《很宠很败金:王妃会读心》 1.第1章 交易 半山三层欧式别墅外,一辆保时捷跑车疾驰而来。 随着车门打开,枚红色的高跟鞋包裹着白皙的长腿,率先映入眼帘。 只见车上一美人,前凸后翘,火辣的身材之上,勾着轻佻的笑意,轻轻将车门一扣,迈着步伐,推开了别墅的门。 自门推开的一刹那,便能感受到剧烈的视觉反差,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布局,画壁屏风,水墨山色。 “死老头,急急忙忙要我回来,你最好别是骗我的,要知道,我那几百万的合同,可是硬生生丢下了的,几百万耶,等于一年卖多少罐饮料你知道不知道啊?我赚钱容易嘛我?”娇艳的红唇倾吐着不满,人未到,声先到地,踢飞了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一边越过屏风,一边冲着里面的人吼着。 冷艳优雅的形象,瞬间随着女子的鬼吼鬼叫,瞬间崩塌。 “宗政筱亭,你能别满嘴的钱钱钱不?”太师椅上,男子俊逸的面容带着受不了的神情翻了翻白眼,“听了十几年了,耳朵都长茧子了。”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男子不住地掏了掏耳朵。 “死老头,不是说我妈十万火急吗?我妈呢?”宗政筱亭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几岁还和自己一样年轻的老头,一脸的不悦。 “被你聪明睿智的老爸我给支开了。”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太师椅的扶手边沿,男子一脸自我崇拜的自恋表情,朝着大女儿眨了眨眼。 闻言,宗政筱亭柳眉皱了起来。 “又异动了?”宗政筱亭在一旁坐了下来。 “只怕,你得去一趟了。” “你有把握嘛?”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除非我很快找到那个破球,不然的话,效力就必须是要六年的时间不是?” 宗政旭点了点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玩味神情。 看着自己老爹的神情,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嗯……六年的话,我就要损失多少来着?一年的收入是……” 看着女儿一个劲地开始算起了损失,宗政旭很有一巴掌捏死的冲动,这财奴!如此英明神武的自己,如何会有如此视财如命的女儿呢? 就在自己快濒临抓狂的时候,素净的手掌,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做什么?”宗政旭咬牙切齿地,盯着女儿的手心,这个吸血鬼,这次又要觊觎自己什么了?! “我帮你的损失费啊!”宗政筱亭美眸眨了眨。 “那是你妈!” “也是你老婆!”宗政筱亭食指在宗政旭的面前摆动着,“一码归一码,咱是生意人。首先,是你的过错导致了如今的烂摊子需要我去收拾。其次,这不确定的年份将导致我的收入至少减少了一半的增收。最后,老妈的所有权我连渣都蹭不到,我这卖力付出,受益者最后都还不是我。” 宗政筱亭喝了口茶,顿了顿,从容得盯着宗政旭的眼睛,“所以,只是要你宝贝名画一幅,外加要求你给我打理生意,再加一点点小小的,你力所能及的要求,已经是亲情的折扣了。” “你还不如去抢。”宗政旭嘟囔着。 “那就是谈不拢了?”宗政筱亭起身,“浪费我表情,你自便。” “拿去!”宗政旭不情不愿的,将画室的钥匙丢了去。 “哎呦,好说好说。”接住了画室钥匙的宗政筱亭即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我说老爹啊,这个要不这样子吧,我干脆去个十二年,你来两幅画如何啊?你想啊,我这一走多年,那么,你这两人世界就少了一个人分了老妈的爱不是?这很划算的。” “嗯……说起这个,上次似乎有人借了我多少资金来着,似乎……” “哎呀!说正经事要紧,老爹啊,这破球估计也不好找,你说啊,你女儿我过去,万一还没有回来就挂了,多不划算啊,所以呢,我需要有显赫的身份,这样子嘛,出门办事也方便不是?”宗政筱亭急忙转入正题,这进了裤腰带的钱,怎么也没有给老爹拿回去的道理。 宗政旭眉梢轻抬,“我懂的,懂的!来来来,这个锁魂手链戴好了啊,虽然是万分之一的概率魂穿,可是,还是小心的好不是?” 宗政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链给女儿带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挂在了脸上,而宗政筱亭在听闻万分之一的时候,正想加价的时,嗖的一下子,坠入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死老头,有这样子骗女儿的吗?! 自己,没那么倒霉吧! 2.第2章 公主 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子死去…… 黑暗中,愤愤不平的声音传入脑海,古色古香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宗政筱亭紧紧蹙眉,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见画面中,一美妇人狰狞地将一少女死死按在了水中,窒息的感觉,令宗政筱亭仿佛置身其中一般,难以呼吸地感觉,越来越明显。 “啊……”宗政筱亭猛地起身,尖叫着,睁开了眼睛。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吓死青青了。”嫩绿色的宫装,点点雀斑在两颊的小宫女,此刻泪眼汪汪地看着宗政筱亭,喜出望外。 公主?! 宗政筱亭轻轻挑高了眉头,果然是老爹亲生的,还给自己安排了这样子的好身份,不错啊! 可是,宗政筱亭却没有开心多久。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昏睡时的画面和记忆,似乎,有些不对劲。 老爹曾经说过,穿越过来,是可以有特定的安排的,不过,若是有特定安排,必然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准备才行,可是,刚刚那死老头,似乎是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送了过来才是,连可爱的票子什么的,都没有给自己准备吧! 再者,那些记忆,是怎么回事? 身穿,不应该如此才是啊。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脑海,不会真的那么背吧?! “镜子呢?”宗政筱亭对着小宫女道。 “公主?” “去拿镜子。”宗政筱亭咬牙切齿地,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声音! “是!”不明白自家公主突如其来地举动是为了什么,可是青青还是急急忙忙地,为宗政筱亭递过了铜镜。 接过铜镜的手,有些颤抖地,如同等待宣判一般的煎熬着,宗政筱亭皱眉看向了铜镜。 果然是这样子,果然是这脑海中被按在水里的少女,那些,都不是噩梦,而是属于这个身体主人的遭遇! 该死的,有这样子悲催的公主吗? 困于皇宫,还怎么找破球? 古代,女人!还是深宫不受宠的公主,这样子的束缚,怎么找? 宗政筱亭一手握住铜镜,一手揉了揉眉心,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这老爹,是想趁机踹了女儿不成? 要她相信是老爹失手,打死都不信! 宗政筱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咬牙切齿地对自家老爹一直咒骂。 “唉……”宗政筱亭叹了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骂多少死老头也不知道的,事到如今,尽快适应,查找对策才是上上之策。 一旁的青青看着宗政筱亭的古怪反应,也是忧心忡忡地,“公主,你没事吧?” 青青的话语,令宗政筱亭抬起眼,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小宫女,记忆中,这个应该就是这个倒霉公主最忠心的婢女了。 “我……呃,本宫怎么了?”宗政筱亭别扭的,按照古代人的说辞,尽力扮演好身体主人的角色。 思及倒霉公主那些不甘心和最后的片段,此时此刻,只有装失忆,才是最好的,更何况,自己知道的,只是画面,在敌人的身份地位全然不清楚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要自己利益最大化,在生意人的眼中,孰轻孰重一眼就明白。 果然,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青青的小脸蛋上,即刻苦了起来,泪光闪闪的,就要哭出来一样。 “不许哭!告诉本宫,究竟怎么了。”宗政筱亭嘤了嘤,“本宫只记得落水了,还有一些东西,似乎忘记了。” “怎么会?”青青惊呼,吸了吸鼻子,努力地,要自己按照公主的要求,不许哭。 宗政筱亭看着憋得辛苦的青青,哑然失笑,这小丫头,很可爱。 而青青此刻,却越发不解的,公主醒来后,不但忘记了些东西,似乎,还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公主的身体,要不要紧。 “本宫有些混乱,青青,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宫!”宗政筱亭拉过青青的手,学着记忆中的片段依葫芦画瓢,对着青青和颜悦色。 “公主,青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丽妃娘娘来看望公主,后来,丽妃娘娘惊慌失措地喊着公主想不开落水了,这才急急忙忙得把公主你救上来,可是,公主你一直昏迷,就连太医都说,公主你熬不过今天了……”青青哽咽着,眨了眨眼睛,深怕眼泪落下。 丽妃? 宗政筱亭半眯起眼睛,难道就是那个恶毒的蛇蝎美人? 记忆中,那美人可是死死将自己按在水里溺死后,还粗鲁地把自己踢下湖里。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盯着青青许久后,璀璨的笑容挂上,“青青,你这样子一说,本宫倒是依稀记起来了,似乎,丽妃娘娘穿着的就是绯红色的裙装……” 宗政筱亭的试探,很快得到了青青的证实,而后,在半引诱之下,宗政筱亭也大致了解了这个朝代和这个倒霉公主的一切。 就在宗政筱亭还没有缓过劲时,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丽妃娘娘驾到!” 宗政筱亭微微蹙眉,来者不善? 3.第3章 玉镯 “青青,记住本宫说的,本宫就是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你可记住了?”宗政筱亭急忙吩咐着。 果然,青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扶着宗政筱亭靠在了床沿。 宗政筱亭满意地,果然是个伶俐的小丫头。 “亭儿,你总算是醒了。”明黄色的宫装上,栩栩如生的凤凰昭显着来人的身份,只见富态的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宗政筱亭怯怯地,抱着被子缩了缩,“你……是谁?” 宗政筱亭无辜的模样,美眸不安地,来来回回在皇后和丽妃的身上游离着。 丽妃原本的紧张,取而代之地换上了安定的笑意,尽管快速闪过,却也被宗政筱亭尽收眼里,弄死倒霉公主的,果然就是丽妃了。看起来会害怕,那么,就意味这,这倒霉公主,应该还不至于是可以任人践踏的。 丽妃随之换上了担心的表情,转头看向了青青,“二公主这是怎么了?” 随着丽妃的质问,青青急忙跪下,“回丽妃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一醒来,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奴婢好说歹说地,公主才安定了下来。” 青青的话,令皇后紧蹙眉头,“萍儿,宣太医!” “是!”皇后身旁的宫女恭敬地行了行礼,这才退了下去,而宗政筱亭也乐得装傻充愣地,抱坐在床上。 只见皇后慈爱地靠在了床沿,朝着宗政筱亭伸出了手,“亭儿,别怕,母后在这边,没事的。” 宗政筱亭谨慎地看着伸出来的手,迟疑了许久后,终于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皇后的手上,“你是我娘亲吗?” 闻言,皇后的身子一怔,轻轻拍了拍宗政筱亭的手,“严格来说,本宫是你的姨母。”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宗政筱亭歪着头道。 “这里是皇宫,本宫是你的母后,你可明白?”皇后耐心地为宗政筱亭解释着,眼里的淡淡忧伤,却越来越浓。 宗政筱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一直沉默的丽妃,也噙着笑容地,“二公主,你可记得本宫?”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害怕地缩了缩,“你是坏人吗?” 笑容,在丽妃的脸上僵了僵,“本宫如何会是坏人,二公主,你忘记了,你最喜欢黏着本宫的了?” 宗政筱亭看了看皇后和青青,只见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暗忖,看来,这丽妃两面三刀啊。 “好人?很疼我的吗?”宗政筱亭故作天真地看着丽妃。 “那是当然啊,亭儿的要求,你丽母妃可是有求必应的,比你母妃还要疼你的。”皇后笑了笑,摸了摸宗政筱亭的头发。 宗政筱亭笑得灿烂地,“那是不是会给我很多很多的宝贝?” “那是当然了,只要是二公主喜欢的,丽母妃都会给。”丽妃温柔地笑了笑。 “真的?”宗政筱亭的脸上挂上了笑容,目光熠熠地看着丽妃。 “必须是真的。”丽妃看似宠溺道。 “那丽母妃的漂亮的镯子也会给我吗?”宗政筱亭的目光,落在了丽妃左手手腕上的玉镯,一脸的期待。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皇后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丽妃,只见丽妃紧张兮兮地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本宫记得,这白玉镯可是当初柔贵妃为了给妹妹你压惊,而让给了妹妹你的。” 皇后顿了顿,带着讽刺地“如今亭儿受惊,这玉镯倒是不错。不过,这亭儿失忆,话语儿戏了,妹妹可别见怪,本宫稍后自会要人去拿些压惊的物品给亭儿,妹妹就别为难了。” 丽妃闻言,将手收回,隐匿于衣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皇后这话,不就是摆明了要下自己的台阶吗?自己在人前对筱亭公主的宠溺,若是连这个玉镯都不肯割爱,那么,这后宫内,指不定会传得如何了。 算计了柔贵妃得到的玉镯,还是被迫交出去,再不愿意,也只能愿意。 丽妃垂下眼帘,敛下了怒气后,很快地挂上了笑容,走近宗政筱亭的床沿,“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二公主一切安好,这些都不是什么。” 宗政筱亭眉梢动了动,看样子,这个玉镯是安然入口袋了! 果然,只见丽妃将玉镯看似情愿地,摘了下来,稳稳地,套入了宗政筱亭的手中。 宗政筱亭笑得眼睛弯弯地,“丽母妃你真好!” 故作天真地,宗政筱亭对着皇后献宝地,“母后,我戴着好看不?” 纤细的手腕上,白玉镯在丽妃和皇后眼前晃来晃去,皇后笑意渐浓地,“好看,果然这东西呢,终究要物归原主的。” 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丽妃的身上。 就在此刻,明黄色的身影疾风一般匆匆而来,身后跟着的,是一大群的太医。 4.第4章 会诊 皇后与丽妃看向来人时,急忙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宗政维墨摆了摆手,只见不怒自威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地,看着数月未见的女儿,和柔贵妃几分相似的小脸蛋,此刻一脸的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 然而,当皇帝的身影之后,一娇弱凄楚的美人映入眼帘时,皇后脸上的赞赏和丽妃脸上格式化的笑容,却都分明地挂在了脸上。 皇后看着带回了皇上和柔贵妃的萍儿,很是满意。 相比之下,丽妃心里的惊惧,却在不住滋生扩大着,柔贵妃为什么会出现!皇上,不是不在乎了吗? “柔姐姐,你终于来了,二公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妹妹和皇后娘娘可担心了。”一贯的善解人意,一贯的虚伪笑容,此刻落入柔贵妃的眼中,只剩下不屑。 未等柔贵妃开口,皇帝便喝令太医们急忙会诊,而看着柔贵妃一脸的担心和凄然,大步搂着了柔贵妃,连连安抚着:“柔儿,你别担心了,朕一定会医好我们的女儿的。” 皇后见状,倒也乐见其成地,走近了皇帝和柔贵妃,“是啊,姐姐你别担心了,亭儿或许是受了些刺激才会如此。” “皇后说得没错。”皇帝点了点头,扶着柔贵妃在一旁落座。 “不过,皇上、姐姐你们不知道,丽妃她,当真是疼爱亭儿,亭儿失去记忆,怕生得很,看着丽妃说很疼爱她,倒是可爱得紧呢,打上了纹龙白玉镯的主意呢,也亏得丽妃割爱了。”皇后带着笑意,拉着柔贵妃的手道,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手指轻轻在柔贵妃的手心拍了拍。 柔贵妃握住皇后的手一紧后,看向了皇后,合上眼睛,沉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皇后和柔贵妃,皇帝只当是柔贵妃忧心忡忡,却不知道,这姐妹二人,私底下的互相暗示。 丽妃看着皇帝的柔情似水,再看看皇后的姐妹情深,此时此刻,倒是自己略显多余了,而随着柔贵妃的话语一出,丽妃心里的害怕,却越发地深了。 “丽妃妹妹对亭儿的疼爱,比起本宫这个做母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日子,还是要谢谢妹妹了。”柔贵妃抬起眼眸,柔柔一笑,挂在绝美的脸上,如同明媚和煦的春日阳光,暖暖地渗入心扉。 可是,对于丽妃来说,此时此刻柔贵妃的一切,却都在给自己,无限的压力。 一个深居简出多年失宠的柔贵妃,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就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去和亲的失宠妃嫔,究竟做了什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自己的监视之下,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喜爱? 这边是丽妃的惴惴不安,那边的宗政筱亭,倒也乖乖地等待着太医的答案,反正,就是咬定不记得了,就不相信,这些太医有谁敢于说自己无能! 人都是自私的,这些伴君如伴虎的太医,也必然在这深宫的漩涡中不断地来来回回,一有贪念,必然就万劫不复,自古以来,有几个能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所以,自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这太医会诊的结果会是对自己不利的。 果然,率先把脉的太医,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皱眉而牵动地抖了抖,右手把脉,左手不住地捋了捋胡须,眉头越皱越深。 “如何?”柔贵妃急切地,在太医抽回手后问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二公主身体无恙,只是……”太医顿了顿,“许是落水受了惊,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才会遗忘了记忆。” “那么,二公主要如何才能恢复?”皇帝闻言,轻轻握住了柔贵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而后转向太医。 “还请等其他太医一起会诊后,微臣再行定断。” 宗政筱亭垂下头,暗暗发笑,这老太医看似谨慎,实则是为了拉多了几个人下水,老奸巨猾,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就在皇帝点头之后,老太医朝着另外两名太医点了点头后,一前一后地把脉,回复,都是一样的说法。 宗政筱亭暗暗发笑,这两个太医,在现代的说法,那就是托一样的存在了,有了这三个人的说辞,只怕后面的人,也都只会是这样子的答案才是。 这老太医的衣着,应该是这太医院的头吧? 果然是不管什么时候,人性,由来如此啊。 宗政筱亭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每一个太医的把脉,干燥无味地听着每一个一模一样的说辞,忍不住地想要掏掏耳朵之际,一个声音,令宗政筱亭陡然回过神来。 5.第5章 猫腻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二公主的病,有蹊跷。”开口的太医,文质彬彬地,平凡的五官并不是那种容易令人记住的,可是,这话一出,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见老太医的脸上有些铁青,而皇帝皇后,却都紧紧蹙眉。 “皇上!”柔贵妃的声音带着急切。 “你们都退下。”宗政维墨扫过了一众太医,终于沉声开口道。 “是!”老太医只得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带着人退了下去,徒留下年轻的太医和皇帝等人。 宗政维墨手掌握拳,一下下地,扣着木桌,沉默了许久后,这才缓缓开口:“你说的蹊跷,是什么?” 宗政筱亭忍不住赞叹,这帝王之术,果然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刚刚那样子的沉默,屋子里都是敲击桌面的声音,帝王的气势带着威严,年轻的太医,若是心里有鬼,只怕也将濒临崩溃边缘才是。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母后,我害怕。” 怯怯的声音,传入柔贵妃的耳朵里,百般不是滋味。 泪光闪闪,看着几年未见的女儿,此时此刻对自己的漠视,还有怯生生的表情,都令柔贵妃的恨,在心里滋长。 皇后走到床沿,慈爱地牵着宗政筱亭的手,将她带到了柔贵妃的身旁,轻哄着:“亭儿,这是你的父皇,这是你的母妃,他们都会保护你的,别怕。”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戒备。 “亭儿,是父皇不好,父皇疏忽了你,来,到父皇这边。”宗政维墨伸出了手,褪去了皇帝的威压,慈父一样得,对着宗政筱亭招了招手。 宗政维墨的手,僵在了空中很久很久,久到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僵硬了起来时,宗政筱亭这才扑动眼睫毛,眨了眨眼睛,挂上甜甜的笑意,“父皇的脾气好好,一定的很疼我的。” 开心地伸出手的刹那,宗政维墨眼里的愧疚,也随即染上。 这个女儿,自己忽视了太久了,这句很疼爱,却令他不禁反思了起来。 宗政筱亭一步步地,试探着皇帝的底线,那抹愧疚,自己可没有看错,专修心理学和微表情的自己,可是不会放过任何微妙的东西。 只见她放肆地,在皇帝的身旁坐了下来,小女儿的姿态,亲密地挨着皇帝宗政维墨的身旁,“好安全的感觉。” “亭儿,不得无礼。”原本正欲训斥宗政筱亭的皇后,在皇帝不悦的目光下合上了嘴。 “朕的女儿,有什么无礼的。”宗政维墨显然是乐在其中的,作为皇帝的高高在上,每一个子女,对自己的毕恭毕敬,早就都令他有着微微的疏离之感,而此刻,这个自己亏欠的女儿,却是如此依赖自己,那句好安全的感觉,满足了作为皇帝孤家寡人的寂寞,被自己的孩子,如此信任的感觉,能保护自己孩子的感觉,第一次,令他重拾了为父的骄傲。 宗政筱亭此刻,也挤出甜美的笑容道,“父皇,你真好。” 对于皇帝的宠溺,皇后和柔贵妃显然也是出乎意料,但是,却也乐见其成。 丽妃此刻,心里越发地害怕了起来,这宗政筱亭,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丽妃转向了一直跪着的太医,温婉地朝着皇上福了福身,“皇上,陈太医还跪着呢,二公主的情况,还是当务之急啊。” 宗政筱亭亲密地抱着宗政维墨的手臂,不约而同地,几道目光纷纷看向了年轻的陈太医。 “起来回话。”宗政维墨手腕微微向上抬了抬。 “谢皇上!”不紧不慢地,陈太医自地上起身,“回皇上的话,据未曾所知,公主的身体,确实是无大碍,可是,这失忆的症状,却是令人担心的。” “说下去。”宗政维墨看着陈太医道。 “是!公主的身体,脉息并未紊乱,若说是受到撞击才失忆的话,即便是落水昏迷至今有几日了,这脉息也必然有异常,可是,这些都没有在公主的身上出现,这样子的话,便相互矛盾了,虽然公主落水,微臣不曾有资格给公主就诊,但是,以微臣所见,个中缘由,只怕需要多加观察才是。”陈太医的话语里,似有隐晦。 丽妃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可是,在后宫多年,她深知,此刻不能急,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皇帝闻言,眉头蹙了蹙,转而看向皇后。 只见皇后会心一笑,“陈太医,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主意?想必,今日你敢于在各位太医面前出此得罪人之言,必然是有底气才是。” 皇后一针见血地,直戳陈太医。 6.第6章 赌局 皇后的话,并未令陈太医有其他异样。 只见陈太医不卑不亢地回禀着:“微臣惶恐,微臣只是觉得,微臣资历尚浅,有时候,或许比更多经验丰富的人,少了考量,自然的,就会有最直观的感觉,毕竟,公主的脉息确实是正常的。” 很会说话嘛。宗政筱亭暗忖,这个陈太医,看起来没有恶意,可是,如此的冒险,赌上了得罪所有太医的赌注,究竟要的,是什么? 作为生意人,宗政筱亭很明白,在这官场上,正直不阿的极少,不是没有,可是,眼前这个人,却绝对不是因为正直。 “既然如此,就由陈太医负责照料二公主的身子,有什么问题,随时向本宫回禀。”皇后交代着。 “微臣遵旨!”依旧是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般,陈太医朝着帝后行礼后,缓缓退了下去。 而宗政筱亭却如同无尾熊一样地,巴着皇帝不放。 当然,此刻在她眼里,除了皇帝能给予她在异世重新扬眉吐气的身份权利外,更多的,是这处理好父女关系,赏赐一定会不少,赏赐多了,哪天有机会跑路,就容易多了。 不过,就目前来看,后宫的女人,果然是一荣俱荣,柔贵妃,也必须荣极才是最好的。 心里打着小九九,宗政筱亭很快地付诸于拐金主的实践当中。 “父皇……”柔柔的声音传来,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父皇,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谁敢!”宗政维墨看着宗政筱亭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的心疼。 “什么都不记得,我好害怕……” “别怕,有父皇在。” “父皇,那你会陪我吗?” “当然了。” “那父皇,你陪我用膳好不好?” “好。” 就在皇帝一一答应的情况下,皇后也识趣地,“难得皇上有时间,一家团圆也是不错的,臣妾就先行告退了,也好让皇上和姐姐,和亭儿多增进感情啊。” “恩,都下去吧。”皇帝看了看柔贵妃,笑容挂在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皇后和丽妃。 其乐融融的场景,丽妃也只能憋住心里的怒气,随着皇后离去。 当然,此刻最重要的,是还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了这个烫手山芋才是。 一前一后的身影,离开了翠云宫。 皇后嘴角噙着笑容,心情舒畅地,“丽妃和柔贵妃情同姐妹,今日,柔贵妃重获圣宠,丽妃必然比本宫,还要开心的吧?” “呵呵,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柔姐姐重获圣宠,妹妹是开心,只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能分心他顾呢?皇后娘娘也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好,也都是在柔姐姐的事情之后,当然,妹妹也不会觉得,是因为皇后和柔姐姐有相似之处而令皇上眷恋,只是,这皇上的心,只怕分不了那么多人,皇后娘娘,你说是吗?”丽妃笑语盈盈,歪着头看着皇后。 “也是,丽妃这话说的太对了,雨露均沾本就是本宫要做的,如今,多了柔贵妃分了皇上的心,也是不错的,就不知道,以今时今日来说,是丽妃平分秋色,还是柔贵妃重现荣光呢。”皇后带着笑容,转而嘱咐萍儿“让陈太医到未央宫,本宫有话问他。” “是!”萍儿匆匆离开,而皇后,也在宫人的搀扶之下,坐上了轿撵,似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丽妃的脸上,“时间也不早了,看样子,皇上今夜,是在翠云宫休息了,丽妃妹妹最近照顾二公主也是辛苦,正好好生歇着。”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恭送皇后娘娘!”丽妃压制火气,恭敬行礼,直到皇后的轿撵远去,这次收回了笑容,脸上,阴鸷地可怕。 伺候在旁的心腹婢女采薇,小心翼翼地扶着丽妃的手,只感觉主子的手劲之大,令她连骨头都觉得生疼。 “娘娘,如今,如何是好啊?”忍着疼痛,采薇提醒着丽妃当务之急,也终于令得丽妃被怒气冲昏了头的脑袋,清明了不少。 紧抓采薇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丽妃看着远处,嘴角慢慢勾起了算计的笑意,“回宫!” 7.第7章 担心 丽芙宫 丽妃靠着坐塌,一脸阴鸷地看着屈身弯腰的老太医。 “潘太医,二公主好好地活了过来,你办的好差事!”丽妃斜靠着,眼里的厉色,扫向老太医。 “微臣惶恐!”丽妃的话语,令老太医急忙跪下,丽妃的狠,自己是知道的,此次对二公主的手段,更加是不留情,可自己偏偏,办砸了这件事,若是丽妃以为自己办事不利,只怕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丽妃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潘太医,冷笑道:“该惶恐的,应该是本宫。” “微臣办事不利,请丽妃娘娘责罚!”潘太医急忙认错,企盼着丽妃能消了这口气。 只是…… 随着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丽妃却一直沉默在那里,令他如坐针毡地,安安分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采薇看着主子的表情,便知道,主子对潘太医,再次动了杀机。 原本,主子便打算在二公主的事情处理之后,再看这潘太医是留得还是留不得,而如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依主子的性子来说,废物而又知道太多的,便意味着风险和容易露馅,那么,要他保住秘密,便只有死人,才可以做到。 “起来回话。”丽妃叹了叹气,对着潘太医道,而这样一句话,令潘太医喜出望外地,连连谢恩。 “究竟二公主的事情,为什么会出了意外?今日那年轻的太医,你又是如何管的?堂堂一个太医院判,连你自己的属下都管不好,本宫还真的要怀疑,你的能力了。”丽妃伸出手,示意采薇起身。 在采薇的搀扶之下,一步步走向门口。 潘太医连忙跟在后面道:“回丽妃娘娘的话,微臣一直都是亲力亲为地在二公主的药汤之中,慢慢地添加这药物,微臣也不明白,明明应该归天的人,居然会生龙活虎地活了过来,而且……” “而且什么?”丽妃望着天空的朵朵白云,明媚的阳光,令她愈加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微臣刚刚给二公主把脉的时候,体内居然一点药物的残留都没有,甚至于脉息平稳浑厚,实在是匪夷所思。” “哦?”丽妃眯起眼睛,宗政筱亭没死,自己的计划,便只能重新来过,可是,若她没有失忆,那么如今她和柔贵妃重新得到皇上的喜爱,要陷害自己,可就易如反掌了。 “那么,依你所见,这二公主,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丽妃的话,令潘太医惶恐不安地擦拭着额间的细汗,为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安的看着丽妃,“这……” “有话直说,少给本宫吞吞吐吐的!”丽妃娇喝着。 闻言,潘太医急忙小步跑到丽妃跟前,再次跪下,“微臣惶恐,需要问娘娘当日一些细节,才能断论。” 潘太医的话,令丽妃眉间紧蹙,转头对着采薇道,“本宫饿了,你带她们下去准备。” 采薇识相地带走了丽芙宫内随侍的宫人,留下了丽妃和潘太医,秘密私语。 而此刻,碧云宫内,宗政筱亭也终于闲了下来,目送皇上和柔贵妃离开后,这才嫌弃地翻了翻白眼,终于是走了,这带着面具做人,真累! 青青看着公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怎么,没有什么事情要问本宫?” “若是公主觉得,可以告诉奴婢的,奴婢不需要问,也会告知。后宫中,是是非非太多,做奴婢的,明白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青青垂头回道。 宗政筱亭盯着青青的脸许久,嘴角勾起,聪明的小丫头,确实懂得在这后宫生存的规则,不过,却也是一个,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丫头,这倒霉公主的日子如何,宗政筱亭是明白的,而记忆中,这个小丫头,几次三番地,为了倒霉公主,差点连命都不要了,倒是个可信的。 宗政筱亭笑了笑,“我说,你这丫头片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没有公主,就没有青青。”带着雀斑的小脸蛋上,有着无尽的感激,还有着,担心! 宗政筱亭微微蹙眉,感激什么,自己很清楚,因为在倒霉公主的记忆中,自己很明白这青青说的救命之恩,可是,这小丫头,在担心什么? 8.第8章 身份 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歪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青青看着。 被瞧得很不自在的青青,终于嘤嘤问道:“公主,青青……怎么了?” “你在担心什么?”宗政筱亭继续盯着青青道。 “没……没有啊。”青青摸了摸鼻子道。 宗政筱亭笑得更深,果然是在说谎,这摸鼻子的动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还有那飘忽的眼神,这小丫头,在害怕! 宗政筱亭挑了挑眉头,“你对我下毒了?” 扑通一声,青青急忙跪了下来,“公主,你别误会奴婢啊,奴婢怎么会害公主呢,奴婢可以发誓……” 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这小丫头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这古代的跪跪拜拜的,也真的令人很头痛。 “起来说话!”宗政筱亭有些无奈地,看着跪着自己的人道。 “是。”青青一脸的担心地站了起来,噙着泪水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宗政筱亭。 对于宗政筱亭而已,吃软不吃硬的她,对于青青顿觉无力地,“唉。我这么说吧,你不好奇,我的变化?” 果然,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青青脸上的害怕与担心,愈加浓烈。 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果然,这日以继夜相对着的青青,对于倒霉公主的了解,是要比任何人都深入的,自己的变化,小丫头还是很敏感的,这种害怕,是对于失去的害怕。 小丫头究竟,猜到了什么? “唉……”宗政筱亭再次长长地叹了叹气,“青青,你害怕失去什么?” “公主,奴婢……”青青泪眼汪汪地咬住唇瓣。 “青青,有时候,误会都是这样子在欲言又止中产生的,这后宫中,步步惊心,若是连你,都有所隐瞒,只怕,我也就无人可信了。”宗政筱亭摇了摇头,“我明白,你在怀疑我,但是,你不想知道的原因,是因为你害怕失去。但是,这样子的猜忌,最终,只会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得不偿失。” “公主,奴婢不敢确定,死而复生的公主,可还是公主?” 青青的话语,令宗政筱亭震惊,她说的,是死而复生! “为什么,会这样子问?”宗政筱亭按捺住内心的惊讶,浅笑地看着青青。 只见青青吞了吞口水,“那是因为……公主你醒来的前一刻钟,青青是亲自探过你鼻息的。” 震惊的感觉,敲击着宗政筱亭的五脏六腑,一刻钟! 只听闻青青继续低声呢喃着,“可是,奴婢不相信,一直想着,只要公主暖和了,也许就会好过来了,所以……” 青青没有继续说道,宗政筱亭却了然于心地,所以这小丫头,固执地守在尸体旁边,用手,暖和着主子的手。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吓得醒来的时候,这小丫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既然你都说是死而复生,为什么,还会怀疑。”宗政筱亭赞赏地,看着青青,忠心护主的丫鬟是好,可是,聪明且不被条条框框所限制的思考,更值得赞赏。 “因为,公主她给奴婢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人虽然会变,可是,本性是变不了多少的。公主你醒来后,却是判若两人,虽然说有些记忆,公主你说你忘记了,可是,还有一部分是记得的,那么,这本性,更加应该是保留住的,不是吗?”青青壮着胆子道:“民间有传闻,说这人死复生的,有可能是……是异物。” 有趣!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笑得更欢了。 古人,不都是畏惧鬼神吗?这青青丫头的说辞,不就是鬼魂附身? 可是,这个小丫头,怕的却是自己的离开。 “那么,你为什么还担心?如果,你的公主不再了,我就不是她,不是吗?” 青青摇了摇头,再次跪下,“奴婢只看到,如今,公主还活着,就够了。公主,即便你不再是之前的公主,青青都不会有异心的,求你,相信青青!” 青青的话语,令宗政筱亭更加的震撼。 明明知道,物是人非,却依旧死心塌地,对这小丫头来说,只要这个身体的主人,还能呼吸,那就足够。 宗政筱亭愣了楞,弯下腰扶起青青,对着她欣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妖怪,只是一个在你家主子离开的时候,阴差阳错地被塞了进来的,其他地方的人而已。” 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真话的青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公主……” 宗政筱亭替青青擦了擦眼泪,“不过,很多东西,倒是你要给我仔细说一说了,尤其是,关于丽妃!” 宗政筱亭提及丽妃的咬牙切齿,令青青微微皱眉,思及公主醒来后的话语,难道,公主的落水,和丽妃有关? 惊惧,令青青的瞳孔放大了不少,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表情,也猜到了这小丫头,怀疑了什么,倒也不打算隐瞒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是丽妃,把我按在了湖中活活溺死,然后才踢下了湖里的。” 就在宗政筱亭直言不讳这丽妃的谋害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恰巧听到了这话语,而后,飞快地消失在了远处。 9.第9章 复仇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死死地咬住唇瓣,双手紧紧握拳,一声不吭。 风徐徐吹来,湖面的涟漪一层层地漾开。 宗政筱亭也不催促着地,摸了摸手上的白玉镯,目光微沉,手腕之上,几不可见的锁魂手链,若隐若现。 宗政筱亭盯着手链,无奈地皱着眉头,自己天生就对玉质有着透视眼,老爹居然在这锁魂手链上面窜上了小玉石,也正是这小玉石的感应震动,才令自己注意到了丽妃手上的白玉镯的。 而关于自己对玉质的探视度,和老妈的病情等,究竟有什么关联,老爹总是闪烁其词的,而今时今日,把自己骗过来寻找玉霾球,却巧合得令人怀疑。 这个国家,这个公主,和自己同名同姓,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牵连,已经困扰着自己了。 宗政筱亭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虽然,这白玉镯是价值连城,只是可惜了,偏偏是和玉霾球有牵引的东西,中看不中用,真的是可惜啊。 宗政筱亭暗暗叹息,这白玉镯内,点点絮状物不同其他玉质,似雾霾一般,时隐时现,必然就是和玉霾球出自同一地方的,以它来增强牵引力,只能是唯一的选择,可是! 天知道,就单单这罗栅国,就有多大! 靠在这指引是好,可是,也要有感应才好吧,天知道,这小玉石能感应的有多大范围。 无数道黑线,在宗政筱亭的后脑划落,为什么自己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 就在宗政筱亭在心里无数次诅咒自家老爹的时候,青青已经擦了擦眼角的泪,走进宗政筱亭,缓缓跪下。 “公主!”带着哽咽的声音,在宗政筱亭的身后传来。 宗政筱亭一个转身,便看到了青青再次跪着,这古人,动不动就跪,真心地让自己头疼,当然了,如果是自己讨厌的,比如那个丽妃的话,倒是很不错,可是,这小丫头,舍不得啊! 宗政筱亭盯着青青,语带不耐地,“起来说话,否则,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感受到公主的不悦,青青也识相的起身,小心翼翼地低声轻唤着:“公主……” “说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半嗔怪地扫了青青一眼。 “公主,奴婢想求公主……报仇……”报仇二字,青青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地,望着地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宗政筱亭的沉默,令青青不安地,搅动这手里的丝绢。 “你错了。”宗政筱亭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令青青讶异地抬起头来,阳光下点点雀斑越发明显,眼里的落寞,也尽收宗政筱亭的眼中。 只见她低笑出声,“求这个词,你用着,不当。后宫之中,报仇一词,容易引火烧身。” 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青青眼里的失落更浓,就在她对自己痴心妄想要为公主报仇的自我嘲笑时,宗政筱亭的话语,重新点燃了青青的希望。 “首先,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如今有人想要本宫的命,可是,本宫也只不过是自我保护心加强而已,自己,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命的,这一点,不该是青青你来听本宫求着本宫自我保护。其次,本宫如此善良,向来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报仇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本宫若是遮遮掩掩的,一不小心被父皇知道了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你说呢?”宗政筱亭目光熠熠,噙着笑容看着青青,“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是!”青青的语调高扬了不少,“公主宅心仁厚,从来都是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处处为别人打圆场的,只是这天理报应,有时候,不是公主藏着掖着,就一定不露馅的。” 孺子可教也!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笑颜,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就通。 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后宫之中,谨言慎行最是重要,那么多后宫的小说和连续剧,或多或少的,宗政筱亭也明白,隔墙有耳的事情太多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多一个心眼,才能安然无恙。 而如今,至少丽妃这个人,就不得不对付! 就丽妃下手的狠毒来说,自己是不是失忆,对她来说,都是如刺在哽。既然她选择的痛下杀手,那么,就已经注定了必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了。 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勾了勾手指,“来,有些画面,你得给本宫解答解答……” 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两道身影这贴耳朵地,秘密私语。 10.第10章 还牙 接下来的几日,后宫的风向再次转变了。 柔云宫一枝独秀,盛宠之隆已经超越了原本宠冠六宫的丽妃,甚至于超越了多年来后宫任何一位宠妃的荣宠。 几尽专宠,却还能得皇帝细心体贴。 后宫之中,但凡能博柔贵妃欢颜的妃嫔,都能或多或少得到些许雨露,如此疯狂的皇帝,令后宫众人,每日勤于奔波于柔云宫问安。 人来人往几乎要踩烂了柔云宫的门槛,宗政筱亭在青青的陪同下,款款走近,便见一众宫妃陆陆续续地走出了柔云宫。 瞥见宗政筱亭,几个妃嫔也都热络地,“二公主今日的气色,当真好看呢。” “可不是,二公主如今出落得愈发水灵,柔贵妃的容貌已经是艳压群芳,只怕二公主,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宗政筱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后宫的女人,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若不是柔贵妃得宠,而皇帝老爹对自己更加的纵容喜爱,只怕,便会是丑女无盐了。 宗政筱亭微微曲了曲膝盖,对着这诸位妃子点了点头,颌首行礼,“见过各位娘娘。” “二公主是来看贵妃姐姐的吧,我们可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俩叙旧了。”贞妃浅浅一笑道。 “可不是,这二公主和贵妃姐姐许久分离,都是丽妃在照料着,这会子,可要多陪陪贵妃姐姐才是。哎,不过啊,这一会,本宫还得去见见丽妃姐姐呢,据说,丽妃姐姐病了呢。”开口的人,巴掌脸上细致的五官显得秀丽可爱,粉色衣裙更衬得肌肤似雪,果然不愧芙这一个称号。 不过…… 宗政筱亭勾唇浅笑,字里行间,岂不是再说自己,白眼狼? “芙婕妤还是明艳动人,难怪父皇对着筱亭还经常夸赞呢。丽母妃生病了,芙婕妤都念念不忘的,真是令筱亭惭愧,青青,你怎么也不告诉本宫?”宗政筱亭扫了青青一眼。 “公主,不是奴婢不告诉你,是奴婢根本都见不到丽妃娘娘……” “见不到?”美丽的丹凤眼垂下,宗政筱亭喃喃自语地,扁了扁嘴便说哭就哭地,“呜呜……是不是本宫拿了丽母妃的玉镯子,丽母妃不高兴了呢,呜呜……” 对于二公主的说哭就哭,围在一旁的诸位妃嫔也都手忙脚乱了起来,这公主,所有教养礼数,可都是规规矩矩的,即便是哭,也没有二公主这样子就地蹲下就抱头哭的吧! 最重要的是,这二公主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头宝啊,若是……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在诸位妃嫔还没有来得及担心完皇上追究她们找了麻烦令二公主不快时,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皇上万安!” “皇上万福!” 此起彼伏的请安响了起来,而看着宗政筱亭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宗政维墨,全然无视地快步走了过来。 此刻,抱住自己的宗政筱亭,不停掐着自己的手臂,爱惜自己的在宗政筱亭,很快地疼得泪眼汪汪。 “亭儿~”宗政维墨心疼地,蹲下了身子,手足无措地,拍了拍宗政筱亭的后背,轻柔地,拉起了宗政筱亭。 只见绝美的面容上,水汪汪的眼睛连眼睫毛都沾染这点点水渍,白皙的肤色因为哭得费力而红扑扑的,更添了让人疼爱的娇弱。 那一年,遇到柔儿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子委屈地噙着泪水。宗政维墨微微失神,手指,替女儿擦了擦泪,“是谁,欺负朕的乖女儿了?” “呜呜……。父皇……”小脸梨带雨地,委屈万分地将脸埋入宗政维墨的怀中。 宗政筱亭忍不住为自己吐槽了一把,这对自己老爹都没有如此亲密过,如今,到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宗政筱亭闷在宗政维墨的怀里,闷闷出声:“父皇,人家不拿丽母妃的玉镯了,呜呜,你要丽母妃不要生气好不好?丽母妃都好久好久不来看人家,病了也不告诉人家,哇……呜呜……人家要母妃,也要丽母妃的……” 诸位妃嫔此刻暗暗哀嚎着,这皇上的眼里都是二公主,大家伙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只能期盼着皇上早些发现。 宗政维墨的脸色,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而越来越难看。 众所周知,这丽妃对宗政筱亭的疼爱如何,一日不见宗政筱亭,便不放心。 而在之前的两年里,更加风雨无阻,何况是生病呢? 曾经,也正是因为如此,与柔贵妃情同姐妹的丽妃,才会在柔贵妃失宠之后独宠许久,而如今,柔贵妃复宠,丽妃此举,确实是令人,无法不怀疑。 宗政筱亭察觉到宗政维墨的异样,终于收起嘴角的笑意,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父皇……” 小女儿的姿态,对宗政维墨的依赖果然再次勾起了为人夫的最柔软处。 “怎么会呢,亭儿瞎猜呢,你丽母妃是病了,怕传染给你,晚上,父皇替你去看看她,可好?”宗政维墨慈爱地,哄着宗政筱亭。 “嗯。好!”宗政筱亭吸了吸鼻子,“那如果,丽母妃是事情筱亭拿了她的玉镯的话,父皇可要告诉丽母妃,筱亭可以不要玉镯的。” 天真的语气,令宗政维墨失笑地,这才皱了皱眉的看了看一众妃嫔,目光,落在了芙婕妤身上,目光沉了沉,“都跪安吧!芙婕妤,告诉丽妃,朕晚膳后过去,要她准备接驾。” 皇帝的话,令芙婕妤的脸色,惨白了许多。 宗政维墨牵着宗政筱亭的手,朝着柔云宫而去,宗政筱亭转过头,看了一眼芙婕妤,笑意在眼里乍现。 11.第11章 借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陪着宗政筱亭和柔贵妃用晚膳的皇帝,也一直一脸荣光。 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在外人看来,也是幸福温馨的。 就在柔贵妃起身专门为宗政筱亭和宗政维墨下厨时,宗政筱亭托起小脸蛋,一脸的鬼鬼祟祟地拉着宗政维墨的手悄悄道:“父皇,筱亭能不能和父皇要赏赐啊?或者父皇你先借我啊。” 宗政维墨刮了刮宗政筱亭高挺的鼻梁,“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是我,该说儿臣,你啊,虽然忘记了,可是礼不可废。”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儿臣知道了。”宗政筱亭笑了笑,“那个,父皇啊,你借不借啊?” 和皇帝借钱? 宗政维墨失笑,只怕这普天之下,也就这小丫头有这个胆子了。 “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宗政维墨沉声道。 “嘘!嘘!”宗政筱亭紧张兮兮地要宗政维墨小声些,“母妃快过生辰了,可是,儿臣没有多少银两,想买好的给母妃都没有,所以……” 宗政维墨闻言,浓眉一抬,也不说什么地,“稍后父皇派人,好好地赏赐给亭儿好不好?” “真的?”闪闪发亮的眼睛眨了眨,“那父皇,你的意思,是不是就不需要等着儿臣攒着月俸还你的?” “是!” “真好,这样子啊,儿臣就可以给母妃惊喜了,如何多攒点银子,等父皇……”宗政筱亭突然捂住了嘴巴,对着宗政维墨笑了笑。 故作说漏嘴,急忙刹住,只要保证,这该听的话,皇帝老爹听到了,就事半功倍了。 果然,宗政维墨眼里闪过的喜悦,证实了宗政筱亭的计划完美落地。 “朕的二公主,还是个小财奴。” “父皇,这君子都爱财,小女子爱财也没错啊,多点钱,儿臣给下人,人家才会对儿臣好嘛。”故作天真的话语,果然令宗政维墨的目光深沉了许多。 父女间的悄悄话,随着柔贵妃的出现,默契地停了下来。 许久后,宗政维墨也摆驾去了丽芙宫,临走前,对着贴身总管嘱咐了几句后,宗政筱亭便看到总管太监对着青青询问这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这出戏,只怕有人要吃亏了。 而一旁的柔贵妃,也噙着笑,目送着宗政维墨离开。 这几日,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柔云宫,多少人夜里难眠,自己岂会不知道? “母妃,地上凉,快点起来。”宗政筱亭的声音传来,拉回了柔贵妃的思绪,柔贵妃看着宗政筱亭,惨白的笑容扯了开来。 这些日子,自己甚至忙得应付这一些毒蛇猛兽,抽不开时间好好地,和女儿好好聊一聊,不过,就今日的情况来看,这小丫头,并没有失忆吧。 “来,到母妃这边。”柔贵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宗政筱亭坐在自己身旁。 宗政筱亭柔顺地在柔贵妃的身边坐下,美眸不解地看着柔贵妃,“母妃?” “这些日子,还好吗?陈太医的药,可有效?”柔贵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令人感觉安定。 不过,这提及陈太医,宗政筱亭的眉间,微微紧了紧,这陈太医的底细,自己还真的一时半会摸不准,二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还未见分晓,总觉得,有总阴谋在危险靠近一般。 “亭儿?”见宗政筱亭失神,柔贵妃连唤了几声。 “呃……”宗政筱亭这次缓了过来,挠了挠后脑勺,冲着柔贵妃灿烂地笑了笑:“恩,身子骨好多了,母妃别担心了。” 宗政筱亭的话语,并没有令柔贵妃担忧的神情松懈下来,只见她柳眉紧蹙地看着宗政筱亭,眼里担忧之色丝毫没有减少。 “母妃,你别……” “亭儿,你没有失忆,是吗?”柔贵妃压低了声音道。 “是!”宗政筱亭也不打算隐瞒,母女连心,作为自己的母亲,是不可能去害自己的女儿的,更何况,这柔贵妃复宠在和亲一事的节骨眼上,是冒险,也是孤注一掷。 对皇帝死心的人,如何会在心如死灰的两年后重新复宠,想必所有人都是明白的,皇帝,未必没有怀疑,如此的破釜沉舟,除了母爱有这样子的勇气,不做他想。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日,你在宫门口做的事情,是有意而为之的吧?”柔贵妃语带落寞地,越说越小声。 宗政筱亭听出了柔贵妃的伤感,轻轻叹了叹气,“那天,筱亭是被人活活按在水里,企图溺死的,只可惜,停下了挣扎,被踢下了湖中,却还是活过来了,要活,就只能是失忆。”宗政筱亭的话,令柔贵妃陡然抬起头,眼里的厉色,着实令宗政筱亭吓了一跳,这样子柔弱的女子,竟也有如此令人发寒的神情。 “是丽妃!”咬牙切齿的声音,自齿间迸出,柔贵妃越发狠戾的神情,令绝美的容颜有些狰狞,“呵呵,即便我不争不抢乖乖退让,终究还是容不得我们母女吗?若不是上天眷顾,丧子之痛我便要撕心裂肺了。” 宗政筱亭有些东西地,“母妃……” 看着女儿担忧着,柔贵妃这次缓下了情绪,美眸眨了眨,“亭儿,你放心,既然母妃重新卷了进来,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握住宗政筱亭的手腕的手,不知不觉地随着柔贵妃的一席话,力道大了许多。 “母妃,你在这个节骨眼重新引起了父皇的注意,难道就不怕物极必反?”宗政筱亭咬了咬唇道,更何况,她也好奇,究竟这柔贵妃,做了什么! “那就要看,这是谁做的,做了什么了。”柔贵妃笑得讽刺,目光微微带着朦胧回忆着,“虽然,我是失宠禁足柔云宫,可是,毕竟还不是打入冷宫,这些年,丽妃十分警惕地,想方设法绝了皇上来我这边的一丝一毫的可能,也不断以激将法要我对皇上死心怨怼,她只知道,我的冷漠和不争取,是因为对皇上心死,却不知道,我之所以退,是因为期望着,她做戏做全套,替我,好好照顾你。” 宗政筱亭闻言,眉梢紧蹙。 当年,柔贵妃和皇帝因为什么不愉快,没有人知道,但是,丽妃对柔贵妃的孩子如何的温柔慈爱,都无非是为了皇帝,毕竟,即便是皇后和柔贵妃是嫡亲姐妹,都还不及当时丽妃和柔贵妃彼此之间的情分。 若不是柔贵妃,丽妃未必能得皇帝欢心,而这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在这后宫屡见不鲜,丽妃后来算计柔贵妃的种种,倒也是见怪不怪的。 可是! 一个被算计后已经失宠的妃嫔的孩子,为什么还能成为丽妃宠冠六宫的基石? 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丽妃一枝独秀,便是在对自己关怀备至之后才如此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牵连不成? 柔贵妃接下来的话语,为宗政筱亭解开了心里的困惑,也为丽妃的自掘坟墓之举,推波助澜。 12.第12章 往事 宗政筱亭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柔贵妃,浓浓的不解在眼里不加修饰地流露着。 “母妃,儿臣不懂。” “只怕啊,这阖宫上下,没有谁是懂的。”柔贵妃苦涩一笑,这个结,这份委屈,憋在了自己心里太多年了。 对于皇上,自己早就在丽妃一事上心死,哪怕自己是他或者唯一爱过的,也无法接受。 “母妃……”看着柔贵妃,宗政筱亭有股熟悉的感觉,这愁绪和回忆的神情,和记忆中,乐天的老妈极少的愁绪时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自己,是思亲心切了吧? 宗政筱亭伸出手,替柔贵妃擦了擦泪。 “亭儿,你可曾怨过母妃对你不管不顾?”拉下了女儿的手,柔贵妃带着愧疚看向宗政筱亭。 “一如侯门深似海,这高墙内瓦,那么多的妃子,那么错综复杂的前朝,今天是人,明天可能就是鬼的后宫,儿臣不是不明白。”宗政筱亭叹了叹气,半安抚着柔贵妃。 这古代的后宫,你争我抢,争来斗去的,无非是为了家族荣耀,为了一个男人。 其实,和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算计并购何尝不是异曲同工? 只不过,生意场上,为的是自己和成功,这古代的后宫,为的,却是虚无缥缈的家族。 宗政筱亭的一席话,令柔贵妃沉重地,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对着柔贵妃笑了笑,“母妃,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柔贵妃重重的一声叹息,一五一十地,向宗政筱亭讲述起曾经的往事。 “那一年,你父皇知道先皇属意要将大姐指婚给他,便想着先去瞧一瞧这京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才女真性情是如何的。”提及年少时光,柔贵妃的眼里,依旧有着向往。 宗政筱亭心惊地看着柔贵妃的神情,一颦一笑,就连回忆的模样,都依稀和老妈有些重叠。 “大姐和三妹,我们三姐妹都有些相似,当时的皇上,却将贪玩毫无规矩的大姐看做了最小的那位,却将三妹当成了大姐。在皇上看了,三妹她过分端庄呆板,大姐却过于玩世不恭,无论是哪一个极端,都和他所抱着的希望,相差甚远。”柔贵妃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确实,皇后的性情,的确是端庄呆板,墨守成规。 “那母妃是在那个时候,和父皇一见钟情?”宗政筱亭歪着脑袋问道。 “一见钟情这事情,谈不上。”柔贵妃笑了笑,“那个时候,若论姿色,皇上一见钟情的,也不会是我。皇上掩下自己的身份来访,却对大姐和三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我们姐妹情深,却也是护短的主,我自然是不会对他多客气。” 柔贵妃一字一句地讲着自己因为护短而和皇帝唇枪舌战的往事,那个时候,从来只有人顺从恭维的皇帝,自然也在这一来一往之中,渐渐地赞赏,爱慕。 爱情,从来都是容不得其他色彩。 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没有了家族功利的束缚,那段日子滋生的爱情,才令人用尽了真心。 “可是,大姐也在那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遍寻不到,人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先皇赐婚的旨意,便因此变成了三妹。” 宗政筱亭看着柔贵妃幽幽转为哀伤地,心里暗暗叹息,最是无情帝王家。 即便宗政维墨内心再爱,当太子尚且有责任和无奈,更何况是继位登基后的皇帝? 后宫的戏码,自己看了不少,有时候,向往情有独钟这个东西,偏偏在皇帝身上是不可以的,后宫与前朝,确确实实千丝万缕。 柔贵妃最终入宫,为的,是追逐自己的爱情,可是,却也最终,送葬了自己曾经憧憬的美好。 宗政筱亭继续听着柔贵妃的话语,心里的叹息和忧伤,也越发漫长。 听着柔贵妃如何一步步的受伤,如何一步步的绝望,又如何一步步地,被丽妃引导着,走向了禁足。 “那个时候,丽妃对我的护短,就如同当日,我对大姐和三妹一般。”柔贵妃嘲讽道,“甚至于对你,她都用尽心思地要你体弱多病,当皇上彻查的时候,种种证据,都在昭示着,我为了固宠而对你下了毒,以争取皇上更多的恋爱。” 柔贵妃的话语,也令宗政筱亭一愣,若是这样子说来,那么,丽妃所做的,不过了利用了皇上的怀念之心,来做了一个替代了柔贵妃飞替身? 而柔贵妃之所以隐忍,便是因为自己的毒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深埋而浑然不知,察觉了丽妃不不简单,更深知丽妃的目的,便是要利用对自己的关心,来巩固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姐妹情深? 因为了然,所以为了女儿,柔贵妃只能将原本的赌气和误会,更加无止境地僵持着。 “母妃是为了我,才选择了这样子的路?” “呵呵,也是为了逃避。当所有证据指向我的时候,皇上做的,是灭口了所有的知情人,然后质问着说我变了。当一有矛盾,就会宠幸我所没有的优点的妃嫔,便令我的心,一滴一滴在滴血……我生下你后,为了保护年幼的你健康长大,我和皇上一开始就约定了,对你,他要和其他皇子皇女一样的一视同仁。” 长长的叹气声,有着浓浓的无奈。 柔贵妃看着宗政筱亭,笑容凄凄,“若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将丽妃,视若姐妹。为了保护你而故作冷淡,所以皇上的内心,对亭儿你却是有着不小的遗憾,这一点,我知道,皇后知道,丽妃,也知道。” “所以,丽妃对儿臣的好,便是为了,作为中间桥梁替父皇,好好地宠我?”宗政筱亭眯起眼睛,若是这样子,一切也就明朗了。 柔贵妃点了点头,“若不是她心思否测的算计你去和亲,或者,我也就这样子,认了。” 是了,那个时候说自己想不开的借口,便是这和亲一事了,但如今看了,这丽妃的用意,并不是真的要自己和亲! 宗政筱亭抿着唇瓣,“丽妃的野心,不小。” 13.第13章 真相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柔贵妃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野心?” 只见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母妃,你以为,丽妃的目的,是要儿臣和亲?” “利用了本宫得宠,再利用了你固宠,本就是她的想法,只是,对着你没日没夜的照料和做戏,她丽妃必然是觉得,现如今即便没有了你,她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才会对你如此吧。”柔贵妃蹙眉,“要你和亲,为的不过是报复本宫,图个快意而已。”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不认同柔贵妃的说法。 凡事,当局者迷。 自己如今,是这倒霉公主不错,可是内里,却还是那个叱咤商业的宗政筱亭。 有些东西的敏锐度,是可以脱离了当局者的,更何况,这倒霉公主的一切,就如同电影一样放映在自己的眼前,看到的,体会到的,必然是不一样的。 以旁观者来看着一切,再以现代人的思维角度去看着深宫内院的女人,辅之以那么多轰炸三观的宫斗小说和宫斗的戏码,便也就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难道母妃以为,这和亲一事,势在必行吗?若真的如此,丽妃又何必,溺死儿臣?”宗政筱亭歪着脑袋问道。 柔贵妃摇了摇头,“和亲一事,目前也只是大家伙在纷纷猜测。毕竟,皇上的公主,如今适嫁的,便只有亭儿你。外界猜测的,是二公主不受宠,母妃如入冷宫,和亲之事板上钉钉。可是,皇上心里的内疚,许是在这些日子被丽妃看穿了,知道和亲不易,便借由和亲,故作你想不开寻了短见。” “母妃,要儿臣说,却不是如此。丽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宗政筱亭笑容淡淡地,眼里的精明闪现,“母妃能在监视之下,那么快就见到父皇,在这个节骨眼上复宠却不被父皇怀疑,必然有皇后的推波助澜吧?” “三妹一直劝本宫,为了你,和皇上妥协。”柔贵妃语气落寞,凄然之色染上眉眼之间,“有些时候,覆水难收,可是,本宫确实也开始担忧起来,和亲一事,沸沸扬扬,令本宫不得不另作打算……” 柔贵妃突然停下了话语,睁大了眼睛地看着浅笑倩兮的宗政筱亭,醉翁之意不在酒,丽妃做的这一切,目的的她! 宗政筱亭对着柔贵妃点了点头,这后宫的女人,能在这杀人不见血中屹立不倒,自然有她的聪明之处,即便是柔贵妃,也未必就没有被这后宫的污秽所改变。 但是,人不为己,不是吗? 宗政筱亭看着柔贵妃,脑海之中浮现的,是自己老妈的脸庞,莫名其妙始终的大姐,便是老妈吧? 死老头曾经说过,这异世的空间是早有定律的,波动了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很可能,就会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而就死老头的性格,护短自私到了极致,为了自己所爱所在乎的,抛弃了全天下又如何。 而自己,和这二公主的名字一模一样,是不是,也有什么蹊跷呢? 宗政筱亭眯起眼睛,那玉霾球的存在,真的只是固定阻断命运的齿轮察觉老妈的所在吗? 宗政筱亭叹了叹气,若自己的猜测不错,这皇后和柔贵妃,都是自己的姨母才是。想到这两人在这深宫之中的举步维艰,宗政筱亭百感交集,若老妈没有离开…… 宗政筱亭心间一紧,这才是真相吗? “亭儿,你在想什么?”柔贵妃的声音传来,看着宗政筱亭的脸上有着担忧。 “母妃,儿臣没事。”宗政筱亭勾起笑容,人生在世,从来就没有也许和如果,一切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只有继续往前走。 宗政筱亭的手,覆上了柔贵妃的手,“母妃,你已经想到了,是么?” 柔贵妃的眼里,泪水打转,沉重地,点了点头。 丽妃要的,是斩草除根。丽妃设计的和亲,原本是要激得自己主动和皇上和好,而这样做,自然有人,可以令皇上明白,自己的心,有了算计。 对于皇上来说,无情的算计,会绝了他的情! 只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于是,丽妃便想到了,这亭儿一死,那么,自己的怨和恨,便会彻彻底底地,断了仅存的情意。 这个才是目的! 一石二鸟,好一个丽妃。 狠厉之色染上了柔贵妃绝美的脸庞之上,却被宗政筱亭的柔柔的一声母妃给抹去。 “母妃,有时候,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宗政筱亭笑意噙在嘴角,护短这一概念,在老妈的灌输下,几个姐妹可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被害死的倒霉表妹,如今痛苦挣扎的姨妈,这些苦,她宗政筱亭,会讨回来的。 就在此刻,太监总管传来了皇帝的旨意…… 14.第14章 长大 柔云宫内 宗政筱亭和柔贵妃看着太监总管离去,各有各的表情。 柔贵妃紧紧蹙眉,怎么会! 紧紧握着的拳头,昭示着内心的不悦。 丽妃晋丽贤妃,她何德何能,担得起贤之一字? 反观柔贵妃的不甘心和愤愤不平,宗政筱亭倒是笑得开怀,贤妃?今日的事情和这刚刚饭桌上的事情,果然上了宗政维墨的心了。 作为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不是傻子,为了维系后宫,更多的时候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也不排除有些东西,他无法分心他顾! 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便是这皇帝所不知道的东西,一旦有蛛丝马迹被他察觉,那么,一国之君的睿智,必然一点即通。 人的感情,古往今来,未必会有多大的区别,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再心的浪子,都有遇到真爱而收心,作为宗政维墨唯一用了真心的女人,既然有了柔贵妃,那么这丽妃这个替代品,便只是替代品,要她宗政筱亭相信,皇帝的旨意是安抚和心疼,万万不可能。 宗政筱亭看着柔贵妃一脸的意难平,轻笑出声:“母妃,你在气什么?” 低低的笑声,令柔贵妃不解地皱眉,“亭儿,你还笑得出来?本宫如何会不气?你应该知道,这旨意,是晋了丽妃的位分!” “站得高,跌得也就重了,母妃你说是吗?”宗政筱亭没有回到柔贵妃的话语,只是噙着笑意,一语双关地看着柔贵妃。 看着女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还有脸上一直噙着的笑容,柔贵妃的怒气,在慢慢消散。 “亭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只有心里有数,才可能对待这样子的坏消息,依旧如此淡定喜悦。 宗政筱亭眼睫毛动了动,扇动了几下后,才抬眼看着柔贵妃,甜甜的笑容挂上了白皙的脸上,和柔贵妃极其相似的容颜,多了几分狡黠:“儿臣什么都没有做啊?儿臣想想啊……” 宗政筱亭拖着腮帮子,努了努嘴,“儿臣今天,真要说做了什么,嗯……就是在柔云宫外,这芙婕妤说丽妃病了儿臣都不知道后,儿臣心里愧疚,也担心丽妃是因为这手镯生气了,一个担心就大哭大闹了许久,被父皇看到了。” 柔贵妃闻言,嘴角弯弯上扬。 “嗯,还有的话,也就是母妃去给儿臣和父皇做小菜的时候,儿臣和父皇借了点钱。”宗政筱亭一脸认真地,“母妃,儿臣做的这些,没有干嘛的吧?” “借钱?”柔贵妃微微蹙眉,和皇上借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微微眯着的眼睛,慢慢闪过了趣味,“亭儿,你和你父皇借钱,做什么?” “母妃生辰将至,儿臣要给母妃送一份大礼,奈何这月奉不够,囊中羞涩地,只能和父皇借了,母妃觉得,儿臣这样子做,可有不妥?”宗政筱亭一脸乖宝宝的样子,令人以为,她当真的天真单纯。 柔贵妃眉梢上挑,以皇上的性子…… 皇上在离开的时候,对着青青问了几句,看样子,是怀疑了什么! 柔贵妃笑着摇了摇头,她的亭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自己亦步亦趋小心翼翼保护的小丫头了。 慈爱的目光,望向了宗政筱亭,柔贵妃轻轻拍了拍宗政筱亭的手背,“亭儿真的,长大了。” “母妃,从今天开始,换儿臣,保护你和母后,可好?”宗政筱亭语带真切地,反握住了柔贵妃的手,心里暗忖,至少,在自己离开前,为自己的姨母,寻得一番安宁。 暖心的话,令柔贵妃的心里滚烫了起来,眼里的泪闪了闪,紧紧抿唇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宗政筱亭听着柔贵妃说了许多前尘往事。 当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宗政筱亭也才自柔云宫离开。 刚刚步入翠云宫,便见前院榕树下,一人身穿暗青色的官服负手而立,微微眯起眼睛,这人,不就是陈太医? 宗政筱亭望向青青,只见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来,彼此之间的互相试探猜测,至今无果,而此刻,并非每日例行把脉请安的时间。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陈太医这个时候来翠云宫,不太对劲。 这么晚,他究竟,来做什么? 15.第15章 不急 宗政筱亭转头对着青青交代着:“本宫要用膳,让他等着。” “是!”青青福了福身,看着宗政筱亭莲步轻移地走入了前厅,这才对着宫人交代了几句后,缓步走向了陈太医。 “见过陈太医。”青青对着陈太医福了福身,只见陈太医急切地转过身来,语气中的急促,不加掩饰。 “青青,二公主可回来了?” “公主刚刚回来,此刻,正在用膳。”青青低下头,“不知道可是公主的病情有何不妥,要陈太医连夜进宫?若真的如此,那么奴婢好请公主……” “没事,下官在此等公主用完膳不迟。”陈太医急急打断了青青的话语,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沉稳淡然。 偷偷观察了陈太医的情况后,青青这才点了点头,“那还请陈太医稍等片刻,公主在前厅用膳,只能请太医在此等候了。” 当青青走入前厅时,宗政筱亭坐在左侧木椅之上,优哉游哉地喝着新近的茶水,茶的香气扑鼻而来。 宗政筱亭笑语盈盈地,指了指身旁的位子:“来,坐下来陪本宫喝喝茶,谈谈心。” 青青看着圆桌茶座盘的茶盏,微微一怔,在宗政筱亭的目光下,一阵礼数的挣扎后,终究是坐了下来,周身的不自在,也令她坐立不安。 “呵呵,去把门关上吧,本宫看你平时倒是机灵,这变通,倒是笨了些。”宗政筱亭看着青青是不是瞥着殿外,无声叹息着,这丫头,是担心被撞见了,这古代的规矩,就是麻烦。 青青如获救赎一般,飞快起身,妥帖地关上了殿门的背影,令宗政筱亭失笑。 也好,毕竟自己找着机会就要离开的,这小丫头若是被自己轻而易举就改变了,日后在这后宫,也不好生存啊。 宗政筱亭不禁感慨,在这异世,要找各彼此平等的人,真难。 青青转头看着宗政筱亭柳眉紧蹙,有些不安地,“公主……” “坐吧。”宗政筱亭安抚地摇了摇头,“外面天寒地冻的,渐渐入冬了,咱们好好暖暖。”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眨了眨眼睛,二公主这是故意要陈太医在外头受冻的?可是,二公主不是一直在等陈太医开口吗? 不解的目光,望向了优雅品茶的宗政筱亭。 只见宗政筱亭轻啜了口茶,“青青在这后宫中,看惯了盛宠兴衰,你可知道,不少人是因为急而失去了理智,受人算计,功亏一篑?” “这个……”青青皱起眉头,脸颊的小雀斑随着眉间的蹙起而微微上移,看着似少年老成的小屁孩一般,令宗政筱亭的心情好上不少。 嘴角上扬着,勾起愉悦的弧度,宗政筱亭静静等待着青青的回答。 青青唇瓣蠕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奴婢不曾侍奉过其他主子,可是,也看到不少主子大起大落,谁算计了谁,青青不明白,但是公主你说的急切而失去理智,仔细想想,似乎不少。”青青一脸认真地,看着宗政筱亭,眼里的困惑,也渐渐消散。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变化,愉悦的弧度愈发地弯起,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一点就通。 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宗政筱亭缓缓起身,“平日,这陈太医精得和什么似地,本宫沉稳,他便更加恭敬。本宫试探,他便愈发隐藏。当日独独他一人敢于直言,却不是因为他性子耿直,而是他别有所图,可是至今,他却只言片语不曾泄露一字半句,青青以为,此时此刻,本宫该急于窥探?” “公主,会不会是陷阱?” “那就要看,皇后那边的消息了。”宗政筱亭笑了笑,那日皇后召见陈太医后,便和自己嘱咐了几句,陈太医的底细,也该被翻个底朝天才是。 青青垂下眼眸,有些不安地:“可是皇后娘娘她,似乎也不满柔贵妃……” 不满吗? 宗政筱亭目光熠熠,有老妈那样子的性子,在看看柔贵妃的个性,同气连枝的护短,或者会因为后宫的尔虞我诈而变化,可是,本性是不会变化多少的,否则,老妈偶尔回忆自己的亲人时,便不会那么的幸福哀伤。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有时候,表面的友善未必就是真的,而表面的厌恶,也未必是真的。 “青青,去请陈太医进来。”宗政筱亭但笑不语,纤细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卷着发尾,目光微凝,她倒要看看,陈太医是人还是鬼? 至少,这窥探微表情和心里,她还是有把握的。 随着大殿的门应声而开,陈太医急切的转身,快步走近。 16.第16章 买卖 翠云宫主殿 宗政筱亭淡然地,看着行色匆匆走入的陈太医。 “下官见过二公主。”陈太医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急切的心情。 “陈太医找本官如此急,有何要紧事?”宗政筱亭抬眼看着陈太医,面有犹豫之色,看起来,真的是遇到了难题一般。 “关于公主的毒。”陈太医垂下头,面有愧色。 闻言,宗政筱亭眉头紧蹙,“什么毒?” “这种毒,至少蛰伏在公主体内有几年之久,下官这些日子,查遍了医书,也终于,寻得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几年前?”宗政筱亭眯起眼睛,那个时候,不就是丽妃给自己下药来陷害柔贵妃的时候?可是,后来不是解了吗? 宗政筱亭看着陈太医许久,“陈太医连夜入宫,匆匆忙忙却都不急于求见,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不是?” “是,下官冒犯了。”陈太医垂下头,不敢多话。 青青闻言有些急切地要说什么,却被宗政筱亭一个摇头给制止了。关于自己的毒,若真的如此,这陈太医刚刚就不会在外头等自己用膳,那么此刻的急切,自然不是关于自己。 青青着急的,和这陈太医着急的,截然不同。 制止筱亭也不急地,拿起一旁的茶盏,慢慢品尝,等着陈太医的主动。 在一旁等待着的陈太医,越是等着就越是着急地,终究是忍不住再次自椅子上跪了下来。 “二公主!” “嗯?”宗政筱亭停下了品尝的动作,轻柔地盖上了杯盖,淡然地抬眼看了过去,“陈太医冒犯了什么,本宫倒是等着太医的话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陈太医的脸上闪过局促不安,原以为,这身家性命是任何人都关心的东西,二公主一听,必然会即刻追问,若真是如此,自己也才有更多的资本和二公主谈判才是。 可是…… 独独这二公主,安然淡定,仿佛这事情,于她无关一般。 这样子的性子,倒是令他有些担心,这要挟,是可行还是不可行。 陈太医紧紧蹙眉着。 良久后,陈太医这才硬着头皮道:“启禀公主,公主体内的毒,极其阴狠,当初诸位太医以为解了毒性,却不知道,只不过是这表面的毒解了,内里潜藏着的,一直在公主体内蛰伏着。” 陈太医抬眼看着宗政筱亭,企图在她的眼里,甚至是表情上看出什么,但是,却只见二公主嘴角含笑,波澜不惊。 悠扬地柔声而起,“这毒,有什么问题?” “二公主若不能在三年之内找到合适的解药,只怕,日子无多。”陈太医回道,只是脸上,却闪过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终于放下手里的茶盏,长长叹气,“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本宫此次大难不死,倒是对生死,看淡了不少。” 看淡生死! 怎么可以! 陈太医瞳孔放大,心里的震撼,却排山倒海来袭。 这一切,宗政筱亭自然地尽收眼里,只听闻轻轻一笑,“呵呵,陈太医倒也不必忧虑,不能救本宫,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当日你冒险和其他太医对抗,也是医者父母心,如今,尽力了,也就是了。” 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倒是令陈太医眉头紧锁。 犹犹豫豫之间,便听闻宗政筱亭的声音再次出现,“陈太医有心了,回去吧,本宫累了。” 话语刚落,宗政筱亭便也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便朝着殿门口而去。 “下官想和公主谈笔交易!”急切的声音,在宗政筱亭转身欲离开时,在身后传来。 宗政筱亭背对着陈太医,笑意点点布染,终于耐不住了。 只见她停下了脚步,“呵呵,陈太医要和本宫,谈什么交易?” 17.第17章 失算 “下官,可以解公主之毒!”陈太医闭上眼睛,终究这主动权,无法握紧。 “这倒奇了怪了。”宗政筱亭转身看着陈太医,目光如炬,脸上,嘲讽逗弄的神情,却依旧令陈太医有些心惊地,不自觉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这些日子,虽然和二公主互相试探着,却从来都不曾,在二公主的身上感受到这样子霸主的气息。 天家身份高贵威仪,这一点,自己不是不明白,尽管自己无心仕途,却依旧难掩对天威的尊敬。 这几日,对于二公主的伤势,还有故作失忆的原因,自己也猜测了几分。 若为了不和亲而如此,确实是不需要的,而就二公主试探自己的这些举措,也证明了,她并非外界所说的纯真无心思。毕竟,若真的要和亲,即便她失忆与否,都不会阻拦和亲的政治手段。 既然如此,那么,以自己对二公主的揣度,这二公主的失忆,便只能和她体内的毒有关系。 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赌这人人惜命一局,想借此,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如今,自己却开始不敢确定,这交易,真的能成立吗? 陈太医蹙起眉,脑海中那泪眼婆娑的娇容,令他握了握拳头,无论如何,自己,也只能拼尽全力一试了。 只是,在陈太医正欲开口之际,宗政筱亭却在青青的陪同之下,缓缓折回了大殿正座之上,侧着身子,慵懒的托起手臂支撑这脑袋,睥睨地看着底下的陈太医,悠悠开口:“陈太医一会说这毒难解至极,一会却要和本宫做交易,能解本宫之毒,这话语,可当真令人糊涂了。” “公主蕙质兰心,自然是明白之人,下官,岂能瞒得过公主。”陈太医作揖行礼,很快恢复了应有的镇定。 “是吗?”宗政筱亭噙笑不语,原本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霸气,此刻再次尽现,尽管慵懒,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此刻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却如同大石头压在了陈太医的心间,压抑得难受,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令陈太医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心里,如同蚂蚁啃噬一般的忐忑不安。 “不过,本宫从来就不喜欢做不公平的交易,更不喜欢,被人威胁着,去迫不得已地交易,生与死,本宫觉得,自有天意,倒也没有什么大喜大悲可以担忧的,陈太医如此聪明,怎么会没有发现,本宫不在意生死呢?”宗政筱亭打了打呵欠,这才端坐了起来,打量这陈太医的神情,暗暗发笑。 这人在惊讶时,下颚便会下垂,而且,这陈太医此刻嘴唇和嘴巴已然微微放松,虽然极力抑制,可是,这微表情,却是无法百分之一百掩饰着的,对于自己的不畏惧生死,令得这交易,打了水漂,居然只是惊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阴狠之色,究竟,这陈太医,为的是什么? “青青,本宫乏了,和不聪明的人说话,有些累人,回寝宫休息。”宗政筱亭扶着青青的手背,再次起身欲走,陈太医的声音,再次传来。 “公主不畏惧生死,难道就愿意,任由贼人得偿所愿吗?”平凡无奇的脸上,有着某种尝试说服的气息在萦绕着。 “与虎谋皮,本宫没那么蠢。”宗政筱亭缓缓走近陈太医,擦肩而过之时,侧过了脸,瞥向陈太医道:“给本宫下毒的始作俑者,是该死!可是,在这毒中调制奇毒的人,更该死!左右不过都是与虎谋皮,那么,本宫做自我,岂不是更加快乐?陈太医难道不知道,这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道理?有时候,在必死或经过一死之人的身上,死,已然是寻常喝茶饮酒一般,本宫的心得,陈太医可要记住了,这样子,以后算计什么的时候,也才有更加天衣无缝的计策不是?”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太医用手遮住眼睛的视线,虽做擦拭之状,却令宗政筱亭满意地,搭着青青的手离开。 离开大殿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附耳对着青青交代了几句,便留下了青青,径直走向寝殿。 青青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陈太医的方向而去。。 18.第18章 刺客 翠云宫寝殿 宗政筱亭卸下了繁重的宫装,发髻拆下,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垂下,灯光摇曳之下,倒映着修长落寞的身影于窗户之上,只见宗政筱亭长长叹了叹气,裹了裹披风,烦躁不已地,踏出了寝殿,漫无目的地,在翠云宫中游荡着。 心事重重的宗政筱亭,一步一脚,缓慢而又漫长。 鹅蛋脸上,明眸皓齿,媚眼如丝。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满脸的愁容,令人不忍心地,想拂去她眉眼之间紧蹙地忧愁。 “唉..”宗政筱亭长叹,顾不得天气渐冷,走累了,便直接坐在了偏殿的台阶之上,屈膝蹲坐地抱着膝盖,将小脸蛋架在了膝盖之上。 抬头望着皎皎明月,这才多久,就觉得举步维艰了。 自己,不过是一个公主,还是个受宠的公主,却依旧如此的防不胜防,那么,姨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果然是,一如侯门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宗政筱亭望着明月,感慨万千。 “哐当”一声响动,在这静寂的空庭之中,很是刺耳。 也是这一声响,令宗政筱亭注意到不远处假山深处,某道暗影存在着。 “什么人!”宗政筱亭蹙眉,明显不悦,在自己难得寻着空隙整理思绪,居然该死地跑出来一个打扰的不速之客。 宗政筱亭小心翼翼地靠近假山,突觉一阵风吹过,还未缓过神,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惊惧地,瞪大了双眼,宗政筱亭很快地,压下了不安。 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没错了,越是挣扎,只会越令歹徒不安,一旦不安,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宗政筱亭的反应,却令一身黑衣的男子目光微凝,月光之下,依稀可见幽蓝色的眼瞳中,有丝许惊讶流出。 “为什么不叫?不挣扎?”戏谑的笑意,低哑而满是磁性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被捂住的嘴的宗政筱亭猛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配合了还嫌弃,有毛病啊! 只是,宗政筱亭只能耸了耸肩,以作回答。 却殊不知,这反应,令男子眼里的趣味越浓,幽蓝眼眸闪了闪,低笑了出声,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任何人,这个时候,要么沉默是金,要么急忙想挣脱说话回应,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是如此冷静的反应。 一颗药丸,很快被塞入了宗政筱亭的口中,而后,便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入耳。 “你最好,就和刚刚一样听话,否则,这毒药,足以要你毙命。” 宗政筱亭微眯起眼睛,又是下药! 自己是命途多舛,还是今年命犯太岁了? 这才几天,接连被三个人,莫名其妙下了毒,还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地,拿自己的命威胁! 这人命,都不是命吗? 最重要的,居然敢动她宗政筱亭的主意! 要知道,她宗政筱亭最不能容忍的,除了被劫财,那就是被威胁! 让自己痛快的办法,就是令敌人不痛快! 宗政筱亭低低笑了笑,“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这命,就是最好要挟人的做法呢?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有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怕死的,阁下不知道,深宫中的女人,也有求死不能的吗?” 月华如洗,披在了宗政筱亭瀑布般的秀发之上,只见雪白披风裹住了单薄的身子,未见容颜,却自有一身傲骨清华。 幽蓝的眸子中,对于宗政筱亭一袭话语,显然是有所触动的。 面罩之下,浓眉蹙起,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也有人,和自己一样的无畏无惧吗? 男子肩上的剑伤,不住淌着血,眼睛,却一直打量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似乎,对宗政筱亭如此的行为和话语,有着探究和不解。 就在此刻,原本沉寂的夜,灯火通明。 似乎,有侍卫在搜寻着什么。 宗政筱亭低首,却将地上依稀有着水迹,心中疑惑顿生,顺着水迹,缓缓转身,目光上移,撞入一潭深潭的眼里。 眼角撇过男子肩膀,果然,不是水迹,是血渍! “就算你武功再高,只怕,也是山穷水尽,否则,也不会被我发现了行踪..刚刚急忙捂住了我的嘴,给我服药,是因为,你的极限到了。”宗政筱亭肯定道。 “所以呢?”淡漠的声音,带着疏离。 宗政筱亭直盯着男子的眼,却只见眼里平淡依旧,无惧无畏。 这样子的气度,绝非一般人。 若不是有把握逃脱,就是别有计划。 既然如此,何不加以利用,卖弄人情?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笑颜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19.第19章 财奴 交易? 男子皱起眉梢,眼里,笑意渐渐消逝。 “什么交易?”平淡的语气,自薄唇溢出。 宗政筱亭无视男子的情绪变动,径自未做不知情地,勾起笑颜,“我看呢,你如今也是出不去了的,别的我不敢说,这翠云宫,我必然能保证你安然躲过搜索,至于你要休养几日,这一点,我也能提供你吃食,如何?” 幽蓝的眸光闪过,面罩之下的脸,勾起不为人知的嘲讽笑意,这人,还是怕死的吧。“你要的条件,就是解药?” “不需要!”宗政筱亭竖起食指,对着男子摇动着,笑意盈盈,狡黠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不需要? 男子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这宗政筱亭许久,静待下文时,便听得宗政筱亭再次出声。 “我瞧着,阁下的气度不凡,又夜探皇宫,只怕,非等闲之辈。”宗政筱亭别过头看着男子,抬起眼眸,“这样子的人,要么是图谋不轨,要么是事出有因。但是,都不会是我所能探知的,这一点,不需要我多费唇舌,而我要的,对阁下来说,也是小事一桩,这样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相信阁下也乐见其成才是。” 眼前女子巧笑倩兮,算计着什么,却令人没有那种阴暗市侩的感觉,明明是算计和交易,在她表现出来的,却好似是你我共赢一般的买卖,命不在乎,还会有什么,是力所能及,乐享其成的交易? “说重点!”随着灯火的移动,侍卫也渐渐朝着自己藏身之处前来,男子果决道。 “一天五十两!”宗政筱亭也不拖泥带水的,虽然,不知道这男子的财力如何,但是,五十两,也必然是在可承受范围内。 举手之劳,却可以为自己后续储备银子,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外人的银子,必然没有了皇宫特有的标志才是。 两两相望,却各自有各自的思考衡量。 “你要钱?”男子的话语中,带着不可置信。原以为,连命都不在乎的人,更加不会在乎其他,谁知道,居然是要钱?! “那是自然,不然,还能是什么?不过,这一次性付款,你付得起吗?”宗政筱亭昂起头,一脸的骄傲。 “你想怎么样?”幽蓝的眸光愈发暗沉了下去,盯着宗政筱亭的脸蛋,男子越发不悦了起来。 “很简单,今天帮忙,自然要你现付五十两了,至于明天,亦或是后天,你是不是还呆着,自然也是提前收费的,你出钱,我出力不是?”宗政筱亭一脸生意人的嘴脸,提及银两,眉飞色舞之状,却毫不掩饰。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男子忍不住脱口而出,“命,竟然不比这钱?” “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有时候,钱就是比命重要。”宗政筱亭不耐烦地,“你倒是利落点,我时间宝贵着。” “你每日,给我送吃的。必须是你!”男子丢出了几票子,语气,越发疏离,却也渐发虚弱。 宗政筱亭接过银票,谄媚的笑颜,讨好地,对着男子展开,“公子这边请,我保证有办法,令人不靠近。” 跟着步伐欢快的宗政筱亭走入偏殿的某一处里屋,男子盯着宗政筱亭的背影,将信将疑。 安顿好了金主之后,宗政筱亭这才好心情的,走出了偏殿。 还没有走多远,便见得匆匆寻人的青青。 “公..”宗政筱亭做嘘声状,制止了青青的呼唤。 “青青,关于丽妃和陈太医一事,我需要一个人安静,这几日,我会在偏殿静思,你安排下,任何人,不得踏入偏殿一步。” “这..”青青对于主子突如其来的举措,有些疑惑。 “放心,我只是需要时间,去仔细思考丽妃的下场,事关重大,我不需要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不希望有任何丽妃翻身的机会。”宗政筱亭说谎不打草稿地,理所当然道。 自然,对她来说,这几日赚着外快,也可以好好思考思考,所以,这也是事实,自然地底气十足。 “可是公主,你哪都不去,这借口要如何说?”青青压低声音道。 宗政筱亭笑了笑,“陈太医那边,你可按照我说的做了?” 20.第20章 隐藏 “公主,事情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可是,青青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指出陈太医的阴谋?给公主下毒,还妄想威胁公主,如果被皇上知道了……”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青青的手,低笑出声:“青青以为,陈太医真的蠢笨得,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一点,奴婢也想过。”青青咬了咬唇,脸颊上几颗小雀斑,也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眼里的不解,布满眼眸,“所以,奴婢才生气,如此不把公主放在眼里,还竟敢在奴婢面前如此不加顾忌。” “呵呵,你错了青青。”宗政筱亭浅笑,巴掌大小的脸庞,清华灼灼,如月下仙子,恬静怡然。 只闻得宗政筱亭极其浅的叹息声自鼻尖溢出,望着夜空道:“不是他陈太医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而是……他很清楚,你出来指证,本宫出来控诉,都不能如何。父皇不是昏君,更加不会对没有证据的东西下定论,哪怕,是母妃皇后,也是如此。” “所以,没有证据,就只能是不了了之?”青青似乎明白了什么,作为公主的心腹,自己的说辞,也只能令人觉得,是主仆二人狼狈为奸。 越想越是气愤,青青紧紧握拳,“可是公主,你的身体!要不,青青去找其他太医来给公主瞧瞧?” “不急。”宗政筱亭摇了摇头,“死过一次的人,就不会在乎生死了。更何况,本宫体内的毒,当初给本宫诊脉的人中,说本宫失忆的缘由,不都是一丘之貉吗?既然如此,那么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可是奴婢担心……”青青不忍心地,别过了头。 “所以,本宫才要你,替本宫试探陈太医。”宗政筱亭拍了拍青青的肩膀,安抚着小丫头的情绪。 “公主,说到这个,奴婢就更加不懂了。” 看着公主的笑容,青青继续说道:“既然这陈太医知道,青青是公主的心腹,那么,如何会对青青说实话,又如何会被奴婢下的陷阱所捕捉?” “所以,本宫才要你仔细注意,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细微到,他的眼朝着哪边瞥,嘴角什么弧度,肢体,有哪些轻微举动。” 风,徐徐吹来,宗政筱亭打了个寒颤,青青连忙替宗政筱亭拢了拢披风,陪着宗政筱亭,缓缓朝着寝殿而去。 “奴婢这几日,会按照的吩咐继续观察陈太医的,把一切,都细细记下。”青青托着宗政筱亭的手道。 宗政筱亭满意地,点了点头,跨入寝殿。 如今的翠云宫内,属于公主该有的奴仆配置,在丽妃之前的有意而为之下,倒是少了很多人。 尽管,如今的宗政筱亭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却也在宗政筱亭的拒绝之下,维持了原状。此刻,留在了翠云宫的,除了青青,便是皇后精挑细选,陪着宗政筱亭的忠心宫人。而加之之前的二公主隐忍内敛,倒是为此刻宗政筱亭处事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宗政筱亭换下了衣裳,听着青青关于陈太医刚刚遇到青青的各种表现后,勾起唇边的一抹笑,看样子,这陈太医,果然是亟不可待,却也不是恶毒之人。 “青青,陈太医的事情,还需要你多加试探,本宫会在此后做决定的。对了,让人去给皇后和母妃传句话,就说,本宫今日断断续续闪过一些记忆片段,事关落水真相,本宫必然是要记起来的,所以,这几日,本宫要闭门安静理清头绪。这几日,东偏殿,除了本宫,谁也不许靠近。”宗政筱亭交代着。 “是!”青青垂首,看着换了衣裳后,再次朝着东偏殿而去的公主,不再多话。 盯着宗政筱亭的背影,青青的脸上,勾动满足的笑容,如今的公主,获得自信自得,那是之前如何都无法看到的,只要是公主的决定,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要去完成它!无论如何,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到公主的机会。 紧紧握住的拳头,如同青青的心意一般。 而几刻之后…… 侍卫的排查,也终于来到了翠云宫。 叩门声,声声急切。 “夜半三更,你们是要造反吗?”青青缓缓开启了宫门,对着为首的侍卫长,怒目而视。 “卑职奉命稽查刺客乱党,还请姑娘行个方便。”侍卫长语罢,便要闯入。 “放肆!”青青抬高了声音,“你们可知道,这翠云宫住着的,是谁?” 青青双手叉腰,浑身上下,都有着不容小觑的架势,未待侍卫长开口,便见她匆匆数落着:“并不是青青不知道轻重,只是,你我各为其主,自然都是忧心主子的安危。青青只知道,皇上嘱咐青青必须照顾好公主的一切,相信侍卫长也知道,二公主险些毙命,皇上皇后还有柔贵妃和丽贤妃,都忧心忡忡。” 青青眉眼扫过侍卫长,正气凛然地:“而如今,公主的记忆在恢复的紧要关头,杀害公主的凶手,呼之欲出,若是此刻惊扰了公主,青青只怕,万一累得公主精神失常,真真正正谋害皇嗣的人依旧留在宫中,继续图谋不轨,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 “青青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刺客,却也是当务之急!”侍卫长毫不妥协,只是语气中,放软了些许。 “职责在身,奴婢明白。侍卫长若是有此对担心,可以派人守住翠云宫,向皇后请示,这样子,奴婢和侍卫长,也就遵命行事即可,不是吗?” “这……”侍卫长皱起眉头。 “大人,卑职觉得,这样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二公主如今的受宠情况,还有皇后、贤妃的母家,都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有主子的命令,咱们,也就不会被万一所累啊。”副卫在侍卫长的身旁小声提醒着。 只见侍卫长思考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低声嘱咐了副卫几句后,便和青青二人对立而战,静候回音。 此时此刻,翠云宫东偏殿,宗政筱亭也才拿起伤药和食物,缓缓推开了偏殿寝室的门。 地上的血迹,蔓延至不远处的坐榻之上,一身夜行衣裹住了容颜,男子此刻,已然闭眼调息中。 宗政筱亭放下东西,缓缓靠近,却骤然,被紧紧扣住了手腕。 21.第21章 疗伤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宗政筱亭倒抽了一口气,瞪得大大的眼睛,对上了陡然睁开双眼的男人。 原本在月光下,便已然知道这男子的眼睛幽蓝,而如今,灯光之下,才真真切切得,看得清楚,也是这样子的一个清楚明了,令宗政筱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而,这样子的一个动作,却令男子眼中的温度,骤然冰冷。 宗政筱亭柳眉微蹙,如果说,刚刚猛地抓住自己手腕的时候,那眼里是戒备的危险的话,那么,此刻这男子,便是冷血无温度的淡漠了。 只是短短几秒钟,这人,是怎么了? “你来做什么?”不同于之前戏谑的口吻,此刻男子虽然中气不足,然而这漠然到了没有任何生气的口吻,却令宗政筱亭困惑越深,自己,貌似没有做什么吧? 难道,这人,心理有问题?是个神经病? 宗政筱亭自顾自猜测着,直到男子松开了紧扣她手腕的瞬间,才回过了神来。 勾唇自嘲,宗政筱亭暗暗笑话了自己,这才到后宫多久,别的没有学到,这八卦和好奇心,倒是滋长了不少了,这样子可不好。 盯着宗政筱亭表情变化的男子,此刻,眉间蹙成了川字,暗暗打量着宗政筱亭。 这个小宫女,也太奇怪了些,若说刚刚被自己眼睛所惊吓,却也不似其他人表现出来一般的厌恶或惊恐。可若不是,那反应,又是什么?此刻,被自己紧扣着,却自顾自的笑着,又是为何?罗栅国的女子,都是如此吗? 感觉到男子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宗政筱亭这才出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男子这才看到了她身后圆桌之上的东西,冰冷的目光,渐渐回暖,尽管依旧带着冷漠疏离,却也不至于刚刚那般的淡漠到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只是,男子不知道的是,宗政筱亭感慨惊讶的,是这幽蓝的眼眸,竟比自己看到的外国人,美男子的蓝色眼眸还要漂亮,那幽蓝,似海水一半深邃天然,令她讶异,也险些,沉溺其中。 “倒是挺尽责的。”男子低低说了句,转而回到了坐榻之上,再如何,都需要警惕着,在这小宫女面前浪费太多体力,若有万一,可就麻烦了。 “若不尽责,我后面的钱,还赚不赚了?”宗政筱亭嘟囔着,将食物放到了男子一旁的桌面之上,蹙眉看着淌血的伤口,这伤口,必然很深,否则,不可能至今还没有止住这血的。 “我帮你包扎伤口吧。”宗政筱亭想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 闭目养神的人,这才抬眼,看着宗政筱亭手里的药,“我给你下毒,你倒是想救我,还是别用用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宗政筱亭对着男子翻了翻白眼,“我救你,是为了我接下来的银子,可不是为了救你,你这人,也真够自大的。” 为财? 这小宫女,自接触至今,口口声声要的,都是财! 只是,这爱财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这心,当要得如此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她倒是前所未见。 “毒呢?” 回应他的,是宗政筱亭受不了的白眼。 只见她不耐烦得,一把扯开男子的衣裳,脸不红心不跳地,径自卸下男子的衣裳,映入眼帘的伤口,令宗政筱亭的眉头,紧紧蹙起。 伤口发黑! “你是中毒了?”宗政筱亭低呼。 “否则,我自己为什么不上药。” 宗政筱亭闻言,不认同地嘀咕着:“中毒不上药,毒自然蔓延开,既然不能自救,这药,至少可以缓解一点点,不是吗?人,怎么能笨成这样子,看着精明,实则草包。” 草包? 有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子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男子目光幽幽,饶有趣味地,看着蹙眉紧盯着自己伤口的人,这脱自己衣服,干脆利落得,没有女人应有的害羞,对着这伤口,也是如此的镇定,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进来,还真会以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已经封了经脉,这毒,是不会蔓延的,既然有更好的救治办法,为什么要混着药和毒,令这毒后续解去,多添麻烦呢?” 点穴? 封住经脉? 真有这样子的功夫?! 宗政筱亭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原本要下药的手,缩了回来,却闻男子的声音,再次自头顶而来。 “若你愿意帮忙我吸出毒素,我再加一百两酬金,如何?” 吸出毒素?一百两! 宗政筱亭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这一百两,是赚还是不赚? 就这男人中毒至今,还有刚刚手也触碰了伤口,却毫发无损来看,这毒,不是碰到什么都腐蚀渗入的,只是入了伤口,才会如此,那么这笔生意,还是有可操作的空间的。 宗政筱亭心里暗暗点头,不过,这一百两,是不是少了些?这人动不动就一百两,这财力,应该不弱才是。 精打细算之下,宗政筱亭摆了摆手,“一百两和我的命,我更看重命。为了这一百两赌一个立即毙命,可是有钱用,没命呢,你当我傻啊?” “两百两。” 宗政筱亭沉默着,暗暗盘算。 “三百两。你本身就中毒,而这吸出毒素,极小的危险,若还是不能接受,我也不需要了。”男子闭上眼睛疗伤调息,不再说话。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果然,这人是明白的,看来,他离开这皇宫,并不难,或者,是在等待支援……煮熟的鸭子,如何能飞! “成交,先收钱!”宗政筱亭摊开手掌心,对着男子道。 男子眼睛抬都没有抬,自腰间拿出银票,干脆利落。 宗政筱亭笑逐颜开,这才拿起丝帕往嘴里塞,多一层保险,也是安心的,这样子吸出毒素,也算着毒素和自己的口中的接触,多了一层隔离。 肩胛之上传来的触感,令男子疑惑得抬起了眼睛,只见诡异的丝帕垂出了女子的口中,隔着丝帕,小宫女正为自己吸出毒素。 这女人,当真是奇怪,男子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22.第22章 救命 夜风冰凉,翠云宫东偏殿,却灯火通明。 宗政筱亭将最后一口毒血吐出,这才嫌弃地,将口中的丝绢抽出。连连几次的清水入口,宗政筱亭不断漱口冲掉些许渗入口中的血腥。 男子打坐调息后,才抬起眼眸,看着宗政筱亭的一举一动。只见柳眉弯弯,却骤然拧紧,眉心紧蹙,点点细汗,布满额间。 幽蓝的眼眸染上不解,却见宗政筱亭虚软地,晕眩地朝着地上跌落。 身体,快于思绪先行。 男子长腿落地,尚未来得及穿上靴子,便已经来到了宗政筱亭身旁,长臂一伸,将几欲跌在地上的宗政筱亭揽入怀中。 就在宗政筱亭跌落男子怀中,龙吟玉佩却发出了低低的声音,极细,但对于内力深厚的男子而言,却是丝毫未差。 男子眉头再次紧蹙,龙吟玉佩只有在外来毒素的靠近时,才会有龙吟声提醒主人,难道,是这吸出毒素而中毒? 之前自己中毒时,这玉佩,并未在靠近她的时候有丝毫反应。 只是,这毒,不是极其凶残之毒,不应该是如此啊。 怀里的人,此刻雪白的肌肤因为这毒,而愈发面无血色,昏迷中,却依旧紧紧蹙眉,棱唇紧抿,就是刚刚毒发,也不曾轻吐一声呻吟,好倔强的性子。 也罢,这几日,还要靠她。 男子垂下眼眸,自怀中掏出精致的琉璃盒,三颗极小的药丸,静静躺在了盒子中,琉璃的炫彩,映衬出药丸的珍贵。 修长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捻起一颗药丸,朝着宗政筱亭的口中塞了进去,便将宗政筱亭抱上了坐塌之上,固定宗政筱亭的身子,男子的手掌,厚实地抵住了宗政筱亭的后背,缓缓地注入些许内力,催动着体内的药丸快速融入。 一刻钟后,宗政筱亭才幽幽转醒,感受到体内的热度,宗政筱亭这才惊觉,自后背传来的温度。 “你。。在做什么?”宗政筱亭有气无力地,虚弱出声。 “醒了?”漫不经心的话语,自身后传来,男子收起内力,这才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狭长的丹凤眼,轻轻瞥了瞥宗政筱亭:“你中毒了,毒发,我救了你,你觉得,该如何报答?” 报答? 毒发? 宗政筱亭微微眯起眼睛,就这男子的举动来说,应该和他下的毒无关才是,否则,他倒是不需要,这样子给自己运气疏通才是,那么,就只能是陈太医说的毒了。 宗政筱亭低低笑了出声:“给我下了毒,在给我运功,说报答,阁下不觉得,可笑了些?若我捅了你一刀,再给你包扎救治,你觉得,我要你报答,你认吗?” “可是,我可没有给你下毒,这样子来看,就不一样了,不是吗?”男子低笑,虽然看不见面罩之下的面容,却给宗政筱亭一种,邪魅肆意的轻狂之感。 这样子的人,很危险! 宗政筱亭的第一感觉,便是赚了这一笔,有多远,一定要离多远。 邪魅肆意的人,眼里的冰霜却如此的浓重,而这情绪的掌控,却深不可测,这样子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 宗政筱亭理了理思绪,扬起头,“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要你救我。货银两讫,天经地义,即便是救你的代价,是被这毒波及,那也只能说,是我这生意,亏了,算漏了风险。更何况,我也没有要你救。你怎么知道,我希望活呢?” “没有人,会求死。”男子眼光微凝,突然想起在院落中,宗政筱亭的那些话。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有时候,不是每个人,都怕死的,阁下不知道,深宫中的女人,也有求死不能的吗?宗政筱亭的话语,回响在耳边。这女子,当真是一心想死? “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怕死。”宗政筱亭毫无畏惧地,回望男子。 在宗政筱亭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潜意识要逃离这个男子的感觉。既然知道这男子的不简单,那么,更加不能被人抓住了自己的痛脚。越是表现得自己不怕死,这人,才拿不了这死,来威胁自己。 “不怕死,那么,死了,钱财又有何用?”男子靠着软垫,慵懒地看着宗政筱亭。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后宫之中,不怕死,不代表必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么,能有钱财令自己过一天好一天,为什么不给自己享受的日子?”坦白的话语,自宗政筱亭的口中而出。 爱财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爱财却如此大义凛然的,却只有这样一人。 有趣! 探究的目光,在宗政筱亭身上打量。 “若我不救你,那么,此刻你已经死了,所以,这次的一百两,我看就抵消也罢。” “非也!”宗政筱亭大反应地,打断了男子的话语。 只见她一脸的不悦,瞪着男子道:“这救我,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救你自己!” 宗政筱亭起身站了起来,两手捂住自己的荷包,“你需要时间,躲在这翠云宫,而这些日子,你的伤势,却可能反反复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你必然,需要一个跑腿的,而如今,这跑腿的,非我莫属!” “所以?”男子睥睨抬眼,指尖,轻敲着软榻。 “为了自救而救我,便是你自己找的,我的钱,即便我救你死了,我也是做到了,那么这钱,即便我不到,它也是我的。所以,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是自救,那么,我可没有欠你什么。这有目的的救助,说到底,收益的,可不是我。”宗政筱亭对着男子摊开了素净的手。 男子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手掌心。 “明日,你可需要我服务?”宗政筱亭换上了服务性的笑容,卸下了刚刚护着自己财产的泼辣。 男子摇了摇头,果然还是精打细算的财奴,而每次谈起交易,就总是如此的笑语盈盈。也罢,这样子的人,做交易也才省事。 男子掏出了五十两银票,便闭目小憩。 耳边,只传来了甜甜带笑的声音:“公子慢慢休息,吃的都在桌子上了,小的告辞。” 门,轻轻合上,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见风使舵,见钱眼开的小宫女,有趣。 23.第23章 姐妹 天凤宫 皇后白天灵正欲就寝,便见婢女萍儿匆匆而来。 只见萍儿急急行礼,面有急色。 “皇后娘娘!”萍儿的气息微喘,一看,便可知赶路所致,一直以来,萍儿都是最为稳重,即便是再大的事情,也都是内敛而不假辞色,此时此刻,如此不加修饰,必然有什么要紧的。 皇后手掌上扬,示意萍儿起身,“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在宫人的伺候下,皇后缓缓起身,离开了梳妆台前,移步一旁的坐塌。 “娘娘,二公主的人,刚刚火急火燎地,要奴婢传一句话。”萍儿不断平复气息,对着皇后急切道:“奴婢第一时间就要人跟着去了翠云宫了,二公主的婢女,把搜寻刺客的侍卫给挡在了翠云宫外,分毫不让,此刻,搜宫的侍卫,应该朝着我们天凤宫,前来请示。” 萍儿急忙用最短的话语,将事情快速告知主子。 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皇后几不可见的眉梢,颤动了些许,刺客一事,搜宫在所难免,此刻,亭儿如此做事,可是大有不妥。 “二公主为何要如此?” “回娘娘的话,二公主的宫人前来传话,说是公主今日断断续续闪过一些记忆片段,事关落水真相,公主头痛欲裂,却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说是必然是要记起来,所以,这几日,要闭门安静理清头绪。”萍儿一字不漏地,悉数回禀。 “落水真相?愤愤不平?”皇后喃喃自语,垂眸思索着。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了柔贵妃造访的消息。 不一会儿,柔贵妃便出现在了皇后的寝殿之中。 “皇后妹妹!”柔贵妃快步走入,朝着皇后行了礼数,便急忙握住了皇后的手。 “姐姐,本宫正想派人去找你呢。” “亭儿的事情,本宫也刚刚接到了消息了,这不,这才匆匆忙忙过来。”柔贵妃点了点头,姐妹二人,这才陆续落座。 萍儿见状,也识相地,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寝宫之中,独留下皇后和柔贵妃二人。 “姐姐,你说,亭儿这事,该如何是好啊?这侍卫奉命行事,本宫即使要徇私,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而且,皇上在家国天下,儿女情长面前,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太子爷了啊。”皇后眉头紧蹙,在柔贵妃的面前,不再抑制自己的情绪,一改人前端庄威严,此刻,就如同在姐姐面前的小妹妹一般,一脸急切。 “若是如此,只怕,有的东西,倒是可以借此事传到皇上的耳里。”柔贵妃对着皇后扬起笑容,“妹妹,你可知道,亭儿的落水,是人为?” “本宫有揣度过,可是,却寻不出,谁下的手。毕竟,这丽贤妃,应该是最需要亭儿来固宠才是。哪怕,她再恨你和亭儿,也都。。”皇后突然停住了话匣子,猛地抬头,“姐姐,你刚刚说,借此事传到皇上的耳里!” 柔贵妃点了点头,眼里的狠劲,不加隐藏。 “是丽贤妃!”皇后肯定道。 “亭儿她,并没有失忆,可是,为了自保,必须假意失忆。”柔贵妃提及女儿,眼里的伤痛,也渐渐溢出。 即便女儿如今大了,可是,作为母亲,她依旧自责自己的无能,而令得小小年纪,便要如此心力交瘁地活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之中。 柔贵妃语气渐渐激动了起来,“妹妹,你可知道,上官捷丽那个贱人,亲自将亭儿活生生按在水中溺死?若不是老天有眼,只怕,此时此刻,你我对皇上的恨意。。” 皇后闻言,眼里,闪过戾色。 手紧紧握拳,镶入了掌心的肉中,却都浑然不觉。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的,就是姐姐彻彻底底地,对皇上死心,对皇上恨之入骨。而对于本宫,她也是在赌,赌姐妹情深!” “和亲一事,只怕,也必然是上官捷丽的杰作。”柔贵妃渐渐恢复了冷静,冷笑道:“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亭儿在阎王爷跟前走了一遭,彻底抛弃了之前的懦弱,算漏了我们白家的女儿,都是在逼急的时候,有着倔强不服输的劲。” “若是如此,有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皇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柔贵妃的话语。 就在此刻,萍儿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巡宫副卫长求见。” “本宫更衣后就去。”皇后沉声道。 “今晚,想必也有无数眼睛知道本宫来了妹妹这边,一会,本宫和妹妹一起前去。”柔贵妃噙着笑意,眼里算计的光芒闪了闪。 “我们和上官家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秋后算账了。”皇后的脸上,也和柔贵妃一样,噙着饱含深意的笑,相似的面容,却各有各自依稀遮掩住的忧愁。 柔贵妃为皇后重新梳妆,倒映在铜镜之中的姐妹二人的身影,令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叹气。 皇后语带哽咽,眼眶湿润了起来,“不知道大姐,如今人在何处。” 为皇后盘着发丝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我们姐妹三人,如今,大姐渺无音讯,我更希望,她能替我们,过得幸福怡然。若没有突如其来的消失,只怕,大姐的命运,也将和我们一样,只能是在侯门大户之中,无尽的寂寥斗争吧。” 副卫在天凤宫正殿等候了片刻,便见明黄色的宫装缓缓而来,皇后的身旁,柔贵妃一袭紫色宫装,娇柔艳艳,一端庄,一艳美,几分相似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气质。 微微失神之际,副卫卫子心连忙低首,心里,有些许苦楚,十几年来,再见她,已然物是人非,这后座,她一路走来的艰辛,自己虽然不得接触,却也明白个中辛苦。 “卑职卫子心,拜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卫子心! 皇后闻言,停下了脚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而柔贵妃也紧紧蹙眉,这卫子心,是那个卫子心吗? 瞧见妹妹失神,柔贵妃轻轻扶了扶皇后的手,对着她安抚一笑,握住皇后的手紧了紧。 皇后这才回神,笑容,有些虚弱地,在柔贵妃的陪同之下,缓缓前行。 而此刻,翠云宫内,宗政筱亭回到寝殿,盯着手里的四百两银票,沉思着什么。 24.第24章 护主 翠云宫这一夜,显得漫长。 同一个宫门之中,各自有着各自的思索。 宗政筱亭整个人几乎瘫在了桌子上,手里数张银票,紧紧握住,目光,盯着银票,心事重重。 这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随身携带着的,就有如此大数额的银票,这一点,还真的令自己吃惊。 尽管开口每天五十两,可是,那也是一个试探之举,就自己的直觉,这奇怪的男人,必然呆不过五日才是,那么,这金额,也不是付不起,但是…… 宗政筱亭蹙起眉,吸出毒素时,三百两的价格的的确确是自己有拿乔的成分,但是,这也是自己的一个试探,一下子就甩出了三百两,加上今日和明天的收容费,这一夜之间,便是四百两,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更加不会是宵小之辈。 若是为财入皇宫,这钱财,就必然不会如此不舍,而若不是,那么,能有如此大手笔,对于钱财眼睛眨也不眨的,只有一个可能。 宗政筱亭眯起眼睛,心里,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的猜测。 皇亲国戚,大权在握! 若真是如此,夜探皇宫,究竟会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宗政筱亭这才甩了甩头,不去纠结其中,若是皇亲国戚,有什么不轨的,也不至于是自己以身试险,应该,也不是什么战乱之事,对姨妈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么,管他呢! 宗政筱亭顿时心情好了起来,这解决了一个事情,就不会再脑子里装太多,今夜这一出拦下了护卫,只怕,很快就有人,要上门找事了,要除去丽贤妃,就势必牵连她的家族势力,此时此刻,动她,还为之过早,但去其羽翼,还是容易的。 宗政筱亭勾起愉悦的嘴角,至于丽贤妃,不能明着来,自然有的是办法,先自皇帝的心理,逐个击破。 她丽贤妃仰仗的,或多或少有着家族势力,可是,这为官,就必然有破绽,大树盘根错节,要寻一个皇帝容不得的错处,并不难。 难的是,如何要两个姨娘,不被牵连其中。 宗政筱亭鼻尖呼出了长长的气息,若有所思地,看着夜空的明月,这皇宫,还真是累人,比起商场之上,还要累人。 而东偏殿的男子,此刻也才卸下了面罩,刀刻般的五官,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没有了面罩的掩盖,张狂地显露了出来。 得天独厚的霸主气息,随着他剑眉一挑而溢出。 只见他负手而立,目光,直盯着被弃置在一片的丝绢,那血迹,触目惊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财迷的嘴脸,还有嫌弃地,丢了丝绢的表情。 这罗栅国二公主的宫女,倒也有趣。 原本就是要夜探罗栅国的皇宫,便是要知道这几个公主的脾性,莫名其妙被发现,便只有一个说法! 男子目光危险地眯了起来,内奸! 以身试险,真的是收获不浅。 男子的笑,带着嗤之以鼻的嘲讽,目光沉静,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整个人,就如同千年的冰窖一般,冷得令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月光如水,翠云宫外,青青却也寸步不让,老神在在的,守在了门口。 侍卫长袁贤看着整个人都站的笔直的青青,那样子,就好似自己随时随地会冲进去一般,大有母鸡保护小鸡的架势。 思及母鸡保护小鸡,袁贤严肃的脸上,霎时间布满笑意。 被人盯着发笑的青青,眉梢聚拢。 一手插着腰肢,一手指着侍卫长道:“你!笑什么!” “在下都被青青姑娘给挡在了翠云宫外,这阖宫上下,就只剩下翠云宫未搜查,而这会子,却只能和姑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受寒风侵袭,莫不是,连自娱自乐,姑娘都要干涉?”袁贤带着笑意,看着此刻如同炸毛了一样的青青,更觉得似炸毛了的母鸡,形象生动,煞是可爱。 盯着青青,却笑意渐浓,这令青青的小脸蛋,气得鼓鼓的。 几颗小雀斑,并未令她显得有所瑕疵,反倒添了娇小可爱。 “你对着我笑,还笑个不停,怎么不关我事情了?这不叫干涉好不好。二公主说了,有些指桑骂槐的东西,是要警惕着的,你这样子看着我发笑,和指桑骂槐的举动,有什么区别?” 袁贤双手抱胸,笑意,不曾掩下,“青青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和姑娘无关。” “那你看着别人笑去啊!”青青恼羞成怒得,这话说得,岂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般,明明就是看着自己发笑,还如此的狡辩。 “现如今,就在下和青青姑娘大眼瞪小眼,若是在下对着空气如此,岂不是和傻子一样?” “你!”青青不停平复心情,这侍卫长,摆明就是公报私仇,必然是因为自己刚刚那一席话,堵得他无法辩驳。 这公事公办的事情,她青青是可以正义凛然,得理不饶人,可是,这此外的事情,自己,本就不擅长,此时此刻,倒只能是咽下去了。 青青气恼地,撇过了脸,不再出声。 就在此刻,芙婕妤行色匆匆地,来到了翠云宫前。 “芙婕妤到。”寂静的夜里,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卑职见过芙婕妤。” “奴婢拜见芙婕妤。” 轿撵之上,面若桃,妩媚万千的芙婕妤,含笑在宫人的搀扶之下走下了轿撵,目光,扫过了袁贤。 “都起来吧。”芙婕妤看着众人道。 “谢娘娘。” 只是,这才刚刚起身,芙婕妤便径自地,朝着翠云宫的大门而去。 青青极其快速,如同急惊风一般,闪到了宫门前,双手张开,拦下了芙婕妤前进的步伐。 “放肆!”芙婕妤面带愠色,对着青青呵斥:“小小一个奴婢,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对本宫如此无礼。” 可是,青青却一改刚刚在袁贤面前的模样,从容淡定地,对着芙婕妤行了大礼:“奴婢不敢。” “不敢就给娘娘让开。”芙婕妤的婢女叶红瞪了青青一眼,在芙婕妤的示意之下,一脸傲慢。 “让开这一点,奴婢更加不敢。”青青再次挡在了叶红目前,扣下了几欲推门的手。 “反了!本宫倒要看看,谁给了你这样子的胆子。” “奴婢也是为了娘娘好,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只怕,就是娘娘也担不起。”青青笑容一直挂着,只是,这对着芙婕妤笑着说出的话,却怎么听,都带着讽刺一般。 恼羞成怒之时,芙婕妤扬手,就要落下那一个巴掌,却被人霎时间拦了下来。 25.第25章 夜色 芙婕妤正欲呵斥,这才抬头,只见侍卫长袁贤拦下了自己的手。 “娘娘请三思,后宫之中,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这二公主的宫人,更不是可以任人教训的,忍一时,风平浪静。”袁贤压低声音,对着芙婕妤劝道。 芙婕妤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美眸瞥了瞥袁贤,红唇紧抿。 “还不给本宫让开!”芙婕妤对着青青呵斥。 “婕妤娘娘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不能退让分毫。”青青一脸的无惧,迎向了芙婕妤的目光。 “那本宫倒是想知道,这翠云宫,为何如此独一无二,特立独行!”芙婕妤步步逼近,面有厉色地,盯着青青,“刺客一事,非同小可,即便公主再得皇上恩宠,也不得如此肆意妄为,阻拦侍卫搜宫,莫不是,二公主有意包庇刺客,图谋不轨?” “婕妤娘娘应该知道,皇后娘娘最容不得的,是后宫众人,无的放矢。” “莫不成,是你和刺客挟持了二公主,所以..”芙婕妤不怀好意地,看着青青。 “婕妤娘娘口口声声都是冲着公主而来,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奴婢实在惶恐。”青青垂首,一脸恭敬,只是,这口中的话语,却如何都看不出恭敬。 而这平静出口的话语,却无不暗示这芙婕妤容不得二公主的意味。 芙婕妤因为怒意而上挑的眉头,此刻失了美感,“好大的胆子,如此与本宫说话,叶红,掌嘴!” “婕妤娘娘。”袁贤再次开口,语气中有丝许急切,看着芙婕妤的眼,大有不认同的意味,几不可见地,对着芙婕妤摇了摇头。 只是,这一次,芙婕妤却没有按照袁贤的提醒去做,被青青的态度激怒的她,猛地就是一巴掌过去。 气愤之中,芙婕妤的力气很大地甩过,青青的脸上,很快地映出了手掌印,白皙的脸上,涨红一片。 尽管吃痛,可是,却依旧不卑不亢地,挡在了门口。 目光,没有丝毫怨恨,也不见丝毫退缩。 此时此刻,青青的心里只记得宗政筱亭的嘱咐,万事再艰辛,都必须沉着淡定,不卑不亢,寸步不让。 公主今日下的赌注,目标,便是指着丽芙宫而去。 芙婕妤的到来,也绝对是来者不善。 无论如何,必须寸步不让。 青青的手,掩在衣袖之中紧紧握拳,恭敬垂首,“就是婕妤娘娘将奴婢千刀万剐,奴婢也只能守好翠云宫的大门。” 袁贤看着青青脸上愈发红肿了起来的脸颊,心里的震撼,却撞击着四肢百骸。 在后宫,看多了攀高踩低的奴才嘴脸,也看多了身不由己的唯唯诺诺,忠心护主的宫人不少,可是,像她一样,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人,却当真不多,那个唯唯诺诺的二公主,究竟有什么魅力,令得这样子的人,为她心甘情愿不要命? “你这贱婢,你以为,你是二公主的人,本宫就动不得你吗?后宫之中,死一个奴婢,你以为,真的是大事不成?” “本宫倒是好奇,芙婕妤敢如何!”悠扬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 谁都不曾想过,夜深人静,皇后与柔贵妃,竟会不点灯火,漫步而来。也正是如此,未见灯光的芙婕妤,才如此的目中无人。 只是,这千算万算,却不曾料到皇后和柔贵妃会如此前来,此刻,竟一字不漏地,落入了皇后和柔贵妃的耳中。 芙婕妤惶恐地,转向皇后的方向。 “妹妹给皇后娘娘、贵妃姐姐请安。” “芙婕妤的请安,本宫还真是不安。”柔贵妃轻笑。 听得柔贵妃的话语,芙婕妤的头,低得更下,只是,心里却止不住暗骂柔贵妃。 姐妹二人,无视跪在地上的芙婕妤,径自一左一右穿过了芙婕妤的身旁,来到了青青面前。 “青青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 “卑职叩见二位娘娘。”袁贤在青青身旁,也连忙行礼。 “无须多礼。”皇后对着青青和袁贤道。 “青青,快起来,本宫看看。”柔贵妃拉过青青,眉头紧锁,只见肿起来的半边脸,已经带着淤青,就青青的伤势,便可知下手之人的不留情。 柔贵妃抬起眼眸,“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是本宫多年闭门不出,忘记了后宫改了规矩,还是有些人,恃宠而骄?” 柔贵妃的话语,令芙婕妤的头低得更加低,夜凉如水,此刻,跪在地上的芙婕妤,也明显感到膝盖传来的冷与痛。 “青青,你来说。”皇后维持着人前的威严,对着青青道。 “是,皇后娘娘。”青青福身,这才将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只是,随着青青越说越多,柔贵妃和皇后的脸上,也越发凝重。 袁贤只得静默不语。 这刚刚,自己屡屡阻挠芙婕妤,便是因为,副卫前往天凤宫,便能预料皇后可能会到访,只可惜,芙婕妤始终是沉不住气。又或者说,是自我膨胀过高了。 风,徐徐吹来,步摇的互相碰撞的声音,在夜里响动。 “按照芙婕妤的话来说,岂不是本宫,也图谋不轨?”柔贵妃挪步至芙婕妤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这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冰冷。 26.第26章 自残 柔贵妃的话语,轻轻柔柔,可是,在芙婕妤耳里听来,却如同千金重的石头,压在了肩膀之上。 自己入宫承宠时,恰逢柔贵妃失势之时。 可是,尽管如此,却也都听闻了不少,柔贵妃的行事作风。 貌似温柔恬静,却比皇后处事,还要果断不留情分。 据说,曾经一名宫女使了手段上位,恃宠生娇,就连柔贵妃都不放在眼里,而柔贵妃也不顾皇上对该宫女圣眷正浓,依旧我行我素,以对方违法宫规的说辞无限量地扩大罪责,仅仅一夜之间,便令得后宫众人都愤愤不平,同心协力地,扼杀了那宫人活的机会。 若以宽柔并施来形容皇后,那柔贵妃,便是雷厉风行。 此番沉寂多年,却陡然无声无息地,越过了丽贤妃的监视,复宠而风光无限,便可见此人心思细密,谋略颇深。 而这些年积累的怨,在复宠之后,只怕,只会比之前的处事,更加果敢! 宫门之外的热闹,也在宫人的传达下,传入了宗政筱亭的耳朵里。 原本就无心睡眠的宗政筱亭,勾起唇角的弧度,再次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踱步到了门后。 而摸不准柔贵妃会如何的芙婕妤,只能俯首认错:“妹妹处事莽撞,还请贵妃姐姐恕罪。” “芙婕妤这话说得,本宫都要诚惶诚恐了。”柔贵妃厉眼扫过,“按照芙婕妤刚刚的架势,本宫还担心,这一转眼的工夫,届时芙婕妤就要和皇上说,是本宫威吓之下,阻碍了你搜宫之事。你一介小小婕妤,位分不如贵妃,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为皇上分忧。” 一墙之隔,柔贵妃的话语,在夜里却是清晰明了。 宗政筱亭手扶着墙壁,嘴角上扬。 一直听闻,柔贵妃处事果敢,亦柔亦刚,手段狠厉起来,众人都不敢二话,今日看来,能有如此手段却依旧得到皇上的宠爱,果然是不简单。 这一席话,真可谓是先礼后兵,芙婕妤的心思,只怕,也都被这话,一一点破。 果然,在宗政筱亭暗暗发笑之时,芙婕妤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抖音传来:“臣妾不敢。” “哼!能有什么不敢的。”柔贵妃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这才转向皇后,“皇后怎么看?” “芙婕妤,你先起来吧。这更深露重,别受了凉才是。”皇后此刻,似终于发现芙婕妤跪在地上一般,出声免了芙婕妤的礼。 只是这跪了许久,芙婕妤起身,已然是疼得眼眶发红,在婢女叶红的搀扶之下,才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子。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芙婕妤越不敢失了礼数。 强忍着疼痛,再次福身对着皇后谢恩,“谢皇后娘娘。” 此刻,芙婕妤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很明白,皇后与柔贵妃姐妹情深,但是,皇后未多加表态,却只会令她心里,愈发的没有着落。 今夜,这事情没有办好,丽贤妃必然是有意见的,而却还令皇后和柔贵妃有借口地加以追究,自己的前途,黯淡无光。 自打柔贵妃复宠,自己的恩宠,一日不如一日,此刻,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芙婕妤面有懊恼之色,暗暗后悔。 “不过。。”皇后拉长了声音,“本宫倒是不明白,什么时候,芙婕妤得了皇上协理六宫之职?” “皇后娘娘。。”芙婕妤作势便要跪下,却被皇后不耐烦地一般摆手制止了。 只听得皇后语气中带着不容分说的气势道:“这跪跪拜拜的,不是发自内心,也是徒然,本宫今夜过来,要的是结果,而不是恕罪。” 宗政筱亭眼里含笑,转身朝着东偏殿而去。 这皇后和柔贵妃的一唱一和,已经是决定了芙婕妤的结局,如何请君入瓮,相信也不需要自己去推波助澜了,只是,明日皇上这个变数,还是存着风险的,那个人,应该可以应对变数才是。 宗政筱亭带着不确定,再次跨入东偏殿。 此刻的东偏殿,一片漆黑。 宗政筱亭在门口停下,却踟蹰不前。 这个时候,病体虚弱的人,应该已经入睡了吧?或者,明日一大早,再来通知? 是了,还有这血迹,清洗,只怕是来不及了。 若是明日,皇上还是来了,若是这血迹,出现丝许蛛丝马迹,可就前功尽弃了。 蹙眉之中,宗政筱亭灵光一闪,或者,一箭双雕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 宗政筱亭柳眉拧在了一起,瞥见了不远处假山一出尖锐的一角,咬了咬唇,暗暗安抚自己,一不做二不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断地自我心理暗示之下,宗政筱亭没有给自己迟疑退缩的机会,匆匆忙忙地,朝着假山尖锐之处撞去。 “嗤。。”宗政筱亭疼得眼泪直掉,喃喃自语地“还真是该死地疼,难怪苦肉计,那么有用。” “你在做什么?”门,缓缓打开。 半敞开的衣襟,将男子较好的身材和小麦肤色展露无疑。 原本听闻屋外有动静,还以为是露馅了,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似乎的风吹草动,却骤然听到陌生而熟悉的声音,便知道是那贪财的小宫女。 只是,如今,看着对方小脸皱成一团,左手捂着右手臂,是怎么回事? “富贵。。富贵险中求。”宗政筱亭有些虚弱地,算是回答了男子的话语。 没有理会男子的目光,咬唇跨入了厢房之中。 刚刚遗留在屋内的药,刚刚好,给自己包扎。 困惑地,看着宗政筱亭朝着屋内而来,点起的烛光,这才将宗政筱亭的伤口,跃入眼帘。 男子紧紧蹙眉,目光,自屋外收回。 这伤,是为了掩饰刚刚自己淌下的血迹? 富贵险中求? 这个财奴,自己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看着宗政筱亭笨拙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男子竟也放下了不喜欢他人近身的反感,径自接过了宗政筱亭的绷带和药瓶,抿唇不语地,为宗政筱亭上药包扎。 烛火摇曳,倒映在门上的两道身影,安静清晰。 一室的安静,寂静得两人的呼吸频率,都能清晰感受。 27.第27章 错吻 宗政筱亭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自己也在心里,暗暗地捶胸顿足。 是,自己的的确确是为了掩饰着血迹,也是为了一石二鸟,可是,天杀的,居然会这么痛,此刻,脑袋晕晕沉沉的,这笔买卖,怎么觉得,有些亏大发了? 虚弱的眯起眼睛,任由男子为自己包扎上药,依旧蒙着面罩,不得见庐山真面目,可是,却突然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也挺温柔的。 宗政筱亭牵动嘴角,果然是,人在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一旦有人陪伴,是容易产生认同感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失恋的人,吵架低落的人,容易被乘虚而入的原因吧。 察觉到宗政筱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男子转过头,就见她一半身子倾斜着,倚靠在桌子边沿,松懈下来的表情,浅浅的微笑挂在脸上,恬静绝美。 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男子猛地一怔。 怎么会对这样子一个人,有了这样子的感受? 收回了心神,男子这才利索地,给绷带打了个结,出声划破了沉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倒是,将这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听出了男子的嘲讽,宗政筱亭本欲翻个白眼反击,却依然虚弱的,不想在逞口舌之强。 直接她勉勉强强起身,看来男子一眼,“人各有志,先告退了。” 只是…… 宗政筱亭这才跨出了第一步,虚弱地跌了下去。 身体的本能,令她手一扯,抓住了身旁的人,突如其来地,拉了一个垫背的。 意外来得突然,男子也猝不及防地,被宗政筱亭拉了下来。 瞥见宗政筱亭的伤口,男子只是一个使力,便将宗政筱亭拉入怀中,避免了伤口重重落地的危险,只是…… “唔……”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唇边的冰冷,陌生的气息窜入鼻尖,用不着这么巧吧! 宗政筱亭连忙起身,自男子的身上离开。 男子只是一个剑眉轻挑,嘴边漾出及浅的,不易察觉的笑纹,那喋喋不休,开口闭口是前的唇,居然如此柔软。 宗政筱亭瞥了男子一眼,“那个,你没事吧?” 虽然,误打误撞吻了上去,是有些悲催,可是,自己还是明白的,这男人那个瞬间对自己做出的保护,免去了伤口再次崩裂。 其实,这人,也还是不错的。 宗政筱亭很快镇定下来,没有丝毫别扭支吾,倒是令男子是目光,复杂了起来。 对于今夜,自己过多不对劲的关注,男子有些烦躁,“无碍。” 语气中的冷漠和不耐烦,宗政筱亭很是敏感地,挑了挑眉。 真是怪人一枚。 “既然如此,那我……”宗政筱亭紧紧蹙眉,周身的难受,如针刺般难耐。 “你怎么了?”男子也察觉了宗政筱亭的不对劲,若刚刚失血过多而面无血色的话,此刻,这小宫女的脸上,已经是青白得骇人。 只见宗政筱亭额见细汗点点,唇瓣,也因为死死忍耐而咬出了血丝。 靠近宗政筱亭只见,细细的龙吟声,再次响起。 毒发?! 怎么可能! 男子不可置信得,探向了宗政筱亭的脉细。 脉象紊乱,和刚刚全然不同。 宗政筱亭头痛欲裂地,在忍受不住时,晕了过去。 将宗政筱亭安置在床上,男子目光凝重。 雪莲丹极其稀缺珍贵,内服解毒,功效奇佳。 若不是自己的毒伤口在外,也不需要服下了雪莲丹,还要她帮忙吸出毒素,但是,这小宫女怎么胡中毒? 更重要的是,明明服用了雪莲丹,为什么,还会毒发? 盯着睡梦中的人,男子困惑也越深,雪莲丹无法去除的毒素,要么毒性强悍,要么另有蹊跷。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对劲。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小宫女如此下手?要知道,这毒药越是难缠,就越是贵重。 难道,是因为二公主的原因? 下手的对象,是在于二公主?而这小丫头,得二公主喜爱,吃食方面,也分了一些。 男子思索着,再回想宗政筱亭对自己的隐匿却如此的自信满满,也了然囖几分。必然是二公主的心腹之人,也必然,是被牵连了。 许久之后,宗政筱亭这才悠悠转醒。 “现在,是什么时候。”宗政筱亭看着男子的第一句话,便是时辰。 她说关心的,是皇帝要到来,而男子听到的,却以为是东西过了服侍主子的时间。 “还早,还不需要去伺候着。” 看来,真的误会自己的身份了。宗政筱亭暗暗发笑,也不点破。 “我找你,是想知道,如果明日一大早,就有人来,你藏得住吗?” “区区皇宫护卫,还奈何不了我什么。” “那就好,你休息会,记得躲好,我先走了。”休息过后,宗政筱亭的体力也渐渐恢复,急急忙忙地,就要离开。 原本想了解宗政筱亭的毒的男人,看着宗政筱亭走远,还是吞下了多管闲事的话语和关心。 两个人,都不知道,属于彼此的命运齿轮,才刚刚转动。 28.第28章 演戏 只是。。 宗政筱亭还没有走出几步,便见远处灯火闪烁。 “不好!”宗政筱亭暗暗吃惊,这个时候,如何是好。 很快地,宗政筱亭转身折回。 “喂,大事不好,你得赶紧躲一躲。”宗政筱亭语气急切,对着男子一阵催促。 “霄!”男子看着宗政筱亭道。 “萧?”宗政筱亭蹙眉,对于这个家伙莫名其妙的话语,有些不解,脸上,不耐烦之色也尽现。 “我的名字。” “此时此刻,我管你姓萧还是叫萧啊,赶紧的,给我藏好,万一被皇上发现了,是个脑袋都不够砍。”宗政筱亭一脸担心地,不时望着门外。 刚刚那一瞧,浩浩荡荡的人,两道明黄色的身影,除了皇后,另外一道,不言而喻。 “夜鹰。”男子对着空气道。 只见一名黑衣人,瞬间出现在男子身后。这一下子,倒是把宗政筱亭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自己敲了竹竿的男子的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处事不惊了,原来,他的同伙速度如此之快,难怪,如此的不在乎。 就那人立于身后的举动来看,是他的属下吧? 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对! 这个时候,还理他简单还是复杂啊! 宗政筱亭对着男子道:“既然你已经有后路可退了,拜托你,行行好,赶紧走吧!护卫包围了翠云宫,你的人都可以潜入进来,证明要走,轻而易举。我这边,还有紧要的事情,你快点走吧,在不走,就一起死了。” “爷!”被唤作夜鹰的男子,瞧了瞧越来越近的烛火,对着主子低唤。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早早响起。 看着宗政筱亭急切的样子,男子浓眉紧蹙,对着属下点了点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宗政筱亭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急忙将屋内砸了一通。 见招拆招了! 在皇帝跨入屋内的时候,宗政筱亭已经瑟瑟发抖地,缩在了床角,紧紧抱着头喃喃自语。 “这。。”皇帝皇后看着满室狼藉,目光,也落到了一地血迹和染血的绷带上面,心,猛地一紧。 “皇上,公主这个时候,不能被惊吓,公主习惯了奴婢陪伴,奴婢斗胆,请皇上皇后稍等片刻,待奴婢,安抚公主的情绪。”青青肿着半边脸,对着皇上请缨。 聪明的丫头! 宗政筱亭暗暗夸赞着。 看着女儿的样子,皇帝的心,也被拴得泛疼。“皇上!”柔贵妃催促地,脸上的痛苦之色,也落入了皇帝眼里,内疚的情绪,覆上了心疼,长长叹了叹气,“就依你的意思。” “皇。。”芙婕妤未开口,别被皇后一个厉眼扫过,萍儿紧紧捂住了芙婕妤的嘴,而皇后的声音,也压低着:“芙婕妤没有听到,公主不能受到刺激吗?本宫话就放在这里了,此时此刻,谁敢惊扰了公主,有意也罢,无意也可,本宫都绝不轻饶。” 皇后虽然说着此话,目光,却落在了丽贤妃的身上,此话一出,封杀了所有想试图做出小动作的人的机会。 而这话,自皇后口中而出,也在皇帝的心里,丢下了涟漪。 “公主,公主。”青青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皇帝一脸焦虑地,等待着宗政筱亭的反应。 “呜呜。。”宗政筱亭抬起头,脸色苍白,泪眼汪汪地,抱着青青,“青青,伤口还是好痛。” 看似埋在青青怀里哭泣的宗政筱亭,此刻朝着青青低声,“我的受伤,赖到芙婕妤身上,丽贤妃的帐,也该开始清了,屋外假山处的血迹,可以以真乱假,诬陷坏人,想来也不错。” “公主,不怕,那人都走了,青青趁机留下了护卫包围翠云宫,没有人,能伤害公主的,公主别怕。” 人? 伤害? 皇帝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青青,我会再死一次吗?”宗政筱亭终于自青青怀里出来,泪水盈眶,却没有损伤一丝一毫的美丽,更添了脆弱心疼。 “皇上皇后都会保护公主的,公主,你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不是吗?” “她们手段高明,我没有证据,这皇宫,过得胆战心惊,如果可以,我宁可,浑浑噩噩的,做一个傻子,我。。”宗政筱亭清楚,渐渐恢复平静,就不能无视皇帝等人,只是,现在,她还没有想给她们心里,那么好过。 “公主!”青青惊呼,看着公主就这样子,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 “快传太医!” 几个声音,同时急切响起,翠云宫内,乱成一团。 而宗政筱亭,却径自地,安然闭目休眠。 有些恩恩怨怨,不是不报时间未到,而如今,我宗政筱亭,便要令这时间,如期而至。 帝后的担心,却远不及丽贤妃的害怕,只是她并不知道,真真正正的算计,早在她带人起来,就埋下了结局的种子。 29.第29章 谋动 翠云宫中,随着皇帝皇后的到来,处处点亮了灯火。 而天际微微泛白,外院的血迹,也不似夜里看不清楚。 当陈太医跨入东偏殿的院子,便看到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自假山夹道,延长到了院落主屋。而皇帝的怒气,随着下人的回禀,柔贵妃匆匆走出后,泪眼婆娑,对他冷冰冰开始,就已经愈发骇人。 “青青,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公主断断续续记起了些什么,屏退了所有人,要安静回忆吗?”皇后端坐在坐榻之上,语气肃穆。 “是!”青青跪在下方,一脸伤心。 与皇后比肩而坐的皇帝,此刻一边静默等待皇后的询问结果,一边担心地看着柔贵妃,只是,当看到柔贵妃面上痛苦之色,却对自己视若无睹,心里的暴躁,不由得多了几分。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和公主说的话语,涉及了公主的生命安危?”皇后察言观色地,将皇上的小动作和姐姐哀怨不悦的互动,尽收眼底。对于亭儿,她们虽然知道会有此一局,却不知道还有伤得如此之重的情况,这是计划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此时此刻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 亭儿此番,已然如此,那么,就不能令这伤势,得不到最好的安慰。 “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她的的确确,是记起了一些片段,那个时候,她头痛欲裂,却很是愤怒,奴婢只知道,公主一直在说,她都处处忍让,忍气吞声,即便过得连奴才都不如,被人利用殆尽,也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只为了贵妃娘娘安好,为什么还是要她死!”青青亦真亦假地说到,思及公主被人按在水里溺死一事,倒也悲从中来得,哭腔渐浓。 “既然如此,公主想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安静?”皇后皱眉,这个中的漏洞,若是被其他人拿出来说,味道,也就变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她来引导,补其缺漏。 “皇后娘娘,奴婢当时也是急急忙忙的,要去和娘娘汇报此事,可是,公主拦下了奴婢。”青青脑袋转得很快,急忙回禀。 就在此刻,瞥见了陈太医匆匆忙忙而来。 脑海中,思及公主的话语。 陈太医的目的,是要本宫来做交易,若本宫猜的没错,这交易,非本宫莫属,而他,也并非恶人,今日摊牌开来,虽然我们的指证无用,但是,也间接的,令陈太医和我们,绑在了一起,关键时刻,拉人下水,也未必不行。他夜晚来翠云宫,必然也是有借口才是,青青自己,可以在紧要关头,自行处事。 此刻,若是太医露馅,日后公主要做什么,可就不容易了,机会,稍纵即逝! 青青吸了吸鼻子,“公主虽然生气,可是却不愿意因为不完整的记忆,错怪好人,加上事关公主体内慢性毒药一事,公主当时就和奴婢和陈太医说了,一定要想起所有的事情,不得打草惊蛇!对她下药事小,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别有所图,危险的,就是整个皇室和后宫了。” 陈太医瞧见了屋内也有着不少血迹,再听闻青青的话语,只是抽动了嘴角,并未有其他表现。 公主要青青送自己离开,打的,是这个主意吗?不是为了试探自己,而是为了增加更多的人,知道他夜访翠云宫? 还是说,是通过青青,来确定联盟的关系的可行性?而此刻,事态紧急,才不得已,拉自己帮忙? 此刻,若是自己否认,那么,这夜间入宫,借口便成为了谎言,而若是不否认,便真的是绑在了一起。无论二公主是不是愿意交易,都容不得自己推翻此次说辞,二公主,果然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与虎谋皮,可未必是二公主,而是自己。 “竟有此事?”皇后声音抬高了些许,目光,看向了陈太医。 “下官叩见皇上皇后!”陈太医对着皇上皇后行礼。 “陈太医来得正好。”皇后并未令陈太医起身,“你夜间来翠云宫,可是公主的病情有异?青青说的,可是真的?” 此刻,青青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陈太医临阵脱节,毕竟,对陈太医这一把的赌注,全凭公主的猜测,若是公主猜错了,这一局,即便圆场,也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回皇后的话,千真万确!” 随着陈太医的话语而出,青青悬着的一颗心,也才稍稍安了下来。 “之前,下官便说公主的脉细有异常,也是近几日,才惊觉不对。”陈太医打蛇随棍上,再次重提了之前与各太医不一致的言论,加以佐证。 丽贤妃的脸上,有些泛白,记忆苏醒的话,那么,那一日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强装镇定着,丽贤妃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之前想好的应对之事,一定可以得到相信的,不住地给自己信心。 “说下去!”一直沉默着的皇帝,黑着脸道,紧扣在桌案之上的手,青筋暴出。 “公主身重剧毒,此毒凶险异常,蛰伏于体内,若非毒发,无法探出毒素。”陈太医干脆利落,对着皇帝回禀,“之前公主溺水,许是恰逢毒发,晕了过去,才会给歹人误会公主已死,令公主逃过一劫。” “歹人?”皇帝眯起眼睛,似有不解。 “回皇上的话,下官查得公主的毒,连夜向公主禀告,才在公主陆陆续续的话语中,获知公主落水一事,并非意外,只怕,这毒,也是最好的证明。”陈太医不卑不亢,不似柔贵妃愤怒,亦不似皇后的急切,倒是这样子的平静,更加加剧了话语的可信度。 “只是,下官离开时,公主还还好的,这血迹?”陈太医顿了顿,“还请皇上先让下官,为公主诊治,不要假手他人。” 陈太医的话语,似有弦外之音,在场的人,也都不笨,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虚弱惨白的宗政筱亭,各有各的心思。 随着皇帝的点头,陈太医急忙靠近宗政筱亭,探上脉息,却紧紧皱起眉头。 30.第30章 入瓮 二公主的脉息,怎么会如此! 陈太医紧紧蹙眉,对于这异样的脉息,心里,有些复杂。明明就不应该毒发的,为何会如此快就复发了?而且,这二公主体内若有似无在点点滴滴化解毒素的情况,又是为何? 看着二公主的手臂,伤口颇深,只怕,今夜一事,并不是苦肉计那么的简单,脉息变化虽然极其的细微,可对于他来说,也足够发现异常了,毒素,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渐渐化解,可见,二公主是服用了解毒的名贵药材。 也只有这样子,才能解释,为什么伤口能止住血,毕竟,若不是有珍稀的解药,这毒的作用下,血,是不可能止得住的。 但是,这毒,为什么却又能负隅顽抗地,慢慢滋生。 静儿给的药,有问题吗? 思及这个可能性,陈太医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情况如何?”柔贵妃看着陈太医的脸上变了好几次,担忧不已,心急地催促着陈太医。 柔贵妃的催促,令陈太医收回了心神,把脉的手,终于收了回来。 “公主伤势很深,加之体内毒素积重难返,只怕日后,体质会较其他人,弱上很多。”陈太医起身朝着帝后跪下,唇瓣蠕动,欲言又止。 “本宫要知道全部!”皇后看着陈太医的情况,暗暗心惊。 “是!”陈太医恭敬应和,“只怕,公主日后若有所闪失,会比其他人,多上数十倍的生命危险,毕竟,这毒,只怕要缠绕公主一生,甚至。。” “甚至什么?”皇帝的声音,极力在抑制怒火,脸色,越发面无表情。 皇后和柔贵妃深知,皇帝越是如此看不出情绪,就越是阴狠可怕。 只是,如今的她们,却顾不得皇帝会如何急怒攻心,而是一颗心,都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身上。 所以,皇帝越是盛怒,越能为亭儿讨回应有的公道! “甚至于,只怕公主若是无法寻得缓解之药,活不过十年。”陈太医战战兢兢地,将实情说出。 “该死!”皇帝爆发的怒气,吓得在场的人,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众人急忙跪下请求皇帝息怒,却只有柔贵妃,安然若泰地,立在了原地。 “哼。。”悲切嘲讽的哼笑声,在皇帝身旁传来。 只见柔贵妃一脸的嘲讽,目光冷了几分。 “柔儿。”皇帝看着柔贵妃脸上冷峻,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自打二人重修旧好,他的柔儿始终,对他心有芥蒂,此刻,如此嘲讽冷漠,自己是明白的。 无论彼此之间,曾经为了保护女儿做了什么,自打她与自己怄气以来,柔云宫如同冷宫,她避世不出,而他呢?确确实实,真的未曾尽责,丽妃说什么,自己都当真,也过分的以为,有皇后在,亭儿必然护得周全。 此刻,他的柔儿如此冷漠,何尝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若不是亭儿说起借钱,自己如何会知晓,丽妃竟如此阳奉阴违,虚情假意? 宗政筱亭休息了个够本,也由着大家伙上演龙凤大戏,掂量了下,理顺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这才假意转醒。 床上的人,微微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带着些许痛苦,眼睫毛动了动,这才迟缓地,睁开了眼睛。 “公主醒了!”青青的声音,将室内压抑的气氛,暂时性地转移了,而就在她疾呼时,丽贤妃的眼里,还是闪过了害怕。 在皇帝等人匆匆赶至床沿,果断而又快速地拉过了芙婕妤的手腕,低声道:“若有万一,妹妹应该明白,我要你做的是什么。” 丽贤妃的话语,令芙婕妤急于挣脱,却随着丽贤妃接下来的话语,而颓败地,垂下了肩膀。 “妹妹可别忘记了,若本宫有何事情,妹妹的家人,必定陪葬,一个人死,好过两个家族赴死,不是吗?” 芙婕妤沉痛地,点了点头。 “很好。”丽贤妃强自镇定地,松开了芙婕妤的手,踏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地,靠近了宗政筱亭身旁。 众人包围之下,宗政筱亭这才柔弱出声:“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来了?” “亭儿,发生什么事情,都有父皇,为你做主!”皇帝面有愧疚,夹杂着心疼,替宗政筱亭拉高了被子。 只是,宗政筱亭却随着此话,霎时间泪水盈眶。 没有人发现,被褥之下,宗政筱亭轻轻按了按伤口,瞬间营造了无限委屈的模样。 “父皇。。”浓浓的鼻音,似有万千委屈一般,令人闻之心欲碎。看着在场不同人不同的反应,宗政筱亭这才吸了吸鼻子,“儿臣不想死,儿臣怕。” 丽贤妃紧紧握拳,看着宗政筱亭害怕的模样,暗暗安抚自己,就宗政筱亭的懦弱,人的本性,是改变不来的,只怕,就是最糟糕,也就只是指证自己了,如何应对,自己还自信,能险中求胜。 可是,丽贤妃却不知道,眼前的宗政筱亭,早就不是她所认知的,而是未知世界里,叱咤风云的商业女强人。 “丽母妃要杀儿臣!”宗政筱亭害怕地,缩入被褥之中。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后和柔贵妃,故意表现得震惊,而丽贤妃嘴角极浅地勾起,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倒是芙婕妤,面如死灰。 宗政筱亭看着丽贤妃和芙婕妤的神态,戏谑的目光,很快闪过。 果然是,一切尽在掌握中啊!只可惜,有些人,是要为自己付出代价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三丈。 就看你这龙凤大戏,要如何演下去。 果然,宗政筱亭便见丽贤妃脸色变化之快,很快就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挂在了脸上,“二公主,你说什么呢?” 丽贤妃迎上了皇上的目光,急忙跪下,楚楚可怜地噙着泪水,“皇上,臣妾冤枉,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臣妾待公主视如己出,和贵妃姐姐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子的事情!” 视如己出!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31.第31章 对峙 “呜呜。。你。。你说谎!咳咳。。”宗政筱亭委屈地,嚎嚎大哭。而随着她情绪激动,而不住咳嗽了起来。 而这一脸,也牵动伤口,疼痛,令宗政筱亭的脸上,痛苦万分。 “亭儿!”柔贵妃心疼地,急忙坐在床沿,为宗政筱亭忙碌了起来,看着女儿的情况,伪装的坚强,已然崩塌。 泪水,顺着脸庞滑下。 “母妃会陪着你的,乖,不要激动,你的伤口,可千万不能再伤到了。”柔贵妃搂过因为激动而猛地坐了起来的女儿,轻轻拍着宗政筱亭的后背,柔声安抚着。 “公主的伤势,不能再恶化了,还请公主冷静。”陈太医附和地,插入了进来。 宗政筱亭看着陈太医,这个时候插话进来,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附和才是。 瞥见自己包扎好的伤口,血,竟然还慢慢地,要染红白色的纱布!难道说,这伤口的愈合,与毒有关? 宗政筱亭抿唇不语,只是低下了自己的头。 “好孩子,你冷静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皇后终于出声,语气放柔,似有暗喻,“如今,父皇母后都在,谁也动不了你分毫,倒是你自己,如此激动,伤了自己,心疼的,可是你父皇母妃,而如了野心家的意不是?” “嗯。”宗政筱亭啜泣着,点了点头。 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掩下了眼里的笑意。不得不说,这皇后姨妈,每一句话,都直接打到了皇帝和丽贤妃的心上去。 “父皇,如果不是儿臣命不该绝,只怕,连母妃和母后,都早晚要去陪儿臣了。”宗政筱亭的小脸蛋上,因为泪水噙着眼眶,而虚弱得面如白纸,更令皇帝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原本对女儿的亏欠,本就是他心里的遗憾和后悔,如今,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和自己最疼宠的女儿如此,心的束缚,越发紧得吃痛。 “公主,你。。”丽贤妃惊觉有些不对劲,正欲反驳,却被柔贵妃突如其来地,起身,猛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丽贤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今丽贤妃被公主指证,此刻说话,是要威吓公主吗?本宫告诉你,本宫对你的容忍,只不过是为了护得女儿周全,别以为本宫居翠云宫这些年,不曾理会皇上,不曾看望女儿,便是怕了你!若非别无他路,本宫岂会容得你,予取予求,借亭儿来表现自己的宽宏大量,温柔娴淑!”柔贵妃似气急而口无遮掩,也正是如此,才令得皇帝眼里的震惊更浓。 “姐姐!”丽贤妃一脸委屈地唤着柔贵妃。 “你的姐姐,本宫可担不起。”柔贵妃一脸厌恶地,“本宫待你,如亲姐妹一般,甚至为了你,好几次,险些和自己的妹妹吵起来,也只是为了保你,信你。你呢?口腹蜜剑,什么姐妹情深,视如己出?你说这些话,都不怕下十八层地狱被拔了舌头吗?简直令人恶心。” “都给朕闭嘴!”皇帝一脸阴鸷,呵斥声昭显着自己的愤怒。 “皇上息怒。” “哼!”皇帝不悦地,哼了一声,这才极力放柔地,握住女儿的手,“亭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要害怕,谁,也威胁不了你!你是朕最疼爱的公主,是咱们罗珊国最尊贵的公主,什么都不需要害怕,怕的,该是别人。” 皇帝的话语,令皇后和柔贵妃心里,已然有了答案,而丽贤妃,却七上八下。 皇上的话语,是不是已经定了自己的罪? 不可能,自己要镇定。 没有证据,皇上就不会做什么的。 没错了,若皇上对自己无情,如何会因为心疼自己,封了自己贤妃? 丽贤妃望着皇上的背影,不断在坚定自己的信心。 宗政筱亭有些害怕地,瞥了瞥皇帝身后的丽贤妃,贝齿,咬住了下唇许久,才微微松开,“那日,丽母妃说,父皇不喜欢儿臣,也越来越厌恶母妃,看着儿臣,就想起母妃,想起母妃,就会厌恶母妃她,糟蹋了父皇的真心。所以,父皇已经觉得,要儿臣和亲远嫁。” 宗政筱亭话语悲切,似乎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令人无法怀疑。 只见她娓娓道来,面带痛楚。 “儿臣知道,自己并不是父皇最疼爱的,也知道,和亲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可是,儿臣不甘心,也不相信,疼儿臣至斯的母妃,会下毒害儿臣以固宠。更别说,其他指证母妃而特别制造的空穴来风。”宗政筱亭吸了吸鼻子,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丽母妃一直对儿臣很好,从来对儿臣都是关爱有加,除了丽母妃身旁的宫人,时不时欺负儿臣和青青,说儿臣如果不给传达费用,就不给儿臣见丽母妃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好。儿臣也是不甘心,这才气急地,要去找父皇理论。” 宗政筱亭的话语,将众人带回了出事之前,也令丽贤妃,紧紧握拳。 若不是那时候,宗政筱亭突然来了倔性子,自己也不会,沉不住气地,自己动手! 那个时候的宗政筱亭,就是被激起了脾气一般,根本不听劝。而她,如何能要宗政筱亭去找皇上对峙?原本就子虚乌有的东西,若一对峙,自己的计划,可就打了水漂了。 尤其是,宗政筱亭居然想要去为自己的母妃鸣不平,这更加刺激了自己。 原本,是打算离开之后,在找人了结宗政筱亭,制造自杀假象,却没有预料平时的软柿子,会来了倔脾气。 多年的容忍,本就对宗政筱亭有着不少的厌恶,此事一出,自己也横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地,将她死死溺毙在池边,却偏偏,没有断气! 更可恨的是,慢慢下了毒,居然还醒了过来,还是活了过来! 随着宗政筱亭详细的描述,丽贤妃所做的,也都如同画面一般,鲜活地在众人脑海中倒带,而芙婕妤,也暗暗心存侥幸,若是如此,也就不需要自己,牺牲了,但愿,二公主可以一击即中,要了丽贤妃这贱人的命! 32.第32章 诉控 “丽贤妃,你可有话说?”皇帝的脸,阴沉得吓人。 “臣妾与公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丽贤妃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这些年,臣妾对公主的好,如何假得了那么久?臣妾真的不明白,公主这样子说,究竟为何?还有柔姐姐,无论之前,还是如今,臣妾一直都是以心相待,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太多了,这些年,看不惯臣妾受皇上宠爱而陷害臣妾的,还少吗?皇上!”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不是父皇心上最疼的孩子,可是,儿臣何苦,要冤枉一个在儿臣受尽宫人白眼,冷嘲热讽的宠妃母妃?还是平时照顾着儿臣的丽母妃?”宗政筱亭对于丽贤妃的应对,倒也不意外。 一个能在柔贵妃和皇帝彼此真心喜欢,与皇后姐妹情深,彼此扶持的后宫中,夺得柔贵妃的信任,成功打压柔贵妃,取而代之,宠冠六宫的人,若是草包与瓶,是万万办不到的,更何况,自己假意失忆的时候,就一直荣辱不惊的人,自己也猜到了,必然有了对策。 这样子的人,若不除去,两位姨妈在后宫,未必能安然一世。 也正是如此,宗政筱亭在丽贤妃的说辞之后,即刻接话,此刻,却又喃喃自语地:“儿臣也不明白,为什么丽母妃会突然疯了一样的,要置儿臣于死地,儿臣只记得,在儿臣没有昏死过去的时候,丽母妃一边按住儿臣,一边叫骂,说什么母妃和母后是。。” “是什么?” “贱人。”宗政筱亭咬唇低语,“儿臣只知道,那个时候,丽母妃疯了一样的,说只要儿臣一死,母妃就会心死,那么,要除去母妃和母后,就易如反掌,所有该死的,都该死。还有其他的,儿臣记不住了。” “皇上,公主的事情,青青并不在场。”青青突然跪下,对着皇帝脱口而出,令在场的人,心里一惊,只有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举措,嘴角动了动。 “你想说什么?”皇帝皱眉,看着脸颊肿得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的青青,沉声问道。 “回皇上的话,公主溺水的时候,奴婢并不在身旁,若是旁人,奴婢并不敢离开公主身旁,可是,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对公主关怀备至,所以奴婢放心,去给贤妃娘娘和公主,准备点心。” 青青看着皇帝,恭敬回禀。 “说下去。”皇帝眨了眨眼睛,鼓励道。 “是!奴婢知道,后宫之中,各宫主子的争斗不断,很多东西,都是子虚乌有,而公主溺水,没有任何人在,所以,没有人可以证明,公主刚刚说的一席话。”青青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有些诧异,就连陈太医,都有些不可置信地,偷偷看着青青。 袁贤一直在一旁,由于担心此刻在翠云宫,倒是破例地,参与到了这一场后宫对峙的是是非非之中。 此刻,看着护主心切的青青如此大的转变,也是满心疑虑。 倒是丽贤妃,因为青青这样子的话语,而内心忐忑了起来。宗政筱亭的婢女,并不是自己的人,此时此刻如此处事,想做什么? “哦?你家主子的话,你不认同?”皇帝挑眉。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想,其实,就是公主恢复记忆,也只怕,会被诬陷。”青青恭敬叩了响头,话音一转,“可是,奴婢只知道,公主溺水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即便醒来失忆,也一直都头痛欲裂,而今日,公主刚刚想起了片段,就一直害怕胆寒,也正是因为如此,公主才要奴婢,急忙向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说出,她需要时间,逼自己面对记忆。” 青青顿了顿,担心地,看着宗政筱亭。 在宗政筱亭安抚的眼神中,继续道:“只是,奴婢越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消息,会如此快速地,引来杀手,公主的伤,就是为了躲避杀手而撞上了假山的尖锐之处,伤口之深,触目惊心,如果不是这个时候,侍卫长前来搜宫,只怕杀手,就要得逞了。” 宗政筱亭赞赏地,看着青青,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把自己稍稍点了一下的东西窜起来,孺子可教也。 这个时候,也该自己出马了,有些漏洞,有些巧合,也该好好利用起来了。 “父皇,母后。”宗政筱亭喏喏出声。 “亭儿?” “儿臣有罪,需要向父皇母后请罪。”宗政筱亭起身,就要下床行礼。 皇帝急忙扶住了宗政筱亭的肩膀,“有什么事情,比朕的女儿的身体重要,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朕都免了你的罪。” “父皇?!”宗政筱亭一脸的不敢相信,令皇帝牵起苦涩的笑,果然是自己的失职,才会要亭儿,对自己的宠爱如此不相信,日后,自己必然要好好弥补! “亭儿,你父皇君无戏言。” “多谢父皇。”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因为害怕,儿臣要青青她,堵住了侍卫搜宫,因为,儿臣害怕,杀手会卷土重来。” 宗政筱亭的话语,霎时间将未了恢复记忆而阻碍侍卫搜宫的理由,一下子转化为无助的公主借此留下了保护包围翠云宫的侍卫,才保住了性命。 “夜深沉,儿臣也害怕,这侍卫一走,儿臣必然难逃一死,如此处事,侍卫必然会和父皇母后通报,熬到明日,也就暂时安全了。” “难怪青青一直阻碍卑职和袁大人搜宫,还拿出皇上和公主的性命要挟我等。”副卫长跪下,对着皇帝道,“卑职负责翠云宫一带,没有察觉贼人,请皇上怪罪。” “皇上,只怕杀手不是潜入内宫,而是本身就是内宫中人,此事,卫队有疏漏,卑职难辞其咎,但是,若是藏于内宫,就确实不易被发现!”袁贤朝着芙婕妤使了使眼色,连忙跪下。 “说的不错!”皇帝眯起眼睛,杀意已起。 就在此刻,屋外,也传来了贞妃求见的消息。 “皇上,贞妃娘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一夜之间,两宗大事,令皇帝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此刻,语气也尽显烦躁。 “皇上,这个时间出现,只怕,也不是小事。”皇后劝道。 皇帝认同地,点了点头,“传!” 宗政筱亭看着丽贤妃和皇后的脸上,都浮现笑意,挑了挑眉头,看来,今天可是计中有计啊。 33.第33章 珠珞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贞妃衣裳单薄,简单梳着的发髻,可见未来得及梳妆打扮。 只见她跪在地上,先行请罪着:“臣妾心急如焚,怕有万一,未能顾及仪态,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宗政筱亭闻言,眉梢上抬,看来,这是为贞妃接下来说的话,做有力的铺垫啊。 夜间匆匆而来,贞妃未见衣衫光鲜亮丽,却见少有的失仪,这妃位失仪,可不是小事,而能令贞妃冒此罪名,必然,有着极大的好戏要上演。 记忆中,这是第二次见贞妃了,上一次见,可还是这些丽妃培养的心腹,去假意对柔贵妃示好时那一面,这贞妃,倒是不如芙婕妤外向,那次和芙婕妤起冲突,贞妃确是进退得体,这丽贤妃一手提拔的人,此刻到访,丽贤妃会笑和安心,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 宗政筱亭看着皇后一脸的胜券在握,垂眼看着地上,或许,有时候,眼见的,有时候未必是真的。 “贞妃向来谨守宫规,今日夜半三更前来,是为何?”皇帝看着贞妃问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原本已经入眠,却惊闻搜宫,侍卫走后,又见黑影逃窜而去,心下后怕,没有多久,便在黑影窜离的地方,发现了宫中之物,急忙想去皇后娘娘宫中回禀,却扑了个空。”贞妃慢条斯理,极力简要的,向皇帝说明。 皇帝看着贞妃,风尘仆仆,确实不似早有准备之人穿着得体,却又睡梦初醒,匆匆忙忙之感。 “这样子说来,贞妃是为寻皇后而来?”皇帝端坐一旁,有些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臣妾原本是为了寻皇后娘娘而来,如今,皇上再此。”贞妃看着皇帝,欲言又止般,“也好。” “哦?”皇帝和皇后面面相觑,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眉梢紧蹙。 “臣妾一路来,也向皇后娘娘的宫人问了一下情况,得知二公主拒绝搜宫一事,加之刚刚进来,看到了一地的血,有些后怕,不知道和臣妾要说的事情,可有关联。”贞妃朝着宫人点了点头,便将婢女恭敬地,将红布抱住的物件,递给了皇后。 接过了红布,皇后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东西,只令得一个人,惊慌失色! 宗政筱亭仔细观察皇后的神情,嘴角抬起一边,牵动脸上一边的肌肉跳动,时间虽然短,但却也足够了。 若是嘴角两边同时触动,那还不好说,这表情,分明就是蔑视,看来,自己可以放心些了。 “这是何物?就为了这个,贞妃就要夜间造访本宫不成?”皇后的语气,似有不满。 “皇后娘娘息怒。”贞妃连忙解释,“这物件,是在刺客经过后落下的,皇后娘娘或者不认得,可是,臣妾日日夜夜和贤妃娘娘一起,自然是知道的。” “你血口喷人,贞妃,你想做什么?”丽贤妃已经不能淡然地坐看事态发展了,这后宫之中,有时候,冷静是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情况下才采取的,而在情况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若还冷静,只怕,在皇上的心里,就是默认心虚了。 “父皇!”宗政筱亭见状,离开配合地尖叫了起来,将皇帝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过来,也做出了对丽贤妃极其害怕的表象,将深受其害的模样,再次映入皇帝的心中。 皇帝连忙快步走到女儿身旁,安抚地抱着女儿,轻轻拍背哄着。 “这里,什么时候由得你放肆?丽贤妃,你如此心急,是做贼心虚了吗?”皇帝一个抬眼,瞪了过去。 皇帝的表现,令丽贤妃沉痛得,合上了眼睛。 皇上这样做,就是怀疑自己了。 做贼心虚?自己做过的,都已经撇不清了,这欲加之罪,只怕会是“证据确凿”的结果了。 “你继续说!”皇帝看着贞妃道。 “是!这珠珞,实为小玉珠,贤妃娘娘日日夜夜佩戴,欢喜得很。曾经和臣妾说道,此珠子的珍贵,以冰蚕丝窜起,每一颗,都是独立分开,用尽心思地,使得这万一有珠子脱落,只会脱落一颗,这样子的结绳手法,配上冰蚕丝,臣妾便找到,此乃贤妃娘娘之物,心下后怕,便想到了,向皇后娘娘寻求庇佑。”贞妃的额头,紧紧扣在地上,“臣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是,却害怕刺客便是娘娘,会对皇上不利。” 宗政筱亭在皇帝怀中,看着地上的贞妃,暗暗在心里为她鼓掌,后宫的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不简单。 “父皇……”宗政筱亭勾唇轻唤,也是时候,推波助澜一把了。 风,摇曳着树叶,渐渐吐白的天,也显得灰蒙蒙的。 34.第34章 栽赃 宗政筱亭一副渐渐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对着皇帝投以安抚的笑容,“父皇,贞妃娘娘说的,那岂不是,有两个刺客分散开来?父皇可要得赶紧地,要侍卫往贞妃娘娘的御泰宫方向寻去,还有一批,得朝着这边搜寻。” 宗政筱亭一脸紧张,指了指与御泰宫截然相反的方向道。 “这边?”皇帝皱眉。 “回皇上的话,刺客大伤了二公主之后,是朝着那边而去的,所以,公主才有此建议。”青青吐字越发不清晰了起来,也因此,令人看到了那越发肿起来的脸。 “哦?”皇帝望着宗政筱亭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 “亭儿,贞妃已经不住在御泰宫了。”皇后乘胜追击,对着宗政筱亭道,“自打贞妃小产,为了免她触景生情,本宫已经将贞妃搬到了天奎宫。” “天奎宫……”宗政筱亭喃喃自语,声音,陡然抬高,“天奎宫!那不是同一伙人?” 宗政筱亭一脸的不可置信,也正是这高调的惊呼,将自己的心思,很是透明地,在皇帝等人面前揭晓。 皇帝感觉到被自己握着的手,紧紧反握住自己,在看了看宗政筱亭的表情,不可置信和惊慌,都在脸上显露。 “皇后,这珠珞,给朕瞧瞧。”皇帝安抚地,一下下地拍着宗政筱亭的手背,低声道:“亭儿别怕,有父皇在,决不让你提心吊胆。” 宗政筱亭也很是配合地,渐渐地,放松了紧紧握着皇帝的手,心里,也暗暗算计了起来,原以为收拾丽贤妃,需要顾及身后势力,这才想着先借机除去芙婕妤的,只是,这错有错着,想不到,在场的,个个如狼似虎,等待着将丽贤妃生吞活剥了。 就这珠珞一事,只怕,就能牵连起丽贤妃身后的思路了。 冰蚕丝是什么东西,一听就知道是价格不菲,而以冰蚕丝来做线,固定的玉珠子,必然是感觉身价百倍,就凭借刚刚贞妃话语提及时,皇上收手抱胸的防备行为来看,这一项,已经触及了皇帝的底线了,而贞妃此刻借此珠珞和刺客相结合,要做的,已经清晰明了。 贞妃,居然是皇后的人! 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啊。 自己原本借由此事要指控丽贤妃害死自己,也不过是要皇帝渐渐疏远,防备丽贤妃,毕竟,弃车保帅的东西,必然是丽贤妃在自己未死之后的计划,那么牺牲的,不是芙婕妤,便是贞妃。 而这两人,作为丽贤妃扶持的人,牺牲的,只会是芙婕妤。 宗政筱亭勾唇浅笑,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贞妃势大,恩宠均衡,而芙婕妤,家族权势略逊丽贤妃,又几乎要分了丽贤妃的宠,无论哪一点,弃车保帅的对象,都注定了,不会是贞妃。 只可惜,有了贞妃这一倒打一耙,加之自己为了隐瞒那个黑衣男子,顺势而为,只怕,除去丽贤妃,就此一着。 宗政筱亭近距离看着皇帝手里的珠珞,质地匀润,光泽柔和,呈油脂蜡状光泽,实为软玉中的上等品。 当然,此等玉质,在宗政筱亭摸爬滚打玉石界来说,只能说是上等玉质,不过,在这个朝代,或者,便是价值连城,自皇帝把玩打量中,宗政筱亭可以感受到皇帝的不悦。 “丽贤妃,你可有话说?”皇帝的目光犀利,紧紧盯着跪在地上,一副楚楚动人之态的丽贤妃。 “臣妾冤枉,实在不知道如何辩驳。”丽贤妃咬着唇瓣,一脸的受伤,就好似自己从来都不曾做过一丝一毫坏事,此刻被人冤枉得,无从辩驳一般。 只此一句话,却令皇帝,紧绷的身子,稍稍松懈。 皇帝,在动摇心软! 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对柔贵妃真心,未必就对其他无情,这也是为什么,柔贵妃哀莫大于心死的原因吧。是真爱,那又如何?谁能不心寒? 宗政筱亭看着柔贵妃,只见她一直看着皇帝,嘲讽的笑容,在嘴边愈发明显。 宗政筱亭也愈发仔细地,注意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见皇后急于开口,连忙朝着皇后眨了眨眼,朝着皇后轻微摇了摇头,制止了皇后欲乘胜追击的话语。看着宗政筱亭的表情,皇后嘤了嘤唇瓣,转而顺着宗政筱亭的目光,看向了青青。 只见青青脸上红肿已经不堪入目,心下了然地,“陈太医,先看看青青的伤势如何吧,这脸,怎么突然肿成了这样子?这样子,还如何能伺候好公主?” 宗政筱亭抿着唇,满眼心疼地看着青青,自然地,也落入了皇帝的眼里。 “是!”陈太医按照皇后的意思,在一旁为青青查看伤势,而跪在丽贤妃身旁的芙婕妤,此刻的惴惴不安,自然的,落入了皇帝的眼里,宗政筱亭顺着皇帝的目光,暗暗发笑,众所周知,芙婕妤是丽贤妃的人,向来交好,皇帝自然也是明白的,此时此刻,丽贤妃出事,芙婕妤如此担惊受怕,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目光如炬,皇帝把玩着手中珠子,对着贞妃柔声道:“地上凉,贞妃体弱,前阵子调理好的身子,可别跪坏了,起来吧,去换身暖和点的衣裳,再来回话。” 皇帝的话语,令贞妃谢恩离开。而芙婕妤,也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只是,就在她迟疑之际,柔贵妃的举动,却为她,下定了决心。 “这刺客,究竟是一伙,还是声东击西尤未可知。”柔贵妃笑得悲凉,一眼也不看皇帝。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时候,臣妾以为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也因此,坚信万分,只可惜,这报应,就和恩情一般,如履薄冰,谁也不知道,能看得到不。”柔贵妃笑着,“不过没关系,自即日起,本宫日夜陪着亭儿,要生一起生,要死,本宫陪着,本宫倒要看看,你上官捷丽,还能拿什么威胁本宫?本宫退让,就是要你给亭儿解药,怎么知道,你却变本加厉,治不了你,本宫也认了。” “柔儿。”皇帝看着柔贵妃脸上的悲戚和绝望,原本对丽贤妃的怜惜,瞬间变成了惭愧。 “皇上皇后,刺客一事,臣妾没有兴趣知道,亭儿受了这罪,臣妾要留在翠云宫,照顾亭儿,保护青青,若要审讯什么,还请皇上皇后体恤公主,移驾他处,相处的日子能有多少,臣妾不知道,所以,臣妾需要把每一个时辰,当做最后的极限来珍惜,若皇上还顾念臣妾为皇家诞下皇嗣,几乎九死一生,就当是,给臣妾最好的恩典了。”柔贵妃话中带刺,泪水盈眶地下着逐客令,连消带打地,令宗政筱亭在心里,不住鼓掌。 皇帝的脸色,也难得地,惨白了一片。 35.第35章 威逼 看着柔贵妃脸上的冷漠,大有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皇帝的心里,刺痛了起来。 那句因果报应与恩情一样如履薄冰,就已经刺痛了皇帝的心里。 后宫之中,每一个妃嫔,于他而言,许都是恩情,却独独自一个人口中说出,是最令人刺痛的。 那一年,柔儿为了自己而入宫,心里的不愿意和纠结,他是看在眼里的,尽管是是非非不断,却独独是她,那份真心与爱恋,是自己无法割舍的。 他们彼此之间,哪里,是什么恩情。 皇帝沉默地,起身迟缓离开,皇后望了望柔贵妃,在柔贵妃确定的点了点头之后,嘱咐下人将丽贤妃带离后,这才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芙婕妤也才连忙起身,却被宗政筱亭叫住。 细微的声音,刚刚好传人了芙婕妤的耳帘。 “婕妤娘娘,还请留步。”芙婕妤刚刚迈出的步伐,生生缩了回来。 宗政筱亭的喊话,很巧地拿捏着时间,在帝后消失后出现,轻轻响起。有些心虚的芙婕妤,勉强地笑了笑,“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娘娘多想了,筱亭岂敢吩咐娘娘做事?不过是想知道,娘娘的手,可还安好?”宗政筱亭美眸扫过芙婕妤,呵呵笑了出声。 “手?”芙婕妤一脸诧异。 却见宗政筱亭缓缓下了床,噙着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笑容看着自己,心里,顿时被瞧得发毛。 “可不是?”宗政筱亭在芙婕妤的面前停了下来,“本公主的贴身丫鬟,婕妤娘娘打得如此重,筱亭如何不知道,这娘娘的纤纤玉手会不痛?” 芙婕妤看着一脸笑意的宗政筱亭,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软弱和畏畏缩缩,此刻,笑容完美地挂在脸上,竟无法从中瞧出一点点的破绽,就好似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是愉悦的一般。 可是,是不是愉悦,谁都心知肚明。 完美的伪装,如此的天衣无缝,这二公主,比谁都要棘手,更何况,还是皇上如今的掌中宝,心间肉。 “难道娘娘不觉得,青青的伤势,过分的重吗?”宗政筱亭看着芙婕妤一脸惊惧,冷冷笑了笑,问出的话语,令芙婕妤瞪大了眼睛。 原本,自己也奇怪,虽然说自己的那一巴掌,是不小,可是,却不至于如此,此刻,二公主的话语,着实令她不安。 只觉得一阵淡淡清香飘过,宗政筱亭已然越过了芙婕妤,缓缓走至门口。 宗政筱亭靠着门栏,做远望状,瞥见四下无人,这才背对着芙婕妤,缓缓开口,“贞妃娘娘的指控,芙婕妤心细如尘,必然明白凶手所指。丽贤妃谋害本公主,如此宠辱不惊,自然已经是寻得了替死鬼,这一点,相信婕妤娘娘比本公主更加了然。这替死鬼,不是贞妃娘娘,便是婕妤娘娘了,你说,对吗?” 宗政筱亭缓缓转过身子,对上了芙婕妤的眼睛,笑容愈发甜了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帘。 芙婕妤咬了咬唇,嘴硬地“公主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既然娘娘听不明白,本公主倒是不介意,和娘娘说个明白。”宗政筱亭收起了笑容,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的气势,令芙婕妤止不住地,后退了几步。 骤然间,宗政筱亭用力地,抓住了芙婕妤的手腕,“刺客会武功,夜间行刺,来得真够巧合的,这六宫之中,将门虎女,会拳脚功夫的,便只有两人,婕妤娘娘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手腕被宗政筱亭紧紧扣住的芙婕妤,吃疼地皱起了眉头,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除了自己,便只有丽贤妃,会武功!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溺死二公主,也会是她来拦下,此刻的罪名,那刺客,那珠珞…… 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芙婕妤脸上精彩展现。 可是,宗政筱亭却没有打算消停下来,只见她乘胜追击,“刺客刺杀本公主失败,护卫匆匆而来,婕妤娘娘也真是够巧合地,出现在我翠云宫,为了闯入,对本公主的婢女几乎要下杀手,若不是母后和母妃前来,相信青青,也就与本公主阴阳相隔了。既然芙婕妤如此大费周章,那么闯进来的目的,可就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了。” 宗政筱亭不屑一顾地,甩下了芙婕妤的手腕,继续刺激道:“青青的伤,真是不巧,是有意自己去加深伤势的,也只有如此,婕妤娘娘你,才百口莫辩。试想,一个下手如此重的人,怎么看都像是杀人灭口的行为,你说是吗?婕妤娘娘!” “你!”芙婕妤气得瞪大了眼睛,目光,望向了给青青敷药的陈太医。 “陈太医,青青的伤,太医能查得出来,是一次掌掴,还是二次人为吗?”宗政筱亭看着陈太医,警告的意味甚是浓烈。 “回公主的话,青青的伤势,不消片刻即可褪去,臣的医术,很有自信,只怕要死无对证了。”陈太医识时务地,帮助宗政筱亭推波助澜。 今夜一事,虽然看不明白,可是又一点是清楚的,对于害自己的人,公主在连根拔起。 而芙婕妤随着陈太医的话语,震惊地看着宗政筱亭。 无论刺客是真是假,公主的想法,已然是要自己逃脱不了干系,可是,自己的家族! 柔贵妃看出了芙婕妤一直以来的犹豫,自然明白,每一个后宫女人,身不由己的背后,都牵连着什么。只闻得柔贵妃的声音响起,“难道芙婕妤不知道,本宫的处事作风吗?” 柔贵妃的声音,令芙婕妤看着美艳的人,无言以答。 笑容,在柔贵妃脸上挂起,“今日,本宫与上官捷丽的恩恩怨怨,必须了结,自打她谋害本宫的孩子,就注定必死,本宫岂会容得下有人,去替死!就凭借本宫今时今日的地位,凭借皇后和我娘家的势力,芙婕妤以为,此事告一段落后,是本宫灭你家族容易,还是上官捷丽灭你家族容易?再不济,本宫也可以,要你们以同罪论处。” 柔贵妃的话语,令芙婕妤面色惨白。 “本公主相信,婕妤娘娘明白如何做,要知道,贞妃娘娘的做法,若是除不去丽贤妃,那么,婕妤娘娘得罪的,还有贞妃娘娘及其母家,孰轻孰重,娘娘自有掂量,本公主伤口又痛了,青青,送娘娘!” 宗政筱亭看着芙婕妤脸上的表情,心下了然,为了再打一剂强心针,宗政筱亭在走回床边时,顿住了脚步,“做一个拿我母妃为形的影子的人,芙婕妤已然如此受宠,若是弃暗投明,只怕封妃,光耀门楣,才是真真正正的指日可待。” 柔贵妃对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母女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那是猎物上钩的笑容。 芙婕妤握紧拳头,踏出内室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然不复原先的犹豫不安。 36.第36章 试探 伪装的坚强,在芙婕妤离开后,宗政筱亭这才虚弱地,靠着床沿。 看着女儿的模样,柔贵妃紧紧皱眉,心里,有些疑惑,在扩散。 “公主,你的伤势,需要静养。”陈太医处理完青青的伤,急忙嘱咐着。 “本宫的情况,自己心知肚明,陈太医也明白,病情的缘故,本宫只想问你,就如今的伤势,是否超出了太医你的预料?”宗政筱亭牵起牵强的笑意,看着陈太医的急切表情,心里,也隐隐约约有着猜测。 “是!”陈太医俯首,“公主的情况,只怕顺当的话,公主的时日,只有三年。” “你说什么!”柔贵妃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宗政筱亭。 “母妃,你别激动。”宗政筱亭安抚着,转而对着太医和青青道:“本宫的事情,待休息够再说,陈太医和青青也都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是!” 两道声音响起,纷纷行了行礼,这才退出了东偏殿的内室,留下了宗政筱亭和柔贵妃,两两相对。 满室寂静,柔贵妃眼里的泪水,也渐渐盈眶。 “母妃。”宗政筱亭率先打破了沉默,低语轻唤,却令得柔贵妃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亭儿,这一切,不是都是自编自导的戏吗?你的伤怎么回事?即便是这伤口,也不至于有陈太医的说辞啊!你别吓母妃。”柔贵妃紧张地,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脸上,带着期盼,期盼着宗政筱亭可以笑着说,这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可是。。 宗政筱亭看着柔贵妃的神态,轻轻咬了咬下唇,掂量着如何的词句,能稍稍宽慰柔贵妃的心。 今夜,漫长而又多事。 柔贵妃和皇后,甚至是青青,都是见机行事,只是,彼此都是有些不肯定所见所闻,究竟多少真,多少假。 就连柔贵妃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心死,也是亦真亦假,如同镜中水中月一般,彼此,都没有底气。 也正是如此,对于陈太医所说的活不过三年,自然会以为,是假意的说辞。 宗政筱亭长长叹了叹气,手掌,覆上了柔贵妃的手,小心翼翼道:“母妃,今日的事情,有些东西,是真的,极个别,才是假中掺杂真的。” 宗政筱亭覆着柔贵妃的手,明显感受到,此话一出,手下柔贵妃的手,僵硬了许多。 尽管不忍心,却已经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某些东西,待合适的时间,去揭晓来得简单。 就在此刻,皇后也折回了内室。 门,应声而开,明黄色的宫装下,皇后一脸疲惫。 “妹妹,你怎么来了?”见到皇后,柔贵妃也很是诧异。 “这么一折腾,皇上心里,都有些纷乱,更何况你那一句恩情如履薄冰,也令得他心有旁骛,如何审得下去?今夜一切都是临时应对,在没有彼此通气之下,我也不好斟酌,这不,把想干人等软禁,待明日休息后再行定夺。”皇后揉了揉眉心,无奈长叹。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紧抿的唇,渐渐松开。 “母后、母妃,有两件事情,儿臣必须和你们说,但是在此之前,儿臣想请母后母妃,为儿臣解一个困惑。” 皇后与柔贵妃面面相觑,转而,不约而同道:“你说。” “儿臣想知道,姨母的事情。”宗政筱亭启唇。 提及大姐,皇后与柔贵妃的眼眶,也忍不住泛红了起来,对于宗政筱亭此刻提及,虽然不能理解,却也没有隐藏。 “你大姨母,之前母妃不是说过了,失踪了。”柔贵妃叹息着,这些年,无论父亲再如何寻找,都无法得到大姐的消息。 “其实,对于大姐莫名其妙的消失,本宫和你母妃,都宁可相信,大姐是为了爱,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悄然出声,“大姨母,是不是虽然性格活泼,却有着与性格截然不同的喜好,偏爱山水画?” “你怎么知道?”两个声音,同时惊讶地问着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并没有直接作答,只是径自地,自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了一页折纸,递给了皇后和柔贵妃,“大姨母的模样,可是这样?” 闲来无事,宗政筱亭画下了自家老妈的画像,此刻却给了皇后和柔贵妃不小的惊吓。 画中人衣着古怪,可模样,却是与失踪的大姐无异,只不过面容,似乎褪去了稚气,更显韵味十足。 “亭儿,你怎么会有这画?”皇后惊呼。 “母后,你和母妃是不是一直奇怪大姨母的失踪?会不会相信,她其实,去到了一个我们到达不了的地方,幸福地拥有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宗政筱亭问的小心翼翼,也问得很不确定。 但是,就她对自家老妈的了解,还有死老头宠妻的程度,相信带走老妈的时候,必然是经过了老妈的同意才是。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和柔贵妃姐妹情深,并没有受后宫的尔虞我诈而有所嫌隙,宗政筱亭心里猜测的是,若真的老妈知道随老爹离开,必然,会有蛛丝马迹的透露,安抚妹妹的心才是。 果然,宗政筱亭在皇后和柔贵妃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们的神情,是惊讶。 惊讶于自己如何会有这样子的话,而不是对自己的话语感到匪夷所思。 宗政筱亭心里,有了答案。 若真是如此,或者后面,自己要安排自己离开皇宫,也就容易了。 “儿臣有两个天大的事情,需要和你们坦诚,可是,需要母后和母妃,做好心理准备,也需要你们答应我,无论如何,必须听完我的话,再做决定!”对于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宗政筱亭有些担心,尤其是这个事情,对柔贵妃来说,或者,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严肃,皇后和柔贵妃的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在扩散。 沉默了许久,二人才一前一后地,点了点头。 37.第37章 真相 此刻,天已经亮了起来,折腾了一整夜,宗政筱亭的脸色,也憔悴了许多,只是有些东西,却需要一次性说个明白,无论是为了串通一气,还是为了还原事实。 看着皇后和柔贵妃,宗政筱亭垂下了眼眸,眼睛盯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母后和母妃,难道不曾奇怪,为什么再次醒来的宗政筱亭,不似往日的宗政筱亭吗?” 宗政筱亭此话,却没有打算等待皇后和柔贵妃的回答,她浅浅泛起笑容,自顾自道:“其实,宗政筱亭早在丽贤妃亲自下手,按在水里的时候,便被溺死了,或者说,是在她昏迷七届,丽妃要求太医下在体内的慢性毒药摧残而死。” 抬起眼眸,宗政筱亭有些担心地,看着柔贵妃,却见她紧抿朱唇,面有隐忍。 倒是皇后,眼眶已然泛红,对着宗政筱亭一字一句地:“说下去!” “今日,青青之所以自己在受到掌掴而刻意加深脸上的肿痛,自为主仆情深。早在我假装失忆的时候,她便怀疑了,一个亲自守住主子,握住主子的手,慢慢冰凉而自欺欺人地,以自己的温度去保持主子的存在感的人,日日夜夜相对,我的异常,她是知道的,却不愿意揭发,只因为,她宁可相信,这是还魂,也因为,她想为主子报仇。”宗政筱亭提及青青,眼里,有着心疼。 “若是如此,你又是谁!”柔贵妃一直沉默着,倒是皇后,担心地看着姐姐,手,轻轻扶托着柔贵妃,做支撑状,稳妥出声。 “我还是叫宗政筱亭,只不过,不是柔贵妃的女儿,而是你们大姐的女儿。” 宗政筱亭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后和柔贵妃的脸上,都闪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宗政筱亭指尖轻轻点扣着自己的手背,简明扼要地,为二人进行解答,“虽然我不知道,那一年,父亲和母亲究竟为什么会离开这里,去到一个,你们无法接触的国度,但是,这逆天而行,必然有些不足,而我,也是为了这不足而归来。在我归来的时候,却误打误撞地,成为了宗政筱亭,罗栅国的二公主,见证了她死前的不甘心。” 不停观察着皇后和柔贵妃的神情,虽然不可置信,却有着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宗政筱亭便知道,她们在老妈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心里准备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柔贵妃,终于抑制悲伤,迟疑开口:“所以,你才会要报仇?” “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虽然,母亲从来没有说起过她的曾经,可是,每年的几个日子,她都会低落,而恰巧,偏偏这些日子,就有母后和母妃的生辰之日,也正是如此,加上了你们相似的容颜,一样的护短脾性,令我猜测,我的到来,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宗政筱亭尽可能地,将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说的玄乎。 皇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那日,大姐会和我们说,如果,她找到了一辈子愿意付出的,上刀山下油锅都无怨无悔的人,我们会不会理解她?如果她去了一个世外桃源,无法再与我们相见,我们会不会气她恼她。” “难怪,本宫的亭儿,会变化如此之大。”柔贵妃语气之中,有酸楚,有痛苦。 宗政筱亭起身,朝着皇后和柔贵妃行了大礼,“两位姨母,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信我多少,可是我知道,这些年,母亲的心里,始终对你们,觉得有所亏欠,我是为就母亲而来,却卷入皇宫之中,看着你们如履薄冰,只求换你们一世安逸后,再寻着机会,出宫寻找能稳定母亲情况的物件。” “快起来!”皇后和柔贵妃急忙道。 “这些年,没有人知道你母亲的事情,血浓于水,虽然我们觉得苏醒后的亭儿判若两人,可是却依旧觉得亲切,只怕也是因为你的身上,有些许大姐是身影,有不小的亲切。”皇后扶起宗政筱亭,将她安置会卧榻,拍了拍宗政筱亭的手。 “本宫的亭儿走了,你却替她活着,本宫思念多年大姐的消息,你却为本宫带来了安心,或者,这都是命,冥冥之中,早有天意。”柔贵妃痛苦地,合上了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宗政筱亭有些担忧,而皇后,却对着宗政筱亭安抚地摇了摇头,示意她静待片刻。 果然,很快地,柔贵妃便打破了沉默,慢慢睁开了眼睛,“亭儿这个仇,本宫一定要报,只是,有些事情,本宫还是不明白。” 宗政筱亭迎向柔贵妃的目光,轻轻一笑:“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皇后与柔贵妃对视了一眼,二人这才坐在了床边,静静等待着宗政筱亭的下文。 见二人情绪抑制稳定,宗政筱亭这才谨慎小声道:“丽贤妃企图杀害二公主是真的,刺客,是假的。芙婕妤要闯翠云宫,必然是丽贤妃早有安排,至于如何骗的芙婕妤如此行事,只怕,也是威逼利诱才是。” “那你的伤?”思及早前进来的时候,那触目惊心的血,皇后仍旧心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金枝玉叶都是娇弱的,谁都知道苦肉计,可是,谁都明白,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才用的,如此下了血本,皇上心里,才会坚信不疑。”宗政筱亭道,“丽贤妃的歹毒,早已见识,而最要不得的,是心思叵测,这才是可怕的,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皇帝的爱,再深,终究不会爱美人不爱江山,否则,母妃也不会委曲求全,母后也不需要,因为如此,而被迫姐妹二人共事一夫。” 宗政筱亭字字珠玑,戳痛了二人内心一直刻意冰封的东西。 但是,宗政筱亭却没有给他们时间自怨自艾,只听得她严肃地,对着皇后和柔贵妃道:“但是,如今,母后和母妃你们一定要记住,刺客,就是和丽贤妃逃脱不了干系,我的伤,就是刺客所伤。无论稍后,任何人问起,任何人指控,任何人激将,你们都要告诉自己,今夜的事情,是真的!” 宗政筱亭一字一句,严肃坚定,令皇后和柔贵妃,同时皱起眉头。 “亭儿,你是……” 就在此刻,屋外,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启禀皇后娘娘,丽贤妃嚷嚷着,要见贵妃娘娘。” 太监的声音传来,宗政筱亭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了起来,而皇后与柔贵妃,也有着恍然大悟的神情。 “亭儿,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柔贵妃看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母后母妃,万事小心,要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宗政筱亭低声嘱咐,闭上眼睛后,困意很快袭来。 皇后与柔贵妃轻轻关上了门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柔柔的太阳光,此刻却令人感觉不到温暖。 38.第38章 毒妇 “啪……”屋内碎片砸落的声音,在人还未靠近时,就已经听得陆陆续续的瓶碎裂的声响。 柔贵妃微微蹙眉,在婢女的陪同下,走下了轿撵。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守在丽芙宫外的一众宫人,急忙行礼。 “都起来吧。”柔贵妃摆了摆手。 “谢娘娘。”宫人行礼起身,一名为首女官模样的婢女,恭谨福身,“贵妃娘娘,您快去看看我们娘娘吧,自打回来后,娘娘就把奴婢们轰了出来,在里面大发脾气。” “是吗?”柔贵妃看了看说话的宫人,嘴角浅笑。 “是!” “本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柔贵妃莲步轻盈,与宫女擦肩而过,眼里,精光闪过。 陪同的宫人,缓缓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一片狼藉,昭显着主人的怒气之盛。 “丽贤妃好大的火气。”柔贵妃语带嘲讽,先声夺人。 “你以为,这样子你就赢了吗?”丽贤妃怒视柔贵妃,胸口的起伏,显示她极力压制的怒火。 柔贵妃抬起手,对着婢女道:“你到门口守着。” “是,娘娘!”婢女听话的退回了门口,柔贵妃这才小心翼翼地,越过满地狼藉的碎片,艰难前行。 看着柔贵妃的一举一动,丽贤妃不屑一顾地笑了出声,“呵呵,怎么,怕被人听见吗?柔姐姐,你陷害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纸包不住火吗?” 丽贤妃一字一句的指控,落入柔贵妃的耳朵里,却另有不一样的解答。只见她专心越过狼藉,这才在一处坐了下来,美眸上抬,不屑一顾的,瞥了丽贤妃一眼,语气平静地:“贤妃这戏,演得当真是以假乱真了,要眼泪,能马上挤出眼泪,要颠倒黑白,就可以颠倒黑白,当真令人长了见识。” “啪!”丽贤妃怒起拍桌,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柔贵妃道:“到底是谁,在颠倒是非黑白?皇上信你,本宫可不信,你费尽心思除去本宫,不就是因为本宫阻碍了你吗?” “哼!”柔贵妃冷哼,“指鹿为马的本事,之前本宫不如你,如今,也还是自叹不如。再者,此时此刻,你再欺骗本宫,又有何用?你以为,本宫会和之前你到柔云宫时一样吗?”柔贵妃一脸平静,起身靠近在主位上趾高气扬的丽贤妃。 “你住口!”丽贤妃有些惊慌,而这惊慌,却也令柔贵妃眼里嘲讽的笑意渐浓。 “住口?”柔贵妃靠近丽贤妃就是一巴掌,“改给本宫住口的,是你上官捷丽!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之前威胁本宫不得与皇上和好的狠劲,都哪里去了?嗯?” “啪!”清脆的耳光声,再次响起,“你给亭儿下药,令太医束手无策,再拿解药要挟本宫将公主舍弃,之后,更是威胁本宫发誓,不得再搭理皇上,才会慢慢给亭儿解毒,而如今,事情本宫都已办到,你还出尔反尔,甚至于不曾悔改,溺死亭儿不成,便刺杀亭儿,你的心,都给狗吃了不是!” “你胡说!”丽贤妃一脸气恼。 也正是这过分的遮遮掩掩,令柔贵妃心里的困惑,得到了肯定。 如此演戏,还真的是赌了一大把。 难怪亭儿要她和妹妹,把这一切视为真实发生!若是自己没有事先谨慎小心,只怕,这些年的恩恩怨怨,自己必然会咄咄逼人地,对着丽贤妃口无遮掩,得意洋洋地甩出,本宫就是陷害你,你又能如何了。 若真的如此,皇上的心,必然绝了情,再无回头可能,要么同归于尽,要么险中求胜,这丽贤妃的心思,当真细密。 “胡说?呵呵,上官捷丽,本宫素来待你不薄,你即便是为了夺宠,也不该如此丧尽天良。原以为,你要见本宫,是要求得本宫原谅,交出解药,怎么知道,你居然还想指鹿为马,后宫勾心斗角,从来就是无止境地,本宫只以为,人性本善,都是为了家族而攀高踩低,踏着别人的尸体上位,却不曾想,人心之恶毒,竟能如你一般!”柔贵妃一字一句,不容得丽贤妃插嘴,也肆意的,对着丽贤妃就是几巴掌甩了过去。 每一巴掌,都有声声责骂。 每一巴掌,都用尽力气。 多年的恩恩怨怨,本就积于心中,而柔贵妃最后一巴掌时,对着丽贤妃无声张开口型:本宫就是陷害你了,你能如何! 被自己最厌恶的人,反将一军,还被肆意掌刮,这熊熊怒火,令丽贤妃出手反抗,练家子的功底,对着柔贵妃就是一拳,吃痛的声音,令明黄色的身影,疾速闪现。 本欲扑入碎片之中的柔贵妃,被皇帝稳稳的抱在了怀中,皇帝的靴子,踩上了碎片,血,染红了靴子。 “母妃!”宗政筱亭的声音,夹杂着皇后的惊呼声,传了进来。 “还愣着做什么,把丽贤妃给本宫拿下,这些碎片,还不给本宫收拾了。”皇后板着脸,对着宫人呵斥着。 “父皇流血了!青青,去请陈太医!” “是!” 一时间,丽芙宫乱作一团,里里外外,忙进忙出。 皇帝看着柔贵妃安然无恙,脸上的欣慰表情,令柔贵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怨,还是该爱! 错综复杂的情绪,令她的泪水,就这样子,自然滑落。 “皇上怎么会在?不相信臣妾,又何必救我?原来,同样的舍命相救,再次重演,却也不复昔日的真与美。”柔贵妃别过头,不在看着皇帝。 “父皇,你没事吧?你快点放下母妃,你受伤了。”宗政筱亭适时出声。 柔贵妃被放了下来,虽然别扭,却也担心地,低着头,一直看着皇帝脚边的血渍,紧咬唇瓣。 这一切的纷乱,随着陈太医的出现而渐渐平息。 “你们怎么来了?”太医包扎的空隙,皇帝抬头问道。 “儿臣睡了一会,就听说母妃来了这边,儿臣害怕,就拉着母后过来了。”宗政筱亭害怕地看着丽贤妃,身子,似本能反应一般,朝着皇帝的方向缩了缩。 而皇帝这才看向门口的一队卫队,再看向皇后。 “亭儿一直害怕,情绪不稳定,太医担心这样子,会恶化病情,缩短剩余仅有的三年时间,臣妾斗胆,依了亭儿派了一队卫队保护,以作安抚,臣妾自知有违祖宗家法,请皇上责罚。”皇后跪了下来,目光诚恳,“但若是再选择一次,臣妾也还是会顾忌私心,不会后悔。” 盯着皇后许久,在看看丽贤妃狰狞的表情,皇帝摆了摆手,“朕亏欠亭儿太多,皇后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朕补偿,何罪之有?起来吧,当务之急,是要对这毒妇,好好盘问!” 毒妇?! 丽贤妃面色如纸,疯狂地笑了起来。 39.第39章 帝心 丽芙宫内 丽贤妃歇斯底里的笑声,有些渗人。 宗政筱亭看着笑得狰狞的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后宫中的女人,便是如此无聊,如此算计吧?一夫多妻,只怕无论古今,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怨不恨,哪怕是古代没有自由恋爱,哪怕是对丈夫无感情,也必然会心有芥蒂才是。更何况是这后宫之中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女人,为了家族,为了自保,如此盲目其中,是可以了解的,也是可怜而又可悲。 可是,再有过多的身不由己,也无法令宗政筱亭原谅丽贤妃这种以残害别人而求得荣华富贵的行为。 毕竟,这丽贤妃在后宫,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危及性命,而她却选择了,主动出击陷害,如此一来,这样子的处事举动,便不是自保的身不由己,而是本身就是恶毒心肠! 皇帝的一句毒妇,并不为过,可是,令自己却诧异的,却是在丽贤妃悲哀的眼里,看到了和柔贵妃一样的情愫,只不过,这情愫之中,多了疯狂痴迷。 这一点,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的。 丽贤妃如此歇斯底里,如此不容得柔贵妃,未必是那么简单的,为了家族。 而藏得如此密不透风,只怕,是为了掩饰好自己的弱点,自己的爱恋,甚至是,欺瞒柔贵妃和皇帝! 如果,丽贤妃早就对皇帝情有独钟,那么,对于彼此你侬我侬的皇帝和柔贵妃,因爱生恨,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而隐藏感情,是为了,掩柔贵妃耳目! 毕竟,爱情中的人,是敏感的,若是一早知道了丽贤妃的心思,以柔贵妃的聪慧,若不是丽贤妃掩藏得深,那么,便不可能姐妹相待,更不可能,允许丽贤妃受宠。 那么,皇帝呢? 宗政筱亭看着皇帝,对着丽贤妃的态度,微微蹙眉。 思及在翠云宫,皇帝的心有不忍,再思及此刻,皇帝出现在丽芙宫,而如今,对着柔贵妃的愧疚,心里的讽刺感,越来越深。 作为皇帝,哪怕曾经海誓山盟,真爱真情,那又如何? 或者,对于柔贵妃,是真真切切的心疼与爱恋,可是,这个男尊女卑,男女不平等的时代,权与情,始终不会有多少人,能不顾一切。 “毒妇?!哈哈,皇上,这就是你对臣妾的结论吗?”丽贤妃嘶吼着,对着皇帝道,眼里的受伤和怨怼,毫不掩饰。 宗政筱亭被丽贤妃的话语,拉回了思绪,看着丽贤妃的受伤,在看看柔贵妃眼里错综复杂的哀愁,心里,对皇帝的不满渐生。 姨母的牺牲,是为了爱。而如此牺牲的结果,确是和无数人,分享一个男人。 而如今,这个男人,却爱依旧,但是,却对其他女人,心有不忍,对自己,有了质疑,这样子的爱情,此刻看来,并不值得她奋不顾身。 宗政筱亭看着心烦,却闻皇帝开口,心里,更加压抑得,想逃离皇宫。 “你觉得,你值得朕,什么结论?蛇蝎心肠,枉费朕对你的信任。”皇帝一脸厌恶。 而他的信任,却令柔贵妃眼里的伤痛渐浓。 “信任?”丽贤妃笑得嘲讽,“皇上认为,你真信任臣妾吗?你愿意留在丽芙宫,愿意听臣妾对柔贵妃的对峙,哪里是为了臣妾!可笑臣妾,却宁愿自欺欺人,也宁愿亲手,掐灭你们的情,才如此自我暗示,臣妾何尝不知道,你为的,是要证明你们的爱,不曾随着岁月流逝,而一如当初?” 丽贤妃不再跪着,倔强地,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地,朝着柔贵妃走来。 手,指着丽贤妃,而目光,悲切而又讽刺地,看着皇帝,“你以为,这样子就证明了她,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吗?哈哈,能真真正正睁眼说瞎话的人,从来就不只是我一个!你深爱的人,算计着你,你却毫不知情,这才是可悲的,若今日,换做是她承认陷害我,你还会觉得,是毒妇吗?” “上官捷丽,你少在那边无的放矢。死不悔改,你简直无药可救。”柔贵妃紧紧蹙眉,对于丽贤妃的话语,自己是有丝许心虚的,可是,思及皇帝的行为,再思及死去的女儿,柔贵妃的心,便坚定了起来。 “你闭嘴!”丽贤妃怒视柔贵妃,“论样貌才情,我哪一点输给了你?论认识皇上,一见倾心,你都不及我的万分之一。凭什么,你就能得到皇上全身心的爱恋,而我,却只能收敛锋芒,为了爱皇上,而装出心平气和,无喜无悲?你何德何能!” 此刻的丽贤妃,已然不再以本宫自称,陷入痛苦之中,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只有满心的委屈与怨念,急需宣泄。 “本宫配与不配,轮不到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蛇蝎毒妇,来对本宫指手画脚。”柔贵妃态度强势,强横地,对着丽贤妃反击。 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丽贤妃,都留不得! 宗政筱亭尽管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却更加厌恶这男尊女卑的制度,这朝三暮四,诸多借口的皇家。 “一个自始至终就是满心算计,杀本公主不成便加大药性,依旧注定了本公主命不该绝后,亲自动手杀人的人,不配说爱。”宗政筱亭走近柔贵妃,握住柔贵妃的手,一副母女情深,共同进退的模样,也故意给了皇帝一个害怕丽贤妃,却为了自己的母妃抱不平而压制害怕的假象。 因为,此时此刻的宗政筱亭,很明显的看出了皇帝犹豫迟疑的小动作,若不能趁此事,令皇帝相信一切都是丽贤妃所做,那么,这渐渐有了算计,变了味道的爱情,便会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流逝。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以自己心理学的知识,去加以利用,强化暗示给皇帝,一个事实的影像。 “你懂什么是爱吗?”被否定的丽贤妃,愤怒地瞪着宗政筱亭,“若不是有你们母女碍手碍脚,皇上的心,早就被我填满,也就不会误以为,爱的是你母妃,你懂什么!” 此刻的丽贤妃,已经有些癫狂,眼里,有些迷乱。 只见她越来越异常地,不断在倾诉,皇帝对她的好,对她的在乎。 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刀子一般剜着柔贵妃的心,而皇帝的脸上,却随着她说的每一句,而越显厌恶。 宗政筱亭的目光,落在了皇帝的手上。。 40.第40章 失势 此刻的丽芙宫内,气氛异常得令人难以呼吸,丽贤妃的字字深情,悲痛绝望,皇帝的厌恶暴躁,还有柔贵妃嘲讽悲凉,都在脸上挂着。 皇后微微蹙眉思索。 宗政筱亭的举动,也令她有些明白,若此事,皇上对姐姐有了怀疑,那么,一切就都会覆水难收了。 当下,需要做的,是滴水不漏! “给本宫拿下丽贤妃!”皇后的怒斥声,快刀斩乱麻地,平衡了此刻的三角关系。只见她一步一步朝着主位走起,仪态万千,稳稳落座,威仪地微微抬起下巴,“皇上、柔贵妃、二公主都请稍安勿躁,这后宫,向来是本宫掌管。” 皇后的威仪,缓缓出口的话语,将大权,握在了手上。 也因为这样子的话语,将皇帝自左右为难中,解救出来。 宗政筱亭和柔贵妃,都屈身行礼,在一旁安静地坐了下来,而皇帝,也在皇后身旁坐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向皇后投以赞赏的目光。 皇后牵动嘴角,朝着皇上笑了笑,这才转而望向丽贤妃,沉声道:“若丽贤妃再如此失仪,就别怪本宫堵了你的嘴。丽贤妃应该知道,若你失仪发颠,危及皇上,这满门抄斩,都不足以弥补万一。” 皇后的架势,令原本仍旧欲癫狂着的丽贤妃,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 “听明白了吗?”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丽贤妃。 除了点头,此刻的丽贤妃,别无选择,原本的悲戚,变成了此刻不甘心的服软,令宗政筱亭再次叹起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于皇后此刻的做法,宗政筱亭却是明白的,这哪里,是给了皇帝台阶,而是,要将丽贤妃,一网打尽。果然,这还没有坐下多久,便听皇后偏过头,对着萍儿缓缓开口,“萍儿,去请贞妃和芙婕妤,顺便,把那该带过来的人,先带到殿外候着。” “是,奴婢遵命。”萍儿应声离去,而宗政筱亭倒也安守本分地,在一旁静静思索。 就皇后的言外之意,这丽贤妃罪责指证的,只怕,不会只是贞妃和芙婕妤才是,环顾四周,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宗政筱亭微微蹙眉,若真有什么不对的,便是这丽贤妃的婢女采薇不见了! 采薇是丽贤妃的心腹,要出卖丽贤妃,并不容易。宗政筱亭抬眼望向皇后,此刻的皇后却如此的淡然,嘴角边上,不容易察觉的弧度向上弯起,想必,是胸有成竹了。 等待之中,贞妃与芙婕妤,已经进入了殿中。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 一蓝一粉两道身影,缓缓跪下。 “起来吧。”皇后手掌心向上,手臂微抬。 “谢皇后娘娘。”贞妃与芙婕妤此刻,已是重新梳妆打扮,身着淡蓝色宫装的贞妃,虽然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可是,却也添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之态。 反观芙婕妤一身粉色,衣袖衣襟绣着的蝴蝶栩栩如生,身姿柔软,尽显妩媚温柔。 宗政筱亭暗暗发笑,这些人,可都是来着不善,若是为了扳倒丽贤妃,那么,这柔弱是给皇帝看的,要的,是皇帝的心疼,而这心疼,却会是皇帝对丽贤妃厌恶加深的刀子。宗政筱亭看着二人,再看看丽贤妃,就不知道,对于丽贤妃,这二人,会如何睁眼说瞎话了。 宗政筱亭正襟危坐,认认真真等待皇后的下文。 而皇帝,却没有心思去欣赏风情万种的妃嫔,全副身心的尽力,都在柔贵妃的身上,提心吊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柔贵妃白天柔。 “今日,叫二位妹妹来,是为了柔贵妃一事,妹妹们有何需要禀告的,本宫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若是有意包庇,就别怪本宫不念及昔日情分了。”皇后轻轻拍了拍桌子。 “臣妾惶恐。”贞妃福礼,缓缓开口。“臣妾明白,贤妃娘娘一直对于贵妃娘娘恨得咬牙切齿,费尽心思地要将贵妃娘娘一网打尽,污蔑陷害,臣妾知道得越多,就越是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臣妾没有办法阻止娘娘,也没有办法,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之前娘娘对公主和贵妃娘娘的所作所为,都不曾告诉臣妾,也都是臣妾在字里行间中推敲出来,根本毫无证据。” “那你,应该告知本宫才是!” “皇后娘娘,并不是臣妾不告知,而是,贤妃娘娘以臣妾父兄性命,族人安危威胁臣妾,臣妾一无证据,二无心机,如何斗得过?如何赌得起?也正是因为贤妃娘娘未曾害过皇上,臣妾才隐忍不语的。直到昨夜,臣妾看到掉下了璎珞的黑衣人,令臣妾担心了起来。因为臣妾知道,那就是贤妃娘娘,可是,臣妾也不敢悉数告知皇后娘娘,毕竟,她是皇上宠爱的妃嫔,臣妾深怕直言了,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贞妃目光悲切,“之前,臣妾劝慰贤妃娘娘无果,而没有多久就被人推倒,失去了孩子,这种种巧合,都在告诉臣妾,不得随随便便说话。” “皇后娘娘,臣妾也是如此!”芙婕妤哭得梨带雨,悲痛异常,“众人以为,臣妾和贞妃姐姐素来与贤妃娘娘交好,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娘娘千方百计,拿着把柄威胁臣妾。” “什么!”皇后故作吃惊,紧紧抿唇,“芙婕妤,你继续说下去。” “是!”芙婕妤点了点头,“贤妃娘娘说,她恨公主恨得想将二公主千刀万剐,可是,却不得不利用公主固宠,所以,那日发现公主没有死,重新醒来,贤妃娘娘就已经威胁臣妾,若是必要关头,必须咬定是臣妾溺死公主的。臣妾永远忘记不了娘娘说到二公主时脸上可怕的表情,娘娘甚至威胁了臣妾,要找出我父亲的错处,必然可以,若实在不行,栽赃嫁祸我父亲都可以,所以,如果臣妾不顾家人,大可坚持到底,臣妾实在害怕。” 两个也算是皇帝宠爱的女人,如此声泪俱下,也都令皇帝的心,有一丝丝的柔软,再看着丽贤妃,皇帝脸上的厌恶恶心,就越发重了起来。 “贤妃娘娘说,就是她失宠了,她的父兄,依旧可以捏死臣妾的娘家人。” “好大的胆子!”皇帝怒拍桌案,怒气,在急剧扩大。 “大胆?呵呵,皇上,真真正正大胆的,还有呢。”皇后摇了摇头,“带潘太医。” 潘太医?! 丽贤妃的脸上,慌乱了起来。 而就在此刻,屋外,却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启禀皇上,天玺国使臣已到达驿站。”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而柔贵妃,眉头紧锁,有些不安地,看着宗政筱亭。 41.第41章 定局 天玺国使臣来访?宗政筱亭敏感的,发觉了皇帝和柔贵妃神情的不对劲,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不过是使臣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表情? 只见皇帝铁青着脸:“朕知道了。” 如此表情,令宗政筱亭警钟大作,心里,多了一份不安,宗政筱亭转头对着青青附耳嘀咕了几句,青青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而潘太医,也被带到了殿中。 “下官参见皇上。” 皇帝宗政维墨皱眉,看向了皇后。 “潘太医,你可知罪?”皇后淡笑不语,转而对着潘太医询问出声,语音柔柔,不似盛怒之举。 “下官知罪,求皇后娘娘开恩!”潘太医慌里慌张,不停地发抖,如此情况,自然也令皇帝的心里,有了猜测,皇后如此和颜悦色,都能吓成如此,必然是做多了亏心事才是。 皇帝宗政维墨板着脸道:“潘太医所犯何罪!” “皇……上……”潘太医欲言又止,两腿不住哆嗦。 “事已至此,潘太医应当做的,是实话实说,求得皇上从轻发落,罪不及家人才是。”皇后看着潘太医的目光,渐渐冰寒。 “皇上,这一切,都是贤妃娘娘逼迫下官的,下官也是逼不得已的,否则,下官如何敢,给公主下毒。”潘太医连忙认罪,胆战心惊地,请求皇帝的原谅,而丽贤妃正欲说什么,却随着皇后一个目光示意,被萍儿及时捂住,话语,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而皇帝此刻,脸色已然黑若木炭,在潘太医胆小怕事的害怕中,更加是活灵活现地还原着丽贤妃的每一次毒害宗政筱亭的场景,种种作为,都令人难以和眼前这个女人相重叠。 就在皇帝的怒火极大压制之下,丽贤妃的心腹采薇,也被带到了大殿之中,只见她满是恨意地,瞪着丽贤妃,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拳头紧紧握住,恭敬地,朝着皇上皇后跪下。 “奴婢采薇,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帝看着采薇,眉眼中闪过困惑,“你不是,丽贤妃的婢女吗?” “是!皇上。”采薇顿了顿,“可是,奴婢是来指证贤妃娘娘的。” 采薇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丽贤妃瞪大了眼睛,而贞妃与芙婕妤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采薇。众所周知,采薇是贤妃的心腹,要她指证丽贤妃,并非威逼利诱可以做得到,否则,这些年,丽贤妃也不可能在这满是算计的后宫之中屹立不倒。 此刻,采薇的指证,确实匪夷所思。 宗政筱亭自顾自把玩自己的手掌,这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事情,确实是不能要采薇低头,但是,这能令采薇眼里对丽贤妃满是恨意的,必然是触及了人的逆鳞。 思及昨夜,丽贤妃和皇帝赶到翠云宫的时候,记忆中的采薇,都还是恭谨忠心,只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变化如此之大,必然是在这短时间内,皇后和柔贵妃做了什么! 而威逼利诱,在这后宫中,若是早就做了,这采薇,就不然不会是早前的模样,人有逆鳞,皇后究竟,做了什么?宗政筱亭看向皇后,只见她投以安抚的眼神,便一直噙着笑容,看着下面的人。 “你要指证你的主子?”皇帝眉梢轻抬,威严地盯着采薇。 “是!这些年,贤妃娘娘毒害龙种,谋夺后位,甚至于千方百计地设计陷害贵妃娘娘,奴婢都知道,就连贵妃娘娘不慎小产的第一胎,都是娘娘和潘太医所为。”采薇面色果决,简洁地指出了丽贤妃的罪行,并将陷害柔贵妃的事情,加以深化。 宗政筱亭垂眼,这采薇是要置丽贤妃于万劫不复,永不翻身之地! 柔贵妃的事情,比起其他妃嫔被陷害,比起皇后的后位被觊觎,都要令皇帝动容,而她,却踩住了痛处往死里说,目的明确,针对性之强,不言而喻。 而当采薇提及丽贤妃母家参与其中,处处针对柔贵妃,意图扶持丽贤妃等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后,原本在抓狂愤怒边缘的皇帝,怒而起身,“上官家好大的狗胆!” 皇帝的怒火,令在场的人纷纷跪了一地。 “禄喜,摆驾御书房,宣丞相入宫!”皇帝怒而起身,脸上阴骘着,回头粗声粗气地对着皇后道:“后宫之事,全由皇后定夺,只一点,朕要交代。” “皇上请吩咐!”皇后起身行礼,恭谨谦和。 “柔贵妃及后宫妃嫔受毒妇所累,这些年必然都有不少心酸,皇后莫要心慈手软。至于安抚后妃,晋位安抚,全有皇后定夺。朕不希望,还看到她这个贱人。” “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柔贵妃后,对着丽贤妃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恭送皇上!”各妃嫔齐齐恭送,脸上的得意之色,在也掩不住。 宗政筱亭看着众人,此刻,大局已定,自己也没有心情,再看着这些可怜人的你争我斗,同气连枝。 “母后,儿臣身体有些不适,想想先行回宫,召陈太医瞧瞧,就不妨碍母后和各位娘娘审查案情了。”宗政筱亭自椅子上起身,对着皇后见礼。 听闻宗政筱亭的声音,皇后与柔贵妃的脸上,柔和了许多,只见皇后担心的点了点头,“萍儿,送二公主回翠云宫,并召陈太医前往就诊。” “是!” “儿臣告退。” 宗政筱亭如获救赎,快步离开了丽芙宫,在萍儿的陪同下,踏出了丽芙宫的宫门。 这一折腾,此刻已日近晌午,宗政筱亭眯着眼睛看着懒洋洋的太阳,吐了吐心中闷气,长长了吸了吸气,调节着自己的心情,任由阳光洒在身上,驱散阴霾。 “二公主,奴婢去给您找轿子。”萍儿体贴道。 “不用了,萍儿,你陪本宫走一走吧。走一走,当是锻炼身体了。”宗政筱亭摆了摆手,径自跨步朝前走去。 “是!”萍儿笑了笑,急忙跟上了宗政筱亭的脚步。 一前一后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走着…… “萍儿,今日母后离开的时候,你却没有在一起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采薇如何会变节?母后和母妃的行事,可有危险?你的行踪和个人安危,可会有影响?”宗政筱亭压低了声音,悄然问道。 42.第42章 双使 风吹动树叶,树荫下斑驳的倒影晃动着,萍儿诧异地,看着宗政筱亭。只见柔美的脸上,眉梢轻蹙,眼里的不解和担忧,都不加掩饰。 “二公主,这些事情,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操心,公主就别理了。”萍儿劝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次,母后和母妃是突如其来的应对,就怕,有纰漏,要知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宗政筱亭拍了拍萍儿的手背,令萍儿眼底的目光闪动。 不消片刻,萍儿便压低了声音,对着宗政筱亭以细微的声音道:“之前,皇后娘娘一直注意采薇的动静,知道采薇妹妹的存在,而为了以防万一,皇后娘娘想了办法,将采薇的妹妹彩霞给逼近宫来。” 宗政筱亭眉梢一动,低声道:“可是亲妹妹?一母同胞?” “是的公主。”萍儿点了点头,“也是采薇在这个世间里,唯一的亲人。采薇极其疼爱这个妹妹,而自打她为了妹妹去偷丽贤妃的发簪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这人都有弱点,这些后妃的婢女心腹,未必会怕死,可是,却会对自己在乎的人,乱了分寸。 采薇的偷发簪一事,就是给了皇后和柔贵妃一个讯号,那便是对丽贤妃再忠心耿耿,也都不及自己唯一的家人来得珍贵。 “你接着说。”宗政筱亭缓缓走着,一边思索,一边打听。 “其实,自从昨夜知道了公主的事情后,两位娘娘就都沉不住气了,何况公主的伤势,更是令主子担心不已。”萍儿握紧拳头,“贞妃娘娘等这个机会好久了,而芙婕妤也不愿意做替死鬼,那么,就差最有利的证人的说辞了,于是,娘娘派人,追杀彩霞,令彩霞狼狈逃窜告知采薇,并最终死在了采薇面前,若不是侍卫赶到,只怕采薇也凶多吉少。” 闻言,宗政筱亭的眉眼间,愁色更深,“追杀?在皇宫里?” “公主放心,刺客和侍卫,都是暗卫装的,不会有问题。”萍儿见宗政筱亭皱眉,以为宗政筱亭担心事情会败露,急忙安抚。 只是,这个安抚,却令宗政筱亭惊心。 暗卫! 后宫之主,如何会有暗卫?何况,如此缜密精心的布置,能丝毫不引起侍卫巡查的注意,这些暗卫,必然是不简单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个藏身翠云宫的黑衣男子,就是这些暗卫之一吗? 对于未知的这一切,宗政筱亭心里的不安,隐隐约约在躁动。 “那……采薇的妹妹,真的死了吗?” “主子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萍儿隐晦地对着宗政筱亭道,而宗政筱亭面色正常,只除了隐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拳。 话语之间,翠云宫已然在前方,宗政筱亭没有多余的心思,便打发了萍儿离开,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站在宫门口发呆。 两位姨妈如此处事,就是身不由己,也依旧令自己无法接受。 毕竟,死的,是一条活生生而无辜的生命,即便自己叱咤风云于商界,到底,也没有伤及无辜。 若是丽贤妃,杀人偿命,作恶多端,死,自己倒是不觉得会如何,可是…… 不知道站了多久,宗政筱亭的心里,却依旧暖不起来,脸色,也渐渐苍白。 青青打探消息回来,便看到自家公主面色不好的,一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 心下着急的青青,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匆匆走近,压低了声音,深怕吓到了自家主子而小心翼翼地:“公主……公主……” 青青的声音,终于将宗政筱亭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打断。 只见她茫然地抬眼,“怎么了?” “青青还想问公主呢,公主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脸色还很难看,是不是伤口痛了?”青青一连串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展露笑颜。 “公主,青青陪你先进去吧?”青青见主子会笑了,心上的大石头,也才落地,话语间,便径自托扶起宗政筱亭的手,却被指尖传来的冰凉吓得惊乎:“公主!” 青青的惊呼,宗政筱亭自然明白,“本宫没事,只不过是心寒而已,我们进去说话。” “是!”青青咬了咬唇,公主说的心寒,是发生了什么吗?皇上不是已经由皇后处置贤妃娘娘吗?青青不停转动心思,自己一个劲地猜测着。 当宗政筱亭坐下时,便看到青青眉头紧锁。 这个小丫头,是给了自己在这后宫中,最真,最无瑕的情意,也不曾被那么多的无奈而污染。 被宗政筱亭盯了许久的青青,这才抬起眼,冲着宗政筱亭笑着,脸颊上的小肉团,也因此鼓起,点点雀斑,只添了俏皮。 “你可打听到了什么?”宗政筱亭问道。 “打听是打听了,可是,青青要知道,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就要消失了,所以才冷冰冰的?”青青说话见,眼眶也红了起来。 宗政筱亭忍不住笑了笑,想了那么多,最后得出的,是这样子的结论? 怕自己消失吗? 宗政筱亭目光闪烁,“暂时,本公主还不会消失。” “暂时?”青青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宗政筱亭无奈地,叹了叹气,这小丫头,果然是聪明细心的,“或者三年后,我才会不见,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 青青只是倔强地噙着泪水,没有让她滑落,只是眼里,却又错综复杂的情绪,喜悦和不舍! “青青,你不难过吗?” “难过!”青青吸了吸鼻子,牵出笑容,“可是公主,这样子也好,只要公主你能拖延三年,就不用去和亲了。” 和亲? 宗政筱亭睁大眼睛,“你说的,是之前丽贤妃设局的那件事?” 青青点了点头,“只是现在,似乎更不得了了,据说,除了云光外,还有天玺国也来谈和亲。这些使节,是为此而来,可是,这和他们国君或太子相匹配的,除了公主你,就别无她人了啊。” “这消息准确吗?” “公主,贵妃娘娘也是知道是,奴婢是和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处确认的,五日前,云光国的战神王爷就已经来到了驿站,如今这天玺国,也是奔此而来。” 两国来使?这可不好办,毕竟,自古以来,公主的命运,多少是好的!美人江山,皇帝的取舍都是江山,何况是美人的孩子? 43.第43章 黑影 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关于天玺国和云光国的信息。 青青见主子在一旁思索,体贴地退了下去,好半响后,才端着热汤和小点心走了进来。 “公主,你也饿了吧,有什么事情,边吃边想吧。”青青轻巧地将食盘摆了上桌,热汤的香气,勾起了宗政筱亭的味蕾,宗政筱亭也顺从着青青的安排,端起了热汤,一饮而尽。 看着公主不同刚刚的表现,青青也猜到了,公主有了应对之策,试探性地,“公主,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逗弄着青青:“你觉得呢?” “公主这样子,就是有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公主会如此放心?”青青抬高小脸,被掌掴的红肿,早在陈太医高超的医术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的青青一脸傲娇,似邻家妹妹一般可爱。 “谁说的,本公主不过是觉得,多想无益,做主的,是父皇,君命难为,何必想多了,杞人忧天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的脸即可铁青,原本高傲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喏喏开口:“公主,那你是要认命吗?可是,贵妃娘娘那么疼你,如何舍得……” 青青看到了主子打趣的目光,这才刹住了话匣子,朝着宗政筱亭撅起了嘴,小声嘀咕:“青青都快担心死了,公主还玩。” “后宫的生活已经是胆战心惊了,还要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累不累啊?”宗政筱亭浅笑。 “可是公主……”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出宫,本来就是我所愿也,只不过,若是这和亲,是有些棘手。”宗政筱亭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青青,这才起身。 目光,望向屋外,徐徐道:“据说,此次云光国,和亲者是战神王爷?” “是的公主,可是,那战神王爷,就是战绩赫赫,那有如何啊!他们皇帝,倒是会打算!”青青如同泄愤一般地,狠狠咬下了糕点。 “哦?”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我们家青青,似乎颇有微词啊?” “公主,你不知道,那战神王爷,是妖孽。”青青眉间因为蹙眉而形成的川字,语气,也带着不悦:“据说那战神王爷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和族人,生得妖异,如同鬼魅,这性子,也是怪得很。” 青青的话语,令宗政筱亭蹙眉,这人,貌似运气,也太差劲了。 若非王爷之尊,只怕,便是受人冷眼唾弃的命运了。 “他可有娶亲纳妾?” 青青闻言,摇了摇头,“许多人都畏惧他,哪里有人会愿意嫁过去。” “那就错了,有时候,王爷之尊,已经足以要不少人觊觎了。”宗政筱亭笑了笑,自古以来,多少人期盼,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青青抿唇,眼睛眨了眨,“就是有,也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所以,这不算有吧。” “死了?”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怀疑的光芒,“为什么死的?” “还不是克死了。” 克死? 宗政筱亭眼里闪过精光,这克夫克父什么的,自己从来就不信,而这个战神王爷,自小遭受这样子的不平,只怕,如今却功名赫赫,可见此人,并不简单。那么,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侍妾等人,便是有猫腻才是。 宗政筱亭心里的小算盘拨打了起来,看样子,这云光国的和亲,是万万不能去的了。 “青青,天玺国那边,是给太子求太子妃,那国君,是疯了不成?”宗政筱亭问道。 “哪里是,都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青青生气道:“众所周知,天玺国的太子,不受皇帝待见,废太子的想法,一直都存在,若真的公主嫁了过去,岂不是危机重重?争夺皇位的人,如何会给公主助他们太子一臂之力?” “这天玺国和云光国,和我们罗栅国可有嫌隙?”宗政筱亭皱眉,毕竟,这些和亲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好归宿,而如此求和亲,倒有一种欲置和亲公主于死地的嫌疑。 “没有!两国一直交好。”青青摇了摇头,肯定道。 没有?! 宗政筱亭有些费劲地,紧紧皱眉。这丽贤妃为了除去柔贵妃,放话给到天玺国和云光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要说服他们,必然是拿着宗政筱亭是宗政维墨最心爱的公主,才有诱惑力使人心动才是。 可是,这两国和亲的对象,居然都是危险人物,怎么都觉得,大有借机害死自己的嫌疑存在?若是自己真的和亲过去,一旦有所闪失,罗栅国势必不肯罢休的,而这两国却如此做法,确实令人费解。 难道,那一夜的黑衣人,是两国之一的探子? 宗政筱亭皱眉,“青青,本宫有个事情,要你替本宫遮掩。” 宗政筱亭附耳对着青青一阵交代后,主仆二人,便匆匆回到内室进行梳妆,而宗政筱亭,也苦恼的,思索着一系列的怪异,就在宗政筱亭不得其解之际,陈太医也应皇后的传召,再次出现在翠云宫。 “下官给公主请安。” “陈太医免礼。”宗政筱亭饱含深意地,对陈太医投以意味不明的笑容,“陈太医随本宫走走如何?” “公主的脸?”陈太医不解的,看着宗政筱亭和青青,有些迷惑。 “陈太医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吗?”宗政筱亭的声音,带着责备。 “下官不敢,请公主恕罪!”陈太医连忙跪下。 今日一事,别人看不明白的,自己如何会不明白?在皇后重新召自己入宫为二公主诊脉时,一路上就已经听得丽贤妃一杯毒酒被赐死,而上官家也因密谋造反,九族皆入狱,而这一切的推力,不是皇后,而是看似无害,柔柔弱弱的二公主! 若有得选,自己必然选择敬而远之,只是,思及那双泪眼,陈太医再次铁下了心。 宗政筱亭和青青一个眼神示意,便听得青青戏言:“陈太医如此冲撞,公主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计较,只是,青青我却是快人快语,这没有心理负担,就会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这没有封口费,只怕……” 翠云宫内,青青对着陈太医的狮子大开口,全然落入了黑衣人的耳朵,只见黑色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翠云宫。 44.第44章 叛徒 黑影消失后,直朝着宫外京都的驿站而去。 驿站中,云光国的使节也已经到达了,与天玺国彼此的处所,刚刚好是一南一北,而此刻,黑影正朝着云光国使臣靠北边的方向而去。 北院中,一袭黑衣长袍,金丝银线的勾勒之下,四爪巨蟒彰显男子身份的高贵,只见元光国的战神王爷司徒珣霄,刀刻般的面容,冷峻凌厉,紧抿的薄唇上,似有似无地勾勒着嘲讽的冷笑。 身旁跟随的护卫,纷纷打足十二分的精神,等候主子的传唤。 而此刻,司徒珣霄修长的身躯,靠着摇椅半躺着,摇椅前方,一名男子正战战兢兢地,跪在了下方。 司徒珣霄并没有开口,但是跟在司徒珣霄身边多年的护卫们,却都明白,每当主子如此表现的时候,那才是真真正正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侍卫们的脸上,却不见同情,而是愤愤不平。 时间,一滴一滴地流逝,司徒珣霄却只是摇动着摇椅,盯着地上的人,一语不发,这样子压抑的气息,全然拢在了院内这小小的范围内,令人不安。 侍卫的坚持,却没有太久,心里压力之下,终究还是畏畏开口:“主子,属下有罪,请主子恕罪。” 只是,躺在摇椅上的人,却依旧沉默,无动于衷。 这样子想沉默,令侍卫害怕地,不断叩头,“主子,属下一时贪念,愿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主子。。” “你想要本王,放过你家人和妻子吗?”原本摇晃的摇椅,随着司徒珣霄猛地坐起身,两脚稳稳落地而停了下来,司徒珣霄两手并拢互相扣住,笑,不达眼眸,“你战战兢兢地,诚恳认罪,不过是怕牵连你的妻子,本王说的,可对?”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跪在地上的人,僵直了后背。 “背叛得了本王,就该承担起,本王不死,你的结局堪忧,你的族亲必死的结果。”司徒珣霄目光冰冷,看着地上的侍卫,没有悲愤,也没有可惜,就好似这背叛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亲信一般,也好似这背叛,如家常便饭一般。 冷冰冰吐出的话语,没有丝毫人性,没有丝毫温度。 “王爷,属下是一时鬼迷心窍,属下知道错了,就是千刀万剐,属下也愿意承担,求王爷开恩!”侍对着司徒珣霄不同叩头,虽然跟在王爷身旁不久,可是,却很明白,自己的主子,爱恨分明,若是家人落入主子手里,那后果。。 “是吗?”极其缓慢的语调,含着嘲讽反问道。 司徒珣霄嗖地站了起来,迈出了步伐,君临天下一般地,睥睨着此刻失去了冷静淡定的人,目光,扫向了护卫长钦啸。 得到主子授意的钦啸,走到了司徒珣霄身侧,对着侍卫指责着:“你还死不悔改,你以为,主子就只是抓出了你是内奸吗?你以为,我们暗卫都是浪得虚名吗?你之所以出卖主子,还不是你的父母和妻子,口口声声王爷是妖孽,要你取了王爷的性命,去换赏赐?为你出谋献策的人是谁,只怕,你心知肚明!王爷中的毒,但凡晚那么一点,就回天无力。吃里扒外,恩将仇报的人,简直不配为人。” 侍卫长钦啸的话语,令背叛的侍卫瘫软在了地上,难受地,合上眼睛。他早就该知道,不需要多久,主子就会知道了真相,只是,他不知道,主子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都还来不及转移家人。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区区三百两,就足以使你变节,出手拿本王的命,嗯?”司徒珣霄再次开口,眼里的狠劲,却令人胆寒,那是如同地狱而来的魔鬼一般,无情冷血。 幽蓝的眼瞳,随着司徒珣霄眼里闪过的厉色,而妖异了起来。 侍卫瞪大眼睛,害怕惊恐地,张开了嘴,那好似看到妖魔鬼怪一般的表情,令司徒珣霄的怒火,暴涨了起来。 侍卫长钦啸瞧着战战兢兢地,如看妖魅一般看着主子的叛徒,心里的怒火,却比司徒珣霄还要高涨。 这些年,主子经历了什么,他最是清楚。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主子亲自救下,险些废去了臂膀救下的人,居然也是白眼狼。于主子而言,暗卫,也是主子唯一信任的,而主子虽然威严冷漠,不曾表露情感,却实则将他们,视为兄弟。 “王爷,如此叛徒,属下认为,该把他的妻子女儿,充为官妓,其他亲人,贬为奴籍。”侍卫长对着司徒珣霄道。 “你!你就是个魔!妖孽!”在司徒珣霄短暂蹙眉之间,侍卫对他的惧怕,因为涉及家人而盖过了害怕地,发疯地就要扑上司徒珣霄。 却只见司徒珣霄轻轻松松一个闪身,手掌一击即中侍卫的后背,硬生生的,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是肩膀骨折的声音。 “既然知道本王是妖是魔,那么,在你给本王下圈套,意图谋害本王,置本王于死地,假传本王命令而令侍卫死伤惨重的时候,就该知道,妖魔鬼怪的无情和血腥。”司徒珣霄对着不死心扑过来缠斗的人,下手还不领情,被震得心脉大伤的侍卫,已然无法起身。 “把他带下去,本王不想在看到他。” 侍卫长很快地,将人带走,远离司徒珣霄所在后,几名暗卫难掩气恼的地,对着侍卫道:“即便王爷仁慈,有心要他一死了事,可是,这未免太便宜了他!” “可不是,老大,你想想,六年前,王爷仁慈的下场,是如何的?”另外一名侍卫提醒道。 “死,有时候并不一定就是最糟糕的,就要他日日夜夜,看着自己和亲人,因为卖主求荣,所引发的后果,是谁来受罪。”几名暗卫纷纷附和。 侍卫长点了点头,“此事,我自会处理。” 就在此刻,自翠云宫消失的黑影,也现身出现在了北院。 “主子!”黑衣面纱之下,一道女声透过面纱传来。目光,也落在了地上的叛徒身上,冰冷不屑。 “如何?”司徒珣霄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可眼里,却极快地,闪过急切。 “回主子的话,魅影按照主子的要求,属下只见到二公主宗政筱亭的婢女,有主子所说的特征。” “哦?”司徒珣霄眉梢轻抬,“可打探到其他?” “属下只知道,她是罗栅国二公主的心腹婢女青青,被二公主所救后,一直陪着她,生死不离。” 魅影的话,令司徒珣霄低语:“居然还是个忠心护主的婢女,倒也稀奇。本王记得,这罗栅国二公主,虽然生母受宠,可是这日子,却也不好过。” “是!今日,上官家满门入狱,上官家的女儿丽贤妃,被赐死,属下打探到的,是说着丽贤妃毒杀二公主被揭穿,图谋不轨。”魅影将自己今日在罗栅国后宫中打探到的信息,娓娓道来。 司徒珣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重新躺回了摇椅,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记忆中,那个小丫头对死的无畏无惧,是因为每日在刀锋生存吧?那毒,也是因为丽贤妃给宗政筱亭下药,而殃及池鱼吧。 思及那日毒发的事件,司徒珣霄眉头蹙起。 而此刻,翠云宫内。 宗政筱亭皱眉,听着陈太医的往事与交易,一言不发。 45.第45章 成全 此时的翠云宫内,寂静一片。 青青脸上有着不平之色,而宗政筱亭,除了眉头蹙起,并未见异样。倒是在地上跪着的陈太医,额间的细汗,昭显着内心的不安。 “陈太医,本宫记得,你还有个兄长不是?”宗政筱亭敛下眼帘,素手把玩着帕子,轻柔出声。 这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却令陈太医僵直了后背,语速有些急切地,将手放在了胸口,“公主,此事是下官个人自私,何以关联下官的哥哥?公主刚刚明明允诺,若不能应允,也不会为难下官的!” 果然如此!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刚刚的问题,这陈太医说话很急,手放在胸前的动作,正是心理学上所说的,意图与对话的人形成一定的距离,这是焦虑的表现,看来,自己的猜测,该有七成准确了。 之前要青青去调查陈太医,果然是对的。 宗政筱亭轻笑,“陈太医不必紧张,本公主既然说了不会追究,就不会在你说出了计划和缘由后,出尔反尔。只不过……”宗政筱亭拉长了声线,“这个承诺,本公主觉得,有必要给陈太医一个定心丸。” 宗政筱亭的话,令太医抬起了眼,眼里,尽是迷茫不解。 只闻得宗政筱亭缓慢出声:“无论,此刻对本公主提出交易合作的,是陈太医,还是陈先知,本公主的允诺,一样有效。” 宗政筱亭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陈太医,果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极其快速便消失了惊吓的表情,宗政筱亭放心地,垂下了眼,这陈太医,果然是真的吓到了。 “下官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也对,陈太医是明白人,虽然说,你与你的弟弟,长相相似,可是,皇宫中,是由不得作假的,无论你的弟弟是不是慎身亡,他就是他,谁替代,都是欺君之罪。哪怕,你是因为要和本宫交易而入宫,而事从权益。”宗政筱亭并没有因为陈太医的假意不知而恼怒,反而笑语盈盈的,看着陈太医。 若是此人真的是陈太医的哥哥陈先知的话,那么,必然是陈太医已经故去。据说,陈先知常年跟着鬼医,极少回家,但是这兄弟二人,却是感情深厚,若真的如此,陈先知必然会在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要肯定自己的猜测,一点都不难,毕竟,这微表情,自己很是熟悉,并不需要多做试探。 果不其然,宗政筱亭在陈太医的表情上,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这陈太医,并不是愚蠢之人,自然地,是一口咬定只见就是陈太医,不是陈先知。 然而,宗政筱亭并没有立刻点破,更没有打算步步紧逼,而是更进一步试探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为情而来,要本公主答应你和亲,又岂知本公主,就没有心上人呢?若本公主不愿意和亲,是为了自己所爱,你会如何?”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有些诧异得,眨了眨眼睛,公主有心上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青青轻轻地拉了拉宗政筱亭的衣袖,一脸困惑地看着宗政筱亭,却在她淘气的眨眼中,恍然大悟。原本因为诧异而蹙起的眉头,霎时间松了开来。 而陈太医,或者该说是陈先知,此刻,却在眼里闪过愧疚,只听他语气未有变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私心,“公主应该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下官自知不配为医,但为了我心爱之人,只能如此。公主既然有心上人,自然明白,情之一字,有多么的由不得自己。” 宗政筱亭心里,暗暗赞叹,自古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多,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如此痴心的汉子,确实是不容易。虽然自己,也有离宫的心思,可是,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此番试探,这陈先知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为情疯魔,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若是自己和他合作,万一他心爱之人怂恿,是不是又是会出尔反尔呢?任何万一,都是不得不防啊。 “那本公主呢?你为爱,不惜一切,本公主难道就不是吗?若失去我所爱,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又有和意义?”宗政筱亭继续编织着谎言,为的,是要在陈先知的心里,增加愧疚感,在她看来,与其被动的合作,到不如选择成全后,得到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的愧疚来得好。 果然,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先知表现出了震惊之色,愧疚,也在他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 只见他咬了咬唇,“公主请放心,下官虽然不能告诉公主,下官为了谁,而厚着脸皮求公主和亲,可是,下官却可以,保证公主不需要和亲,在和亲途中,下官必然护得公主周全,为公主除去毒素,帮助公主和意中人双宿双飞。只一点,下官无法保证。” 见陈先知有所迟疑,宗政筱亭倒是好奇地:“哪一点?” “公主可确定,你的意中人,会在公主已经没有了公主的身份,依旧和公主一样的意志,生死相随?” 宗政筱亭的眼中,闪过赞赏之色。这个陈先知,倒是个不错的人,为情,甘心按下良心。这另一方面,却敢于直言不讳,深知皇室荣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也暗暗提醒自己,未必自己豁出性命在乎的人,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一点,陈太医不必操心,本公主喜欢的人,并不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倒是陈太医,若本宫成全于你,你又如何能保证,本宫可以在和亲中,安然地,全身而退?又是什么,令你敢于信任本宫,不会因为你这一席话,而杀了你?”宗政筱亭半真半假道。 “若是公主愿意成全下官,下官此生,可为公主做牛做马,也必然能令公主,全身而退。至于信任公主,那是因为,下官觉得,公主虽然足智多谋,却依旧有着莫名的,令下官信任的感觉,这样子的人,必然是一言九鼎。” “做牛做马?你的心上人,你不需要照顾吗?”宗政筱亭听出了异样,抬眼看向了陈先知,却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遗憾与哀伤。 看来,是单恋啊! “说吧,你要本公主和亲的对象,是天玺国,还是云光国?”宗政筱亭没有在继续逼问,爽快地,答应了陈先知的要求,也在陈先知的答案里,微微蹙眉。 就在此刻,翠云宫外,传来了皇后的旨意…… 46.第46章 吓人 当萍儿走进内殿,便见陈太医正紧蹙眉头,给二公主把脉。 “萍儿给二公主请安!” “免礼。”宗政筱亭有气无力般,对着萍儿扯开了笑颜,只是这笑容,在萍儿看来却看似惨白无力,虚弱费劲。 “二公主的伤势,可好些了?这..这毒,可还好?”萍儿看向了陈太医,面露担忧。二公主对于皇后和柔贵妃来说,是极其珍视的心尖宝,若有丝许不好,只怕皇后娘娘和柔贵妃,也都会愁眉不展。 “公主的伤口,还好调理一段日子,也就无碍了,只是这毒,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 “公主的脸?”萍儿走近,这才看到宗政筱亭脸上点点红斑,而青青的脸上,也是红肿难消。 陈太医虽未明白这公主主仆二人卖的是什么关子,却也依然是统一战线,不假思索道:“公主脸上的红斑,乃是这中毒后,毒素蔓延的一个病症,而青青,只怕也是和公主一样中毒,只不过是,比公主浅了许多。许是给公主试菜或是公主有什么赏赐,而不小心同染了毒性。” 吹牛不打草稿,还说得像模像样嘛。宗政筱亭抿唇偷笑,看着陈太医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说着大话,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宗政筱亭垂下头,眼睫毛动了动,掩下了笑意。 “萍儿,母后要你来,可是有事?”宗政筱亭压下了笑意,抬眼问道。 “是!二公主,皇后娘娘说,这云光国和天玺国的使节,已经入宫,晚上的国宴,还请公主做好准备。” “就是前来求和亲的使臣?”宗政筱亭柔声问道。 “二公主,皇后娘娘说了,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请公主放宽心。至于丽贤妃,已经处死,公主可以安枕无忧了,这丽贤妃留下的烂摊子,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萍儿语带急切地,宽慰着宗政筱亭,心里惊醒着太医说过的,不能令公主忧思过度,怕于病情无益。 宗政筱亭见萍儿匆匆安抚,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今夜出席的,只是本宫吗?” “不止,各皇亲郡主,三公主和四公主也都要出席。” “好,本宫知道了。” “那奴婢,就先行回去复命了。”萍儿行礼,在宗政筱亭颌首点头下,慢慢地,退了下去。 就在萍儿离开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接到了皇帝曾经许诺“借给”自己的银子。 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宗政筱亭眉眼间的喜色,不加掩饰。 “哈哈,不错啊,都是上品,可以卖很多很多的钱呢。”宗政筱亭心怒放,丝毫没有顾及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陈太医。 陈太医看着宗政筱亭的举止,眼里,有着很深的不可置信。 后宫,无论身份如何尊贵,对于皇上的赏赐,都会心怒放不错,可是,二公主如此喜悦,为什么这么看,都觉得不是因为开心皇上的赏赐,而是对于这金银珠宝天生的喜爱呢? “咳咳..”对于宗政筱亭如此肆无忌惮的大笑,陈太医忍不住假咳了几声,暗暗提醒着他的存在。 只是,已经把陈太医认为是一条船上的人的宗政筱亭,却没有一点的自觉,只见她对着陈太医道:“陈太医,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卖! 陈太医再次瞪大了眼睛,不住眨了眨,自己,没有听错吧?! 居然有人,想卖了君王的赏赐。 “公主别和下官开玩笑了。” “开玩笑?什么开玩笑,本公主可是很认真的。”宗政筱亭瞥了陈太医一眼,“你想想,本公主打算逃婚,外面是个什么光景,谁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 宗政筱亭昂起脸,停顿了下来。 陈太医只能强做镇定地:“还请公主明示。” “有钱能使鬼推磨!抛弃了锦衣玉食成全一个你,自此与母妃不得相见,自此与皇室再无瓜葛,哪怕是亲人故去,都无法再给他们上一炷香,若是连生活,都那么艰辛,本宫如何对得起他们?”宗政筱亭越说越是激动,还不忘挤出了泪水,“本公主这样做,我容易嘛我?” “这..”陈太医有些手足无措地,公主这样子的一席话,更加令自己明白,公主做出成全,是多么的不容易。 “下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陈太医连忙跪下,而这原本是在表明自从效忠的举动,却被宗政筱亭故意曲解。 “好好好!本宫就知道,陈太医是诚心诚意的。这些,你拿着,变卖为银票,明日给本宫就好。这些日子,还要麻烦陈太医你,多走几趟。”宗政筱亭抓了一把的珠宝,塞进了布袋,又塞到了陈太医的手中。 “公主,这!” “对的,本宫知道你心急如焚,想带多些,可是,也是为了陈太医你安全着想,就先卖了这些就可以了。”宗政筱亭一脸哥们好的表情,对着陈太医的肩膀拍了拍,“陈太医先下去吧,本宫也要准备夜间赴宴的事情了。” 青青眼见陈太医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忍不住别开了脸,偷偷笑着。 公主哪里是不明白陈太医的意思,可怜陈太医,倒是被二公主她打蛇随棍上了地,诓了一大圈。 “是!”陈太医握紧布袋,再蠢笨,也都知道公主是故意的,只是,公主的思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也难怪了。 原本,自己诧异的是,这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何会和市井小民一样对钱斤斤计较,似财奴一般。而如今想想,也是对的,正是因为公主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的,在答应成全自己的时候,便会顾虑到日后一切。若是别人,或者想不到那么长远,可是,就二公主的聪慧,很快想到这日后衣食无忧,也是正常。 而青青,目送陈太医离开后,才忍不住噗嗤一笑。 “公主,你刚刚看到了没有,陈太医那表情,都快吓傻了。” “你不应该,也被吓傻才对吗?”宗政筱亭的眉梢,轻微一动,手,百般不舍地,自赏赐的东西中抽离,手摸过银子,无奈叹气:“只可惜,是要逃离隐匿,带着这些罗珊国皇室特有的银子标记,容易曝露行踪,可惜了,可惜!” “公主,如今啊,你就收敛些吧,你不是还要奴婢,扮演如此爱财如命的角色吗?”青青拉下了宗政筱亭的手,急忙提醒。 “呃..习惯性,习惯性。”宗政筱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我们去吓吓那天玺国的使臣。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不信,他会想要本公主过去,本公主就要他阴影深深,天天噩梦。” 青青眼里,也燃起了恶作剧的兴奋,只要一想起对方来者不善,就觉得公主这主意,好得不得了。更何况,这公主和陈太医的目标,也不过是云光国,那么,这吓天玺国使臣的注意,似乎也是不错。 于是,主仆二人,便再次化了化妆,顶着故意化出的妆容,朝着天玺国使臣休息的地方而去。 47.第47章 太子 兆舒殿内,一殿的金碧辉煌,突显着宫殿的奢华。 宗政筱亭覆着面纱,只露出了弯弯的柳叶眉和狡黠的眼睛,带着青青穿出内宫,径自朝着兆舒殿而来。 在罗栅国的宫规戒律中,后宫妃嫔,未得许可,是不能涉足后宫六院以外的,而一直身处后宫斗争漩涡的宗政筱亭,也是第一次有时间,走出内宫。 不同于内宫六院的含蓄的构造,大有外放张扬之感。 宗政筱亭看着兆舒殿的金碧辉煌的构造,暗暗赞赏,这样子大手笔的建筑,才有看头。而这如此高大上的建筑物,必然不会是任何使臣都能落脚的,宗政维墨以此招待,可见来人名头不小。 “这来访的,是什么人?”宗政筱亭扭过头,问着跟在身后的青青。 “是天玺国的摄政王南宫木熙还有天玺国的太子诸葛飞扬。”青青早就做了一番功课,在宗政筱亭一问,就脱口而出。 “摄政王的权利,应该不小,不过这太子,既然是不得宠,却得摄政王一同前来,就不知道,至今依旧稳坐太子之位的原因,是因为摄政王的辅助,还是其他了。”宗政筱亭一边跨入兆舒殿,一边与青青低语。 “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对于摄政王的态度,就怕整个天玺国,都无人摸得清楚。”青青紧随其后,低声回到。 步入兆舒殿,越是往里走去,却越是惊叹这奢华的宫殿中,各类鬼斧神工的装扮,令宗政筱亭不住哇哇赞叹,就是自己游览多少名胜古迹,观山览水,也都不曾见过如此奢华耀眼的宫殿。 “真是叹为观止啊,青青你看那边,那假山居然是由玉石雕刻而成,玉质通透,栩栩如生,简直是不可思议。”宗政筱亭忍不住露出如同孩童般兴奋的目光,直指不远处高耸的假山,究竟要多大的玉石,才能雕刻出如此庞大的假山,竟连人,都可以进去穿过来穿过去的游玩? 宗政筱亭兴奋的,顾不得形象礼仪,拎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走地,钻入了假山之中。 “公主,你等等我!”青青疾呼,无论如何,此刻公主面对的,都将是外国使节,这前来吓唬人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公主的聪慧,自然是可以不留痕迹,可是,这礼仪失当,可就大件事了,在他国使节面前失仪,还是堂堂公主之尊,这可是打了罗珊国和皇上的脸啊。 青青焦虑地,环顾了四周,见没有外人,急忙匆匆小跑入玉林假山中,追逐着宗政筱亭的脚步。 只是,在兆舒殿的屋瓦上,一双眼睛正兴致勃勃地,正看着下方的二人,原本小憩的人,被宗政筱亭兴奋的叫声吵到,看着来人的衣着,便猜测出来人身份的不一般,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女子拉起衣摆跑了进去。 男子眼形细长,眼尾斜斜往上延伸向太阳穴部位,有些妖魅,嘴角噙着轻佻的笑意,侧躺着的身子,一手托着头,眼里闪过趣味。 就女子出入兆舒殿的身份,只怕和今夜的皇亲国戚有关系,只是,这些大家小姐,私下里竟然还有这等行为,倒是令自己大开眼界了。 而此刻,浑然不知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眼里的宗政筱亭,正在玉林假山中穿梭。素手抚上了玉石雕刻而成的假山上,传来的温热,令宗政筱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玉石假山,玉质的上乘,竟到了如斯地步,冬暖夏凉,清晰感知。宗政筱亭摸着假山的沟沟壑壑,好奇心四起,“这假山,是何人雕刻?如此心思细腻,真是匪夷所思,而这手笔,大有豪掷千金的豪气。” 青青安静听着宗政筱亭的连连称奇,也随之附和:“公主,这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富商公孙子兴献给罗珊国的贺礼。” “哦?”宗政筱亭两眼放光。 第一大富商! 难怪如此财大气粗了,豪掷千金的大气,倒也可以理解了。 “公孙子兴?”宗政筱亭努起嘴,“这个公孙子兴今年多大年纪了?” 青青摇了摇头,“这一点,青青也不知道,青青只知道,这兆舒殿的建造,都是由公孙家所造,而公孙子兴那个时候,只是在兆舒殿建成过程中出现了几次,传闻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年轻有为。” “年轻人?”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眼里有着向往,“只是不知道,这些设计,是不是他之手?如此心思之人,必然是不可限量啊。有机会的话,该好好合作合作不错。” “合作?”青青不解地。 “没事,说着玩的。”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看了玉石假山一眼,叹了叹气,走出了假山。这人既然已经是天下富商之首,如何会是自己能接触到的,生意人,不都一样?自己这生意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青青看着公主奇怪的表情,微微蹙眉。 二人刚刚走出假山,便迎面和一男子,结结实实撞了满怀。 “公主!”青青急忙站了起来,扶起宗政筱亭,只见伤口处,再次渗出了血。 “你是什么人?走路都不用看的吗?”青青转而怒视毛毛躁躁而撞上了宗政筱亭的男子,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太子!”不远处匆匆忙忙追了上来侍从,对着宗政筱亭这边喊道。 太子? 宗政筱亭斜着眼睛看向自地上慢吞吞起身的男子,五官略显阴柔,白白净净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你又是什么人,对本太子如此无礼?”男子有些气恼得,指着青青道。 宗政筱亭看着这人,面纱之下勾起唇角,柔柔出声。 “什么太子?本公主还不知道,害得本公主新伤复发,毒素难排的太子,如何与我父皇交代!” 宗政筱亭傲娇地,吼得比对方还要大声,扮演这骄纵公主的角色。 而跟上了自家太子诸葛飞扬脚步的侍从,这才惊悚得看着眼前自称公主之人,肩膀上触目惊心的红! 屋瓦之上,原本躺着的男子,早就飞身躲藏在了假山某处偷听这宗政筱亭二人的对话,而此刻,也是不住地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戏谑,在诸葛飞扬撞上这名所谓公主之后,这位公主,可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块东西压上了肩膀,这血…… 男子丹凤眼随着笑意朝上勾起,悄无声息地,点着轻功飞身落地。 48.第48章 暗示 诸葛飞扬对于眼前人骄纵又趾高气昂的口气,生生扇了一个耳光似的,无论如何,自己作为太子,还没有人敢对自己如此不放在眼里,哪怕天玺国议论纷纷,别人对于自己,至少都要做做表面功夫,更何况此次,自己可是作为罗栅国的贵宾而来,即便是公主,也没有如此不讲理的吧? 诸葛飞扬眼里闪过疑惑,记忆中,还不曾听闻,罗栅国有哪位公主,骄纵蛮横啊。 “本公主还以为天玺国求和亲的诚意有多重呢,撞上本公主,不但不赔礼道歉,还如此无礼,你可知道,你这一撞,毁了本宫的容?”宗政筱亭插着腰,一副泼妇状。在一旁的青青,只是眨了眨眼睛,很快就会意了过来。 “我们二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太子殿下就是再显尊贵,难道我们公主就命如草芥吗?”青青扶着宗政筱亭,一脸的护主心切,而脸上红肿一片却依旧雀斑密布,令人难以入眼。 诸葛飞扬嫌弃地,移过了眼。只是,心里却也记住了青青所说的二公主。 眼前这个骄纵蛮横的人,居然是传言温顺的二公主宗政筱亭?看来,果然是流言蜚语不可信,更何况一国公主,即便真的不好,只怕皇帝也都不允许其他人,有如此不利于女儿的流言吧。 只是…… 这二公主面容下,会是如何的光景?如今,只露出的双眼,媚眼如丝,想必容貌,也将倾国倾城吧? 不过,这毁容,是如何说起? 就在诸葛飞扬盯着宗政筱亭一愣的时候,躲在假山之中的男子,也因为青青提及的二公主,而眼前一亮。 但是…… “公主,青青送你回去,要是来不及,脸上的伤愈合不了,可就麻烦了。”青青急切地,扶着宗政筱亭,毫不理会一旁的诸葛飞扬,就这样子扬长而去。 原本急于追上去的人,却见青青转头回来。 只见宗政筱亭勾起笑容,对着青青低语了几句后,便由其他宫人送回了翠云宫,而青青,也按照宗政筱亭的意思,折回了兆舒殿。 “奴婢青青,见过太子殿下。”青青一反刚刚的无礼,此刻红肿难看的脸上,依稀可见挂着笑意。 对于急剧逆转的情况,诸葛飞扬有些意外地,眯起眼睛。 “太子殿下请勿见怪,刚刚公主在,奴婢只能按照主子的意思,若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青青再次福身,语气诚恳。 隐于暗处的男子,听到了青青自称的名字,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二公主?青青?那不就是挚友在找的人? 男子的眼里,闪过了好奇。 原本准备踏出的步伐,缩了回来。 聚精会神得,竖着耳朵偷听着,眼里,趣味愈浓。 而假山外,青青也卖力地,按照宗政筱亭的意思,强化扮演自己守财的嘴脸的角色。只听到诸葛飞扬端着架子道:“那你如今找本官,做什么?” “青青自然是来就太子殿下于水深火热之中了。”青青笑了几声,看着诸葛飞扬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敬畏,反而有着猫看见老鼠的兴奋,这样子赤裸裸的目光,令诸葛飞扬眉间不悦蹙起,自然地,语气,也带着生硬不悦。 “就凭你一个小小宫女,也敢说此大话?即便是你家公主因为本宫的无心之失而撞伤,本宫最多,也就是被你们皇上心里不悦而已,什么水深火热,简直是不知所谓。”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青青笑着道,心里,也暗暗佩服自己家公主给自己教了的一套说辞,公主如此谋略,只怕,要想讹这太子一笔,简直易如反掌。 压下了内心的嘲笑,青青再次行礼,不卑不亢地,看着诸葛飞扬道:“我们公主,可不是太子殿下以为的,那么简单。” “哦?”诸葛飞扬眉梢一挑,双手抱胸道:“如何说起?” 青青看着诸葛飞扬的神情,低头细语道:“太子殿下可知道,二公主是我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宝,公主有什么不痛快,有些人,便会不痛快,而如今,和亲的人,很大的几率,会是二公主,这一点,相信太子殿下前来求亲,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是,我们公主却不是如传言一般的好相处。” 青青停了下来,看向了皱着眉头的诸葛飞扬。果不其然,诸葛飞扬沉声:“那又是如何?” “呵呵,太子殿下别着急啊,奴婢只能说,公主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最擅长做的,是扮猪吃老虎,这也是为什么,各位公主的性格都是个性十足,只有我们二公主,是软弱可欺的。”青青捂嘴笑了笑,“一丁点的小事情,公主都会斤斤计较,更何况是今日,太子殿下的态度和给公主造成身体上的伤害。太子殿下不知道,我们公主的上,是贤妃娘娘所伤,而仅仅是如此,便使得贤妃娘娘的恩宠一夜之间倾塌,族人悉数入狱。” 青青的话语,令诸葛飞扬的脸上,闪过了极其快速的震惊。 “你这奴婢和本宫说那么多,意欲何为?”诸葛飞扬沉住气,板着脸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宫女,在后宫中,每个人的目的,各有不同,眼前这个人,变脸之快,前来和自己透漏风声,自然也不会没有算计。 青青眨了眨眼,“太子殿下英明,奴婢想说,奴婢可以帮助太子殿下,消除公主的偏见,就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愿意,与奴婢做这个交易?” “本宫凭什么,要和你交易,即便本宫求取和亲的对象,是你们公主,又如何?” “呵呵,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青青笑的张狂,不住摇了摇头,“难道太子殿下以为,公主和亲后,就以夫为天吗?虽然太子殿下也是身份尊贵,可是,殿下也不希望公主会阻碍殿下的大计吧?” 闻言,诸葛飞扬眯起了眼睛,“接着说。” “太子殿下这样子,就对了。”青青摆了摆手,“公主斤斤计较,却是极其盲目护短,对于交心之人,却是盲目地信任的,这一点,太子殿下首先需要明白。公主爱美,此次宫廷斗争,已然是身中剧毒,因此,皇上对于这个女儿,更加珍视,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公主的真实面目。太子殿下此次的误伤,只怕公主毁容已成事实,公主的报复,也就不外乎两条路,只是无论哪一条,公主都会要太子殿下损失惨重,因为……” 青青拖长了声音,吊着诸葛飞扬的胃口。 果然…… “因为什么!”诸葛飞扬的心里,有些不安。 49.第49章 感应 兆舒殿院落,假山之中,隐匿着的人,也剑眉蹙起。 这样子的人,如何会引起好友的在乎和关注?后宫之中,不乏如此多有目的有心机之人,这个宫女,虽未见其貌,只闻其声,却没有给自己多少的好感。 在主子身后如此处事,与忘恩负义之人有何区别? 就在厌烦之际,假山外头传来了青青的声音。 “公主的日子不会太久,死于公主而言,已经是没有任何可怕的了,可是,公主却很珍惜如今的日子,原本,太子殿下求和亲,公主已然不痛快了,而在公主珍惜的这段日子中,公主要的,是给所有人,她最美好的面貌,尤其是皇后和贵妃娘娘的心中,要做最好的自己,而太子殿下的莽撞,只怕公主会将一切,都归根于太子殿下身上。”青青顿了顿,“太子殿下不知道的吧,在太子殿下要和亲的时候,我们公主,就已经去调查过,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 调查? 诸葛飞扬在青青的话语中,安静倾听,轻轻颌首,示意青青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鼓励的青青,自然更加中气十足地:“公主说,太子殿下和亲,只怕要么是因为国主想要和亲,要么就是因为太子殿下需要他国势力的支持,但是无论如何,对她来说,却都不是好事,因为这背后,隐藏的,也是对她的杀机,所以,当公主的利用价值失去了,那么,也就不再有何价值了。公主究竟是会成为必死之人,作为陷害太子的依据,还是被太子所利用,结局都一样,只是,这一切,都只取决于,她不过是皇上不疼爱的公主。而如今,人算不如天算,公主生命无多,皇上宠之入骨,若太子依旧坚持,那么,必然是别有它图。” “一派胡言。” “太子殿下何须气恼,奴婢说的,不过是公主的话语,而就奴婢对公主的了解,经此一事,也许,公主会反其道而行之,原本不愿意和亲天玺国,会因为太子此事,而坚持和亲。只是。。”青青满眼的担忧,不住地,摇了摇头,“若公主和亲天玺国,只怕,太子第一个,必然承担丑女为妃的流言蜚语,而后,必然会在公主散播的风言风语之中,令公主自己心生不悦,那么,公主必然会步步设计太子殿下,甚至于,毁了太子之位,亲者痛仇者快,是公主必然会做的。” “第二条路呢?”诸葛飞扬沉下脸问道。 “云光国也提出和亲,我们公主未必,就能由着自己的想法,可是,太子未被公主所设计,公主也记仇得不会善罢甘休,那么,太子殿下以为,天玺国的太平,能持续多久?”青青轻笑,“太子殿下或者会觉得,奴婢高估了公主,可是,敢不敢赌这万一,就看太子的了,传言云光国战神王爷妖孽命格过硬,但是对于时间无多的公主来说,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而公主这些年,在这罗栅国后宫能做得如斯,演戏的能力,只怕太子殿下也心里有数,试问一个将死之人,如何不能对战神王爷体贴入微?过于冰冷的人心,往往就容易,因为无怨无悔的温暖所融化,太子殿下以为呢?” 沉默,随着青青的反问,而令四周安静了下来。 时间,随着沉默而显得漫长,好半晌后,诸葛飞扬才带着些许咬牙切齿,“你的条件是什么?” “太子殿下快人快语,奴婢要的,真的很简单。”青青说话的时候,假山后的人,也竖耳听着。 “说!” “五百两,奴婢保证,二公主不仅不会迁怒太子殿下,还会依据太子殿下的喜好,而左右和亲事宜。” “五百两?!”诸葛飞扬身旁的宫人,忍不住惊呼,却在诸葛飞扬一瞪,忿忿地闭上了嘴巴。 “本宫。。”诸葛飞扬拉长了声音,“凭什么,要信你?” “就凭太子殿下,无心和亲,就必然,会觉得奴婢的建议,可以一试。更何况,五百两,对于太子之尊而言,九牛一毛。”青青挺直腰杆道。 此刻,躲在暗处的男子——南宫木熙,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掏了掏耳朵。 只是为了,区区五百两?! 这个小宫女,是不是不太会算账? 好吧,虽然对她而言,或者五百两很多,可是,如此冒险处事,不是应该奔着更高的追求吗?无论是太子侧妃,还是荣华富贵,都绝对,不止五百两,此人图财,竟如此糊涂? 不,或者该说,只求财,却留有余地!脑海中,闪过清明,这小宫女,爱财却不爱权势地位。 果然,诸葛飞扬问出了,南宫木熙的疑惑。 “你出卖主子,要的,就是如此?区区五百两?” “或者,太子殿下觉得奴婢应该要写其他?”青青反问,而后自嘲地笑了笑“奴婢并未背叛公主,不过是在自己的利益上,稍作利用。若公主离开,奴婢,也孑然一身,自由自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奴婢所做的,不过是未雨绸缪。这个交易,太子殿下若不愿意,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告退。” 青青行了行礼,转身告退。 “站住!”诸葛飞扬出声。 背对着诸葛飞扬的青青,停下了脚步,脸上,挂着上钩了的笑容。 只闻身后,诸葛飞扬嘱咐心腹宫人,“给她五百两。” 青青敛下笑意,转身对着太子诸葛飞扬行礼,“奴婢谢过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奴婢做的,是要跟着和亲天玺国,还是云光国?” “本太子要的和亲之人,是要好用的棋子,而非阻碍。” “奴婢明白了,奴婢告辞。”青青接过了天玺国的银票,笑笑离开。 而那一头,回到了翠云宫的宗政筱亭,也卸下了一身华丽的衣裳,手里掂量着,陈太医给的血块包,两眼放光地,等待这银子的归来。 只见她拖着下颚,盯着铜镜中的自己,自娱自乐。 原本计划去整人的,没有想到,倒是误打误撞的,令自己灵光一闪,找到了更好掩饰身份的借口,更重要的是,金灿灿的银子,又多了一笔。 宗政筱亭嘴角上扬,这样子一来,天玺国的银票,也就有了呢。 狡黠的眼珠子转动着,如今,就差一些可以典当的物件了,只是,若是有天玺国和玉晓国的银票,就完美了。 而就在宗政筱亭自我开心中,手上的白玉镯,连着锁魂手链,牵引了自己的感应,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顾不得仪态,就这样身穿便衣,朝着感应之处前往。 50.第50章 玉佩 翠云宫东偏殿 宗政筱亭越是靠近,就越是感应到,这玉霾球碎片的吸力。当宗政筱亭在东偏殿停下来时,却不见丝毫踪迹。然而,那个吸力,却越来越大。 宗政筱亭皱眉,盯着阻碍了自己去路的宫墙,眨了眨眼睛。 这牵引力,不是假的,越是靠近着,感应越强,难道,是在这宫墙外围? 宗政筱亭抚上了围墙,指尖轻轻敲着墙面,微微撅起了嘴巴,“要不是手臂受伤就好了,不过是翻个墙,还能难得到我?流年不利啊。” 试试看了! 宗政筱亭越来越唇,拔腿就跑,只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火急火燎地,朝着翠云宫大门飞快跑出,麻利地一拐,顺着宫墙逆向跑了回去。 宫墙拐角处,果然玉石的感应越发强了起来,只是,急冲冲的奔跑,也令得宗政筱亭的伤,吃疼了起来。 “好痛。”宗政筱亭眉梢拧成了一团,额间因为强忍住的疼痛,而细汗密布。 只是…… 宗政筱亭忍着疼痛,眯起眼睛,这感应,似乎越来越近! 宗政筱亭捂住伤口,猛地抬起头,一双幽蓝而又深邃的眼瞳,如一汪海洋,令人容易迷失其中。这个眼神,是那日的蒙面人! “你怎么了?”司徒珣霄看着眼前人,虽然脸上的点点红斑狰狞着,眉头微皱,这才一天的功夫,这小丫头,都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的话语,却没有得到回音,只见眼前的人,脸上越来越苍白,呼吸声越来越重。 宗政筱亭的异样,令得司徒珣霄的目光,移向了按住肩胛骨的区域,目光,猛地沉了下去,那不是,那一夜这个小丫头自残受伤的位置? 司徒珣霄迟疑了片刻,这才僵着身子,不由分说地将宗政筱亭打横抱起,飞身一跃,跃入了一墙之隔的翠云宫东偏殿内。 只见司徒珣霄轻车熟路地,将宗政筱亭送往当日自己藏身的屋子,脸上,虽冷若冰霜,却也在宗政筱亭看不到的眼里,流露出丝许紧张。 而宗政筱亭,只是微微蹙眉,这个人,刚刚是一直在外墙徘徊吗?若不是自己伤重,他如此轻车熟路,还真不会觉得,是碰巧遇到的。 今日,这身装扮,如何看,都不是简单的角色,那衣袖之上的图案,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该是王爷才有的图腾吧?宗政筱亭在脑海中,不断搜寻自己在罗栅国所见到的各类大臣公卿的服饰,心里的肯定,也越来越确定。 妖孽王爷? 蓝色眼睛? 难道说,这样子的眼睛,在这个地方,是异样的存在? 记忆中,这个叫萧的家伙,给自己的银票,明明是罗栅国的啊!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那战神王爷,似乎是叫司徒珣霄吧? 萧?霄? 难道是巧合? 宗政筱亭自顾自沉浸在思绪的海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司徒珣霄安置在了床榻之上。 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脸上苦恼的样子,也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 “你的脸?”浑厚而带着磁性是嗓音,打断了宗政筱亭的思绪。 “毒发后遗症。”宗政筱亭对于司徒珣霄身份的不确定,令她防备性地,采取了隐瞒。 随着宗政筱亭无所谓的轻松语气一出,司徒珣霄的眼里,有些不悦闪过,“值得?” 宗政筱亭自然明白,所谓的值得,是指为财。只见她摇了摇头,一脸的沮丧后,才柔柔出声,“不值啊,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价格给开得高一些,下一次,一定不吃这样子的亏了。” 宗政筱亭叹了叹气,一脸的可惜,垂下头的时候,也看到了司徒珣霄腰间的玉佩。 难怪一直觉得感应着,就是这个玉佩! 和玉霾球一样的材质,通透如这锁魂手链上的小碎片一般,微微有丝红光隐于其中。 “要不然,你再赔偿我的辛苦和牺牲?”宗政筱亭突然话风一转,抬眼望着司徒珣霄,一脸期待。 只是,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司徒珣霄的脸上,有过不悦和嫌弃。 这个人,开口闭口都离不开利益,就是救了自己,还不是是有所图谋。自己如何会觉得,是掩护的保护色? “你要那么多钱,又能如何。” “这一点,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宗政筱亭原本期冀的目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人各有志,就是宫女,也可以有自己以后的追求和规划,你这些公子哥,如何能懂。” “算了算了,你快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宗政筱亭感慨这眼睁睁在自己面前却无法夺得的玉佩,可惜不已。在未知此人的身份下,还是放弃吧。 只是,宗政筱亭可惜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司徒珣霄的腰间。 顺着宗政筱亭的目光,司徒珣霄也看向了自己腰间的玉佩,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似乎怀疑了什么,司徒珣霄脸上,顿时阴鸷了起来。 周围的空气,随着司徒珣霄的态度变化,似乎冷了下来。 宗政筱亭敏感地,看着眼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急忙收回了目光,看样子,这块玉佩,还是这个人的逆鳞啊! 原本故作贪婪地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便是要试探试探。毕竟,这玉霾球周边角料,做出的玉石,都属于上上之物,这男子身份高贵,一掷千金,若此玉石也不在乎,那么自己也就有办法开口,可如今,居然会如此大的反差变化,那么这玉佩,于他而言,只怕不仅仅是玉佩了。 “你快走吧,公主就要回来了,这样子,对公主不好。”宗政筱亭见风使舵,急忙暗示司徒珣霄离开,司徒珣霄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宗政筱亭看,似乎要看出什么似的。 “不愿意加价,就拉倒,何必这样子,和深仇大恨一般吧。”宗政筱亭叉腰,“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在公主面前说我拿了你的钱,你情我愿的东西,可要有人品和信誉。” 宗政筱亭一脸戒备与害怕,却令司徒珣霄没由来的烦躁了起来。 该死!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你我之间,自此无拖无欠。”司徒珣霄丢下了一摞银票,消失在了翠云宫,徒留下宗政筱亭,摸着下巴,看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51.第51章 惊情 扬长而去的身影,来匆匆去匆匆。 宗政筱亭玩味地,扬起嘴角。 无拖无欠吗?要的,就是这样子的效果。 司徒珣霄离去,没有一丝的迟疑,却不曾看见宗政筱亭眼里算计得逞的喜悦光芒。 在确定了司徒珣霄离开后,宗政筱亭这才兴奋地,抓起了刚刚被丢砸在桌子上的银票,这算是一拍两散的封口费? 就在宗政筱亭兴奋的翻开卷着的银票时,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 这银票! 宗政筱亭一张张地过了一遍,仔仔细细毫无遗漏地,查看了一遍,没有一张,是罗珊国的银票,这些银票,至少上千两,而每一张,都赫然是云光国的银票。 呆滞在了原地的宗政筱亭,紧紧闭上了眼睛,眉心愁绪难解。 青青回来的时候,便见自家主子如此苦恼状,而手里,紧紧捏着一大摞的票子。 “公主,奴婢回来了。”青青轻唤着宗政筱亭,这才看到主子急切睁开了眼睛,“你总算回来了。” “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对于原本安安静静的人,突然间急切起来,青青着实被吓了一跳,但也依旧担心得,看向宗政筱亭。 “我问你,云光国的战神王爷,眼睛可有异样?”宗政筱亭心里的猜疑,化作了疑问出声,最直接明了的,便是只能自眼睛下手了。 “奴婢也只是听说,眼睛的颜色,如同妖怪。”青青皱眉,诚实地回答着。 “如何不一样?” “似乎说,是海一样的颜色,还偶尔,会变化深浅。” “蓝色?这样子的眼睛,很奇怪吗?”宗政筱亭的心,冷下了几分。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表情,心里,已然知道了答案。想不到,这样子的眼睛,在这方天地,竟会被如此定义,那么,这人,必然就是战神王爷司徒珣霄了。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 宗政筱亭快步地,丢下青青急匆匆朝着翠云宫自己的主殿宫室而去,火急火燎地,在自己安放银票的木盒子里,取出了司徒珣霄那夜给自己的银票,果然。 是不一样的! 青青担心地看着不知道突然间为何忧心忡忡的公主,却也明白地,安安静静地立于一旁。 只见宗政筱亭将手里攒着的银票,和木盒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核对着,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明显。 “果然是心思细密!”宗政筱亭丢下了银票,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这命运齿轮的转动,对自己也太没心没肺了吧?两个人隔得山长水远的,还可以莫名其妙的遇到了,谁能想到,自己救的人,就是那传言中的战神王爷?事情,怎么隐隐约约有一种危险的讯息透露着? “公主,你没事吧?”青青瞧见宗政筱亭紧绷着的一根弦似乎松了下来,急忙追问。 “这些银票,是我在司徒珣霄那边要过来的。”宗政筱亭指了指两边摆放着的银票道。 “哦……什么!”青青是音量,瞬间变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宗政筱亭。 青青看着主子一脸淡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睑上抬,带着急切道:“公主如何会……” 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示意青青安静,只是简明而要地,“那夜东偏殿,我保的,就是他。”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的抽气声响了起来。 “当然,也是知道不会有他图,我才会答应的。”宗政筱亭轻松地笑了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青青,你过来看。这个是那夜救他给我的银票,这个,是今天他堂而皇之出现在宫里,给我的银票。” 青青随着宗政筱亭的手,望向了桌面的银票。 “云光国和我们罗栅国的银票?”青青仔细瞧了许久,终于问了出口。 “这才是问题所在。”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一个人,如果是夜探皇宫,却依旧准备好了我们罗栅国银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今日,他带着的,却是云光国的银票,那么,就不得不令我担心。” “公主,青青不明白,这其中,可有什么不妥?”青青有些困惑,却无法理解宗政筱亭在担心的方向,只见她一边为宗政筱亭将银票收好,一边安静等待着。 宗政筱亭长长吁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试图抚平心里的烦躁,许久后,宗政筱亭才将自己的担心吐出:“如果说,是因为来了罗栅国,那么身上备有的银票是罗珊国的银票,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人都是有习惯性的,那么多的银票,全部是罗栅国的,而今日的银票,却都是云光国的,只能证明司徒珣霄心思细密,在夜探皇宫的时候,就已经将于云光国相关的东西都悉数摈弃,只是一夜之间,他还是身受重伤的,却能面面俱到,你觉得,正常嘛?不可怕吗?” 青青闻言,点了点头,面色肃穆了起来,圆圆的脸上,紧紧皱眉,“可是公主,青青更关心的是,今日的银票,是为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对我,有好感。” “这……”青青看着宗政筱亭,难掩内心的惊骇。 “青青,你别忘了,今晚,可就是宫宴了,司徒珣霄一直以为,我是宫女,而我原本也以为,他是某国的达官贵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今夜的宫宴,若是被他发现,我便是他云光国要求娶的对象,会如何?”宗政筱亭抿唇,烦躁地,敲着桌面。 宗政筱亭一提,青青也终于明白了,主子所担心的是什么!身处高位,在权力的中心,谁都会有着一群意图不明的人试图靠近。而公主虽然没有说如何和这位战神王爷相处,却已经令战神王爷动心,那么,若是今天宫宴相见,只怕,第一感觉便是公主是有目的地,去接近他了。 如此一来,就传言中战神王爷的可怕,只怕,和亲途中的变数,就会加大了,公主要和陈太医合作,就需要最宽松的逃跑环境,若是被知悉了身份,一切就都难料了。 青青脸上的担心和了然,令宗政筱亭宽慰。如此聪明的小丫头,确实省了自己不少的事情。 “公主,这可如何是好?”青青担心的,问了出来。 “只怕,今夜你我,都不能出现在宫宴之上了。”宗政筱亭思索了许久,只吐出了这样子一句话,“你去请陈太医,若是本宫身体不适,便可以省去了这样子的缛节了,之后的事,只能悠着些了。” “青青知道了,可是青青不明白,为什么青青也不能出现?” 52.第52章 琴声 为何? 宗政筱亭眼珠子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下垂而扇动。若自己是司徒珣霄,只怕,也会打听,救了自己的小宫女,是谁吧? 就司徒珣霄处事如此谨慎,便可见疑心和防备心之重,若换位思考的话,自己是他,也必然是第一时间,会打听是何人救了自己。当然,这无关好感。 若真如传言所说,这司徒珣霄,便不会是那么容易动心动情之人,会对自己有着动容,只怕,是从未遇到视财如命的人,如此处事吧?有时候,有些好感,便是从好奇开始的。 宗政筱亭浅笑摇头,简单地,将自己和司徒珣霄的相遇,告诉了青青,自然地,也不可避免思及那不经意的一吻。宗政筱亭甩了甩头,自动过滤了那个小插曲后,悉数告知。 而一旁的青青,也渐渐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宗政筱亭一语作罢,指尖绕过发丝,思考着自己的思路,也任由青青在一旁,思考着属于她的计量。 主仆二人的沉默,令得翠云宫内寂静无声。 “公主,那如今,岂不是说,云光国的战神王爷,将公主误认为奴婢?” “没错,谁让本公主最得力的,就只有一个青青你呢?能救人藏于翠云宫,只怕除了公主的心腹,谁也没有那个自信敢藏人吧。”宗政筱亭对着青青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奴婢明白了,如今,若是奴婢的身份暴露了,便等同于公主的身份暴露了。公主在刺客一事后,就要青青替公主你,表现出爱财如命,也是因为公主一早就知道了?”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这一点,是错有错着。原本,我也是想着以防万一,毕竟那时候,对方身份不定,而我有的,只是猜测他国和亲暗哨,未曾想得太多,要你扮演如此角色,为的也是,为自己做遮掩。” 青青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所以,如今只能小心行事了。” “那青青立刻去回禀皇后娘娘。” “不急,先去传陈太医过来瞧瞧,至于你,只怕,也要闭门谢客了。”宗政筱亭扬起嘴角。 “是!”青青一听到主子的决定,便快速前往太医院,而宗政筱亭,也百无聊赖地,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古筝旁,玉手抚过,心念一动。 纤纤素手轻轻拨弄琴弦,一声琴音,勾起了宗政筱亭的愁绪。只见她绕到了琴台之后,鼻息之间长长吐出了呼气声,似无奈,似惆怅。 也不知道,如今老妈的情况可还好?记忆中,每当有异动,她都会生病,这玉霾球,必须快点找到。 对母亲的思念,令宗政筱亭迟疑地,拨弄琴弦。她们姐妹几人,自小就被贤惠的老妈手把手教导之下,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穿越在这个古老的年代,还是可以适应着。 宗政筱亭垂下眼帘,素手抚上琴弦,指尖滑动,琴音渺渺。 闻琴而知人心,由来如此。 此刻的宗政筱亭,内心忧愁,指尖拨出的琴音,带着隐晦的思愁,令原本大气澎湃的流水曲,却因为宗政筱亭内心的愁绪而平添了万般不是的无奈。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曲子,在二十一世纪仍旧定位为十大古曲的流水,自有它本身的优越和妙音。 陷入自己世界的宗政筱亭,并不知道,这一曲因感慨思愁而出的曲子,吸引了原本甩开了宫人牵引,观赏罗栅国皇宫风光的南宫木熙的注意力。 勾人的桃眼中,讶异之色不加掩饰,南宫木熙追寻着琴声,步步靠近了翠云宫。越是靠近,南宫木熙眼里的赞赏,越加浓烈,一首曲子,可以将涓涓山泉和奔腾江河如同刻画在听者眼前,实在是匪夷所思。使听觉转化,以其旋律带着不同感受而令人心里起伏,或稳定,或轻快,竟让自己有水石相撞、漩涡急转之景映入眼帘,恍惚间倒也向往了起来。 南宫木熙脚步加快,眼中流出急迫,深怕稍迟,琴音一断,这弹奏之人就无处可寻一般。终于,南宫木熙在翠云宫外落下,利落的轻功,翻墙而入,隔着一道木门,倒也不忍打扰地静静倾听。 只是…… 明明是故意以不协和音响来增添水的冲击力,以短小的泛音让人联想到流水一路碰撞,继而汇流成河的欢跃和释然,却隐隐约约有着忧伤,这份忧伤,虽然隐晦,可是,对于乐曲精通独到的南宫木熙来说,却是难逃法眼。 未见庐山真面目,就已然心生怜惜。 南宫木熙自嘲地,浅笑出声。 细微的声响,令宗政筱亭的琴声戛然而止,而原本欲推门而入的南宫木熙,却警觉到了来人,只见他眉头一皱,似有不悦,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如今,自己的身份,本就不适宜如此翻墙而入,尽管和罗栅国皇帝要得了参观皇宫富丽为由得以入后宫为好友一探究竟,却也不适合过分自高。 甩开了内侍是一回事,这没有自正门而入的举动,就是迷路,也不是借口。 南宫木熙盯着闭着的门,有些可惜地,收回了目光,一跃消失在了翠云宫。 跟随着青青走入翠云宫的陈先知,似有察觉地,盯着南宫木熙离开的方向,眯起眼睛。 “陈太医,陈太医!”青青径自走着,这才发现陈太医在原地停了下来,只得折了回来,唤了几声。 陈先知看着青青,温柔一笑,“走吧。” 对于陈太医的奇怪表现,青青一边跟着,一边问低声道:“陈太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如今,公主可是为了成全你,你可不能有什么东西,意图害了我们公主,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的。” “呵呵,青青姑娘放心,下官只是刚刚想起医书典籍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或者可以解了公主的毒,忘恩负义的事情,下官做不来。”陈先知安抚青青的心,背着药盒,走近了内殿。 “公主,陈太医来了。”青青见宫门闭合,压低了声音对着屋内的宗政筱亭道,深怕主子在休息中被突如其来的高亢声吓到。 “进来吧。”宗政筱亭听到了青青的声音,会心一笑。这个小丫头,明明就是大嗓门,每次如此体贴低语,总是会令得自己的内心,满满的感动。 门,随着青青的轻推应声而开,宗政筱亭披着发丝,鹅黄色的便装,裹着狐裘披风,明眸皓齿,未施脂粉的容颜上,少了平日盛装打扮的端庄高贵。 卸去了故意妆点的丑颜,此刻的宗政筱亭,在陈太医的眼里,竟是如出水芙蓉,似不食人间烟火般,令人惊艳。 “下官见过公主。”青青的几声咳嗽,提醒了微微失神的陈太医缓过神来,陈太医有些尴尬地,连忙行礼。 “陈太医不必多礼。”宗政筱亭笑了笑,摆了摆手。 陈太医只是恭谨地,谢礼立于一旁。 这是第一次,自己看的了如此亲和的公主,一个人的身上,居然可以有如此多不同的面貌,浑然天成的柔,与威严霸气,竟矛盾而又和谐。 女子最重要的,是礼仪仪态,高贵的公主,更加是如此,可是,眼前的公主,却似乎未觉有何不妥地,便如此传召自己,不按照规则处事的公主,令自己拿捏不好分寸。 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脸上的细小动作,唇角暗暗上抬起细小的弧度,目光涟涟。 53.第53章 算计 翠云宫内,陈太医恭敬地,听完了青青的转述,脸上,虽因为震惊而极力抑制,却也难掩平静。 “若是如此,也就难怪了。”陈先知思及刚刚在翠云宫院外的怀疑,沉声说出。 “难怪?”宗政筱亭歪着头,看向陈太医。 “是!公主有所不知,刚刚青青姑娘带着下官前来翠云宫,下官便察觉到,有武功不俗之人,急忙离开,原本下官还在奇怪,是不是公主的人,故而青青姑娘问话的时候,下官隐瞒了实情。”陈太医颌首道,“若是按照公主的说法,此离去之人,必然是有人在窥探公主。无论是云光国还是天玺国,只怕公主此刻,都不宜露面。” 宗政筱亭柳眉微挑,“陈太医还会武功?” “是。”陈太医自知,二公主对于他的身份,早就怀疑,没有点破,不代表不知道,而事到如今,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若都遮遮掩掩,那么,那个离开的不知名高人,很可能就是到时候事情进展不顺利的例外。 既然是为了离开皇宫,不到云光国和亲,那么,这些万一,就都要防范于未然。 宗政筱亭看着陈太医一脸的坦然,红唇微张,“不知道陈太医的武功修为来看,是否能判断在本宫屋外之人的功力?”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太医明白,屋外有人,二公主是察觉了的,那么,这人,就二公主的表现来看,也是公主所不知道的。 “回公主的话,这人的武功,只怕和下官不相伯仲。”陈太医沉默了一会,谨慎地,向宗政筱亭回禀。 宗政筱亭在青青的陪同下,起身挪到了一旁的坐塌上,轻轻端起热茶,抿了一口,“本宫好奇,这陈太医的武功修为,在罗栅国,或者说江湖之中,不知道属于哪一个等阶?” 宗政筱亭继续悠闲品茶,在她看来,什么武功内力,自己虽然不明白,可是,这没吃过猪肉的,武侠小说看那么多,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吧?若是自己想的不错,内力应该是武功高的人,能察觉低的吧? 刚刚在外头偷听琴音的人,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人,如今,在陈太医的察觉下,竟是内力不错的人,似乎,司徒珣霄的武功也是不低。难道是他?途中折返? 宗政筱亭眉心紧蹙,隐隐约约越觉得这和亲一事,有些不能尽如人意一般。 就在宗政筱亭不安之际,陈太医的声音传来:“回公主,下官不敢说是顶尖的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也可以说,没有多少人,会是下官的对手。” “哦?”宗政筱亭抬眼,“那按照陈太医的说法,这个人,会被你说察觉,本宫可否认为,他的武功,略逊一筹?” “这一点,下官不敢确定,毕竟,这皇宫内院,匆匆离开的人,也可能是认为宫人前来寻公主您,而未加防范掩饰,才被下官发现的。”陈太医解释道:“毕竟,这武功高低,之所以高的人不被低的人发现,那是因为对方可以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做掩护。” “这样子?”宗政筱亭咀嚼着陈太医的话语,转动思绪,“事到如今,还是小心为妙。本宫若是称病不出,和亲的决定,只怕会不容易下来,若是出现,又难免露出马脚,陈太医,你可有办法,令本宫和青青的声音,容貌,暂时的难以辨别?” “公主的意思下官明白,可是,这和亲之人,如何会要一个其貌不扬之人婚配呢?”陈太医提醒着。 “是吗?”宗政筱亭笑了笑,“如果,陈太医要本宫和亲的对象,是天玺国的太子,或者还有难度,可是,这要本宫和亲的对象是这云光国的战神王爷,那就另当别论了。”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和陈太医一脸不解,慢悠悠地解答道:“若是你们二人,自幼就在被人嘲讽害怕之中度过,你们的心,只怕也会和司徒珣霄一样的冰冷,试问一个内心寒冷无比的人,在云光国大权在握,何必要来我罗栅国求取和亲?若本宫没有猜错,这云光国的国主,未必也是容得下功高震主的战神王爷才是。” “公主所言甚是。”陈太医将云光国国主与战神王爷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而宗政筱亭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起来。 “那么,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陈太医,你说这司徒珣霄,是拒绝和亲难呢,还是答应和亲难呢?” “这。。”陈太医皱眉,随即抬高了眉头,“公主的衣裳,是司徒珣霄自己,想要这和亲?”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慵懒地靠着软垫,“之前,青青和本宫提及,这司徒珣霄克妻,但凡是入了这司徒王府为侧妃或者侍妾,都是无一好下场的时候,本宫就猜测过,这些人,只怕都是有目的进去的,而皇家自古争斗不休,各自缘由,本宫也略知一二,推己度人,便不难明白个中蹊跷。” “下官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这被逼和亲,只是这司徒珣霄设计出来的,看似被逼,实际上,他内心便是打住了和亲的主意。”陈太医躬身行礼,接下了宗政筱亭的话语。 “没错。”宗政筱亭白皙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既然本公主对他而已,有着利用价值,那么这美丑于他,便都无关紧要。就本宫和他接触,便可见此人成熟稳重,与天玺国那个不成气候的太子爷,相差甚远,对比之下,本宫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原因,可以推动到司徒珣霄会对着和亲一事,更加期待。” “期待?”青青和陈太医不约而同地问了出声。 长长的睫毛随着宗政筱亭的眨眼而扇动,“虽然说,这司徒珣霄将本宫当做了青青,但是,这好奇引发的好感,并不会是昙一现。一个内心冰冷的人,若是好奇了,继而有所好感,只怕,内心深处,都会有最自然的情感牵线,指引他继续靠近。” 翠云宫内,宗政筱亭算计着接下来的路程,而陈太医,也依照宗政筱亭的意思,开始忙碌了起来。 当皇后和柔贵妃听闻宗政筱亭病情反复而来的时候,属于宗政筱亭命运的齿轮,才真真正正地开始快速转动。 54.第54章 内情 翠云宫外,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到。” “陈太医……”宗政筱亭含笑,对着陈太医使了使眼色。 “儿臣给母后母妃请安。”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皇后与柔贵妃看到陈太医,脸上的担心,很快流露了出来,“陈太医,二公主的病情,可有异常?” “回皇后娘娘的话,公主的病情,虽然没有加深,可是,确实仍旧棘手,下官无能。”陈太医低头道。 “本宫要听的,不是无能的话语!”皇后有些烦躁地,不由得提高了声线。在她的心里,久别了许久的大姐,此刻她虽然无法相见,却必然是要护得她的孩子周全才是,若是亭儿有个好歹,那么,心里的缺憾,便会更加难以填满。 殿内,因皇后的怒意而显得有些紧张。 “母后,儿臣有话,要和母后母妃说。陈太医,你和青青先到侧殿休息吧。”宗政筱亭浅笑,对着陈太医道。 “是!下官告退。”陈太医识时务的,急忙退下。 就在陈太医退下之际,宗政筱亭这才将皇后与柔贵妃扶到了坐塌上,毕恭毕敬地,按照宫中大礼,对着二人跪下行礼。 “亭儿,你这是做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都带着着急。 “母后、母妃,筱亭有事相求。”宗政筱亭对着二人笑着摇了摇头,笑颜如,安抚着眼前两位与自己母亲有着相似面容的女人,她心里清楚地明白着,这两个这个时代唯一至亲的女人,心里对自己的牵挂和爱惜,更加明白,这接下来的决定,会是她们不容易下定决心认可的,但是,这一条路,却非走不可,而她自己,也必须做些什么,来保护她们。 皇后皱眉,长长叹了口气,“起来说话。” “是!”宗政筱亭缓缓自地上起身,“其实,母后和母妃都知道,如今筱亭这样子称呼,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但是,内心的敬重,却不是假的。” “姐姐的孩子,我们如何不知。”皇后点了点头,对着宗政筱亭扬了扬手,轻拍身侧的软垫,示意宗政筱亭坐下。 宗政筱亭也不推托,走到了皇后身旁,“儿臣的日子不多,但是,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母亲而来,即便没有如今的身受剧毒,六年后,也必然会消失在罗栅国,所以,儿臣不想留在皇宫,这皇宫,会限制了儿臣的步伐。” 宗政筱亭顿了顿,“儿臣想和母后母妃商量的,是和亲一事。” “和亲!”柔贵妃瞪大了眼睛,低声呼起。 “什么和亲!”皇后紧紧皱眉,看着一脸平静的宗政筱亭,这样子的沉着冷静,时而狡黠变化,确实和姐姐很是相似。 “母后母妃,还请听筱亭说完。”宗政筱亭微微压了压唇瓣,示意皇后和柔贵妃小声些,这才继续道明:“母后母妃可还记得,我在丽贤妃手里,抢了回来的玉镯?” 柔贵妃和皇后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玉镯,是由一种叫做玉霾石的玉石做出来的,可是,这玉石和母亲的身体,却似乎有很大的牵连,这一次,我来这边,也是为了找到这个东西,虽然,在母后和母妃眼里,这些有些匪夷所思,不能理解,筱亭一时半会也无法说得清,但是,不出宫,就永远找不到。”宗政筱亭见皇后似乎要说些什么,急忙接下话来,“当然,若是皇室搜寻,也不是找不到,但是,这普天之下,难道要搜刮尽数入宫吗?” 宗政筱亭的话,打消了皇后原本要开口留住宗政筱亭呆在皇宫的打算,只见皇后目光沉了下去。 的确,即便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皇上愿意四处搜罗,也仅限罗栅国,更何况,若是有人不愿意,又如何是好?过分的网罗,岂不是和昏庸祸国无疑? “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做什么?”柔贵妃柔柔出声,“若是举国之力都不能为姐姐寻得玉霾石,你岂不是大海捞针?” “母妃,筱亭可以感应得到玉霾石的气息,也是如此,才会知道这个玉镯的不一样。”宗政筱亭举起手,晃了晃手上的玉镯,尽管知道,这些话语在皇后与柔贵妃听起来,是怪力乱神,但是,如今也没有什么,需要去隐瞒的。 “若是如此,出宫就好,为什么要和亲?”皇后盯着宗政筱亭,感觉有些奇怪。 对于皇后的敏锐,宗政筱亭会意一笑,“筱亭在想,若是母亲看到如今母后和母妃的情况,一定是心有愧疚,也一定会希望,母后和母妃的下半生,安安稳稳。” 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抬起了眉梢,“你要和亲,是要皇上愧疚!” “本宫不同意,本宫的孩子已经走了,和亲的路途如何,谁都不知道,本宫如何会要自己,在尝试一次丧子之痛?”柔贵妃一脸愤愤不平。 “母妃,你又如何知道,一定是丧子之痛呢?”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柔贵妃的身旁,缓缓蹲下,握住柔贵妃是手,轻轻拍了拍,“无论如何,三年后,筱亭也不会还在这里,而如今的毒,也是药石无灵,和亲之路,谁能保证中途之间,会没有意外呢?” 宗政筱亭对着皇后眨了眨眼,“无论和亲,还是在罗栅国,以筱亭的身份,只怕都是缩手缩脚,而后宫之中,即便皇上对母妃恩宠依旧,却也是难敌岁月洗礼,后宫妃嫔的不断算计之中,你们要步步为营,就必然也是会手染鲜血,试问,若是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打碎了他一直以来所憧憬的梦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都沉默了下来。 这些年,步步为营都是触目惊心,区区一个丽贤妃,就已经是搅得乱七八糟,而皇上的情,虽然未减,却也是令人心伤。 宗政筱亭抿唇道:“既然和亲是势在必行,那么,即使皇上心疼,想要其他王族公卿的子女和亲,这云光国和天玺国,可否答应都犹未可知。与其令皇上兜兜转转一大圈,都依旧逃离不了筱亭和亲的命运,为何不借此,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柔贵妃拧眉,“要皇上的愧疚来保证我和皇后日后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也借此,给了你离去的抽身之途?” “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但是,筱亭想选择的,是云光国。”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屋内抽气声四起。 “为什么是云光国?你可知道,就算是要去寻得玉霾石,也是天玺国更加有迹可循?更何况,这云光国的和亲之人……” “筱亭知道!”宗政筱亭美眸轻抬,看着皇后和柔贵妃,眼里,闪过柔光。 55.第55章 不屑 宗政筱亭轻声低语:“天玺国和云光国,虽然儿臣了解的不多,可是,就儿臣来看,这天玺国的太子,虽然不是可造之材,却能得这摄政王一同前来,可知这幕后操控着这一切的,是这摄政王,而非太子。一个受人牵制的太子,姑且不论儿臣和亲是否会有意外而消失,若是真的到了这天玺国,过的,必然是寄人篱下,胆战心惊的日子。反倒是这云光国,虽然战神王爷司徒珣霄声名在外,但是,依儿臣之见,却是最好的。” 最好? 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眉心皱得更紧。 皇后率先问道:“战神王爷司徒珣霄,那是声名狼藉,虽有战功赫赫,却是不详之人。” “母后,若是筱亭死而复活,再加上口口声声说及母亲的荒谬,可否也会被视若妖魔鬼怪?”宗政筱亭没有直接点明司徒珣霄的情况,却以自己,警醒着皇后的思虑。 “母后也该知道,这皇室之中,尔虞我诈的伎俩,从来都是层出不穷,如今这功高盖主之人,是不是犯了皇家大忌,母后你们应该比儿臣还要清楚。”宗政筱亭的话,令皇后和柔贵妃的眼里,闪过同情之色,无论是不是忠心,一旦是功高盖主,就必然是大祸临头,再想想这司徒珣霄,只怕这些暴毙的侍妾,未必如外界所言。 宗政筱亭看着皇后二人的脸色,也明白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只见她长话短说地:“儿臣和这司徒珣霄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不是那么可怕,儿臣不以为然,但是,儿臣和他初遇,便隐瞒了身份,虽然选择和亲云光国,却也担心,这隐瞒,会变成预谋接近,所以,还需要请母后和母妃,为儿臣圆了这场和亲宴。” “但是亭儿,虽然母妃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可是万一,你真的注定是进了这战王府,可如何是好?”柔贵妃的语气,已经有些妥协,只是思及万一,依旧带着忧心。 “母妃,这命运的事情,就交由老天爷安排吧,不过是最多三年的时间,儿臣有这个自信,自保活过三年,母妃又何必杞人忧天呢?更何况,有着罗栅国最尊贵的公主身份,真有万一,只要父皇时常关切,这云光国,如何都会忍耐儿臣短暂几年,不是吗?”宗政筱亭的眼角,随着她狡黠的笑容往上勾起,媚态自生。 “这……”柔贵妃看着宗政筱亭,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姐姐,事到如今,就依亭儿的意思吧。我们二人,已经是注定了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这寂寂深宫的束缚了,姐姐她逃离了,虽然有磨难,却至少,是我们之中唯一的幸运,不需要被家族束缚,家规埋葬,我们能做的,就是全了亭儿的孝心,也给姐姐,制造机会,不是吗?”皇后似乎内有深意地,对着柔贵妃看了一眼。 柔贵妃闻言,身子僵了僵,眼里闪过复杂而又哀伤之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目光,总觉得这话语之中,似有暗示,却在反复的咀嚼中,没有收获。 困惑,令宗政筱亭眉心不自觉地皱起。 “也罢!亭儿,你要母妃,如何配合你?”柔贵妃长长吁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宗政筱亭的手。 翠云宫内,宗政筱亭勾起算计的笑容,对着皇后和柔贵妃低语连连。 夜色,也渐渐降临。 华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宗政维墨将宫宴,设在了兆舒殿。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晦暗不明,兆舒殿的夜,在夜明珠的璀璨夺目之中闪动,琉璃桌上,因夜明珠的光泽而显得愈加炫目,这场宫宴,因为兆舒殿的奢华而显得隆重。 只是,在帝后的座位下方,临时竖起的层层彩纱,每一层彩纱,都错落交替,风催动彩纱,却难以窥探其中风光。 皇族公卿家的大家闺秀,也都陆陆续续地入座,一声声的通传声,不绝入耳。 “你们说,二公主的架子还真是大呢,任是谁,也没有如此的特殊,凭什么我们就要直面使臣,二公主却可以避而不见?”某家千金在底下,看着彩纱点缀以宝石的纱帐,一脸的意难平。 “估计是这二公主无颜见人吧。”一道嘲笑声接话着。 “或者是皇上觉得,要突显公主身份尊贵吧。” “你们懂什么,三公主不也是要出现?只怕,二公主根本就不想和亲。我听说,二公主的容貌,比之柔贵妃还要青出于蓝,必然是不愿意被使臣瞧上,故作掩饰。” 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令彩纱之中的宗政筱亭暗暗发笑。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三姑六婆,无论是古往今来,都是千年不变的存在。哪怕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照样的抵不住这八婆的嘴。 思及此,宗政筱亭的脑海中自动显现出喋喋不休的老鸨的嘴脸,透过彩纱看着议论自己的人,幻想出的景象,令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公主!”青青看着主子忍俊不禁,不满的嘀咕着:“人家说你坏话,你还笑得出来?” “你想着她们尖嘴猴腮的嘴脸,也就笑的舒畅了。”宗政筱亭难掩笑意道,“和小人置气,自己多亏?” 尖嘴猴腮? 青青转动着眼珠子,瞥了彩纱之外的几位大家闺秀,忍不住噗嗤一笑,主仆二人极力压制笑声,径自自我愉悦了起来。 “天玺国太子殿下到!摄政王到!”太监的声音响起,听闻天玺国使臣到访,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入了宴厅,最前方昂首挺胸,洋洋自得的人,便是今日被宗政筱亭讹了五百两的诸葛飞扬,原本也是俊朗的容颜,却因为身后之人是肆意张狂而夺去了光芒。 四下的视线,都被诸葛飞扬身后那一袭深蓝色华服的男子所吸引。 宗政筱亭好奇地,朝着彩纱凑了过去,尽管隔着彩纱,朦朦胧胧之间,却依旧可以辨别来人的模样,只见男子桃眼魅惑地上扬勾起,薄唇噙笑,浑然天成地贵气与放荡不羁的气息,矛盾地融合着,却是令人一眼难忘。 “这就是天玺国的摄政王南宫木熙?”宗政筱亭挑了挑眉,在青青点了点头后,嗤之以鼻地:“也不过如此。” 沙哑的声音,嗤之以鼻的话语,却随风飘入了南宫木熙的耳帘。 56.第56章 夺亲 感受到众人目光的南宫木熙,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宗政筱亭看着彩纱之外的南宫木熙,只见他双手负在身后,目光,似有似无地,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不断游离。 这样子细微的变化,令宗政筱亭警觉地,暗暗心惊。 不知道这天玺国的摄政王,究竟会不会武功?自己还是大意了,若是真的如陈太医所言,内功深厚的人,都可以察觉远处的人的存在,势必是因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有所察觉,就此推断,那么。。 宗政筱亭眉梢紧蹙,刚刚自己的话,是不是就会被悉数洞悉? 就刚刚南宫木熙步入兆舒殿的大厅起,便是一直都是表现出随意的感觉,无论是手势,还是步伐,都容易给人一种浪荡不羁,纨绔子弟的感觉。 可是。。 宗政筱亭眯起了眼睛,在心理学上,这南宫木熙在自己吐槽不过如此的时候,第一变化,便是将双手,放在了身后! 在心理学上,这样子的行为,不外乎是显示地位,亦或者是其处事谨慎的表现。 这样子的放射性动作,远远大过于南宫木熙表现在人前的形象,这个人,并不是如同表象一样的轻浮,而是老谋深算,沉着稳重之人。 而原本对待一切都是平静的他,此刻,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身体微微倾斜到这边的方向,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宗政筱亭的心,猛地吃紧,一时之间的得意忘形,只怕,要有更多的麻烦了。 宗政筱亭迟疑了片刻,拿起桌案前面的纸笔,写下了几句话,压低了声音:“青青,你让凝霜,转交陈太医。” 青青看着主子突然之间变得严肃的表情,也收回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一脸郑重地,朝着宗政筱亭身后彩纱之处而去。 今夜的宫宴,皇后与柔贵妃,都不宜出席,过分相似的面容,容易令司徒珣霄察觉,皇后与柔贵妃索性地,以顾全大局,不舍宗政筱亭为由,向皇帝委屈妥协,虽然和亲一事未做尘埃落定,但是,悬着皇后和柔贵妃心上的万一,其实在宗政维墨的心中,也早有了八成的答案。 此次,皇后与柔贵妃的委屈,令宗政维墨心中的内疚愈发深了起来,为了避免万一在宫宴之上,板上钉钉的和亲一事令二人难受,宗政维墨自然是体贴地,准许了皇后和柔贵妃不必出席。 而青青,此刻也必须避免被司徒珣霄遇上,只能掩盖容颜嗓音,寸步不离地陪着宗政筱亭。 为了方便宗政筱亭,柔贵妃将自己的侍女凝霜,拨给了宗政筱亭,也正好,解决了此刻,宗政筱亭火急火燎的燃眉之急。 “战王爷到!”在青青将字条交给凝霜之际,另一名引起了大家猜测和议论的云光国战神王爷,也出现在了兆舒殿。 宗政筱亭自桌案之间抬头,只见今日的司徒珣霄,比往日更加的冷若冰霜,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安然若泰,环顾了四周。 四周的抽气声,尽管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此起彼伏,当然,也不乏个别女子,为眼前冷峻高傲的司徒珣霄所倾倒。 宗政筱亭好奇得,眯着眼睛企图透过彩纱,看到司徒珣霄的表情。却见他闭上双眼,一脸的平静。 这司徒珣霄,倒是不客气。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这宫宴之上,无论是议论纷纷也好,崇拜爱慕也罢,这司徒珣霄闭目所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 看样子,对于这和亲,虽然是有意,可是这司徒珣霄目空一切的态度,确实是对自己,有着过分的自信。 就在宗政筱亭聚精会神注意着南宫木熙和司徒珣霄的动静时,凝霜也匆匆忙忙地,小碎步跑回了宗政筱亭的所在之处。 “公主。”凝霜文静的脸上,因为匆匆忙忙的奔跑而涨红,气喘吁吁地,将陈太医的回答,递给了主子。 宗政筱亭笑笑地,将手搭在了凝霜的后背,为她拍了拍后背,缓解过分的喘气带来的不适,却令小丫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青青看着凝霜的表情,忍不住再次笑了笑,“凝霜,公主为人便是如此,对于相信之人,都是毫无尊卑之别,你以后就会习惯的了。” 青青的话,令凝霜的震惊愈发地明显。 宗政筱亭看着凝霜一脸饱受惊吓的样子,无辜的耸了耸肩,这才打开了陈太医回复的纸张。 只见白纸黑字,赫然映入眼帘。 传言天玺国摄政王,与战神王爷旗鼓相当,只是未曾见闻彼此较量,让空穴来风,是必有因。 陈太医简洁的几句话,令宗政筱亭的心里,也顿时七上八下地。 古人说的不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自己刚刚犯的错误,何尝不是如此。 鼻尖呼出的气息,沉重而又漫长。 宗政筱亭凝眉看着南宫木熙,暗暗祈祷,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更何况,若是自己对他嗤之以鼻,只怕,男人的自尊心备受打击,会更加不想见到自己才是,这南宫木熙,应该也不会为此和司徒珣霄一争长短才是。 就在宴请的宾客悉数到齐时,皇帝这才携同贞妃款款前行。 “参见皇上!” “见过罗栅国主。” 一时间,兆舒殿内的拜请声,整齐高亢。 “各位无需多礼。”宗政筱亭一脸威严,端坐在主位,对着臣子使臣抬手示意。 几度寒暄,几声官腔,几场歌舞,宗政筱亭看着宗政维墨和两国使臣你来我往地,百无聊赖地,打了打呵欠。 然而,这舒适的时间,却没有一直停留。 只闻得天玺国的太子率先开口,“皇上,本宫此次奉我父皇之命,前来求取太子妃,想必父皇的书信,皇上也已经看到了,关于父皇的意思,必然也都悉数尽知了。”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了! 宗政筱亭一个激灵,端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倾听着,唯恐遗漏了什么。 “看来,我皇的主意,竟然也与天玺国国君不谋而合。”一直沉默寡言的司徒珣霄,适时地在宗政维墨迟疑之际,插入了自己的声音。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善于伪装的摄政王,对上了冰冷沉着的战神王爷,这传言,很快就可以变成现实了,好戏,可就要开场了。 此刻的宗政筱亭,一脸兴奋得,托起下巴静待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呈现着。 57.第57章 较量 此刻的兆舒殿,随着司徒珣霄的出声,气氛,显得出奇的紧张。 宗政维墨含笑看着右下方的诸葛飞扬,再看了看气势夺人的司徒珣霄,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只闻得宗政维墨哈哈大笑,才听见他开口:“天玺国和云光国也是美女如云,才女不少,如此看重我罗栅国,朕心甚慰,朕自然,会考虑权衡。” 宗政筱亭抿唇笑着,这宗政维墨此话,话中有话,表面上看是在自夸,实际上,却是在端出皇帝的架子,提醒二人,这里是罗栅国,还由不得他们反客为主。 “皇上所言甚是,只是本王军务繁重,此次前来,亦是忙中偷闲,只怕,也耽误不起太久。”在诸葛飞扬别过头缓解尴尬之际,司徒珣霄径自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不由分说的口气,似话家常般地,脱口而出。 军务繁忙? 宗政筱亭挑眉,这司徒珣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句军务繁忙,忙里偷闲,听着是极其重视罗栅国的和亲一事特意前来,可是,在皇帝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众所周知,这司徒珣霄战功赫赫,若是自己的和亲一事,徒劳无功,空手而回,只怕,便是和他过不去,这日后,两国万一交恶,亦或是他伺机报复,罗栅国的祸端,也可以预测。 好一句军务繁忙! “瞧战王爷说得,本王和太子,何尝不是公务繁忙,战王爷这话说得,似乎本王就是闲云野鹤,四处游荡一般。”一直慵懒坐在下方的摄政王南宫木熙,桃眼一瞥,安静出声,只这一笑,便令不少大家闺秀被摄了心魂。 “两国王爷都是忙碌,千里迢迢来我罗栅国,朕自然是明白两国诚意,今夜设宴,正是为了给彼此,展现了解的机会。”宗政维墨按下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朝着贞妃使了使眼色。 早就得到了皇帝皇后授意的贞妃,自然接过了皇帝的话,柔柔地出声:“皇上,今日各家小姐都在此,何不令在座的人,都一展才艺?” “儿臣也决得,贞妃娘娘的提议甚好。”宗政筱亭沙哑的声音,自彩纱后飘出。 “公主的声音是怎么了?”随着宗政筱亭话语一出,四下议论纷纷,窸窸窣窣。 “二公主的伤势,可还好?”贞妃按照皇后的意思,出口关切。 “今日无意间,被人撞到了伤口,旧疾复发,陈太医已经给筱亭看过了,只是引起旧疾而有些畏寒咳嗽,贞妃娘娘无需担心。”宗政筱亭乖巧地回答着,也不着痕迹地,说明了今日彩纱及嗓音沙哑的原因。 而那一头,宗政筱亭的话语,也令得诸葛飞扬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些表情,都悉数落入了司徒珣霄的眼里,只见他剑眉一挑,若有所思地,再次将酒一饮而尽。 “既然是如此,太子殿下和二位王爷,何不与众同乐?总不能要大家小姐们都如此表现,却没有三位的才能展示不是?”宗政筱亭一边说着,一边噙笑,对于陈太医的药丸而变化的声音,很是满意。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南宫木熙的眼底,闪过戏虐。 原来,那句不过如此,便是出自这位二公主之口,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自视过高的刁蛮公主的瞧不起人的戏语罢了。 而此刻,在宗政筱亭身旁的青青,却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这公主突如其来的表现,是闹哪出?不是不想有太多的意外吗?为什么公主却还要表现自己? 就在青青想要开口时,宗政筱亭却一本正经地,对着青青摇了摇头,眼里,尽是谨慎之色。 “好好好!亭儿的提议,也是有趣,依朕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这样子定了。”宗政维墨不容分说地,拍了下手,依照宗政筱亭的提议,做出了决定。 宗政筱亭敛下眼帘,心里很是明白,皇帝的做法,是为了给所有人展现他对自己的疼宠,而这样子的展现,也令宗政筱亭的心里,有了认知。 无论是对柔贵妃再好,一国之君的取舍,始终是国家。 只是,这样子的认知,也令得宗政筱亭的心里,膈应了起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思维,即便可以理解家国天下的无奈,却也无法去苟同为此舍弃亲情的做法,心里的不悦,令宗政筱亭愈发为柔贵妃感到不值得。 宗政筱亭盯着主桌之上,皇帝对贞妃的体贴入微,鼻息重了起来。原本握住酒杯的手,随着她力度的紧握,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察觉到了宗政筱亭的不对劲,青青连忙低声唤道,“公主……” “我没事。”宗政筱亭不断吸气呼气,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平,也忍不住地,对自己的沉不住气而摇头。明明都知道,自己选择和亲,除了要出宫,还计划以皇帝的内疚来换得两位姨母地位的稳固,却还是因为这早就知道皇帝必然的选择而气愤,自己,还真的是被异世磨得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了。 宗政筱亭及时地,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浮躁和自视过高,重新审视了起来。 宴台大厅之上,各家小姐陆陆续续的,展示着琴棋书画,宗政筱亭却无心欣赏,这些日子,不少的事情,源自于自己渐渐浮躁和膨胀的自负,若不是今日对南宫木熙脱口而出的不屑,只怕,日后要吃的亏,便更加大了。 随着自我审视反省,宗政筱亭也渐渐地,展露笑颜,幸亏,一切都还来得及。 “罗栅国确实人才济济,就不知道二公主的才艺,是否是技压群芳呢?”南宫木熙双手抱胸,一脸的兴致缺缺,对着彩纱的方向笑问。 “想不到,摄政王倒是对本宫期望甚深,本公主倒也好奇,这天下闻名的摄政王,又是如何多才多艺?”宗政筱亭沉着反问,大有互掐的气焰。 坐于一旁的司徒珣霄,撇了南宫木熙一眼,眼里,闪过疑虑。 “哦?二公主的意思,莫不是更期待于本王?”轻佻的话语,一语双关。 青青闻言,在彩纱后不悦的瞪大了眼睛,倒是宗政筱亭不以为意,这越是不屑一顾,更是可以令南宫木熙对自己之前的话语,有了曲解,倒省去了他探究的想法,那么,自己就必然地,会尽力表现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 此刻的话语,自己何尝不知道,是为了嘲讽和亲之人为天玺国太子,而自己这一国公主,对他却别有爱慕。 只见宗政筱亭勾起唇角,笑意染上了眼眸。 58.第58章 献艺 兆舒殿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对于摄政王的话中之意,是何意思,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是明白的,此刻,彩纱之后的二公主,却沉默着,气氛,也霎时间透着尴尬。 低低的笑声,伴着沙哑,自彩纱深处透了出来,打破了沉默,亦引起了在场每个人的注意力。 宗政筱亭的声音,缓缓传来。 “本公主听闻,摄政王辅佐太子,亦师亦友,刚刚听得太子殿下一曲长萧,虽是技艺高超,却始终,少了那么一丝灵动之气,一时好奇,是太子青出于蓝,还是摄政王技高一筹罢了。”宗政筱亭自彩纱后,谨慎用词,双眼,也紧紧盯着不远处朦胧的身影的变化。 宗政筱亭一席话,令司徒珣霄和在场的人,看好戏的意味渐浓了起来。这南宫木熙暗示宗政筱亭爱慕自己,她却反过来,嘲讽太子技艺不精,贬低了摄政王的才能,果然是反应灵敏。 那句亦师亦友,明明就是无中生有,然而,在两国邦交之上,太子和摄政王,无论如何,都必须是同进同出,此刻,若是摄政王否认了亦师亦友的形容,那么,这传出去,便是沸沸扬扬的添油加醋,好一个二公主,看起来,不是容易解决的人物。 司徒珣霄半眯起眼睛,看书随意看向远方,却实则紧盯着彩纱之处。 如此一个公主,那么她,在她底下,能得她信任,必然也不是简单的人,而这爱财至斯,还能是最信任的存在,更加是匪夷所思。 南宫木熙俊眉一挑,对于曲艺的热衷,虽然被他所掩饰,却不代表,他接受得了这样子的嘲讽,宗政筱亭的反驳嘲讽,却无意间,触到了南宫木熙的逆鳞。 原本做好了准备等待反击的宗政筱亭,却只闻得笛声悠扬,曲中抑扬顿挫,磅礴大气的曲调,似有千军万马整装待发,气吞山河,竟令人不自觉浮现出征的壮丽场面。 就在众人的惊叹之中,南宫木熙的笛声,戛然而止。 “不知道二公主觉得,本王的笛音,能否令公主觉得有曲之灵气?”南宫木熙手中的笛子,灵活地在指尖转动,而后握住玉笛,反手负于身后,带着挑衅道:“不过,本王刚刚听得二公主话语之音,想必也是对曲艺极其精通,方能有此高深感悟,不知道,二公主的才艺,可是与此相关?” 果然是不甘示弱啊! 宗政筱亭听着南宫木熙的话语,敛下了嘴角的笑意,虽然,南宫木熙的冲动,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不过,单单他刚刚曲中所表达的,还有那曲艺,只怕,这南宫木熙对于笛子的操控,是娴熟入骨的。 看来,自己貌似是猜到了对方的尾巴了。 宗政筱亭垂下头颅,这个时候,若是丢了罗栅国的面子,也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无论如何,输人不输阵。 “本宫旧疾复发,就怕这一曲终了,贻笑大方。”宗政筱亭语带推脱。 “那又何妨呢,筱亭姐姐的曲子,妹妹可是听过,绕梁三日呢。”三公主宗政云纯露出纯净的笑容,一脸单纯地:“纯儿都好久没有听到姐姐的曲子了,看来,今日是可以一饱耳福了。” 绕梁三日?! 此刻,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的脸上,都有着各自的细微变化。 宗政筱亭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对于宗政云纯此刻的表现,自己可不会认为是什么童言无忌,更不会认为,是这是因缘巧合。 宗政云纯坐在宗政筱亭的右侧下方,宗政筱亭明显看到了她托腮时,不住地抓挠耳垂,虽然,在她正对面的人看来,这宗政云纯便是托腮的纯真模样,可是,宗政筱亭的心中,却有了计较。 心理学上,这叫什么来着?宗政筱亭摸着下巴,看着右侧下方故作天真的三公主,一般人,只有在心中困惑烦躁时,才会如此不自觉地频繁挠动。 若不是这个小动作,自己还当真的,会以为是无心之举。 这宗政云纯,在打什么主意?陷害自己,还如此烦躁不安,看来,是亟不可待啊。 只是,南宫木熙却没有给宗政筱亭多加思考的机会,他的心里,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今日,在内苑听到的曲艺,只知道是某位公主的大殿,今夜的宫宴才艺,并未有人,能予他如此震撼之感,难道,真的是她?这个目中无人的二公主? 思及此,南宫木熙的心里,不由得矛盾了起来,可是,行为却优于理智的,脱口而出:“现如今,也就是公主和战王爷扭扭捏捏的,本王倒是很是期待。” “既然如此,本宫就献丑了。”宗政筱亭故作迟疑地,缓缓开口。 就在此刻,果然瞥见了宗政云纯得意的笑容,看样子,这样子的人,也是留不得了。宗政筱亭心里,有了计算,转而道:“凝霜,取本宫的琵琶来。” “是!”凝霜利索地,连忙退下取琴,而高坐之上的宗政维墨,也都沉默不语。 就在凝霜将琴送入彩纱之中,突兀的几声琴弦拨动,警醒了每一个人的细胞毛孔。宗政筱亭自信的笑容,挂着了脸上,一首十面埋伏琵琶曲,信手拈来。 激动人心的旋律,声动天地,营造出大战之前剑拔管张的紧张气氛,令在场的每个人,都随着音律而紧张了起来。 一旁的南宫木熙和司徒珣霄,却多了丝讶异与赞赏之色。 只是,南宫木熙虽然极力抑制激动,却难掩失落,在无人察觉的当口,极其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司徒珣霄的耳帘。 “霄,你的决定?” 惊闻南宫木熙的声音,司徒珣霄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看南宫木熙,随即转回注意力,“娶。” 简单的一个字,却令南宫木熙的眼中,有着惋惜,还未开口,便听得司徒珣霄的声音再次传来,“子时,再议。” 在十面埋伏的琵琶曲中,很好得掩盖了二人简短的洽谈,而南宫木熙,也依旧抑制住自己的兴奋,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做出平静的模样,细细倾听。 59.第59章 夜谈 琵琶声渐渐和缓,宗政筱亭冲着青青眨了眨眼,而后将琵琶,丢在了地上,琵琶声骤然断下,青青这才会意了过来,“公主,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好苍白。” 一样沙哑的声音,自青青的口中而出。 “亭儿!”宗政维墨急切地,走入彩纱之中,却见宗政筱亭神采奕奕地,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父皇,儿臣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未能一曲终了,抹了罗栅国的面子了。”宗政筱亭一边说着,对着宗政维墨,嘴巴却翘得老高了。一脸可怜兮兮地,指了指宗政云纯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的伤口。 “朕的宝贝女儿要紧,你们送二公主回宫休息去,宣陈太医给公主看看。”宗政维墨宠溺地,摸了摸宗政筱亭的脑袋,压低声音,“朕心里有数。” “那儿臣,先行告退了。”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塞了一张字条给了宗政维墨,便在青青和凝霜的陪同下,坐上了软轿,提前离开了兆舒殿。 原本欢愉的气氛,因为宗政筱亭的意外,而显得沉闷了起来。 “皇上,本王此番陪同太子前来,也是为求取二公主和亲我天玺国,就刚刚所见,不知道二公主的旧疾,是因何疾?”南宫木熙朝着宗政维墨问道,尽管看似平静无异,却令司徒珣霄的眉梢,皱了起来。 酷冷的脸庞,因为一直的面无表情,而使得他这一皱眉,被众人所注意,只是,每个人都以为,司徒珣霄不过是因为摄政王和亲的对象,是他所欲和亲的对象而不悦,却殊不知,这一切的动作,不过是源自司徒珣霄对好友异样的了解和担忧。 “公主自幼体弱多病,前些日子受了惊吓落水的后遗症,无需多虑。”宗政维墨四两拨千斤地,不愿意多谈。 “既是如此,本王倒也不遮掩了,本王想以王妃之尊,迎娶公主入府。”司徒珣霄起身了,对在宗政维墨颌首示意。 “哦?战王爷倒是心急。”宗政维墨挑眉,看向司徒珣霄,“就不知道,战王爷求取和亲的,是朕的哪位公主?” “慧眼识珠的人,不在少数,二公主一曲琵琶,虽未能终了,然识人听曲,曲通人意,本王战场杀敌的心情,倒是在公主的琵琶曲中,深感知音终可寻得。”司徒珣霄一反原本的冰冷,此刻脸上的向往,全然颠覆了原本的生人勿近气息。 “英雄所见略同。”南宫木熙指尖轻敲桌面,未在多说什么,一旁的诸葛飞扬看着南宫木熙,本欲说些什么,却被南宫木熙一个厉眼扫过而垂下了头。 洞若观火的宗政维墨,只是保持着皇帝的威严,没有将心思流露,“朕最疼爱的女儿,从来都是舍不得她受半点的委屈,此事,朕会尊重公主的意思。” 皇帝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宴上的各位公主小姐,内心艳羡而又不甘。身为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她们都很清楚,今夜的宴会,不过是给他国使臣挑选的宴会,和亲他国,是多少女子不愿意接受的命运,无论是因为背井离乡,还是因为未见和亲女子有过完美的结局,都是夹杂在她们心中纠结抗拒的原因。 一旁的宗政云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凭什么,会是这样子!眼里的不甘心,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宗政云纯安静地,用着膳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皇帝和别人的对话了。 一场宫宴,就这样子拉下了帷幕,和亲一事,也被宗政维墨有意地,稍稍往后延了几天,宗政维墨捏着手里的字条,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宴会散去,各家千金心中,却都无法平静,每个人都明白,无论这二公主最后和亲的,是天玺国还是云光国,她们的命运,依旧还悬着那边。 两国求取和亲,不会因为二公主选择了其中一方,而宣布停止。 那么…… 二公主选择剩余的那一方,就必然是要在她们之中,选择一人。虽然说和亲一事,无论此番天玺国还是云光国,和亲对象都是尊贵无比,可是,却都不是最佳归宿,但至少,二公主还有选择的余地,而皇上,也必然会为她,筹谋不少。 相形之下,她们这些人,有会有何幸运可言呢? 陆陆续续离开的人,脚步都不由得沉重了起来,而留在兆舒殿的摄政王和战王爷,却也各自回到了各自的院落。 似乎一切,都慢慢的,沉寂了下来。 夜,渐渐深了,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子,闯入了司徒珣霄所在的偏殿院落,月光如洗,柔柔地如薄纱一般,披在了院子中两手举棋自弈的人身上,刀刻般的俊容,脸上冷若冰霜,没有其他表情,只是专注地,一左一右两手各执黑白棋,缓慢落子。 “霄!”南宫木熙的出现,令原本现身欲拦下的暗卫,恭敬地退了开来。而南宫木熙脸上的急切,却一反在宫宴之上的隐忍。 南宫木熙的到来,并未令司徒珣霄停下了手里的落子,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凝视棋盘,不为所动。 而急切的南宫木熙,也快步走近,在司徒珣霄对面坐了下来,熟练地,接过了司徒珣霄手里的白子,皱眉盯着棋盘,快速落子。 “你的心,浮躁了。”司徒珣霄毫不犹豫地将黑子放置棋盘之中,悠哉地将白子挑出了一大片,“若是被人知道,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摄政王,对琴曲的喜爱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只怕,便是你致命的弱点了。” 两人的对话,并未有眼神的交流,若是在外人看来,也只能得见一前一后地博弈,然而,这看似面无表情的司徒珣霄,眼里却很快速的闪过了忧虑。 “你何尝不是为了个小丫头,过分的在意了?”南宫木熙挑了挑眉。 “不过是好奇。”司徒珣霄目光微凝,今日她的嗓子,是怎么了?在她急切低呼自己家主子的时候,似乎和那二公主,是一样的病症。 看到了好友的异样,南宫木熙也不打算放过,“不过是一个贪财的宫女,有何不同之处?” 南宫木熙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令司徒珣霄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 60.第60章 动心 对于南宫木熙多年的了解,司徒珣霄自然是明白,若没有接触过,好友是不至于如此的不屑一顾的。 “你见过她?”司徒珣霄的手,执子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将黑子放入棋盘之上,目光,终于抬起望向南宫木熙。 “算是吧。”南宫木熙好笑地,打量着司徒珣霄,“今日在兆舒殿,她和她们主子跑到了玉山之中,恰巧地,撞上了诸葛飞扬。我也就是一时兴起,躲在了假山之中,听到了表里不一的东西。” 表里不一?司徒珣霄闻言,将棋子丢入了棋盅里,眉梢一动,“如何表里不一?” “真是难得啊。”南宫木熙盯着被放回棋盅的棋子,戏虐地,看着好友,“你身边的人,也不少,为什么偏偏的,会对一个目的如此明显的小宫女上了心?就算是救了你,也是目的所在,实在是令我费解。” “说重点。”司徒珣霄不客气地,一个冷眼扫过。 “行行行,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见。”南宫木熙无奈地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后,“她们二公主在诸葛飞扬撞了她的时候,似乎有着小动作才会说受伤的,而后便是对诸葛飞扬一阵趾高气扬地对峙,小丫头倒是奇怪得很,陪着她主子离开后,还折了回来讹诸葛飞扬五百两。不是在主子面前表里不一,还能是什么?” “五百两?” “可不是,还是个鼠目寸光的小丫头。”南宫木熙嗤之以鼻地,“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为了自己以后考虑,尽量在不伤害主子的基础上,利用主子的信任谋得自己利益的普通人而已,不值得你,去上一丝一毫的心。” “有时候,一个人给人的感觉,不是表面所见的那样。”司徒珣霄摇了摇头,“我何尝不知道,她贪财,但你不知道的是,她却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而收了钱财,却可以以身犯险地,实现自己的承诺,你不觉得,这样子的东西,在一个视财如命的人身上,有些矛盾?有财没命的话,爱财,不就没有了理由?”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南宫木熙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了然和清明。 “或者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南宫木熙脱口而出的话语,令司徒珣霄不解的,皱了皱眉。 看着好友的神情,南宫木熙这才抿了口茶道:“二公主在被诸葛飞扬撞上的时候,做了个小动作,而后,便是这青青进行了交涉,今日在诸葛飞扬面前表现的,便是毁容报复、刁钻泼辣的公主脾气,在加上了青青的讹诈,夸大其词的抹黑二公主,只怕,真真正正的目的,是为了绝了诸葛飞扬和亲的心思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二公主默许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 司徒珣霄眼里,危险的光渐渐闪现。这翠云宫私藏自己,也是为了和亲做打算? 那么,这青青表现出来的,是有目的的接近? “霄,你想到了什么?”南宫木熙看着好友眼里闪现的怒意,问了出声。 司徒珣霄手掌握拳,而后松开,这才出现将手伸向了棋盅,捏起黑子,阴鸷地落下一子,“或许,这二公主聪明得,知道两国和亲,必然需要选择其一,而相形之下,做傀儡太子的太子妃,还不如做手握重兵的战王妃。” “你是说,这青青,是有了主子的许可,才有意撩拨于你?” “贪财的本性,是骗不了人的,我猜,原本这二公主就有了对策,做出了选择,也必然是了解过我,而那夜误打误撞,遇到了青青。既然他是二公主的心腹,那么,必然也就是她,去给主子打听本王的了。只怕,本王的眼睛,天下间独一无二。”司徒珣霄自嘲地,勾起嘴角,半眯起的眼睛,如同遇到猎物一般,“一个宫女,再得力都不足以能一手遮天,更何况是搜宫都可以扛。出于本能的拿本王的银子,又向二公主提出了私藏本王,果然是左右逢源。” “若按你这样子说,那倒也就不奇怪了,早就知道你是谁,自然就不会流露出害怕了,你的眼睛,还真的不少人能保持平常心。”南宫木熙毫无顾忌地,直戳司徒珣霄的伤口。 每个人,都避免提及他的眼瞳,也只有南宫木熙,总是不怕死地,加以调侃。 “难怪我会觉得,奇怪好奇。”司徒珣霄丝毫不理会好友的揶揄,眉心的不悦蹙眉愈发深了起来,原以为有个人,可以走近自己平静的心,想不到,始终还是夭折。 司徒珣霄落子,一步步地激进了起来,“今夜这二公主一曲琵琶曲,如今看来,也是为了,要本王共鸣,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琵琶曲,令南宫木熙眼里的喜悦欣赏,再次燃烧了起来。 “曲通人意,只怕,她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南宫木熙沉思着,“或者,你们都听到的,只是曲中十面埋伏的紧张,但在我耳朵里,却不仅仅如此。” “当局者迷。” “你错了霄,今日,我经过翠云宫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她的琴,高山流水,大气天成,若不是有人来,我还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今夜在宴会之上,却是令我喜出望外。”南宫木熙否认了司徒珣霄的话语,“我虽然痴迷,却不是听不出曲艺之人的心,这二公主的内心,向往的是自由自在。” 眼见好友一脸惋惜,司徒珣霄沉声:“你今日如此急切,找我,也是为她?” 闻言,南宫木熙郑重地,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相视无言,南宫木熙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其实,我想知道,和亲之事,只是形式,有名无实还是……” 最后的话,南宫木熙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里的失落,却没有打算在司徒珣霄的面前掩饰。 盯着好友的司徒珣霄,只是沉默着,良久之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十指修长地,按了按眉心,“你动心了?” 61.第61章 凝霜 动心? 南宫木熙桃眼半眯了起来,自己动心了吗? 不,不至于此。 南宫木熙径自摇了摇头,一见钟情的东西,从来都是他嗤之以鼻的,更何况还是个素未谋面的公主。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计较,好友是假戏真做,还是有名无实呢? 南宫木熙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者,真的是当局者迷。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想如何。” 司徒珣霄只是沉默地,看着南宫木熙脸上的茫然,多年相交,他明白,此时此刻,好友要的,不是自己的意见,而是倾听。 司徒珣霄就这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等着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才听到了南宫木熙的声音,“我们的身份地位,早就注定了,我们没有一见钟情的资格,更何况,是自由。吸引我的,是那向往自由的琴中情。明明都是身不由己,她的琴中,却没有那无奈的自怨自艾,这样子的女子,我确实是好奇加欣赏,或者,好感是有,却不是动心和喜欢。” “那么,这有名无实,还是假戏真做,又有何关系呢?”司徒珣霄收手而立,抬起眼看着夜空高挂的皎皎明月,无声叹气:“原本,我是要知道这二公主,是不是真的能入王府,而夜探皇宫,若是心机深沉,便由着天玺国争了去,如今看来,木熙你,是不会按照计划而行的了。”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南宫木熙蹙眉。 天玺国的和亲,本就是自己为了司徒珣霄而演出的一场戏,若是二公主心思深沉,便是天玺国强势要迎娶和亲表现的机会,以此抢了和亲,安云光国皇帝的心。而若是容易操控,便将计就计地,让司徒珣霄答应了这和亲,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 “若可以,我想成全她,也想……见见她。”南宫木熙迟疑地,“若她是隐患,依旧按计行事。” 南宫木熙的话,令司徒珣霄转过了头,“本王也想见识见识,这二公主,是个如何的主,更何况,算计本王的人,也该知道本王不是蠢钝如猪,代价,本王会要回来。” 代价?南宫木熙目光微凝,只怕好友计较的,还是那个撩拨了心弦的小宫女吧。 “我的意思,你明白。”南宫木熙耸了耸肩,轻轻拍了拍司徒珣霄的肩膀,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夜凉如水,司徒珣霄看似平静的心,却因为不悦,而忽视了最真实的感觉。 而此刻,翠云宫内,宗政筱亭正大快朵颐地,和青青好吃好喝着。 “公主,你心情好,也不该如此毫无顾忌啊。”青青看着丝毫记不住细嚼慢咽的皇家礼仪的公主,连连劝道。 “可不是,二公主,你悠着点。”凝霜也出声道。 被两个小丫头念念叨叨着的宗政筱亭,这才停了下来。只见她歪着头,看了看只见手里的筷子和碗碟,再紧紧蹙眉地,看着桌面,嚼着口中的食物,不解的,“本公主,怎么了?” 今夜,是宗政筱亭入宫的日子里,唯一一次宫宴,也因为宫宴上的突然情况,令得她没能吃饱肚子,于是,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自然的,也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此刻,两个小丫头如此惊慌失色,也令宗政筱亭有些不解。 “公主,您的吃相……”凝霜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是……。一国公主该……该有的……仪态。” 一句话,凝霜终于艰难地,说了出口,一旁的青青,也是紧紧皱眉,郑重地点了点头。 “仪态?”宗政筱亭柳眉一挑,终于将筷子搁在了桌子上,“本公主不觉得,有何不妥。” “公主,和亲的话,公主代表的,便是罗栅国了,一举一动,都必然备受关注。”凝霜一脸认真,虽然说得战战兢兢地,可是脸上的固执,却没有因为宗政筱亭盯着自己,而有所退宿。 “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了青青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嘴角,缓缓起身,绕着凝霜来回走了几圈,脸上,尽是打量的表情。 在沉默中,凝霜猛地跪在地上,“奴婢多嘴,可是,奴婢也是……” “够了!”宗政筱亭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凝霜接下去请罪和说明缘由的话语,盯着地上的凝霜,若有所思。 这个小丫头,长得清秀,看起来是个胆小的主,可是,这勇气和固执,倒是看不出来。若不是刚刚的一席话,还真的不知道,这个看着胆小的丫头,会是这样子的性子,也难怪,柔贵妃会送给自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宗政筱亭暗忖着,就刚刚凝霜的表现,虽说是小宫女,却有着家国荣誉,这样子素质的人,居然是个小宫女,还真的是匪夷所思。毕竟,这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说辞,很多时候,都是在危难之际才得以见识,而如今,四海升平,罗栅国也是国富民强的,身处深宫的小宫女会有如此的行径,却是不由得令人敬重。 “本宫问你,你是主,还是本宫是主?”宗政筱亭移步到一旁的座榻之上,慵懒地靠在软枕,似有不悦地,瞥了凝霜一眼。 而一旁的青青,也不由得多望了宗政筱亭几眼,对于公主此刻奇怪的不悦,很是不解。明明按照公主的性子,这个事情,不会是发怒的事情啊。 就在青青不解之际,凝霜也恭敬的,再次跪下,行着大礼:“自然是公主是主子,奴婢不敢逾越。” “既是如此,那么,本宫就告诉你,本宫觉得,一点都没有问题,本宫刚刚的仪态,本就是落落大方,你又当如何?”宗政筱亭故意抬高了声音,一脸的骄傲。 “公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是吗?”宗政筱亭轻笑,“本宫贵为公主,即便有些不足,他天玺国也好,云光国也罢,谁敢说本公主一句不是?嗯?” “公主高贵,是无人敢在公主面前如此,可是,若是在宫中,都尚且有其他人对公主不利,更何况的异国他乡?皇上对公主再是宠爱,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无论是战王爷,还是天玺国太子,其身份地位,也都是显赫的,嘴上不说,藏在心里才是最可怕的,无论是罗栅国的颜面,还是公主的安全,只怕都是有碍的。”无畏无惧的表情,因为激动而渐渐消退了刚刚战战兢兢的模样。 宗政筱亭看着凝霜,勾起了嘴角。 62.第62章 怀疑 被宗政筱亭盯着许久的凝霜,有些不自在地,在心里打鼓着。 宗政筱亭镇定地看着凝霜的双手手指在不断扭缠在一起,这才扬起愉悦的弧度,“这样子看来,若是有朝一日,本宫的选择,和凝霜你选择不一样的情况下,背叛本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嗯?” 宗政筱亭柔柔的声音中,令人听不出喜怒,而看着凝霜的脸上,也是笑意布染,若不是最后那反问的语气,带着令人害怕的威严,真的会以为,这宗政筱亭,性情温婉,毫无架势。 “凝霜不敢!”此时此刻,凝霜的后背,已经是冷汗淋漓,虽然是天气寒冷,却也不及此刻,内心的冷颤害怕。 刚刚,对上了公主的目光,明明是带着笑的眼睛,却有种渗得心慌的感觉,就好像什么都被看到清清楚楚一般。 “敢与不敢,说的和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都不好说。”宗政筱亭看着凝霜,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但是,本宫必须提醒你,在本宫身边做事,不是耍耍小聪明就可以的。” 宗政筱亭的话,令凝霜急急抬头,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语,阻拦了下来。 “当然,本宫也很明白,你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本宫却也不得不防范于未然。”宗政筱亭美眸一抬,看着凝霜再度扯开笑颜,别过头看了看青青,“青青,扶她起来。” “是!”看着主子这一番折腾,青青的心里,也渐渐有些明了,跨步扶起跪了许久的凝霜。 “多谢公主。”凝霜眉头因膝盖在地上跪得太久,而在青青扶起来的时候,牵痛地蹙起。 宗政筱亭眼里敛起精光,“在本宫身边,要的是绝对的忠心,你想仔细了,再来和本宫说话。下去吧。” “奴婢告退。”凝霜咬了咬唇,微微屈膝,离开了屋内。 就在她离开没有多久,青青便亟不可待地快步走向宗政筱亭。 “公主,为什么对凝霜,如此严苛?”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只是浅浅一笑,“青青以为呢?” 见公主不答反问,青青也认真地努了努嘴,“青青没有公主那么聪明,实在是想不明白,但是,如果说只是因为她是新来的宫女,也说不过去,毕竟,她可是贵妃娘娘的心腹啊。”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赞同地“说的不错,继续。” “这就是青青不明白的了,按道理说,凝霜是贵妃娘娘给公主你送来的,必然是可以信任的,公主也是不需要提防的,而刚刚在宫宴之上,公主对她,也和对青青一样的友善,根本就没有道理,会因为刚刚她对公主你仪态的劝解而大动肝火的。” “呵呵,青青觉得,凝霜为人,可有表里不一?”宗政筱亭看着青青一脸的烦恼,终于不打算接着沉默。 “表里不一?”青青皱眉抬起头,看着宗政筱亭。 “本宫问你,如果,现在本宫将你送去母妃那边,要你帮忙母妃的话,你可会,像今日一般行事?”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紧紧蹙眉,仔细地思考着,而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宗政筱亭缓缓起身,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长长地叹了叹气,“即便是本宫是她的位置,虽然你也在劝说失仪,但毕竟是不一样的,第一天伺候主子,哪怕是原本主子的心腹,也不可能,对一个全然陌生的新主子,如此的毫无保留,你说呢?” “公主的意思是,凝霜有问题?”青青瞪大了眼睛,眉心紧蹙。 “有没有问题,本宫暂时是没有发现,但是,这些行为,确实是奇怪得很,你想想,如果是你,你都不会敢于如此表现,而她,却不仅仅表现得如此,更勇于表达出,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罗栅国着想,如此有大志的人,却偏偏的,要本宫怀疑了。”宗政筱亭低低笑了笑,“就是本宫贵为公主,都未必会如此有心怀家国天下的无私,都会为自己至亲至爱说谋划,而青青你,忠心为主,都尚且是有私心的,会帮助本宫筹谋日后之事,就连父皇,何尝不是为了私心,而弃所谓疼入心扉的女儿于不顾?” 宗政筱亭的眼里,随着她每一字,每一句的倾吐,而愈发清明,“有时候,人为了刻意表现自己,或者是刻意地强化自己的存在感,就会不自觉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公主是说,因为凝霜有所筹谋,所以,才会操之过急得,要给公主看出,她的忠心耿耿和爱国?”青青的思绪,因宗政筱亭的梳理而清晰了起来。 “不无可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真的要和亲的话,公主还带着她嘛?”青青思及凝霜被拨了过来的原因,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带,为什么不带?”宗政筱亭偏过头,看着青青,笑得得意,“她被母妃拨过来,就是因为,在母妃的几个心腹中,她表现的最好,而母妃会将她挑选给本宫,就是因为如此,既然是有异样的人,母妃又不曾发现,那么这样子的人,若还是留着母妃身边,岂不是失去了本宫要离宫所做筹谋的本意了?” “可是公主,若是要她不留着贵妃娘娘身旁,也可以直接告诉贵妃娘娘啊,何必带着她出宫呢?”青青不认可地,摇了摇头,只要一想到公主和亲途中会做出的选择,就已经是提心吊胆,若是多了凝霜这个不确定的因素,那么,公主的危险,岂不是多了几分? 青青满眼的焦虑,宗政筱亭是看在眼里的,只见她浅浅一笑,“怀疑的东西,就始终是怀疑,对于没有证据的事情,本宫不愿意,去扼杀她。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有目的的话,那么,她混在皇宫,只怕一切,都和罗栅国有关,既然本宫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的事情了,为什么不干脆地将她一并带离呢?” “可是公主的危险,就多了几分啊!”青青嘟起嘴,眼眶急得发红。 “多留意些就好了。”宗政筱亭不容分说地,阻止了青青继续劝阻,“更何况,都是本宫的猜测,也未必是真的,你注意着就好了,本宫心意已决。” 青青无奈地,点了点头,“青青明白。” 夜风,吹动窗外的树叶摇曳着,宗政筱亭凝视着夜空,眉头紧蹙。 63.第63章 选择 翌日 宗政筱亭未等皇帝前来,便前往柔云宫请安。昨夜一事,本就猜到了,为了安抚柔贵妃,皇帝留宿哪里,根本就不需要多想。 果然,当宗政筱亭来到柔云宫的时候,皇帝已经下朝归来,正体贴地,陪着柔贵妃用着早膳。 “儿臣给父皇、母妃请安。”宗政筱亭覆着面纱,依旧沙哑的声音,福身行礼。 “就朕和你母妃在,亭儿又拘礼了。”宗政维墨一脸责备,连忙扶起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道:“父皇,只怕,这也是儿臣为数不多对父皇母妃行礼了,父皇心疼宠爱儿臣,儿臣明白。可是,儿臣却珍惜着,这些难得的承欢膝下,日夜问安。” 微微沙哑的声音,此刻,似带着鼻音一般,在皇帝的耳朵里听来,却是带着哭腔。 原本对柔贵妃的歉意就未消,此刻,宗政筱亭的话,却令他内心的愧疚,再次升起。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儿,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为她做什么,却要因为国家利益,而远嫁他乡,更何况,还是有伤在身。 不忍与愧疚,在宗政维墨的脸上,毫不矛盾地展现着,内心的不舒服,令宗政维墨哑了哑声,“亭儿,是父皇,愧对你和你的母妃。” 宗政筱亭闻言,只是垂下眼帘,敛去了眼中的嘲讽后,这才牵起嘴角,无奈地对着皇帝笑了笑,“儿臣明白,身为一国公主,这本就是命。有着别人艳羡的权势地位,就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要负担的责任之重,此次和亲,无论前面的路,是安全还是危险,亦无论和亲之人,是不是能给儿臣幸福,儿臣都无怨无悔。” 宗政筱亭牵着勉强的笑容,看向了柔贵妃,“儿臣都做好了准备,若能按照心里的期望而寻得,那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亭儿。。”柔贵妃哽咽着,紧紧咬住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却也涌上了眼眶。 “但是,亭儿想求父皇两件事。”宗政筱亭揽过柔贵妃的手臂,亲昵地,拿起丝帕为她拭去了泪水,转而看着宗政维墨。 此刻,望着最心爱的女人一脸凄苦,再看看最疼爱的女儿,倔强的坚强,宗政维墨刺痛地,压抑着。 “你说,只要是父皇可以办到的,父皇一定答应你。” 可以办到的? 宗政筱亭内心暗暗嘲讽着,哪怕是再内疚,再疼爱,始终,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大的利益,说得好听是为了国家大计,说得难听,就是害怕自己的权力丢失。所谓的深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宗政筱亭不想去想得不堪,却也心如明镜。皇帝的心里,未必是不爱柔贵妃的,可是,这爱,和权力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自己这样子的选择,确确实实是有必要的。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要父皇答应儿臣做不到的,有悖国家利益的。”宗政筱亭抬眼看着宗政维墨,眼里的埋怨,毫不掩饰。 只这一眼,这一句,便让宗政维墨心里猛然一惊,随即而来的,是愧疚愈来愈浓。这个女儿,果然是明白着,相形之下,却令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了。 就在宗政维墨暗暗厌恶自己的时候,宗政筱亭也抓住了机会,缓缓出声:“父皇,母后和母妃,只有儿臣一人,而父皇,却又无数个孩子,筱亭此次和亲,想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无论如何,日后儿臣都是无法承欢膝下,母后和母妃,必然是时时挂念,心有郁结。原本,后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儿臣也相信,父皇在皇宫里看了这么多年,必然比儿臣还要明白其中的可怕。儿臣只希望,日后,除非母妃和母后,十恶不赦到要千刀万剐的地步,否则,求父皇她们安全安逸。” “亭儿……”柔贵妃的泪水,已然不受控制地滑落,只见她伤心地,对着宗政筱亭喃喃自语,“都是母妃自私了,原以为一个人的身不由己,只要心满足了,就会快乐,若不是母妃……对不起……” 柔贵妃忘情的自责,一字一句,都戳着皇帝的心。 自私的她,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不坚持,她们姐妹二人,根本就不需要,都被绑在了皇宫。若当年,他能坚持,那么,皇后也就不需要为了成全,而含泪入宫。 “是朕对不起你们。”宗政维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若没有父皇母妃,也不会有筱亭的存在啊,只是,儿臣也害怕,若哪天儿臣可以回来看望父皇母妃,却物是人非。”宗政筱亭见好就收,很好地,将皇帝的心给牢牢把握着。 果然,皇帝闻言,果断的出声:“即便没有亭儿的请求,朕都会这样子做。” “父皇,君无戏言哦?”宗政筱亭开心地,看着宗政维墨,在得到了宗政维墨的肯定后,这才按下了一颗心。 而还未等宗政筱亭开口,皇帝便亟不可待地:“亭儿要朕答应你三件事,剩余的两件事情呢?” “父皇,你坐。”宗政筱亭将站在一旁的皇帝,给按在了软榻上,这才对着皇帝和柔贵妃浅浅一笑,“第二件事,其实就是儿臣选择的元光国的事情。” “哦?”皇帝闻言,眼里闪过了喜悦。而这喜悦,宗政筱亭自然是看得明白的。 “父皇,儿臣是这样子想的。众所周知,这天玺国的太子,不过是摄政王的傀儡,儿臣过去,也不过是傀儡。但是,元光国的战神王爷,却不是如此,儿臣的日子,未必很多,若是可以收了他的心,且不论后事如何,至少,在儿臣万一病故,也可以为我罗栅国,寻得一方支持,父皇觉得呢?”宗政筱亭一脸认真地,看着宗政维墨问道。 只见宗政维墨不住地,点了点头,“亭儿的想法,和父皇一样,只是,父皇一直不知道,如何与你,开得了这口。”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父皇,这些,儿臣都明白的,也是儿臣唯一能为你们做的,所以,剩下的日子,这样子岂不是更有意义?若是哭哭啼啼不愿和亲,只会要父皇你们为难,而筱亭留在宫中即便走完这一人生路程,又有什么意思呢?” 大义凛然的话语,令皇帝的心里,温暖了许多,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宗政筱亭所做的,所说的,都是为了心中要保护的人,还有她最后的一个请求,如是而已。 64.第64章 不悦 “皇上,臣妾舍不得。”柔贵妃泪眼婆娑,对着皇帝倾诉着,更添了令人心疼的感觉。 宗政筱亭暗暗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虽然对皇帝的爱嗤之以鼻,可是,确实不能否认地,他与柔贵妃之间,并非逢场作戏。 无声的叹息,在宗政筱亭的心里长长地滑过。 “父皇,听闻云光国的司徒珣霄许多传闻,儿臣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人,和父皇你要看儿臣的画像,都请父皇拒绝。”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宗政维墨不解的,看向了女儿。 “这是为何?朕的女儿,美若天仙,若不是因为上官捷丽那毒妇,怎么会……”宗政维墨说得气愤,却在女儿带笑的眼睛里,刹住了话匣子。 宗政筱亭低低笑了笑,“父皇其实不需要生气,如今这样子,儿臣觉得挺好的。” “好?” “是的。”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一步步按照自己设想地推进着,“如果一个人,在乎的只是容貌,那么儿臣要的目的,就达不到了,而如果一个人,要的是真心,那么容貌,就不重要了,父皇以为呢?” 宗政维墨闻言,看了一眼柔贵妃,脸上柔情尽显,这些话,和当初柔儿对自己说的,是多么的相似。只见宗政维墨大声笑了出来,“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朕明白了,朕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了。” “那父皇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宗政筱亭雀跃地,看着宗政维墨。 在宗政维墨点头之下,开心得手舞足蹈。 看着女儿的雀跃,宗政维墨的心里,也柔软了许多。 早就和宗政筱亭计划好了的柔贵妃,适时地轻唤着,“你看你,兴奋起来就不像样了。你可是我们罗栅国的二公主,这样子的仪态,传出去像话嘛?” “母妃!”宗政筱亭含嗔地对柔贵妃不依地撅起了嘴,“若是儿臣郁郁寡欢,你才要担心呢,儿臣的心态好了,你和父皇也才会开心,不是吗?” 宗政筱亭撒娇地转向宗政维墨走去,毫无规矩地,蹭的一下坐上了宗政维墨身旁,“父皇,你说,儿臣哪里不像样了。” “朕的女儿,这叫真性情,谁能说什么?”宗政维墨一脸宠溺地笑开了,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宗政筱亭的头,“这亭儿提了的,才两个要求,这第三个要求呢?” “这……”宗政筱亭一脸迟疑地,拖长了话音,犹豫着地皱起了眉头。 如此表现,自然地令宗政维墨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只听他沉声鼓励道:“有什么,都不妨告诉父皇,父女之间,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宗政筱亭咬着下唇,眉心蹙得更紧。 宗政维墨看着女儿纠结了许久后,才这样松了松眉头,薄唇轻启道:“儿臣只是害怕,父皇会责怪儿臣。” “既然是如此,那么,你依旧要提,便是你衡量过了的,不是吗?”宗政维墨皱眉,对于宗政筱亭的话语,在后宫之中,多少人以此欲擒故纵,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是,此刻,他的女儿如此处事,令他的心,稍微凉了半截。 宗政筱亭一脸怯懦地模样,却暗暗观察着宗政维墨的神情。果然地,宗政维墨的脸上,依稀可见他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看似皱眉而牵动着眯眼的动作,却明明白白地令宗政筱亭知道,他此刻是不悦的。只是,他不悦的是什么,柔贵妃早就事先提醒了自己,那么,此刻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又岂会没有应对之策? 宗政筱亭没有等待着欲擒故纵而令宗政维墨问了出来,便怯怯地:“儿臣衡量了,即便父皇会生气,儿臣也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儿臣知道,若是和亲云光国,这天玺国,也是必须安抚的,而无论是不是和亲的对象是儿臣,天玺国顾全面子,也势必的,需要另择他人和亲。” 在宗政筱亭停顿的空隙,宗政维墨的手指,也不住地敲着一旁的靠垫,“说下去。” 对于皇帝的举动,宗政筱亭却是落落大方地,迎向了皇帝的目光,从容的笑容,挂着脸上,“儿臣出于私心,也出于顾忌,想求父皇做主,指婚一人,和亲天玺国。” 原本对于宗政筱亭的怀疑和不悦,因她的从容不迫而微微惊讶的宗政维墨,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而渐渐释然,只见他眉梢一挑,“何人?” “三公主云纯。”宗政筱亭不假思索地,笑着说道。 很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宗政维墨不是很惊讶,然而,在他的脸上却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宗政筱亭只是瞥了柔贵妃一眼,垂下了头。 柔贵妃对皇帝的了解,果然是独到。早在自己参加宫宴之前,便清楚的提醒了宗政筱亭,无论选择哪一国,和亲的另外一方,势必需要和亲他人,而三公主的和亲,却是在她算计了自己的时候,柔贵妃就已经有了对策。 宗政筱亭思及装病回宫时,柔贵妃和皇后的话语,便也安心了不少。如此了解皇帝的柔贵妃,有皇后在旁看着,日后在后宫中,也必然可以审时度势。 此刻,皇帝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厌恶和不悦,他惊讶的,果然是如柔贵妃所料,是不可置信于自己,会如此的坦然。就如柔贵妃说的一样,这样子一来,反倒是可以松懈了皇帝的心防,要支开宗政云纯,打压贞妃的势头,也就轻而易举了。 思及宫宴之上,宗政云纯的小动作,于宗政筱亭来说,却是万幸之举。若不是她的小心思,自己和皇后,如何会发觉,这丽贤妃刚刚除去,贞妃就那么快地,迫不及待地想取而代之? 如今,就贞妃和三公主在后宫受宠的程度来看,未必就不会是第二个丽贤妃。只可惜,还是心烦气躁了些。 “告诉朕,你的理由是什么?你可知道,你和亲,朕已经是百般不舍?虽然云纯不是朕最为宠爱的,可是,也是朕的女儿,更何况,你也明白,这天玺国的太子妃,是个什么情况。”皇帝的话,打断了宗政筱亭的思绪。 65.第65章 定局 宗政筱亭轻轻抬起了头,“因为,在儿臣看来,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亭儿,你可知道,你这话在朕听来,并不足以说服朕?”宗政维墨皱起眉头,沉声道。 “儿臣很明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父皇必然是认为,是昨夜宫宴一事,儿臣怀恨在心。” 对于宗政筱亭的直接,皇帝显然有些意想不到。 宗政筱亭暗暗嘲笑,美眸里,在抬起看向皇帝的时候,却尽是坦然地“确实的,在宫宴之上,云纯的表现,令儿臣很是诧异,可是,随即又是会意了过来。但也因为如此,才令得儿臣明白,非她莫属。” 话语之间,宗政筱亭趁机离开了宗政维墨的坐塌之旁,对于宗政维墨某些方面的不认同,令宗政筱亭有些难以忍受如此假意的亲昵。 负手而立着,背对着皇帝和柔贵妃慢慢踱步,“儿臣选择云纯的原因,有三个。首先,于私而言,经历了丽贤妃,儿臣很明白,这后宫中所谓的姐妹情,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在母妃和丽贤妃的恩宠如日中天的时候,没有那么得父皇另眼相看的人,也就自然得,学会了收敛。有皇子皇女在身的宫妃,何尝不知道,要审时度势?换句话说,若今日,母妃不受宠,为了保住儿臣的安全,必然就会训诫儿臣要谨言慎行。但是,若是一朝有所助力,又有多少人,会愿意回到忍气吞声,夹起尾巴做人的日子呢?” 背对着皇帝的宗政筱亭,眼里的愁绪和惋惜,自然地流露着。 说着别人的时候,半真半假的时候,她也为这后宫中生存的每一个人而感到悲哀。 但是,她是自私的,她的同情,却不代表会盲目的心软,理智和感性,在她的心中,总是理智在前面。既然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却又无法维持一切,那么,这些悲哀的后宫女人,该牺牲的时候,她也不会手软。贞妃和宗政云纯,在自己亲人的取舍上,已经触及了自己的逆鳞。 过于深沉的母女,伪装得如此好的人,她宗政筱亭,赌不起万一。 宗政筱亭咬了咬唇瓣,继续缓缓说着,“若不是因为母后母妃无法出席,若不是因为儿臣的和亲,基本上可以预见,若不是这些日子贞妃娘娘母家势大,父皇在宫宴之日,偏偏选择了贞妃娘娘,或者儿臣都不会发现,人的忍耐性,是可以隐忍至今。也正是如此,才令儿臣想起,昔日种种细微的细节。而云纯在宫宴上,如此不着痕迹地推儿臣于人前,如此好的伪装,也令得儿臣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宗政维墨在宗政筱亭的分析之下,也在顺着宗政筱亭的引导,思考起贞妃的一点一滴,心里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若是云纯留着皇宫,日后,父皇寻得的佳婿,必然是贞妃娘娘的助力,而后宫与前朝,即便再如何剥离,也都是分不开的,血脉、家族,无一不是牵挂,那么,就儿臣的私心来看,丽贤妃一事才过去,就立刻有人觊觎了母后和母妃,若是丰了羽翼,儿臣天高地远的,或者,真的要天人永隔,既然如此,为什么儿臣不求父皇顺水推舟呢?再者说,云纯和亲,于公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宗政筱亭转身看向皇帝,眼里,依旧是坚定的。 宗政维墨看着女儿,原本的严肃表情,依旧全部松懈,“接着说。” “云纯既然不如表面看着柔软怯懦,却又明白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去掩饰自己,那么,做天玺国的太子妃,一来可以分了贞妃娘娘及母家日后的壮大,二来,凭借她的心思,必然能收得天玺国太子的心,虽然太子软弱,可是,怎么说都是太子,而云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身份,也可以令摄政王忌惮几分,这国家更替,很多时候,未必这弱势的太子,就不能夺得皇位,那么,云纯的心思,在天玺国,必然会为了自己,而去力争上位,对罗栅国来说,一个长命的公主,比起一个短命的,于天玺国更有利,那便是对罗栅国更有利。” 宗政筱亭顿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安地,不停看着皇帝。 “亭儿,你但说无妨。”宗政筱亭的分析,令皇帝的眼中,闪过了越来越多的喜悦。 “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继续怂恿着:“筱亭选择云光国,是因为对方是司徒珣霄,一个自幼被人冷眼的王爷,他要的,必然是温暖,而若能得到温暖,他必然,在儿臣离世后,心心念念不忘。而换做天玺国的太子来说,只怕儿臣即便是他接受的人,一旦离开,消失,必然只剩下可怜的记忆,但是,若是有可以操纵的人,一直在身边,就另当别论了。儿臣相信,云纯的心思,必然做得到操控。而作为父皇的女儿,只会比任何人,要可靠得多。” “那第三呢?” “第三,是杀鸡儆猴。”宗政筱亭扬起头,“除了第二点,儿臣不算自私外,其余的,都是顾忌和考虑了母妃和父皇。后宫不良风气,儿臣明白是无法停歇的,但是,儿臣和亲和云纯和亲,只会给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至少,在日后处事,会顾忌掂量几分,至于儿臣的母后母妃,究竟能安乐多久,儿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这也是为什么儿臣要父皇答应儿臣的第一个要求的原因。” 看着宗政维墨,宗政筱亭猛地跪了下去。 “亭儿!”柔贵妃惊呼,而皇帝也紧紧皱眉地呵斥“你这是做什么?” “儿臣是人,不是神,儿臣的自私,不想否认。若父皇觉得不对,请父皇责罚。”宗政筱亭一脸倔强地“但是,儿臣不会觉得,这样子做错了。” 此刻,宗政维墨只是紧紧盯着宗政筱亭,许久都没有出声。 好久的静默之后,长长的一声叹气,自宗政维墨的口中逸出,“只有朕的二公主,敢这样子对朕坦白。” 明黄色的身影,自榻上而起,蹲下了身子,扶起了宗政筱亭,欣慰般地拍了拍宗政筱亭的手,转头嘱咐服侍的太监,“传朕旨意,在书房接见两国使臣。” 66.第66章 筹谋 和亲一事,在贞妃和宗政云纯暗暗沾沾自喜时,宗政维墨也和两国使臣达成了一致,当宗政维墨第一道加封后宫的圣旨传来,贞妃却开始提心吊胆了起来。 看着贞妃一脸的不高兴,司徒云纯担心地劝慰着:“母妃,你是因为父皇封了柔贵妃为皇贵妃而不开心吗?她得了皇贵妃,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这笔账,只怕是划不来的,母妃何必介意呢?” “不,你不明白,若是如此,皇上为什么要封本宫为贤妃?”贞妃一脸惊惧地,握紧了宗政云纯的手,这六宫之中,这一次的晋封,皇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晋封的,都是和自己有过过节的嫔妃,这一点,如何不令人忧心,更何况,这德妃、淑妃,都是空缺着,为什么偏偏封了自己,和丽贤妃一样的贤妃? 就在此刻,另一道圣旨,也适时来到。 原本,关于宗政筱亭的和亲,早就有了准备的贞妃和司徒云纯,还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却在太监接下去宣读宗政云纯和亲天玺国时,面无血色,就连宣旨太监离开,贞妃二人都还跪在地上。 良久后…… “不可能!不可能!”贞妃歇斯底里地,不住摇头,泪水,自脸颊滑落。 “母妃……”宗政云纯一脸痛苦,却还是强作镇定得,扶起了跪在冰冷的地上的贞妃,“你冷静点。” “冷静?你要本宫如何冷静?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是本宫唯一的孩子啊,不,我要去找皇上,我……” “够了!”宗政云纯眼见贞妃莽撞地要冲了出去,抬高了声音呵斥着:“你若去,想过后果吗?得来不易的地位,就要这样子被算计而一夜倾塌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丽贤妃和她家族的下场,母妃也不管不顾了吗?” 原本还在挣脱宗政云纯的钳制的贞妃,顿时如焉了的茄子一般,停下了挣扎,颓败地,松下了肩膀,痛苦的泪水,似决堤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子。”贞妃闭着眼睛,不断嘀咕。 “只怕,是要拜二公主所赐了。”宗政云纯眯起眼睛,脸上,哪里还有天真单纯的模样。 “宗政筱亭?”贞妃惊呼。 宗政云纯点了点头,“除了她,儿臣想不出还会有谁,好一个连消带打。” 一边是愁云惨淡,皇后宫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此刻,宗政筱亭安静地,听候着皇后和柔贵妃的唠叨,由着她们两人啰啰嗦嗦交代了许久,心里,也因这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有些不舍。 皇后与柔贵妃,就好像什么都交代不完地,一字一句,不停嘱咐了很多很多,看着两个和老妈相似的容颜,宗政筱亭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时不时应和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皇后和柔贵妃这才停下了唠叨,“亭儿,你别嫌母后啰嗦,你这一去,无论是哪里,都会有很多危险。” “筱亭明白。”宗政筱亭摇了摇头,“我如何会觉得母后你们烦呢,你们是因为担心,才会啰嗦,否则,这风华正茂的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如何会像个老太婆一样的喋喋不休呢。” “好啊,拐着弯揶揄我们呢。”柔贵妃带着笑,瞪了宗政筱亭一眼。 三人说说笑笑地,闲聊了一会后,皇后便遣散了伺候的宫人,拉着宗政筱亭步入内室。 看着皇后和柔贵妃谨慎的模样,宗政筱亭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一步入内室,皇后便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地:“亭儿,本宫思来想去,没有人在你身边帮忙,始终还是不好的,所以,本宫和你母妃商量好了,到时候,会找机会,给你配备贴身护卫和宫人,陪你出嫁。” “陪嫁?”宗政筱亭闻言,皱起了眉头。自己虽然说是和亲,可是,中途的计划,都是想好了的,若是多了些人,只怕更加的不方便。 “母后,儿臣有儿臣的打算,若是人多了,只怕……”宗政筱亭点到即止,并没有将一切,说得明白,在深宫里,顾忌太多的她,并不愿意祸从口出。 皇后与柔贵妃相视了一会,这才开口将代表着二人的想法,和盘托出,“凡事无绝对,本宫明白,你不说,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会对我们更好,可是,我们担心的,却是若有万一,我们无法看顾于你。但是你放心,既然我们知道了姐姐一事,就必然不会去找不能信任的人来做这个事情,而皇上本来就有打算拨一部分人选前往云光国守护你,本宫在挑选合适的人在其中,也能里应外合不是?” 皇后的话,令宗政筱亭眉头皱得更紧。 皇帝的多此一举,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而这些皇帝拨给自己的人,只怕都会忠心耿耿得保护主子,那么,这计划,可就不好操控了。 宗政筱亭犹豫了许久,这才迟疑问道:“母后安插的人,其忠心,到了什么程度?” 皇后听着宗政筱亭的问题,心如明镜地,自然明白她担心的,是对国家的忠,大过了对她的忠。慈爱的面容上,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悲凉,“有些人忠于本宫,是因为本性,而有些人的忠心,是为情。本宫安排的,必然是这些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远离了罗栅国,却依旧死心塌地。” 本性和情?宗政筱亭的心里,第一反应便是将皇后的凄然和爱情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说,当初的成全入宫,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宗政筱亭压下了好奇心,没有问出口,她很明白,自己只需要相信皇后,就已经足够。 看着皇后和柔贵妃两人的担忧,宗政筱亭思前顾后,终于点了点头,“儿臣听从母后母妃的安排,不过,有三个人,儿臣想带着。” “哦?”柔贵妃笑了笑,看着宗政筱亭吐出了三个人名:“除了青青?还有谁?” “母妃,儿臣还想带着凝霜和陈太医陪嫁。”宗政筱亭眨了眨眼。 “这……”柔贵妃有些迟疑地,眯起了眼睛,“凝霜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陈太医,有些棘手。” “那也未必。”皇后垂眼沉思后,缓缓开口,“虽然说,从来没有太医陪嫁,但是,姐姐别忘记了,陈太医对亭儿的病情,可是举足轻重。” 皇后的提醒,令柔贵妃点了点头,一场精心筹备的和亲,就这样子,按照着她们的预定轨迹,在循序渐进地滚动着。 67.第67章 自保 出宫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宗政筱亭似无事人一般,终日悠闲逛着皇宫,不同于宗政云纯与贞妃的沉默惆怅。 御园凉亭中,宗政筱亭望着远处宁静的湖面,嘴角浅浅的笑意,一直未减。 一旁服侍的青青和凝霜,虽看似一切正常,却总有一丝不寻常的压抑。 “今日的天气,没有前几日那么的冷,凝霜,你去取本宫的琴来。”宗政筱亭慵懒地依靠在一旁,媚眼如丝,似慵懒的波斯猫一般,高贵妩媚 凝霜只是垂着头,应声退下,只是转身之际,眼里的不解,紧蹙的眉头,就再也不需掩饰。 慢步朝着翠云宫的方向离开的凝霜,心里的不解和疑惑,一直在心里纠缠。 那日,二公主的一席话,明显是对自己不信任的,否则,也不需要说那么多威吓自己的话语。 自己本就不愿意离开皇宫,却不曾想到,这好不容易得到皇贵妃的喜爱器重,渐渐凌驾其他人之上的自己,却会因为皇贵妃器重而拨给了二公主。 若早知如此,自己便会收敛起来,做心腹,却不做第一。也因为如此,自己才希望能够引起二公主的不悦,令她舍弃了自己。 可是.. 五天了,这五天来,自己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向二公主表明忠心,便是为了令二公主丢弃自己。毕竟,这山高皇帝远,二公主要带在身边的,必然要是可以信任的人才是。但.. 思及二公主的反应,凝霜的心里,便不由得浮躁了起来。 五天来,公主就好像那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一样,没有不悦,没有观察,甚至也没有告诉自己,和亲,要谁陪伴。 三公主那边,虽然百般不情愿,却也都开始忙前忙后地打点着,哪些宫人是要陪着公主远嫁天玺国,都已经开始回家探亲,收拾细软准备着了,就独独是翠云宫,没有一丝一毫动静,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以为,和亲的,仅仅是三公主而已。 越想,便越是焦躁不安。 凝霜仅仅咬着唇瓣,凝眉思索。 而此刻,在凉亭的宗政筱亭和青青,却是怡然自得。 阳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之上,倒是令人觉得心情舒爽,宗政筱亭看着青青欲言又止的模样,低低笑了出声。“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被主子这样子一说,青青如获救赎一般,“公主,青青都快憋死了。” “憋?”宗政筱亭瞥了青青一眼,“本宫看着,也还好啊。” “才不好呢,公主你,日日夜夜地把凝霜带在身边,如何好啊?很多想问的,都不好问,公主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呢。”青青撅着嘴道。 “那青青这几日看着,觉得凝霜的表现如何呢?”宗政筱亭垂下头,看了凝霜一眼。 “心事重重,但是,却掩饰的很好。公主,这样子的人,绝对有问题!” “那倒未必。”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否定了青青的话语,在青青不解的目光之下,这才缓缓出声,“如果,你一开始就怀疑一个人是贼,那么,你怎么看都会觉得她的行为鬼鬼祟祟,似贼一般。可若是你没有觉得她是贼,看着,就又不一样了。” 说话的空隙,宗政筱亭已然起身,走下了凉亭,一步步走近湖边。 柔柔的声线,幽幽传来,“若是此刻,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想和亲,本宫痛不欲生,那么青青你看着本宫这样子走向湖面,会如何?” “这..”青青脸上的几颗小雀斑,随着一脸纠结而跳动。 “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宗政筱亭再次问道。 “只怕青青会以为公主要做傻事,自寻短见。” “那就对了。”宗政筱亭转身看着青青,“本宫一开始,告诉了你,本宫怀疑凝霜,那么,她的一切行为,青青,你可有按照正常的目光在看待?若是没有本宫的那一说辞,你又会如何看?”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词穷地,站在了原地。 若是没有的话,自己会如何看? 紧紧蹙眉的青青,认真地呆立在原地,反复思索咀嚼着主子的话语。 “公主,青青明白了!”很快,青青的一惊一乍的声音,突兀响起,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沮丧和低迷。 青青快步走向宗政筱亭,礼貌行礼:“多谢公主的提醒,青青明白了。” 看着青青一脸顿悟般的神情,宗政筱亭手腕翻转,轻轻上抬,“起来吧。” “是!”青青的话语中,难掩轻快。 “公主,你要告诉青青的,是看人,观察人,必须有摈弃了先入为主的成见,青青说的可对?”青青起身后,便迫不及待地,问向了含笑的主子。 很显然,宗政筱亭对于青青的表现,早在意料之中,也就见怪不怪地,点了点头,“那青青觉得呢?” “明日就是出宫的日子,公主在这个时候支开了凝霜,不仅仅是为了和青青交代事情,更加是在告诉青青,若是日后,遇到一些事件,如何才是最好最不冤枉人的方法。而这几日,公主日日夜夜带着凝霜在身边,更加是为了考验青青。” 青青话语说了一半,便不安地,停了下来。 “说下去。”宗政筱亭投以青青一个安抚的笑容,鼓励着青青继续说道。 “这几日,青青一直觉得,这凝霜不是什么好人,却要逼着自己假装无事发生,而看着她担惊受怕,就觉得是心怀不轨,不愿意和公主和亲。可是,如今想来,那些青青觉得是鬼鬼祟祟的行为,在三公主和亲的丫鬟里面,也都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凝霜是好是坏,可是,却不是以此定论的。”青青面有惭愧地,说了出口。 “不错,这凝霜,不过是在担心于本宫的不表态。或者,她确确实实有目的要留宫,可是,在本宫如此模棱两可的情况下,为了自保,也希冀于本宫计较她未表忠心而舍弃了她,于是,她看待本宫,而后做出的掩藏答复本宫忠心一事,何尝不是先入为主?也正是如此,才会更加的,对本宫的不言不语胆战心惊。”宗政筱亭折下了某处枝上的黄色小,轻轻一笑,“只可惜,这先入为主,倒是断送了她留宫的机会了。若是凝霜不是自以为是的判断了本宫是什么人,也就不会被本宫怀疑,从而被迫离宫了。不过,此次和亲,本宫不确定是不是可以逃离,所以青青,学会做旁观者,才是最好的自保。” 不确定? 青青闻言,紧紧蹙眉。 正是如此,公主才会费尽心思的,要自己明明白白地知道,这先入为主的弊端吧,公主想得长远,自己,却希望二公主,可以顺顺利利地按照既定的计划安然生活。 68.第68章 威胁 和亲前夕,皇宫之中,却没有多少的喜庆,明明是张灯结彩以示隆重,却四处与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翠云宫内,悠扬的琴声,不见丝毫压抑,却似仙境妙音一般,宁静怡然。 凝霜此刻,和青青陪同在侧,不解地看着二公主一曲接着一曲,不断弹奏着。 “青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宗政筱亭拨动琴弦,头也不抬地,问了出声。 “回公主的话,已经是戌时了。”青青垂首道。 “是吗?”宗政筱亭笑了笑,“凝霜,你确定,这贞贤妃,可听到消息了?” 一旁的凝霜,被宗政筱亭这样一问,才回过了神来,“是,奴婢已经按照公主的要求,派人传到了贤妃娘娘的耳朵里了。”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指尖拨动琴弦,随即一改曲调,柔柔而悠扬的曲子,瞬间逆转,似高调,似紧促,于人耳中听起来,大有紧张之感。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了贞贤妃前来探访的消息。 宗政筱亭也不说话,就对着凝霜二人点了点头,继续低头专心拨弄琴弦。 贞贤妃在青青的引领下,一步步走近了宗政筱亭所在的偏殿,只闻得琴声悠扬,却暗藏杀机,曲子的肃杀之气,毫不遮掩,心里,猛地一紧。 这几日,自己心中的怨气,在肆意增长着,可是,为了家族,却不得不压在心里。然而,这几日的传言,却令自己内心怒火渐渐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日夜的心悸害怕。 带着怀疑的步伐,才刚刚踏入内殿,宗政筱亭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贤妃娘娘今日应该是忙着三公主的婚嫁一事,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看望筱亭。” “二公主你要的,不就是本宫的到访吗?”贞贤妃面有愠色,早就不复人前温婉。 “贤妃娘娘倒是玲珑剔透,筱亭不过是要人传几句话而已,就能要贤妃娘娘你如此亲临,到真的是受宠若惊。”宗政筱亭按下琴弦,笑着抬眼,望向了贞贤妃,在青青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只是。。 宗政筱亭不屑一顾地,看了贞贤妃一样,虽然起身,却没有丝毫礼数地,径自走向了一旁的软榻,微微抬起下巴,“贤妃娘娘请入座。” “你!”贞贤妃虽然明白,今夜前来,早就是撕破了脸的局面,却不曾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二公主,在撕下了面具之后,竟然是如此的不可一世。 “怎么?贤妃娘娘是觉得,小看了筱亭,还是觉得筱亭大逆不道呢?”宗政筱亭端起茶盅,抿了口茶,径自靠着椅背,挑衅地,看向了贞贤妃,“贤妃娘娘倒也不需要如此愤愤不平,这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你觉得不公平,筱亭倒是觉得,很是公平。” “公平?”贞贤妃冷哼出声,怒视着宗政筱亭,手里的茶盅,也被重重一把砸着放在了桌案之上。 “你早就中了丽贤妃的毒,日子不多,你的和亲,即便是皇后和皇贵妃舍不得,又如何呢?你和亲云光国,死了,只会要皇上更加心疼,皇后和皇贵妃的地位,只会更加坚如磐石。你为何,还要害我们母女?”贞贤妃咬牙切齿地,握起了拳头。 “无辜之人,才叫害,不无辜的,应该叫善恶到头终有报才是。”宗政筱亭笑得更欢,宗政筱亭横眉一挑,“贤妃娘娘真的以为,你和宗政云纯,有多无辜吗?你们若是无辜,还需要害怕本宫故意撒播的,握有你罪证的谣言吗?” “今日,本宫前来,就是要破解误会的。”贞妃睁眼说瞎话地,低吼道。 “误会?宗政筱亭可不是以前的宗政筱亭,贤妃娘娘的鬼话连篇,还是留给其他人听吧。”宗政筱亭偏过头,“本宫不管贤妃娘娘你,之前和母后有过什么的协议联盟,也不屑知道,但是,就单单你指证丽贤妃的时候开始,本宫就已经有所怀疑了,下药一事,本宫倒是突然间在想,你和芙婕妤,是不是都已经早就知道了而故意不动声色的。”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贞贤妃的脸色,惨白了不少。 看着贞贤妃的表情,明显的心虚,宗政筱亭便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嘲讽地勾起嘴角,宗政筱亭猛地扣住了贞贤妃的手腕,“当然了,原本,本宫也只是怀疑,直到三公主,那纯真美好的宗政云纯,在宫宴上,迫不及待地要害本宫的时候,才令本宫,大彻大悟。” “二公主,你都是听谁胡说的!”手腕上的手劲,在加上宗政筱亭的话语,贞贤妃有些害怕的,连话语都带着颤抖。 难道,二公主真的,已经握有了证据!若是如此,自己的后果,可是堪忧了。 “胡说吗?”宗政筱亭将贞贤妃的手用力上提,“本宫若是无凭无据,你以为,还敢在出嫁之前,如此有恃无恐吗?难道,云纯顾及母家,本宫就不顾及吗?哼,本宫有恃无恐的原因,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否则,你害怕什么?嗯?” 宗政筱亭起身,用力一甩,将贞贤妃的手甩到了一旁,“贤妃娘娘目光远大,对着母后母妃的位子,如此的虎视眈眈,筱亭明日起,便无法承欢膝下,这个苦楚,若不让贤妃娘娘你也仔细品尝,如何能咽下这一口气。自然的,母妃没有了我,你没有了三公主,想来也是公平的,至少,母妃没有了依傍,你也如此,这才不亏。” 宗政筱亭顿了顿,“也不对,说到底,还是筱亭赚了。若没有贤妃娘娘的知情不报,筱亭便不会药石无灵,那么,筱亭的和亲,父皇也就不会耿耿于怀,愧疚一生。而贤妃娘娘你,一来不是父皇最爱,二来,三公主健健康康的,只怕,也无法在离开后,庇佑你多少了,你说,对吗?” 宗政筱亭的嚣张,令贞贤妃不疑有他地,抛开了身份,连忙跪下,“二公主,这一切,都是本宫糊涂,你既然故意要本宫前来,就必然有心放本宫一马,你要本宫做些什么?” 贞贤妃的惧怕,宗政筱亭看在眼里,凝霜,也在一旁,紧紧握拳,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69.第69章 玄虚 “呵呵,贤妃娘娘果然是聪明人,不过,筱亭可承担不起娘娘这一跪。青青,扶娘娘起来。”宗政筱亭漫不经心地对着青青道,目光,却别有深意的,落在了贞贤妃的身上。 贞贤妃在青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迎上了宗政筱亭的目光,内心,却惧怕了起来。究竟,这宗政筱亭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云纯虽然也是深藏不露,可是,一旦变起脸,也至少,不至于有如此夺人的气势。 眼前的宗政筱亭,似笑非笑,浑身散发的气势,好像是操纵一切的王者,不怒自威,那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威严和霸气,外放张狂。这样子的气势,如何能隐藏得住。 可是…… 偏偏的,她就是可以!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人! 宗政筱亭自然是明白,此刻的贞贤妃,那满眼不可置信是因为什么。 多年在商界打混,不同场合该有的不同气场,她宗政筱亭可是炉火纯青,加之进修心理学等因素,要控制好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如何会难? 只见她眼波一转,霎时间褪去了刚刚的气息,款款一笑,对着贞贤妃笑言:“娘娘倒无需多礼,有些时候,有些人,跪拜认错,其心有异的话,也是流于表面,那么,筱亭要这个礼,只怕是受不起,因为啊,这一受,后面要承受如何的报复,可就难以计量了。但是,无论娘娘是真心悔改,还是出于无奈,于本宫而言,都不重要了,今日请娘娘前来,只不过,是要娘娘明白一件事。” 宗政筱亭话语中,威胁恐吓之意并没有很多,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看起来很是真诚,然而,这些话中有话的话语,却令贞贤妃的内心,止不住颤抖着。 “公主……公主请放……放心,本宫一点按照公主的安排去做。”断断续续地,贞妃终于稳下了情绪,对着宗政筱亭道。 闻言,宗政筱亭冷笑了一声,“娘娘果然聪明,本宫还没有说,你便知道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若换做本宫,也会顾及自己的母亲安危。就似云纯,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害怕和亲而要本宫伤心。二公主要本宫明白的,也是一片孝心使然。”贞贤妃不忘误导宗政筱亭,为云纯一事和自己开脱。 只是,若没有这样的狡辩,宗政筱亭都还会有些不忍心,但是,偏偏是如此的表现,才令宗政筱亭对于自己今夜故意做的一切,心安理得了起来。 看着贞贤妃的脸上,一抹快速匿藏的杀机,很快闪现。 原以为,都是深宫中的可怜人,只不过是各自有各自在乎的,自己为了保护两位姨母,只能牺牲这些其他害自己的人,但是,却也明白,并非罪无可恕的,可如今看来,心思果然是深沉。 在自己故作握有把柄的情况下,在自己表现出令他害怕的多变难以琢磨的情况下,却依旧可以很快地,调整好心思,在一边害怕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想着开脱,想着分散自己的疑心,企图隐瞒些什么,这样子冷静的人,绝对不是善茬。 “看来,贤妃娘娘还在真的当本宫,是蠢钝如猪。”宗政筱亭的眼睛,由原本微眯着转而瞪大上抬,眼中的凌厉之色,大有欲杀之而后快的架势,一步步的,走近贞贤妃。 宗政筱亭亦步亦趋,贞贤妃不自主后推,拌上了榻沿,跌坐在榻上,而宗政筱亭,也才停住了步伐。“本宫奉劝贤妃娘娘一句,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什么孝心使然,你以为,云纯的和亲,仅仅是因为得罪了本宫吗?”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贞贤妃怔在了原地。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似洞察一切一般,令人心慌。只听见宗政筱亭语带不屑地:“贤妃娘娘在丽贤妃之前,对我母后母妃做过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话音一落,宗政筱亭果然在贞贤妃的脸上,看到了心虚的表情,看来,自己的猜测和推断,果然是正确的,这些怀疑,也多亏了贞贤妃脸上微妙的表情,越是故作惊讶的表情,却往往是最假的。 正常人的反应,在接受刺激的时候,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必然会出现这极短的瞬间停止了一切活动,睁大了眼睛,眉毛随之挑高,而嘴巴轻微张开的模样,而这一切,贞贤妃都完美地诠释着,只可惜,过分要表现出来的惊讶,却恰恰地,将故作惊讶给暴露了。 “二公主,本宫想,你是误会了什么了。”惊讶的表情,在确保宗政筱亭等人看到之后,贞贤妃连忙解释着,只是…… “贤妃娘娘的演戏天分,在本宫面前,能免则免,本宫手里有着的,是你切确的证据,如果贤妃娘娘还是执迷不悟,那么,今夜的谈判,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青青,送客!”宗政筱亭转身拂袖,便要离开。 “等等!”贞贤妃咬了咬唇,平复了心情后道:“二公主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原以为,皇贵妃已经是各中翘楚,没有想到,二公主却是更加深藏不露,既然是如此,本宫也不班门弄斧了,二公主要本宫,做的是什么事情?” 眼见一切都被洞悉,贞贤妃也不再挣扎着什么,压住心里的不安,贞贤妃强迫着自己,镇定面对宗政筱亭。 “这才对。”宗政筱亭拍了拍手,“筱亭就说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的。” 在凝霜的陪同下,宗政筱亭莲步轻移,坐回了软榻之上,高傲的看着贞贤妃,缓缓开口,“本宫这些年不动声色,收集了不少,后宫宫妃的罪证,聪明如贤妃娘娘,必然知道,这些年都没有人知道本宫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本宫的心腹各在什么地方,自然地,办起事情,也就容易得多了。自母妃如入冷宫起,本宫就已经是步步为营,中毒嘛?你以为,不是本宫早有准备,真能起死回生?” 宗政筱亭故意将自己因为穿越而代替了真正的二公主复活一事,讲得好似早在掌握之中一般,果然地,在贞贤妃的眼里,看到了震惊而又害怕的东西。 70.第70章 内情 此刻的屋内,一片寂静。 贞贤妃的呼气声,因惊惧而听着凌乱无序。 宗政筱亭瞥了一样贞贤妃,淡淡的笑意一直挂着嘴边,“今日,本宫要贤妃娘娘前来,是想告诉贤妃娘娘,这后宫前几日晋位的妃嫔,都是筱亭和父皇求得的恩典,至于云纯的和亲,没错,也是本宫的杰作,贤妃娘娘聪明着,必然是知道,这些事情,是冲着谁而来的吧?” 原本的猜测,此刻在宗政筱亭的口中得知,仍旧是令贞贤妃愤恨不已。明明知道是她,怀疑是她,可是,没有切确的证据,始终还是没有那么的气愤,可是,被宗政筱亭如此坦然告知,却又被她握住了把柄,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憋在心里,那难受,简直是痛苦无比。 压抑着自己,贞贤妃的手指甲,因为过度握拳而折断,十指连心的痛,却不及她心里的怨恨,以至于手指甲断裂,指尖上的疼痛都只是令她微微蹙眉。 调整着气息,贞贤妃只是低着头,不敢再多言什么地,等着宗政筱亭的下文。 宗政筱亭的手掌握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桌面,在这个屋子里,显得越发的响亮。每一下,都令贞贤妃的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终于,宗政筱亭玩够了,才接着开口,“本宫的心眼很小,在没有人害我母妃的时候,可以装傻充愣,但是,涉及母妃的一切事项,可就另当别论了,既然,你可以为了母后而反咬丽贤妃一口,而后你们母女又觊觎我母后母妃的位置,本宫就很明白,对于你们,就似养不熟的狗一样,必须斩草除根,本宫有本事,要父皇疏远于你,远嫁宗政云纯,就自然有这个本事,在离开了皇宫后,继续庇佑本宫所在乎的,这一点,贤妃娘娘要是不信,大可一试,不过……” 宗政筱亭拖长了声音,低低笑了出声,“贤妃娘娘做的亏心事,不少吧?这累累罪证,本宫已经安排给了不同的人了,本宫相信,若是我母后或母妃,有何三长两短,那么,这些相关联的人,还有暗中帮助母后和母妃的宫嫔,自然会在合适的时间,一个不经意地,迁出贤妃娘娘,娘娘觉得,筱亭的策略,如何啊?” 宗政筱亭笑语盈盈地,看着贤妃,满是笑意的眼里,就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若不是听着对话,只怕都会让人以为,相谈甚欢。 贞贤妃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嫩肉,强作镇定地,牵起了难看的笑容,“二公主谋略过人,本宫……望尘莫及。” “贤妃娘娘过奖了,对了,筱亭忘记告诉娘娘,这一切,母后和母妃,也是心知肚明,别人手里握有的把柄,我母后母妃一样知道,只怕贤妃娘娘日后,要在母后母妃身上耍什么苦肉计,也是没有益处了,至于杀人灭口之类的卑劣计谋嘛,呵呵,父皇刚刚给母妃她们安排了暗卫。”宗政筱亭勾唇一笑,“筱亭好心提醒贤妃娘娘一句,免得娘娘你,心存侥幸。” “暗卫!”贞贤妃不可置信地,低吟出声。 “可不是,筱亭被刺杀,倒是要父皇,心急自己所爱的安全,只可惜,爱屋及乌的对象,也只限于我母后,想必这一点,贤妃娘娘始料未及吧。” 爱屋及乌! 贞贤妃脸色惨白得,瘫软在了榻上。一直以来,她总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若没有了皇贵妃,皇上的爱,便会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每每与皇上的相处,都令她觉得,皇上的心里,潜意识的爱着自己,至少,自己也是占据了一定的位置的,可是…… 宗政筱亭遇刺,最接近翠云宫方向的,却是自己啊!出来指证丽贤妃的,还是自己啊!故意诬陷这黑衣人掉了物件在自己宫中,不应该要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这些年,皇上的怜惜,又算是什么? 若说,是为了保护,那么,丽贤妃已然被处置了,还要这些暗卫做什么?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了。 泪水,在贞贤妃的脸上,难以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但是,也仅仅是这一刻的情不自禁,很快得,贞贤妃便别过脸,擦拭了泪水,抑制住了痛苦地,迎向了宗政筱亭的目光,“二公主思虑周全,本宫输了,从一开始,无论是情,还是智。二公主要本宫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过是提醒贤妃娘娘,孰轻孰重,你自然会有考量。”宗政筱亭媚眼上抬,“同是深宫之中的可怜人,筱亭在贤妃娘娘的眼里,看到了对我父皇的一往情深,那是其他妃嫔中,筱亭不曾见到的,筱亭明白,这深宫里的女人,有多苦,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也好,为了家族荣誉也罢,甚至于为了要活不择手段的事情,数以万计,筱亭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却做那么多宽恕,能要本宫放你一马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与别人不同,你的争强好胜,野心勃勃,所求的最终目的,是情。” 贞贤妃的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这些年,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就连云纯,都不知道自己争的,是最隐匿的爱,而她宗政筱亭,却一针见血。 若不是爱,自己如何会在云纯和亲的时候,那么的控制不住…… “为什么……”贞贤妃忍不住地,问了出口。 宗政筱亭只笑不语,她如何能解释得出这微妙的心理学?那夜的宫宴之后,自己刻意得,观察了贞贤妃和皇帝在一起的一举一动,费了不少的功夫,才看到了两人交谈时,贞贤妃总是不自觉的,屈膝向着皇帝倾斜,虽然这隐藏于长裙之中,却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在许多研究里面,两个人,若是有一方对着另外一方弯曲膝盖,基本上,情感上的主动性,已经是昭然若揭。 而如今,贞贤妃的反应,也告诉自己,事实如此! “不为什么,筱亭不过是,以己度人。” 71.第71章 分析 宗政筱亭垂下了眼眸,缓缓说道:“真正爱一个人到了极致,必然就不会希望,看着他痛苦,筱亭猜想,这样的心态,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是一样的。就如同筱亭希望父皇母后安心安乐,所以故作轻松地,主动要求和亲一样,左右不过是觉得用自己一个人的苦,若换来她们的开心,便是值得。而父皇每每爱屋及乌,亦是因为爱极了母妃,才会义无反顾。这些年,贤妃娘娘隐匿得如此好,却也不曾要了我母妃是性命,也有不少的时候,你也救了母妃不是?只怕,那个时候,你虽然痛苦,却依旧由着心去做,便是因为爱之深,不忍父皇难受吧。” 宗政筱亭停顿了下来,笑笑地看着贞贤妃道,“人同此心,筱亭觉得,贤妃娘娘也必然明白,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那么,究竟是要最后破灭了自己在父皇心中的美好,不复思念,还是安然一生,陪伴在侧,看对方幸福,都在娘娘的一念之间,筱亭给的,不过是为父皇身边留一点真心,但是,若是这真心,有朝一日变了,那么,筱亭安插的人员,也自然会有所动作。” 果然,宗政筱亭的话语,令贞贤妃沉默了起来。 二公主字字珠玑,说的,都是自己这些年,在挣扎之中做的一些举措,爱,令自己痛苦不堪,明明自欺欺人地希望皇贵妃消失,于是旁敲侧击地煽风点火,令不少人怨恨于她,可却每每的,在皇上的伤心中,一改初衷地,救了皇贵妃,这些年的自我矛盾,时不时在上演,自己,都已经不明白自己了,却被她一语道破,心里的酸楚,只有自己明白。 “二公主一切已经是尽在掌握之中,本宫明白该如何做了。”贞贤妃缓缓起身,有些落荒而逃地,离开了翠云宫。 望着贞贤妃离开的身影,青青只是紧紧蹙眉。 而一旁的凝霜,也是各种复杂交加在一起。 “怎么,你们两人,没有什么要问本宫吗?”宗政筱亭右手抵住额头,看向一旁沉默的两人,整个人都变得慵懒松散了起来。 青青看着主子此番变化,自然明白,此刻的主子,是松懈舒服的,嘴边勾起了愉悦的弧度,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将一碟糕点,递到了宗政筱亭眼前,“公主费了不少唇舌,饿了吧?” 接过青青的糕点,宗政筱亭舒服地靠在软垫,咬了一口糕点后,才缓缓出声,“知我者,青青是也。” “那可不是。”青青摇了摇头,“公主今夜的举措,青青就闹不明白。” “哦?”宗政筱亭挑眉,笑问凝霜,“青青不明白,凝霜可明白?” 被牵入其中的凝霜,有些失魂地,对着宗政筱亭摇了摇头。 “那尼玛不明白的,是什么?”宗政筱亭闭上眼睛,一脸的轻松。 凝霜此刻,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垂下了头颅,倒是青青,连忙问了出口,“公主,青青不明白,为什么公主要放过贤妃娘娘,毕竟,这个祸害,只怕难对付的,虽然公主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仅仅因此,公主就是是准备了不少,这人算不如天算,若有万一,可如何是好?” 青青的担心,令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以示认可,而后,才悠悠开口:“除去一个贞贤妃,还有无数个妃嫔,这后宫的斗争,从来就不会停歇,青青以为,走了一个贤妃,就不会来多几个吗?有时候,维持势力的平衡,才是后宫最好的安定。这一点,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只有互相牵制,才不会有一枝独秀。” 主子的话语,令青青眨了眨眼睛思考着,似懂非懂地,“可是公主,你令得三公主和亲天玺国,难道贤妃娘娘就不会怀恨在心吗?” “青青都能明白,你觉得,母后母妃,可会因为日久而松懈?”宗政筱亭不答反问道。 青青闻言,摸了摸下巴,眼前一亮。“公主的意思,是留一个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都会警惕的人在身边,比起她们松懈了要来的好?” “孺子可教也。”宗政筱亭笑着睁开了眼睛,“贞贤妃对我父皇有情,也因此而在矛盾中,害了母妃却又救了母妃,所以,她才是这后宫中,最合适警醒母后和母妃的人选。” “青青不明白。”对于主子的这一番话,青青不解的,撅起了嘴。 宗政筱亭只是含笑地,看向了凝霜,嘴角朝上扬起,“凝霜觉得呢?你跟在母妃身边那么久,你认为,本宫这样子做,和母妃的处事,有何区别或助益?” “这……”凝霜闻言,迟疑地,蹙起了眉头。 “但说无妨。母妃处事,就本宫的感觉,有些东西,依旧需要提点,本宫知道,在你跟随母妃的日子里,你的角度会是如何。”宗政筱亭微笑着,鼓励凝霜道。 “是!”凝霜的眼里,很快闪现一抹喜意。 公主出宫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贵妃,而此刻,公主听了自己的意思,或者,就会觉得自己能帮助皇贵妃,也可能会因此,而将自己,留给皇贵妃! 凝霜的心里,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只见她仔细思考着,而后对着宗政筱亭低声道:“在奴婢看来,因为皇贵妃心中柔软,虽然表象看起来,皇后娘娘较之皇贵妃,皇贵妃铁腕不留情,可实际上真真正正铁腕坚定的,是表面看起来更温柔的皇后娘娘。但是,奴婢服侍皇贵妃,自然是明白,皇贵妃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时候,会因为不忍心,而请皇后娘娘做好人,宽恕了其他宫妃。之前,丽贤妃一事,便是如此。公主此次,令皇后娘娘和皇贵妃知晓了贤妃娘娘的恶毒和对皇上的爱意,又使三公主远嫁,并不仅仅是为了支开贤妃的势力。” 此刻,宗政筱亭只是看着凝霜,那淡淡的笑意并没有褪去,依旧挂在了脸上,只见她点头认可地,回应着凝霜。 72.第72章 陪嫁 有了宗政筱亭的认可,凝霜的底气,也不由得厚实了起来。 “奴婢以为,公主和亲,将会是皇贵妃此生时常挂念,无法忘怀的源头,而将心比心,皇贵妃也会知道,这一生,贤妃娘娘对她和公主的恨,更加是不可能调和的。也因为如此,皇贵妃娘娘便会时时警惕,因为公主为她和皇后娘娘做出了的这一切,为的,就是她们安好。出于给公主最好的思念和回应,就必然,以公主的想法为念。而加之公主的提醒,会要皇后娘娘和皇贵妃知道,曾经信任的盟友,看似救了皇贵妃好几次,却其实,是矛盾的,人是她,鬼也是她。那么贤妃娘娘便无疑是一个刺,时不时提醒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勿要轻易以眼见的而蒙蔽了心智,所以,留着贤妃娘娘,利大于弊。” 果然看得明白! 宗政筱亭暗忖,这凝霜,字里行间的分析,很是精准,而沉默了那么久,此刻如此分析,却是为了告诉自己,她的思想,与自己一致。 深知自己对皇贵妃的重视,便赌上这一把,为的,是要自己觉得,留她下来,可以替自己,照顾皇贵妃。 可惜了…… 宗政筱亭笑了笑,“凝霜的话,正是本宫要说的。” 宗政筱亭向青青投了一个眼神,主仆二人的眼里,尽是得逞的笑意。宗政筱亭对着凝霜招了招手,缓缓地,吁了口气道:“原本,本宫还担心,青青处事有些不够聪明,日后在云光国的日子,要本宫更加留心,今日听凝霜你这一席话,本宫突然明白了,母妃将你拨给本宫的用意了。” 此刻的凝霜,心里凉了半截,公主的话语,岂不是对自己很满意?若是这样子,那么…… 在凝霜还没有揣度完的时候,宗政筱亭已然出声:“本宫原本以为,你留着对母妃好,如今看来,云光国有你和青青互补,本宫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宗政筱亭打了个呵欠,“本宫乏了,青青你和凝霜准备准备收拾下吧,本宫这里,不用你们陪。” “是!”青青很快地应声,徒留下凝霜,呆如木鸡地,楞在了原地。 宗政筱亭眯眼一瞥,“凝霜还有何事?” 此时此刻,凝霜的心里,不断纠结,欲脱口而出的话,在嘴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见她最终垂下了头颅,“没..奴婢告退。” 宗政筱亭望着凝霜退下去的背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凝霜,果然不简单,刚刚在她眼里出现的,是多浓的不甘心,可是,却还是吞下去了这求留宫的话语,究竟这葫芦里卖什么药?是因为自己在贞贤妃面前表现出的狠,令她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吗? 思考着凝霜的反应,宗政筱亭的眉梢,也蹙成了一团。 今夜的事情,除了震慑贞贤妃,也是为了敲山震虎,要凝霜安分守己,顺便再确认自己,是不是要带她离开。只可惜,在和青青的一搭一唱里,始终还是令自己,不得不选择将凝霜带离皇宫。 宗政筱亭长长叹了叹气,无论她的原因是什么,自己,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要保护姨母,也只能牺牲其他人了,在这个封建的皇朝里,不同于现代的规则,若自己不自私些,狠心些,那么死的,不仅仅是自己在乎的人,也会是自己。 沉重地闭上眼睛,宗政筱亭不断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动…… 一步步麻木走出了内室的凝霜,此刻心里的恨和不甘心,在心臆间不断翻滚着。 她真的不甘心,可是,却不能说什么!二公主今夜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她不是傻子,一切的一切,她都明白着。若是自己,再坚持什么,只怕,自己的目的,就要暴露了。 可是…… 这几年的潜伏,却因为二公主而功亏一篑,要自己如何甘心! 原来,这些日子的不动声色,不过了为了今夜给自己最沉痛的打击,以此告诫自己,别学贞贤妃,聪明反被聪明误,二公主的心思,如此深,自己到底应该如何? 走在一旁的青青,唤了唤凝霜,“凝霜,以后,就我们陪着二公主了,有什么事情,你可要多提点我啊。” 青青眨了眨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凝霜。却见她面带愁容,故作惊讶地问道:“凝霜,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我……”凝霜看着眼前人一脸的关心与真诚,咬了咬唇瓣,“有些舍不得而已。” “舍不得?”青青重复念着,一脸不解地:“凝霜不是和青青一样是孤儿吗?” “是!”凝霜局促地,点了点头,“只是一直生活在这边,要去云光国,有些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 青青点了点头,故作天真地:“那也是,青青也舍不得,不过,青青听公主说,云光国离我们近,那边的风土人情,和罗栅国差不多呢。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不像别人,出宫了,还有念想。舍不得的,不过是熟悉的地方,离开了,也没有谁会挂念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下一个主子,是不是有公主那么好。所以啊,好好陪着公主,才是最好的出路。” “好?”凝霜看着青青一脸的崇拜,柳眉聚拢在了一起:“青青,你看着公主处事,不害怕吗?呃……你别误会啊,凝霜只是觉得,不懂公主,所以害怕一不小心就会……” 试探的话语,凝霜把握得恰到好处。眼前的青青,是二公主的心腹,却是单纯着的人,而自己要窥探二公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青青处下手,只有佯作害怕,这青青,才不会怀疑什么,而自己,也才可以考虑应对之策。 只是,凝霜不知道的是,青青的纯真,不过是因为宗政筱亭的保护和默许而伪装的面具,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假装无害,泄露消息,不过是因为主仆见早就达成的默契和计策。 只见她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后,随即摆手一笑:“这一点,你可是误会公主了。” “误会?” “是啊,误会了,公主啊,其实和皇贵妃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呢。”青青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拉着凝霜一边走,一边不断说着关于宗政筱亭的性格和一切。 屋内的宗政筱亭,依旧闭着眼睛,已经睡了过去,只是眉心依旧微微蹙着,似有忧愁未解。 73.第73章 内应 天蒙蒙亮的时候,罗栅国的皇宫,已经忙碌了起来。 宗政筱亭和宗政云纯,也都在拜别了宗政维墨和自己的母妃后,在帝后的相送之下,踏上了和亲的路程。 马车上,宗政筱亭正闭目养神,路上的颠簸,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此刻在她的脑海中,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解决了这些棘手的护送军。 出于爱护,宗政维墨派出和亲的人,却是比以往多了许多,这一点,令宗政筱亭和皇后等人,都始料未及的。 皇后姨母给自己的暗卫,到底有多少,自己都还不知道,看来,还得找个时机,和副卫长卫子心碰面才行。只不过,还真的是奇怪,皇后居然会将暗卫这些大事,交托给了卫子心,当真是奇怪了,这卫子心明明就不曾步入过后宫,究竟是有什么能耐,令姨母重托? 思及那日,侍卫长袁贤和卫子心来翠云宫搜查后,自己对他们做出的调查,真的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循,袁贤唯一的牵连,便是芙婕妤的亲戚,而这卫子心,可是清清白白毫无可循之处,早就令自己有所怀疑了。这越是干净到无诟的背景,就往往越奇怪,所以,对袁贤,自己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倒是这卫子心,若是能力足够,又为何,虚长袁贤十几岁,家世地位也不逊于袁贤,为何至今,只是副卫? 越想,宗政筱亭的眉心越是紧紧拧在了一起。 “公主,你想什么呢?”青青看着主子紧蹙的眉头,轻轻问道。 “没什么。”宗政筱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青青,“或许,有些舍不得吧。” 话音刚落,宗政筱亭拨开了窗帘,回头看了看远去了,已经看不到皇宫模样的方向,轻轻叹了叹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母后和母妃了。” “公主,会有机会的,云光国每年都会来罗栅国一次,只要战王爷愿意,公主自然也能回来。”凝霜轻轻道。 看着一脸恭敬的凝霜,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本宫临时要你陪同,远离故乡,你可怨我?” 凝霜闻言,匆匆起身跪下:“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突如其来的转变,只是令宗政筱亭微微挑了挑眉头,沉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公主,凝霜原本心存私心,不愿意离宫,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公主你不信任凝霜,把凝霜撇在皇宫,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认认真真为公主效力,更是一直躲避公主要的答案,请公主责罚。”凝霜笔直地跪在下面,看着宗政筱亭,一脸懊恼。 宗政筱亭只是安安静静听着,脸上,不见丝毫情绪波动,淡淡如水道:“人之本性,本宫没有怪你的理由,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谈不上责罚。” 宗政筱亭的话,令凝霜抬起了眼睛,不解地,看向了端坐的二公主。 只闻得她柔柔叹气:“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人少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真诚待人,便不会是如今这样子的模样。” “凝霜知错。”在凝霜的耳朵里听起来,二公主是在质问自己过多的心思揣度,可是,宗政筱亭接下去的话,却令她后悔莫及。 “本宫是怀疑你的忠心,但那也是深处深宫,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若是你早早和盘托出,你不愿意走,本宫也不会要你留,毕竟,这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本宫比谁都明白。”宗政筱亭起身扶起了凝霜,继而道:“只可惜,你却自作聪明。也因此,本宫才会觉得,你心术不正,既然是如此,本宫又怎么可能,要你留在母妃身边?可惜了……” 怎么会! 这一番话,在凝霜的心里所撒下的涟漪,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平复的。自己,真的是自作聪明了。此刻,二公主的话语,令她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害怕目的败露而过多的耍小聪明,却反而引起了公主的猜测,想不到,归根到底,是自己大错特错了。 泪水,不可抑止地,滑落了下来。 “唉……青青,吩咐休息一下,本宫要下车走着,你陪着凝霜吧。”宗政筱亭朝着青青嘱咐道,手,却附在了发鬓之上,点了三下。 属于彼此之间的暗号,青青自然是会意的,只见她立刻嘱咐了停车休息的命令后,体贴地,陪着凝霜走下了马车。 青青两人走远,宗政筱亭便看着前来参见的侍卫长袁贤太医走近。 “卑职拜见公主。”袁贤对着宗政筱亭行礼。 “袁将军无需多礼。”宗政筱亭摆了摆手道。 “不知道公主可是有所不适?”袁贤担心地问道,目光,却时不时瞥着远去的青青那头。 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不过是有些累,想休息下。婢女有些事情,本宫要她们也调适一下心情,青青她们走远了,本宫不放心,还请将军跟着。” “这……”袁贤犹豫地,紧紧蹙眉。 “将军放心,本宫就在这边,何况太医和侍卫都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之前青青和将军有过接触,将军看护,本宫也就可以放心休息会了。”宗政筱亭了然地,对着袁贤道。 袁贤看了看副卫卫子心,只见他点了点头,便恭敬地,对宗政筱亭行礼后,朝着青青的方向追去。陈太医见状,这才对宗政筱亭道:“公主到前面休息一会吧,卑职好为公主也把把脉。” “也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便径直朝着不远处走了过去,卫子心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了陈太医的身后。 远离了侍卫的护卫圈,卫子心迟疑地,看了看陈太医,却见宗政筱亭柔声道:“将军无需担心,陈太医既然是跟随本宫离宫,就自然,不会是不能信任之人。更何况,本宫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需要陈太医帮助。” “是!”卫子心点了点头,转而背对着宗政筱亭,对着前方的几个护卫指了指,“公主可有看到,这些侍卫。” 宗政筱亭顺着卫子心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这些侍卫,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公主之需要记得,但凡耳后有痣,和公主行礼时左手拇指搭在了右手食指的凸起的关节上的,便是可信之人便可,而若是这些人,指甲在关节上留下了指甲印,便是有炸,需要装聋作哑。”宗政筱亭微微蹙眉,微眯起眼睛,“耳后有痣,这样子的巧合,岂不是危险?” 74.第74章 殊途 宗政筱亭迎风而立,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卫子心,只见他豪迈笑着,“公主大可放心,若有万一,这痣嘛,自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公主无需多虑。” 卫子心的话,令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这些痣,为什么会出现,而又为什么随时随地会消失,自己不需要去问,皇后姨母既然信得过这些人,也将他们,调给了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面纱之下,宗政筱亭嘴边的笑意,柔柔的。 “本宫听说,这云光国战王爷等人,都早早离开了?”思及那双深邃幽蓝的眼眸,宗政筱亭平静的心,也不由得有丝许的紊乱,那个看不懂而又危险的人,但愿别在紧要关头出现,否则,这逃婚,可就麻烦了。 立于宗政筱亭身侧的卫子心毕恭毕敬道:“回公主的话,边关告急,战王爷早就回去了,只不过,这云光国部分的侍卫留下来,迎接公主到云光国。” “就是那些衣着和不一样的十几个侍卫?”宗政筱亭抬高下巴地专向不远处的侍卫,微眯起眼睛问道。 “正是。”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设想得完美的逃跑路线,她就知道,不会如此的顺畅的。“陈太医,如今这些意外,你认为该如何是好?” 陈太医不紧不慢地,看了看云光国的侍卫,“公主请放心,最坏的打算,下官都已经设想过了,一切都能依计而行,只不过,需要耽搁些许时间才行。” 卫子心闻言,皱眉看向陈太医,“陈太医的计策,究竟是什么?袁将军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忽悠,他年少有成,武功修为也都不低,你若是走错一步,可是会害死不少人的。” 宗政筱亭瞥见二人之间彼此互不信任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彼此都不能信任彼此,本宫看,这说明计策,都是镜水月。”宗政筱亭缓缓出声,面纱之下,薄唇紧抿。 “这……” “公主……”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卫子心和陈太医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 “如今,和亲队伍早就远离皇宫,父皇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你们若不能和本宫同心同德,损失的,岂止是一个本宫?这些追随本宫而来的人,陈太医你所在乎的人所要的结果,你们认为,都不重要吗?”宗政筱亭责备地口吻道:“在本宫看来,若你们都是如此,那边一切,也就没有必要进行了,本宫到不如,安安分分和亲来得容易。” “公主,这可舍不得。”卫子心急得跪了下来:“卑职只是出于担心,绝对不是有意给公主添堵的。” “下官愚昧了,请公主恕罪。”陈太医羞愧地,对着宗政筱亭行礼。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宗政筱亭冷哼了一声,这才弯下身子,扶起了卫子心,转而看着跪在一旁的陈太医,“陈太医也该明白,卫将军的出现,是因为保护本宫,他所带领的一众人等,比之太医你,谁会更得本宫的信任。本宫既然能信任得了一个你,就应该明白,卫将军能得到本宫多少的信任。若一直躲躲藏藏支支吾吾的,本宫倒是要怀疑,你故意气坏卫将军的居心了。” 轰! 宗政筱亭的话语,似刀子一般犀利地,直戳向陈太医。 是啊,自己都忘记了,二公主的和亲,是因为自己的胁迫。若不是为此,就皇上和皇后对公主的重视,就公主的谋略,只怕这和亲,也未必就是她需要牺牲的。 而逃婚的后果,便意味着自此以后,公主的身份,再也不能保有,皇家的荣华富贵,公主的权势地位,通通都不复存在,而对公主来说,仅仅是为了活,就抛弃了这些,也是不可能的。有时候,金枝玉叶的日子一旦失去,甚至会是生不如死,那么,逃婚而牺牲的一切,换来活命,也未必就是人人所向往的。 公主的同意,只是因为她乐意,而非别无选择! 而一早就算计着她的自己,却也是一直被信任着,就连皇后给公主的暗卫,她都是信任这样子一个胁迫她的自己,毫无保留。 反之呢? 自己又是做什么?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会对卫子心有防备心,甚至于自大地,想凭借一己之力,却筹谋逃婚。 那一句别有居心的话语,也是在质问自己凭什么吧? “下官知罪。”陈太医自我嘲讽地,垂首低语。 “起来吧。”宗政筱亭并没有多做刁难地,放软了声音,“本宫希望,你们可以齐心协力。就如同卫将军说的,袁贤可不是好敷衍的人,本宫也不能事事支开他,若是你们都不能彼此信任互助,前有云光国护卫,后有袁贤的人,要假装受袭失踪,本来就是不容易,而你们,还给本宫窝里斗的话,本宫有何必冒这个险?更何况,若是事情败露了,本宫要牵连的,是母后母妃,而你们呢,你们的家族,也都可以承受吗?” 每一字每一句,宗政筱亭都铿锵有力,令卫子心和陈太医两人,都愧疚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在他们的脸上,宗政筱亭看到了自己要的结果后,这才放软了架子,“本宫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和不得已,本宫选择逃婚,也有本宫的顾虑,卫将军为何心甘情愿为本宫和母后牺牲,也必然有你需要效忠的原因,至于陈太医,你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虽然目的不一样,可心,却都是好的,那么,在可以避免家族受累的情况下,又何必墨守成规地去怀疑别人呢?” 宗政筱亭的一席话,令卫子心和陈太医都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二公主,这一番分析,说中了他们的心坎,也指出了他们内心的内疚。对于自己的家族,确实是战战兢兢地害怕牵连了他们,可是,却在内心的取舍中,选择了自私。 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怀疑对方。而二公主这一番言论,也令他们明白了,既然都有此顾忌,那么,其实是属于殊途同归才是。 就在此刻,袁贤也和青青二人,渐渐靠近了宗政筱亭他们休息的地方…… 75.第75章 暗卫 云光国战王府书房之中,司徒珣霄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战报,目光冰冷,薄唇紧抿。 此刻,书房外,一道身影快速闪现。 一道女声,恭敬传来:“魅影求见主子。” 司徒珣霄只是自战报卷宗中抬起头,看了一眼侍卫夜鹰,点了点头。 得到了主子的许可,夜鹰快步走至书房门口,打开了房门,只见魅影一身黑色装束,艳丽的容颜,也是依旧冷若冰霜。 看见夜鹰,魅影只是轻轻颌首。 “进来吧。”浑厚的嗓音,带着沙哑,对着魅影点头道。 魅影步伐加快,似有急迫之意,朝着书房内屋而去。书案之上,战王爷风采依旧,就似那日初见时,未减分毫。“参见王爷。” “起来吧。”司徒珣霄头也不抬地,径自坐在椅子之上,不断翻阅着,“出发了?” “是!”魅影暗暗蹙眉,却依旧仔细禀报着:“五日前,罗栅国便已经送二公主出宫,不过,这陪同的人,倒是前所未有。” “哦?”魅影的话,令司徒珣霄自卷宗之中抬起头来:“有何不妥?” 司徒珣霄的反应,令魅影再次暗暗心惊,这些年,主子还从来没有为了谁,有过丝毫情绪的变动啊。 虽然,此时此刻看起来,主子似乎没有什么异样,面容之上,也依旧是无喜无悲,可是,就这些年对主子的了解和接触,若真的不在乎,只怕,主子此刻,应该依旧埋在卷轴之中,没有抬头的举措才是。 但是。。 只不过是一句不妥,就能要主子停下了阅读,那么,只能说明,这一趟的罗栅国一行,那个叫青青的,确确实实地,要主子有些在意。 魅影对自己的认知而心悸,再次看向司徒珣霄,却在那双似乎总是能看穿一切的双眼的质疑中,打了个激灵。 “是。主子有所不知,这以往罗栅国和亲的队伍之中,一般也就是两队卫队加上和亲国的护卫相送。”魅影垂首回道:“当然,这也是以往都是非皇帝亲生,自然是封了公主而按照一般仪仗出行。而这些年,也有不少公主出嫁,虽为皇帝亲生,却也没有多少人,有异常的送亲仪仗,一来是为了安抚其他皇亲,二来也是为了一视同仁,掩饰公主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 司徒珣霄合上卷宗,只是微微颌首,不多说话,见主子依旧有耐心地听着,魅影这才继续着:“这一次,罗栅国二公主和三公主一同和亲,可是着待遇,却是截然不同,这二公主的护卫陪嫁,竟足足多了四倍之多,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四倍?”司徒珣霄挑高眉头,“岂不是一个军队的分队之多?” “是!” “含了陪嫁的婢女?” “回主子的话,那青。。贴身婢女一律跟随,却不包含其中。”魅影原本欲说青青,却及时刹住了车,自己的猜想,若是自作主张,只怕主子听来,便是自己多了心思了。 魅影的话,令司徒珣霄眼里,闪过一丝疑虑,随即又皱起眉头,若是如此,只怕,这宗政维墨要告诉天下人,宗政筱亭是他最疼爱的二公主,虽然和亲,可是,在他心中,却不会因为和亲而忘却。只是,这宗政维墨此举,若是在其他人处,必然是好的,可偏偏的,是对和亲自己的云光国来说,可就不是好事了。 “替本王,加派两队暗队暗中保护。”司徒珣霄有些担心地,蹙起了眉头,“还有,给本王盯紧了那人的一举一动!” 危险的气息,在司徒珣霄的周身蔓延。 夜鹰和魅影,在司徒珣霄提及监视那人时,也都紧绷起了身子。 “是!属下告退。”二人果断地应声退下,各自按照主子的要求,各自安排了去。 留在了书房独自一人的司徒珣霄,有些不耐地,丢下了刚刚重新拾起的卷宗,随即又丢到了一边,目光,望着窗外,紧抿的唇瓣,已成一条直线,将他隐忍的不悦,以此展示。 希望,自己多心了。 对于自己派多了暗卫看护,司徒珣霄丝毫未觉有何异样,只是告诉自己,好友对那二公主的在乎,才令得自己,为好友多了几分看顾,如此而已。 至于脑海中浮现除那财奴的嘴脸,不过是过分的爱财而令得自己印象深刻,如此而已。 而此刻,已经渐渐抵达云光国边境交汇处的宗政筱亭,也都紧锣密鼓地,在伺机而动。 客栈之内,宗政筱亭闭目休息着,凝霜在主子休息后,朝着青青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屋子,外出张罗采购一些物品。 在凝霜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睁开了眼睛。 “公主。”青青兴奋地,“果然不出公主预料啊,这故意将采买给了凝霜负责,看起来是好捞油水的活,也是对她的信任,但却刚刚好地,能适时地将她给支开啊。” “行了,要奉承本宫的话啊,就给本宫省了吧。”宗政筱亭笑瞪了青青一样,却见她顽皮地,扮了扮鬼脸。 “嘿嘿,公主,陈太医说了,四日后留宿的云来客栈,是逃离的最好时机。”青青急忙将自己和卫子心及陈太医接触碰撞的消息,悉数告知。 “可是,这客栈,都是重兵把守,此番陈太医他们,想要如何脱身?”宗政筱亭抬眼望着青青,“要知道,此事,其实很是凶险。” 青青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公主,这事情,我们都明白,陈太医的意思是,这天灾人祸,可是难以避免的,若是这云来客栈半夜三更着火了,可就没有办法了。” “天灾人祸?”宗政筱亭微微蹙眉,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随即摇了摇头,语带担忧地:“这火灾之后,人,是不可能化作灰烬的,那么,你可知道,消失了那么多人,会有多大的嫌疑?至少,就目前所知,青青你、本宫、还有陈太医三人,必然是逃离的,母后和母妃的性子,只怕,也会安排暗卫保护才是,这样子一来,至少也有五人消失。” “这也正是陈太医考虑后才如此决定的!”青青斩钉截铁地,看着宗政筱亭。 考虑之后?宗政筱亭眉心一直紧蹙,垂下了眼眸,抿唇不语。 76.第76章 老妇 此刻的客栈之中,因戒备森严而显得安静。 因为是官家客栈,宗政筱亭等人的到来,到也是因为安全起见,而找早就知道公主和亲一事,这客栈之中,也自然不会有其他官宦人家进驻。 四周安静得接近压抑的气息,却还是令宗政筱亭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思及刚刚入驻客栈时的人数,宗政筱亭柳眉微蹙,只是看了青青一眼,便径自走出了屋子,只见她莲步轻盈,朝着客栈主人的住所而去。 青青一脸急切地,只能匆匆跟上。 偏院院落,便是这客栈主人的居所,而宗政筱亭一路走来,却在众人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四周巡视之际,一名妇人似乎摆脱了什么似的,猛地跑到了宗政筱亭的眼前,“请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被突如其来闯了出来的老妇人这样子一吓,宗政筱亭心悸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为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青青健步冲了出来,开始大声呵斥,“大胆奴才,惊扰二公主,你担得起吗?你可知道,二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此次和亲,已经。。” “住口!”宗政筱亭紧紧蹙眉,对着青青呵斥,这青青这行径,怎么看都觉得很是怪异。 “公主!”青青一脸委屈地,想要说什么,却被宗政筱亭冷眼一瞥,硬生生吞下了接下去的话语,不安地,低头绞着手绢,身体,忍不住想右边拱门处倾了倾。 宗政筱亭沉下眼,心里有些不快,这青青,在害怕,连带着身体,都想要逃离。转而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妇人,看起来也有四十来岁,不过,岁月却没有优待她,早早的,便已经是满头银丝。 “你,抬起头来。”宗政筱亭盯着地上的老妇人,居高临下道。 “是。。”老妇人紧紧咬住唇,抑制着害怕,看向了宗政筱亭。 “你刚刚说,要本宫,放过你的女儿?嗯?” “是。。”老妇人虽然害怕,可眼里,却也有着不甘心,还有几不可见的恨意。 宗政筱亭瞥了青青一眼,再看看这老妇人,这今日刚刚入驻这客栈,也都还是毕恭毕敬的,怎么这一会功夫,便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怕,和青青脱不了干系了,也或者,就是陈太医他们说的,早有准备?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宗政筱亭负手而立,对着跟随在身边的一众人吩咐道。 “这。。”青青欲言又止地,“公主一个人,青青怕公主有危险。” “本宫既然有把握,就无需多言,都给本宫退下。”宗政筱亭板着脸,再次重申。 在宗政筱亭的气势之下,青青只能带着众人,退了下去,而在一旁跪着的老妇人,也战战兢兢地,不安地瞄着宗政筱亭。 “你起来吧。”宗政筱亭缓和了口气,对着老妇人和颜悦色。 突如其来的和颜悦色,令老妇人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好半晌,这才在宗政筱亭鼓励的笑容下,忙不更迭地:“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婆婆,起来说话吧。”宗政筱亭柔和地,扶起了地上的老妇人,“本宫想知道,为什么婆婆刚刚一直和本宫求饶,要本宫放过你的女儿?” 对于老妇人的行径,宗政筱亭心里,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入客栈起,老妇人身边,有一女儿便是寸步不离地,搀扶陪同着,而此刻,人影都没有见着,却对自己如此歇斯底里地求自己放过她的女儿,本来就已经奇怪了,而青青的举措。。 果然,在老妇人的眼中,宗政筱亭看到的,是对于自己这一番话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公主说,公主不知道?”老妇人在宗政筱亭和颜悦色的表情中,已经渐渐不太害怕皇家威严了,对于宗政筱亭表现出的不解,也暗暗抱起了希望。 或者,是公主手下的人,自作主张?那么,自己的女儿,也就有救了。 思及此,老妇人突然间,又再次跪了下去。 “求公主,不要带我女儿去云光国!” 云光国! 果然是这样子吗? 宗政筱亭心里一紧,脸上却佯作镇定地,“此话怎讲?本宫为何是越听越糊涂了?本宫为什么要带你女儿去云光国?” 惊喜,霎时间在老妇人的眼里闪现,那目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满是期待:“今日,来了几个人,说是公主和亲云光国,旅途寂寞,越是远离,便越加思乡,怕云光国凶险难测,见我女儿孝顺灵巧,要她奉旨,陪伴公主左右。。然后。。然后我那可怜的女儿,便离开了我的身边。公主,不是公主的旨意吗?” 果然如此! 宗政筱亭心里,堵得发慌。这青青等人如此处事,便是想要李代桃僵吧?天灾人祸,的的确确是最好逃脱的方式,可是,这任何一场火灾,人死,却还会留下死骨残骸,若是自己死于火场,却不见尸首,只怕也是不好交代。因此,这陈太医和青青,才看上了这客栈主人的女儿吧? 说什么陪同自己和亲,不过是找了一个替死鬼,如此而已! 只要想起活生生的生命,因为自己的逃离和亲而被火火烧死,宗政筱亭心中的闷气和不悦,就急剧地暴涨着。 “原来如此!”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故作轻松地“你起来吧,不过是误会一场。” “误会?” “今日,本宫见你的女儿孝顺至极,便随口夸赞了几句,又恰逢店主给本宫准备的膳食,令本宫思及母亲,唏嘘了几句。想必我那侍女,以此揣度错了本宫的意思,这才自作主张地,想要将你的女儿,给带在本宫的身边。”宗政筱亭尽可能地,为青青等人的莽撞圆谎着。 老妇人闻言,喜不自胜地试探着:“这样子说,公主并不是想要我女儿随侍在侧?” “背井离乡,本就是凄然。本宫已然是为国家和亲,带着那么多人背井离乡了,何必要再增加别人的痛苦呢?稍后,本宫自会要人送你女儿回来,婆婆可安心?” “谢谢公主!”老妇人急忙要跪,却被宗政筱亭伸手拦了下来,只见她安抚地,拍了拍老妇人的手背后,翩然离开。 刚刚跨出拱门,青青便焦急地迎了上了,却在主子冰冷的眼神里,不安地垂下了头。 77.第77章 惊觉 风,轻轻吹拂,宗政筱亭只是一个劲地走着,一语不发。 紧紧跟在主子后面的青青,忐忑不安的,紧紧咬着唇瓣。跟着公主这么久了,公主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如此的冷若冰霜,就好像是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令人担心不已。 终于,在湖畔旁,宗政筱亭这才停下了脚步,伫立在那边,一动不动。 “公主……”青青忍不住地,叫了声。 “嗯?”带着鼻音的反问,似有不满。 “公主,青青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啊。”对于主子此刻的冷漠,青青急得匆匆出口,笔直地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地:“就是知道,公主会责怪,可是青青依旧不觉得后悔,再给青青选择,也一样的答案。” 树荫下,阳光透过树荫的光线,在青青的脸上闪了闪,倔强而又担心的情绪,矛盾着在青青脸上展露。 宗政筱亭转身看向青青的时候,却没有缓和下一直板着的脸,只是这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青,语气淡漠地:“依旧不后悔?嗯?你可知道,人人生而平等?虽然,本宫的身份地位,会决定了很多的高高在上,可是,若非情非得已,却不愿意伤人性命?你又可曾明白,一个无辜得甚至和本宫毫无牵连的孝顺之人,莫名其妙为本宫无辜枉死本宫良心的不安?”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颤抖着,握紧了拳头,鼓足了勇气地,摇头回道:“公主,青青没有那么无私。你说的,青青都知道,可是,在青青的心里,任何人死,都不及公主的平安来得重要,就算公主怨我、讨厌我,我青青依旧还是会这样子做。” 青青的话,令宗政筱亭沉默了许久,很久之后,宗政筱亭这才无奈地,叹了叹气。或者,是自己过分苛责了。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自己该明白的,若是换做姨母她们,也许自己,也会盲目吧,毕竟在这个异世,并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平等,那么多的公平人情。而青青所做的,不过也是为了一个自己,仅此而已。 “起来回话。”宗政筱亭对着青青道,心里,却也忍不住难过了一番,青青此次的处事,却也令自己明白了一点,那一点,是自己一直有意忽视的。 在这里,这王朝,也许这几年寻找玉霾球的过程里,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不公平,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才是。毕竟,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在这个地方,还能似自己所生存的自由国度一般,有法可依。这里,权贵,皇权,才是一切律法的根源。若非如此,青青也不需要如此狠心地,牺牲别人,她所做的背后,都是出于担心。 若是逃离败露,那么,即便是罗栅国有意纵容,对于云光国来说,也是不会允许的。一旦暴露了,那么,这司徒珣霄的面子,也就全然丧失了,于他而言,战王府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吧?所以,青青才如此亟不可待的,要一了百了地令自己消失在火灾之中,不引人起疑心。 但是…… 宗政筱亭猛地一惊,若是如此,那么青青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宗政筱亭语气,有些不稳地:“你要人,替本宫受过,那么你呢?谁替你受过?” 果不其然,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不安地,别过了头。 “回答本宫!”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模样,气急败坏地低吼了出声。 “青青的命,都是公主救的,公主有公主的打算和任务要去完成,青青……青青能做的……。就是成全公主……保护公主的安全无虞……”在宗政筱亭恼怒的神情中,青青越说越说小声。 果然是这样子! 宗政筱亭心里的猜疑,在青青支支吾吾的回答中,震惊而又心酸。这个小丫头,居然打算死在火海之中,只是为了成全。 宗政筱亭蠕了蠕唇瓣,颤抖着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你给本宫听仔细了,本宫不允许。更加不会配合,你们这样做。” “公主!”青青急得声音都尖了几分。 “青青,有时候,人不能一根筋。”宗政筱亭拉过青青的手,长长叹了口气:“陈太医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本宫合作,你是最清楚的,若是你做了这样子的傻牺牲,本宫还有何人可依?寻找本宫要的东西,连本宫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找到,少了你在身边,有些事情,本宫还是不放心别人的,你说对吗?” “可是公主,不这样子做,很可能会……”青青的话,在宗政筱亭的摇头里,戛然而止,双眼满是不解地,看着恢复了笑意的主子,不解地眨了眨。 “本宫问你,如果,本宫在寻找自己要的东西的过程中,突然觉得自己需要高贵的身份去取得那物件时,本宫却依旧是平民百姓,会如何?”宗政筱亭转而问道。这一点,也是刚刚在青青一事中,令宗政筱亭突然想起来的。 若是找到了玉霾球,却在贵族手里,自己又凭什么,取得那玉霾球? 自己只是想到了自由搜索,却忘记了,属于这个异世的不变定律。 若玉霾球在这里,是珍宝,那么,会紧紧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自己要做的,是保住自由,却又可以在关键时刻,需要身份的时候,能正大光明地获取。 若是如此……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看向青青。 果然的,在主子的问话之中,青青也瞪大了眼睛:“青青居然忘记了这一点!若是如此,公主已经消失,就是找到了,也是无从下手啊!”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地,对着青青笑了笑。 “可是,公主。如此一来,要如何是好啊?” “如此一来,这天灾人祸倒是可以正常发挥,只不过,我们要冒险了。”宗政筱亭对着青青眨了眨眼。 “冒险?” “大火无情,客栈之中的本宫,被护主是你们救走,却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有回来不是?而若是如此,需要恢复身份的时候,是不是自有一番说辞,可以圆谎?”宗政筱亭好心情地,展开双臂迎着风,感受着难得的舒爽。 青青沉思着主子的话语后,“青青明白,青青这就将店家的女儿送回去。” 话音一落,青青便飞快地跑开了,而此刻,远在云光国京都的战王爷,却突然心血来潮地,山长水远的跑到了边境之处阅兵,身边的护卫夜鹰,眼中似有笑意地,盯着阅兵场上主子的身影,若有所思。 78.第78章 小兵 云光国边境阅兵场,司徒珣霄一袭白衣云锦,袖口金丝线点缀出若隐若现的图案,与那冰冷俊酷的容颜显得相互映衬。 炯炯有神的双眼,带着专注地盯着场上演练的士兵,薄唇紧抿。 对于战王爷突然的到来,很显然,在场的将领有些战战兢兢地,如坐针毡。 “夜鹰。”司徒珣霄只是依旧盯着场上,薄唇溢出的一声叫唤,不轻不重,却令场上大部分的将领都紧绷其身体的每一根弦。 对于战王爷,他们即便接触了不少次,也都依旧摸不清王爷的脾性,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战王爷对于军队的要求,苛刻到了极致。即便是演练,也都是不允许一丝一毫的松懈。也正是如此,战王爷的亲兵卫队,才会令人闻风丧胆,也因此,有了以一敌百的传言。 在场的将领,有不少曾经就在教练场上,被杖责了五十军棍,对于王爷的连带问责,依旧是历历在目,每一次,都是王爷的卫队亲自行刑,五十军棍下来,任是体格强壮,都要卧床半月有余,至今想来,也都是胆战心惊。 所以,战王爷一出声,他们心里,也都不由得担心地,竖起耳朵。 “属下在!”夜鹰沉稳地回答。 “你下去看看。”司徒珣霄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指尖在椅子的手扶边沿轻敲,不见喜怒。 “是!”夜鹰回话后,便大步走向了演练场上,只见他挑了挑兵器,便突如其来地朝着最近的队伍一击而去,盾牌的阻挡,很快地挡住了长戟的攻击,司徒珣霄身侧的右将军,显然是倒抽了一口气,而后,才在下属抵挡及时中,微微放下了一颗心。 然而…… 被盾牌挡住的夜鹰,却没有收回长戟的打算,只见手腕一转,长戟顺势一动,便随着夜鹰手臂发力一伸,寻着盾牌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突破,令在场的人慌了手脚,一时之间,早就乱了阵法,而长戟横扫之际,乱了分寸的每个人,已经是步步后退。 就在众人慌不择路的时候,队列最后的小士兵,却稳稳呆在了原地,似初生牛犊一样,迎面而上,抵挡住了夜鹰的前进。 每一个抵挡,都因为力道不足而不住后退,然而,这小士兵却还依旧不忘挥动手中的刀,朝前砍去。 原本目光渐冷的司徒珣霄,眼里流露出丝许的赞赏,但却很快地掩饰了下去。 此时此刻,在场的将领,脸上都铁青了一片,不同偷瞄着主座之上战王爷的表情,背脊一阵阵发冷。 “夜鹰。”司徒珣霄终于出声,冷眼扫过了在场的将领,缓缓起身,朝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对着小士兵指了指,“带他过来。” “是!”收到主子命令的夜鹰,很及时地停下了较量,在刚刚的一阵纠缠中,夜鹰心里也暗暗对小士兵刮目相看。这个小士兵,虽然力度不强,却又这一股子不服输,想要赢的劲头,丝毫不逊于其他军衔的士兵。 在夜鹰的示意下,小士兵被带至了司徒珣霄面前。 “属下拜见王爷!”生涩的声音传出,一听便是很是年轻的少年,只见司徒珣霄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动,溢出了话语:“起来回话。” “谢王爷!”小士兵站了起来,一脸谨慎地看着司徒珣霄,而后恭敬地低下了头。 “本王问你话,无需拘谨,抬起头回话。” “是!”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小士兵抬起头,一脸无惧地,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王爷。 果然是不一样!司徒珣霄暗忖着。这些年,虽然在各军队中,每个人都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份或者是能力而有尊敬,却都带有不少的惧怕,而这惧怕,或源于这奇异的眼睛,或源于对自己阴晴不定的狠心。 自然的,每个新兵,自然都会在入伍的时候便被每一个将领给认认真真训斥教育一顿。这些年,每一次演练有问题的时候,自己对将士的军法从事都被不断拿出来说着,自己是知道的。 所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在他的眼里,自己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畏惧,这个眼神,倒是有些似那罗栅国翠云宫的小丫头一样的表情,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害怕。 “告诉本王,你刚刚的行为,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军队之中,团结的重要性吗?” “回王爷的话,在属下看来,属下只是遵从命令,维持阵型,并非不懂团结。”小士兵一脸镇定地回答着,古铜色的脸上,目光奕奕,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叫什么名字?”对于小士兵的回答,司徒珣霄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一旁的左将军,已经是冷汗布满周身。 “咳咳!”左将军带着提醒地,咳了咳。 只是,小士兵却依旧无视,面不改色地回道:“周淼。” “嗯。”司徒珣霄瞥了一眼咳嗽的左将军,眼神冰冷了许多,在左将军低下了头后,这才转而望着士兵周淼,“你们将军没有教过你,阵型变化吗?审时度势可知?” 此话一出,左将军的心里,已然凉了半截。 而被问着的周淼,一脸无惧地:“将军交过,可是,属下觉得,事从权宜,刚刚队伍已散,可是,将军的军令便是维持阵型,属下按照要求,并无不妥。” “说下去。”司徒珣霄不置可否。 “但是,阵型已被冲破,将军说过,演练也如同战场,所以,属下必须想办法,给予反击,而不是防守,就是最后一个人,也要有拼死最后一刻的勇气。”周淼说得一脸骄傲,丝毫没有理会旁人的脸色。 “但是,你敌不过。” “是,属下敌不过,可是战场之上,砍死一个算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个,那么,多一个,属下便赚一个。” 司徒珣霄看着眼前人的神态,冰冷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下来。许久后,只听见哈哈大笑声自原本冷冰冰的人处传来,“左将军,你这个小兵,抵得过你今日之过。” 教练场上,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地等着战王爷的下文,而近在云光国边境处的和亲公主,却也紧锣密鼓地,在准备着夜间的落跑。 79.第79章 争斗 教练场上,几位将领都在一旁塔特不安地等着战王爷的责罚,他们深知,王爷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处事得当,而轻饶了其他相关人等,尤其是在练兵上! 果然地,在沉默之中,司徒珣霄这才话锋一转,“不过,一个人,也仅仅是一个人,战场之上,若是如此,左将军认为,你的罪可能饶恕?” 冷眸扫过左将军,司徒珣霄的脸上,再次恢复那十年如一日的僵硬表情。 “卑职知罪!”左将军;连忙跪下请罪。 “此一事,这周淼,可抵将军的责罚。”司徒珣霄抬了抬手,“这周淼既然能记得将军教诲,那便意味着,将军的教导,确实有用心,只不过,还没有令他们其他人,深入心扉,这责罚,就由将军来监督。” “是!多谢王爷!”左将军抱拳谢恩,看向下方的众人,开始执行军令。 “诸位将军自行安排,你随本王来。”司徒珣霄对着几位将军嘱咐后,对着周淼道,便离开了教练场。 看着王爷离去的身影,几位将军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次,左将军还是幸运的。” “可不是,一会,可得好好三令五申才是,否则若是明日王爷又见今日之状,我等可要受过了。” “是啊,王爷对军队,都是如此严厉。我们可万万不能再出错了。” “不过,若非王爷如此,只怕上一次那次战争,我们数万士兵,便要死在包围圈了。” “是啊,是啊,王爷常说,每一次演练,都是真实在战场的,若非每一次苛刻,我们如何会在战场之上,临危不乱,反戈一击呢?” 几位将领看着下方受刑的士兵,感慨万千。但是,在他们的感慨唏嘘之中,却都不难看出,对司徒珣霄的敬畏感激。 那一头,跟着司徒珣霄离开的周淼,亦步亦趋地跟在司徒珣霄的身后。 “王爷要属下过来,可是有事交代?”跟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王爷开口的周淼,忍不住开口询问。 周淼的声音,令司徒珣霄转过了身,打量了周淼许久,这才点了点头:“勇气可嘉,但是,稍欠沉稳,若要成大事,仍需历练。” “周淼愿为王爷小犬马之劳,但求王爷指点。”在听闻司徒珣霄的话语后,周淼连忙跪下,面带喜意。 夜鹰跟在一旁,暗暗赞赏着。这周淼,不仅有勇气,也很聪明,王爷的话,了解得刚刚好,只是不知道,对于他,王爷有什么打算。 “在本王身旁,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死了多少人,你可曾知道?” “周淼知道!对于王爷的传闻,只怕属下听到的,比王爷听到的还要多。” 周淼毫不忌讳地,“在周淼的观点里,百闻不如一见,世人的评判,不如自己评判的来得准确。” “哦?”司徒珣霄挑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王爷,请恕周淼直言,如果王爷真如他人所说,那么,便不会如此对军队严苛至此,所以,周淼才会一直想真真正正地,目睹传言纷纷之中的王爷。” “你放肆。”夜鹰终于出声,对于这些传言,尽管王爷不在意,却也都会触及王爷所不愿意想的往事,若是任由周淼继续下去,只怕,王爷也必然会思及往事。 “这一些,等你真的有那个能力,与本王长谈的时候再说吧。”司徒珣霄瞥了周淼一眼,“聪明,需要适度,若是你揣度错了,此刻,你必然是身首异处。” “夜鹰,这个人,本王交给你。”司徒珣霄负手而立,对着夜鹰说道,而后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但是,在司徒珣霄离开后,周淼便对着夜鹰行礼道:“多谢夜鹰大哥及时喝止,若是周淼再说下去,只怕就要触及王爷底限了。” 果然是个聪明人! 夜鹰看着眼前的周淼,微微颌首,“王爷的话没错,有时候,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周淼确实是对王爷好奇,可是,也是希望能跟在对自己有帮助的人身边,夜鹰大哥放心,周淼定会好好学。” 对于眼前坦率的人,夜鹰只是保持着自己的观察,没有过多质问。 而此刻的边境交汇处歇息的客栈里,剑拔弩张的气息,正在蔓延着。 “我说陈太医,你这是居心否侧吗?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要在这边动手,你要本将军如何信得过你?说好了四日后在云来客栈行事,你如今,是要如何?”卫子心一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的陈太医。 “下官认为,公主若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卫将军何必如此动怒?”陈太医一脸平静得,对着卫子心道。 “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本将军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云来客栈,就不能动手?” “将军不知道的,下官确是知道。难道将军不知道,战神王爷已经抵达边关吗?若是云来客栈起火,就他和她的坐骑,只怕一炷香工夫都需要,就能抵挡云来客栈,如此一来,岂不是败露了?”陈太医手里的纸条,摊了开来,娟秀的字迹,赫然写着:战王爷已达边关。 “你居然还和人通书信!”卫子心怒瞪着陈太医。 “将军,这不是重点,而是在我们四周,有不少暗卫盯着我们,难道将军你没有发现吗?” “本将军凭什么相信你,你一个太医,懂什么?” 陈太医不屑地笑了笑,“只怕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医,武功都比将军你高得多。” 话语一落,陈太医已经出手教训着猛地出手的卫子心,只见他身形轻盈地,飞身躲过卫子心的攻击,一来一往打得火热之时,宗政筱亭猛地一拍桌子,“放肆!” 随着这一声响,二人这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只见宗政筱亭脸色阴鸷,一脸不悦。 “公主息怒。”异口同声的声音,一样的跪拜动作,纷纷低下了头颅。 “息怒?本宫在你们眼里,只怕比傀儡都还不如吧?如此莽撞,你们是嫌袁贤将军不知道吗?”宗政筱亭扫向了两人,气恼的道:“貌合神离的你们,本宫觉得,确确实实要为自己感到危险!” “公主,我是因为看到他夜间鬼鬼祟祟!” “下官知罪,下官也是因为不被信任,所以对卫将军。。”陈太医垂下头。 “陈太医觉得,自己为何不得信任?”宗政筱亭了然地,捻起桌上的纸条,“若太医所说是真的,这外围有暗卫,又是谁,能万无一失地,飞鸽传书?而既然是彼此信任,那么为何还有鬼鬼祟祟之说?卫将军是粗人,不懂得弯弯绕绕,对于没有武功的你,如何能信这暗卫之说?究竟是说,自己令人不信任?” 看着公主的表情,陈太医似乎有受伤,亦有挣扎地,几次蠕动唇瓣着。 80.第80章 放火 屋内,宗政筱亭冷眼看向陈太医,渐渐的,却开始自眉心紧紧蹙起,额间细汗点点布染。 “不好!公主的毒发了!”陈太医急忙起身,对着青青道:“快点扶着公主躺下。” “公主……”青青低呼,急忙扶着宗政筱亭朝着卧榻而去,而卫子心也一脸紧张地,紧紧跟在身后。 “你们无需担心,不过是小事。”宗政筱亭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而陈太医在搭上脉搏之后,也才渐渐缓了缓脸色。 公主的毒,居然真的很好地抑制住了,而这刚刚的疼痛,应该是由于情绪起伏太大,才会勾起潜藏在体内,被压制住的毒素反弹所致的。 “公主,你的毒,可不能过分动怒,保持心情平和,才能缓解毒发的次数。”陈太医朝着宗政筱亭一边施针,一边嘱咐着,而宗政筱亭的脸上,虽然苍白着,却少了刚刚的冷汗淋漓,紧蹙的眉头,已经稍稍缓和松开。 “卑职有罪,请公主恕罪!”卫子心眉心蹙成了川字,对着宗政筱亭跪下请罪。 “陈先知对不起公主,请公主责罚。”陈太医沉默了许久,终于第一次,开诚布公了自己的身份,朝着宗政筱亭跪下。 刚刚在公主的眼里,看到的是冷漠和不屑,这是自打自己对公主下毒后,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眼神。比起自己威胁公主的时候,公主的威严和不在意,这样子的眼神,却更加是令人有股冷入心扉的心悸。 若说威胁的时候,公主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的话,那么,刚刚那目光,却是麻木冷血得没有气息一样的存在。那嘲讽不屑,现在想想,也是难怪。 一个对公主下毒的人,此刻打乱一切,正常人,都会怀疑,而自己表现出的傲慢,才是公主嘲讽的源头吧? 早在之前公主要自己和卫子心同心同德的时候,自己虽然明白和惭愧,却也依旧没有真心相待卫子心。 若自己都不交付真心,卫子心会怀疑自己,也是难免的,更何况,众所周知,陈太医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己呢? “陈先知?!”卫子心一脸震惊。 “青青,扶本宫起来。”宗政筱亭对着青青说道,便在青青的帮助下起身坐在床沿,朝着卫子心投去了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这才紧紧看着跪着的陈先知,语气,似有嘲讽地:“本宫还以为,到这云来客栈,都不能听的陈太医一句有担待的话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陈先知垂下了头。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公主对自己,也是在观察吗? “本宫以为,陈太医会一直隐藏着自己,无法交心呢?若真是如此,这逃婚,不逃也罢。”宗政筱亭借助青青搀扶的力道,缓缓起身,“还以为,陈太医会厚颜无耻地,傲慢地自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话语之间,宗政筱亭已经慢慢走到了坐塌之旁,在青青的服侍下缓缓靠着软垫坐下,“都起来吧。” 红唇轻轻逸出无声的叹息,宗政筱亭这才对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免了跪礼。 “谢公主!” “下官惭愧!” “都起来吧。本宫要你们真真正正的互信,而非怀疑。”宗政筱亭睥睨二人,“无论之前如何,既然陈太医可以自己坦诚自己的身份,本宫,也将既往不咎。与人相交,贵在一个信字。本宫的身份地位本就特殊,陈太医既然今日,可以真真正正坦诚,那么,对于本宫来说,便是拿出你家族的欺君之罪来赌,能如此做,至少是信任本宫的,你说是吗?” 原来,这才是重点! 是啊!公主为自己做的妥协,在被威胁之后,不畏惧生死,却愿意成全,本来就是本着对自己的信任,而自己呢? 看来,这些日子,自己被卫子心如同防贼一样而导致的气闷愤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这些人中,最没有资格得到信任的,不是自己,是谁? 羞愧,令得陈先知撇了撇嘴,而这一动作,也都尽收宗政筱亭眼底。 “卫将军,你刚刚知道陈太医的真实身份是陈先知,为何如此震惊?”宗政筱亭转而问道。 “启禀公主,若早知道是陈先知,卑职不会怀疑他对暗卫的判断和互通消息的真假。这陈先知自小随着高人离开,甚少回陈府,可是,我卫家在运送粮草的时候,曾经被外敌入侵,若非陈先知相救,只怕,粮草尽失,陈先知的武功能力,卑职是相信的。至于互通消息,在见识他指挥穿山甲作战的时候,自然相信,无声无息通消息是可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却不曾想到,陈先知的医术,也是如此了得。” “哦?”宗政筱亭挑了挑眉,“看来,本宫还小看了陈太医。” 为了避免尴尬,青青适时地插了进来,“公主,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么,当务之急岂不是要快些想对策呢?战神王爷抵达边关,想必那些暗卫,也是他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青的话,令在场的人都严肃了起来。 只是,宗政筱亭却笑了笑,“这陈太医既然已经察觉,必然有了应对之策吧?当然了,本宫只有一个要求的,那么,就是无论是天灾人祸,本宫都要一个结果,那便是要令人对本宫的生死,保留猜测。至于之前你们打算要店家女儿做本宫的替身的念头,本宫话可就放在这里了,任何无辜,本宫都不予许你们伤害一丝一毫!” “是!”在场的人,都纷纷应允。 宗政筱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都明白了,那么,本宫也愿闻其详。” 陈先知点了点头,“回公主的话,这暗卫的武功,都不容易对付,而且,就下官的探测得知,这暗卫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每一层,都有一定的距离,既保持联络,又不至于暴露行踪,可谓是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密布在四周,若是其冲突,只怕就要有意外了。” “不错,何况,我们之间,还有我父皇派的人在,所以,不宜直面冲突。”宗政筱亭赞同道。 “所以,卑职想的是,全部迷晕,而后放火……”陈先知道。 放火? 宗政筱亭眉头一蹙,若是这样,岂不是要死很多无辜之人? 81.第81章 计划 屋内,此刻寂静一片。 宗政筱亭柳眉之间,似有愁绪,只见她一脸苦恼地:“若是迷晕了所有人,那么这些人,如何逃生?” “公主请放心,我们所有人,都会事先服下解药的,这样子一来,就不需要担心其他人的安危了,火势一起,届时会有不少人留下来转移昏迷的人的安全,只需要确保他们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的火势,已经是无法回天,便能达成目的了。”陈先知顿了顿,“公主也说了,要给人错觉,使人不知道公主的生死,以便公主日后需要身份的时候,有得依仗,那么,这人为纵火,部分人失踪,想必是如今,最好的打算了。” “这法子好!”卫子心点了点头,赞成陈先知的主意,“如此一来,部分暗卫可以留下来救人,卑职和一些暗卫,便可以保护公主离开,而公主也就不会担心伤及无辜了,确实不错。” 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抿了抿嘴后,“什么时候行事?陈太医你可确定,这迷药必然生效?本宫担心,这司徒珣霄的暗卫,不好对付。” “公主请放心,下官对于动物的训练,还是很有自信的,较之医术,下官的驯兽术,更胜一筹。”说话之间,陈先知已经掏出药瓶,随着他倒出药丸被碾碎在掌心之际,碎成了粉末的药粉,在他掌缝之间似龙飞凤舞般地,不断游离变化,似乎在画着什么图案。 而就在此刻,窗外不少的鸟儿与蝴蝶,似有秩序一般,悄无声息地一只只出现在了内室。 宗政筱亭诧异地,望向了窗口,只见天空之中,丛之间都不见丝毫一样。原以为会是成群结队的鸟儿飞来,如今来看,却是没有丝毫征兆,若非亲眼目睹,还真的很难想象这些小动物,居然会如此听话,不知道的,真要以为这些鸟儿蝶儿能通人性。 不一会的工夫,十几只鸟儿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内室。 “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卫将军会说,你能悄无声息地通消息,这下子,本宫也是信了。”宗政筱亭勾起嘴角,就现在看来,这逃婚的路途,必然很是顺畅。 “多谢公主夸奖。”陈先知指尖打了个响指,原本在在内室的鸟儿蝶儿,好像做贼一般,朝着四处窗户,有序地离开了,满眼望去,也只是看着空中两三只鸟儿戏耍停留一样,不曾有什么能令人怀疑的。 宗政筱亭悬着的一颗心,也微微落下。 “既然如此,今夜行动的,事不宜迟。”宗政筱亭满意地点了点头,“暗卫那边,就请卫将军做好嘱咐安排,迷药一事,陈太医就请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吧。” “是!”卫子心和陈太医领命退下。 待他们离开后,宗政筱亭这才叹气出声。 一旁的青青不解地眨了眨眼,“公主,都已经是万事俱备了,为什么你还叹气,愁眉不展呢?” “本宫在想,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却有一个人,本宫还不知道如何安排。”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一脸苦恼。 “公主的意思,是指凝霜?” 宗政筱亭点头,又一声的长叹,“本宫总是觉得,凝霜对母后他们,有些不怀好意,若是本宫顺利离开,你说,凝霜的命运,会是如何?” “这……”青青也将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这要是公主消失了,只怕会被护送回宫,或者是有些陪嫁的宫人,会趁机逃跑的吧。” “那青青以为,凝霜会是哪一种?”宗政筱亭反问着。 会是哪一种?青青仔细思考着这些日子和凝霜的相处,这才咬了咬下唇,“如果是她,青青也觉得,不会选择逃离。青青总是觉得,凝霜并非池中之物,聪明机灵,可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尤其是她被公主你那么施压和拆穿之后的表现,令青青觉得越看越费解。” “本宫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要她和本宫一样消失在大火里,而她有回不去?”宗政筱亭托着下巴,脸上满是困扰。 “公主为什么不令人把她也待远呢?” “本宫想过,但是,就算是带离,也是可以寻着机会回宫,不是吗?”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虽然对她都是直觉的不信任,可是,却不能因为她而冒险暴露了我们自己,但是,若是她留着,回了皇宫,岂不是前功尽弃?” 青青忍不住摇了摇头,“说到底,就是公主你心善,若是别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凝霜,也就不是什么烦恼了。” “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哪里和心善有关系?”宗政筱亭笑了笑,“毕竟,她不曾做过什么。” “那公主可以,给皇后娘娘书信告知啊,若是她回皇宫的话……” 青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着自家主子不住摇头,“就母后的性子,就真的是宁可杀错了。” 宗政筱亭烦躁地起身,莲步轻移地,慢慢走出了屋子,望着天空不断思索着。 就在此刻,袁贤前来求见。 “他来做什么?”宗政筱亭和青青对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径自走回屋内。 青青会意地,将袁贤带到了宗政筱亭的面前。 “末将袁贤,叩见公主。”袁贤一袭铠甲在身,倒是和昔日在翠云宫见到的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显得英姿飒爽,长途奔波,倒添了几丝沧桑。 不过,自护送自己以来,确确实实的尽心尽责,只怕他的休息时间,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若非如此,这眼里的血丝,也不会如此严重,只可惜,过完今夜,或多或少,是要连累她不少了。 “起来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袁将军如此急切求见,可有要事?” “回禀公主,末将发现,有人暗中监视公主。”袁贤的话,令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 “监视?怎么回事?”宗政筱亭佯作惊讶地,问向袁贤。 “启禀公主,这几日,末将夜里总觉得有些奇怪,昨夜特意假寐,果然感觉得到客栈之外,不下两日在暗中窥探,特来请示公主。” 宗政筱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袁贤,居然会发现司徒珣霄的暗卫,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宗政筱亭沉默不语,突然之间,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82.第82章 双雕 “这些暗中窥探的,将军可知是何人派来的?” 袁贤摇了摇头道:“末将不敢打草惊蛇,所以特意前来请示公主。” “那么将军看来,这些人会是什么人?对我们,可有威胁?”宗政筱亭接过青青端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后,这才转而对青青:“给袁将军赐座。” “多谢公主。”袁贤看了眼青青,微微颌首。 只是,这一小动作,却被宗政筱亭看在眼里,嘴边的笑意越发深了,就这情况来看,只怕是落有意流水无情啊。 青青将椅子搬到一旁后,便恭敬地对袁贤福身退到了一旁,没有丝毫目光的交汇。而在此刻,宗政筱亭也看到了袁贤目光之中透出的失落。 看来,这袁贤,对青青倒是有一番的心思啊。 “袁将军如何看?”宗政筱亭问道。 “是!”袁贤被宗政筱亭再次催促,这才晃过神来,“就目前来看,并未发现异常,只是这每逢夜间,便会靠近,而我等日间行走,这些人,便会退开,暗中跟着。” “也就是说,只是窥探,并无坏心吗?”宗政筱亭瞥了一眼问道。 袁贤沉默了许久,这才谨慎道:“这一点,末将不敢断定,所以,还请公主明示,是否需要打探仔细?” “若我们明日启程,不做耽搁,什么时间可以抵达云光国京都?”宗政筱亭未做回答,只是询问着其他。 “仍需十日!”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那么这几日,就请将军多加留心吧,别打草惊蛇了。” “公主的意思?” “本宫想,这云光国皇帝和战王爷之间,只怕确如传言一般。而这些人,却也是只是监视,并无不矩之心,或者,是战王爷或者云光国的国君派来保护的吧。” “若是如此,只怕末将更加要谨慎了。”袁贤一脸严肃地,起身对宗政筱亭行礼,“如果是如此,那么这些暗中的人,便是为了保护公主,而如此想来,公主的处境,确实危险。” “将军果然聪明,一点即通。这些日子,就有劳袁将军了。”宗政筱亭笑了笑,赞许地朝着袁贤点了点头。 “是!末将告退!” “青青,送一送袁将军。”宗政筱亭嘱咐道。 “是!”青青福身,陪同袁贤退了开去。 只是,不一会的工夫,青青便匆匆而回。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浅浅一笑,“怎么送个人,如此之快?” 青青闻言,嘟起了嘴,不满地:“最讨厌那个嘴脸了,动不动就要揶揄人,一刻都不想见。” “哦?”宗政筱亭挑了挑眉,“看来,我们家青青,颇有微词啊?本宫瞧着,这袁将军对青青,可是另眼相看呢。” “公主,你说什么呢。” 宗政筱亭眼中满满的笑意,揶揄道:“本宫怎么不知道,你们之间,如此大的仇怨?” “公主!”青青气得跺脚。 “呵呵,好了,不逗你,倒是你,和这袁贤是怎么回事?本宫倒是想了解了解,只怕,会对凝霜的安排,还有我们离开后声东击西有所助益。”宗政筱亭朝着青青招了招手。 青青顺从地,走到宗政筱亭身边,一字不漏的,向自己的主子讲述了起来。 宗政筱亭听着青青的话语,嘴边的笑意,倒是一直未褪。 青青看着公主的表情,撅起了嘴,“公主……青青说也说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不会是骗青青的吧?” “本宫只是觉得,人不可貌相。这袁将军看着似刚正不阿,居然会有如此玩世不恭的一面。而作为芙婕妤的表亲,居然也会如此正直,却又不会拘于宫规,事从权宜,令本宫意外。” “那……”青青抿了抿唇,“那公主,对公主想做的,可有帮助?” “自然是有。”宗政筱亭嘴边愉悦的弧度朝上弯起,“这下子,真真正正的可以一箭双雕了。” 一箭双雕?青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看着青青的样子,宗政筱亭也心情好了不少,扶着青青的手,慢慢走出内室,“如果说,袁将军没有发现暗卫,那么,我们的因失火而下落不明,必然会引得袁贤追寻。而且,日后,若是要出现恢复身份,只怕,这借口也是难以服人。但现在,袁将军发现了暗卫,也察觉了无不轨的意图,那么,我们的失火,离开,便会怀疑为何暗中之人为何不施以援手。” “可是公主,我们不是要下迷药吗?”青青提醒着。 “正是因为如此,才说这袁将军来得及时。”宗政筱亭顿了顿,“这大家昏迷,火势却顺势而起,无论是我们的士兵,还是这外围按照保护的暗卫,都被下了药,那么青青以为,正常人,都会如何猜测?袁将军的性子,会如何想?” “这……”青青拧了拧眉心,前前后后思索着。 若是自己,是袁贤,那么,按照刚才和公主的对话去揣度! 青青瞪大了眼睛低呼:“公主的意思,是袁将军会怀疑,是云光国有人不希望公主和亲,而下毒放火?” “不错!”宗政筱亭点头道。 “若是如此,那么,袁将军必然是要追着云光国要人了,公主也就可以逃跑得更加顺畅?” “不只如此。”宗政筱亭低低笑了出声,“本宫可以要卫子心,帮忙演一出戏。” “演戏?” 宗政筱亭在青青的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青青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朝院外而去。 宗政筱亭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长长叹了叹气,只要过了明天,便可自由了。 若不是袁贤,自己还真的是一时半会的,不知道如何处置凝霜了。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另作安排了。只要等着今夜,药效一过,便要卫子心带着凝霜离开,再安排人员追杀,便可以制造假象,将凝霜带离。待时机成熟,只需要安排凝霜躲着,卫子心便也可有找机会回宫,好好帮着皇后姨娘了。 思及明日的自由,宗政筱亭愉悦地,伸了伸懒腰,舒展着筋骨,暗暗告诉自己,很快地,就要迎来自由了。 宗政筱亭低头,抚过手里的白玉镯,暗暗用了用劲地握紧玉镯,很快的,就可以好好搜索了。 83.第83章 出逃 夜凉如水,此刻,宗政筱亭住宿的客栈,寂静无声,四下就如同死一般的安静。 风,细细吹过,原本已经倒下的人,在四处零零碎碎地,爬了起来。 而宗政筱亭,也在陈先知的叫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纤细的手指,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青青急忙扶起宗政筱亭,“公主,你还好吧?” “没事,不过是吃了药,有些头晕而已。”宗政筱亭咧开了笑容,安抚青青道。 “公主体质虚弱,若非担心迷烟伤了身体,确实不适宜服用此药。”陈先知垂首道。 宗政筱亭笑着摇头,“无妨,陈太医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更何况,也不过是微微头晕,并没有什么损伤。” “对了,卫将军那边,情况如何了?”宗政筱亭卸下了华丽的宫装,此刻一副平民百姓的装扮,倒似小家碧玉一般。 “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了。”陈先知看了看远处微微发亮的火光,目光之中,隐隐约约有丝许担心。 就在此刻,卫子心也带着暗卫,一身夜行衣前来。 “参见公主!”卫子心看着宗政筱亭的时候,目光一凝,似乎透过宗政筱亭,看开着其他人一样,而后才晃过神,匆匆行礼拜见。 “卫将军无需多礼,此刻,可不是行礼的时候。”宗政筱亭手朝上轻抬,投以卫子心一个微笑。 “多谢公主。”卫子心谢恩起身,这才连忙道:“公主,事不宜迟,还请按照原计划行事,属下自会安排火势。” “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本宫嘱托的,都有劳卫将军了。” “是!” “大家一切小心。”宗政筱亭再次对着众人嘱咐着,而后,对着卫子心和陈太医点了点头,“若有万一,在约定的地方等。” “公主放心。”陈先知和卫子心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陈太医,青青,我们走。”宗政筱亭也不在多做耽搁的,转身干脆利索地,朝着后门离去。 眼见着公主一离开,卫子心随即下令点火,霎时间,护卫们一哄而散,客栈的各个角落,陆陆续续地燃起了火光。 在火光已经烧红了客栈上方的天空时,卫子心这才将陈先知事先给自己的布袋打开,一时间,无数只鸟儿,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在夜色的掩饰之下,翅膀扇动着的粉末和鸟儿口中勾着的一个漏着粉末的小袋子,正洋洋洒洒地,随着鸟儿的飞散而四处洒落。 卫子心看着火势,对着护卫一声令下,“都按计划行事!” “是!”随着这一声令下,卫子心身边仅剩的六名侍卫,也纷纷散去,而卫子心,这才瞥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凝霜,虎臂一伸,将凝霜扛到了肩膀之上,轻功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是…… 此刻距离客栈不远处,自云光国边境处的方向,一队人马正缓缓而来。 “王爷,你看!”周淼骑着马,看着远处冲天的火光,急忙喊道。 “不好!”顺着周淼指去的方向,夜鹰低呼。 司徒珣霄骤然拉紧了缰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冷声问道:“怎么?” “回王爷,那个方向,应该就是我们暗卫队的所在才是!”夜鹰策马靠近司徒珣霄,恭敬回答:“这远处的红光,怎么看都觉得是哪里着火了才是。” 着火? “走!”司徒珣霄不假思索地,马鞭一抽,策马飞奔。 “驾……”夜鹰等人急忙跟上,只是,看着主子的身影,夜鹰的心里,也隐隐约约担心了起来。 虽然,主子此刻什么都没有表现,可是,若是换做其他时候,确实断然不会有如此的奇怪表现的。光凭这一次,罗栅国的筱亭公主和亲一事,就已经是违背了初衷了。想当初,主子的内心,本就是为了来拒绝和亲的,也正是如此,这摄政王才会带着天玺国的太子前来,然而,那一次的夜探翠云宫后,一切就都不太一样了。 自那一夜后,主子不但主动提出和亲,还对那名叫青青的宫女,似乎上了心。虽然主子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自己都能清楚地明白,即便主子没有动心喜欢,却也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感和涟漪。 若不是如此,为何会莫名其妙地,跑到这边关练兵?尽管主子也曾经不下一次,突如其来练兵,但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子,夜半三更地,出了这云光国的边境。 若说排除卫队保护,是不给皇上有机可乘的话,那么主子此刻的夜间出行,可就解释不了了。 再说,这远处火光,若按照主子的性子,也不至于如此,对他们都没有交代就策马而去吧?只怕……夜鹰抿着唇,只怕主子的心里,是担心这客栈起火吧?就是不爱,也不能否认,已有好感了吧。 可是…… 夜鹰的心里,默默叹了叹气,那个宫女,爱财如命,如此势利之人,只怕是贪得无厌吧。若真是大火,自己倒是希望,这火烧得干干净净的好。 靠近暗卫隐匿的树林处,司徒珣霄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几名暗卫,“夜鹰,快!” “是!”接到命令的夜鹰,急忙带着护卫,为昏迷的暗卫把脉。 没有中毒? 夜鹰急忙掏出特意炼制的醒神药水,朝着暗卫鼻子边一抹。 幽幽转醒的暗卫,这才睁开了眼睛。 “王爷!”暗卫连忙行礼,而就在此刻,更加靠前的暗卫,已经苏醒过来,苏醒的暗卫一分为二,一部分急忙朝着外围来通风报信,另外的一部分,也匆匆忙忙投入救火的行列。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苏醒过来的魅影正欲来外围求助,却见主子立定在了一旁,惊呼出声。 “究竟怎么回事?”夜鹰见主子没有开口,连忙问道。 “属下等都中了迷药,据说,前方客栈也倒了一片,如今火势熊熊,我正要来求外援。不过……”魅影看着四下的暗卫道:“看样子,我们都无一幸免啊。” “客栈?”司徒珣霄的心,猛地一紧,只是,却随即冷静下来,“随本王看看去。” 就在司徒珣霄欲迈步时,一只鸟儿扑倒翅膀飞过,司徒珣霄的眼睛微微一眯。 84.第84章 败露 司徒珣霄猛地停下了步伐,轻轻一跃,只见他手臂一张,便将鸟儿活捉在手里。 “王爷?”夜鹰不解地,连连跟上。 “这鸟身上,可有异常?”司徒珣霄也不多话,将鸟塞到了夜鹰手里,便重新策马朝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握着鸟儿的夜鹰,这才在火把的火光之下,看到了翅膀只是微微残留的药粉。夜鹰眼光一沉,一手扯出了衣袍的一角,将鸟翅膀上残留的粉末,悉数擦拭在了衣角上,这才将鸟儿递给了魅影,“看好了。” 在鸟儿离开了夜鹰的手里的下一刻,撕拉一声,夜鹰干脆得撕下了衣角,仔细的将粉末包起,追上了主子的步伐。 客栈外围,此刻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熊熊烈火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嗤嗤烧得木板直响,而外头,已经尽是陆陆续续醒来,九死一生被就了出来的士兵。 当司徒珣霄抵达的时候,火势已经烧得房子快要坍塌,而他冷眼扫过了在场的人,却不见熟悉的面容。 只见不远处,两个少女被火光熏得一脸漆黑,便径自走了过去。 “你就是云光国的公主?”司徒珣霄的气势,令惊魂未定的店家女儿,忍不住瑟瑟发抖,声音,也带着支支吾吾地:“不……不是……我……我是这……这店家的……女儿。” 在司徒珣霄冷漠冰冷的目光下,少女终于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整。 不是? 司徒珣霄抿着薄唇,看向了火光之中。难道这场大火,她们都是在劫难逃吗?那个爱财如命的女子,会如此短命? “轰”的一声,火光之中的客栈,轰然倒塌。 “公主呢?青青呢?”嘶吼声,在左侧传来。 声音,引来了司徒珣霄的目光,只见袁贤在众人的拉扯下,仍旧极力地朝着火海之中挣扎着。 “救火。”司徒珣霄只是持续保持着镇定,对着众人道。 而他的镇定,也令得袁贤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放肆,你一个罗栅国的将军,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王爷如此无礼?”夜鹰呵斥着。 “王爷?”袁贤狐疑地,微眯起眼睛,“那些一直盘踞在外监视着的,是你的人?” 面对袁贤的质问,司徒珣霄只是冷眼一扫,继而转而看着火光之处,未做解答。 “为什么不救人?在这个时候救火,又有什么用?不愿意和亲,又何必害我们公主无辜丧命?还要牵连那么多无辜陪嫁的人丧命?”袁贤已见无力回天,整个人都显得沮丧,却又很快地,对司徒珣霄质疑了起来。 只是…… 随着他话语一落,司徒珣霄不过似一阵风一样快速走过身旁,却在定下身型后,便将袁贤连连后退了几步,手掌捂住心口,吐了一口污血。 “罗栅国的将军,都似你这样无脑子吗?”冰冷的话语,在司徒珣霄口中逸出。 “王爷,刚刚的粉末,已经确定了,是解迷药的药粉。”夜鹰无视一旁的袁贤,对着司徒珣霄递过了药粉。 司徒珣霄接过夜鹰递过来的布块,目光森冷地,“解药?” “是!” “护送的人,死伤多少?” “回王爷,就目前来看,只知道有半数以上的人安然无恙,但是,二公主和她身边的人,至今还没有下落。”夜鹰回道。 “加快人手,给本王搜。”司徒珣霄看着渐渐小下去的火势,嘴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后,径自踏入渐渐小下去的火场,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威压,在这已经残败的废墟中,却格外显得尊贵。 “敢问战王爷,解药是怎么回事?”袁贤急忙跟在后头追问道。 “你认为呢?” “公主曾说,暗中窥探之人,许是派来保护公主的,只不过,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些人的王爷的人,还是云光国皇帝的人。如今看来,既然王爷有心相互,又何必忌讳如此之深?” 这二公主早就知道?司徒珣霄眼里闪过光芒,随即隐了下去。 “公主和亲本王,那么,便代表了我战王府,本王从来不允许,有人挑衅。”司徒珣霄丢下话语,继续前行。 然而,搜寻了许久,却没有丝毫残骸。 果然是这样子。 司徒珣霄握紧手中的布块,早知道暗卫在外头,而又如此巧合的迷晕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真的是巧的很。冰冷的目光,垂下看着手里的布块,若不是自己提前到达,只怕,那只鸟儿便会洒下解药,唤醒众人,那么,这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便是无懈可击。 废墟之间不见残骸,只会给人感觉是逃离了。而这个将军会做如何? 司徒珣霄瞥了一眼袁贤,只怕,自己的暗卫救人,那么便会矛头直指战王府,亦或者是当今皇帝?这个二公主,果然是算无遗策啊。如此一来,只怕这将军的第一要紧事,便是追着要公道的? 想要逃,就需要越来越多的时间才行。这算计,还真的是一石二鸟。 “不过,你们公主等人,只怕都安然无恙。”司徒珣霄缓缓开口,负手而立。 无恙? 袁贤闻言,瞪大了眼睛。“战王爷可是知道什么?” “夜鹰。” “是!”夜鹰知晓主子的意思,自然地对着袁贤点了点头,打了打招呼道:“我们王爷在赶来相救的路上,我们的卫队,无一幸免地昏迷不醒,而奇怪的是,却偏偏捕捉了一只会洒药粉的鸟儿,将军觉得,是不是很蹊跷呢?” “药粉?”袁贤皱眉道。 “没错,会洒解迷药药粉的鸟。” 迷药?解药?大火? 无数的情景,在袁贤脑海中闪过,心里,也似怀疑了什么似得,却不能宣之于口,转而故作惊讶地,“难道说,是有人劫走了公主?” “放心,这几日,我们也是担心万一,而在你们的衣服上放了能追踪的香料,将军不如一同追寻如何?”夜鹰见主子一个示意的眼神,便自作主张道。 袁贤此刻的心,也有些纷乱。若是按照这战王爷的说法,岂不是公主有有意逃婚的嫌疑?不行,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比他们,早一步找到公主。 “恭敬不如从命,末将也希望早日找到公主,但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袁贤一副担心的模样,却不知道,一旁的司徒珣霄,勾起玩味的嘴角。 85.第85章 公子救我 天蒙蒙亮了起来,边塞小镇前,几道身影也出现在了树林处。 “不太对劲。”陈先知气喘吁吁地,皱起了眉头。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跑了近半个时辰,此刻的宗政筱亭,已然是气喘吁吁,说话都是一喘一喘地。自昨夜离开的时候,原本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有了追兵呢?更要命的是,这些追兵,就好像是有着千里眼一般,无论他们选择那个路线,都紧紧跟着。 若不是陈先知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只怕,早就在后知后觉中被人抓了回去了。 宗政筱亭喘气,不断平复着气息,柳眉紧紧蹙起。 风徐徐吹来,一阵几不可闻的香气,闯入了陈先知的鼻尖。 “这香气?!” 香气?宗政筱亭和青青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陈先知。 陈先知急切地,“公主,你和青青的身上,为什么带着同样的香?” “怎么会?”青青低呼,连连扯起衣袖闻了闻。 果然!这香气,需要非常仔细去问,才会闻出味道。可是,这和陈太医如此震惊,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宗政筱亭心里一惊,脸上,已经是一脸严肃。 “回公主,若是下官没有猜错,此香便是关键,应该是可以追踪的香气,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人洞悉。此香不容易被洞悉,可是,若是下药之人,自然是有对于的东西牵引追寻。”陈先知紧紧握拳,没有想到,这战神王爷,居然会有此一招。 陈先知脱下自己的外袍,也仔细闻了闻,长长叹了叹气,“看来,就公主你们的衣服上有,只怕,是在公主你们特用的水里,做了手脚了,否则,也不可能这一身衣服,会有此气味。” 宗政筱亭抿唇不语。 是啊,有什么,比衣服更加的常备?属于自己的用度,自然与其他人不一样,而青青等人作为自己的贴身婢女,自然的会勤快地给自己的衣服清洗,而她们,也自然会用这些水,所以,只需要能追踪上自己,也就足够了!其他人,对于皇权至上的人来说,根本就无需搭理吧? “果然不简单,这些杰作,只怕都是司徒珣霄的杰作吧。”宗政筱亭出声道。 “据说战王爷文武双全,这心思,也是无人能及。”陈先知点了点头,叹气声声,而不甘,在眼里滑过。 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眼里的情绪,敛下眼帘揣度着。 这陈先知要帮助的人,看来是云光国的人才是,就他提及司徒珣霄的不甘心和失落,莫非那个女子,和司徒珣霄有关? 就在此刻,陈先知大叫了一声:“不好!公主,有个武功极高的人,就快到了。” “什么?那怎么办?”青青急得跺脚。 “下官可以背着一人,用轻功离开,然后在换了一声衣裳,只是……” “公主,你快点随陈太医离开。”青青二话不说地,便选择丢弃自己。 只是,宗政筱亭却抬起了眼,“陈太医,来人会是谁?” “只怕,有此武功修为和速度的,非战神王爷莫属。”陈先知一脸焦虑,若是被抓回去,只怕下一次,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司徒珣霄吗?”宗政筱亭眯起眼睛,“陈太医,你带着青青先走。” “公主?!”两道声音,震惊地看着宗政筱亭。 “来不及说那么多了,只要来人是司徒珣霄,我就有机会摆脱。”宗政筱亭板起脸,“青青不能被抓住的,否则,一切前功尽弃。要知道,他一直认为我是公主的宫女,你们若在,只怕便会露馅了,那么,他的怒火,只怕很麻烦。此刻,你们离开,我自有办法。” “这……”陈先知担心地,在一旁迟疑着。 “快点走,如果没有意外,就在约好的地方等。若是有意外,按照原定计划回来即可。”宗政筱亭甩下了话语,便将青青推到了陈先知身侧。 “是!”陈先知在宗政筱亭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便托起青青,一跃离开。 望着青青和陈先知离开的身影,宗政筱亭喃喃自语:“这样子一来,只需要跟着他们离开的路线跑,这便不会乱了追踪之人的方向了。” 宗政筱亭悠哉悠哉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小跑着地朝着前方的小镇而去。 而此刻,追在后头的司徒珣霄,已经和袁贤兵分两路,各自追着带路的鸽子循着不同的路线追去。 浮岗镇内,宗政筱亭正穿梭其中,对着各类小饰品研究着,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个都可以卖这么多钱,那要是我开一个饰品店,岂不是可以打捞一笔? 狡黠的双眼,不断打量各个摊档和酒楼,心里的小算盘,在飞速拨动着。 只是,此刻的司徒珣霄已经翩然落下,紫黑色的长袍在落地时,飞扬而起,带着一阵风,快速而过,亦步亦趋地,盯着不远处不亦乐乎的熟悉身影,眉梢微挑。 这个时候,居然还如此悠哉悠哉? 而一直是比较敏感的宗政筱亭,渐渐的也觉得不太对劲,却不敢轻易回头。就在瞥见前方的梳妆铜镜摊档时,便欢快地跑了过去,只见让拿起一块,东瞧瞧西瞧瞧地,不断对比问价。 但是,铜镜倒映着的,确实一张狡黠的脸,美眸顾盼,透过铜镜窥视身后的人,许久之后,终于地,将司徒珣霄的面容倒映了出来。 果然是他! “老板,这个多少钱?”宗政筱亭故作有兴趣地,和老板讨价还价着,眼睛,却时不时乱瞄着,寻找合适的解围对象。 就在一名身穿月牙白的男子走过的时候,宗政筱亭灵光一闪。 随即往男子那边挪动着,而后,假装四处寻找的模样,故作偶然地,看到了司徒珣霄。 “天!”宗政筱亭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司徒珣霄,而后,果断拔腿就跑,这一跑,自然地按照既定的目的,直直撞入一身月牙色装束的男子怀中。而后连连低声,“公子救我,稍后我说什么,公子附和即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谢公子。” 被突如其来的人撞入怀中的男子,却依旧优雅得,不见狼狈无措,而在听得宗政筱亭这一股脑儿的话语后,嘴角朝上勾起,冷静自若,就好似这人,不是意外撞了进来,而是早就意料之中一般,自始至终的淡然优雅,浑然天成。 86.第86章 第一富商 此刻的宗政筱亭,也只能赌一把着豁了出去。 就刚刚那样匆匆一瞥,这男子的优雅,还有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都似君子一般,而更重要的是,这男子刚刚在站立的时候,双脚并拢,两手放于身后,就凭着这一点,自己才敢赌了这一把。 微表情上说,这样子的人,本性乐于助人,若是乐于助人加上翩翩君子,应该不会拒绝自己这个落难小女子的求助吧? 此刻,宗政筱亭就是八爪鱼一般,紧紧箍住男子的手臂。 而眼见宗政筱亭似老鼠见到猫一样,看着自己就逃窜的司徒珣霄,这才蹙眉运功一跃,在宗政筱亭面前落下。 “跑什么?”司徒珣霄瞥了一眼勾住男子手臂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废话,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可能被你抓回去?”宗政筱亭将男子似挡箭牌用一般,朝着男子身后缩了缩,而男子身旁的随从正要说什么,却被主人抬起的手给阻止了。 “为什么要逃?”司徒珣霄无视旁人,目光,只落在眼前一脸害怕的女人的身上,忍不住蹙起眉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不逃难道还跟着和亲去一个什么都不认识,没有自由没有自我的地方吗?”宗政筱亭探出头颅,对着司徒珣霄翻了翻白眼,“更何况,我心心念念就是要和我心爱之人团聚,难得有人要追杀,不趁机逃离,更待何时?” 心爱之人? 司徒珣霄眉头皱得更紧,在看看两人的举止,如此亲密,是这个人吗?“就为了他?”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目光扫向身旁的优雅男子,连忙点了点头,语气,也放软了不少地,“君子有成人之美,王爷你就当做没有看到小女子吧。” 成人之美?司徒珣霄的心里,微微一颤,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悦。 “别怕,我在呢。”一直没有开口的优雅男子,主动将手环到看宗政筱亭的腰肢,温柔一笑,对着她安抚着,转而对着司徒珣霄点了点头,“在下公孙子兴,很高兴认识战王爷。” 优雅男子自报名号,令司徒珣霄眼里,愈发阴鸷。 只见他盯着宗政筱亭,目光愈发森冷。 而宗政筱亭,在一旁也难掩错愕地,咽了咽口水。不会是那么巧的吧?第一富商公孙子兴? “你想本王放了你,就跟本王过来。”司徒珣霄的语气冰冷,目光,早就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这……”宗政筱亭看了看公孙子兴,低声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是公子的宗旨的吧?” “呵呵。”公孙子兴闻言,低笑出声,这个女子,当真的有趣得很,又是什么,给了她这自信自己会相救? 公孙子兴低语回道:“那是自然,更何况,姑娘欠了我的一份救命之恩,还没有还,本公子怎么会半途而废呢?” 宗政筱亭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家伙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救人救了一半,若是不接下去,半途而废了,便损失了自己报答的机会了?果然是精打细算的生意人啊。 然而,二人的秘密私语,却在司徒珣霄看来,是亲昵之举。 只见他冷着脸,将宗政筱亭拉着走开。 “公子。”公孙子兴的随从正欲劝他离开,却在主子的摆手下安静了下来。 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公孙子兴笑了笑,“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是!”随从虽然欲言又止,但是,都深知主子说一不二,也只能领命离去。 而此刻,不远处的宗政筱亭,一脸戒备地,看着司徒珣霄,心里,也暗暗头疼着。这司徒珣霄的人生经历,必然是人人害怕,而遇到了不怕他的自己,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勒索的,自己也很清楚,那些举措在他这眼中看起来,便是匪夷所思的了。 人嘛,总是会因为好奇心,而渐渐多了关注,而这关注多了,自然就会有好感形成了。更何况是一直不曾遇到温暖的王爷呢?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尔虞我诈,那颗心,可不是更加冷冷的了?此刻,对自己眼里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宗政筱亭自然不会认为是喜欢或者是爱了。 不过,这司徒珣霄,或者还闹不明白吧? “本王什么时候,在你眼里如此可怕了?”司徒珣霄看着戒备着的宗政筱亭,凝眉问道。 “那日救你,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不怕了。如今想想,保不准你那个时候便是要去刺杀公主的吧?如此心狠手辣的,不怕才奇怪。”宗政筱亭指鹿为马道。 “胡说八道。”嗤之以鼻的语气,自司徒珣霄口中逸出。 “是不是胡说,王爷比我更清楚。”宗政筱亭一脸愤慨地,“如今,我们公主和亲,却被下药、纵火、追杀,一切种种,究竟谁做的都不得而知。既然公主已经被护送出逃,为什么我不能,争取自己的幸福?” “幸福?你不是不怕死了的吗?怎么如今,倒是害怕本王了?”司徒珣霄的好逻辑,令宗政筱亭忍不住低骂。 用不用这样子清楚啊,还记着自己爱财如命的那股劲,这下子,自己倒是要如何圆谎啊? “回答本王,嗯?”司徒珣霄扣住宗政筱亭的手腕,目光冰冷地,看着宗政筱亭。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宗政筱亭当即脱口而出,而后,又随即解释了一通道:“我虽不惧死,却不代表,我生无可恋。我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而如今,既然有机会和相爱之人相聚相守,为何不能汲取眼前人?” “是吗?”司徒珣霄怀疑道,“本王倒是奇怪,这天下第一富商,如何会与你这小宫女,相遇相知?更何况,是如此爱财之人,确实是匪夷所思。”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有够顽强的。宗政筱亭暗骂,但脸上,却依旧牵着笑意,“想必王爷也见识过了这罗栅国的玉山石林吧?公孙子兴入宫监造的时候,便是我们缘分的开始。至于这爱财嘛……” “王爷对我们的缘分如此关心,不如在下,为王爷解答可好?”公孙子兴适时出现,为宗政筱亭解围。 87.第87章 成人之美 公孙子兴的出现,令宗政筱亭如获救赎地,目光熠熠地看着他。 公孙子兴长臂一抬,便将宗政筱亭稳稳地拉入怀中,“战王爷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在我的眼里,更加是容不得沙子,哪怕我未婚妻是为了逃离皇宫,王爷要质问,也不该如此接触不是?” 看向司徒珣霄的公孙子兴,冷静而又优雅地朝着他点头颌首,“王爷怀疑什么?在下乐于解答。” “子兴……”宗政筱亭立刻配合地,软软的语调似撒娇一般叫着公孙子兴的名字,而后示意地道:“王爷认为青青爱财如命,你不可能会看得起这样子有意图的我。” 此刻,宗政筱亭不过是适时地暗示这公孙子兴自己的名字,这才如此处事,只是,从她叫唤子兴二字开始,再到自称青青,这一切,落入司徒珣霄的耳朵里,却都是过分的亲昵。 “原来如此。”公孙子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此刻自然地勾起自己手腕的女子,了然出声,“不过王爷,这各入各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我看来,她坦坦荡荡的,比起那些隐藏自己本性的人,好得多了。” 看着两人的一搭一唱,司徒珣霄的心,堵得发慌。 “你们二人的事情,本王没有兴趣知道。”司徒珣霄不屑一顾地说着,“本王关心的,是二公主宗政筱亭究竟去了哪里?你们是不是包庇公主逃婚。” “无的放矢的话语,也就王爷会这样子说,我们公主如果不愿意,哪里需要和亲,就皇上对公主的喜爱,换人和亲有何不可。”宗政筱亭订了回去,“就我看,你就是小气鬼,心疼你给我的银子才是。” 银子? 公孙子兴疑惑之际,便听见宗政筱亭气急地:“不就是那几百两吗?至于嘛。我那么豁出去救你,几百两,都算少的了,真是小气鬼……” 几百两?而已?! 此刻,公孙子兴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闻言中冷傲的战神王爷,为何会杠上了这样子一个小女子了。能在他身上拿得如此多的银子作为谢礼,只怕,勒索耍赖的成分更多吧? 听着宗政筱亭的喃喃自语,哀怨指责,公孙子兴也猜出了个大概。 不过,他却也看了看司徒珣霄一眼,那眼里的迷茫之色,虽然极力在抑制,可是,确实还是可以发现的。战神王爷的眼睛妖异,只怕没有多少人,敢于直视吧。 公孙子兴勾起嘴角,这战神王爷,似乎对这女子,有点兴趣。 “王爷若是觉得青青不应该,这银两,在下愿意……” “住口!”司徒珣霄喝到,“你们一搭一唱,本王只会觉得,是有意拖延时间。” “那你想怎么样?”宗政筱亭显然被磨得没有了耐性,原本为了出逃,便是一路战战兢兢,而昨夜,也是一夜奔波无眠,本来精神就已经紧绷,还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多此一举的下了追踪药粉,使得一夜大逃亡,此时此刻已经是累及了,还在这边牵扯不清! 宗政筱亭的反应,令在场的两个人,都微微吃惊。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宗政筱亭已然抽出公孙子兴身侧的佩剑,直抵颈间。 “你要做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战王爷,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认为是我们匿藏了公主,故而步步紧逼,不愿意成全我们,那么,横竖是一死,谁怕谁啊?”宗政筱亭眼里的决绝,落入司徒珣霄和公孙子兴的眼里,却有着不一样的震惊。 此刻,在宗政筱亭的颈间,已经有一丝丝的血丝浮现,若是抢夺刀剑,只怕必然会伤到。 对于公孙子兴而言,那震撼,确实是不小。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所谓的不愿意成全,依旧只是一个谎言而已,既然是谎言,那么,这女子便是求生强烈,可是,为了求生,而如此下足了本的威吓,倒是令人佩服。此刻的她,倒这有不能得偿所愿,宁愿死的气魄。 能如此敢作敢为,确实是不简单。 但是,在司徒珣霄的心中,却是百般不是滋味。 为了这个男人,居然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吗?不能在一起,就宁可死吗? “你以为,能威胁得了本王吗?”司徒珣霄咬牙切齿道。 “呵呵,王爷想多了。”宗政筱亭笑得肆意,嘲讽出声:“奴婢可不敢高抬自己。在高高在上的战王爷的眼里,卑贱如奴婢,是生是死,都不足挂齿,这一点,奴婢明白得很,如何会自不量力的以为,以死能威胁得了王爷你?不过……” 宗政筱亭持剑对峙,目光无惧地,迎向了司徒珣霄,“既然王爷如此认定公主必然和奴婢在一起了,那么,奴婢以死明鉴,也才可以令子兴不受牵连。难道王爷以为,这样做,是为了王爷的威严吗?” “青青,别做傻事。”公孙子兴配合地,连忙接话。 宗政筱亭暗暗赞赏,这公孙子兴,果然是懂得给安排台阶下台啊。 “子兴,若早知道,我趁乱逃离前来见你会连累你,我宁可一死,也不愿意有这样子的结果,今生无缘,我们……来生再见!”宗政筱亭话语一落,便将刀剑微微离开颈间,做借力之状,却也自编自演地,突然将剑松落,眉心紧蹙,这个人故作瘫软地,跌在地上。 “青青!”公孙子兴连忙扶住了宗政筱亭,“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毒发了。”宗政筱亭气若游丝地,摇了摇头,而后,安静闭上眼睛假晕了过去。 “没事,我带你回去,我这就带你回去。”公孙子兴演得入木三分地,将担心演绎得淋漓尽致,将宗政筱亭打横抱起,无视司徒珣霄便快步跑开。 司徒珣霄呆在原地,看着丢弃在地上的刀剑,刀剑只是的一小丝红,似乎刺目得碍眼。 隐于暗处的魅影,这才出现在身侧,“王爷,人走了,我们是不是要追?” 追吗?司徒珣霄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宗政筱亭一字一句要的成全。 “算了,找到二公主要紧。”司徒珣霄摇了摇头,转身欲走,而后,又停下了步伐,“魅影,你派人,暗中监视她。” “是!”魅影望着主子离开的身影,紧紧握拳。 88.第88章 以身相许 公孙子兴抱着宗政筱亭离开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睁开眼睛,欲开口说话时,公孙子兴低语:“有人跟着,演戏就要演全套,懂吗?” “懂。”宗政筱亭乖巧地,点了点头,半眯起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只是,这半眯着眼,却刚好看到了公孙子兴的下巴,圆滑微尖,高挺的鼻子上,双眼皮的眼睛很是有神。近距离这样子看着,这天下第一的富商,容貌姣好,却不是霸道的气息,而是圆润。 宗政筱亭忍不住勾起笑颜,似乎用圆润形容,有些不对劲啊。不过,这个人,到真的是不可貌相啊。 一丁点的铜臭气息都没有,就连此刻抱着自己演戏,都是优雅得不得了,似谪仙下凡,优雅无尘,好像情绪无波无澜,没有什么能勾起贪嗔痴一般。 宗政筱亭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由头至尾地评头论足了一般,直到…… “看够了?”温和的嗓音,带着几不可闻的笑意询问道。 “呃,嘿嘿,我们到了?”宗政筱亭干笑了几声。 “这里是映雪山庄。跟着的人,也只能是乖乖留守在山庄外围了,姑娘放心。”公孙子兴将宗政筱亭安置在榻上,这才带着笑容回道。 “映雪山庄?你的住所?” “正是。” “多谢公子相救。”宗政筱亭颌首致谢。 公孙子兴在一侧落座,“其实在下也想了解,是什么,令姑娘敢如此赌?” “若我说是直觉,公子信吗?” “一半一半,不过,若姑娘有难言之隐,在下自然尊重,只是,救命之恩,不知道姑娘打算如何报?”公孙子兴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也因此,这邀功讨要报答的话语,在他口中而出,都显得是彬彬有礼,毫不唐突一般。 问出口的公孙子兴,此刻眼里闪动着期待的目光。 真是要命!宗政筱亭暗忖,又来了一个对自己好奇的,这些古人,就那么少见多怪嘛? 宗政筱亭忍不住抬手靠在桌案之上,揉了揉眉心,但是,触及桌案的那一刻,却令宗政筱亭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宗政筱亭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竟然是在暖玉之上,这个坐塌,竟然是全部由暖玉雕刻而成的! 有钱人!果然是大手笔。 在一旁安静的公孙子兴,玩味地看着原本烦不胜烦在揉眉心的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垂下在桌案上后脸色的表情变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是上好而又稀缺的白脂暖玉?”宗政筱亭惊呼。 “你懂玉石?”这下子,公孙子兴也忍不住惊讶了起来,这暖玉,有很多种,而这姑娘只是如此一触,便能判断是白脂玉,确实不简单。 “别的不敢说,这玉石,可是我的强项,只不过,我想没有人,会如此舍得地将它拿来如此使用的?”宗政筱亭抚过每一寸的边沿道。 “这些暖玉,只做观赏,岂不是浪费?”公孙子兴道。 “财大气粗的人,也未必会有公子这样子的领悟。”宗政筱亭浅浅一笑,眼睛,也因为着由心而发的笑容而眯起弯弯的弧形,而后,想到了什么似得,故意对着公孙子兴道:“公子说的报答,一则男女授受不亲,二则大恩无以为报,公子说,以身相许如何?” 公孙子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事从权宜,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是一时解姑娘之围罢了,姑娘这以身相许,怕是不知道的人,会认为姑娘别有居心了。” “既然公子有此心怀,是不是也可有有这样子的眼界,便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宗政筱亭笑着抬眼看向公孙子兴。 被宗政筱亭这样子一问,公孙子兴这才惊觉,这反倒是落入了这女子的计划中去了。 “难得遇到一个,不为世俗所箍的人,姑娘当真,是一个宫女吗?”公孙子兴笑问。 要诚实吗?这个人,是乐于助人不错,可是,也是聪明过人,只怕,若是一次欺瞒,便不会有机会,是朋友了吧?而若是真能交心,便会是最忠诚的朋友了。 看似优雅平和,这样子的人,其实内心,掩藏着的是一团火吧? 宗政筱亭暗暗权衡着,究竟是要遵循自己的直觉,去暴露身份,还是掩藏? “公子觉得,有何区别吗?”宗政筱亭不答反问。 公孙子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身份,不过是认识的一个开始而已。” 这个人,果然有些不同。 宗政筱亭思虑再三,而后低低笑了出声,“人贵交心,相信公子也非凡夫俗子,在下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罗栅国的二公主? 公孙子兴微微挑眉,眼里的惊讶,很快被果然如此的目光所取代,很快便要起身行礼,却被宗政筱亭的话语,给唤住了。 “人贵交心,公孙公子既然能有不被世俗所束缚的思维,又何必,拘泥于礼节呢?” 宗政筱亭的一句,人贵交心,此刻在公孙子兴的心里,确实极大的震惊。他很明白,不拘于礼节,于他而已,可以如此狂傲不羁,更是因为有财力可以目空一切,然而,对于深宫之中的公主而言,却更加的匪夷所思,难得可贵! 自幼便是公主的金枝玉叶之躯,所受的,耳濡目染的,都必然是三从四德等教条,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礼仪教养,只怕,都更加难以转变吧?更何况,如今得知公主的身份,那么,这刚刚战神王爷的追寻一事,岂不是公主策划了逃婚? 既然是策划了逃婚,那么,身份自然是越加隐秘越好,而此刻,一句人贵交心,便将身份告知了自己,这是何等的气魄? 宗政筱亭眼见公孙子兴不知如何是好,这才开口:“自我觉得逃离和亲,便知道要舍弃公主之尊,既然如此,此刻公孙公子何不当我是一个普通人对待呢?更何况,我也难得遇到公子这样子的不拘泥于俗套的人,很希望交你这个朋友。” “公主!”公孙子兴被宗政筱亭这一袭坦然的话语所震惊。 “若公子真的不惧世俗,愿意交这个朋友,我更愿意听到公子一声筱亭。”宗政筱亭对着公孙子兴眨了眨眼,安静等待着。 89.第89章 寻求合作 此刻,屋内一旁寂静。 宗政筱亭浅浅轻啜着茶水,静候公孙子兴的下文。 而公孙子兴的内心,却在不断的挣扎和煎熬之中度过。说是说朋友,可是,对于公主之尊,如何真的能做朋友? 公孙子兴看着坐塌之上的宗政筱亭,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扭捏,感觉到自己在看着她,倒是调皮地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还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样子一个人,会是堂堂的公主之尊。 “听从心的安排,有怎么难?”看出了公孙子兴内心的矛盾,宗政筱亭亲启樱唇,有意推波助澜,“迂腐的老夫子思想,看来,无人可以摆脱啊。” 迂腐? 是啊,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迂腐了?总是标榜着率性而为,如今,却在真真正正内心渴望而为的时候,不断在和真心拉扯。 “既然是如此,那就是无分尊卑,无分贵贱了。”公孙子兴释然一笑,“这个朋友,我交了。” “看来,我押对宝了。”宗政筱亭开怀一笑,“就筱亭所知,公孙公子的年龄,在我之上,若是不介意,唤你一声子兴大哥如何?” “是朋友,便不需要那么生疏了,我也叫公主一声筱亭如何?”公孙子兴有些别扭道,对于直呼公主名讳,始终还是有些不自然。 “既然是不生疏,这公主二字,又何必挂在嘴边?”宗政筱亭歪头笑言。 “不过,公……呃筱亭你,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公孙子兴生硬地,在强迫自己适应别扭。 宗政筱亭闻言,倒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或许,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呗。” 开玩笑的话语,在宗政筱亭口中逸出,只是,这样子的气氛,宗政筱亭并没有让它持续下去,只见她话锋一转,“对了,我在兆舒殿看到的玉林,一直很想见见本尊打造这样子的玉林的本意?不知道,子兴大哥是不是可以为筱亭解答?” “众人都只会赞叹这玉林的巧夺天工,再有的,便是夸赞我的一掷千金,甚少有人,会想到本意。”公孙子兴唏嘘道。 “子兴大哥富可敌国,想必,也是寂寞吧?”宗政筱亭听着公孙子兴话语中的叹息,一语中的地,指出了公孙子兴的内心,“世人皆是如此,只能看到的,是别人的风光,这云林每一雕工,都是用尽了心思,若只是富可敌国的豪气,也不可能完成得如此的完美得无懈可击。” 在公孙子兴的诧异目光下,宗政筱亭笑笑道:“我记得,我在玉林深处,就连不起眼的小孔中雕刻出来,似流水划过的浑浊痕迹,都无一缺漏。这样子的人,如何会是沽名钓誉之人,若非费尽心思,又如何会是这样子的佳品呈现?而这样子的人,若说心中没有想法,我是不相信的。” 一席话,说入了公孙子兴的心里。 “早就知道,这云林在兆舒殿,时时受人观赏,却未必有人,会真真正正明白。不曾想,筱亭居然会看得如此仔细。”公孙子兴道:“其实,玉石之美,很多人,都只是为了追寻尊贵而一直追捧,却殊不知,物尽其用才是这玉石的价值,那玉石林,若是奢华无比,功能尽用,才不枉费那暖玉石的价值。所以,那个时候挖掘出如此大的玉石,我一直将它放置,便是不希望,如此美玉被雕琢成无数块,却浪费了太多虽美中不足,却依旧名贵的玉石边角。” 宗政筱亭会意地,点了点头,“所以,在奉命监造兆舒殿的时候,这玉石,便被子兴大哥所考虑到了?” “不错,一则,只有朝廷有这个财力购买,二则,若是以暖玉石林雕琢,那么,夏天冬天,都可以在其中纳凉取暖,才当真的物尽其用。只可惜啊,后来我听说的,是很多人,是远观赞叹,却没有人,真真正正置身其中去利用玉林的天然优势啊。”公孙子兴无奈摇头。 “那么,这玉塌,也是此理?”宗政筱亭摸着玉石打造的坐塌,嘴角含笑。 “那是自然。” “子兴大哥对玉,情有独钟?”宗政筱亭抬眼问道。 “的确如此,似乎天生的,就只对这玉,无比惋惜啊。”公孙子兴笑了笑。 宗政筱亭看着公孙子兴,心里暗忖,既然对于如此钟爱,或者,也可有寻得这玉霾球的玉石才是。“子兴大哥,这类玉石,你可曾见过?” 宗政筱亭将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递给了公孙子兴。 接过了宗政筱亭递过来的玉镯,仔细端详了许久,玉质通透,白皙通透,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玉色,似乎,有些和传家之宝不相上下啊。 收回了目光,公孙子兴将玉镯递还给了宗政筱亭,“这玉镯,不可多得啊。” “这一点,我也是明白,只是,一直在追寻此类玉石,只可惜,一直毫无头绪啊。”宗政筱亭缓缓戴上玉镯,低头叹息,“还以为子兴大哥爱惜玉石,能有些收获呢。” “只要此类玉石?”公孙子兴不解道。 “是!”宗政筱亭点头,思索着比较靠谱的缘由,而后才缓缓道:“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在找寻,我娘亲,心心念念的那玉石,却遍寻无踪。” “对了,子兴大哥,别的呢,我是不会,这经商做生意呢,可是我的强项,不知道子兴大哥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啊?”宗政筱亭思及白的银子,果断发出了邀请。 “合作?”公孙子兴很是诧异。 宗政筱亭嘟起嘴,“怎么,子兴大哥觉得,已经不需要和人合作了吗?” “哈哈,那倒不是。”公孙子兴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很诧异。” 宗政筱亭挑了挑眉,“诧异居然有人,大言不惭要和第一富商合作?” 瞥了一眼,只见公孙子兴不语,宗政筱亭继而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第一富商,若是一成不变,谁也保不准,会有变数不是?而我有这份自信,可以要映雪山庄旗下的产业,焕然一新,惊世骇俗。” 提及商机商业,宗政筱亭的脸上,荣光满面。 一旁的公孙子兴看着眼前的宗政筱亭,也不禁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90.第90章 穷追不舍 看着宗政筱亭的神采,公孙子兴好奇道:“我倒是知道,不少巾帼不让须眉,女子经商,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令得筱亭你,如此胸有成竹?” 渐渐的交谈中,公孙子兴也已经慢慢地,抛开了宗政筱亭的公主身份,言谈举止间,尽是初相见时的自然优雅,修长的手,端起一旁的茶盅,优雅品尝。 “子兴大哥此话,是表示愿意合作吗?”宗政筱亭冲着对面的人眨了眨眼,一脸骄傲道:“子兴大哥经商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人都有贪念不是?” “贪小便宜,本性是也。”公孙子兴扣下杯盖,点头回应。 “想必,子兴大哥也不少做一些优惠降价之举吧。” “看来,筱亭另有想法?”公孙子兴的眉头好看地上挑,“愿闻其详。” 这是宗政筱亭第一次,在这异世感受到的平等相待,公孙子兴的态度与举动,令宗政筱亭的心中,霎时间舒服了起来。 “子兴大哥可曾想过,利用钱庄的经营模式,去经营其他?” “钱庄的模式?” “不错,与其优惠,何不将钱财,先行收入,再利滚利呢?”宗政筱亭托起下巴,“钱庄的作用,不就是典当和存放吗?其实,每一个生意,都有它的利润点,而这些小恩小惠的优待,只怕遍地都是吧?若没有子兴大哥的财力,筱亭这个模式,还有不可操作的风险性。” 公孙子兴被宗政筱亭如此卖弄关子,也挑起的兴趣。“越说越是玄乎。” “我在想,若是客栈酒楼,都推出似银票一般可抵现银的纸卡,将原本所做的优惠,转变为,一次性在钱庄存放银两,或者购买客栈酒楼的银票抵现银劵,如一两可换一两三文之类的,会是如何?”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公孙子兴陷入了思考。 银票抵现银劵? 公孙子兴的眼里,很快闪过惊奇。“若是这样子,只怕很多人,都会觉得赚了!只要说,送的不能抵现,而原本以银子购买的,可以到钱庄退换会银子,那便是保障了!” “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说,非子兴大哥,不能为也。”宗政筱亭点头。 “其实这样子算来,反而更加的缩减成本啊。”公孙子兴拍手称赞,“现金白银存入钱庄,凭借这送予的银劵,倒是可以有更多的钱,去做更多的事情。而这酒楼饮食,每次依照实际金额有所减少,始终不如看到的增加的银子而有感觉啊。” 宗政筱亭一脸邀功道:“子兴大哥觉得,筱亭能和你合作吗?”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公孙子兴不禁怀疑道:“看来,筱亭的方法,并不仅仅如此一个啊?” “可不是么?”宗政筱亭眨了眨眼,“若没有两把刷子,筱亭敢说合作吗?” “那我倒想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好点子,而你,又要如何合作?”公孙子兴带着趣味的目光,看着宗政筱亭。 “这个嘛……”宗政筱亭转动着眼珠子,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名词,脱口而出:“会员制,充值啊。” “会元?”公孙子兴不解道。 “我和你说啊……” 此刻,二人畅谈着,不时有阵阵笑声传出。 而在云光国境内两处逃离的青青和凝霜等人,却都疲于奔波着。 卫子心带着凝霜,一路逃离,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凝霜便愈加清醒了起来。 被扛在肩上的她,吓得尖叫了起来。 “啊……你是什么人!快放我下来!”尖叫声连连地在卫子心的耳边响起。 随着尖叫声的响起,卫子心也感觉到肩膀上人的挣扎,到也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凝霜丢了下去。 早在公主告知自己她的顾虑后,他变对凝霜有着莫名的敌意。 虽然,公主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猜测,可是,能要公主在选择逃离和亲的时候,还担心此人回宫会对皇后和皇贵妃不利的人,绝对不会是子虚乌有的猜测才是。 但凡所有对皇后不利的人,他卫子心,都是不能容忍的! 要不是无凭无据,要不是二公主千叮咛万嘱咐要留她一命,他卫子心,早就先斩后奏的,了结了她。 被丢在了地上生疼的凝霜,这才看到了一脸阴鸷的卫将军,一脸惊惧地:“卫将军,怎么会是你?” “嘘……”卫子心铁青着脸,示意凝霜小声些,“昨夜,有人对我们下了迷香,火烧客栈,要置一众人于死地,能逃出来的,都各自护着公主等人逃离,要不是公主交代不能丢下你,本将军需要驮着你这个人,而令公主少了一人保护吗?” “将军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公主?”凝霜捂住嘴巴,一脸的害怕状。 “何止是刺杀,就是逃出来,也依旧……”不安全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早早被卫子心安排假意为杀手的暗卫,便见机杀出,霎时间,剑锋直逼凝霜。 凝霜眼见剑锋直逼,吓得尖叫,而就在剑锋划过凝霜手臂的时候,卫子心这才拔剑相救,几番厮打,黑衣人节节败退,卫子心连忙扛起凝霜,一跃离开,地上的血迹,随着离开的路径而滴下。 而青青那边,却也没有来得及逃离太远。 原本与宗政筱亭分道扬镳二人,正欲寻个店面换下衣裳,却因为急于摆脱追踪,在集市之上,被人匆匆一撞,银两就这样被顺手牵羊地,丢失得干干净净。 也正是因此,在裁缝店内的一阵耽搁,便被追了上来的夜鹰和司徒珣霄给追上。 裁缝店内,剑拔弩张的气势,令人害怕。 “如果避无可避,就已逃脱追杀为借口!”宗政筱亭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怎么?火烧不行,如今又是穷追不舍吗?”青青快速出声,将宗政筱亭的话语,化作实践。 火烧?又是火烧!难道说,真的是有其他人,对二公主他们下手? “放肆!我们战王爷,正是为了追寻公主而来。”夜鹰呵斥出声。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陈先知拔剑相持,一脸的不信任,一手抓住青青,做好对抗的打算。 91.第91章 谎言拆穿 原本以为可以和司徒珣霄互相抗衡一会,再借机逃离的陈先知,却完全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飞身而过的瞬间,原本不动如山的司徒珣霄,只是手臂一抬,一阵掌风经过,竟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力道打了回去。 更怪异的是,被弹了回来的自己,竟然无法动之分毫。 这个男人的内力修为,居然到了这样子的地步,简直是匪夷所思! 此刻,陈先知的内心,很是震惊。 这些年,自己随着鬼医修习,无论是药理还是武功,虽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但是,却也自信是可有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而如今,在司徒珣霄的过招之下,竟然是这样子,毫无回击之力。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的武功,不会是司徒珣霄的对手,却也没有想过,连一招,都招架不了。 “带回去!”司徒珣霄不多废话得,转身离开。 对于他们字字诉控的暗下毒手一事,于他而言,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找回二公主,便一切知晓。只不过…… 司徒珣霄目光冷上了几分,脸上的冰霜,似多年未化的冰山,冷得刺骨。若不是逃婚,那么,这暗中下毒手的,便只有一人了。 看来,原本的计划,赶不上自己此去一趟的变化。只要是自己要的,都需要通通毁去吗? 一路回驿站休息的司徒珣霄,脸色愈发冷冽。 跟随在侧的夜鹰,也及时接过了暗卫传来的书信,“王爷,暗卫来报,已经截获卫子心和一名叫凝霜的女子了,现如今,袁贤正和他们往这边赶回。” “凝霜?”司徒珣霄蹙眉,居然不是公主? “是!据说,若非袁将军赶到,这卫子心还带着那叫凝霜的女子,奋力厮杀着。口口声声都说有人要追杀他们,确实奇怪。”夜鹰急忙将情况,最快告知主子。 “是吗?”司徒珣霄薄唇紧抿,转头问道:“所有人都救出来了?死伤是否已经确定?” “只知道,二公主和她的两名婢女还有太医不见了,如今,若是仔细算起来,这人,也算是齐了。当然,也含了青青在内。”夜鹰提醒道。 司徒珣霄皱眉,极小是声音,自喉间而出:“齐了吗……” 带着怀疑的口吻,眯起了眼睛。按照如今看来,袁贤截获的,是卫子心和宫女凝霜,而青青已经被自己放走,那么,这刚刚在店内的二人,应该便是那太医和二公主了。 但是…… 司徒珣霄的眉梢一蹙,那男子的举措,可不像是对公主有的举措才是。即便是危及时刻,突如其来抓住主子的手腕,也不会没有以下犯上的表情与不安才是。 在细细想来,这公主的表情气质,倒好不如青青那个宫女,确实是不应该啊。 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司徒珣霄快步跨入驿站主院,“都把人先押着,等卫子心来了,再一同对峙,本王总觉得,有些奇怪。” 对主子的吩咐,夜鹰连忙应下,退了开去。 夜色渐渐降临的时候,卫子心也在袁贤的带领下,回到了司徒珣霄所在的驿站。 果然,在司徒珣霄先见过卫子心和凝霜的情况下,得到的,依旧是被烟呛醒后,逃离期间被黑衣人追杀的答案。 而婢女凝霜,亦是一脸惊魂未定地,不住点头赞同。 司徒珣霄厉眼扫过,却见凝霜手上被绷带绑着的手臂,已经染红了绷带,看样子,若非遇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更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逮住了。 “夜鹰,叫大夫,给他们包扎伤口。” “是!” “袁将军,此事,只怕是有蹊跷,你们陈太医,本王已经找到了,还请袁将军稍等。”司徒珣霄对着袁贤说道,目光,却依旧盯在卫子心的身上。 在听闻公主的消息的时候,卫子心瞪大了眼睛,然而,当陈先知和青青出现在眼帘的时候,那微微松了口气的模样,司徒珣霄并未错过。 果然,袁贤接下来的话,回应了司徒珣霄的怀疑。 “陈太医,青青姑娘,怎么是你们?公主呢?”袁贤的声音带着急切,连连追问着。 而被这样子一说,青青和陈先知都似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焉在了哪里。 此刻,青青的心里不住地骂了袁贤无数次。这个二愣子,什么话不问,偏偏问起公主,这人数一清点,不就证明了,只有公主不在了吗?那么,这战王爷,当下就会去搜寻公主了。也不知道,这样子短的时间,公主来得及逃离吗? 青青? 司徒珣霄的背脊,猛地一僵。 眼前这个人叫青青! 那么……那个自称青青,自称要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又是谁?还能是谁? 似乎要得到肯定一般,司徒珣霄再次出声:“袁将军,此刻,青青和陈太医已经找到,可是就缺二公主一人了?其他人,毫发无损?” “是!所幸是昨夜起风,又逢大火,中了迷药较少的人,及时醒了过来,才能无人受伤,只是,这既然有人追杀,公主一人,岂不是危险?”袁贤担心地,对着司徒珣霄行礼道:“末将奉命送二公主和亲,此刻,已在云光国境内,还请王爷加派人手,找到公主才是。” 该死的袁贤,还加派人手,杀千刀的。青青气得不断频繁吸气呼气着。 “那是自然。”司徒珣霄的话,令青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内心不断祈祷着,我的老天爷啊,你可要保佑公主躲过这追兵才是啊。 “一夜奔波,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本王自会找到二公主。”司徒珣霄挥了挥手,屏退了一众人等,而很快的,夜鹰也出现在了大厅之内。 “王爷!” 闭目休息的司徒珣霄,这才睁开双眼,“如何?” “回王爷的话,这刚刚要大夫给凝霜丫鬟包扎伤口,证实是剑伤无误。”饶有默契的夜鹰,在司徒珣霄派大夫为凝霜处理伤口的时候,便猜到了主子的怀疑,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宗政筱亭对凝霜的另作安排,会是导致了此刻他们被混肴试听而做出的判断。 “也就是说,追杀是真,而这二公主,欺骗本王也是真!” 司徒珣霄平淡的口气中,隐约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92.第92章 战王怒火 看着主子生气的模样,夜鹰垂下头,缓缓出声:“王爷,属下不明白,这追杀是真,二公主欺骗王爷也是真,这两者,实在是过分巧合啊。” “只怕,自打一开始,便是她宗政筱亭的有意而为之了。”司徒珣霄手掌握拳,“本王就奇怪,这公孙子兴如何会和一个宫女扯上关系了,若是公主,那倒是另当别论了。” “王爷的意思是,即便没有追杀,二公主也会逃婚?” 司徒珣霄抿唇,“都不重要。且让他们得意一个晚上,明日,随本王带兵,包围映雪山庄。” 夜鹰看着主子的神情,点头退了下去。 这一夜,司徒珣霄彻夜未眠,心里的怒火,一直难以平复。 思及那夜初相见,月光如洗,原以为是被不谙世事的小宫女所救,才会认不出这样子的眼睛,是他司徒珣霄,进而得寸进尺地狮子大开口。 现如今想想,倒是讽刺得很,堂堂一国公主,如何会缺这银两?而自己呢,竟然被这样子的人所吸引,引起了好奇心,还激起了,许久没有过的良善? 什么爱财如命,什么以口吮毒,自始至终,竟然都是她宗政筱亭设计好的。只怕,她所作所为,便是要以公主的贴身婢女的身份,引起自己的怜惜在意吧? 手指,因司徒珣霄的紧握而吱吱作响。 越是思及在罗栅国那些日子,与宗政筱亭相遇的那几次,自己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勾起了好奇心。如今回首,倒觉得,这宗政筱亭,心思颇深。同在皇室,自然都会明白,在皇室之中的寂寞寒冷,人同此心去揣度早就声名在外的自己,自然明白,什么样子的人,能激起好奇吧…… 司徒珣霄皱眉闭上双眼,心里,怒火却难以抑制。 越想,便越是觉得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也因此,想起了那也宫宴,司徒筱亭彩纱以掩饰真容,声音也变了的一切种种,火苗,更是直窜而起。 只是,司徒珣霄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这短短一夜,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却兴奋得,连夜离开映雪山庄,只往钱庄总部而去,两人都摩拳擦掌地,期待着共同合作的第一个收获。 翌日 当司徒珣霄带着军队和袁贤等人,来到映雪山庄的时候,自然得到的是公孙子兴不在山庄的消息。 眼见主子亲临,监视在旁的魅影,也及时现身。 “参加王爷。” “起来吧。”司徒珣霄出声,“人可曾离开?” “回王爷的话,几处大门都被属下把守着,并未见人离开。” “给本王搜!”司徒珣霄当下下令。 只是…… 一个时辰后,四处报来的,都是未寻到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的身影的消息,而放眼望去,被聚集在了一起的映雪山庄的仆人婢女,无一是那个欺骗自己,算计自己的面容。 司徒珣霄抬眼望了望夜鹰,点了点头。便见夜鹰走了出来,对着管家喝道:“说,你们主子,还有昨日带回来的姑娘,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王爷派来监视的人,没有瞧见他们离开?你们映雪山庄,好大的胆子!”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管家连连求饶,“这……这就是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也……也不敢欺瞒战……战王爷啊!” “那还不从实招来。” “回回大人的话,实在是小的没有欺骗啊,我们少主,自然也是不敢的啊。”管家连连擦汗,磕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映雪山庄,并不仅仅只有四处大门的啊,各处小门,都是相互连接的啊。大人你看,这长廊吧,看似长长不见底,可是,这长廊围墙,处处都有机关出口啊,每一次,少主都会根据自己要去哪里视察,而通过不同的小门离开啊,要知道,这四处要巴结我们少主,又或者是想对少主托付终身的人,实在是多如牛毛,我们少主从来,就甚少自大门离开的啊!也因为如此,我们也从来只知道少主回来,知道少主离开,却不知道行踪啊。” 管家一股脑子的,将话说了出来,这才气喘吁吁地,连连磕头,“若是大人不行,小的,也只能认命了。” “公孙子兴和那姑娘,是一起离开的?”司徒珣霄终于缓缓开口。 “是!”管家抬头一看,对上了司徒珣霄幽蓝的眼眸,便吓得垂下了头,哆哆嗦嗦回道:“我……我们……我们少主说了,要带小姐巡视旗下……旗下产业,近……近期不会回来。” 对于司徒珣霄的害怕,令原本说话已经顺畅不少的管家,再次支支吾吾了起来。 而对于不少人对自己表现出来如此惧怕的表情和反应,司徒珣霄似乎麻木了一般,目光愈冷,似未见一般,“魅影,你当的好差!” “回驿站。”司徒珣霄拂袖离开。 被司徒珣霄责备的魅影,此刻也惭愧地,低下了头,随着司徒珣霄离开。 做暗卫如此之久,自己,还从来不曾办砸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却不曾想,这映雪山庄,就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映雪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在监视公孙子兴二人的时候,便找到如此大的山庄,出口众多,她也早早的,布置了不少的人手,将映雪山庄的大门、侧门等监视了起来,却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围墙,也是内有乾坤啊。若是早知道,便早早派兵包围住了。 魅影看着主子的背影,内心,也是苦闷不堪。 王爷出来不养无用之人,而自己这些年,也好不容易,被王爷认可了能力,才能时时将任务给到自己去执行,此次如此大的失误,只怕,在主子的心中,能力也大打折扣了吧? 思及至此,魅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而在前方的司徒珣霄,心里所想的,确是醋意与怒意交杂不清。 巡视产业?好一对快活鸳鸯!设计自己,获得首肯的和亲后,逃婚!他司徒珣霄,岂是如此任人摆布算计的? 司徒珣霄一脸阴鸷地,翻身上马。 宗政筱亭,既然有本事算计本王,那么,就要承担起,本王的怒气! 93.第93章 无处可逃 一个月后 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在云光国京都附近的茶馆内,正商讨着一番改头换面时,茶馆的伙计匆匆忙忙而来,“少主,不好了,战王爷的人,已经朝着茶馆而来了。” “怎么回事啊?”宗政筱亭看着公孙子兴脸上的凝重,微微蹙眉。 这一个月来,他们二人是四处走走停停,没有过多地在一处停留,自己也只是认为,公孙子兴是急切的想要带着自己查看他的各处产业,似古人求贤若渴一般而已,可是,这伙计的口吻,还有公孙子兴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果然是司徒珣霄,手段如此高明,还是找来了。”公孙子兴又是赞叹又是感慨地,“先跟我走,我一会告诉你。” 月余的相处,二人之间,就似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一般,默契十足,宗政筱亭在公孙子兴语音未落之际,已经利索起身,随着他的步伐匆匆离开。 宗政筱亭前脚刚刚离开,司徒珣霄的人,变很快出现在了茶馆之中,只是,这个茶馆搜了个底朝天,也都不见要搜寻的人的身影。 魅影看着亲自出马的主子,安静地待在了一旁。这一个月来,并不仅仅是他们暗卫队在搜寻公主的下落,王爷的怒气,自始至终未消,每一次,但凡听闻二公主的消息,便都会直接亲自带领而来,甚至于直接以公主被追杀,伤及了自己面子为由,直接忤逆皇上,不曾回京,也不顾军队。 此刻的京都,早就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据传,罗栅国一行,战神王爷偶遇二公主,相谈甚欢,私定终身。 据传,和亲宴上,天玺国太子与二公主情投意合,然战神王爷横刀夺爱,这才也有了失踪一事,实则是被人暗中接应前往天玺国。 种种传言,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而变本加厉。 而王爷,却也确确实实的,有了太多往日里不曾有过的表现。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王爷被叛徒出卖,遇险于罗栅国的皇宫时,和这罗栅国的二公主,究竟有了什么具体的牵连,可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那一夜的牵连,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闯入了王爷冷漠的心。 司徒珣霄扫视了一眼四周,周身泛冷地,挤出一一句话,“继续追。” 而后,茶馆的伙计这才看着大队伍,陆陆续续地离开,渐渐消失于眼帘之中。 而自后门离开没有多久的公孙子兴,这才带着宗政筱亭折返茶馆。 茶馆厢房之中,宗政筱亭这才吮了吮茶水,“子兴大哥,你早就知道了,司徒珣霄在追踪我?” 公孙子兴只是微微颌首,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桌案,缓和略微波动的情绪,“那夜,我们好巧地离开后,一大早,司徒珣霄便保卫了映雪山庄,所以,在我们第一站抵达钱庄的时候,我便收到了管家的密函。” “也就是说,一个月前,他就一直在追捕我?”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道,眉头,也随之紧紧蹙起,不应该啊,为什么这司徒珣霄会突然如此穷追不舍啊? 看出了宗政筱亭的困惑,公孙子兴将管家的书信,递给了她:“筱亭,这是管家的书信,我一直瞒着,便是担心你会因为其他人,而被束缚住了追寻自由的脚步。” 看着递过来的书信,宗政筱亭抿唇不语,紧蹙的眉头,因书信上的内容,而越发地蹙着。 原来是这样子,难怪会如此快地,穷追猛打。 宗政筱亭眉宇之间的担心,令她这个人都显得愁云惨淡一般。 “你别担心,据说,司徒珣霄只说被追杀而潜逃,你们罗栅国的一众人等,都是毫发无损。”以为宗政筱亭担心自己牵连了下人,公孙子兴连忙安抚。 然而,宗政筱亭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子兴大哥,你有所不知啊。”宗政筱亭长长地,吸了口气,“我怕的,担心的,不是这司徒珣霄知道了我真实的身份,而是怕,这过分的巧合,会被他放大了思考。” 迎上了公孙子兴不解的目光,宗政筱亭娓娓道来:“其实,这司徒珣霄之所以会误会我是我的婢女青青,都是一个误会开始。那一夜,他潜入皇宫,受了重伤,却误打误撞的进了我翠云宫,恰逢那夜我心绪不宁,所以,只着便服遇到了被当做刺客的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为了要逃婚,我早早的,就算计着,这个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刺客,可以敲诈,于是,便狮子大开口地,和他杠上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双特异的眼睛,会是如此的独一无二和有着妖孽的名声。而他,也误会我不过是一介宫女。” 宗政筱亭叹了叹气,将后来和婢女青青为了选择和亲的路途而做出的种种计划,一一简单告知。 听完了宗政筱亭的话语,公孙子兴眉梢上抬,肯定道:“若是如此,加之你遇到这司徒珣霄后表现出和我的情深意重,在他抓到了你的婢女后,一切真相,便昭然若揭,只怕,他的心里,便会认为,你一开始的敲诈,一开始的救命之恩,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演戏罢了!” “这个,才是我担心的。”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她深知,一个不轻易信任人的孤单王爷,在对自己表现出的好感之中,含在其中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相信,而一旦这样子的相信被发现,都是欺骗,那么背后随之而来的,是多大的怒火。 “现如今,你更不能回去。”公孙子兴坚定道。 “或者,我应该单独离开才是,这怒气蔓延出来的,将会对子兴大哥有不少的影响!” 公孙子兴摆了摆手,“这个,你倒是想错了,虽然,我映雪山庄非皇室中人,可是,或多或少的,云光国还是要忌惮我几分。你若是脱离了映雪山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危险了。” “可是……”宗政筱亭还没有说完,一阵阵的喧闹声,便打破了她们的对话。 “砰”的一声,门被生生地踢了开来。 94.第94章 倒打一耙 随着门应声而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银丝线勾勒出的紫黑色长靴,而后,顺着衣袍的摆动,冷若冰山千层化雪一般的俊容,在才映入宗政筱亭的眼帘。 “战王爷好大的火气。”宗政筱亭嘲讽道,既然如今,已经是无路可逃了,那么,也就没有了扭扭捏捏的必要了。 宗政筱亭的声音,传入了司徒珣霄的耳朵里,冰雕一般的五官,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抬眼看到的,不同于一月之前的人儿,眉宇间似有清愁。此刻,映入自己眼帘的女子,容光焕发,散去了原本的愁容,狡黠的眼睛,似那夜初见一般,灵动无垢。 无垢? 司徒珣霄为自己的感叹而自嘲。如此费尽心思,机关算尽的女子,如何担得起灵动无垢这一形容。 冷脸,因嘲讽的笑容,而勾起了阴鸷的弧度,看起来,就如同地狱来的使者一般可怖。 “筱亭公主倒是令本王好找。”寒冷渗骨的话语,不紧不慢道。 “原以为,这君子有成人之美,没想到,还是本公主妄下定论了。”宗政筱亭板起了脸,也径自端起公主的架子,竖起了高高的心墙,保护起自己。 “公主到也是机灵,本王后脚刚到,公主这前腿,便溜了,差一点,本王便又要错过了,这如今,已经是遍地谣言,说本王为寻爱妻,不顾国家大局了,若是在耽搁下去,流言蜚语,只怕就要说筱亭公主你,红颜祸水了。” 前腿?! 真的是骂人不带脏字啊。宗政筱亭柳眉一挑,笑得明媚,“本公主也是为了自保,穷追猛打的东西不咬我,我也不会,和防贼一样提防不是?不过,王爷倒是提醒本公主了,仔细想来,这最巴不得本公主死的,非王爷莫属吧?” 此刻,宗政筱亭完全打算做的,就是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把戏。 既然,和司徒珣霄已经是无法解释得通的情况,那么,就无需维持表面的平静来委屈自己了。一句不咬人,适时回击了司徒珣霄,也借势,倒打一耙。 “公主此话,只怕有些不恰当。”夜鹰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忙开口。 此刻,这筱亭公主,岂不是将这火烧客栈,追杀她的罪名,硬生生地朝着王爷的头上扣吗?虽然是,王爷并不惧怕流言蜚语,可是,这些话语,一旦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了出去,被添油加醋着争相传出,只怕,听到了罗栅国皇帝的耳朵里,便早已经是面目全非。而就罗栅国皇帝对着二公主的宠爱,会如何敌对起王爷,也犹未可知。 尽管此刻,两国是交好。可是,谁能保证,一旦心有嫌隙,那么,这一旦有了万一,罗栅国的皇帝,会如何报复呢? “你又是什么人,本公主也是你可以指责的吗?”宗政筱亭指了指夜鹰,一脸跋扈嚣张的模样,盛气凌人。 “夜鹰,你先退下。”司徒珣霄并没有给夜鹰开口求恕罪的机会,一句轻描淡写的嘱咐,便解了夜鹰之围。 “都退下。”司徒珣霄冷声命令着,四下的人,都纷纷退了下去,只有公孙子兴,不动如山。 冷眼望去,只见宗政筱亭亲密地,勾住了公孙子兴的手臂,大有不愿意放手的架势,如此举措,令司徒珣霄眸光一凝。“筱亭公主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男女授受不亲?”宗政筱亭重复着,毫不在乎地,顺着司徒珣霄的目光,移到了自己勾着公孙子兴的手上,长长地喔了一声后,勾起笑颜:“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便是指礼教上非血亲或夫妻的男女要保持距离,王爷觉得,可对?” 月余的相处,公孙子兴也早就知道,对宗政筱亭来说,什么宗教礼数,许多顽固不化的教条,都被嗤之以鼻,此刻,这战神王爷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怕,要被筱亭借题发挥了。 带着宠溺的目光,公孙子兴勾起嘴角,竖耳倾听。 果然…… “所以,王爷认为,本公主和子兴大哥之间,如此于理不合,可是呢,本公主的内心,早已认定了他,那么,也就不存在授受不亲之说了,更何况,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更甚亲人,这于理不合的话语,可形容不了本公主。” “满口谬论。”司徒珣霄嗤之以鼻道,“无论公主你如何想,和亲一事,早就板上钉钉,公主逃也逃不了,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 “不逃,难道还等着被你杀了吗?”宗政筱亭不屑地,嗤了一声,“就王爷刚刚设局离开,而后又重新出现在这茶馆,便叫人望尘莫及,王爷想必认为,本公主心思过重,只不过,相形之下,本宫觉得,是小巫见大巫了呢。本宫以为,这刚刚王爷搜寻过的,便是最安全的,怎么知道,王爷会如此的,请君入瓮呢,如此心思,才真的叫人,五体投地。” “筱亭公主又何必如此,混肴视听呢?公主欺瞒在前,又如何能怪本王,无成人之美的君子之心呢?更何况,公主已经和亲我云光国,又怎能不顾全国家大计,和他人私奔呢?”论起口才,看似冷冰冰不多话的司徒珣霄,却也是轻而易举地,便四两拨千斤地将不是之处,抛给了宗政筱亭。 “王爷此言,本公主不敢苟同。”宗政筱亭抬起眼眸,直盯着司徒珣霄看了过去:“敢问王爷,这夜闯内宫的举动,受伤危机的一切,难道都是本宫一手策划的吗?王爷自以为是,将本宫看做宫女,本宫可曾亲口承认过?” 宗政筱亭字字珠玑,咄咄逼人道:“本宫不过是假装不知道你的身份,各取所需,如何称得上是骗?倒是王爷你,夜闯内宫受伤,如今想想,保不定是为了刺杀本宫,已绝了和亲的麻烦还犹未可知。原本,本宫是没有这样子怀疑,可是,你暗中布下暗卫,却还能要我们一行人,中了迷药,被火烧,被追杀,这一切种种,才真的是令本公主,心里打着问号?” “公主伶牙俐齿,颠倒是非的本事,本王望尘莫及。”司徒珣霄丝毫没有因为宗政筱亭的话语,而有其他的情绪波动,一双冷眸,就这样子安静地,看着司徒筱亭。 95.第95章 醋意横生 “王爷此话,本宫悉数奉还。”宗政筱亭一脸的不屑,她深知,事到如今,只有混淆视听,只有坚信不疑地,表现出厌恶司徒珣霄,才能将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不容易被动摇的心,才会因为自己的反应,而转移猜测。 虽然相识不久,可是,对于司徒珣霄,宗政筱亭的顾忌,始终很大。那冰冷的双眼,甚少透露情绪,一举一动,都有着极大的抑制。 这样子的人,不是自己能猜测的。 可是,若是坐实了自己蓄谋已久的逃婚,一来,对罗栅国有影响,便会连带着,影响了深宫之中如履薄冰的两位姨母,也可能会牵连这一干陪着自己而来的暗卫婢女。二来,即便此次回去和亲,依旧是要找机会逃离的,若是被落实了早有预谋,那么,后面的一切,也就难以开展了。 宗政筱亭低低笑了出声,“王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无知呢?本宫所知道的,是王爷无意和亲,奈何你们云光国皇上苦恼于每每赐婚王爷,总是无故丧命,相信你们皇上是怀疑了什么,才想要塞一个异国公主来牵制王爷吧?” 宗政筱亭的话,令司徒珣霄眼眸愈冷,好一个宗政筱亭,对于帝皇之术,天家算计,都心知肚明。皇上的计划,不就是知道,碍于两国交好,家国稳定,自己如何,都会容忍这二公主很长时间吗?而一旦,二公主活生生在战王府了,接下来,必然就是更加多的美人送来,细作监视,便可以轻而易举了吗? “自然了,本宫想,你们皇上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原本是罗珊国最不得宠的公主,居然会因为这王爷此行,而身价暴涨,摇身一变成为了罗珊国最受宠的公主吧?想必这一点,王爷你也是始料未及。而既然你们皇上早就修书给了我父皇,自然的,王爷也推脱不了,是吗?”宗政筱亭精明地,看着司徒珣霄。 只见司徒珣霄眨了下眼睛,却不曾开口多说一句。 宗政筱亭不以为然地,松开了勾着公孙子兴故作亲密的手,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司徒珣霄,“我想,王爷夜探皇宫,不是为了探析宗政筱亭是蠢钝不堪,可以操控呢,还是城府颇深,会引狼入室吧?又或者,是要除之而后快。只可惜,误打误撞的,又应该说,是意想不到本宫对王爷,有如此大的助力,不是吗?” “本王……还不需要依靠你罗栅国的势力。” “没错!”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很快赞同道。 对于宗政筱亭如此利索地回答,司徒珣霄浓眉一蹙,便听得宗政筱亭不屑的嘲讽声再次传来,“所以,这才王爷的高明之处。” 宗政筱亭笑了起来,咄咄逼人的口吻,步步紧逼:“正因为王爷你,不需要也不稀罕,才是重点。本宫相信,因为父皇对本宫的宠爱,会令世人以为,王爷只会珍视本宫,而如坐针毡的,将会是你们皇上,而这一点,我父皇自然也是会如此以为,你说呢?” “筱亭公主的想法,还真是深远,以公主如今的说法,接下来要说的,便是本王借刀杀人了?”司徒珣霄嗤之以鼻,勾起嘴角。 “皇族之中,从来都是貌合心不合,本公主如何想,王爷阻止不了,也不会承认,这一点,本公主心里清楚。至于王爷怎么想,本公主也不在乎。只可惜,原以为,王爷你们云光国容不得本宫,本宫可以趁机,和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却始终,还是有缘无分……”浓浓的叹息声,自宗政筱亭的鼻尖逸出。 只见她咬了咬唇瓣,紧紧的,不肯松开,背对着公孙子兴的她,在司徒珣霄面前此刻表现的挣扎矛盾,令司徒珣霄看得碍眼。 良久后,才微微松开了口,被咬的殷红的唇瓣,似娇艳欲滴的瓣一般,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司徒珣霄不悦再次而起。 “子兴大哥,看来,你我今生无缘,筱亭可能,无法和你,同进同出,笑游天下了,若是有机会,筱亭希望能看到,我们共同创造的辉煌。王爷,请吧!”宗政筱亭冷看了司徒珣霄一眼,跨步与他擦肩而过。 宗政筱亭本意,是借由此,告知司徒珣霄,无缘今生,她会撇开这一切,无需为难公孙子兴。 然而,公孙子兴却也明白着,筱亭的一片苦心。 只见他微微一笑,唤住了宗政筱亭离开的脚步,“筱亭!” 还未转身的司徒珣霄,闻言一愣。 筱亭?果然亲密。 而擦身而过的宗政筱亭,也突然停了下来。 “筱亭,映雪山庄的门,永远为你而开。”公孙子兴笑道,“无论,你是公主,还是王妃。只有辉煌,我会按照我们的约定,必然让你看到,而映雪山庄,永远是你忠实的后盾。” 司徒珣霄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庞,此刻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铁青和不悦。 “谢谢你,子兴大哥。”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月余的相处,公孙子兴和宗政筱亭,早就视彼此为之间,****夜夜的同进同出,思绪碰撞,练就了彼此之间的默契。 宗政筱亭一听公孙子兴的话中之话,便已经明白,他这是,变相的,在自己和司徒珣霄对抗的筹码之中,再加了一层。 虽然她不知道,映雪山庄在皇室心中,有和举足轻重的影响,但是,公孙子兴的用心良苦,她心存感激。 走至门口,宗政筱亭终于停了下来,“怎么?战神王爷是后悔,带本宫这个不好掌控的人回去了吗?” “激将法,于本王无用。”司徒珣霄的语气,难掩怒火。 “那就请吧。”宗政筱亭翻了翻白眼,对着司徒珣霄,一脸的不耐烦。 一前一后的两人,脸上都是难看的脸色。 当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走出茶馆包厢的时候,众人也都保持沉默着。 这任是眼睛没有瞎的人都知道,此刻王爷和公主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在沉默中,宗政筱亭步上马车,随着司徒珣霄,扬长而去。 96.第96章 剑拔弩张 驿站之中 卫子心等人,坐立不安地,等在了一旁,不停来回踱步。 袁贤此刻,看着青青一脸急躁,忍不住笑了笑,“我说青青姑娘,你怎么看起来,如此心烦气躁的,和赶着去投胎一样。” 只是,这玩笑话,却激起了青青的怒火。 在青青的心里,早就咒骂了无数次的人,此刻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挨骂,青青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要不是他,自己的主子,如何会被王爷不停追寻? “袁大将军,奴婢可没有大将军如此有闲情逸致。公主下落不明,我可没有你如此没心没肺!” 被一句话呛了回来的袁贤,此刻有些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可是,在他看来,却觉得青青护主忠心得可爱。 此刻,还真的是自己不看时机,青青如此生气,怕是也是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公主吧? “青青姑娘,是我唐突了。”袁贤连忙低头,“都怪我一时不察,明明发现了暗卫,却都没有提高警惕,以至于受了迷香,还累得公主无影无踪。你放心,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地,将公主找回来!” 袁贤的豪言壮语,却惹来了青青的一瞪。 此刻,青青在心里不停骂着,谁要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倾尽全力了。要不是你,我们公主哪里会被拆穿身份啊,我巴不得公主永远找不到呢。 看着青青的表情,袁贤恍然大悟一般,“你放心,关于刺客一事,我已经快马加鞭地,将消息传回罗栅国,相信皇上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你!”青青气得手指直指袁贤,不停喘气。 卫子心此刻,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消息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就不知道,会如何的横生枝节了。皇后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是急疯了吧。 就在此刻,凝霜也一路小跑地,跑了进来,“青青姐……青青姐……公主她回来了!” 一路跑来,凝霜不停喘气。 “什么!”四道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除了袁贤是带着兴奋之外,其余三人,无论是青青,还是陈先知,都是难掩失望。 “太好了,走,我们去接公主!”袁贤开心地,率先跨步走出。 “陈太医,这可怎么办?”青青皱眉,低声问道。 “按照公主之前说的话语,坚持住就好,既然公主回来,一切,就只能看看公主如何应对了。别自乱阵脚!”陈先知低声交代,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青青和卫子心对视了一眼,彼此,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随着司徒珣霄回到驿站大厅的宗政筱亭,此刻也是臭着一张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理也不理司徒珣霄。 二人各自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沉默是金。 直到…… “公主……”青青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人未到声想到地,大呼着。 宗政筱亭听着中气十足的呼唤,便知道,这青青一起安好,原本不太放心的心,终于微微松下。 瞥了一眼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垂下眼帘思考着。 看这样子,这青青她们,必然是按照之前说的,咬死了是被追杀吧。而这司徒珣霄不管是信,还是不信,至少,在他如此的行为来看,至少还不是确定她们蓄谋而动的。 看来,自己还是有翻盘的机会啊。 “青青!”宗政筱亭看到青青小跑了进来,高兴地,站了起来。 “青青……青青给公主请安!”青青激动地,连话都说不顺畅。 而此刻,陆陆续续进来的卫子心等人,也纷纷向宗政筱亭行礼。 跪了一地的人,心思各自不同。 “都起来吧!”宗政筱亭免了他们的礼,一脸关切地问道:“你们可都还好?随军的将士宫人,还有谁幸免于难?” 宗政筱亭的话,令司徒珣霄身板一僵。 幸免于难?难道说,那次大火,迷药和解药,都和她毫不相干? “回公主的话,我们命不该绝,部分在火势外围的将士,有些未吸入过多迷烟而苏醒,救了大家。”袁贤代表开口,向宗政筱亭一一回禀了那夜的情况。 在听完了袁贤的回禀后,宗政筱亭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啊……若是大家因为本宫,不但背井离乡,还要客死异乡,本宫的心里,必然是不好过的,看来,本宫和你们,自有上天庇佑啊。” 宗政筱亭一副唏嘘不已的模样,渐渐在松懈这司徒珣霄的怀疑。 “对了,袁将军,可有细查,是谁要害本公主?”宗政筱亭一脸关切,也转而带着咬牙切齿道:“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本宫必定不能放过才是,如今,本宫回来,暗杀失败的人,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防不胜防啊!” 袁贤随即跪下请罪,“末将有罪,尚未能查出是何人所为。” “本王会彻查此事,公主放心!”一直没有开口的司徒珣霄,终于缓缓开口,只是,会有他的,自然是宗政筱亭早有预谋的冷嘲热讽。 “呦,本宫可不敢劳烦王爷呢。更何况,此事关系着本宫和一众将士的性命,若是交予王爷去查啊,只怕本宫更加寝食难安了,你要查,是你自己的事情,本宫自己,自有自己的主张,井水不犯河水,王爷也无需,独揽此事。” 宗政筱亭毫不留情的话语,带着暗讽,明确告诉司徒珣霄,本公主不相信你! 如此的肆意妄为,不留情面,令司徒珣霄双眼一眯,危险的目光,在眼中闪烁,只是…… 恨恨的一瞪,下巴一抬,宗政筱亭一脸挑衅地,回应着司徒珣霄。 大厅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二人沉默下来后,更加的凝重。 眼神的不遑多让,彼此强势的气息,在无声之中激烈碰撞,慢慢没有丝毫话语,也没有丝毫的争吵,却令他们在场的每个人,感觉到想要逃离。 而在一旁的夜鹰,也暗暗吃惊。 这二公主,居然有如此大的勇气,直视王爷的眼睛,直面迎着王爷的怒火,简直是匪夷所思,前所未有。 多少人,哪怕是当今皇上,在王爷生气的时候,都不敢如此抗衡,而这二公主,居然不惧怕,甚至于气势上,也未必输给王爷!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罗栅国的使者,匆匆而来。 97.第97章 横生枝节 此刻,罗柵国的使者冲冲而来,看到大厅之上端坐着的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匆匆忙忙地跪了下来。 “奴才拜见二公主拜见王爷。” “起来吧。”宗政筱亭轻轻回道,待来人抬起头谢恩起身后,宗政筱亭这才发现,竟然是皇后宫中的人。 司徒珣霄看着来人,缓缓开口:“是不是你们皇上,有话传达?”司徒珣霄此话一出,宗政筱亭不住皱了皱眉头。 暗暗猜测,这来人是罗珊国的使者,问话,也不该是司徒珣霄才是,可是,他却如此自信满满地说此话,难道说,他做了什么吗? 果然地,随着来人的回话,宗政筱亭这明白了过来。 “回战王爷的话,我们皇上有话,嘱咐王爷,亦有信封,嘱咐奴才交给公主。”来人恭敬地弯着身子回答,“皇上在接到王爷的来信之后,只要奴才传递给王爷一句话。” “哦?”司徒珣霄挑眉,示意来人说下去。 在司徒珣霄的示意之下,对方这才缓缓说道:“借刀杀人之事,朕心里一清二楚,朕的女儿就交给王爷了!” 使者的话,令宗政筱亭忍不住暗暗骂道:这该死的司徒珣霄,居然早做准备了。就听着皇帝的话,也已经猜测得出,他信中所说,必然是澄清利弊,将自己和云光国皇帝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一指出。 宗政维墨并非傻子,只需要一封信,便可以令他心里,了然地明白,这刺杀,非司徒珣霄的受益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司徒珣霄在云光国的地位,宗政维墨只怕作为君王,会更加明白,那云光国皇帝的心思,必然是欲除之而后快。 明白了君王之心,又明白了战神王爷的实际能力的宗政维墨,自然也会权衡利弊,将自己托付给值得托付之人。 只是,这样子一来,那么,他司徒珣霄,便会跟自己,永远的绑在了一起。 一句托付,看似简单却是涵盖了太多的东西。 宗政筱亭紧紧蹙眉,这一句托付,是出自皇帝之口,而这两国之间,异国皇帝和他国王爷之间的托付,其实,便是一种,默契的合作关系。 这个默契,一则是一个父亲将女儿托付给人保护的默契,也是他给予司徒珣霄强有力的支持的承诺。 尽管这司徒珣霄未必需要罗栅国的支持,但是,既然他在护送自己的人员上报暗杀之事后,便采取了如此行动,那便证明,司徒珣霄暂时,不愿意和罗栅国为敌。 现如今,有了宗政维墨这样子的话语,他也必然的,要护得自己周全,也就是说,要想再次逃离,难上加难!因为他们只会认为,暗杀的人,会更加谨慎,会愈加不明朗,而要保护自己,便要加大看护的力度。 横生枝节,如何是好? 宗政筱亭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嗯,本王知道了。”司徒珣霄低声开口,不急不慢道:“告诉你们皇帝,即使没有他的嘱托,本王也必然会护得自己的妻子,安全无虞。” “是!”使者点头称是,继而对着宗政筱亭行礼,“启禀公主,皇上担心公主安危,已经下旨,袁贤将军所带人等,悉数并入公主陪嫁之中,听候公主差遣,直到公主安全无虞。” 果然不仅仅如此!宗政筱亭头痛着,这备受宠爱,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还是古人说得对啊,福祸相依啊,这如今,不就是如此了吗? 一个司徒珣霄就已经够难缠的了,还多一个袁贤,这下子,自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察觉到每个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时,宗政筱亭这才僵硬地,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子,本宫也不至于无依无靠,父皇母后,可还安好?” “回公主的话,一起安好,皇上皇后只是会挂念公主。”使者道。 “你刚刚说,父皇有书信给本宫?”宗政筱亭柔声问道,“本宫记得,你是母后身边的人,是不是母后和母妃,也有话要你传达?” “是!”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转而唤道,“青青!” “奴婢在!” “带他们,到本宫处叙话。”宗政筱亭翩然起身,看也不看司徒珣霄一眼,招呼也不打地,便起身离开。 屋内,徒留下了不自在的众人。 气氛,异常地冷了下来,陈先知率先开口:“启禀王爷,公主刚刚回来,只怕这些日子奔波,身体有碍,下官先行告退了,省得耽误了给公主把脉调息。” 司徒珣霄沉默地,看了看陈先知,好半响,才无声地点了点头。 而那头,被宗政筱亭带到了自己院落之中的使者,这才连忙叩头,“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万安!” “行了,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多礼。”宗政筱亭看着行了无数个大礼的人,摆了摆手。 “是!公主,这是皇上给公主的信。”一封密函,就这样子呈现在了宗政筱亭的眼前,火红的漆印封口,令宗政筱亭眉头紧蹙。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如此? 青青在宗政筱亭的点头示意下,收下了信件。 “本宫好奇,为什么会是你前来送信?”宗政筱亭缓缓开口,“如此大事,不应该是你来。” “公主说的是,原本,确实不应该是奴才前来,只是,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都和皇上哭诉思念公主之情,说什么,都不放心其他人前来,认为其他人,都可能危害公主,如此的疑神疑鬼,皇上也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那么,母后母妃自然是有话交代了?” “是!公主,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说了,请公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以她们为牵挂,而她们,也绝对不会是公主的拖累,只要公主坚信这一点,她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地,不至于被公主打乱了计划。” “还有呢?”宗政筱亭皱眉,这话,为何觉得是话中有话呢? “回公主,没有了!” 没有? 宗政筱亭目光微凝,沉默了好些时间,这才叹了叹气,“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母后,本宫自会听从。” “那奴才,就先行告退,回去复命了。”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98.第98章 皇帝密函 送走了使者,宗政筱亭这才自鼻息之间,浓浓地呼了口气,而还没有喘过气来,便听到了陈太医前来求见。 “请陈太医进来吧。”宗政筱亭道。 “是!”凝霜领命而去,很快地,便将陈先知带了过来,宗政筱亭自然是明白着,这卫子心和袁贤在一起,不方便和自己对接,而凝霜在一旁,也不容易插话,不过,陈太医却可以转达一起! “青青,你和凝霜先退下吧,本宫有话,要和陈太医说。”宗政筱亭嘱咐道。 “是!”二人应声离开,而青青,也谨慎地,在快离开的时候,将书信,塞给了宗政筱亭。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宗政筱亭和陈先知。 宗政筱亭靠在椅背,在陈先知欲行礼的时候,便早一步开口,“陈太医无需多礼,坐吧。” “多谢公主!”陈先知垂首。 宗政筱亭双眼含笑,看着陈先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着急地,静待陈先知落座,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茶水。 陈先知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待公主开口,终于还是亟不可待地,唤了出声:“公主!” “本宫想,陈太医必然是自司徒珣霄追寻本公主以来,陈太医必然睡得不好吧,今日,本宫看你们没有随行去找本宫,也猜到了,你们必然是已经知道,却只能留在驿馆,心急如焚吧?如今本宫回来了,陈太医何不放宽心,先喝口茶,压压惊再说?”慢悠悠的话语,自宗政筱亭的口中而出,只见她轻轻捻着茶杯的杯盖,吹了吹热气,悠哉品茶,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此次的变故,而有所焦躁。 然而,这宗政筱亭越是淡定,陈先知却越是急躁了起来。 “公主……” “陈太医,你可知道,这心急,必然导致什么结果?”宗政筱亭抬眼问道。 “这……”陈先知哽在喉咙之间的话,因为宗政筱亭的表情,而咽了回去。此刻,陈先知才警觉了起来,公主此举,是要自己明白,隔墙有耳。 还没有等陈先知会意过来,宗政筱亭便转了口风,“我们若是心急,这幕后的黑手,就更加抓不出来了。本宫此番,算是大难不死,虽然仍旧有所遗憾,可是,也许都是命中注定,本宫至少还承受得起。但是,这杀手嘛,本宫可容不得!可惜,如今仍旧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在加上本宫的毒,确实担心啊。” 每一字,每一句,宗政筱亭说得,都好似这下毒手的,是另有其人一般。 陈先知屏气凝神,却没有探知附近有人存在,正蹙眉之际,宗政筱亭的一句:陈太医可还记得,本宫曾经说过的话语?提醒了陈先知。 是啊,自己居然此时此刻,才明白公主真真正正要的! 什么叫做一旦失败,必然要坚信,我们说的,便是真的。原来是这样子!陈先知恍然大悟的表情,令宗政筱亭放心地,点了点头。 如今,就刚刚在大厅上,公主和战王爷彼此之间的火药味十足来看,这搜寻凶手,战王爷也必然不会松懈的,那么,要令一切不留痕迹,也确确实实的,就要忘记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才行。 所幸的是,所有人,都可以说是死士一般,不会给司徒珣霄有隙可乘的机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青青等人,若是一不小心,便会暴露了一切,所以,公主的意思,就是无需多言其他,就当这一切,都是真的,才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安全! 果然是思虑周全!陈先知暗暗赞叹。 只是,这样子的二公主,真的不会引起王爷的注意吗?就如今看来,公主就是要逃离,也是要从长计议,而这夜长梦多,难道,二人之间就真的,能相安无事吗? 思及心里那魂牵梦萦的人儿失望的表情,陈先知不由得急躁了起来。 几次三番欲说些什么,却在宗政筱亭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按下了想脱口而出的话语。 随着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语,羞愧,再次爬上了脸上。 “陈太医应该明白,此次和亲,本宫牺牲了什么?如今,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本宫要顾及的人与事,都太多,本宫冒不起风险,至于这毒,能解与否,对本宫的寿命会缩减到一年还是三年,由始至终,本宫都不在乎,也不曾在乎。至于陈太医你的忠心,更非本宫要算计的。” 此话一出,明明不含嘲讽,却听起来比被嘲讽指责要令人来得难受惭愧。 每每牵连她,自己就会忘记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忘记了堂堂一国公主的成全与妥协。而那句忠心,也确确实实的,打了自己一个结实的耳光。 是的,由始至终,公主都不曾算计什么! 而表忠心的人呢?是自己!而如今呢?仔细想想,自己若是真心效忠,如何会丝毫没有顾及公主接下来的处境呢?此次逃婚失败,公主要离开,已经难上加难,而战王爷也不是傻瓜,对于蹊跷,不过是猜疑,但是仅仅是这猜疑,就足以要公主的日子,不那么舒心了。 相比之下,究竟孰轻孰重? 宗政筱亭此刻,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理会陈先知的羞愧,只是挥了挥手,“既然没有什么大事,就退下吧,本宫也乏了。” 原本想道歉忏悔的人,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地,退了下去。 而宗政筱亭,也才终于有机会,拆开了皇帝宗政维墨的信函,粗鲁地撕开了信封,宗政筱亭漫不经心地,瞥着信上的话语,无聊地打了打呵欠,脸上,有些不耐地。 长篇大论的关切问候,文绉绉的一堆,实在不知道这宗政维墨在做什么。要不是因为非同小可,也不会密函传来,自己,还真的是懒得看下去。 宗政筱亭扁了扁嘴,半眯着眼睛看着书信,突然,却猛地坐直了身子,美眸之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只见她咽了咽口水,不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看的的一样,从头至尾,再看了好几遍,而后,将书信紧紧捏在手心,目光冷了下来。 99.第99章 君恩似水 看着陈太医离开,青青和凝霜二人这才走了进来。 只是一进屋便被宗政消停的表情惊吓到。 两人面面相觑后,青青这才轻轻开口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会过神来的宗政筱亭对着二人摇头道:“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 青青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一旁的凝霜后,选择了垂头不语。 而宗政筱亭这才转向凝霜,关切的问道:“本宫看你包扎着伤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主子的观察细微,凝霜显然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多谢公主关心,奴婢只是在逃离刺客追杀的时候,被刺客刺伤。” “刺伤?”宗政筱亭叹了叹气,唏嘘不已道:“本宫连累你们了。” 此刻,盯着凝霜的伤口的宗政筱亭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卫子心为了保护皇后姨母,以防万一所下的手。 如此巧合,此刻倒成为了有力佐证了被人追杀的戏了。也只有真真正正有人受伤了,这追杀,才说的过去,才显得逼真。 然而,宗政筱亭也很明白,这所谓的误伤,只怕都是卫子心情有意而为之的泄愤。自己嘱咐不得凭借猜测伤人,这卫子心,便借由假意的追杀,要她吃苦头。 看了看凝霜,宗政筱亭关切说道,“既然你说我有伤在身,就不要伺候本宫了,好好养伤吧,本宫这里一切都有青青。” “可是公主……”凝霜还没说完,便摆了摆道:“本宫知道你的心里的想法,可是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将会很快抵达云光国的京都,到那时候,人生地不熟,本宫身边也不能轻易相信他人,这是用人之际,你若还带伤,如何帮得了本宫的忙?如今你只有好好养好伤,才能早一些,真真正正的替本宫做事。” 宗政筱亭的一席话,安抚了凝霜的内心。她恭敬的行礼道:“公主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必定早日康复,奴婢先行告退。” “去吧。”宗政筱亭点了点头,“青青,陪本宫回去休息吧,本宫累了。” “是!”青青扶起宗政筱亭,缓缓朝着卧室而去。 只是…… 这宗政筱亭前脚刚刚步入内室,青青便匆匆忙忙地,关上了房门,急着开口:“公主,你究竟怎么了,青青都担心死了。” “大惊小怪的,不过是觉得有些嘲讽,如此而已。”宗政筱亭摇了摇头,面色,却依旧难看。 “青青看公主刚刚捏着书信,就觉得不对劲,公主的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可怕的表情。”青青满眼担忧道。 “青青本宫问你,你觉得,父皇待本宫如何?” 皇上? “皇上一直对公主都是很好的呀!”青青有些不解地抬头看着宗政筱亭,“即使是有段时间,皇上一直因为皇贵妃娘娘,而冷落公主,但至少,看似失宠的公主你和其他公主皇子待遇,并没有任何差别。在以往,青青的确是以为,那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原因,但如今想来,若不是皇上的默许,皇上对公主有着冷落,即便是有皇后娘娘帮衬着,未必在那攀高踩低的后宫里,皇后娘娘也未必,能够护得周全吧!” 青青顿了顿,接着说道:“就是皇后娘娘时常照料公主,也依旧被那丽贤妃有机可趁!如今想来,其实,皇上至始至终对公主的宠爱,都是比其他人还要深厚。” 宠爱?深厚? 宗政筱亭无声叹息着,摇了摇头,继而问道:“那青青,应为父皇对我母妃,恩宠如何?” “自然是宠爱有加呀。爱屋及乌的道理公主难道不明白吗?”青青一脸不解地,脱口而出。 “不对啊,公主为什么今天会问青青这些问题呢?”青青觉得不对劲的抬起头,追问着宗政筱亭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公主,你今天好奇怪。不对!对!一定是!公主,到底皇上的信都说了什么?”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一会对,一会儿不对的,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 “那公主你倒是说呀,你这是要急死青青了!”青青急得直跺脚。 “你自己看吧!”被宗政筱亭揉成一团的信,出现在了青青的眼前。 “这?”青青看着宗政筱亭素净的手掌,“公主,皇上的密函,青青不适合……” “既然不看,那么,也就别问本宫了。”宗政筱亭作势要收回,青青急得立马拿了过来。 “那可不行,青青会憋死的。”摊开了被揉成一团的信,青青吐了吐舌头,“反正公主要奴婢看的,皇上也不知道,所以呢,青青是奉命行事。” 青青歪着头,仔细阅读着书函,眼睛,越瞪越大,而渐渐的,脸上的愤慨之色,也越来越明显。 宗政筱亭此刻,已然安静的喝着茶水。 好半响,青青才气愤道:“公主,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子!” “时至今日,本宫才明白,所谓的宠爱,其实有算得了什么?本宫错了,算计和亲,本就是错的。和亲,未必真的,能护得母后母妃多少。”宗政筱亭合上眼睛,“原以为,会令父皇有所愧疚,而如今来看,或者,还是有愧疚,只是,那却不过是,如同刹那间的烟一样。” “公主,皇上明明知道,公主你的毒,时间不多,怎么可以拿这个,和公主交易!什么叫做只要公主能要战王爷爱上,继而为了公主,惹怒云光国的皇帝,两虎相争,必定能保公主母家安全啊!这不是威胁是什么啊?什么叫做,云光国的皇帝,必然对公主心心念念啊!”青青说得气愤,连带着,书函也被揉成了一团,丢弃在了一旁。 “如你所见。”宗政筱亭此刻,却反倒没有了刚刚的悲愤,只是脸上的哀伤,却没有减少,“只是可怜了母后和母妃。只怕,谁都不曾知道,会有这样子一层的所谓君恩吧!” 宗政筱亭眯起眼睛,这书信之上,难怪那么多的思念虚伪,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后面的威逼利诱,如此而已。可是,这宗政维墨,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非要自己和亲云光国,究竟,他算计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认为自己会被云光国的皇帝看中,会成为他坐收渔利的棋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那一席,分析了宗政云纯和亲天玺国,自己和亲云光国的利弊的话语吗? 100.第100章 误会频生 青青的愤慨,令宗政筱亭叹了叹气,想不明白的原因,困扰住宗政筱亭,纷乱的思绪,令她也烦躁了起来,“青青,陪我走走吧,如今这情况,也睡不好。” “是,公主。”青青抿唇,陪着宗政筱亭走出了内室。 “公主你还好吗?”青青一脸担心的问道。 此刻,夜里的微风,并不是很凉,可宗政筱亭的心里,却是一阵凉刺骨。 “唉……”宗政筱亭叹了叹气道:“本宫只是觉得心寒,但是,这不足以打垮本宫,要本宫心有郁结。本宫一直在想,这父皇书信之间说的,到底是筹谋了什么?原本此次逃婚,已经是功亏一篑,今一切的计划都只能待机而动,然后,父皇此举,却是雪上加霜!而母后她们的交代,却令我猜不懂其中的意义。我总有一种感觉,就好似已经落入了,很多的圈套之中,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才真真正正的让我害怕!” 青青点了点头,一脸凝重。“事情居然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子,公主,接下来,可要如何是好呀?” “求人不如求己,现如今,如此看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只能靠我们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了。”宗政筱亭长叹了一声,“尽管在这里,很多东西都无法逃避,也无法做主,但是,我从来只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我的命运绝不给其他人操纵安排!” “公主,不管怎么样,青青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青青郑重其事地朝着宗政筱亭跪下,似宣誓一般地说出了自己的诺言。 宗政筱亭连忙扶起青青,无声叹气,“其实你已经知道,我并非你之前的主子,又何必还如此傻,如此固执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扬起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以前的公主还是如今的公主,在青青的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你们,就不会有如今的青青!你们带给青青的感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青青有一事相求,还请公主答应!” 看着青青认真的表情,宗政筱亭眉梢一扬问道:“什么事?” “请公主不要拿着以前或现在,来区分对待青青,在青青的心里,你都是一个人,那么公主又何必,老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好,我答应你。”看着晴晴一脸紧张的模样,宗政筱亭点头回应。 此刻,主仆二人在秘密私语着,却浑然未知一个黑色的身影,闯入了内室,将刚刚青青丢在地上的纸团,拆开看了看,便卷起来,将纸团带走,朝着另外一头,驿站主院的方向而去。 主院之中,司徒珣霄正坐着闭目调息,刀客的俊容上,即便是没有睁开眼睛,也依旧有一种,寒入心骨的冷意袭来。 而消失了的黑影出现在屋外,来人正是暗卫魅影。只见她恭敬的,侧身在外候着。 察觉到来人的司徒珣霄,睁开了眼睛:“进来吧。” “属下拜见王爷!”魅影走进屋内,对着司徒珣霄行礼。 “有何事?”司徒珣霄冷眼一抬,看向了魅影。 “属下按照王爷的要求,暗中监视公主,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跟此刻一事有关,但却发现了其他的。王爷您看,这是属下发现的。”魅影恭敬地将拿到的纸条递给了司徒珣霄。 司徒珣霄皱眉看着递过来的,那皱巴巴的书信,一脸嫌弃的,“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你把这样东西呈给本王”。 魅影只是低下头,没有接话。是的,王爷的洁癖,众所周知,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自己也不敢,将如此被蹂躏得不像样的纸条递给王爷。 看妹低头不语,司徒身上这才接过纸条,皱着眉头翻阅。 一脸嫌弃的模样,渐渐被冷颜替代,嘴边也勾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嘲讽笑意。 原来,这才是二公主一开始就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原因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被自己在茶馆找到的时候,明白了无处可逃的时候,她宗政筱亭虽然悲戚,虽然还想跟公孙子兴长相思守,却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回来,毫不反抗的真正原因吗? 要自己的女儿,背负了如此大的祸国殃民的任务,这罗柵国的皇帝,还真高看了他的女儿。 司徒珣霄原本在心里嗤之以鼻,脸上也是一阵嘲讽的表情,却随着他慢慢冷静下来思考后,是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书信,脸上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如此的鲁莽行事,罗柵国的皇帝,既然能这样托付,就必将是已经有所行动才是。 现如今,他信上所说的所有事情,只有两个是有所意外的。一个是自己,并未爱上。还有一个,便是他的好女儿,早就心有所属。 若换做自己是他,自然会知道掌握不了无法操控和猜透的自己。那么下手的对象,会是谁呢? 一国公主,肩负国家兴亡,必然是无需考量的,当然,罗柵国的皇帝,如何也想不到会出了如此意外,更想不到他的女儿,会因为这场意外,选择私奔。 而自己派人前往罗柵国,他竟如此回复,一箭双雕,虚与委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看来,这罗栅国的皇帝,必然已经在云光国里面,做了什么了! 他倒要看看,这罗栅国,能做出什么举动,一个宗政筱亭,能掀出什么风浪。 “做的好!”司徒珣霄看了魅影,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替本王,回一趟皇城,看看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得到了主子的赞赏,魅影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高昂了几分。 就在魅影退下没有多久,夜鹰的声音,也自门口传来。“王爷,云罗公主和云绯公主来了。” 夜鹰的话,令司徒珣霄眼里的不耐烦,快速闪现,这两人,来做什么? 很快的,司徒珣霄便不复刚刚不耐的神色,这刚刚,夜鹰似乎有些急切,“她们如今在哪?” “回王爷的话,云罗公主直喊着要去见筱亭公主,已经朝着筱亭公主的所在之处而去。”夜鹰连忙回道。 什么?! 司徒珣霄抬起眼,“给本王看好了,本王随后就到。” 101.第101章 公主之威 浑然未知稀客到访的宗政筱亭,此刻早已在青青的陪同下梳洗完毕,随意的便装,长发未干的,就这样披在了身后。 就在宗政筱亭和青青,互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吵吵嚷嚷之声划破了院落的宁静。 怎么回事?宗政筱亭皱起眉头,不解地望着窗外。 “公主,青青去看一下。”青青匆忙忙一说便要退下。 “没这个必要。”宗政筱亭打断了青青,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别院自然有人守着,想闯进来,未必有那么容易。” 青青急躁的道:“可是公主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点,你应该比本宫清楚,有本事大吵大闹的,那就看有没有本事进来了?“宗政筱亭笑道:“如果只不过是一些阿猫阿狗的,又何必去费这个心?” “是,青青明白了。“ “你,你说谁啊猫啊狗呢?”一声娇喝,在门口处响起。 宗政筱亭沿着声音望了过去,你,玫红色的罗裳,将来人的肌肤衬得,似水一般。傲慢的脸上,却有着蛮横恶毒之色。 纤细的手指上殷红的丹蔻点缀着,却很是没有礼貌的,指向自己。 “无关紧要之人自然就是啊猫啊狗了。”宗政筱亭美眸一抬,嘴角边似笑非笑的看向来人。 “你就是罗柵国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嗤之以鼻的嘴角,盛气凌人的气势,却没有丝毫的,激起宗政筱亭的怒火。 相形之下,此时此刻,半靠着软榻的宗政筱亭,脂粉未施,慵懒的看着对方,却玩味的勾起了嘴角,明明没有说什么话?却有一种,嘲讽和居高临下的感觉。 明明两人之间,一个衣衫光鲜,贵气逼人。一个白衫慵懒,不以为然。然而,对峙之下却显得宗政筱亭据上风。 “你……” “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啊?”宗政筱亭微微一笑问道。 “本公主是云光国的公主!“ “公主啊?”宗政筱亭笑了笑,“本宫还以为,是哪里出来撒泼的妒妇呢。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主恕罪。”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说本公主!”气呼呼的大公主宫云罗,气得叉腰。 “云罗姐姐,请别生气,别这样子,好的,这二公主也是珣霄哥哥的妻子呀!” “呸,她算什么?”云罗公主一脸的不屑,眉眼之间,却隐隐约约带着带着生气和嫉妒。 宗政筱亭柳眉一挑,暗暗揣测,这云罗公主,是喜欢这司徒珣霄啊。 “云罗姐姐……”细小入微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在劝导着。 宗政筱亭这才留意过来,在云罗公主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素净的女子。 看起来怯生生害怕胆小的样子,只是那眼睛底下,隐隐约约隐藏着的确是算计的眼光! “云绯,你真是没用。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来人盛气凌人的样子,青青忍不住轻唤:“公主……” “没事!”宗政筱亭浅笑着摇摇头,“傻丫头,你就没听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吗?” 此时此刻,宗政筱亭一语双关,目光也不咸不淡的,落到了那一脸胆怯的云绯公主身上。 其实说起来,眼前这个只会趾高气扬,逮着人骂的泼妇模样的公主,其实反倒容易对付。 至于这不会叫的狗嘛,自然是去扮猪吃老虎的女子。 果然的,此话一说,这云罗公主便气胀了脸,“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指桑骂槐的,骂本公主是狗!” 被指着鼻子一通乱骂的宗政筱亭,只是微微不耐地掏了掏耳朵。仿佛是有蚊子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一样的,不断的挥了挥手,做驱赶苍蝇蚊子一般得动作。 就在这云罗公主步步逼近,扬起手就要给宗政筱亭一个巴掌的时候,原本是慵懒的小猫一样的宗政筱亭,猛地坐起身来,白皙的手掌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即将打下来的手腕,被掐住动脉的云罗公主,疼得眼泪直掉。 “本宫想,云罗公主也该适可而止了,本宫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本宫好欺负!你若是欺人太甚,就别怪本公主无礼了。”宗政筱亭扣着对方的手腕,站起身来,目光一阵的寒冷。 “人贵自重。”短短的四个字,自宗政筱亭口中而出,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浑身散发的威严,霎时间压住了所有人的气势,“青青,去请卫将军跟袁将军过来!”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卫子心跟袁贤,匆匆而来。他们在接到属下的回秉之后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却不承想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末将来迟,令公主遭受如此困扰,请公主责罚!”两人都急忙跪下。 而此刻,陪同两位公主闯了进来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此刻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的衣着服饰,是将军不错。可是,这公主的身份再尊贵,武将从来都不会行如此大的礼,而如此小事竟然惊动二人前来,究竟这罗柵国的二公主,有什么样的能耐,能令皇帝如此重视?自古和亲,就从没有两位将军相送的道理。 “二位将军不必多礼,这有人撒泼闯入,也是你们始料未及的,毕竟此刻,我们可是在云光国驿站之内,云光国的规矩,何时变得如此,也不是你我能够预料得到的。”宗政筱亭摆手,再青青的搀扶下,重新坐回了榻上。 目光移到两位将军身上,语锋一转:“只不过,二位将军管教属下,究竟是如何嘱托的?何缘故竟然让人闯了进来,这一点的错误,各位将军,确实有错。” “是,末将必当好好管教,不再让此事发生!” “但愿没有下次,起来吧。”宗政筱亭这才缓和下了脸色,而跪着的两位将军,也才行礼起身。 然而,仅仅是如此表现,就已经让人对宗政筱亭,竖起了尊敬和惧怕。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宗政筱亭由此诠释,全部源自于,那宗政维墨那不为人知的阴谋与嘱托。 102.第102章 仗势欺人 对袁贤来说,临行之前皇帝的托付,便是圣旨。 而如今既然皇上的意思,是要自己留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那么公主就是自己的主子。 忠君爱国便是要遵从皇帝的一切意志。 皇上的爱女心切,他是明白的,所以,最好的报答,便是好好的保护公主,追随公主! 那么,从今天开始,就必然要以公主的意志为意志,听从公主的一切旨意。 而卫子心,本来就是皇后安插在宗政筱亭身边,以保护她为己任的,那么自然的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骄傲不服从。 宗政筱亭也正是因为明白他们二人的心思才会如此的杀鸡儆猴。 此刻瞥见着他们每个人的脸色,宗政筱亭的心里快意不已。 “奔波了一整天本宫也累了,实在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跟无关紧要的人闲话东西,请二位将军替本宫送公主离开吧!”话语一说完,宗政筱亭便转向青青,“去准备点茶点,我们主仆二人好久没有对弈了。” 如此明显的摆出了不欢迎二位公主,自然的也就引起了云罗公主的不满。 同样是公主,我就不相信她能拿我怎么样!更何况,现在可不是在罗柵国。 云罗公主这么一想,也就马上的付诸实践,对着前来请他们离开的两位将军娇喝道:“本公主就是要待在这你们能怎么样?敢怎么样?” “我们公主累了还请各位公主离开,否则……” “否则怎么样?我可是堂堂一国公主,你们要是敢对本宫无礼,我就让我皇兄把你们通通杀了。” 只是云罗公主的话并没有让这袁贤和卫子心有何顾忌,依旧的寸步不让,毫不退缩。 只不过,这个时候宗政筱亭去开口了。 “本宫还以为是如何去尊贵的公主,如此的傲慢无礼。原来,也不过就是你们皇帝的姐妹,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公主也是如此。或者,在你们皇帝所出的女儿之中,这些公主,都得称你们一声姑姑,但是,在本宫眼里,不过就是过气的公主,有何可惧!” 嗤之以鼻的话,在宗政筱亭那看似毫无波澜的表情下,却更具讽刺,也更加的刺激了云罗公主的自尊心。 “啪”的一声,云罗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冲到了宗政筱亭身边,急急甩下一巴掌。 可是……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青青却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前面。 没能甩宗政筱亭一个巴掌,云罗公主气恼地再次抬手。 只是这一次宗政筱亭却没有躲避。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伴随着云罗公主的尖叫。 “你居然敢打本宫!”歇斯底里的叫声,响彻耳边。 宗政筱亭目光森冷,瞪着云罗公主。 “本公主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踩住了本公主的底线,就要有承受本公主的怒气的准备。”宗政筱亭不屑的,看了眼云罗公主,“你可别忘了,虽然本公主人在云光国,可是本宫身后的势力可不是你惹得起的,难道云罗公主不知道,本宫陪嫁过来的军队,足够让你的皇帝哥哥,忌惮三分退让三分吗?本公主不过是不屑与你计较,别以为本公主怕你,你若不自重,就算本宫杀了你,你以为,又会如何?” “啪啪啪…”响亮的鼓掌声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 一袭黑衣,似乎将司徒珣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邪肆的笑意勾在了嘴边,不见平日里的冰冷。 “本王不曾想到,本王的王妃,会有如此的气势,实在令本王震惊。” 看到来人,云罗公主冲冲跑上前去,“呜呜……珣霄哥哥,她打我!” 早就在外面听了许久的司徒珣霄,故作不知的挑眉看向了宗政筱亭,“本王的王妃,难道不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吗?” 宗政筱亭看着云萝公主看向司徒宗珣霄的目光,心下了然。 原来是醋坛子打破了才有此举动。 只可惜,已经咬了自己一口的人,自己如何会让她好过?再看看司徒珣霄的目光,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宗政筱亭看起来很是无奈地起身,莲步轻挪地走向了司徒珣霄,瞥了一眼云罗公主,毫不客气的将她推开。 在云罗公主还没说话的时候,故作亲密的,将手勾住了司徒珣霄手臂,“王爷你有所不知,这云罗公主一口一个不屑,丝毫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口口声声所说的话语,大有嘲讽辱骂本宫的意味,本宫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几次三番退让,却依旧不肯罢休,想要打本公主的耳光,若是真让打下去了,只怕王爷的脸面,就丢大了。这众所周知,和亲乃王爷提出,而公主却口口声声的质疑,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王爷是受人威胁才作出如此的决定”。 宗政筱亭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战神王爷的威名,只怕不仅仅是在云光国,被世人所知。当今天下更是不少人,你王爷为楷模,要是让人觉得王爷能受人胁迫威胁,那么,您在大家心目中的威名,岂不是一败涂地?退一万步来说,本公主从未接触过云光国的任何人,却在和亲途中遭受追杀,现如今,就是这云罗公主咄咄逼人,若是本公主不小惩大诫,传到了我父皇的耳朵里,就不知道会是如何。两国邦交,若是因为如此小事且又能避免的误会而伤了和气,只怕也非王爷希望看到的。“ “你!你胡说!本公主才没有派人杀你。”云萝公主再迟钝也都听得出来这所谓的追杀,与此事相牵连,便是为了指桑骂槐的说,也许便是自己安排的人追杀这宗政筱亭。 “云罗公主!”司徒珣霄带着警告的声音叫了云罗。 看着司徒珣霄的脸色,云罗委屈地闭上嘴。 宗政筱亭见好就收,假意的打了打呵欠,委婉地再次下了逐客令道:“本宫累了,老毛病又有些犯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公主了。”司徒珣霄扫了两位公主,一眼径自离开了。 看着司徒珣霄离开,云罗公主等人也匆匆离开。 103.第103章 流言蜚语 闹哄哄的两位公主,在随着司徒珣霄离开后,袁贤和卫子心,也还留在屋内待命。 “公主,这云光国的日子,只怕,我们还要提防着云罗公主了。”袁贤目光微凝,皱眉道。 宗政筱亭这才冷笑,“这云罗公主,不过是乌合之众,实在无需过分在意,倒是她身边的那个女子,要好好提防。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袁将军替本宫好好查查。” “是,公主放心。”袁贤领命。 “二位将军都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应对这些,乌合之众。”宗政筱亭笑道。 “是!”在宗政筱亭的嘱咐下,二人也退出了内室。 等到人都走开了,青青这才气愤地,“公主,那云罗公主也太便宜她了吧?如此趾高气扬的,要不是公主你有这些陪嫁的势力,只怕,都要被生吞活剥了吧?” “何必生气呢?”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还疼吗?” 疼? 青青眨了眨眼睛,这才会意了过来得,直摇头道:“不疼,幸好没有打在公主的脸上,青青皮糙肉厚的,没事。” 宗政筱亭闻言,噗嗤一笑,“那就是疼了,过来,我看看。” 宗政筱亭朝着青青招了招手,“既然是要是在本公主脸上会痛,在你脸上,自然也不会例外的,实在没有必要逞强。”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青青脸上的小红印,确实还是有一点痕迹可循,这刚刚的力度,一定不小。 宗政筱亭起身,将青青按在了软榻之上,便在柜子中倒腾着,好不容易翻出了一个小药瓶,凑着鼻子闻了闻。不错了,就是这个薄荷油了。 “来,我给你擦。”宗政筱亭将药油倒在了手绢上,小心翼翼地为青青上药,直到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青青的眼里,噙着泪。 宗政筱亭看出了青青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在我心里,我们并不是主仆,而是姐妹,更何况,你是为我受的伤,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记住我的话,每个人,虽然身份地位不一样,可以,都是一样有平等追求自己所要的一视同仁的权力,别自己看低了自己,知道吗?” 平等?一视同仁? 青青有些不解地,看向宗政筱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随着司徒珣霄离开的宫云罗和宫云绯,自然也紧紧跟随者司徒珣霄的步伐。 一步入主院,司徒珣霄便收回了刚刚的笑容,脸上,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长袍一扬,坐在了主位之上。 “珣霄哥哥。”云罗低低地叫了声,看着司徒珣霄的眼里,仰慕娇羞。倒是一直安安静静跟着云罗身后的云绯,也有些胆怯地出声,“珣霄哥哥,云罗姐姐也是替你不平,你别生气了。” 云绯的话,及时为宫云罗打了圆场,只见宫云罗满意地,看了看宫云绯,“珣霄哥哥,你不知道,这个云光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那个宗政筱亭,根本就配不上你,有什么资格做你的王妃?” 就坡下驴的机会,宫云罗倒是抓得快速,“珣霄哥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宫云罗一阵聒噪地,碎碎念了半天,司徒珣霄这才缓缓开口,“传言都是添油加醋,这些年,流言蜚语多了去,本王何曾在意过。” “这……”宫云罗看司徒珣霄不以为然,嘟起了嘴,朝着宫云绯使了使眼色。 看到了宫云罗的暗示,宫云绯暗暗在心里叹了叹气,每一次,很可能引起珣霄哥哥的怒火的东西,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是自己的任务,这宫云罗不敢说的,终究自己还是避无可避的,要去做。 宫云绯咬了咬唇,百般不情愿地,缓缓开口:“珣霄哥哥,这一次的流言蜚语,确实是不堪入耳,我和云罗姐姐人在深宫,都听到了不少,这事情,可不是以往那样子的,如今,多少人在耻笑珣霄哥哥啊。若不是如此,云罗姐姐也不会如此的不顾身份,跑来这边找这罗栅国公主的麻烦啊。” 宫云罗连连点头,这宫云绯果然是会做,如此一来,自己刚刚的不讲理,便有了好的说辞了,为了珣霄哥哥心急,而如此打抱不平,也能在珣霄哥哥的心里,有更好的印象。 “不外乎就是说本王为了一个女子,抛下一切政务不管,无关紧要。”司徒珣霄虽然好奇,却故意做不在乎的模样,靠在椅背道。 只不过,语气之中,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是可以给宫氏两位姐妹明显感知的。 珣霄哥哥没有生气!太好了!宫云罗暗暗开心,打铁趁热地,抢过了宫云绯的话,软糯的话语,带着些许矫情做作地,故作撒娇状,“珣霄哥哥,就是这样子的,你知道吗,这云光国上上下下,如今说的可不是这样子。我和云绯妹妹一路而来,听得实在恼火,什么叫宗政筱亭和男子苟且逃婚,无视珣霄哥哥你,还说什么,要不是珣霄哥哥逼迫,她都不愿意回来。更可恨的是,居然有人说,这二公主放浪形骸,早就是不清不白之身,还厚脸皮地诱惑珣霄哥哥你,令堂堂战神王爷失去了判断力,只怕接下去,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鼓动珣霄哥哥你造反。” “这样吗?”司徒珣霄话语拉长,却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动。 宫云罗急忙点头:“真的是这样子,我们一路来,比这难听得多的都听了,你说,这话,如是皇帝哥哥知道了,不是又要猜忌珣霄哥哥了吗?” 司徒珣霄微微点头,“这流言蜚语,已然如此,云罗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 “可是,至少珣霄哥哥还有机会,打消皇帝哥哥的怀疑啊,你忘记了,以前,我们都是这样子做的啊!”宫云罗急急忙忙道。 以前,每每皇帝哥哥生珣霄哥哥的气的时候,每当有动作的时候,不都是她通风报信后,帮助珣霄哥哥一起摆脱困局的吗? 如今,只要利用好了这个事情,不就可以轻而易举除掉宗政筱亭吗? 宫云罗的小算盘,在心里不断拨打着。 104.第104章 爱慕之情 司徒珣霄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现如今这些流言蜚语,已经传到如此地步吗?” 宫云罗的一个眼神示意,宫云绯连忙回答:“确实是如此啊!珣霄哥哥,我们也是为你抱不平啊!” “算了,这些东西都是子虚乌有的,不过是误会一场。二公主那边,我自会给她个交代。”司徒珣霄脸色柔和了下来,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误会?”宫云绯一脸疑惑的问了出声。 “也都怪本王,这和亲路上,有人居然暗下毒手,派人追杀。”司徒珣霄的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不见丝毫情绪起伏,仿佛诉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虽然本王也留了个心眼,派遣了暗卫暗中保护,却也敌不过敌人的阴谋诡计,先是下迷药迷晕了所有人,然后居然火烧驿站,制造天灾人祸的假象,实在是计划周全深谋远虑。若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只怕这一会,已经是尸骨遍地。” “珣霄哥哥的意思是……”宫云绯惊讶地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缓缓说道:“是有人故意和这筱亭公主过不去,暗下杀手,要挑起两国争端吗?珣霄哥哥你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顾着政务,就是了把她找回来吗?” “的确没错,本王怀疑的,的确是有人想要利用此大做文章。只不过,谁都不曾想过是这火势确实是很大,但却没有人伤亡。那些迷药却没有完全地迷倒了一些护卫,药效减弱火势一起,反倒令那些护卫醒了过来,及时的救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二公主还要逃呢!”宫云罗气愤道:“如果不是她不安守本分,怎么会害得珣霄哥哥被人这么传呢!” 司徒珣霄冷冷一笑:“所以才说这是一场误会。” 宫云绯悄悄拉了拉宫云罗的衣袖,暗示她稍安勿躁。 “若没有追杀,也就没有了逃亡。云罗,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所为呢?”司徒珣霄面不改色,只是话语之间,却似乎有所保留。 只是,看向宫云罗的时候,却没有看出惊慌失措。只见宫云罗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宫云绯,却暗暗吃惊,追杀? 难道珣霄哥哥是怀疑,是云罗姐姐派出的杀手吗? 难道说,珣霄哥哥对那位罗栅国的二公主,真的用了心吗? 这些年,云罗姐姐虽然蛮横,可是,对于珣霄哥哥,确实极尽一切的好,而一向冷情的珣霄哥哥,也至少,对自己和云罗姐姐有些不同,这么些年,就是云罗姐姐除去了珣霄哥哥那些,因为皇帝哥哥下旨送去的姬妾,他也都不曾有过一丝一毫在乎和过问。 可是如今…… 宫云绯眉头微蹙,“珣霄哥哥,是因为,这宗政筱亭是和亲公主,所以你才会如此的生气吗?” 宫云绯的话语,令宫云罗也会意过什么,抬起了眼睛。她就觉得,珣霄哥哥怪里怪气的,如今,这云绯如此一说,倒是令自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此感觉了。 珣霄哥哥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生气?衣袖之下的玉手,紧紧握拳。不行,我必须隐忍,若是在珣霄哥哥面前,再次撒泼,只怕,他会更加生气,那样子,岂不是给了那个二公主机会了? 宫云罗暗暗劝着自己,手指甲,也因为这压抑,而紧紧嵌入了她那细皮嫩肉的手心,印出了深深的痕迹。 “这位二公主,可不是什么不受宠的公主,之前,皇兄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谣言,如此求取和亲,罗栅国的皇帝,此番可以说是忍痛割爱。若是这宗政筱亭在我云光国出了什么万一,只怕,罗栅国的皇帝便会认为,是我们云光国蓄意所为,那么,你们认为,会有什么后果?”司徒珣霄不假思索地,冷眼看着宫云罗姐妹二人,“以往你们做什么,本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宗政筱亭,却不是你们可以任性的。” “只是因为如此吗?珣霄哥哥?”宫云绯接到宫云罗的指示,怯怯问了出声。 “不然呢?”司徒珣霄不答反问,俊容之上,已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珣霄哥哥,凡事知道轻重,这一点,你不该怀疑云罗姐姐的,这些年,云罗姐姐为你做的,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啊。”宫云绯扁了扁嘴,“云绯也不是傻子,这谋害罗栅国和亲公主的后果,如何会不知道呢?”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司徒珣霄指尖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连夜奔波,又闹了这样子一出,也该好好休息了。夜鹰,送二位公主去休息。” “是!”夜鹰朝着宫云罗和宫云绯行礼,“两位公主,请随属下前来。” “珣霄哥哥,你早点休息。”两道关心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司徒珣霄只是点了一下头,继续思考着。 宫云罗看了司徒珣霄一眼,这才依依不舍地,随着夜鹰走向偏院。 一路上,宫云绯也趁机打探着,问向夜鹰,“夜鹰,王爷这几日,据说追寻那筱亭公主,都不曾好好休息吗?” “是!” “那……追杀一事,也是真的?”宫云绯怀疑地问道。 “确实如此。” “那……”宫云绯委婉的试探还没有说完,便被宫云罗抢了过来问道,“我说夜鹰,那个什么二公主,和王爷究竟有没有发生了什么?” 对于如此直来直往的云罗公主,夜鹰装傻充愣地,“云罗公主说说的,发生什么,是指什么?” “还能是什么,本公主自然在乎的,是这宗政筱亭有没有勾引王爷。”宫云罗一脸看废物的表情,不屑地瞪着夜鹰。 “回云罗公主的话,筱亭公主虽然对王爷不爱搭理,可是,王爷他似乎,很欣赏公主。”夜鹰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当然,若没有接到主子的示意,他必然也不会如此回答。 此刻,他带着不安的表情,看着两位公主,实则是观察着二人的神情。 云罗此刻,气得拂袖而去,口里,声声骂着贱人等词语,口口声声的,咒骂那刺客为什么不干脆利落解决了的词语,摔门走向内室。 105.第105章 战王往事 宫云绯看着宫云罗离开,这才对夜鹰点了点头,“云罗姐姐说着气话,若是珣霄哥哥问起,还请帮忙遮掩,不然,只怕珣霄哥哥要误会了,夜鹰,你也该明白,这些年,云罗姐姐对珣霄哥哥的助力,你也不希望,看到因为一个外来的公主,而令珣霄哥哥少了助力吧?” “属下明白。”夜鹰垂下头,“若不是知道二位公主对王爷的心,夜鹰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透露王爷的消息的。” “辛苦你了。”宫云绯对着夜鹰赞许地点头,继而离开,走向了内室。 夜鹰看着宫云绯离开,这才回去司徒珣霄处。 果然,回到了主院大厅,便看到了主子饶有兴趣地,等着自己。 “怎么样?又探听本王什么消息?” “王爷英明。”夜鹰垂首,将一切一字一句地向司徒珣霄交代着。 “看来,不是她下的手。”司徒珣霄说道。 夜鹰也点了点头,“的确,就云罗公主的性格,若真的是她下的手,只怕她此刻已经是直直喊着,自己后悔没有下手重一点了。” 这些年,早在云绯公主主动找上自己,替云罗公主收买自己的时候,便已经落入了王爷的计划。按照王爷的意思,他夜鹰也时不时地,将王爷有意给二位公主知道的信息透露了出去,接触多了,也便更加了解两位公主的性格,自然也就可以通过一个事情而就这云罗公主的反应来判断究竟这些事情是不是他所为。 可是,不是云罗公主所为,难道,真的是皇上? 夜鹰皱眉,“王爷,如果是皇上所为,实在是不可能如此不留痕迹啊。难道说,我们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已经被识破了身份吗?” 司徒珣霄抬起手,“别自乱阵脚。” “是,属下急躁了。” “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以往,如果是皇上有任何的举动,我们都早就知道了风声,哪怕不是全部知道,也都八九不离十。”司徒珣霄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一次,如果不是皇上有所怀疑,而秘密行动,那么,便是另有其人。如果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便是你们暗卫办事不利了。” 夜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如果,此事其实另有其人,那么,整个暗卫,自然是要被王爷惩处的。暗卫的存在,更多的时候,并不是保护王爷,而是窥探情报。 想当初,王爷成立这暗卫的时候,便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因为,以王爷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暗卫,充其量不过就是随时恭候差遣,保护王爷的任务,并没有那么的重。 而事实上,王爷的暗卫,在世人眼中也许神秘如迷。但其实他真正神秘的是在于他的情报从未遗漏。 皇上也没少派出暗探,想要寻出王爷的暗卫所在,试图一举歼灭。可是,却每每都空手而回,也正是因为如此的无从下手,才会觉得它神秘莫测。 早就收到了消息的王爷,也自然不会将暗卫安排出来,跟皇上抵抗。一来是为了避免泄露身份,二来也是为了避免皇上起疑,被他知道安排了细作在他身边窥探。 所以每一次,只要接到情报,所有的暗卫,都会消失在王爷是身边,那么,这些来暗暗窥探的人,便只会看到毫无防范的王爷,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也亏得王爷如此算计,反倒让皇上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王爷,有任何下手之机。 那个时候,王爷并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可以与皇上相互抗衡,也惟有智取,才能够留住性命,韬光养晦。 那些利用王爷的眼睛四处宣扬的人。 那些沸沸扬扬的妖星转世的流言蜚语。 还有那些被王爷“克死”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是意外,还是人物,只怕只有皇帝最清楚。 思及往事,夜鹰的眼里,杀意四起。“属下不相信,会有遗漏的敌人。” 看着夜鹰的神情,司徒珣霄也猜到了,他想起了什么。 那一年,沸沸扬扬传言,自己会克死亲近自己之人,其中,矛头直指的便是夜鹰的父亲,如果不是师傅提前一步,带着自己和夜鹰躲开,救下了夜鹰,挑选了也该病入膏肓的孩童充当夜鹰,只怕,这一切便要如皇帝所愿了。 一夜之间,夜鹰满门被杀死,却独独巧合地,留下了夜鹰和夜鹰父亲的属下,这皇帝的心思,倒是深沉。 如果那一天,师傅没有救下夜鹰,那么留下来的遗孤,还有那故意留下的,自己所写的斩草除根杀掉夜鹰一族,好保全自己性命的书信,便必然将矛头指向自己。 心思如此缜密,计划得滴水不漏,只怕任是谁,都会觉得是他司徒珣霄为了保住性命,而对忠心耿耿的下属,下了杀令。如此草菅人命,只不过是为了消除皇帝的戒心,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夜之仇,永生难忘,时间总会到的。”司徒珣霄道。 “王爷,这点属下清楚,报仇的事不急。属下只是担心,夜长梦多,只怕到时候,王爷会难以抽身。”夜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哦?”司徒珣霄挑了挑眉,这些年,夜鹰很少会对自己表现出担心,也很是对如此支支吾吾,“说吧。” 司徒珣霄褪下了冰霜,一脸邪魅地,对着夜鹰摊了摊手,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因为属下第一次,看到王爷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也是第一次看到王爷的情绪,会因为筱亭公主而起伏,属下担心,筱亭公主桀骜不驯,和王爷之前不断的矛盾冲突,终究会碰撞出什么情愫,而左右了王爷的行动。”夜鹰低头道。 他清楚,在私下无人的时候,主子对自己,是朋友。可是,他更加明白,王爷不喜欢人家揣摩他的心思。 “的确。”司徒珣霄没有否认的话语,令夜鹰抬起了头。 “王爷!”夜鹰惊呼。 “本王对宗政筱亭,确实不一样。”司徒珣霄望着外头,轻轻叹息。 106.第106章 洞若观火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夜鹰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主子,静候下文。 “从一开始,到现在,宗政筱亭给本王的感觉却确实是有所不同,但是这份有所不同却不足以令本王迷了心智。”司徒珣霄看向了叶夜鹰,继而说道:“那一夜,在翠云宫的时候,本王不可否认,对于一个如此的小宫女,确实引起了兴趣,起了好感,一个视财如命的人,却能够振振有词的告诉本王,拿人家钱财与人消灾,收了本王的钱,却不顾自身的性命,为本王吸出毒素,着实令本王震惊。对于她的感情,或许本王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只是看着这样子的一个人,心里觉得好奇,慢慢的,却总是觉得有些奇怪,看着她在意,她多了,也渐渐的吸引了。” 从来都很少在主子的口里听到那么多的东西,此番话语,确确实实令夜鹰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现如今的本王,却反倒没有了,这种曾经有过的好奇跟吸引。”司徒珣霄说道,“从本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开始,那些好奇,早就变成了阴谋,更何况,她还是罗栅国的皇帝,派来设计陷害本王和皇上的棋子。” 棋子? 夜鹰睁大了眼睛看向主子,“王爷的意思是,这筱亭公主,是来者不善吗?” “这是魅影找到的,你看看。”司徒珣霄将信函递给了夜鹰。 看着信函上面的东西,夜鹰忍不住张大了嘴,“居然是有这样子的主意,难道说由始至终这二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吗?甚至包含初见王爷时,故意做出来的引起王爷好感的,好奇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吗?” “是或者不是,对本王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既然这罗栅国有此狼子野心,那么,就不要怪本王下手无情了。” “王爷的意思是?” “不急,静观其变。”司徒珣霄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你不仅仅要应付二位公主,还要帮本王看着这宗政筱亭。还有,找个时间将此信悄悄送回去。” “是属下明白!”夜鹰见主子有些疲惫,“属下不打扰主子休息先行告退。” 在司徒珣霄点头回应下,夜鹰缓缓地退了出去。 看着天空上的夜色,月亮已被乌云挡住,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夜鹰叹了叹气,回京都的日子,只怕这战王府的日子,会越加难过。 原本皇上对王爷已经是虎视眈眈,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罗栅国狼子野心,将公主送到了王爷身边,无论如何,王爷暂时都是不可能会去动她一毫,甚至于必须护她周全。 然而,此刻却也还不知,这暗中破坏公主和亲,暗杀工公主的人,究竟是谁?隐藏的如此好,无处可寻,若真有第三方的势力,那么这一切,对于王爷啊都是非常不利的! 而此刻回到自己屋内的宗政筱亭,才刚刚躺下休息没有多久,便被青青的大呼小叫给惊醒。 “公主,不得了了……” 被吵醒的宗政筱亭皱眉,坐了起身,“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大不了,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青青小跑了进来,喘着粗气对宗政筱亭说道,“公主,刚刚被青青生气丢了的信找不到了。” “什么?”宗政筱亭惊讶道,“你可找仔细了?” 青青连连点头,“找了,就是找不到!公主,你说会不会刚刚他们来人之后,有人顺手牵羊拿走了?” 顺手牵羊?宗政筱亭皱起眉头,而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一本宫看,并无这个可能,你我主仆二人对话,还有你刚刚丢了东西的地方,距离他们闯了进来的地点,相差甚远,更何况,所有人都在眼皮底下,并未靠近我们说话那一处。” “那为什么会找不到呢?”青青一脸的着急,眼眶也微微泛红,自责道:“都是青青不好,这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乱扔,昨晚被有心人捡到了,那岂不是会害了公主,本想去把它找出来烧了,可是,真的是找了好几遍都找不着。” 看着青青一脸焦急的样子,宗政筱亭虽也心急,但她深知,此时此刻就是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真要发生的,那么也无法躲避,唯一庆幸的是,这封书信,并没有加盖皇帝的印玺。 “青青,事已至此,无需多虑,如果这封信真的被有心人拿去,你觉得就算是去跟我父皇对峙他会承认吗?” “自然是不会的!”青青确定的说道。 “那便成了,这书信没有我父皇的印玺,若真的被拿出来说事,我们大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反正如今这暗杀本公主的人并未找到,本公主和亲也已经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为什么不可以说是有心人杀害本公主不成,而意欲拿此书信加害于我?本公主相信,这临摹他人的笔迹,必然有很多人是做得到的。”宗政筱亭的一席话,令得这急躁的青青开始慢慢缓和下情绪。 此时青青已经没有刚刚的焦虑不安,但是,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青青担忧的问道,“可是公主,即便如此说,王爷他会相信吗?” “他相信与否,从来就不在本宫的考虑范围。”宗政筱亭毫不在意道。 “为什么呢?” “知道本宫,骗他是宫女开始,再到此次和亲逃婚被他撞破,故意演出和他人有一段情而求他成全开始,相信对于他来说,无论暗杀是真是假,他对本公主,都会有所保留,有所怀疑。只不过碍于本宫的身份,也考虑到对他的利弊,才会如此假装毫不知情,既然两人之间都不可能有信任存在,那么多一分信任或者是少一分信任,,又有什么区别呢?” 宗政筱亭目光明亮,就好似洞若观火一般,将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看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才会多了一份从容淡定。 只不过世事难料,他们并无法预料得到,这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牵连,会在日后纠葛了他们很久很久。 107.第107章 爱财如命 夜深了,可是,宫云罗和宫云绯两姐妹却没有入睡。 此时此刻,屋内的宫云罗却是一脸的怒火,就在宫云绯走了进去的时候,啪的一声,一个被摔碎的瓶,映入眼帘。 “云罗姐姐你别生气!”宫云绯莲步轻挪绕过了地上的瓷片碎渣,走到了宫云罗的身边,恭敬地将茶水递了过去。 怒意未消的宫云罗看了看宫云绯,粗鲁地接过了茶水,责备道:“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时间劝本宫,倒不如好好替本宫想想,如何除掉那个该死的宗政筱亭。” “可是云罗姐姐,这二公主可是万万动不得,珣霄哥哥现如今都已经有些怀疑姐姐你,若是这个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会坏了姐姐在珣霄哥哥心中地位呢!”宫云绯紧紧皱起了眉头,对着宫云罗劝解道。 一提起这个,宫云罗怒气马上上头,“说起这个本宫正想问你,刚刚你既然已经知道珣霄哥哥对此有怀疑,为何不帮本宫打消了这个念头,又或者是把这个黑锅往你自己身上揽?现在,你又和本宫说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告诉本宫要怎么做?” 宫云绯看着这个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宫云罗,心里虽然有怒气,有委屈,却只能隐忍着,按耐着。 压下了心里的不开心,宫云绯低头,极轻的声音缓缓而出,“云罗姐姐并不是妹妹不愿意帮忙,这些年来,妹妹跟在姐姐身边,珣霄哥哥又何尝不知妹妹一心都是在姐姐身上,你想想啊,如果我说这是我做的,那么珣霄哥哥会怎么认为呢?只怕,他只会觉得,是姐姐你要我这么做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姐姐你么?” 宫云绯的话语,很快的打消了宫云罗的怀疑和不悦。只见她歪头思索着,脸色也慢慢放缓了不少,点了点头以示赞同,“那你说现如今应该如何是好?” 眼见宫云罗对自己的怒气已经退了下去,,不再对着自己撒泼撒气,这才松了一口气,“妹妹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如果,刚刚我没有发现错话,只怕珣霄哥哥对于这位公主,确确实实已经有了想法,而这想法,不是坏的,而是好的,这才是麻烦的!” “你的意思是?”宫云罗眯起眼睛,危险道:“珣霄哥哥对那宗政筱亭已经有所好感?” 宫云绯点了点头,“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发现,刚刚在屋内,那筱亭公主挽着珣霄哥哥的手臂时珣霄哥哥的表情?” 思及刚刚珣霄哥哥的表情,宫云绯的心里,也忍不住的吃味了起来,而经过她这一番提醒,宫云罗的目光也更加阴狠了起来。 的确,刚刚她只顾着气愤,恼怒于她如此挽着珣霄哥哥的手,却忽略了,珣霄哥哥的各种反应才是最不同寻常的! 众所周知,珣霄哥哥不仅仅冷漠,而且是非常不喜欢任何人近他身的,那一年,自己兴奋的扑向了他的时候,也是受了不少的吃苦头,珣霄哥哥打出的那一掌,至今都让她觉得肩胛骨生疼。 而这些年,即便珣霄哥哥与自己亲近,却也始终保持着这一道不能够逾越的疏离。 可是刚刚呢? 没错了,刚才那宗政筱亭,却是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而珣霄哥哥不仅仅没有推开,反而是纵容她如此亲密! 宫云绯看着宫云罗怒气冲冲的模样,这才劝道:“不过姐姐你也不要如此生气,我在想,或许是因为那是和亲公主,珣霄哥哥有所顾忌,不好如何去拒绝,更何况这公主,也是他未来的妻子呀,珣霄哥哥或者是在隐忍着,做好表面功夫,免得皇兄又一次大做文章,说他对此婚事很是不满吧。” “珣霄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必安慰我,我可没有忘记,刚刚珣霄哥哥一口一句王妃!”宫云罗越说越是生气的,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云罗姐姐你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再生气别拿自己的手砸这个桌子呀!你若真的生气,那么找个机会,除掉她不就可以了吗?对了,有个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宫云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欣喜万分。 看着宫云绯的表情,宫云罗也来了兴趣,“什么消息?” “姐姐可还记得我们派出去的探子?” “本宫自然记得,那个时候,不是还拿了不少的银两,为了方便买通一些组织去替我们阻止宗政筱亭和亲吗?” 宫云绯点了点头,“没错,那个时候,云绯还派了一些,暗暗打听消息的人出去,就是这个消息,我觉得匪夷所思不知真还是假?” “究竟是什么消息?”宫云罗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云绯收到的消息是说这位公主,爱财如命。” 爱财如命?此话一出,宫云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堂堂一国公主,哪里会爱财如命?简直匪夷所思!你若说她是不受宠的公主,那么爱财如命,也许还说得过去,可就如今来看,她的受宠程度,绝对是无人能比的。” “姐姐说的是,但是,妹妹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他曾经饱受欺压,曾经失宠?姐姐你想一下,我的母妃不就曾经因为不受宠。连带着我,也饱受欺凌吗?那些日子就连奴才都可以欺负我,那时候,什么份例都是被奴才私吞了,若是有这样子的经历,会爱财如命,也不是不可能啊。”宫云绯提及自己往事,脸上,也有些哀伤。 “现在这一切不都过去了吗?何况妹妹你也没有变的爱财如命啊!”宫云罗假意安慰了一句,便继续说道,“所以就如此来看,倒也不足于这么怀疑。” “但是有一点,令妹妹怀疑,听说,天玺国的太子,也曾经被翠云宫的人,坑了好大一笔钱,据说是这筱亭公主的贴身婢女。今天姐姐也看到了,那名宫女,并不像是这样子的人。” “按照妹妹的说法,可是因为有迹可循才会如此怀疑?”宫云罗皱起眉头,“妹妹提前告诉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本宫做好准备的?” 看着宫云罗,宫云绯坚定地,点了点头。 108.第108章 身不由己 宫云绯的神色,令宫云罗有些期待地问道,“说吧!” “是,妹妹的意思是,或者姐姐应该,再筹备一些银两。”宫云绯看向宫云罗,“这几天,我会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那个叫青青的宫女,顺便也该问一问夜鹰,究竟是珣霄哥哥在罗栅国的日子里,究竟和那位公主,有发生过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要拿钱买通那位宫女?”宫云罗皱眉,“既然是心腹,又如何买通得了?” “所以其中的蹊跷才是我担心的,姐姐不妨先做准备,只要能够在夜鹰那边知道一些东西,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也就容易多了。” “你根本宫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宫云绯点了点头,“不瞒姐姐说,妹妹只是在怀疑珣霄哥哥应该是在罗栅国那段时间,和这位公主有什么样的瓜葛牵扯,才会有如今这样子的一个行为。就珣霄哥哥的个性来说,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有一见钟情这种情感,更何况这么多年以来,珣霄哥哥依旧冷漠,更加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人接近到他的身边。越是如此,这公主的举动却越不被珣霄哥哥厌恶,就越是让人觉得不太对劲,姐姐若信得过妹妹,就请给妹妹一段时间吧!” 宫云罗看了看宫云绯,抿了抿唇,这宫云绯的确在这些年以来,对自己的事情都是尽心尽力,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东西,也从来都是办得妥妥贴贴的,这一次既然如此棘手,那就让她去办好了。 沉默了许久的宫云罗,最终点了点头,而得到了许可的宫云绯,也展露笑颜,对着宫云罗嘘寒问暖了几句之后,才退回了自己的屋里。 只是漫漫长夜,并没有就此安静了下来。 月明星稀,在万籁寂静之际,一道黑影闯入了宫云绯的所在之处。 “大师兄你可算来了。”宫云绯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连忙迎了上去。 灯光摇曳,将宫云绯的小脸蛋衬得通红,眉目之间的轻愁,依旧没有扫去,只是却没有了在宫云罗等人面前的怯生生的模样,此刻的宫云绯目光熠熠的看着陈先知,脸上满是期待。 绝美的面容之上,愁容令陈先知有些心疼地,轻轻唤道,“师妹,许久未见,你怎么还瘦了?你在书信上不是说,你在云光国一切安好吗?” 陈先知的关心,令宫云绯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只见她苦笑道,“云绯没有骗师兄啊,我回到了云光国,确实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辱,只不过,寄人篱下却从未改变过,只可惜我的身份注定我不可能,和师兄一样随心所欲。想要留在山里过着那样子的日子,都身不由己。” “师妹,究竟是怎么了?”看着往日欢乐的小师妹如今变得这般模样,陈先知的心,隐隐作痛。 “师兄,其实你应该也发现了,那二公主身上的毒,并不是我跟你说的那些毒吧!我知道,就你的医术,一定已经发现了,师兄,你可怪我?”宫云绯一脸悲戚,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安的看着陈先知。 小师妹的主动承认,还有那一脸的痛苦和不安,已经让陈先志原先想要质问的话语咽了回去,“没错,我的确确已经发现了,这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宫云绯咬了咬下唇,无奈的摇着头,声泪俱下:“曾经,因为我母妃的失宠我倍受欺凌,如果不是因为师傅进宫,可怜着我,向我父皇要求要收我为徒,也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的回忆都会没有,其实我也很清楚,这是因为我的可有可无,才会让我的父皇,可以狠心的,将我丢弃在山林里。但是如今,我不仅因此我收获了最好的回忆,也因此在回了宫之后,变得炙手可热。” 看着小师妹痛苦的样子,陈先知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师妹……” “我没事师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东西,我也是身不由己。”宫云绯摇了摇头,“宫云罗是我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妹妹,回宫的日子,我便是陪在她身边度过的,她的性情暴戾,刁蛮任性,却独独喜欢,将我带在身边,我很清楚,她想要利用我,可是你知道吗?我别无选择,为了我的母妃,我只能心甘情愿的,做对她而言有利用价值的人,即使如今我依旧无怨无悔,至少我保护了我的母妃,以至于让她在我父皇死后不必殉葬。” 宫云绯回忆着,脸上的痛苦,令人心疼。 只见她如同坠入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样,喃喃自语道,“师傅教给我的医术,在我回宫之后,第一次做的居然是毒杀珣霄哥哥刚刚过门的侧妃。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是因爱生恨,到时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承认,自小便喜欢珣霄哥哥的我,在回宫之后,只会更喜欢他,可是我却不会因为如此,要去害他的妃子。但是云罗姐姐却不会如此,在她眼中,只要是这样子的人都应该死,而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解决这些麻烦。” “师妹别说了。”看着小师妹痛苦的样子,陈先知不愿意再多做追究。 宫云绯摇了摇头,“不,师兄你让我说,否则,我真的会憋死我自己。” 说话之间,宫云绯两行清泪滑落,“外界传闻的,关于珣霄哥哥克死妻妾,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毒害,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细作,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珣霄哥哥要被皇帝逼着和亲的,是罗珊国的公主,皇帝要的,就是他不得不保护罗珊国和亲公主的性命,而一旦这公主的性命安全无虞,那么接下来,他送给珣霄哥哥的美人,若有三长两短,便说不过去了。只是他并不知道,真真正正下次毒手的并不是珣霄哥哥。云绯知道,师兄宅心仁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出此下策,对不起!” 宫云绯哭得伤心,软化了陈先知的心,长长的一口气,缓缓而出。 109.第109章 恢复本性 陈先知无奈又心疼的,看着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师妹如今如此的憔悴不堪,心思用尽。 想要责怪的话语,全部被浓浓的心疼所取代,不忍责罚。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但是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筱亭公主她,并非以死可以威胁的。”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宫云绯眉头紧皱难道说这二公主,最终答应前来和亲,是因为不怕死吗?如果说大师兄没有给他下毒,也就不可能知道这个毒,并非自己所想所说的那种,也只有下了毒,大师兄才才会发现这本身就是自己,阳奉阴违等下了歹毒之药。 但是现如今,大师兄却陪着前来和亲,又遇到追杀,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看着小师妹一脸紧张困惑,陈先知在心里暗暗叹气,明明知道无论何时小师妹的心中永远只有那司徒珣霄,自己却依旧还是会因为她为别人的魂牵梦萦,担忧受怕而感到心酸。 暗暗的对自己的放不下感到嘲讽却,依旧放心不下眼前的人,将一切和盘托出。 “小师妹你不必想那么多,这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师兄,你不怪我,还愿意关心我吗?”宫云绯泪眼婆娑道。 “你知道由始至终,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拒绝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小师妹,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是你开心的事情,我都一定是全力以赴去做。”陈先知缓缓道。 宫云绯破涕而笑,“大师兄的意思就是你还愿意帮我了?” “如果我不帮你,你只会自己兵行险招,那样去做的话,只会让自己害自己,我知道你的处境,如何会让你去冒这个险?”陈先知很是无奈道,“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看着大师兄一脸严肃的样子,宫云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乖巧道:“大师兄,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筱亭公主的事情。”陈先知开口道:“在我把你的药,下到了公主的药之中,我便已经知道,你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这毒无药可解!” 陈先知的话,令宫云绯惭愧的低下了头,静静等待下文。 “可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你可知道,公主她完全不怕死,当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全部都用尽的时候,她依旧不为所动……”陈先知将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这些话,这些事,都令宫云绯感到吃惊。 天底下,居然又不怕死又不要命的公主?若说有人不怕死不要命,她相信。可是,这皇室的公主,千金之躯金枝玉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享受着荣华富贵,怎么可能会不怕死? 可是宫云绯很清楚,任何人都有可能骗她,可是,她的大师兄是不会骗她!而一个险些被自己害死的人,居然愿意成全她?这和亲逃婚,居然是一个自导自演的戏。 宫云绯咬了咬唇,一脸的愧疚自责,“大师兄,你一定要把筱亭公主的毒给解了,否则,我此生都难安。” 小师妹的紧张令陈先知心里好受了许多,即便有再多的身不由己,小师妹的心中始终还是良善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出于私心,并不是十恶不赦。陈先知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为自己的小师妹找借口。 这漫长的一夜,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有着各自的算计,这是谁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会如何去走。 翌日清晨 宗政筱亭才梳洗完毕,便听闻云罗公主求见。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她,柳眉一抬,“昨天晚上才不欢而散,今日就能够厚着脸皮如此有礼的求见,到底这葫芦里都卖的什么药?” 青青为主子点缀着珠钿,也不明白地皱起了眉头,“公主,既然不想见就不见呗!反正你也说了,来着不善。” “那也未必。”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反正与其让敌人的暗地里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还不如明着,好好试探一番!” “可是公主,昨天晚上那个云罗公主,简直是蛮横不讲理。倘若今天又是动不动就打人那可怎么办?”青青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她就是再刁蛮任性蛮横不讲理,也懂得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青青你以为,皇室的公主,都是没脑子的吗?”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笑道,“他之所以如此的目中无人,一则是认为在王爷的心中,我没有丝毫的地位,二来是认为和亲的公主,并没有多受宠。可是有了昨天的教训,她心里,自然也就明白,即便她再讨厌本公主,表面的功夫跟尊重还是必要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她即便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也必须隐忍,在人前只能恭敬。” 青青闻言,忍不住低呼,“可是公主这样子的话,岂不是危险了?” “青青认为,敌在暗我在明,会是很危险,但是你别忘了,即便她的人前处处针对于本公主,你就可以暗下毒手,也就是说,不管他人前恭敬与否,她都是在暗地里仗着优势,这样本来就防不胜防了,那么图一个表面的安逸,是不是算赚了?”宗政筱亭不以为然,径自自娱道。 被主子一席话逗笑的青青,扑哧一笑,“也就只有公主你会认为这是赚了。对了公主,之前你要青青假装是爱财如命,那如今呢?” “如今……”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如今,只怕也不需要了。” “为什么?” “之前要你假装如此,是为了掩人耳目,无论对象是陈先知也好,是司徒珣霄也罢,至少那个时候我们是成功的,而如今,本公主的身份已经暴露,再装就矫情了。”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勾起嘴角的弧度,“更何况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那些有心人早就调查了一遍,咱们彼此恢复本性,岂不是乐得自在?” 宗政筱亭朝着青青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道,“更何况本公主还想着,能够趁此机会赚一笔呢?” “那……青青去请云罗公主进来?”青青的声音里带着亢奋,在宗政筱亭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110.第110章 各怀鬼胎 “云罗见过筱亭公主。”宫云罗在宫云绯的陪同下,一改昨日的,蛮横不讲理,此刻恭敬有礼地,对着宗政筱亭行礼。 “云罗公主如此有礼,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啊。”宗政筱亭慵懒的靠着椅背,似乎睡眼蓬松的,“更何况公主于本宫,虽然不在同一个时期,但说到底你还是一国公主,本公主可承担不起如此大礼,云罗公主还是快快请起吧!” 只不过,又是放在往日,云罗公主早就跳起脚来,而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对着宗政筱亭讨好地笑了笑,“筱亭公主想必还在气恼昨天夜里,本公主的不礼貌吧!” 不礼貌? 宗政筱亭和青青同时在心里嗤之以鼻,昨天夜里的行为,怎么会仅仅只是一句不礼貌可以概括得了,看来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位云罗公主到底是炉火纯青啊!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只是一夜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虽然她早就知道,经过昨天夜里的事情之后,这云罗公主见到自己必定是会有表面上的恭敬,但是却还不至于如此的笑脸相迎,忍气吞声。 更何况是要一个一向刁蛮惯了的公主这样的卑微屈膝,若是换做她身旁的宫云绯,或者还有可能,今日如此一反常态,都更加令人起疑。 此刻,这一旁的宫云绯,也急忙打圆场,“筱亭公主,昨天夜里确实是一场误会,我们姐妹二人,也是替珣霄哥哥心急,我云罗姐姐性格急躁,却是坦率直接之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若非听到别人沸沸扬扬的,造谣筱亭公主本身是不洁之身,更是拂了珣霄哥哥的面子与他人私奔,令京城上上下下都在看笑话,姐姐她也不会日夜兼程地跑了过来,不过,昨天珣霄哥哥也和我们说了,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使坏,是我们误会姐姐你了。” 宫云绯说得恳切,一脸的真诚倒是让人觉得,是宗政筱亭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了。 宗政筱亭目光微凝,心里也不断的打量着这个叫宫云绯的公主,直打昨日出现,到如今的一切表现,明明看起来楚楚可怜,也并未直面与自己冲突的她,却比起那个云罗公主,还要令自己厌恶上几分?明明也未在她的脸上发现什么,为什么就有一股直觉,对他无比厌恶? 若是交手,这个云罗公主其实倒是不足为患,不过就是一个空有美貌草包瓶,并没有多少的心机。反而是这个云绯公主,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解释,就已经可以不着痕迹地和自己套近乎,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误会姐姐你了,就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此人不简单,只可惜,我宗政筱亭就偏偏不想卖你这个面子。 “我说云绯公主,你这声姐姐,可真是令本宫害怕啊。”宗政筱亭冷笑,“本公主贵为罗栅国公主,本宫的母妃是尊贵无比的皇贵妃,本宫的姨母又贵为一国皇后,能称得上是本宫姐妹的还没有人。更何况,云绯公主你,是云光国的公主,于情于理,于位分于尊贵上来说,都当不起你的一声姐姐。” 此话一出,宫云绯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惨白的小脸上,泪水已经染上了眼眶,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云绯公主在本王心中,和本王的妹妹无异,公主日后将是本王的王妃,这一声姐姐,也无不妥。”司徒珣霄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珣霄哥哥……”两道兴奋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有宗政筱亭依旧不动如山地,坐在了那里,看着司徒珣霄走了进来。 看似面无表情的她,心里,也忍不住暗暗赞叹。这宫云罗和宫云绯两姐妹,对着司徒珣霄如此爱慕崇拜,倒也是正常,司徒珣霄身上,从来就不仅仅是那俊容吸引人,更有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和气势,令人容易折服其中。 就好像今日,只是穿着简单的便服,浑身上下的黑色衣袍,却能衬得出那高贵的气息,明明是简单的衣着,在他身上,便是能与众不同。 只看此刻,宫云罗的表情,也就知道了那份痴迷,到了什么地步。 宫云绯一脸难过而又强颜欢笑的模样,没由来的令宗政筱亭的心里,厌恶更深。 “王爷倒是来得真早啊。”宗政筱亭一脸嘲讽地,看向了司徒珣霄,“不过,筱亭倒是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人在王爷心里如何,毕竟,就算真的是日后进了这战王府,这礼不可废的事情,王爷不在意,不代表筱亭不在意。既然是王爷的妹妹,只怕遇到本公主,也该称一声王妃或者王嫂,王爷觉得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司徒珣霄抬起眉梢,“如此一说,倒是本王疏忽了?” “王爷爱护二位公主,自昨夜里,本宫就已经知道了,人都有护短之心,本宫倒也能体谅。” 好一个筱亭公主,牙尖嘴利的。司徒珣霄暗道,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和那日在翠云宫初见时,很是相似。只是,明明是张牙舞爪的话语,却在她身上表现出来后,仍旧令人觉得她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果然不简单。 司徒珣霄暗暗打量着宗政筱亭,却迎上了宗政筱亭毫不畏惧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际,司徒珣霄哈哈大笑了起来,褪去冰冷,大步朝着宗政筱亭的方向而去,“公主的性情,果然一直未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本王而委曲求全。” 这话锋一转,令宫云绯和宫云罗不由得黯然神伤。 原本,对于珣霄哥哥那一席护短的话语,还在暗暗欣喜的她们,却不曾想到,珣霄哥哥会对宗政筱亭的顶撞和无礼如此包容,这言下之意的宠溺,她们如何看不出来? 宫云罗紧紧握拳,看了宫云绯一眼,果然是如宫云绯打探到的消息一样,这珣霄哥哥对宗政筱亭,确实是早就因为救命之恩而牵连在了一起,如此棘手的事情,还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宫云罗压制心里的怒火,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宗政筱亭! 屋内,此刻每个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宫云绯在宫云罗一个眼神的示意下,缓缓朝着宗政筱亭走去。 111.第111章 赔礼道歉 宫云绯一步一步地朝着宗政筱亭走去,“筱亭公主,云绯和姐姐商量了一个晚上,昨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云罗姐姐说什么,都要给筱亭公主赔礼道歉。既然是要赔礼,自然是要考虑到筱亭公主喜欢的是什么?” 宗政筱亭抬了抬眉梢,微微眨了眨眼睛,示意云绯继续说下去,得到了授意的宫云绯,笑魇如,“筱亭公主想必也见过了不少奇珍异宝,云绯和姐姐,也就不班门弄斧了,不过,听说筱亭公主打赏下人很是大方,相信公主经常如此,有再多的奇珍异宝还不如公主用的顺心顺手的银票来得实在。” 一提起银票,宗政筱亭两眼发光,一改刚刚嗤之以鼻的模样,笑容也随即挂在了脸上,“云绯公主果然是聪慧过人。” 司徒珣霄只是微微蹙眉地看着宫云绯,薄唇紧抿。 “这一些是云罗姐姐给公主赔礼,昨夜过分冒失,失手掌掴了公主的婢女,也算是一些补偿吧。”低三下四的姿态,宫云绯倒是毫不在意。 还真是会说话,宗政筱亭勾起嘴角,看了看青青,“青青,收下云绯公主的东西吧。” “是!”青青恭敬地,接过了宫云绯的赔礼,端到了宗政筱亭的面前。 宗政筱亭满意的看了看赔礼,点头笑道:“云绯公主的诚意,比起王爷可是大方得多了。” “待公主嫁入王府,本王的东西,不也都是公主的吗?”司徒珣霄邪魅一笑,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有无限的温柔。 “王爷此话当真?”宗政筱亭看起来一脸的兴奋,就连转头看向司徒珣霄的目光,有熠熠闪闪。 司徒珣霄颌首笑言:“本王自打认识公主以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嗯……”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了许久,“那倒也是。” 司徒珣霄挑眉,“既是如此,公主也就无需怀疑什么了。对了,本王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回京一事。” “回京?”宗政筱亭皱眉。 司徒珣霄点头道:“因为刺客刺杀一事,已经耽误了数月之久,本王想着明日及早启程,早些回到京都,危险也就减少几分,公主意下如何?” “话虽如此,这凶手一天不能抓住,只怕王爷所说的安全,都不过是镜中水中月,没有丝毫能保障的东西。”宗政筱亭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更何况,某些人的嫌疑,本公主也不敢掉以轻心。” 宗政筱亭对着司徒珣霄投去了一个你心知肚明的眼神,缓缓起身,“既然王爷已经有了计划,筱亭遵从便是。” 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宫云绯和宫云罗也不愿久留,更不愿意看着如此嚣张的宗政筱亭,却得到了司徒珣霄独一无二的包容宠溺,急忙对着宗政筱亭推辞道:“既然珣霄哥哥和公主有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溜之大吉的两个人,很快的消失在宗政筱亭的眼里。 人一离开,宗政筱亭便变了嘴脸:“王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离开吧!” “想不到公主变脸之快,实在是令人觉得望尘莫及呀!” “等公主变脸,可没有王爷你来得快,更何况,所以不仅脸变得快,戏也演得好,岂是本公主,可以媲美的?”宗政筱亭不屑得,翻了翻白眼,“你那两位当局者迷的公主妹妹,或者不知道你的意图,还感动的以为王爷你,刚刚出言相救,是因为珍惜她们,本公主心如明镜,如何会不知道?王爷不觉得如此算计这对你托付的芳心的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本王都不知道,公主如此的怜香惜玉。”司徒珣霄不以为然地,扬起嘴角,“一个算计了本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你又懂本王多少?” “既然如此,何必拿本宫当挡箭牌?王爷你可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这两位公主,对本宫在算计着什么?” 司徒珣霄剑眉一抬,“这五十步笑百步,本王相信公主应付得来。” “既然如此,若是有万一,王爷可别怪本宫没有事先告知。”宗政筱亭冷哼了一声,拿起刚刚的赔礼,对着青青道:“这里的空气实在令本宫闷得慌,青青我们出去走走。” “站住!”司徒珣霄目光一凝,眼底隐隐约约有些怒意,“现如今,公主也没有必要再韬光养晦,故作爱财,又何必还在本王面前演这出戏?” 演戏? 宗政筱亭停下了步伐,转身看向司徒珣霄,“看来王爷很是相信,这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真的这一说法啊。” 看着宗政筱亭眼里的不屑一顾,司徒珣霄无名的怒火,便轻而易举地被挑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总是对自己一脸的不屑,算计、欺骗等等劣行,哪里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可恶的是,明明东窗事发,却可以如此安然若泰,每每看着她如此,就有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在心中叫嚣。 司徒珣霄还未开口,宗政筱亭便再次开口,“有时候真亦假,假亦真,筱亭奉劝王爷一句,别只用片面的东西去衡量一个人,过分的固执己见,只会一叶障目。” 宗政筱亭丢下话语,翩然离开,徒留下司徒珣霄恨得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道背影,紧握拳头。 每次只要跟她相处,就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自己的怒火,令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冷静,霎时间崩塌! 该死! 司徒珣霄暗暗低咒。 而不同于司徒珣霄内心的愤怒和挣扎,宗政筱亭离开后,倒是笑得枝招展,手里数着银票,眉眼间都是笑意。 “今天还真是赚大发了。”宗政筱亭乐呵呵道。 “公主,你怎么会知道,会有人知道你爱财如命?”青青不解地问道。 宗政筱亭投给了青青一个眼神,继而笑言:“既然陈先知是因为他人而不希望我和亲,那么,那个人必然是在云光国才是,甚至于是那两位公主之一才对。而就这两公主对司徒珣霄的爱意来说的话,打探一些消息也不可能打听不到,无论是哪一种,本公主的信息或多或少都会遗漏,那么,人自然的是找可以威逼利诱的缺点来攻克了……” 宗政筱亭笑语盈盈,对着青青眨了眨眼。 112.第112章 捉贼捉赃 青青看着主子一脸得逞的笑意低呼:“公主是早就猜到了啊!” 宗政筱亭闻言,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青青此言差矣,本宫不过是白日梦这样子做着,怎么知道,真的有人会给本宫圆梦呢,你说是不是?本公主又不是神仙,可以神机妙算。” 噗嗤~ 青青看着主子这样子的故做无辜,忍不住笑了出声,只是很快地,青青便收起了笑脸,“对了,公主为什么非要激怒战王爷呢?每一次,其实要不是公主你去刺激王爷,王爷也都未必,会和公主你如此的斤斤计较啊。” “他司徒珣霄,才是最难缠的,本宫和他保持距离,才是最重要的,你可记得,你今日找到的信函?”宗政筱亭皱眉问道。 青青连连点头,思及今日一早,在坐塌之下的缝隙中寻到信函,自己还暗暗庆幸了一番呢。 青青不解地,看着公主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肯定地,低声问道:“公主,这信函,不是找到了吗?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青青真的认为,是你昨夜心慌意乱而没有找仔细的吗?”宗政筱亭一脸不认同地看着青青。 “难道不是吗?”青青皱起眉头问道。 “就本宫看,若不是有人拿走了这信函,而后又送了回来,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信函重现的。”宗政筱亭沉下脸,一脸的慎重。 什么?! 青青此刻,因为自己家主子的话语,而被惊呆在了原地。 只见她咽了咽口水,脸颊的小雀斑,因为她惊吓过度的动作,而动了动。“公主的意思……是说这……这信函是被拿走了?”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拿走后,还……还送回来?” 果然地,青青再次看到了主子的点头回应。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公主,那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想法了,是不是说,公主即便没有那个心思,也都被盯上了呢?可是公主,你明明是无辜的啊!”青青悲愤地,连忙说道。 看着青青因为紧张自己而如此急躁,宗政筱亭只是投以温柔的笑容,以眼神示意安抚青青冷静下来。 知道青青已经缓和了情绪,宗政筱亭这才缓缓开口,“本宫猜想,这拿走信函的,是这司徒珣霄的人。” “是王爷!”青青瞪大了眼睛,现如今,王爷和公主的误会,都还没有解开,再加上那封信函,这公主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在监视和怀疑之中度过? 看出了青青的担心,宗政筱亭浅浅一笑,“其实青青,这样子反而不需要担心。” 不需要? 不明白的青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司徒珣霄送回了这信函,必然是不希望我们发现,而是打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主意,想要看着我们能翻出什么风浪而好一网打尽。但是,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宗政筱亭浅笑地,蹲下身子,看着水池之中的朵。 “青青不明白,这如何会是好事?” 宗政筱亭伸手戏耍着池水,对着青青笑道,“若是司徒珣霄那种此封信函对峙,你我的就是死不承认,也都可能九死一生,而如今,既然书信送回,那么,已经被烧毁了的书信,便如同死无对证了一样。即便是日后,他拿出此事说事情,也是没有用了,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信函都不在了,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青青看着公主得意地冲着自己眨了眨眼,这才明白了公主的深意,只是,紧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可是公主,你明白这个道理,难道王爷就想不到吗?世人都说,战神王爷不仅仅是能文能武,更加是谋算精确,如此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送回信函的坏处?” 没错,青青说的,便是自己担心的!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缓缓叹气。 “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处处和司徒珣霄对着干。太多事情都告诉本宫,这样子的人,是惹不起的。”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他送回信函,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他深知,若是本宫要狡辩,那封信函,根本不足为据,而既然是如此,又何必,打草惊蛇呢。” 青青闻言,眯起了眼睛:“如果公主这样子说的话,那么,岂不是摆明了招惹王爷吗?” “那青青觉得,若是聪明人,在东窗事发后,本宫回到了驿站,和亲在所难免,应该如何去做?” “自然是要尽力弥补和王爷之间的嫌隙了啊。”青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若是书函已经被发现了,又该如何?”宗政筱亭再问。 “自然是韬光养晦,避着王爷的好。” 宗政筱亭不说话地,看着青青,只笑不语。 被主子如此看着的青青,也有些迟疑的,重新审视着刚刚公主的问题,很久后,才瞪大了眼睛,“公主,你是想要王爷放松警惕?” 宗政筱亭笑了笑,点了点头,“只是,这司徒珣霄过分精明,之前既然已经较量过了,若是本公主表现得过于蠢钝不堪,他自然会起疑心,既然如此,本公主倒不如就保留个性,倒打一耙,这样子,也可有混淆视听,再伺机而动。” 青青此刻,才真真正正明白了,宗政筱亭如此做的意思,她带着崇拜地,对着宗政筱亭道:“公主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睿智的公主了。” “你啊,少卖口乖。”宗政筱亭宠溺地,对着青青道:“说正经的,这司徒珣霄对两位公主的态度,很不明朗,虽然说,他有意拿本宫作为挡箭牌,告知宫云罗和宫云绯只是将她们作为妹妹看待,但是却也未必,对她们没有在乎。在不清楚司徒珣霄的意图和心意之前,本宫也不可能会对她们二人的暗中出手做出什么回击,所以青青你要记住了,对那两姐妹,小心应付,务必谨慎。” 青青闻言,郑重其事地对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这才放心地,看着水面。这司徒珣霄虽然给自己感觉,是利用了这两姐妹什么,却隐隐约约有一直身不由己的感觉,若自己的直觉是真的,只怕,他们三人之间,未必只是利用关系。 看来,这云光国一行,可是要浪费不少的脑细胞啊…… 113.第113章 逼进京都 拖延了数月之久的和亲队伍,终于再次踏上了前往云光国的路途。 三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行驶着,车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虑,只除了宗政筱亭悠哉悠哉地闭目养神,其余两辆马车上,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此刻最后的一辆马车上,宫云罗一脸责怪的看着宫云绯,“你说,你要本宫去跟她宗政筱亭笑脸相迎,可是你看看她嚣张的样子,这口气你要本宫如何咽得下去?” 早就习惯了宫云罗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拿自己撒气的宫云绯,只是逆来顺受的垂下了头颅,“云罗姐姐你可曾听说过,这站的得越高摔得越痛?” “什么意思?你说仔细点。”宫云罗皱眉看向宫云绯。 “今天,昨日我们已经试探过她,这爱财如命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婢女青青,而是她宗政筱亭本人,姐姐你可看清楚了,说起银两赔礼,她那表情有多么的贪婪。” “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呢?你没看到珣霄哥哥对她那一脸的宠溺和纵容吗?”提及此事,宫云罗一脸的愤怒。 宫云绯浅笑道:“云罗姐姐又何须动怒呢,至始至终妹妹算计的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珣霄哥哥是不是宠溺于她,因为无论是与否,根本就不需要去在乎。” “不需要?” “是的,因为无论珣霄哥哥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在乎她,只要能够从她的弱点下手,那么,我们有的是机会,能要她每每在最紧要的关头,令珣霄哥哥失望。姐姐,你试想一下,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令珣霄哥哥难堪的女子,哪怕他曾经令珣霄哥哥喜欢好奇,难道姐姐以为,她有这个本事一再挑战珣霄哥哥的底线吗?”宫云绯不怀好意地冲着宫云罗使了个眼色。 “说的也是,一个如此铜臭味十足的公主,本宫就不相信,她能吸引得了珣霄哥哥多久,想必珣霄哥哥也是因为一国公主居然如此爱财和好奇吧!”宫云罗地心情,随之舒畅了许多,原本对,宫云绯撒气地嘴里,也取而代之地换上了姐妹情深的嘴脸,“我的好妹妹,姐姐就知道,有你在一切都可以安心,如何打听如何钱你看着办就好,姐姐我定当全力支持。” “是!”宫云绯很是乖巧地回道,“云绯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替姐姐除去这些阻碍姐姐的人的。” 宫云罗很是满意地,转脸望向窗外,却殊不知这一切,其实都尽在宫云绯的掌握之中。 而此刻,司徒珣霄的马车上,魅影也毕恭毕敬地,坐在了一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司徒珣霄闭着眼睛,“情况如何?” “回主子的话,魅影前去后宫走了一圈,实在是没有发现任何起疑的,这几日打探了很多,却没有丝毫关于罗栅国或者筱亭公主相关的消息,实在不明白,若是这样子无声无息,何来的祸主之说。”魅影一脸惭愧地,对着司徒珣霄回禀。 “哦?”闭着眼睛的人,剑眉微微一动,这才缓缓张开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看向魅影。 “属下无能!”魅影连忙跪下请罪,战战兢兢。 看着魅影如此战战兢兢,司徒珣霄目光微沉,这个魅影,至今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如此不自信?“你可知道,本王不养无能之人?” 司徒珣霄的话语,缓缓而出。一旁请罪的魅影闻言,身子一震,目光之中,有着担忧。主子的意思,便是嫌弃自己无能了? “属下知罪,请主子再给魅影机会,魅影一定……” “哼。”不轻不重的冷哼声,自司徒珣霄的鼻尖溢出,只此一声,便令魅影不敢再出声,深怕惹怒了主子。 因为对司徒珣霄的不确定,魅影此刻如坐针毡地跪在那里,周身不自在地,提着一颗心静候下文。 倒是司徒珣霄,一脸的面无表情地盯着魅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马车,沉默是金。这样子的煎熬,对于魅影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一般的难受,可是,她深知,此时此刻,自己只能安静等待,不能多话。 就这样子,车内的沉默和敲击声,持续了整整一刻钟之久,才听得司徒珣霄开口道:“你以为本王是有眼无珠吗?” 等待了许久,却等到了如此一句质问,魅影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属下不敢!”魅影连忙低头道。 “是吗?”质疑的口吻,自司徒珣霄口中未出。 魅影此刻,全然不明白,为什么主子会有此误解,只能将头越低越下,“属下惶恐。” “抬起头来!”司徒珣霄不悦地,看着魅影,冷上了几分,在魅影战战兢兢抬起头后,司徒珣霄勾唇道:“若本王不是有眼无珠,如何会要你效力?对本王的决定如此的不敢相信,本王倒是真的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识人不清了。” 魅影闻言,瞪大了眼睛。主子的意思,是要自己自信点吗?似乎,字里行间并没有指责自己的意思啊。 只是…… 若是如此,那么自己所表现出来的自我怀疑,岂不是令主子不悦了? “属下知罪!”魅影连连磕头,“属下以为,办砸了主子的事情,过分自我怀疑,如此处事,只会越办越糟糕,请主子恕罪。” 司徒珣霄看着会意了过来的魅影,也不做指责地,颌首说道,“退下吧,即日起,你就负责保护宗政筱亭,监视住她的一举一动即可,本王不希望,有第二次失误。” “是!”魅影欣喜若狂地,提高了音量,而后退去。 随行的马车和队伍,此刻正晃晃荡荡地朝着云光国京都前进,而逃婚失败的宗政筱亭,此刻却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 “公主,你这还乐呵呵了,这到了云光国,可就不容易逃离了啊。”青青揉了揉眉心,为主子的不在意而头疼。 只是,青青的担忧,却没有令宗政筱亭有所担忧。只见宗政筱亭的嘴角,却勾起了愉悦的弧度,看着青青,温柔地笑着。 114.第114章 无药可解 看着主子笑得不怀好意,青青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公主,你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按道理说你不应该笑的如此开心才是。” 宗政筱亭只笑不语的看着青青,即便是逃婚成功,这云光国的京都自己始终还是要走一趟。 思及被司徒珣霄逮住之前,公孙子兴对自己提及的信息,宗政筱亭的心情便大好。 那一日,公孙子兴就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和顺着线索寻了寻,居然获悉这把玉镯出自京都,也就是说,这一批的玉极有可能会在京都散落。毕竟这种类型的白玉价格不菲,如果要售卖也只有在京都这种繁华之地,达官贵人聚集之处才能够卖得最好的价格。 几个国家之中,偏偏属云光国最为推崇白玉,以此推测,或许,玉霾球藏身的地点便在云光国! 所以,在司徒珣霄寻找到自己的时候,既然已知无处可躲,而这云光国的京都又是自己的目的地,也就干脆顺水推舟,先借用司徒珣霄的力量,好好探寻一下玉霾球的下落。 “公主……”青青着急地催促出声。 “看把你急得,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即便逃婚成功,本宫也还是要去这一趟京都,因为本宫要的东西也许就在哪里。这事如果一旦逃婚,那么这一趟京都之行势必就要低调,可是我要的东西,也许会因为争夺引人注目。不过这下子可好了,反倒是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可以肆无忌惮地搜寻了。”宗政筱亭对着轻轻抛了个媚眼,洋洋得意的笑着。 被公主逗笑的青青,不由得摇了摇头,“公主,青青怎么觉得连老天爷都站在你那一边呢?” “或许吧!”宗政筱亭收起了嬉皮笑脸,对着青青认真嘱咐道:“青青你可要记住了,虽然至今好运一直都是伴随着本公主,可是有些时候,不能心存侥幸,本宫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此次的云光国之行,并不会有我们所想的那么顺利,再加上我们的对手,不仅仅只有两个公主,真真正正难缠的主,是你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的司徒珣霄。而且,他已经知道了信函的内容,对于我们的提防之心,只会有增无减,所以一定要谨慎小心,可别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或着是骄傲自满,而导致前功尽弃。” “是!青青一定记住公主的教诲!” “但愿一切都是我多心了。”宗政筱亭皱起眉头,“也不知道父皇在云光国到底做了什么?我总是觉得父皇的书信还有母后母妃的话语,都暗藏深意。” “其实公主无需多虑,只要公主不愿意,就算皇上做了什么,不也是没有办法操纵实行吗?”青青看着主子如此的多愁善感,出言宽慰道。 闻言,宗政筱亭自鼻息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如果事情能够如此简单,倒也容易。本宫担心的,却是一切都身不由己只能任人屠宰。” “公主是一国的公主,哪里是谁能够动得了的!” “这话虽如此。可是青青别忘了,皇命不可违。就算是罗柵国,父皇的圣旨谁都无法违抗。而如今,远嫁云光国,他们皇帝会碍于我父皇的实力和我和亲携带而来的的卫队而忌惮三分,却也是仅仅如此而已。若是他们皇帝觉得受到了威胁,又或者是盲目自大一意孤行,那么他的旨意,同样是无人敢违抗的。伴君如伴虎,很多东西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测和控制的。” 宗政筱亭明白,这样子的一些话会让青青饱受压力,但是也只有事先打好预防针,才能令她更加谨慎小心。 此刻看着青青的神情,宗政筱亭明白,剩下的话,该交代的东西,已经不需要自己再去嘱咐了。 马车之中的气氛,凝结了许久。直到青青调试好自己的情绪,她才缓缓开口:“公主,青青还有一个问题!” 宗政筱亭冷静的看了看青青一眼,点了点头。 青青连忙问道:“此番和亲,本来就非公主所愿,可是一旦到的云光国,公主就要和战王爷成亲,这可如何是好呀?” 看着青青一脸别扭,担忧自己清白的模样,宗政筱亭笑了笑,安抚道:“本公主相信这个东西还不需要你我二人如此担忧。青青你想想,这个时候最着急的应该是谁?” 最着急的人?轻轻托起下巴,转动着眼珠思考着。 无论是那个不希望公主和亲的幕后之人,还是已经洞悉了信函的王爷,只怕他们比公主更不愿意,米已成炊吧! 青青瞪大了眼睛,迎上了主子的满是笑意的眼睛,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让本宫猜一猜,只怕不需要多久陈太医就该来求见本宫了?” 提起陈太医,青青又是一脸的愤概,“一提起这个人青青就生气!公主如此成全他,可他呢,什么忠心耿耿?还不是自私自利!再说了,从出发至今他都还没有给公主解毒,谁知道,那所谓的解药是真的有还是没有?” “如果本宫告诉你根本没有解药,你会如何?”宗政筱亭一脸毫不在意的,脱口而出。 什么?没有解药! 青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公主,你这是和青青玩笑的吧?” “本宫从来没告诉过你,为什么我那么留意每个人的表情跟肢体的动作吧?” 青青闻言点了点头。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表情、动作,都会不知不觉的流露出内心的世界和想法,而对于这点的掌握,本宫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所以,其实自打陈太医和你本宫谈交易的时候,并已经是心虚了,本宫不说并不代表本宫不知道!” “公主的意思是,陈太医根本没有药可以解救公主,却如此欺瞒公主?”青青很是恼火地,连目光都冒着火。 “或者说,是未必有药可解。”宗政筱亭浅笑,“本宫想,这毒,连陈太医自己都不曾想过会是如此吧,毕竟,一开始他和本宫谈交易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有把握和本宫交易的,可是,在本宫病发后,那心虚和自责,却是与日俱增,这样子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始料未及。”宗政筱亭云淡风轻地说着,就好似中毒的,并不是她一样。 “公主!”青青气的跺脚地:“这样子的事情,公主你居然还帮他!还有,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所谓呢?” 115.第115章 观人于微 看着青青一脸气愤,宗政筱亭轻笑的摇了摇头,“有时候,根本就不存在谁成全谁,本宫不过是借着陈太医要和本宫合作的源头顺势而为。无论他是不是威逼本宫,本宫离宫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只不过恰巧他以此要挟,为了增加助力,本宫才趁机答应了,若真真正正要说利用,本宫可不是借他铲除异己?” “可是公主,你从来没有对他下过毒手啊!”青青不能理解的频繁摇头,“青青始终觉得,他所下的毒伤及公主性命,就是十恶不赦。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公主一开始就存心要利用他,借力使力,到底未曾害过他呀!” “所以本宫对他的使唤,觉得很是理所应当呀!”宗政筱亭拉过青青的手,轻轻拍了拍,意在安抚她的情绪,却见青青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道,“公主,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说到底,你就是有心成全他,只不过是口上不说而已,人人都以为公主你强势,却只有青青知道,公主强势不服输的个性下面,究竟藏着有多柔软的一颗心。青青明白,如果不是公主有意成全,那么早知道他无法解了公主的毒,又何必把他带在身旁?刚刚公主也说了,陈太医心仪的人必然是在云光国,那么公主此举,不就是为了给他增加机会,见到那个人吗?想必公主早就想好了,若是逃婚成功,这陈太医便可以以此邀功,而若是失败了,他也可以陪同公主,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吧?” 被看穿了心思的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努了努嘴,“果然是知我者青青也。” “都这个时候了公主你还和奴婢开玩笑,你可知道,青青其实很害怕,青青害怕公主你一不留神,就离青青远去。”说着说着,青青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哭的伤心欲绝。 被青青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手足无措的宗政筱亭,连忙哄着,“我的好青青,你别哭了,就算是本宫离开了,也不代表本宫离去啊!你可记得本宫说过,本宫并不属于这里,无论我是否健健康康,还是病魔缠身,六年之期一到,我以自然都会离开这里,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可是公主,陈太医也说了,公主的毒活不过十年,而且还必须是这十年里开开心心没有郁结,可是人怎么可能会一直长乐无忧呢?这样子的话,也很可能不幸的,比起公主所说的六年之期还要有短暂啊。”青青此刻越想越伤心的嚎嚎大哭了起来。 被青青弄的哭笑不得的宗政筱亭,只能好言相劝,“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让陈先知领本宫这份人情啊!”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缓和了下来,噙着泪水看着自家主子,眼睫毛上的泪珠,随着她眨动眼睛而掉落,青青吸了吸鼻子问道,“也就是说,公主要让陈太医心怀愧疚,才能够时时刻刻的留意公主的病情,以便公主早做打算吗?” 宗政筱亭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很多东西我无法跟你解释得清楚明白,但是,早日找到玉霾球的话,我也就可以早日离开,只要这个身体能够承受的住,我的离开并不算离开,那么看起来是死了,其实也未必。更何况青青,这天无绝人之路,你又怎么知道陈先知就一定拿不到解药?或者现如今在他心里,他心心念念的人是很重要,可是陈先知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也并非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欠本宫的,必然会倾尽他的全力去偿还这份债,只不过他心中的那个人,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所以他会自私也很正常,但本宫相信,在大是大非之下,他会有所取舍,也正是如此本宫才会选择成全,甚至于,如果有机会的话,本宫也希望能够为他牵红线。”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点了点头。 公主这一席话,其实已经是认可了陈太医的为人了,甚至于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青青在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后,也缓和下了自己的情绪,咬了咬唇,既然陈太医是公主认可的,那么,她青青也将依着公主的意思去对待。 只是,但愿公主的毒,真的可以有机会解掉吧。 青青沉默了下来,马车内,再次恢复了平静。许久之后,青青这才缓缓开口,“公主……” “嗯?”此刻已然闭目养神的宗政筱亭,只是闭着眼睛问道。 “公主说的观人于微的本事,能教给青青吗?”似乎是思考了很久,青青的语气中,带着恳切。 “嗯?”宗政筱亭半抬起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青青,微微诧异地问道:“为什么会想要学这个?” 闻言,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青青说了,公主可别笑话我。” “哦?”宗政筱亭来了兴趣地,睁开了眼睛,“什么时候,青青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模样了?说来听听,本宫不笑你就是了。” 青青闻言兴奋地抬起头,“如果青青也能学会公主这样子观人于微的能力,也就不会每次都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在那里胡猜,好像刚刚,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伤心渲泄嚎嚎大哭,丢脸都丢到家了。” 青青的话越说越小声,几粒小雀斑点着的脸上,也渐渐泛起红云,越是思及刚刚在车内,失态的哭泣,再想起那嚎嚎大哭的声音,想必候在马车外头的人,也都听了不少吧! 尤其是那袁贤,今日可是他陪在公主的马车旁,这样子失态被他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怎么笑话自己了。 宗政筱亭看着青青不好意思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可疑的红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也好,本宫的青青要是学会了,不仅仅可以帮本宫的忙,还可以……”宗政筱亭故意拉长了声音,笑着看着青青,“嗯,还可以给,通过观察知道某些人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想想也挺好的。” “公主!你又笑话青青!”青青气得嘟起嘴,逗得宗政筱亭一阵大笑。 而眼看着就要抵达京都,一骑快马,风尘仆仆得朝着宗政筱亭等人的方向而来。 116.第116章 皇帝有旨 飞奔的快马,卷起了滚滚尘土,在司徒珣霄的车撵前停了下来。 “启禀王爷,皇上命末将前来传令。”飞快下马的将士,恭敬地对着车撵下跪。 “何事?”车内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冷。 “回王爷的话,太后病重,皇上有旨,请王爷快速回宫,迎娶一事,待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是吗?”简短的两个字,却令自外头的将士内心有些发毛。虽然此刻,看不到车驾之中战王爷的表情,可是,却隐隐约约有一种被嘲讽,寒意四起的感觉渗入内心。 “是!”将士硬着头皮,挤出了话语回答。 “本王知道了。”车驾之中,司徒珣霄的声音,再次不重不轻地传出,可是,就只是知道了吗? 此刻,将士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地,苦恼的盯着车驾,一句话也不知道如何说。 夜鹰看了看跪在原地的将士,看样子面生,只怕是新兵才是,想想也对,若不是新人,如何会被派到知会王爷这样子的苦差事。 夜鹰压下了笑意,打量这前来报信的将士。这众所周知,王爷对皇上的旨意,几乎不放在眼里,每每传旨之人,都会在看不清王爷的意思中,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苦着一张脸的时候,宗政筱亭已经缓缓走下马车,“本宫倒是好奇,这旨意可是与本宫和亲有关?” 宗政筱亭的声音传入了司徒珣霄耳朵里,只见车帘缓缓掀开,冷峻的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高挺的鼻子之上,眉眼之间尽是淡漠,“公主以为此事能和公主,有何关联?” “本公主和亲这一路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发生了,现如今又刚刚那么巧的,逢太后病重,你们皇上的意思岂不是要把婚事延缓?本公主自然要担心,是否接下来还有什么圈套等着本公主。”宗政筱亭抬起眼瞥向一旁的司徒珣霄,含笑回答。 “这一点公主大可放心,无论如何本王都不可能将公主你拱手让人,即便是真的因为什么牵连延期,本文可以向公主许诺,必定护的公主周全,不会让公主离本王而去。”司徒珣霄此话说得好像两人情深似海,表现出急于向公主信誓旦旦承诺,用以安抚公主不安的心的姿态。 因为突然停下的车队,此刻宫云罗姐妹二人也走下了车,朝着宗政筱亭等人走了过来,便恰巧的听到了司徒珣霄这一席类似深情款款的表白话语,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珣霄哥哥,发生什么事情啊?”宫云罗问道。 “启禀二位公主太后病重,皇上令卑职前来通知二位公主速速回京!”一旁的将是如获救赎的看向两位公主道。 “什么?”宫云罗一脸伤心,急切的问道,“我母后的病情,严不严重?什么叫做病重?病的如何?” 宫云罗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一脸慌乱。 “云罗,你冷静一点,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如何会知道太后的病情究竟如何?更何况这病重一词,在皇上口中说出,本王都难以拿捏,到底是重还是轻,你何不放宽心回宫再说?现如今担忧也是于事无补,我们加快步伐回宫再说吧!”司徒珣霄开口安抚,令宫云罗冷静下了几分,眉间虽然依旧愁云惨淡,但至少是冷静了下来,只见她紧紧皱眉,对着司徒珣霄点了点头,便在宫云绯的陪同之下走向了自己马车。 司徒珣霄转眼看了看宗政筱亭一眼,“事情紧急本王和公主的事情在车上议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将士也都流露出喜悦之情,“那卑职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刚落,便见这将士逃离似的离开了视线。 宗政筱亭柳眉紧蹙,看样子不少人把这司徒珣霄看成毒蛇猛兽,不敢亲近啊。就刚刚的情况来看,估计这皇帝的旨意,司徒珣霄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别人离得远没有听到,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叫本王知道了,不接旨、不答复,明摆着就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可是却又不能挑出他的错处,若自己是皇帝,未必容得下这样子的人多久吧? 打量的目光在司徒珣霄的身上来回流转,宗政筱亭的心里的困惑也越来越深。 照常理来说,这司徒珣霄并并并不是蠢钝的无知之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象的所作所为,会激发帝王的歼灭之心,如此高调处事,并非生存之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素导致了他必须如此做呢? 对于宗政筱亭投射过来的打量目光,司徒珣霄视若无睹,“公主请上车吧!” 司徒珣霄指了指自己的车驾,不容拒绝。 “好。”宗政筱亭大方地将手搁在了司徒珣霄的手臂上借力上车,果然的感觉到了身体主人的僵硬。 这司徒珣霄,要么是不喜欢别人触碰,要么便是极其厌恶自己才有如此的条件发射。看样子,彼此之间的误会,也不需要指望消弥了。 就在宗政筱亭上车之后,司徒珣霄也沉着脸坐到了车内,一时之间车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宗政筱亭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司徒珣霄隐隐约约压抑着的怒火,更加不可能去主动点火,于是瞥了一眼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干脆地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盯着闭目养神,一脸悠然自得的宗政筱亭,司徒珣霄眼里闪耀着恼火之色,“公主刚刚不是有话要说吗?” 听起来很是淡漠的话音,却令宗政筱亭隐隐约约听出不悦指责之意。 可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头微微朝后靠着,扬起下巴,“不是王爷有事相商吗?就该说的话,刚刚本宫已经说了,王爷不是已经下了结论了吗?” “难道公主就这样没有意见吗?这个不像公主的作风。”司徒珣霄剑眉一挑,大有不相信之意。 “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公主还能有话说?”宗政筱亭不答反问,语气之中尽显无奈,就好像是已经认命了一般。 117.第117章 再次心动 无奈吗?司徒珣霄皱起眉头。认识她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有如此无奈的神情和口气,一时之间,心猛的抽疼了起来。 真是活见鬼了!司徒珣霄暗暗骂了自己,他怎么会有种感觉,认为只有那谋算着他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模样,才是她该有的生活呢!看着她如今的无奈,居然有种想要许她肆意妄为的冲动。 浑然未知司徒珣霄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宗政筱亭径自揉了揉眉心,略显疲惫地问道:“王爷不觉得这拐弯抹角说话真心是累吗?现下没有旁人,有话不妨直说。” 这话在司徒珣霄听来,是对自己很是不耐烦的语气。可是,对宗政筱亭来说,这是因为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思虑过多,并且她深知司徒珣霄对自己有所怀疑,也就没有必要再做表面功夫所致。 “筱亭公主人前人后差异真大。”司徒珣霄忍不住出口挖苦。 “明人不说暗话,在王爷面前,又何必收起心思呢?”宗政筱亭缓缓睁开了眼睛慵懒的看向司徒珣霄,翻了翻白眼在心里暗暗骂道,这司徒珣霄阴阳怪气的究竟怎么回事?装了就说是算计,这下好了,本小姐懒得装了,又是一脸怀疑!跟这样的人交手,果然是累的慌。 当然,宗政筱亭心是千回百转,司徒珣霄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明明是一开始就算计了自己的人,居然在东窗事发以后如此的盛气凌人毫不知错,更重要的是,既然他父皇有了旨意,她不是更应该讨好自己吗? 如此和自己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到底是有何阴谋? 越是闹不明白,司徒珣霄便越是心浮气躁的,扩大自己的话怀疑。 “王爷可曾听过一个故事?”宗政筱亭很明白,如果此刻不能打消他的怀疑和猜测,只怕要和他在这车上耗费好久。 宗政筱亭无奈的退了一步道:“从前有个人家庭富裕,可是他家旁边却住了一个穷亲戚,于是有一天他家中失窃,因为一丝蛛丝马迹他便怀疑是治穷亲戚偷的,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刻,他看着这个穷亲戚都觉得他的行为举止偷偷摸摸很值得怀疑。后来呢失去的东西又出现了,被证实了不过是他不小心,把东西丢到了角落里。那么一切真相大白了之后,他仔细回想却又不觉得那些行为是偷偷摸摸。王爷你觉不觉得,这个故事和我们俩很像呢?” 宗政筱亭好整以暇地含笑看着司徒珣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 只见他俊眉一挑,抿唇不语嘴角微微泛起弧度。 沉默了许久之后,司徒珣霄这才冷冷开口:“公主的口才如此了得,按照公主如此理解,岂不是本王,误会了公主?” “王爷此言差矣。”宗政筱亭摇了摇头,“本公主想说的不过是王爷如此看本宫,本宫亦是如此看王爷,如是而已。” 宗政筱亭在为自己开脱的同时不忘耍起无赖的,故意质疑司徒珣霄。 每一次她都如此的,坚定不移的怀疑自己?难道说,和亲逃婚之事,真的是错有错着,才让她误打误撞的和公孙子兴在一起吗? 看着眼前的人漫不经心的模样,司徒珣霄也有些动摇。 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封书信,却又忍不住地矛盾了起来。 这一切早就知道的宗政筱亭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这一满口胡话,给他带来的矛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这一次的逃婚实在是牵连甚广,你只能委屈你司徒珣霄了。宗政筱亭在心里有些愧疚地对着司徒珣霄道。 如果不是你实在太聪明太难缠了,我一定对你好。宗政筱亭一边偷偷看着司徒珣霄在心里暗暗说道,一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如此不好意思的模样,落入司徒珣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风情。 褪下了面具的宗政筱亭,也因为此刻身心俱疲,才不愿意多做掩饰。而放松的心防的她,看着司徒珣霄盯着自己,竟淘气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原本因为误会和被压住的好感,因为这难得的宁静片刻而再次蠢蠢欲动。 就在此刻车辆也停了下来休息片刻。眼瞧着时机成熟,宗政筱亭起身正欲离开马车,只见她狡黠一笑,“这样已经没有其他的事了,那么筱亭先行告退了。” 语音未落人已经起身,就要朝着车驾门口离去。 急于逃离的身影,令司徒珣霄不悦地眯起眼睛,长臂一伸扣住了宗政筱亭的手腕,就这么轻轻一拉,将人带回的怀里。 只是…… 因为宗政筱亭逃离心切,速度过快而导致的惯性使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宗政筱亭张口低呼,一个转头,两唇相接。 唇间传来的冰凉感,令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默默在心中哀嚎,我的老天爷啊,用不用这么整人啊!上次也就算了,这一次,又是闹哪一出啊? 因为心里的惊讶,宗政筱亭本能的反应便是推开,这是这一本能动作却被某人曲解了。 欲拒还迎吗? 因为宗政筱亭一贯表现出的冷静理智,竟然后令司徒珣霄怀疑了起来。 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如此碰巧!再想起皇帝信中所说的要宗政筱亭虏获自己的心那计策,司徒珣霄因突然的恼怒而丧失了冷静自持,就在宗政筱亭推离开来的时候,另外的一只手猛地伸出,环住了宗政筱亭的腰肢,将她用力一带,再一次带回了怀中。 “你……”宗政筱亭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惊吓,话语还未说完,便看到司徒珣霄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属于司徒珣霄的气息窜入鼻尖,宗政筱亭一个皱眉,便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低语道:“既然公主有意撩拨本王,本王也不介意成全公主,何须扭扭捏捏。” 什么意思?难道…… 司徒珣霄并没有给宗政筱亭思考的时间,便带着怒意,强行吻上了宗政筱亭的唇瓣,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118.第118章 初见端倪 再一次感受到两唇之间传来的异样温度,宗政筱亭这才意会过来! 该死的!什么叫做自己撩拨他!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宗政筱亭挣扎无果,而因为司徒珣霄的粗鲁而被啃咬的生痛的唇瓣,令她紧紧皱起眉头。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好像在生气?有没有搞错呀,这吃亏的都是自己,他还好意思生气?被弄的莫名其妙的宗政筱亭气得咬牙,心下一横毫不客气的对着司徒珣霄反咬过去。 只是,原以为吃痛的他会松开自己,却不曾想如此一来更激发了他的怒火。司徒珣霄霸道得不容拒绝的,不断深入。 被如此轻薄的宗政筱亭,气得顾不得掩饰自己,手麻利一抬,防身术就这样使了出来。霎时间钳制住了司徒珣霄手腕。司徒珣霄。 此刻,司徒珣霄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停了下来。他满眼之中尽是不可置信。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懂得武功,虽然出手的招式奇怪,可是确实能够达到出奇制胜的结果。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很早之前便对她宗政筱亭做过调查,明明据探子回报,宗政筱亭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防身之术? 被宗政筱亭这么一闹,司徒珣霄也渐渐恢复了冷静,狐疑地盯着宗政筱亭许久,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毫不客气地扫过去。 “本宫提醒你一次,给本宫放尊重点,否则,下一次断了的可是你的子孙根!”宗政筱亭气喘吁吁地撂下了狠话,狼狈的逃窜离开。 硬生生被甩了一个耳光的司徒珣霄,目光深沉地望着宗政筱亭离去的方向,虽说刚刚失了冷静,但也算是有所收获,看来这公主深藏不露啊! “夜鹰。”司徒珣霄唤道。 “属下在。” “重新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查一查,务必要查出这二公主,从小到大在后宫之中的一举一动!” 听出了主子话语之中的怒气,夜鹰不敢耽误地连连称是地退了下去。 而那一头,回到自己马车上的宗政筱亭,不断的低咒着:“什么有洁癖,什么战神王爷,就是个伪君子,色胚!” 空无一人的马车上,宗政筱亭肆意的发泄着咒骂着,就连青青赶了过来,都浑然未觉。 青青一上马车,便听见主子不断的骂着色狼色胚的话,于是也偷偷观察了起来。刚刚见主子火急火燎的自王爷的车上跑了下来,便匆匆忙忙跟了过来,倒是很是难得地遇到主子如此没有警惕心。而听着骂骂咧咧的内容,再看着主子那嘴唇之上有些红肿,青青也猜到了几分。 想起之前,公主曾经说过王爷对她有好感,而如此只是因为欺骗才和公主针锋相对的情况,青青的心里忍不住嘀咕了起来,难道说王爷他已经对公主动的心,而非仅仅是好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公主在王府的日子,应该也会好过许多。虽然说公主认为会有人掺和她们的婚事,但是凡事总有万一。若万一一切顺利,那么洞房烛,公主岂不是心里憋屈?更何况,王爷冷酷无情,如果心中对公主没有爱惜之情,公主会有如何的意外,都不得而知。 这样一想,王爷有情也是好的。青青在心里不断捣鼓着。 “呃……公主……你小声一点。”见主子越骂越起劲,越骂越大声,青青忍不住出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宗政筱亭吓了一跳,“青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着公主不自在的神情,青青忍不住笑了出声,“从公主反反复复骂着色狼的时候,就已经在车里啊!要不是看公主正在宣泄,越说越大声,怕引人注目,青青说什么也不敢打扰公主你发泄。” “是吗?”宗政筱亭瞪了青青一眼,“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本事了,连本宫都不害怕,都敢取笑了!” 主子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令青青的笑意更浓,公主并没有发现,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她想的那么的生气,甚至于没有察觉自己脸颊边一抹几不可见的绯红。 “实在是公主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不能怪青青。公主你想,青青上车如此大的动静你都浑然未觉,肯定是生气极了,太医也说了公主不能够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会憋坏身体的,青青不阻止也是为了公主好呀!” “如今越来越是伶牙俐齿。”宗政筱亭努了努嘴,不愿意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凝霜的伤势如何了?” “回公主的话,陈太医说了伤口已经愈合,只需要小心不要碰水,便能痊愈。” “这样子吗?”宗政筱亭垂下眼帘,“现如今的情形,比起我们当初预料的要复杂得多。你多留心凝霜这个人,若此人可用,便好好把她用在合适的位置上,若是不可以用,便找个理由打发到看不到又无法有所作为的地方去。” 提起正事,青青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公主放心,青青会多加留意的。” “还有一点本宫有些不放心。”想到很快就要到达云光国的京都,再思及那说的不是很清楚的书函,宗政筱亭这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定。 “公主是在担心回到云光国之后的事情?” “不错,我的心里总有一种渗得慌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对于他们的皇帝,我父皇做了什么?但是,若要当做祸国殃民的祸水,容貌必然是其中之一的武器,当然也不排除这容貌是那皇帝心中的一个替身。为了以防万一,无论是容颜还是声音,本宫都必然要遮掩一二。”宗政筱亭眉头紧蹙,眼里也流露出对未知的担忧。 她很清楚在这个朝代,作为女儿身的她,有些时候即使不愿意认命,也有可能难以摆脱命运的控制,所以,只有小心驶得万年船,才能够保证自己最大的避免危险。 青青看着主子的面容,隐隐约约担心起来。 公主她不喜欢施加脂粉,就已经是清丽脱俗,即便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绝代佳人。若是认真梳妆打扮起来,便不仅仅是如今这等美貌。 就在主仆二人正欲寻找陈太医的时候,车驾外面也传来了,陈太医求见的声音。 119.第119章 模糊记忆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宗政筱亭笑了笑,对着青青说道:“这车赶得本宫也是累了,扶本宫下车让陈太医好好诊断诊断。” 青青是个机灵的,当下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看样子又是需要陈太医出马的时候了。 “青青明白,公主你小心点。”青青像模像样的,将宗政筱亭扶下了马车。 “陈太医,公主的身子有些不适,你来得正好,到那边休息休息,顺便给公主把脉吧。”青青扶着公主走下了马车,抬眼望着陈太医说道。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宗政筱亭主仆二人唱戏的陈先知,一脸紧张的,连连称是。 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的脸上又再次出现愧疚的神情,便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一把自己赌对了。这陈先知确实是有情有义之人,只是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傻子。他为爱而做出与他本性不相符的事情,却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值得他如此深情相许了。 宗政筱亭看了陈先知一眼,便在青青的陪同下朝着不远处休息之处挪动。就在宗政筱亭就像马车的时候,凝霜也匆匆迎了上来。 青青转头对着凝霜嘱咐了几句,“凝霜,公主身体有所不适,陈太医一会会给公主把脉,需要休息一会,请你告知王爷,暂缓启程,稍息片刻。” “好的,我这就去。”许久没有被分配任务的凝霜,火急火燎的朝着司徒珣霄的车驾快步走去。 看着凝霜走远,青青和陈太医这才陪同宗政筱亭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歇息。宗政筱亭还没有做稳,陈先知便匆匆的取出脉枕头,恭敬地跪下,对着宗政筱亭说道:“还请公主伸出手,让下官诊断诊断。” 宗政筱亭配合的点了点头伸出了手,继而又低声道:“陈太医匆匆忙忙求见本宫,不是只为了请平安脉吧?”可是此刻,认真仔细诊断觉得陈先知只是紧紧蹙眉,并未答话,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一脸不解地问道,“不知道公主哪里觉得不舒服,下官并未诊断出有其它异样之处,还请公主明言。” “陈太医无需紧张,本宫不过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罢了!”宗政筱亭开口说道,“本宫记得,太医曾经说过,本宫不能心有郁结?” “是!公主你体内的毒确实霸道无比,不过所幸的是这霸道无比的毒倒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每每侵蚀一点点就会有相抵抗的东西,去消蚀那些毒素,不知道公主可曾吃过什么东西?”陈太医老实地回答。 东西?宗政筱亭皱起了眉头,之前在皇宫之中,好像也曾经因为毒发而晕眩了过去,那个时候…… 回想起匿藏司徒珣霄的那段回忆,宗政筱亭狐疑地皱起了眉头,难道说那个时候,他救过自己?经过陈太医的询问,宗政筱亭的内心,也隐隐约约有些怀疑,“本宫问你,在你给本宫下毒之前,本宫体内可有异样?” 宗政筱亭如此直接的问了出声,坦然无所谓的模样倒是再次令陈先知愈加内疚,陈先知带着愧疚回禀着:“回公主的话,那个时候公主体内本身就有毒素,但是却没有这一种可以相互抵抗,抑制住毒素的抗体出现。实不相瞒,就公主如今体内的毒来说,如果在这之前那抑制的抗体存在,那么丽贤妃等人,给公主下的毒根本就属于小菜一碟,不足为虑。但是,事实上在那个时候下官给公主诊断时间,还尚未出现如此特殊的体质,也就是说,公主如今的异样是在中毒之后才出现的,所以,还请公主仔细回想一下,在那期间可曾触碰过什么有用的解药或者是稀罕药材?” 这一席话,令宗政筱亭沉默了起来,在她的记忆里,前前后后翻了一遍,也就只有在毒发昏迷期间,司徒珣霄做了什么的可能性了。 “陈太医认为,能抑制住本公主体内剧毒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找到之类东西便可以痊愈?” “这一点下官也不敢断定。”陈太医有些不安地说道:“其实公主此刻体内与之相抗衡的,只能说是有所疗效,却未必能彻底解毒。就诊断所悉,两样不同的,互相克制的东西此消彼长,只是那抗体,却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而慢慢的在减弱,如果说之前,毒素一蔓延,对应的便会有那抗体出来抑制的话,那作用就如同抵挡住了洪水的堤坝一样,固若金汤。可坏就坏在,现如今似有松动,大有慢慢有崩塌的嫌疑,于是下官都斗胆猜测,必定是公主之前服食过了什么才会产生了如此的抵抗力,可将此物能有如此疗效,那么若是找到此物,再配上其他的药力,解了公主的毒素,也犹未可知。” “本宫倒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若是本宫想起,一定通知陈太医好好调试解药,不过现如今,本宫尚一个疑虑乃是当务之急,需要陈太医你亲自回答本宫。”此时此刻,宗政筱亭的怀疑对象,已经盯在了司徒珣霄身上,倘若一切都如陈太医所言,那么也只有他,可能给自己解毒,又或者是有着如此灵药了。 但是…… 如今还不是试探他的好时候,二人之间的误会已经是一重又一重,若是加上解药一事,可就不排除他以此威胁自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先搁置再说。 “不知公主有何需要下官的?” “本宫想,这些日子以来,你我二人倒也未曾打开天窗说亮话过,本宫帮你,无非是相信你的人品脾性,但是逃婚已然失败,只怕你早晚也是要来找本宫的了。”宗政筱亭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陈太医的身上,“现如今逃婚失败的意外已经是成了不能不面对的现实,本宫相信,你心心念念为着的那个人,必然心有不甘,所以与其猜测陈太医你的忠心,本宫倒不如直接的问你一个答案,倘若事关本宫和本宫一族生死,又与你所爱之人的意见相冲突,陈太医你又当如何?” 120.第120章 忠心起誓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先知微微吃惊,或者是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不够深彻,习惯了她的运筹帷幄,习惯了她的冷静,更习惯她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和荣辱不惊,如此直言直率的话语,就这样脱口问出,倒是令陈先知有些手足无措。 陈先知的表情,令宗政筱亭暗暗发笑,“本宫问此话,很不可思议吗?” “下官不敢,下官惶恐。”陈先知低着头道。 “行了,这些不敢的惶恐的,都不用说了,本宫只要陈太医你的一句答案。”宗政筱亭好似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果然的,挣扎而又矛盾的表情再一次出现在陈先知的脸上。 而早就知道陈太医的忠心对于宗政筱亭的重要性的青青,也适时地插了话进来,“哎呀我说公主,你就别磨磨蹭蹭,拐弯抹角的了,这件事情,可是人命关天牵连甚广,公主你可不能这样子遮遮掩掩的啊!” 有着青青配合着宗政筱亭一搭一唱,很快地便达到了宗政筱亭想要的结果,只见陈先知眼里流露出焦虑,急急忙忙开口问道,“陈先知对公主太多,也知道很多事情确实令公主失望了,但是还请公主相信,那一份自私,不过是源于公主安然无恙不会有太大损伤和做出来的,哪怕是曾经的下毒,也都是有意外出现,下官所下之毒,没有如此的凶残狠毒,想要危及公主性命。” 这是第一次,陈先知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内心,也因为他这一次的坦诚相待,令得宗政筱亭确定下彻底敞开心胸接纳他的信心。 “什么意思?公主的毒,不是说只需要时间吗?不是说只是麻烦一点吗?为什么看起来并不像太医你所说的那样?”尽管早就知道确实是无药可救,青青你依旧是难掩激动,虽然有故意表现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出自内心,也正是如此,才令得这一场戏看起来很是真切。 “怎么可以这样子?那公主的毒都可怎么是好啊?”说着说着,青青的话语中已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有了青青如此的行为,陈先知的内心,也自然是经过了一阵的煎熬,但是,却没有比得上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这句话令他震撼。 “算了,从一开始本宫就猜到了,很多东西,哪怕是误打误撞,也可以说是命中注定,,生或者死,从来都不是本宫担心的,本宫只担心自己在乎的,追求着的,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实现,仅此而已。” 早就猜到?! 怎么可能! 陈先知此时此刻的内心,用惊涛骇浪都未必能形容得到他此刻的感受,从一开始,公主她就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威胁,都不足以令她动摇,原本还可以自我安慰说,或多或少的公主还是在意解药。 但是现在呢?眼看着公主如此的平静,再想想公主问自己的话语,其实一开始到现在,公主的心里,都如明镜一般清楚,清楚自己对她的算计,清楚自己并无十全的把握配置解药,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那么的自私,可是他却为了她自己所在乎的一些东西,而成全自己,佯作不知。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的公主,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人,陪在她身边做任何事情,可是为什么公主还是要带着自己呢? 没错,始终还是成全!如换位思考,自己是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先知一脸复杂的,在一旁思索着,如果自己是宗政筱亭,如此做法又是为何?他深知,公主成全自己,有很大的因素是公主自己有自己的追求和把握,但是即便没有他陈先知,公主也依旧有自己的能耐逃婚。 所以,归根结底是为了成全自己,让自己在所爱之人面前能有所交代,而刚刚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回来找她,其实想想,公主病也考虑过一旦失败留自己在身边的作用是什么? 是啊,根本就是毫无作用,所以公主选择把自己带在身边,也是为了万一失败,自己可以及时的,去和自己所爱之人沟通,也是为了增加相见的几率吧! 在了然了宗政筱亭的意图之后,翻天覆地袭来的愧疚和自责,令陈先知不断在内心谴责自己,数落自己。 很明白此刻陈先知内心的挣扎,宗政筱亭倒也不急,不催促地安静等待陈先知回过神来。 “陈先知明白,若非公主有难处,也不会再继续挑开了要我一句话,刚刚公主我说的会危及公主自己及族人性命的事情,想必是事关重大,公主不方便透露。”陈先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宗政筱亭。 而宗政筱亭在听到他以姓名自称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他选择的趋向性,嘴边泛起浅浅的弧度,朝着陈先知点了点头,“的确是事关重大,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但是,本宫也确实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本宫也只能说,由此时此刻开始,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每一条生命,所以本宫不得不借用此事,向陈太医你要回一个人情。” 宗政筱亭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现如今,你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无论答案与否,本宫都不强求,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本宫不得不提醒你,倘若你的答案是愿意帮助本宫,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么这一次,本宫要的,就是决绝对对的忠心,若有三心二意的话,本公主的做法,只会是宁要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你可要想清楚了。” 宗政筱亭说得严肃,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也是不容怀疑坚定无比的气势。 “从此刻开始,我陈先知愿以公主马首是瞻,仅以我和我族人、我在乎的人的性命起誓!” 作为现代人的宗政筱亭来说,她深知所谓的发毒誓是不可能应验,但是在他们的眼里,这样的毒誓,确实会是很大的束缚,陈先知的决心和忠心,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然后就在此刻,一大批蒙面的黑衣杀手,突如其来地冲向了他们的所在地。 121.第121章 患难见真情 突如其来,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杀手,都很有针对性地朝着宗政筱亭的方向而来。 眼前的场景,也确实令宗政筱亭大吃一惊,蒙面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就这样涌向自己,就说是跆拳道再好,防身术再强,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各种各样的武器。 一时之间,刀剑相抵的声音不绝于耳,宗政筱亭很快的被包围住,保护了起来,看着混乱的场面,鼻尖传来空气之中飘过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宗政筱亭,这些黑衣人就好像不要命了一样,仗着比他们多了两倍有余的数目,井然有序的,一步步瓦解着他们的防线。 即便是大家的身手再高,也都已经渐渐地趋于下风应接不暇,更何况这几日的车马劳顿,再加上多了两位贵人,每个人都要分心的保护自己,保护两位公主,自然是多了顾虑。 宗政筱亭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见她拿起了佩剑,却因为佩剑过于沉重而皱起眉头,最终也只能吃力的将它握在手上,这刀剑无眼,或多或少也能给自己一些帮助,就在此刻,一支利箭划过天空,准确无误地朝着她的方向来,求生的本能令宗政筱亭快速地握起剑就是一档,虽然阻止了飞箭划伤自己,却因为惯性而朝后跌倒。 “公主!”青青急切唤道。 “我没事,你别管我自己小心……”宗政筱亭话语还没说完,围住自己的小圆圈已经被突破了一道口子,这个时候已经四处散乱了开来,只顾着伤闪避的宗政筱亭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都能停下歇息的地方,竟有一处接近悬崖! 不行不能再往后退了!宗政筱亭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了往后退的脚步,然而被撕裂的口子,已经难以再阻挡了,那些杀手蜂拥而入,直取自己。 这下子可麻烦了! 只是,在宗政筱亭还没会意过来的时候,一道劲风从自己身旁扫过。冷冽的面容,极快的速度,司徒珣霄就这样出现在身旁,“抱紧本王!” 命令式的口吻,自司徒珣霄口中而出,只见他不由分说地扣住了宗政筱亭的腰肢,一手抵挡着前面的攻击。 随着他的移动而不断移动的宗政筱亭,眼尖的看到了两支飞箭飞过,这个角度看,若是司徒珣霄护住自己就必然会被另外一只飞箭所伤,这些杀手明显有备而来,只怕这些飞箭,必然是已经动过了手脚的,最老套的做法无非就是下毒! 身体优于理智先行,宗政筱亭还没有来得及下判断,身体便已经诚实的推开了司徒珣霄,潜意识的往前逃去,等到她意识到前面是悬崖的时候,身体的惯性已经难以刹住。 悬崖边上碎石一颗颗掉落,宗政筱亭也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然而,身体优于理智先行的并不仅仅只是她一人。在宗政筱亭还未推开自己的时候,司徒珣霄便已经发现了飞箭的存在,只是,深知结局的他,选择了保护她,却不曾想到,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宗政筱亭推开。 在被宗政筱亭推开的一瞬间,司徒珣霄便急着要拉回宗政筱亭的手,只是却不曾想到,她在推开自己的时候,同一时间拔腿就跑,想试图的,躲开飞箭的攻击。 再看到她逃离的方向时,内心猛地抽紧,提到了嗓子眼,也正是如此分心,才被人趁虚而入连砍了几刀! 周淼和夜鹰等人看到此刻,匆匆前来,却在还没有靠近主子的时候,便看着主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紧急刹住车的宗政筱亭,却还是避无可避的悬空掉落,只是,一道熟悉的气味,却在下一秒闯入鼻息,紧接着,便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把将自己抱住。 这个味道!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白救你了!” 宗政筱亭莫名的怒气就这样涌上心头,若不是为了让他避开那毒箭,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掉入悬崖,他倒好莫名其妙地跟了下来,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你这个笨女人,要不是因为你……”话语未落,司徒珣霄的力气,似乎越来越弱,感觉到渐渐松开自己腰间的手,宗政筱亭大惊,这才瞥见了他手臂上血淋淋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口子。 那是刀伤! 就司徒珣霄如今的反应,只怕这刀上面,也是抹了毒了!宗政筱亭条件反射地,急忙紧紧抱住司徒珣霄,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树藤,却无法腾出另外一只手去握住树藤。 真是倒霉!宗政筱亭暗暗咒骂,此时此刻,已经昏迷的司徒珣霄,那么重的身子,一只手根本无法牢牢将他抱紧,若是选择抓住藤条,那么势必的,只要舍弃了他。 可是只要一想到,在翠云宫昏迷时他救了自己,在想想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那牢牢抱住自己的坚定,还有在危难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以一敌十的霸道,还有如今,莫名其妙因为自己跳了下来的决心,宗政筱亭都无法做到独善其身,只为自救而抛弃他。 好吧,死就死吧。宗政筱亭闭上眼睛,死死抱住司徒珣霄,眉头紧皱,感受着因为下坠而被风刮得生疼的脸,却不敢睁开眼睛,这样子一步一步接近死亡的感觉,度秒如年。 而此刻,闻讯而来的侍卫长钦啸,也急急忙忙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支援,司徒珣霄的卫队和宗政筱亭的护卫,因为这杀手的目标直奔宗政筱亭,倒也只是损伤了三分之一的人,此刻,遍地的尸体,在昭示这刚刚的激战有多么的惨烈。 而司徒珣霄的卫队,虽然骁勇善战,可是有部分保护这宫云罗和宫云绯,一部分又要和多于两倍的敌人交手,根本无暇他顾,就这样子眼睁睁看着主子为了一个筱亭公主,而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为了抓住筱亭公主而一同坠落悬崖! 钦啸看着四处都没有主子的身影,沉下脸问道,“王爷呢?” “为了救公主,和公主一同掉了下去!”夜鹰惭愧地,对着钦啸道。 为了公主? 钦啸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122.第122章 惊闻坏消息 在听闻了主子为了筱亭公主而一同坠落悬崖后,侍卫长钦啸陷入了沉默。这么多年以来,主子都不曾如此疯狂过。 其实,就刚刚他们所描绘的情形,以王爷的武功,根本不可能伤及他一分一毫,哪怕是护住一个人,也未必会有损伤。 不过…… 就刚刚魅影等人所说的,便是这筱亭公主为了防止王爷受伤,将王爷推开,而使得她自己身陷险境。在那个时候王爷却分心他顾而中了几刀,看来是因为担心筱亭公主的缘故了。所以,也就是说,王爷因为公主,而失了冷静,才会如此了? 若是如此说来,那么,必然是王爷那个时候已经失了方寸,潜意识的就作出了救公主的行动,丝毫没有考虑过后面的事情,也就是说,筱亭公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只是王爷,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王爷不过是出于好奇而有所好感,而后来关于公主和亲逃亡的事情,虽然他远在京都,但却也早就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自然也会明白,这种欺骗必然会让王爷心生厌恶,可是现在看来,只怕王爷并不是真的厌恶,甚至于可能在王爷的心中,这筱亭公主已经渗入了王爷的心,而王爷却仍不知情。 “魅影、夜鹰,你们各自带着一队人马搜寻王爷的下落,至于这些杀手,我和周淼来查!”钦啸当机立断作出了安排,转而对着前来询问的两位公主行礼道,“两位公主,如今王爷下落不明,卑职等自当全力搜寻,可是这杀手的来路还不清楚,皇上已经说了太后病重,要我们速速回宫,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王爷失踪,下落不明的话,只怕让人有机可趁,就是悬崖的深度来讲,至少要六天的时间,在此期间,希望公主能够帮助卑职,瞒天过海。” “钦啸统领的意思是担心这些杀手是有心人派来阻止王爷和罗栅国形成联姻,这才对公主痛下杀手,所以他们的目标,其实真真正正并不是公主,而是珣霄哥哥?”宫云绯闻言皱眉问道。 也因为宫云绯地一针见血,这宫云罗才没有急躁得咋咋呼呼地,宣扬得人尽皆知地举动。此刻,宫云罗也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宫云绯会一脸担忧了,他们都很清楚珣霄哥哥地武功修为,而这些杀手很明显也是很清楚的,也正是如此才会派出了多余他们两倍不止的人数,前来刺杀,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所有的目标直冲宗政筱亭而来了。换句话说,看似杀害对象数这筱亭公主,内里地目标,便是为了斩断珣霄哥哥地羽翼。 也就是说,现如今误导误撞而使得珣霄哥哥坠落悬崖地结果,只会令人更加大快人心,若对方的目的是如此,在得知了珣霄哥哥下落不明的时候就一定会倾巢而出,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宫云罗脸色大变,不可以,又多一份意外,那么珣霄哥哥就会少一分生还的可能! “钦啸统领,你说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宫云罗急忙问道。 “回公主的话,只能要二位公主暂时装病,拖延我们前进的进度了,是如此拖延进程,六天之后如果还是不能找到王爷地所在,只怕也就是凶多吉少了。”钦啸对着宫云罗姐妹二人道。 只是…… 陈先知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只怕王爷的时间,没有六天了。” “你什么意思?”库存现金的话就好像是,给了所有希望的人一个沉痛的打击,自然的也激起了宫云罗地怒火,但是,宫云绯却是明白他的,在瞥见了他手中的刀刃之后,宫云绯微微蹙眉,“云罗姐姐还请稍安勿躁,妹妹看这太医手里拿着剑,估计是有什么发现。再说了,他们的公主不也是下落不明了吗?相信他们的焦虑不会比我们少,姐姐何不听一听呢?” “哼!”宫云罗气愤地别过头不再说话。 宫云绯一脸恭敬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太医有何见解?” “公主果然蕙质兰心,下官说王爷没有六天的时间并不是为了诅咒王爷,而是因为这所有的刀刃之上都抹了剧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毒性却是霸道无比。倘若刚刚没有听错的话,王爷已经身中数刀不是吗?”陈先知对着宫云绯行礼后,缓缓说出了事实,“刚刚在检查这刀刃之上的剧毒,便已经觉得事情不妙了,这些杀手早就准备好了,刀刃之上所下的毒,都是可以使人立即毙命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王爷手上有灵丹妙药,可以抑制住这些毒,也最多只可以拖延五天,也就是说,如果要搜寻王爷和公主的下落,就一定要在五天之内找到,只有找到他们才能及时的调配一些解药,慢慢解毒,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什么!”几个声音,都因为陈先知的话而同时响起。 数双眼睛盯着陈先知,却只见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即刻派遣所有的人,寻找王爷下落!”钦啸这才意会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倘若是因为他们的耽误或人手不足,而导致了找到王爷之后,王爷却因为时间问题而中毒身亡,那么,他们难辞其咎。 “是!” “这样是如此我们也不宜启程动身,那么为今之计,也只有找一个最好的理由才可以耽误了前行地步伐了。”宫云绯目光一凝,随即抽出了侍卫的长剑朝自己手臂一划,忍着疼痛对着钦啸道:“劳请钦啸统领替本宫跑一趟,就说本宫受伤了,云罗姐姐心急如焚,深怕伤口恶化,下令停止前行,等我退了烧后,再重新出发。”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子!”宫云罗连忙点头,她深知一个宫云绯的受伤,并不会要皇兄有所在意,也只有以自己的蛮横不讲理的要求,才能躲避皇兄的怀疑,只怕今日杀手,以后皇兄脱不了干系! 123.第123章 崖底独处时 皇兄一直以来对自己有所愧疚,凡事都由着自己来,也正是因为此,才没有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处理珣霄哥哥,而是暗中出手。而为了珣霄哥哥,自己也多次袒护,这样以来,皇兄只会认为是自己在生气,耍脾气不愿归来。 而一旁的陈先知,看着小师妹如此作为,内心焦虑却不敢表现于人前,只能连忙催促,“公主的伤口要赶紧处理,若是恶化了,只怕找到了王爷也是真的会耽误了出发的进度了。” “不错,妹妹你赶紧跟着太医去疗伤,这里的一切不需要你操心了。”宫云罗看似关切地,急忙嘱咐着宫云绯。 宫云绯却心如明镜似的,如何会不知道,若没有大师兄如此急切,只怕是谁也不曾想过她的伤势吧!嘲讽的弧度出现在了宫云绯的嘴角,却牵起了陈先知的心痛,他在心里默默叹气,便随着宫云绯离开,抓紧时间为她帮包扎着伤口。 而此刻,在悬崖底下,宗政筱亭这才气喘吁吁的,拖动着司徒珣霄地身子上了岸。一边喘着气一边拍拍胸脯。 果然是命不该绝,不曾想到掉下来之后,居然是掉在水塘旁边,要是刚刚坠落的时候稍微有所偏差,就怕两个人已经摔成了肉饼。 宗政筱亭心惊的看着水潭旁边地石头,想起刚刚坠落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直生生的摔在了石头上,仍旧觉得后怕。 渐渐的平复下了气息地宗政筱亭,这才打了个寒颤,他们掉落的悬崖,在这底下就如同形成了一个小山谷一般,特别的令人寒冷,而现如今他们两人又是浑身湿透,风一吹过更是刺骨的冷! 深知在荒郊野外少不了会有什么毒蛇猛兽出现,宗政筱亭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撑起了司徒珣霄地身体,吃力地挪动着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可以栖身的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司徒珣霄才悠悠转醒,看着艰辛的撑着自己走动的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她如今这样子挪动自己,想必是安然无恙了。只要一想到她毫发无伤,心里就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此刻地司徒珣霄,浑然没有发现自己因松了一口气而勾起的嘴角。可感觉到了肩膀上压着自己的身体轻了许多,宗政筱亭也急忙转过头,果然的看到了似乎心情有些愉悦的司徒珣霄。 “莫名其妙。”宗政筱亭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现如今两人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他还有心思开心,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就是一个怪人。 原本的愉悦也因为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而冷了下来。 司徒珣霄冷语一出,便将宗政筱亭地怒火挑起,“笨女人,本王自己能走。” 什么态度?宗政筱亭一听心里很是恼火,反射性的顶了回去,“蠢男人,逞什么强?你以为本宫稀罕啊!” 不稀罕?司徒珣霄剑眉紧拧,有了公孙子兴,自然说不稀罕自己地。只怕她心心念念地,都是那富可敌国地公孙子兴吧?而被自己扰了计划,不得以要和自己成亲,心里是百般不情愿吧! “本王才不在意你稀罕还是不稀罕,不过宗政筱亭你给本王听仔细了,既然你我的婚事,已经是天下众人皆知,板上钉钉地事情了,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你的一言一行,也将代表着我战王府,所以,你最好给我绝了其他不应该有的心思,包括你的情人,否则,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司徒珣霄冷下了一张脸,半带威胁半带警告的说道。 神经病吧!宗政筱亭在心里咒骂着,都不知道碍着他什么了,好心好意救他扶她,居然还吃力不讨好,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是看在他可能曾经救过自己的份上才懒得理他!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咱们一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威胁谁,本公主只会在人前给你面子,四下无人的时候少给本公主摆谱。”宗政筱亭气得推开了他,“你喜欢逞强就自己逞强好了,本公主恕不奉陪。” 丢开了司徒珣霄的宗政筱亭,转身就走。 “你站住!”司徒珣霄气恼道:“怎么?又想乘机溜走吗?本王告诉你,你想都不用想,就算是永远出不去,本王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明明是出于担心,却因为带着愤怒,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刺耳。 宗政筱亭对着司徒珣霄发了翻白眼,“本公主要找睡觉的地方,你有本事你就跟着呀!莫名其妙。” 或许是两个人在风中对峙了太久,也或者是,伤口泡在水中太久发炎的缘故,司徒珣霄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再次缓缓倒下。 宗政筱亭见状,很是不情愿的折了回去,一脸嫌弃地拖着他的身子,继续寻找地方歇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此刻已经累得大汗淋漓的宗政筱亭,这才停了下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得以坐下来喘一口气。 只见她嫌弃地看了司徒珣霄,目光也移至了他的伤口,在看了一眼司徒珣霄的脸色,挫败地怂下了肩膀,“泡了这么久的冷水,这毒不会是蔓延了吧?” 盯着司徒珣霄地苍白面容,宗政筱亭明白,无论如何都该做些什么,否则情况不容乐观。于是她麻利地了折了不少带着树叶的树枝,将一部分挡住了洞口,其余的部分,拖到了洞内,左顾右盼的,拿起了石头想要学古人取火,却发现自己确实不会,无奈的叹了叹气,放弃了取火的念头,这才匆匆忙忙地脱去自己地外衣,等着外衣风干之后好替换了内里湿嗒嗒地衣服。 毫不犹豫的说做就做,宗政筱亭只穿着内里地内衫,便顾不得自己,匆匆忙忙脱下了司徒珣霄地衣物,这中毒的人,若是不及时脱掉这些湿嗒嗒的衣服,只怕就要感冒了,就怕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只是,在脱下衣服地那个霎那,昏迷地人,却恰巧醒了过来。 124.第124章 洞内的调戏 四目相对之间,宗政筱亭也顿时愣在了原地,而这解去司徒珣霄衣带的手,竟一时半会忘记缩了回来。 就在她急忙缩手的时候,却被司徒珣霄的手握住,指尖传来的冰凉,令司徒珣霄皱起眉头。 自己的身子已经够冷了,为什么她的手,比自己还冷。目光瞥见了只着内衣的宗政筱亭,再看了看被解开了的衣衫,司徒珣霄也猜到了她的意图,看来是晾干衣服,顺便想要为自己查看伤口。 司徒珣霄勾唇一笑,将宗政筱亭拉进怀里,本意是想为宗政筱亭取暖,只是这口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口是心非,“本王倒是不知道,公主会趁着本王昏迷之际,意图是投怀送抱,看来公主倒是着急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宗政筱亭没有想到司徒珣霄会如此无解,有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轻佻的举动,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是装病呢?你再不放开我,我可就懒得帮你处理伤口了。” “本王怎么觉得,公主突然之间,对本王很是关心?”欺身上前的司徒珣霄,玩性大起地将宗政筱亭压在身下。 “司徒珣霄,你想做什么?”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看的结果完全不同以往的人,不禁怀疑了起来,难道是中毒中得人格分裂?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司徒珣霄看似在戏耍她,其实也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借口,想要替她驱走寒冷罢了。 而随着宗政筱亭的挣扎,却激起了司徒珣霄的占有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看着她对自己的抗拒和不屑一顾,便想起了她对于公孙子兴的时候的柔情,这份戏谑慢慢的夹杂着愤怒与嫉妒。 就在宗政筱亭喋喋不休地抗议之中,司徒珣霄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任由情感冲上了脑子,以吻封缄。 “唔……”宗政筱亭的眼睛瞪得更大,这司徒珣霄是中邪了吧。凭什么一生气就亲人!果然是道貌岸然的色胚! 气不过的宗政筱亭,狠狠一咬,继而趁着司徒珣霄现如今比较虚弱一把推开了他,“你还是不是男人?强迫一个人有意思吗?” 被一通指责的人,此刻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本王不过觉得,豆子公主玩儿也挺有趣的。” 逗着玩! 宗政筱亭气得咬牙切齿地,“你……神经病!” 因为宗政筱亭的气恼,此刻山洞之间陷入沉默,好半响以后,司徒珣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宗政筱亭。”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于是,司徒珣霄连连叫了几次,被叫的烦躁的宗政筱亭,这才没好气的背对着他问了出声,“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粗鲁的言辞,并未令司徒珣霄不悦,只见他挑起眉头,眼里闪过笑意,看样子这才是她的个性,而非是那个在人前摆弄着公主架子,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不帮本王是敷药解毒,是想要冷死在这山洞吗?”依旧是含着笑意的声音,令宗政筱亭很不情愿地转过了身子。 “什么意思?” 司徒珣霄此刻,也感觉到了毒素蔓延,匆匆服下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以抑制毒素,“你若再不帮本王敷药,这手要是废了,就没有人帮你取火了。而深山谷里面,毒蛇猛兽的出现,只怕也是寻常不过了,公主你确定就凭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 美眸之中尽是对司徒珣霄的怀疑,宗政筱亭考虑了许久,这才不情愿地挪了过去,一脸哀怨的继续刚刚的动作,只是,刚卸下司徒珣霄的衣裳时,宗政筱亭这才发现伤口之深,那触目惊心令她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 这司徒珣霄的身体,是铁打的吗?这么深的伤口,还不仅仅只是一道伤口,再加上跌落悬崖,被水浸泡,甚至于伤口还是染了毒的,居然也成撑了这么久,还有心思调戏自己,若不是看的是真真切切的伤口,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看着宗政筱亭的表情,司徒珣霄也放柔了声音,“你害怕?就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闭上眼睛?宗政筱亭诧异的抬起头,投去了一眼你是白痴吗的表情,“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我做!” 紧蹙的眉头,却明显的昭示着,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轻松。司徒珣霄看着一脸倔强的人,也不拆穿,并将已经被浸泡到了的药粉,丢给了宗政筱亭。 “这些药粉,只怕已经被水浸泡到了,可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先替本王搽拭干净伤口的水迹和污秽,将被泡成的水的药粉浸染在绷带上,给本王敷上吧。”司徒珣霄交代着。 “可是这药粉,说不定也染上的其他东西……”宗政筱亭有些担忧道。 “那也没有办法,那些刀具都带着剧毒,如果不是本王前不久中都服用过特效药,只怕这些剧毒早就渗入五脏六腑,药石无灵了。现如今,也没有条件,可以清理伤口,先抑制住毒素蔓延才是最重要的。” “好!”看着司徒珣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宗政筱亭慌乱地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操作着,倒腾了好半会儿,才终于替他扎上了绷带。 毒素的发作,也令司徒珣霄此刻额间布满细汗,脸色苍白如纸,昏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四周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宗政筱亭端详着睡梦中的人,完完全全地卸下了心防。无声的叹息缓缓而出,刚刚看他随身携带的解毒药,愈加坚定了她的怀疑,只怕那日毒发,便是他救了自己,想来的药物,一定极其珍贵吧!对于一个素未平生,视钱财如生命的人,甚至于在他危难之际敲诈勒索才愿意相助的人,他居然狠得下血本,却一字不提,,想必未必是世人传言的那么冷漠无情吧! 就算是半昏迷状态,也一直紧皱着眉头,看得出浑身紧绷着,如此重的心理防线,到底这些年,他经历的是什么日子? 越是探究,宗政筱亭的眉心,也越皱越紧。 125.第125章 独处知情愫 如果你我之间,各自身份不是如今的身份,倘若,我不是抱着目的来,或者二人之间还会有任何其他发展的可能,你隐隐约约透露出的在意和好感,我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有时候,装傻充愣总是要比捅破了窗户纸要来的好。 宗政筱亭在心里,默默地对着司徒珣霄说道。 在今天,自己落下悬崖,而他却紧跟其后,抱住自己的那一刻起,她便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毒箭飞来,明明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她,却是情感占据了理智,下意识地将他推开,就是不希望他受伤,自己心里清楚,对于这个男人,自己一直敬而远之不仅仅是因为无法看出他的情绪和行动,更是隐隐约约有一种危机感,再提醒自己要远离。 不可否认,司徒珣霄确实是属于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是她自己更清楚,自己出现在这个时代,为的是什么!既然心里已经有潜意识的知道自己会被他所吸引,也能够察觉到,他会因为好奇感而被自己吸引,那么远离,令他厌恶,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宗政筱亭垂下眼眸,嘴角牵起苦涩的笑容,原本就有诸多的不可能和阻碍,阻隔在彼此之间,却偏偏还加上了家国利益,天下大局。即便是没有之前自己所顾虑的那些东西,他们之间的误会,根本就无法说清楚,宗政维墨的那份密函,他已经暗中窥探得知,而他悄悄送了回来,也自然这是为了按兵不动窥探敌情,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互相提防和算计,那么这份感情,倘若真的要滋生发展,只怕也只会是一个悲剧的导向,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更不要去提其中牵连甚广的人与事,所以她清楚,现如今的误会,现如今他司徒珣霄还没有意会到自己的情感,其实都是一个最好的好事! 既然他尚未察觉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我两人之间,如今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逆境之中相互相助,没有外界的其他因素存在干扰,只怕会很快的,令他察觉到这刚刚萌生的情感。 不!一定要想办法,你扰乱了他的心才好。宗政筱亭惊了起来,紧紧握住拳头,暗暗思考着对策。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司徒珣霄醒过来的时候,宗政筱亭也靠着石壁睡了过去,看着睡梦中纯净的脸,司徒珣霄微微失神。安静睡懵的她,没有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和面具,看着令人忍不住滋生怜惜保护之感。 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风徐徐吹动山洞口的树叶,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睡梦中的宗政筱亭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司徒珣霄微微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虽然毒素已经抑制住了,不过,若是熬多几日只怕又会蔓延了,如今之计,也只能看看能不能撑到下属找过来的时间了!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天空之中响雷阵阵,司徒珣霄毅然的起身朝着洞口走去,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直到宗政筱亭醒来,才发现四下只剩下自己一人,有些担忧地,急忙穿上已经风干了的衣服,宗政筱亭就要走出山洞寻找司徒珣霄时,洞口的一些细碎声响,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浑身戒备了起来的她,在看到树枝倒下时那映入眼帘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醒了?”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问道。 “你这是?”宗政筱亭这才看到了司徒珣霄提着的一大堆东西,疑惑的问了出声。 “天要下雨,早做准备。”不愿意多做解释的司徒珣霄,简洁的说了几句话,便径自倒腾了起来。 只见他熟练的打火,架起火堆,一气呵成的动作,全然没有高高在上的皇族该有的养尊处优,被侍奉惯了而什么都不会的模样。更重要的是,看着那一堆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的猎物被司徒珣霄熟练地架上火堆烤了起来,宗政筱亭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好吧,就是这就地取火,也还可以理解为行军打仗而学会的,可是,这处理猎物,熟练地烤熟食的手法,可不像是行军打仗的王爷该会的吧?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惊吓,司徒珣霄剑眉一挑,褪去了平日里的淡漠,对着宗政筱亭邪肆一笑,“本王的行为很不可思议?” “贵为一国王爷,会这个很奇怪好吧!”宗政筱亭点了点头道。 “那是因为筱亭公主你命好,哪怕是再不得宠爱,你就不需要为吃食而担忧,自然就认为,所有的皇亲国戚都是如此。”司徒珣霄有些不屑地,勾起笑容,“若是把公主你丢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四周只有毒蛇猛兽出没,而没有任何食物,你却偏偏是这些毒蛇猛兽的盘中餐,为了要活,还会有什么事不会的?” 司徒珣霄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些话,却令宗政筱亭的眉心皱起,看来这一些技能,都是他曾经不堪回首的回忆,,你是那些不堪的往事,锻炼起来的! “给!”司徒珣霄递过来的熟食,令宗政筱亭有些迟疑的,接了过来,四目相对时,宗政筱亭看着眼中不再冰冷的司徒珣霄,再次想起了此番独处的利与弊,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像这样子温情的气氛蔓延下去。 思及至此,宗政筱亭将心一横,故作怀疑的盯着司徒珣霄递给自己的熟食,谨慎小心的,指着司徒珣霄正欲送入口中的食物,“等一下!” 被喝住了的司徒珣霄,不解地看向了突然之间变得谨慎小心的宗政筱亭,却见她快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手上的肉,塞到了他的手里,与此同时,也利索的将自己本来就要送入口的食物,抢到了手里。 “你吃啊!”宗政筱亭谨慎小心,却又催促着他。 这个女人!你居然在怀疑自己会下毒?! 意识到了宗政筱亭此举的意思,司徒珣霄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126.第126章 初识情滋味 司徒珣霄冷哼了一声,“哼,你怕本王下毒吗?” “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现如今你我都是落难之时互相扶持,可是追杀本公主的人,一天没有被揪出来,那么就是任何人都有这个可能。当然了,原本本公主怀疑的,是你们云光国的皇帝,毕竟,或者他原本要你和亲,是有他自己的筹谋与打算,可是这世人皆传闻不受宠不受待见的公主,却偏偏没有如传言一般,反而是罗栅国皇帝的心头肉,掌中宝,便是我也背了他原本想要和亲的目的和旨意,为了不想让王爷你的实力壮大,去除本公主才是上上之策。以此来揣度的话,想要杀掉本公主的人,的确是你们云光国的皇帝最有嫌疑。不过……” 宗政筱亭缓了缓口气,话锋一转,勾起嘲讽的嘴角,看向了司徒珣霄继续说道:“但是也恰好是这一次的追杀,才令本公主恍然大悟。” 司徒珣霄看着一脸戒备而且再次嘲讽看着自己的宗政筱亭,薄唇紧抿,不置可否地,就这样回看着宗政筱亭。 只见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不断说着没心没肺的怀疑,“两次追杀的人,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下的杀意,都是截然不同的,而这一次,又刚好是那么巧,是你们皇帝拦下了车驾之后发生的,那么本公主的怀疑,就不得不多顾虑了一层。杀手的杀意和决绝,自然都是取决于发号施令的主人的意思,王爷也因此受了牵连,这些伤口并非苦肉计可以做得到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杀手与王爷无关,那么,宗政筱亭也就不得不有多一个心眼,重新审视,上一次究竟是谁想杀了公主?王爷你认为,这猜测可是合情合理?” 司徒珣霄只是看了宗政筱亭一眼,也不说任何一句话,张口便咬下了被替换掉的肉,挑衅地看了宗政筱亭一眼,沉默不语的吃着。 而宗政筱亭,这才小心翼翼地,啃着自己手里的熟食,只是,在吃了一半的时候,原本沉默的人缓缓开口,“小心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又怎么知道,你会有如此的表现早就在本王的意料之中,此时此刻你真真正正吃下的,才是有毒的食物?”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自然配合的连忙扔下了手中的食物,不停做呕吐之状,而这样子的表现,也确实地激起了某人的怒火。 “逗你的!”咬牙切齿的司徒珣霄,不情愿地说道。 果然地,换来的是宗政筱亭怒气冲冲的一瞪。 接连几日,似乎是为了报复宗政筱亭对自己的怀疑,司徒珣霄一改平日的冷漠,连连捉弄了宗政筱亭好几次,山洞之中,时不时传出了宗政筱亭的愤怒咆哮声和司徒珣霄快意的笑声…… 在宗政筱亭有意而为之的情况下,二人独处的时候,每每在司徒珣霄和自己之间有不正常的情愫出现时,都会以宗政筱亭的不信任和怀疑,激怒司徒珣霄而告终。 这一日,闭目休息的宗政筱亭,只听得司徒珣霄呵斥:“不要动,你身后有蛇!” “切,我说司徒珣霄,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你不觉得你曾经说的话,一点让人信任的分量都没有?”宗政筱亭白了白司徒珣霄一眼,毫不放在心上的对着他办了办鬼脸,只见她手脚并用的作出了协助扮鬼脸的姿势,这才看到了司徒珣霄很是紧张的表情,就在回头的时候,痛感自后背传来。 司徒珣霄顾不得受了伤的手,连忙拿起石头弹了过去,避免了毒蛇对宗政筱亭的再一次攻击,而因为使用内力弹出石头,原本已经康复了,两三成的手,再次痛起来。 而此刻,他也才发现地上的毒蛇,居然是五步蛇。心急如焚的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快步朝着宗政筱亭而去,低声呵斥道:“你乖乖不要动,这五步蛇的毒性很是霸道,我得赶紧替你把毒素给吸出来。” 心急的司徒珣霄,全然忘记了以本王自称,作势就要为宗政筱亭吮毒。已然有些晕眩的宗政筱亭,已经无力说些什么,即便她清楚地知道,若是要为她吮出毒素,就必然避免不了,需要宽衣解带,却也无力阻止。 而司徒珣霄此刻,也一颗心牵挂在宗政筱亭的身上,丝毫没有觉得就脱衣解带的动作有多么不合适,只顾着急切地,要为宗政筱亭解毒。 卸下了宗政筱亭的衣衫,光洁的后背就这样裸露着,而这毒蛇所咬的伤口,却好死不死的,卡在了宗政筱亭肚兜的细带上。如此暧昧的地方,总是容易引人遐想,司徒珣霄也是微微一愣,薄唇抿了抿,目光沉了下来。 是从权宜,反正二人早晚总要成婚,也顾不了那么多的礼数了。司徒珣霄暗暗告诉自己,这才挣扎着,揭开了后背的系带。也正是因为她的肌肤白皙,这毒蛇所造成的伤口,便也就显得更加清晰,而这伤口,也清楚地看得出毒素正在慢慢扩散,司徒珣霄二话不说地,便靠着伤口,为宗政筱亭吮吸毒素。 此刻,山洞之中并没有太多浑浊的念头,有的只是一个救人心切,满心担忧的司徒珣霄。 没有过多久,这毒素也被吸得七七八八,司徒珣霄这才不自在地,为宗政筱亭重新穿上衣服,两人之间,沉默得可怕。 此时此刻,无论是宗政筱亭,还是司徒珣霄,各自的心里都有着各自的震撼。 宗政筱亭隐隐约约感觉,这些日子自己故意所做的一切,只怕要因为这一次的意外,而付诸一炬了。而对于司徒珣霄而言,此刻的不自在,却令他意会到自己内心剧烈的跳动,那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紧张,如同毛躁的小伙子一般,这样子的情感,已经无法让自己忽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由得对自己审视了起来。 是的,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失去理智的纵身一跳,而又是为什么,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撩拨自己的怒火?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迟疑地开口唤道。 127.第127章 被嫌弃的战王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只见他眼中流露出的情感,令她微微一惊。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吗?这些日子以来,千方百计的去扼制住很有可能会发现的情感,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 宗政筱亭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抬起眼望向司徒珣霄,心里还是想要争取扰乱他的心思,“我跟你说,你救我是你的事情,我可没有求着你救我,你可不要想着乘机拿回之前我救你时候拿了的钱!” 只是,这一次宗政筱亭却没有令得司徒珣霄有所不悦,只见他眉梢动了动,“本王也还不屑于,那么一点钱。倒是你,堂堂一国公主,如何会为了小财,而如此斤斤计较?” 此刻,听着司徒珣霄的话语,宗政筱亭很明显的感受得到那放软的语气,心里暗叫不妙,这再这样子下去了的话,只怕真的就麻烦了。 而倘若激怒起司徒珣霄,要么便是他直接脱口而出的表白,要么便是不欢而散吧?而如今,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如此微妙的平衡,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只要司徒珣霄内心有些动摇,却对自己有所防备,那么,自己在云光国,也才有安全可言,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宗政维墨的密函之后,依旧按兵不动的最大原因。 因为他心里,还不确定!因为不确定,所以宁可给自己借口观察,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人各有志,这一点还不需要王爷你来干预吧?”宗政筱亭一脸的不领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事从权宜,刚刚的事情,本公主没有往心里去,希望王爷也不会往心里去吧?” 没有往心里去! 司徒珣霄的怒火,很快地被挑了起来。这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的是什么?这肌肤之亲,于她而言竟然是如此的无关紧要吗? “宗政筱亭,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如此放浪形骸的话语,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司徒珣霄语带责备地说道。 “王爷此言差矣。”宗政筱亭故作冷漠地,和司徒珣霄维持距离,不以为然地:“难道说,有此肌肤之亲便很大不了吗?那本公主和其他人有所接触,岂不是要以身相许了?王爷的脑袋太迂腐了。” 迂腐?以身相许? 闻言,司徒珣霄的目光沉了下来,她所说的,是指公孙子兴吧。 看着司徒珣霄一脸阴鸷,宗政筱亭也有些没有底地,不知道如何接招。这几日的独处,看到了司徒珣霄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也正是因为这几日,只有彼此,没有外来的东西模糊着,提醒着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利益,所以接触越多,内心的蠢蠢欲动,也就越来越明显。 此刻,宗政筱亭有些头疼。 就在司徒珣霄亦步亦趋,要靠近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传来的一阵阵呼唤声,打断了这山洞之中久违的宁静。 “公主……公主在哪里啊?”青青和凝霜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夜鹰等人呼唤王爷的声音。 “太好了。”宗政筱亭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一则是因为解了自己此时此刻的难题,二来也是这司徒珣霄的伤势,也拖不起太久的时间。 只是…… 落入司徒珣霄的眼里,便是满心的不悦。这样子如获救赎的模样,很是不愿意和自己纠结于刚刚的事情,她的心里,是有多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就在沉默不悦之际,宗政筱亭已经拨开了挡住的山洞的树叶,对着外头张望着,也兴奋地扬声附和着青青等人。 搜寻了整整四天的青青等人,这才喜出望外地,一路小跑了过来,只有司徒珣霄一脸的阴鸷地,矗立在原地。 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的青青等人,喜极而泣地就要抱住宗政筱亭,只是这手才伸出来,便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原本一脸阴鸷的战王爷,已经挡在了面前,更吓人的是,原本脸色有些差的公主,此时此刻已经被王爷背在了后背之上。 “司徒珣霄,你做什么!”宗政筱亭急得喊道,却被他喝住,“本王这样子做,自然是需要公主你配合演戏了,你也知道本王为救你而伤了手,你若乱动,便是恩将仇报了。”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立刻停下的挣扎,不懂武功的她,虽然不知道司徒珣刚刚以内力击毙毒蛇会加大他的伤势,却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会有影响,加之那伤口之深,她是见过了的,再不情愿,也不愿意加大他的伤势。 乖巧停了下来的宗政筱亭,也压低了声音,“就是演戏,也不至于要这样子拿自己的伤势来演吧?” “本王自有自己的打算。”司徒珣霄不愿意多说什么,便背着宗政筱亭缓缓走出山洞。倒是在后面跟着的青青和凝霜,面面相觑。 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这公主和王爷的感情,怎么看起来进步很快啊。 只是,青青等人都不知道,司徒珣霄之所以紧张,并不是如他口上说的一般,不过是因为怕青青等人不相信,触及宗政筱亭的伤口,也害怕伤口没有处理好,不小心发炎罢了。 此刻,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宗政筱亭,避免着触碰到她的伤口,一步步缓慢走着,避免颠簸而照成的不适感。 后续跟了上来的夜鹰和焦虑的宫云罗姐妹二人,原本的焦虑在看到了被司徒珣霄小心翼翼背在身后的人时,一时半会地愣在了原地。 宫云绯暗暗握紧拳头,隐忍着什么,这才扯开笑容,“珣霄哥哥,你们没事吧?” 宫云绯的话语,也提醒了发愣的两个人回过了神来。“王爷!” “比本王预期的来得早。”司徒珣霄并未停下步伐,继续朝前走着,“太医可有跟来?” “回王爷的话,正是担心需要用到太医,陈太医早早在出口处静候,只是王爷你的伤……还是令其他人,送公主出去吧。” “别人……本王不放心。”司徒珣霄顿了顿,看了夜鹰一眼,“带路!” 察觉主子的不悦,夜鹰连忙噤声,急切地走在前头,为主子带路。 128.第128章 不动如山 司徒珣霄背着宗政筱亭一步步的朝着山谷出口而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都被背在后背之上的宗政筱亭,却也是悬着一颗心,紧紧皱着眉头,只见她下巴靠着司徒珣霄的肩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就说是你要让有心人误会,也要考虑到你自己的伤口,本公主相信,回去云光国,不仅仅是本公主要战战兢兢,即便是权倾朝野的战神王爷,只怕日子也未必是表面说的那么风光,想要害你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若你的手真的废了,只怕有的人就可以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了,何必逞强?” “你在关心本王?”司徒珣霄的心情,因为这个意识而愉悦了起来。 “现如今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本公主和亲云光国,嫁的是你战神王爷司徒珣霄,倘若你一不小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和亲易嫁他人,亦或者是回罗栅国,对本公主来说都是一个耻辱,关心有什么不对的?”宗政筱亭不想令司徒珣霄想得太多,又清楚的知道,口是心非的说自己不关心,只怕是欲盖弥彰,于是她拼了命的,将彼此之间的利益连在了一起,用来做更好的掩饰。 “既然如此,公主就乖乖的,按照本王的意思做吧!”司徒珣霄也不恼火地,打发了宗政筱亭想要自己放下她的心思。 “司徒珣霄……” “又不想让人发现本王的病情,你就乖乖由着本王把你背出去,否则就算你我此番回去了,也不排除有杀手照样冲着你而来,你的小命还想不想要了?”司徒珣霄嘘了一声说道,果然令宗政筱亭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 这司徒珣霄说的,也不无道理,许多人都知道,他身中数刀,但是想必,如今大家伙能够如此快速的搜寻他们的下落,必然是在掉入悬崖之后有了援兵,即便是那些杀手有漏网之鱼逃脱,只怕也尽数都被处决了,那么,很可能退一万步来说,若是有人逃脱了出去,他受伤的消息也就可能会被泄露,只是伤势如何谁也说不准。 若真是那样子的话,那么现如今,这幕后之人必定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便最好的掌握第一手的消息,那司徒珣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情况,也将会取决于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司徒珣霄如此考虑,而做出了如此混肴视听的动作,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 似乎除了背自己出去,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来表现吧!为什么隐隐约约总有一种被一箭双雕的感觉呢? 宗政筱亭不断的思索着,却因为背后的伤,而令身体虚弱了不少,在司徒珣霄宽厚的后背之上,随着他平缓稳健的步伐,渐渐地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声,虽然极其细微,但对于练武之人的司徒珣霄来说,却已然察觉得到宗政筱亭此刻的情况。 很是细微的笑容,在司徒珣霄的脸上挂着。手臂上的伤,虽然隐隐作痛,可司徒珣霄却全然忽视。就这样子一路安静地,朝着出口而去。 当众人出现在出口处的时候,陈太医等人连忙迎了上去,“你们公主中了蛇毒,本王已经为她将毒素逼出来,但是却不知道有没有清理干净,你赶紧准备,让青青敷药。” 司徒珣霄此话一出,紧紧跟随在身后的青青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公主居然中毒了? 只是,司徒珣霄没有给她错愕停留的机会,“还不快点,你们公主的伤在后背之上,赶紧好好问问太医,如何给你们公主上药。” 司徒珣霄的催促和不悦,令青青连忙点了点头,一脸小心的看着王爷小心翼翼,无限温柔地将公主给轻轻放平,内心,被突如其来几种不同的消息所冲击,无论是公主的中毒,还是王爷此刻的柔情等,都是令人震惊着的! 只是每个人所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在宫云绯和宫云罗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是恨不得杀了宗政筱亭。 此刻的宫云罗,尽管在抑制着,却还是依稀可见脸上的愤愤不平。她的心里在不断的叫嚣着,抓狂着。 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刚刚听珣霄哥哥所言,这宗政筱亭是被毒蛇咬伤,而这伤口,是在后背之上!更重要的是,自己并没有听错,珣霄哥哥说的是,他已经为她吮吸出了毒素,这意味着什么? 伤口在背部,那么隐秘的地方,珣霄哥哥要救她,根本不可能隔着衣服,也就是说,那肌肤之亲是在所难免的!不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了那么多天,是不是还发生什么谁都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找到了珣霄哥哥他们二人,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即便是以往,珣霄哥哥口口声声称他为未来的王妃,可是眼里口中,却还是以往那个淡漠的他。但是在刚刚,这一路以来,看着珣霄哥哥如护着珍宝一般的,极尽温柔地背着她,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这每一份温柔,没一点温度,都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这样子的情况,叫自己如何能忍? 而一旁的宫云绯,自然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只是,她不同于,宫云罗,哪怕她心里再有愤愤不平,你必须维持好她人前的形象,永远保持那个,不争善良的模样,隐匿在衣袖之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成拳,尖细的指甲,长长的嵌入了嫩肉之中,不小心地划出了一道血痕。而这样子的用力,也自然地牵动到了她为了掩人耳目而划下的伤口,疼痛,令她的小脸都纠结了起来。 此刻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宗政筱亭,因为实在太累,太过虚弱,而沉沉的睡了下去。帐篷之内的声响,丝毫不影响她的好梦。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看似安静的帐篷之内,除了青青和陈太医忙前忙后,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青青要为宗政筱亭上药的时候,所有的人,才纷纷退了出去,只有一个人在那里不动如山。 129.第129章 变化 看着一动不动留在原地的王爷,青青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王爷,那个……奴婢要给公主换药。” “嗯,本王知道。”司徒珣霄道。 青青又是头痛的,按了按眉心,我说王爷,你既然知道,你到是走呀!青青在心里暗暗说着,眼睛不停地瞄向了司徒珣霄,一脸为难。 等待了许久,只见青青仍旧待在原地,司徒珣霄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点给你们公主上药?” 你在这,我怎么给公主上药?青青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王爷,公主的伤势在后背……”青青迟疑地提醒道。 只是她的这一提醒,却引来了某人的不悦,“这一点本王比你更清楚,还不快点上药。” 看着王爷浑然不觉有何不妥的模样,青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对着司徒珣霄道:“回禀王爷,男女始终有别,奴婢要为公主敷药,就必然要为公主宽衣,王爷在这里似有不妥。” “现如今杀手是什么人派来的都不知道,如果本王离开,若有何不测,你觉得是你们公主的安危重要,还是这些细枝末节重要?”司徒珣霄的话语令青青恍然大悟。 原来王爷不是不知道于理不合,而是他担心公主有何不测,这才不愿离开。可是即便如此,终究是有些不合适,青青在心里打鼓着,迟疑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王爷的好意,奴婢明白了,只是公主的身份,始终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罗栅国,虽说公主要与王爷和亲,毕竟也尚未行礼,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公主面子上也挂不住,奴婢想,还请王爷,背对着奴婢和公主,王爷也觉得可好?” 青青的话,令司徒珣霄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留下,也不过是出于担心,这样也没有什么好为难的,他只是看了青青一眼,不说一言的转身背对着青青,负手而立。 青青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按照陈太医的地嘱咐,认真的为宗政筱亭上药。 直到她里里外外为宗政筱亭包扎好,检查了一下并无其他伤口,这才安心的,为宗政筱亭盖上了被子,继而朝着司徒珣霄俯身行礼,“启禀王爷,公主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嗯,你退下吧!”司徒珣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昏睡的宗政筱亭,对着青青道。 什么?退下? 青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自己没听错吧!王爷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王爷……” “本王要你退下。”骤冷的声音,令青青打了个寒颤,看着都不容拒绝的神情,只能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等在外头的人,等了许久,却没有看到司徒珣霄,反而看到了青青走了出来,纷纷觉得匪夷所思。 “青青,王爷呢?”陈先知自知宫云绯此刻在意的是什么,也很清楚,她在意却不能问的东西是什么,便及时的替他问的出声。 “王爷他……”青青咬了咬唇,思考着如何说,才是对主子最有利的,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王爷担心公主的伤势,一直不放心,现在正陪着公主,不让青青打扰。” 今天说出此话,只是为了去避免流言蜚语对宗政筱亭都中伤,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席话却加深了宫云罗和宫云绯二人对宗政筱亭的恨之入骨。 “既然是王爷的意思,那便我按照王爷意思去办就好了。”夜鹰点头,颌首,便安安静静的伫立在帐篷外头守卫着,不再多言。 “陈太医,公主醒后可需要喝什么药?青青和凝霜随你前去吧!”青青也配合的对着陈太医问道。 陈太医点了点头,“确实是要熬制一些汤药让公主补一补身子,你们随本官来吧。” “好!”青青点了点头,转头对着,你袁贤和卫子心道:“二位将军,现如今公主身体虚弱,已经昏迷入睡,奴婢和凝霜先进去准备一些汤药,保护公主的事情,就劳烦二位将军了。” “青青姑娘放心,本将军绝对不会让公主再次受伤。”袁贤朝着青青做出了承诺。 而一旁的卫子心,也只是点了点头道:“青青姑娘无需担心,若是公主醒来,必然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为公主送药。” “那就有劳二位将军了。”青青这下子才放下了一颗心,随着陈太医离开了宗政筱亭休息的帐篷。 此刻的帐篷之内,司徒珣霄也才松懈了下来,坐在宗政筱亭的卧榻边上,内心很是纷乱,只是,身体却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理清楚他此刻内心深处的纠结。 手臂传来的讯息,令他冷汗直冒。 “夜鹰!”司徒珣霄唤道。 “王爷,属下在。”夜鹰听到了叫唤,连忙走进帐篷,等待主子的差遣。 “去把本王的药拿来,为本王上药。”司徒珣霄说话期间,已经开始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了。 “是!”夜鹰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递给了司徒珣霄。 早在陈太医说出王爷中了几刀,刀上的剧毒会缩短王爷的支撑时间时,暗卫就已经依据刀上的毒去配置解药了。熟知王爷体内有一定的解毒药性所在,他们便从中加入了适合配合解毒药性又可以治疗刀伤的药物,携带在身上,为的便是可以及时给到王爷。 只是,在遇到王爷的时候,王爷却示意了自己,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 明明知道王爷有伤在身,却只能沉默地看着王爷背着公主回来,他心里明白,无论王爷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点,确实毋庸置疑的。那便是王爷此次,为了公主所做的一切,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而这四日以来,王爷必然对筱亭公主有了其他的变化。若非如此,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对公主,还背她回来。相信以王爷的智慧,必然有更好的两全其美,而王爷却偏偏选择了最不算完美的。 夜鹰低下头,开始为司徒珣霄包扎起伤口,只是在拆开绷带的时候,夜鹰盯着伤口,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这伤势,怎么会如此严重? 130.第130章 坦诚心动 看出了夜鹰的困惑,司徒珣霄低声道:“本王掉落悬崖之后,恰巧里面有个大水塘,这伤口被水浸泡,再所难免。” “王爷,即便是伤口泡了水,药粉泡了水,你不至于让王爷的伤口恶化得如此之快,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王爷懂药理,可卑职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原本担心王爷的物件会有所遗漏,夜鹰要魅影去了一趟山洞,那五步蛇被击毙的旁边,恰巧是用一颗小石子造成的,想必王爷是为了救公主,才不顾自己受伤的伤口,用内力打出去吧!”夜鹰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司徒珣霄。 “那又如何?”司徒珣霄也不否认地,抬眼看着处理伤口的夜鹰,反问了一声。 “夜鹰这是觉得主子当局着谜,或许有些东西并没有看清楚。” “哦?”司徒珣霄剑眉一挑。 夜鹰一边上药,一边道:“倘若是平时,王爷根本就不会隐瞒,伤口如此恶化的真正原因吧!虽然说,这伤口泡到了水是有一定的影响,可是王爷比夜鹰更清楚,能够让毒如此迅速的扩散必然是因为使了内力所致。如果说,是因为有些事情王爷你不想让夜鹰知道,那么这隐瞒也不需要夜鹰担心,可是,王爷如今你隐瞒的东西,根本就说不通,也许别人不知道可夜鹰心里很清楚,王爷你是担心,夜鹰知道筱亭公主接近你的目的,若是被夜鹰知道,王爷的过分在乎,夜鹰和钦啸会是暗卫之中唯一敢先斩后奏之人。” “夜鹰!”司徒珣霄的怒气,陡然而至,在听闻先斩后奏的话语后,便亟不可待地,喝住了夜鹰。 “王爷恕罪。”夜鹰打好了绷带,跪到了一旁。 “那封信函,究竟是罗栅国皇帝的一厢情愿,还是宗政筱亭参与其中,现如今还犹未可知,本王不希望你们,过分的以你们的想法来作出本王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你听明白了没?”司徒珣霄脸上警告的意味,不做掩饰。 夜鹰看着主子如此坚决,紧紧蹙眉。 “王爷,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夜鹰自然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可是,若是这筱亭公主会危害到王爷,那属下,即便是要被王爷处死,也不得不为违抗王爷。”夜鹰抬起头,一脸无惧,“现如今,王爷就可以因为它掉落悬崖而奋不顾身,纵身一跳,难道王爷不觉得,她已经影响到王爷了吗?更何况还是一个心怀不轨的公主,卑职难以想象,若是她日后,真的是对王爷有所动作,王爷你是不是还能保持一贯的冷静?” “行了。”司徒珣霄摆了摆手,“本王会救她,自然有本王的考虑,倘若早已确定她和罗栅国的皇帝确实密谋,本王也不会如此救他,这一点,本王还是清醒的。” “可是王爷……” “夜鹰,倘若本王告诉你,本王确实已经心动,不愿意因为没有证据的东西,而错过毕生难得的一份可能仅仅一次的温暖,你可还会劝我?”司徒珣霄坦白地,对着夜鹰说道。 “王爷!”夜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是短短这几天,高傲不又不容易窥探的王爷,居然会有如此深情,甚至于可以坦坦荡荡的,对着自己言说! “她坠落悬崖,是因为不希望本王受伤,若是说这是苦肉之计,未免也太过牵强,而且,就罗栅国皇帝的信函来说,真正的目的也是为了除掉本王,倘若本王真的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受伤的结果也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活。”司徒珣霄看着夜鹰,唇瓣抿成了直线,许久后才缓缓问道,“而那书信上面的内容,你也早已看过,倘若是你,你会如何抉择?” “这……”夜鹰被主子的一席话所震惊,仔细回想,倘若是自己,又会如何选择?的确,这罗栅国的皇帝,之所以选择让公主勾引王爷,其目的就是要让王爷为了她上心,只有如此,才能够施行后面的要他们皇上为了公主而和王爷针锋相对,最终下定决心的除掉王爷。之所以会如此选择,自然是因为明白这些年来王爷和皇上之间的嫌隙有多深,也深知皇上一直隐忍王爷,是因为云光国少了王爷,必然大乱。 而王爷和皇上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貌合心不合,也是诸位将领众所皆知,若是直面找王爷麻烦,将士必反。也正是如此,一直都只敢找麻烦而不敢正大光明的,处死王爷。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皇上只能是暗下杀手,想以此收了王爷的兵权的原因。 但是这一些,对于罗栅国的皇帝而言都是不重要的,因为罗栅国的兵力,本来就是最强的,而他们碍于王爷的存在,才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也就是说,一旦少了王爷,罗栅国的皇帝便可以高枕无忧,至少,在领土攻打之上,可以不再畏手畏脚。 “也就是说,如果王爷因为重伤而死亡,那么这筱亭公主也就不需要在多做什么,而如果王爷存活,那么有了那份护住公主的心,也就可以令公主乘胜追击,所以公主她根本就不需要,拿自己的生命来赌这一把,因为无论是死是活,与她而言,都是乐见其成!”夜鹰终于出声,下了定论。 “没错,所以说,究竟是狼狈为奸还是一厢情愿,其实已经不难猜出来,只不过有一点不确定的,就是时间会令人改变,现如今的不愿意,是不是会因为后来的迫不得已,甚至于考虑到她母妃的地位,就都不好说了。” 看着王爷心如明镜一般,夜鹰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在王爷心里,是因为那份不可多得的心动而放任自己去救公主,可是,即便有此情意,却也还未曾被爱冲昏头脑,倒是自己多虑了。 主仆二人在一旁说着,却殊不知,宗政筱亭其实早已醒了过来,安静的帐篷之内,二人的对话,再小声却也还是清晰明了。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宗政筱亭在心里暗叫不妙。 131.第131章 青青的担忧 随着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宗政筱亭这才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素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却是一脸的苦恼相。 怎么办呢?那个冷冰冰的司徒珣霄,居然会在他的属下面前承认对自己心动了,有没有搞错呀?虽然听到了,心里还是挺爽的,可是重点不是这个呀!这样明明都已经看到了信函,也知道了自己这个人对他并没有好处,甚至如他所言,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把自己这颗不定时的炸弹放在身边,他脑子没病吧?真的很难想像,这样子的一个人,在爱情里面居然如此任性。 宗政筱亭长长叹了叹气,喃喃自语:“这下子真的麻烦大了。” 不对,越是如此,才更加应该快刀斩乱麻,毕竟现如今,他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可能对他有害而有了赌一把的勇气,那么只要让他觉得,自己阴晴不定,随时随地可以被收买,也就容易多了,只要他心里对自己疑惑加大,那么相对应的爱恋就会减少,就这么办! 宗政筱亭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口的人唤道,“本宫已经醒了,去把青青叫来。” 听到了宗政筱亭的呼唤,袁贤和卫子心脸上的开心尽现。 “卑职遵命,还请公主稍等片刻。”袁贤对着卫子心点了点头,便朝着青青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到多久,青青便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青青见过公主!” 青青看着宗政筱亭,因为喜悦而连连行了大礼,声音之中你因为喜悦而显得高昂起来。 看着青青如此,宗政筱亭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只见她勾起笑颜,“本公主不过睡了一觉,你需要如此吗?还不快起来。” “是!”青青开心起身,连忙走到了宗政筱亭身旁,“公主可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要青青去请陈太医来一趟?” “没事,本公主这么着急叫你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关于战王爷的!”宗政筱亭示意青青坐下,一脸认真地看着青青。 战王爷? 青青思及今日王爷的举动,以为公主要说的,不过是二人的感情,倒也笑得八卦地,“公主是想要告诉青青,你和王爷之间的进展吗?” “你说什么呢?”宗政筱亭头痛地,按压着太阳穴。 在青青的理解中,便是公主在害羞,揶揄的话语,自然地脱口而出,“公主你就别害羞了,青青看哪,这些日子王爷和公主的感情,想必是突飞猛进了吧!王爷看公主的表情,还有那副小心翼翼背着公主回来的模样,要青青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才奇怪呢!而且公主你对王爷的表情也不对了。” 表情?宗政筱亭眉梢一挑,看样子,这事情还真的是不能再拖了。 青青看着公主一脸沉默,这才察觉到有些什么不妥的地方,轻轻问了出声,“公主,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吧?” “听你这么一说,只怕现如今对所有的人都会觉得,司徒珣霄对本宫的情感,外放而又深情吧?”宗政筱亭问道。 青青连忙点了点头,“公主你是不知道,那一天,你跌落悬崖很多人看到了王爷脸上的表情,还有那奋不顾身纵身一跳,说真的,连青青看了都为之动容!别人或许不知道,可青青是清楚的,公主和王爷私底下,除了皇宫那一次,基本上接触的根本就不多,而且每次四下无人,公主和王爷也都是针锋相对,如果不是情深,根本就不可能毫不犹豫地随着公主你下去。青青都不知道,王爷他会如此,更没有想到过,在怀疑了公主的时候,还能如此。虽然青青不曾接触过爱情,可是青青也知道,在危急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发自内心毫不犹豫的。” 青青咬了咬唇,“公主你为了不让王爷受伤而义无反顾推开他,是因为你内心,其实是在乎王爷的,而王爷如此做,不也是因为义无反顾吗?但是为什么,公主似乎很不开心?” “越是如此,本宫反而越担心。”宗政筱亭摇了摇头道:“本宫在想,父皇既然给了本宫那样子的密函,也就是说,自本宫离宫和亲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样子的打算,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就是他派给我的卫队,都有他的耳目呢?” 宗政筱亭的话语,惊得青青一脸错愕,她结结巴巴道,“公主……公主的意思……意思是,公主身边有很多……很多窥探的人在监视公主的一举一动?” “没错,原本我也不知想到这一层上面去,只是刚刚司徒珣霄和夜鹰的对话,提醒了我一些事。你想想,这样符合要求我,威胁我,那么我究竟怎么做,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进展又到了哪里,他将如何才能得知?既然他想要我做那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的角色,那么他必然是要伺机而动,才能够事半功倍,倘若我都还没有得到司徒珣霄的心,皇帝做什么又有何干系呢?”宗政筱亭紧紧蹙起眉头,“只怕经此一事,我父皇必然会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能够颠覆云光国。倘若说之前他看不到希望,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如今,他就是势在必得了。家国天下,爱恨情仇,只怕现如今这我不答应,我的母妃等人,必然会成为他要挟我的对象。而这司徒珣霄,也早就知道了信函,若是我为了母妃而做了什么妥协,你认为,在司徒珣霄的心里,孰轻孰重?” 宗政筱亭的话,令青青越听越胆战心惊!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王爷的爱意,只会成为公主痛苦的源泉!更重要的是,公主最在乎的亲人,更是会因为公主的每一个选择而有着不一样的下场和结局。而如果,公主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那么,以王爷的个性,一旦发现了,势必对公主会很是不利。 这样子一想,便不难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如此的不开心了。无论是选择什么,公主都会有失去的东西,这样子的选择,根本就是折磨!青青咬了咬唇,看着宗政筱亭的眼里,尽是忧虑。 132.第132章 交易 “公主……”带着担忧,青青低低唤了出声。 “本宫需要你帮忙演一出戏。”宗政筱亭对着青青无奈笑道。 看着公主的神情,青青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忧,总觉得公主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快意,果然的,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青青也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震惊。 “本宫要你时不时提及公孙子兴和本宫的情分,更要你在宫云罗和宫云绯的试探之中,频繁引导她们,以钱来买通本宫。” 公孙子兴?青青眨了眨眼睛,“公主说的,是天下第一富商?” “没错,这才误打误撞倒是和子兴大哥认识了,彼此之间是相见恨晚,而本来以你的名义在躲避司徒珣霄的追踪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遇到了,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地,把子兴大哥说成了我的爱人,于是,这误会,也自然得变成了司徒珣霄心中的真相了。”宗政筱亭第一次将逃亡后的事情,悉数告知青青,原本不愿多说,便是希望所有人,都只坚定不移地去认定那一次的逃婚,确有人追杀,而如今,却不得不仔细告知青青,因为她明白,这接下来的试探和斗智斗勇,只怕都少不了青青了。 当她把顾虑和计划告诉青青的时候,青青一脸矛盾。“可是公主,如此一来的话,只怕王爷对公主的芥蒂,只会越来越深,难道公主对王爷,真的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吗?倘若是没有,正在紧急关头的时候,公主你根本就不可能推开他,又为避免自己受伤拔腿就跑的啊!” “这一点你明白,他司徒珣霄也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的明白清晰,他对父皇的密函,反而是存了信任我的心思,更是因为如此,才会奋不顾身的,正视自己的情感,可是他的情感于我而言,却是最要命的。如若他是那个淡漠的司徒珣霄,那么在父皇的威胁之下,我至少可以告诉自己,人是自私的,为了保护我所爱的人,牺牲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偏偏的,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我,为了救我奋不顾身,如此深情,或者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过,正是如此,在他才刚刚发现,并未深陷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最重要的。”宗政筱亭苦笑,“我跟他之间,只不过是彼此都对对方产生了好奇,这种好奇还有彼此都看不懂对方的好胜心,成为了彼此之间慢慢的,过分关注对方一举一动的不自觉,也正是如此,才会渐渐被彼此吸引。也就是说,即便此刻已经动心,却还有理智可言,既然是如此,何不将错误,即使遏制?” 真的是这样子嘛?青青看着公主,眉头紧锁。 或者,公主说的是对的,可是,这感情,无论是因为什么而慢慢得升温,那都是真实的,若感情可以那么容易的就遏制,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可是…… 只要一想到皇上的密函,想到公主逃婚的目的,再想想这凶险的刺杀,青青便有了答案。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自己是希望公主幸福,希望公主不要错过,可是,和公主的安全相比,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公主,青青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王爷他会不会因为公主这样子做了,而迁怒公孙公子?迁怒于公主?”青青将自己的担忧坦诚地说了出来。 迁怒吗?宗政筱亭浅笑,“若说迁怒,只怕别人会,就偏偏是他司徒珣霄不会!” 这样子高傲的司徒珣霄,以冷静自持为傲的他,根本就不屑于似其他莽夫一般,冲动迁怒。于他而言,其实光明磊落才是他的本性。 就在此刻,司徒珣霄也回到了帐篷之中。 一掀开帘子,便看到宗政筱亭和青青主仆二人,神色凝重。 “醒了?”司徒珣霄柔声问道,“伤口如何了?” “公主,青青先去给你熬药。”青青连忙对着司徒珣霄行礼,退了下去。 帐篷之内,再次留下了独处的二人,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许久后,两个声音再次同时响起,“你的伤……” 不约而同响起的话语,再次同时停下。 宗政筱亭看了看司徒珣霄,垂下头,“我没事。你的手……” “无碍。”司徒珣霄的心情,因为这一句的关心而愉悦了起来。走到宗政筱亭的身旁,就这样子驾轻就熟地,扶着她坐了下来,“本王的情况,一直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小伤。” “谢谢你。”宗政筱亭发自内心地,对着司徒珣霄说道。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由始至终没有停过,而此刻,面对如此柔顺好说话的宗政筱亭,司徒珣霄也有些不习惯地,蹙起眉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接下来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其实,王爷对于一个心思不在和亲之上,更不在王爷之上的宗政筱亭,实在没有必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想必今日,王爷执意背本宫出山谷,不仅仅是为了向那些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不是伤重的人一个幌子,也是为了给我父皇看的吧?我父皇承诺给到王爷的,或多或少也是王爷在乎的吧?”宗政筱亭无奈地叹了叹气,“有时候,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即便是本宫,也有太多的不如意,如果王爷是需要我父皇的助力,筱亭和王爷谈个交易如何?” 司徒珣霄此刻,脸色难看得很,无论是对于那句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还是对于那句交易,都令他的愤怒在燃烧。 难道说,这个该死的女人,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感觉的吗? “什么交易!”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隐忍。 “王爷需要的,是表面的功夫,这一点,筱亭可以做得到,可是,筱亭想和王爷换一个百分之百的自由,王爷觉得如何?”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故意忽视了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睛。 百分之百的自由?什么意思? 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心里的怀疑,在扩大,要自由,是为了某个人吗? 133.第133章 不欢而散 帐篷内的温度,霎时间急转而下,司徒珣霄原本的好心情,也瞬息万变,只见他横眉冷看着宗政筱亭,自唇边溢出了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时至今日你还未死心?” “出身皇族,本来就太多的身不由己,无论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说到底还是逃不过,这命运的选择,可是王爷,这些,身不由己,不都是因为无从选择,才能认命吗?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只要有机会,便想要将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既然有机会,为什么要死心呢?”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浅浅一笑,“世间上关于王爷的传闻,沸沸扬扬,有着形形色色的版本,可究竟是如何只怕王爷心里清楚!试问王爷,倘若有得选择,王爷您可会愿意认命服输?其实这些年,表面风光的王爷只怕各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筱亭心里有苦,只怕被王爷你还要多,既然是同病相怜又何不各取所需呢?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彼此苦苦相逼,互相折磨呢?” 眼前人,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茫然苦恼之色,字里行间的无奈,却令司徒珣霄在心痛之中,又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和忌妒。 或者,她痛苦的根源来自于她父皇的密函,因为和亲,因为身份,这一生都注定了,只能将那份爱情葬送。可是就如她所言,她不愿意认命,所以才在和亲途中,逮住了机会便逃婚,幻想的便是双宿双栖,逍遥自在吧? 心中早就装了一个人,只怕也走不进其他人了,偏偏的,在以为可以和自己所爱之人双宿双飞的时候,却被她最不愿意接触的人,必须要和亲的对象给捉了回去,这本身就有无限哀怨吧! 看着这样子的宗政筱亭,司徒珣霄的心里,有些动摇,“那么以公主之见,又当如何呢?” “其实就王爷的睿智来说,真的会觉得我父皇的合作会是最好的合作吗?倘若异地而处,,王爷您身处父皇的高位,会乐见其成坐观王爷的壮大吗?” 这一席话,却是司徒珣霄始料未及的。要知道,此话一出,即便没有悉数告知密函的内容,却依旧会惹人怀疑,宗政筱亭如此做,究竟是意欲何为? “你父皇疼惜公主,倒也是人之常情。” “是吗?”宗政筱亭挑高了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司徒珣霄,“王爷宁可相信人伦之情,可本公主却更相信帝王之心之狠。” 这些话在司徒珣霄听起来,更像是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扣住了宗政筱亭的手腕,“为了一个公孙子兴,你竟可以不顾自己的国家安危,不顾此话会导致两国兵变吗?” 看着眼前气冲冲的人,宗政筱亭便知道,自己要达到的目的已然可以达到。是的,司徒珣霄知道自己的密函,自然也就知道此封密函若是落入他人手中会是如何的下场?任何人再笨再蠢,就算是要做交易,也不会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中,所以,如果自己不是有充分的理由愿意去冒这个险,根本就不可能对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自己所说的这些话,在他的心里,只会认为是为了追寻自己所爱,他不顾家国大计。只是他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已经知道他已经熟悉了密函的内容,所以可以推断得出,自己说不说这一番话,结果都是一样。也恰恰是因为他的不知道,才给了自己演出这场戏的机会。 一个心有所属的人,一个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另一个为了所爱之人,可以不顾家国,只能证明,她爱那个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或许,那夜在翠云宫相见,她对于死都不在乎,是因为觉得没有希望,才会无惧无畏。而那个本性就是要钱的性子,或许是为了出宫之后,机会便可以带着钱财逃离,确保衣食无忧吧! 有了这样子的顿悟,司徒珣霄的心,猛地刺痛起来,只怕无论自己做什么,对他而言,换来的只不过是一句谢谢罢了。 看出了司徒珣霄的内心矛盾,宗政筱亭趁胜追击,“无论我是为了谁,终究是为了我心中最在乎的人而拼尽全力,王爷又何必执著于这个人是谁呢?” “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谈条件?”司徒珣霄冷哼出声。 “就凭王爷您,奋不顾身救本公主,本宫便知道,至少本宫如今于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至于什么利用价值,本宫根本就不在乎,也不需要知道是为了借本宫挡住宫云罗和宫云绯的痴心妄想,还是王爷需要借助本宫震慑你们的皇帝,甚至是其他,对本宫来说,都无足轻重。”宗政筱亭冷静地看着司徒珣霄,宠辱不惊。 利用价值? 这四个字,无疑是沉痛的击打在了司徒珣霄的心上,自己所做的,在她宗政筱亭的眼里,竟然是因为有利用价值而做出来的奋不顾身吗? 果然是没心没肺!不过想想也是,倘若说她不是这样想,在山洞之中,也就不会怀疑自己,会给她下毒了。至始至终,关于杀手一事,她宗政筱亭早就认定了自己,不是吗? 也罢!现如今,若是被她获知是自己处于那可笑的情感而奋不顾身,只怕更会被鄙视着吧,甚至于会令她觉得,自己非要带她回来,便是早有目的,心怀不轨。 “既然如此,就请公主你做好本王王妃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处处在别人面前,和本王针锋相对。” “别人不咬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去和她计较。王爷若不偏心,本宫也自然不需要咄咄逼人。不过有一点,希望王爷明白。”宗政筱亭浅笑,“本宫配合王爷,所表现的一切不仅仅是王爷需要给别人看,本公主亦然,所以希望王爷可以表现出的,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感和关怀。” 盯着宗政筱亭许久的司徒珣霄,最终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丢下了这样子的一句话,司徒珣霄便拂袖而去。 134.第134章 终抵京都 当青青端着煎好的药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公主一脸的为难。 “公主,你和王爷到底说的什么了?青青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王爷他一脸的阴鸷,那模样简直是生人勿近,他没对你做什么吧?”青青急忙放下来汤药,一脸紧张的看着宗政筱亭。 “是吗?”宗政筱亭牵起嘴角,自己的那一番话,是够伤人的了。试想一个为了自己差点连命都不要的人,所有的举动被自己如此歪曲误解,能好受到哪里去? 看着主子的模样,青青担忧着:“公主,你还好吧?你别吓青青啊!” “别大惊小怪的,本宫没事。”宗政筱亭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本宫不过是说了一些,太过伤人的话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公主所说的,想必和王爷愤愤不平离去有关吧?” 看着青青,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本宫将他救本宫的好意,曲解为是有利用价值而为之,又以此和他做交易,要求换本宫自由。这字里行间所在乎的人,只怕他会认为是公孙子兴吧。” 竟然是如此,那也难怪战王爷会有那样的表情了。青青无奈地,垂下了头。 “刚刚看着王爷的表情实在是吓人的很,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决定,青青必然陪着公主,同进同出。”青青将药端给了宗政筱亭,“公主,先喝药吧!刚刚听王爷的意思,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在回京之前把伤养好了,也才能安心啊!” “那么快?”宗政筱亭皱眉。 “是,王爷刚刚黑着脸,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如今只怕每个人都在收拾准备着。”青青紧紧蹙眉,“公主你刚刚才醒,只怕王爷他是因为公主的这一席话,而不怜惜了吧?” 青青的话,令宗政筱亭摇了摇头。 “不是吗?”青青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宗政筱亭微笑着,“他要启程,不是因为怜惜与否,只怕,不过就是为了两件事。一件事他的伤势,现如今已经引人猜测,倘若还是拖拖拉拉,便会令有些人觉得,事有蹊跷,有机可趁。另一件事,便是不希望本宫认为他在怜惜心疼本宫,如是而已。” 闻言,青青嘟起了嘴,“就王爷也太小气了吧!难不成公主不喜欢他,就要如此保持距离吗?” 宗政筱亭不禁失笑,“只是都不是面子问题,更不是气度问题,而是在一些事情上面必须有所取舍,却让本宫已经无心于他,又何必因小失大呢!这些利益互相交杂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复杂,倘若青青你身在其中,便会知道其中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和不得已。” “是青青幸运,能够遇到公主你。”青青笑了笑,接过了宗政筱亭喝完汤药的碗,煽情的说道。 宗政筱亭只是笑了笑,“既然是要出发了,那么陈太医的药也该尽快配齐了,你去找下陈太医,把药带在身边,随时可用才是最安全的。” “是!”青青退了下去,将宗政筱亭留在了帐篷之中。 空空荡荡的帐篷,给了宗政筱亭处安静的时刻,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宗政筱亭忍不住摸了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要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旧社会,过着简直是比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还要疲惫。更何况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决定人生死的社会,只怕是大男人主义的也太多了,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看样子,接下来要走的路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仔细的回想着这一路来的一些事情,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以便寻求更好的解决之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停驻的人马,才重新出发。宗政筱亭在青青的陪同下,重新坐上了马车,前往云光国的京都。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被耽误了四天之后,才重新沿着原本既定的路线,缓缓前行。而这一路,倒也是平平静静。 一日后,宗政筱亭的车队人马,这才缓缓地走入了云光国的京都。只是,却都全部尽数朝着皇宫而去。 车驾内,宗政筱亭和青青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将陈太医给的药丸,悉数服下。当马车停下的时候,宗政筱亭也在青青的帮助下,红纱覆面,整理好了一切。 “还请公主下轿。”马车外,袁贤的声音传来。 宗政筱亭对着青青一笑,便在青青的陪同下,缓缓地走下了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同于罗栅国的宫殿,放眼望去,这云光国的宫殿显然是奢华了不少。每一处的宫殿,都以玉石镶嵌着,富丽堂皇而又略显清冷。 宗政筱亭勾唇一笑,看来着云光国爱玉的传闻,倒是不假。 每一处的宫殿每一处的石桥,都依稀可见玉石的身影。来这皇宫绕一圈,或者还可以探寻一下玉霾球的下落。要知道,这要是逃婚成功,只怕要进这皇宫内院勘察,并不是容易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宗政筱亭如此安慰着自己。 此刻,司徒珣霄也走到了宗政筱亭身旁,看着红纱覆面的宗政筱亭,微微一愣。“公主这是?” “本公主和亲云光国,下嫁的是云光国的战神王爷司徒珣霄,即便如今是因为太后的病重而陪同王爷先行入宫,这模样,于情于理,不都应该是在王爷和本宫拜堂成亲之后,才得以为外人见吗?”宗政筱亭的嗓音已然沙哑了起来,这表面说的话语,司徒珣霄自然是明白的。 如此巧合的声音变化,再加上有意遮掩容颜,不正是像极了罗栅国宫宴的举动吗?思及宗政维墨的书信,司徒珣霄自然明白,她是在以防万一! 看来,她的确是不愿意按照她父皇的指示去做。也正是如此,才会要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也只有这样做,她的父皇没有看到绝对的希望,才不会做出威胁之举。 司徒珣霄勾起唇角,“公主请放心,见过太后之后,本王自当风风光光迎公主入府!”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宫云罗姐妹二人,脸上都有些难看了起来。 135.第135章 诡异的氛围 沿着漫长的宫道,一行人慢慢的,走到了太后的宫殿。 祥和宫三个字映入了眼帘,宗政筱亭眼尖的看着祥和宫右下角落款的印玺,倘若说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印玺正是当今皇帝的。 想必那位太后在皇帝的心中必然是敬重万分。可是就自己所知,这位太后似乎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看来这后宫之中,这位太后必然也是极有手段的。 宗政筱亭看了看身侧的司徒珣霄,只见他的脸上蜕去了平时的冷漠隐约有一丝的担忧。如今看着他的脸色再仔细想想,只怕这位太后和他们之间,必然是有很大的牵连。 倘若不是如此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病而推延和亲这个大事情。红纱之下,宗政筱亭勾起探究的笑容。 随着司徒珣霄的步伐,宗政筱亭也随之而走进了祥和宫。此刻,祥和宫内,太后和皇帝宫云阳正端坐主位,一名身着艳丽的宫妃,正亲昵地服侍者着太后喝药。 这看似其乐融融的画面却总有一种突兀的违和感令宗政筱亭的心里泛出一丝丝的不舒服。 “见过太后见过皇上。”同一时间每个人都向着太后和皇上行礼问安,在一旁的宗政筱亭,只是微微屈了屈膝盖,便径直站起身。 果然的,此举一出太后和皇上的眼里都流露出不满。宗政筱亭面覆红纱,毫不畏惧地抬头迎向了二人的目光。而一旁的司徒珣霄,也走向宗政筱亭身旁,“你的身子不好,这一路的奔波劳累,可还吃得消?”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睛,看来,这司徒珣霄果然是需要自己,配合着演一出好戏,看样子于在场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宗政筱亭配合的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缓缓而出,“倒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过分劳累,不小心中了风寒,喉咙疼的难受。” 此刻,司徒珣霄一脸关切,大有忘乎所以的感觉,浑然未将此刻身在祥和宫而有所收敛。太后看着此情此景,向皇帝投以了安抚的眼光,这才对着还跪着的人道,“都起来吧。坐着,别拘于礼节了。” “谢太后。”宫云罗等人这才谢恩起身,各自落座,而司徒珣霄也似乎没有听到太后的言外之意,温柔体贴地把宗政筱亭扶着落座后,这才坐到了宗政筱亭身旁。 “太后的身体可好些了?”关切的话语,却因为冷若冰霜的表情而显得敷衍,宗政筱亭在一旁看着,这司徒珣霄的身体语言表现出来的关切,明明是炽热的,这表面上看起来,却有一丝不情愿,看来这太后与他之间,要么是有所误会,要么是另有隐情了。 “多亏了静妃和皇上时常侍奉在侧,已经好多了。”太后点了点头,慈祥地看着司徒珣霄,只是那眼里,却隐隐约约透露着悲伤,宗政筱亭只是在一旁暗暗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跟表情,心里的疑虑却越来越大。 “朕也是政务繁忙,若非爱妃时常侍奉,又替朕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母后哪里会有如此之快的安康啊?这一点朕可不敢居功。”看似开玩笑的话语,却令宗政筱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果然,随着皇帝的话语一出,那位身着艳丽的女子勾起笑容似娇羞一般,微微垂下头来,“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侍奉太后,皇上和太后抬举了。” “爱妃谦虚了。”宫云阳爽朗大笑,眉眼之间尽是满意,而宫云罗此刻,也终于出声。 “皇帝哥哥,这太后娘娘已经身体康健,你又为何不派人前来告知呢?害得我们以为太后娘娘病重,日夜赶路,可是累死我们了。你不知道啊,这回京的路上还遇到了杀手,可怜云绯妹妹还中了一剑,身子骨还没养好呢,别火急火燎的往回赶,皇帝哥哥你这个不厚道呀!”宫云罗看似撒娇的嘟起嘴,一脸的不悦,“还有呢,此番回来,你总是你的爱妃爱妃的,都不关心云罗,你说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再说了,既然太后娘娘身体康健,那么自在场的主角,你们未免搞错对象了吧!” 宗政筱亭看着宫云罗的样子,字里行间虽然是撒娇,可是这目光总是落在那位静妃的身上,着实有些奇怪啊!宗政筱亭瞥了司徒珣霄一眼,却只看到他冰冷如旧的面庞,心里默默叹了叹气,看来要找出蛛丝马迹还不能从他身上下手,只能从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里面去观察观察了。 而被宫云罗的话题所转移,太后这才看向了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二人之间,一直沉默着,若非刚刚珣霄的温柔,真的不会以为,这二人之间,有何情愫。 “筱亭公主,实在是抱歉,我皇儿过于担忧哀家的身体,难免有些疏漏,倒是耽误了公主的婚嫁了。不过公主为何覆面纱见驾,岂不是有些失礼了?”太后看似慈祥的话语,却暗暗指责。 宗政筱亭眉梢一挑,看来就直接拿自己开刷了啊?本公主就会会你们。 宗政筱亭也不起身就这样坐在原位,微微颌首,“皇上忧心太后的身子,对于本宫和亲这样子的家国大事,稍稍放缓,本宫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一片孝心赤诚,也不会被人指责疏于国家大事,但诚如太后所言,这礼不可废,按照正常的流程,此刻本宫也应该是在战王府内不是?既然是如此,新嫁娘的容颜,又岂可以是夫婿以外之人可见?” 宗政筱亭看似礼貌的话语,却也暗藏讥讽皇帝太后不懂礼数,更有指责太后如同祸国殃民之人一般,令皇帝过于孝顺而忘了家国大事。一时间,皇帝和太后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公主这话,倒是有些不对了。这公主和亲路途遥远,难不成公主在这路途之中,并一直蒙面吗?”静妃看着皇帝和太后的脸上,即刻出声解围,只是,她这一开口,除了太后和皇帝面色舒缓,其他人,却都是一脸的不悦。 宗政筱亭看着静妃,戏谑的笑意噙在嘴边。 136.第136章 似是情敌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低声对着一旁的司徒珣霄轻唤。 突然被叫住的司徒珣霄,剑眉微挑,身子侧过了宗政筱亭的身旁,虽然不语,却已经微微颌首,示意宗政筱亭说话。 “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你的底线?”宗政筱亭压低声音道。 “什么?” “谁是你心目中不可侵犯的?要保护的?”宗政筱亭转头眨了眨眼睛,“若是没有,本公主可就不客气了。” 看着面纱之上那双眨动的眼睛,满眼的狡黠笑意,司徒珣霄不自觉露出笑意,“随你。” “那可是你说的。”宗政筱亭乐得抛了个媚眼,转而看向了一直盯着她们二人的太后等人,在她们眼里,除了不悦,只怕还多了一个觉得自己不识礼数的嫌弃感吧。 不过…… 宗政筱亭看着静妃脸上那掩饰得很好却依旧难逃微表情出卖的笑容,心下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测,那是嫉妒反应! “这位是静妃娘娘吧?”宗政筱亭沙哑着声音,桀骜不驯地轻抬下巴,看着静妃。 “不错。”静妃虽然不喜欢宗政筱亭,却也不敢有所失礼,温婉的笑容挂在脸上,对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 “嗯。”宗政筱亭打量的目光,在静妃身上游离了一便,拖长了声音道:“想必静妃娘娘出身不高吧?” 此话一出,低低的嘲笑声,自宫云罗处传出,也变相的告知了宗政筱亭,猜得不错。宗政筱亭啧啧啧了几声,这才叹了叹气,“不过这一点,倒也顾不得的,每个人身份不一样,接触的和见识,也是不一样的,虽然说静妃娘娘如今居妃位,只怕也都不能改变本性,本宫也是见怪不怪了,想想我罗栅国,父皇后宫也很多出身低贱的妃位,凭借父皇的恩宠而上位,数十年来,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静妃此时此刻,脸上的笑容已然僵硬了起来,这宗政筱亭字里行间对自己的奚落,无不指桑骂槐,她的出身,是她一直以来的痛,可是,却在认识了司徒珣霄和宫云阳后,在也无人敢如此嘲讽,可是现如今呢?一个和亲公主,如此的桀骜不驯,令她久违的伤疤,再次被掀开。 宗政筱亭看着静妃,心里快意嘴上也是得理不饶人地,“本公主贵为一国公主,和亲路上,无论本公主是不是覆着面纱,又有哪个士兵,敢抬头直面本宫呢?静妃娘娘刚刚这一席话,我们一家人这样说还好,毕竟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这要是被外人听到了,岂不是虎误会说静妃娘娘平日里和其他男眷相见,都如此的无法无天?” 此话一出,静妃的笑容,已然全部崩塌,宠冠后宫这些年,到底也没有谁,能要她如此难堪,即便是在后宫的争斗里,自己也不曾有如此的颜面尽失,可此刻,自己就好似一个天大的笑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嘲笑着。 而宫云罗此刻,倒是很是快意。这些年,碍于皇兄和珣霄哥哥,每每看着这静妃小人得志的模样,都也只能是暗暗嘲讽,不敢如何过分地去直接冲突,如今,这宗政筱亭如此处事,倒是有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的痛快之感啊。 自然的,也只有宫云罗如此迟钝之人,才会为此刻宗政筱亭的话语而开心,在一旁安静着的宫云绯,此刻心里却担忧了起来。指尖因为陷入了手心而掐出了指甲的痕迹,宫云绯暗暗看向了司徒珣霄。这一句一家人,已然是将自己和珣霄哥哥的亲密公之于众,珣霄哥哥那么聪明,如何会听不出来,在这样子的情况下,珣霄哥哥会如何选择? 只是,司徒珣霄在几双美眸的注视下,却缓缓站了起来。“永远是这样子的得理不饶人。” 原本满怀期待的人,随着司徒珣霄这看似带着指责,实在宠溺模样的话语一出,而在心里感伤着。 静妃看着司徒珣霄,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 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是,这样子的错愕,她很快地回过神。她明白,若是自己泄露出情绪,那么皇上的心里,便会有不利于自己的想法。时至今日,感情较之后座,根本无需衡量权重! 宗政筱亭看着静妃变脸比翻书还要快,在心里不由得赞叹,果然的这后宫的女人,从来就不分年龄,无论是自己父皇宫中那些年轻貌美抑或是半老徐娘的妃子,还是眼前这年轻皇帝二十不到的宠妃,都在这吃人家后宫中,将这面具戴得很是娴熟,明明是面具掉落却能够在很快的时间重拾面具,确实不容小觑。 不过就是宫云罗的神情反应,还有这静妃的表现,基本上也能推出,这司徒珣霄和她,只怕是有着不小的情缘纠葛。 宗政筱亭自己顾着自己的思考,倒也是忘记了回答司徒珣霄的话语。看着她微微失神,司徒珣霄倒也莫名的紧张的,看着她瞥向自己的目光,司徒珣霄连忙岔开话题,“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呃……”宗政筱亭晃过神,干笑了几声,“有些犯浑了。” “既然如此,那么,本王陪公主先回战王府。”司徒珣霄亲密地牵起宗政筱亭的手,转而看向太后和皇帝的时候,“公主身体不适,既然太后已然无恙,本王先行告退。” 语罢,司徒珣霄便要离开。 “且慢。”宫云阳看着司徒珣霄,薄唇紧抿,便对着静妃使了使眼色。得到了皇帝的暗示,静妃的笑容再次勾起,“战王爷还请稍等片刻。” “静妃娘娘有何指教?”牵着宗政筱亭的手,并未随着此次的对话而松开,那一脸的冰冷,令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在一旁宗政筱亭只是勾起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只见静妃咽了咽口水,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前几日太后病重,皇上和本宫都束手无策,不仅仅请了太医诊治,也都问了钦天监,钦天监那边也说,试试公主的生辰与现下的星象不合,冲撞了太后,所以……” “所以本公主的和亲需要暂缓。”宗政筱亭接下了静妃地话语,朝着静妃走上几步。 137.第137章 婚期延期 突如其来被插话的静妃,微微错愕的看着说话的宗政筱亭,牵起笑容朝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筱亭公主果然是聪慧。”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嗤之以鼻。宗政筱亭步步逼近,在静妃后退了几步后,才停下了逼近的脚步,看着静妃,径自的笑了出声,“呵呵,若非静妃娘娘的身份是皇上的宠妃,又恰巧本宫婚嫁的对象是战王爷,只怕本宫就要误会了。” “误会什么?”宫云罗自顾自的看着静妃吃瘪的样子,好心情地顺着宗政筱亭地话语问了出声。 “这一点,云罗公主有所不知啊!本宫曾经听母妃说过,曾经有个妃子不希望看着其他妃嫔受宠,便私底下笼络了钦天监的人,对于我父皇喜欢的新宠,使了不能见人的手段,便是那星象一事说事,自古君王都是相信星相异常,可怜那位妃子居然因为这样子的一个计谋,而从此失宠于我父皇,公主你想想,这深宫之中,是三千佳丽数不胜数,一个刚刚新宠的人,只要稍久不见君皇,自然就会被抛之脑后,而这星象一说,只要没有人去跟我父皇说明,星相异常已过,又还有谁会记得那个被心象之事所困的妃嫔呢?更何况,她既然已经受人忌妒以此陷害,又有谁会容忍她活不太长久呢?”宗政筱亭看了看宫云罗,微微歪了歪头,“公主也可以设身处地的去想一下,倘若公主和亲,被星象所困,只怕不仅仅是公主一人受辱,受怠慢,就连你和亲的对象,只怕也要有所牵连,就连这星象是真是假,本宫倒是不置可否。” 宗政筱亭不断引导着,令得宫云罗一时之间也将自己幻想成为她,随着她的说话和牵引,自然联想到于她地珣霄哥哥不利地一面。 在嫉妒和保护所爱之人地领域里,宫云罗地爱,很是单纯。但凡对司徒珣霄无利地,她都不能容忍。此刻,在宗政筱亭有意无意的牵引之下,自然地大呼不对。 “这事情有所蹊跷皇帝哥哥!”宫云罗起身对着皇帝行礼,“自古以来,后庭之中就有许许多多是是非非,尔虞我诈,这钦天监所说的星象,也未必可信,更何况若真如他所言,此刻太后怎么会痊愈呢?” “云罗!”宫云阳面有不快地,呵斥了宫云罗。 宗政筱亭看着兄妹二人的情况,并未打算善罢甘休,只听见她低笑出声,“皇上倒也无需盛怒,本宫所说的,不过是猜测,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父皇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本宫留心陷害,本宫不得不将此事放心上,以免若有万一,伤了本宫父皇的心。更何况,这一路和亲,继而连三的有暗杀本公主的,这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无不暗示造谣,说是皇上你容不得本公主,本宫多了几分疑虑,还请皇上切勿见怪。” 宗政筱亭看着宫云阳,目光如炬,虽然覆着面纱,却浑身上下散发出不逊于在场所有人的威严气势,令宫云阳也有些震惊。 这一路上的风波,京都之中早已沸沸扬扬,尽管一切都包的严严实实,却依旧是有止不住的消息泄露而出,只是,在此番对峙之中,却不曾想过,这位传说之中的柔弱公主,居然有这样的气势和傲慢。 字里行间,无不拐弯抹角地在威吓自己,也顺理成章得,对自己指桑骂槐,好一个筱亭公主! “公主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只是母后一事,确实是朕所顾忌,这钦天监既然已经说倒,此事天象不利,怕会相克而导致母后之死,朕也不得不存着膈应,公主为人子女,自然明白着其中的缘由不是?更何况,也不过是暂缓成婚,并非是拖延。公主也知道,这斗转星移,是正常变动,何必稍安勿躁,也给朕一个心安呢?”宫云阳所说,字字在理,若是依旧不依不挠,只怕传出去的,便是自己恨嫁心切了,好一个四两拨千斤,算盘倒是打得快,只可惜,她宗政筱亭,本来就不想嫁,只不过是借此机会,杀一杀别人的威风,也是警告不识抬举的人,她宗政筱亭不是好欺负的罢了。 但是…… 宗政筱亭眯起眼睛,只怕经此一事,这自己在这云光国,可就要小心谨慎许多了,毕竟,自己这个未来战王妃的身份,看起来很多人欲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皇上所言,筱亭倒也认可。其实这成婚一事,本也不是最重要的,本宫和王爷早就是海誓山盟,这早一点和晚一点,也都是无所谓的。只是,几次杀手出现,王爷一直忧心忡忡的,甚至为了追寻本宫,荒废了不少政务,实在是令筱亭心中不安,在此次前来京都的时候,王爷便要筱亭答应,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开他的视线,那么,现如今这婚事推迟,不知道王爷,有何打算?” 原本以为,这一席话下来后,宗政筱亭要请示的,必然是皇帝宫云阳,岂料,这宗政筱亭眼里带笑,看向了司徒珣霄,二人大有情缠缱绻之意。 沉默在一旁的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一人横扫众人,嘴角的笑意,不加修饰。此刻,在听闻了宗政筱亭的话语后,也顺势而下,“本王说过,任何人保护,本王都不放心,这云光国的安全,除了皇宫便是本王的战王府。成婚一事,本王不着急,但是,若是本王不知轻重地,将你安置他处,只怕这意外,本王防不胜防。” 顿了顿后,司徒珣霄转向皇帝宫云阳,“皇上想必也知道,本王这背负着多少的无端谣言,而现如今,难道遇到一可携手共度之人,无论如何,本王也不会退让分毫。既然此事关乎太后安危,本王也不介意退这样子一步,想必皇上也心知肚明,如何抉择才是!” 宗政筱亭在一旁听着,暗暗赞叹,这司徒珣霄简直是霸道得无懈可击,看来,这皇帝对他,始终是需要退让几分。 果然,还没有得到皇帝的下文,司徒珣霄便微微颌首,“公主体弱,本王带公主先行回府。” 下一秒,宗政筱亭便被不由分说地,被人打横抱起。 138.第138章 战王迷情 这样突如其来的,若是换作其他人肯定是大呼小叫,可偏偏对象却是宗政筱亭,这司徒珣霄此举,只是令她因为惊吓了瞪大了眼睛,却也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被横抱在怀里,她美眸带着些许诧异的眨了眨,便配合地将双手勾住了司徒珣霄地脖子,任由着他不顾众目睽睽地,将自己抱出了祥和宫。 对于宗政筱亭这样子地反应,司徒珣霄也有些始料未及,只是看着怀着露出地眼睛,愉悦地嘴角挂在了脸上,倘若说,之前对她地感情,不过是有所顾忌地承认自己的在乎和喜欢,那么,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却是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不容自己忽视的真相。 一路上,司徒珣霄虽然依旧一脸冰冷,可是这眼里的愉悦,却是不加掩藏的。眉目之间的喜意,令在外头等候的夜鹰和钦啸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而后匆匆忙忙地底下头。这王爷,似乎有些春风满面啊? 而青青一路跟在后头,正匆匆忙忙要跟上的时候,却被夜鹰拦下。“青青姑娘,此时此刻,我等跟着上去,未免有些大煞风景吧,你觉得呢?” 青青看了夜鹰,猛地翻了翻白眼。 拜托,这别人不知道,她如何会不知道啊,公主对王爷,根本就是一搭一唱,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给他们,公主指不定还等着自己去解救呢。要知道,公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尽量避免她和王爷独处呢。 只是…… 不买账的青青才跨步到另外一边,便被夜鹰再次拦下,气得不行的她,却只能在和夜鹰的你拦我躲之中,看着公主被战王爷越带越远。 而由于司徒珣霄的离开,宫云罗等人也寒暄几句,便离开了祥和宫,只一步出想和宫,宫云罗便一脸兴奋地对着宫云绯道:“云绯,你看到那个刘静脸上的模样没有,可真是痛快啊,就她那贱人,如此也算是便宜了她了。” 宫云绯陪着宫云罗一步步离开祥和宫的范围,看着宫云罗的草包脑袋,不屑地微微撅起嘴,很快得又恢复了恭顺的模样,对着宫云绯道:“姐姐,你还乐呢,云绯觉得,这静妃虽然是令姐姐你快意,可是,云绯却是更加担心啊。” “担心什么?”宫云罗不以为然,“珣霄哥哥不过是故意气她的,有什么好担心?” “姐姐你错了,哎……”宫云绯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如此欲言又止,令宫云罗也不禁谨慎了起来。 “你说!”宫云罗的笑容,霎时间冷了下来,一脸谨慎地,看着宫云绯。 眼见宫云罗对自己即将要说的上心了,宫云绯这才微微颌首,“云罗姐姐是当局者迷。你一直不喜欢静妃,是因为他曾经有机会得到珣霄哥哥的心,却被她如此糟蹋,以至于珣霄哥哥如今不轻易付诸真心,也苦了姐姐这些年的慢慢靠近。” 听着宫云绯的话语,宫云罗认可地,点了点头,眼里亦是流露出对刘静的厌恶。这个世上,若说有什么人,曾经得到珣霄哥哥的真心,便只有她刘静!可是她,却贪慕虚荣,在珣霄哥哥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弃他而去。可恨的是,尽管如此,珣霄哥哥却和皇帝哥哥一样,依旧护她。 哪怕如今,她已经是皇帝哥哥的宠妃,珣霄哥哥也依旧不愿意去和她有任何的不愉快。甚至于曾经嘱咐这她,莫要对她针锋相对! 所以,今日这宗政筱亭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做出了自己一直因为珣霄哥哥和皇帝哥哥而不能做的事情,狠狠地甩了她刘静的耳光。 宫云绯仔细观察着宫云罗的表情,这才继续说着:“可是姐姐你忘记了,之前,珣霄哥哥是如何维护她的?可如今,一个宗政筱亭,却令得珣霄哥哥有了太多曾经不曾有过的举动,难道不值得姐姐警惕吗?” 不曾有过的举动? 宫云罗眨了眨眼,思索着宫云绯的话语,却听见宫云绯继续道:“姐姐你想一想,为了救她宗政筱亭,珣霄哥哥直接陪她掉落悬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而如今,珣霄哥哥一直不忍心伤害的静妃,却被宗政筱亭如此羞辱,可珣霄哥哥的反应呢?居然是站在她是身旁,护着她,宠着她。甚至于在刚刚,可以不顾所有人的目光,不顾礼法,将她这样子抱回战王府,甚至是未成婚,便将人接到了战王府,姐姐不觉得,她才是姐姐要顾忌的吗?” “你的意思是,她如今,才是珣霄哥哥最在乎的人?”宫云罗眯起眼睛,那个爱财如命的公主,是珣霄哥哥最在乎的? 在宫云绯坚定地点头之下,宫云罗有些不甘心,却也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子,那也没有办法了,不是吗?毕竟,珣霄哥哥的心,本来就不容易为谁敞开,如果……” 宫云绯明白,此刻的宫云罗要说的,无疑是珣霄哥哥既然心已经敞开了,那么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成全的话语。 不!她不会允许这样子! “姐姐别说丧气话,你想想看,这些年,多少看似喜欢珣霄哥哥的人,都是如何的居心叵测?在想想,珣霄哥哥付出真心的女子,又是如何逼得他心如铁?如今这个宗政筱亭,爱财如命,你如何能确定,这个人就是适合的呢?她若伤了珣霄哥哥,姐姐就不心疼吗?”宫云绯每一句,都抓住了宫云罗所在乎的点,这一席话,令宫云罗原本打算退让的心,再一次坚定了起来。 没错!太多的人,都配不上珣霄哥哥!他们只会伤害他,她不能这样做看着别人去伤害珣霄哥哥。 宫云罗看着宫云绯,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此刻,被一路抱出皇宫的宗政筱亭,倒是安心地,在司徒珣霄宽厚的肩膀上依偎着,睡了过去。 当司徒珣霄将她轻轻抱上马车,直到回到战王府,都睡得香甜。 这服下的变声和治疗毒蛇咬伤的药物之中,或多或少的药效令她睡得比平时更加的沉。而战王府内一众的丫鬟妈子,也都震惊地看着王爷将一名女子就这样子抱进了从来不允许其他人随随便便涉足的独立主院,甚至于,将她放在了王爷自己的床上! 如此震撼的一幕,令战王府内人人饱受惊吓。 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给众人带来的震撼,此刻的司徒珣霄,就这样子看着熟睡中的宗政筱亭,宽厚的手掌,拂过面纱的时候,思及她说的那句非夫婿以外的人可见,便暖上了几分。情不自禁地为她摘下面纱,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似揭下红盖头的激动充盈着。 139.第139章 情丝万缕 睡梦中的宗政筱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向上弯曲着弧度,因为药物的关系,此刻的她睡得香甜。看着躺在床上睡的安静,一脸纯真的人,司徒珣霄的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每次两人之间的见面都是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在她的脸上从来都只有桀骜不驯咄咄逼人又或者是得理不饶人,一副守财奴的嘴脸。即便是在山洞之中,她也都是一脸的警惕,没有好好的睡好一觉。 像现如今一样睡的安稳纯真的脸,确实是记忆中从来未见过的。司徒珣霄心里微微一动,看着此刻的她,自己的心里竟有一种想要保留住如此纯真的表情,想要给她一辈子如此安逸的冲动。 修长的指腹,忍不住的划过了宗政筱亭光洁的额头,极其轻柔的为她捋过了一丝垂在额头的发丝。指腹间传来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有些失神的流连忘返。 或许是脸颊上传来的一样感受,睡梦中的宗政筱亭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也忍不住地左右转动了一下,她红唇微微嘟起,似有不悦地,小脸左翻过去右翻过去的,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又沉沉睡了下去。 看着宗政筱亭的动作,司徒珣霄哑然失笑,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自鼻息之间轻轻溢出了长长的气息。 此刻的卧室之内,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更添了一丝的安静。也正是这份安静才令得他有机会,细细地思索着,理清自己的思绪。 只怕宗政筱亭做梦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样子的一个空隙,也正是因为今日在皇宫之中发生的一切,却突如其来的将她苦心经营的,想要将司徒珣霄的感情淡化的举动悉数化为泡影。倘若她知道,只怕便不会做出今天这样子的出气之事。 安静的卧室之中只留下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司徒珣霄一直是冷冰冰的脸上此刻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冰冷。俊朗的容颜因为他放柔的脸色而更显得俊美,眼眸之中的柔柔之色,在那睡得香甜的人儿脸上不断的滑过。 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她,或许自己都不曾清楚,曾经自以为是年少轻狂的感情究竟属于什么吧? 刘静,那个曾经以为会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那个曾经带给他无处言说的伤痛的人,那个曾经在所有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一如既往在他身边陪着他走过了多少岁月的女子,哪怕她后来的背叛,自己都依旧无法狠下心来去伤及她一分一毫。 他曾经以为这便就是爱了。所以在她毫不留情舍弃自己去追逐荣华富贵的时候,他虽然痛,虽然恨,却依旧选择了成全,选择了放手。 哪怕是在宫云罗处处刁难,处处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也依旧护她周全,不允许宫云罗欺负了她。 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便是他的爱。也因为如此他深信自己不会再为谁而动心,而心痛。 可是今日在皇宫之中,看着她被宗政筱亭步步紧逼,不住嘲讽,他的心中却只是对于宗政筱亭一嗔一怒的在意,甚至于在她询问自己的底线之时,有一丝的紧张。 那个时候,她那一双看似看透一切的眼睛虽带着狡黠的笑意,可他的心中却猛然的一阵紧张,生怕宗政筱亭发现了他们曾经有过的往事,而对他有不好的感觉。哪怕他心里清楚,那一段过往,也不过就是一个年少之人对于曾经萌动有好感的女子有过的宠溺而已!哪怕没有肌肤之亲,哪怕没有任何失礼之举,自己都生怕她会获悉、猜测,甚至怀疑。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宠溺地由着她,仿佛就这样子才能够消弭掉她心中的怀疑跟猜测。 此刻的司徒珣霄,就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着睡梦中的人。 在皇宫里的时候,在她问及自己底线的时候,他的心里,脑海里,全部都只围着她宗政筱亭一个人在打转,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在看到了自己所以为的心爱女子眼眸之中稍纵即逝的凄楚和受伤神情时,他才猛然惊醒,原来那一些以为的爱,根本就不是爱! 思及从相知相遇到最后相爱相恨,他和刘静相处的一点一滴,司徒珣霄勾起嘲讽的弧度,喃喃自语道:“如果那日的对象是你,本王又当如何?” 是啊,倘若对象换成了她宗政筱亭,自己又会如何做呢? 那个时候刘静选择了皇帝,不过是因为皇权至高无上,她贪慕虚荣,要地位,要荣耀,要富贵!她甚至满怀期待的,想要等着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循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推翻皇权,自立为帝!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并没有如她的愿如此去做!那么倘若是换作是她呢? 司徒珣霄望向睡梦中的人,目光愈发轻柔,同样的事情换作是她,也许自己的选择,便会是不一样吧! 只不过倘若是她,只怕也不会如此隐晦吧,可能会狂妄的,自大的,毫不在意任何的人任何的事,又或者是耍耍小心机,让人一步一步走进她设计好的圈套,去达成她的目的吧? 思及记忆中的宗政筱亭,那小小算计得逞的笑容,那扮猪吃老虎的无辜,那故作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姿态,司徒珣霄苦笑,偏偏是这样子的一个女子,扰动我自己的平静。 是啊!那日杀手刺杀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随她一同掉落悬崖,不顾生死,那么那些所谓的家国天下于他而言,又是孰轻孰重? 他司徒珣霄的确有着雄心伟略,可是他的雄心伟略也只为了心里最大的满足与追求。 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些家国天下在遇到她身受险境的时候,会被全然抛下,那心中只为一个她而转动。对着夜鹰所说的那一席话,始终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倘若自己真的那么理智,又何必老是在纠结于她的选择究竟是她的父皇,还是公孙子兴呢? 说到底,他在意的,纠结的,都不过是她所爱的人,究竟是不是只是公孙子兴,所爱的,为何不能是自己! 思及至此,心中的挫败感和愤怒陡然升起。 看来他们二人之间隔着的最大障碍,不是一个家国天下,而是公孙子兴! 思及此,他紧紧握拳。 (大家好,我目前已经出院,恢复到正常大概要一个月,终于能爬上来把这章存稿发了,顺便拜个年,谢谢这段日子大家的关心和等待。谢谢大家在停更期间不间断的投票和打赏。本书会在3月1日凌晨12:05-12:18期间恢复更新,因为依依2月底要去医院复查,在此先祝大家新年快乐。) 140.第140章 因爱生疑(恢复更新) 司徒珣霄越是想起那日在客栈之中,将她带回来是时二人的亲密举动,心里的醋意便是浓浓的溢了出来,不断蔓延。 倘若是自己早一点知道自己的感觉,或许二人之间独处时,便可以争取更多的机会,该死的!司徒珣霄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自己,对自己的后知后觉而深感懊恼。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迟钝至此!尤其是跌落悬崖的那个时间段,自己居然不懂得好好把握难得的独处时光,总是因为她而气得跳脚,也因此而戏弄她不少。现在想想,她宗政筱亭可以为了保护自己,而不顾自身的安危推开了他,或多或少对自己总是有些许的好感吧!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后知后觉。 不对! 似乎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司徒珣霄的双眼猛然一睁,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 只见他紧紧的盯着睡梦中的宗政筱亭,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是了,如今仔细想想,自己又如何会迟钝到那种地步呢! 思前想后,他自然也想起了掉落悬崖后自己最终的一个心态,也想起了每每自己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时候,又是发生了什么? 紧紧盯着宗政筱亭睡得甜美的脸,牙齿之间的咬牙切齿声音,也细细响起。这该死的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是的,每一次自己的心里隐隐生出情愫的时候,她要么就是怀疑自己下毒,要么就是神经兮兮的质疑自己的一片真心。也正是因为每一次都如此的巧合在情愫微微滋生的时候,便被她气得咬牙切齿,哪里还顾得去理清自己的任何情绪。 聪明如她,若要说她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一丝一毫的情感,他是绝对都不会相信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该死的女人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觉,而又恶意的,阻碍了自己的思维思绪。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清楚地面对自己的情感。所以所谓的怕中毒,所谓的和自己对着干,所谓的否定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全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不希望自己正视自己的感情,或者说不希望自己,向她透露丝毫的爱意! 在她的心里,就那么的不愿意接受自己吗? 想到这里,司徒珣霄心里堵得发慌,铁青着一张脸从内室走出。只见他步履匆匆,就好像是逃离一样的,逃离了内室,径自地往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守候在外头的夜鹰跟钦啸,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原本春风得意走入内室之后又一脸铁青走出来的主子,面面相觑。 “咦,你说,王爷这是怎么了?“夜鹰不解地挑了挑眉,看向了一旁的钦啸问道。 钦啸耸了耸肩,“这陪同王爷和亲的一路,都是你陪着王爷呀,你都不清楚,我又能知道啥?” “你当我不知道啊,只是这公主明明已经睡了过去,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可能和主子发生口角,更不可能气着王爷,所以我才奇怪啊!不过,也似乎是遇到了公主之后,王爷他的性格,才稍稍正常了些许,会动怒,会有其他表情,而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可靠近!”夜鹰托着下巴,一脸的沉思。 看着夜鹰的表情,钦啸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问道:“王爷会有正常的反应,虽然说是不错,可是你不是说这筱亭公主的父皇需要她,以红颜祸水的方式去算计王爷吗?如此一来的话,就不知道王爷是不是当局者迷!” 钦啸的话,令夜鹰点点头附和道:“毕竟这件事情事关王爷的性命安危,虽然王爷也说了,他心里很是清楚,可是,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我二人人微言轻,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劝劝王爷,却无法去为王爷做任何的决定,左右王爷的思想!以我看,当今天下之间,能够劝得了王爷的,也只有一人了。”钦啸目光一凛,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饶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天玺国南宫木熙的摄政王府,一道快如闪电的小影子,飞串到了他的书案之前。 只见一只小小的银色狐貂,圆圆的小眼睛似有灵性一般,安静的和面前的南宫木熙,大眼瞪小眼的,好半响之后才张牙舞爪的,抡起圆圆的的小爪子,跳动了起来。 南宫木熙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微微蹙眉。这小狐貂极具灵性速度之快,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除非是事情很是紧急,否则也不可能是它来送信。 思及至此他也略显有些急躁地对着小狐貂伸出了手。就在他摊开手掌之后,一道银色的闪光闪过,纸条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南宫木熙一脸凝重地摊开了纸条,只见上面简洁的写着一句话:和亲公主有异心,还请王爷抽空详谈! 看着字条上的话语,南宫木夕脸色一变。再看看落款的符号,便知道是出自钦啸之手。钦啸是所有人之中最是成熟稳重的,相信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至于如此火急火燎地通过狐貂通知自己。 而就字面上所了解的意思,也不由得让他的心里沉重了几分。和亲公主的异心,究竟是什么?倘若她真的是对司徒珣霄不利,那么他再惺惺相惜,也都必要须要除掉她的,可是…… 只要一想起要对她出手,他的心里并没有来的浮躁了起来。 南宫木熙无奈苦笑,只是因为一曲琴意,连面都没有见过,便一见钟情了吗?这种破天荒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想来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司徒珣霄追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虽然不承认,可心里其实很清楚。 又一声无声的叹息,自他的口中溢出。望着窗外的乌云遮住了月光,他的心里也顿时闷闷的。 再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才提笔写上了几个字,两日后必到。 将尚未干涸的字迹,折了起来,南宫木熙卷起了纸条,递给了狐貂,“小银,把它送回钦啸的手中,记住了,不要让司徒珣霄发现。” 极具灵性也听得懂他话中意思的小狐貂,奔奔跳跳了几下,爪子一伸,将纸条握在了爪子之中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望着银色闪光消失的方向,南宫木熙的心里也隐隐透着担心,只听见他喃喃自语的,似乎在安慰自己:“希望不会到那样子的地步吧!” 141.第141章 直揭阴谋 宗政筱亭就这样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当猛烈的阳光折射进窗户时,屋内已经被晒得暖暖的。 满意地咧开了笑容,睡眼蓬松地睁开,宗政筱亭美眸眨了眨,环视了四周的环境,这才腾的一下子坐了起身。 这是在哪?美眸越睁越大,认认真真地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围的布置,都是冰冷。似有一种一丝不苟的干净,而又冷清。这一定是男子的房间,而且,似乎应该是记忆中,那个淡漠冷酷的男人的房间。 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不住地点头,确认着自己心里所下的判断。 没错了,从皇宫出来之后,似乎是太累了,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那也就是说是他把自己送到了这里。 “青青,青青!”宗政筱亭清了清嗓子叫唤道。 在门口守候的青青一听到主子的叫喊连忙匆匆走了进来。 “公主,你总算是醒了。”青青的声音之中隐隐约约有着开心又透露着些许的担忧。 宗政筱亭自然是听了出来,只见她柳眉一蹙,轻轻抬眼。:“发生什么了吗?你在担心啥?” 青青一边扶着宗政筱亭下床,一边谨慎小心的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王府之中可都传疯了。” “传疯了?”宗政筱亭不解地挑了挑眉头,坐在梳妆镜前。 青青连忙点了点头一边为她梳着发丝,一边轻轻的附耳细语。“公主昨天王爷他抱了你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下可是把青青堵的死死的,不让青青去给公主解围。这下子可好了,那王府沸沸扬扬的都在说王爷对公主你极好,视若珍宝。更是有不少的人添油加醋的,说王爷抱着公主的时候,是如何的体贴,如何的宠溺,如何的小心翼翼,就好像全天下的好男人都不及王爷的十万分之一呀!” “虽然说,他这样子抱着本宫回府,确实是于理不合,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宗政筱亭小脸上皱得巴巴的。 “最主要的是因为王爷他居然把他自己的云霄院给了公主你住。”青青回道。 “至于吗?这云霄院有什么区别吗?” “青青听说呀,这云霄院从来都不允许任何外人驻足,就连云罗公主和云绯公主,也从来都只能是在其他院落居住,或者是说,在其他院落见面。对于王爷来说,这云霄院便是他的私人禁地。而且公主,听说王爷的床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可如今公主你却是睡在王爷的床上呀!”青青连忙将他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果然的,随着她的话语一落,宗政筱亭绝美的小脸蛋上,再次皱得紧紧的。这司徒珣霄,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就在她正要思索什么的时候,一道稳健的步伐,渐渐靠近。 司徒珣霄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四周围都放着金灿灿的光芒,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就这样站在门口,望着梳妆打扮着的宗政筱亭,静静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铜镜之中自然倒映着门口的那道身影,宗政筱亭见他不说话,倒也不主动开口,由着青青为她梳着发髻,嘴角一如既往的,噙着一抹微笑,却不容易让人知道,那笑容背后,究竟是真笑还是假笑。 迟疑了许久,司徒珣霄这才稳健地迈出了步伐,朝着铜镜之前的宗政筱亭走了过去。 “醒了?”依旧是冷漠的声音,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嗯,王爷倒是来的很是及时啊!”宗政筱亭微笑着点了点头,头也没有转过去就这样盯着铜镜之中倒映过来的身影问道:“想必王爷是来交代,接下来的戏如何演吧?” 是的,无论这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传成什么样子,她心里都很是清楚,只要激怒他,只要两个人之间不要打破那种平衡,她宗政筱亭就有办法让一切按照自己的方式方法循序渐进。正是如此,她才刻意的,说出了令人想要愤怒的话语。 只是这一次,她却不知道,已经洞悉她意图的司徒珣霄,在书房之中,整整熬了一整夜的他心里作出了怎样的决定。 这一次,司徒珣霄的反应很是平静。 就在宗政筱亭微微有些诧异的时候,司徒珣霄这才冷声出声:“现如今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本王觉得很有必要和公主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宗政筱亭狐疑地瞥了司徒珣霄一眼,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一丝一毫对自己有用的表情,这才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看向了司徒珣霄。 只见她柳眉微微一跳,美眸直勾勾的看向了司徒珣霄,“不知道王爷想要和本宫说些什么?” 对上宗政筱亭的目光,两人的眼中,都是平静无浪,丝毫无法看到对方彼此的心意。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之中的气息越发的凝重了起来。就这样沉默着,司徒珣霄才再次缓缓开口,“你父皇的密函,本王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本王更想知道,公主你的心思,又是如何?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私情?” 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他会如此坦然相对的宗政筱亭,忍不住微微一愣,竟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原本就已经说好的互相之间的交易,竟然在此时此刻,被他提到了另外的一个事情,而且是毫不隐晦的坦诚他已经知悉了宗政维墨的计划,难道说就要如此横生变故吗?想了一会,宗政筱亭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对,他刚刚问的,是为了家国,还是为了私情!宗政筱亭在心理暗示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急切,冷静的分析着他这一席话的用意。 “为家国又当如何?为私情又能如何?”在猜测不出司徒珣霄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只能不答反问。 很好!司徒珣霄在心里暗暗一笑,他就知道,在不知道自己意图的时候,她宗政筱亭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如此的回答,而这正是自己所要的。 冷酷俊朗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冷漠神色,只听得他带着冷意的声音幽幽传出,“若是为了家国,本王自然不敢跟公主有何交易,与虎谋皮的事情,本王没那么蠢。而若是为了私情,那本王就有必要,和公主你好好的,约法三章了。当然了,公主的回答,本王信或不信,自然有本王自己的考虑。” 说了等于没说,宗政筱亭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看着司徒珣霄的脸上却依旧是那一抹看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142.第142章 口是心非 噙着笑意,宗政筱亭不咸不淡的话语柔柔而出,“老实说,本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要选择什么。” 宗政筱亭同样的四两拨千斤,含糊不清的回道。 “是吗?”司徒珣霄剑眉轻轻的朝上扬了扬。 “嗯。”宗政筱亭随即换上了一脸凄苦的模样,郑重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自红唇之中溢出,“本宫和子兴大哥,确实是难以割舍的情缘,可是情缘终究只是爱情,哪里及得上我母妃的生育之恩,又哪里及得上我族人宗亲的性命。可是,本公主确实贪心的想要鱼与熊掌兼得,无论舍弃哪一种,都会有深深的失落和痛苦。也正是如此,本公主才会想和王爷你,做个交易。” 宗政筱亭说得情真意切,一时半会的令人无法分辨真假。而司徒珣霄却只能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和醋意。 是的,他早就知道她要做这个交易,就是想要蒙蔽她的父皇,然后跟自己换得自由,以期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和公孙子兴双宿双飞!可是为什么?从她口里说了出来,却会是如此的令人心里一阵刺痛。 司徒珣霄不断地控制体内沸腾的怒火和醋意,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公主未免想的也太天真,算盘打得,也确实贪心了。” “但是本公主不认为,这个交易于王爷你来说,是吃亏的。”宗政筱亭恢复了一贯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徒珣霄。 “然各自算盘背后,最终受益的还是公主你。”冷静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的倾吐而出。 “交易这种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任何的买卖,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只要双方都认可了,不就是了吗?”宗政筱亭一副在商言商的样子,冷静而又睿智,商人的精明此刻在她的眼瞳之中,尽显无疑。现如今二人的对话就好似她以往在商界之中,两人之间的谈判一样,谁退让的一步谁就输了。也因为如此她驾轻就熟的,落落大方地对着司徒珣霄寸步不让。 对于眼前的宗政筱亭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司徒珣霄的眼里很快的闪过了一抹异样的光芒,但极快的便被敛了下去。 “你很明白你自己的优势所在。”司徒珣霄盯着宗政筱亭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本王现在,确实是要公主相助,但是,公主需得约法三章,若是答应,你我之间才有交易合作的可能性。” “哦?”宗政筱亭抬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愿闻其详。” 见宗政筱亭上钩,司徒珣霄依旧板着个冰块脸,缓缓说道:“首先,本王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自有本王的道理所在,公主你要做的只是配合本王,至于本王背后所做的深意,都不得为外人所道!” 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思索着,本小姐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去猜测这些东西,她宗政筱亭可是深知知道的越多对自己有危险的道理,更何况,以司徒珣霄地位跟现如今所处的处境,谋大事者自然是会有这些防范于未然的考虑倒也是可以理解。 宗政筱亭微微耸起肩膀,稍稍颌首示意,表示自己的认同。 看着她一步一步落入自己预期的陷阱之中,司徒珣霄心情大好,只是脸上却依旧的,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只听见他继续说道,“这第二点便是,本王或许会因为一些背后深意的事情,需要对公主你表现出情深意重亦或是宠溺纵容,这一些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本王不希望公主会有所误会,更不希望本王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些东西会要公主会错意,而假戏真做,投入感情!” 这一席话,司徒珣霄说的振振有词。宗政筱亭略微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美眸盯着司徒珣霄,企图在他的脸上找着一些东西,却始终不得所获。也正是如此才让她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听着他是意思,难道说从和亲路上解救自己所发生的一切,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别有深意,别有所图? 深怕她对自己的意图有所察觉,司徒珣霄轻笑出声,带着些许的得意和骄傲,更带着些许嗤之以鼻的语气说道:“本王就知道,这奋不顾身救下公主的后果,便是令公主自以为自己魅力十足,赢得本王倾心相许了。呵呵,的确,原本本王计划的,确实是想要公主的一片真心相托付。只不过……” 司徒珣霄拖长了声音,却没有说下文。 只不过宗政筱亭倒也不着急的,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着,除了柳眉轻轻一挑,并未出声。 两人之间除了四目相对,互相对峙着,倒也是安静得出奇。 终于,在看着司徒珣霄眼里狭长的笑意之后,宗政筱亭这忍不住出声。这该死的男人眼里,就好像是自己中了他的圈套,真以为他已经爱上了自己一般,满满的得意洋洋骄傲自大!更可气的是,她宗政筱亭堂堂一个专修心理学和微表情专家,居然真的是被他骗到了。 可恨!宗政筱亭在心里咬牙切齿着,“王爷何不干脆些。” 闻言,司徒珣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冷峻的脸庞之上,不带丝毫的情绪冷冷说道:“只不过本王思前想后,都觉得公主的思想跟感情有些摇摆不定,自然的如果公主真以为本王喜欢的是你而移情别恋,本王自然是乐见其成,因为这样子,会省了本王很多的事情,但是,公主对于公孙子兴这感情似乎又好像很深,若是一个摇摆不定,便跑去和他相会,本王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司徒珣霄的话语由头到尾都是冷冷淡淡,甚至带着一些嘲讽在其中。这样子的话语在宗政筱亭听来令她感到愤怒。这个该死的冰块,说得自己好像水性杨见异思迁一样!敢情他今天说出这一席话就是怕自己在他的计划之中落跑,而毁了他的一切算计。那么换句话说,也就是这一场交易,不仅仅是她宗政筱亭有利,于他司徒珣霄更加会是受益匪浅才是。 该死!竟是如此!居然还这样说的好像自己一点都没好处一般,还跟自己谈条件。好一个司徒珣霄!看样子这战神王爷的威名其中应该也包含了他狡诈奸猾的一面吧! 宗政筱亭美眸微微眯起,弯弯国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狐疑地盯着司徒珣霄久久不语。 143.第143章 约法 沉默了许久,一道带着嘲讽的语气缓缓而出,“有王爷你如此的舍得孩子套得住狼的手段,的确是不愁大事不成。只不过王爷让本宫更敬佩的一点,却是这万丈深渊悬崖耸立都可以置之不顾,纵身一跳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孤注一掷,确实是非常人所能及也。本宫不得不承认就连本宫都被王爷你蒙在鼓里。” 司徒珣霄自然是听出来了宗政筱亭话中的嘲讽和不屑。只是对他来讲此刻都不屑和嘲讽却恰恰是他想要的。因为他非常清楚,只有她相信的自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会卸下对他的心防。 按耐住心中的苦笑,司徒珣霄看似毫不在意的,俊眉微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在那个时候,公主又如何知道本王不曾知道下面的地形如何呢?”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的嘴角已经按捺不住地抽了抽,听他的口气,可见是对着悬崖下面其实是早已经胸有成竹的了然才是。看样子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些生活在古代社会,权力至高无上,勾心斗角的宗族皇室了。 宗政筱亭心里一阵膈应,似乎不想再多做纠缠的清声问道,“那第三点呢?” 司徒珣霄自然也不会错过宗政筱亭脸上露出的神情与嫌弃,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选择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你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有机会,慢慢走近她的心,慢慢的让他忘却了公孙子兴的好,只记得自己的好。更何况将在家国和爱情之上,她的选择是如此的摇摆不定,岂不是更说明了,她对公孙子兴有的仅仅只是好感,未必便是爱情,就如同他对于刘静一样吧! 司徒珣霄在自己的心里不断地为自己打气,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能如此。 “这第三点自然是我战王府的荣誉和脸面。”司徒珣霄顿了顿,继而说道:“本王不关心公主和公孙子兴最终将如何走向,你要的自由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既然公主和本王达成的共识作出了交易,那么在交易尚未结束之前,公主的自由自然是不能被允许的,本王更加不希望看到在交易还在进行过程中有更多的流言蜚语传出不利于本王的下一步计划!” 宗政筱亭敛下了眼里的光芒,垂下了眼皮,就这样盯着地上思索着。他这言下之意不就是怕她私奔或者是作出了有损他的颜面的事情吗?看样子他是确信自己对公孙子兴的一片真情了。这样也好,且不管他是真有阴谋还是心里真的隐隐约约已经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好感,她要的从来就只是他的相信,从来就只是自由。而现如今若真的能达成协议,对于远在罗柵国这姨母二人,也不失为是一个最好的应对之策。 是的,只要他表现出来的宠溺就能够瞒过的皇帝宗政维墨的眼帘,更可以给他一个假像,那便是自己是在遵从他的意愿行事,至于这后面他的计划要自己如何落实,见招拆招再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搪塞,也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已经有了先前第一步按照他的旨意行事,那后面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怕他也难以分辨,甚至于只会相信不会怀疑了。 不过…… 宗政筱亭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精光算计的光芒渐渐浮现。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副温柔、笑盈盈的模样。 “王爷您说的每一个要求,其实都不是难办到,只不过,确实令本宫心里存着疑虑,不知道王爷能否为本宫解答?”宗政筱亭依旧是那一副天真的笑容,柔柔的声音低低而出,双眸看向了司徒珣霄。 “哦?”司徒珣霄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即看向宗政筱亭,示意她接着说道。 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么的淡漠面无表情,宗政筱亭倒也不以为然。习惯了他如此表情她也径自地说出了自己的话语。 “就如王爷刚刚所言,究竟本宫的选择会是如何全在于你自己的判断,也正是如此,本宫也原话奉回,究竟王爷你信或不信,本宫也一样会有自己的判断,因为倘若王爷你不信,那么你自然会有更好的办法对付本宫,对付我的父皇。而如果王爷你相信,那么你与本宫的交易,相信自然的,也不会是一个很小的阴谋,那势必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阴谋,才会让你舍得下如此重本,留一个随时可能变节的人在你身边,难道不是吗?” 说的这一席话,宗政筱亭也非常谨慎小心的,目光在司徒珣霄的脸上划过。 被说中了心思的司徒珣霄,眼里还有脸上极其细微的闪过了一丝窘迫,却都纷纷的落入了宗政筱亭的眼帘之中。只是她宗政筱亭不知道的是,司徒珣霄那一抹窘迫不过是因为被她说中了他费尽心思谋划的大阴谋只是为了将她的感情收入囊中。可是这样真实的感情色彩变化,在宗政筱亭看来却恰恰是他司徒珣霄有着很大的阴谋需要自己配合。 也正是因此,宗政筱亭这才拿乔的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单方面的,既然王爷与本宫都有这个所需的交易要去做,那么这约法三章只怕不应该只有王爷来决定,本宫应该也有权利,跟王爷约定三章才是!” 这不由分说说的口气自宗政筱亭的口里说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柔柔的。倘若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只怕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将这不由分说的威势和这脸上的淡淡笑容的人儿联系在一起。 “说吧!”司徒珣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这样冷冷出声。 得到了某人的松口,宗政筱亭竖起的纤纤玉指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之中,悬在半空中比出了一字,这才柔柔开口。“这第一点自然是关乎本宫的母后母妃家族安危!想必王爷也知道,我父皇在书信之中对本宫一半是哄骗一半是威胁,那么倘若事情发生了变故,本宫要王爷助本宫一臂之力,护住本宫在乎的人的周全!” 宗政筱亭的心里所想的便是在这方土地上面和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的安危,自然地将第一放的最重最前!只是她抬眼望去却见司徒珣霄一脸凝重。那好看的俊眉微微蹙起,此刻却令宗政筱亭心里有些发慌,是的,倘若真有变故,她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利用价值,能够令他为自己护住那么多人的安危呢?想到这里,她心里沉下了几分冰冷。 144.第144章 合作愉快 宗政筱亭的心里有几分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司徒珣霄的答案。因为她很清楚,这样子的交易,吃亏的永远不会是自己,而眼前这个男人又是否真的会愿意,吃这样子的亏呢?答案也只能是看他心中的阴谋到底值不值得他对她许下这样子的承诺了!因为她清楚的了解,这个男人虽然冷漠,可是他的誓言,必定是很是信守。 但是她并不知道此刻,司徒珣霄为何如此的凝重。从小的经历,都令得他知道,没有谁值得自己如此去守护。而此刻眼前的小女人却要自己作出如此沉重的承诺,这份承诺是要守护她族人的安危。要守护那么庞大的家族势力,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作出承诺的。更何况,她的母家,家族势力实际上却是深不可测。 其实早在和亲之前,他便已经是派出了暗卫去寻探索她母家的所有势力范围,可是……思及探子回报的所有情报,司徒珣霄目光冷下了几分。 他所要守护的人,她所在乎的人自然也会是他需要守护的,因为他在乎的人他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心,或者难过。可是她真的了解她母家家的势力吗? 看着眼前的人盯着自己的模样,略微带着些许的紧张和落寞,司徒珣霄的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忍和刺痛。他沉默了太久太久,以至于空气之中的一些气息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青青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息之中的一丝不同寻常,这才傻傻笑道,“公主、王爷都站了这么久了,先到那边坐下来歇息会吧,奴婢去给你们倒点茶水,再备一些点心可好?” 青青适时出来的话缓解了彼此之间的那一抹紧张的气息。在得到了二人的颌首示意之下,青青这才扶着自己家主子的手,慢慢的将宗政筱亭送到了一旁的坐塌之上,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屋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原以为司徒珣霄还会沉默许久,宗政筱亭正想着退一步的时候却听见他沉声开口。“要答应公主的要求确实有些费力,只是本王想知道,这些人倘若不值得公主你相护呢?” “本公主没有那些深明大义的好优点,有的只不过是极其护短的性子,无论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他们究竟做的是十恶不赦,还是忠肝义胆,在本公主的心里,只要是他们是本公主在乎的仇人那么就算是错的也应该是对的!当然,如果他们根本就不值得甚至不配让本公主在乎,那又是另当别论了。”宗政筱亭的小脸蛋上是一脸的傲然,若是旁人提及自己护短,想必都会收敛一下神色,可偏偏她却是一脸的骄傲和理所当然。 司徒珣霄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也罢,至少在目前来说,这并未触及自己最深之处的底线,更重要的是自己实在是看不到她眼里的战战兢兢,哪怕她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你很懂得谈判的技巧,本王倒不知道,究竟是本王的情绪掩饰得不对,还是公主你确实是蕙质兰心,摸准了本王需要你的助力,不能或缺?” 没有直接的回答,但是宗政筱亭也已经知道,这第一点算是说成了。 内心染上了一丝喜悦也不由得染上了她的眼眸。而看着她眼带喜意,司徒珣霄的心里也不由得跟着微微松柔了许多。“说吧,第二点又是什么?” “王爷果然是快人快语,这第二点,本公主思前想后了许多,虽说我二人之间只存在交易,但是只怕之和亲之事,是拖也拖不得,婚礼早晚都是要行的。倘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本公主要王爷是先写下一纸休书。”宗政筱亭语速不由得快了许多,双眸亮晶晶的看向司徒珣霄。 在听得宗政筱亭这一席话的时候,司徒珣霄心里的躁动跟愤怒不由得跃上了几分。这个该死的女人,对自己就如此地避之唯恐不及吗?也罢,属于二人之间的婚礼,所不是她心甘情愿,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可司徒珣霄却还是略微有些僵硬的,点了一下头,“好。不过,必须是在你要自由的时候,本王才会给你。” 生怕他有所猜疑,司徒珣霄急忙说道,“本王的大计,可经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意外。” 有了他这样子的补充,宗政筱亭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她深知,这一系列的事情,受益多的是她自己。若是还就这个小事情纠缠,惹恼了司徒珣霄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 “好!”干脆利落的应和声,在宗政筱亭的口间传出。“那么这第三点,相信对王爷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第三点,她的眼瞳之中,隐隐约约透露着些许的雀跃和兴奋。看着她兴奋的如同孩童的模样,司徒珣霄的语气也不由得柔软了许多,几乎很难辨查出来的宠溺,夹杂在微微淡漠的声音中而出:“说吧!” “你我之间已经达成共识,那么可能在日后的一些事情里,本宫有些事情是需要王爷配合的,都为了扮演好,本宫这个王妃的角色也许有些事情会要王爷不能忍受,却还是需要王爷配合着,所以……”不断地察言观色偷偷瞄着司徒珣霄的表情,宗政筱亭拉长了声音。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本王自然会配合。”司徒珣霄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只是带着宠溺的答案,就这样脱口而出。 得到了认可的宗政筱亭,习惯性的对着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只是这一伸开手,习惯性的话语脱口而出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古代而不是她叱诧风云的商界,更何况男女之间授受不亲,这握手嘛,即便是如今商人之间的合作,也不是…… 挫败的迎上了探究的目光,宗政筱亭干笑了几声收回了手,素净白皙的手,怅怅地抚上了脸颊旁边,挠了挠耳垂。 就在这个比较尴尬的时刻,青青恰好的带着茶点和点心缓缓走了进来。 145.第145章 坦言情愫 只是刚刚走近,青青便看到公主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便也明白自己来的刚刚好。她微微地朝着两人福了福身:“公主、王爷这些茶点,已经准备好了,青青想着这大中午的,你们肯定也都还没用膳就自作主张的,准备了一些午饭的餐食,不知道王爷是否会在这里用餐?” 当然了,青青自然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了问,她很清楚,虽然王爷和公主的交易是当着自己的面这样子说着,可是该假装不知道的始终是要假意不知道。只是这一问却是不得了了。 原本只是做事假意一问,却不曾想到,司徒珣霄居然沉吟了半刻随即微微颌首,点下了头。 这下子宗政筱亭倒是瞪大了眼睛,美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司徒珣霄。就这样安静地由着她打量的司徒珣霄,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捻起了一块青青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优雅地将糕点送入了口中。“本王就在这里用膳,你去准备吧!” 司徒珣霄这样子吩咐着,青青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是退了下去。 可是青青是退了下去了,宗政筱亭却是忍不住出声,“司徒珣霄,你在这里还需要演什么戏啊?何必这样子,本公主可是吃的不畅快!” 只是这吃着糕点的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冷峻的脸庞之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一个抬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宗政筱亭。“公主忘记了,本王的第一点的要求,便是不希望公主你随意的,去猜测揣度本王的意图!” 司徒珣霄的声音很是清冷目光也是冷冷的,没有波澜的看着宗政筱亭。 “你别当本宫是傻子,你这云霄院不是说是你的禁地吗?禁地之内自然应该是守卫森严,哪里会有什么人窥探些什么?”宗政筱亭猛地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信任。 只是这盯着她的眸子却依旧一瞬不瞬,不曾转移。“公主又如何知道这戒备森严才令得更加多的人有探究的好奇?又如何能够确定本王,就一定不会故弄玄虚,故意放人进来一探究竟呢?更何况去云霄院是本王的禁地,那么本王又为何非要让公主入住,引起的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呢?” 司徒珣霄嘴边泛起一丝弧度,竟让人无法窥探其中所表示的意思。就在宗政筱亭眨巴着美丽的眼睛时,冷冷的声音再次在唇齿之间溢出:“本王遵守诺言,希望公主也能够时刻记得。而这些日子,本王自然会开始按照既定的目的去做任何的事情,公主要做的,只需要配合!当然了,这段时间本王也会经常陪在公主身边让公主早点适应,以免在人前露出了破绽,那可就不好了。” 被人这么一说,宗政筱亭却也是顿时哑口无言,小脸蛋高傲地向上扬起,微微撅起嘴,不发一言。只是这心里却早已暗暗骂了司徒珣霄无数遍。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怎么一大早起来,所有的风向都变了。是原本应该是自己主动掌握大权的,就这么睡了一觉便将这个该死的男人,反客为主了?看来当初的第一感觉果然是没错,这个男人,简直是危险的很。 虽然说这微表情还是能够通过他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些动作,微微猜测得出。可是,这个男人确实是不容易窥探!应该说他的情绪掩饰得太好太好了,又或者是说,也许他近些年来就一直是这个棺材脸,根本就无从探究,令她实在是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就这样子,屋内再次沉默了下来,各有心思的两个人,各自有着各自的情绪变动。有司徒珣霄内心的洋洋得意,也还有宗政筱亭故作云淡风轻却在心里骂骂咧咧。 司徒珣霄只是一贯的维持他的冷漠,在用完了午膳之后,才离开了云霄院的餐厅,径直朝着书房而去,只是宗政筱亭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餐厅之后朝着书房方向而去时,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而此刻,原本计划要在两日之后才能抵达的南宫木熙却已快马加鞭忧心忡忡地赶了过来,早在司徒珣霄赖着陪着吃完了午膳之时,他便早早地在书房之中等候,也一边听着,夜鹰和钦啸两人所传递过来的这一些信息,自然的,南宫木熙也知道了昨天司徒珣霄将人送进了云霄院的事情。此刻的他心中,犹如冰山和火山在相互碰撞,互相拉扯一般,如果珣霄真的是泥足深陷,那么他反倒是要焦虑了,因为这样一来,就必须由他除去宗政筱亭了! 在等待之中,只见他在书房来回踱步,已经不下数十次。 所以,当司徒珣霄走进书房的时候,便看到一脸忧心忡忡,来回踱步,不停叹息的南宫木熙。他心下了然的,瞥了藏在书房门口的二人,原本微微放柔的脸色,霎时之间又冰冷上得几分。只是他虽然不快,却也还是理智地知道,他们也是出于担心,才会通知了南宫木熙,于是他也仅仅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跨步走进书房。 在他出现在书房门口之时,南宫木熙也早已经发现他的到来,更是将他这一番动作都尽收眼底,邪肆的脸庞之上,此刻早就没有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到司徒珣霄走近,南宫木熙反倒是不着急了。 他收起了原本的焦虑之色,缓缓的朝着一旁的椅子,稳稳的坐了下来。 多年的相交相知,此刻司徒珣霄根本也不需要客套的询问说为什么来了,他只是走到了一旁坐下,无谓的耸了耸肩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需要你来劝?” 看着他的神色,听着他语气之中隐隐约约的愉悦,南宫木熙凤眼一抬,眉梢也随之微微挑了挑,“你确定,你此刻还算理智清醒?难不成对夜鹰的那些话,你也要如法炮制地对我说一遍吗?” “对你,不需要。”看着南宫木熙,司徒珣霄摇头,“不过的确,也是在昨日,本王确实才明白,心里对她,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你曾经说过,刘静那个人,不过只是我一时糊涂,错以为爱,如今证实了的确是如此,而真真正正让我顿悟了解的,也只有她。” 司徒珣霄坦坦荡荡地对着南宫木熙坦诚,对上了他探究的目光,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窘迫。 146.第146章 此情可埋 窘迫? 司徒珣霄坦坦荡荡地坦言自己的心意,却居然会有着如同年轻小伙般难得的窘迫,看来他确实是心动了。南宫木熙看着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谁能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居然会喜欢上同一个人,而且都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就让这个人扎进了心底。 “她的父皇,不就是要她做这个红颜祸水吗?”南宫木熙收回了内心的深思,转而问向司徒珣霄,想要知道于他心中这一切又是如何衡量的? 是的,他不同于夜鹰等人,对于珣霄这个人的每一个想法与理智,他其实心里是非常坚定的相信着他,所以,在听到他们所说的事情后,他虽然说心急,但却不会失了分寸。尤其是此刻,看着珣霄脸上的淡然,虽然有些窘迫,但是却落落大方的承认了他自己的情感,这反倒是令他松了一口气。 多年的相交自然是明白,他如此的举动,没有遮遮掩掩,没有诸多借口,必然是心如明镜,早有应对之策。 “本王看到的那封书信,字里行间,威胁利诱,比比皆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宗政筱亭的模凌两可,未曾应许,只怕宗政维墨也不需要写此书信。甚至于本王也在怀疑,她的逃婚或者在他父皇看来并不是刺杀那么简单啊,只怕她的父皇也怀疑这是逃婚的其中一个手段,这才会有此书信前来威胁吧。”对于南宫木熙,司徒珣霄没有打算隐瞒任何的事情,他坦然地将心中的疑惑悉数吐出。 听着司徒珣霄的猜测和揣度,南宫木熙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的母妃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吗?而就和亲来看,她明明是极尽宠爱呀!”南宫木熙思及在那次宫宴之上皇帝所表现出来的在乎和宠爱,还有那段时间在罗柵国所打听到的关于这二公主的一切。再结合这宗政云纯嫁了过去天玺国之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内心的疑惑渐渐的,变成了明了。 是的,他这句话看似是问了出口,只是在问出口之后,也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自古以来皇权的至高无上令到这些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都比任何人更工于心计更懂得算计。所以即便是对于宠妃,究竟是为了平衡权力,还是真正宠爱,谁都没有办法能够百分之百地确定。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表现出来的恩宠却是他们最擅长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那个倍受她父皇宠爱的女子,在看到那封书信是心里的受伤和落寞。在珣霄的话语之中,他也自然知道她是属于那种很是聪慧的女子。只怕再看到那封书信的时候,她必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尽管对她的了解和认识,仅仅局限于那琴音还有他们的所说的关于她的一切,可是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浮现起,她受伤的表情。 “想必她一定很受伤吧?”南宫木熙脱口而出,脸上的那一抹苦笑并没有逃过司徒珣霄的眼。 “木熙,你……”司徒珣霄微微蹙眉。 “她不仅仅是跟我一样有着相同的爱好,就是琴意也令我觉得遇到了知音,想不到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竟然与我如此相似。”南宫木熙苦笑着,“曾经我又何尝不是最受宠爱的皇子?谁又能想得到最终却将我过继给了皇亲,从此无缘皇位,倍受嘲讽?想必那个时候我心里巨大的反差与难受,与现如今的她,该是无异的吧?” 知道南宫木熙的痛,司徒珣霄倒也选择了相信只是同病相怜而引起的惺惺相惜。“你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原因吗?” 南宫木熙摇了摇头,“虽说有那样子的一个猜测,可至今都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你呢?” “这皇宫之中戒备深严,对于本王,更加是警惕万分,而安插进去的探子,却也没有办法那么急切的,去搜寻这些陈年旧事,十几年都等了,本王并不急于一时,只是……”司徒珣霄顿了顿,“现如今罗柵国也牵连到里面来,本王确实是有些担心。” “她的选择是站在她父皇那边吗?”南宫木熙听着,忍不住皱眉问道。 “真是如此倒也好办。”司徒珣霄眉宇之间的苦涩,自然也不会逃脱得了南宫木熙的眼。 在司徒珣霄的叙述之下,南宫木熙的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奇,什么时候司徒珣霄竟会有这样子的算计?为情而筹谋算计。 南宫木熙盯着他,又一次恢复了一惯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邪魅模样。“想不到一旦泥足深陷之时,竟然会将所有的心思算计都放在了夺爱之上。” 南宫木熙带着取笑的声音令司徒珣霄笑了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本王只是好奇,究竟是如何对一个女子能令得你如此的上心。毕竟本王只是被她的琴意所吸引,只是那蕙质兰心还是曲通人意,可不足以令我相信,这样子的女子就足以征服你那高傲冷漠的心。”南宫木熙语气之中透着浓浓的探究意味。 “的确,她不过是一个贪财又爱算计,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子。”说着宗政筱亭的缺点,司徒珣霄的口气中却难掩宠溺。 “若论贪财,一个后宫的公主会有如此的特色,确实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一个能够将琴弹得如此惟妙之人,会是个贪财之人,确实令我大吃一惊!”南宫木熙摇了摇头,一脸的难以相信,“不过若真的是贪财那么天下第一富商对她的吸引力,确实是不一般了。” 虽然不愿意说出如此打击人的话语,可他却也不得不提醒司徒珣霄。 “本王总觉得,她对于他,未必就是爱情,也许只是仅仅的因为那份财产,而引发的好感。”司徒珣霄冷静的说道,“这样子的感觉与直觉并非是本王当局者迷,而是隐隐约约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看着司徒珣霄,南宫木熙在心里不住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喜欢一个人会要人的心神产生摇摆不定,可是就对着他这多年的了解他也相信,绝非当局者迷的感觉。 “看来这未来的嫂子,可是板上钉钉了。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令她有机会逃脱的,若真如你所说是那么奇特的女子,只怕能令你动心相托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凡女子,何况这平凡女子也不可能入得了你眼,虽然看起来市侩。”南宫木熙并没有再深入的去追问,他很清楚司徒珣霄自然会有他自己会注意的东西。至于宗政维墨打的小算盘,在他已经爱上了宗政筱亭之后自然也容不得他伤及她一分一毫。 至于自己的那一分才刚刚萌生的情谊,从今日开始,便会好好的埋葬。南宫木熙凤眼上扬,“让兄弟我心为你,看看未来的嫂子,把把关如何?” 147.第147章 顺势而为 嫂子?司徒珣霄对于这个称呼,明显很是受用。淡漠的脸上有过一丝的轻柔。“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今晚一同用膳了再走吧。” 二人相视一笑便又在书房谈起了其他。 而云霄院卧室,凝霜此刻也带着,司徒珣霄的意思前来传达。 “公主,王爷刚刚派人来说,今天晚上有贵客到,需要公主到时候一起用膳,请公主提前做好准备。”凝霜文静的小脸上满是恭敬的对着宗政筱亭回复。 “贵客?”宗政筱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可知道是什么贵客?” 凝霜缓缓的摇了摇头,“王爷他一直和人在书房里议事,凝霜不曾见是何人,也无法打听,更不敢打听。公主可需要凝霜去打听一下?” “那倒不需要,你做的挺好的,在战王府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该打听的,知道了,对于我们也不是好事。更何况今天晚上便会见到,打不打听,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宗政筱亭摆了摆手,对着凝霜夸赞道。 “是,公主。” 宗政筱亭慵懒的靠在座塌之上,看了青青和凝霜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两个都坐下,本宫有话要嘱咐你们。” “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而后纷纷地寻了个木凳,搬到了宗政筱亭身侧。 看着两个人利索机灵的模样,宗政筱亭也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见她美眸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了扫,这才缓缓出声。“昨天本宫累极了睡了过去,想必很多安排也来不及安排,这战王府之中,你们二人,就如同是本宫的眼睛一般,虽然说父皇也带给了本宫很多的护卫,可是,再如何都及不上你们两个心腹之人,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两个人要承担的,只会很重。” “只要是能够为公主做的,青青不会觉得有什么负担。” “凝霜也愿意为公主效力,无论是多重,多难,对于凝霜来讲,一点都不害怕。” 二人的话,令宗政筱亭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如此本宫也可以放心许多。你们也该知道和亲路上无论是杀手也好,其他也罢,这些危险重重都在暗示我们,有人容不得我们,所以在这云光国,在我们根基还未站稳之时,我们之间的路途也只会更加艰辛。虽说这是昨天进的王府,时间稍短,可想必会有很多事情值得你们观察,你们可有察觉什么不同?” “这个……”凝霜迟疑了许久,好看的眉头也紧紧地蹙起,“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这战王府内,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守口如瓶,根本是无法从任何人的口中得到一丝丝的松动。可是也恰恰是如此才显得不同寻常呀!” 凌霜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是的,但凡是人,总会有很多藏不住话的,哪怕是等级森严的皇宫后院,甚至是被住子嘱咐了不得随便透漏的地方,都会或多或少的能够探知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额,什么都无法探知,其实恰恰的,才是最可怕的。凝霜会有此感受,也只能证明她的观察力洞悉力,都很是敏锐。 “母妃把你分给本宫,果然是有她的道理,你果然很是聪慧,能帮的上本宫的忙。”宗政筱亭和颜悦色的对着凝霜赞许道。这一次,她没有了之前在皇宫之中对她的不冷不淡又或者是恩威并施,有的只是很纯粹的赞许。也因着如此,凝霜的脸上也不由得显露出喜悦的神色。 “奴婢只是觉得,在战王府内沸沸扬扬的说这王爷对公主你的重视之下,居然还无法问出丝毫的东西,才令奴婢警觉了起来。”凝霜这一席话,意在撇清自己那过份的心细如尘,可是听在宗政筱亭耳朵里,却又是另番感觉。 她想起了司徒珣霄和自己所说的交易,如果说,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然的,无论他表现的如何,他下面的人,都必然还是会守口如瓶,少不得有他的暗示又或是嘱托。而现如今,整个战王府内,大家都是守口如瓶,势必是有着他以往存在的威严所震慑,但是更多的,也必然是得到了,很是骇人的警告才会如此一致。 只是宗政筱亭这时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到底还是未曾经过这皇族斗争,倍受冷眼的日子。所以她自然也就忘却了,这司徒珣霄曾经过的究竟是如何的日子。这战王府上上下下都守口如瓶不敢乱嚼舌根,哪里是她所以为的如此。 此时此刻的王府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公主便是未来的王妃,更是王爷心里很是器重很是宠爱的王妃。可是他们也时刻的谨记着,之前有人如何这不小心吐露消息之后,他们所得到的下场是如何的?也正是因为有了之前的杀鸡儆猴,这王府之内自然的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为说她是最受宠的王妃而破了王爷的规矩。 “无论如何,这些日子都要格外小心。”宗政筱亭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继而说道,“昨天,本宫进了一趟皇宫,这太后皇上,又或是皇上的妃嫔公主,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最容不得本宫的,也必然是他们之一,又或者指全都涵盖在内。” “那公主的处境岂不是岌岌可危?”青青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紧张。 宗政筱亭闻言莞而一笑,对这两双很是担忧的眼眸眨了眨眼睛,“本宫又岂是任人宰割的主?更何况本宫和王爷两人联手也不是谁随意可以欺负的。倘若他们步步紧逼就不要怪本宫把它云光国搅得天翻地覆了。” 宗政筱亭的话,令得凝霜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光亮。只听得见她细语声声,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公主不是任人宰割,奴婢们也会也能够大放手脚的,去为公主做一些事,也为自己争把脸!” 看着眼前说话的凝霜一脸的自信和骄傲,宗政筱亭心里也愉悦了几分。他从来就喜欢这种自信满满的女子,只可惜,在这个地方,封建的礼教思维令得女子再如何的自信,都不过是依仗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作为依托的假象,真真正正由心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忙却是不多见的。而此刻凝霜表现出来的自信正是那种上发自内心的自信,隐隐约约还透露着野心。 “如今的凝霜,果然令本宫刮目相看。” “回公主的话,其实奴婢一直都希望,能够有自己的思想思维,能够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只是碍于……”凝霜没有把话说全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 之前所吃的亏,她虽然不知道为何,可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她的真她的假,公主都是能够猜测出来的,正是因此吃过了亏,此刻她表现出来的,确实是内心的一些情绪。所以她也借着这个机会顺势而为,能不能博得公主的信任,也就只能如此赌一把了。 148.第148章 初次相见 凝霜的话令宗政筱亭沉默了很久。她如今表现出来的,是真诚的,也就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宗政筱亭盯着她的表情,一瞬不瞬,心里也在猜测着。 也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如今如此真诚的坦言了自己的事情,这会儿货真价实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可疑,也许真的是有着雄心无壮志想要出人头地却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而不得志吧! 在沉默之中,柔柔的女声终于再次缓缓响起。“本公主要的,便是这样子有野心有担当有思想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可以保留你们自己独立自主去处理事情的权利,只要这些事情,你们猜透了本宫的心思去做,并不会有问题。当然,本宫也不会要求你们,失去了自我,如果有些事情的处理,没有触及了本宫的底线,本宫也就权当睁只眼闭只眼如此过了,你们可明白?” 宗政筱亭的话,等同于默许了他们的权利,给了他们权势,这话在她们两人的耳朵里听起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青青所表现出来的欣喜,却是假的。 “凝霜,你的心思比青青稳重心细,去帮本宫看看,陪同本宫过来的所有将士,都是如何安置的?把他们现有的情况,一一摸清楚了告诉本宫。”宗政筱亭有意支开凝霜,故而将这样的任务丢给了凝霜。嗯,凝霜听闻这样子的任务自然也是欣喜万分,毕竟如此的事情在她看来正是公主信任自己的一个表现。 “是,奴婢这就去。”凝霜在主子的示意之下这才匆匆的走出了房门。 青青看着凝霜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解的目光望向宗政筱亭,还未开口,便听到了宗政筱亭低低的笑声。宗政筱亭含笑开口道,“别人得到了本宫许可的权利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倒是你,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怎么有权力反而不开心吗?” “权力对青青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公主,青青实在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呀?你不是说凝霜她……”青青谨慎小心的朝着门口望了几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你不是说她有些奇怪,为何还要给他如此大的权力,给她这一些信任呢?” “这一点本宫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刚刚她所说的,确实是她的心里话。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相信,又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而且,现如今也正是用人之际,只要她不威胁到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她确实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就算她之前有任何的算计,那也只是在罗柵国,现如今背井离乡在这云光国,她更掀不起任何的风浪,我们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呢?”宗政筱亭嘴边的笑意柔柔的,看着青青的眼里有着安抚。 青青闻言思索了一番,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反正青青就相信公主公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宗政筱亭笑笑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本宫一定会为了所有在乎本宫的人保重的,更何况本宫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看着主子一脸自信满满,青青也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迟疑了半刻,她喃喃开口问道:“那王爷对公主?” “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不需要我们,过多的担忧了。”宗政筱亭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才说出这些话语之中她口气中的落寞。 而一直陪着宗政筱亭的青青,自然是察觉了,只是她并没有点破也不知道该如何点破。其实,公主她的心里始终还是在意的吧。只是王爷心里,既然没有过公主,既然连跳崖都可以是作为一种手段,又何必,再去问些啥让公主徒添烦恼呢。青青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垂下了头道,“那么公主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打算? 宗政筱亭慵懒地靠回了软榻,眼睛似小猫一般微眯,细微的光芒稍稍掠过。“本公主的方向一开始便锁定在了云光国,现如今已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倒是容易多了。只不过方向稍做转变,原本应该是偷偷潜入然后去收罗这些玉石,现如今,倒是应该提防这些皇室之人的算计,反倒是可以明目张胆的收罗玉石了。” 青青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眉眼之间的忧虑,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其实最难防的便是人心之险,公主好不容易逃离了皇宫,却不曾想在这边依旧陷入这些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之中,就连王爷也都是别有目的,青青只要想起这些,就觉得惊心!” “正所谓,舍得舍得能舍方能得,事情永远都是好的一面会伴随着坏的一面,我们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只不过嘛,苦中作乐的方法却有很多。”说到了苦中作乐,宗政筱亭的眼眸之中闪过兴奋的雀跃。 只见她兴奋地对着青青招了招手。“青青,你过来本宫告诉你。我和你说呀,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有意无意的,告诉所有的人知道,本公主视钱财如命,然后也告诉他们本宫最爱的便是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玉石,这样一来,自然的会有不少的人会来奉承本宫。如此也可以省了我们,费好大一番功夫去寻找玉石。” 就这样子,主仆二人已经在一起秘密私语的算计着,如何去收罗更多的钱财和玉石。这也是为什么宗政筱亭会在约法三章里面要求司徒珣霄在必要的时候配合她什么的原因,反正只要是不踩到他的底线,这敛财的方式有的是。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夜色也慢慢地笼罩着战王府。当司徒珣霄派人来请的时候,宗政筱亭也刚好梳妆打扮完毕。淡蓝色衣裙在月光之下,显得更加柔和靓丽。宗政筱亭未加粉饰的脸蛋上,清澈灵动,那一汪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点点狡黠的笑意,只见她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青青和凝霜的陪同之下,缓缓朝着宴厅而去。 而此刻,在宴厅的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在听到门口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都不由得抬头望过去。 这是南宫木熙第一次看到本尊,他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颤。 夜明珠亮白的灯光,柔柔的照在了莲步轻盈慢吞吞走过来的人的身上,淡蓝色的衣裙之上似水波一般的图案,因为宗政筱亭的移动,而显得如同湖水一般,漾起了淡淡的涟漪。缓缓走来的她就好像是月下的仙子一般,清丽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149.第149章 曲同人心 望着款款走近的宗政筱亭,不仅仅是南宫木熙心里有着震撼,就连一直冷情的司徒珣霄,心里也微微漾起了涟漪。 宗政筱亭自然是很明白,她今夜的这一番打扮,倒映在常人的眼中会是如何的感受。她一直都很清楚,这身体主人的美貌的优越点在哪里,也真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总是能够悄无声息的去掩盖住那过分耀眼夺目的光芒。只是今夜她却偏偏选择了让它绽放。 盯着宗政筱亭的南宫木熙心里忍不住一阵诧异。这样子的一个女子居然会是一个守财奴?而此刻的司徒珣霄心里却是一阵酸楚一阵甜蜜。如果不是因为故作交易,只怕她宗政筱亭根本不会表现出如此盛装打扮来迎合自己所说的有贵客需要接待的吧?可是若非如此只怕他也永远看不到她如此的一面吧! 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二人有些错愕,宗政筱亭在一步步走近看到来人之时,脸上也不由得一阵错愕之色。她眼睛微微一眯盯着南宫木熙好半晌,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狐疑。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眼前这个人不正是天玺国的摄政王南宫木熙吗?那一次求取和亲,他们二人不是死对头吗?没错呀,明明陈先知给自己的消息,这两个人确实是在当今世道之上,被传得沸沸扬扬却不曾见过交手的,被誉为旗鼓相当的两传奇人物啊。 当然见多识广的宗政筱亭并没有一直沉浸于她错愕之中,只见她收回神色,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就这样朝着二人缓缓走近,她对着司徒珣霄微微颌首,“王爷!” “公主来得真是及时,这位是天玺国的摄政王南宫木熙,想必公主有所记忆。” 司徒珣霄介绍着南宫木熙,却见南宫木熙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想必公主对本王应该是记忆不深才是,毕竟本王还记得那个时候,本王刚刚走进宫宴,便听得公主一句,不过如此的评价,本王想……” 完全没有想到南宫木熙会直言提出了当初自己以为说得很小声的那句不屑一顾的话,宗政筱亭在心里暗暗嘀咕,真是个记仇的男人。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一句话才让她真真正正明白,在这个有着很玄妙武功的年代,有些事情确实要小心祸从口出。不过既然他已经把话挑明了,自己又怎么会是挨打的份呢? 宗政筱亭对着南宫木熙浅浅一笑,随即坐到了圆桌旁的位置之上,“想不到摄政王竟然有如此好的耳力。倘若本宫没有记错,本宫那声极小的嘀咕声,可是离王爷十万八千里呀!” 原本还在猜测着她会如何回答,如何辩解,却不曾想,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落落大方的,直接坦诚了自己的话语,没有丝毫想要掩饰。 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司徒珣霄,显然有些不明白,就在他眉梢微微触动之时,宗政筱亭的声音柔柔地传了出来,伴随着一些笑意,“今日哪怕是摄政王在本宫面前,本宫照样还是这句话不过如此。” “哦?”南宫木熙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随着他眉梢轻轻一动而微微上扬,他整个人又恢复着人前的邪魅与张狂。 “传言说这战神王爷和摄政王旗鼓相当不分伯仲,都说无论是谋略还是人品甚至是武功都是各有千秋,难分上下,就沸沸扬扬传到了本宫的耳朵里,任何人都会在脑海之中有所想象不是?”宗政筱亭说话之间,眉眼均是含笑,看不出她说的背后究竟有多少分的虚假。“可是摄政王也不知道本宫早在之前已经新见过了王爷,更是对王爷一见钟情,女子都是自私的,在自己的心中有了王爷,自然有了计较,相形之下,自然只会觉得不过如此,自然也只能受得罪摄政王了。” 宗政筱亭的话令南宫木熙哑然,却令司徒珣霄眉梢紧蹙,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个狡辩说辞罢了,只是,他却隐约存着希冀,想要知道是不是在她心中,或多或少也是有自己的这么一方天地的。只是……他的理智却很真实的告诉他,不可能! 看着两人自顾自的沉默不语,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和凝霜嘱咐了几句,“你们去看看厨房的菜都好了吗?二位王爷只怕也等得着饿了。” “是!”青青和凝霜应声退下,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这才回神。 南宫木熙对宗政筱亭的话,自然也是明白是她的狡辩,只是心里,也对她处事应变而惊奇。是的,他是知道珣霄和她的交易的,也明白着,珣霄今夜请她过来,表象也不过是要她配合,而她,却在那么短的时候,就想出了搪塞自己而又制造假象的话,的确是不简单。更何况,在看到了自己和珣霄出现在食厅之中,也仅仅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恢复了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度和从容。这一些都不是长期可以培养得了的,那是本性的随机应变。 “想不到那日弹得一曲十面埋伏的人,会是公主这般模样。”南宫木熙勾唇轻笑,随意的话语,随性而出。“本王也确实想不到这样子的一个人,还有珣霄空中守财如命的人会是公主这样的矛盾组合体,而这样子的人居然会无比向往自由。” 自由?宗政筱亭内心暗暗吃惊,只是嘴上依旧噙着那一抹微笑,“不知道摄政王此话从何说起?” 就在说话之间,青青等人已经将晚膳全部陆陆续续地摆放在桌子之上。 司徒珣霄也不说话,只是手微微一挥示意大家动筷子,并安静的在一旁听者人之间的对话。 “难道公主竟不知道,曲通人意,心里的表现,其实再如何隐藏,也始终难掩心中的那一抹情真意切吗?说来倒也好笑,本王曾经两度听闻公主曲意,无论是高山流水般的曲子抑或十面埋伏,隐隐约约之中都有一种思念,还有那种渴望自由,充盈在公主的曲子之中。”南宫木熙含笑送了耸肩膀,一脸自信,“别的本王不敢说,而这听曲而知人心,只怕能和本王并肩齐躯说是很懂琴曲之道,这世间并没有多少人。” 闻言,宗政筱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亮。 150.第150章 不速之客 自然的,那一抹光亮,没有丝毫的隐藏尽数落入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眼中。 宗政筱亭原本平静的小脸此刻隐约透露着丝许的兴奋,就连她接下来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丝许的亢奋。“常言道曲通人心难道摄政王确实有这样子的本领吗?” “再精于掩饰自己的人,只要是通过音律,无论他掩饰得再好,本王都有这个自信。”南宫木熙就连说话之中,也都高亢了些许,虽然说他相信司徒珣霄,可是却不足以因为司徒珣霄喜欢宗政筱亭而在这宗政筱亭面前,如此的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司徒珣霄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揣着,木熙对宗政筱亭,居然如此的不设防。心知自己的这位好友兄弟对于人的防备之心,所以此刻他的心里也不由得暗暗一惊。难道说,南宫木熙对于她…… 不对!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司徒珣霄看着与自己眼前两个谈得热络的人,暗暗嘲讽自己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越发的小心眼起来。木熙他,应该也是因为她已经是自己认定的那个人,所以才会想对着未来的嫂子多加了解,多加亲近罢了。是了,他不是说要为他把把关,见识见识这位未来的嫂子吗? 而就在司徒珣霄思索之际,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却已经打得火热。宗政筱亭低低的笑声银铃般悦耳的传出。 “本公主就说,明明是那么小心的一声嘀咕,居然会被摄政王你所听到,原来这些内功居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区别。”宗政筱亭脸上满满的笑意,一脸的恍然大悟受教了的表情,就好像是涉世未深的女孩,此刻脸上的兴奋和求知的欲望,令她的小脸蛋神采奕奕。 “难道这些东西公主从来就不曾听闻过?”南宫木熙诧异地问出口,虽然说皇室之人,从来很少去接触江湖。可是他也明白身为皇族之人,文武都是要求齐全的越是追求文武双全,在武功之上势必更想要寻求名师。当然了,这些都是男子才会有的要求。只是,即便是女子或多或少也该听有一部分才是。 宗政筱亭自然是一脸茫然,她从来也只是在小说之中看到过。自然的都会将这一切视为虚构,哪怕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在皇宫之中确实不曾听过,而此刻,南宫木熙的询问,显然是很多不可思议的成分在其中,既然是不知道,她倒也不想去装知道,能够了解更多于她而言也是好的。“难道说本宫应该知道吗?从来都没有人根本宫说过这些啊!南宫大哥你能多讲一些吗?” 此时此刻宗政筱亭已经热络地省去了摄政王的称呼。取而代之的是以南宫大哥四个字去拉近彼此的距离。她这么做也是明显有意而为之,在她呼唤出南宫大哥四个字的时候,宗政筱亭也在谨慎小心的观察着南宫木熙的表情和变化。 只是她只顾关注着南宫木熙的表情,却没有发现司徒珣霄的脸色,很快的变化了一下,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原本脸上的柔软,渐渐的,又被一层冰霜所覆盖。 听着宗政筱亭热络地称呼一声南宫大哥,南宫木熙的心情也愈发愉悦起来,“其实就是内功不同的修为,不同的层次自然会有不一样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听得到,只是公主那一次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我,你就说得再小声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为什么内功修为的人,极个别强大到能够感觉到几米开外有人在靠近或偷听的缘故。” “哦?”宗政筱亭目光熠熠,小脸上闪耀着好奇。“这种内功容易修炼吗?能教我吗?” “公主有本王保护还需要修习这些做什么?”沉默了许久的司徒珣霄终于缓缓开口。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含着笑意的眼看向了司徒珣霄,“难道王爷可以无时无刻每时每刻寸步不离的陪在本宫身边吗?生于皇室,皇宫内院有多么的风险,想必王爷比本宫还要清楚,一技之长以防身不是最好的吗?这样一来也可以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省去了一些人想要借机暗害本宫不是?” 只是,宗政筱亭没等司徒珣霄回答,便转而看向南宫木熙,“想必南宫大哥也有此感受吧。” “若你想学,珣霄愿意教,只怕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更有这个资本。”南宫木熙瞧了一眼司徒珣霄,难得看到他冷峻的神情之下,有着微微抽搐的隐忍,心底忍不住微微暗笑。只怕看着宗政筱亭对自己如此热络,某个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吧!想想也是,他费尽心思的,不就是希望能够,更好地亲近佳人吗? “他?”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随即摇了摇头,“本公主不需要多么的盖世武功,本宫倒觉得,和南宫大哥你很是默契,若南宫大哥肯教倒也是最好的。” 宗政筱亭的话语暗含了对司徒珣霄的避之唯恐不及,果然随着她此话一出,司徒珣霄的脸色又冷下了几分。 “公主和南宫木熙只是短短的见了这么一面,便如此的相信他?”司徒珣霄冷冷的声音之中,暗暗含着一丝的不悦。 “王爷此言差矣。王爷与本宫之间自然是心知肚明,而既然能够让王爷如此的隆重款待,又不担心本宫知道了之后会对王爷不利,那么想必王爷和南宫大哥之间的交情绝对是比任何人还要深,而且一定是那种,不怕任何万一的交情!既然是如此本宫又何须有所疑心呢?”宗政筱亭嫣然一笑,眸子中有着看透一切的了然,“更何况,王爷冷傲,不是好老师的人选。” 宗政筱亭笑脸相迎,明明说的话令人不喜,却又挑不出错处,再加之笑颜如,竟令人不忍苛责。而聪明如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又如何会不知道,这宗政筱亭很明白自己天生的好容貌在什么时候表现出什么样的神情能为她自己赢得什么效果! 就在司徒珣霄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夜鹰的声音,“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了,估摸着半个时辰后就会到达!” 151.第151章 信任危机 宫里?半个时辰? 宗政筱亭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梢。看样子这眼线可是遍布了许多,若自己没有记错,从皇宫到战王府虽说不是很远,但也不近。而此时此刻,能够准确无误地知道宫里的车驾前往战王府,还能准确无误的知道还有半个时辰便能抵达,只怕…… 就在宗政筱亭的眸光掠过了一旁的司徒珣霄时,恰巧的撞上了他的目光。 “王爷好手段呀!”她很清楚,她所想的已经被他尽数印入眼帘,他也自然明白自己刚刚那一抹神色代表着什么。既然都被看穿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女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司徒珣霄还没说些啥,南宫木熙便已含笑说出。他的目光自然的落到了司徒珣霄的身上,只是短短的一个回禀,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女人自然都能够在慢慢的琢磨之中想到什么。可是,能够像她如此快速的作出了反应,在第一时间并已经有了揣度猜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他这一声太聪明的女人反而不好,明显是冲着司徒珣霄揶揄着,看到好友传递过来的目光,司徒珣霄对上了他看了一眼,而后略显尴尬的微微偏过了头。是的,此时此刻他反倒希望这个女人,不要那么的聪明,太过聪明却反而令他每每的靠近都有愈发的小心翼翼。 “生于皇宫的女子,要是不够聪明要么死,要么最终就会落得被他人利用,为他人作嫁衣裳,最终生不如死的下场!”宗政筱亭冲着南宫木熙眨了眨眼,眼里因为她的笑意而愈发明媚了起来。“更何况,南宫大哥和王爷,这样相交如此之深,知根知底的,那么本宫也没有必要掩掩藏藏不是?想必王爷以后也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本宫这个不应该太聪明的女子,去挡掉一些东西吧!” 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对视了一眼,这宗政筱亭所做的,总是令人觉得难以猜得出来,就好像是如今,只是短短的一场酒宴之中,尽管,聪明之人都会心知肚明,不会直接戳穿他跟珣霄之间的关系,毕竟,知道了,可说出来味道便变了。 任何聪明之人都不会说出来,可她偏偏却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令他们两人暗暗吃惊。 “其实今夜王爷叫本宫前来,是别有目的的吧!”在沉默之中,宗政筱亭的声音自薄唇之间缓缓吐出,“原本本宫以为王爷是有什么需要应酬的?可是,在和摄政王的一番话语之中,无论是任何事情,任何举动,都告诉本宫摄政王与王爷,交情颇深,仔细想想,今夜的这场宴请,倒像是本公主在耍猴戏给你们看。试问,堂堂的摄政王如何会对本宫的一句南宫大哥,由头到尾,都很是受用,没有丝毫的嫌弃?本宫向来喜欢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王爷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达到的话,只怕这日后皇宫斗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又如何能够应接得了?没有了信任的基础,只怕,就连栽赃陷害这样老掉牙的阴谋诡计,都不能躲得过。本宫看,王爷和本宫,还是各自理各自的事情,要容易的多,清晰的多,恕不奉陪了。” 突然变脸的宗政筱亭,确实令二人感到莫名其妙,只是随着她这一番话的说出,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这才想起,今夜之事为何会给她如此大的误解。 所有的事情就在于过分的急躁!司徒珣霄满心的想要靠近她,接近她,以至于对于他,没有设置任何的心防,以至于宫里的消息,来的如此之快也没有避嫌的,对着她悉数倾吐。如果说,一早宗政筱亭有所怀疑,那么这场宴请里,她表现出来的东西,却是一步一步的仔细观察的试探。 而最好笑的是,他那一声南宫大哥,在自己心里听来是暖暖的,也正是因为早就对她没有了戒备,所以才没有了特别大的抵触,而恰恰是如此在她宗政筱亭看来,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彼此之间没有对话,只是那四目相视的那一刹那,都纷纷了然。 “王爷,云罗公主已经到了!”夜鹰的声音带着丝许的急切。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司徒珣霄眸光一冷,现如今,都想着要如何的和宗政筱亭解释,她倒好,还平白无故的在宫里来人之前提前抵达! “珣霄,你先去吧,今夜之事我自会跟公主解释的明白!”明白司徒珣霄的顾忌,南宫木熙开口道,眼里也传递出一丝让他安心的意味。 瞥了一眼宗政筱亭,司徒珣霄这才点了点头,跨步离开了宴厅。 而原本已经打算离开宴厅的宗政筱亭,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顿住了脚步。又是在听闻南宫木熙所说的解释之后,终于还是停下了离开的步伐。 此刻的宴厅只剩下单独二人。宗政筱亭莲步轻挪,重新踱步回到了酒桌之上,“刚刚听闻摄政王想要解释,本宫倒是乐于一听。”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公主,喊我一声南宫大哥的。”南宫木熙凤眼一勾,轻快的笑意浮在嘴边,“今夜确实是我急躁了,听闻公主想要做那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我又如何能不替好兄弟把把关呢!也许,当公主日后慢慢的了解了珣霄,便会知道那世间的传闻之下,他的真真正正的面目又是如何?” 提起司徒珣霄的往事,南宫木熙嘴角的笑意,渐渐的,变得僵硬了起来。 “所以说,今晚的一场宴请,都是你,意欲试探本宫的?” “公主不了解珣霄,既然他已经与公主达成的协定,那么,他便不会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今夜相聚,不过是本王想要见识见识,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她下如此大的赌注,如此而已。”南宫木熙凤眼微眯,“自然,也有着想要一睹芳容的想法,酒席之上,本王所说的,可都是真心真意的。倘若公主不相信……” 南宫木熙话还未说完,便被宗政筱亭打断了,悠扬的女声斩钉截铁说道,“我信!” 是的,南宫的话语说得真切,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隐瞒,更重要的是,由始至终,自己相信他,更源自老爹曾经的教导。 宗政筱亭目光坚定的看着南宫木熙,今夜,近距离的接触,也确实的让她记忆中许久不曾出现的画面,再次浮现! 152.第152章 曾经记忆 如果说之前在罗柵国的皇宫之中,隔着彩纱朦朦胧胧,只是觉得轮廓有些熟悉的话,那么今夜,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南宫木熙,便是让曾经的记忆再次清晰明了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只是这一次记忆的浮现,却不由得令她暗暗吃惊。 原本,她就隐隐约约地觉得,老爹的安排有些诡异,更有一些令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虽然说,寻找玉霾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她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并不仅仅是如此简单。 她们几个姐妹之间,从小到大,老爹虽然对她们灌输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可有一样,却是自己和其他姐妹不一样的。而以前,她也只是以为,她身为长女,需要承担的,比妹妹们更多,所以有些东西老爹告诉她,不告诉其他姐妹,是为了让她们能够少承担些,而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诡异的,在提醒着她自己,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单纯。 被打断了话语的南宫木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说得斩钉截铁信任自己的人,此刻,却有些发愣地朝着自己看着,久久不发一语。凤眼随着他的眉梢一挑,微微轻动。“你居然相信,可是你刚才?” “宗政琦琦,是你什么人?”宗政筱亭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试探着询问出声。 谁知她此话一出却是将南宫木熙给怔在了原地。 “你是什么人?”南宫木熙凤眼之中褪去了原本的慵懒和不在意,此刻的眼中,却是满满的戒备。 “是你娘亲,对吗?”宗政筱亭并没有回答南宫木熙的话,反而径自的说出了答案。 她的话语,果然让她看到了南宫木熙的身子微微一僵。 “你究竟是什么人?”此刻的南宫木熙,话语之中只见满满的怀疑,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宗政筱亭。 “我叫宗政筱亭,就是宗政筱亭!”宗政筱亭的话,看起来很是寻常,却又好像隐约含着什么。就在南宫木熙正欲开口问出什么的时候,宗政筱亭再一次抢先开口,“如果,宗政琦琦真的是你娘亲,就请问一下她,她可认识一位叫宗政旭的人。你问得到她,也自然就会知道我是受谁所托。” 南宫木熙盯着宗政筱亭,只见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就这样光明磊落的迎向了自己的探究的目光。自从提起自己娘亲的时候,他便没有了本宫本宫的自称。从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究竟是谁,也没有人知道,父亲多年以来未曾娶妻,是因为偷偷的和娘亲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天伦之乐的场所。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娘亲比起其他隐匿深山老林之人还要神秘,还要行踪飘忽。 而此刻,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公主如何会得知自己母亲的真实姓名和存在?看来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找母亲才能证实一下。何况她将刚刚也说过的受人之托,或者,这也和母亲时常消失有关! 南宫木熙薄唇紧抿,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在了宗政筱亭的脸上,企图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似的。沉默了许久,他才从牙缝之中迸出一句话,“你究竟,意欲何为?” 是的,他母亲的身份就连司徒珣霄也不是很清楚,可眼前这个从来都不曾接触过的,罗柵国的公主又如何能够清楚这些呢?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只有敌人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关于他在乎的人的一切,而他在世上最在乎的三个人,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司徒珣霄,他绝对不允许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南宫木熙的敌意渐渐的让上了眼瞳,看着他对自己的敌意,宗政筱亭也只是浅浅一笑。眼前这个人,如果父亲所说的不假,便是自己的表哥吧!可是她却不清楚,她的姑母宗政琦琦是不是也会和父亲一样很多事情都只说一半,这里说不同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或者姑母更加不会告诉他多少事情吧?算了,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吧! 宗政筱亭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手腕,那常人看不到的锁魂项链,在一番思虑之后她才缓缓出声,“我既然能够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便是因为嘱托我的人,和你母亲是故交。可是他神神秘秘千交代万交代的嘱托我必须只有在你母亲面前才能够说出一切,所以,我无法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个人,对你只会有好不会有坏。因为……” 宗政筱亭的迟疑,令南宫木熙带着些许急切的追问道,“因为什么?” 不同于南宫木熙的急切,宗政筱亭轻轻的抬起了眼,望向南宫木熙,眼中的真诚自然的流露出来,她柔声说道,“因为那个人是你母亲最亲的人。” 闻言,南宫木熙微微一震。最亲的人? 听宗政筱亭的话,看着她满脸的真诚,他也极力地思索着记忆中和母亲相处时刻的一些片段。 是的,曾经在他的记忆之中母亲偶尔也会提及,她最亲的亲人,她的哥哥!可是他记得,每次提到询问着舅舅的下落时,母亲总会一脸苦涩,这些年母亲时不时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曾经怀疑她是去,寻找舅舅的踪影。 如果一切,真的如她所说,那么也确实是可能的,也只有舅舅,才可能知道母亲所嫁的是什么人,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出于对母亲安危的考虑,南宫木熙依旧嘴硬的沉声问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我说出这些话,没有任何证据。你若是信那变信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宗政筱亭毫不在意的绽放笑颜,“更何况,这样子的选择题,相信南宫大哥这么多年来的生存法则,并不需要筱亭来告诉你,如何去规避?如何去万无一失?不是吗?” 宗政筱亭这一声南宫大哥,就是能够给他带去一丝丝的暖意。南宫木熙自然也知道在这些对话之中,她没有了公主的高高在上,一个称呼,只是一个我字,便已经拉进了他们的距离。更何况她所说的确实是如此,即便不知道可信与否,他依旧有这个能力,让母亲跟她见上这一面,并护的母亲周全。 “好,我信你!”南宫木熙点了点头,“若见到母亲,我自会带她过来。” 两人之间相视一笑,却就在此刻,钦啸也出现在了宴厅之中,只见他的神色有些严肃。 153.第153章 太后有旨 看着钦啸那神色,南宫木熙凤引上勾,“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云罗公主是奉太后和皇上之命前来,只怕太后皇上,正在过来的路上,据刚刚云罗公主的口风,只怕这一次冲着的正是筱亭公主!只是不知道,太后皇上还会有什么举动。”钦啸恭敬地立于一旁回禀着。 南宫木熙颌首,含笑地望向了一旁面色如旧的宗政筱亭,“无论是什么举动,只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这点小事,不需要本王操心,不过,本王还是远离你们这里比较好,本王马上就走。” “是,只是辛苦王爷特意跑这一趟了。” 南宫木熙自然知道,这钦啸一话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他看了看他一眼,薄唇微微一动,勾起笑弧,“无妨。更何况本王的收获也不小。” 话音一落他便迈开了步伐消失在了宴厅之中。宗政筱亭只见她修长的身影,微微一施轻功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看着南宫木熙离去,钦啸这才恭敬对着宗政筱亭低头,“公主,卑职听王爷说,此次宫里来人,只怕需要公主应对,所以,还请公主先做准备。而且,这云罗公主,只怕会在王府呆上一段时间……” 看着钦啸有些为难的模样,宗政筱亭微微抬眉,“怎么,这是要给你们王爷娶侧妃?” “公主误会了。”钦啸急忙摇头道,“只是听得云罗公主说是太后的意思,说什么要云罗公主协助公主,所以,怕是来者不善。”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既然你们王爷没有其他交代,那自然是由着本公主了,放心吧,来者善还是不善,对本公主来讲,不过是小菜一碟,就请你们王爷放心吧!还有,忠心护主的人,哪怕护的不是本宫,本公也都欣赏,摄政王是你请的吧?作为王爷心腹,很多东西,想必你也清楚,既然本宫和你家主子如今同仇敌忾,你对本宫,亦是无需战战兢兢。”噙着自信的笑弧,宗政筱亭看着钦啸的目光,有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在这夜宴上,钦啸和夜鹰和司徒珣霄回话时,看着南宫木熙的心虚神色,早就令宗政筱亭猜出了几分,而他们自一开始对自己的戒备,到南宫木熙出现后的松懈和战战兢兢,虽然不是十足十可以确定,但也能要她猜出和大概。所以,在自己这一席话后,从钦啸的表情便是知道,确是如此! 对于这公主的洞悉,钦啸低低应了一声是,便垂下了头。 很快地便传来了司徒珣霄前来请她过去的消息,宗政筱亭噙着淡淡的笑容,起身缓缓朝着前院大厅而去。 而此刻,战王府前厅 司徒珣霄端坐在主座之上,目光如炬,却带着压人的气息,冷得令人头皮发麻。宫云罗坐在右侧下方,喏喏道,“珣霄哥哥,太后的意思云罗也没有办法违抗。可是你放心,不管太后想要耍什么诡计,云罗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伤害到你的事情出现的。” “只怕这一次,冲着的目的,看起来并非是对本王不好。”司徒珣霄目光微微一沉,看着宫云罗冷声道。 “珣霄哥哥的意思是?”宫云罗微微皱眉。 “你只知道,太后要你过来王府暂住几日,稍后会有懿旨下来,可是你并不知道,叫你来之后的懿旨是否会做其他安排,更何况,若本王和宗政筱亭成婚,在日后若想要动本王,就更加难以撼动,因为他要顾及的,便又多了一层罗柵国!也就是说若说以前要动本王一分一毫,需要顾及五分,在成婚之后,要顾及的至少做到八分。孰轻孰重,谁都很清楚,而如今,谁有办法接近本王,然后去达到目的,便也只有你。”司徒珣霄的话语之中,看起来是在分析一切,实际上,却是有意无意的,让宫云罗明白他与她之间,他对于她的信任之深,连外人都是清清楚楚的。 果然这看似没有什么的话语,却令宫云罗的脸色,变得欣喜了起来。 当宗政筱亭莲步轻挪缓缓走进前厅的时候,恰巧地听到了司徒珣霄这最后面这一段话,而她步入前厅之时,也正好看到了宫云罗脸上的表情。 迎上了司徒珣霄冷冷的眸子,那份冷漠,根本不见丝毫的温度和情绪的起伏,宗政筱亭在心里忍不住为宫云罗叹了一口气,爱情之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傻子,何况是宫云罗如此没有脑子的女人。 只是…… 如此利用一个爱自己如此之深的人,这司徒珣霄莫非真是冷血无情吗?宗政筱亭此刻对于宫云罗有些同情,也同时的,对司徒珣霄有些厌恶了起来,只是,她不知道她心里的厌恶究竟是因为他对宫云罗的利用和无情还是想起他不顾一切为了自己跳崖的种种表现,都只是因为他的别有目的! 难看的脸色渐渐使得她脸上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 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打了声招呼,照了照面,便听到了皇上和太后前来探视的通传声。 太监尖细的声音缓缓响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通常的声音响起,皇帝和太后也很快的出现在前厅的大门外,司徒珣霄等人这才迎了出去,将皇帝和皇后太后接到了前厅主座。 “嗯,挺好的,公主也在这,这样倒是省了哀家不少的唇舌和时间。”太后端坐在主座之上,看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而一旁的皇帝,却是看着宗政筱亭,久久不发一语。 宗政筱亭依旧是笑语盈盈地望向太后,美眸流转出温柔似水的光芒,看起来端庄大方温柔贤淑,“听太后如此说,想必太后今晚造访,是和本宫有关?” 一个简简单单的造访一词,便已经了无痕记得宣誓着她这战王府女主人的地位和热络,看似云淡风轻却已经侧面的向众人宣示着她如今与王府互相融入。 “公主果然是蕙质兰心,的确,哀家的今夜也是为了公主和战王的婚事,这星象困扰确实令哀家很是忧心,所以今日,哀家和皇上一早的找了钦天监的人,好好地寻求破解之道,这不,听说若皇宫之中有主位若是由战王府举荐,又是由无权无势贫家女,同时兼有画师之美誉,便可化解这一场星象之困,所以哀家特地将这差事交到了公主手上。当然,公主也不需要担心人生地不熟很多东西束手束脚的,哀家已经让云罗来王府暂居,也好帮着公主你好好的筛选着。”太后的语气淡淡的,可是那不容拒绝的架势,却是昭示着,此话便是太后懿旨。 宗政筱亭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宫云罗,再看看太后和皇帝收敛着若依旧难掩的得意色彩,心下有了计较。 154.第154章 兵来将挡 宗政筱亭嘴边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令太后想要仔细的观察却如何都有些看不明白,只能忿忿作罢。 看着一旁的太后和皇帝来者不善却又极力表现出关切,宗政筱亭暗暗摇了摇头。这向来都只有自己算计别人的份,哪有人可以算计自己?而这宫云罗,虽然有些不讨自己喜欢,可是,这一片蠢得可以的一往情深,只怕在后面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无论是因爱生恨,还是妒忌成狂,别到了最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边糟糕了。 宗政筱亭微微搅动帕子,柳眉轻挑,美眸微微垂着头看着地下思索着。这太后想要以宫云罗来牵制住自己,令自己犯错误,那么势必后面还会隐藏着更深的阴谋。而这宫云罗,虽然爱得深沉却过分愚蠢,容易被他人利用。若是是太后利用她来对付自己,或者是怂恿她站在她的那一边,共同对付自己,那可就防不胜防呢。 需要选妃?宗政筱亭浅浅笑着,在没有确定这两人是否联手之前,自己大可以先大赚一笔,然后,再慢慢来。 拿定主意之后,宗政筱亭抬眼柔声道,“太后的心意,本宫明白了,只是这选妃,只怕这样往复的地方未免太小了,这普天之下,若是要人送秀女入宫,只怕要费好一会的功夫才是,就不知道太后是如何打算?” “此次选妃,原是情不得已。若非因为钦天监的星象之说,又为了安抚公主的心思,自然是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选妃,更何况皇上选妃从来都是有很多的祖宗家法,规定了时间,节点……”太后顿了顿,看向宗政筱亭的眼光略带一些责备,“昨天公主一席话确实令哀家不安,这才叫皇上允许哀家找钦天监,按照钦天监的意思,破例再一次选妃,所以这一次必将是不能公开的!” 又要选妃又不能公开,你这老太婆想的倒很精啊。宗政筱亭暗暗嘲讽,看样子就是有心为难自己,要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然后再无暇他顾的时候暗中陷害。 “既然本事情是因为本公主而起,本公主承担这份责任也是应该的。”宗政筱亭的慷慨答应显然是出乎了在场的人的意料,除了司徒珣霄老僧定定的坐在那一语不发。 只是,宗政筱亭从来都是喜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时此刻她宗政筱亭怎么会由着司徒珣霄置身事外呢?更何况这样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蚱蚂,自然是要有难同当才是!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身子微微倾向了司徒珣霄。 “这说起来也都怪王爷心急,只是这战王府,终究是王爷说了算,何况本宫对王府之中一切事物都很是生疏,如何给本宫一个秘密场所,还需要王爷,助本宫一臂之力才是。”宗政筱亭笑语盈盈地望向司徒珣霄道。 一直暗暗观察着宗政筱亭的司徒珣霄,自然没有错过她那一抹狡黠,而随着她的话语缓缓吐出,他也才知道他的意图所在。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微微在嘴角浮现。尽管他隐约可见,却依旧没有逃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这令得的太后和皇上相信了他们彼此相爱,也令得这云罗公主的脸上闪失望和伤心。 “本王自然也不会让公主累着。”司徒珣霄薄唇之间轻轻溢出了一句话,依旧是清冷的面庞看向宗政筱亭却微微带着一丝温暖和令人有些不可置信的宠溺。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本宫对太后和皇上的旨意,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宗政筱亭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的太后和皇上。 “既然如此,那哀家也算是了一桩心事。”太后的笑容有些僵硬,转头看着宫云罗吩咐道,“云罗,你便好好的协助协助这二公主,也好早日得解脱这星象之困,好让他们个人早日成亲啊!” 这样的话语,对于宫云罗来说,自然是戳中她的痛处。而就皇帝对着云罗公主的宠溺,此时此刻太后如此戳她痛处,想必也是有意而为之,至云罗公主喜欢司徒珣霄,想必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太后和皇帝自然是更加清楚,所以,在宗政筱亭听来,这句话,隐隐约约有着暗示的意味。也就是说,这太后想必是和她有过什么对话才是!而且,必定是受到了宫云罗的拒绝吧。 分析了一下形势,宗政筱亭这才算是心里有些底。她冷静的看着一阵寒暄过后,太后和皇帝扬长而去的身影,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既然不清楚这宫云罗究竟最终会不会是太后那边派来扰乱自己的,又不知道这位云罗公主在爱情里会是怎样的心,那么,倒不如早点看清他的为人,防范于未然才是最可靠的。 既然心里有算计,她便已付诸行动。只见她微微托了托腰肢,冲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哎哟,果然是经不起折腾,这病都还没好,又不知道怎么的扭了一下。” “怎么?”司徒珣霄自然也是明白她的小算盘,顺着她的话语冷冷问道。 一旁的宫云罗也自然的表现出了关心。“筱亭公主,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不小心扭到了,一会王爷会背本宫回去的。倒是公主你也该早点休息了。”宗政筱亭柳眉微微一蹙,一脸关怀的看着宫云罗摆了摆手,“本宫记得,西苑那边环境很是清幽,凝霜,你一会替本宫好好的送公主下去休息,这段时间,云罗公主都会住在那协助本宫一些事情,可不是怠慢了。” 这话说的一丝不漏,却是硬生生的将这宫云罗丢到了距离主院最远的西苑。 “是,公主放心吧。”凝霜行了行礼,便对着宫云罗说道,“公主请随奴婢过来吧!” 无奈之下只能任由安排的宫云罗,只能转身随着凝霜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只是,这司徒珣霄也不是任由自己吃亏的主,更何况有心要接近佳人,这样会顺势而为抓住机会,就在宗政筱亭微微得意之时,他便健臂一挥,将宗政筱亭结实实的,背到了背上。 突如其来大吃一惊的宗政筱亭忍不住呀了一声。这一声却恰好地引起了前头正走出大门的宫云罗的注意,只是这一回头却看到了她最心爱的男子,将人背在了背上那一脸得意而又小心呵护的模样。她的珣霄哥哥,虽然依旧是那么清冷,可是脸上,那一抹很是轻微的宠溺和得意,却是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干什么?”宗政筱亭看着宫云罗还未走远,只得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道,她吐气如兰,独属于她的气息也微微的,飘进了司徒珣霄的鼻子。 155.第155章 自讨苦吃 宗政筱亭的气息传入鼻尖之时,那淡淡的香气,却似乎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司徒珣霄低低笑了出声,“你觉得呢?” “就算是演戏演全套,这人也走得太远了吧?”宗政筱亭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口深处的宫云罗,忍不住在他的后背之上翻了翻白眼。 而司徒珣霄却反而迈开了步伐丝毫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在察觉到背上的人微微扭动时,那纤细的手掌里在抵在自己后背这上传来的温度,司徒珣霄嘴边的笑意越发深了,“别动,这私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陪本王好好演上这出还不行呢!” 闻言,宗政筱亭果然听话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顽固思想,在听完了司徒珣霄的话之后,却是万分配合地,双臂亲昵地圈过司徒珣霄的脖子。白皙光滑的手随着司徒珣霄一步步跨步,或多或少的磨砂着,在司徒珣霄脖子上的肌肤碰触而过。 对于宗政筱亭来说,显然这都没有什么。可是,对于早已明白自己心里感觉的司徒珣霄,却无疑是最折磨人的。每一份的接触都让他敏感地感受到,而偏偏这背上的女人,却还突然放轻松地将整个人的身体,都挨在了自己背上,肩膀右侧,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自己的耳垂和颈间。这不算长的路程,却因为后背上的女人突如其来的配合,而显得越发的漫长。 “我说王爷,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啊,你这样走着走着,本宫都快睡着了。”宗政筱亭没心没肺的出声,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后背,实在是太舒服了,这样轻轻慢慢的走着,居然令她有一股,安心地想要睡过去的冲动。只是他出口的话语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只是她的话说出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前面背着自己司徒珣霄的反应。就在她吐了吐舌头之时,冷冷的声音间短传出,“不行!” “什么?”宗政筱亭不解的眨了眨眼,而后,停顿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哦……”她慵懒地趴在司徒珣霄的后背之上,却不知道,这一段漫长的路程,走着走着之间,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小九九。 司徒珣霄嘴边一直噙着那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一路走来,她好像很是放心的随着自己,一路安静沉默,也只有放心,才会想睡觉吧!倘若真是如此,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稍作试探?看看她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那么抗拒呢! 沉默之间,宗政筱亭已被司徒珣霄背到了主院内室内,“都给本王退下。”司徒珣霄冷眼一扫,冷漠的话一出,就连跟在一旁的青青,也只能打了打哆嗦,带着一众丫鬟退了下去。她略显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宗政筱亭,却见主子没有太大的反应,便也放心地退了下去。 只是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主子已经在司徒珣霄的后背上,打起了盹。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也忽略了,这司徒珣霄刚刚那一声话,显然是压低了声音。 在众人都退下之后,司徒珣霄这才轻轻的坐在了床榻之上,极其轻柔地将背上的人慢慢的放倒在床上,只是他动作再轻柔,对于只是浅眠的宗政筱亭来说,却也都是容易吵醒的。只见她美眸微张,睡意朦胧的对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睛。这一眨,却因为她今天的装扮和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妩媚,而深深撞击着司徒珣霄的内心。 情不自禁之际,行动已经快于理智一步的,深深地覆上那双唇瓣。宗政筱亭一惊,却听见司徒珣霄坏心眼地说道,“专心点,小心隔墙有耳。” 浑然不知道已经被算计的宗政筱亭,只觉得自己被司徒珣霄深深的拥入怀中,贝齿之间,闯入了异样的物体,在肆意的掠夺。不同于之前在翠云宫那不经意的意外一吻,她恍惚之间有一种感觉,这个吻生涩而激动,却又隐隐约约有一丝的不安,可是这该死的,令她觉得有些舒服和意乱情迷。 意乱情迷?有没有搞错?这样子的感觉,令宗政筱亭猛地一惊,脑海一下子清醒起来。她也顾不得什么演戏演全套,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司徒珣霄用力一推,砰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只是这一回却真的是因为用力过猛,硬生生的扭到了腰枝,咔嚓一声,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本也是沉醉在那一吻之中的司徒珣霄,却没有发现异样,只见她泪水直流,柳眉紧蹙,顿时也慌了神,“那个……我……这个……” “还不快点叫陈太医!”宗政筱亭狠狠瞪了司徒珣霄一眼,“什么这个那个的扭到了!青青!” 在宗政筱亭喊着青青的时候,司徒珣霄这才会意了过来,原本的忐忑,也因为她的受伤而转而自责了起来。 陈先知到来的时候,宗政筱亭的唇瓣依旧有些红肿,而一旁的司徒珣霄,也是剑眉紧蹙,一脸担忧。看着二人之间的神色,无论是亲情还是陈先知,都自然而然地误会了起来。 在为宗政筱亭检查了一会后,陈先知这才交代了青青几句,迟疑了许久,这才对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缓缓开口,“王爷,公主的余毒虽然已经清了,可身体毕竟还是比较虚弱,王爷也是有伤在身,虽说康复较快,可确实也不能太过剧烈……” 这一席话,令得宗政筱亭有些不悦的瞪向了司徒珣霄。而司徒珣霄,却有意的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本王会注意的,都退下吧。”依旧是那样冷冷的话语,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面庞,陈先知看了宗政筱亭一眼,眉宇之间,只是微微有一丝愁绪闪过,便没有再说什么,恭敬退了下去。 就在众人退下的时候,司徒珣霄自然也猜到了,这宗政筱亭会秋后算账,还没有等他说出口,司徒珣霄率先的,抢在了前头。 156.第156章 无赖本色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司徒珣霄眼见宗政筱亭唇瓣微张,便率先抢着道。 听得司徒珣霄这话,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红唇紧抿,一语不发。只是下巴微微抬起,略显有些傲慢的示意他说下去。 似乎早就习惯了宗政筱亭如此桀骜不驯,司徒珣霄倒也大方的,在一旁坐下。“有些事情,公主误导误撞却成全了本王。这不,公主故意要气云罗,却恰好让本王察觉,有人前来暗中窥探,也就顺势而为,这一点公主应该明白,正所谓从权宜,这权宜之下也只能得罪了。” 司徒珣霄说话之间负手而立,站了起来。恰巧地在他提及宫云罗之后,转身背对了宗政筱亭,也正是这样子的一个巧合,才令他躲过了这谎话被拆穿的一刻。 宗政筱亭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哪怕是事从权宜,也不需要做得如此过火吧?” 司徒珣霄背对着宗政筱亭的脸上,依旧浮着柔柔的笑意。“难不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情人之间就是会相对无语吗?更何况一公主的性格,若是本王不先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岂不是就要穿帮了?” 有情人?宗政筱亭又再次思及刚刚那一吻,她自己的反应,立马的甩了甩头。真是该死,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吧!都已经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之前萌生的情感,怎么就不属于收也收不回呢? 只是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自我反省嫌弃,便听到了所谓的穿帮。心里的怒火不由得生得起来。 “司徒珣霄,你给本公主搞清楚,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哪怕是要配合你演戏,也不至于有肌肤之亲!你是觉得没什么可是本公主还要嫁人呢!”宗政筱亭气得牙痒痒的,对着司徒珣霄的背影,冲着发了一阵怒火。 听到她如此气恼的声音,司徒珣霄心间划过一丝的苦涩,嘴上却不饶人的道,“公主你是担心,要是被公孙子兴知道了,会嫌弃公主吗?你放心,他公孙子兴还没有这个能耐,能够进我在战王府打探消息!” “切。子兴大哥才不是那些凡夫俗子,会因为这些世俗礼仪的眼光,而有所变化。”宗政筱亭想起和公孙子兴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那么有经商头脑的他,却很罕见的没有这些迂腐,对于她偶尔提及的一些现代的观念,他也没有觉得有那么的惊世骇俗,甚至于会就一些观点跟自己探讨起来,那样的一个他又怎么会是世俗的凡夫俗子可比。 司徒珣霄转身的一刻,便是看到了宗政筱亭脸上那一抹喜悦之色,提起公孙子兴,她就那么的兴奋,开心吗?她果然是因为他,而对自己如此恼怒。而听着她对公孙子兴如此的维护和信任,也令得司徒珣霄心里的无名火莫名的窜了起来。 “本王就不信,倘若公主已非清白之身,他公孙子兴还要得起。”带着咬牙切齿,司徒喧嚣冷冽的声音迸出。 宗政筱亭闻言,心里微微一震。“司徒珣霄,你该不是假戏真做了,真是戏里戏外分不清了吧?本宫可警告你,有些东西适可而止就好,否则本宫非常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宗政筱亭说的斩钉截铁,却令司徒珣霄的心里闪过一丝苦涩。“本王倒想知道,公主又当如何?” 司徒珣霄人员依旧,却一步步的,靠近宗政筱亭,只见他健臂一挥,便将宗政筱亭揽入怀中,而下一秒,便是两人的身子直直的往床榻之上倒了下去。 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闻耳畔之间传来司徒珣霄低语。“别动,有人!” 宗政筱亭只觉得压在是自己身上的力道,有些让自己透不过气,而此刻她也并未看到司徒珣霄的脸,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只是就在她微微迟疑之际,便感觉到脸颊之上,传来的一丝温热。她眼睛瞪得更大有些不可思议的僵直了身体,这家伙的唇瓣,这样贴上了自己的脸颊!而这样子的感受却令得她的心里,流过一丝慌乱,这一种心慌,却不是害怕,而是隐隐约约带着一些羞涩! 该死!宗政筱亭在心里低咒。 只是,司徒珣霄却没有给她机会去怀疑自己所说的真假,只是微微勾起嘴边的弧度,下一秒便覆上了她温暖的唇,没有给她丝毫可以拒绝的机会,霸道地不容拒绝。 吸取了原先的教训,司徒珣霄倒也很快的松开了宗政筱亭,径自坐了起身,“行了,人已经走了。倘若不是因为公主,不分场合的说出不适宜的话,本王也不需要如此,公主可知道,有时候祸从口出?本王可不希望下一次,还需要用这样子的方式来弥补公主的过错。” 被司徒珣霄如此一说,宗政筱亭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只见她柳眉紧蹙,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刚刚的一些话,正巧被人听到?所以你才……” “没错。” “司徒珣霄,你这战王府,未免也太不安全了吧!若一直如此,本公主可呆不下去!”宗政筱亭虽然生气被白白吃了豆腐,却也因为他如此的冷漠态度而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只是若战王府一直是如此,那么自己,倒也会失去的太多的自由! 司徒珣霄自然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又不是刚刚被气疯了,自己也不会耍起无赖地利用,再次堵住她的嘴。他很明白同样的伎俩用多了只会让她怀疑。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放心,本王要给人家看的,已经看完了。现如今公主入住王府,本王加强警备,也是人之常情了。” 语罢,司徒珣霄猛的站了起身,径自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宗政筱亭很久才回过神来。只见她紧紧握拳,目光有些复杂。早就知道只是一场交易,可在听到,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加强警备而做出的所作所为,心里,却总有那么一股闷气!自己还当真是疯了! 157.第157章 借力使力 就在司徒珣霄前脚刚刚离开,青青便急忙的敲响了内室的门。 “谁?”宗政筱亭被敲门声你搅乱了思绪,语气有些不悦地自门内传出。 “公主,是我。” “进来吧。”重新调整了思绪,宗政筱亭甩了甩脑袋,发鬓之上的流苏,也因此而摇曳碰撞出啪啪声。 青青推门而入,便见自家主子脸上有着难掩的苦恼之色。青青轻轻出声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望向青青担忧的面容,宗政筱亭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缓慢的摇了摇头,“本宫只是在想,究竟这场交易,本宫是真的赢了,赚了吗?倘若一开始,便不是过分自信满满,此刻,本宫的处境,会不会更好?” 宗政筱亭没有说的是,若不是一开始就过分轻敌,自我感觉良好的去误会司徒珣霄对自己的感情,或者她自己,也不至于不知不觉丢了心。而此刻,自己的不悦,竟显得可笑了。 听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青青不解的眨了眨眼,“公主,你说的,青青不明白。无论这场交易谁输的多谁赢的多,公主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如何选择的,一样都是身不由己,不是吗?” 青青直接的话语,令得宗政筱亭从忧伤之中走了出来,是啊,无论是自己心有防备,还是没有防备,该来的永远跑不掉。而她宗政筱亭,什么时候居然会沉寂在这样子的哀伤之中。更何况哪怕他司徒珣霄倾心相对,自己都是注定六年之后便会离开,那么张扬一份情感还不如将一些东西留在心里带来的美好。 从牛角尖里面的出来的宗政筱亭,眼朦之中的迷糊忙渐渐的转为清明。她对着青青莞尔一笑,“你说的对,有些东西本就是命中注定。” 青青看着宗政筱亭,虽然她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仔细的描述,可她分明能够感觉得到,她的主子似乎又重新有着她本来应该有的气场和气魄。 果然随着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青青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宫云罗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就是有一点很奇怪。”青青等脑袋微微上抬,一边思索一边回道,“按理说现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云罗公主姐妹情深也不可能一刻见不得云绯公主便心急如焚,可是,她却偏偏在太后回宫的时候让人跟着太后回去,火急火燎的将云绯公主接到了王府。” 宫云绯? 宗政筱亭危险的眯起眼睛,对于宫云罗,她反倒有些同情,毕竟她是愚蠢的,爱着一个人,这样的爱虽然愚蠢,倒也真诚。可是,对于宫云绯,她的心里却有着很深的排斥,甚至有种莫名的厌恶。她不是不知道,这姐妹二人对于司徒珣霄的爱慕之意,可是相对于宫云罗爱的真实,她却有一丝丝的佩服。然而,对于这宫云绯,敢爱却不敢说,甚至于从她的眼眸、她的言行举止都非常好的掩饰住她的一切心态。但是也正是如此的心机深沉,才令她对她有如此的戒备。 且不论是微表情得到自己的答案,单单是第一眼见到宫云绯时那直觉上戒备,并已令她觉得,此人并非省油的灯。她想,只怕这宫云罗很多时候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利用尽殆都尤未可知吧!有些时候有些感觉,并不需要任何科学的理论来指导。因为人的直觉,往往是会对一些,自己提防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敏锐感。而就在她的观察之中,这司徒珣霄对于宫云罗和宫云绯两姐妹,也确实有些不同。简单点来说,对于宫云罗,他至少还是有些许的人味。 宗政筱亭一边噙着笑意,一边任由青青卸下发髻之上的饰物,“青青,就你说这两位公主,谁是蠢钝如猪的?” “呃……蠢钝如猪?”青青为宗政筱亭梳着发丝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极力的克制着那忍俊不禁的表情,“自然是云罗公主了。” 青青一边回答,一边幻想着蠢钝如猪与宫云罗重叠的景象,小脸越憋越红。 “这里又没有别的人,想笑就笑吧!”明白青青此刻脑海中的小九九,宗政筱亭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得到了宗政筱亭的许可,青青如释重负地,笑了出声,好半晌之后,才收敛了笑意,“想必公主这样子问青青,心里也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宗政筱亭瞥了了青青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转向床榻,在青青的服侍下重新躺下。“蠢钝如猪的人是最好利用的,可这样子的人就算被卖了,也会帮忙数钱。她如此火急火燎,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投向青青的眼神,有些不需言说的暗示。 青青眨动了眼睛,“可是云绯公主看起来,更像是长期被云罗公主打压的份呀!难道说,一切都只是假象吗?” “也有长期被宫云罗人欺负的人,才更了解如何去利用她的性格,来达成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何况,你在后宫多年,让她这样子的女人还少吗?”宗政筱亭拉了拉被子,摇了摇头。 青青眼珠子转了一圈后,才郑重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若真是如此,此人的心思,可就要难缠的多了。” 宗政筱亭虽有些疲惫的低声呢喃了句,“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她们这样子的组合,本宫倒是很放心。明天就要开始筹备选妃之事,本宫正好,借她的算计,好好的增加离府的资本才是。” 青青看着宗政筱亭的疲惫模样,低低笑了声,“青青很是得期待,公主还是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 “嗯……”宗政筱亭的声音越发的小声,随着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青青看着主子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小心的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战王府的别院某幽静处,陈先知的房中,也在夜色的掩盖之下闯入了一道娇小玲珑身型的黑影。 158.第158章 物是人非 别院之中,陈先知挑灯夜读,只见他一脸认真的,埋在书海之中不断翻阅着,在书海堆积之中的一侧,一张白纸上赫然写着几行药名。 灯光的倒映下,极速闯了进来的人,面容也渐渐清晰。陈先知头也不抬地,嗅着空气之中的气息,无声叹气,“师妹,你来了?” 陈先知的声音,带着疲惫,只见他揉了揉太阳穴,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来。宫云绯慢步走近,自然地拿起了陈先知一旁的手札,看了看,眉头也因而越皱越紧,娇艳欲滴的红唇,因为她紧紧抿唇而愈发红艳。“师兄,你这是……” “二公主的毒虽然是暂时的抑制住,可是,也不能拖着,你确定你当时用的药都是这些吗?”陈先知将记录的纸张递给了宫云绯问道。 “这……”宫云绯柳眉紧蹙,盯着陈先知递过来的药材分析,手掌紧紧握拳,想不到就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大师兄就已经将自己配置的毒药分析得八九不离十,若真的得到了解药的素材,那么这宗政筱亭岂不是真的要绝地重生了?不行!她不能碍着自己,现如今,她都觉得这宗政筱亭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的不舒服,等待她毒性发作都是一种煎熬,怎么可以…… “小师妹……小师妹……”陈先知叫了几声,宫云绯都置若罔闻地,脸色在不断变化着。 终于,在陈先知叫了好几声后,宫云绯这才回神,她神色凄然地,望向了陈先知。“大师兄,为什么你对宗政筱亭如此上心?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说会要公主离开的,可是如今,既然她无法远离,为什么不……” 陈先知并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眉头紧锁,温润的脸庞看向宫云绯,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够了!” 陈先知的呵斥,令宫云绯微微一怔,她不曾想过,一直以来待他温柔的大师兄会有这样子对她的一天,很快的,委屈便涌上了心头,宫云绯的眼眶便已经红了起来,诺诺地看着陈先知,咬住唇瓣不语。 看着自己最是疼爱的小师妹此刻的神情,陈先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口气,有些重了,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挠着自己的头解释道,“师妹,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研究这些解药的时候,脾气一直都是不好的,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只是觉得,二公主很是无辜,那么善良的人,不应该如此。” 陈先知的话语,笨拙的解释,却没有令宫云绯释然,她的心里那股怒火,反而随着陈先知的解释而愈发地旺盛。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她所在乎的,遇到了宗政筱亭,就都变了!不可以,她宫云绯不允许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只是…… 宫云绯内心的愤怒,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噙着那汪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涌出泪水,轻轻啜泣。“师兄是觉得云绯变得冷酷无情,不再是你疼爱的云绯了,也不值得你疼爱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做自己就是一种奢望,我就知道。” 随着宫云绯的落泪,陈先知愈发的懊恼。他连忙为宫云绯拭去了泪水,不住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胡思乱想了,只是你不知道,公主她是心甘情愿帮助我们的,如果不是如此,你以为就拿她的命威胁,她就会妥协吗?更何况,她还有……” 陈先知骤然闭上了欲脱口而出的话语,一脸迟疑。 熟悉陈先知脾性的宫云绯,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的欲言又止,只见她泪眼婆娑,“师兄如今,对云绯都是如此的不放心吗?” “不是这样子的。”看到宫云绯受伤的表情,陈先知便想起了那年初见,她那副楚楚可怜,被全天下遗弃的悲伤,他记起自己的誓言,他说过,会让她觉得开心幸福,不再悲伤的,如果,不是她的回宫,或者,她如今也还是那个笑颜如的小师妹。终究是自己没有实现誓言啊!陈先知叹了叹气,“公主早就有了心上人,所以根本就不会是你的威胁,云绯,她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司徒珣霄把她抓回来,她早就和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的了,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那是为了在一起,根本就不在乎生还是死啊!所以,我们的威胁,于她而言,根本就无关痛痒。” 原本担心说出了宗政筱亭的秘密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的陈先知,却在爱情之中,终究妥协,他也告诉着自己,宫云绯不会令自己失望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话语,会令得宫云绯愈发的变本加厉。 宫云绯紧紧盯着陈先知,这才垂下了头,“可是,这药里面,我不记得加了什么,那个时候配的急切,不小心打翻了一些药,药粉混了进去,所以,就是我现在有心找出来,也无法给你答案。” 宫云绯没有继续纠结着这些问题,反而是主动的和陈先知说起的药理,令陈先知的心里欣慰了不少,他就知道,他的小师妹,依旧是那个善良的宫云绯。 而宫云绯此刻,也都表现出她的内疚自责,聊了许久,她才怯怯地问道:“师兄,二公主既然是被我拖累了,想必她自己也都是在等机会行动的吧?她喜欢什么东西啊?至少,我也可以补偿补偿我的过错啊。” 听着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呢喃,陈先知的脸色愈发柔和,欣慰的看着宫云绯,陈先知笑道,“其实啊,二公主还真的是嗜财如命,喜欢玉石成迷,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相信我,我会尽快找出解毒的方法,到时候,你也会心里好受一些。” “好!”宫云绯乖巧的点了点头,“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宫云绯没有让陈先知送她,径自施展了轻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是在无人看得见的夜里,她的嘴边噙着的那一抹阴险的笑意,却浓得似化不开的大雾一般,阴森骇人。 159.第159章 算计阴谋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窗户,宗政筱亭已然悠悠转醒,只见她伸了伸懒腰,再次睁开眼眸时睡意尽散。还没有等青青进来为她梳洗打扮,她自己便已开始动手,一夜好眠,她深知在今天,只要她踏出了至于云霄院,她就将要面对的便是各种各样的算计和不怀好意,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宗政筱亭的嘴边牵起一抹算计的笑容,“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这金主也该上门了。” 狡黠的双眼布满笑意,青青刚推开门,便看到了主子梳洗打扮完毕,正一脸坏笑的在算计着什么。 “公主,你这一大清早的,看来有人要倒大霉了。”青青憋着笑轻唤了一声。就在此刻凝霜也缓步走了进来。 “公主,云罗公主和云绯公主已经在院外等候着呢。”凝霜福了福身道。 院外?宗政筱亭挑了挑眉,这才想起这云霄院在外人看来的特别之处,看来哪怕这云霄院如今有了自己入住,她们姐妹二人也都不敢轻易地越雷池一步。这司徒喧嚣威慑力,果然是了不得,宗政筱亭暗暗惊叹。 “本宫倒是忘记了,这云霄院的特别之处了。”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笑问,“凝霜,你可看到她们姐妹在门外等着的脸色?” 凝霜闻言,点了点头笑答道:“公主不知道,这云罗公主盯着云霄院那个神情,简直就是意难平的模样,还在极力克制自己表现出无所谓。” 凝霜的话,在宗政筱亭的想象范围,她只是噙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点头颌首,“想必只有那云绯公主,依旧温柔娴静,落落大方吧?”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凝霜点了点头,只是,她眉梢微微蹙了蹙,“可是公主,凝霜总有一钟直觉,这云罗公主倒是容易琢磨的主,反倒是云绯公主,有种看不清猜不透却又危险万分的感觉。” “看来,不仅仅是本宫的直觉很是准确,凝霜的直觉,竟和本宫一样。”宗政筱亭赞赏的点了点头,这直觉,都是人的第一反应,凝霜有此直觉,便也是一钟对自身安全的敏锐。 听着宗政筱亭的话语,凝霜低下头,“奴婢还以为,是奴婢自己多心了呢。” “无妨。”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你去将她们带到正厅吧,本宫可没打算在云霄院见她们。” 凝霜会意的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而宗政筱亭也才慢悠悠地起身,在青青的陪同下,耽搁了好半响才出现在了正厅。 这才刚刚步入,便将宫云罗的脸色有些难看地,却强做欢笑的迎向了宗政筱亭,只是宗政筱亭并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率先地朝着宫云罗和宫云绯点头颌首,“没想到两位公主会来得这么早,本宫和才匆匆忙忙洗漱,要二位久等了。” 宗政筱亭笑语盈盈,说话之中也很是客气,令人想要苛责都觉得不忍,无奈的,宫云罗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在一旁坐了下去。任谁一大早在云霄院外等着,都应该是要自己在云霄院偏厅稍坐片刻才是,可是她却偏偏的,将她们直接拒绝在了云霄院外,甚至于毫不留情地,将她们送回前厅,这分明是把她们姐妹二人排挤为外人! “云罗姐姐,我就和你说,这筱亭公主必然有很多关于选妃的想法,昨夜必然睡得不好,倒是咱们太唐突了不是?”宫云绯笑着拉了拉宫云罗的衣袖,柔声说道。 只是,这话在宗政筱亭耳里听起来,却觉得突兀,可是却也说不出哪里突兀。在看到宫云罗脸上的恨恨表情,宗政筱亭的心里有些明了。 而此刻,在一旁的宫云罗却也是在宫云绯的话语之中明白,宫云绯所说的都是对的。思及今日宫云绯的话语,宫云罗对宗政筱亭的敌意,也是越积越深。没错,云绯一直都是理智的,这宗政筱亭来自罗栅国,本身她所受到的宠爱,便会令皇兄忌惮三分,可是,若她是真的能像自己一样对珣霄哥哥好的话,她真的可以退让,可是,刘静那样的美好,曾经不也是信誓旦旦吗?而最终呢? 脑海中,再次响起宫云绯的话语:罗栅国和云光国,一直都是旗鼓相当,现如今却将一个最喜爱的公主送了过来,明明知道珣霄哥哥身边的女人没有善终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是啊,云绯的话语,浅显易懂,若是这样子看来,只怕这宗政筱亭便是细作一般的存在了。也是,若不是如此,为什么偏偏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将珣霄哥哥的心收了呢?更何况是对于刘静,这个即便伤害了他的女人,他从来都舍不得她委屈,却会为了一个宗政筱亭而对她不在乎,这是多大的手段啊? 宫云罗越是想起宫云绯说的,就越是坚定自己的信念。无论如何,一定要速战速决地,解决了宗政筱亭才是。 宗政筱亭淡淡的笑意噙在嘴边,倒也不着急着开口,招呼着凝霜准备了茶水点心,慢悠悠地坐在主位,细细品尝。现如今,着急算计自己的人,必然比自己着急得多,根本就不需要开口,自然有人会把狐狸尾巴露出来才是。 宫云罗眼见宗政筱亭悠闲地品茗,终于还是在宫云绯点头暗示之下,率先开口。“公主也知道,太后关心你和珣霄哥哥的婚约,要云罗帮忙物色人选,以皮节星象不利,不知道公主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正抿了一口茶的宗政筱亭,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盅,笑盈盈地看向了左侧下方的宫云罗,缓缓开口,“本宫对云光国还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公主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宗政筱亭将问题抛回给了宫云罗,却在意料之中看到了宫云罗脸上难掩的喜色。她不仅暗暗叹息,果然是一个注定被利用的主。 “既然公主这样子问了,本宫也就说说本宫的看法。”宫云罗一本正经道,“身家贫苦的女子,必然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打点,而若是以选珣霄哥哥的名义说是要为皇兄选选贤妃,必然很多人参与进来,到时候,钱打点的,不就知根知底了吗?” 宫云罗麻溜地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自信地看向了宗政筱亭。 160.第160章 为王爷选妃 宗政筱亭就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捏起一块点心,缓缓地点了点头,“云罗公主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这太后的意思,不就是不能宣扬吗?若按照公主的说法,岂不是你我都变成了违背懿旨了么?” 慢悠悠的声音,带着慵懒,脸上的神情,看似认真思索,又似有些苦恼。 看着她的模样,宫云绯的心里有些不确定。究竟这个宗政筱亭是过分聪明,还是过分谨慎呢?宫云绯看着宗政筱亭,脸上依旧是拿柔柔的笑意,只是眼底闪过的阴霾,却带着一丝的狠厉。无论是聪明还是谨慎,对她来说,这个宗政筱亭,已经是留不得了。 看似苦恼的宗政筱亭,此刻也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点心,眉头紧蹙,看起来确实是无害而单纯。落入宫云罗的眼中,便只是她胆小怕事的反应罢了。 宫云罗笑了笑,“若是这样子,云罗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哎,太后可真是给了本公主好大的难题啊,说什么要帮忙公主你选择合适的人选,可是公主连如何广招才女都还不知道如何选择,这可如何是好啊?” 宫云罗一脸的苦恼之色,话语,却说得滴水不漏。 宗政筱亭心里暗暗发笑,这宫云罗果然是好利用,有了宫云绯的教导,这说话的水平,也都提升了不少啊!倘若不是宫云绯的教唆,依照宫云罗的脾气和为人,是根本不可能将话语说得如此的滴水不漏,毕竟,这话语一出,倒是把她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她宫云罗只是来协助看看选妃,其他的,不过是好心帮忙而已,而且能想的办法,她已经想完了。 只可惜,她宗政筱亭可没有打算给别人算计。 “唉……”宗政筱亭长长地叹了口气,“都是王爷不好。” 此话一出,宫云罗和宫云绯二人,果然将一切的注意力都盯在了宗政筱亭接下去的话语之中。只见她一脸懊恼,搭了搭凝霜的手,缓缓起身。“也不能怪王爷,都怪本宫自己太相信王爷了。昨夜王爷送本宫回宫,斩钉截铁的告诉本宫可以放心,本宫就不该不听你们的劝说的,这下好了,又要浪费不知多少天的时间了。” 宗政筱亭冲着凝霜叹了叹气,稍作暗示,凝霜便聪明的,接下了她的话,“公主,奴婢也是想着以防万一,只是没有想到,这做好的最坏的打算,还是真的出现了。其实,也不能怪公主你的,王爷那么说,你也必然也是信的啊!” 这下子,宫云罗也有些坐不住了。“公主说要怪珣霄哥哥,这是为何啊?” 宗政筱亭闻言,扭头看了宫云罗一眼,再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自口中溢出,“其实本宫今日,也是因为昨夜和王爷谈得太晚,这才耽搁了两位公主的时间。昨夜,本宫也一直忧心忡忡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这云光国风土人情都还是一知半解,便也也一直纠结,倒是王爷,一脸的自信,一直说有云罗公主在,必然可以放心,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本宫想,或者太后要公主帮忙,也是这个道理,而王爷如此坚信不疑,也就安心的睡下了,想不到……” 珣霄哥哥对自己坚信不疑?宫云罗的心微微一动,是啊,昨夜,自己还和珣霄哥哥说一动不会给太后和皇兄机会的,之前,也一直都是自己救珣霄哥哥与水深火热之中,珣霄哥哥就是相信自己,才如此安抚这宗政筱亭的吧?越是如此想着,她便越是听不惯宗政筱亭对司徒珣霄的埋怨。 就在宗政筱亭喃喃自语,埋怨这司徒珣霄的时候,宫云罗急急忙忙脱口而出。“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便知道了,这宫云罗已经步入自己的算计之中,只是…… 她浅笑转身,恰好目光扫过了一旁的宫云绯,果不其然地在她那温柔的笑脸上,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表情,那几不可见的笑容中,左边的嘴角微微扬高了弧度,那是鄙视和轻视的表情!看来,不仅仅是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更是都在这宫云绯的预计之内啊。 随着宫云罗接下来的话语,宗政筱亭更加确定,就连宫云罗主动献策的意外,都在宫云绯的考虑之中。 “还有什么办法?”宗政筱亭顺势而为,问了出声。 看到宗政筱亭一脸期待的模样,宫云罗得意地扬起脸,“或者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以公主你为名头,来选这画师。” 宗政筱亭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以本宫的名义?有用吗?” 宗政筱亭此言一出,却也没有错过宫云绯闪现过的嘲讽笑意,看来,这宫云绯是认为自己这一条鱼,算是上钩了,那就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毕竟,在明里的敌人,可比暗里的要好对付得多。 “公主和亲,云光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而公主入住王府,成婚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公主表示自己想要选择女画师,想必,也会有不少的才女,会有此兴趣,何况,既然是要清贫之人,若是酬劳很高,必然也是吸引着的。”宫云罗条理清楚地,一一向宗政筱亭说道。 只见宗政筱亭赞同的点了点头,“公主的想法,却是极好的,本公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得到了宗政筱亭认可的宫云罗,脸上的得意之色,自然是流露无疑。而宫云绯自然的,也是有些得意。只是,随着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语,二人的脸色也霎时间变了变。 “不错,云罗公主的提议,确实是不错。”宗政筱亭坐了下来,对着青青交代,“青青,你和凝霜赶紧按照云罗公主的想法,张贴告示,就说本宫有意招揽女画师,甚至若有合适人选,可以成为好姐妹的话,本宫乐意亲自选妃。” “是!”青青急忙回道。 “记住了,不要说得太清楚,毕竟若真有不错的人,本宫不仅仅为皇上选妃,为王爷选个侧妃也是好的!”宗政筱亭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161.第161章 财奴敛财忙(上) 选妃?怎么可以!宫云罗和宫云绯在听到了宗政筱亭这样子的决定之后,心里的震惊是难以言表的。 是的,虽然宗政筱亭听从了她们的想法,即将采取的措施也都是按照她们的设想去推进,可是,她们姐妹二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让其他人从中坐收渔利。宫云罗心里想着,嘴上也便脱口而出,“筱亭公主,这一次选妃,不就是为了成全你和珣霄哥哥吗?你怎么反而还想着成人之美呢!” 看着宫云罗说得气愤,宗政筱亭倒也不以为然,只见她美眸轻挑,“本宫看着王爷一人着实孤独,更何况,本宫也深知,这没有不偷腥的猫,既然早晚都会有其他女人入住战王府,与其等王爷自己挑一个觉得合适的,带入王府极尽宠爱,倒不如本宫趁此机会,挑一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想必个中道理,两位公主久居深宫,也应该明白才是。” 岂有此理!宫云罗紧紧握住拳头,心里依然对宗政筱亭诅咒了不下一千遍。宫云绯见状,连忙走近宫云罗,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扯了扯宫云罗的衣角,进而出声:“其实公主有所不知,珣霄哥哥他和其他男人不同,云绯相信,他并不希望看到公主为他做的这些安排。虽然说,你我都是深宫之中长大,可是毕竟,也会有万一的人,不是吗?” 宗政筱亭看似赞同的点了点头,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阵,“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本宫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两位公主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既然这方法也有了,我们就静候佳音吧!” 语罢,宗政筱亭深地伸懒腰,“昨夜折腾了大半夜都没好好休息够,本宫就不打扰二位了,青青,我们回云霄院。” “是!”青青急忙应道,麻利的上前虚托扶起宗政筱亭的手,便这样子在宫云罗和宫云绯两姐妹的怒视之中翩然离去。 看着宗政筱亭离去,宫云罗气得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对着宫云绯一阵撒气,“你说,你出的好主意!” “姐姐,你先别生气。”宫云绯看着宫云罗的架势,自然知道她是一股脑子的怨起了自己,更知道此时此刻,她就是需要自己给她出谋划策罢了,只要自己有所对策,她的气也自然就消了,这个愚蠢的宫云罗,对付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宫云绯在心里暗暗嘲笑,,脸上却依旧是那乖巧温顺的模样,“其实仔细想想,这不是一个坏事,姐姐你想啊,咱们之前,不就是怀疑他的动机不轨吗?你再看看今天,怎么会有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呢!且不说,她爱不爱珣霄哥哥,单凭她宗政筱亭想要从中找一个可以操控的女人,便可知此人的心思。而之前,她刚刚入宫在太后跟前所说的,那么渴望嫁给珣霄哥哥,又说得两人彼此感情有多深,若真是如此,只会像姐姐你一样,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其他。” 宫云绯的一席话,很快地转移了宫云罗的情绪,她顺着宫云绯的牵引思考着,自然地,也就由着她宫云绯牵着鼻子走了。在她点头的时候,宫云绯便知道,她又成功的引起了宫云罗对宗政筱亭的愤恨了。 “该死的宗政筱亭,枉费珣霄哥哥的一番情意了!想不到,她真的是这样子的人!既然是这样子,那可如何是好?” “姐姐你放心,这不还有我们吗?这样太后的旨意是让姐姐帮忙,那么她看中了谁,姐姐自然有法子给她小鞋穿呀!倘若实在是逼于无奈,要一个人消失,有的是方法,姐姐曾经对于那些暗自想要窥探珣霄哥哥的女人,不也都是做得滴水不漏?”宫云绯淡淡地安抚着,看似对宫云罗安抚及恭维的话语之中,却也难逃煽风点火的意味。 宫云绯的话,令宫云罗勾起笑容。 没错了,要一个人消失简直是太简单了,若她宗政筱亭真的已经看上了谁,又没把她送进宫,在那漩涡之中自然有人会容不下她。又或者是,一个不留神摔死了也是死无对证了。 看着宫云罗的笑容,宫云绯也不再多说什么。 而此刻,回到了云霄院的宗政筱亭,只是对着凝霜二人嘱咐了几句,便好心情地在云霄院的园之中架起了秋千架,惬意地荡着秋千,自娱自乐。 凝霜本就是聪明伶俐之人,对于来到云光国后,宗政筱亭第一次派给自己的任务,更加是用尽心思,还不到半天的功夫,这京我都里里外外便已经知道了告示,而凝霜也干脆地按照宗政筱亭的意思,在告示之处摆起了小摊子,接受老百姓的询问,自然地,也很是隐晦的,将一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消息纷纷透露出去。 当日傍晚,便已经有不少人家的女儿,摩拳擦掌地准备前来参加选拔。而就在宗政筱亭百无聊赖的时候,战王府云霄院的一等丫鬟晓红也匆匆前来回禀。“启禀公主,按照公主的意思,这王府南苑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刚刚就有人,前来求见,说是想给王爷画像。” “本宫记得,本宫所说,必须是选拨合适之人,才有资格为王爷作画。更何况,我家王爷一表人才,哪里是什么啊猫啊狗想见就见的,这都还没进王府呢,就这么急着想要见王爷,其心可知啊,要她滚。” “是!奴婢也觉得如此。”晓红垂首道,“只是……只是青青姑娘交代过,特殊情况可以请示公主的。” “哦?”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抬眼看了看晓红,“什么情况?” 得到了宗政筱亭的询问,晓红这才瞥了瞥青青一样,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一股脑儿说道,“来人说,若能得偿所愿,愿重金酬谢……” 说完了这话,晓红不安地,看了看宗政筱亭,继而道,“奴婢也觉得,这人实在是……” “实在是太可靠了。”宗政筱亭猛然开口,看着青青和晓红,不住地点头赞赏着。 可靠?晓红有些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 162.第162章 财奴敛财忙(下) 晓红愣愣地看着宗政筱亭,只见她的脸上霎时间焕发着异样的光芒,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二公主果然是嗜财如命啊!难怪青青千叮咛万交代地告诉她们这些丫鬟奴仆,但凡有人求见公主,若是有涉及钱财玉石,都不得擅作主张的将人轰走,务必要一五一十的向公主禀告。 思及此,她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倘若不是青青的添叮咛万嘱咐,自己刚刚一定直接将那个满口胡说八道的人轰走,那那个时候,自己肯定要受到公主的责罚的。想她在王妃当差,一直都是战战兢兢,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被王爷指派到了这云霄院,王爷虽然性情孤傲冷漠,可至少,只要遵循王爷的规矩,少说话多做事,也就安然无事。可是,现如今的筱亭公主,却是最麻烦的,这爱财如命,只怕对王爷来说,便是规矩之外了吧,而如今,这人求见王爷,还是重酬,若长期以往,只怕公主连卖官都敢吧? 可是…… 若是不告知公主,只怕她也难逃罪责吧? 就在晓红忐忑之际,宗政筱亭喜悦的声音令晓红的心彻底悬了起来。“晓红,你马上把人请进来,青青,马上请王爷回来!” 晓红望着宗政筱亭满眼放光,眉心之间顿时有些隐隐作痛。请王爷?马上? 此时此刻,晓红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按照主子的意思去做,她可没有忘记,王爷在公主入住云霄院的第一时间便下的命令,筱亭公主的意思,便是王爷的意思。 看着晓红脸上一脸的不安,宗政筱亭浅笑道,“王爷自有人会去请,忠心的人,本宫从来不会要人无端受过,下去吧。” “是!”晓红一脸感激地看向了宗政筱亭,随即又恢复了一惯的规矩,不在多说什么的退了下去。 看着晓红走远,宗政筱亭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旁的青青也迎了上来,“公主,你对晓红,有些不一样。” 宗政筱亭闻言,扫了青青一眼,便浅笑着点头,“这云霄院的丫鬟之中,她是最朴实,也是最踏实的。” “若加上忠心,就更好了。”青青一语双关道。 “再看看吧。”宗政筱亭颌首,“你去请司徒珣霄回来。” “是!”青青应声离去,留下了宗政筱亭,望着夕阳落日,嘴边泛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这凝霜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这短短时间之内,便能要京都上上下下尽知道也不是难事,只是,这如此快速就敢赌一把地,按照自己喜欢来求见,还自信满满地直接要为司徒珣霄画作的人,除了阴谋,不做他想。 宗政筱亭半眯起眼睛,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勾勒出晚霞的红,在天际之处染上了丝丝迷蒙醉意,这样子舒服的傍晚来给自己送钱的人,还真的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这么蠢的主意会是谁想出来的,不做二人想。 不过…… 也难为了这宫云绯有这个本事说服宫云罗这样子做了。要知道自己是不是视财如命,就需要这样子的机会稍作试探,而要是自己真的爱财如命,却在如此诱惑之下谨慎小心的话,那也就证明了自己不是省油的灯,权衡之下,宫云绯也就自然会寻找其他的机会。而若是自己当真的爱财无限度,那么,这一举动,必然是司徒珣霄所反感的,借此机会抹去了司徒珣霄对自己的好感,她也的最希望看到的,看来,这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她打的很精啊。 只是可惜了,这司徒珣霄和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而这故作中计,偏偏是自己需要的,更何况,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一阵分析过后,宗政筱亭便缓步朝着南苑走去,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深邃。宗政筱亭谨慎地将袁贤和卫子心给叫上,这未知的敌人是最不好猜测的,带着保膘也才好得心应手的敛财不是?更何况这宫云绯,指不定会不按牌理出牌,想找人刺杀不是? 卫子心和袁贤紧紧跟随着宗政筱亭,而宗政筱亭一步步靠近南苑,想到有人心疼地拿出钱来引自己上钩,白的银子正飞快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她的心情便愉悦了不少。 拐了几个弯,宗政筱亭便来到了南苑的主厅之中,只见一名美艳的女子,正翘首以盼的朝着前厅门口的方向张望着。宗政筱亭打量了好一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女子媚眼如丝,妖娆艳丽,这不明摆着是给自己威胁看嘛?果然这宫云绯,就不是省油的等,环环相扣地不断试探自己,若自己在意了,那就证明这视财如命还不如一个司徒珣霄,那么也就告诉了她,她宗政筱亭留不得,而若是自己无所谓了,也正是她要的,哎,真是难为她浪费了那么多的脑细胞了。 宗政筱亭忽的顿住了脚步,微微偏了偏头,“可有什么人在按照窥探的?” 一旁的卫子心和袁贤也自然明白,这主子突如其来的问话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卫子心微微皱眉,和袁贤对视了一样,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前方美艳女子身上,继而点了点头。卫子心低声道,“回公主的话,四下倒是无人窥探,只是这正厅之中的女子,却是有些功夫的,公主要小心。” “哦?”宗政筱亭柳眉微微上扬,目光看向了正厅之中的女子,看情况,来者不善啊。“本宫一会没有说动手,在本宫没有性命之忧时,不许出手。若是这战王爷在的时候,就更加不需要你们出手了,懂吗?” 虽然听着主子的嘱咐,可是卫子心的眉头,却依旧紧锁,二人只得服从地称是,便安静地随着宗政筱亭走了进去。这才刚刚步入,女子便身姿摇曳的赢了上来,笑语盈盈地对着宗政筱亭行礼,“民女柳城,见过公主殿下。” 宗政筱亭看着美人眼眸水波流转,娇滴滴的声音酥麻了人心,笑意更浓,更重要的是,这行礼之际,这柳城还很是恰到好处地,将小木盒递上,“民女有一珍宝,一直想寻得合适主人进献,今日得见公主,更觉得公主的身份,与之匹配,但愿公主不要嫌弃。” 宗政筱亭目光熠熠,盯着木盒的身子,有些难掩激动的轻轻颤动。 163.第163章 战王的怒火 袁贤和卫子心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美艳的女子,这情况,是拿钱贿赂公主?袁贤和卫子心对视了一眼,在看到了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表现,二人的嘴角都微微的抽了抽。 “这样子,不太好。”宗政筱亭扶起柳城,顺势接过了木盒,饶有兴趣地打了开来,缓缓地在主座之上坐下,嘴角带笑地望向柳城,“坐下说话。” 坐下说话?! 袁贤咽了咽口水,似乎不可置信自己看到的,这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对于来人如此的做法而毫不生气?最重要的是,公主似乎很受用! 宗政筱亭慵懒地靠着椅背,嘴边笑意淡淡,“你叫柳城?” “是!”柳城规矩地点了点头。 “这玉石项链和玉镯,价格不菲,本宫不夺人所好。”宗政筱亭合上了盖子,美眸瞥了瞥柳城。 只见她的眼底,急速闪过算计的精光,卑微的口气喏喏说道:“这些东西,就是给民女,也是毫无用处,民女不爱玉石,更爱书画,平生夙愿也是能画尽天下英雄,所以,只想请公主能帮民女这个小忙,公主金枝玉叶,什么都不缺,而民女的全部,财富,于公主而言根本不堪入目,可是,民女愿意用全部,赌公主的仁慈。” 仁慈? 宗政筱亭眉梢一动,这人不仅仅是长得美丽妖娆,就连说话,都很会说,看来都是想好了无数种情形啊。 “王爷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宗政筱亭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盒匣子,眼波之中只是淡淡的慵懒之色,没有气恼,也没有不悦,令人感觉她似乎很好说话,很好脾气。也正是有了这样子没有危险性,才柳城更加大胆地,发挥着她的表演。 “公主,民女只求一睹,若是公主怕王爷知道,也可以是偷偷摸摸地瞧一瞧,只要是令民女有机会画出,哪怕是偷偷摸摸躲着,民女也心满意足了的。”柳城翩然起身,对着宗政筱亭便跪了下去,言辞恳切,面色凄然。 宗政筱亭看着跪在下方的柳城,故作叹息地,长长叹了叹气,“痴迷之人,本也是苦命之人,人生之中唯一的希望,便是画尽英雄,你可知道你这愿望是难如登天?” “民女知道,但凡举世闻名的英雄,要求见一面难如登天,可是再难,都是民女心中的一个倔强。”柳城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得笔直。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右手托起脸颊,沉默了好半响,不紧不慢的声音才悠然传出:“本宫成全你。” 听到了宗政筱亭的承诺,柳城的美眸之中闪过惊讶,就这样子同意了?她早就做好了无数的准备如何去说服公主,却不曾想到,如此的容易!就在她诧异之际,她的目光也落到了宗政筱亭那轻轻敲着木盒的手上,只见原本静静安置在木盒之中的玉镯和项链,在自己低首回话的时候,竟已经到达了公主的手中把玩着。原来如此!柳城心里暗暗嘲讽,最终果然还是不受宠公主的市侩,想必在不得宠的日子,这位公主是多么的贫乏吧? 宗政筱亭也不多说什么,起身便离开,走到柳城的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你和本宫走,稍后王爷便会回来,本宫能帮忙你的,也只能如此了,如何在王爷不发火之前,记住或者留下你要作画的印象,也就只能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是!”柳城千恩万谢地,急急起身跟到了宗政筱亭的身后。 一直谨慎小心地跟着宗政筱亭的袁贤二人,虽然对宗政筱亭的举动很是不解,却以依旧恪守本分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 然而,就在司徒珣霄朝着南苑而来的时候,一旁的柳城却突然地哭泣了起来,这个人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宗政筱亭的大腿,哭得梨带雨,凄然无比。 “公主,求求你,那些都是我的命啊,民女只是想要为王爷作画,你不要对民女赶尽杀绝啊!”宗政筱亭被突如其来抱住,也只是微微一怔,在看到了司徒珣霄出现的刹那,便瞬间明了。 而原本被宗政筱紧急请回来的司徒珣霄,在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俊眉蹙起,却又很快地平复下去,在夜鹰的陪同下,二人缓缓走近。而越是靠近,就听得愈发明显,那个哭得很假的女人,口口声声在指责着宗政筱亭夺人所爱,看着她想为自己画像而狮子大开口?在看看那该死的女人脸上那抹无所谓,他自然也猜到了几分,这一出戏,不只是那个人在演,也是她,有意而为之! 很好! 司徒珣霄在心里咬牙切齿着,还以为突然请自己回来是为了做什么,居然是为了看一出戏,这女人,真的是太闲了。 只是…… 司徒珣霄的咬牙切齿并没有维持太久,在他冷冷地出声后,一切又有了新的变化。 “你们在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带着淡漠。 “王爷,请你为民女做主啊!”柳城匆匆哭诉,那哭姿,着实令人心疼,可是,在她声泪俱下的诉控之后,换来的,却是愈发冷漠的声音。 “是吗?本王觉得,公主不会如此,你说的话,有人证,亦或者物证?” “王爷,这左右都是公主的人,你这样子,对民女不公平!”柳城看到袁贤二人的摇头,急急出声。 司徒珣霄只是厉眼扫过,继而道,“是吗?本王觉得,公主就是公平。” 护短至斯,柳城也明白了,自己再如何污蔑,对于这战神王爷来说,都是不信任的,既然如此,也只有要她死了!没错,云绯公主说了,若是王爷对她宗政筱亭愈是宠爱信任,那就先下手为强! 思及此,柳城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挟持住了宗政筱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宗政筱亭的颈间,只是,她依旧假意地表现着疯狂,“我心中的英雄也是如此不堪吗?这个世间,当真是令人失望!刚刚在上的权贵,就可以这样子欺辱我们吗?” 柳城故意说得激动,匕首,也开始在宗政筱亭白皙的颈间划出了血丝。 看着那刺眼的红,明明只是一丝丝,却令司徒珣霄的怒火,骤然上升,满心充斥心中,克制不住的怒火,就要似火山爆发般,一触即发。 164.第164章 财奴的心窍 浑然不知死期将近的人,此刻只有满满的自信,柳城的匕首就这样坚定的抵在宗政筱亭的颈间,她没有忘记趁着最后的机会,不断的诋毁宗政筱亭。 那满口的责怪、质疑,还有声泪俱下的控诉,每一字每一句,都给宗政筱亭冠上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财迷心窍的形象,她是有些许武功的,而今日来到这战王府,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她很清楚,这是王爷的武功修为到了什么程度,若是她得到了王爷的信任,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寻个机会自杀,将屎盆子往宗政筱亭再次一扣,如此一来,所有的怀疑自然只会停留在她宗政筱亭的报复恶毒之上。而如果是不成功,那便是像此刻一样,不断诋毁宗政筱亭,扮演着失望至极而疯狂的嘴脸,如此错手杀了宗政筱亭,也只会令战神王爷将信将疑,或者就算是宗政筱亭死了,战神王爷都依旧相信这宗政筱亭,而她杀了宗政筱亭,也自然的必死无疑,可这样子一来,王爷也就不会有其他的怀疑了。 只是,柳城的如意算盘,也只是她和宫云绯心里所想,面对此刻匕首直抵宗政筱亭的画面,司徒珣霄那冷峻的脸庞,却浮现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一旁的夜鹰顿时打了个冷颤,在外人眼里,王爷冷若冰山,可是,那也只是平日里的王爷罢了,因为王爷的情绪总是隐藏的很好,但是,一旦一个人彻底的将他激怒,那么便会有如此冷冽的笑容,每当王爷浮现如此的笑容时,那些人的下场,都是可想而知的。 果然,司徒珣霄在,柳城的匕首微微朝内一划时,掌风一扫,电光火石之间,宗政筱亭便被抱在了他的怀里,在他冷冷开口之际,却听得宗政筱亭低低一声,“放她走。” 而后……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自作主张地对着柳城故意道,“给本宫拿下,本宫要活口,只要她活着,本宫有千万种药物让她说出实话!” “是!”卫子心和袁贤急忙应声,而原本视死如归的柳城,这才心里一惊,倘若如此,那么云绯公主便会暴露出来!不行! 想到这里,柳城急忙将云绯给的药粉一洒,轻轻一跃便消失在王府的上空。 看着人离去,宗政筱亭这才对着卫子心二人道,“这下子,真的可以追了。” “是!公主。”卫子心领命。 “记住了,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只要潜在暗中把你们所见所闻一一回禀,便是了。”宗政筱亭自司徒珣霄的怀中离开,笑意依旧噙着嘴边,对着袁贤和卫子心再次嘱托。 一旁的司徒珣霄,此刻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当宗政筱亭满意地看着袁贤二人离开,转头正欲礼貌性的向司徒珣霄道谢时,却看到那副棺材脸臭的不行。她柳眉一扬,美眸眨了眨,这才继续维持着笑容,“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只是…… “你究竟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司徒珣霄的声音,似阎王审判一般幽深骇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笑颜如的女子,原本心里的怒气,却不得不承认,随着她的笑容而渐渐淡去。 “王爷是怕本宫会有危险?”宗政筱亭挑了挑眉,笑颜依旧。 “哼!你一早便知,此人心怀不轨,却还引狼入室,引荐给本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司徒珣霄的口中逸出。 宗政筱亭似乖巧的,点了点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公主爱财和君子无异。更何况是主动送上门的,不过是让王爷给人一见,便能够夺得本宫心头所好,本宫觉得,这样的买卖不亏。” 不亏?该死的不亏! “拿命来换,你真当你是猫有九条命吗?”司徒珣霄骤然箍住了宗政筱亭的手腕质问道。 “王爷此言差矣。”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眉间只因为他的力道而微微一皱,却没有喊出一声疼,她依旧带着自信的笑意,看向司徒珣霄道,“王爷又如何知道本宫一定会死?即使王爷没有赶到,本宫也必然安然无恙。” “女人,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箍住宗政筱亭的力道,微微加大。 然而,却将宗政筱亭淘气一笑,紧接着,她手臂略微上抬,身子迅速下沉,两肘便朝着司徒珣霄顶击而去,瞬间灵敏地脱离了司徒珣霄的控制。 被这样子突如其来的扭转局面,司徒珣霄微微一愣,“你会武功?” “只有隐藏自身的实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尤其是小女子。”宗政筱亭面对面地,和司徒珣霄保持着距离,“本公主爱财,王爷早就知道,而这有人要算计本宫,还对本宫的喜好如此清楚,敌在暗我在明,倘若就此拒绝了敌人的试探,那么岂不是将自己,更加深陷于什么都无法防备之中?敌人心甘情愿为本宫献上财物,王爷不过是略微配合,本宫不仅仅可以增加收入,又可以揪出敌人,如此好事,换作是王爷,你必然不会放过吧!” 宗政筱亭说得肯定,却又理直气壮,明明知道她的本意便是为财,而面对如此狡辩,司徒珣霄倒也无可奈何。 只见他瞪了宗政筱亭一眼,“即是如此,本王也没有这个义务配合。” “这可就错了。”宗政筱亭得意地扬起笑脸,“王爷可别忘记了,这约法三章之中,王爷答应过什么。” 此话一出,司徒珣霄脑海中浮现除了那****所说的话语,那小小算计的神色,对着自己说:可能在日后的一些事情里,本宫有些事情是需要王爷配合的,都为了扮演好本宫这个王妃的角色也许有些事情会要王爷不能忍受,却还是需要王爷配合着。 那日,看着她的模样,自己也就答应了,想来,便是为了她日后敛财做的铺垫啊!这财奴! 此刻,司徒珣霄已然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只见他直接铁青着脸,转身离去。 看着司徒珣霄一脸吃瘪的样子,宗政筱亭笑得更欢了。 165.第165章 歹毒的云绯 袁贤和卫子心顺着柳城离去的方向悄然跟上的时候,夜色也渐渐降临。 只顾着逃亡的柳城却浑然未知,在刚刚宗政筱亭扶起她的时候,便在她的身上撒下了陈先知秘制的气引散。这气引散无色无味,却在配合了另外药囊之时,可以牵引寻找着对方的方向。 在跟着柳城跑了数公里后,终于见到她的身形窜入了山林之中的小木屋中,木屋传来微弱的灯光,伴随着窗影摇曳,依稀可见在柳城出现后,屋内另外一名女子的身影。 卫子心和袁贤对视一眼,谨慎小心的感受着屋内之人的武功修为,在确定了二人的修为都在屋内之人之上后,他们才悄悄地靠近小木屋,侧耳倾听着。 而此刻,柳城出现在了小木屋之中,已然超乎了宫云绯的想象。今夜,她也不过是为了确定柳城一事,这才特意在这小木屋内等候,她深知,只要熬到了明日,柳城还未出现,那么便是一切都已经板上钉钉,那个时候,她再利用宫云罗去旁敲侧击,也就可以知道结果是如何的。毕竟,她和宫云罗不一样,她不一定要住在战王府,而回宫,以她的不起眼,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找她。于是,她在回宫之后便跃出了皇宫,来的了这小木屋之中。 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柳城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了木屋。 看着柳城,宫云绯有些担忧,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柳城,我还想着也许万一,你就活着回来了,果然,我就知道。”宫云绯说得激动,令柳城也顿时眼眶涌上了泪。是啊,她在那备受欺凌,生不如死的土匪窝里,****夜夜忍受着那些****,若不是云绯公主不要命地救了自己,她都不知道,她如今是不是和活死人无异? 想起那个时候,云绯公主救了自己后,那几个月的精心照顾,那废寝忘食的辛苦,她明明心有郁结,却为了照顾她而强颜欢笑,也是因此,她才知道了她这些年的郁郁不得志,才知道她爱的辛苦和无奈。 倘若没有云绯公主,此刻的她,活着还不如死了。这些年,她辛苦地教自己学习武功,就是怕她有所万一,这些恩情,她一世难忘。而此刻,她却还抱着希望,希望自己活着回来。思及至此,柳城的眼眶泛红。 “柳城,你一出发,我便后悔了,我那一时的私心,险些就害了你啊。”宫云绯握着柳城的手,眼泪刷刷流下。 “云绯公主,你不要这样子说,如果没有你,根本不会有今日的柳城,即使你阻止了,我依旧回去,只是,没有达到这目的,柳城实在是惭愧。”柳城咬了咬唇,对着宫云绯内疚道。 云绯拍了拍柳城的手,轻轻叹了一声,“唉,或者这就是我的命吧。柳城,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有受伤吧?” 看着宫云绯一脸关切,柳城的心里愈发地感激,她对着宫云绯含泪点了点头,一一诉说着在战王府发生的一切,而宫云绯听着柳城仔仔细细的诉说,脸色也难看了许多,她尖细的指甲,直直掐着自己手心的嫩肉,就连手心因为指甲的尖细划出了血丝,都犹然未觉。看来,无论如何,珣霄哥哥都是愿意忍受着着宗政筱亭的嚣张跋扈,忍受她的市侩爱财! 虽然说,珣霄哥哥一向冷漠,可是,对于公平这个东西,却是很是认真,可是为了一个宗政筱亭,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是一味的偏袒,甚至于可以忍受如此市侩贪财的女人,这宗政筱亭,当真是不简单! 既然是如此,那么,在从这个方面去下手,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了。如今,大师兄在给她配置解药,自己若再出手,也是不合适的了,若被大师兄发现,只怕会毁了自己在大师兄心中的地位了。而珣霄哥哥呢?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有什么会要他彻彻底底不能容忍的呢? 宫云绯微微蹙眉,脑海中响起了陈先知的那句话。意中人?背叛?很好,既然她的毒早晚的事情,那么,与其在珣霄哥哥爱着的时候死去,还不如珣霄哥哥死了心后死去,她才有胜算。不过,现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处理。 宫云绯噙着笑,望向了柳城。 “云绯公主,你怎么还笑了啊?这王爷如此,你可如何是好啊?”柳城皱眉问道。 宫云绯只笑不语,拉着柳城坐了下来,“本来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如此担心不是?万幸的是,若不是因为珣霄哥哥心疼担心宗政筱亭,只怕你就逃不出来了。一旦被抓住,陈先知确实有办法,用药令得你说出实话啊,若真如此,我也就毁了。” “是不是柳城坏事了?”柳城不安地,看着宫云绯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约约觉得很是害怕心寒。 “没有,你很好,一直以来都很好。”宫云绯笑得愈发甜美,只是这笑容,却隐隐约约的令人觉得害怕,而柳城,也不由得有些僵硬起面容。 宫云绯自然知道,她如此不加掩饰,给柳城的感觉会是如何,只是,现如今,她根本就不打算继续装下去。 她缓缓起身,走到了柳城的背后,手里,也拿起了一个小瓷瓶,在柳城转头之际,小瓷瓶中的浑浊液体就这样子,淋到了柳城的肩膀之上。 浑浊液体触上了柳城的衣裳,瞬间腐蚀了她的衣裳,渐渐侵蚀着柳城的肌肤,身体传来的痛感,令柳城疼得喊了起来。 “云绯公主……。你这是……。这是……啊……疼……”柳城的眼眸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而一旁的宫云绯,冷眼旁观地看着柳城一脸痛苦的模样,却笑得更欢。“怎么?觉得不可置信?觉得本宫不应该如此待你?” “为什么?为什么?”柳城喃喃自语地,咬牙问着,“你曾经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宫云绯看着柳城,冷笑道:“你确定,曾经的我,对你真的好?” 166.第166章 最毒妇人心 看着宫云绯说话的表情,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柳城的心猛地一抽,难道说,那一切,都是假的吗? 只是…… 此刻,她极力忍着疼痛的腐蚀,只觉得肩膀上下不断蔓延这灼热感,意识渐渐有些不清楚。她瞪大了眼睛,却已经不太能说出什么话语,只顾着喊疼。 而宫云绯却笑得疯狂,看着柳城的模样,她轻蔑地道:“你真的是天真,也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宫云绯无视柳城的凄楚,径自在对面坐了下来,甚至于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很有闲情逸致地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人呢,总是容易被眼睛所看到的一切迷惑,你当真是好利用的很,原本,本宫的目的是要你进宫为我皇兄所用,迷惑了我皇兄才能帮助我珣霄哥哥,谁知道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时候,却不是我皇兄,而是为了一个宗政筱亭。怎么?你从来就不觉得我帮助你,过分热心了吗?” 热心? 勉强撑着意识,柳城无助得摇了摇头,“难道说……” “呵呵,不错,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是我的计划。早在听闻你柳城这青楼魁卖艺不卖身,我便知道,这样子的女子,会是多玲珑剔透,一身傲骨。”宫云绯笑了笑,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划过桌案,“这样子的人,也往往会是最知恩图报。” 听着宫云绯如此说着,柳城的心里暗暗害怕了起来,她的眼里,迸发出恍然大悟而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宫云绯,却只见这个自己感恩图报了好多年的女子,此刻眼里尽是歹毒,她的心里,已经冰凉刺骨,这腐蚀的灼热,似乎没有浇熄她心里的冰冷。 “呵呵,看来,你也猜到了不是?”宫云绯笑得甜美,看着柳城的面容,只见那毒液已经慢慢腐蚀到了她的颈间和面部的肌肤,原本的妖艳,此刻已然是荡然无存。“不错,要不是我早做打算,暗中请了一批人假装土匪,将你收入到了山寨之中,****夜夜欺凌,你又如何会真心真意地感恩戴德?你也别怨我残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要的是一个赤胆忠心,绝无二心之人,那么也势必要采取一些手段才能见人心收的服服帖帖不是?你要怨就只能怨你的命。” 宫云绯的话语,令柳城的恨意骤然而生,可是,此刻的她却也无能为力为自己的遭遇而报仇,她恨恨地瞪着宫云绯,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此刻已经将她宫云绯千刀万剐,只可惜,她除了如此,除了内心怨愤,根本已经无能为力的去做什么了。泪水,划过了眼睛,却只能绝望地瞪着宫云绯,任由心里的不甘和恨意横生。 宫云绯对于这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却丝毫的没有一丝在意和愧疚,她云淡风轻地说道,“原本,我也不想这么早,对你动手的,只可惜,我做事从来都不留万一,你若留在世上一天,那么我的行为会被穿帮的几率就会多一天,竟是如此,便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当宫云绯说完此话的时候,柳城已然被侵蚀得失去了意识,而她,却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拿出了另外一瓶瓷瓶,对着柳城的身体从头到尾淋了一遍,不消片刻,尸骨无存。 躲在木屋之外偷听偷窥的袁贤和卫子心,哪怕在战场厮杀无数,面对着这样子的情景,也不由得心里一阵发麻,在宫云绯离去之后,二人之处匆匆忙忙朝着战王府而去。 战王府内 宗政筱亭刚刚用完了晚膳,正在青青和凝霜的伺候之下沐浴完毕,任由着她们为自己小心翼翼地为颈间的伤口涂抹着药膏。 “奇怪了,这卫子心二人怎么去了那么久?”宗政筱亭半眯着眼睛,眉头一蹙。 “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青青也有些担忧道。 凝霜小心地为宗政筱亭涂上药膏,柔声道:“公主别担心了,这卫将军二人行事谨慎,只怕是没有水落石出都不会半途而废,公主稍安勿躁才是,更重要的是,公主以后可万万不可如此冒险了,这万一留下疤痕,对公主可不是好事。” 自从有了宗政筱亭的认可,凝霜也学着青青一般,不会再过分的小心翼翼。 就在此刻,卫子心和袁贤也都回到了云霄院,二人立于门口,有礼回禀,“启禀公主,末将前来复命。” 青青原本悬着的心,在听到了两道声音之后,尤其是袁贤的声音,她终于松了口气。 宗政筱亭闻言,也都来了精神,直接自卧榻之上坐了起来,示意青青二人将人请了进来,才缓缓走到了坐塌旁坐了下来。 很快的,袁贤和卫子心便在青青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宗政筱亭在他们行礼之前,便抬手免了二人的礼数,“二位将军辛苦了,无需多礼,坐吧。” “是!”二人异口同声。 “看二位将军的神色,看来此次的收获,不小啊。”宗政筱亭靠着软枕,身子向右微倾。 卫子心看了袁贤一眼,点了点头,袁贤这才对着宗政筱亭,将这小木屋所见一一告知,而随着袁贤的讲述,宗政筱亭的眉心越蹙越紧。 在听完了袁贤的话之后,宗政筱亭的脸色已经是难得的严肃,“宫云绯离去之后,你们可曾进去?” “是!卑职进去的时候,这柳城依旧化作一滩水,毫无痕迹。”卫子心回道,“这两个瓷瓶是卑职和袁将军取了回来的。” 卫子心将布摊开,两个瓷瓶就这样子静置在他的手上。 “死水?”宗政筱亭喃喃自语,“好残忍的手段,好歹毒的设计,这柳城,当着是命不好。” “所以公主,对着这云绯公主,可要万事小心才是。”袁贤急忙道。 宗政筱亭抬起手,阻止了袁贤继续说下去的话,“所幸的是,这一次你们二人提前看到了这一切,敌明我暗的时候,是最危险的,而不知道敌人底细的时候,也是最吃亏的。现如今,本宫倒是可以有所准备才是。” “公主的意思是?”袁贤皱眉。 “袁将军无需多虑,她宫云绯会的,自然有人也会,你们取回的这两个瓶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本宫还需要二位将军先行在偏厅稍等。”宗政筱亭眯起眼睛,对着青青道:“去请陈太医。” 167.第167章 自欺欺人难 因为有了傍晚时候宗政筱亭的受伤,在青青找到陈先知的时候,陈先知也火急火燎的匆匆忙忙朝着云霄院赶了过来。 刚刚走进里屋,便看到了宗政筱亭一脸肃穆地盯着手里的瓷瓶,卫子心和袁贤二人,正一脸严肃地在偏厅静坐,而脸上,却也是严肃而带着戒备。看着屋内的情形,陈先知的心里也不由得小心了起来。 他恭谨地对着宗政筱亭行礼,便在宗政筱亭的交代下,在一旁落座。只是,直到他落座了有一刻钟,宗政筱亭依旧是一语不发,沉默是金。这样子的气氛,压抑而令人窒息,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罗栅国皇宫之中,自己威胁她的时候,她那样子居高临下的气息。 宗政筱亭就这样子安静地把玩着那用布包裹着的瓷瓶,抿唇不语。 陈先知的目光,也渐渐停留在了宗政筱亭手中的瓷瓶之上,自打自己进入里屋,公主便一直不住的把玩着这瓷瓶,目光冷冽。 咽了咽口水,陈先知率先问了出声,“请问公主要下官前来,可是和这瓷瓶有关?” 他话语一落,便见宗政筱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阵打量,被打量了许久,他才听到了公主带着严肃的声音缓缓传来。 “陈太医,本宫还是不厌其烦的想问你一句话,和你曾经那么在乎到义无反顾的人相比,本宫可还有那个能力,要陈太医你以命起誓,对本宫要求和告知的一切,绝口不提?”宗政筱亭丢下了手中的东西,将手肘撑在了垫子上,斜靠着睥睨看向陈先知。 听着宗政筱亭的话语,陈先知的心里,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惭愧,而是泄气,若不是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公主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信任,如此岌岌可危吧? 他苦笑的牵起一丝笑容,起身朝着宗政筱亭跪下,“回公主的话,此时此刻,自此以后,那曾经的义无反顾,亦是从今以后对公主的义无反顾。” 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先知的表情,宗政筱亭迟疑了一会,这才缓缓道,“好!本宫信你。陈先知,你先起来,本宫接下去说的话语,若只只字片言的风吹草动,便是本宫识人不清,活该死无全尸。” 宗政筱亭的话语,带给陈先知的震撼是不小的,这样子的信任,隐隐约约令他不安了起来,难道说公主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和她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陈先知皱眉,安然起身坐回了位置之上,“敢问公主,究竟是什么事情?” “这一点,就请袁将军把所见所闻告知陈太医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青青便将袁贤和卫子心请到了跟前,而随着卫子心二人再次的叙述,陈先知的脸上,尽是骇然和不可置信。 看着陈先知的表情,宗政筱亭也不出声,只是对着袁贤和卫子心交代了声,“二位将军辛苦了,还请先下去休息吧。” “是,卑职告退!” 而直到袁贤二人退下,陈先知还一直呆滞在一旁。 “陈太医的内心,已经有了猜测,是吗?”宗政筱亭低低出声,“而陈太医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也正是本宫所想的,对吗?” 宗政筱亭的两个问题,只是令陈先知的身子愈发的僵硬,他深知,二公主的聪慧,在两位将军将这一切回禀的时候,自用药来看,她已然可以猜测得出,只是,他却鸵鸟的不希望自己去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是的,那些药物,并不是谁都可以配置的,即便是小师妹宫云绯,她也未必配置得出,那吞噬液,她是可以配置的,可是,那无色无味杀人不留痕迹的药水,却只有他和师傅可以配置得出,只有他们鬼医们的继承人,才能得到这样子的配方,而为了保护小师妹,他在小师妹临行之前,特意地送了她两瓶。 难怪,难怪他看着妖药瓶,隐隐约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陈先知的内心,痛苦而挣扎,而宗政筱亭却没有打算给他不面对的机会。“青青,你把这瓷瓶,交给陈太医,让他看看,是不是他内心所怀疑的那药。” “是!”接到了宗政筱亭的嘱咐,青青小心翼翼地将桌案之上的药瓶递给了陈先知。当药瓶放在了陈先知的手中,那原本想要自欺欺人的不理智,也瞬间恢复。 只见陈先知微微颤抖地,捧起了瓷瓶,瓶底的小刮痕,令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而是事实。而看着这两瓶药水,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袁贤二人转述的话语,那个曾经天真善良的小师妹,怎么会变得如此?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恶毒和算计? “陈太医,有些东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宫曾经问过你,为了一个人,如此的背叛自己的良心,值得吗?现如今,本宫很相信,本宫的毒如此难解,也是因为这毒药,远远比你当初被人蒙蔽欺骗的时候,要恶毒得多吧?”宗政筱亭字字珠玑,丝毫没有给陈先知喘息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她需要陈先知对宫云绯有认识,更因为,她同情这个被利用而苦苦挣扎的男人。 负心的多,痴心男太少,眼前这个人,不值得一辈子被歹毒的人利用。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挣扎中的陈先知,被宗政筱亭如此一点,也悲哀的发现,是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早在云绯欺骗了自己的信任给公主下了如此歹毒的药,早在她看到了自己配置的解毒药后的第一反应,他就该怀疑的。他不是没有察觉,如今的小师妹,在自己的面前如何的伪装,都不再是曾经那个感觉,可是,他却选择了忽略内心的感受。 而如今呢? 听着她如此算计一个无辜女子,听着她为爱痴狂到了疯魔的地步,他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迷茫之中,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先知打了个激灵,他看着宗政筱亭,迷茫渐渐散去。 168.第168章 战王小心眼 “人总要为了她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价,护短之心人皆有之,你所在乎的人,必然曾经有过她最美好的一面留在心中,本宫相信,若有没有曾经的美好,便没有今日的痴迷,哪怕是陈太医你又或者是本宫都有人的私心这是天性,所谓的天性,绝对是人性最真的一面,无论它是丑陋的还是美丽的。”宗政筱亭看了看陈先知,叹了口气。 她缓缓起身,背对着陈先知道,“本宫从来就并非善类,但本宫也不屑于如此利用,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却仍旧没有丝毫愧疚,也许本宫并不知道她宫云绯曾经经历过什么,但身处后宫皇室,本来要面对的便是数不胜数的苦海,本宫相信现如今的境况,绝对比她曾经的情况要好上许多。可是境况变,了为何人心却变得比曾经还要不堪?” 是啊!小师妹回宫之后,她的一切本来就比曾经师傅将他接走时,要好上许多呀。为什么境况变好了人却变坏了? 陈先知在宗政筱亭的话语之中,渐渐反问。 “又是原先本宫并不知道她便是你为之付出的那个人,但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宫云罗和宫云绯姐妹二人,自始至终本宫最为提防的人从来就不是宫云罗!”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你的迷茫渐渐消散,转为清明,她便知道她所说的话有人听进去了。 “只不过原本的提防,却没有想过会有如此深沉的恶毒,所以本宫不得不开诚布公的跟你说这一切,也因此将本宫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宗政筱亭打铁趁热,对着陈先知道。 陈先知的脸上,顿时僵硬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宗政筱亭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了他脸上的神情。她莞尔一笑,“只不过本宫可不敢跟你保证,本宫良善。本宫一贯的宗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你有你曾经的回忆需要去守护,本宫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要你与本宫联手对付她,但是,本宫的安全就交到你手里,而倘若他人不知死活的要与本宫作对,那便另当别论了。” “公主……”陈先知激动地,跪了下来。 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欲言又止,只是这样定定的站在那边等待下文。 “下官此刻确实是心乱如麻,也很感激公主对下官的信任,我无法承诺保证什么,但一定对得起公主的信任,护得公主周全。只是……”陈先知顿了顿,看着宗政筱亭,这才接着说道,“云绯已然不是曾经的小师妹,可是,下官曾经承诺过她会尽我所能去保护她,所以,这个抉择,对于下官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请公主予我时间。” 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点了点头,“本宫信你,你跪安吧。” “是,多谢公主,下官告退。”陈先知感动的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看着陈先知离去,青青和凝霜这才对着宗政筱亭异口同声道,“公主,你真的信得过陈太医?” 看着青青和凝霜两人的严肃表情,宗政筱亭浅笑摆了摆手,“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太医的人品,本宫信得过。” “可是公主,凝霜刚刚听陈太医和公主的对话,是不是陈太医曾经为宫云绯做过了什么伤害公主的事情吗?”凝霜紧皱眉头问道。 “你们都坐下吧。”宗政筱亭踱步回到了坐塌之上,对着傻站着的凝霜二人道,“有些东西,都是为爱痴狂,所以无需计较太多,自古以来不也很多大义灭亲的人吗?陈太医的本性,本就是善良有担当,所以,这样子的人,本宫愿意相信,也自信他定然不会辜负本宫,更加不会再一次令本宫有性命之忧。” “可是公主,这宫云绯可是个恶毒的主,只怕防不胜防啊。”青青也提醒着,而就在此刻,司徒珣霄正巧自门口而入。 “看来,本王要的答案,已经是摆在眼前了。”冷冷的声音,自玄关之处传来。 青青和凝霜急忙起身恭候,只有宗政筱亭依旧靠着坐塌,不为所动。 “起来吧,本王也很好奇,这云霄院今日又是陈太医又是二位将军,来来往往,必然发生了有趣的事情。青青,你来说一说。”司徒珣霄走近,在宗政筱亭的左侧坐塌坐了下去,接过了凝霜急忙递上的茶水,瞥了宗政筱亭一眼,轻轻浅啜了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案桌之上,扫向了青青。 青青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宗政筱亭,在看到主子脸上无所谓的笑意,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一切尽数告知。 屋内,随着青青话语的结束而陷入了沉默,宗政筱亭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配着点心,悄悄瞥了瞥司徒珣霄的神色。只见司徒珣霄的脸色依旧,似乎对于宫云绯的所作所为毫不意外。 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和凝霜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青青和凝霜如释重负,施礼退了下去。 司徒珣霄学着宗政筱亭的模样,一只手撑着一旁的软榻,瞥了瞥宗政筱亭一眼,眉梢轻挑。 宗政筱亭浅浅一笑,“看样子,王爷一点都不意外?” “看样子,公主察言观色很是锐利。”司徒珣霄的脸渐渐恢复了温度,不再是那么的硬邦邦冷冰冰的模样。 “本宫因为王爷,只怕这小命都要不保,王爷不觉得有些东西,本宫有知道的必要吗?” 司徒珣霄瞥了宗政筱亭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剑眉微挑,“本王以为,公主的心思剔透,不需要本王才是。” 宗政筱亭暗暗骂了一声小心眼,这司徒珣霄言下之意,不就是责怪着,若不是因为她大门敞开,他恰巧走了进来听到了,只怕自己都没有打算将这一切悉数告知,于是他才如此拿乔? “本公主的心思再剔透,也不过是猜得出这宫云绯对王爷心有爱慕,至于她会如何疯狂,可不是本公主可以猜得到的,毕竟,这如此疯癫恶毒之心,扭曲至此,本宫可是猜也才不到。”宗政筱亭美眸含笑,看着司徒珣霄笑道。 169.第169章 才女香碧池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笑意,司徒珣霄的嘴边,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这样子的一抹轻笑,化走了脸上的寒冰,给添了几丝勾人心魂的牵引魅力。 宗政筱亭有些贪婪地看了看眼前的美色,不得不说,这司徒珣霄笑起来,好看得不行,比起那不变的冰山脸,更加的养眼。 自然的,宗政筱亭的表现,司徒珣霄没有错过,看着宗政筱亭微微失神,司徒珣霄笑容的弧度愈发大了起来。“什么时候,公主有这样子的发觉?” “啊?”宗政筱亭难得地沉浸在司徒珣霄的笑容之中,一时之间却没有听进了司徒珣霄的话语,她的呆滞模样,不由得令司徒珣霄的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他饶有耐心地再问了一边,一脸戏谑地看着宗政筱亭。 “嘿嘿……”宗政筱亭干笑了几声,“女人的直觉,对于不怀好意的危险的敏锐直觉。” “那本王也好奇了,公主的直觉,给了公主你什么样的信息?”司徒珣霄挑眉。 “宫云罗和宫云绯在王爷的心中,只怕有宫云罗的一席之地,却没有宫云绯的地位吧?”宗政筱亭笑着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好奇的是,这些年关于王爷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所有皇帝赏的美人侍妾都无端端被王爷克死的事迹,想必少不了这两位公主的出谋划策吧?或者应该说,是自作主张。” 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司徒珣霄眉梢一动,只是含笑看着宗政筱亭,听着她径自的猜测,“自然的,本宫可不相信,由始至终王爷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某些人,为王爷你动手除去眼线,王爷觉得呢?”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的自信,司徒珣霄的语气不经意地带上了一丝宠溺,“女人太聪明,可不是很讨人喜欢的。” “可是本宫觉得,若不是本宫如此聪慧,只怕对王爷来说,才是一场灾难。”宗政筱亭反唇相讥。 司徒珣霄早就习惯了宗政筱亭的咄咄逼人,此刻看着她反唇相讥,倒也不予置评。“公主的直觉,确实准确。很多时候,宫云罗所做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她心思容易被人利用,从本王利用她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接下来的一切悲剧,都是由她出手。而宫云绯,不过是一个恶毒毒妇,手段残忍至极。” 提及宫云绯,司徒珣霄的语气虽然依旧淡漠,可是却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丝的不悦。 “王爷利用的,又何止是一个宫云罗,本宫好奇的,是为何两个人对王爷来说,有如此大的差异?”宗政筱亭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的将她自己内心的困惑问了出来。 司徒珣霄的眼眸微微一动,在那段备受冷眼的日子里,除了刘静,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宫云罗,天真烂漫地追在他的身后,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的坏话与不好,只是,随着他的功勋和强大,那份曾经纯粹的感情,也渐渐被宫云罗功利地利用了起来。或者,他从来不排除是太后和皇帝的暗示放纵,使得宫云罗对自己渐渐的有了目的,可是,他何尝不也是在逼于无奈之下,选择给了宫云罗幻想和错误的感觉?所以,对于宫云罗,他或多或少的,有丝丝的愧疚。 然而,这样子的一份挣扎,在宫云绯的出现之后,在一次比一次毒辣的手段之后,他也被渐渐磨平了耐心和愧疚。 他承认,对于皇帝安排的所谓美人姬妾,都不过是暗中窥视自己的眼线,所以,在宫云罗有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很明白,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在自保的前提下,他的确无所谓那些意图伤害自己的人的生死,但是,却不代表毫无底线! 思及一开始的将人用药模糊了记忆,将人送走后制造假象,再到后来残忍的毒害,那一系列的变化,都渐渐触及了底线,也正是如此,他才不得不果决地,拒绝了皇帝而为自己招来越来越多的猜忌和危险。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的脸色,听着他隐晦而又简单了轻描淡写,她的心里自然也猜得到几分。此时此刻,除了沉默,宗政筱亭知道并不适合多说什么。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抬眼唤道。 看了看司徒珣霄,宗政筱亭一脸困惑,却听到了他的声音说道,“对于宫云绯,本王不希望你过分自信而掉以轻心。” “想要本公主的命,就她宫云绯,还没有这个能力。”宗政筱亭自信道,看着司徒珣霄不容拒绝的眼眸,宗政筱亭缓缓点了点头,“放心吧,本宫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本宫的命,可是金贵着。” 得到了宗政筱亭的承诺,司徒珣霄也没有多呆,便径自起身,“本王听说明日南苑便会有人安排进来,本王已经安排了夜鹰协助,公主早些休息吧。” 看着突然间有些阴阳怪气的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微微蹙眉,只见司徒珣霄走到了一半,丢下了一句话,便没有等自己回到,匆匆离开。 望着已然离去的背影,宗政筱亭眉心微蹙,司徒珣霄的话,还回荡在脑海之中:本王是不是命中带煞,本王也分不清了,公主你怕吗? 怕? 宗政筱亭苦笑,这司徒珣霄,内心还是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是在意的吧? 一天之中,忙忙碌碌,宗政筱亭不解地想着司徒珣霄的话语,渐渐的睡了下去。 当南苑迎来了一大批的才女进驻,宗政筱亭这才在青青的陪同之下朝着南苑而去。南苑聚集的大批才女,也自然的彼此试探,彼此针对。 在宗政筱亭踏入南苑园时,便看到了两名姿色较可的女子,正围着一名女子指指点点,取笑辱骂。 “呦,真是心思深沉啊,这公主才说选择画作才女,你就急着在这园之中作画,真是做作。” “可不是,你看看,这心思否侧地,画了画还不忘记题词署名,深怕别人不认识呢。” 看一堆的声音之中,宗政筱亭慢慢走近,只见背对着安静忍受指指点点的女子,画出的画作栩栩如生,清秀的题词下方,赫然写着:稥碧池。 170.第170章 防不胜防 宗政筱亭看着画卷之上的诗词,不由得勾唇浅吟,“情来对镜懒梳头,更有繁笑客愁,独行独语曲江头,长乐晓钟归骑后。” 舒服的嗓音传来,这取笑这香碧池的人这才看到了宗政筱亭,虽然不曾见过宗政筱亭,可是,就来人的气场,那种天生的雍容华贵,便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凝霜匆匆前来,对着宗政筱亭行礼,“奴婢给公主请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行礼,而香碧池等人,也都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 宗政筱亭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在青青的陪同下走近了香碧池,这才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公主!” 青青对着凝霜投了一个眼神,便温顺地跟在了宗政筱亭的身边,公主早就示意了凝霜,放任不理,就是为了看看这一些所谓才女,究竟是骡子是马。想不到,在这侯门深深之中,果然从来不短缺的,就是这勾心斗角。 “你们觉得,这画如何?”宗政筱亭看也没有看那嘲讽香碧池的二人,径自盯着画作问道。 被问话的两人,有些忐忑不安地,两两对视。 想必刚刚她们的话语,筱亭公主必然是已经都听到了吧?如今,她们要怎么说,才能不令公主厌弃呢? 自然,奚落她人的人,也还是有一丝丝的脑子的,二人在思想挣扎了片刻之后,便计上心头。 “回公主的话,这香碧池本来就是居心叵测,公主想啊,我们所有的人都是知道公主要选画艺精湛之人,我们聚集在这里,谁都知道要表现的是什么,可是公主,我们可没有谁,如此的迫不及待啊。” “是啊,公主也应该知道,这藏头诗有千百种,而这人,居然暗暗许下情有独钟,不知道,这钟情的是当今皇上还是战王爷?不过民女想啊,这皇上的天颜是不曾得见的,那么,也只有战王爷,每次出战归来,都引得无数人争相围观,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二人话语刚落,宗政筱亭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香碧池?好吧,这个名字确实取得有些耐人寻味,不过,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这个名字,也应该还是有着美好诗意吧? 宗政筱亭此刻才笑容温暖和煦,只是,却不是因为这二人的话语而愉悦,而是对于这碧池二字,有些忍俊不禁。 倒是无知的长舌妇看着公主如此,自己的内心也得意洋洋了起来。 宗政筱亭看着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香碧池,笑了笑,美眸一抬,“你叫香碧池?” “是!”不卑不亢的声音在香碧池的口中而出。 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的人,浑身上下的自傲,倒也有些惊讶,面对权贵,在这个天地,还是一名女子,却是不由得令她刮目相看,也正是如此,她来了兴致,“本宫想知道,对于她们二人的话,你可有话说?” 香碧池闻言,只是抬起了头,宗政筱亭这才看到了她的容貌,只能说,这香碧池的模样,也有些成熟了点,原本,看着二人刁难,她也以为这香碧池必然是倾国倾城,却不曾想,竟然是如此的其貌不扬。而如此其貌不扬,却还有着这周身散发的傲气,却是是罕见。宗政筱亭打量着香碧池,也才听到了她的声音传了出来,“回公主的话,人贵自重,民女一直相信,清者自清,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人家爱怎么说,我管不着,我只做我自己,便足够了,声音,民女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青青和凝霜看着香碧池的态度,都对这个人有些不喜,却见自己家主子对着香碧池却似乎另眼相看,也就咽下了教训的话语。 而一旁两个奚落香碧池的女子,此刻却也嚣张着被激怒,“公主,你看看这态度,对公主如此的傲慢,不是在和公主过不去吗?” “可不是……” 话语未落,宗政筱亭横扫了一眼,令喋喋不休的二人霎时间害怕了起来,这公主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谁能想到,刚刚还笑颜如的公主,此刻周身散发的凌厉之气,如此的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她们二人吓得即刻跪了下去,“公主……恕罪……” 哆哆嗦嗦的话语,已经无法流畅说出。宗政筱亭柳眉一蹙,“本宫最讨厌的,便是这播弄是非,喜欢生事端的人,你们以为,战王府是什么地方?” “公主恕罪!” “怎么本宫不觉得,你们知罪呢?”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本宫确实有意挑选合适的人进献皇上,只是这后妃之选,首要便是德,你们二人才刚刚来到王府,就如此的目中无人挑事生非,若是在后宫之中,岂不是愈发的变本加厉?青青,把她们给本宫撵出去。” 宗政筱亭一声令下,换来的自然是二人的哭哭啼啼求饶之声,她眉心紧蹙,再对方就要扯住自己裙角之时,只觉得一阵风席卷而过。夜鹰本欲跨出的步伐,在看到了主子的时候,重新地站了回去。 “是王爷!”才女之中,有人暗暗低呼。 被卷在了怀中的宗政筱亭,眉心蹙得更紧,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看看公主的手腕如何了。”司徒珣霄附在宗政筱亭耳畔呢喃,二人之间的亲密举止,落入在场人的眼中,顿时各种羡慕。 一旁的香碧池,只是远远看着司徒珣霄,目光之中也流露着期盼。 “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本王的王妃,是随随便便想要触碰便可以的吗?”司徒珣霄抬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目光森冷。 听着司徒珣霄的话语,感受到在自己腰上的手,隐隐约约有些颤抖,宗政筱亭这才狐疑起来。莫非,这两个人,也是宫云绯派来的?敛下了眼眸,宗政筱亭思索着自刚刚进来到此刻,这二人,却是有些令人费解,毕竟,若不是故意找麻烦,怎么会对其貌不扬的一个香碧池而如此刁难呢? 她抬眼看向司徒珣霄,在那肃杀的眼眸之中,得到了她猜测的答案。好一个宫云绯!宗政筱亭冷笑。 171.第171章 六年监视 在司徒珣霄的威吓之下,在场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哭喊求饶声还没有起伏多久,便在司徒珣霄的不悦之下,被夜鹰毫不留情得请出了战王府,更确切的说,是丢出了战王府。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对于战王爷溺爱和亲公主的传言越发的坚信不疑,个别对战神王爷的侧妃抱着期冀的人,也有些望而却步。 是的,在凝霜的暗示之下,每一个人都了解,她们不仅仅有的机会是入宫为妃,更还有着另外的一个机会,是做战神王爷的侧妃。自古以来,无论的官家小姐还是贫家女子,都很清楚,要寻求出头之日,一些必要的打点是少不了的,于是,在宗政筱亭的授意之下,凝霜和青青自然也收下了不少的贿赂。 此刻,每一个人,什么情况,宗政筱亭早就清楚,画师最好的一点,便是不需要再行画像,每一个人的选拔,第一关便是为自己作画,于是,今日入住王府的每一个人,宗政筱亭早已看了一遍,目光扫过了在场的人,那种退却的表情,宗政筱亭自然没有错过。 相反的,那名叫香碧池的女子,却一直从容不迫,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不加掩饰。好一个落落大方爱慕的女子,那种看司徒珣霄的爱恋眼神与渴望,是没有任何遮挡的。 宗政筱亭低低笑了笑,一旁的司徒珣霄瞥了宗政筱亭一眼,“宗政筱亭,你不觉得,你应该保持一国公主的贵气吗?” “看样子,有人恼羞成怒?”宗政筱亭低低一笑,对着众人道,“行了都起来吧,接下来还有一些挑选淘汰,你们好自为之吧。” 宗政筱亭看了看司徒珣霄,“稍后,本宫会请合适的人,为王爷和本宫作画,都散了吧。” 看着宗政筱亭看向自己,目光之中含着算计,司徒珣霄无奈摇了摇头,“走吧。” 宗政筱亭笑笑吐了吐舌头,跟着司徒珣霄缓缓离开了南苑,而一直没有离开的香碧池,看着并排走到一起的两人,看着司徒珣霄脸上那很是浅淡的笑意,感觉到的宠溺,都令她艳羡不已,记忆中的战神王爷,犹如神祗,却不曾想,如此的战神王爷,更多了勾人心醉的魅力。 收回了目光,香碧池转身撤下了画纸,铺上了新的画纸,一笔一划仔细勾勒着,将司徒珣霄第一时间将宗政筱亭抱在怀中的画面,一笔笔映在了画卷之上。 而回到云霄院的司徒珣霄,径自靠在主厅椅背之上,闭上了眼睛。“宗政筱亭,本王的话语,你真的是丝毫没有听进去。” 听着司徒珣霄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宗政筱亭眉梢轻挑,“王爷如何知道,这两人,是宫云绯安排的?” 宗政筱亭看着闭眼休息的司徒珣霄,心里憋了一路的问号,终于问了出声。只是,坐在位置之上的司徒珣霄却依旧不为所动。 “喂,司徒珣霄。”宗政筱亭急切催促之下,司徒珣霄的嘴边,这才勾起一丝笑弧,他缓缓睁开眼睛,“宗政筱亭,你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宗政筱亭闻言,扁了扁嘴,“本宫可不相信,你司徒珣霄会是她宫云绯肚子里的蛔虫。” 听着宗政筱亭连名带姓的呼唤,司徒珣霄的心情,却愈发的好了起来,至少,不再是假惺惺的喊着那么一声王爷吧,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引导,还是挺有效的,至少在自己一句句宗政筱亭的叫唤下,这女人,也开始不自觉地,省去了那很是表面的称呼了。 司徒珣霄嘴边的笑意,令宗政筱亭皱眉,“喂,我说你,卖关子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就算是监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的啊。”宗政筱亭嘀咕着,眉心越蹙越紧。只是,随着司徒珣霄剑眉微微一抬,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真的是监视?” 看着宗政筱亭大惊小怪的表情,司徒珣霄笑得愈甚,“很奇怪?” 宗政筱亭频频点了点头,“我说司徒珣霄,这监视一个人,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人跟丢的也正常,你不可能无时无刻地一直监视,怎么可能会什么都知道呢?我和你说,可不是我没有想到监视的可能性,只是这样子的几率,实在是太少了。” “嗯?”司徒珣霄挑眉,“只要想,就没有做不到。” 看着司徒珣霄一脸自信满满,宗政筱亭撅起嘴,“哪怕你的暗卫再厉害,你这不可能连宫云绯解手什么的,都能更得紧紧的吧。” “为何不能?” 为何不能?! 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这冰山,说的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宗政筱亭瞥了瞥司徒珣霄,只见他一脸正经,嘴角含笑。 她咽了咽口水,“那个……司徒珣霄,你的属下不会那么变态的吧?那宫云绯,可是女子啊。” 听着宗政筱亭的话语,司徒珣霄这才了然,这宗政筱亭的脑海中想的是什么,看着她的表情,他哈哈大笑了出声。“宗政筱亭,你以为暗卫,就必须是男的吗?更何况,这宫云绯时常借着一些细小的时间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知己知彼,不好好的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岂不是被动?你可知道,若今日你被那么一触碰,不消十日,你便会慢慢中毒,不消半月便会无声无息地因为重病而死?” 越说着,司徒珣霄的声音变愈发冷了起来。 他的话,令宗政筱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司徒珣霄,你监视宫云绯,多久了?” 看宗政筱亭眼底的怀疑,司徒珣霄便也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怀疑了一些东西。然而,他没有打算隐瞒,“六年。” “六年?”宗政筱亭抬高了声线,“司徒珣霄,这样子的人,你为何会容忍?我可不相信,你对于她宫云绯,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而且,对于她对我的行为,你知道,却也只是通过其他方式混肴视听,实在是匪夷所思。”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怀疑地打量自己,司徒珣霄揉了揉眉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172.第172章 以牙还牙 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宗政筱亭坏笑着,看着司徒珣霄,“你又知道,本宫想的是什么?” “就你那小心思,能想些什么?”司徒珣霄冷哼道。 “是吗?”宗政筱亭一脸惋惜,“本宫还以为,这战神王爷一直冷冰冰的,是因为心爱之人心思歹毒而变得阴沉的呢。”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咬牙切齿道。 宗政筱亭笑得开心,好半晌后,才在某个冷冰冰的眼神之下,收敛了起来。“司徒珣霄,你既然要本公主小心谨慎,那你是不是也有些东西,需要和盘托出?否则,本公主可不敢保证,不会在一怒之下,直接了结了宫云绯。” 宗政筱亭敛下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看向司徒珣霄。 “本王的遭遇,母妃的死因,都牵扯了太多人和事,在本王没有找到答案之前,本王不想有任何人,死无对证。”司徒珣霄话语一出,宗政筱亭能明显感受到四周空气凝固了起来。在司徒珣霄的目光之中,她看到的是过分隐忍之下的痛苦和挫败。 他说的遭遇,难道是他自小就沸沸扬扬的谣言?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他又恢复了那个不容人接近的模样,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不仅仅是他散发出的冷漠,更有着内心的封闭。 宗政筱亭不得不叹了叹气,果然这皇室之中,太多的不堪和阴谋,若要查个明明白白,又岂是那么的容易?更何况,当时年幼,他司徒珣霄就是有心,也无力,更何况,那个时候,多少人巴不得他死,他自顾不暇,能有今日,必然是比谁都要忍受得更多。而现如今,他要查,却也时隔多年,那些陈年旧事想要在查,更是难如登天,后宫妃嫔的争斗,一个个倒下,能屹立不倒的能有多少,更何况如今,以是另一天子的后宫? “既然如此,本宫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希望王爷每次,都来得及如此解救本宫。”宗政筱亭故作轻松地,将话题岔开。 盯着宗政筱亭,司徒珣霄信誓旦旦,“本王绝对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宗政筱亭闻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嗯,本宫的身家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语罢,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司徒珣霄的肩膀,企图以这样子的方式,稍稍宽慰司徒珣霄的内心。 “宗政筱亭。” “嗯?” “或者,我们很适合做朋友。” “嗯。”漫不经心的回答,自宗政筱亭的鼻尖哼出。 沉默,再次在二人之间蔓延,许久之后,宗政筱亭也在一旁闭眼休息,她的思想,却没有停下来,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冲动,想帮助司徒珣霄找到那个答案,她想到了什么,便也脱口而出。 “司徒珣霄。” “嗯。” “你说这画妃,皇帝真的只是为了对付我吗?” “据说,和星象确实有关,只不过,他们顺便地,用来对付你罢了。”司徒珣霄闭眼道。 “什么星象?”宗政筱亭睁开眼睛,眼中有些雀跃。 听到了宗政筱亭的声音之中带着兴奋,司徒珣霄也才睁开眼,将头撇到了一边,看着宗政筱亭。“本王的事情,不想你牵扯进来。” 宗政筱亭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司徒珣霄,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 “所以?” “所以,不想牵扯也牵扯了,有些东西,你没有我那么好旁敲侧击,更何况,你有如何知道,这顺便对付的我思路,不会牵扯出其他?”宗政筱亭不满的白了司徒珣霄一眼。 看着宗政筱亭有些气恼的模样,司徒珣霄才端坐了起来,“画妃星象,乃是因为这星象和卦象,都显示能为皇上诞下龙子的,只有异国女子推荐出来的人选,而这女子的所在之处,偏偏就指向了战王府。” 拗不过宗政筱亭的司徒珣霄,也不想破坏这二人之间难得的更进一步,再思虑了宗政筱亭话语之后,便也不再推辞。既然牵扯了进来,那么,他照样能护得她安全,大不了,在费些精力罢了。 “哦?”宗政筱亭眨了眨眼,“这样子说来,你们皇帝很是迷信?” “迷信?”对于宗政筱亭所的奇怪词语,司徒珣霄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是相信这些卦象。”宗政筱亭摆了摆手,在看到司徒珣霄的点头之后,宗政筱亭笑得愈发的欢快了,“也就是说,因为他相信,所以找的理由,做的谎言,也经常借助了星象?这到是奇怪了,若没有发生什么,如何会如此坚信不疑呢?司徒珣霄,你说,人家给我们安排了那么多的细作,你可有合适的人员,送入宫中?” “本王培养的人,不远如此糟蹋。” “可是,你觉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 看着眼前人自信而又坏笑的模样,司徒珣霄颌首,“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这一点呢,就等本公主试验成功了,在告诉王爷吧。”宗政筱亭卖了卖关子,“当务之急呢,是王爷应该先将画妃选秀的才女嘛,安插几个进来,只有如此,本公主才能在成功之后,以牙还牙。” “你有把握?”司徒珣霄皱眉。 “那就要看本公主的理念和记忆力了。”宗政筱亭冲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继而挥了挥手,“事情就这样子愉快决定了,王爷有了下文,让夜鹰告知本宫就可以啦。” 宗政筱亭直接撂下了交代,一边急匆匆地朝着陈先知的所在之处而去。 带着不解和好奇,司徒珣霄看着行色匆匆,走得欢快的宗政筱亭,嘴边的笑意也愈发深了起来,他们二人之间,如今算是更进一步了吧? “钦啸!”司徒珣霄唤了一声,很快地,侍卫长钦啸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王爷有何吩咐?” “暗卫之中,给本王挑选两名合适的人,送到南苑,届时,再把人透露给夜鹰,让她向公主转述,本王自有安排。” “是!” “还有,要魅影即日起,寸步不离地,暗中保护公主。若有丝毫闪失,就不需要来见本王了。” 173.第173章 歹毒算计 宗政筱亭离开了云霄院,便来到了云霄院旁边的云轩阁,自打入住战王府后,也就是直到昨日,跟随她而来的将士才安顿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绕着云轩阁一圈,宗政筱亭便勾起了满意的笑弧,这司徒珣霄还是光明磊落的,任何人,都不会如此信任自己,将自己带来的如此多的护卫人员,通通安排在了云霄院旁边,毕竟,若是有万一,对于战王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而若是瓮中捉鳖,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可能。虽然说着云霄院是司徒珣霄的私人领域,可是,云轩院却是靠近云霄院又靠近后门所在地,若真的有万一,她宗政筱亭的卫兵也自然可以逃脱及时,也就是说,他给了她的兵,最得天独厚的优势。 宗政筱亭踱步走向陈先知的所在之地,眉梢一紧,随即一松。难怪昨日青青说,云轩院在搬迁。想必,这原本住的,该是他司徒珣霄的卫队才是吧?这司徒珣霄,是过分信任自己,还是他过分自信呢?宗政筱亭无奈摇头,甩去了脑海中的混乱,这才在陈先知的药房门前停下。 药房之中,陈先知正皱眉配着药材,眉心紧紧蹙起,在宗政筱亭咳嗽了声后,才发现了宗政筱亭的到来。 “下官参见公主。”陈先知急忙放下手中的药材,下跪行礼。 宗政筱亭看了看,手腕轻轻上抬,“陈太医无需多礼,本宫就是过了看看。” “是!”陈先知起身退在了一旁,却见主子绕着药材桌子打转,如同视察,趋于好奇心,对着眼前一个长得很是奇怪的药材伸了出手。 “公主!”陈先知快步抢过药材,一脸的惊魂未定。 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和陈先知的举措惊吓到,宗政筱亭愣在了原地,看着陈先知小心谨慎包住那个奇怪的药材,宗政筱亭皱眉,“陈太医,这药材?” “公主,这药材有毒,而且是极其阴寒之物,若是公主碰了,只怕会加深你身上的毒素扩散发作。”陈先知一脸紧张,“幸亏公主没有碰到,否则,就不堪设想了,到那个时候,只怕谁也救不了公主了。” 宗政筱亭闻言,点了点头,这药材除了长相奇怪之外,之所以引起自己注意,便是那微弱的气味有些熟悉,若不是陈先知的解释,或者自己都还不知道,为何熟悉。宗政筱亭的脸色,愈发沉重,“陈太医,这药既然有毒,你为何却直接触碰?” “回公主的话,下官自幼追随师傅学医,我们这些嫡传弟子,都有一定的抵抗力,而我,因为是师傅的接班人,自然服食了我们鬼医门的散毒丸,虽不能说百毒不侵,可是,即便是受毒气入侵,也都可以很快的化解掉毒素。”陈先知回道。 抵抗力?宗政筱亭皱眉,想起那两个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子,那身上带着的,便是这样子淡淡的气息,她不由得问道,“倘若是人的身上发出这样子的气味,又是为何?” 随着宗政筱亭的问题抛出,陈先知的脸色也难看了许多,“这种情况是不应该的,公主有所不知,这药材,是我们鬼医门独有的,它的作用便是悄无声息地侵入人的五脏六腑,对于身中剧毒的人,若不是配置解药得当作为药引服用,单独接触了它,根本就没有人能查出缘由。” 陈先知看着主子的脸色,想起她问道的问题,不由得皱眉,“公主,你刚刚说,在人的身上闻到了这个气味?” “若非如此,本宫也不会对你这药材,如此上心,今日本宫在南苑训斥了的两个才女,不知道是谁的身上,有这样子的香味。”宗政筱亭笑了笑,“你说,若是她们和本宫纠缠,触碰了本宫,也会有影响吗?” 纠缠?触碰? 陈先知的脸色大变,他对着宗政筱亭行礼,匆匆忙忙都到了药箱旁边,取出了一小瓶带着淡淡浅红色的药水,对着宗政筱亭道,“请公主用手,擦拭一下这药水。” 看着陈先知一脸的认真,宗政筱亭倒也是配合的,伸手将陈先知倒了出来一点点的浅红色液体之中,轻轻触碰沾染。 而后,她转头看了看陈先知,只见一张洁白的宣纸就这样子铺在了桌案之上,“请公主第一滴血。” 陈先知恭敬地送上一根银针,脸上有难得的紧张。看着他如此古怪,宗政筱亭也暗暗担心了起来,难道说,这陈先知怀疑自己已经中招?事情紧急,宗政筱亭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点头按照陈先知的要求,将银针刺入手指,那沾染了浅红色液体的手指间,鲜红的血渗出后,滴在了白色的宣纸之上,却有着细微的变化。 宗政筱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血滴在了宣纸之上,却又一丝丝微黄泛出,虽然极其浅,却也没有被鲜血的颜色所覆盖,就这样子薄薄一层裹在了外围。 皱眉之间,她却见陈先知送了一口气般,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宗政筱亭皱眉。 “回公主的话,公主本就中毒,现如今这样子,下官便放心了,因为,若是这毒药在人身上,若有另外一个人身上带着转移的蛊毒,变会是呈现黑褐色了。”陈先知解释道,“原本,我是担心公主说的两个人,会有一个是为了将毒素迁移,保证另一个人的安全。而若是如此,那个蛊毒,或多或少就会影响公主。” “若是没有转移,会如何?”宗政筱亭皱眉。 “二人必死,而且,没有任何异常留下。”陈先知拧着眉头,“公主,是不是云绯她……” 接下去的话,陈先知不忍开口,却在宗政筱亭的点头之下,彻底心寒。“若不是王爷及时到来,本宫只怕连死,都不知道为何了。” “也难怪。”陈先知喃喃自语,目光带着失望透顶的绝望。宗政筱亭并没有接话,她很清楚,这难怪的后面的意思。陈先知想说的是,她宫云绯不会在乎利用的人的生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转移的措施,也就是说,那两个人,都带着这毒,那是她防范于未然的手段!好歹毒地心思。 174.第174章 龙吟玉佩 陈先知看着公主脸上了然的神情。脸色虽然铁青,却也不由得担心道:“公主,云绯如此行事,只怕公主你,防不胜防啊。”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陈太医,你自己觉得,此事如何是好?” “这……”陈先知皱起眉头,“云绯所学,也是很是精通,她除了师父教给我一些不传传人之外的东西,若论药理医术,实在是与我相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公主你身上所中的毒,又是她出手调制,而我如今,还是有一些成分没有破解出来,可以说,现如今我们处于被动,敌在暗我们在明。” 宗政筱亭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也就是说,对于身中剧毒的本宫而言,只要不小心沾上了一丝丝,可以引发毒发的药物,那么也就意味着,小命不保?” “是!”陈先知沉重回答。 “难不成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范于未然吗?”宗政筱亭皱眉。 “有是有,这东西世间只有一个。”陈先知皱眉,“但至今也没有人见过,都只是听说。” 看着陈先知有些不肯定的模样,宗政筱亭挑了挑眉,“是什么?” “是传说中的龙吟玉佩。”陈先知道,“但是这玉佩一直都只有传言并未见到,而最多的流言蜚语便是说这玉佩,是在当今战神王爷手里。” 司徒珣霄?龙吟玉佩? 宗政筱亭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龙吟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 “龙吟玉佩世间人所知道的,便是它在有毒发毒素靠近之时,便会发出龙吟之声提醒主人,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玉佩,任何无色无味,悄无声息地读,在靠近他的时候便会被化解,但是必须是那种无色无味的,而若是闪避不及时,毒素已经在体内,它的作用便是能够抑制住已经自体内的毒素的扩散。”陈先知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但是,众人对于这一个玉佩,它的了解也只是如此,原本,我会知道这个玉佩,也是从师傅口中得知,事实上这块玉佩,还有更大的秘密,只是世间之人都只被他能够百毒不侵的功效所吸引婴儿,因而传得沸沸扬扬,而掩盖了它本身的作用。” “本身的作用?那是什么?”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一脸的严肃,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其实,自打陈先知介绍起这玉佩会发出龙吟之声的时候,她便清楚的知道,那玉佩,确实是在司徒珣霄的身上。她没有记错的话,在那次皇宫之中,自己自残以掩人耳目的时候,靠近他的怀中,却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龙吟之声,也就是说,这世间的传言倒也不无道理。 看着宗政筱亭皱着眉头,陈先知终于开口,“至玉佩它最大的神奇色彩,据说是很有灵性,会认主人,而且曾经传言,它是由一个很有灵性的动物所守护,那动物与玉佩相通,极具灵性,若是能收服它,它若认主日,玉佩便认主,而这玉佩,传言得其玉佩可一统天下江山。” 一统江山?! 宗政筱亭有些吃惊,这玉佩居然还有这样子的功能,若是如此,只怕这云光国的皇帝,更甚是各国皇帝,都是容不得的吧? 似乎想起了什么,宗政筱亭问道,“陈太医,这传言,既然你师傅知道,那么,虽然被世人的纷纷扰扰所以掩盖了玉佩的传言,可是作为一国之主,各国的皇帝又可会知道?” “这……”陈先知想了想,“既然玉佩本身如此,我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各国皇帝,或者应该都有所耳闻。” 宗政筱亭点头,“也就是说,若他人知道,必然容不得持有玉佩的人,可是,若这龙吟玉佩是在司徒珣霄的手中,那么各国的皇帝,就必须忌惮于他手中的兵权,而反过来,也正因为他司徒珣霄手握兵权再加上玉佩在身,那么就必然成为各国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去他不可了?” 宗政筱亭看似问着问题,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这宗政维墨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举措了,或者,就是和这玉佩有关联吧。那么,允许宗政云纯嫁过去天玺国,就必然也是有阴谋存在了,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自己所以为的表面原因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一紧。 “但是,王爷他足智多谋权倾天下,要动他,就必须小心谨慎,所以未必是危险十分。”陈先知点头附和。 宗政筱亭沉默着,不在多说什么。转而才说出了自己来的原因,“陈太医,这玉佩一事,本宫会再看看,今日本宫找你还有一事。” “但凭借公主吩咐。” “本宫想知道,陈太医能不能配出一种药,便是只要给特定的人一用,这个人便会在女子除去衣裳之时,进入幻想,坚信不疑的相信自己这女子,有肌肤之亲?当然了,还必须是宫云绯无法破解的无法察觉的!”宗政筱亭看向陈太医,“你放心,此药本宫不会用在宫云绯的身上。” 听着公主的话,陈太医颌首,“下官相信公主的处事,还请公主给下官一些时间。”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陈太医的药房,含笑朝着南苑而去。 而此刻,南苑之中的才女,也都忌惮于刚刚的一切,纷纷暗中对着凝霜和青青送着银两和玉器,暗中打听着什么。 而青青和凝霜,也故做贪婪地,悉数收取。 香碧池看着二人,不屑得转头继续作画,而就在此刻,两名风情各异的女子,也在卫子心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青青姑娘。”卫子心唤道。 “卫将军,你怎么来了?”青青的声音,引起了其他秀女的注意,更切确的说,是这两名美艳而又风情万种的女子,引起了她们的敌意。 卫子心按照宗政筱亭的吩咐,故意压低声音,“这两位,是来替补今日那两位的位置的,公主说,还是要按照既定人数来的好。” 青青立刻投以明了的表情,对着二人也十分热络了起来,而其他人,除了暗暗咬牙切齿,心里也各自打起了算盘。 175.第175章 识时务者 青青和凝霜早在卫子心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二人临时穿插进来必然是公主的安排。虽然并不清楚公主接下去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便是这二人,必然是要她们善待才是。 而这一些已经在南苑接受各种考验的才女,自然将的怀疑都指向宗政筱亭。凝霜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便是这公主很是喜欢财宝,尤其是珍贵的玉石。那么现如今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女子,必然心里的怀疑,都指向了这二人对公主的贿赂。也是因为如此她们开始怀疑,公主对于刚刚撵出去的两个人,如此的小题大做,自然也是有因素的。毕竟若是论才貌,刚刚被王爷撵走的两个人,才貌必将在她们之上,搞不好,这是为了排除异己才对公主下了大手笔。 人总是这样,越是怀疑相信,就越加坚信自己的怀疑。而女人之间有小心眼的,也有伪装大度的,更又识时务的。 在青青和凝霜离开后,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欸,之前我还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名深中浅黄色衣装的女子,缓缓走近了这突如其来闯进来的女子身边,“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音。”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作为司徒珣霄的暗卫,她们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方向,需要潜入皇宫为妃,虽然她们不知道王爷会有如何安排,但他们非常明白,与其树敌,不如立友。 眉眼中支行风情万种的红衣女子对着林音笑了笑微微颌首,“我今天差点赶不及,所以没有跟你们一同出现,我叫音雨。” “我叫墨恋。”站在音雨身旁的墨恋只是冷冷地说出声,尽管她微微一笑,却依旧给人感觉,有一种高冷感觉,不法亲近。 “刚刚都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两个人,也真是倒霉,就怕现在好多人都把你们视为眼中钉了。”林音走进她们两人,压低了声音低声道。 “把我们当为眼中钉?”音雨皱眉,“为什么要这样子呀?我和墨恋姐姐不过是来晚了。” 墨恋也蹙起眉头,“难道就因为我们姐妹有人早已相识?这也不对呀,她们也不会知道,我们姐妹早就相识啊。” 林音眨了眨眼睛,“原来,你们是旧相识呀!” 音雨连忙点头,“我们二人是一母同胞,今日也是因为我起的晚,才耽误了这事儿。墨恋姐姐还差点因为我,连这王府都进不来呢?林姐姐,你刚刚说,很多人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这是为何呀?” “嘘……别说的那么大声!”林音急忙拉了拉音雨的衣袖,“不知道你们二人可知道这二公主的喜好?要知道,能够入宫为妃,一改家庭清贫,是所有人的想法,就算是我也不例外,而且这一次,公主不仅仅是想要为皇上选妃,也想趁机,为王爷选取侧妃,所以说对于大家来说,不仅仅只有一次机会,可是有两个机会!可以因为如此,大家都想尽方法的,去寻找公主喜爱的财宝和玉石,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私心都纷纷涌现,谁也不希望被其他人夺得头筹,可是这相貌,是有不同的待遇,在你们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人因为触怒了公主,还使得王爷生气,将她们撵了出去。这原本倒也没什么,可偏偏她们的容貌是在所有人之上,而你们姐妹二人的容貌,却是在她们二人之下,在我们所有人之上。” “原来如此。”墨恋了然的点了点头,语音依旧清冷,“也就是说,现如今在所有人看来,我们姐妹二人一则迟到,二则出现在这里取代了她们二人的位子,是因为我们贿赂了公主,深得公主喜爱,我为了铲除异己,采样工作时那个机会将他们,丢出战王府?” 林音连忙点头,“所以说,你们两个人可要小心一点,真都是自私的,万一有什么,你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人都是自私的,你又为何,帮助我们?”墨恋皱眉,一脸狐疑的看着林音。 墨恋的话,令音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样都是如此,你不是很奇怪吗?” 二人的戒备,却换来了林音的笑脸,“二位姐姐无需担心,人贵自知,我个人从来不相信一步登天,此次有此机会,我虽然抱着期望,却不敢有太大的希望,既然入宫进入王府,就可以摆脱曾经的清贫家境,那么对于所有人来讲这个机会只能够是万里挑一,挑二。可是对于我来说还有另外一种。” “另外一种?”音雨追问道。 “是的,还有另外一个希望。”林音笑了笑,“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很清楚,如果是要用阴谋陷害,我也未必玩得过,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想要如此,伤害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倘若本身我就无法竞争过别人,那么寻一个好的人,把她作为我的主子,我不也一样可以摆脱这样子的家境?好的人,一定不会让我一辈子为奴为婢,甚至于或许可以为我指婚一个好一点的人家。” 墨恋只是冷冷地看着林音,这样子的一席话,确实是很少有人,会如此想,如此说。只是她说的跟实际是不是一样,却都无从考究。 不过……这对于她们来讲,根本就没有关系。这样是没有关系,就不需要假装很是警惕。墨恋和音雨对视了一眼,便见音雨朝着林音笑了笑,拉过了她的手,“你这么说,也是抬举我们姐妹,人心险恶如此,能够得到您这样的坦诚相对,相信我们也可以少一些危险多一分警惕,至于能否成功能否得偿所愿,我们姐妹和你一样,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二位姐姐没有必要如此妄自菲薄,我相信,就二位姐姐的才能,必然是有很大机会的。”林音肯定道。 “咱们三个,就从此互相照顾吧。”墨恋牵起一丝笑弧,一脸诚恳。 而其他人,也有不少皮笑肉不笑地在心里算计着什么,战王府的南苑中,几个小阴谋正在不断的,酝酿着…… 176.第176章 灵丹妙药 宗政筱亭来到南苑正厅的时候,各个秀女都已经安排在了偏院休息。 青青和凝霜迎了上来,对此主子微微行礼,便走了进去。 “公主,这位卫将军安排过来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青青的性格较急,匆匆的问了出口。 宗政筱亭只笑不语,瞥了她们二人一眼,这才轻柔的开口。“你这性子,火急火燎的,有时候可是会误事的。” “青青这也是知道没有旁人才这样子呀!”青青吐了吐舌头。 “你们两个人到底是机灵,那你们猜一猜,本宫的想法又是什么?”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倒也是有些宠溺的。 凝霜垂下了眼眸,低低的试探出声,“公主,想必这两个人,便是公主想要安插进皇宫的吧!” “哦?那依凝霜之见,为何不是安插进战王府呢?”宗政筱亭眼睛微微抬起,瞥向了一旁的凝霜。 凝霜轻轻笑了出声,“如果真是如此,公主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呀!更何况,这王爷愿不愿意,都还难说呢。” “好了不卖弄关子了。”宗政筱亭浅笑着摇了摇头,“本宫直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们吧!在这些才女之中,里面排除还有宫云罗或宫云绯的人,如果说是宫云罗的人倒也还不是大问题,重要的是这宫云绯心思歹毒,倘若今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你我主仆,只怕都要沾染上了那两女子身上所暗暗带着的毒粉了,所以,本宫要你们接下来做的,就不仅仅是之前所说的那些了。” 听着主子的话,凝霜和青青两人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脸严肃。 “原本,本宫只是想要借由这选妃,去膈应膈应她们姐妹二个人,也顺便的,阻止太后对本宫下的圈套。可是现如今,倘若一直被动挨打绝对不是好事。”宗政筱亭看着青青和凝霜两个人认真听着自己的话的神情,这才接着说道,“本宫从王爷那边得知,这画妃一事确实和星象有关,也就是说,他们不过是想要从选妃的过程之中,找到本宫的错处,而对于本宫进献出来的画妃人选,却一定会悉数全收。”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他们如果是要从中下手,又不能动到公主你所选出来的人,势必的就不会从公主所选之人身上质疑下手,那么,当初我们如今如此选拔之中,要找到公主的错处,闭眼就是公主的贪财了?”凝霜紧紧抿着唇瓣,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宗政筱亭。 只见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一脸赞赏的看向了她。 “若是如此,这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青青思索着。 她们都在皇宫之中呆过,自然也都明白这收受贿赂的罪名可大可小,而倘若真要从此下手,就必然是从其他人之中得到了如此的风声,那么可以推算得出,到时候就会有无数的人出来,指责公主收了血汗钱。若是如此,一来有损公主形象,二来,只怕也会有更多的借口来问罪了,毕竟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公主是在他国境内,而非罗柵国。 “所以本宫需要灵丹妙药,来治一治心病。”宗政筱亭笑了笑,“首先是这画妃人选必须是本宫的人,其次,便是在那两位公主想要找麻烦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青青和凝霜看着主子一脸自信的表情,便知道他们的担心过分忧虑了。 果然,随着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两颗倒悬着的心,也微微松了下来。“人们总是以为和亲公主可以任意欺凌,本宫倒是要给他们皇帝一个下马威。” 青青和凝霜对视了一眼,便看到了主子,掏出的一封书信。 宗政筱亭笑容贼贼的,冲着青青和凝霜眨了眨眼,“你们说现如今本宫,可算是王爷的心上之人吧?本宫的求助若是到了我父皇手中,我父皇是帮着他女婿,还是那个,他早就看不顺眼的皇帝?” “噗……”青青不禁失笑,真若是让云光国的皇帝听到,不知道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不过,看公主的表情似乎对他们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在宗政筱亭抬眼扫过,青青急忙安静了下来憋住笑意。 “凝霜。” “奴婢在。” “这些住在南苑的秀女都不是省油的灯,青青的性格有时候过于急躁,不如你小心谨慎,如何暗中看好她们,然后通过重重考验将他们都排查出去,就靠你了。”宗政筱亭嘱咐着。 “是,奴婢记下了。”凝霜恭敬地点了点头。宗政筱亭这才转而吩咐,“青青,你务必把这封信,带给袁将军,告诉他,必须尽快送到我父皇手中,不得假手他人!若有必要,请他去见一见我的母后和母妃,务必把我父皇接下来要做的动作消息,给本宫带回来。” 青青虽然有时过分急躁,但也明白,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是有关公主安危,她敛下了笑意,严肃的点头,接过了主子递过来的书信,二人便也起身,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南苑主厅之外传来了陈太医求见的消息。 宗政筱亭勾起笑意,“去请陈太医进来,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是!”二人点头退了下去,而陈太医也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下官参见公主。”略微带着一些喘息,陈先知胸膛不断起伏,可见他是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 宗政筱亭倒也不着急地摆了摆手,“陈太医不必多礼,先休息片刻,有话稍后再说。” “是……多谢公主。”陈太医压下自己的喘气声,安静的立于一旁调理气息,直到他的气息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他才急急开口,“启禀公主,今天公主说的,下官已经研制出来了。还有就是那些防身的药材,下官也把它做成的香囊,虽然无法百分之百抵制,却可以转移吸收,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陈太医恭敬献上了香囊,也递上了一盒药水。 宗政筱亭眉眼带着一丝喜意,“看来,本宫要的灵丹妙药,是成了?” “幸不辱命。” “就是不知道,这药对于意志坚强之人,是不是也是一样?”宗政筱亭的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也不知道是否会有其他不好的影响?” 177.第177章 请爷帮忙 看着二公主的笑意,陈先知不由觉得背脊骨一凉,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似乎会有谁,悲凉的成为公主的试验对象。 陈先知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因为公主也不曾说过这药是要用在什么人的身上,所以臣所配置的,不仅是要用的人没有损伤,就连被施药的人,身体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更重要的是,臣有把握没有人能够查的出来,被用了药。” “既然如此,那这药是如何施放的?”宗政筱亭目光熠熠问道。 “其实真要用起来也简单。”陈先知拱手道,“只需要轻轻地沾染一下药水,半个时辰之内,只要靠近对方触碰对方的肌肤,便可以了。这样子也就方便用药之人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而定。” 宗政筱亭点头,将药收了起来,“本宫知道了。至于这香囊,就请陈太医,再配去多几个吧。” “是,下官先行告退。”陈太医行了行礼,退了出去。 眼见陈太医离开,宗政筱亭这才起身,走出了南苑主厅。 当宗政筱亭走出南苑大厅时,守候在外头的晓红也急忙迎了上来。“公主,可是要回去?” “嗯。”宗政筱亭轻轻的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了脚步。“对了晓红,王爷他人呢?” “回公主的话,刚刚陪公主过来的时候,王爷还在书房,现在应该还在吧?要不奴婢派人去看看?”晓红谨慎答道。 宗政筱亭只是看了晓红一眼,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没关系,本宫走一趟。” “是。” 宗政筱亭缓缓走向书房,却一边跟晓红唠起家常。“本宫看你做事都是谨慎小心,你的家里,可有什么人?” “回公主的话,奴婢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母亲,母亲可以依靠的只有奴婢,奴婢不得不小心谨慎,打起十二分精神,为主子办好事。”晓红诚实道。 闻言,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你这话,虽说不假,但却不是最真的原因。” 宗政筱亭很明白,在谈及她处事谨慎的时候,晓红的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哀伤,是骗不了人的。 被戳穿了心思的晓红,连忙跪下。“公主恕罪,奴婢知罪。” 在王府当差多年的晓红在看到了主子脸上那一抹已经了然的神情,自知自己无法隐瞒,连忙请罪。 看着晓红战战兢兢的模样,宗政筱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来说话。” “是!”晓红忐忑地,看向了宗政筱亭,这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起来。听着她的叙述,宗政筱亭只是安静的在那里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却不代表心里没有震撼。晓红这个人比青青多了谨慎,却也比凝霜多了内敛。若要论心思的玲珑剔透,想必根本就不逊于青青和凝霜。而在听到她入王府之后发生的一切,她也才明白只有经历过这样子的人,才会有如此坚韧不拔的谨慎性子。任何人,若只是当一个奴婢,都能被周边的勾心斗角,还被好姐妹算计,想要借着她爬上王爷的床,而事情败露之时将一切罪责往她身上一推,栽赃陷害,更因为自己曾经的口无遮拦而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经历了的这种种背叛和人心险恶,想要不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 所幸的是,她本良善。在经历了这种种一切的磨难之后,她深知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而又要如何才能够做她的老母亲此生依靠,因而学会自强自息,谨慎小心,确实是个聪明而苦命的人。 “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也许心理都会扭曲。”宗政筱亭叹息,“那么你呢?” 晓红的脸色随着宗政筱亭此问题问出而瞬间煞白。“公主,请你相信奴婢,哪怕是经历这些奴婢并无害人之心,哪怕曾经也确实萌生过报复的心思,但那也只是萌生,而没发芽!” 看着晓红再次跪了下来,一手做起誓之状,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终于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本宫问你这话,不是不信你,而是本宫需要知道,你值不值得本宫信任,能否为本宫所用。” “回公主的话,王爷让奴婢伺候公主,公主便也是战王府的主人,亦是奴婢需要效忠的人,只要是王爷跟公主的吩咐,奴婢都一定做到。”晓红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笑了出声。 “看来,你确实是个忠心护主的人,本宫知道,你这话一语双关,你虽说效忠本宫,但倘若本宫的处事与战王府的利益有所不一,你的抉择永远是你效忠的战王府和战王?” 晓红垂下了脑袋,怯怯的道,“王爷对我有恩,奴婢不敢忘恩负义。” “那倘若本宫要你做的并不会危害王府,却不允许,你对王爷泄漏半句呢!”宗政筱亭并没有生气,只是笑吟吟地问了下去。 “既然王爷让奴婢伺候公主,这样子的事情,奴婢必然要按照公主的想法去做。” “很好,记住你的话。”宗政筱亭点头,这才再次迈开步伐朝着书房而去。。 很快的,宗政筱亭便来到了司徒珣霄所在的书房。在轻轻地扣了扣门后,宗政筱亭还没有等得及司徒珣霄的回答,便径自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 而守在门口的钦啸,也只是垂头恭迎,并没有做进一步的阻拦。看着侍卫长的举动,晓红也意会的,在书房门口等待,顺便轻轻的,合上了书房的门。 没有得到许可便感觉到有人擅自闯入,司徒珣霄不悦地抬眼,却见宗政筱亭已经堂而皇之的走到他跟前,在一旁的位子上落座。 “如此堂而皇之近来未等通报,宗政筱亭,你一国公主的礼仪呢?若是本王在处理机密要事,这样子做未免稍欠妥当?”司徒珣霄语气像是指责却又隐约透露着一丝丝纵容。 “若真是如此,哪怕是一国公主也必然被你的侍卫拦了下来才是。”宗政筱亭浅笑,对着司徒珣霄挑了挑眉,“有个东西本宫想请王爷一试。” 看着宗政筱亭一脸坏笑,司徒珣霄轻轻蹙眉,还未回答便看到宗政筱亭亲昵的朝着自己靠了过来。 178.第178章 战王赌气 看着人越来越靠近,司徒珣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只是…… 宗政筱亭却坏笑的靠近,指尖毫不避讳的就这样触摸上了司徒珣霄宽厚的手掌。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皱眉,却见她在自己的耳边吐气如兰,柔柔笑了出声,“我可需要你好好感受一番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徒珣霄眉头紧皱却在下一秒渐渐的虚弱了起来。 宗政筱亭见状,连忙将他扶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宗政筱亭看着睡梦之中司徒珣霄那嘴边挂着的一抹浅笑,不由得愈发好奇了起来,这陈先知说的真有那么神奇吗? 直到司徒珣霄悠悠转醒,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睁开了睡眼,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脸色微微一红,却又随即想到了什么,害羞的红晕随即被恼怒之色取代,“你究竟,做了什么?” 宗政筱亭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只是那嘴边的一抹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倘若没有看错,刚刚这个男人脸上红晕,可是害羞的红云喔。难道说,这堂堂的战神王爷,至今都未曾近过女色? 被宗政筱亭打量着,带着戏虐的笑容看着,司徒珣霄愈发不自在了起来,重复追问的话语,竟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司徒珣霄,有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啊?”宗政筱亭不以为然。 “没有必要?”司徒珣霄危险的眯起眼睛,“你在给本王用这药的时候,可曾想过,或者是说你可曾问过,这药接触之后,本王会有什么反应?” “本宫知道啊!只是若不是拿王爷如此坚强之人来做实验,又怎么知道对付你们皇帝有用还是无用?更何况又不是为了保险起见,保护你的探子,本宫至于做如此大的牺牲吗?”宗政筱亭强词夺理道。 “是吗?”司徒珣霄的脸色一向冷冽得如同寒冰一般,“那么公主也想知道,本王都在睡梦之中做了什么吧?要不是公主刚刚的提醒,还有之前公主说自有妙计,本王还真浑然未知。” 宗政筱亭看着变脸而显得抓狂的司徒珣霄,只觉得危险在朝着自己靠近,顿时想要落跑的她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给扣住了手腕,而接着却被压到了桌案之上,司徒珣霄的怒火,带着惩罚的意味,不断的掠夺城池,直到宗政筱亭毫不客气地一咬,才微微回过神来。 被松开了的宗政筱亭,这才恼怒的瞪向司徒珣霄,当然也不忘整理好自己的衣裳。 “你问本王梦见了什么?”司徒珣霄口气依旧有些不悦,“昨晚刚刚已经做了,想必以公主的聪慧,你应该也猜到了。” “司徒珣霄!”这一下咬牙切齿的人,换成了宗政筱亭。 “嗯?”司徒珣霄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因为你没有什么侧妃美妾,更没有什么女子能够靠近你等公主需要这么大牺牲吗?”宗政筱亭扁了扁嘴。 “是吗?”听到她提及此事,司徒珣霄便想起了宫云罗和自己提起的那一件事,“看来也正是如此,公主才如此大度地要为本王选妃啊!” “呃……”宗政筱亭看着某人的脸色越发臭了起来,便也有些迟疑支支吾吾了起来。 只是,宗政筱亭这样子的表现,却让司徒珣霄的心情越发阴沉。这该死的女人,真的想给自己纳小? “想必公主忘了一件事情,本王与公主不过是交易,哪怕当真成亲了,也不过是表面功夫,既然公主如此有诚意的,要为本王纳妃,你这话也说出来了,风声也放出去了,那么也就势在必行了,既然如此本王想要退缩也就不行了,只是这选妃就不劳公主费心了,本王自己会挑。”司徒珣霄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书房的门被骤然打开,钦啸看着主子脸色阴晴未定,也猜到了必然是公主惹怒了王爷,因为他太了解他的主子了,王爷脸上除了千年不化的冰山表情,便只有在极度的盛怒之下才会有令人胆寒的笑意。 而这一切都只是以前,自公主出现之后,只要是主子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表情,那都必然是和公主息息相关。压下心里的好奇,钦啸恭敬地问道,“王爷?” “去南苑!公主既然有心为本王选妃,本王要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司徒珣霄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些许,恰巧的,书房之中的宗政筱亭听到。 书房外头的晓红,也低着头,送走了司徒珣霄,而紧紧跟在司徒珣霄身后的钦啸,嘴角的笑意依然难掩,王爷刚刚的举动明显就是小孩子赌气的口吻。 只是,走在前头的司徒珣霄突然停了下来,“什么时候,最是成熟稳重的人,也如此容易泄露情绪的?看来本王也该重新考虑是否要换侍卫长了。” “属下不敢。”钦啸垂首,“只是王爷,真的要去南苑吗?” “你话太多了。”司徒珣霄迈开步伐,朝着南苑而入。司徒珣霄眉梢紧锁,隐约约觉得,宗政筱亭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或者,只有逼出来的,她才会正视,尤其是她如此尽心要为自己安插暗卫,甚至于对自己的索取,虽有着挣扎,却没有厌恶,甚至于令他有种错觉。所以,不试试如何会知道呢? 想到这里,司徒珣霄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 书房外,晓红在看到宗政筱亭出来后,也迎了上来。 “公主……”晓红轻轻地唤了唤一脸的欲言又止。 宗政筱亭一直挂着笑容,看到晓红的表情,微微挑眉,“怎么了?” “这……”晓红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晓红不知道,这话该说还是不该说,可是,公主真的要为王爷纳侧妃吗?公主和王爷都尚未成亲,这个时候纳侧妃,只怕对公主不利啊!”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笑容更深,“走吧,陪本宫到南苑看一看。” 晓红喜出望外,急忙跟了上去,却殊不知,宗政筱亭不过是去看一看司徒珣霄的好戏罢了。 司徒珣霄的恼羞成怒,他的赌气,宗政筱亭心里了然,越是想起那冰块脸的变化,宗政筱亭的步伐,愈发欢快了起来。 179.第179章 互不相让 南苑 司徒珣霄抵达的时候,南苑之中已经有着不小的波澜。 在司徒珣霄的示意下,钦啸并为通报,就这样随着主子,安安静静你,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大戏。 只见几个秀女围着音雨和墨恋,不住指责,而另外一旁,一个秀女正捂住肚子在位子上连连呻吟。 而过了一会,在凝霜和青青出现之时,又迎上了另外几个告状的人,一时之间里面是乱糟糟的一团,而那些指责的声音,除了是说音雨和墨恋下毒,便是说她们偷窃。 司徒珣霄勾起嘲讽的弧度,他们二人,如果不是他的手下,或者听着如此的言之凿凿还真会有些相信了。冷眼看着里面各秀女上演的戏码,有指责的,有作证的,大有不容们二人的架势。 而更搞笑的,是音雨和墨恋身边,竟又有一女子,在为她们辩护。在如此的吵扰的情况下,唯独角落里有一女子背对众人,安静作画。 迟疑了片刻,司徒珣霄终于跨入里面。 那种天生的威严和贵气,令得他才一步入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吵吵闹闹的声音即刻变得鸦雀无声,青青和凝霜有些不解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司徒珣霄,迟疑了一会才纷纷心里参拜。 只是这前脚司徒珣霄才到,后脚宫云罗姐妹便也匆匆赶来。才刚刚起身的众人又再次跪了下去,宫云罗在听到了司徒珣霄前往南苑的时候便火急火燎赶来,此刻她的气息人有些急喘。 “都起来吧。”宫云罗语气淡漠,小脸蛋也带着高高在上的瞧不起人和傲慢。在众人都纷纷起身之后,她也一一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最终的目光,落在了音雨三人身后。 一时之间来了三个显贵的人物,在场的时候你也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出身,自然显得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但是也有一些比较有目的性的人在看到了宗政筱亭不在的情况下,也都深知这次是她们的一个机会,若是能在王爷和另外两位公主面前,把这两人赶出去,他们倒也高枕无忧了。 心里想着,她们也不由得壮起胆子来。 “还请公主为我们做主啊!”一名女子哭得梨带雨地指了指不远处那一脸苍白而哆哆嗦嗦的女子,“公主看,她刚刚吃下她们二人给的东西,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里面分明是放了泻药,今天可是我们的比画艺,这二人的心思可真够歹毒的呀!好在我们其他人都没有喝,不然的话,岂不成了她们两人的天下了?” “哦?”宫云罗扫了一眼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女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女子挨着脸,显得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是……请公主做主。” “哼,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呀!本公主看,你们是仗着你们的姿色,因而更加肆无忌惮地铲除异己吧!”宫云罗指着音雨二人,由不得他们解释,便下令道,“如此的心思否测简直就是过分,把她们重大二十大板,轰了出去。” “公主请听我说,这一切都只是片面之词呀!”林音急忙跪下,“音雨姐姐和墨恋姐姐是冤枉的啊,还请公主开恩!请王爷开恩!” 原本,早在宗政筱亭说出准备为司徒珣霄顺便选侧妃后,对于这些秀女,可都存了看情敌一般的心思,所以在看到了这三名容貌上等的女子后,本就是潜意识的想要把它们先淘汰,更何况这个女子居然在求她的时候,也求着珣霄哥哥,这不是明摆着要引起珣霄哥哥的注意吗? 正当她想寻着借口处理掉这三人的时候,另外一名秀女也出声道,“公主,她们都是一丘之貉,音雨和墨恋二人还没有进来之前,我们都好好的,可是这才短短一会功夫,便发现陆陆续续有东西失窃了,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在本宫面前不需要害怕什么!别支支吾吾的!”宫云罗皱眉。 宫云绯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笑容浅浅的对着宫云罗道,“姐姐你别着急呀,你这样子会吓到她们的,这下子可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司徒珣霄看着宫云罗姐妹,径自再一旁落座,假装不经意地瞥向了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目光,四目相对来人的模样令他暗暗嘀咕,这个人不就是刚刚被针对而被宗政筱亭解救的? 香碧池对上了司徒珣霄的目光,却没有似其他女子一样的移开目光,这样子的举措也不由得令司徒珣霄有些诧然。 而宫云罗也因为龚云飞的话,而安静下来,听着对方的叙述,这是谁的对方的叙述而起,司徒珣霄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一个小小的偷窃案件,却隐晦地将她们因为没有钱,贫家女出身财物有限而想要盗取其他的人,贿赂宗政筱亭,好大的胆子。 司徒珣霄还没有说话,宫云罗便再次下令将人拖下,只是这一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宗政筱亭的声音打断。“本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落入他人手中了。” 宗政筱亭的声音传来,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掩藏着她坏心眼的算计,对上了司徒珣霄的目光,宗政筱亭挑衅地抬眼而过,面对宫云罗二人起身相迎,宗政筱亭却是连看也不看的,便径自穿过二人坐到了原本宫云罗落座在司徒珣霄身侧的位置上,笑笑地,扫过了一众跪着的秀女。 “若本宫刚刚没有听错,可是有人意图指责本宫,收取了贿赂呀!”宗政筱亭看了青青一眼,“本宫向来不听片面之词,发生的一切也只听了一半,青青你来告诉本宫。” 宗政筱亭的话,令刚刚直接揭发她的才女不由得身形一僵,就从刚刚二公主进来之后的价是凌驾于两位公主之上她便知道,自己押错宝了,当今之计也除非王爷肯信任自己,否则,她这唯一争取荣华富贵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而青青将一切复述了一遍之后,宫云罗也被刚刚宗政筱亭下了她的面子而彻底激怒,这一次,她没有打算让步,“筱亭公主应该知道,太后娘娘可是让本公主协助你,既然这里面已经存在不公,那么公主也应当避嫌才是。这件事情本公主自会处理。” 180.第180章 原形毕露 听者宫云罗的话语,宗政筱亭只是柳眉一挑,对于宫云罗的反应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要的却远远不是这样子的怒火。 指尖,轻轻划过桌面,宗政筱亭厉眼扫过宫云罗,一改原先好相与的神态。“怎么,云罗公主当真以为,本宫好说话不与你计较,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吗?” “宗政筱亭!”宫云罗咬牙切齿,冲动的她本就要冲了过去,却被宫云绯紧紧的拉在了身旁。 被挡住的宫云罗,恨恨地瞪了宫云绯一眼,铁青着脸看着在场的秀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在她看到宗政筱亭的目光时,却顿时有一种内心发寒的感受,有一种气势远远比不像那一次她动手教训自己的时候,那架势,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高高在上却又不得亵渎的模样,令她愣住。 “首先,本宫得告诉你,这画妃的人选,除了本宫,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去进献。其次,这战王府的主人,是王爷而不是你,至于能发号施令的,除了王爷有兵,也只有本宫有,你又何德何能,敢在本宫和王爷面前下令?”宗政筱亭冷笑起身,“何况这些秀女不仅仅是为了选入后宫,也是为了本宫选侧妃。更重要的是,公主究竟是何居心,既然有人肆意污蔑本宫,又企图把合适的人选都给赶出战王府,种种片面之词无凭无据,公主,是要助纣为虐吗?” 宗政筱亭逼近宫云罗,直直的将人逼回了座位之上。 “你……” “本公主的名讳,可不是你想叫就叫的。若要论身份尊贵,宠爱程度,你以为你宫本宫比得到多少?”宗政筱亭对着宫云罗嗤之以鼻,“所以,本宫接下来要做什么,你都给本宫乖乖闭嘴!” “宗政筱亭!” “青青,把公主请出去。”宗政筱亭毫不留情道。 “珣霄哥哥!”宫云绯急忙向司徒珣霄求助。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司徒珣霄,这才抬起头。“都够了。本王还没死,既然各有各的说辞,筱亭公主请吧,本王来做这个公平公正!” 虽然说没有明确的答复什么,却也给了宫云罗一个台阶下。 宫云罗也只能愤愤不平的在一旁安静呆着,而宗政筱亭瞥了司徒珣霄一眼,这才转过了目光的方向,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秀女。“这事情呢,咱们一个一个理清楚。” “首先,你先说说这中毒一事吧!”宗政筱亭交代道,转而对着青青吩咐着,“替本宫把陈太医请过来。” 只是宗政筱亭也很清楚的看到那位所谓中毒的,和几个指责音雨二人下毒的秀女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宗政筱亭的心里暗暗哼了一声,还真以为,真真正正下毒,扮演苦肉计,就查不出来吗?相必也正是理直气壮的觉得,就是有太医也是只能确定下毒一事,而如此的嚣张妄为吧! 而再陈太医还没有抵达之际,宗政筱亭便望向了众人,“不知道你们各位可还记得,本宫招纳画师才女的前提条件又是如何?” “回公主的话,必须是出身平凡甚至是清贫的,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一旁的林音畏畏缩缩出声。 “那么本公主又想再问一次,本公主的身份地位,可瞧得起普通百姓家的东西?”宗政筱亭点头,“无论是本宫的身份地位,亦或是战王的身份地位,本宫还真难想的出来,你们有什么东西能够令本宫有所图,或是看上眼的?” 宗政筱亭的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从选择才女时候开始这苛责的条件就注定了,她们这样的企图告一状的想法,便是大错特错。是啊,堂堂的一国公主,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如何会看得上他们平民老百姓家的,那一点所谓的财宝呢?那在她眼中,就是残羹剩饭存在的东西呢! 只是已经被逼上梁山的人,此时若不争取其他,必然注定了是要灰溜溜回去了。某女咬了咬牙,“都说公主喜欢玉石,不管真假我们确实送上了,这一点,虽然不是公主接受了,可是公主身边的心腹婢女,接受了不正就是如此吗?” 宗政筱亭冷笑着,看着说话的人。看样子,在这种情况下,便想要赖到青青和凝霜的头上了,这样子的女子还真是一点道德都没有。正所谓你情我愿的送礼,只是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这自己还没把它们怎么着的时候,便已经急不可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哦,是这样子吗?凝霜?” 只是还等不到凝霜开口,这女子,便再次抢了话头。“公主说话,问的太是不合理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 “本公主,允许你说话了吗?”宗政筱亭不悦地厉眼扫过,将人吓的直哆嗦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凝霜也是个聪明的,在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忘记公主曾经交代的若有万一,该如何杀鸡敬猴,“回公主的话,这送礼的人凝霜跟青青确实都收了。” 此话一出,倒是显得那个积极开脱的秀女,有些自打嘴巴了。 “嗯,你收了什么了?”宗政筱亭点头,一脸的胸有成竹。 “回公主的话,之前公主便说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想借此机会进来,生怕给王爷挑到了不好的人,也生怕给皇上的,不是皇上和太后所需要的,所以,奴婢不得不借用公主的名义,暗暗放出风声想要看看这个中秀女,究竟是如何的品性。”凝霜安静道,“这是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里面,只有极个别的人,不曾贿赂。原本,奴婢跟青青是打算着,即便有些人收到了风声想要走捷径也未必是品行不端,很有可能是贫家女子只有贫家的需求和清苦,想要再暗中试探试探,再确定品性,倒是没有想到有些人,这么早原形毕露的,还没有当上妃子或侧妃,就已经急不可待的想除出公主了。” 凝霜的话,让那名企图在做挣扎的女子,顿时间瘫软在了地上。而其他的秀女也在心里,暗暗忐忑。 而就在此刻,陈太医也在青青的带领下,急忙赶了过来。在看到了跪了一地的秀女之后,陈太医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181.第181章 激怒云罗 陈太医在看到宫云绯也在场的情况下,也微微有些不自在。 虽说,他已经了解了现如今的小师妹变化如此之大,可他却还没有思想准备如何去面对她。更何况他知道小师妹心思细腻,若没有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只怕便会被她发现了一切,若是以小师妹如今的心狠手辣来说,她若发现,公主的性命堪忧! 收回了心思,陈先知佯装镇定。 “陈太医,本宫让你来,是要你检查下,这些秀女所喝的水,还有,那一会所谓的被下了毒药的水。”宗政筱亭看了一眼惨白着脸的秀女,“先给她把把脉,医治了再说。” “是!”陈太医立身于一旁,仔细把脉,而后检查了水壶后,果断下了定论,开出了药方给到凝霜。 “如何?”宗政筱亭靠着椅背。 “不过是药剂很小的泻药,即便是不开药方,只要是两个时辰以后也自然会消退药力,不过,你就是按着水壶之中的药剂来算,也不至于只是脸色苍白,而能够坚持至今。”陈先知垂首,“请恕微臣大胆猜测,这位秀女,必将已经事先服食过一些药物,抵抗的这泻药。” “你胡说!”被怀疑的秀女气得指着陈太医。 此时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司徒珣霄,也终于冷冷开口。“公主的御医,什么时候由得了你们这般无礼指责?” 冷冽的声线,自有他的一番威严。宗政筱亭带有深意的目光瞥了司徒珣霄一眼,红唇微微撅起,似乎不领情的,别过了头。 “这么小的一件事情,还不需要本宫亲自询问,就由你来问吧。”宗政筱亭道。 “是!”凝霜点头,转向林音三人。“其他人的说辞,想必你们都清清楚楚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给你们三人自己自圆其说,既然现在公主要查,我就给你们三个一个机会,由你们来告诉公主和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林音激动地不住点头,“凝霜姑娘,这所有的事情我应该说是最置身事外的,其实,大家都说音雨和墨恋姐妹二人早有准备,可是,这水是我给二位姐姐打的,叶红她们非要抢,墨恋姐姐看不惯越是理论,她们越是得理不饶人,仗着人多抢了过去的。若说下毒,我们如何知道会是有人抢呢?” 被点名的秀女叶红气恼道,“凝霜姑娘,你别听她胡说,她故意说得这水是给未来贵人,语带挑衅,我们才会气不过的,也正是如此,更显得早有预谋,你想啊,我们所有人,不至于全部诬陷她二人吧!”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不自觉互视一眼,而他们的心无旁骛也让他们发现的角落里一声,很是浅的嗤之以鼻的嗤声。 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当她们的利益都不同,却如此一致的要将三个人撵出去的时候也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样如此有默契连合在一起的,最大的可能便都是某些人刻意安排进来的,而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三个人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便是都是姿色不错的音雨三人,至于角落里发出嗤之以鼻声音的香碧池,容貌姿色都是宫云绯毫不在意的! 不过,这毫不在意,却刚好是突破口,若是说彼此狡辩,那么这场闹剧到了最后的结局,能除掉的也只是几个人,而如此放任的结局,便是斩草不除根,而将自己和凝霜等人,陷入越发无法预见的危险之中,而显然,司徒珣霄也很清楚,所以,他并没有给凝霜问下去的机会。 “这事情,只怕谁处理,都不如本王!”司徒珣霄看了跪了许久的众人,“都起来吧。” 早就跪了许久的秀女,如获救赎,跪的双腿发麻才哆嗦起身。而司徒珣霄这才看向音雨,“你们说,大家的指责,子虚乌有?” “是!” “你们呢?”司徒珣霄瞥向了其他人,除了香碧池,每一个,都是一样的口风。 “你呢?”司徒珣霄的目光,落到了香碧池的身上。 再一次被司徒珣霄看着的香碧池,除了一点不自在,并未有其他的异样,“民女只看到以多欺少,并没有看到故意挑衅。” 香碧池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信誓旦旦,那些自信满满,再这个从不融入的人口中,越显得真实可信。 “既然如此,为何一直沉默?”司徒珣霄蹙起眉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香碧池回答,“更何况自始至终也没有人问过民女。” “很好!”司徒珣霄点头,“本王记得,两次见你,你都是安静地置身事外从不沾染是非,皇家媳妇本来就应该有如此心胸和淡定的气场。” 司徒珣霄的话语,带着暗示,还不忘转头看向宗政筱亭,“公主挑选的人,虽说良莠不齐,但也有至情至性,不同常人的。” 闻言,宗政筱亭挑眉浅笑,未做回答。司徒珣霄这话,只怕自己没有误会,这宫云罗两姐妹,却必然大吃一惊,懊恼无比了。 “珣霄哥哥,当务之急是要查出凶手啊。”宫云罗急忙转移话题。 “事情如此明显了,何必再查?”司徒珣霄冷哼,“最是置身事外的人却没在其中,正所谓旁观者清,是什么人?众志成城想要排除异己,当下明了。” “既然公主不信,那不如请陈太医最近发明的可以使说真话的药拿来一试,那可是本宫为了审讯犯人而要太医已专门研究的,之前在罗柵百试不灵。”宗政筱亭笑言“当然,若是等吃了药而问出了真相的话,就别怪本宫,祸及你们的家人,毕竟此事如是牵扯到,便是欺君之罪!” “公主饶命!”一时之间,求饶声声响起。 “这样的人在留着观察也没有必要了,都送走!”宗政筱亭不耐烦的,起身离开,只是,在经过宫云罗身旁,压低了声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有脑子也没有眼睛,你以为,除掉了这些姿色不错的秀女,你就有机会,成为侧妃?本宫告诉你,有本宫在,你这一辈子都注定是痴心妄想!” 话语说罢,宗政筱亭翩然离开,而气急的宫云罗,也再无颜面的,在宗政筱亭离开没多久,气急败坏的回了皇宫。 182.第182章 遣使来朝 云霄院 宗政筱亭正好心情地品尝着各精美的点心。 门,在一道粗鲁而带着怒火的力道,猛地推开来,门框因突如其来的惯性作用哐哐的撞击在了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突如其来的惊吓,令青青和凝霜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都给本王退下!”司徒珣霄一脸的盛怒。 看着司徒珣霄的模样,宗政筱亭倒也不愿意伤及青青和凝霜。“退下吧,本宫和王爷的事情我们二人自会处理。” “是!” 而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在青青和凝霜还未带上门的时候,司徒珣霄便已经跨步走进,箍住了宗政筱亭的手腕。 青青和凝霜急得正要折回却在宗政筱亭的一个目光示意下,恭顺地退了下去。 “宗政筱亭,你现在都自顾不暇,你还有心思,去提醒其他人?”手掌微微用力,司徒珣霄因为怒火而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 “看来,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宗政筱亭因为手腕之上的力道而无法装出云淡风轻的笑容,眉心紧锁,“即便是来兴师问罪,一国公主应得的尊重,王爷别忘了。” 宗政筱亭挣扎着甩开了司徒珣霄的手,只见她柳眉轻蹙不断的揉着发疼的手腕,语气也越发的重了起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随着宗政筱亭粗鲁的话一出,司徒珣霄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的愣在了原地。“你……” “怎么?也没有说公主就不能效仿凡夫俗子这样说话吧!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你逼急本宫,还不让我咬你啊!”宗政筱亭一脸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向了司徒珣霄。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司徒珣霄冷哼,“你应该知道,本王为何发生气?” “王爷觉得,本宫踩到你底线了?”宗政筱亭依旧揉着手腕,不咸不淡的问,只是她脸上那一抹浅浅的哀怨,却也冲击着司徒珣霄的心。 “你可知道激怒宫云罗的下场就是给宫云绯机会,唆使她与太后合作?气头上的他,哪里会记得本王要她,保护好你便是保护好本王的想法?”司徒珣霄口气微微放软,不自觉的接过了宗政筱亭的手,自怀中掏出了一小药瓶,轻轻的抹上了宗政筱亭的手腕,有些怪里怪气的别别扭扭道,“是本王心急了。” “你……在害怕?”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的面容,那掩饰之下,明明带着害怕与恐惧。 “本王可不愿意再面对那种想保护却不能保护的无力感。更何况护短本就是人之常情,现如今,我们同在一艘船上,动了你,便是驳了本王的面子。”司徒珣霄目光闪烁。 宗政筱亭这样是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但是她深知,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愿意被人触及的秘密,既然说司徒珣霄不愿多说,自己又何必,非去挖人家的伤痛? “倘若本宫说,本宫要的便是这样子的效果呢?”宗政筱亭抽出了手,看着司徒珣霄笑问。 “将自己放在刀尖浪口合适吗?”司徒珣霄蹙眉,看着手里突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犹豫了半会,才收回摊开的手掌。 宗政筱亭轻缓地摇头,歪头看着司徒珣霄,“女人之间的战争,当没有一个人构成威胁的时候,那个战争便是男人可以控制的住的,而一旦有其他人出现。那便是难以控制的。其实说确切的,男人也一样,只不过,男人的感情比起女人的,要来的深邃而隐晦,当然了,王爷这种不曾真爱过的,理解偏差也是正常。” “你在揶揄本王?”司徒珣霄冷颜以对。 “王爷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宗政筱亭调皮地冲着司徒珣霄眨眼。 “宗政筱亭,你当真有把握?”没有给宗政筱亭接下来继续取笑的机会,司徒珣霄当机立断地扯开了话题,将话题引回到正轨。 “那就要看,我父皇是要赌拿你做傀儡还是要舍弃本宫这颗棋子了。”宗政筱亭自信的笑容挂在脸上,“不过,就不知道,以王爷所了解,倘若宫云罗与太后连成一线,会在什么时候召见本宫?” “秋后算账是太后一贯擅长的,既然他们还要借你之手找到画妃,那么自然的,数罪并罚,岂不更痛快?”司徒珣霄不屑地说着,毫不掩饰他对太后的厌恶。 “既然如此,那么还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宗政筱亭嘀咕,“原本还以为需要王爷拖延时间呢!” 与想象的一致?若有万一,要自己拖延时间?司徒珣霄眉梢微挑,看来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夜色渐浓,司徒珣霄依旧维持着这些日子以来的习惯,那便是在云霄院陪着宗政筱亭用餐! 而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彼此之间也渐渐没有了那种面对面便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来越融洽的氛围,两颗越来越不提防彼此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彼此的相处模式,也令得司徒珣霄有了更大的自信。 而在接下去的三天里,宗政筱亭自然地通过了重重的考验选出了合适的画妃人选,将墨恋选了出来,至于还剩下的香碧池、林音和音雨,则按照宗政筱亭原本所说的,为混要视听的说出选侧妃,而留在了南苑继续观察。 献上画妃的日子,天气晴朗,而一场早就预谋已久的阴谋正等待着她的到来。 在步入太后宫殿之时,四周异常的气氛,自然没有逃过宗政筱亭最直接的感觉,她佯作不知风雨欲来,对着太后行礼。 只是,果然是还未落座,太后便已经端起架子开始质问。 “筱亭公主好本事!”太后上一秒还很是慈祥的脸色,在这一秒已然变得冷冽。 只是,听到她质问的宗政筱亭,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不知道太后如此大动肝火,究竟所谓何事?”宗政筱亭一贯的不买账,却激起了太后的盛怒,只是,这火气还没有来得急发泄出来,便被皇帝急匆匆派来的小太监所打断,“启奏太后,罗柵国丞相到访,皇上请太后准备今晚晚宴,请公主前去见面。” “你说什么?”宗政筱亭故作惊讶,“本宫的外公来了?” “太后,就是来了使臣,也得先……”宫云罗急忙说着,却被太后狠历的目光所吓退。 宗政筱亭无视太后众人,对着太监道,“公公请。” 语罢,宗政筱亭径自离开。 183.第183章 宫心计 原本便被宗政筱亭气得快吐血的太后,因为使臣的到来而不得不压下火气,已经是濒临极限忍耐,而此刻,宗政筱亭却得寸进尺! 太后看着宗政筱亭渐行渐远,紧紧握拳的手,被极大压抑的力道而握得泛白。 “太后!”宫云罗气得跺脚,“太后,你看看她,连你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我们云光国,还怕她罗柵国不成!” “可不是嘛,母后。”静妃在一旁附和,“虽说她宗政筱亭是罗柵国的公主,可是,若真是视若珍宝,哪里会舍得和亲?母后你想啊,若是有人非要云罗公主和亲,太后可舍得?皇上可舍得?” “云绯觉得,静妃娘娘所言极是。”宫云绯接话道,“搞不好是表面风光无限,做给我们看的。” 太多的声音如此一致,就连一向各不相让的对立的彼此都同气连枝,太后的心里,只觉得是宗政筱亭做得过于过火,在看了看她们看自己的期冀,愈发的顾忌了自己的面子问题。 “哼,就凭一个小小的公主,也敢在哀家面前耍手段,哀家倒是要看看,她罗栅国天高皇帝远,能保得了她到几时!”太后脸上的阴狠,令静妃等人不由得露出了快意的笑容,而宫云绯却在此刻,愈加打铁趁热、 她眉梢微微蹙起,对着太后福身,“太后娘娘,云绯只是有一点担忧。” “哦?”太后本就对宫云绯的印象不好,此刻,看着宫云绯,也难掩不喜之色,只是,她也深知这宫云绯和宫云罗不一样,云罗性子直来直去,倒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和主意的主,倒是宫云绯,心思细密,有些东西,看的也比较远,对于自己,倒也可以出出主意,想到此,太后的眉心微微放松,“云绯可有什么想法?” “回太后的话,云绯只是想到两点,有些担心,若是太后此刻兴师问罪,只怕对皇上来说,也是冲撞了皇上的权威。”宫云绯回答道。 太后有些不屑地,这宫云绯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刚刚自己制止了宫云罗在使节到来时还想对自己数落宗政筱亭的原因吗?她何尝不知道,这皇帝这个时候来请宗政筱亭,是顾忌两国邦交。“哼,哀家也不是傻子,若不知道这个道理,刚刚她宗政筱亭,也没有那么容易说走就走。晚宴之上,哀家必然要她罗栅国给哀家一个交代,相信皇帝也会想试探试探!” 听着太后的话语,宫云绯内心冷笑不已。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所说的,刚刚,她的确是深知皇帝派人的来意,毕竟,这处置宗政筱亭的歹毒心思,这太后和皇帝,从来都是狼狈为奸的,若不是皇帝知道,如何需要派小太监来得如此急匆匆?而这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皇太后,明明是面子挂不住,又不好违背了皇帝的意思,才气得吐血都只能是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吞,此刻,倒是说得自己多么的高尚了,要不是还需要靠着她把宗政筱亭引入宫中,暗中除去宗政筱亭,再加上找出母妃发疯的真相,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了她了。宫云绯在心里暗暗嘲讽着,她以为,对自己送的东西,吃的东西都敬而远之,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吗?这个老太婆,哼! 收回心思,宫云绯再次挂着笑容,“云绯自然知道,太后娘娘早就清楚,只是,刚刚太后娘娘也说了,这宗政筱亭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晚宴又是要太后主持,而糟糕的是来的人,是她宗政筱亭的外公,即便是要对她一番指责,只怕即便不是她父皇的意思,这护短的心思,必然是不小的,比较牵连家族荣耀,云绯就担心,太后没有考虑到,在晚宴上发难,一则担心的是这宗政筱亭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和她外公联手给了太后难看,那可如何是好啊?” 宫云绯顿了顿,这才换了口气道,“第二点,也是云绯担心的,这珣霄哥哥如今对这宗政筱亭,就似鬼迷心窍一般,若是在晚宴发难,只怕,宗政筱亭未必会有损失,而如此一来,太后不仅仅难以掌控大局,还会要珣霄哥哥联想到云罗姐姐告状,只怕对云罗姐姐……” “不可以!”宫云罗急匆匆打断了宫云绯的话语,她的珣霄哥哥,绝对不能讨厌她!“母后,云罗可不管,珣霄哥哥那边,一点都不可以有变化,你答应过儿臣,要除去宗政筱亭的,而且,还必须是不被珣霄哥哥对儿臣有想法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宫云罗对着太后一阵撒娇哭闹,太后拗不过,正苦恼之间,一旁的静妃,终于开口。 “太后,您也别头疼了,臣妾倒是有个两全的想法。” “是什么?”宫云罗虽然不喜,可是,只要想到宗政筱亭如今占据了司徒珣霄的心,与刘静依然没有可能,而她又可以帮助自己,倒也按捺下了往日的嫌弃。 刘静自然明白,这宫云罗在太后心里的地位,便依旧挂着笑意,“既然这宗政筱亭已经为皇上选了画妃,那么,慰劳为名,留在宫中熟悉教导,可没有推托的理由,而且,若是在晚宴上,岂不是给人感觉太后很是宠爱公主?这样一来,就是以后有什么万一,也不会有疑心不是?至于这宫里,谁都知道,意外很多……” 静妃不在多说,只投给了太后一个眼神,便安静退到了一旁。 “这法子,倒是不错。”太后笑得阴冷,满意地看着刘静,点了点头。 而那边,出了太后宫中的宗政筱亭,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嘀咕。宫云罗和当今皇帝,并非太后亲生,究竟是有何猫腻,如此的感情深厚?就刚刚这太监来请的模样,必然是皇帝和太后早就想着找自己麻烦,而无奈的,偏偏突如其来的有了罗栅国使节的到来,不得不赶紧喊停。 这对奇怪的母子,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阴谋?而司徒珣霄,又为何对她如此大的敌意?更重要的是,既然有敌意,为何还在意太后生死? 宗政筱亭不由得有些烦躁,直觉得自己,似乎一步步卷入了一层有一层的迷雾之中。 184.第184章 论孝道 由于罗栅国说来就来,皇帝一时之间,也担心宗政筱亭在自己派人抵达的时候,太后便已经和她有了冲突,于是,一阵推托,将罗栅国的丞相白云冈安置在了驿站。 当宗政筱亭随着太监来到的时候,此刻的裕泰殿中,只剩下了皇帝一人。 这是宗政筱亭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认真的打量皇帝。不同于宗政维墨的年老,这宫云阳,确实也是俊美之色,多年来身处帝皇高位,自然养成了那不怒自威的气场,更添了几丝震撼人心的魅力。只是,若不是司徒珣霄有意压下自己的气场,只怕,皇帝必然也容不得他了吧? 宗政筱亭暗暗打量,心里,却也忍不住浮现司徒珣霄的举手投足。 就在此刻,宫云阳也恰好地,抬起头来。 “见过皇上!”宗政筱亭浅笑福身,今日的一袭粉嫩色长裙,将她不施脂粉的脸衬得更加的水嫩,不同于前两次相见的架势,更显得妩媚乖巧。 宫云阳微微失神,这样子的女子,即便是他的后宫佳丽三千,各类风情,都不及她的浑然天成的娇态,更重要的是,每一种气质,似乎在她的身上,都毫不冲突。 可惜了,宫云阳暗忖。 “公主不必多礼。”面对这朝廷之上,各位臣子时不时抛出的各种棘手问题,他早也学会了不动声色,心里的变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显现。 “筱亭听闻,父皇派了我外祖父前来?”宗政筱亭举止得宜的起身,在一旁静候皇帝的下文。 “不错,朕已经派人先将白丞相送去休息,长路迢迢,也是车马劳顿,公主倒是可以稍作准备,等待今夜的宴请。”宫云阳沉声。 “咦?”宗政筱亭故作诧异,“皇上刚刚匆匆忙忙派人前来接筱亭,不是留了外祖父在裕泰殿?” 宗政筱亭虽然如此问话,但在皇帝迟疑的一瞬间,便也明白,这宫云阳果然是狡猾的,若不是担心自己和太后已经有了冲突,必然不会如此谨慎处事。 看着宗政筱亭不解而又急切的模样,宫云阳这才缓缓道,“事关两国邦交,朕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公主详谈,这才以此,请公主前来。” 呦,这个场圆的,果然是滴水不漏啊。宗政筱亭暗暗笑着,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天真烂漫,“两国邦交?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啊?” 面对宗政筱亭如此天真而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宫云阳一时之间,竟循着宗政筱亭的话语追问道,将主动权,转换到了宗政筱亭的手中。 “知道什么?”宫云阳眉心一紧,疑惑问了出口。 宗政筱亭自然知道,如此一来,主动权便是在自己的手上,正所谓恶人先告状,先声夺人才是王道。她莞尔一笑,对着宫云阳很是大方,“其实皇上也不需要如此多虑,筱亭明白,太后一直是看筱亭不顺眼,许是因为云罗公主和王爷二人之间,有了筱亭的出现而没有了嫡妃之位,是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有了如此的不乐意,处处针对筱亭,也是人之常情,皇上无需过分忧虑,不至于会关系两国邦交的。更何况,我父皇疼爱筱亭,筱亭也不愿小事都要他和母后他们担忧,每每写信,也都更加不会写到一些影响两国邦交的事情的。”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宫云阳的嘴角,有些抽搐。这筱亭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之上,单纯无害,笑语盈盈。而这一席话,却也是暗藏威胁,可偏偏的,这威胁,却如何都令人找不到话柄。这先声夺人,不就是在暗示太后含有私心,不过邦交刻意刁难吗?而这云罗对于司徒珣霄的爱恋,基本上宫中之人都是知晓的,如此一来,宗政筱亭的话,显然是证据确凿一般,可偏偏她,却说得自己多温柔贴心,不愿她的父皇母后担心,从来不曾在书信之中提及其他!也偏偏是这话,在警告自己,她人虽在云光国,却不是谁,可以任意欺凌的。 好一个宗政筱亭! 宫云阳内心对于宗政筱亭的暗示威胁,显然很是不悦,可是,他一向谨慎,自然不会因为如此而泄露情绪,导致任何万一和控制不了的局面出现。 威严地站了起身,明黄色的龙袍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而晃动,斜窗的阳光照了进来,晃得宗政筱亭的眼睛有些不适。宫云阳居高临下的看着安然落座在一旁宗政筱亭,轻笑出声,“筱亭公主是贴心的女儿,倒也和朕一样。太后心疼朕与云罗,虽非朕生母,却待朕和云罗视如己出,有些时候,孝道比起国家,真更在意太后安康泰然,公主既然有着一片孝心,相信也知道,有些时候,老人家开心的,不是荣华富贵,权势在握,而是她更加在意的是天伦之乐。” 皇帝的话,令宗政筱亭暗叫不妙。 果然,宫云阳的脸色微微一变,“公主尽孝,自然明白,在朕的心里,若非太后太过,朕只会容忍,宁可为太后,负天下人。所以,公主也该明白,朕找公主前来的意思才是?为了小事而将国家牵扯进来,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并非理智之举。” “皇上说的极是。”宗政筱亭巧笑倩兮,“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在意在乎的,皇上关心太后,确实是令筱亭敬佩。筱亭也不是不懂事之人,父皇母后嘱咐筱亭万事珍重,为尽孝道,自然也是必须自保安全,此份孝心,和皇上无异,自然的,若非性命攸关,自然也是乐见天下太平。” 谈话间,画妃墨恋也恰巧行礼册封礼毕,前来叩谢。宗政筱亭自然不再多呆,行礼退下,和墨恋擦肩而过时,只见她朝着自己浅笑点头,似有它意。 宗政筱亭正在诧异之际,人已经踏出了裕泰殿的大门,这才刚刚踏出,便看到了不远处,柳树依依,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一脸淡漠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依依都话:票子呢票子呢?唉,一不求票你们都抛弃我拉吗?) 185.第185章 柔情现 柔柔的日光洒下,在树荫之下,倒映了几缕斑驳的树影,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冷若冰霜的面容,微微有些松动。 宗政筱亭看着看似无意在风景面前停留而偶遇的司徒珣霄,再想起刚刚墨恋的目光,顿时明了。 莲步轻盈,朝着司徒珣霄的方向,缓缓前行。 “王爷看来心情不错,居然会在此赏景。”走近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带着笑意,柔柔出声。 “明人不说暗话,宗政筱亭,你何必故作试探?”很显然,对于宗政筱亭的试探揶揄,司徒珣霄的话语,略微僵硬了起来。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比肩而立,看向了无波无澜的水面,“不过是和你们皇帝私下见面,王爷为何如此担忧?” “你当真以为他是如此无害了?”司徒珣霄皱眉,“有些时候,过分轻敌可不是好事。” 这是第一次,司徒珣霄用最严谨最正经的态度,对着自己郑重其事的说话。宗政筱亭抿了抿唇,自然的收起了那一副无所谓,玩世不恭的嘴脸。 “就今天真真正正的接触来说,你所说的,我也深有体会,更何况,能够在这皇位之上,安然的度过这么多年,必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他身上独有的气场,并不是想要掩盖就能够掩盖得住的。”宗政筱亭点头,“或者有些人会把它看作是因为当了皇帝而自有的威严,可是,那自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场,并不是皇帝,才会有的,一个人若真的是心思单纯简单啊,哪怕身处帝位,亦是不可能会有如此的强大气场,我都不得不说,你们这位皇帝,必然是很懂得如何游走与后妃之间,而那些傻乎乎的嫔妃,只怕如何被利用殆尽都犹未可知。” 听着宗政筱亭对皇帝的看法,隐隐约约倒也带着一丝的佩服,心里的不悦,不由得加深了起来。 “怎么,才只是私底下见这么一回,公主便被皇上所蛊惑了?” 听着司徒珣霄的怪里怪气,宗政筱亭瞅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是本公主阅历少一点,还真有可能。不过,我也终于明白王爷为什么老克制自己的气场。” “哦?”冷眉微微一松,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也带着些许的期待。只是这风雨,说来就来,突然之间变了天,淅淅沥沥的雨,大颗大颗地打落。 只是这雨滴,并没有打落在宗政筱亭的身上太久,司徒珣霄黑色长袍一掀,便将人包裹其中,匆匆忙忙的施展轻功,朝着不远处的湖畔的凉亭避雨而去。 由于这避雨凉亭建在湖心,平日里也只有泛舟游过去,才能抵达这湖心凉亭,而此刻,淅淅沥沥的雨落下,凉亭之中倒成为了他们俩人,独处的一方天地。 当宗政筱亭感觉到腾空的身子稳稳落下,遮挡住她视野的黑色长袍这才掀开,而她,却还习惯性地稳稳地抱住了司徒珣霄的腰。 看着宗政筱亭被长袍包裹而稍显凌乱的发丝,司徒珣霄不自觉的温柔抬手,为她捋了捋发丝,衣袖轻轻一抬,将宗政筱亭额间的雨珠轻轻一擦。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两双眼睛之中,那眼中,都不约而同的,显示出了嫉恨之色。 远处的两个角落,各自站了两个各有目的前来的人,只是这份不约而同去都让他们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色。 静妃前来裕泰殿,自然是掐准了时间,知道画妃此刻,必然前来谢恩,而她,如何会让她那么早,就单独的与皇帝独处在一起?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才刚刚走到角落,便看到了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的亲昵,究竟,这宗政筱亭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珣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是以前对她那么好一样的,对她如此好呢!不,或者应该说,是比以前他对自己的,还要好。 而另外一头,宫云绯却是听闻司徒珣霄在裕泰殿前,想着借机靠近,顺便试探一下侧妃人选的事情,却不成想也让她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清的珣霄哥哥,会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温柔的眷恋,她的心头,划过了很深的慌乱。 如果再这样下去,即使宗政筱亭如愿死了,珣霄哥哥的心里,只怕会装着她一辈子,更甚至于,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他的心了。宫云绯紧紧握拳,有些事情,看来也势必要冒一冒险了! 自然,远处的两道目光,并没有被察觉。凉亭之中,宗政筱亭因司徒珣霄的温柔,脸颊不自觉地爬上了一抹潮红,四目相对,一种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 似乎是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息的不对劲,宗政筱亭僵硬地松开了,环抱着司徒珣霄的腰的手,目光移到了一旁,脸上的潮红仍未褪去,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硬生生的,接上了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语。 “那个,皇上和王爷比,其实差别还是很大吧,我很好奇,若是到了无需掩饰自己的地步,王爷身上狂妄而霸道的气息,会给人什么感受。”宗政筱亭努力维持着镇定,看着湖面上点点波澜。 看着宗政筱亭的背影,司徒珣霄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他没有看错,刚刚她的神情,绝对不会有假! 要循序渐进! 司徒珣霄暗暗提醒自己,若是乘胜追击,只怕她会愈发退缩,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着。 思及此,司徒珣霄的语气,愈发柔软了几分。“会有时间,给你知晓的。” “什么?”宗政筱亭发呆之际,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她恍惚有错觉,觉得这话,带着无尽的宠溺与暗示。 “没什么。只是,墨恋进宫后,应该会有不少麻烦会找到你,小心为妙。” “不过是妒妇的嘴脸,和宫云罗姐妹相比,也不过如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宗政筱亭一脸的不屑,脸上自信的光彩,在这清风细雨之中,愈加神采奕奕。 186.第186章 新人笑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整整半个时辰才稍稍渐停,凉亭之中,宗政筱亭也难得地,欣赏这雨中的美景,享受着难得的静怡。 随着雨势的渐渐细小,宗政筱亭这才收回了观赏的心思,一个转头,却见司徒珣霄依旧维持着,半个时辰之前的站姿,未见丝毫的变化。 一时之间,宗政筱亭的小小恶作剧,也随之而来,她看着司徒珣霄,浅笑中,带着丝许的不怀好意。“司徒珣霄,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害怕?”司徒珣霄看着眼前人一脸不怀好意,皱眉思索了片刻,冷冰冰的声音再次而出,“没有。” “我说的,可是包括吃的。”宗政筱亭对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比如虫子什么的,怕吗?” 她的话语,并没有给司徒珣霄带来多大的震惊,只见那千年不变的冰雕脸,只是微微一动,“不怕,你不怕?” 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反应,宗政筱亭显然没有了兴趣,原本想要逗弄司徒珣霄的下文,随着他的不动如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不怕。”宗政筱亭松下的肩膀,一脸无趣道“司徒珣霄,你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看着宗政筱亭,司徒珣霄只是微微一愣,却还是摇了摇头。若真要说怕,一个自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又还有什么好害怕?真的要害怕,也就是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人,的那种害怕可以算得上吧? “嗯……”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终究还是放弃了恶作剧的心思,“雨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今晚赴宴?” “嗯。”司徒珣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便搂住宗政筱亭,一跃离开凉亭。 而此刻,祥和宫中,宫云绯正低声细语,在宫云罗的耳旁,不住地煽风点火。 “该死!”宫云罗恨得咬牙切齿,桌上的东西已被她砸得稀巴烂,“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这么恬不知耻的在皇宫之中,还敢如此!” “哎呀,云罗姐姐,云绯和你说这些可不是想让你动气的呀。”宫云绯故作担心,急忙拿起手绢,为宫云罗包扎起那因为扫落瓷器而不慎划出了血丝的伤口,“云绯是想看看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尽快的以除后患啊。只要一想起,她恬不知耻的,全然不顾还在皇宫之中,对着珣霄哥哥故意投怀送抱,媚眼挑逗,弄得珣霄哥哥如同被下了蛊一般被迷惑,云绯都还想帮忙藏着掖着,就怕你气坏了身子呀!可是,现如今,除了你,珣霄哥哥还有谁会真真正正在乎他呀!” 宫云罗看着宫云绯仔仔细细为自己包扎着伤口,自然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本宫知道,你也是为本宫着想,你知道,本宫对珣霄哥哥的感情,如果不是她做的太过分,你必然也都是藏着掖着,从来就是希望和和睦睦的你,断然是不会骗本宫的。” “姐姐知道云绯的苦心就好了,若是珣霄哥哥知道了,只怕只会为了那个妖女,对云绯敌视了。”宫云绯无奈地,冲着宫云罗苦笑。 “本宫才不会告诉珣霄哥哥,这些年,你替本宫背黑锅已经够多了,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这宗政筱亭此刻已经是让珣霄哥哥鬼迷心窍了,对我,珣霄哥哥或者还会顾忌往日情分,若是对你,只怕就新仇旧恨一起算,本宫怎么都不会要那宗政筱亭如愿的。”浑然不知这些年都被利用者做尽了坏事的宫云罗,继续愚蠢地,按照宫云绯的计划而行。 看着宫云罗,宫云绯的眼底,闪过不屑的嘲讽。随即的,有垂下眼眸,低声细语。“云罗姐姐,话虽如此,但我们都不知道现如今,珣霄哥哥是不是着了魔,你可千万不要鲁莽行事,万一珣霄哥哥也记恨你了,你这以后可要如何是好呀!以云绯看,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却不知道,姐姐觉得能行否?” 宫云绯一副很为宫云罗着想的模样,令宫云罗愈发安心,她在听闻宫云绯的话语后,眼眸之中流转着期待,“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借刀杀人。” “不就是让太后,将她留在宫中,你太后之名治她的罪吗?”宫云罗皱眉,这不是之前就说好的吗? 宫云绯浅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太后之命,众所皆知,太后很是疼爱姐姐,而且姐姐对珣霄哥哥的情感,只怕也是众所皆知,若是真的由着太后出手,其实对姐姐也是不利的,但是有一个人,她欠珣霄哥哥的,也是时候该还了,而且,倘若她他出手,再由太后刁难,你说,对于太后的决定大家是否会想到姐姐头上了呢?” 很显然,宫云绯的主意,说到了宫云罗的心上。她笑得开怀,不住点头,“这个法子好,太后是很疼本宫,可是,她老人家也是爱屋及乌,对于皇帝哥哥最疼宠的爱妃,也是很是疼爱,刘静本来就钟情于珣霄哥哥,后来又为了荣华富贵背叛珣霄哥哥,若是说她旧情难忘也犹未可知,更何况,她出手,还能彻彻底底的,绝了珣霄哥哥最后的一丝眷恋,也算是她的报应!” “没错,而且,现如今画妃已经入宫,刚刚去裕泰殿的时候,她就是害怕画妃和皇上见面,急匆匆地想插一脚,却不曾想到,画妃已经面见皇上,而皇上,居然拒绝的接见静妃,这可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啊!”宫云绯附和着,将自己的所见一一告知。 闻言,宫云绯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居然有这种事?看来,这星象所说的,确实不错啊,若是由着她刘静继续独宠六宫,只怕,皇帝哥哥早晚对她听之任之了。如今画妃刚刚入宫,就已经破天荒驳了她的面子,若是来日承宠,岂不是更加有好戏看了?” “是不是有好戏看,咱们不知道,可是这承宠,只怕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静妃求见的时候,太监的脸上,可是明明白白呢。但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若是有画妃得宠,便会昭显她刘静失宠,而这个时候,她妒忌宗政筱亭而做出了其他事情,岂不是更有原因了吗?”宫云绯看着宫云罗,略微掩饰了自己的狠毒目光,“这些年,因为她而受到气,姐姐你也可以宣泄了。” 而就在此刻,皇帝的旨意,再次为宫云罗坚定了信念。 画妃才刚刚册封,皇帝便将离他最近的宫殿,赏赐给了画妃,更是将独一无二的粉色夜明珠,赏赐给了画妃,更有旨意,画妃的礼遇,等同贵妃,一时之间,六宫纷纷传言,画妃大有取代静妃的恩宠。 唯静宫,静妃握着懿旨,一脸嫉恨。 187.第187章 祖孙亲 多年的深宫历练,静妃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动不动使了使性子,摔了一地的瓷器。她深知,这泄露自己的情绪,会很容易的,被人抓住了把柄。 恃宠而骄,从来就不是她会做的,也正是如此,多年来,才可以在这些莺莺燕燕,百齐放的后宫之中,依旧的一枝独秀。 侍女娟儿陪在身边,却见主子一脸平淡的笑容,不见其他反应,更深知,此刻,主子的内心,必然不是如表面一般平静,这些年,主子每每笑得越是平静,就越是有惊涛骇浪要发生,别人不知道,她自小跟在主子身边,自然是明白,她细小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娘娘,人都已经走远了,您快起来吧。”娟儿连忙扶起静妃。 在婢女的搀扶下,静妃低低笑了出声,“呵呵,跪着也好,本宫有多久,没有跪着接这样子的旨意了?不多跪着,只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 静妃对于今日,皇帝宫云阳的异样,虽然气恼,却还是自信自己的恩宠,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画妃而有些许的动摇,只是…… 只要一想起,这画妃才刚刚入宫,在谢恩的时候,便勾引了皇帝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赴鱼水之欢,便觉得奇耻大辱。后宫之中,谁不知道,任何的秀女,在册封之后,自己必然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共同接受跪谢?虽然,这些年来,皇上没有立后,可是,谁都明白,后宫之主,非自己莫属,任是大臣进献的美女,都自会在入宫后有人提点! 思及此,静妃的目光,多了几分嗜血的杀机。 “娘娘莫气,若是气坏了,岂不是便宜了小人得志?”娟儿安抚着,“那个画妃,今日如此处事,必然是故意和娘娘作对的,真不明白,战王爷送这女人,究竟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 娟儿不敢将话继续说下去,她深知,无论主子曾经和王爷如何,此刻,主子已是静妃,若是直接说出王爷是为了故意气恼主子,也是会给人找出话柄打击自家主子的。 然而,主仆多年,静妃也自然了然的,看了娟儿一眼,嘴边勾起嘲讽的笑,“若是报复,这么多年了,又何苦处处护着本宫?” 看着主子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不少,娟儿便也明白,主子又挂怀感伤往事了。 “娘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画妃如此挑衅,主子可要早作打算啊,毕竟,轻敌不是好事。”娟儿急忙将主子的思想,往其他方向牵引。 听到了婢女的话语,静妃这才点了点头,无奈苦笑,“为了这个位子,苦苦挣扎着,也只能挣扎着了,本宫牺牲了这么多,哪里会由得一个小小画妃,就这样子得意嚣张?不过是星象抬举了她,一个贫家女,真以为一入深宫,皇上喜爱就可以凌驾本宫吗?”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也是因为星象,所以才会如此早的,宠幸于她?”娟儿问道。 “若非如此,皇上如何会如此失去冷静,对她如此?”静妃嗤之以鼻道,“更何况,这晚宴在即,皇上即使再喜爱,如何会失了分寸,连晚宴之后再宠幸,都等不及?” “可是娘娘,那星象,不是破解和亲公主的困像吗?”不知所以的娟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静妃走向内室,嘴边的笑意,依旧淡淡挂着,只是目光,却多了几丝阴狠,“若不是星象所指,说和亲公主进献的画妃,自会扰乱所献出美人之府邸的气运,皇上如何,会看得上区区一个画妃?” “可是,若是如此,那么皇上会不会因为如此,而更加宠爱画妃呢?” “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信念,若真的是那么好,本宫当年,如何没有被那神算子算出,本宫的情感归宿?”静妃不屑道。 “那主子的意思是?” “人是宗政筱亭挑的,若是出了事,涉及叛乱,你说,幕后之人,会是谁?”阴狠的笑意,在本是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之上挂着。 娟儿闻言低呼,“可是娘娘,这样子一来,王爷岂不是?” 紧紧捂住嘴巴,娟儿不可置信的,看向静妃。 “只要她们一日未成婚,皇上就是要硬将罪名扣在霄的身上,也是不敢的,更何况,可以借此除去宗政筱亭而不落罗栅国口舌,除去罗栅国作为霄的助力,皇上如何会不要?” 唯静宫内,一个歹毒的阴谋,悄然而生。 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作为宾客的白云冈,提前来到了飞銮殿,他前脚刚刚到,宗政筱亭后脚便到。 一步入殿中,宗政筱亭就看到了年近六旬的外祖父,这一见,她的心情抑制不住的欣喜。从来,都不曾想过,除了父母姐妹,自己还会有更亲的亲人存在。只见眼前人,慈眉善目,虽然年近六旬却容光焕发,自有睿者的气息散发出来。 “外祖父。”宗政筱亭情不自禁,朝着白云冈小跑而去。 看着宗政筱亭不合礼仪的小跑,没有皇家公主的礼数,白云冈却也没有苛责,在罗栅国,君君臣臣的,对于这个外孙女,倒也没有多少时间接触,现如今,看着她见到自己的亲昵和欣喜,白云冈只是宠溺地,假意呵斥,“公主在外,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此姿态,岂是公主的姿态?” “看到外祖父,筱亭太开心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宗政筱亭亲昵地,挽着白云冈的手,天性的使然,血脉之间的亲情,令她对于这个亲人,自有一股熟悉的亲密。 “外祖父都有好几年没有看到公主了。”白云冈笑容可掬地,看着宗政筱亭,“想不到,我们公主都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也难怪,据说战神王爷对你,很是喜爱啊。” 宗政筱亭看着白云冈突如其来闪现的愧疚的微表情,一时有些不解。明明,外祖父对自己的宠溺是真,可是,为什么提及司徒珣霄,他的眼底,会有着如此愧疚复杂的神情? 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深究,接连不断的通报声,便打断了这难得的温情。 188.第188章 皇太女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一道明晃晃的身影,携同太后,缓缓映入眼帘。 宗政筱亭抬眼望去,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这二人,还真的是毫无嫌隙吗?微微眯起眼睛,宗政筱亭心中狐疑四起,但凡能做到皇后的位子,手段是必不可少的,而皇帝宫云阳并非太后所生,究竟是太后本事高,把他们驾驭得服服帖帖呢?还是其中,自有猫腻呢? 走神之际,一道熟悉的气味窜入鼻尖,极低的声音,嗡嗡传入耳帘,“女人,这个时候可不是走神的时机。” 话音一落,一道强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牢牢的圈住。 自然的,此刻,在如此场合之下,自然是不妥当的,宗政筱亭正欲开口,便见司徒珣霄冷冷启唇,“公主旧伤未愈,早先和臣以为侧妃一事争论了几句,牵扯到了伤口都故作逞强,臣心疼。” 心疼?好狂妄而且目中无人的宣示。 宗政筱亭此刻,自然不得辩驳,而司徒珣霄此刻说出此话,宗政筱亭也不会愚蠢到以为,这家伙是为自己解围而趁机报复揶揄自己。 配合地垂下头,宗政筱亭暗暗捏了司徒珣霄一把,却给旁人一种娇羞模样,更加令人对司徒珣霄的话语,深信不疑。而这样的话语,出自司徒珣霄之口,在看看那副冰雕脸,更加不会令人质疑。一向孤冷狂傲的战神王爷,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举动,却也令人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谁能当着罗栅国使节的面,说出斥责司徒珣霄因为关心公主伤势而好心搀扶保护?何况,这司徒珣霄还是公主的和亲对象?哪怕再不符合礼节,若在白云冈的面前训斥,指不定会被误会成云光国对公主不够关心! 宫云阳压住不悦,脸上一脸关切,“公主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战王怎可和她置气?更何况,这公主都未过门,岂可立侧妃?” 一旁的白云冈,只是恭敬的,坐在一处,安静观望。 “公主盛情难却,本王也是尊重公主。”司徒珣霄扶着宗政筱亭,将她安置落座,这才挑眉,“只不过目光不同,有些龃龉,倒也无碍,此乃家事,不值皇上挂齿。” 司徒珣霄此话一出,便显得皇帝有些婆妈,顾着小事,一时之间,皇帝的脸色也不由得难看了几分,握住酒杯的手,青筋微微显露出他的隐忍,如今,这司徒珣霄是越来越嚣张了。若是由着他做大,只怕就难以牵制了。 宫云阳瞥了一眼白云冈,压下不悦,暗暗观察着,企图自白云冈的脸上,看出罗栅国的态度,只可惜,白云冈也是老谋深算,浅浅的笑容,淡然的神情,竟无处可探。 “皇上,这酒宴,也该开始了,若是饿着了白丞相,皇上可要责怪臣妾安排不周了。”静妃笑笑得,解了皇帝的围,“臣妾按照太后的旨意,可是煞费苦心了,皇上何不也让白丞相好好的,看一看歌舞,品一品佳肴?今夜是宴请,可无关国事。” “好!好!好!”宫云阳笑道,“难为爱妃如此辛劳,摆宴!” 皇帝一声令下,静候在一旁的婢女,也自然地按照既定的安排,上菜的上菜,表演的表演。 一场宴会,白云冈在皇帝的频频敬酒之下,连同随行的老将军,都醉意朦胧,醉酒之下,老将军看着太后的目光,都带着几丝的淫邪,太后自然敏感的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敬,却什么都没有做,只能皱眉瞪了对方一眼。 宴会之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顾着观察白云冈的皇帝,自然不会注意到另外一个老将军木泽松,倒是心思细密的宫云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的宗政筱亭,自然关切着自己的外祖父,在白云冈的使唤下,扶着白云冈,慢慢走出了宴厅,只是,宫云阳却勾起笑弧,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和太后对看了一眼,垂下眼眸。 陪同白云冈走出了殿外,白云冈却顿时恢复了清明的神情。 看着突然之间变得清醒的白云冈,宗政筱亭只是微微错愕,“外祖父,你这是?” “装的。” “为什么?”宗政筱亭不解地,皱了皱眉。 白云冈看着宗政筱亭的脸色,再次浮现出了些许愧疚的神色,却很快的,被他掩饰了下去。“不这样子,如何和公主说悄悄话?这云光国的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今日推托不给我见你,延迟到了今天,又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可见看得严实啊,公主,你在这云光国,可是有什么不顺畅的?” 对于白云冈的异样,宗政筱亭心里也明白,若是可以告知自己,自然不需要如此掩饰,而如今,外祖父对自己如此的掩饰,却又有些愧疚,想必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了,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叹气,宗政筱亭选择了不揭穿,顺着白云冈的话语,问了下去,“筱亭一切安好,可能就是不小心,要云光国的皇帝失策了,他们原本要娶的和亲公主,不过是为了牵制司徒珣霄,却不曾想,外界传言的不受宠的公主,会有如此的受宠,深怕罗栅国拉拢了司徒珣霄吧。” “哼,皇上也猜到了,据探子回报,这司徒珣霄身边的女人,就没有有好下场的,想必当初要和亲,也是为了要我们因为和亲公主的不幸而质疑司徒珣霄,绝了他的后路罢了。想的到好,可惜了皇上的想法,只能从长计议了。”白云冈冷哼了声。 “父皇的想法?” “是啊,公主,其实你也知道,皇上至今都无皇子,死的死,伤的伤,皇位后继无人,皇上又不愿意自己的江山,随了别人的姓氏,这才和我商量了下,在看到了你的书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才特意安排我前来啊。”白云冈一脸的喜悦,“你可知道,在看到战神王爷对你的情感后,皇上更加是喜不自胜,原本想要立你为皇太女,却担心一旦旨意一下,你却被云光国牵制,无法回罗栅国啊。” 皇太女?宗政筱亭的眉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消息,而紧紧蹙起。 “不过,有一点,比较棘手。”白云冈看着宗政筱亭皱眉的小脸,迟疑地,缓缓开口。 189.第189章 阴谋起 棘手? 宗政筱亭不由得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次的见面,会给她带来太多的冲击和影响,至于外祖父此刻的态度,晦暗不明,实在是令她有股不自觉的危险感。 潜意识的使然,宗政筱亭毫不留情地拒绝,“棘手什么的,对筱亭而已,不是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筱亭根本就不稀罕做什么皇太女,父皇的错爱,筱亭心领了,筱亭只想相夫教子,不愿牵涉皇权,更何况,远嫁的女儿,不是全部,父皇自有更好的人选。” 没有想到宗政筱亭会拒绝的白云冈,那场自导自演的戏,显然出现了意外,他微微愣在了原地。虽然说,立皇太女确实是稀少,可却也不是没有过,曾经的天玺国,也曾经在后继无人的时候,立了一位皇太女,只不过,这皇太女后来又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如是而已。 原本以为,宗政筱亭对此事,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这和亲他国,是每一个女子都不愿意的,而她,堂堂一国公主,自然更加的希望回国才是,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却拒绝的如此果决?记忆中,宗政筱亭都是温顺退让的啊。 白云冈越想,眉头于是紧蹙,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要自己前来的时候,会说出,若是公主不愿意,可以威逼利诱的深意了。 宗政筱亭只是安安静静地,噙着笑意,望着浩瀚星空,静待着外祖父的下文,她固执的告诉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是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就如同二位姨娘一般,只是,白云冈接下去的话语,却打碎了她的幻想。 “公主,皇上的旨意,你只能遵循。”白云冈犹豫了片刻,终究狠下心来,“你可知道,皇后和你母妃,如今在宫中虽然看似盛宠,可是,没有了孩子的依傍,就等同于岌岌可危?现如今,皇上的心里,只属意你为皇太女,更加是秘而不宣的做着打算,若是你同意了,他自然要为你以后做考虑,无论是对皇后,还是你母妃,都必然是极尽荣宠,更甚者,是为了给你一个好的基础,而扩大我们白府的势力。倘若你执意不从,激怒皇上的下场,你应该明白!你的父皇,从来就不是温柔的君王,更不是可以容得下拒绝的君王!” 宗政筱亭望着星空的眼眸,有些迷离,终究还是为了白府自己的后路和权贵,说的再好听,终究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背后的渴求罢了。 “就是本宫答应了,你们真的以为,都会事事顺心吗?”宗政筱亭苦笑。 “这也是皇上唯一顾忌的。”白云冈听着宗政筱亭端起架子,以本宫自称,自然明白,此刻,她对自己竖起的防备和疏离,只能压下心里的苦涩,坚持着自己的来意,“之前所说的棘手,便是关于战王司徒珣霄和他们皇帝宫云阳。” 听得白云冈此话,宗政筱亭的眉头,愈发皱起,隐隐约约地,对于之前宗政维墨心中所暗示的,宫云阳会喜欢自己而有些担忧。 “父皇是担心,他们皇帝会在这段时间,除去本宫,断了司徒珣霄的羽翼吗?” “棘手的,是皇上的预测,全然偏离了轨道。”白云冈摇了摇头,负手而立,“原本,对于战王,皇上的想法是,此人留不得,而就云光国的皇帝对于静妃的宠爱来看,若是司徒珣霄喜欢上了公主,他们皇帝必然会夺人所爱,也正是如此,在公主抵达云光国后,被星象所困后,皇上没有任何的动作,亦是如此,毕竟,较之云光国的皇帝,能和罗栅国抗衡的,要忌惮的,只是司徒珣霄。” 宗政筱亭冷笑了几声,“呵呵,想不到,本宫对于父皇来说,这颗棋子还真的算的精明。” “公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如此,也是希望着,若有了这样子一层联手,那么,罗栅国和云光国,才能真真正正的安然无事,而一旦皇上驾崩,公主便是罗栅国的皇帝,到时候,吞并各国,便易如反掌,而云光国的皇帝,也势必是乐于见到如此,毕竟,天下都在你们手中,何乐而不为?而一旦公主诞下皇子,必然就是可以天下一统了。”白云冈丝毫不在意宗政筱亭的冷言冷语,硬着头皮,将一切和盘托出。 宗政筱亭厉眼扫过白云冈,不复刚刚的和蔼温柔,“丞相以为,宫云阳是吃素的吗?或者是,你们以为,这司徒珣霄,那么容易就被人再次戏耍,再经历一次夺妻之恨的难看吗?更何况,你们未免也想得天真了,你们又凭什么知道,凡是司徒珣霄喜欢的,宫云阳都必然毁去?而不是他真心喜爱静妃,不顾一切?” “公主,你不了解男人,更加不了解,一个身处帝位的君王的心思。更何况,公主如今的身份,若是云光国的皇帝要觊觎,不是皇后之位,如何能和皇上交代得过去,如何要皇上认为不是耻辱?况且,若司徒珣霄不是和皇帝互相抗衡,以皇帝的夺妻之恨,他如何会安然至今,也就是说,若真的在发生一次,他依旧,只会忍。”白云冈认真的看向宗政筱亭,“公主,无论你最终选择的,是哪一个,那个人,必须是对公主的想法,绝对的支持,绝对的喜欢,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公主在皇上驾崩之时,安然回到罗栅国,而无论是战神王爷还是皇帝,都有这个能力,而除了他们,谁也不行。” “丞相以为,父皇只会有我这颗棋子吗?”宗政筱亭笑道,“即便没有我,父皇也会有第二条路不是吗?” 白云冈看着宗政筱亭一脸了然,眉头紧皱,缓缓的,跪了下来,“既然公主都明白,就请公主,救救我们白府,也救救你可怜的母妃。” 虽然,宗政筱亭心里有怨,可是,看着亲人对着自己下跪,她终究还是慌乱不忍,咬着唇瓣,宗政筱亭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外祖父,你起来说话。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长长的叹了口气,宗政筱亭扶起白云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等待着白云冈接下来的话语。 190.第190章 情与权 宗政筱亭的一举一动,白云冈早就看的清清楚楚,对于这个外孙女,他只能告诉自己,为了大计,只能狠心。 垂下眼眸,白云冈似乎有些颓废,“自从云纯公主出嫁,我们白府和她母家上官府,已经是制衡之势,若是公主再激怒了皇上,只怕,白府没落,只是迟早之势。” “宗政云纯?”宗政筱亭皱眉,“一个和亲的公主,什么时候,对父皇来说,如此举足轻重了?” “公主,云纯公主和亲,嫁给的太子啊!” “一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太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宗政筱亭凝眉,眼里的疑惑,渐渐吹散,“难道说,这太子如今,今时不同往日?” 白云冈对于宗政筱亭的聪慧,很是满意地,点头附和,“当初,公主设计要云纯公主远嫁,皇上之所以遂了公主的想法,也不能说是盲目疼宠,更有着他自己的目的,公主设想一下,若是云纯公主真的并非善类,公主能察觉的,难道皇上就不知道吗?远嫁的公主,若要和命运争斗,要为母家荣耀,就必然,需要一番的心机和魄力,这一点,云纯公主比起公主你,不是更容易操控吗?” “渴求越多,把柄就越多,宗政云纯在乎的太多,心高气傲,有很能忍耐,确实是很好利用的棋子。”宗政筱亭冷哼出声,“父皇是想着,若是本宫不好利用,就退而求其次,和天玺国联盟,灭了云光国?” “是!”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必要的时候,为了防止母后她们左右了祖父的心,打压白府,冷落母妃,再牺牲一个小小的我,除去司徒珣霄,依旧可以达成目的?”宗政筱亭的笑意,越发冷冽,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经不是那个看似无害,甜甜笑意的公主,此刻的她,更像是来自黑暗之渊的恶魔,周身的气息,带着暴虐,还有看不清道不明却令人胆寒的笑意。 “公主……”白云冈显然被眼前宗政筱亭的变化吓到了,这样子的气势,大有凌驾一切的魄力和强悍,更有目空一切的狂傲,只是,只气势,却有着嗜杀的暴虐。 “皇太女之位,只能是本宫,父皇若是想一箭双雕,就不要怪本宫,不惜一切代价,颠覆罗栅国。”宗政筱亭带着恨意,对着白云冈道,“他知道,本宫在意的是什么?若是本宫在意的人不痛快了,就不要怪本宫,不念父女之情。要灭云光国不容易,可要是反过来,要灭罗栅国,却也不难。” “公主!”白云冈惊呼。 “本宫累了,祖父的来意和希望,本宫都一一同意了,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宗政筱亭不容拒绝,对着白云冈下了逐客令。 “好,公主冷静会,臣先行告退。” 白云冈退了下去,宗政筱亭这才仰头看向月色,紧紧握拳的手,泄露了她的愤怒。这就是皇家无情吗?自己的外祖父,究竟是为了姨娘的安危,还是家族的荣耀,她宗政筱亭可不是傻子。 寒意,阵阵袭来。仰望着夜空的宗政筱亭,却只觉得心里愈发冰冷。习惯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日子,令她虽然在商场之上不留余地,叱咤风云,却也不至于为了名利而淹没良心,可是,在这异世,真真正正见到了亲人,却无一不让她心灰意冷。取代了宗政筱亭的身体,她便是宗政维墨的女儿,而这个女儿,还是他和最心爱女人的骨血,然而,却也已不过是帝王之间的牺牲品罢了,除了两位姨娘,她看不到真真正正的疼爱,有的,都是表面的亲情,伤的,都是最真的真心。 亲情在权势面前,真的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沉痛地闭上眼眸,两行清泪,懦弱的滑落。突然间,宗政筱亭无比想念起妖孽老爹和温柔老妈的温暖,越是思念,泪水,便越是任性地,不住滑落。 肆意发泄着,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卷起一阵清风,将宗政筱亭紧紧环住。窜入鼻息的熟悉干净的味道,令宗政筱亭身子一僵。 感受到怀里的人的反应,司徒珣霄剑眉一顿,“别怕,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浓浓的鼻音,宗政筱亭吸了吸鼻子,瞥向了司徒珣霄。 “本王不放心,跟了过来。”司徒珣霄落落大方地,“你们的话语,虽然离得远,可是本王的耳朵,好着。” 宗政筱亭闻言,眉心紧锁,死死咬住的唇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司徒珣霄。 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戒备,司徒珣霄无奈叹气,“若不是本王在这,被跟着你的人听了去,你才麻烦大了。” “你是说,有人跟踪我?”宗政筱亭心下一惊。 “本王说了,宫云阳,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宗政筱亭泛红的眼眶,眉心紧蹙,司徒珣霄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怀疑,抬手轻柔地,抚平了她眉心的皱痕,原本的冷若冰霜,此刻浑然消失不见,放柔的脸庞,带着丝许不悦,恨不得将引得她落泪的人,通通灭了。 “有人在监视?”对于司徒珣霄的举动,宗政筱亭心里微微一颤,却思及曾经发生的点点都是为了演戏,不由得垂下眼眸,语气,亦稍显落寞。 “宗政筱亭,不是每个人,都没心没肺的。”司徒珣霄看出了她情绪的波动,心里,因那泪水而心烦意乱。 “嗯?”宗政筱亭放纵自己的愁绪,褪去了往日的坚强,茫然不解地,看向司徒珣霄。 只是,回应她的,却不再是任何的话语,司徒珣霄长臂一挥,将怀中的人儿带向自己,冰冷的唇瓣,覆上了被宗政筱亭咬得通红的唇,肆意的掠夺,许久之后,才松开了紧紧皱眉,看着一脸震惊的宗政筱亭,薄唇轻启:“宗政筱亭,本王不会允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甚至于将你当为棋子,相信本王!” “司徒珣霄,你……” 宗政筱亭皱着眉头,话语未落,便被司徒珣霄霸道打断,“没有监视。” 没有监视?宗政筱亭看着一脸认真的司徒珣霄,心里划过的异样,带着些许微颤,却还是很快地,理清了思绪,自司徒珣霄的怀中拉开距离,“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我先回去了。” 急于逃离的宗政筱亭,却被司徒珣霄紧紧抓住手腕,不容逃离。 191.第191章 弟 留后宫 司徒珣霄的变化,令宗政筱亭潜意识抗拒着,愈发想要逃离,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司徒珣霄死死钳制,不由得柳眉紧蹙。 “司徒珣霄,你干嘛?”褪去了原本的忧伤,宗政筱亭再次恢复着原有的高傲,怒瞪着司徒珣霄。 “不干嘛,说清楚而已。”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一脸的戒备,心里不由得冒起了怒火,每次都对自己避如蛇蝎,真的一直以演戏来掩饰,只怕演一辈子,这个小女人,都不会肯正视自己的情感吧! 越是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防备,为了不给自己发现自己的情感,对着自己处处针对,司徒珣霄的内心,便越发翻滚。 然而,就在司徒珣霄想要进一步说清楚的时候,一道急切是声音,不适时的,带着畏惧闯了进来。“王……王爷,那个,太后催促着,请王爷和公主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畏畏缩缩的小太监,此刻一脸惊慌,在看到战王和公主的亲密和好事,闯了进来通报,确实难怪王爷如此不悦,可是,若是不把王爷请过去,皇上和太后的怒气,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滚!”被打断了宁静的司徒珣霄,只是眯起眼睛,看着小太监吐出一个字。只是单纯的一个字,便已经吓得小太监两腿发软地,跌跌撞撞退去。 “看来,太后的好戏是要上场了,王爷不觉得,此时此刻,先解决了碍事的,比较重要?”宗政筱亭一根根的掰开司徒珣霄的手指,径自地,朝着飞銮殿的方向而去。 司徒珣霄不是不明白,此刻的宗政筱亭,也是有意躲开自己,只是……思及刚刚在暗处的身影,他沉下了脸,当务之急,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见他脸色阴鸷了许多,跨步跟上了宗政筱亭的步伐。 一步入飞銮殿,宗政筱亭已经恢复了人前一贯疏远而浅淡的笑容,朝着皇帝微微颌首,在原来的位子之上落座。 果然,还没有入座多久,宗政筱亭便听到了太后很是慈祥的话语,“如今,画妃已经入宫,公主和王爷的婚事,也该抓紧进行了,恰好,白丞相在此刻前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事,哀家寻思着,这公主出嫁,也该是由娘家出嫁,可惜罗栅国太远了,哀家属意留公主在皇宫入住,择个吉日,从皇宫风风光光出嫁,白丞相觉得如何?” 宗政筱亭闻言,勾起的笑意渐浓,这太后,分明是怕自己又和她作对推诿,这才故意的,在使节面前故作慈爱,为的,也是要自己这个一国公主知道分寸,这宫宴之上,却不是自己可以无礼的,何况,这自己再如何刁蛮,对于如此关切而又合乎情理的安排,也是断断没有拒绝的道理,这算盘,打得真是精。 司徒珣霄此刻的脸色,虽然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冰冷,可是,宗政筱亭却明显感觉到,身旁这个男人似乎有着不小的,隐忍着的怒火。想到刚刚的一幕,宗政筱亭此刻倒是觉得,太后的提议,很是不错。 “太后的想法,确实不错,这样子,公主的婚事,下官倒是也可以共睹了。”白云冈一脸感激地,看着太后。 “呵呵,哀家也是老了,想得也多了,啰嗦了。”太后絮絮叨叨地,很白云冈开始热络讨论起了迎娶的事宜,手掌,也不自觉的,是不是摩挲着自己的肌肤。 看着在场彼此的客套和虚伪,宗政筱亭顿觉无趣,“皇上,本宫今日有些疲惫,若是按照太后的好意,那么本宫可是今夜,便在宫中住下?” 打断了在场的客套,宗政筱亭的心里,已经有了小算计。 “那是自然,哀家打算着,这礼不可废,循着旧例,公主和王爷也该在成婚之前,杜绝相会才是。”太后自然不会给宗政筱亭回去准备的时间,话语说的合情合理,倒也令人不好推脱。 而宗政筱亭也料到,只是微微耸了耸肩,“既然如此,可就要麻烦王爷,还是按照之前本宫的需求,时不时的,差人送些东西给本宫才是。” “有什么东西,还需要战王大老远送来?”太后皱眉,“公主且放宽心,战王府有的,皇宫之中自然是少不了的。” 眼见太后上钩,宗政筱亭倒也不急不躁地,看着太后笑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本宫母妃给的独门秘方,可不能假手他人,还是王爷可靠些。” 宗政筱亭看着太后,只笑不语,垂下头自有一番小女儿的姿态,倒也令得太后微微一愣。后宫女子的独门秘方?在后宫许久的太后,自然也猜到了几分,目光之中,稍稍带着期待,却也很快地,按捺下去。“呵呵,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想必公主如此小心翼翼,必然是如此道理啊?” “呵呵,太后洞若观火,何必取笑筱亭呢。” “听闻皇贵妃宠冠六宫,容貌绝色,看来,是有不小的功夫,维持着最好的娇艳啊,哀家想,公主的绝色,自然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太后看着宗政筱亭,目光之中,隐隐约约有着期盼,却又小心翼翼地,将那期盼按捺下去。 宗政筱亭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太后微微行礼,故做不胜酒力之态,“筱亭和王爷交代几句,就先回去休息了。” 司徒珣霄只是冷着脸,没有再多的表情,对着宗政筱亭,压低了声音,“宗政筱亭,你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自然是请君入瓮了。”宗政筱亭浅笑,酒劲上头,她的脸庞已经染上了丝许红晕,“王爷可要记得,三日之后,给我送些蟑螂和蜂蛹,越多越好。” 闻言,司徒珣霄的眉梢微微一动,却没有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般,对宗政筱亭的话语而有大惊小怪的模样,只是低声道,“万事小心,别拿捏不好一个度,赔了自己的小命。” “呵呵,我的命,还留着见我最重要的人呢,要拿本宫的命,也要看对方配还是不配。”宗政筱亭勾起冷冷的笑意,朝着司徒珣霄摆了摆手,“天家无情,本宫不会傻到得不偿失。” 语罢,宗政筱亭在青青和凝霜的陪同之下,缓缓起身离去,看着宗政筱亭离去的背影,司徒珣霄握住酒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192.第192章 偷窥者 一场宫宴,在客套和试探之中,终究拉下了帷幕。 司徒珣霄坐上车撵的时候,看着王爷身边少了个人,钦啸不由得皱眉,“王爷,不等公主?” “魅影如今进宫,魅雨还留在王府周旋,要周淼跟着夜鹰,从今天起暗自保护好公主,这些日子,通知在所有人,给本王盯紧了。”司徒珣霄的脸色,沉下去了几分。 “是!”钦啸严肃回应,王爷的话语,已经很明显了,公主留在宫中,就意味着后宫之中的危险愈发的不可控制,这些年安插在后宫之中的所有暗探,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为主子守护好公主的安全。只是,这皇帝留下公主,究竟是打什么算盘?当年,也是这样子找了借口留下了静妃…… 思及此,钦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若皇帝还想故技重施,只怕,这一次,王爷不会善罢甘休吧? 放慢了步伐,钦啸对着夜鹰交代了几句,便将人瞥向,匆匆跟上了出宫的车撵,而夜鹰,只是拉住了周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色,笼罩在偌大的后宫之中,却显得萧瑟寂寥。 宗政筱亭被安排在了太后的祥和旁边的天雪宫。果然是越是靠近皇帝宫殿的住所,便越是荣宠华贵,宗政筱亭一踏入天雪宫,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天雪宫,确实是极尽奢华,只是,这些奢华,却令她觉得俗气,到处金光闪闪的,极尽奢靡,晃得她的心情,都烦躁了起来。 “天哪,这传言天雪宫和天凤宫是后宫最奢华的宫殿,竟然是这样的模样。”凝霜低呼,随着主子一步步步入天雪宫,一路所见,无不奢华,无论是奇珍异宝,或是金丝纱幔,都令人觉得耀眼。 “是啊,难怪这画妃娘娘一入宫,便被人羡慕的牙痒痒的,想必那天凤宫,必然也是如此,只是想不到,会是这样子的景象。”青青也不由得咋舌,“不过,这过分奢华,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纸醉金迷。”宗政筱亭在二人的陪同下,在正殿落座,皱着眉头吐出了厌烦的字眼,一脸的厌弃。 凝霜和青青面面相觑,看着主子一脸不快,也都收敛了性子。 凝霜示意了青青一眼,便退了下去准备点心,而青青,也才缓缓出声,“公主,你心情不好?” 宗政筱亭撇了青青一眼,苦笑地勾起嘴角,“若换做是你,一直被本宫作为棋子利用,还一直心怀感激的觉得本宫对你不薄,你会如何?” “呃……”青青看着主子白了自己一眼,自然明白,此刻的主子,急需宣泄心中的不快,再想起刚刚公主和丞相一同出殿,也只有这个可能,令公主心生不悦了,她那点点雀斑的小脸蛋,在夺目的光亮之下,显得愈加明显,随着眉头紧锁而后松开,而一跳一跳的,“公主,丞相和公主,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公主会如此难受?” 看着青青,宗政筱亭长长叹气,很多东西,知道越多,对自己身边的人便越是不利,宗政筱亭只是隐晦地,苦笑摇头,“只不过是对于外祖父在亲情和权势之中,选择了权势而伤感罢了,作为女子,便是这样子命运不由己吗?” 青青咬了咬唇瓣,看着公主的低落,竟不知道能如何开解,在她的记忆中,公主出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没有什么东西能要她苦恼,也没有什么人,能要公主如此惆怅,而公主的心,最柔软的,不过是她对亲人和真心的掏心掏肺,种种坚强,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在意的人而萌生的外衣,若非如此,公主也不会在看到白丞相的时候,有着小女儿的姿态。 “公主,帝皇之家,本来就是有苦有甜,就如同佛语所说,有舍有得的,不在意公主的人有,可是,在意公主心疼公主的人,更有不少啊。” “嗯……”宗政筱亭苦笑,“有时候,在帝皇之家,无情反而好啊。也罢,我本就做不来无情,又何必计较呢?” 接下去的话,宗政筱亭没有继续说,她的心里,愈加坚定的告诉自己,尽快的把一切尘埃落定,找到玉霾石,早点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天地,回到那和死老头斗嘴,和她抢温柔老妈的日子,才是她宗政筱亭的归宿。 接下去的日子,太后倒也没有丝毫的举动,只是…… “公主,祥和宫的人,一直偷偷在窥探天雪宫来往人等,是否需要卑职前去探析?”周淼安静地立于一旁,垂下的金纱幔,厚重的奢华看着沉甸甸的,倒是令周淼隐身纱幔之后,却不被人察觉。 坐在一旁的宗政筱亭,只是浅笑茗茶,纤细的手指,摸着杯沿,作呵气状,恰好将杯盖提起,掩住了说话的口型,“人家爱看,便看呗,熬了这么多天不来找本官麻烦,不就是在等着宫廷秘方吗?王爷一日不派人前来,她那老妖婆,便一日心痒难耐啊,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就是半老徐娘的太后,不也挣脱不了后宫女子爱美之心。” “是!”周淼垂眸,看着一脸笑得无害的公主,微微失神,这两日,奉王爷之命暗中保护公主,也看着公主运筹帷幄,虽然脸上总是淡淡的笑意,可是,却隐隐约约有股浑然天成的霸主气息,不容拒绝和挑衅,或者,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起王爷吧? 说话之间,钦啸便跟随着凝霜,缓步前来。 “卑职见过公主,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美眸轻抬,“钦啸都统此刻前来,可是王爷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的?” “是!”钦啸朝着属下两人示意,两个瓷器便被送了上来,钦啸的目光之中,隐隐约约有着难掩的好奇和不可置信,“王爷说,不知道公主要生的还是死的,这些,都是未处理,活蹦乱跳的。” “呵呵,活得更好。”宗政筱亭笑容之中,有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193.第193章 戏太后 完成使命的钦啸,自然早早的离开皇宫,朝着王府复命,只是,熟知瓷器之中所装的物体是什么的他,却耐不住好奇心地,想了解究竟公主意欲何为。 且不说后宫之中的女子,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只怕对着这些虫子都会害怕的,倒是这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是不仅仅要王爷寻来这些东西,更甚至于看着今日送来的东西,一脸兴奋!若不是知道公主的个性,只怕他都会怀疑,公主是对这些东西有着特殊的癖好了。 一边思考着,钦啸一边跨入了主院。 “如何?”一道冷冽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考。钦啸看着自刚刚自己入宫前便端坐在此的主子,不由得一惊,这一来一回的,也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主子很明显,就是一直在这里,等着消息吧?果然,撇到了刚刚主子放在大腿之上的书籍,钦啸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自打公主入宫,主子可是基本天天下了朝,便在这大院正厅端坐,不知道的人,或者不了解,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主子在这里,是为了确保任何时候有任何万一,自己能第一时间,接到汇报。毕竟,若是在云霄院,只怕还有重重排查通报,才能见得到。 “回王爷的话,公主很兴奋。”钦啸压下雀跃的笑意,垂头道。 “兴奋?”倚靠着椅背的司徒珣霄,俊眉一挑,目光冷冽之中,也兴起了一丝探究的意味,隐隐约约的,总觉得在湖心凉亭时,宗政筱亭的问话和此刻的举动有关。微眯着眼,司徒珣霄思索着,那个时候,她说什么来着?害不害怕虫子?尤其是吃的? “这几天,随时注意公主的动态,任何事情,都必须回禀。”司徒珣霄坐直了身子皱眉,这小妮子,不会胆大包天到,要逼迫谁吃虫子吧。眉梢越发的聚拢在一起,而后,又忽然地,似豁然开朗一般,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司徒珣霄靠回了椅背,就是逼迫谁,他也护得了,管他呢。 钦啸早已习惯了自己家主子遇到公主之后的喜怒无常,对于主子此刻的变化,也已经免疫,只是低头退了下去,碰到了前来的夜鹰,顿时交代了几句。 “夜鹰。” “钦啸大哥?”急匆匆的夜鹰,看着总是一本正经的钦啸,此刻眼里闪耀着的好奇光芒,不由得一愣。 “王爷不是安排你保护公主吗?”钦啸笑了笑,“你可知道,这公主究竟意欲何为啊?” 难得见钦啸八卦,夜鹰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你确定,你是钦啸大哥?” “废话,混小子,怎么?问不得了?服从命令知道吗?问什么答什么不就是。”恼羞成怒的钦啸,只得端起架子威逼利诱着。 “哈哈。”夜鹰摆了摆手,“这才是我认识的钦啸大哥嘛。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公主她把所有的虫子,油炸的油炸,加工的加工,实在是看不明白。只是这公主偏偏的,把这些东西让在了很是神神秘秘的位子,太后如今,正和公主谈的火热,似乎意在这些东西。” “什么?”钦啸的心里,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二人连忙朝着大厅而去。 而此刻,天雪宫中 “我当是什么呢,太后娘娘还真是嗅觉敏锐啊。”宗政筱亭捂嘴笑道,“也都怪筱亭贪吃,大动作都引得气味都朝着太后的宫里去了。” “公主这大动作,可是令哀家都被引来过来。”太后笑道,瞥了一眼身边的宫云罗和宫云绯,继续说着,“这不,刚刚哀家和云罗她们聊着,无一不被这香味引来,云绯这出来不提要求的,都缠着哀家过来瞧一瞧,哀家想,估摸是不好意思和公主开口呢。” 宗政筱亭只笑不语,这太后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借着其他人,来分一杯羹嘛?说得好听,什么都是往宫云绯身上推,谁都看得出,这宫云绯在太后心里,可是一点分量都没有的。 只是,宫云绯却也是聪明的,太后如此说着,她又如何能不好好地扮演太后要的角色呢?宫云绯笑语盈盈地,朝着宗政筱亭热络道,“筱亭公主有所不知,那日在宫宴上,公主虽然没有怎么说,可是云绯可是念得紧呢,只怕这不足为外人知的背后,是皇贵妃的珍宝了,云绯不自量力的,真想和公主讨一份呢。” “这……”宗政筱亭故作为难。 “公主不会连这个,都不满足云绯吧?”宫云绯一脸的渴求,“云绯也知道,公主的秘方是不给人知道的,可是,今日珣霄哥哥又刚刚好送来东西给云绯撞见了,云绯实在是期待啊,不能得到秘方,尝尝鲜总可以吧?” 此刻的宫云绯说得恳切,加上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确实令人不忍拒绝。 “云绯公主倒是心思剔透,只是本宫这些东西,确实是不入眼,何况,母妃也曾经要筱亭不得宣扬,只怕……” “公主何须扭捏,我们如何,都不会对外宣扬的,倒是公主越是遮遮掩掩的,我们可就越加心痒难耐啊。”宫云罗快言快语地,对着宗政筱亭道,“如今这香味如此叫人垂涎欲滴,公主不会如此小气吧?这后宫美颜秘方云罗是无缘了,这沾染一分一毫,总不为过吧?” “既然是如此,那么好吧,筱亭去去就来。”宗政筱亭一脸为难,眉心微微聚拢,“凝霜,你先带太后和二位公主移步偏厅,本宫和青青把接下去的调味调制好先。” “是!”凝霜福身,朝着太后等人恭敬行了行礼,便带着三个一脸喜意的人,移步朝着偏厅而去。 倒是青青,有些不安地,跟着宗政筱亭,“公主,你不会真的要请太后和二位公主,吃这些吧?” “有何不可?”宗政筱亭挑眉,狡黠一笑,“本宫可真觉得是美味,不过嘛,没有吃过的,也不曾有本宫生活过的地方的思维,不明白这些东西的营养价值,又不曾体会过穷人真的穷疯的时候,为了存活什么都吃的金枝玉叶,只怕,会把人恶心死。” 青青闻言,无奈摇了摇头,“公主,这样子给太后吃,只怕她们碰都不会碰的啊。” 是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看着青青的表情很是无辜,只是,那勾起的嘴角,却似隐忍着笑意,极力抑制着。 194.第194章 鸿门宴 看着主子的神情,青青突然觉得,太后和宫云罗两位公主吃下去之后,那种反应必然是很是惨烈了。只是,主子如此神神秘秘的,究竟会做出如何的事情来要太后吃下去,还真的是捉摸不透啊。 不过…… 只要一想起太后的歹毒,青青有不由得觉得,只是惊吓实在是太便宜了她。看着主子毫不害怕得加工着所谓的“美食”,青青不由得想起周淼前来拜见公主的时候所说的话语,太后居然暗中的安排了宫人,每日在公主的浴池之中偷偷施放慢性毒药,若不是王爷暗中有细作打探,急急忙忙告知,只怕,公主又会重复之前在罗栅国的悲剧了,更何况,公主的体内余毒未清,若不是陈太医的香包散发刺鼻的相溶气味,还真的不容易被察觉,只怕在周淼没有赶来之前,公主便依旧先行浸泡了。 思及此,青青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香包,后宫深深,阴险算计不断,公主若不是聪明和好运气,只怕…… 手里的香包,因为青青想到的事情而感到害怕而被捏的紧紧的,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一定要保护好公主。 当宗政筱亭香汗淋漓地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时,转头便看到了青青一脸坚毅,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揶揄着,“怎么?伺候本宫还能走神?难不成是几日未见你家袁将军,开始思念了?” 被主子取笑的青青,不由得俏脸一红,“公主,你胡说什么。” “本宫可没有胡说,这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袁贤看青青你的神情,可是不一样的啊,何况,那么一个人,若不是对你有意,如何由得你趾高气扬的,处处任性?”宗政筱亭看着青青,毫不掩饰地笑着,“再说了,你除了那一次因为本宫的命令不由分说的拦住了他之外,后面每次见面,哪一次不是毫不讲理的,处处挑刺?所谓小别胜新婚,这本宫之前在王府,你至少每天都能见见面,如今,相思苦,又有什么?” 宗政筱亭自然知道,青青这丫头,不是这样子的人,只是,每每看着袁贤苦闷的表情,还有青青这个不愿意正视自己情感,只一心一意效忠的傻丫头,正愁着要找个机会,点醒这个丫头,现如今,有这个空隙,也不错。 果然,宗政筱亭看着青青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小女儿的娇羞和挣扎,毫不掩饰。 只是…… “公主,青青只想好好照顾公主,才不会想其他的呢。”青青急得跺脚,只是此话一出,却见主子的神情,由戏谑变得严肃了起来,青青不解地,皱眉眨了眨眼睛,公主这是怎么了? “青青,你是人,就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为了一个我,抛弃了自己所有的七情六欲。”宗政筱亭看着青青,语重心长。 被主子如此一说,青青也急得红了眼眶,“公主是嫌弃奴婢了吗?” 看着青青眼眶发红,宗政筱亭无奈叹气,“你这傻丫头,难道追寻了自己的所爱,就会抛弃本宫?追求幸福和这个,并不冲突啊。” “若是如此,公主为何对王爷如此抗拒?”青青皱眉,“公主接受王爷和公主需找玉石,不也不冲突吗?” “呃……”被青青的话一堵住,宗政筱亭顿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还由不得自己说些什么,青青便已经继续一鼓作气,“青青知道,公主只是希望青青有个依托,一旦青青有了依托,公主要离开,也就无所顾忌了。” 被说中心思的宗政筱亭,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固执的青青,敢情这小丫头就是因为如此,才抗拒这袁贤? “好啦公主,咱们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青青勾起笑容,看着宗政筱亭催促着。 见青青执拗,宗政筱亭也不再坚持,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对着青青叮嘱了几句,便将这些精心准备的美食,递给了青青,径自离去。 天雪宫偏厅的食厅之中,早在太后入座之后,凝霜便陆陆续续安排了精巧的点心送上,不同于其他地方,天雪宫的食厅却瑰丽得带着神秘气息,而宗政筱亭有刻意地,将琉璃珠子悉数摆在其中,在金丝帷幔的金光之下,点缀在四周的琉璃光彩,掩盖了光亮,更添了几丝魅惑的炫彩,不似金光闪耀,更多了晦暗不明的神秘。 当宗政筱亭出现在食厅之时,等候了许久的太后,眼里的急切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掩饰下了,尽管食厅之中光线隐隐约约,可宗政筱亭依旧看到了,三人的急切。 “要各位久等了。”宗政筱亭笑了笑,寻了位子坐下,便嘱咐道,“凝霜,那几道菜肴让青青嘱咐人,递上来吧。” “是!”凝霜依言退下。 很快地,一盘盘的美食佳肴,便陆陆续续呈上,宗政筱亭垂首看着装在餐盘之上的菜肴,不由得一笑,这其他菜色的点缀,确实还真的是不容易看出来啊。更何况,这几盘菜色,亦真亦假,难窥真实的材料啊。 见太后等人看着自己,宗政筱亭倒也大大方方得,用勺子舀了一勺,径自送入口中。只是,菜肴入口,宗政筱亭便也低低出声,“这一个菜呢,就得这样子吃才好,吃的不对,可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呢,很是滋补的东西,被别浪费了。” 见宗政筱亭吃得有滋有味,原本好奇而又不知道如何起筷的宫云罗,也亟不可待的,急忙有样学样。 “嗯,果然是香脆,还真是不曾吃过的。”宫云罗自幼锦衣玉食,对于油炸的虫子,倒也是不曾品味,可谓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而一旁的太后和宫云绯,也不由得品尝了起来。 宗政筱亭看着几人按照自己的指引品尝着,心里暗笑。 一场宗政筱亭早有预谋的盛宴,就这样子按照既定的轨道进行着,末了,宗政筱亭还不忘让青青捎上一些,给太后和宫云罗带回宫中。 青青和凝霜对于主子的安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太后等人,收下了礼物扬长而去。 195.第195章 问罪时 恭送着太后离去,青青和凝霜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宗政筱亭看着依旧傻傻跪在地上的青青和凝霜,轻笑出声,“好了,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起来吧,人都走了。” 被主子一提醒,青青和凝霜这才回神起身,凝霜不似青青,参与了主子后续的加工,吞咽下口水,带着期冀问道,“公主把这些东西送给太后等人,是不是已经加工得天衣无缝了?” “或者吧。”宗政筱亭慵懒靠左在原来的位子,眨了眨眼看着青青,“本宫觉得还没有天衣无缝,就不知道青青最后给本宫加工之后如何了。” 见主子一脸的不在意,凝霜微微皱眉,怎么都觉得,主子没有那么好相与才是,瞥向了青青,却见青青瞪大眼睛,惊恐摇头,“公主,青青可什么都没有做啊,你油炸了之后,青青就是想着公主要在这琉璃宴厅上使用,才加了点点缀,无一不是按照公主你的吩咐去做啊,你让青青把其余的,拿精致的食盒装了起来,青青只有从命,什么时候敢自作主张啊。” 越说,青青便越是后悔,要早知道,她还真的会好好加工啊。不对,公主是知道自己的个性的,如此不管不顾,岂不是要的,就是如此?和凝霜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自觉地,看向了微微眯着眼睛,似打盹的小猫一样的公主,瞠目结舌道,“公主不会故意的吧!” “呵呵,有这么明显吗?”宗政筱亭吐了吐舌头,模样就似毫无机心的无知少女一般,看不出算计,只是,青青和凝霜二人,倒是有些头疼,每次公主越是无害,就越是不怀好意啊。 “公主,你这样子,不是明摆着和太后叫板吗?”青青急得眼眶都红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你觉得,就是本宫不送她一份,就不会被知道吗?”宗政筱亭道。 “至少死无对证啊。”青青愣了愣。 宗政筱亭只笑不语,看着凝霜的表情,只见凝霜似乎思考着什么,清秀的容颜之上,眉头锁得很紧。 “凝霜,你怎么看?“宗政筱亭见凝霜似有想法,不由得出声,这个婢女,心思剔透,倒也令她多了探究。 “这些维持容貌的东西,是女人都会动心,更何况是深宫之中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云绯公主心思歹毒,又精通医术,只怕要悄悄带走一些,回去检查必然不难,既然好奇心无法压下,与其被人主动出击,不如大大方方送给她们,公主是这样子想的吗?”凝霜抿了抿唇,朝着宗政筱亭问道。 “不错。”宗政筱亭赞许点了点头。 凝霜闻言,却没有将紧蹙的眉心松懈,“可是公主,这样子一来,太后更加有理由致公主于死地,凝霜不明白,哪怕公主如此落落大方的,故意送了这些东西给太后,可以以如果是故意欺瞒太后,便不会送出去为借口,也依旧不是最好的脱身的借口啊。” “不错。”宗政筱亭目光一凛,“本宫不过是要闹大,如此而已。” “为什么?”青青和凝霜不约而同的,问了出声。 “本宫需要验证一件事。”宗政筱亭只是勾起神秘笑意,却不再多言,“对了,画妃的宫室就在附近,本宫想,也是时候去拜见一下才是。” “这个时候?”青青皱眉。 “可不是。”宗政筱亭挑了挑眉,“带上本宫给太后准备的食盒,走吧。” “是!”凝霜与青青对视了一眼,匆匆跟上。 宗政筱亭只是淡淡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那日,周淼的话语,令自己警觉。的确,她宗政筱亭不懂这些奇怪的内功,可是,却不至于那么容易糊弄,若是连周淼都可以在暗中窥探得知他人的对话,那么,被皇帝派来暗中跟着自己的探子,如何会是省油的灯?更何况,那日,太后给自己下毒之后,皇帝偷偷夜访祥和宫,而后,这太后又暗中给自己的药汤下了解药,种种一切,都令她不由得怀疑起,司徒珣霄所说的,真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对话内容吗?若不是如此,原本恶整太后的计划,不由得稍微改变了方向,一箭双雕的事情,不是别人会算计,她宗政筱亭,也不是省油灯。 跨步走出天雪宫,宗政筱亭的眸子,冷意越甚。 由于天雪宫和天凤宫毗邻而立,距离祥和宫和皇后殿可谓是最是靠近,也因为最是富丽奢华,接近帝宫,总能引起无数人的窥探和艳羡,而此刻,天雪宫中的自己,自然不会引来这些后宫女子的仇视,但是,这天凤宫的画妃,自然是众矢之的,也因为如此,宗政筱亭更加不会选择偷偷摸摸。 正大光明地,带着自己的侍婢,在青天白日之下,端着礼物前往天凤宫,才是真真正正的避嫌之举。 一步入天凤宫,与天雪宫相同的富丽堂皇,令人咋舌。宗政筱亭看着天凤宫的各式摆设,不由得摇头。自己作为公主贵宾居住,尚且令人艳羡,这画妃,作为后宫新宠,又使得皇帝夜夜宿在这天凤宫,自然积怨于一身了。 宗政筱亭步步走入,也不由得为墨恋提起一颗心。后宫险恶,这一颗棋子,却往往是最危险的。 思索之际,宗政筱亭也已经走入主殿。 “见过画妃娘娘。”宗政筱亭扫了一殿的丫鬟,朝着画妃行礼。 “公主无需多礼。”画妃端坐主位之上,扫了一眼四周的婢女,缓缓一笑,“自从进宫后,本宫还没有机会见见公主呢,听说公主在天雪宫住下,还想着这几日,找个时间见见公主呢,毕竟,承蒙公主照顾,连家传的玉佩都给了公主,本宫可还真是想念呢。” 宗政筱亭闻言,只是微微皱眉,看到一旁侍女的表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可不是吗?若不是这玉佩,本宫还未必,肯选择你,而不是舍弃你的妹妹,怎么?画妃娘娘觉得,在下人面前继续深谈,是个好事?” “你!”画妃皱眉,不屑地朝着侍女冷哼,“都给本宫退下!” 196.第196章 试探起 画妃的话语,令一众婢女纷纷退下,宗政筱亭暗暗观察,只见四名一等宫女模样的人,走在了最后面,朝着墨恋点了点头,这才关上了门。 “刚刚人多嘴杂,不能像公主问安,还请公主莫怪。”画妃正欲起身,却被宗政筱亭的手势挥了挥,按了下去。 宗政筱亭抬眼含笑,看着墨恋的神情,没有太多的计较,“人在深宫,本就应该事事小心,更何况,是作为新晋宠妃,这一点,本宫明白,若要真真正正立于安全之地,即便见到王爷,画妃娘娘也应该依旧淡定才是。” “是!”墨恋心思剔透,对于宗政筱亭的话语也自然受教。 “本宫相信,就王爷的能力,可以保证画妃娘娘的周全,只是,这后宫之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是积怨于一身,更何况,内里各种缘由,你更是清楚,若是一招不慎,被他人抓住了把柄,往往是万劫不复的,不同于其他人,你的风险恰恰是最大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应该明白。”宗政筱亭语重心长道。 许是太久藏于暗处,作为暗卫打探敌情的她,已经有好久,不曾感受过温暖,此刻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墨恋的心里,流过一丝丝的暖流。蠕动了唇瓣,墨恋点了点头,依旧冷若冰霜的容颜之上,有着微微的动容,“公主的关心,墨恋明白。” “对了,今日本宫看你宫中之人,可为心思各异啊。” “太后的奸细,静妃的奸细,还有云绯公主的奸细,自然是龙蛇混杂。”墨恋冷笑,“只是可惜了,有些人过分的洋洋得意,竟不知道是反间计。” “这些人在你这边,夜间皇上驾临,可要小心才是。”宗政筱亭皱眉,“本宫不希望,赔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多谢公主。”宗政筱亭的话,再次令墨恋感慨,自打被王爷所救,她就已经忘却了自己,只能存于黑暗,作为所有女暗卫的头,她只有代号魅影,再无其他。本来,入宫为妃作为细作,她早已将一切置之度外,却不曾想,这个曾经令她不喜的和亲公主,竟然会为了保护她们,而设计了这样子的药来暗度陈仓,确确实实的,令她这一颗已经麻木的心,又感受到了温度。 宗政筱亭看着墨恋的神色,勾唇一笑,“你我同为女子,同样有趣最为珍贵的东西,无论现在如何,将来终究,都是希望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不是吗?珍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本宫虽然不知道你和王爷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情,可是本宫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给你们自由。” 看着眼前笑语盈盈的宗政筱亭,墨恋的心,也不由得一软,一个和王爷认识不久的人,便能看出王爷内心的柔软,必然不是普通女子,她如此聪慧善良,确实不愧是王爷所爱之人。 “是了,本宫差点忘记正事了。”宗政筱亭看向墨恋,“本宫相信,你的武功不低,有个事情,本宫想了解。” “公主请说。” “就皇上身边的人来说,武功如何?” “这……”墨恋皱眉,“皇上身边是有着暗卫的,虽然为了掩饰我的武功,墨恋不曾细探,可是,武功必然不低。”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继而问道:“既然如此,若是本宫和王爷在暗处谈话,两米开外,这暗探可能获悉内容?” “这不对。”墨恋摇了摇头,“公主有所不知,以王爷的武功修为,两米之内的敌人是必然会被王爷发现的,根本不可能还能偷听,就是掩盖武功内力,也必然会被王爷获悉的。而皇上身边的人,是不敢轻易靠近王爷,这些年,不少暗探一靠近便被发现,根本不会有人在王爷在的时候靠近窥探的。” “那江湖之上,可就一种武功可以抑制住其他有内力的人,发现谈话内容?”宗政筱亭的疑虑愈发深了起来。 “不曾有过。” “是吗?”宗政筱亭皱眉,“那么,那日宫宴之后,皇上夜宿天凤宫,可曾离去?” “公主说对了,皇上确实在派了人出去,可是很快就匆匆忙忙的,在侍卫回复之后,往外低调而去,据说是去了太后的祥和宫。”墨恋不解的,“公主可有什么需要墨恋帮忙?”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将食盒递上,“这个都是虫子做的,本宫刚刚请了太后和两位公主给饱餐了一顿,并送了些给她们,本宫寻思着,如今夜色渐浓,明日一早,该是有得闹腾的了,画妃娘娘大可以此大做文章,适时的在皇上早膳的时候,挑拨一下,反正,这些侍女估计都会和主子回禀,你我之间的梁子,这块玉佩嘛,就请画妃娘娘收下了。” “好,墨恋知道该如何做了,公主放心。” 宗政筱亭笑笑地,起身离开。 一回到天雪宫,青青和凝霜二人憋了一肚子的话语,也才匆匆倾吐。 “公主,你不会打算到现在,都不告诉青青你这样子做究竟是为什么吧?”青青一脸担忧。 凝霜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公主此举,凝霜也是闹不明白了。” “有什么明白的。”宗政筱亭浅笑,“青青,你可记得,本宫吩咐你在给太后她们奉上这些食物的时候,多上了一盏茶?” “记得。” “嗯,本宫之所以挑选今天夜间,不仅仅是为了夜晚可以掩饰,更是为了,安然睡一觉。”宗政筱亭眨了眨眼,“陈太医的药粉,必然是极好的,这太后等人若是一回宫,便急急忙忙地探究,本宫今夜,可还能入睡?” “可是公主,明日呢?”凝霜不能理解,对于主子如此冒险的举措,着实不解。 “本宫在印证一件事,本宫要知道,那日宫宴时,外祖父和本宫的对话,皇上和太后,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宗政筱亭冷笑,对于司徒珣霄,她不是不信任,而是觉得,那夜他的借口,有些牵强,而她宗政筱亭,是必然不会允许自己,一无所知,也正是如此,她不得不下重本,以此来试探自己所怀疑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微微眯起眼睛,对着凝霜交代,“凝霜,你去告诉夜鹰,本宫今日做了什么,青青,伺候本宫就寝,只怕这明日,有得累人了。” “是!”二人只得无奈地,按照吩咐行事。 197.第197章 动私刑 青青陪着宗政筱亭,缓缓走入内室,脸上的表情,很是低落。 解下了一身繁琐的宫装,宗政筱亭的秀发柔柔披在身后,一抬眼,便见青青一脸的闷闷不乐。 “怎么?谁欺负我们家青青了?”宗政筱亭挑眉。 看着主子一脸轻松的模样,青青不由得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话语竟带着一丝哽咽,“公主,你是不是也不相信青青了?” “啊?”闻言,宗政筱亭有些不明白地,瞪大了眼睛,而后看着青青的哀怨模样,这才恍然大悟。 看来,自己隐瞒着皇太女一事,倒是令着小丫头胡思乱想了。无奈地叹了叹气,宗政筱亭笑言,“有些东西,本宫不告诉你,是因为知道越多,对你不是好事,若本宫连你都无法相信了,本宫还能信任谁?” “可是,青青不怕连累啊,公主,有青青陪你负担,不好吗?这样子,青青至少替公主多了一双眼睛啊。”依旧带着哽咽的声音,青青此刻却愈发伤心了起来,“公主,不要老是想着有机会抛开青青,青青明白,公主找到了玉石,就会离开,可是,青青只是想珍惜能陪在公主身边的每一刻,这个世上,除了公主,再没有人,真的用心平等对待青青,和公主在一起,青青才觉得,自己有喜有悲,不是逆来顺受的奴才。” 看着青青越说越是伤心,宗政筱亭不由得长长叹气,“唉,你怎么就这样子死心眼呢。” 将丝帕递给了青青,宗政筱亭拉过青青的手,“本宫只是觉得,不愿意耽误你罢了,却不曾想,你的心思竟是如此,别哭了,本宫都明白了。” 接过丝帕,青青含泪看着主子,“公主的意思是,公主不会再想方设法要青青离开吗?” 眼前人的模样,令宗政筱亭噗嗤一笑,“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是薄情郎呢。罢了,把眼泪擦干,本宫告诉你便是。”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破涕为笑,主仆二人,倒没有太多的拘泥,宗政筱亭靠着床榻,青青在一旁坐着,听着主子的话语,双眼越瞪越大。 “公主,你怀疑王爷骗了你?” “本宫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能丧失主动权。”宗政筱亭笑笑摇头,手指缠绕着发丝,眉宇之间,清愁浅浅。 “可是公主,如果皇上是不知道的呢?”青青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所以,才必须在外祖父停留在云光国的时候,做这个试探,若真的不知道,那么,这外祖父必然会尽一切办法,护得本宫这颗棋子的周全才是,何况,本宫戏弄太后,却偏偏要她咽下这口气,真要追究,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本宫可没有欺瞒。”宗政筱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可有好戏,不提起精神可不好。” “是!”青青点了点头,仔细地为宗政筱亭检查了内室四周,这才带上了房门,退了开去。 这一夜,长夜漫漫,却平静如水。 翌日,飞云宫中,宫云绯已经吐得七上八下,满地的狼藉,无一不是宗政筱亭送予的食物,好奇心的使然,她仔仔细细地检视着这些食物,却不曾想到,尽是如此的食材,已经吐得满脸惨白的宫云绯,这才恨恨地,嘱咐婢女,“彩玉,给本宫备轿撵,去飞罗宫!” “是!”看着主子的面色,彩玉不敢多言地,连忙退下。 天雪宫中,却是一副喜乐模样,宗政筱亭吃完早膳,便带着凝霜,跑到了天雪宫的小园之中,荡着秋千,一脸惬意地,等待着山雨到来。 果不其然,在宫云罗和太后吐得七上八下之后,三个一脸铁青却又惨白如纸的后宫权贵,怒气冲冲而来,而天凤宫中,画妃也恰到好处地,在收到太后宫中的动静之后,梨带雨地向着皇帝哭诉,容失色地指着宗政筱亭送来的食盒,在皇帝怀中颤抖着。 当太后来到天雪宫中,宗政筱亭正在一脸喜乐的,将秋千荡得很高,琳琅的笑声,声声入耳,却刺痛太后的耳膜,看着眼前兴奋的宗政筱亭,太后心里的怒火愈发大了起来。 “给哀家拿下!”再顾不得什么两国邦交,太后盛怒之下,又在宫云罗和宫云绯的煽风点火之下,只觉得这个和亲公主,太过放肆,只需找个机会,便可以处理的干干净净,再寻思一个好的理由,搪塞罗栅国和司徒珣霄,也不是难事,毕竟,人走茶凉,再如何,罗栅国和司徒珣霄就是怀疑,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怒火取代了理智,太后此刻,大有先斩后奏的意思。 在太后的一声令下之下,皇宫的禁卫军,已然将凝霜等人,连同宗政筱亭拿下。早被宗政筱亭安排躲在天雪宫偏殿的青青,掐准了时机,匆匆忙忙地,朝着天凤宫而去,周淼也按照青青的嘱咐,朝着前朝议事厅,求见司徒珣霄。 每日早朝之前,群臣都在议事厅歇息等候,此刻,一切的时间,都尽在宗政筱亭的掌握之中,而对于太后此刻的嚣张,宗政筱亭只是淡漠地,皱眉扫向侍卫,“本宫千金之躯,岂是你们一个小小侍卫可以动的。” “哀家说可以,就可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吗?”太后此刻,早就没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看着宗政筱亭的模样,倒像是夜叉一般的狰狞。 “太后看本宫早就不顺眼了,怎么,今日是想动用私刑,要本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阎王爷吗?”宗政筱亭不屑地,冷笑出声,“看来,是觉得本宫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果然是不改宴请太后和两位公主的。”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三人再次想起昨夜的情景,不由得干呕了几下,而宫云罗本来就是嚣张跋扈的,此刻,更是将积怨的一切,甩出了几巴掌,直甩宗政筱亭的脸上,积累了太久的怒气,令得她虽然吐得发软,可打在宗政筱亭脸上的力度,却不容小觑。 白皙的脸上,因为这极大的力道,而映出了红红的巴掌手印。 198.第198章 撂狠话 很显然,宫云罗此刻,已经是打红了眼,尽管凝霜使劲挣脱,想要前来阻挡,却无奈地,只得被钳制住,无法动弹,而宫云罗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对着宗政筱亭,毫不客气地挥洒着怒气。 只是…… 一旁的宫云绯,却不由得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宗政筱亭一声不吭却又饱含算计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个人,又想做什么?而宫云罗看着宗政筱亭一声不吭,怒气更甚,“怎么,这么有骨气吗?本宫倒想看看,你还能如何嚣张高傲!” 怒气燃起,宫云罗气得再次下手,却被一道强有力的劲道,一推而出,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宫云罗摔在了地上。 冷冽的声音,似九殿阎罗一般阴冷骇人,“本王的王妃,是你们碰得了的吗?” 司徒珣霄的声音一起,下一秒,两声干脆的咔嚓声响起,留下了一地哀嚎的侍卫,捂住双手求饶。 被圈在怀中,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脸上的红肿,冷眸迸发出骇人的杀意,盯着跌落在地上的宫云罗,因被自己用力一甩而擦出血的手腕,却尤未解气,“若是别人,本王非废了她一双手。” 不留情的话语,令宫云罗心里一紧,泪水,委屈地夺眶而出。 “姐姐。”宫云绯连忙扶起宫云罗,为她擦拭着手腕上的伤口,故意在太后面前晃动,引得太后心疼之余,更是将怒气朝着宗政筱亭的身上扣住。 “战王好大的胆子,未奉召就擅闯后宫,还在哀家面前如此无礼,意欲何为?”太后怒问。 只是,此话并没有引起司徒珣霄的回应,只见她扫过了制止凝霜的侍卫一眼,骇人的气息,令侍卫不由得松开了手,垂下头颅,“去拿药。” 听得司徒珣霄的话语,凝霜连忙点头,匆匆忙忙地,朝着内殿而去,就在此刻,太后被司徒珣霄的无视而勾起怒火,“放肆。” “怎么?太后觉得,谁能拦得住本王吗?”司徒珣霄勾起嗜血的笑容,“敢动本王的人,太后可做好准备承担?” 威胁的话语,目中无人的举措,令匆匆赶来的皇帝脸色一沉,可碍于司徒珣霄的强大,宫云阳故作未曾听到,“这是怎么回事!” 宫云绯瞥了一眼跟在皇帝身后的画妃和青青,不由得皱眉。 “皇上万福!”一众人等纷纷行礼,却除了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 脸色越发难看的皇帝,只得按捺怒气,“哼,朕哪里有这样子的福气?母后,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公主乃是贵客,如此情景,朕倒是想听听,你们有何话说!” 因为皇帝的出现,园之中的剑拔弩张,只得按捺下去。碍着宗政筱亭脸上的伤势,众人只得移步,而太后脸上的难看,愈发阴沉。涂上了药膏,宗政筱亭面无表情地,挪步偏厅,看着皇帝的目光,冷漠而又不带情绪,只见她一身傲气的看着众人,一步步走近,在宫云罗的面前停了下来,在众人诧异之际,几个巴掌,用尽力气甩过,“本宫自小到大,连我父皇都舍不得动本宫一下,你凭什么?本宫的尊贵,岂是你一个宫云罗可以动手的。你们云光国就是如此对待和亲的公主吗?今日,若是本宫得不到合理的交代,本宫不介意,挑起两国战火!” 盯着宫云罗,宗政筱亭周身的气息,越发霸道冷冽,令宫云罗抬起的手,不由得僵在了原地,而她盯着宫云罗的话语,却狂妄得令在座的皇帝和太后,不由得身子一僵。 随着她以牙还牙地打了回去,宗政筱亭勾起嘴角,又甩多两巴掌,目中无人地,对宫云罗嗤之以鼻,“前往云光国的路上,本宫就告诫过你,本宫从来都不会吃亏,若不是看在王爷的份上,本宫绝对不止这两巴掌的利息!” “你!”宫云罗还想说什么,却害怕宗政筱亭眼底的寒意,转而朝着皇帝宫云阳哭诉,“皇帝哥哥,你就这样子由着一个小小和亲公主,如此侮辱我们云光国吗?” “你闭嘴!”宫云阳的脸色,难看地不行,扫过宫云罗后,这才盯着宗政筱亭,“筱亭公主不知道,凡事留余地吗?更何况,云光国可不是公主甩脾气的地方。” “云光国如何待人,本宫如何待回去。”宗政筱亭不买账的,朝着宫云阳回道,“本宫自知,云光国从来就不是诚心和亲,先是星象所困,就是给本宫下圈套,要本宫选画妃,在画妃入宫后,便要找由头说本宫收取贿赂,而后,若不是我父皇遣使节来朝,只怕本宫早死在了所谓的后宫先斩后奏之中了吧?” “公主说的,为何本王不知?”司徒珣霄故作不悦,冷脸看向宫云阳。 “呵呵,若是王爷知道,本宫估计都已经死了。”宗政筱亭抬眼,看了司徒珣霄一眼,一搭一唱地,继续道,“如今呢?若不是本宫留了个心眼,将父皇特地给本宫配置的防毒药草带在身边,还不知道原来太后宫宴之上,所谓的留本宫自宫中出嫁,不过是别有用心,只怕本宫出嫁之日,早已命丧皇宫吧?浴池之中下毒,真不知道这后宫之中,还有谁看本宫不顺?只怕今日,太后是看着本宫沐浴了几日依旧生龙活虎的,才想要亲自动手吧?” 每一字,每一句,宗政筱亭都直率揭露,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皱眉,无凭无据,却又悉数捅出,并非明智之举,这样子的自信满满,也不由得令太后皱眉迟疑,“你有什么证据?” “哼!若有证据,本宫就不需要连夜书信回国了,后宫之中的伎俩,本宫还会不知道?”宗政筱亭冷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宫云阳,“不知道皇上,能如何给本宫一个交代!” “母后!”宫云阳扫了太后一眼,将摊子丢给了太后,那投以的眼神,有着很浓的不悦和警告。 皇帝的眼神,令太后微微一怔,自皇帝登基,对她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不敬,拿不准皇帝的心思,太后只得冷着脸,看着宗政筱亭,一脸愤恨。 199.第199章 腹黑王 殿内,寂静一片。 太后不悦地,对着婢女道,“去吧食盒递过来。” “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宫人匆匆退下,而后又匆匆忙忙旳,将宗政筱亭昨日赠送的食盒,恭敬地递了上来。 皇帝看着递上来的食盒,眉头紧紧皱起,望向了画妃,只见画妃嫌弃地,紧紧皱眉,捂住嘴巴,做干呕状,而一旁的太后三人,此刻也是脸色苍白。 瞧见皇帝的神色,太后朝着忍住作呕的冲动,对着皇帝气愤道,“皇上,你看看这些,这就是哀家气恼的,这宗政筱亭简直无法无天,如此戏弄哀家和公主,令哀家和云罗她们,吃了一大堆。” 太后说得气愤,手掌也硬生生的,拍着厚重的桌子,“皇帝觉得,哀家如此惩戒,有何不可!” “是吗?”宗政筱亭冷笑,“太后要栽赃嫁祸,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皇帝哥哥,母后说的都是真的,你去看看,那个琉璃食厅,那么神神秘秘的,明显就是故意欺瞒母后,骗我们吃下去。”宫云罗急忙为太后说话,一脸气恼。 “筱亭公主,你如何说?”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带着鼓舞和信任的笑容,令太后等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宗政筱亭看着皇帝的目光和表现,心里,不由得一堵。 “敢问太后,本公主做了这些菜肴,可曾主动邀请太后?”宗政筱亭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见太后不语,又再次咄咄逼人,“再问太后,昨日太后说是云绯公主闻到香味,想着尝一尝鲜的时候,本宫可曾迟疑过?再说了,这天雪宫的摆设,可是本公主去布置的?如不是太后今日想要窥探本宫的食材,按照昨日的做法,就是现在摆在面前,又有谁会找到,这其中是虫子?” 宗政筱亭句句逼问,堵得太后哑口无言。 “哼,你也知道,就是青天白日的,都看不出个中缘由,你如此送给太后,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宫云罗气得指着宗政筱亭一通指责。 一旁的画妃,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也觉得,公主如此做事,实在是大不敬,她还给本宫一份,若不是因为要给皇上吃,臣妾小心谨慎些,还真的不知道,就是这些东西!” 新贵宠妃此刻的帮腔,给了宫云罗一个助力,只见宫云罗朝着宗政筱亭得意的抬高下颚。 “是吗?”宗政筱亭笑问,“敢问太后,昨夜言情,本公主可否吃下?”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吃的是这些?”太后冷哼。 宗政筱亭闻言,勾起嘴角,“太后觉得,本公主有诈?” “皇上,这些东西,真的是公主的一片心意。”青青急忙跪下,“皇上,若是公主无礼在先,奴婢如何敢去找皇上求助呢?公主在战王府的时候,也是时常吃这些进补,只是这些都是秘方,公主也舍不得给人,若不是太后和公主喜欢,公主也实在舍不得送人的,皇上你想想,这些东西,公主是金枝玉叶,如何会拿自己的尊贵,去做恶作剧?” “不错,本王也觉得,确实美味。”一旁的司徒珣霄看来宗政筱亭一眼,“公主在王府,都不肯告诉本王究竟是什么配方,吃一点点,都不是很乐意。” “是吗?”皇帝挑眉,看着司徒珣霄,抿唇成为一条直线。 “若真是如此,公主何不当场以作证明?”一旁的画妃,看着宗政筱亭,嘴角含笑。 皇帝看着宗政筱亭,面带犹豫之色,正欲开口解围,司徒珣霄便再次出声,“如此甚好,本王也正好解一解馋,为公主做个证。” 话语一落,皇帝瞥了彼此相望着的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冷声道,“下去准备,朕也好亲自看看。” “是!”青青福身退下,好半晌之后,才将昨日所做菜肴呈上,在亮堂的光线之下,已经被加工过的菜肴,确实看着色泽诱人,而宗政筱亭坐在司徒珣霄一旁,舀了一口送入口中,毫不犹豫,看向司徒珣霄的目光,带着丝许兴奋,似乎在说着,你真的敢吃? “呵呵……”司徒珣霄低低笑了笑,接过了宗政筱亭的勺子,有样学样地,送入口中,面容之上,尽是享受。 看着司徒珣霄的模样,宗政筱亭脸上的笑容,渐渐浮现,压低了声音道,“司徒珣霄,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怕。” “宗政筱亭,你胆子也太大了。”一语双关,司徒珣霄带着些许咬牙切齿。而这话语,却引得宗政筱亭的笑容渐深,二人低头呢喃,给人感觉确实幸福甜蜜,不由得令一旁的宫云罗和宫云绯面带嫉色。 “皇上觉得,金枝玉叶的公主,和本王都视若美味的东西,真的是公主的坏心?”司徒珣霄看着皇帝,勾唇一笑。 “这……”宫云罗咋舌,忽而喊道,“谁知道吃的,究竟是真是假!” “是吗?”司徒珣霄瞥了宫云罗一眼,转而看着皇帝,“如今,太后公主各执一词,要验证真假,最具权威的,不外乎皇上,皇上觉得呢?” 带着挑衅的目光,司徒珣霄似乎说着,你敢吃吗? 总是被司徒珣霄挑衅而又处处受挫的皇帝,看着宗政筱亭笑容满面看着司徒珣霄的模样,恨恨地一咬牙,“既然战王如此说了,朕自然相信筱亭公主的为人和战王的真诚。” 看着皇帝的妥协,宗政筱亭却没有打算放过,今日皇帝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费解,于是…… “皇上,既然云罗公主仍旧有所异议,为公平,给太后一个交代,就不得不请求皇上亲自裁决品尝,也只有这样做,也才能令人信服不是?皇上说相信筱亭,那么,筱亭也不愿意,令人不服气,还请皇上以行动,堵住悠悠众口。”宗政筱亭看着皇帝,一脸喜悦和期冀。 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一阵挣扎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爽朗一笑,“公主所言极是,朕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皇帝的话语,惊吓了太后众人,而在那极其快速的吞咽之中,宗政筱亭暗暗发笑,这分明是伪装出来的美味表情,这宫云阳,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主!只是,这个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宗政筱亭的心,也因为皇帝此番举动,而愈发沉重。 200.第200章 我发誓 皇帝的种种异样,带来的不仅仅是宗政筱亭的诧异,更令得太后难掩惊诧。 宗政筱亭暗暗观察着太后和皇帝之间小小的互动和神色,选择了不依不饶。 “皇上既然给了筱亭还了清白,那么,不知道这侮辱,又该如何?”宗政筱亭话语一出,皇帝眉头紧蹙,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是故意,还是无知? “公主,看来朕那日的话语,你浑然忘却了?”带着警告的意味,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一脸威严。 “不是筱亭忘却,而是,士可杀不可辱,凡事有一就有二,与其任人鱼肉,不如玉石俱焚。”宗政筱亭看着太后,嘴边的笑,似乎染上了杀意般,有着令人胆寒的气魄。 “朕可以保证,下不为例!”宫云阳不由分说地,看着宗政筱亭道,“公主不明白的,朕自会告知。” “哦?是吗?”一脸不屑,宗政筱亭不置可否。 沉默了太久的司徒珣霄,只是微微蹙眉,却在未曾开口之际,听到了皇帝的威胁,“朕尊重公主,才给了公主可以自傲得无法无天的本事,若公主依旧是不肯罢休,我云光国,也不是怕事的!当然,母后和云罗,朕也觉得,你们有必要,向公主道歉!” 软硬兼施?宗政筱亭暗笑。 果然,她挑衅的看着太后和宫云罗,“若太后和两位公主认错并发誓再无下次,本宫可以一笑泯恩仇。” 太后此刻,气得就要炸开,可是,却听到了皇帝不由分说的话语,“很好!云罗,母后,你们应该知道,因为你们的行为,差一点毁了两国邦交。而此刻,白丞相都还尚在云光国,你们此举,莫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嗯?” 加重了话音,宫云阳的声音中,带着压迫的气息,容不得太后等人再说二话。而从来不曾见到皇帝如此的太后,在看着宗政筱亭得意洋洋的模样,却不得不再次憋屈隐忍地,看着宗政筱亭,不情不愿地,“哀家一时气恼,处事有失分寸,还请公主莫怪。” 一旁的宫云绯自知大势所趋,根本无法再兴风作浪,也只得压住自己的怒火,拉着宫云罗笑着配着不是。 “嗯,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宗政筱亭很是勉强,面容之上,去也之上嘲讽,不见温婉笑容。 此刻,一场闹腾就在彼此不情不愿之中,渐渐平息,虽然皇帝的处理,也不过是生硬搪塞,可是,却至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司徒珣霄就在此刻,再次出声,“公主,你脸上的伤口又红肿了,走,本王给你敷一下。” 语罢,司徒珣霄对着皇帝颌首,便无视所有人,拉着宗政筱亭的手,离开了偏殿。 “这!”宫云罗气得要说什么,却被皇帝呵斥,“丢人还嫌不够多吗?摆驾回宫!” 甩下了怒火,宫云阳丢下了一众人,气匆匆地离开了天雪宫。 早已觉得脸面挂不住的太后,也含着怒火,带着宫云罗等人,随后灰溜溜的离开了天雪宫。 而此刻,被司徒珣霄拉回了内殿的宗政筱亭,却不由得回头朝着青青示意救火,只可惜,在青青和凝霜匆忙跟上的时候,对上了战王的冷冽目光,不由得心生怯意,就这样子硬生生的看着战王含着怒火,砰地一声,将门狠狠砸着关上。 凝霜盯着木门,不由得担心道:“青青,你说王爷不会对公主不利吧?” “应该不会吧?”青青咽了咽口水,转而期冀地,看向了夜鹰和钦啸,“你们说,我们公主不会受伤吧?” “怎么可能!”夜鹰和钦啸脱口而出。 看着二人的默契,凝霜和青青也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小丫头,这都看不明白吗?”钦啸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可不是,王爷明摆着就是心疼!”夜鹰连忙附和。 青青和凝霜不由得皱眉,心疼是这样子?青青扁了扁嘴,不住摇头否认,“我看王爷的气势,分明是怒气冲天。” “这你就不了解了,王爷刚刚对皇上一脸不屑,什么面子都不给,那才是怒火冲天的表现。”夜鹰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现在这样子,看着气冲冲的模样,还不是心疼公主自己设计了别人,平白无故被打肿了脸啊?” 闻言,凝霜的双眸亮堂了起来,“你们是说,王爷喜欢公主?” 内殿之外,两方心腹正兴奋地互相泄密,而殿内,却不似外头一般热切。 安安静静安坐在坐塌之上,宗政筱亭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这司徒珣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却又如此温柔地给自己搽药也就算了,这搽药之后,坐得像动也不动的冰雕一样,究竟是想干嘛? 看着沉默了很久的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微微启唇,却又觉得有些不妥的,又再次合上。这个时候的司徒珣霄,似乎很容易被点起怒火,自己在拿捏不准的情况下,自然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吧?既然如此,还是沉默是金来的好!下定决心的宗政筱亭,又再次紧紧闭起嘴巴,学着司徒珣霄静坐,一动也不敢动。 沉默,就这样子僵持了半个时辰,僵持之中,宗政筱亭也不由得打起了瞌睡。 “宗政筱亭!”怒火,令得司徒珣霄咬牙切齿的声音,有些骇人,震醒了昏昏欲睡的人儿。 “到!”宗政筱亭坐正了身子,笑语盈盈看着司徒珣霄,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不知道王爷有何指教?” “少给本王装傻。”冷哼了一声,司徒珣霄的脸,却柔和了些许。 “呃?嘿嘿……”宗政筱亭干笑了几声,“筱亭还真的,不会猜测王爷的心思,难道王爷是气恼,因为筱亭而吃了那虫子?我和你说啊,那个真的是滋补的,我发誓!” 宗政筱亭坚决装傻充愣,只见她无比真诚的,朝着司徒珣霄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宗政筱亭!”再一次的怒吼声,在屋内响起,此刻的司徒珣霄,已经无法抑制抓狂的怒火,恶狠狠地瞪着宗政筱亭。 201.第201章 诉情怀 司徒珣霄的怒吼,令门外的青青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呵呵,打是情骂是爱。”钦啸对着二人笑言,“这王爷和公主,只怕会接下去越说越大声,我们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夜鹰闻言,连忙点头,在点头的同时,身体也自然地动了起来,避如蛇蝎一般,匆匆忙忙的拉开了距离。 “呃,为什么?”青青压低声音,不解地皱眉问道。 “咳咳,为了小命!”夜鹰连忙劝着,“你们两个,也赶紧的,学着我拉开的距离,找个舒服的地方等候主子号令的好。” “王爷生气的时候,很严重?”凝霜看着二人的架势,虽然还不能明白,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从善如流的,拉着青青,保持起距离,挨近夜鹰二人,小心翼翼问道。 “好眼力!”夜鹰很是赞赏,“总之,王爷很少发怒的,而这样子怒火中烧又明眼人都看出来的情况,更加是少之又少,主子遇到公主失控早就不是第一次,依据曾经见识过此类情况的经验告诉我们,当主子如此盛怒,却又拿公主无可奈何的情况,一定会殃及池鱼。” “呃……”凝霜咋舌之际,砰地一声,结实的窗户猛地被震碎,残留着的纱幔和破碎的残窗,在不远处摇摆着。 青青和凝霜二人一见,都吞了吞口水,果断的,躲到了夜鹰二人的身后。 而此刻,内屋之中,宗政筱亭却老神在在的,看着一脸怒气的司徒珣霄。 “王爷,这可不是战王府,你这样子搞破坏,真的好吗?”宗政筱亭端起茶盏,为自己添了添水,悠闲地喝了几口,一脸不为所动。 “宗政筱亭!”再一次咬牙切齿的声音,依旧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宗政筱亭。 “本宫的名字,很好听?”宗政筱亭挑眉,在看到司徒珣霄皱眉的时候,这才接话,“若不是如此,本宫真想不明白王爷你一直不断叫着本宫的缘由。” 只可惜,这一次,不断的激怒司徒珣霄,却没有似以往一般,得到了转移注意力的效果,切确的说,早在司徒珣霄熟悉明白自己的情感之后,宗政筱亭的故意而为之便已经是毫无作用,而之前,司徒珣霄期冀着能以交易来逐步靠近宗政筱亭的计划,也因为接连几次相处而渐渐的,相信自己的感觉! 在坚信自己在这个小女子的心里有着一定地位之后,很多战略,也就不得不改变了。只是浑然无知的宗政筱亭,却还在自编自导。 “宗政筱亭!别给本王装傻,你今天如此处事,可知道,若是本王晚来一步,你的小命未必可保?”司徒珣霄语气很重,看着宗政筱亭的脸上,满是不悦。 “王爷也知道,是未必可保,不是吗?”宗政筱亭反问,脸上的笑意,依旧是浅浅地,漫不经心的。 司徒珣霄闻言,看着眼前人一副尽在意料中的模样,剑眉紧蹙,“你在试探什么?” “王爷觉得呢?”宗政筱亭勾起唇角,不慌不忙道,“今日的闹剧,宫云阳居然可以硬生生的,非压下了一切,容忍本宫的挑衅,能为了什么?哼,本宫可不至于会愚蠢的相信,真的是为了两国邦交。” “本王说过,那夜的事情,本王会处理,本王不会让你有事!”司徒珣霄很快了然,以宗政筱亭的聪明,如此破釜沉舟的搞出如此大的麻烦,必然是有非做不可的试探!而那夜,她尽管哭得伤心,却依旧有着理智,也是这该死的理智,令她当下就拿定了主意,在宫宴之上就已经为今日的一箭双雕做出了铺垫! “司徒珣霄,我宗政筱亭,从来就只相信,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宗政筱亭对于司徒珣霄的话语,很显然的嗤之以鼻,令司徒珣霄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你以为,什么东西都会按照你既定的去做,去走吗?”冷哼声,自司徒珣霄的鼻息中哼出。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宗政筱亭摸了摸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她接下去的话语,却又刺痛了司徒珣霄的敏感神经。“所以,本宫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设想了无数个最好的和最坏的结果,事实证明,确实是准备充分,唯一的例外,就是你居然会挑衅你们皇帝,激得他也吃下这些虫子,当真令本宫意外。” “设想过最坏的打算?”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周身迸发的危险气息,却没有令宗政筱亭害怕,只见她干笑了几声道:“若是你们皇帝确实一无所知,那么,最多也就是你们太后娘娘把我给入了牢,拷打逼供而已,死不了的。熬一下,你们皇帝也会碍于外祖父的存在,而暂时忍气吞声。” 看出司徒珣霄的危险,宗政筱亭不由得省去了故意拉开彼此距离的本宫的自称,企图从中缓和司徒珣霄的不悦,却不料闻言,司徒珣霄的怒气愈发的高涨,“自始至终,你就不曾想过,依靠本王?” 看着司徒珣霄越靠越近,宗政筱亭不由得想要起身落跑,却被司徒珣霄逼得缩在了坐塌之上,被他双臂圈住,无从逃离。 “呃……”宗政筱亭顿觉不妙,眼珠子转了转,快速思索着,自己应该如何应对,然而,此刻的主动权,已经不在她的手中。 在宗政筱亭一副防备的模样之中,司徒珣霄却突然一笑,态度的转变,令宗政筱亭措手不及,“本王原本打算,等你开始喜欢上本王,本王再开诚布公的,如今看来,与其如此晦暗不明,被你处处牵制,还要被你没良心的置之脑后,倒不如直接的宣示主权来得痛快。” 怎么听着,似乎有些不对劲?什么叫等自己开始喜欢他?宗政筱亭暗叫不妙,而司徒珣霄,却不给她机会,径自自言自语,“你不愿意本王发现自己的情感,而处处激怒本王,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愚蠢到,一直任你戏耍吗?宗政筱亭,因为你的戏弄,如今本王越加明白,你逃不掉的了。” 202.第202章 霸道爱 霸道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傻在了原地。 什么叫做,拜自己所赐,而更加明白自己的感情!自己不是明明白白的,划清界限了吗?这家伙不也说,一切都是交易吗?此时此刻,他说的,是和自己想的一样的吧? 宗政筱亭咽了咽口水,仔细思索着,脑海中的回忆,在不断倒带,企图找出究竟在什么情况,自己一时失察。 看着眼前人一脸迷茫,司徒珣霄的怒火,已经渐渐平息,至始至终,他所气恼的,不过是她过分的自我与自信,而令得她自己受了皮肉之苦,也不过是气恼于自己被全然抛之脑后罢了。只是,这一些气恼的因素,却也恰恰是由一开始对于要钱不要命的小宫女身份时的好奇,慢慢的在接触之中对她的聪明和自信转为好感,渐渐喜欢,继而沦陷的因素,若看不透,又遑论于爱? 尽管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在浑然未觉,可是,能因为她的安危而牵动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随她跌落悬崖,自己其实已经是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的,再多的自我宽慰,不过是因着她的处处挑衅而未能深思。在看着她睡颜的时候,很多思考,都已经了然,这个爱财如命的女子,究竟是什么地方使得自己融化。 “本王说过,不要过分自信,你还不明白吗?”司徒珣霄唇角上扬,褪去冰冷的模样,那笑容,夹杂着他自有的霸道气息,而更加魅惑人心。 “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吧?”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怎么觉得,自己此刻就如同羊入虎口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是吗?”俊脸之上,笑容愈发深邃,圈住宗政筱亭的手臂,并未有所松懈,只见司徒珣霄压低了身子,愈发靠近,“怎么,需要本王一一询问,在悬崖底下,你所作所为的意图呢?还是需要给本王解答,你屡屡挑衅激怒本王的缘由?” 被说中了小九九计算的心思,宗政筱亭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司徒珣霄,“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还不是算计了本宫?” 宗政筱亭挣扎着,终究寻了空隙,从坐榻之上跑下,一脸戒备地,看向司徒珣霄。只是,司徒珣霄的脸上,越一直挂着碍眼的笑意,随意地坐在了原位,双手抱胸地看向了她,“宗政筱亭,无论如何,如今重点已经不是这个了,不是吗?” “那又如何?”宗政筱亭怒目以对,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却被司徒珣霄恰恰捕捉得到,原本的笑容之中,多了一丝探究和得意。 “不为何,不过……”司徒珣霄拉长了声音,腾地起身,盯着着宗政筱亭,一字一句缓缓道:“本王从来就不给自己余地,包括感情!” 没有直接说爱,可是,这霸道的宣誓话语,却更加令宗政筱亭心底一颤。她明白自己的感觉,在司徒珣霄坦诚情感,在知晓他之前所谓的交易不过是一个幌子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是欣喜! 这样子的感觉不由得让宗政筱亭快速地审视了自己的情感,做出了结论。如果说对于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当初也就不需要当机立断的作出了激怒他以掩盖他的感情的反应。 她宗政筱亭自认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作为商场精明的生意人,什么事情都是精打细算,甚至在于商海之中叱诧风云的她,也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保持一个男人的好感能够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收益之中,最大程度的获取她所要的利益。这一笔账,即便是在异世,她也绝对不会不懂得算这笔的帐。 可是,在这个由不得自己操控命运的时代,最需要的,更加是这样可以对自己有利的人的情感时,她却想到的,是放弃!放弃可以利用的资源,放弃任何可以少风险的求助。 原因如何,她已然清楚。因为注定离开,所以,何须再令他最终神伤?若不是爱上,何须在乎? 想到这,宗政筱亭很快的调整了情绪,淡漠的口吻,脱口而出:“你应该明白,我为何出此下策。对于你,我们之间本就只能是朋友。你很清楚,我有心上人,之前逃婚是为了他,逃避你的感情,也是为了他,最终付出交易还是为了他。” 此时此刻,宗政筱亭突然很是庆幸她曾经拿公孙子兴作为借口,毕竟,面对如此霸道的司徒珣霄,除了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她想不出任何的能够让他退缩的理由。 只是司徒珣霄接下来的话语却令宗政筱亭措手不及。 “无妨!”薄唇轻启,溢出的两个字,却令宗政筱亭濒临抓狂。 这司徒珣霄说的什么话!无妨?听着怎么倒像是她做错了事情,而他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自己一般? “司徒珣霄,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可能移情别恋,而你,也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宗政筱亭深知,感情的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而既然自己很是明白,自己于他的感情,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而是真的是沉沦为爱,自然不会愿意伤害自己爱的,对于感情,一旦是她宗政筱亭心上所在乎的,她就不愿意,伤害他们,只希望能守护好所在意的,而对于她和司徒珣霄,她更加明白,这样子的爱情,只会无疾而终,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 宗政筱亭的话语,引不起司徒珣霄的怒火,公孙子兴在她心中,有分量,他清楚。而他司徒珣霄对她而言,也不是可有可无,这一点,他更加明白。既然如此,就证明了,对于公孙子兴,她未必真的是正确的认识自己的感情!而就算是真的是有情,他也坚信,自己有争取的空间!至少,人在紧急关头和低潮期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而她,在刺客出现的时候,在被亲人伤害的时候,她在自己的面前,那么真实的反应,足以证明! “宗政筱亭,你有你的选择,本王有本王的坚持,不冲突!”斩钉截铁的话语,在司徒珣霄口中而出,却令得宗政筱亭似焉了的茄子一般,彻底无言以对。 203.第203章 暗箭起 此刻,屋内的宗政筱亭,一脸无奈,而司徒珣霄却很是喜悦的,笑得魅惑。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宗政筱亭的心中,无数个粗口爆出。谁能知道,这个一直都是世人瞩目的战神王爷,居然会有着如此开放的思想,面对被拒绝,居然会有这种你拒绝我是你的自由,我喜欢你是我的权利的思维?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本宫可没有闲情逸致陪你无聊!”宗政筱亭白了司徒珣霄一眼,“本宫有很多事情,没有功夫搭理你。” “可是,问题就在于,和亲之事,板上钉钉。”司徒珣霄出声,提醒着被宗政筱亭抛在脑后的事实。 该死!宗政筱亭暗暗咒骂,怕什么来什么!就是因为逃婚失败,才越发的害怕司徒珣霄动了真心,在之前的交易基础上,自己的确是比较安心婚娶的事情,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貌似麻烦大了。 果然,随着司徒珣霄接下来的话语,宗政筱亭气得夺门而出,无法再去理论其他。 有种落荒而逃的落败感,宗政筱亭满脑子都是司徒珣霄宣告式的话语:这个婚事,本王很满意。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待。 该死的满意,该死的等待。 沿路咒骂,宗政筱亭越走越快,急得后面匆匆忙忙跟上的青青和凝霜,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小跑跟上,却只见主子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时不时咒骂几声,时不时唉声叹气。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公主气得夺门而出,一路狂奔?”青青压低了声音,不解道。 “是啊,明明里面后来都安静了下来啊。”凝霜点头附和。 “难道王爷轻薄了公主?”青青脑补着。 凝霜看着主子一脸的纠结,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有可能,不然公主怎么会如此失常?”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宗政筱亭也已经安静地,盯着她们二人。感觉到了某处传来的异样,青青和凝霜这才发现,她们热络讨论着的主子,真靠着一旁的石头,食指绕着发丝,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们。 “讲完了?”宗政筱亭含笑问道,丝毫没有了刚刚自言自语,骂骂咧咧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呃……”青青干笑着,“嘿嘿,公主,这天还真是热哦。” “是啊是啊,公主,奴婢马上给你准备扇子,很快的。”凝霜也赔笑到,匆匆忙忙的,小跑离开。 看着凝霜先行逃离,青青扁了扁嘴,这凝霜跑了,自己不就是要乖乖留下挨骂嘛?这凝霜,如今真的是,越发了解公主,越发的精明了,也越发放肆了。可怜了自己,不知道公主会如何了,就公主的表情,绝对不是好事。 “本宫看,青青很多经验啊。”宗政筱亭含笑道。 越是看着主子的笑意,青青就越觉得,自己被主子算计着什么,连忙摇头道,“公主,青青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什么经验之说,只是担心公主,所以,呃……口不择言,对,口不择言!” 瞧着青青的模样,宗政筱亭自然明白,她太了解自己的每一个神情代表什么,虽然,她也清楚自己对她们的好,可是,却也了解,有些时候,自己也会适当惩罚她们的不对,给予她们的空间,亦有着自己的底线,而在不悦之际,自然会有些斤斤计较。 “是吗?”拉长了声音,宗政筱亭故意装出不悦。 “公主……”青青不安地,垂下了头颅,“青青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本宫觉得,你对于男女之情,不是不懂,或者,用民间俗语来说,是女大不中留,在你身上,本宫觉得,也适用。”宗政筱亭继而转向别处,“周淼!” 随着她的呼唤,周淼即刻现身,恭敬请安后,静待宗政筱亭的指示。 青青的心,此刻悬了起来,她深知,公主好说话,可是,她更加知道,一旦公主做出了决定,便也不会有反悔的余地,就是不知道,此刻公主叫来了周淼,究竟意欲何为。 忐忑中,青青却只得垂头等待,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而宗政筱亭要的,也就是如此,对于青青,她始终想要给她做出安排,借着这个机会,也可有为以后,为她铺路。背对着青青,宗政筱亭的笑容,有些灿烂,“本宫要你,替本宫回一趟王府,告诉袁贤将军,本宫将青青指给了他做妻子,择日完婚。” 什么?青青瞪大了眼睛,而周淼,却是很是淡定的,应声退下。 “公主。”青青不可置信地,轻唤了一声。 “你有意见?”宗政筱亭转身,眉梢一挑,昭显着她的余怒未消,令得青青想要再说什么,都只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奴婢不敢。” “既然如此,就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宗政筱亭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望着主子离去的身影,青青紧紧抿唇。其实,公主一直都想撮合了自己和袁贤,她明白。只是,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子的机缘巧合之下,令得公主气恼指婚,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生气,她也摸不清,只是,如今看来,也就无法更改了。 无奈叹了叹气,青青只得调整情绪,思索应对之策,很快的,她的脸上又是一片的灿烂笑容。公主赐婚,又不是就能甩开自己,只要在夫唱妇随的情况下,自己就可以跟着公主了,至于如何要袁贤唱什么大戏,她自信还是可以占主导权的!有了应对,青青便也迈着轻松的步伐,朝着天雪宫而去。 而丢开了青青的宗政筱亭,一路散步,一路思索着,面对婚约的临近,该是如何,才可以拖延着。 不知不觉之间,却也走到了宫妃们最喜欢闲逛的御园之中,远远的,便看到了静妃和画妃的身影,只是,二人之间似乎有着激烈的争执声,待自己走近,恰好对上了静妃的目光,而下一秒,便听得静妃高呼,“公主救我!” 下一刻,只见背对自己的画妃,似乎和她扭在了一起,而静妃就这样子,跌倒在地。 204.第204章 都怪朕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宗政筱亭皱起眉头,这些深宫之中的女人,就都如此的,招百出吗?栽赃陷害,层出不穷。 嘲讽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宗政筱亭看着跌落地上的静妃,跨步走了过去。想演戏不是错,妄图利用自己,就大错特错了。这静妃看见自己眼里闪过的算计,她可没有错看,而这些人,如何不懂得安插细作在画妃身边呢?就像昨日,画妃故意在这些人面前提及曾经将家传美玉给了自己一样,是为了撇清关系,亦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这样子的恩怨纠葛,只怕,这些人都觉得,她宗政筱亭必然斤斤计较。毕竟,送了画妃入宫后,却不曾想到,收了的好处,竟然会使得她得宠之后的斤斤计较和敌对,作为公主的跋扈,势必愿意,拉她下来吧? 配合着静妃的话语,宗政筱亭一脸不喜地,看向了画妃,嘲讽道,“静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肚子好痛!”静妃说哭就哭,一脸的痛苦地,捂住了小腹,“月儿,快去请太医。” 看着静妃的举动,宗政筱亭眉心一动,隐隐约约觉得,这动作,有些不对劲。很显然,一旁的画妃也发觉了不对劲,“公主,眼见的未必是真的,本宫什么都没有做。” 淡然高冷的面容之上,未见情绪波动,画妃只是安静诉说,在静妃不住低声呻吟的时候,以听起来很是细小的声音道:“公主,之前墨恋不懂事,忘乎所以,今日受此所累,深知愚蠢之极,不求公主谅解,只是请求物归原主。” 语罢,那日宗政筱亭留下的玉佩便堂而皇之的,递了过去。装模作样的静妃,自然是有心他顾,却只见宗政筱亭勾唇一笑,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色彩光泽不错的紫色玉佩,看到此处,静妃的眉头不由得一皱。 很快的,太医便匆匆忙忙而来,而与之同行的,还有着一脸忧心忡忡的皇帝宫云阳,看到此处,宗政筱亭也是猜出了大概,按照那么多宫斗戏码,只怕,接下来便是有喜了吧? 果然,太医诊断之后,一脸凝重,问了静妃许许多多的细节,基本上连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反反复复问了几次,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皇帝等人行礼回答:“启禀皇上,静妃娘娘有喜了,真的是万幸!娘娘可要万事小心啊,肚子里的小皇子,可经不起再一次了啊。” “怎么回事?”宫云阳面色不佳的,看向了画妃,“朕听闻,你推了静妃一把?嗯?“ 皇帝的反应,令静妃眼里闪过挑衅的笑意,与皇帝同一个方向的她,毫不担心会被皇帝看到,眼中的雀跃,似乎说着,和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只是,还由不得画妃说话,静妃便急忙起身,“皇上,都是臣妾不好,看着画妃心里有些难受,忘了行礼。” 静妃一动,皇帝立马变得温柔,仔细小心的扶着静妃坐下,语气尽是温柔如水,“你刚刚动了胎气,还起来做什么?快点坐下,一会乘朕的轿撵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坐着说。” “是!多谢皇上。”静妃一脸的柔顺,含情脉脉看着皇帝,而后,这才看向了画妃。 只是,画妃却一直一动不动,面不改色地,维持着冰冷的面容,再皇帝和她含情脉脉的时候,也是一副令人无法看透的模样,直到皇帝盯着他看,她才垂眼回话,“皇上觉得,臣妾是会与人为难的吗?入宫这几日,臣妾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多余的话,画妃没有再说,只是安静的立在一处,等待皇帝的下文。 画妃说话的时候,静妃也不忘观察着皇帝的神情变化,原本的得意洋洋,随着皇帝放柔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果然,皇帝接下来的话语,令她愈发的仇视着画妃。 “也是。朕记得,你喜欢一个人,就连天凤宫中,每次朕去你的宫里,都是一片寂静,接待其他妃嫔,你都觉得吵闹。”皇帝点了点头,看着画妃的面容,亦是温尔多情。转向静妃,也只是安抚地,“恋儿入宫尚浅,或者有些东西,不懂得说话,彼此误会了才是。朕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皇上……”静妃看着皇帝,却终究咽下了想要辩驳的话语,她深知,要循序渐进,“臣妾告退。” 静妃行了行礼,经过宗政筱亭身旁的时候,投以哀怨的神情,便跨步离去。而画妃也面色有些不悦的,对着皇帝寻了借口,离开了凉亭。宗政筱亭看着画妃的表现,暗暗赞赏,这墨恋,很懂得如何在冰冷和温暖之中,给皇帝一点点的甜头。 望着人儿离去,宫云阳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对着宗政筱亭颌首,“相请不如偶遇,公主可有时间,陪朕聊一聊?” “皇上有话和筱亭说,如何有推脱的道理?”宗政筱亭浅笑,朝着皇帝点了点头,在对面落座,而一旁的太医,也恭敬退下,伺候在皇帝身旁的小太监也机灵地,很快送上了茶水糕点,退在了一旁。 而宫云阳却也没有多矫情的,褪去了往日帝王的高高在上,悠闲取过小食,一边品尝,一边开口,“母后对公主的不喜欢,公主可知道为何?” 尽管宫云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起,但是早就了然了的宗政筱亭,自然明白,有些人,有些算计,也要开始了,故作不知情的,蹙起柳眉,“难道不是因为,太后排斥外人吗?因为云罗公主喜欢的人,是战王?”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在宫云阳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屑。 “公主以为,太后真的是那么的自私吗?一国之母,如何不知道轻重?”皇帝低头浅笑,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也和刚刚看着妃子一般温柔,只是可惜,这些温柔的表情,却有着最大的硬伤,那便是宗政筱亭自微微下撇的唇角中,看出了逢场作戏。 “难道不是吗?”宗政筱亭继续装傻。 “公主错了,算来算去,真真正正要怪的,也是朕。”盯着宗政筱亭的神情,宫云阳是要多懊恼便多懊恼,如此好的演技,令宗政筱亭暗暗赞叹。 205.第205章 惊帝情 “怪皇上?”宗政筱亭皱眉,抬眼看着宫云阳,很是不解,“皇上,此话怎讲?筱亭都糊涂了。” “呵呵。”宫云阳苦笑了几声,“公主可相信,缘定三生?姻缘天定?” 宗政筱亭抿唇摇了摇头,却闻皇帝道,“生在皇室,朕的无奈,公主必然能感同身受,虽然说,男人与女人,索要承担的不一样,可是,皇家的责任,却是一样的,容不得逃离,公主以为呢?” “佛曰,有舍有得。平民百姓羡慕着,追寻着的,无非就是天家荣华富贵,而困在皇宫之中,看多了尔虞我诈,便知道了身不由己,皇上想说的,筱亭明白。”宗政筱亭浅笑,“只是,筱亭不明白,这个和太后对筱亭很大的敌意,有何关联,又与缘定三生之类的,有何牵扯?难道说,皇上是想要筱亭,理解太后的无奈,接受云罗公主的一片痴心?” “非也。”宫云阳摇头,“朕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很多东西,都和公主息息相关。” 听着宫云阳卖关子,宗政筱亭也知道,这是为了吊人胃口,只怕,随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必然都不会是什么好说的了,可惜,她却必须知道,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减少危险。 “皇上越说,还越玄乎了。”宗政筱亭挑眉,“千里迢迢来云光国,莫名其妙就得罪了太后,处处置人于死地,还能是因为筱亭自己招惹的不是?皇上就是想为太后找理由,未免也有些牵强了。” “公主可知道,在公主和亲之前,朕一直在找寻梦中所见女子?”宫云阳勾唇一笑,“不过也是,除了太后,又有谁会知道,堂堂一国之主,会因为梦中之人魂牵梦萦,私下四处搜寻?” 宫云阳的话语,令宗政筱亭一惊,这家伙,是想拿所谓的感情,来争取机会?看来确确实实的,皇太女的身份,于他而言,可以如虎添翼了,那么,这宫云阳,绝对是野心不小的!宗政筱亭暗忖,目前,云光国看似太平,可是,这司徒珣霄可以说表面是和他宫云阳互相牵制,然而实际如何,她宗政筱亭很是清楚,不清楚的,只有这忌惮却不认为无法牵制司徒珣霄的宫云阳罢了。而为了自己的野心,他若真的打算横刀夺爱,那么,便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才是。 果然,宗政筱亭思索之间,宫云阳已然继续道,“公主也知道,在公主和战王回宫途中,真曾经派人急召,而那个时候,便是探子知悉,公主便是真找寻之人,也真是如此,朕才故意要母后在病中借由星象之说,拖延婚期,而这一切,本来都是很顺利的。” 停下了话语,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只见她柳眉紧紧蹙成一团,却沉默着不语。不由得自说自话地,唱起独角戏,接下去道:“朕知道,公主和亲,不可以随意更改和亲对象,所以,朕的母后也以为,当一见公主后,现实会要朕明白,梦与现实是不一样的,很多美好,只能停留于虚无缥缈之中。” 真的是黑的说成白的。宗政筱亭暗暗嘲讽,看着眼前宫云阳一脸懊恼,不得不赞叹一声,这人不做戏子,太是可惜了。“皇上,很多东西,确确实实都是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筱亭不知道,皇上的梦境,究竟是模糊还是真切,或许只是因缘巧合,但是,筱亭心中早已有所属,皇上明白,太后也应该明白,为何却还如此百般刁难?” “公主心在战王身上,朕心清楚,就如同云罗知道战王心里,此时此刻只容得下一个你一般,却依旧痴心不改,这一些,并不冲突。朕不得不承认,在初遇公主的时候,公主的高傲和目中无人,确实令太后不悦,可是,也仅仅是对公主态度的不喜。而太后原本庆幸的是,公主如此行径,可以打消了朕的念头,却不曾想,后宫嫔妃众多,朕心里却很是明白,不是虚情假意,便是另有所图。也正是如此,公主的真性情,还有你的毫不畏惧,不同于其他和亲公主一般期期艾艾,却都令朕起了别样心思。也是如此,太后才会因为画妃的星象,企图破了公主之困,早日让公主和战王成亲。”宫云阳说到此处,手握成拳,愤愤地锤了桌案,“但是,朕却起了其他心思,想借由画妃一事,要钦天监说出,公主非入主宫中的星象,于是……” 宫云阳叹了叹气,没有说下去,而宗政筱亭也明白,这个皇帝,无非是希望,自己能有所回应,更是为他自己,留有接下去应变的思考空间。 “所以,太后才如此亟不可待的,要问罪筱亭,若不是白丞相到访,皇上也就难以寻了借口?而也是因为太后的行为,是在为皇上掩饰,所以皇上便处处维护?”宗政筱亭扬起脸,一脸的不悦。 “今日之事,也是因为母后担心,因情误国,才如此小题大做,但也是如此,朕才明白,究竟朕犹豫不决的心,该下如何的决定。”宫云阳温柔缱绻的,看着宗政筱亭。 因情误国?宫云阳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的嘴角抽了抽,瞧这话说的,这么就那么的厚脸皮呢?说得自己红颜祸水就算了,还感觉,他宫云阳情根深种一般,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宗政筱亭在心中,无尽的吐槽。只见她不悦拍案而起,“皇上的想法,只是皇上的,本公主不希望,因为皇上而带给我困扰和灾难。筱亭告辞!” 宗政筱亭不由分说的,起身行了行礼,便要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宫云阳无限深情的口吻说出的话语,“可是,朕已经泥足深陷,是放不开手了的。” 背对着宫云阳的宗政筱亭,此刻已经是满心的厌恶,却不得不控制好情绪,头也不回的,“本公主不是静妃娘娘,也没有什么追求,本公主只知道,没有谁,非要谁不可,更没有谁,会因为少了谁而活不下去。” 206.第206章 两相难 “公主拒绝,是因为静妃吗?”宫云阳的声音传来,令宗政筱亭眉头皱得越深,静妃? 曾经司徒珣霄放在心上的女子?只怕,当时的情形,也和今日相差无几才是,据说,曾经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帝,也是横插一脚地,夺人所爱。 “本宫只是想告诉皇上,不是每个人的爱情,都能抢得走,也不是每个人,都和静妃娘娘一样,见异思迁。”宗政筱亭冷笑。 只是,宗政筱亭的话语,却令宫云阳过分自信的,心情大好,“朕可否理解,公主拒绝朕,是因为担心朕不过是意气之争?” “皇上想的,实在是太多了!”宗政筱亭翻了翻白眼,这才转过身,看向宫云阳,“筱亭不过是想提醒皇上,有些人,有些事情,即便是如皇上一般高高在上,也有力所不逮的。尤其的感情。既然皇上开诚布公,筱亭也不妨直言,一个人的心,只有一颗,而宗政筱亭的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还请皇上三思。” “公主有自己的想法,朕也有自己的选择。”见宗政筱亭一脸不悦,宫云阳丢下话语,率先离开。 错愕地,看着宫云阳离去,宗政筱亭再次猛翻白眼,今天遇到的,一个个是怎么了,现代人的思想,这两个人倒是完全同化。一个个说得好听,你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有追求的自由。啊呸!宗政筱亭努了努嘴,一个真心一个虚情,却同样令人闹心! 不悦的,恨恨踩着地面,宗政筱亭满腹心事,朝着天雪宫而回。 与此同时,祥和宫中,太后正心疼的,为宫云罗上药,只见被宗政筱亭恨恨抽了几个巴掌的脸颊,两边已经红肿,冰凉的药膏擦拭,再小心翼翼,依旧疼得宫云罗泪眼汪汪。 “疼……”宫云罗吸着鼻子,对着太后道。 看着宫云罗的委屈和难受,太后的心里,也是不舍而又心疼,“云罗,再忍一忍,这个时候不上药,你会更疼的。” “嗯。”浓厚的鼻音,依旧可以听出无限委屈。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了皇帝驾到的通报声,宫云罗气恼的,看到了前来的皇帝,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宫云阳的声音,给叫停了下来。 “怎么,朕的解释,还要不要听了?还想不想嫁给司徒珣霄了?”宫云阳对着太后行礼,在太后的身旁坐了下来。 闻言,宫云罗迈开的步伐,硬生生停了下来,撅起的嘴,一脸的纠结,宫云绯拉了拉宫云罗的袖子,朝着她使了使眼色,宫云罗这才折回,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宫云阳。 “那云绯先行告退了。”宫云绯很识时务的,行了行礼。 “不用。”宫云阳摆了摆手,“这事情,你也听一听,日后云罗做傻事的时候,也需要你,替朕拉住她。” “是。”宫云绯闻言,恭敬的在一旁落座。原本,每当皇帝和太后等人谈话,自己都是被撇下的,她总是要想方设法的,自宫云罗口中得到一些信息,如今,若不是事关重大,只怕,他们依旧不会信任自己的。 宫云绯安静地,垂首倾听。 “哀家倒是想知道,皇帝今日如此异常,甚至于不惜委屈哀家和你妹妹,究竟能有什么大事情,要如此的荒唐。”太后不悦地,看着宫云阳,思及早先在天雪宫皇帝的偏袒,依旧气难消。 “母后,事关江山社稷,儿臣不得不如此为之。”宫云阳朝着太后行礼,“委屈了母后,儿子在此,先给母后赔不是了。” 皇帝的话语,令太后稍稍舒展了眉心,“一个宗政筱亭,能有多少的影响?哀家不相信,他们罗栅国,敢为一个公主,挑起战乱?再说了,若真的如此,我云光国也是不相上下,何惧之有?皇帝你不也心心念念的,想要吞并天下吗?有了这个机会,不是名正言顺吗?” “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和亲公主那么简单。”宫云阳叹了叹气,“之前,朕确实想过,即便真的母后或者云罗一气之下,对她出手了,也有的是借口掩盖掉,甚至于司徒珣霄怒气之下,或者罗栅国兴师问罪,朕都不在乎,也赌得起。可是……” “可是什么?”皇帝的话,令太后隐隐约约觉得,事关重大。 “若罗栅国的国君,暗暗立下诏书,立她宗政筱亭为皇太女,事情就不一样了。”宫云阳将探知的事情,一一诉说。 闻言,太后和宫云绯,都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只有宫云罗,不屑一顾的,冷哼出声,“皇帝哥哥也说了,即使是罗珊国要开战,你也不怕,那么,立不立皇太女,那又如何!” “云罗!”太后呵斥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太后转向皇帝,皱眉道:“皇上是想,立她为后,兵不血刃的,夺取罗珊国的大权,而后可以更好的休养生息,吞并另外二国?” 太后的话语,这才令得宫云罗恍然大悟。 “可是,皇上如今,是左右为难的境地啊,毕竟是和亲公主,如此境况,若是珣霄哥哥无心于公主,倒也还好,偏偏的,似乎她们二人,两情相悦啊!”宫云绯一针见血道。 “刚刚,朕在御园遇到了她,也故意将母后针对于她,往自己身上牵连,故意说起朕因为梦中梦见而心心念念,为了避免红颜祸水,母后才出此下策,的确,诚如云绯所言,她宗政筱亭,确实是心有所属,但是,这心有所属的,朕不是不曾遇到过,不是吗?”宫云阳意有所指,一脸自豪。 宫云罗皱了皱眉,“皇兄是说,静妃?” “不错。”宫云阳点了点头,“静妃要的,是权利和高贵,而宗政筱亭,你们不是说,爱财如命吗?这样子的人,其实是有着共同点的,不是吗?” “可是,珣霄哥哥那边呢?”宫云绯皱眉提醒,“皇上,若第二次被夺爱,珣霄哥哥会不会失去了理智?” 宫云绯顾忌着,若是说得不当,便会为司徒珣霄引火烧身,故意说得委婉。只是,却依旧在皇帝的面容之上,看到了杀机。 207.第207章 苦肉计 “哼,那又如何?”冷哼声,自宫云阳的鼻尖而出。 对于宫云阳的不屑一顾,太后却还是谨慎地思考这宫云绯的话语,不认同的,对着皇帝摇了摇头,“皇帝,不是哀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司徒珣霄的性子,谁都摸不透,之前,静妃一事,哀家以为他会因而谋反,却不曾想,他会默默容忍。而如今,咱们谁也不知道,对于再一次的夺妻之恨,他会有什么的变化。” “母后过虑了。”宫云阳自信满满,“之前朕还不是皇上,他都能退让,如今,朕是皇上,他是臣子,难不成,真要为一个女人,反了不成?更何况,行军打仗,都要出师有名,而谋逆,若是为了女人,再如何的冠冕堂皇,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皇上,云绯也觉得,太后言之有理啊。”宫云绯连忙道,“这珣霄哥哥正是因为尊敬皇上,才一再的恭敬隐忍,可是,这人,有时候也难免犯糊涂,若是之前积累着,压抑着,很可能被人一点拨,就会失心疯的发狂啊。若是这样子,到了那个时候,皇上若是和珣霄哥哥又冲突,云罗姐姐可要如何是好啊?” 宫云绯深怕皇上盛怒,对司徒珣霄不好,急忙拉出了最可怕的万一,果然,随着她话语一出,宫云罗急忙道,“这我可不管!母后,皇帝哥哥,你们答应过的,无论如何,珣霄哥哥必然毫发无损,而且还要是和如今一样自由的!你们要怎么家国天下,云罗不懂,可是,也知道有自己的责任。但是,这一些,绝对和兼顾珣霄哥哥毫不冲突,你们别想骗我,如果,珣霄哥哥又什么不好的,云罗也活着没有意思!” “放肆!” “胡闹!” 皇帝和太后,不约而同,对宫云罗呵斥这,只是脸上,却的的确确的,有了顾忌。 “你们凶我也没有用!你们知道,一直知道,对云罗来说,珣霄哥哥比云罗自己还要重要!”宫云罗一脸倔强。 “好了,朕知道了,现在,不就是要想想,万全之策吗?”宫云阳有些无奈,却也依旧宠溺着宫云罗,放柔了声音。 看着太后和皇帝的神情,宫云绯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宫云绯此刻的心里,却也高兴了起来。若是按照此刻的情况发展,皇上和太后,势必是会想尽办法要她入宫了,那么,她和珣霄哥哥,也就再无可能了。至于病发也好,皇帝的吞并天下的理想也好,与她宫云绯何干? “皇上,太后!如今之际,却是不容易改变这宗政筱亭的心意了,可是,这大婚在即,可如何是好啊?”宫云绯急忙提醒二人。 太后点了点头,“这也是哀家头痛的,而且,这白丞相还在这边,等着婚礼一事,如何才好?” “这白丞相,倒是无妨。毕竟,若是他们公主成为了我云光国的皇后,对他白府,也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婚期之时,和他们公主成婚了,不就是了?”宫云阳勾唇笑道,“现如今,司徒珣霄也不足为据,毕竟,这感情一事,是你情我愿的,朕纠结的,是宗政筱亭的心,如何才能向着朕才是!”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她的心,能舍弃珣霄哥哥?”宫云绯皱眉。 “不错,只有这样做,他日宗政维墨驾崩,她继位之后,朕才有最好的把控权。”宫云阳赞许点头。 太后闻言,笑得阴险,“呵呵,要一个女人的心,这有何难?” “母后有办法?”三人同时问道。 太后看着众人,笑得更欢。“哀家在深宫多年,多少的勾心斗角,邀宠献媚的没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啊,哀家见得多了。你们想想,这珣霄和宗政筱亭,这才见面多久,如何就会彼此爱慕呢?” 看着三人一脸的不解,太后过来人的笑意,愈发的深了,“男婚女嫁人之大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既然都彼此知晓,日后就是夫妻,自然的,心里也就少了抗拒,而宗政筱亭确实貌美,而珣霄战功赫赫,名气在外,自古都是美人爱英雄,哪怕这英雄,也有很多不好的谣言存在。如此心境之下,少了抗拒,多了尝试,自然的,也就水到渠成不是?” 宫云罗眨了眨眼,“母后的意思是说,这二人的感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深?” “不错。”太后点了点头,“之前,云绯不是说,这宗政筱亭还给珣霄他,物色侧妃?” 宫云绯笑着点头,“正是,原本,云绯也觉得奇怪,如今太后这样子一说,云绯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道理?”宫云罗不解问道。 对于宫云罗的毫无机心,太后无奈地,叹了叹气,“唉,云罗,你这孩子,这还不明白吗?” 看着太后和云绯都了然的表情,宫云罗愈加不解地,无辜地眨了眨眼,“明白什么?” “呵呵,姐姐,你想想看,如果是姐姐你,你会愿意物色侧妃?”宫云绯提醒道:“虽然这女子,应该遵从三从四德,可是,姐姐知道,真真正正爱着一个人,如何能大度到,可以容忍?那些忍气吞声的背后,谁知道,有多少的眼泪的不甘呢?” “是哦!”宫云罗恍然大悟道。 宫云阳一脸期冀,看着太后问道,“儿臣见母后,似乎胸有成竹,可是有好的办法?” “皇儿的察言观色,果然是越来越精准了。”太后对着宫云阳笑言,“这些日子,公主留在宫中,必然有着诸多的限制,这人啊,都是喜欢自由的,不愿意在后宫之中,囚禁住了各种向往。白丞相既然前来,而公主又是很是孝顺,若是一同出游,皇上岂不是又很多的时间独处?” 宫云阳摸了摸下巴,“可是,这宗政筱亭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独处,有能如何?” “那就要看皇上,愿不愿意,试一试苦肉计了。”宫云绯接话道,看着皇帝和太后,笑容温婉,只是眼里那算计的光芒,却跃于人前。 208.第208章 无间道 一听苦肉计,太后的面色,立马变得惨白。“云绯!皇上是一国之君,岂可因为这个尚且不一定能虏获芳心的人,做出任何可能的损失?” “是啊,皇帝哥哥若是有万一,也是不行的!”宫云罗皱眉,对于这个自幼疼着自己,关心自己的哥哥,宫云罗亦是担忧起来。 只有宫云阳,一直维系着不咸不淡的笑容,靠着椅背,盯着宫云绯。对于宫云绯,他不似云罗一般,不明白宫云绯表面柔顺,内里刚强。他宫云阳很是明白,宫云绯的心思很重,但是,不过是为了寻求依靠,而不断依附云罗,不断帮助云罗出谋划策罢了,所以,这样子的人,不仅仅可以利用,更加可以操控。此刻,对于宫云绯的苦肉计的说辞,他相信,这个小心翼翼只求保住自己如今地位的公主,必然不敢真真正正的,在自己身上想馊主意。 “母后,你们稍安勿躁,听听云绯具体的想法,再动气也不迟。”宫云阳摆了摆手,朝着云绯点头,“云绯,你继续说,大胆说!” “是!”有了宫云阳飞鼓励,宫云绯这才吁了口气,“其实,云绯也明白,皇上九五之尊,一丝一毫都不容有失,云绯说的苦肉计,不过是要做给宗政筱亭看的罢了,试想,若是让人故意装作对皇上公主不利,皇上英雄救美,岂不是更加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至于伤势,云绯相信,太医院的人,会知道如何掩人耳目的。” 宫云绯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看到太后和宫云罗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当然了,这样子,也可以制造皇上和宗政筱亭独处的时间,有了救命之恩,又有其他利益诱惑,云绯相信事半功倍必然可以。更何况,其实作为女人,不是都希望,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最爱的人可以陪在身边吗?” “不错!”太后赞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期冀,作为女人,更加喜欢想象得无限美好,若是在危难中,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在心里最为脆弱的时候,谁走近了心里,便容易动摇倾心。” 宫云绯认同道:“所以,云绯相信,如此一来,至少皇上后续要娶宗政筱亭,宗政筱亭也不会过于反感。何况,如今皇上不是也故意抛出了,缘定三生的缘由吗?这样子的话,又可以给宗政筱亭感觉和错觉,那便是爱之深,可以赴汤蹈火,不顾自己安危。毕竟,珣霄哥哥曾经为她如此做过,那么,皇上若也如此,可以更加震撼,因为,九五之尊,家国天下系于一身,却能为她如此,岂不是更加显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于皇上心中有多重?” “啪啪啪!”皇帝的鼓掌声,在殿内响起,看着宫云绯的面上,有着赞许之色。“朕觉得,此计甚好。” 太后虽然赞同,却依旧有些担忧地,面露忧心忡忡之色,对着皇帝皱眉道:“皇上,话虽如此,可是这苦肉计,哀家只担心,或多或少真的会要皇帝受伤,那可如何是好?” “母后,朕也不是毫无缚鸡之力,朕自幼习武,如何会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呢?母后多虑了。” “是啊母后,你忘记了,那个时候,母妃备受冷落,很多小太监欺负云罗,还是皇帝哥哥把他们打跑的呢,你就别忧心忡忡的了。”宫云罗提及往事,依旧难掩对宫云阳的崇拜。 被宫云阳和宫云罗的话语说服,太后也只得叮嘱着,“既然如此,那皇帝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谨慎的,计划好一切,哀家可不希望,看到皇帝有万一!” “是!儿臣明白。” “到时候,云罗你就拖住珣霄,给你皇帝哥哥争取机会。”太后对着宫云罗嘱咐着。 “是!母后放心吧,皇帝哥哥得偿所愿,云罗自己也有好处的,云罗懂的。”宫云罗亲昵的抱着太后的胳膊,一副小女儿的撒娇姿态。 一旁的宫云绯,却在内心暗暗发笑,宫云阳的安危,对他们来说,荣辱与共,对她宫云绯,却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有机会,或者,能出一出恶气才是。默不作声的立于一旁,宫云绯也有着自己的算计。 当宫云阳在祥和宫算计着的时候,画妃也到访天雪宫。无论是宗政筱亭,还是墨恋,彼此都明白,天雪宫之中,也有着暗探,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后,宗政筱亭把玩起手中的玉佩,看着画妃笑问,“画妃娘娘不会又一次,来威胁本宫,要回传家之宝吧?” “本宫岂敢。”画妃冰冷的面容之上,只挂着淡淡的笑容,“本宫除了来谢谢公主,还有一笔交易,想和公主谈一谈,关于静妃之事,不知道公主可否屏退左右相商?” “呵呵,和聪明人做交易,就是方便。”宗政筱亭两眼放光,对着凝霜二人道:“对给本宫退下。” “是!”依照主子的吩咐,青青和凝霜将殿内之人,纷纷带离。 一下子的功夫,殿内只剩下画妃与宗政筱亭。看着画妃的模样,宗政筱亭明白,今日之事,确确实实给她敲响了警钟。 “公主,今日之事墨恋确实不曾和静妃……” 画妃欲做解释,却被宗政筱亭制止,“本宫在皇宫内院长大,后宫层出不穷的陷害,早就看了不少,你无需解释,本宫相信,能被王爷信任的,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的荣华富贵,就失去了本性。” “是!”墨恋点头,“可是,墨恋虽然有很多法子,可以刺探消息,却也不曾遇到如此勾心斗角,栽赃陷害的手段,如今想想,若不是今日之人是公主,或者已经是后果堪忧了。” 宗政筱亭摇头,“那也未必。这宫云阳对于静妃,未必就是大家看到的,那么的极尽荣宠,而对你,只怕还想看看,星象预言是否准确。王爷要你入宫,探查的,是陈年旧事,本宫见今日变化如此之多,倒有更好的主意,可以保住你在接下来日子里一段时间的活命,也可以,将计就计搜寻答案,你可有兴趣?” 随着宗政筱亭低低细语后,惊喜,在画妃的眼中乍现。 209.第209章 反间计 天凤宫 当宫云阳驾临的时候,只见墨恋手里拿着数颗棋子,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说,不说,说,不说……” “什么说不说的?”宫云阳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出。 墨恋一惊,看到了皇帝好心情的站在身后,连忙起身迎驾,却被宫云阳的手掌稳稳扶起,“和朕私下两人,不需要如此多礼。” “是!”墨恋垂下头,一脸的心事重重。 “来,陪着说说话。”宫云阳温柔的拉着墨恋的手,一同在坐塌之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恋儿可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心有不快?” 被皇帝这样子一问,墨恋微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没有那么小心眼。其实,无论是公主的事情,还是静妃的事情,只要皇上的意思,有皇上的在乎信任,臣妾就什么都不计较,不在乎了。” 宫云阳赞许地,拍了拍墨恋的手,“既然是如此,为何朕听见你一直在说说不说的话语呢?不是在寻思着,要不要和朕诉说吗?” “这……“墨恋皱眉,看着宫云阳的脸上,有着纠结的犹豫,只见她唇瓣紧抿,目光之中,似有忧郁之色。 “嗯?”宫云阳眉梢一挑,温柔的目光,却依旧带着鼓励地,看着墨恋。 “皇上,臣妾有罪。”墨恋皱眉,起身跪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求皇上救救臣妾。” “这是为何?”宫云阳起身,眼里满是心疼地,扶起了墨恋,“恋儿,你要知道,朕对你,不同于其他妃嫔,你有什么事情,别老是压在心里,更加不需要,对朕如此的惧怕,什么事情,你慢慢说。只要不是祸国殃民的,朕都会包容。” “是!”墨恋一脸凄楚,却又带着感激地,看着宫云阳,低低啜泣着,“臣妾和妹妹,在知道战王府选择画艺才女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和妹妹都想着能改善日子,便去了战王府,所幸的是,我们姐妹虽然贫苦,但是,却有着自幼的画画功底,倒也不难进入王府,可是,因为太多一样有些希望的才女们,想方设法的要排除异己,各自都拿出仅有的财物,孝敬筱亭公主的婢女,而我们姐妹二人,却因此险些无缘入围。” 说得伤心,墨恋也哽咽着,话不成声。接过了宫云阳递过来的手绢,墨恋这才平复着心情,继续说道,“说起来也不知道我们姐妹二人,是幸还是不幸,公主爱财,却更爱玉石,我们姐妹二人身上仅有的传家之宝,却偏偏入了公主的眼,为了能有公平的机会,我们只得忍痛割爱,将玉佩赠给了公主,得到了入选的机会,可是,臣妾虽然最终被选入宫,却连累了墨墨音雨。” “连累?”宫云阳挑眉。 “是!”墨恋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战王在公主决定选择臣妾入宫后,找到了臣妾,要臣妾入宫之后,必须帮忙他做一件事情,否则,臣妾的妹妹,性命堪忧。” “竟有此事?”宫云阳眯起眼睛,似有不悦。 墨恋连忙点头,“皇上,臣妾不明白,为什么战王要臣妾入宫,为的是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王爷的姨娘,二十年前,王爷的母亲入宫而暴毙而亡,王爷为何会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太后和王爷的母亲,不是姐妹吗?” 画妃的话语,令宫云阳眼里闪过杀意,“你的意思是,战王要你在宫中,暗查此事?” “是!原本臣妾还想,若是入了宫,能得皇上恩宠,再求得皇上,将妹妹救出,可是……”说着,墨恋泪如雨下,哭得伤心,“可是皇上,王爷如今,已经把余下的三名原本该是候选之人,全部收入王府,这该如何是好啊?何况,臣妾最近才明白,有些东西,皇上暂时要牵制王爷,根本不能由得臣妾任性,一人私情,如何与天下大事相提并论?” “朕明白了。”宫云阳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恋儿才如此的纠结?” 皇帝依旧温柔的话语,令画妃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皇上不怪臣妾隐瞒?” “朕明白,你的身不由己,为何还会怪罪于你?”宫云阳笑了笑,心里,却也忍不住深思了起来,星象之上所说的,这画妃的好处,莫非,就是如此?若是如此,何不将计就计的,一步步瓦解司徒珣霄,做出铁证如山,将他连根拔起? 墨恋闻言,破涕而笑,“皇上,你对臣妾真好。” “只是,如今之际,朕确实也不好出手。” “其实,臣妾只是担心皇上会气恼臣妾,自臣妾入宫,皇上的温柔,呵护,都令臣妾无法移开眼光,只要皇上信任臣妾,只要可以救出妹妹,臣妾想,或者臣妾也可以,为皇上做些什么,哪怕危险,也在所不惜。”墨恋一脸果敢,擦干了泪水后,眼里亦有着坚定。 宫云阳勾唇一笑,“将计就计也是好办法。” “皇上怎么知道,臣妾的想法的?”墨恋一脸惊奇。 “若不能洞悉,朕这个皇帝,岂不是要被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糊弄了?”宫云阳低低笑了出声,“朕寻思着,既然战王能如此威胁你,势必也安插了不少的人在宫中暗查此事,若要糊弄他,绝非易事。真真假假,才是最好的。” “皇上的意思是?”墨恋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宫云阳,却见他自信一笑,“朕的意思,便是虚以委蛇,恋儿,你只要把自己当做真心为他办事,认认真真的,去查探这个事情就好了。” “啊?”墨恋不解问道,“皇上要臣妾认认真真的查?” “不错,这个事情,你查比起其他人,要容易一些,而有了这样子的举动,朕相信,真的有知情人的话,也就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到了我们的手上,至于查到了什么,要告诉战王什么,就在我们的把控之中了。”宫云阳算计着,眼里却有着阴鸷,“一旦战王真的有所图谋,朕也可以,防范于未然。” “是!”墨恋点了点头,天凤宫中,一夜缱绻。 210.第210章 夜难寐 天雪宫中,宗政筱亭一脸苦恼的,托着腮帮子在一旁,连连叹气。 在画妃离开之后,主子就一直如此,看的一旁的周淼和凝霜等人,都面面相觑。周淼朝着青青使了使眼色,示意青青问问,却见青青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左右动了动,表示拒绝。 一旁的凝霜,也是眉头紧蹙,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叹气了许久的宗政筱亭,却才终于开口。“周淼。” “属下在!” “你说,今日本宫教给画妃的主意,皇帝会信吗?” “属下以为,会的。”周淼道。 “唉,问题是,本宫似乎因为心烦气躁,失算了一步。”宗政筱亭再次长长的叹了叹气。 闻得公主的叹息声,周淼不解地,出口询问,“公主为何会觉得,失算了一步?” 宗政筱亭坐正了身子,这才叹息着,“这宫云阳,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按照本宫的主意,只怕接下去他会做的,必然是将信将疑,那么,他必然会去搜寻画妃的身世。原本,画妃为了入宫,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准备功夫,就是应对皇宫的猜忌而去准备的,可是,今日若是按照本宫的意思,只怕皇帝必然细查,本宫担心,会有纰漏。” 语罢,宗政筱亭有些懊恼。若是她再沉住气的话,就应该是事先和司徒珣霄打好招呼,让他提前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才能实行才是。 周淼看着公主的纠结,不由得笑了出声。“公主多虑了,即便是追溯十年,二十年,皇上能查的,依旧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泄露。” 周淼的话语,令宗政筱亭诧异抬眼,“你说什么?” “回公主的话,战王府的密探,是绝对不会被人获悉丝毫蛛丝马迹的。”周淼恭敬回道,“平日里执行监视任务,都会有战王府对应代号的面具,而为了保证,所有细作的身份,能被追溯,也不被怀疑,战王府还有部分的暗卫,是在各个地方,按照其他人的模样劳作成长的。” 闻言,宗政筱亭的脸上,有着兴奋的神采,“你的意思是,关于墨恋,就是宫云阳真的去查,一定能查到她自幼在某地,带着妹妹相依为命,直到去了战王府,才人去楼空?” “是!”周淼答道。 “司徒珣霄果然不愧为战神的名号,无论行军打仗,或是出谋划策,确实是令人望尘莫及,如此缜密的计划,耗费如此多的时间精力,确实可以避免很多的万一。”宗政筱亭夸赞道。 周淼闻言,语气之中,也带着崇拜与感激,“王爷如此做法,也是因为,他不希望因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而令得属下们又多了生命危险。” 看着周淼的神情,宗政筱亭勾起愉悦的弧度,“确实,或者冰冷的内心深处,有着可以燎原的火苗。对了,周淼,去一趟战王府,告诉你们王爷,今日你们皇帝,和本宫掏心掏肺的诉情怀,表心际。” “是!”周淼虽然震惊,却很快收拾了情绪,行礼离去。倒是一旁的凝霜和青青,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本宫的魅力,没有这么大?”宗政筱亭打趣道。 闻言,二人均拼命摇了摇头,却不明白主子此刻,是否可以由得她们说话,便也不敢出声。宗政筱亭叹了叹气,“本宫心情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如此战战兢兢地。” “是!”二人如释重负,这才松了口气。 凝霜看着主子和青青之间有些奇怪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公主,你刚刚说,皇上喜欢公主?” “嗯,你们今日回宫,本宫遇到了皇上。”宗政筱亭提及宫云阳,脸上的嫌弃之色,不加掩饰。 “可是公主,你和王爷的婚约,难道皇上不知道吗?”凝霜面色凝重地,看着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笑了笑,起身推开了窗户,看着月色如水,低低一笑,“呵呵,你也问了,皇帝如何会不知道,也正是如此,本宫才忧心。” “公主的意思,是皇上根本就不在意,公主婚约一事?”青青忍不住开口,“如此处事,岂不是另有所图?” “看来,本宫的利用价值,还是挺大的。”宗政筱亭浅笑。 凝霜紧紧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可是公主,就是王爷知道了,又能如何,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王爷未必会惧怕皇上,可是曾经的静妃,不也是拱手相让吗?虽然钦啸都卫说了,王爷对公主动了心,可是,这些将领都是名声在外,如何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叛上作乱?” 听着凝霜的分析,宗政筱亭也不由得皱眉。对于凝霜,她虽然信任,可是却依旧有着一层的隔阂,而就是青青很是聪明,自有的成长环境,也决定了她未必有那么高的远见,而这凝霜,言谈举止,分析远见,均不像是一个普通宫女会有的见地,更像是将门虎女,大家闺秀的见识。 出于试探,宗政筱亭叹息,“若真是如此,本宫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不是。” “公主!和亲之事,也有不少的变故,而云光国和我们罗珊国,虽然旗鼓相当,可是,这也是最不好说的,如果罗珊国远远能压制云光国,他们又岂敢要求和亲,公主虽然是金枝玉叶,可是一旦皇帝需要利用公主,也难保会给公主多少时间啊。”凝霜眼里的急切,有着浓浓的担忧。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凝霜依言退下,而青青正欲离开,宗政筱亭却丢下了一句话,“青青,你可怪本宫?” 停下了离开的脚步,青青摇了摇头,“青青明白,公主是为了青青好,青青不怪。” “嗯。”宗政筱亭只是浅浅应和了一声,便走向了床榻,这一夜,她睡得很浅。 各怀鬼胎的一夜,显得很是短暂。当清晨的阳光洒入天雪宫的时候,皇帝的旨意,却也在意料之中,快速而来。 211.第211章 小狐貂 传旨太监恭敬地朝着宗政筱亭行礼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免礼。”端坐在主位之上,宗政筱亭淡淡回答。 “谢公主!”太监起身,谦卑的看着宗政筱亭道,“启禀公主,皇上说,因为白丞相千里迢迢来到云光国,不曾深入了解云光国,而公主也是如此,特意邀请公主一同前往,也好增加公主和白丞相的相聚时光。” “游园?”宗政筱亭闻言,眉心微蹙。 小太监点了点头,“是!避暑别院距离京城不远,却涵盖了云光国的各地风情,皇上有心给公主和白丞相一展风采,特邀一同前往,不设排场,以便公主玩得尽兴,也能深入了解民情。” “哦?”宗政筱亭勾起唇角,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半个时辰之后。”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示意传旨太监退下,这才起身望着天边因为太阳缓缓升起而染上的红,唇瓣抿了抿。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此时此刻,无论是皇帝,还是成婚,对她宗政筱亭来说,都不是好事。 思索之际,周淼也再次现身,只是,此刻的他,手中亦抱着一个小盒子,还有一只小狐貂。 “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王爷要属下,将这玉佩和小银带给公主。”周淼恭敬的献上盒子,低声嘱咐,“王爷说,这玉佩能抑制公主体内毒素,若有万一,公主也不至于因为毒发,而落入别人手中,无力逃脱,还请公主务必贴身携带。” 宗政筱亭接过周淼递过来的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却见一块成色无可挑剔的玉佩,映入眼帘。赞叹于玉佩的无懈可击,宗政筱亭的手轻轻覆上玉佩,顿时间,一道极细的龙吟声,在耳畔响起,而被握在手上的玉佩,却隐隐约约的,抹去了丝许光芒。 宗政筱亭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想起陈先知之前说起的玉佩,心下一颤。“你们王爷,可还有什么交代?” “是,王爷说,小银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他把小银放在公主身边,若有万一,可以保公主平安,也可通风报信。”周淼指了指趴在自己肩上的小狐貂道。 “小银?”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看向了耷拉在周淼肩上的小家伙,突然想起了陈先知所说的,龙吟玉佩有灵兽看守,灵兽认主,则玉佩认主。此刻,这玉佩,这狐貂,这么都觉得,相互对应。 宗政筱亭看着小狐貂,一脸的探究,只见小狐貂不似一般的狐貂大小,极其小的体型,连刚刚出生的狐貂的大小,都比它大上很多。探究之中,只见银白色的毛发下,极具灵性的眼珠子狡猾转动,似乎在打量着自己,宗政筱亭的心情,也随即大好。这小家伙,真的是好可爱! 感受到宗政筱亭的善意和喜爱,随着周淼低声对着小狐貂说了几句,小狐貂蹭的一下子,自周淼的肩头跃起,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再仔细一看,只见小狐貂已经跃到了木匣子之中,不住的围着玉佩转动圈圈,又跳到了宗政筱亭的腰带之上,爪子拼命抓挠着,来来回回如此循环着。 “小家伙,你是要我,把玉佩带着?”宗政筱亭将小狐貂捧在手上,浅笑问道。 果然,小狐貂拼命点头,张牙舞爪的模样,却越发显得萌得可爱。宗政筱亭将小狐貂放回木匣子,这才拿起玉佩,将玉佩系于腰带之上,却再次听得龙吟之声响起,只是,那抹微黑,却依旧拢在了玉佩之上,使其失去了光泽。 宗政筱亭皱眉之际,却见小狐貂一蹭跃上腰带,小爪子紧紧抓住玉佩的系绳,银白色的绒毛在玉佩之上滚来滚去的,似荡秋千一般,不停戏耍。宗政筱亭这才发现,这小狐貂的爪子的颜色,竟与玉佩的好成色一模一样,而爪子扣住了绳子之后,这小家伙的体型,似乎微微变大了,它晃动的身子,竟然和玉佩的大小一模一样。 这一神奇的景象,令宗政筱亭不由得一惊,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是传言,真的是与神兽相类似? 尽管看不明白这小家伙在做什么,可是,宗政筱亭却也抱着好奇心,安静等候,好一会之后,小狐貂这才停止了荡秋千举动,嘤嘤低鸣了几声,就窜到了宗政筱亭的肩膀之上,似乎精疲力尽一般,怂下了脑袋,讨喜的在宗政筱亭的颈间蹭了蹭,继而闭上了眼睛。 宗政筱亭嘴角的愉悦,有增无减,在看了一眼玉佩,也不禁惊慌失色,“这玉佩的颜色……” “回公主的话,王爷说了,虽然小银认主,可是,王爷即便和它说喜欢公主,要小银暂时跟着公主,可如果它不喜欢公主的话,就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听从王爷的吩咐。而如果,它也喜欢公主,便会把公主也当做了主子,而公主身上有毒素,玉佩自然会有变化,一旦小银认主,自然会有此举措,也是为了保护公主,玉佩会有别样的色彩。”周淼转述着,“玉佩在王爷身上,是深红色,脱离王爷的身上,就会是一般的成色,想不到,在公主身上,会是淡黄色。” “看来,这小家伙和这玉佩,有着不小的秘密。”宗政筱亭浅笑道。 “是!王爷说,皇上的事情,他自会处理,请公主安心。” “辛苦了。”宗政筱亭对着周淼道,“接下来,本宫也该去会一会皇上了,既然要给本宫和外祖父制造在一起的机会,只怕,卖着不小的关子,也想借机,确认外祖父的态度,试探些什么才是。周淼,你先下去休息吧,出宫的事情,本宫会通知袁贤和卫子心跟随,他们是本宫随嫁的将军,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同。” “是!夜鹰稍后会在暗中保护公主,属下休息后,必定及时替换,请公主放心。”周淼应声退下。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摸了摸休息着的小狐貂,这才转而对着青青和凝霜嘱咐了几句,便开始朝着皇帝的处所而去。 212.第212章 生波澜 当宗政筱亭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白云冈也恰好抵达御书房,正和宫云阳谈得正欢。 宗政筱亭瞥了一眼在场的人,愈加的看不明白,这宫云阳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了。只见太后和静妃、画妃均已在场,看着那架势,大有随行之兆。 “公主来了?”太后一脸的祥和,似乎昨日之事,不过是浮梦一场,不曾真实存在一般。 “见过太后。”宗政筱亭回以笑颜,礼数周到。 “公主多礼了,咱们啊,这一趟打算陪着公主和丞相好好的,见识一下我云光国各地风土人情,这一路上,微服私访,公主可万万不可如此多礼。”太后连忙摆手。 一阵的寒暄客套,在御书房之中回旋着。 当太监宫人前来禀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的时候,宗政筱亭只是浅笑点了点头,“也好,这个时候,袁将军和卫将军,也该到了。” “公主随行,还带了人吗?”太后微微蹙眉问道。 “是啊,父皇交代,要本宫一切小心,还是防范于未然的好,太后放心,袁将军和卫将军随行,也不会引人注目的,更重要的是,若有什么万一,也好保护大家不是。”宗政筱亭笑容很是真诚,令人难以责备。 皇帝只是微微一愣,便对着太监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带着众人,纷纷离开了御书房,前往候在宫门前的马车而去。 而此刻,接到皇帝旨意的小太监,也是火急火燎的,匆匆忙忙地朝着宫云罗的住所飞奔而去。 当小太监赶到的时候,宫云绯正小心翼翼的,给宫云绯擦拭着伤口,只见今日的脸上,那红肿愈发的厉害,从红肿的程度,依稀可见宗政筱亭昨日那几巴掌,力度之大。自然,以宫云绯的医术,其实是有法子可以令宫云罗快速消肿的,只可惜,她由始至终就没有想过,真真正正的,替宫云罗减轻疼痛,相反的,今日宫云绯如此殷勤的给宫云罗擦药,为的也不过是要她的症状,继续拖延几日罢了。 纤细白皙的手指,极其轻柔的为宫云罗擦拭着,口中却也不忘装模作样的,表示着心疼。“这宗政筱亭,下手也真是狠毒。姐姐你不知道,今日啊,我看她的脸色,可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可见姐姐还是心软仁慈,你想啊,同样是打脸,怎么她就那么快速就痊愈了,姐姐却要受这个罪呢?真是气人。” “哼,要不是为了皇帝哥哥,本宫非弄死她不可。”宫云罗红肿成猪头的脸上,一脸的意难平。 “唉,就是不知道,还要忍多久。”宫云绯叹息着,“云绯现在就想着,姐姐你脸上的伤势,都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给珣霄哥哥一见,唉。” 宫云罗的自尊心,令她立马否定了宫云绯的意见,“本宫这样子,才不要见人!云绯,你还嫌本宫不够丢脸嘛?更何况,珣霄哥哥都是帮着宗政筱亭的,搞不好,此刻还在生气呢。” “姐姐,云绯哪敢啊!”宫云绯急得眼睛都要红了,连忙拉住宫云罗飞手,“若不是因为珣霄哥哥还生气,云绯也不敢提起此事啊。” 听着宫云绯飞话语,宫云罗来了兴趣,“怎么说?你是有办法,要珣霄哥哥不生气?” “姐姐别着急啊,办法,云绯也不敢确定,可是,若是等姐姐脸上的伤好了,或者,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那个时候,珣霄哥哥对姐姐你有了隔阂,觉得姐姐已经不是曾经的姐姐,已经和太后皇上一个鼻孔出气的话,姐姐,那可怎么办啊?”宫云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令宫云罗也是担忧了起来。 “那可怎么办啊!本宫也没有想到,珣霄哥哥会突然出现啊,唉,之前本宫还信誓旦旦地和珣霄哥哥说,绝对不会欺辱宗政筱亭的,怎么办!”宫云罗急了起来。 早就熟知如何要宫云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的宫云绯,眼里总是在宫云罗蠢笨地任由自己摆布时,闪现嘲讽不屑的光芒,这一次,依旧如是。转化了情绪,宫云绯一脸好妹妹的嘴脸,安抚着宫云罗的情绪,“其实,珣霄哥哥如今的心思,云绯也不明白了,可是,姐姐你想,那日珣霄哥哥那么生气,会不会是因为看到了宗政筱亭脸上的伤势呢?也许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姐姐恶言相向,可是,珣霄哥哥不知道姐姐的伤势啊,姐姐爱面子,若是这样子,或者珣霄哥哥也不会心痛姐姐啊。” “有道理啊。”宫云罗连连点了点头,“那本宫现在就去找珣霄哥哥。” “等等。”宫云绯拉住起身欲往外走的宫云罗,一脸的忐忑,“姐姐,云绯也说了,不确定珣霄哥哥看到了,是会心疼还是想到宗政筱亭,所以,这也是云绯犹豫的原因啊,云绯实在担心,被迷了心窍的珣霄哥哥,会伤了姐姐的心啊。” “不!本宫相信,珣霄哥哥不会如此的。”宫云罗一脸自信满满,正欲拉着宫云绯离开的时候,小太监恰巧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二位公主!” “小喜子,你怎么来了?”宫云罗皱眉,看着服侍着宫云阳的小太监,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应该陪着皇帝哥哥出发了吗?” “是!只是出了些许意外,皇上嘱咐奴才留下,听候二位公主差遣,事情有了变化。”小喜子连忙将出发之前,宗政筱亭多带了两名护卫将军随行一事,悉数告知。 听着小喜子的话语,宫云绯的眼里,闪过喜悦。只是,对着宫云罗和小喜子,却是一副不安的模样,“这可糟糕了,原本就按照计划,想到了白丞相和他身边的老将军吴显会一同前往,已经很是麻烦了,如今,还多了两个年轻的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本宫还想问你呢?”宫云罗急得来回踱步,“皇帝哥哥此次,所谓微服出巡就罢了,偏偏要演苦肉计,若是选择的人心有二心,那就麻烦了啊,现如今,还能如何安排合适的人呢?” 宫云绯一脸苦恼,不断揉着眉心,可掩藏在手掌之下的眼,却迸发了杀机。 213.第213章 各怀鬼胎 殿内,宫云罗有些急躁的,连连催促着。 只见宫云绯一脸为难的,不停揉着眉心,许久之后,才从中抬起头,“姐姐,云绯有个主意,姐姐你参考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闻言,宫云罗兴奋地连连点头,“行,你快点说,本宫听听。” “是!”宫云绯咬了咬唇瓣,“皇上如今,尚无子嗣,云绯想,若是其他皇亲国戚知道的话,只怕心有异想,咱们可不能赌这个万一。” “那是自然。”宫云罗点头赞同着。 “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是说,参与此事的,必须是最希望皇上活着的人,可是,后宫之中,只有一个妃子,是家中独女,再无后代。或者,这样子的女子,才会是娘家的全部希望和期待。”宫云绯摸了摸下巴道,“姐姐可还记得,雷嫔雷佳?” 宫云绯的提醒,令宫云罗眼中有着喜悦,“你是说,雷将军的独生女?” “正是!” “嗯,若是她,确实不失为好的人选,雷将军是两朝元老,对于先皇忠心耿耿,对于皇兄也是很是顺从,再加上他唯一的子嗣,只有雷嫔,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宫云罗顿了顿,“可是,她这些年,并不是最受宠的啊。” “正是如此,才更有利用的价值啊,姐姐,你想啊,这雷嫔是雷将军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而由于如今战事有珣霄哥哥和其他将军,他已经是年迈,再也没有太大的作为,皇帝哥哥也自然的,未必那么在乎雷嫔了,若是有机会帮助雷嫔重新获得荣宠,他自然是最希望的,毕竟,人一旦年迈,愈加牵挂的,便是这子女了。”宫云绯含笑道,“姐姐觉得,让雷将军去做此事,是不是最恰当的?” “确实是,比起其他皇亲国戚或者将军,还是他最合适。”宫云罗点了点头,“小喜子,你觉得呢?” 一旁等候的小喜子,也是仔细思索着,“回公主的话,奴才也觉得,云绯公主所言极是。” “好!”宫云罗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喜子,你和云绯公主去一趟雷将军府,把事情给雷将军说仔细了,至于如何暗示雷将军,就看云绯你了。” “是!”两道声音,同时而出。 “嗯,云绯,你稍后再去战王府找本官,本官先走了。”宫云罗急忙甩下了话语,匆匆忙忙地喊着婢女,兴冲冲的朝着战王府而去。 瞧见宫云罗离开,宫云绯这才对着小喜子吩咐道,“小喜子,你先稍等片刻,去一趟雷嫔那边,看看她可有什么要带给雷将军的,本官准备准备,稍后启程。” “是!奴才告退!”小喜子恭敬退下,而宫云绯嘴角的不屑笑意,不再掩饰。在仔细瞧了瞧四周,确定无人后,只见她自怀中掏出短笛,一声笛音响起,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出现在宫云绯的面前。 “主子!” “嗯,你去一趟雷府,告诉无绝,务必重伤皇上,但是,不可以致命,还有,一定要令皇上怀疑雷将军的忠心!”宫云绯此刻,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阴险笑容。 “是!”黑影训练有素的,不在多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刚都不曾出现过一般,而宫云绯这才恨恨的盯着屋外的美景,眼里,只有残忍的杀意。雷岳,本公主要你,断子绝孙!思及不远的将来,雷岳的下场,宫云绯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 只见宫云绯一个转身,原本的阴狠已然消失,恢复着人前的温婉模样,宫云绯莲步轻移,跨步走出了宫殿。 而战王府中,宫云罗已然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府中。 只见她不安地在大厅中静候了许久,覆盖在脸上的红纱,露出了圆圆的眼睛,不时地朝着大门口张望着,直到门口那伟岸的身躯出现在视野之中,她才松了一口气。 “珣霄哥哥。”宫云罗撒娇地,唤着司徒珣霄。 今日的司徒珣霄,一声黑色的锦衣,只有金丝银线勾勒出大气的图案,简简单单,却有股压迫人心的高贵。他冷漠的脸上,只是扫了宫云罗一眼,未做回答。 见司徒珣霄不语,宫云罗委屈地,咬了咬下唇,眼眶之中,雾气已经染上,带着丝许的鼻音,再次唤着,“珣霄哥哥,你不理云罗了嘛?” “公主有什么事情吗?”淡漠的口吻,自口中逸出。 听到司徒珣霄的疏离,宫云罗委屈得泪水直掉,“珣霄哥哥,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云罗不也被筱亭公主教训了吗?云罗打她,她今日就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是,你看看,云罗被打的,究竟谁委屈多些。” 宫云罗越是说,越是觉得委屈。拉下来覆在脸上的纱巾,只见红肿的脸上,很不均匀,依稀还可见手指印记。 司徒珣霄眉头微蹙,宗政筱亭昨日那几巴掌,确实力度不小,可是,却也不至于如此,宫云绯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如今,这脸上的红肿却愈发严重,只能说,是她有意而为了。 只是,司徒珣霄的蹙眉,却令得宫云罗开心不已,她急忙走到司徒珣霄身边,吸了吸鼻子,“珣霄哥哥,我知道,你还是心态云罗的。云罗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你知道的,之前,云罗也没有为难静妃,不是吗?” 看着宫云罗的脸,再想想昨夜周淼传来的话语,司徒珣霄的脸色,微微放柔,“若有下次,本王和你,也就无需再谈了。” “嗯,云罗发誓!”宫云罗一见司徒珣霄软化,笑得很是愉悦,满眼含笑地,昭示她此刻的喜悦。 与此同时,三辆马车自皇宫驶出后,便是一路西行得朝着避暑山庄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途径某小镇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堵得马车无法前行,众人这才无奈得下车查看,却见四处张灯结彩,舞狮游龙,好不热闹。 “看来,我们是遇到了这个镇上的好日子了。”宫云阳扇了扇扇子,看着人山人海道。 “是啊,只能是先在此耽搁了。”太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都四处走走看看吧。”静妃指了指前面阵阵鼓掌声,眼里流露着期待。 214.第214章 龙困浅滩 看着静妃一脸的兴趣盎然,宫云阳语气很是温柔道:“也好,咱们就在这个客栈休息一天吧。静儿也有好几年都不曾出来了,若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就去吧,不过,务必要保护好你腹中的孩子。” 听着皇帝的话,静妃有些诧异,美眸之中尽是疑惑,“咦?爷不陪妾身去吗?” 因为出门在外,彼此之间也都隐去了皇宫之中的称呼,以掩人耳目。原本兴致勃勃的静妃,还想着借由此次出巡,能跟着皇帝好好的回味一番曾经的美好。看着静妃难掩失望,宫云阳轻哄着,“这几日甚是劳累,我还是先回客栈休息休息吧!要不就让严贤陪着你好好的玩一玩吧!到时候到了避暑山庄,我就休息充分了,肯定陪你好好玩一玩,可好?” “嗯,那爷就多休息吧。”静妃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造次,再加上自幼入宫,他也已经有好几年,不曾接触过民间的这些热闹,心里有着雀跃与期待,倒也没有那么落寞。 “筱亭,你可要一同前往?”宫云阳含笑询问着,却见宗政筱亭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人山人海,缓缓的摇了摇头,“人挤人的热闹我可没兴趣。” 宗政筱亭看着太后和静妃脸上的喜色,自然也是明白,这久居深宫的女人能有这样子的自由,实属难得,或者是出于同情,也或者是出于悲悯,宗政筱亭转向袁贤,嘱咐了一番,“难得老妇人和静姐姐兴致勃勃的,袁贤,只保护她们的任务可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你可需要子心陪你一同前往?” “这……”袁贤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远处的人山人海,他深知,这太后和静妃身份贵重,虽说没有任何的动乱,可是一个身怀六甲,一个年迈,又是一个不小心走失了,那可就麻烦了,但是,再看看公主身边,除了他和卫子心,便再也没有可用之人,虽然说王爷也暗中派了暗卫,可是,这些暗卫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如今,皇帝也是另有所图,究竟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寻思之际,画妃缓缓出声,“看着这人山人海这是闹闹的,我都有些怀念家里了,就不知道老夫人愿不愿意让我陪同前往呢?” 袁贤自然是明白,这画妃是身份,有了她这么一开口,他心里也就有了底气,“属下还是对自己有一定的自信的,三四个人并不在话下。” “爷还请放心吧!老夫也难得的,凑一凑这份热闹,有老夫和吴显陪同在侧,也好多一份照应啊。”白云冈瞥了袁贤一眼,随即开口。他有他自己的私心,一来他相信皇帝陛下会做出其他的选择,二来他却不能冒这个险,公主身边必须要有可信之人陪同,若是两位将军都离开公主身边,那么就难保有些东西由不得公主自己选择! 或者对于皇上来说,宫云阳比起司徒珣霄,更值得他期待,可是就白府和两个女儿来说,只有公主的心甘情愿,对于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而无论公主最终选择的是战王还是云光国的皇帝,于他白云冈来说都没有坏处,倒是有一点,一旦公主不心甘情愿的话,那么日后一旦公主握有权势,公主对于他对于只会更深更重,而他深知,他说要的,不是敌意,而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想保留那么一丝丝的亲情温暖,哪怕他可以想象,这些亲情温暖会因为她的算计而变得如履薄冰,但至少他们肯定还能长残留。 这一边,白云冈有着他自己的算计跟心思,那一头,宫云阳却也似在预料之内,并未有太多的不悦,早在他们祖孙之间密密细语,说及皇太女一事,他便也知道,对于这白云冈来说,权衡之下,哪个有利哪个不利,甚是明了,而聪明人如他,自然会选择和宗政筱亭站在一起,无论是多了两个将军也好,少了两人也罢,这白云冈和吴显,也都是武将出身,计划之中的苦肉计,或多或少也要顾虑他们的存在我提前做好损兵折将的可能。现如今,支开了这么一批人,就是留下卫子心,也一样是有一番表面的攻打,于他而眼,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行吧,你们都去吧,我还是休息休息。”宫云阳摆了摆手,在随从的陪同下,与宗政筱亭一前一后的,步入了客栈。 只是,宗政筱亭越走越慢,时不时的扭头张望着远处离去的那些身影,慢慢的,也就与皇帝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主子。”卫子心随着宗政筱亭走在后面,在确保这样的距离不被他人听到对话时,悄悄压低了声音道,“需不需要属下,再派些人过来?” 宗政筱亭转过脸,勾唇一笑,“无妨,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自保能力,我知道,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有些东西已经是被人算计好了的,我们总是逃避人家也就无从下手,这样想要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也就没有办法了,静观其变吧。” “是!”卫子心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当上房准备妥当的时候,宗政筱亭正呆在自己的屋内品茶时,隔壁的打斗声,开始响起。宗政筱亭望着卫子心,二人眼里都有过狐疑的猜测,宗政筱亭笑道,“看来果然如本宫所料,走,我们去看看!” 卫子心不说二话,率先闯了进去,果然只见满地的狼藉,还有正在与刺客苦苦纠缠着的宫云阳,一旁的几个随从,已然一命呜呼。 “筱亭,你过来做什么!”宫云阳一个分心,被结结实实的,砍上了一刀,这一吃痛,令他眼里闪过了惧怕,这些人,是动真的!宫云阳心中大骇,之前为了演戏演全套,自然是明白随同他的所有侍从必须死,可是,却不会伤及他一分一毫,可是如今…… “狗皇帝,拿命来!”,刺客们躲避着卫子心,齐刷刷地直朝着宫云阳攻击而去。 “皇上小心!”宗政筱亭猛地丢出了陈先知为她准备的催泪药粉,拉着皇帝往外就跑,一时之间,竟给甩开了,大量的追兵,借由人群的掩饰,二人七拐八弯的,终于在某处废弃的小木屋之中,停了下来,只是,宗政筱亭看着皇帝几个伤口,眉梢不由得蹙起,又说这是苦肉计,这皇帝未免也太拼了吧!更何况,刚刚那些杀手的眼神,确确实实不像是玩玩的,难道说是窝里反? 215.第215章 患难与共 此时此刻,宫云阳的脸色,已然是苍白一片。宗政筱亭看着那血迹斑斑的衣裳,眉心紧紧蹙起,看来已经是失血过多了! “皇上,你还好吧?”宗政筱亭唤了唤。 听到了宗政筱亭的问话,宫云阳勉强的撑起了厚重的眼皮道:“还好,暂时还死不了!” “皇上也知道这是暂时的。”宗政筱亭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咬了咬唇瓣,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急切,“就刚刚的混乱,若是刺客还有生存下来的人,只怕会沿着这些血路来,当务之急,筱亭献给皇上指住这些血,然后再寻个地方躲起来了。” “也好!”宫云阳有气无力的,只得疲惫的点了点头。 宗政筱亭也不忸怩,瞥了四周一眼,对着宫云阳道,“那么筱亭得罪了。” 语罢,宗政筱亭连忙给宫云阳褪下了衣裳,借着丝绢将血丝擦拭干净后,这才看到了剑伤入骨,殷红骇人!看着这样子的伤口,宗政筱亭只得紧紧皱眉,忍住了翻江倒海的反胃,拿起香囊之中收着的药瓶,小心翼翼的将药水淋上了宫云阳的四处伤口,而后,匆匆忙忙的撕下了外衣的衣摆,将几处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当一切都搞定的时候,宗政筱亭已然的气喘吁吁,之前有了山洞照顾司徒珣霄的经验,她此刻处理起这些事情,倒也是得心应手了。 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是在记忆之中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他总是觉得,这个高傲的公主,嚣张跋扈,却又有时过分的精明令人不悦,甚至于他总是挂着那浅浅淡淡的笑容,令人猜不出她的心思,看不透她笑容背后的想法,像今天,像刚刚,她所表现出来的,却更是是她的真性情。对于宗政筱亭的美丽,宫云阳是知道的,只是,却又有多少女子,能够在危机来临之时如此的淡定呢?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你还能走吗?”宗政筱亭忧心忡忡的,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道。 “可以!”宫云阳咬了咬牙,极力的撑着身体想要起身。 “小心啊。”宗政筱亭急忙扶住这整个人似要摇摇欲坠的宫云阳,将他的手臂,撑到了自己的肩头之上,本来就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饱受荼毒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她只是循着本心,将宫云阳给撑着,一步步的带着他,朝着门外而去。 只是,她却不知道因为这一次的落难,皇帝的心思,却因为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特别,而渐渐的在意了起来。 只可惜这一切也只是皇帝自己的一厢情愿的理解,对于宗政筱亭来说,一者是这皇帝或者是有心要上演苦肉计,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偏偏算差了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于是这苦肉计都变成真的了。二者是倘若是因为皇帝为尽地主之宜,而中了埋伏,致敌人在暗,谁知道会不会做出对她外祖父不利的,甚至是借由这个机会,向罗栅国宣战呢? 无论如何,对于自己来说,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利用她算计了什么,更何况也只有天下太平,她才更有办法去搜寻玉霾石的下落。皇帝死了,对她宗政筱亭怎么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既然是如此,亏本的生意从来都不是她宗政筱亭会做的。反过来讲,救了皇帝的话,怎么说对于她宗政筱亭来说,都是个好事。 做了皇帝的救命恩人,怎么说这皇帝怎么也不能够知恩不图报吧?即便是不知恩图报,至少也不会恩将仇报!这样子的生意做亏本的还是做划算的,她还是明白的。再说了,这夜鹰等人在暗处守着,怎么看,自己都是安全的。 宗政筱亭一边扶着皇帝朝着刚刚飞奔逃命的方向折回,一边算计着小九九。 很快的,宗政筱亭在小木屋的一侧,找到了已经被弃置了很久的猪圈,二话不说的,就把皇帝给安了进去。虽说这猪圈很久没有人用,可是这历史遗留的气味,也依旧令人难受,皇帝眉头紧紧皱起,似有不满,却奈何体力已经透支,只得以眼神示意宗政筱亭,以示不满。 可是…… “皇上,你听过没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你如今,不仅仅是落难,如果你还是想要高高在上的舒适生活,那么筱亭可无力保证你的活命!”宗政筱亭不屑地,对着皇帝嘲讽着,“更何况吃得了这一时之苦,日后你才有办法,把今日加注在你身上痛苦和无尊严的人一一铲除,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只怕皇上想要报仇,都没有办法了。” “你说的朕都明白,可是,这样子原路折回,那些人难道就不会搜索这里吗?”宫云阳皱眉,“虽然说他们沿着血路追寻,而不会想到我们折返,可是,难保有小心谨慎之人。” “我知道啊,不然,为何需要选择这里?”宗政筱亭皱眉,手里却也不忘者,拿起一些树叶,将这原先还留在猪圈里的粪便,一一的朝外丢去。 习惯了荣华富贵,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此举,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了,却见宗政筱亭笑得开怀,忙活了手中的事情后,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污秽,“即便是这些杀手,只怕也未必会在这么脏兮兮臭烘烘的地方多待,人同此心心如此礼,试想,谁会相信,高高在上的皇帝,愿意如此忍受?” 话语间,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宗政筱亭连忙拉住皇帝躺下,将一大堆的杂草往二人身上铺好,大气都不敢出。 果然,匆匆而来的人,在猪圈前停了下来,“臭死了,这地方,你们看,这血路还是朝前而去的,抓紧时间追,雷将军说了,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是!”听得首领如此指示,来人匆匆忙忙地朝着前方追去。只是,却依旧有两人,留在了原地。 只听得一人问道,“无绝将军,我们找到皇上,真的要痛下杀手吗?” “唉,军令如山,若是不按照将军的意思,你我性命堪忧啊。” “可是,将军这和谋反有和区别啊?” “但是,如果你我放过了皇上,雷将军会饶过我们吗?你们可别忘了,将军也说了,他是两朝元老,倘若东窗事发他必定撇的干干净净,那么这替死鬼不也是我们吗?到时候皇上下令,诛杀九族,我们的亲人岂不是要受这无妄之灾吗?” “也是,咱们快追吧!” 一些人,无奈叹了叹气,朝着前方匆匆而去,平躺在猪圈里的皇帝,眼里的杀机四起。 216.第216章 幕后黑手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宗政筱亭这才起身,将皇帝扶了起来。 只是,一回头,却将宫云阳的眼里,有着凌厉的杀机。 “这个雷将军,是皇亲国戚吗?”宗政筱亭好奇地,问了出声。 “朕不会……”气恼之中,宫云阳差点说出,朕不会傻到找皇亲国戚来上演苦肉计,所幸的是,他才刚刚出声,便察觉不对,连忙将话锋一改,“有这样子的皇亲国戚!” 听出了奇怪的转折,宗政筱亭倒也没去理会,反正这皇帝的目的,她也猜出了几分,只是如今,有人自食恶果,她又何必,在盘根究底呢。 “不会有?”宗政筱亭皱眉,皇上出巡,这臣子如何得知呢? “只怕,这老家伙很早就暗中窥探于朕了。”宫云阳一脸怒气。可是,她心里也很是明白,这雷将军的兵,为何会出现。想必,云罗和云绯的想法,必然是皇亲国戚不可信任,那么,要寻找的,就必然是忠心耿耿,不愿意自己出事的人了,而这雷岳的女儿,不就是在自己后宫之中吗?加之两朝元老,若是他选择,也必然会是雷岳了。 哼!真是想不到啊!宫云阳目光阴沉,面有恨意。 “皇上?你还好吧?”宗政筱亭好奇问道。 “没事,只是朕还真不知道,忠心耿耿的两朝元老居然会做这种,叛上做乱之事!”宫云阳的语气之中,有不可思议,也有愤愤不平。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皇上跟他之间是否有过什么过节呢?又或者是皇上对于只老臣是否有不公平之举吗?筱亭以为,两朝元老,并不可能只是表面功夫,只有心悦诚服才会安安分份的从来不曾令人担心和怀疑,可是这样子的人一旦起了叛逆心理,就必然是有着自己的软肋被掐住或者底线被皇上逼得不得不反咬一口,皇上以为呢?” “雷嫔!”宫云阳咬牙切齿道。 “为了后代?”宗政筱亭挑眉,“该不会是皇上风流成性,强娶了人家女儿吧?” 看着宗政筱亭脸上的怀疑,宫云阳自然明白,是因为静妃一事,也是因为昨日的“表露心意”,而造成了她对自己的如此印象,心里,不由得滋生了挫败。“朕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更不屑于********,这雷嫔,都是选秀入宫,只是入宫之后,并不是很得朕的欢心,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恩宠渐渐少了。只是,这雷嫔,却偏偏是这雷将军的独女。” “咦!”宗政筱亭显然很是意外,“难道这位老将深情到只有一个妻子吗?” “也不是,雷将军确实是妻妾成群,只可惜,之前在战场杀敌为了救先皇,而伤筋动骨,再也无法生育。常年征战沙场即便是妻妾成群,也未必能有多少人能为他繁衍子嗣,而这雷嫔,也就变成了他雷岳唯一的孩子。”宫云阳提及往事,脸上已经是越来越深的厌恶,对于他而言,之前再如何忠心耿耿的人,只要有一次不忠便百次不容,更何况,这思来想去也只有为了因为独女失宠,才会迁怒于他,越是如此,宫云阳的心中,便越是暴虐。 对于他人的家务事,宗政筱亭不予置评,只是望着夜色,眉梢紧蹙。“从今日的刺客至今,时间也算是很长了,倘若天亮之前,还不能有人找到我们,只怕皇上的危险会多几分。” 看着宗政筱亭冷静地分析着情形,宫云阳也好奇了起来,“朕听闻,公主之前,并不是很受宠,也不曾上阵杀敌,随军出征,为何对于这些变故,会如此熟悉?” “皇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好奇筱亭的情况?”宗政筱亭好笑的勾起唇角,耸了耸肩,“生在皇家,难道皇上不知道有时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积怨于一身吗?” 对于皇帝的问题,宗政筱亭只是很隐晦的点了一句,便没有再深入地多做说明,至于这所谓的上阵杀敌随军出征,只怕在皇帝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自大的猜测才是。作为高高在上的高位者,过分地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猜测跟算计之中,自然的也会对自己有着极大的自信心和自大,而已经知道了宗政维墨有意要立自己为皇太女的事情,便会联想到之前失宠的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得宠,而一旦解决了这一问题,那么,对自己为何冷静至斯,有为何明白朝堂变故,便只会一根筋地想到,这是从小有意栽培的。 宗政筱亭在心中暗暗冷笑,凭心而论,作为皇帝,宫云阳却是有着高位置的智慧跟能力,可是,却也有着盲目的狂妄自大,这也恰恰是最致命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年代的男人,几乎都是小瞧了女人的能力,对于聪明的女人她们总是会认为有些东西,这聪明的女人是不懂的,也恰恰是如此,对于女人的天分和直觉,他们是并不信任的。 这一边,宫云阳也渐渐的虚弱无力了起来,而宗政筱亭也只得静观其变,细细照料着。 云光国皇宫 此刻的宫云绯正好心情的,在灯下自己与自己对弈着,宫云罗已经按照自己的意思,亲自带人搜寻皇帝下落,而雷岳,也已经被不由分说的扣在了天牢之中,一切,就只等皇帝回宫了,她今日的心情,霎时间很是舒畅。 就在此刻,无绝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宫云绯的宫里。 “云绯。”无绝看着宫云绯的目光,满是深情。 执着黑棋的手,猛地一滞,宫云绯望向无绝的面容,有着期待,“无绝,怎么样了,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倒是皇帝,只怕有得受了。”无绝笑了笑,拉过了云绯的手,很是自豪地,“今日砍下的那几下,绝对是出气得很,只要一想起这些年你受的委屈,我就觉得快意。” “不会有问题吧?”宫云绯佯作害怕,紧紧抓住无绝的手,一脸担忧,“若是皇上死了,我这仇,也就不好报了,一个雷岳,怎么能抵得过这些年所受之苦。” 眼见心上人一脸愤愤不平,无绝脸上也很是心疼,连忙安抚着,“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只是,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呀?” 217.第217章 算计人心 怎么做? 宫云绯看着无绝,嘴角笑意浅浅,只是心里,却有着算计。 “接下来该怎么做,唉,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无绝,你能不能保证,皇上躲在暗处一定能够听到,关于雷岳的事情?”宫云绯揪住了无绝的衣襟,脸上的害怕担忧之色,令人心生疼惜。 “你放心吧,一定是八九不离十!”无绝安抚地,将宫云绯抱在了怀中,“今日,我们循着那血路一路追捕,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基本上无论能不能找到皇帝,我都做足了十足的把握,那边是沿路的散布风声。” “散发风声?”宫云绯自无绝怀中抬起头,“吃个东西,若是沿途散播,那岂不是真实性都要打个折扣吗?” “不会!”无绝笑了笑,安抚着拍着宫云绯的后背,“基本上沿着雪路去追寻,我并没有细细去搜索,但是基本上在隔了一段的时间,在确保是邹能够听到对话的时候,我都会和下属有着一定的对白,这对白无非就是我们担心若是真的遇到皇帝是否是杀无赦。你想想,看着皇帝是藏在其中,那么自然就会听到我们纠结的对话,也就会从中知道我们的身不由己,被雷将军胁迫。” 宫云绯闻言,脸上稍稍露出了笑容,可是随即却又柳眉一蹙,只见她微微嘟起嘴,自有小女人姿态,惴惴不安的问道,“可是无绝,你说,会不会存在你重复说了,结果他们重复听了呀!” 看着怀中的人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无绝心疼地,用力搂住了宫云绯,另外一只手也忍不住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这些事情哪需要你操心?早在做这些方法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所以我们每一轮的对话都是由我牵引,你想想对于这种矛盾,一直在心里纠结能有多少种说法啊,就算是不幸的被反反复复听到了,也只会是觉得我们胆小怕事,心有犹豫忐忑不安。” “唉,也是,看来是我草木皆兵了。”宫云绯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将笑颜挂上,“希望这一次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就怕皇上压根都没有听到这些话语,只要不是他亲口听到的,我们就算是拿了再多的证据往他身上去扣,皇上始终心里会有怀疑。其实,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疑心病都非常的重,若不是他们一直都不相信我,我早就可以,寻根究底的,找出当年的真相,也就不至于如此战战兢兢的,随时随地怕丢了小命。无绝,我真的是好担心,又好不甘心啊!” 说着说着,宫云绯并也红了眼睛低低的啜泣了起来,瞧见她越哭越伤心,无绝的心,您们都抽痛了起来,他笨拙地为她擦拭着眼泪,眼底却是无比坚定,“云绯,你这不是还有我吗?无论要受尽多少苦难,我都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的,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做你自己,就足够了。” “无绝,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宫云绯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让你如此委屈了。这些年为了我,你连自己的妹妹都放弃了寻找,更是为了我,在雷府隐姓埋名到现在,你为我牺牲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可是我又恨我自己懦弱自私,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于是我居然贪恋地眷恋这份温暖,自己的心被紧紧束缚住却要把你一同拉下水,我……” 宫云绯不愧是最能演戏的,心中明明深爱着的是司徒珣霄,却可以以感情为名的绑架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就是眼前的无绝,此刻也是一心一意的,将一切都系于她一人身上,看不得她宫云绯痛苦,也心疼她的眼泪。 “别说这些,就说是为你死,我也心甘情愿。”无绝深情款款的,对着宫云绯道。 “唉!可恨的是这些年来,我除了能查出来雷岳这个线索,就再也没有其他能力了,压抑了这么久,实在是难以承受,若雷岳不死,我这心里的怒气,只怕就要把我逼疯了。”宫云绯说着说着,又再一次潸然泪下。 “云绯,你放心,即使皇上听不到这些东西,若有人举证,又有谁比我更加能够让皇上确信?”无绝安抚地投以一个笑容给到宫云绯,“这些年来,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死的是伤的伤,现如今也只有我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在外人眼中我就是他的心腹,但凡和他有关的事情只要出自我的口中,都必然另外人深信不疑。” “不!”宫云绯摇了摇头,“就有万一真的是如此的话,皇上会杀了你的!” “傻瓜,我很明白在你心中一直压着一团火,那火于你自幼开始就已经累在心中,只要你心中这个大仇一日未报,你的心里都不会彻彻底底的快乐,而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开心。你忘记了吗?之前我们曾经说过,雷岳死心塌地无非就是为了他的女儿,也为了先皇的恩德,若是皇帝昏庸,而他唯一的女儿却也彻彻底底没有了,对于他的打击会有多大呀!更何况这些年来,他心疼自己的女儿备受冷落,确确实实对皇帝也有着不小的怨气,如若我们不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你就真真正正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有这个线索呀!”无绝脸上的笑意,尽是宠溺,那种深情,早已深入骨髓,无法掩饰。 而宫云罗此刻,却也是忧心忡忡的,带着众人四下寻找着,当她哭红了眼睛朝着司徒珣霄求助的时候,司徒珣霄只是冷静安抚,循例询问之后,并也二话不说的,下令陪同宫云罗一起搜寻着。 一路上,战王的军队风尘仆仆,朝着出事的地点飞奔而去。 司徒珣霄带着宫云罗等人,循着地上的血迹,一一排查。每一处,都不曾落下。一行人就这样子,认认真真的搜索着,直到来到了宗政筱亭所藏身的地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时辰,微微亮的天空,依旧有些阴暗。 刺鼻的气味,令得宫云罗就要急急离开,却见司徒珣霄盯着远处的猪圈,眉头微蹙。 218.第218章 大惊失色 看着司徒珣霄的神色,宫云罗连忙道,“珣霄哥哥,这里那么臭,我们快点接着找吧。” “慢!”司徒珣霄抬手,盯着猪圈道,“如果说,这杀手也是按照血路追寻的话,那么皇上和公主,要么就是凶多吉少,要么就必须是躲过了追捕。按照地上的伤势来推断,他们走不远的。” “那怎么办啊,”宫云罗急得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却见司徒珣霄指了指前面的猪圈,对着下属道,“你们给本王,搜一搜那边!” “是!” “珣霄哥哥,那地方那么脏,怎么可能!”宫云罗嫌弃地,捂住了口鼻。 司徒珣霄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瞥了她一眼,径自朝着猪圈而去。背对着宫云罗的脸上,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这女人,果然是聪明,不过,这猪圈,绝对是故意选择的,这沿途走来,不仅仅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躲避,她却偏偏选择了最脏的地方,要说没有故意报复宫云阳的心,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只是,司徒珣霄的好心情,却没有维系多久,当下属跨入猪圈,拨开草堆的时候,只见二人平躺在哪里,宫云阳的手,还紧紧握住她的手,怒意,霎时间涌上心头。 四周的空气,突然之间仿佛冷了下来,令得将士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地,不知所措,却见主子一下子也跨入了猪圈,毫不在乎里面环境如何,恶狠狠的抽掉了皇帝的手,将紧紧蹙眉的公主,抱到了怀中。 直到此刻,宗政筱亭这才抬眼,毫不在意自己脏兮兮的模样,径自环住了司徒珣霄的劲,慵懒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好累。” 语罢,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中,宗政筱亭安然的,靠着司徒珣霄的怀里,睡过去了! 在场的人,无不咽了咽口水,再瞧一瞧虚弱睁开眼睛的皇帝,急忙扶起皇帝,而他们的主子,只是瞥了皇帝一眼,便沉声道,“回府!” 远处的宫云罗,这才发现,司徒珣霄怀中抱着一抹倩影,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却扶着虚弱的皇帝,朝着这边而来。宫云罗匆匆迎了上去,却见司徒珣霄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再看看皇帝一身邋遢,面色憔悴,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的身边,默不作声。 奔波了一夜的车马,匆匆朝着战王府而去。因着皇帝的伤,司徒珣霄只说伤势要紧,便不由分说的将人全部带往战王府,只是其中,是不是因为皇帝,只怕明眼人都是明白的。 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司徒珣霄依旧怨气难解。他明白,就宗政筱亭的性子,断然不会喜欢宫云阳,也不会和宫云阳有何牵扯,可是,只要一想起那该死的宫云阳,为了皇太女之位,居然恬不知耻的示爱,便觉得气愤难平,更何况,已经知道了对方如此意图不轨,她居然还可以安睡,就连自己走近都浑然无知,还被那该死的家伙,紧紧握着双手! 突然间,司徒珣霄顿觉不对劲。 以宗政筱亭的性子,不可能安然入睡的,这情况,有些不对劲。 心里有着担忧,司徒珣霄连忙扣住宗政筱亭的手腕,细细把脉,却未见体内异常,只觉得她脉象不稳,气若游丝,心里猛地一惊。 下一秒,他已然破窗而出,抱着宗政筱亭,急匆匆施展轻功,朝着战王府匆匆而去。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的众人,只见主子抱着人匆匆而去,可怜的马车也已经被内力震得四分五裂,只得面面相觑。 钦啸皱了皱眉,只得安抚众人,“王爷有令,护送皇上到战王府,继续赶路。” “是!”众人见护卫头领发话,只得继续遵命行事,,而钦啸,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公主受伤了? 渐渐放慢了步伐,钦啸走到了队伍最后面,只见他手势一扬,夜鹰和周淼已然出现在他身后,“钦啸大哥!” “究竟怎么回事?公主受伤了吗?”钦啸一脸严肃问道。 “不会吧!”夜鹰暗暗一惊,“昨日客栈之中的打斗,我们不方便出手,所幸的是,皇上自己也是会武功的,卫子心也是一夫当关,倒未曾见到公主受伤啊。” “是啊,我看公主扶着皇上逃离,也是身手敏捷的啊。”周淼点头附和。 “若是如此,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二人躲藏的时候的事情了,夜鹰,你现在折回去,把相关的东西带回来,若是有万一,我们也有应对之策,周淼,你赶紧回王府,把事情先告知陈太医,也好早作准备,如今王爷抱着公主,速度未必有你快。”钦啸皱眉,对着二人安排着,而后又连忙跟上了队伍,忧心忡忡。 很快地,当周淼抵达陈太医的院落没有多久,司徒珣霄也将宗政筱亭带回了云霄院,脸色阴沉地对着晓红道,“给公主换身衣服,看看公主身上,是否有伤!” “是!”从来不曾见王爷如此神色,晓红急忙点头。仔细扶起宗政筱亭,晓红似乎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对着踱步出门的司徒珣霄道,“请王爷留步。” “嗯?”司徒珣霄不解,回头看着这个一直以来规规矩矩的婢女。 “启禀王爷,公主一直都是由她贴身丫鬟青青还有凝霜照顾,现如今她们人在宫中,奴婢担心,若是有何不妥之处,青青二人或许会更加了解公主的状况。” “本王知道了,小心伺候着。”司徒珣霄点了点头,便跨步走出了内室,眼见主子离去,晓红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宗政筱亭,为她解下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带着臭气的衣物,再次袭来。晓红嘴角勾起笑弧,王爷向来是有洁癖的,任何不干净都不能容忍,如此抱着公主而来,第一时间也是为公主检查伤口,而不是像以往一样最先的自己进行沐浴更衣,可见公主在王爷的心中,早就已经超过了王爷自己的习惯了。 只是,当晓红,接过婢女送来的热水后,解开宗政筱亭的衣裳为她擦拭时,触目惊心的乌黑,令她大惊失色。 219.第219章 冒险之举 看着擦拭之后的伤口,晓红脸色大变。 虽然,伤口只是在公主的手臂只是,看起来不是很深,可是,周身的乌黑,究竟是怎么回事!晓红急忙为宗政筱亭擦拭干净,换上了新的衣裳,匆匆忙忙朝外而去。 一直等在外头的司徒珣霄,只见晓红面色有异,看到自己急急忙忙行礼,气喘吁吁地,“王爷,公主的手臂之上有伤口!” 话语未落,司徒珣霄已然一阵风似得,快步走入内室,“陈太医呢?” 刚刚赶到云霄院的陈太医,也不由得一惊,王爷这架势,莫非公主的伤势很重?想到了这里,陈先知连忙加快步伐。 晓红跟着司徒珣霄走入内室,急忙接着未说完的话语,“因为,公主手臂的伤不是最要紧的,奴婢给公主擦拭身子的时候,公主身上多处乌黑,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啊!” 语罢,晓红拉起宗政筱亭的衣袖,将受伤处的伤势给司徒珣霄查看,紧接着指了指宗政筱亭伤口处的小齿印,“还有这里,不知道是公主之前的伤口,还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司徒珣霄看着伤口,再看看宗政筱亭此刻的脸色,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拿过刚刚被晓红安置在一旁的龙吟玉佩,将玉佩紧紧放在了宗政筱亭的手中,果然的,极其微弱的龙吟声,令他大骇。 此刻,宗政筱亭气息越来越弱,若是平时,这龙吟声虽然不大,可至少,在他这个有内力的人听来,应该是很大声的,此时此刻,在他耳中听着,确实极其细小!也就是说,她的毒素,蔓延着,还在渐渐侵袭! “王爷,陈先知求见公主!”屋外,陈先知的声音,带着急切。 “进来!”司徒珣霄沉声,“赶紧看看,她毒发了。”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陈先知诧异,公主体内的毒,王爷如何获悉的?只是,此时此刻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陈先知急忙为宗政筱亭诊脉,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如何?”司徒珣霄急迫问道。 “毒素和解药,在互相抗衡!”陈先知皱眉,“只是,不知道公主体内究竟是什么解药,而且,公主原本的毒素是被一种解药抑制住的,臣曾经诊断,也只是知道解药可以抑制,却药力越来越弱,若是能找出之前的解药,或者可以暂时控制。” “不知名的药?”司徒珣霄眯起眼眸,随即自怀中取出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陈先知,“本王这雪莲丹,可有帮助?” 陈先知结果司徒珣霄的药丹,细细闻了闻,恭敬问道,“敢问王爷,这是雪莲丹究竟是以什么药物提炼而成?以下官之见,这雪莲丹不仅仅有雪莲的药力。恕下官直言,公主体内的余毒甚是霸道,简单的祛毒药物对公主未必有好处。” “冰山雪莲加上雪狐血,你觉得呢?”司徒珣霄直盯着宗政筱亭的脸上,催促着,“行还是不行!” “这是当然了!”陈先知喜不自胜连忙将药给宗政筱亭服下,这才开始为她包扎起伤口,所幸的是,这伤口并没有毒素沾染,倒也容易处理了许多。 就在宗政筱亭沉沉入睡之时,一个银白色的小身影,也悄悄地爬上了她握住玉佩的手上,小狐貂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慢吞吞的挪动到了玉佩之上,这才抬起头,对着司徒珣霄叫了几声。 目光,在触及宗政筱亭手中的玉佩上的小狐貂,再看了看伤口,想起了刚刚为公主把脉的奇异情况,似有怀疑,“王爷,这玉佩,可是传说中在王爷手中的龙吟玉佩?” 对于陈先知的坦言,司徒珣霄倒也不觉得诧异,只是微微颌首,“鬼医的关门弟子,确实是不简单。” “原本,下官也请公主能取得玉佩,以便抑制体内毒素,不曾想,原来早就在公主身旁了,如此以来,下官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解公主体内的毒素了。”陈先知松了一口气,看着趴在玉佩之上的小狐貂,只见它有气无力摇摆着尾巴,不由得一笑,“想必这狐貂,便是雪狐吧?以公主体内雪莲丹的药效,只怕已经是没有了,若不是不小心有了伤口,有这雪狐照顾,只怕此刻公主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听着陈先知了然的口吻,司徒珣霄皱紧眉心,“她体内的毒素,本王都弄不清楚,你即便有鬼医的医术,也断不可能,如此熟悉。” “是!”陈先知惭愧垂首,宗政筱亭这才幽幽转醒,“本宫的人,可由不得王爷欺负。” 听得宗政筱亭的声音,司徒珣霄只是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就是和他过不去的,他为难陈先知,自然是因为有所怀疑,更何况,宫云绯也是鬼医的徒弟,个中猫腻,他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由陈先知刚刚的表现,倒是令他可以放心了。 “公主!”陈太医颌首,低声询问了几声,这才按下了心里的担忧,却也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公主的情况,你自己心中有数,下官曾经嘱咐过,公主不得有外伤,还请公主真真正正的,放在心上。” “呃……”宗政筱亭看着陈先知脸上严肃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陈太医说的是,本宫会记住了。” “那下官先行告退,公主的毒素虽然抑制,可是,却愈发不能拖沓了,刚刚微臣取下了一些血,这几日会抓紧进行检查,请公主莫要再增加不确定的因素。”陈先知在接触这种心态越久,也渐渐的没有了以前的战战兢兢,此刻的语重心长,倒是令宗政筱亭有些心虚的,朝着他笑了笑,而后,连连摆手,“有劳太医了。” 一旁的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有些心虚的模样,再想起周淼昨夜回禀的,按照监视的情况,宗政筱亭都不可能受伤才是。 思及此,司徒珣霄狐疑的目光,在宗政筱亭身上扫过。 “宗政筱亭!”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传出。 “啊?”宗政筱亭只顾着搪塞陈先知,被司徒珣霄如此叫唤,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了眨眼睛,不解得看着眼前突然怒气冲冲的人,甚是无辜。 “之前是要钱不要命,如今呢?拿自己冒险,你究竟,要做什么?”司徒珣霄脸上,怒气尽现。 220.第220章 悲伤逆流 司徒珣霄的怒气之中,有着害怕!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的表情,心里肯定着。宗政筱亭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徒珣霄,只见他带着愤怒的口吻,声声质问,可是,她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属于重压之下才有的表情。 只见他那一贯冰冷的面容之上,表情略显扭曲,而他的眉头紧皱,前额有了丝许的沟痕,在心理学上,这只有在重压之下才会有此表情,换句话说,此时此刻他不应该有所压力,可是,他却偏偏有了这样子最诚实的反应,没有重压之下由此表情,那便是害怕失去的压力,所以,他在害怕失去自己!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再次低吼。 “呃……”宗政筱亭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顿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个,我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深知此刻只有坦白从宽,宗政筱亭并没有愚蠢到矢口否认,她很清楚,无论是陈先知的医术精湛也好,还是司徒珣霄暗中有人追随自己也罢,他们都非常明白,这个伤口,只有自己所为,若是在这长了毛的老虎头上再去拔毛那就是太不明智了。 见宗政筱亭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原本的怒气,也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司徒珣霄拼命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口气却依旧有些不善,“不知道?没想过?嗯?” “你也知道,你们皇帝对本公主,不怀好意。”宗政筱亭径自自己玩着自己的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首道,“虽然呢,王爷权倾天下,可是呢,若不是有你自己的计量,你也不会忍气吞声至今,也就是说,倘若,你们皇帝非要强取豪夺,后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的。” “所以?”司徒珣霄双手抱胸,以睥睨的姿态,盯着头越垂越低的人身上,冷哼出声。 “有什么比对皇帝的救命之恩,更加靠谱和理直气壮呢?”宗政筱亭的声音,越说越小声。不仅仅是因为理亏,更加是因为,她太明白,这些怒气冲冲的质问和不悦之中,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而她,从来就不是这样子没心没肺的,更何况,没心没肺对待在乎自己的人,是一阵极大的伤害。 闻言,司徒珣霄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勾起一直垂首的宗政筱亭的下颌,“自非鱼焉知鱼之乐的说法,你可听过?” 司徒珣霄的举动,令宗政筱亭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只见一直自信满满的男人面露苦笑,“宗政筱亭,你不是本王,你又怎么知道本王需要你如此做呢?” 宗政筱亭眼中有过茫然之色,却见司徒珣霄因为她,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不解的皱眉之际,便听得他自嘲道,“自始至终,你从来就不相信,本王能保护你,能承诺为你遮风避雨吧。” 听着这落寞的语气,宗政筱亭的心,猛地一揪。不知不觉之中,自己还是伤了他吗?其实,即便是只是维持友情,自己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伤人的吧?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咬了咬唇,“我只是习惯了,求人不如求己。” 宗政筱亭皱眉解释着,却见眼前人似乎不为所动,这才无奈地,长长叹了叹气,“既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那么陪着你走过每一段路的人,也是注定分开离别,既然如此,我有何必在太多人的记忆中,留下太多的回忆呢?有些时候,于我自己而已,我也不希望,过分依赖任何人,因为一旦离去,只会更加伤怀伤人。” “哪怕用自己的命,去赌一把未可知的局?”司徒珣霄并没有因为宗政筱亭的话语而有所动容,他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 “这不是还有小家伙在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无辜地指了指渐渐恢复了体力,在自己身上乱爬的小狐貂,笑得无辜。 宗政筱亭的话语,引得小狐貂直直叫着,小眼珠子溜了一圈,嗖的一下子,在司徒珣霄冷眼扫过,立刻躲进了宗政筱亭的衣服之中。 盯着宗政筱亭的人,脸上有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意味,被紧紧盯着的宗政筱亭,只得赔笑道,“那个,你不是说这小家伙很有灵性吗?那天,我也想起了这小家伙在玉佩上的变化,于是,我就灵机一动地问小银了,果然,这小银才是最好的灵丹妙药的,只要我有些动静,它都可以抑制毒素的,这不,富贵险中求嘛,我也不是不要命的。” 宗政筱亭的解释,很是牵强,可是,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司徒珣霄盯着赔笑的人,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当初,也是因为小银很有灵性,更知道它比玉佩更加可以抑制毒素,才想着要它留在宗政筱亭的身边,却不曾想,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聪明,更加的胆大妄为。 无奈的一声长叹,司徒珣霄冷下了脸,“接下去,你想如何?” “呃,我是不介意,你们夸大我的伤势,毕竟,这样子的话,对我也有好处。”宗政筱亭眨了眨眼,“救命之恩,可以逃避强取豪夺。” “也好。”司徒珣霄点头,眼底,有着嗜血的杀意,“夜鹰说,搜寻你们下落的杀手,撒播着雷岳叛上作乱的真相?” “嗯,司徒珣霄,你怎么了?”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脸上变化出的恨意,不由得皱眉。 “不过是一个,多活了几年的人罢了。难为宫云绯,忍了这么久,终于出手了。”司徒珣霄的脸色,渐渐变得平静,只是,对于此次出手嫁祸的人,心里已经确定。 “什么?”宗政筱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雷岳,是被栽赃嫁祸的?” “切确的说,是历史重演,恶有恶报。”司徒珣霄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看着司徒珣霄脸上的事情,虽然变得平静,却有着深刻入骨的哀伤,掩饰着,却又悄无声息的蔓延着,宗政筱亭心里,也因着他的变化,而有些难受,下意识的,便抓住了司徒珣霄的衣袖。 221.第221章 战王往事 当宗政筱亭下意识出手的时候,她便也意识到了问题,僵硬着,要缩回去的时候,却被温厚的大手紧紧握住。 四目相对,宗政筱亭有些尴尬地,微微蹙眉。 “你想知道,本王的往事吗?”司徒珣霄没有松手,只是紧紧握住宗政筱亭的手,语气之中,难掩疲惫。 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人,此时此刻的低落气息,令宗政筱亭有些心疼,对于司徒珣霄,很多东西,她不曾了解,可是,她却也明白,任何人,心里承担着的东西越多,便越是谨慎小心。 再想想,曾经在罗栅国听到的,关于司徒珣霄的传言,宗政筱亭心里,也有些明白,积压了太久,有时候,连宣泄都无处可寻。 “我的确,有些好奇。”宗政筱亭叹了叹气,“其实,关于你战神王爷的沸沸扬扬的传言,我听到的,可能比你这当事人还要多。” “无非是本王妖魔鬼怪托生,克父克母的添油加醋。”司徒珣霄握拳,一只手握着宗政筱亭的力道,也不由得紧了起来。 宗政筱亭微微挣脱,这才转身起床,目光盯着不远处的窗外,无声叹息,“王爷一直想找真相,是关于你母妃,死亡的真相吗?” 话语,很轻很轻,连带着无声的叹息,都几不可闻。“其实,自第一天在祥和宫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关于皇室,关于你。后来,旁敲侧击之中,我感觉愈发的奇怪,太后居然是王爷唯一的亲人,王爷也是太后,唯一的至亲,可是……” 犹豫中,宗政筱亭寻思着,该是如何的口吻和婉转用词,才比较的适合。然而,司徒珣霄却语带嘲讽道,“可是这至亲,却是以此要挟本王,甚至于不见丝毫亲情?” “呃……”宗政筱亭有些词穷。 “本王在意,太后却未必在意,或者,她在乎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因而对于皇帝和宫云罗,都比本王这个有血缘之情的人,还有亲些。其实,本王也有些怀疑,究竟母妃的死,是不是以太后和宫云阳的协议为代价。”提及此,司徒珣霄的眼中,有些困惑。 宗政筱亭一惊,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之中,有些惊诧。“你的意思是说,太后和皇上的亲密无间,是因为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者吧。”司徒珣霄点了点头,“太后和我母妃的感情很深,而在她还只是皇后期间,虽然待所有皇子都是一视同仁的亲和仁慈,却也不曾如此亲密无间,但是,在母妃在后宫死亡一事后,不仅仅牵连了很多宠妃,更加自此和皇帝的感情,亲若母子,这一点,一直是本王所不明白的,而这些年,所有的线索指向,都在追溯到雷岳的时候,便再无进展。” 司徒珣霄说得很是平静,可是,宗政筱亭却依旧感受到了压抑的痛苦。 字里行间之中,其实隐隐约约可见他内心的矛盾,一个唯一的至亲,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嫌疑,多年来,明明知道自己至亲至爱的母亲死因有异,却无奈无法追寻凶手,这样子的刺痛,只会每每让人在午夜梦回之时,自责为人子女,毫无建树,令恩亲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司徒珣霄,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幸,都不仅仅是你母妃一事,是吗?”宗政筱亭想起皇宫之中,司徒珣霄面不改色吃下虫子的事情,思及掉落悬崖之后,他的自供自给,一切的一切,不不该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会有的,哪怕这个王爷再如何被人视若妖魔,也可能会到需要增加动手的地步。 宗政筱亭的话,令司徒珣霄低低笑了笑,“本王说过,女人太聪明,不好,可是有时候,却也省事。” 听着有些自大和大男人主义的话语,宗政筱亭翻了翻白眼,径自找了位置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目光看向司徒珣霄,示意着,本公主有的是时间,听你阐述。 原本的心情,因宗政筱亭的挑衅目光,令得司徒珣霄微微释怀,只见他不客气的,走到宗政筱亭身侧,径自拿起喝了一半的水,直接饮用,看着她脸上尴尬别扭的神情,司徒珣霄的心情愈发的好了起来。“本王眼睛的变化,还要从父王和母妃相继离世开始说起,一夜之间,随着本王眼睛的变化,父王暴毙,母妃被毒死,所有的一切,都自那个时候开始,也因此,所有沸沸扬扬的传闻,自然和本王如影随形,只可惜,任何的线索,都是微乎其微。”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却有些诧异了起来,眼睛的颜色,会变化?那种深邃如大海的颜色,还能人为改变?而这样子的变化,也确确实实的,令人难以置信,有了这样子的变化,自然的,所有的怀疑和嫌弃,只会冲他而来。 “那……”宗政筱亭咬了咬唇,“很多恶劣的环境,你是不是也承受过?” “追杀还是暗杀?”司徒珣霄冷笑,“本王早就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恶劣的环境。或者,本王也该感谢,亟不可待的要斩草除根的幕后黑手,将仅仅八岁的本王设计丢弃在饿狼堆中的,给了本王警觉。” 对于往事,司徒珣霄只是轻描淡写,可是,听着是宗政筱亭,却听得胆战心惊, 八岁?饿狼堆? 宗政筱亭的脑海中,不难浮现那样子的场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被恶意丢弃在那里,能活下来,究竟需要多少的奇迹? 对于宗政筱亭的沉默,司徒珣霄笑了笑,“本王命硬,有得有失。” 类似安慰的话语,却没有令宗政筱亭紧蹙的眉头有所纾解,只见她眉头紧蹙,似有疑虑地,问了出声,“你说的饿狼堆,是不是四国交接那个丧魂谷?” 宗政筱亭的话,令司徒珣霄眉梢一动,“看来,你了解的东西,还真多。” “因为本公主对摄政王很是留意,前不久,还听闻摄政王曾经,落难丧魂谷,据说那边有毒蛇有饿狼,按照时间推算,似乎和王爷的年纪,相仿。”宗政筱亭盯着司徒珣霄,缓缓出声。 222.第222章 自导自演 “女人太聪明,不好。”司徒珣霄不置可否,勾唇一笑。 “女人太笨,更不好。”宗政筱亭笑颜反击,“其实,摄政王的遭遇,或者和王爷有类似的地方,你们现如今,能力再高,要我相信一个人可以突破困境,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这个世上,有奇迹,我承认,可是,要在一个八岁的人身上出现,我只相信是以讹传讹,诚如王爷所说,拜人所赐你才有了怀疑,那么,那个人之所以能够如此胆大妄为,必然也是很明白,王爷在丧魂谷,绝无生还的可能,不是吗?” 司徒珣霄赞赏的目光,在宗政筱亭的脸上划过,“两个人,就可以吗?” “一个人不可以,可是两个人,又是有着非要活的毅力的时候,可能性才大,更何况,或者南宫木熙的身上,会有奇迹。”宗政筱亭浅浅笑着,对于南宫木熙的身份,她自然明白,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是说得通的。 看着宗政筱亭神秘莫测的表情,司徒珣霄也想起了那段往事,的确,若不是遇到南宫木熙,若不是苦苦挣扎,在命丧之时被他母亲所救,他们二人,绝对无生还的可能,尽管时至今日,他们依旧不明白,那样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那个环境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救了他们,可是,却也都默契的,选择沉默。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司徒珣霄有些怀疑的,看向宗政筱亭。 “我知道的,和猜测的,或者只有见到南宫木熙的娘亲,才能有所定论。”宗政筱亭守口如瓶,不愿意再多谈什么。 而此刻,皇帝宫云阳也已经众人的护送之下,抵达了战王府,几个在朝堂之上的股肱重臣,也闻讯而来。 “王爷!”夜鹰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进来。”司徒珣霄此刻,又恢复了那一贯的冰块脸,情绪的掩饰和转化,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启禀王爷,几位大臣已经在大厅静候。”夜鹰恭敬道,“皇上刚刚在西苑安歇,太医也已经前往包扎伺候。” 端坐在旁的司徒珣霄点头,“还有呢?” “太后和静妃娘娘都已经在前来的路上。” 夜鹰的话,令宗政筱亭眉梢轻抬,皇帝受伤这个事情,不是应该越是少人知道越好吗?大臣前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更何况,太后还携着静妃,隐隐约约都觉得似有关联啊。 看着宗政筱亭狐疑的目光,司徒珣霄只是轻笑,“本王去西苑,至于大臣们,差不多的时候,可以带他们去西苑。” “是!”夜鹰应和。 “本宫怎么觉得,有场好戏即将上演的感觉?”宗政筱亭有些好奇地,看向司徒珣霄。 “公主想去,那就别白费了你的赌注。”司徒珣霄挑眉,“这个时候生龙活虎的公主,未免有些自打嘴巴。” “放心吧,本公主的演技,觉得和后宫那些毒蛇猛兽有得一拼。”宗政筱亭抬起下巴,一脸的自信,夹杂着嘲讽。 饶有默契的,司徒珣霄对着宗政筱亭,伸出了手。 看着摊开的手掌,宗政筱亭自然地,将手覆上,有些不解的,看向司徒珣霄。此时此刻,她并不认为司徒珣霄有什么异样情愫,只觉得,配合他,就有好戏看了。 当二人走入西苑的时候,西苑已经有着几个大臣,紧张的在一旁等候太医的诊断,而陈先知也已经在一旁,向着皇帝递过了药汤。 狐疑地,宫云阳盯着早就熬好的药汤,微微蹙眉,“朕才刚刚抵达,太医为何已经熬好汤药?” “回皇上的话,王爷先行一步,将公主带了回来,臣已经为公主把脉,公主的伤势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许是受伤的伤口,在接触皇上的伤口,给皇上包扎的时候,也渗入了皇上血液之中的毒素,所以,下官已经给公主熬着了药汤,皇上的伤势,早已可以推断,当务之急便是解毒,后续才能更好的养伤,还请皇上放心。”陈先知的一席话,自然是有条不紊,只是落入宗政筱亭耳中,却不是如此。 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投递过来的目光,只是上扬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扶着宗政筱亭进来。 “王爷!” “公主!” 几个大臣看到来人,纷纷起身恭候,而宫云阳,却也面色微微一变。 “见过皇上。”司徒珣霄微微颌首,便将宗政筱亭安置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皇上的伤势如何?” 假意没有听到的司徒珣霄,冷声问道。 早已经和司徒珣霄一搭一唱的陈先知,自然的,将刚刚的话语,再次说明。而此刻,婢女也已经为皇帝送上了药汤。对于宫云阳而言,自然的接过喝下。然而,就在他喝着药汤的时候,司徒珣霄却也开口,“陈太医,你说公主的毒素,没有太多,可是,刚刚公主服药了之后,却愈加不适,本王怕耽误了皇上,也担心耽误了公主,便将公主带来,你看看,怎么回事?” “是!”陈先知有模有样的,给宗政筱亭重新把脉听诊,而后,故作大惊失色:“天啊,公主,你入宫之后,可曾接触什么?为什么入宫之前,下官给你诊断都是一切正常,服下解毒的汤药,却是如此!” “什么意思!”司徒珣霄喝道。 “回王爷的话,下官按照公主的伤口和侍卫收集的情况,推出公主的毒素如何解,可是,若只是这个毒,倒也容易,以毒攻毒是最好的,也不会危及公主性命,可是,公主若是入宫后这几日中毒了,再加之于此事,那么,这以毒攻毒,就不管用了,还会……”陈先知咽了咽口水,“会诱发公主体内被下了的,慢性毒素的毒发!” 砰地一声,司徒珣霄恼怒地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公主入宫短短几日,就有人给公主下毒!” 司徒珣霄的怒气,不可抑制,太后和静妃刚刚赶到,便听得司徒珣霄怒气冲冲的问道,而后,只见陈太医手忙脚乱的,开出了长长的配方,争分夺秒的为宗政筱亭压制毒素。 只有一人,眼里闪过了杀机。 223.第223章 怒斥太后 宫云阳靠着床沿,身子依旧虚弱,可却不代表,他的心,也是疲惫地,不能辨别他人的算计。惨白的脸上,此刻双眼合上,不过是为了掩饰猛烈浮现的杀意。 在宗政筱亭和太后那场对峙之中,早就知道了,太后下毒的事情,而如今,旧事重提,司徒珣霄意欲何为,他虽不能猜到全部,却也有八分把握。皇太女,不仅仅是他宫云阳稀罕,看来,这司徒珣霄,一样渴求。 而如今,他看到的,是太后要置宗政筱亭于之死地而后快,必然是希望尽快施压,已确保公主尽快过门,而这些大臣,却都是股肱重臣,可却也偏偏的,公平公正。也就是说,即便他皇帝,也不得不估计大臣的意见,而他司徒珣霄接下来,必然有其他的动作。哼,这算盘,打得真是精细。 太后在静妃的陪同下,匆匆而来,才刚刚跨入,便听得这震怒之下的话语,不由得眉头一皱,静妃却也看向司徒珣霄,眼里,游丝般的痴恋,只是快速在司徒珣霄的面容之上停留,随即很快的,强逼自己将目光,转向皇帝,而这不得不委曲求全,隐忍真情,也令得她委屈涌上心头,当宫云阳抬起眼的时候,便对上了静妃的泪眼汪汪,梨带雨。 “皇上,你吓死臣妾了,你还好吗?”眼见皇帝朝着自己招了招手,静妃快步走近,委屈哽咽的声音,令人有着情深的错觉。 “没事,只是,若没有公主,就难说了。”宫云阳拍了拍静妃的手,温柔地牵起笑容道。 而太后,才蠕动唇瓣,未能开口,司徒珣霄便已然出声,“可惜,差一点,下毒的人,就害死了公主,若是公主护驾途中,不幸毒发,很可能,会连皇上都波及。” “是啊。”一名大臣点了点头道。 “不管公主是不是护驾了,罗栅国和我云光国一向交好,若是公主暴毙,只怕,不利两国邦交。” “何况,公主和亲,和战王两情相悦也是人尽皆知,此人出手,不知道是为了挑拨离间,还是为何。”知晓皇帝和战王之间的剑拔弩张的另一大臣,隐晦提出,暗示着出手之人,心思歹毒,要借此挑起皇帝和司徒珣霄之间的矛盾,激化矛盾。 几人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道:“皇上,当务之急,有两件事请,必须当机立断!“ 宫云阳眸光紧缩,抿唇不语。 “请皇上严查行刺之人,很可能,和下毒之人,是一伙的。此外,便是战王和公主的婚事,刻不容缓!” “没错,请皇上当机立断。” “这个时候,是说这些的时候嘛?”太后怒斥,“皇上的龙体已经受伤,你们几位大臣,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 “太后娘娘,此事事关朝堂国邦,不是太后可以干预的,更何况,据老臣所知,若不是太后身体不适,公主和王爷早就成婚,此事,罗栅国的国君,已有不满,更何况,先皇曾有遗诏,皇上继位,太后不得干政,亦不得对所有和亲及后宫妃嫔有操控的权力。请恕老臣冒犯,据说太后自打公主抵达云光国,很多举动,已经违背了先皇的原意了。”年长的老臣,目光之中有着质疑,却不见过多的恭敬。 宗政筱亭打量这在场的几人,竟发现,彼此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太后的脸色,很是铁青,却不得不隐忍着。 “几位大臣说的,也是本王想说的,更何况,公主如今的处境,已经有闲言闲语传出,若是任由继续发展,只怕,就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司徒珣霄说话期间,陈先知也开始低声嘱咐着晓红熬药事宜。 他的声音,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力,也算是,给了太后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台阶。 “公主的伤?”司徒珣霄挑眉。 “请王爷和几位大人放心,只要公主按照药方条理,不在摄入毒素,可以保全安康。”陈先知垂首,“可是王爷,下官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徒珣霄坐在宗政筱亭身旁,微微皱眉,“说!” “是!下官随公主和亲陪嫁,皇上曾经告诉下官,没有什么,比公主的安全更重要,这也是为何在公主入宫之前,下官必须保证公主的健康,更加是为什么,即便公主不喜,下官依旧需要每日问诊问安的原因,可是,如今公主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更加难以保证,在宫了安然无恙,还请王爷,接公主回府。”陈先知正了正色,“若是有如何一丝一毫的差池,即便是我师傅鬼医,也是回天乏术!” “皇上!”几位大臣,率先开口催促。 宫云阳此刻,面色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藏在被褥之下的手,却紧紧握拳。而他的情绪,却只有静妃知道,此刻,另外一只手,握着静妃的柔荑,力度之大,令静妃蹙眉。 “皇上,反正这几日,你也还是暂时在王府,也好让太医仔细照料,星象之说,如今已经破解,相信皇上会有好的定夺的,只是,臣妾担心,这雷将军的事情,可能牵连甚广,要是有同党,就麻烦了,看皇上的气色,必然是一整夜没有合眼了,皇上快些交代几位大人,然后休息吧,臣妾实在担心,咱们的皇儿,也是一直不安分的,许是担忧吧。”静妃一脸担心,说出的话语,虽然涉及朝堂,却不得不说,令人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关怀皇帝,倒也没有引起大臣的反感,更何况,若不是信任,也不会提及要皇上交代他们处理,一时之间,倒也是一派和谐。 宗政筱亭看着静妃,不由得暗暗发笑,两个多月的身孕,能有孩子的不安跳动?这静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大啊。不过,她倒是谨慎,如此一说,这些大臣们,也自然的不敢呵斥什么,毕竟,如今的皇帝,尚无子嗣,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不忍也要忍,为了皇上后继有人。 嘴角的笑弧,浅浅勾起,声东击西的推延战术,不容小觑。 224.第224章 静妃献策 宗政筱亭浅笑盈盈,转而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有些探究的意味,现如今来看,这静妃能虏获司徒珣霄的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啊。 宗政筱亭的神色,在静妃和他身上游移,令司徒珣霄不禁皱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愿被误会的急切,却只收到宗政筱亭没心没肺的一句,“关我什么事啊?” 投以我懂的的笑容,宗政筱亭低头浅笑,却令司徒珣霄有着无奈和懊恼。 二人在一旁低声的对话和交流,令宫云阳心中越发不悦了起来,“雷岳的事情,就交由战王和姜丞相处理吧,至于大婚的事情,带雷岳一事水落石出,朕自有安排。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至于公主,公主想要什么?” “这一点,筱亭还没有想好。”宗政筱亭笑了笑,“不如,皇上赐筱亭一个通行金牌如何?日后,若要皇上承诺筱亭,只要不违背国家安定,在情理之中,便可要皇上达成筱亭心愿,皇上觉得如何?自然,中毒之事,筱亭也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 “这……”宫云阳迟疑了下,却在宗政筱亭的话语之中,找不出可以辩驳的,虽然明明知道,她这最后一句话,看似说给在场大臣们听,却实则,是在威胁自己,恩情和太后下毒,两个事情,都是他云光国,亏欠于她。也罢,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好,朕同意。大家的都散了吧。”随着宫云阳的发话,众人只得依言退下。 太后看着皇帝一眼,这才叹了叹气,走向皇帝,看着大家都退下,这才皱眉,“皇帝,你刚刚这样子做,日后,若是她提出的要求不能接受,那可如何是好啊?” “母后,骑虎难下。”宫云阳摇了摇头,“更何况,若没有她,朕只怕,还真的必死无疑。宗政筱亭的计谋和临危不惧的胆识,确实难怪司徒珣霄,会失了心。” 静妃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得宫云阳的话语,心里,刺痛的抽疼。 “所以,宗政筱亭要入主后宫,便是难上加难。”太后沉下眸子,一脸的严肃。而宫云阳瞥了静妃一眼,见她平静如水,自然也明白,太后必然是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该如何表现,又是一回事。 “母后,你怎么……”宫云阳皱眉,转而看着静妃道:“静儿,朕知道,朕承诺过什么,这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的。” 皇帝的在乎和着急,令静妃的心,微微安定下来,她牵起笑颜,温柔地朝着皇帝道:“太后都告诉臣妾了,臣妾明白的。皇上,你的伤,要小心点,别激动。臣妾知道,皇上的心里,一直以来待臣妾都是不一样的,以后,若是真的按照太后说的,臣妾相信,皇上立后的誓言,依旧会实现,心愿已足。” “都是朕,太过贪心了。”宫云阳叹了叹气,“原本,忌惮朕根基未稳,若是贸然立你为后,只怕大臣们会各有心思,觉得朕厚此薄彼,亏待了他们的儿女。好不容易,你如今怀有身孕,若是诞下皇子,朕就能立后,立太子,哎,静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朕一定是要你安心的,等我们的孩子出世,朕就立为太子,可好?” 温柔的眼眸之中,带着愧疚,宫云阳的手,轻柔摸着静妃的肚子。 “是啊,哀家也觉得,这样子最好了。尽管立后,若是太子即位,便是圣母皇太后了,即便那个时候,最坏的打算,也是平起平坐。这样子,静妃也就安心了。”太后点了点头,赞许着。 “臣妾听皇上和太后的。”静妃垂首,很是温顺。 “如此甚好。”太后也在一旁坐下,轻轻拍了拍静妃的手,继而对着皇帝说道,“皇帝,一听闻你的消息,哀家就赶来了,不过,看到大臣们也在,哀家心里,也隐隐约约猜测了几分,看了,你知道,司徒珣霄也是知道,皇太女一事,牵连甚广,看样子,司徒珣霄的野心,确实是很大的。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只能拖着,还能如何?”宫云阳皱眉,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哀家觉得,若是静妃在他心中,还有地位的话,或者……”接下去的话语,太后没有多说,只是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帝和静妃。 “母后,你说什么呢?”宫云阳一脸不悦,“静儿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更何况,即便他依旧不死心,朕也不允许,朕的女人,被他人觊觎。” 看着皇帝和太后之间的龃龉,静妃连忙安抚道,“皇上你别激动啊,小心伤口。” “对对对,哀家也就是说说,皇帝不喜欢,哀家不说就是了。”太后连连点头,只是目光,却落在了静妃的身上。 深知太后的主意,依旧在自己身上打转,静妃压下心里的不快,眼波含笑,看着皇帝道,“其实,臣妾觉得,不需要再战王身上下手。” 静妃的话,令太后和皇帝都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静妃有好的办法?”太后的笑容之中,有着期待。 “是。”静妃点了点头,“只是,臣妾怕说了,皇上会心里不舒畅,可是,却是最能解决皇上和太后烦恼的。” “说来听听。”宫云阳道。 静妃有些迟疑地,看着皇帝,眼中,也有丝许的矛盾,却在皇帝安抚的目光之中,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皇上和太后都知道,这筱亭公主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爱财如命。再有一点,那就是如果她真的对战王有情,如何会选侧妃?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给了她最喜爱的玉石,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可以明白,是无情之人。而如果说,就刚刚臣妾的观察来看,那么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喜欢王爷的成分在内,可是,她却依旧的,将侧妃人选留着,那么,这代表了什么呢?”静妃顿了顿,嘴边弧度上扬,看向了皇帝,这才迟疑道,“臣妾就想,玉石财宝,在公主心中,比起王爷的感情,更加重要。” “所以呢?”宫云阳挑眉,“她是爱财如命,可是,这一夜的相处,朕更加明白,这样子的人,为何还能得到司徒珣霄的心,若是蠢钝之人,是断不可能的。而她,聪明心细,就是要以此入手,也不是容易之事。” 宫云阳的话,却令得太后眼里,闪现担忧,而一旁的静妃,却依旧笑意盈盈。 225.第225章 对你不同 “静妃办法是什么?”难掩急切,太后连忙问道。 静妃垂首,语气之中,有着不明的情绪,“其实,战王与臣妾曾经的两小无猜,在很多人的口中,早就是添油加醋的,说得沸沸扬扬,无论筱亭公主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若是臣妾出面,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 咬了咬唇,静妃很是为难得,看着皇帝的脸色,见宫云阳面无不悦,这才接着说道,“既然筱亭公主视财如命,却又不是好算计的,那么,就必须有合情合理的办法和动机,才能消除她的疑心。臣妾思来想去,因为云罗公主和她的矛盾,她必然是不会愿意接受以公主的名义来收买的,可是,若是臣妾呢?” 太后思索着静妃的话语,点头颌首,“确实,无论是云罗还是云绯,都是不可行的。” “可是太后,如果公主她对王爷有情,却又爱财如命,那么,臣妾做诱饵,一定是最好的。”静妃苦笑着,“首先,无论她是知道流言蜚语,还是不知道,只要有怀疑,必然回去求证,而这一点,相信任何人给到公主的反应,都是一致的。” 一直沉默的宫云阳,这才开口,“静儿的意思,是要拿这个,去和宗政筱亭谈判?” “是!” “可是,即便是你们的曾经,被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所侵扰,又能如何?若是要让她使得和亲生变故,只怕只会物极必反。她知晓你们的曾经,你的目的,无论如何是要她拒绝的,换句话说,于她而言,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威胁,说不定,也就急于成婚了。”宫云阳撑起身子,坐直了起来。 “可是皇上,男人的感情,和女人是不一样的。”静妃体贴的,为宫云阳拉高了被褥,这才接着说道,“臣妾刚刚说了,筱亭公主对王爷,是有感情的,那么,对她来说,臣妾就是一个最大的问号,以王爷的个性,只怕都只是沉默,而不会解释,更加不会提及曾经。那如果,臣妾故意以放不下感情的姿态,出现在公主的面前,拿出最大的诱惑力给到公主,怂恿她去试探王爷的真心,要她逃婚,岂不是更加容易?” “女人的嫉妒心,不错,不错。”太后已经赞许地,连连点头,“皇帝啊,哀家告诉你,静妃的想法,是最可行的。” “母后?”宫云阳皱眉。 “皇帝,你还真别不相信。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一个男人的话,任何女人,在她看来都是无所谓的,而如果是她爱的,那么,在男人心里有一席之地的人,便会使得她如鲠在喉,不得不嫉妒,试探,甚至于过激。而你会发现,在后宫之中,那些除了为了家族荣誉以外的女子,能最终屹立不倒的,都是有阵爱为支撑。哀家曾经,也是如此。”太后说着说着,眼眶也微微湿润了起来。 “朕只是不明白,这宗政筱亭如此矛盾,你们真的觉得,会按照你们想的,去走吗?”宫云阳皱眉,“朕总是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若是小看了她,最终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皇上,既然这大婚是不可避免的,那么,以王爷的高傲,若是大婚之日,公主逃婚,他会如何?其实,既然我们如今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也可以借机看看,在公主心中,孰轻孰重。”静妃劝了劝,“而且,皇上,除非公主自己逃婚,否则,在其他人眼中,便只会是皇上和太后的不是,人言可畏啊。” 宫云阳沉默了下来,对于太后和静妃的意见,他仔细思索着。 好半响,宫云阳这才点了点头,“那就试试看吧。” 而此刻,随同司徒珣霄回到了云霄院的宗政筱亭,接过了青青递过来的茶水,一边喝着,脸上带着那抹笑容,却还是时不时瞥了瞥司徒珣霄。 “宗政筱亭!”低吼声,在大厅之中响起,“本王说了,不是你以为的。” 被低吼的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王爷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你少给本王耍嘴皮子。”司徒珣霄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情感,在年少无知的时候,未必以为的就是真的。” 解释的话语,被司徒珣霄说出,却好似是不耐烦的怒气。宗政筱亭瞅了一眼面色古怪的司徒珣霄,原本的笑容,却越发的璀璨了起来。这个人,在解释? “宗政筱亭!” “王爷,本公主的耳朵好着呢。”宗政筱亭嫌弃摆手,见某人一脸铁青,这才收敛下来,“其实,司徒珣霄,我就是觉得,静妃这个人,不是个空有容貌的女人,至少,是个聪明的女人,这样子的女子,在你心中占据位置,到也觉得毫不意外。” 只是,宗政筱亭却高估了司徒珣霄的情商。对于一个八岁就遭遇不幸,全凭自己成长的人来说,或者运筹帷幄很是擅长,可是,对于女人的心思,绝对是不能高估的,诸如此刻。 司徒珣霄紧紧皱眉,耳边响着的,是宗政筱亭的话语。聪明?难道说,她是因为静妃,而一直不愿意正视自己?还是说,因为静妃是聪明的女人,她认为自己喜欢她,也不过是因为聪明? 浑然不知,此刻司徒珣霄心里的变化,宗政筱亭只是看着他脸上的迷茫,而有些云里雾里。 “本王对你,不一样。” 原本喝水的宗政筱亭,猛地呛了一下,被茶水呛得猛地咳嗽了起来,青青见状,急忙为主子拍了拍后背。 顺了顺气息的宗政筱亭,转而对青青和凝霜嘱咐了下,“本宫没事,你们先退下吧。” “是!”青青和凝霜朝着二人行了行礼,缓缓退下。 眼见二人离开,宗政筱亭这才为难的抬起头,看着司徒珣霄,柳眉蹙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搞不清楚重点了? “本王吓到你了?”司徒珣霄面容上,尽是纠结。 看着司徒珣霄的举动,宗政筱亭的嘴角,微微抽动。 226.第226章 喜欢什么 见宗政筱亭不语,司徒珣霄眉梢蹙起。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无奈叹了叹气,眼中,有着困惑,“本公主和你说的话,你都没有记住过吗?” 话?司徒珣霄挑眉,似乎明白,宗政筱亭的意思,眉头再次紧锁,“本王也说过,自有坚持。” “随便你!”宗政筱亭气恼着,就要拂袖离开。 只是,接下去司徒珣霄的话语,却令宗政筱亭恍然大悟。 “本王和她,不过是幼时青梅竹马之情。”司徒珣霄端起茶盅,拧眉端起,却又放下。“如果你在意的,是静妃,那大可不必。或者,若不是遇到某个没心没肺的人,本王也未必知道,当日本王为何选择袖手旁观。” 虽然,对于静妃,宗政筱亭早就明白,若是以司徒珣霄的个性,当年若他不愿意,静妃根本不可能入宫,皇帝,也只能无可奈何。可是,或多或少,心里隐隐约约的,却也好奇着,这个女人究竟如何走近一个曾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人的心里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位子,也依旧令人有些不悦。 或者,她刚刚对着司徒珣霄下意识的那种表情,也是内心深处,有些醋意的表现。虽然一开始,自己只是因为对静妃的应变能力而开始了然,可是,终究是泥足深陷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人,至少也还是有些误打误撞的,引起了自己内心压制的情感。 听着司徒珣霄的话语,宗政筱亭压抑自己的表情,维系着平静。 “本王明白,于你而言,可能也会觉得,本王经历过那丧魂谷,能喜欢一个人,必然是用情至深,所以耿耿于怀。”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宗政筱亭,哪里是这样子蠢的人? “在本王死里逃生之后,这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自然会越发的不堪入耳。那个时候,除了她,不带丝毫目的的,对本王很好,甚至于在好几次的险境之中,舍命相救。哪怕的云罗,都还是或多或少对着本王有着惧意。”司徒珣霄笑了笑,“只是,人的本性,或者会随着时间和经历的变化,而越发的变得难以捉摸。本王越来越可以分庭抗礼,她的心思,却也越变越复杂。那个时候,皇上还只是贵为太子,渐渐因为她和云罗的关系,而与她越走越近。太子登基前夕,她直言不讳,她为了自己的家族,只能选择入宫。” “而王爷你,若真爱,就该付诸行动,对吗?”宗政筱亭嗤之以鼻道,“先皇驾崩来得突然,那个时候,最是人心不稳,以王爷那个时候的能力,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更何况,一直被人当做妖魔鬼怪的你,若是一朝登上那个位置,又有谁,敢在说三道四?更何况,借由此事,更加可以说得通,是天命所归,是吗?” “看来,聪明的女人,就是想得差不多。”司徒珣霄目光微沉,提及曾经,静妃也确确实实的,暗示了这样子的想法。 “那是因为,设身处地去想,心里就会明白了。”宗政筱亭低笑,“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奇怪。王爷你确定,你以为的两小无猜,真的是你以为的吗?” “什么意思?”司徒珣霄皱眉。 “王爷心里,不错怀疑?”宗政筱亭投以奇怪的目光,她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她不相信司徒珣霄没有怀疑。 果然,在司徒珣霄的眼中,宗政筱亭看到了有丝受伤的光。 “不愿意面对真相?”宗政筱亭浅笑,“我从来就不相信说什么一个人的本心,会被改变。哪怕是深宫之中的女人,被打入冷宫的人,不是因为不够恨,只是因为本心,不够别人斗。那些人,至少来说,只能说曾经的环境,她的本心未曾显现而已。” 盯着宗政筱亭的目光,却渐渐的,自迷茫受伤,而转为明朗。“所以,本王那个时候的选择,是放弃。但是,遇到你之后,本王也曾经想过,若你本心如此,本王的选择,会是如何。” “呃……司徒珣霄,你这话题,扯得远了吧。”宗政筱亭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脸,对于司徒珣霄越来越露骨的表白,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没有太大的抵抗力。原本,只是很隐晦霸道的表白,自己还可以坚持,若是这样子发展下去,她很怕自己会沉溺其中。 “筱亭。”司徒珣霄有些脸红的,唤着宗政筱亭的名字,“若是你,本王不介意反,无需考虑。” “我呸。”宗政筱亭猛地翻了翻白眼,“若是我,也不屑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告诉我爱的人,我要的是什么?若他有能力,也足够在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以退为进。” 说得顺口的宗政筱亭,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语,似乎会给司徒珣霄什么暗示。恨得差一点咬掉舌头的宗政筱亭,猛地停下了话语,“所以,公孙子兴很明白,我爱财如命。” 不得不说,这个转折,很是生硬。可是,在爱情之中的男人来说,确实是最大最致命的。 果然,司徒珣霄的脸色,骤然一变。“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对他,也不过是本王对静妃一样,盲目而不自知。” “我说,究竟我给了你什么错觉,会要你自大如此?嗯?”对于司徒珣霄的不依不挠,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又或者是,你喜欢我什么,你说出来,我改!” 你喜欢我什么,你说出来,我改! 司徒珣霄的怒气,腾地一下子就起来了。自己的喜欢,于她而言,有这么的难以忍受吗?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这样子说。冒火的眼,燃尽了周身冰冷,只见司徒珣霄猛地起身,扫了宗政筱亭一眼。 “若本王知道自己该死的喜欢了什么,也不至于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扰乱了心思和计划!说优点,你丝毫没有女子应该有的温婉柔情,说缺点,那是要多少有多少,该死!”丢下了怒气冲冲的话语,司徒珣霄大步离开。 227.第227章 静妃来访 砰地一声剧烈的摔门声,吓得宗政筱亭和屋外静候的一个人等一大跳。 宗政筱亭恨恨的盯着司徒珣霄摔门而去的方向,低低咒骂着。 什么叫做说优点,她宗政筱亭丝毫没有女子应该有的温婉柔情?说起这个,也不知道谁害的?对于青青她们,自己不是很温柔善解人意的吗?再说了,和公孙子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运筹帷幄,有很多的闪光点吗? 好,就算这些在他看来不算不,那这另外一个说法呢?什么叫说缺点,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真是不识金镶玉,爱财那叫缺点吗?古人都是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了,她宗政筱亭可从来都没有逼迫谁吧?堂堂正正的爱财,哪里不好了?再说了,留个心眼也没有错啊,这么多的算计,要是不懂得自保,岂不是蠢材的行为? 就在宗政筱亭不悦地数落这司徒珣霄的时候,青青等人这才走近低声问道,“公主,你又气走王爷了?” “什么叫又?本宫经常做这样子的吗?”宗政筱亭嘟起嘴,一脸不悦,“明明是他心里素质低下,怎么到了旁人眼里,都是本宫的不对了?” 被主子这样子一问,青青和凝霜都忍不住憋笑着。 “你们两个?”狐疑的看着二人的模样,宗政筱亭眨了眨眼,“说。” “呃,公主,奴婢说真的,王爷对你,真的很好了,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确实令人觉得,公主骄横。”凝霜低头,压着笑意道。 “就是,而且公主刚刚,那么的蛮不讲理,模样看起来,确实小女人闹别扭。”青青补上话道。 “哼。”宗政筱亭冷哼了一声,“看着本宫这样子,很好笑?” “是为公主高兴!”二人异口同声,随即在看到主子的眼神示意后,再次低低垂下了头颅。 就在宗政筱亭欲发作的时候,晓红也才匆匆进来,朝着宗政筱亭行礼,“公主,静妃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宗政筱亭皱了皱眉,对于这个静妃,她确实还无法猜透,可是,却也没有多大的好感。“让她在偏厅等着,本宫稍后就到。” “是!”晓红正要离去,却又骤然停下了脚步,迟疑的,看着宗政筱亭道,“公主,奴婢还有一言。” “嗯?”宗政筱亭浅笑看着晓红,对于这个婢女,她一直有着喜爱,此刻,将她欲言又止,便也鼓励着,对她笑了笑。 看着主子的笑容和鼓励,晓红这才说道:“静妃娘娘比起二位公主,更加的不简单,公主还有伤在身上,还请公主多加小心。” “哦?”宗政筱亭挑眉,嘴边的笑意渐浓,“本宫记得,你在府中,从来都是谨言慎行的。今日,为何会如此?” “请公主明鉴!”晓红连忙跪下,“公主也知道,奴婢在云霄院伺候最久,王爷对奴婢有大恩,奴婢再谨言慎行,也都是人。曾经,奴婢也经常伺候静妃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古有云之,公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奴婢也很清楚,所以,奴婢……” 宗政筱亭起身,朝着晓红走起,微微弯下了身子,将跪在地上的晓红扶了起来,“本宫信你的忠心。从今天起,你就和青青凝霜一同,跟着本宫吧。” “公主。”晓红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有些迷茫。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这个人罢了。”宗政筱亭笑了笑,这才对着青青道,“先去请静妃稍坐,本宫稍后就到。” 青青退下之后,宗政筱亭对着晓红嘱咐了几句,这才挪步走向偏厅。 此刻,静妃已经等候在了偏厅之中,优雅地品尝这罗栅国特有的糕点,面容只是,不见丝毫的急躁。 当宗政筱亭缓缓走入,便听得静妃和善的,对着青青询问糕点的做法。 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若不是知道,还真的觉得,这个女子,是个和善可亲之人。宗政筱亭莲步轻盈,朝着静妃微微屈了屈身子,“见过静妃娘娘。” “呵呵,公主客气了。”静妃笑笑,朝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本宫突然到访,实在是有事相商,希望不会打扰公主和王爷。” 宗政筱亭回以一笑,心里却也暗暗佩服,这静妃此番前来,看来和司徒珣霄有关系了,而如此不着痕迹的牵连司徒珣霄,却不显山露水,确实是心思缜密,二来,也是借此窥探自己和司徒珣霄的感情的吧? 朝着静妃羞涩一笑,手指指腹绕着自己的发丝,有些腼腆,“静妃娘娘说哪里话,王爷公务繁忙,本宫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王爷独处,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这才有不合理的举止。”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静妃心里堵着气,却无处可撒气。她自然知道,今日皇帝和她被发现后,因为担心她,司徒珣霄丢下了皇帝,抱着她一路轻功赶回了战王府,现如今,她在司徒珣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其实,公主也不需要如此难为情,王爷他行事都凭心而发,如今对公主如此上心,是好事,也算是了了本宫的一个心病了。所以,今日,本宫前来,也是为了此事,想和公主商量的。”静妃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令宗政筱亭暗暗发笑。看样子,这静妃接下来,就是一番赎罪的肺腑之言,而后,就是给自己挖坑了吧。 为了给静妃表现的机会,宗政筱亭很是配合地,故作不解的,看向了静妃,“娘娘的意思是?” 果然,自己的话语,令静妃眼里闪过喜色,只见她无奈叹气,“唉,其实,想必公主也曾经听到不少,关于本宫和王爷的传言吧?” 宗政筱亭配合的,在静妃说出此话后,僵直的将送到嘴边的糕点的手,停在了当场,眉梢紧紧蹙起,而后,才将糕点放了回去,不解地抬眼看着静妃,一副戒备之色,“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静妃娘娘此番来找本官,不会是想和本宫说曾经,忆当年吧?” 228.第228章 左右为难 宗政筱亭一脸戒备的姿态,令静妃的心里,愈发欢快。只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依旧是那样子的关心。 “公主别误会。”静妃急忙摆手,“其实,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本宫原本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些年,王爷的身边,在也没有人能要他上心,而宫中斗争不断,很多人想借此中伤本宫,导致了流言蜚语纷纷扰扰。所幸的是,本宫有皇上的信任。所以,对于本宫来说,一直觉得愧疚于王爷,又见他一直独来独往,不复之前认识的时候那样的洒脱,这才耿耿于怀的。” “那又如何。”宗政筱亭鼻息之间哼了一声,一脸不悦。 “公主实在无需对本宫如此不信任。”静妃温婉笑着,她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极具美感,看似自然流露,却依稀可见故意展露的痕迹。这静妃,分明就是巴不得看到自己的恼羞成怒,既然如此,自己也不介意,陪她玩会。 宗政筱亭不悦地昂起头,“本公主对于水性杨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不上信任。” “很多事情,其实是公主你误会了。”静妃也不生气,“本宫的确,和王爷曾经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可是,小时候的事情,谁能明白感情呢?遇到皇上之前,本宫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和王爷,白首不相离。但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本宫不得不做出选择,而那个时候,本宫才知道,再多的无奈,都还不足以要本宫放弃,本宫循着希望,想在王爷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期冀,最终化为虚有。而父母之命,家族兴旺,我却不得不考虑,所以,哪怕心有不甘,也只得入宫。” 静妃说得悲切,宗政筱亭却也看得明白,这个女人,不仅仅虚伪,更加的懂的真真假假的虚晃一招。她不确定,司徒珣霄是不是曾经和自己提及往事,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或多或少知道了什么,而了安全起见,她虚实结合,给了自己最好的退路和话语真实性的佐证。 “本宫对于静妃娘娘的往事,没有兴趣。”宗政筱亭皱眉。 “不,公主,你听本宫说完。”静妃连忙起身,不顾形象的,跪了下去,“本宫知道,公主和王爷的感情,很深。可是,时至今日,却依旧心有不甘。我欣慰于王爷终究有了感情归宿,却也担心,是因为移情,而最终伤人伤己。” 砰地一声,宗政筱亭愤怒的,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本宫,你才是他司徒珣霄最在乎的,始终是你,而本宫,不过是一个替身吗?既然你选择了入宫,就不该如此的,见异思迁。” “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曾经,我也曾经和公主一般,率性而为,时而温婉,时而狡黠。我承认,我心有他想。今日前来找公主,只为两件事。”静妃依旧跪在宗政筱亭面前,而宗政筱亭,依旧无动于衷。“一来,本宫抱着希望,王爷对本宫,旧情未了,若是如此,本宫确实是在愧疚之中,会有欣慰。二来,也是想求证,是不是真的,公主你彻彻底底的取代了本宫,本宫在王爷心中,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去。若是如此,也可以要本宫彻底死心。所以,本宫这才斗胆的,想和公主做个交易,这个交易,公主并不会损失,甚至于,可以在云光国的皇宫之中,按照喜好去挑选自己心爱的玉石,这一点,本宫相信公主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提及玉石,静妃果然发现了宗政筱亭眼里的精光。她犹豫着,却也雀跃着。 狐疑的看着静妃许久,宗政筱亭似乎做了决定一般,对着青青扭过头,“扶静妃娘娘起来。” “是!” 在青青扶着静妃起来的时候,静妃就知道,这鱼儿上钩了。 当她刚刚落座,就听得宗政筱亭难掩兴奋的语气,在一旁响起,“静妃娘娘究竟想做什么?” “公主,你和王爷大婚在即,本宫自然可以以为公主挑选礼物为由,要公主看看后宫之中的所有玉石,可有公主喜欢的。既然这大婚一事,已经没有余地可以更改了,那么,成婚之后的日子,对于公主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了,不是吗?听闻公主为王爷选取侧妃,相信也是因为公主确信王爷的感情,才会如此大度,可是,这些东西,若不小心谨慎,如何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步错满盘皆输呢?也就是说,公主能试探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时间了。以本宫对王爷的了解,大婚之日,公主最是可以试探王爷,给自己,也给本宫一个机会,看看究竟是本宫该死心,还是公主需要多加努力,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要本公主真真正正看清楚,司徒珣霄的心?”宗政筱亭挑眉。 “是!”静妃点了点头,“公主大婚之日,皇上必定会带着本宫前往,若是公主不见了的时候,本宫也因为变故而不见了,公主,你想想看,在这样子左右为难的时候,人的选择,都会是如何?” “同时变故?”宗政筱亭咀嚼着静妃的话语,眼睛里,渐渐有了兴奋的光芒,“也是啊,这变故,在意外之中,最能看出人心了。而这大婚之日,你我同时才有机会一同不见,给司徒珣霄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大不了,就是婚期后延罢了,却可以给本宫一个彻彻底底要你死心的机会。” “是。”静妃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本宫的心,也确确实实的拿的起放不下,太累了,能给自己解脱,也是好事。” “好!本宫就和你,做这个交易。不过……”宗政筱亭顿了顿,看着静妃的目光,有着挑衅,“本宫奉劝静妃娘娘一句话,不要对自己,过分的自信,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义无反顾的等着一个人的,哪怕再深情,也有认清楚真相和现实的时候。而这一次,本公主要你明白,谁才是司徒珣霄心里所爱!” 229.第229章 探访雷岳 沉默在彼此之间,无声的蔓延。 静妃看向宗政筱亭的目光,有着无尽的悲戚,而后,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宗政筱亭点头颌首,“既是如此,那就还请公主,稍安勿躁。本宫自会劝说皇上早订婚期,记得那个时候,还请公主入宫挑选合适的首饰玉器。” “既然如此本公主也就不送静妃娘娘了。”宗政筱亭撇开了脸,维系着她一直以来的高傲,但有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青青,替本宫送送静妃娘娘。” “是!”青青依言,恭敬地将静妃送出了偏厅。 这时,陪同在宗政筱亭身边的晓红和凝霜,也都纷纷地皱起眉头,晓红毕竟还是谨言慎行的,尽管心中有所疑虑,却也多,按耐下去,不做言语也不加追问。倒是凝霜,渐渐的熟悉了主子的性子,倒也没有多注意言语,只见她蹙起眉头,“公主,你不会真的,要按照静妃娘娘的方法去做吧!” “有何不可?”宗政筱亭低低的笑了出声,这才收起了故意在人前表现的嘴脸,无辜的朝着婢女眨了眨眼,“送上来的银子不要你当本宫是傻的呀!” 对于主子爱财,凝霜显然很是头疼,最近她努了努嘴道:“公主你这算盘还是划不过来呀。你想想呀,就她的那些所谓的金银财宝,哪里能及得上王爷?若是公主嫁入王府,就凭这王爷现在的权力势力,哪里会比不过这后宫之中的金石玉器啊。” “嗯,说的是这样子。”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只是面容之上,却依旧显示出对于那静妃提及条件的向往。 当青青回来的时候,便听得凝霜此番言论。而此刻,宗政筱亭却也勾唇问道,“晓红,你觉得,本宫答应这交易,有何不妥吗?” “这……”晓红显然也没有想到,主子会发问,一时之间,也在迟疑着,想着这一切,眨动着眼睛,她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却也有些不解,“其实,在奴婢看来,不仅仅是得不偿失啊。” “哦?”宗政筱亭挑眉,示意晓红继续说下去。 晓红吞了吞口水,朝着宗政筱亭福身,“奴婢担心,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诚如凝霜所言,公主入主王府,王爷的,也就是公主的,那公主要什么,会没有呢?可是,真真正正的是,虽然说,王爷对公主一往情深,可是,毕竟王爷也是战功赫赫,声名在外的,若是此番迎娶,公主逃婚,那么,岂不是要王爷面上无光吗?” “你担心,逃婚会激怒王爷?”宗政筱亭眨了眨眼。 “是!” “若这逃婚,不是逃婚呢?”宗政筱亭勾唇笑笑着,“本宫只需要制造混乱,就足够了。” “可是公主,王爷的能力和怒火,必然是会寻根究底的,这借口,终究无法掩盖真相啊。”晓红很是担忧,一旁的凝霜,也是频频点头。 宗政筱亭抬眼看着青青,主仆二人之间,有着了然的笑意。逃婚对于司徒珣霄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若真的是要盘根究底,就盘根究底好了,反正呢,错过了这大盘点后宫美玉的时机,可就是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了。 青青收到主子的暗示,这才开口,“其实,奴婢以为,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可以知道王爷究竟多在乎,也可以要公主,好好的挫一挫静妃的锐气,彻彻底底要她死心,保证公主的面子啊。” “不错,青青说出了本宫的心思了。更何况,此事只有你我四人知晓,而对于袁将军几人来说,他们的主子,只有本宫,更加是安全的,你们何必杞人忧天呢。”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笑语盈盈。 只留下无法再劝说主子改变心意的晓红和凝霜,面露犹豫和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平静。除却了雷岳依旧关押在牢房,一无所获之外,便再无其他风吹草动。 当四日后,皇帝痊愈,便也下旨三日后战王大婚之事。旨意一下,宫云罗气得躲在了宫中,什么人都不愿相见。而宫云绯,确是难得的,来到了天牢。 阴暗湿漉漉的牢房之中,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宫云绯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只见她嘴边有着快意的微笑,一步一步的,朝着雷岳的所在之所而去。 屏退了所有人,宫云绯的淡然美艳,置身于牢房之中有着突兀的违和感。而她,却浑然不在乎地,跨步推开门,蹲在了雷岳的面前,小脸微微偏着头,啧啧摇头,“想不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云绯公主。”没有想到前来看望自己的,竟然会是宫云绯的雷岳,只记得记忆中这位公主的温良和善,急忙求救地,对着宫云绯叩头,“公主,救救微臣,微臣是冤枉的啊。” “本宫自然知道,将军是冤枉的。”宫云绯起身,笑得从容,径自的在一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只是,除了本宫知道你冤枉的,只怕,也只有将军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冤枉了。” 眼前人的语气,令雷岳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云绯公主的笑容,怎么越看,越是觉得骇人? “公主说的,微臣不明白。”雷岳的眼里,闪过警觉。 “不明白?”宫云绯好看的眉梢,微微一动,“呵呵,也是啊,雷将军要是明白了,云绯还能生龙活虎的,来看将军吗?可惜啊,这将军最得力的属下,无绝的口供,可是最是致命的吧。” “是无绝?!”雷岳怒吼。 “是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宫云绯笑了笑,“不过,切确的说,也不是他,谁要他爱慕本宫呢。呵呵,雷将军,你觉得,若是无绝将雷嫔牵扯其中,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这将军谋反,可能皇上顾念夫妻之情,会从轻发落,可是,若是这雷嫔煽动将军谋反,不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和九族之内,能否有人生还呢?” 宫云绯的话语,使得雷岳怒瞪了眼睛,似要将宫云绯拨皮拆骨一般。 230.第230章 天牢之行 对于怒视自己的雷岳,宫云绯丝毫不放在眼里。 就在她不屑地看向雷岳后,雷岳猛地起身,冲着宫云绯伸手,紧紧的,将手掌扣住她的颈间。 本该在宫云绯的脸上看到害怕的雷岳,却只见她虽然面带痛苦,可是,嘴边的笑意,却是该死的刺眼。 “若是要死,我也要拉你陪葬,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雷岳恼羞成怒道。 “死……有什么……可怕的,咳咳……本宫从来就是……生不如死的……何惧……”被掐住脖子的宫云绯,极力说着话语,而没有得到威胁效果的雷岳,却微微一愣。 这公主,是疯了吗? 手劲松了下来,她看着宫云绯的脸,也开始有些明白,这个人对付自己,究竟是为何了。 “公主以为,栽赃陷害,就可以要我死吗?”雷岳冷哼着,“想要用激将法来从我口中得到消息,简直是痴心妄想。” “哈哈,可笑之极啊。”宫云绯放声大笑,悲悯的目光,看向了雷岳,“本公主今日前来,就没有想过给你活命的机会,本宫知道,你在等太后给你做主,给你撑腰,因为你知道,太后不会希望你在严刑拷打之下,有什么不好的言辞吐出,是吗?” 宫云绯一脸了然的模样,令雷岳真真正正害怕了起来。是的,他正是因为太清楚太后不会让他有任何的损伤,所以,这些天虽然被困在天牢,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刑讯逼供,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对于宫云绯的威胁,浑然不放在心上,可是,此刻的她,说的话语,却令他不得不担心。 “你究竟意欲何为?”雷岳防备的看着宫云绯,一脸紧绷。 “意欲何为?呵呵,雷将军,本公主不过是想要提醒将军一句,太后之所以不允许刑讯逼供,是为了安你的心,可是太后终究只是太后,将军之所以这几日都可以安然无恙,不过是因为皇上有伤在身在王府休养,将军以为,今日皇上回宫,不会追查此事吗?”宫云绯嘲讽道:“本宫相信,只要稍后本宫一离开,皇上的后脚必然就到,而无绝,也会很好的在那个时候,拦住皇上的车驾,主动投案自首。至于你嘛,本宫自然会要你,在皇上和太后没有到达之前,死在这大牢里。不过,本公主也好意规劝你一句,你就是拖着本宫的时间越多,无绝在拦住皇上车驾之前没有在城楼之外看到本宫,就必然会以雷嫔娘娘不堪静妃受宠,心生怨恨,怂恿将军谋反,而无绝,因为身上已经被将军下了毒蛊,不得不遵命行事,也因为追杀皇上事情败露,而将军已经被至入狱,他毒发无人可救,恰巧遇到了本宫前去寻找皇上,解了他的毒,暂时抑制毒发,而前来请求皇上的原谅,将军觉得,如此天衣无缝的话语,如何呢?” “你这毒妇!”雷岳怒目而视,指着宫云绯一阵咒骂。 宫云绯听在耳朵里却置若罔闻,她冷冷看着雷岳,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早在将军害我母妃,使得本宫含冤受屈,一族惨死,就该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这报应,也是天谴。这栽赃陷害的本领不也是从你们身上学来的吗?雷将军何苦五十步笑百步呢!呀,对了,忘记提醒将军你了,又是将军死在牢房之中,对于太后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已经死去的将军你的女儿族人,也就无需太后费心了,将军你说对吗?” 对于太后的无情和冷血,雷岳是明白的。倘若太后还有良知,当年,便不会怂恿他做出这样子的事情,而现在,弃车保帅不仅仅是太后喜闻乐见的,更加是想撇的干干净净的。也就是说,如果皇上回来彻查,太后也可能,先下手为强! 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若是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还要因此赔上了所有族亲和他雷岳挚爱女儿的性命,他如何甘心!这些年,战王苦苦相逼,他早就胆战心惊,此刻,究竟是为了不值得的人,而选择死不瞑目还是为了女儿,做最后的挣扎呢? “公主,公主想要的真相我告诉你便是,可是,能否请公主,你答应我的一个请求?”雷岳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本宫明白将军的爱女之心,本宫此举,也无非是想要报仇,讨回公道而已。将契约该明白,无论你是直接凶手,或是间接凶手,你手上确实沾染了我一族的血腥,本公主没有那么宽宏大量,能解你困境,更加不会救你多少族人,但是至少,可以保得你女儿安然无恙。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看皇上的旨意了。”宫云绯笑得无害,言辞也很是诚恳。 一旁的雷岳,也是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叹了叹气,“唉,也罢,这些年,藏着这样子的一个秘密,我也累了,明明我只不过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却也不得已成为了最后的一道防线。” 雷岳对着宫云绯,一一诉说,“其实当年之事,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是太后身边的太监周公公前来找我,要我在适当的时候,将所有一切下毒的元凶,直指贤妃娘娘。而后,我说帮忙做的,不过是混肴黑白,将太后你给我搜索出来的罪证,悉数上交而已。” “那个时候,除了周公公,还有什么人?”宫云绯皱眉。 “还有周公公身边的一个太监和婢女,至于他们是谁,我也不清楚。”雷岳摇了摇头,“不过听两个人的语气口音,都不像是宫中之人,而且,后来我也不曾见过他们,可没过多久,便也听到了,周公公死于非命,这也是为何那个时候,我的女儿入宫为妃的原因,有了太子侧妃的身份,我的忠诚便是最好的保障。” “很好。”宫云绯笑了笑,“你可以死了。” 话语一落,只见宫云绯一道药粉撒下,雷岳的呼吸,开始局促了起来,可是面容之上,却有着赴死的从容。 231.第231章 大婚盛宴 看着他从容的模样,宫云绯笑得阴狠,“本公主忘记告诉你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本公主这么多年的苦处,如何能简简单单的,绕过你最在乎的。” 丢下了话语,宫云绯看到雷岳脸上不甘心,终于舒畅的离去。 与此同时,和雷岳一墙之隔的天牢之中,草堆中爬起了一个人影,如入无人之境的,开了牢门,快速朝着战王府的方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宫云阳回到皇宫的时候,雷岳已经气绝,而无绝的到来,也都在宫云绯的计算之中,按照宫云绯的思路,此刻高坐大殿之中的宫云阳,正听着无绝一字一句的诉说,而黑着一张脸,手上,翻阅着无绝递过来的书信,晦暗不明。加之宫云绯在皇帝面前,亲自为无绝等人逼出了体内的毒蛊,更加的令皇帝确信无疑。 宫云绯看着被焚烧的毒蛊,微微蹙眉。“皇上,这些毒蛊,都会有一个太特性,互相吸引,云绯怀疑,皇上也有此蛊。” “什么!”宫云阳瞪大眼睛。 “这些人,中蛊毒的时间各异,所以,这几人会在毒蛊离开后气绝身亡,是因为这些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而雷将军入狱之后,再无人压制此蛊,导致蛊毒已经发作了一次,那么,就会急剧膨胀。皇上没有发作,只怕是这蛊毒种下之后,未曾启动,而这雷将军突然暴毙,致使母蛊死亡,而不曾累及皇上。刚刚这些毒虫,无不朝着皇上的方向,若要种蛊,必然需要身体接触,皇上若是真的中了蛊毒,也就昭然若揭了。还请皇上,允许云绯逾越。”宫云绯面容之上,尽是担忧。 而宫云绯的话语,也是想要令众人明白,若真的在皇帝身上有蛊毒,那么,就只能是雷嫔所为,若不是,这雷嫔,或者可以免于一劫。看起来是为雷嫔变相求情,无可厚非。然而,宫云绯真真正正的意愿,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着地上死状凄惨的人,宫云阳紧紧蹙眉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宫云阳许可的宫云绯,这才小心谨慎的,靠近皇帝,为皇帝仔细把脉,催动解蛊的手法,在众人目不转睛之下,宫云阳的身上,也缓缓爬出了一只蛊虫。只是,没有人发现,在宫云绯靠近宫云阳之时,那几不可见的速度,快速打开了荷包,那荷包之中,爬出的便是此刻现行的蛊虫。 太后和静妃等人,都在殿内看着,当蛊虫出现后,疾呼声都响彻安静的打点。此刻的雷嫔已然跌落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宫云阳,不停摇头,口中亦是喃喃自语地,“臣妾没有做过,没有。臣妾不相信,臣妾的父亲会谋反。不可能。” 歇斯底里的模样,已是失了往日的柔美之态,宫云阳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淡漠。 “没有?”宫云阳残忍地笑着,“你敢说,你不曾怨怼于朕?不曾对静妃出手?一切种种,朕不是不知道!” “不。臣妾没有!”雷嫔歇斯底里的声音,此刻在宫云阳看来只剩下厌弃。无情的下旨,诛杀满门,宫云阳拂袖离去。 处决了雷岳,皇宫之中,也都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静妃依约带着宗政筱亭选遍了后宫美玉后,也开始筹备着大婚示意。这一次,宫云阳大操大办,一时间,京城纷纷扬扬,所有人都知道,战王的婚期将至。 随着大婚之期的到来,战王府迎亲的仪仗,便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偌大的阵仗与奢华,无不彰显着皇帝对于此次大婚的重视,京都沿路,战王爷迎亲仪仗所到之处,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一眼望去,好似长长的红丝带,自战王府连接往皇宫一般,如同长河连绵,延伸过去,看不到尽头,而遍地洒满的红色瓣,也将这路铺成了红色,奢华耀眼,蒙蒙亮的天,每一段路都有着小小的夜明珠闪闪发亮。 自然,这极尽奢华对于百姓而言,却破天荒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这也都要归功于战王府上上下下对沿途百姓的沟通和奖赏,这奢华的迎娶,百姓的赏银已足够他们半年开销。而这一点,是宫云阳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故意极尽奢华,不仅仅是为了要让全京城的百姓知道他大婚,为后续公主逃婚来加大他的脸面无光,更加是希望借此,造成舆论民心的背离。却不曾想,司徒珣霄却很好的,化解了这百姓的抱怨,更甚至于与此同时,司徒珣霄还着意的,添了许多奢华。 宗政筱亭自然不会不知道这迎娶,轰动了整个京都,只是,她却不知道,这婚事传得沸沸扬扬地,飞入云光国京城以外百姓家。 而对于司徒珣霄而言,即使此举会要其他人猜测宗政筱亭是自己的软肋,那又何妨,自己就是要天下皆知,自己的王妃,有着自己无尽的在意与无上的荣宠,哪怕这奢华,有一半的原因,是皇帝的另外算计。 皇帝和太后的驾撵,也在轿进入了战王府后,才缓缓起驾。 “皇上,看来司徒珣霄这次,真的是要载大跟斗呢。”太后荣光满面,很是满意地幻想起日后鲜明的落差对比。 皇帝别过头,看着沿途的风景,心里却也是感慨万千,如此孤注一掷,但愿真的可以得偿所愿。 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无论是宫云罗也好,还是宫云绯也罢,对于这满目的红,恨得牙痒痒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原本,该是她的,是的,如果没有宗政筱亭,这一切,都是她的。可是,心里再恨恨不已,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她们知道,今日皇帝既然选择如此,就必然有他的打算,否则,昨日太后也不会警告她们安分守己。 在众人的艳羡之下,轿在战王府停了下来,只见轿之中走出的女子,柔若无骨的手,被战王握在手里,温柔地牵着,一步步走入战王府的正殿。 各大臣及家眷,也都纷纷就坐,皇帝与太后等,也很快地,在正殿大厅落座。 大臣们纷纷叩拜,宫云阳看似心情舒畅地摆了摆手“今日是战王的大婚,朕与太后后作为主婚人,爱卿们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恭贺王爷!”齐刷刷的声音,在战王府内响起,司徒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如炬。 因为拜堂的吉时未到,宗政筱亭暂时先被安置在了后院。然而,就在此刻,人群中的躁动,却打破了这份美好。 232.第232章 优雅金主 “王爷,公主不见了!”匆匆前来的人,看似慌张,可是汇报的声音,却是大得可以。虽然说,这个声音不至于闹哄哄的现场悉数听得,可是,却也足以要周边的人,听得仔仔细细。 一时之间,议论声,开始低低响起。 “钦啸!”司徒珣霄面容冰冷,扫向了皇帝和太后后,抿唇不语。 “回王爷的话,刚刚又人闯入,挟持王妃后,只留下话语,说王爷五日之内,找不到王妃就自求多福。只怕,是仇家寻仇挑衅来的。”钦啸递上字条,不卑不亢。 盯着纸条,司徒珣霄目光锐利得,想要杀人。“王妃已然进门,这拜堂仪式,不过是虚礼,早在本王和王妃跌落悬崖,生死相依的时候,就已经天地为鉴拜堂了,这个时候,寻王妃要紧。” 冷静的指示着,司徒珣霄勾起嘴角的笑意,看着宫云阳,“皇上今日既然是来参加本王的喜宴,就请皇上招待大家,本王去去就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没有得到了司徒珣霄的慌乱和愤怒,司徒珣霄拂袖离去,带着一支卫队,晃晃荡荡扬长而去。 宫云阳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王妃已然进门,这拜堂仪式,不过是虚礼,早在本王和王妃跌落悬崖,生死相依的时候,就已经天地为鉴拜堂了?此言一出,岂不是将这一切,都变成了板上钉钉? 静妃看着皇帝隐忍的怒气,低声道:“皇上,无论王爷如何说,一国公主,岂能没有真真正正的仪式?更何况,不是说,去去就来吗?” “什么意思?”宫云阳挑了挑眉。 “皇上,臣妾已经派人跟着公主了,公主如此逃婚,可不是明智之举,臣妾派人以太后的旨意,为云罗争取机会,一万两的黄金,这诱惑,皇上以为如何?”静妃压低声音,面容上有着忐忑,“因为臣妾想,万一有变故,就要人直接威逼利诱,所以,事出突然,不仅仅如此,还给了筱亭公主送了一封信函,若是司徒珣霄找到了她,相信一定会有所发现。因为,这书信,臣妾做了手脚。还请皇上……” “静儿果然懂朕。”宫云阳握紧静妃的手,只有赞赏,没有责备。一万两黄金,确实是不小的开支,可是,较之一个罗栅国的诱惑力来说,就显得九牛一毛了。静妃此举,并没有令自己不悦,相反的,也令他期待了起来。 即便司徒珣霄找到了她,在明明白白自己和金钱之间,宗政筱亭选择了金钱,对于那么心高气傲的司徒珣霄来说,会是多大的羞辱! 而此刻,宗政筱亭一个人,正踏着欢快的步伐,朝着京都临近的玉石镇而去。 只见她手里提着木桶,几条奇怪的鱼儿,正在木桶之中,欢快的游着。脱离了高墙内瓦的限制,此刻的宗政筱亭,很是欢快地哼着小曲,利索地提着木桶奋力朝着玉石镇的集市而去。 心里,也雀跃期待了起来。这玉石镇,是云光国最为繁华的地方,据说也是最奇怪的地方。那里玉石云集,整个城镇都是富贵人家,而在这个城镇之上,你要买玉石,却是诡异的一致,不收金银珠宝,只收奇珍异宝。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东西够奇特,观赏性奇佳,那么,卖家也就愿意置换玉石。 这样子奇怪的买卖方式,却是令人啧啧称奇的。而宗政筱亭在商界打滚,也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自来到了异世,就有着太多的束缚,此刻难得有人给自己奇珍异宝,又期待自己逃婚,自己自然是乐意至极了。毕竟,此刻司徒珣霄的心思,还是令自己有些担忧,一旦有了夫妻之名,日后,是不是会得寸进尺。 种种利弊权衡之下,她啥也不用想的,就选择了,有钱赚,逃离婚约,然后还可以到玉石镇见见世面,淘淘玉石。 只是,只顾着转动思绪的她,步伐太快,由着惯性前进的她,“砰”的一个撞击,种种筱亭结结实实地,撞得摔了个四脚朝天!自己好好走着,谁那么不长眼的冲了过来?看着洒落了一地的鱼儿气息奄奄的模样,走着筱亭怒气冲冲抬起了头,可是…… 不是吧!好帅! 但是,这帅气什么的,对于宗政筱亭来讲,不过是审美观的一个过程,很快地,她就皱起了眉头。 这大路朝天的,自己明明记得是一路顺畅地,就快抵达街市的。究竟是如何会突如其来地被撞了个四脚朝天?!而且,眼前这个俊美得天怒人怨的男子,是在哪里冒出来的?走着筱亭眨了眨眼,紧蹙眉头,看着撞到了自己的人,衣服看起来很华丽异常,还在这玉石镇出现,想必是非富即贵吧。 而被突如其来飞出去的活鱼给袭击,虽然狼狈地,甚至于一鱼儿还欢快的在他怀里挣扎扎入了衣襟之内,而脱手飞了出去的木桶,也好死不死的,偏偏扣在了男子的头上,如此场景,必然是狼狈不堪的。可是,男子此刻却依旧风度翩翩,不温不火,并且,也没有火冒三丈。宗政筱亭暗忖,这个人,一定是个有素质的斯文人! 宗政筱亭转动眼珠子快速观察这眼前的人,也很快的,得出了适当结论着。那么,这非富即贵的人,还是一个有素质的斯文人,这个事实,对她宗政筱亭来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宗政筱亭眼底,闪动这兴奋的光芒。 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算盘,已经开始拨动了起来。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可是,却又还是想不起来,只得眨了眨眼,将注意力,动到了如何索要赔偿的谈判之上。宗政筱亭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稀奇古怪的几条鱼,此刻如何利用起来,得到不错的赔偿之后,还能大捞一把了。毕竟,自己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费,可不能少吧? “少主,你还好吧?”就在宗政筱亭思索之际,一个一身硬气的男子,匆匆而来。 少主? 听得男子的称呼,宗政筱亭愈加肯定,这人的财力如何了。 233.第233章 狮子大开口 没错了,在这玉石镇里面出现的,要么就是有奇珍异宝的买主,要么就是有着奇珍异宝的卖家。无论是哪一个,都会有自己要索要的赔偿物件! 只不过…… 宗政筱亭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看起来很是实诚而又人高马大的护卫,不知道会不会突生变故啊。若是就这个男子,那还好些啊,宗政筱亭暗忖着。 扁了扁嘴,美眸扫向了这护卫刚刚过来的路线,不远处有些狼藉,看来刚刚是因为那边的纷乱,而不小心撞上了自己啊。 短短的时间里,宗政筱亭的心思转了无数个弯弯绕绕,而这一撞反而被宗政筱亭的东西波及的人,此刻倒也很是安静,只见男子的护卫将木桶自主子的头上取下,而男子,则是云淡风轻地,将衣襟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鱼,掏了出来,微微蹙眉,随即利索丢入木桶之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宗政筱亭有些失神,越是看着这俊朗的面庞,越是那样维系着淡淡的笑容,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而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在男子那从容不迫的面色之下,其实是染这丝许的距离感,尽管如此,却又有着吸引力,令人容易失了心魂,这个男子,不仅仅俊美,更加优雅得逆天,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的鱼儿乱窜,木桶扣头,淋成了半只落汤鸡一样的情况下,还可以从容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样的从容不迫,优雅得体,给她一种错觉,就好似男子自知皱一下就会毁尽一切美好一样。简直是令人嫉妒! 宗政筱亭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还真的是优雅到了极致,这样子的云淡风轻,倒还添了几许高贵的随意!这可不是偶像派明星身上能看到的,这古代的男人,貌似更有味道呢。尤其是此刻的窘迫,若是落在别人的身上,她宗政筱亭相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是极其狼狈的,可偏偏的,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真的令人忍不住咒骂一声老天爷太厚此薄彼了,果然这男人的先天优势是极好的! 宗政筱亭勾起嘴角,艳羡男子的得天独厚,宗政筱亭这也才想起老天爷给自己的精打细算的本事。也不由得,给自己壮胆着。这原本就打算借势狮子大开口做无本买卖的,如今,不就是多了个难缠的护卫嘛,怕什么! 想到这里,宗政筱亭也就心动而后心动了,在看到男子作势要扶起自己,急急忙忙的,自己先从地上利索起身。 当然,她也不忘故作吃力地,摇摇晃晃的摸了摸额头,故作晕眩。只见她惺惺作态好久之后,才转而恼怒的,纤纤玉指指向男子,咬牙切齿的,“我和你什么仇,为什么要夺了的我命根子!” 对于宗政筱亭的话语,男子的侍卫皱起眉头,正要辩驳呵斥什么,就被那种的一个手势阻挡了下来。 看着宗政筱亭的模样,男子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探究,看着宗政筱亭终于开口,“姑娘此话怎讲?” 看到一切按照自己既定的思路进行着,宗政筱亭心里很是雀跃,不过,却也极力克制心中的喜悦,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男子吸了吸鼻子,“难道不是吗?” 见男子唇瓣微动,宗政筱亭自然不会给人开口的机会,果断接话,自顾自地编排下去,无限委屈地,将委屈小媳妇的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她如此作为,也是源自于对于男子举止的判断,有素质的人,估计也不会打断自己的话,所以…… “你自然是不会明白的,你这种天生优渥的大少爷,如何会知晓我们下层苦命人的悲哀!”一样鼻涕一把泪,宗政筱亭的故事变得很是舒畅,只见她信手拈来,淋漓尽致的将一个与母亲相依为命,为了母亲费劲千辛万苦寻得美丽的怪鱼而来得这里的瞎话,说得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而这样子的狗血,也恰到好处的煽动了旁观者的情绪与同情。 “我好端端拿着救命的东西来集市,你就撞了过来,你把我唯一的希望都毁了,居然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宗政筱亭越演越起劲,眼里,还噙着泪水,当然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憋笑憋出来的泪!她表现出来的那我见犹怜的姿色,在这无限委屈之下,更显得令人不忍心去大声说话。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打算收敛。 “而且……你……撞了我,居然自顾自的整理自己的一切,那么不要命的撞击,我现在都头晕,胸闷的,你关心了吗?我们穷人的命就那么廉价吗?”宗政筱亭不忘配上虚弱的咳嗽声,而后继续谴责,“我不奢求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会明白,可是,你自始至终可曾想过亏欠?啊?” 在场的人,此刻,也都议论纷纷地谴责起来。 刚刚在那头,因为乐善好施而引得乞丐追着跑,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到了这边,却想不到撞上了这个女子。而眼前的人,五官精致,小巧的巴掌脸上,令人容易有种楚楚可怜,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感觉,可是,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感觉,还有对自己的指责,却看他直觉得有股说不出的矛盾。 而此刻,这听得女子如此声讨的路人,也纷纷点了点头地,这男子确确实实不像话,欺负弱女子!路人的窃窃私语和愤愤不平,男子尽收眼底,只见他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动,貌似,自己不是不扶,而是打算整理了狼狈再去关心的吧?只不过没有想到这女子会那么快地起来,还对着自己一阵的控诉! 不过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事有蹊跷,但却不忍苛责。也罢,看看她究竟要什么吧。 “是在下疏忽了,不知道姑娘说的救命的东西,是什么?”男子对着宗政筱亭赔礼,语气没有丝毫的不悦,却也没有给宗政筱亭一连串质问给绕晕了方向。 宗政筱亭暗暗赞赏,看了还是个思维逻辑很清晰的主,不过也好,这样子自己就不需要浪费唇舌弯弯绕绕要精神损失费和赔偿金了。 宗政筱亭指了指男子身旁的木桶和奄奄一息的鱼儿,不住啜泣,“这都是我的命啊,我原本……呜呜……还指望这鱼儿在这里置母亲心心念念的玉石,好让母亲能够得偿所愿的……” “天鹿,给这个姑娘四个珍宝做赔礼。”男子嘱咐下属。 只是…… 234.第234章 再见公孙子兴 “……好调理好身体……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的鱼……” 男子只见女子视若罔闻一样的,沉浸在自己的悲戚之中,径自喃喃自语。而他的护卫,此刻,眉头却紧紧皱起,看起来,这女人就是想狮子大开口的感觉。 “给这个姑娘十个!” “呜呜,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我母亲要的玉石,可不是普通的玉石,呜呜……”宗政筱亭哽咽着,吸了吸鼻子,“我好不容易找到这样子的鱼儿,不就是为了换几样母亲心心念念要的东西吗?我容易吗我?” “既然如此,姑娘大可在这玉石镇,找你所要的。我全包了,就当是赔偿姑娘,可好?” 看不惯女子的贪得无厌,那名叫天鹿的护卫,正欲开口训斥,却被主子扫过的一个目光给拦下,天鹿护卫只能皱着眉,暗暗气恼着。这主子拦下自己,不给自己多说什么,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可是,如此被讹,实在是不甘心。 就在着急之际,一道女声传来:“我玉石山庄,可不是慈善的烂好人……子云少主就是好心肠。” 故作娇柔的声音,令宗政筱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见一抹红艳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声音传来,宗政筱亭的便有着很是不好的预感。她催下眼眸,眼睫毛扇了扇,思绪,开始在飞快的转动着。 这个时候,就快达成目的的时候,杀出一个万一,是最令人讨厌的了。 百般不情愿地,宗政筱亭抬头打量着声音的主人。红艳的长裙拖地,金灿灿的的丝线勾勒着图案,明明这司徒珣霄也有此类衣裳,却不至于和眼前人一样,一副暴发户的感觉。压制住笑意,宗政筱亭楚楚可怜的,眨了眨眼睛。 “韵小姐,你怎么来了?”子云优雅颌首,对着女子道。 “太多人知道玉石山庄的财力和少主的慷慨,狮子大开口的人也就多了,韵聪觉得,对于少主如此慷慨,会滋生某些人的贪婪。” 说着,这个名为韵聪的女子,投以宗政筱亭一个狠厉的目光,一脸敌意。 宗政筱亭皱眉,听起来,似乎招惹了很大的势力范围?玉石镇?玉石山庄? 果然的,再看一看四周的人的表情,崇拜着,敬畏着。原本围着的人,也悉数散去,似乎害怕刚刚自己的指责,被人认出。 宗政筱亭暗暗发笑,对于这样子的大金主,自己更加不会放过了。 而就在此刻,一道欣喜的声音,却也自不远处传来。“筱亭!”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公孙子兴一袭紫色长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公孙子兴?子云? 宗政筱亭咽了咽口水,这两人,不会是兄弟吧?再看了看这个所谓的少主,果然,眉宇之间和公孙子兴,确有相似,而这份优雅,却比公孙子兴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自己觉得熟悉了,分明就是一家人啊。 “子兴大哥,怎么是你?”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难得来玉石山庄,想着找一找你要的东西,没想到,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公孙子兴看着宗政筱亭,脸上的笑容,昭显她此刻的好心情。而一旁的韵聪,却是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女人,什么来头?一看就是贪慕虚荣的主,凭什么得到子兴少主的亲近?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遇到了她,子兴少主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淡漠和冰冷,对她显得很是热情?难道说,子兴大哥不愿意和自己成婚,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嘛? 看着二人热络的表情,韵聪的心里,愈发的怨怼。没错了,子兴少主刚刚也说了,是为了她才来玉石镇找东西的。该死的女人!韵聪咒骂着。 “大哥,你们认识?”公孙子云看着公孙子兴的热络,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大哥,看起来比自己温柔,可实际上,却比自己更加的不容易对人热情。可是,此刻对于眼前的女子,却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热烈。这种热烈,更多的是欣赏。 “我和你提过的神秘合伙人。”公孙子兴笑了笑,转而问道,“你怎么也到这来来?” 只是,宗政筱亭尚未开口,就有人冷笑的,抢先开口,“子兴少主不知道吗?这位姑娘,不小心撞了子云少主,狮子大开口的,要子云少主的赔偿。” “哦?”公孙子兴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看公孙子云。 “确实如此。”公孙子云点了点头,“这生意人的买卖,筱亭姑娘果然是精打细算的。” “说起这个,你可别想借着我们熟识,想给你弟弟讨价还价。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你弟弟已经同意了,你们可要守规矩。”宗政筱亭正了正色,对着公孙子兴交代着。 “那是自然。”公孙子兴颌首,眼里的笑意,只增不减。而想要借此诋毁宗政筱亭形象的她,却看得三人之间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由得憋着一股怒气,却又不得不压抑着。那模样,简直是令人忍俊不禁。 宗政筱亭就这样子看着韵聪,笑得开怀。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这看着人直笑的举动,很明显就是嘲笑和挑衅。而宗政筱亭,从来就不会对在心里指不定咒骂了自己多少次的人,有好脸色。看着这韵聪的目光,在公孙子云和公孙子兴面前的表现,自然一目了然的知道她的情感归宿。 宗政筱亭偏偏的,喜欢戳人痛处。美眸眨了眨,看着公孙子兴问道,“这个姑娘,是子兴大哥的心上人吗?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啊。” “是世交叔伯的侄女。”公孙子兴缓缓摇了摇头,“若真有心上人,如何会隐瞒呢。” 看似实诚的话语,却着实的打了韵聪一个结实的耳光。 “那既然在这里撞见了,不如我们一起逛一逛?”宗政筱亭不在多话,也不打算问着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故意扯开了话题,对着公孙子兴道:“反正你们要赔偿我的东西,可不容易找。” “成!”公孙子云抢先回答,一副不落人后的架势,浑然没有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去换一身衣裳。不过…… 宗政筱亭看着有些湿漉漉的公孙子云,虽然看起来有些颓废的模样,可是散发是尊贵优雅,却是掩盖不住的。 235.第235章 会是敌人吗 而对于韵聪来说,情敌都出现了,若是自己不好好跟着,知己知彼的话,这公孙子兴,只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难得来玉石镇,也好跟着二位少主见识见识。” 宗政筱亭只是勾着笑意,朝着公孙子兴投以意味不明的目光,便和他并列而行。 “公孙子兴,你这落有意流水无情啊。”宗政筱亭压低声音。 “你这次,能待多久啊?我正愁着此事,如何?有没有办法,帮一把?”公孙子兴低头对着宗政筱亭低声道。而因为二人说着悄悄话,而宗政筱亭也相对较小,在后面跟着的韵聪看来,却变成了亲密缠绵。 优雅走在背后的公孙子云,眼眸之中闪动这幸灾乐祸的光芒,瞥着韵聪那快要杀人的目光,顿时觉得,这一成不变地打理玉石山庄的沉闷日子,有了新的盼头了。优雅,是他必须维持的,可骨子里压抑着的邪恶分子,却是跃跃欲试。 听着公孙子兴很是无奈的语气,宗政筱亭噗呲一笑,“我说子兴大哥,这姑娘虽然品味和你相差甚远,可至少也是个美人胚子吧?你如此嫌弃,岂不是要伤了人心?更何况,自古以来,均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讲究门当户对,很多东西,不都是如此无奈的选择吗?更何况,如果不是门当户对,这位姑娘也不会如此的痴心妄想不是?你说是世交叔伯的侄女,想必也是父母的意思,不是吗?” “每次都一针见血,有时候真不想和你说话。”公孙子兴无奈地笑了笑,“若非如此,我也不需要如此苦恼。” “若是给人知道,这叱咤风云的映雪山庄的少主,会有搞不定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令人诧异。”宗政筱亭揶揄着。 宗政筱亭的揶揄,却令公孙子兴有些失落,语气之中,有着低落,“我们也是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对于大家而言,却偏偏的,变成了高不可攀了。又有谁知道,我们背负的呢?” 听得公孙子兴的感慨,宗政筱亭微微蹙眉,虽然生意之上也有许多的勾心斗角,可是,不至于如此的吧?询问的目光,看向公孙子兴,却只见他的笑容,很是淡雅。 优雅? 没错了,这公孙子兴和公孙子云,都有着这样子的一份优雅,虽然说,这可以是商人作为蛊惑对手的一个形象外貌,可是,却不过是辅助罢了。这个感觉,令宗政筱亭一愣,看着公孙子兴的目光,有了更多的探究。 美眸微凝,似乎在怀疑着什么。“子兴大哥,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你有很深的秘密?” “怎么说?”很显然,公孙子兴对于宗政筱亭此刻的突如其来,有些错愕,然而,他眼底,也闪过一丝的慌乱。 宗政筱亭紧紧蹙眉,没错,就是慌乱! “商人会有伪装,这个道理,我懂。可是,这伪装,始终只是伪装,助益不大。如果不是遇到你弟弟,或者,我还没有发现。”宗政筱亭勾起唇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探究和怀疑。对她来说,自己既然交心的朋友,就无需疑神疑鬼,更加无需遮遮掩掩。也正是如此,对于公孙子兴的怀疑,更加的不加掩饰。 闻言,公孙子兴迈开的步伐,有些停滞,眉头稍稍聚拢,而后才开口问道:“发现什么?” “异曲同工的优雅。”宗政筱亭脱口而出,看着公孙子兴的眸子,有着困惑,“优雅不是可以学得来的,就如同一个人身上散发压倒性的霸气一般,都是自骨子里渗透的,也许,他们可以掩饰,却也只能是通过掩饰压制这个气场,无法将它包裹的滴水不漏。也就是说,你们两兄弟,身上散发的优雅气息,是自骨子里自有的,和你们的性格无关。” 宗政筱亭的一席话,令公孙子兴轻轻叹气,也只有这样子的女子,才会有这样子的敏锐和犀利。聪明的女人太多,可是,聪明绝顶的女人,有见地的女人,太少。宗政筱亭的身上,有太多的与众不同,令他钦佩,也令人无奈。 听得公孙子兴的叹息,宗政筱亭只是低低的笑了出声,“你放心,我不过是憋不住话,并没有想要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只是想顺便的,提醒子兴大哥,有些时候,压不住的东西,就要尽量去规避别人的怀疑。哪怕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可是我却又感觉,你背后要隐藏的事情,非同小可。” “或者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公孙子兴叹息道,“只是,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不知道,不知情,远离这可能接触的真相。” 宗政筱亭闻言,不解抬头,却看见公孙子兴的脸色,有些哀伤。而后,便听得他低声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你我之间有着非我们可以调控的冲突,我们会是见面不相容的敌人吗?” 如果?敌人? 宗政筱亭咀嚼着公孙子兴的话语,眉梢一挑,这样子的试探性,只能证明是必然可能发生的,而不是如果!难道说,公孙子兴的背后故事和无奈,会和自己相关的人有所牵连?比如司徒珣霄?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公孙子兴看着宗政筱亭皱眉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忐忑。而宗政筱亭,却也在思索着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你说的如果,会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不住地摸了摸下巴。 “不会!”公孙子兴皱眉,随即道,“我保证!” “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二人之间,都是聪明人,很明白着假设背后有着的,是什么。“就是会,我也会阻止它发生。除非,你我有意为敌。” 宗政筱亭自信的话语,夹杂着对公孙子兴暗示。 宗政筱亭撂下了这话,便突然眼前一亮,只觉得锁魂手链微微发热,一股牵引力,朝着斜前方的玉石店铺不断拉扯着。急促的步伐,匆匆忙忙的朝着指引而去。 236.第236章 似有阴谋 看着宗政筱亭急切的身影,公孙子兴眉梢一挑,只见她直奔的店面方向,随即勾唇一笑。 这玉石镇,有四分之一的产业都是玉石山庄的,有四分之一的产业,归宿映雪山庄,甚至于还有四分之一,却是韵家的产业。而为了规避朝廷的耳目,除了归属玉石山庄的,其余的,都是悄然开辟的。 虽然说,有一半其实属于他们公孙家,但是,却也不会有那么巧的,就闯入他们的地盘。可是…… 只见宗政筱亭急得和热锅上蚂蚁一般,快速的沿着一家又一家的店面快速移动着。而偏偏的,她每每更换一家店面,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非公孙家族的店面。 紧紧跟在宗政筱亭身后的公孙子云和韵聪,也都渐渐的,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和狐疑。只见韵聪压低声音,对着公孙子云问道,“子云少主,这个叫筱亭的女子,是不是对你们公孙家族的产业,了如指掌啊?” “不可能啊。”公孙子云皱眉。 韵聪眼底,此刻也少了女子嫉妒和忿恨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你说,会不会是子兴少主对她和盘托出了什么啊?我看他对于这个叫筱亭的女子,情感不一样。” “怎么可能!” 韵聪抿唇看着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的背影,鼻息之间的叹息声,很长。看了看公孙子云,这才苦笑,“我知道,可能你会以为,女人的度量狭小,我如此猜测,是因为嫉妒。可是,我们两个家族都很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隐于人后做这样子垄断了大部分产业的缘由。但凡玉石山庄名下有产业的,必然会有映雪山庄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产业证据份额。而我韵家,亦是如此。这里面的牵连,实在是太大,即便是对于其他人,不是直系的,都不会告知。也正是如此,我们两大家族,才会一直联姻。” 韵聪的话语,令公孙子云的眼底,闪过落寞和沉痛,却也了然的,点了点头。 只听得韵聪语气之中,有着无奈和担忧,“儿女情长和我们家族的大计,我很明白孰轻孰重。所以,我并不是针对她。更加不会公报私仇。只是你不觉得,她所感兴趣的,都是公孙家的产业吗?我只是担心,子兴少主是不是不小心,泄露了什么。而她,是不是有意试探?” “若是如此,就麻烦了。”公孙子云紧紧蹙眉,“虽然我也相信,大哥不会这样子昏了头,可是,对于宗政筱亭,她确实的令大哥有了很多不曾有过的变化。” 韵聪皱眉,眼眸之中,有些失望,却依旧勾起唇角扯出笑颜,“或者,我们该和子兴大哥,好好的聊一聊。” 公孙子云沉默地,看着前方并肩的两道身影,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由于玉石镇并不是很大,宗政筱亭的热切,很快的因一无所获而变得沮丧。她一脸疲惫,眼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还是没有合适的?”公孙子兴看着宗政筱亭的失望,眉梢一挑。 苦恼的摇了摇头,宗政筱亭环视着自己挨家挨户搜寻的店面,颓废的怂下了肩膀。只见她抿了抿唇,这才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拉着公孙子兴问道,“子兴大哥,玉石镇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店,是玉石山庄所有?” 这个问题,令在场的三人,猛地一僵。而公孙子兴却是最快反应了过来地,对着她点了点头,“你刚刚看的店面,有一部分就是玉石山庄的。” 随着公孙子兴的话语而出,一旁的公孙子云和韵聪,这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按照刚刚的说辞,也就是说,其实他没有说出映雪山庄的事情了? 而宗政筱亭此刻,却是眼前一亮!如果是自己刚刚接触的店面,有一部分是公孙子兴家族的产业,那么,这些玉石身上沾染的玉霾石的气息,也就有可能,是在玉石山庄接触到后,才有了这样子的牵引了? 她记得,老头和自己说过,玉霾石的能量很大。也就是说,这些引起玉霾珠有感应的地方,很可能曾经沾染接触过玉霾石! “子兴大哥,玉石山庄里面,是不是也有很多玉石?”宗政筱亭兴奋的,拉着公孙子兴的衣袖。 看着她眼睛里的兴奋和期待,公孙子兴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能去玉石山庄看看嘛?还有就是,其他产业是什么人所有,能帮忙我查一查吗?”宗政筱亭兴奋得跳起来,却没有发现,身后的公孙子云二人,脸色微微一变。 “子云少主,你说,她是故意的,还是巧合?”韵聪谨慎地目光,一直盯着宗政筱亭。 而此刻公孙子云也已经无法淡定下来,不过是找玉石,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的,要找到如此辛苦吗?为什么觉得,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而且,隐隐约约的,却又一直似乎她会发现秘密的感觉呢? 此刻的公孙子兴,已然是看到了公孙子云和韵聪的神色,只见他眉头微蹙,再看了看宗政筱亭的期待,一阵迟疑之后,却还是点下了头颅。 “太好了,我们走吧。”宗政筱亭满脸喜色。 就在四人朝着玉石山庄的方向而去的同时,一道紧紧跟随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了某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客栈而去。 客栈之中,宫云罗也才刚刚落脚。此刻的她,正一脸不耐烦的,等待着暗探子的到来。 一道身影,快速闪现。 “参见公主!”原本跟着宗政筱亭的黑影,出现在了宫云罗的面前。 “你就是云绯说的天心?”宫云罗挑眉。 “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启禀公主,这宗政筱亭确实是和第一富商在一起,自逃婚之后,她就直奔玉石镇,由于公孙子兴有护卫,在下不敢靠近。不过,就看公孙子兴带着她四处游历,还到处参观他们玉石山庄所在的店面,估计是八九不离十的,为了这个男人而逃婚,意图私奔。” 237.第237章 歹毒计策 意图私奔? 宫云罗闻言,却没有喜色,只见她满脸的不悦和气愤,爬到了脸上。 啪的一声,手里的陶瓷茶盅,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和那个公孙子兴,很是亲密?” “是!”天心低首,“但是,他们之间聊了什么,在下无从探知。只是沿路跟着,看到了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甚至于将跟着的两人,直接视若无睹。” “本宫听说,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公主出了意外,那个时候王爷是在映雪山庄旗下的客栈,找到了宗政筱亭?”宫云罗皱眉,眼里的恨色,越发浓烈。 天心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前段日子,云绯公主就要在下去调查此事,在下果然听得此事,也经过了几番确认,确实无疑。据说那个时候,王爷是带兵包围才把公主带回来的。” “哼,这个贱人!”宫云罗很是气恼,“也就是说,珣霄哥哥第一次就已经知道她逃婚了,却没有对她有为难的举动。” 天心看着宫云罗,语带怂恿地,“或者,她口腹蜜剑的,取得了王爷的信任呢?据说王爷对她很是情深意重,而她和王爷在云光国沸沸扬扬的传言中,却也是情投意合居多。” “情投意合?”宫云罗闻言,冷笑了声。心里,对着在宗政筱亭愈加的咒骂着。枉费珣霄哥哥对她如此好,她居然是这样子回报的。假意骗得珣霄哥哥的心和信任,人前扮演你侬我侬的表面功夫,私底下,竟然如此的对珣霄哥哥的感情弃如敝履! 最重要的是,大婚之日,明明已经是她自己愿意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逃婚!简直是可恶至极! 宫云罗紧紧握拳,为她的不珍惜而恼怒,也为司徒珣霄而伤怀。这样子的人,如何值得珣霄哥哥付了真心?如果不是云绯觉得有些不对劲,早早安排了人,替自己监视着,她还真的不知道,那宗政筱亭是这样子的心思。 “这个女人,必须死!”宫云罗咬牙切齿道。 “公主的意思是?”天心询问着。 “你去玉石山庄看情况,想个办法,杀了她!”宫云罗一脸杀意,此刻,她已然不想去考虑,这宗政筱亭皇太女的身份对于自己的哥哥又多大的助益。不是她不知道,不考虑,而是,在她看来,即便没有她,宫云阳也早晚可以得偿所愿。可是,司徒珣霄却伤不起!她深知,这些年来,他们对他的亏欠,也深知,司徒珣霄的感情,会随着时间而越来越烈,而这样子的女人,不配! “那公主是要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回宫?” “本公主要看到她死!”宫云罗咬牙切齿道。 听从这宫云罗的话语,天心应声离开。而此刻,按照她意思离去的天心,却没有朝着玉石山庄的方向而去,只见他朝着反方向飞驰而去,在僻静的酒楼之中,卸下了一身黑衣,撕下了人皮面具,朝着一号厢房而去。 “叩叩叩”的敲门声向响起,只见门嘎吱地打开,宫云绯的容颜,映入眼帘。 “无绝,你来了。”宫云绯一脸笑容,对着无绝很是热络。 接过了宫云绯递过来的茶水,无绝满眼柔情,看着宫云绯问:“等了很久吗?” 宫云绯只笑着摇了摇头,“还好。你那边,怎么样了?” “哼,宫云罗要我杀了宗政筱亭。”无绝嘲讽一笑,“看着那愚蠢又不知道是非的模样,凭什么高高在上那么久。这样子的人,要不是运气好,哪里由得她欺负你!” 想到心上人这些年受的委屈,无绝便燃起怒火。 “命好,没有办法。”宫云绯叹息了声,“不过,如今知道了我母妃是被谁所害,我至少也还有了追寻的方向了。之前留着宫云罗,就是希望能够借由她,找到丝许蛛丝马迹的,如今,倒是不需要了。你替我除去了雷岳,倒也借机的,令我得知了母妃的冤屈背后,谁才是始作俑者。太后隐藏的,的确够深。对于替自己做了坏事的雷岳,竟然多年冷漠以对,确实是令人难以察觉。” “那现在,你怎么打算?杀了宗政筱亭,来嫁祸宫云罗?”想起宫云绯之前要自己在宫云罗面前表现的种种,无绝将自己的猜测问了出口。 只是,他的猜测,却得到了宫云绯摇头否定。不解的,看着宫云绯,便听得她低低说道:“这些年,在宫云罗身边也是战战兢兢地,如今,她既然已经不需要再作打算了,我又何必,继续忍气吞声呢?更何况,嫁祸宫云罗,最终也只会不了了之的。最重要的是,对于害了我母妃的始作俑者来说,我还要查找害我母妃的原因,这遥遥无期不知何时可以知道的日子,我难道还能忍气吞声的由着她打骂吗?” “那?” “既然我不知道太后能逍遥多久,可是,她没有子嗣,对宫云罗视为亲女,如若是宫云罗死在了宗政筱亭在意的人的手上,岂不是更加的好玩?”宫云绯冷笑着,“既然宗政筱亭所爱的是公孙子兴,那么,只要引得公孙子兴在宫云罗死去的现场被逮个现行,那么宗政筱亭必然是要救他的。而如此一来,就会迁怒对着宗政筱亭心心念念的司徒珣霄,爱之深,自然的,要么为了宗政筱亭妥协,要么和宗政筱亭对立起来,而无论是哪一个结局,都必然是会和太后过不去的,仇者痛亲者快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也就是说,如果司徒珣霄选择了迁就宗政筱亭,就必然和她一起,和太后作对?”无绝问道。 “没错,如果是反之,那么宗政筱亭必然的,会和司徒珣霄还有太后为敌,为了救出公孙子兴,必然有所偏激的举措。而云光国越乱,我就越有机会,伺机而动。”宫云绯点头附和,随即的,却也沉默了下来,看着无绝的面色,有些不安。 “怎么了?”察觉云绯的异常,无绝担忧开口。 238.第238章 人贵交心 宫云绯只是看着无绝,眼里,有些悲戚的神色。 “怎么了?”看着宫云绯的异常,无绝的心里有些紧张。 沉默了许久的宫云绯,终于缓缓出声,“无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云绯,你会恨我吗?” “怎么突然说这些呢?”看着宫云绯的无绝有些不解。 “我只是觉得,如今的我,越走越远,想要保留最初的简单,都难了。而只怕以后,你会后悔,为这样子的我做那么多。”宫云绯低低细语着。 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无绝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笑了笑,拉过宫云绯的手道,“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你何必想太多呢?是太累了吗?” 无绝的安慰,令宫云绯展露笑容,“无绝,记住你的话,还有承诺。” “我明白,你休息会,我会引公孙子兴去宫云罗的住所的。” “等等!”宫云绯拉住无绝的手,“宫云罗我自己解决,给我一个时辰。” 明白宫云绯的决定是为了自己面对那个欺压了自己很久的人后,无绝只是点了点头道,“好!一切小心。” 送着无绝离开后,宫云绯却随即勾起了嘲讽的笑容,稍作收拾之后,便朝着宫云罗的所在地而去。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玉石山庄之中,韵聪早在和公孙子云商量了之后,便缠着公孙子兴,不给她继续和宗政筱亭独处的机会,看起来,就好似不讲理而又吃醋的模样,令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公孙子云维持着那份优雅,对着宗政筱亭淡淡道,“筱亭姐姐,咱们还是去下一盘棋吧。” 宗政筱亭看着公孙子兴吃瘪却又维持着风度的模样,憋住了笑意对着公孙子云道:“也好。” 配合地给二人留下了独处的时机,宗政筱亭跟着公孙子云,踱步来到了园中的半空竹楼,只见竹楼立于圃之中,在团锦簇之中,就好似悬浮于半空之中,被团托起一般,香味阵阵扑鼻,在夜色之下,月光柔和的笼罩着一层淡淡柔和的光芒,将这竹楼园衬得仿若仙境。 赞叹于公孙子兴一族所设计出来的美景,宗政筱亭嘴边的弧度扬起,“你们公孙家,还真的是令我无法想象。” “比如呢?”公孙子云负手而立,推开了一扇紧闭的竹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再次令宗政筱亭诧异而欣喜。 竹门内的小门之中,琉璃做成瀑布状的流水图,便是在窗户的旁边,乍一看望去,只觉得是在月光之下的瀑布异彩,而在瀑布状琉璃装饰盘,铺满了玉石雕砌出来的莲台,在翠绿色荷叶状的映衬下,只见温暖的淡黄色玉石做成小舟,搁浅其中,小舟之上,一个精致的棋盘,赫然在其中。 宗政筱亭跨步走入小舟,抓起了棋盘旁边的棋子,暖暖的感觉,传入掌心。置身于小舟之中,只觉得暖流袭来,在这小舟之中下棋,更添了平和愉悦。眸子中的笑意,不加掩饰。“比如此时此刻,再比如罗栅国皇宫之中的玉石林。” 原来如此!公孙子云看着宗政筱亭,松了口气,而他细微的手势,此刻环抱在胸前,有着戒备之意。这一点,令得宗政筱亭微微一笑,举棋而后落子,“你在提防我?” 跨入玉舟之内的公孙子云,举止微微凝滞,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拿起白子,快速落下。“我大哥和韵姑娘,有婚约。” 闻言,宗政筱亭只是眉梢轻抬,“所以呢?我看你对她,也没有对未来大嫂该有的期待。” 盯着棋盘,宗政筱亭看着公孙子云的防守谨慎,不由得一笑,继而落子,步步紧逼,“有时候,以退为进未必就能掩人耳目。” 宗政筱亭的话语,一语双关。看似对着棋局有感而发,却是暗指公孙子云顾左右而言他。 听得宗政筱亭的话,公孙子云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这个女子,会令大哥啧啧称奇了。聪明的女人确实很多,可是,却没有几个和她一样的胆识,甚至于矛盾。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无奈,很多东西,不能任意妄为。”公孙子云苦笑的,看着被宗政筱亭一一剔除的白子,缓缓摇头,“而我大哥,对筱亭姐姐过分的好奇,往往会忘却了肩上的责任。” “是担心,你们要掩盖的真相,会因为公孙子兴一时大意而泄露给了我这个外人所知吗?”宗政筱亭浅笑,执着黑棋的手,悬在了棋盘之上,这才发现,以退为进的棋局,此刻竟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反守为攻! 宗政筱亭扬起嘴角,运筹帷幄于前,诱敌深入于后,这棋局,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开始。公孙子云的谋略,就如同他优雅笑容之下深藏不露的本性一般。观棋而知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公孙子云只笑而不语,在揣测着宗政筱亭的意图还不明了之前,说什么,都容易被动。 倒是宗政筱亭,却径自地说了下去,“想必你们,都是孤独的吧。人贵交心,而我与公孙子兴,只交心。” “筱亭姐姐,子云并不是有意质疑你和大哥的交情,只是,对于韵姑娘……” “公孙子兴和你,不一样。”宗政筱亭落下最后一子,棋局已然明朗,胜负已定,嘴角的笑意,浅浅挂着。 只见她起身,走出了玉舟,“有些人,身处无奈之中,会寻对应之策,有些人,却是认命而又不甘。” 不想和公孙子云在多做交谈,宗政筱亭跨步走出,行至门口,这才停了下来,“不过有两点,我得提醒你。第一,在你还未弄明白对手的实力在哪里,做不明智的试探,急躁而必然失败。第二,对于自己的兄长,若是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不能肯定,那只能证明,你还不足以成大事,甚至于你都不明白,看似伪装比你弱的兄长,真真正正承担了的,是什么。” 嘎吱推开了竹楼的门,宗政筱亭却撞上了立于门口的公孙子兴。 239.第239章 宫云绯的复仇 猝不及防地,看着眼前人的神色,宗政筱亭微微一愣。 是的,在公孙子兴的眼里,她看到了太多复杂的情愫,而这些,他都没有掩饰,亦或者是,来不及掩饰。 公孙子云看着公孙子兴出现在门口,也明白了,这些对话,他一定是听到了。他们兄弟二人,都是会武功的,而在玉石山庄之中,是无需防备的。也就是说,他的大哥,自接近这竹楼的时候,就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如果不是这样子,他的眼里,不会有失望。 “你怎么来了?”宗政筱亭很快的,岔开了话题。 “你不是说,要找玉石吗?”彼此了解对方想法的人,并不会有太多的纠结,顺着宗政筱亭的话题,公孙子兴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绪。 “走吧。”宗政筱亭眉开眼笑,跨步走出了竹楼。 盯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公孙子云俊眉紧蹙,唇瓣抿成了直线。 与此同时,宫云罗落脚的客栈,闯入了一名不速之客。没有任何预警,宫云绯自窗户闪现,吓得宫云罗一跳后,在看到是宫云绯的时候,也很快变了脸。 “宫云绯,你想死啊!吓死本宫了。”宫云罗怒瞪宫云绯,原本就因为司徒珣霄而心情不好的她,在看到宫云绯的时候,愈加的蛮横。 宫云绯只是浅浅笑着,看着宫云罗发表情,似平日里一般的无害,“姐姐说哪里话,想死的人,怎么轮都轮不到妹妹啊。” 似乎是觉得宫云绯话语有些奇怪,宫云罗皱起眉头,语气很是不悦的,“阴阳怪气的。” “是吗?”宫云绯眨了眨眼,径自在一旁落座,看着宫云罗的面容之上,依旧是那样子的柔和。 只听得她低低笑了几声,“妹妹还以为,姐姐蠢钝如猪,会迟钝的连这个都察觉不出来呢。看来,是妹妹小看了姐姐呢。” “宫云绯,你放肆!” “放肆?”宫云绯美眸眨了眨,笑得更加欢快,“姐姐此言差矣,云绯一直如此,是姐姐不知道而已呢。怎么,姐姐以为,这些年来,妹妹都是按照姐姐的想法去做,所以不曾放肆吗?真的是可笑。” 宫云绯的话语,令宫云罗有些震惊,“你什么意思?” 一种不安的感觉,此刻滑过心间,明明是笑嘻嘻的表情,却令她的心里很是发毛。宫云绯看着害怕的宫云罗,笑容之间,渐渐的滋生了阴狠。 “姐姐是在问,云绯如何放肆吗?”宫云绯弯曲着手,手背摩挲着脸,看着宫云罗的笑容引得人阵阵发毛。 宫云罗虽然害怕,可是,却有着一直以来的高高在上不容挑衅的傲气,她扬起手,一个巴掌正要甩出,却被宫云绯快速的扣住手腕的动脉,被掐住了动脉的宫云罗,疼得眼泪只掉。而宫云绯却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啪的一下子,甩到了宫云罗的脸上,指甲的尖细,划过了吹弹可破的肌肤,血丝一下子,在脸上呈现。 可是,狠狠甩了一巴掌的宫云绯,却没有松开宫云罗的手腕,越是用力,便看得宫云罗越是痛苦的表情,这表情,给了宫云绯快意的感受。 “怎么,觉得痛苦吗?呵呵,姐姐啊姐姐,你可知道,这些年,我的痛苦呢?”宫云绯一手抓起药瓶,朝着宫云罗的口中灌了进去,这才松开了宫云罗的手腕,将她推到了地上,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宫云罗。 “你不过就是有个当皇帝的哥哥罢了,凭什么,你的好运气,要建立在践踏我,践踏我母妃的基础上?你以为,这些年我是真心真意的,为你出谋划策吗?你以为,你这些种种行为,为什么不能虏获珣霄哥哥的心吗?呵呵,我告诉你,因为你不配,所以,你注定为我宫云绯作嫁衣裳!”宫云绯踢了在地上的宫云罗一脚以泄恨,嘴角的嘲讽,愈发浓烈。 “本宫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啊……”再次被宫云绯踢了一脚的宫云罗,发出了呼痛声。 只见宫云绯嗤之以鼻,“对我好?对我好到心情不好就任打任骂?好到觊觎我的心上人?好到让宫人监视我?好到为了要我依附于你,对我母妃诬陷不洁,以此和太后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来对我恩威并施?甚至于为了不让懂得医术的我察觉异常,找人玷污了我母妃,一群证据确凿?” 提及往事,宫云绯的眼眶,亦是红了起来。 宫云绯的质问,令宫云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怎么可能!” “呵呵,如何知道?”宫云绯笑得癫狂,“若不是当初随着师傅离开,和师傅要了解毒液,我母妃,如何能避过你们的毒害?你们为了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下毒害她,如果不是为了等我回来,将计就计,我母妃只怕,会被你们害得人不像人了吧!” “她没疯!”宫云罗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你自己,在回宫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没错!”宫云绯狠狠地踩住了宫云罗的手指,“这些年,不忍气吞声,如何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和复仇?” “你究竟,要干嘛?” “呵呵,干嘛?”宫云绯拍了拍手,一个邋遢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只见他双眼无神,似乎被人操控了一般。“我母妃的痛苦,使得她****夜夜泡着清水,身子都搓得惨不忍睹,你既然是帮凶,那么,也要你死前,好好感受一番。我倒要看看,高高在上的公主被最为恶心的乞丐糟蹋,是如何的场景。” 宫云绯的话语,令宫云罗咬牙切齿,“我宁可死,也……” 只是,她的话,却被宫云绯打断,“想死啊?呵呵,可惜了,我给姐姐的药,可是由不得你了。” “不!”宫云罗害怕的,不断退缩,却发现身体,已经渐渐无力了起来。而一旁的宫云绯,却是笑容依旧,“你最爱的,不就是珣霄哥哥吗?呵呵,我会让你,以这样子不洁的姿态死去,姐姐觉得,如何?” 240.第240章 痛下杀手 听到了宫云绯的计划,宫云罗此刻只有满心的害怕,抛开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只得乞求着。 “云绯,本宫错了,你原谅本宫,原谅本宫!”宫云罗不停哀求着,却绝望的发现,眼前的宫云绯,一脸淡漠。 “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我死,我死!我死!求求你,看着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哀求的话语,却没有说完。 宫云绯瞥了一眼乞丐,手中的手鼓,轻轻一敲。“还不动手。” 随着鼓声响动,宫云绯的命令之下,乞丐突然间,也闪过一丝清明。因为早早就被宫云绯下了药,此刻的他,因为药力的牵引,发狂的朝着宫云罗扑了过去。不堪入目的场景,却没有令宫云绯离开,只见她端坐在一旁,拿起茶盏喝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萎靡的声音,乞丐的喘气声夹杂着宫云罗痛苦的声音,却令她扬起了嘴角,目光,微微暗沉了起来。那个时候,母妃也该是这样子痛苦的吧?总有一天,她也要太后那个老妖婆,尝尝母妃的痛! 客栈之中,在很长的时间之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而宫云绯,满意的看着宫云罗此刻身上的伤痕累累,对着乞丐满意的笑了笑,便催动着蛊毒,将人给请出看客栈,随着乞丐的消失,手中的手鼓,猛地戳破。在没有人发现的路旁,刚刚被操控的乞丐,已然暴毙。 刚刚的噩梦,令得宫云罗眼神涣散。 即便是要自己死,她都要自己死不瞑目!明白自己对珣霄哥哥的在意,竟然要以这样子的手段,要自己遭受报复吗? “呦,姐姐何必这样子看着妹妹呢。”宫云绯放下茶盏,笑得很美。 “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渐渐恢复了体力的宫云罗,脑海之中闪现了曾经司徒珣霄的话,猛地朝着前方的墙就是一撞,两只手腕上的两个玉镯,应声而裂。 奄奄一息之间,却听得宫云绯笑得嚣张,“就是自尽,也依旧能助我达成心愿。姐姐,你就在黄泉路上,等着妹妹嫁入战王府的好消息吧。” 瞪大了眼睛的宫云罗,终究带着不甘心,走完了最后的人生路。 而此刻的玉石山庄内,宗政筱亭却是失望的,和公孙子兴离开了库房。便是玉石山庄所有的玉石库存,也终究没有自己要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沮丧。如此大海捞针,也难怪老头那么担忧了。 跟着宗政筱亭走出库房的公孙子兴,只得安抚宗政筱亭的情绪,却突然眯起了眼睛。玉石山庄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看来,对方的武功不错。 公孙子兴安抚了宗政筱亭几句,正要分道扬镳,却见来人暗暗跟着宗政筱亭。顿时叫住了她。 “筱亭。” “嗯?” “我送你回去吧。”公孙子兴道,“其他家的玉石店,明日我会吩咐人去了解的。” “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抓回去,这几天,就麻烦子兴大哥了。” 并肩而行之际,一个毒针飞射而来,却被公孙子兴的掌风一击,反弹了回去,他压低了声音,“有人暗杀你,你去找子云,我去去就回。” 语罢,公孙子兴将一令牌给到了宗政筱亭,便寻着暗器发出之人的发现而去。 然而,此刻的无绝,已然施展轻功逃离。 “来了我玉石山庄找茬,就别想能置身事外。”公孙子兴肃然的声音,在夜空之中咋想。只是,他也没有预料到,来人的轻功,较之他都要略胜一筹。 眉头紧紧蹙起,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能潜入而不被发现的人,若是不能追上拿下,必留后患。 奋力追上对方的步伐,公孙子兴紧紧追着,却总是吃力的拉开了距离。 夜色之下,只见两道身影,在屋檐之上你追我赶。 按照既定的时间,无绝嗖的一下,闯入了宫云罗所在的客栈,而此刻,宫云绯也已乔装打扮了一番,对着无绝点了点头,在看到无绝的示意之下,将手里的药粉,洒向了地面。只见药粉瞬间化作了雾霾,腾腾升起。 追寻无绝的公孙子兴,因为距离的拉远,而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却不曾想,推开门的时候,看着映入眼帘宫云罗的情况,闭气已经晚了。 砰地一声,公孙子兴已然倒地。 “就是你一直闭气推开门,也依旧是这样子的下场。”宫云绯笑了笑,看着手里的瓷瓶,满意的看着来人。 这研制的药粉,不仅仅是吸入会中毒,这不小心沾染,也是迅速中毒。“无绝,快点。” 宫云绯嘱咐着,别过了脸安静等待无绝将公孙子兴的衣服褪去,制造着宫云罗被公孙子兴侮辱之后,自杀的假象。 很快的,无绝便拍了拍宫云绯的肩膀。 “好了?”宫云绯问道。 “放心吧,你看看。”无绝转过了宫云绯的身子,示意她检查效果。 看了看一室的狼藉,宫云绯满意的,点了点头,跨出了几步,将无绝甩到了身后的她,眼里却又了别样的算计。 只见她自衣袖中取出了另外的瓷瓶,笑意阴险的挂上。背对着无绝问道,“看着我这样子运筹帷幄的狠辣,无绝,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无论如何,我无悔!”无绝负手而立,对于今夜宫云绯的忐忑不安,他只觉得,因为她在乎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的胡思乱想。 然而,他没有看到,此刻的宫云绯,嘲讽的笑意噙在了嘴角。药瓶的瓶塞,已经被打开,而她,依旧噙着笑,扑倒了无绝的怀中。 “相信你,无绝。”宫云绯的举动,令无绝咧开了笑容,只是,下一秒,只觉得衣襟一凉,而宫云绯温柔的声音,也再次传来,“还有,对不起,无绝。” 不明白宫云绯的意思,无绝眨了眨眼,却见宫云绯已然挣脱开了他的怀里,看着她的目光,只有嘲讽,没有温柔。而此刻,原本发凉的衣襟,衣襟腐蚀着他的肌肤,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241.第241章 三方人马 看着无绝的神色,宫云绯却是一脸的平静。 “无绝,你别怪我。”宫云绯理着衣裳和发髻之上的头饰,说得云淡风轻,就好似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一般。 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宫云绯,这个自己爱着许久,连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都不曾好好关心,一颗心只在她身上的人,此刻的无绝,很是后悔。而过多的,也是悲痛。 “为什么……云绯,为什么……”噬骨的痛,此刻远不及他内心的苦痛,无绝的声音,有着绝望。 “你后悔了?是吗?”宫云绯唇瓣右边勾起,看着无绝笑得嘲讽与不屑。“不是说,无论我变得如何,你都无悔吗?怎么,现在觉得不甘心了?” 听得宫云绯的话语,无绝这才明白,今日,她便对自己动了杀机。而她反反复复问的话语,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罢了。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以为,那是爱自己的表现,爱自己而患得患失。 “原本,我不想你死的。”宫云绯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是没有办法啊,我宫云绯利用操控了那么多人,独独你,最令我舍不得啊,有那么好的武艺,少了你,很多东西,都有了风险的。可是,我有再多的不舍得,再多的风险要考虑,也敌不过,被珣霄哥哥察觉的风险重要啊。” “司徒珣霄?”宫云绯的话,令无绝皱起眉头。 “呵呵,是啊,我就要嫁给珣霄哥哥了,我如何能由得你,给我困扰?”宫云绯低低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会成全,是吗?可是成全了之后呢?要么就是离开了我,要么就是藕断丝连,无论是哪一个结局,我都觉得不好啊,这可怎么办呢?” 沉痛的闭上了眼,无绝此刻,只对自己的有眼无珠而懊恼,更为那被自己放在第二位的妹妹而愧疚。 “你不过,是觉得我这个棋子,已然无用罢了。自始至终,你都是拿着感情,来欺骗于我。”无绝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你自己愿意的,怪得了谁。”宫云绯看着吞噬的药效越来越快,只觉得痛快。此刻的无绝,和柳城一样,看着自己的表情,很是骇人,宫云绯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不的,只听得她温柔的嗓音道,“柳城死前,也和你一样这样子看着我,可是,你们要怪得了谁呢?打一开始,我们之间就只是利用,仅此而已。是你们自己,太笨了。” 语音一落,无绝亦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和柳城一样,死得不甘心,还尸骨无存。 环视了四周,宫云绯,这才满意的,带上了门离开了客栈。 玉石山庄内,当宗政筱亭带着公孙子兴的东西找到公孙子云时,玉石山庄之中的暗卫,悉数而出。 而此刻玉石镇的不远处,司徒珣霄的队伍,也纷纷朝着此处而来。 宫云绯满意的,朝着太后亲信的落脚驿站而去。在宫云罗失踪的时候,太后便和宫云阳下令追踪,而她,也早早的安排了蛛丝马迹给人搜寻,此时此刻,她不由得多谢宫云罗,因为后来她对自己的形影不离,导致了太后一旦发现宫云罗有其他变化,都是找自己质问的。在如今,太后和宫云阳的心里,自己在宫云罗心中,分量是不轻的了。 “云绯公主,你怎么来了?”胡都统看到宫云绯的出现,连忙迎了上去。 “我刚刚想起,玉石镇之前和云罗姐姐去过,那里虽然繁华,可是,那客栈都还是被姐姐嫌弃了一通,既然姐姐是寻着筱亭公主去往玉石镇的方向,那么,若要落脚,会不会也在那?”宫云绯喃喃自语道,“这附近,除了这里,也就是玉石镇了。” “可是公主,这玉石镇虽然不大,却也不小。若是云罗公主落脚,也难以搜寻啊,尤其是此刻,半夜三更的。”胡都统迟疑着。 “云罗姐姐从来没有单独出现,以她的性子,就怕过分任性了,有三长两短啊。”宫云绯皱眉,“要不,我们先赶过去玉石镇,再派人在镇门前等着姐姐?” 被宫云绯这样子一说,胡都统也不由得皱眉。云罗的公主是被皇上和太后给骄纵习惯了,平日都有人跟在身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如今呢?想起太后的担忧,胡都统也不由得皱眉。 副将在一旁看着宫云绯的眼色,也急忙道,“将军,若是有万一,你我可是承担不起啊。” “那?” “属下觉得,虽然此刻夜深人静,可是,公主就是落脚,也不过是客栈,我们不如一一询问伙计,这样子也比较不耽误时间啊。若是有什么万一,只怕……”副将走起眉,“且不说太后,将军也记得,之前不过是有人对公主的保护不利,云罗公主那个时候,可是气得直接把人杀了。若是我们赶到,公主已然受了委屈,这将士们,难免会被波及啊。” “不错。”胡都统点了点头,记忆中,这云罗公主的嚣张气焰,实在是令人不喜。副将的话,也令他记起,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小事,她便小题大做的,把一个副将给杀了,而太后和皇上,也不过是安抚了几句,没有如何舍得呵斥。 “走,出发玉石镇。” 胡都统一声令下,一行人也匆匆忙忙的,朝着玉石镇的方向而去。 三方人马,此刻在玉石镇之中,各自忙碌,只不过,彼此的目的,却各不相同。 当司徒珣霄抵达玉石镇的时候,却听得宗政筱亭随着公孙子云的人马,朝着所在的客栈而去。他皱着眉,有些困惑,这半夜三更的,究竟是什么大事? “走!”司徒珣霄迈出步伐,朝着宗政筱亭的方向追去,三个不同目的的人马,却因为彼此之间的关联,最终汇集在了相同的地点! 就在宗政筱亭和公孙子云寻着气味,推开了大门的时候,司徒珣霄和胡都统,也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身后。门内的景象,令宗政筱亭愣在了原地。 242.第242章 强势的宗政筱亭 满眼望去的狼藉,夹杂萎靡的气息,即便是傻子,也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孙子兴!宗政筱亭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急得就要跨步迈入,然而,却被猛地闯出来的银白色身影猛地咬了一口。随之而来的,是低低传入耳边的龙吟之声。 毒? 宗政筱亭停下了跨入的步伐,眼底尽是担忧。 “小银,怎么才能进去!”宗政筱亭对着小银貂急切问道。 紧随其后的司徒珣霄,冷眼看着宗政筱亭的紧张模样,眼眸中,淡蓝色的光变得幽深。 就在此刻,宫云绯却急切的,飞奔着跨步走进里面。没过多久便瞬间倒下。这令的原本紧紧跟随的胡都统,因司徒珣霄冷冷的目光,而猛的急刹下前进的步伐,才幸免于难。擦了擦冷汗,胡都统不安的看着一旁冷着脸,浑身散发发着杀气的战王,低低问道,“王爷,这……” 胡都统指了指屋内,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况,脸色,也变得惨白。 是的,垂首回话的期间,他这才发现,战王挡住自己的目的。那些不该他看的东西,此刻,还是被看到了。冷汗,再次滑落。 “带着你的人,给本王滚外面去。”司徒珣霄眼中寒光一闪。 “是!”胡都统立刻退开了几步,正要转身,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司徒珣霄低首,“可是王爷,公主她们?” “这些毒,本王自会解。”司徒珣霄脸色渐冷,看得胡都统不敢多呆,逃似的带着属下匆匆走出了客栈,在外安静守候。 看着都统的模样,副将不解道,“将军,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 “嘘!”胡都统急忙捂住副将的嘴,“本将军什么都没有看到,记住了吗?” “这?”副将一脸不解。 “若是公主被人玷污,被我等看了去,你觉得,太后和皇上,会善罢甘休吗?”胡都统皱眉。 “可是,知道公主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派人前往宫中回禀了啊。”副将不解道。 知道莽夫之勇的副将不会想得太多,胡都统连忙示意,“太后自然是需要知道公主的情况,并且需要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可是,她却不希望知道,我们这些人,看到了不该看的。” “属下明白了。”副将点了点头,看着客栈的大门,不再说话。 而此时此刻,客栈之中,小银的满是灵性的的眼珠子,在转了一圈之后,来来回回的左右跳动着,似乎在运动着,奔跑着。 公孙子云急得要跨门而入,却被宗政筱亭给吼住,“还想留着发号施令救你大哥,就给本宫好好的呆在那!” 本宫?公孙子云愣了下,却见小狐貂朝着屋内窜了进去,飞快的,朝着撒下了一泡尿。 对于小银的行为,宗政筱亭显然也是错愕的。盯着小家伙,只见它跑到了床榻上,在床榻的被褥中滚动了几下,这才蹦蹦跳跳的对着她吱吱叫了几声,似乎的讨要奖励的模样,而后,又窜回了自己怀中。 不解的,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却见司徒珣霄跨步走了进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却丢下了一句不带感情的话语,“小银的尿液,可以解毒挥发。” 解毒挥发?也就是,此刻已然安全?宗政筱亭抽了抽嘴角,居然是如此。跨步走进,果然不再听得龙吟声响起。 和司徒珣霄走向同一个方向,只是,他们的目标,确是不一样的。司徒珣霄越过了晕倒在地的宫云绯,朝着宫云罗的方向而去,身上的披风,也一边走着,一边解下。 宗政筱亭面色沉重,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和公孙子云对视了一眼,宗政筱亭连忙示意,“快给你大哥收拾下。” 公孙子云点了点头,在宗政筱亭背对着他后,匆匆忙忙的将衣裳凌乱的公孙子兴给扶起,给他收拾起来。 可是…… 就在他收拾一半的时候,司徒珣霄的掌风,猛地击出。 砰地一声,公孙子云被打飞,直直的撞上了墙壁,担忧的看着司徒珣霄箭步走向大哥公孙子兴,心里,猛然一惊。 可是,那刚刚的一掌,却令他此刻,难以起身。 就在司徒珣霄就要靠近公孙子兴的时候,宗政筱亭却笔直的,挡在了前头。 “让开!”司徒珣霄眼中尽是暴戾之色。 “可以!”宗政筱亭干脆道,“杀了本宫,便让!” 门外的钦啸,此刻已然背脊一凉。此刻的王爷,是盛怒的,而盛怒之中的王爷,是没有人可以忤逆的。虽然,筱亭公主使得王爷有太多的异样,但是,真的可以,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要王爷冷静吗? “别以为,本王什么都可以容忍,筱!亭!公!主!”司徒珣霄咬牙切齿的,对着宗政筱亭道,警告的意味,很浓。 而对于这样子的他,宗政筱亭却也丝毫不让。“本公主没有那么坚定不移的觉得,在王爷的心里,可以无限度的容忍,不过,王爷也应该明白,本公主在意的人,就没有能在本宫的眼皮底下受委屈的事!” “委屈!”司徒珣霄怒瞪着,“你知道究竟他做了什么吗?” “哪有如何?”宗政筱亭一脸淡漠,“有时候,眼见的未必是真的,就是真的,那又如何!” 带着挑衅的目光,宗政筱亭毫不畏惧的,步步逼近司徒珣霄,“若是今日,王爷要动手,本宫自知无力阻挡,但是本宫也不妨告诉你,今日若是本宫留不下公孙子兴,他日会有什么举动,不得已和王爷为敌,本宫也不清楚。”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本就恼怒,此刻,宗政筱亭为了公孙子兴而如此的寸步不让,威胁自己,只能激得他恨不得将公孙子兴碎尸万段。 就在二人彼此对峙的时候,宫云绯也幽幽转醒,跑到宫云罗的身旁,宫云绯痛苦的哭声,自司徒珣霄身后传来,“姐姐!姐姐!” 只见她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疯了似得,朝着宗政筱亭的方向跑来。 243.第243章 狠抽宫云绯 宫云绯冲过来,却被司徒珣霄的臂膀一伸,带着不容拒绝的蛮横,将人拦下。 “珣霄哥哥!”宫云绯泪眼婆娑,“姐姐她自尽了,这个人做的好事,为什么不……”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宫云绯的话语。 宗政筱亭冷眼看着宫云绯,冷静的好似刚刚那一巴掌,不是自己打的一番,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不仅仅是令宫云绯蒙了,也令司徒珣霄的心,猛地一紧。 “宫云绯收起你的楚楚动人,本宫如今心情不佳,你的喋喋不休,令本宫厌恶。”宗政筱亭不屑的嗤了一声,蹲下了身子,将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公孙子兴,轻轻的推了推,她动作轻柔,对于公孙子兴表现出的关心,却令司徒珣霄不是滋味。 许是药量过多,任是如何叫唤,公孙子兴都是依旧沉睡。 “小银!”宗政筱亭低声喊道,在对上了小银的时候,她嘴边努了努,指向了公孙子兴。小银摇了摇尾巴,猛地一跳,对着公孙子兴咬了一口,才不情愿的跑回了宗政筱亭的怀中,而被咬的人,也才渐渐转醒。 看到了公孙子兴醒来,宗政筱亭一喜。 “筱亭,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公孙子兴的第一感觉,便是那人对她的不利,最是原始的在意,令他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我没事!”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在公孙子云过来的同时,一同扶起了公孙子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麻烦缠身了。” “什么?”宗政筱亭的话语,也令公孙子兴发觉了不对劲。记忆的片段,很好的衔接了上去。而看着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司徒珣霄的目光,公孙子兴眉头皱起,环视了四周后,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 “哼,伪君子!”宫云绯瞪了公孙子兴一眼,“衣冠禽兽!” “啪”的一声,宗政筱亭毫不客气的,再次甩了一巴掌。 “宗政筱亭,你别太过分了,你是公主,本宫也是。”宫云绯气恼着。 宗政筱亭不屑的看了宫云绯一眼,“不需要你提醒,本宫清楚着。不过,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两点。” 宗政筱亭毫不客气的抬手就是两巴掌,“第一,本宫得宠,你不得宠。第二,本宫有兵权,你没有。所以,本宫看你不顺眼,想打就打,你能奈我何?” 就在宗政筱亭就要挥打另外的耳光时,司徒珣霄的手臂,已然抬起,扼住了急于甩下的力道,带着警告的声音道,“适可而止,宗政筱亭!” “放手。”宗政筱亭冷漠的,迎向了司徒珣霄。在他紧抿的唇瓣动了动之后,才见他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我们走。”宗政筱亭拉着公孙子兴,就要离开。 而此刻,太后却赶到了现场。 “谁敢!”带着怒意,太后匆匆而来,而在看到了宫云罗自尽的时候,整个人踉踉跄跄了好几步。难受的,紧紧抱住宫云罗的尸体,却发觉她披风之下的衣衫不整和欢爱之后的淤青,腾的一下子,她快步走向宗政筱亭,目光,就是刀尖一样骇人。 “好一个筱亭公主!你竟然,是要这样子,带着那应该杀千刀的人离开吗?”太后怒气冲冲,却对上了宗政筱亭毫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更加的难以平静。 “太后此言差矣,公孙子兴一直和本公主在一起,哪里来的一个杀千刀呢?”宗政筱亭挑眉,大有睁眼说瞎话的嫌疑。 而此刻,宫云绯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胡说,我和珣霄哥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只有他衣衫不整的,和云罗姐姐独处一室。” “啪!” 宗政筱亭再次甩了宫云绯一个耳光,目光如炬,“公孙子兴此刻,哪里衣衫不整?嗯?” “宗政筱亭,你放肆!”太后自然明白,宫云绯不会骗她,而宗政筱亭,却是有多可恶。此时此刻,她竟然睁眼说瞎话,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都统,把一干人等,给哀家拿下。” “慢着!”沉默的司徒珣霄,终于出声。 “珣霄?”太后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太后放心,本王无意违抗太后的旨意。只是想提醒太后,如今,筱亭公主是我战王府的王妃,她的身份,只有愈加尊贵,没有其他。”司徒珣霄的话语,也是在警告太后,你要如何拿人,他管不着。可是,宗政筱亭,确是碰不得的! “好!把他们拿下!”太后再次下令,而宗政筱亭正要说什么,却被司徒珣霄威胁着,“公主若不知道见好就收,别怪本王先下手为强。” “你!”宗政筱亭气得气息不断起伏,却也不得不暂时压抑。她知道,如果只有司徒珣霄,她或者可以有所对抗。可是,如今是太后亲自到来,也就是说,有些东西,她不得不稍后在做打算。 “如果,公孙子兴死在了太后手里,司徒珣霄,你知道我会如何。”甩下了话语,宗政筱亭走向公孙子兴,目光坚定的看着公孙子云,“别掺和进来,相信我,我会就你大哥出来!” “可是!” “子云,相信她!”公孙子兴只剩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宗政筱亭此时此刻,为她做的是什么。 “好!”公孙子云抿了抿唇,终于点了点头。 而此刻,宗政筱亭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为了防止太后娘娘动用私刑,屈打成招,本宫决定,陪公孙子兴走这一趟。” 太后的脸上,气得发红,可是,却也只能按捺着,因为司徒珣霄不得不压抑着。“带走!” 咬牙切齿的吩咐着,才重新回到了宫云罗的身边。此刻,司徒珣霄环视了四周,在看到了地上碎裂的玉镯碎片,再看了看宫云罗的两只手腕,目光微沉。 而太后此刻,已然潸然泪下。抱着宫云罗的尸体,哭得悲恸。 好半晌后,才哽咽着,为宫云罗梳理凌乱的发丝,将衣服整理仔细,就在此刻,宫云罗手里的手绢,映入了眼帘。 244.第244章 太后的警告 太后抑制住的哀伤,在摊开手绢的那一刻再次嗷嗷大哭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司徒珣霄,虽然对宫云罗并没有爱,却有情!多年来她护自己的情,是他虽然不能接受却不得不动容的。 他深知在这些年里他对她的利用,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是有愧疚,只是后来,因为宫云罗的种种作为,而让他容忍她的同时也压下了愧疚。 这也是当他看到满室狼藉之后,一开始为何没有过激行为的原因。他以为只是因为就如此,她昏厥了过去罢了。那个时候他只是有怒意,却并不至于如此的失去了冷静,还不至于有着想要杀人的心思。 然而,当他发现宫云罗已气绝身亡的时候,那些被按捺下去的愧疚感却纷纷涌上他的心头。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她报仇。人在愤怒的时候,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 司徒珣霄盯着墙角边上的玉镯碎片,唇瓣紧抿。扫过了地面所有的碎片,心里,已然有了怀疑。 “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云罗。”太后的悲痛,就好似自己的亲生子女逝去一般,在她眼里,看得出是对宫云罗发自内心的宠爱。看着丝绢之上,以血写下的字,虽然有些歪歪曲曲,可是,却依稀可见她的字迹。“就算是因为受了天大委屈要自寻短见,你心里,唯一放不下的,还是珣霄啊。” “霄儿,你看看。”太后噙着泪水,好几年不曾再对司徒珣霄亲昵称呼的称谓,因为此刻内心的极大的伤感而变得脆弱。 司徒珣霄显然也是因为太后的话语,而身形一怔,唇瓣微微蠕动了下,冷眸之中,有些软化。 接过了太后手里染血的丝绢,眼眸一凝。赫然映入眼帘的话语,令得司徒珣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云罗无颜苟活,唯放不下珣霄哥哥,他身边的人,形形色色令云罗不安。若母后与皇兄看到,请让云绯代替云罗,完成未了心愿。 而手绢之上,剩余的未完成笔画,大有未能交代完全之感。 司徒珣霄将手绢捏在了手里紧紧握拳。“太后的意思?” “哀家不会允许云罗的事情,就这样子善罢甘休。”太后看着司徒珣霄,警告的意味很浓。似乎在提醒他,刚刚宗政筱亭的行为,她不会容忍。 “然后呢?”此时此刻,司徒珣霄已然恢复了冷静与淡漠,不似刚刚因为云罗而有的那么大的怒气和不理智。这样子的变化,却令得太后心里有些不肯定。 “霄儿,你和云罗之间,哀家知道,你一直淡漠以对,可是,云罗对你的情意,只怕你比哀家更加明白。即便是没有爱,也至少,有着从小到大的情分吧!更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牵扯宗政筱亭,而是一个她的朋友罢了,你也要,舍弃云罗吗?”太后眼里,有着悲切,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很是凄然,原本的意气风发,此刻却荡然无存 此刻的太后,仿佛苍老了许多,而这样子的太后,却也触动着司徒珣霄的心。 多年来,习惯了和她的对立,习惯了渐渐淡漠的亲情,他早就将以前的亲昵,抛掷脑后。可是,这样子的太后呢?他的亲姨母,他如何都无法淡漠以对。可是,他的心里,却依旧有芥蒂,可是,却割舍不下血浓于水。 “云罗的事情,即便没有太后,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司徒珣霄冷冷道,“谁对本王好,谁对本王真心,本王比太后清楚。云罗是唯一一个,这些年里,令本王知道亲情的温暖的,哪怕,这份情,变了味。”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太后想继续谴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这些年,她的的确确的,亏欠了他太多。他是她姐姐留下的血脉,可是,却渐行渐远。他视自己为唯一至亲,而自己,却的的确确的,为了皇帝,一次次的算计陷害他。如果,不是他淡漠之下依旧对亲情依旧在意,这些年,她也就不可能,还能以此挟持他的情感。也是这样子的疏离却不绝情,才令得他,依旧的抱着一线希望。 “但是太后,本王有本王的考量,你的不善罢甘休,若是与本王有相悖的,也别怪本王不给面子。” “太后,姐姐她……”宫云绯也是泣不成声,只见她此刻已经是哭的眼睛红肿。 “云绯,如果说,云罗走前交代的最后愿望,是牺牲你的辛福的,你可愿意!”太后看向宫云绯,眼里有了决意。 而这手绢,本来就是宫云绯故意设计出来的,里面所写的东西她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太后是真心的疼宫云罗入骨,原本她所计划的,不过是借由太后将此事传入皇帝耳中。所以,她所表现出来的哀戚,一方面是因为她必须有此表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起太后明白,为何宫云罗有此交代。 也只有是真心真意相待于宫云罗,才能得到她如此的信任,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信任,才会在临死之前有此安排。这样一来,皇帝也会顺着太后的思路,为唯一骨肉至亲的妹妹,圆了最后的心愿。 此刻的宫云绯,自然是洋洋得意的。她的心里只觉得一切都顺利的不行。以太后刚刚所言意思便是不言而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尚且如此,那么,皇帝会有何做法也就不需要想了。 当然了,这戏,她还是要演好的。 宫云绯抬起红肿的似核桃一样的眼睛不解地问道,“云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是?” “云罗最后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继承她的遗愿,你也明白,她最放心不下的,一直追寻着的,是谁。”太后一字一句清晰明了地说着。 “太后!云罗姐姐究竟要云绯做什么?”宫云绯皱着眉头,将无知和不解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一旁的司徒珣霄,自然也是明白太后的意思是要做什么,可是他却没有想过打断太后接下去要说的话。 245.第245章 惊觉异常 对于司徒珣霄的沉默,宫云绯确是暗暗欣喜的。 她此次之所以如此算计,也是因为她相信,凭借着这些年来司徒珣霄对宫云罗的容忍,便可以大胆的猜测,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或是疼惜之情。 而有这么一份情愫存在,那么当她有着更加不幸的遭遇,至死都对自己念念不忘的时候,便会滋生愧疚之情。尤其是司徒珣霄这样子重情重义,看似冷漠的人,实则是在那冷漠之下有着更深的渴求和热烈!这样子的人,感情更加的浓烈,而有了亏欠,便会觉得这些年没有交予宫云罗同等付出的情感,是会令他追悔莫及的。 现如今,他的心里只有宗政筱亭!而曾经,他的心里也有过刘静,对每一个人,他的感情都是那么的热烈。可是,也正是这份热烈让她很是明白,对于其他人,若要搞搞破坏,是难如登天了。因为他的聪明睿智,决定了很多事情就是想要从中挑拨,也是会容易被识破的!既然不能如此冒险,那就只有想更好的方法。 这也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采取了现如今这个方案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原本按照计划,便是要找了借口引导宫云罗前往公孙子兴所在的地方,然后循着蛛丝马迹将他二人骗到了一块,而之后的一切种种便会是像现在这番的发展。 今日大婚,太后做了一次坏人,威胁宫云罗不可轻举妄动之后,也提前的将她带到了祥和宫,太后很是明白,以宫云罗的性格,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很难以实行,所以,但凡她会有所作为,都必然的会找自己为她出谋划策。所以这些所谓的提前警告,只要对她宫云绯说了,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一推也便可以了。 无论是太后或是皇上都很清楚,谁有这样威胁的话放在她耳边,那么她宫云绯就必然的会拼尽全力的,阻止宫云罗做出和他们期望值相悖的事情。 真是也多亏了他们总是喜欢威胁自己,把自己摆布着,让她作为宫云罗跟屁虫,才能让他提前得知静妃和宗政筱亭的交易。而宗政筱亭,果然的一逃婚之后,就直朝着公孙子兴所在的方向而去。 有了宗政筱亭如此的配合,就连老天爷也站在了她这一边。 就在她暗暗自喜之际,太后也开口说着宫云罗的期望。“所以哀家希望,你能够替云罗完成这个心愿。” “太后,你的意思是要我代替云罗姐姐好好的照顾珣霄哥哥吗?”宫云绯的眉头静静地蹙起,脸上的神色也表现出她想要让人看出的,她的不可置信。 “没错。”太后点了点头,只是他还没有说下去,司徒珣霄便也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后,我们当务之急应该送云罗回去。” 语罢,他也没有看太后和宫云绯一眼,便径自蹲下,伸手将宫云罗抱了起来,朝着客栈大门离去。 这一夜,注定是鸡飞狗跳的一夜。而这一夜,也是他们两人所谓的新婚之夜。然而,这样的夜晚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心事重重。 当宗政筱亭陪着公孙子兴回到京都,天也已经是蒙蒙亮了。宗政筱亭命令着,要求将押送的方向,绕道经过了战王府。 宗政筱亭这才一露脸,卫子心等人,连忙前来,在看到一行军队是时,脸上纷纷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公主,你没事吧?”袁贤和卫子心同时开口。 “本宫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本宫有事要二位将军帮忙。”宗政筱亭指了指车内的公孙子兴,“这一位,是公孙子兴。他是本宫的好朋友,更是为了追寻伤害本宫的凶手而被人设计陷害的恩公。可是这一次,关联甚大,他被人陷害得到的罪名,便是杀害云罗公主!”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卫子心和袁贤都愣在了那里。杀人?陷害?对象还是公主! 宗政筱亭自然也是明白,这样的情况,对于卫子心和袁贤来说,是多么的惊骇。如果说,有人杀害了公主,去陷害一个人,那么,这个幕后的人,会是多么的可怕。而这个被陷害的人,不仅仅是自己主子的朋友,还是为了就主子而被陷害,那么,这幕后,又将有多大的阴谋? 不对! 在看到卫子心和袁贤的模样后,宗政筱亭猛地一惊。关心则乱,因为关系公孙子兴的安危,加之司徒珣霄今日在客栈那要置人于死地的模样,她竟然只记得要护住公孙子兴,而做了最傻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卫子心二人那惊骇而凝重的神情,自己还没有发现,这内里的猫腻。 就在此刻,青青和凝霜三人,也都赶到了战王府的大门前。 宗政筱亭很明白,对于宫云罗被玷污一事,太后回来必然不会告知别人,所以,此时此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如何细说。 “青青,本宫有话嘱咐你们。”宗政筱亭看着她们,而后对着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副将道,“都给本宫退远一点。” “这……”副将一脸的迟疑。 “怎么?本宫是你们可以监视的吗?”宗政筱亭冷哼着,而随着她此话一出,卫子心二人,也都上前了几步。尽管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威胁的意味,确是不言而喻的。 副将见状,虽然不悦,却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公主,这公孙子兴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可以安然在马车之上,不加刑具,公主应该明白才是。我等奉太后和战王之命,自然需要小心谨慎,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末将。” “什么王爷的命令,简直一派胡言。”凝霜怒斥着,“今日王爷大婚,所有人都知道,公主虽然出了意外,但是和王爷早就天地为证,现在,我们公主不仅仅是罗珊国的公主,更加是战王府的王妃!是谁,给了你这样子的胆子,和我们公主这样子说话!” 凝霜话语一出,宗政筱亭的眉梢,却微微一蹙。 246.第246章 宗政筱亭的决意 凝霜的话语,没有令副将脸色有变,于他而言,这大婚之时离奇消失,却在玉石镇安然出现,为了公孙子兴和太后等人针锋相对,怎么看,都必然是会被王爷嫌弃的。 只是…。。 “王妃!”周淼的声音,乍然响起。 此刻的周淼,已然和夜鹰一样,是战王府侍卫长之下的副卫长。独属于副卫长的衣饰,令人一眼便明白此人的地位。而战王府的副卫长,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云光国的军队出身的人,都明白着,战王亲信,遍布于个军营,而战王的侍卫长,可以号召各位将军。这副卫长,便是等同于在紧急的时候,掌握着至少一半的部队号令! 而他们的意志,便是代表王爷的意志。现如今,他对着公主行礼,恭敬万分,还称呼为王妃!那就意味着,刚刚这个侍婢所说的,都是真的! 咽了咽口水,副将的脸色一变。却听得宗政筱亭低低一笑,“你怎么来了?起来吧。” “王妃,王爷交代属下在王府等待公主回来,属下被王爷分配,做王妃的侍卫长。”周淼字字句句的王妃,令宗政筱亭眉梢微挑。 看来,这一切,都是司徒珣霄早就安排好了。而看周淼的神色,这忠心,确实实实在在的。司徒珣霄究竟想干嘛?副卫长给自己做侍卫长,这是把自己的不低于三分之一的军权,交给了自己啊! 而就刚刚匆匆忙忙而来,这周淼,绝对不是临时受命的,而是一开始,司徒珣霄就这样子安排了。 “司徒珣霄他,什么时候安排的?为什么本宫全然不知?”尽管知道,此刻问此,有些不合适,可是,宗政筱亭的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在告诉自己,如果此刻不问,只怕,司徒珣霄回来之后,有些东西,一定会变化。 “昨日喜宴之上,王爷临走前,特意嘱咐的,王爷还说,如果公主的所有命令,和他所想的有所违背,以公主的命令是从。”周淼看着宗政筱亭的脸色,总是觉得,这些话语,需要给公主知道。虽然他不明白,王爷为何在交代的时候,告诉自己,不要告诉公主,可是,他受王爷大恩,又深知公主和王爷之间,公主的抗拒,如果,王爷一直默默为公主做很多,公主不知道,二人之间,只怕渐行渐远。更何况,夜鹰明明说了,和王爷探得公主下落的时候,公主是和公孙子兴在一起的,那个时候,王爷的脸色…… 周淼低首着,衣袖之下,手握成拳,他违背王爷的意思,却是为了王爷,他无悔。王爷既然知道公主所在,此刻却没有和公主一同回来,而这云罗公主,和王爷自小青梅竹马,刚刚公主却说,云罗公主死了。那么,是不是因为这个各执一词,王爷没有一同回来呢? “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扫向了副将,“将军以为,本宫要救公孙子兴,才需要你退避吗?” 没有想到,公主依旧将事情放在心上的副将,心里有些担忧。“末将不敢。” “敢不敢,本宫不在乎。不过,本宫需要提醒将军的是,即便没有战王,本宫要救一个公孙子兴,依旧不需要你退让!”宗政筱亭步步逼近,目光很是犀利,“本宫手下的将军和带过来的军队,足以救一个公孙子兴。你不敢,是惧怕战王。你敢,是因为你不屑本宫。” “公主多心了。” “是吗?”宗政筱亭挑了挑眉,“那将军可要试一试?” “末将不敢!”语罢,副将只得带着人,退开几步。 见副将退下,青青几人匆匆忙忙跟了过来。“公主!” “本宫长话短说,你们几个都给本宫听好了。”宗政筱亭正了正色,对着在场的人道,“本宫去玉石镇找一东西,却遇到了公孙子兴,最奇怪的是,在玉石山庄做客的时候,有人在暗地里要暗杀本宫,公孙子兴为了追查凶手,只怕是被人调虎离山之际,将他暗算。本宫和玉石山庄的少主追踪而去,却偏偏的,和司徒珣霄还有太后派来的人一同抵达。可是,却见满室狼藉,二人衣裳不整,而宫云罗已然自尽而亡。可是,最诡异的是,这满室无色无味,宫云绯急着进去,却直接晕眩了过去。也就是说,里面有毒,而且,是步入屋内,才会中毒。”宗政筱亭皱眉,“此事,王爷和太后都容不得,本宫要你们,给本宫保护好公孙子兴,本宫绝不允许,因为本宫而被人算计的人!甚至于,本宫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是针对本宫而来。” 不是杀害?是****! 在场的人,都抽了口气。事情如此,也难怪王爷和太后的举措了。 “卫子心,袁贤,你们二人是陪着本宫嫁入云光国,所以,也只有你们,会不畏惧云光国的人,本宫要你们,担此大任。”宗政筱亭眯起眼睛,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若是公孙子兴保不住,你们下一个要收尸的,就是本宫。” “公主!”卫子心等人,纷纷跪下,眼里的神色,也尽是坚毅。“请公主放心。” “公主,周淼可以托付重任,公主可是不信任属下。”宗政筱亭嘱咐袁贤二人,却没有避开他,可是,却偏偏的,没有给周淼安排其他,这令周淼的脸色,有些难看、 宗政筱亭看着周淼,缓缓摇了摇头,“周淼,本宫既然如此交代二位将军,却没有撇开你,自然的,不会是猜忌于你,若是猜忌着你,本宫根本不会要你在一旁听着。你起来回话。” “是!”周淼起身,心里,却越发的不明白,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有些不解,“可是公主,为何独独的,不让属下协助呢?” “呵呵,那是因为,本宫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而这事情,也只有你做,才是最能保护本宫安全,也是最能保障本宫要知道的东西,可以最为快速的获得。”宗政筱亭浅笑。看着战王府大门的牌匾,眉心聚拢。 247.第247章 冷战 将目光收回,宗政筱亭对着周淼道,“本宫既然将二位将军派出去保护公孙子兴,那么久意味着,本宫的安全,需要交到你的手里。” 周淼猛地抬头,看着宗政筱亭眼里的信任,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所措。 “周淼,在皇宫之中,你我虽然接触不多,可是,既然司徒珣霄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将你提拔,自然不会有错。而本宫,亦是相信你的为人,若是太后有所动作,本宫的人去阻止,牵连的,不会是司徒珣霄,而如果是你,一定会牵扯战王府。哪怕如今,本宫是不是王妃,都是一样。毕竟,本宫首先是公主,然后才是王妃。那么,为本宫守护好公孙子兴。绝对不能是你。”宗政筱亭勾唇浅笑。 “而战王府之中,公主也不明白会有什么万一,有属下在,至少他们会顾忌属下?”周淼问道。 “没错。”宗政筱亭点头,口中吁了一口气,“而本宫怀疑的黑手,会忌惮司徒珣霄,只要他认为,你是司徒珣霄派来的,就一定会忌惮几分。更重要的是,这副将看本宫的眼中,那不屑一顾的敌意,不是他该有的,哪怕是他们的胡都统,都不曾有的。本宫怀疑,这人有些不对劲。” “不屑?”周淼不解,明明他看起来,是公事公办啊。只是,在看到宗政筱亭眼里的坚定时,周淼抿唇,“若是如公主所说,稍后属下可需要,稍作配合?毕竟,要给对方错误的消息才是。” 周淼的心思,和宗政筱亭的意思一致,只见主子对着自己赞赏的,点了点头。而后,才走向马车,揭开了帘子,“子兴大哥。” “要你替我费心了。”公孙子兴苦笑。 “现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宗政筱亭笑着摇头,压低了声音,“更何况,即便你可以逃跑,你都不愿意吧。” 被人看穿的公孙子兴,只是优雅地噙着笑容,“我庆幸,你我之间是朋友,不是敌人。” “你在忍耐,我懂。”宗政筱亭垂下眼眸,在她和司徒珣霄剑拔弩张的时候,公孙子兴就暗暗示意自己,不要冲动,也暗示自己,他宁可束手就擒。虽然不明白为何,可是,她却觉得,有比起他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使得他无惧生死。 宗政筱亭垂眸,“若有人问你,只需咬定,你我之间,私定终身即可。无论是谁!” 不解宗政筱亭此话的用意,公孙子兴只和她的视线对上,合眼点头。 “保重。”宗政筱亭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这突如其来被人算计,打得措手不及,却令她突如其来的,有些难过。玉霾石没有找到,却是被困入困境之中,若这些棘手的事情不解决,何时才能在特定的时间里,找到救命稻草的玉霾石? 有些低落,有些懊恼,宗政筱亭咬着下唇,痛苦合眼,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委屈,而滑落两行清泪。 再次抬眸,却迎上了快马加鞭回到战王府的司徒珣霄。 别开了眼,宗政筱亭对着青青道,“回府。” 没有和司徒珣霄打招呼,宗政筱亭就这样子无视司徒珣霄和太后,就这样子和司徒珣霄擦肩而过。 看着公主离开,副将这次回到了马车旁,只听得周淼和袁贤低声对话,“王爷要我按照他的意思,跟着公主,你说,公主此刻和王爷生气,会不会迁怒于我?” “这可不好说,更何况,你我都清楚,你是听王爷号令行事的,你如今说是说归公主所用,可是你我都明白的,你还不是按照王爷的意思,故意这样子说给公主听呢?就是公主,也不可能这样子把我丢给王爷,要我按照王爷的命令从事,你还是小心的好。”袁贤摇了摇头,“自求多福吧。” 只听得周淼叹了叹气,这才走向战王府。 一旁的副将,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而宗政筱亭一步入王府,是有人都是统一口径,一改公主的称谓,纷纷以王妃之尊见礼,令宗政筱亭眉梢一抬,“本宫记得,本宫并未举行拜堂之礼。” “因为王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公主私定终身,在悬崖之下天地为证拜堂之事说了。”青青低声道,“所以,公主虽然离开,可是婚礼,却算是完成了。” 听得青青的话语,宗政筱亭僵硬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司徒珣霄的意思,便是要扼杀宫云阳的计划,而她,本来也只是打算拖延时间罢了,很多东西,宫云阳算计着,自己算计着,司徒珣霄何尝不也是算计着呢?而就如今的情况来看,就是自己拖延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这样子的阴谋陷阱,自己在这云光国,究竟还要呆多久,谁也不知道。 无奈的一声叹气,沉重而出。 “回到这里,又是要过着谨慎小心的日子了。”宗政筱亭苦笑,“在玉石镇的开心,也不过一夜。罢了。” “公主,为什么只是一夜,你的心情,会沉重至此?”青青跟在宗政筱亭身边很久,对于她的变化,是很能感受的。 而凝霜原本沉默着,在陪着宗政筱亭转弯过回廊的时候,也突然出声,“是啊,公主为什么会说,在玉石镇的开心,只有一夜呢?这话若是王爷听得,可是不得了啊。” 原本就对于凝霜今日的冲动而有些怀疑的宗政筱亭,在凝霜在次开口之际,猛地停住了脚步,“本宫不愿意成婚,你们不会不知道,究竟是司徒珣霄是你主子,还是本宫?”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凝霜扑通一下子跪下,“公主,奴婢只是看不惯那副将刚刚对公主的模样,以为公主和王爷会有嫌隙,这才将王爷在婚宴上说的话语,说了出来,也是为了公主啊。” “起来吧。”宗政筱亭盯着凝霜许久,才缓缓开口。转过头看着长廊之外的风景,却见拐角之处,紫色衣袍乍现。对上司徒珣霄的目光,只觉冷意袭来,刚刚的话语,他都听到了? 紫色衣袍随着他的移动而摆动,经过宗政筱亭的身旁,司徒珣霄只是停下了一会,看了她一眼,唇瓣紧抿,再次抬脚,穿过她的身旁,带起一阵轻风。 248.第248章 破绽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仿佛平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无论,是太后皇帝,亦或是战王府之中,每一个本应该有所举措和动作的人,却都纷纷的安静的好像那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而战王府之中,每一个人,也都谨慎小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虽然战王府一切看似平静,可大家会隐隐约约的觉得,王爷和王妃之间,仿佛有一场大仗,一直在压抑着未曾爆发。 而宗政筱亭,却对于这个看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显得有些急躁。 明明是在小园之中荡着这秋千,可是她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欢笑。当周淼现身后,原本正坐在秋千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宗政筱亭急急追问,“如何?” “回王妃的话,密不透风,任何消息都没有。”周淼眉头蹙起,对于这些日子在皇宫之中暗暗探得的消息来看,除了宫云罗的尸体被运送回宫之后皇帝大发雷霆,便再也没有听到其他消息传出。整整三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这不由得令宗政筱亭不安了起来。 “天牢那边,也是一片安静,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究竟他们想要如何做?”宗政筱亭眯起眼睛,一脸的凝重神色,“如果没有办法猜测出到敌人的意图,那么就只会是被动挨打的份。” 也就是在此刻,陈先知也匆匆忙忙而来。 “公主!”陈先知因为一路小跑,使得额头之上尽是细汗点点。 “陈太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示意陈先知无需多礼,允了他起身,眼中有些激动的光亮在闪动。 陈先知点了点头,将一块碎裂的玉佩,和几个小瓷瓶,交给了青青和晓红。 “这些东西?”宗政筱亭皱眉,以眼神询问着。 “这些,是下官按照公主的意思,去了那客栈找出来的疑点。”陈先知俯首,“按照公主所说想要害公主的人,在这云光国,只怕只有一个人最有嫌疑,而下官虽然希望不是她,却不得不从此下手,更何况公主也提到这小狐貂是如何的解除了这看不清道不明的毒素,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朝着宫云绯的方向去查。”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他的小师妹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小师妹了,失望的越多,渐渐地也就没有了原先那么多的期待,也没有了原先那么的痛苦,此时此刻的陈太医,也算是已经麻木了,而在宗政筱亭一回府就要他马上启程后,他又在那客栈之中寻得了这些蛛丝马迹之后,他的心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碎裂的玉石?五颜六色的粉末?”宗政筱亭接过晓红和青青递过来的物件,眉心紧蹙,而晓红在看到主子翻转这碎石后,身体猛地一怔。 宗政筱亭不解道,“陈太医,你别告诉本宫这些是你在客栈之中找到的东西?” “正是!” “这不可能,虽然那个时候场面混乱,可是本宫去确实是看清楚了那里的一切,除了普通课在该有的东西便只有狼藉,而狼藉之下,也就只剩下宫云罗时常带在身上的玉石手镯碎成了许多片,并不存在见过此类玉石,跟其他粉末状的东西。”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否定着的陈先知的观点和说辞。 可是,却见陈先知抿了抿唇微微一笑,“公主有所不知,这世上无色无味的气体实在太多,毒药也是多不胜数,可是有一点,却是公主的聪慧提醒了下官,给了下官一个顺着这个线索而去检查的机会。” 宗政筱亭眉头一挑,将手里的瓷瓶和玉石,交给了晓红。 “公主可曾记得,你说过的,你们人正在门外,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只要一进入门中,便会晕眩,而没有了知觉?”陈先知问道。 在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之后他才继续说道,“任何无色无味的气体都不可能做到这一步,所以,也就只有一种说法,那便是,有一种毒药,铺在了地上,而这人不可能不落地,所以只要他稍微一碰到地上的粉末,就必然会瞬间蔓延毒素,也只有如此站在门外的公主才会安然无恙。” “所以呢?”宗政筱亭开始有些明白,这些粉末和碎石,为什么会是陈先知所说的,在屋内出现了,只是她不确定,究竟是不是和她所想的,所猜测的是一样的。 果然,陈先知接下来的话,解答了她的疑问。 “公主,无色无味的东西未必只是气体,在我鬼门,还有无色无味的粉末。”陈先知勾起嘲讽的嘴角笑道,“而这些无色无味的粉末也在后来因为我的改良,多增加了一个功效,那便是粉末所在之处,便可以竖起像鸟笼一般的无色雾气,而有了这个作用,这雾气便会在大门紧闭之后,将这些无色的粉末慢慢地往门的各处蔓延最终尘埃落定。 蔓延?尘埃落定?,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反复咀嚼着陈先知这一段话,“也就是说,这些雾气一旦尘埃落定之后,便会变成无色无味的粉末一般的在,最终覆盖的角落的每一处,而跨门而入的人,其实不是吸的气体,而是被这些粉末所沾染?” 陈先知点头,“没错!而且,这些粉末,是属于可以只是稍稍沾染衣衫便可以快速渗入,通过衣裳渗入到皮肤,再通过皮肤渗入到血液之中,就可以让人昏迷。不过,我改良之后,也只有我师父,和小师妹知道,所以这种毒药的用法,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但是……” 陈先知的目光,落在了晓红手里的瓷瓶之上,似乎是自嘲,“但是可能小师妹不知道的是,这是有缺点的。当初我改良此物,也是得意洋洋自己的成果,可是不出几日,师父便告诉了我,这并非是,无坚不摧不可攻克的,如果不是师傅破解了我研制的无色无味为粉末,将它凝聚,我还不知道,会有这样子的缺点。当然,对于别人来说,这都是极其细微的可能性才会被发现,但是,我和师父却都是追求完美的人,所以,这没有寻得破解之法之前,我们根本,就不敢尝试。” “什么破解之法?”宗政筱亭问道。 249.第249章 那是我哥哥 一旁的晓红,也紧紧握住碎玉片,就连手心被刮伤了,都浑若未觉。 “继续说!” “是雪山蜂王浆和千年人参粉。”陈先知勾唇,“这两种东西,并不是少见的,只不过是人参粉过于昂贵只有官宦世家才会有,至于这蜂王浆,由于雪山的蜂王具有它的特性,所以他虽然稀少,却依旧是皇室专用,而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却偏偏是能解着无色无味的毒药,使之现出原形,将配置它融合得出的药粉悉数化解。” “这两种东西虽然并非少见,却也不多得,而又有谁会将这两种东西同时带在身上呢?”宗政筱亭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问向小红,“晓红,本宫听说,这雪山蜂王浆是云光国贵族所用?” “是!”晓红脸色很是难看,却依旧回答道,“这雪山蜂王浆,据奴婢所知只有云光国皇亲才有,而这几年,由于雪山难行,已经连续有四年不曾进贡了。前不久还听闻太后甚是怀念,只可惜,依旧没有办法解馋。” “不对。”宗政筱亭皱眉,“既然这两者那么难得,陈太医,你又是如何获得此物?” “千年人参粉下官在战王府取了不少,万幸的是,偏偏这雪山蜂王浆就在战王府。”陈先知将雪山蜂王浆和千年人参粉递给了宗政筱亭。 接过了陈先知的东西,宗政筱亭看了晓红一眼,便听得她道,“王爷不喜甜食,这雪山蜂王浆之前王爷便得到了不少,因为一直不食用,所以便一直珍藏在府中,每日都有专人进行擦拭检查。” “这正是下官匆匆忙忙找公主的原因。”陈先知急切道,“下官担心,凶手的帮凶,在战王府。” 闻言,宗政筱亭只是轻轻扬眉,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她浅笑道,“原本这凶手就在本宫周边,在不在战王府有什么区别呢?” “不,公主,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陈先知摇头,“因为雪山蜂王浆甚是稀少,下官,,我你在索要蜂王浆的时候,还是要经过王爷同意,这足以可见,这东西不是谁都碰得的,而偏偏的,下官在撒下我人参粉的时候,公主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宗政筱亭询问道。 “在这个时候,雪山蜂王浆还没有使用,便见者碎玉珠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而碎玉的旁边,还有一只只有四指手骨。”陈先知皱眉,“也就是说,这一切可能远远比公主所知道的,所猜测的还要复杂。会有如此情况出现,只能证明当场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人,而这第三人,必然也是被蚀骨毒杀,而因为之前他曾经接触过这蜂王浆,所以接触过的手还有那玉石,才能够在这作用之下,恢复了一小部分。” 砰地一声,晓红突然之间倒地的晕眩了过去,而宗政筱亭这才看向了她手心,只见她手心之间,玉石珠子的碎片将她的手掌划得面目全非。 “快给她看看!”宗政筱亭对着陈先知嘱咐着。 青青和凝霜将她扶起,陈先知也急忙给她查看伤口,而后一边包扎着,一边道,“公主放心,她只是因为过分用力的握住珠子,被割伤了之后身体较为虚弱罢了。” 过分用力的握住珠子? 宗政筱亭皱眉,思及刚刚晓红回话时候的脸色,便觉得不会如此简单。 “陈太医,那第三个在场而死无全尸的人,还真的是令本宫费解了。按照宫云绯的计划,也不过是要杀害本宫罢了,而本宫被公孙子兴所救,她无从下手,如何会事先知道,而作此安排?难道说,是因为原本就有人误打误撞的,伤害了宫云罗,而她杀了这个人,栽赃嫁祸?就因为公孙子兴救了本宫?”宗政筱亭分析着,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子的逻辑虽然说得过去,可是怎么都觉得,有些差强人意的感觉。 “云绯的武功,并没有能高到闯入玉石山庄的能力!”陈先知摇头否定了宗政筱亭的猜测,只听得他说道,“下官按照公主的吩咐,前去调查此事,也专程的跑了一趟,从客栈到玉石山庄的距离,可是,下官才刚刚靠近玉石山庄,就被发现了。云绯的武功,不及下官,那个前往玉石山庄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既然如此,又会是谁呢?”宗政筱亭摸了摸下巴,而一旁的晓红,也幽幽转醒,在听到了陈先知和宗政筱亭的对话,她低低开口,“公主……。那个人是我哥哥!” 晓红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乍响,令宗政筱亭和陈先知,都楞了一下。 “晓红,你说的是谁?”宗政筱亭看着晓红,一脸困惑。 “奴婢以为,那具尸首一定是我哥哥,而公主所说的那个夜闯山庄,想要杀害公主的人,也八成就是我哥哥!”晓红面色依旧惨白,而说着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滑落。 看着她凄楚的模样,宗政筱亭只得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却不得不在她的凄哀之上继续追问,“晓红,你这话,本宫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不是只有年迈的母亲在家了吗?” “是!”晓红点了点头道,“原本,因为天灾而和哥哥失散了好多年,可是我们却一直都在家里等着他。我们总是在想,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所以因此,为了重新在那个地方建起屋子,才卖身王府。可是,我们等了好多年,他都没有回来,所以渐渐的我们也都当他已经死了。” 提及往事,晓红热泪盈眶。 “可是,几天前,哥哥却回来了,他没有具体的告诉我们,他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们却知道了,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因为她,哥哥不得不暗藏于黑暗之中保护她。因为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我们过得很好。可是,他说,他爱的那个女人是过得很惨。所以他求着母亲和我原谅他,我们并没有责怪他。”晓红吸了吸鼻子,不住摇头,“如果,我知道青青姐说的,关于柳城姑娘的事情,我一定会阻止他离开的。” 250.第250章 战王新欢? 尽管,晓红没有说出,那个人是谁,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着。 看着晓红的悲切,宗政筱亭只是紧紧抿唇,无声叹息。“就是这珠子,让你获悉了,死的那个人是你哥哥不是?” “是!”晓红哽咽着,看着手里的珠子,“这珠子,虽然面目全非,可是,这上面刻着的绝字,却是我母亲刻上去的。” 泪水,霎时间决堤。晓红眼眶通红,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充满乞求。自凳子上起身,晓红泣不成声的扑通跪下,“公主,求求你,为我哥哥报仇!” 在晓红的讲述里,宗政筱亭也大致明白了,在认了妹妹之后,无绝便时常来王府看望她,兄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躲躲藏藏的,更何况是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妹。越是和哥哥接触,晓红知道的,也就越来越多。每每看着哥哥提及宫云绯的时候,那样的神采飞扬,她心里也暗暗的为她高兴。 而就是在大婚那日,哥哥前来和自己见面,也是为了告诉自己,过了今日,也许他就可以不再隐匿于黑暗之中了。那个时候,她轮值在库房,一个激动,差一点摔了蜂王浆。而也正是那个时候,不小心的将哥哥的手指和玉佩沾染上了蜂王浆。 究竟是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刻谁也说不准。可是,如果没有这么一事,或许晓红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去了哪儿? “就是因为你哥哥和你说可以解脱,甚至就快和宫云绯结成夫妻,你才会那么罕见的,问本宫宫云绯的事情?”宗政筱亭负手而立,看着还在摇摇晃晃的秋千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倘若他早一点问自己,也就不会有这样子的悲剧了。造化弄人,总是如此。 “是!”晓红泪如雨下,“如果奴婢早一点,或者,哥哥不会死,也许,公主也不会如今如此的……” 宗政筱亭没有给她说下去,只是抬手摆了摆,“本宫的人生,不喜欢有后悔。我们总喜欢说那么多的如果,可是若真的重新来过,我们也只会按照我们的本性如此重复一遍罢了。正是因为本性的使然才会有今天,时至今日这样子的结果,所以,没有如果!” 翩然转身,宗政筱亭扶起跪在地上的晓红,微微笑了笑,“你哥哥的仇,本宫会报。不仅仅是为了你的仇,更有着本宫自己的仇。” “公主!”晓红的唇瓣动了动,却最终,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淼,也连忙问道,“公主,既然陈太医已经查出了这蛛丝马迹,我们要不要禀告王爷?” “不必。”宗政筱亭摇头,这些日子,司徒珣霄只怕对自己,早就恨之入骨了吧。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公孙子兴在他眼里,本来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所爱之人,而在他内心深处所疼爱的小妹妹被人****之后,他盛怒之下由此举动也是正常,可是,自己却是蛮横地制止了他的宣泄,更甚至于是出言相逼,若还在此刻,要他帮忙,只怕才是真真正正的,将他的心撕裂。 只是,宗政筱亭的想法,却不会告诉其他人,她只是柔柔道,“本宫接下来的计划,不容有失,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即日起,本宫关于公孙子兴所有的计划,都不得给其他人知道。”宗政筱亭眯起眼睛。 而在众人散去后,宗政筱亭才在青青的陪同之下,走出了云霄院。只是,在经过了书房的时候,却和两个人,不期而遇。 “见过王妃!”林音和香碧池匆匆忙忙见礼。 南苑的秀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宗政筱亭眉头一蹙,随即又舒缓开来,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王妃!”二人脸上,神色各异,只见林音有些紧张,呼吸声都显得有些局促,倒是这香碧池的脸上,却有着自信满满的笑意。 看来,有的人紧张,是担心还没有得到自己许可就接近司徒珣霄,会令得自己这个王妃不悦。而有的人自信,是觉得自己有本事,得了司徒珣霄的心吧?“本宫这段时间太忙了,都差点忘记了,这王府之中,还有三个秀色可餐的人,还未安排。” 果然,宗政筱亭此话一出,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担忧,只不过,一人明显,一人暗沉。 “侧妃的选择,不是王妃以为可以,就可以的。”低沉而淡漠的声音,自书房处传来。 “见过王爷!”二人连忙行礼。 倒是宗政筱亭,不动如山。撇着三日未见的人,此刻再次相见,果然还不如不见。眼前的司徒珣霄,看着自己的目光,除了陌生,便不在有其他,就连怨,都没有一丝。 “本宫不过捎带一提,王爷倒是紧张了。”宗政筱亭浅笑倩兮,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不见丝毫不悦,亦没有挑衅,只是在扫过了林音和香碧池后,低低笑了出声,“但是王爷瞒得挺深的,若是不早点告知本宫,本宫还真的会不小心的,触到了王爷的逆鳞不是。” “青青,过几日,替本宫送几身好衣裳给二位秀女,至于音雨那边,也别怠慢了。”宗政筱亭对着司徒珣霄颌首,转身离开。 盯着宗政筱亭离开的身影,司徒珣霄的目光,冷上了几分。 “王爷!王妃不会生气了吧?”林音怯怯问道。 “那又如何?”司徒珣霄快步走入书房。 香碧池嘲笑的看了林音一眼,“王爷岂是会害怕公主的,倒是你,还真不明白,你哪里比得了这音雨,竟然也能要王爷有了兴趣。” 不屑的嗤了一声,香碧池高傲昂起头,紧紧跟着走入了书房。 而那一头,跟着宗政筱亭离开的青青,也是面露忧色。 “公主,你没事吧?”离开了书房的范围,公主的步伐,便越走越快。如果不是在意,这些日子,公主也不会心烦气躁了。虽然她知道,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担心公孙子兴,可是,若不是也对于王爷态度的过分冷漠的在乎,公主不可能整日的眉头紧蹙。 251.第251章 筱亭吃醋 酸溜溜的话语,自宗政筱亭口中而出。“能有什么事情?又不是抓奸在床。” 堵着一口气在心间,宗政筱亭烦躁的,对着一旁的柱子一踢。“嘶!好痛。” 宗政筱亭没有注意力道,被自己气恼的一踢,结结实实的给踢疼了。看着主子的模样,青青有些无奈的,连忙扶住了主子,“公主,你明明就是在乎,明明就是不舒服,为什么就非要不服软呢?” 只是,青青的话语,却令宗政筱亭瞪看她一眼,“本公主一点也不在乎。” 此刻,青青已经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憋着笑意,看向宗政筱亭。果然,就见得主子的脸上,有些别扭之色,坐在一旁的回廊边上,看着不远处的风景,眉头蹙起,“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就知道,公主是在乎的,口是心非!青青暗笑,这才对着宗政筱亭回道,“回公主的话,就是这几日。” 这几日? 收回了目光,宗政筱亭转而看向青青,“你的意思是,本宫回来之后?” 眼见主子踢疼的脚已然不痛,青青这才扶起宗政筱亭,低低一笑,“公主以为,王爷真的那么无情吗?那****无视王爷回府后,王爷的脸色,可是难看的不行,再之后啊,不就很巧合的,遇到了这几位秀女了吗?” “也就是说,是这三日的事情?”宗政筱亭的心情,稍稍好转。 “是啊,之前王爷遇到她们,也都是很淡然的擦肩而过罢了。”青青连忙说着好话,深怕这怄气的两人,会有其他的误会,“所以啊,王爷是在和你怄气啊,公主,你又何必这样子对王爷剑拔弩张呢?如果王爷不在乎,如何会压抑住报复的手段,任由公孙子兴在天牢安然无恙?” “唉……”宗政筱亭长长的叹了叹气,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却也依旧难以平息心里的不爽。之前,司徒珣霄气恼之下故意前往南苑,到底也只是表面的功夫,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关系。 可是,如今呢?彼此之间存着的膈应,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更何况,自己如今这样子的纠结,也是可笑的。明明不会回应他的情感,却又矛盾的,受不了他和其他人表现出来的亲近。唉,自己究竟是要多纠结啊。 “公主,其实如果你和王爷……” “别说了,本宫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宗政筱亭抿唇,语气有些烦躁,却没有刚刚那么的抓狂。 “为什么啊!”青青不解,看着战王对公主的好,虽然不是那种热烈得轰轰烈烈的,可是,每一个谨小慎微的体贴,却是感受得出的,为什么公主一直对他,如此抗拒,甚至于不惜拿公孙子兴来做搪塞,激怒了王爷却也折磨自己呢? “本宫还是那句话,如果在一起的最终是伤害,长痛不如短痛。”宗政筱亭苦笑摇头,漫步离去。 而此刻,皇宫之中,后宫众人也都胆战心惊。这几日,对于她们来说,已经不在意恩宠,甚至于希望能避开恩泽。 天凤宫中,画妃正看着一脸铁青的皇帝,细心安抚着。“皇上,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老是这样子憋屈着,不然的话,你的身体可吃不消啊。” 冷然的脸色之上,出口安抚的话语,也是淡淡的,而在这几日里,他需要抑制怒气寻求对策,却也只能在后妃里,表露自己的情绪。而这些平日里温柔的妃子们,却是令他长了眼了。不是冠冕堂皇的和自己表露对云罗的思念和喜爱,便是思索着如何地借机承宠。令他每每厌弃心烦,而一气之下处置了不少人。可笑的是,这样子一来,这些妃子们,倒是把自己避如蛇蝎了,什么都不敢说,就连安慰几声,都忌讳着,害怕因而失宠。 听着画妃的话语,宫云阳这才合上了眼,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示意画妃为自己按摩。 墨恋看着宫云阳合眼,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很快闪现,却又很快褪去。冰凉的手指,在触到了宫云阳的太阳穴时,果然引得宫云阳眉头一蹙。 “你这身体,怎么调养了那么久,还是怎么的冷?”舒服地享受着墨恋的按摩,宫云阳关心问道。 “臣妾的体质本来就是如此,许是小时候,总是在冰冷的溪水之中洗浸吧。”墨恋的声音很低,似乎怕大声一些,就会吵到了宫云阳一般,这样子的贴心,果然的令宫云阳心情好了不少。 “也只有在你这边,朕的心情才会好许多。”宫云阳握住墨恋的手,睁开了眼睛。 “那是因为皇上相信臣妾。”墨恋勾唇一笑,将脑袋附在宫云阳的胸口处,喃喃道,“其实臣妾有个困惑,是一直不解的,可是之前几日,皇上过分悲伤,臣妾提也不敢提,不知道现在皇上,想不想听?” 有了之前墨恋的坦白,宫云阳自信自己对她的恩宠和把控,足以要墨恋倒戈,如今,倒也没有太多的心防,“什么?” “皇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臣妾却是知道究竟公主,发生了什么。”墨恋长长的叹了叹气,鼻息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令宫云阳感受着她情绪的变化。只听得她低低说道,“按照皇上的意思,臣妾是开始认认真真查着,然后依约汇报后宫的一切,皇上可知道,战王要臣妾接下来做的是什么?” “司徒珣霄?”宫云阳眉头紧锁,将抚摸着墨恋的手,停了下来。 “是!”自皇帝的胸膛上撑起身子,墨恋目光依旧的淡然,只是唇瓣抿了抿,有些可惜道,“或者战王和皇上有心结,可是,对于公主,他却是真心疼爱,臣妾在今日,便接到了战王的要求,要臣妾私下调查云绯公主。” 画妃的话语,令宫云阳猛地坐了起来,狐疑的呢喃,“宫云绯?调查她做什么?” 看着皇帝的不解,墨恋这才摇了摇头,“一开始,臣妾也是不解,后来,才知道公主其实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如果真的如此,臣妾不相信,公主会有此遗言。” 再一次,皇帝的眼里,迸发杀人的光芒。 252.第252章 皇帝起疑 “画妃,你知道,知道云罗一事的相关人等,这几日朕是如何处置的吗?”宫云阳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句问道。 对于皇帝的盛怒,墨恋却依旧是那副冰冷淡然的模样,看向皇帝的目光,毫无畏惧。“臣妾知道,这些日子,除了太后的心腹之外,那日进了客栈的将士,只要有可能知道公主死亡真相的人,都纷纷出了意外。因为太后和皇上不希望,公主会有污点被人指指点点。”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朕的后宫,没有人会知晓!”宫云阳一手捏住墨恋的下巴,目光似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当然,并不是他要杀了墨恋,而是她,恰恰提及了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伤疤。 对于他来说,做皇帝的孤单的。而在做皇帝之前,也是不快乐的,太子的位置,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他能相信的,除了宫云罗,再无其他。更何况在母妃死后,他们兄妹二人,何尝不是过得如履薄冰。有宫云绯的母亲得宠在前,有诞下了皇子,那个时候,父皇易储之心并不是没有的。如果不是太后,如今的他,只怕已经是败寇了吧。 “可是皇上,臣妾不愿意知晓,却也知道了。皇上本来就知道,臣妾入宫,背后的受制于人不是吗?皇上待臣妾的好和信任,臣妾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了,如何可以欺瞒着皇上呢?更何况,若不是涉及云罗公主,臣妾也断然不会再这个时候,在皇上依旧不悦的时候,去站在风头浪尖的,做这个随时随地的会被皇上厌弃的人,不是吗?”墨恋看皇帝的目光,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倔强的坚持。 而恰恰的,也就是这个坚持,令得宫云阳捏住她下巴的手,慢慢的松了下去。 “朕的妹妹,只能是冰清玉洁。”宫云阳的言下之意,便是告诫墨恋,此事不允许任何人泄露。 “皇上放心。臣妾明白。”墨恋点了点头,这才长长叹了叹气。 沉默了好一会,宫云阳这才缓和下情绪,对着画妃道:“说吧,你的看法。” 宫云阳的软化,令墨恋明白,她接下来的话语,将会替王爷接下去的计划,扫清障碍。不过她也明白,这字里行间要透露的,言辞需要小心。整理了思绪,墨恋这才启唇,“臣妾知道了公主的事情后,以己度人,便觉得确确实实的,有些不对劲。” 对上了宫云阳的目光,墨恋看到了宫云阳的好奇,这才接着道,“皇上,你应该比臣妾明白,公主对战王的情愫之深,对吗?” 墨恋问出的话语,令宫云阳有些苦涩,牵强一笑,他点了点头,“的确,皇妹对于司徒珣霄,确确实实的有着比对朕还要深的感情,为了司徒珣霄,可以屡次出卖朕。” 听得出宫云阳语气之中的失落,墨恋轻轻一笑,“皇上错了,如果公主真的如皇上说的一样,你又如何会如此疼惜公主,将公主宠得无法无天?其实,那是因为皇上明白,对皇上,公主有着很是的亲情,而对战王,是割舍不下的爱情,不是吗?而皇上和战王之间的恩怨,事关朝廷,你不得不为。所以,在可以的情况下,你愿意由着公主的性子。” 自然,墨恋在开解皇帝的时候,也转而进入正题。“可是皇上,就臣妾来看,公主对战王的爱,早就深入骨髓之中了,皇上觉得呢?” 对于墨恋的话,皇帝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就是因为云罗,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顾及几分,甚至于下杀手,都担心会波及云罗,怕她会为了救司徒珣霄,不顾自己的安危。若不是如此,他每次下杀令,就不会那么的难以得手了。 “这和云罗的死,有何关联?”宫云阳皱眉。 “皇上,正是如此,太后手里那极其像云罗公主字迹的血丝帕,才最是可疑啊。因为皇上和太后,都沉浸于悲痛,你们爱着公主,自然希望能成全她生前念念不忘的想要嫁给战王的愿望,可是,战王却因为筱亭公主那么一闹,而有了怀疑。毕竟,在战王心中,筱亭公主是他挚爱,而云罗公主,是一个小妹妹。有了筱亭公主的威胁,战王自然的,比皇上和太后更快的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墨恋将水递给了宫云阳,这才继续说着,“皇上你试想一下,如果说,公主在最后那一刻,是想着战王的话,那么,以公主的高傲,她会允许自己衣裳不整的,映于人前吗?” “也许,云罗觉得屈辱,只一心求死。” “不,皇上,如果是这样子,那么这丝帕,就不会有!”墨恋摇了摇头,坚定地否定了皇帝的猜测。 而她的否定,也令得皇帝猛然一惊。是的,如果是一心求死,这丝帕,是断然不会有的。而如果不是那么悲愤,自然是以最是完美的姿态,写下丝帕才死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东西,是冲突的!宫云阳的双眸,猛地瞪大,看着墨恋的眼里,有着震惊。 “若是如此,那么,这丝帕之上唯一的收益之人,便至于宫云绯。” “可是皇上,臣妾还听说,这人进去的时候,里面那个男人,也是昏迷不醒的。”瞧见宫云阳要发火,墨恋急忙道:“皇上,请听臣妾说完。臣妾明白,无论这个人,是因为中了药而对公主不轨的,还是因为其他,都罪不可赦。可是皇上,关心则乱,你可曾想,如果是中了药的话,那么昏迷是怎么回事?累极?无论是因为什么,必然是最后昏迷的,而公主,却自尽了,臣妾可不可以这样子猜测,在这人昏迷之后,公主醒了?皇上你想想,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公主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被墨恋这样子一分析,宫云阳的眼里,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清明。是啊,以云罗的性子,不杀了公孙子兴,如何会自尽?也就是说,这其中,疑点重重! 看到皇帝的目光,墨恋乘胜追击,“而且,如果说,云绯公主喜欢王爷,云罗公主会交托给她,或者还说得过去。可是,就臣妾所知,云绯公主不曾表现出来过,对吗?” 不曾表现?宫云阳眼里的杀机渐浓。 253.第253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故意说出的话语,果然成功的,引起了宫云阳的怀疑。墨恋看着宫云阳眼里的杀意,自然明白,她已然是恰到好处的,将一切苗头,指向了宫云绯。 试想,如果一个人,从来都不曾喜欢司徒珣霄,宫云罗又如何会托付于她?而如果说,以宫云罗的性子知道了宫云绯对司徒珣霄的喜欢,又如何胡容得下她宫云绯?而既然宫云绯不曾表现出自己的喜欢,那么,这丝帕上面的托付,便是最为可笑的了。 再加上之前的引导,收益之人是宫云绯,那么也就不难要宫云阳起疑,这些年,宫云绯都是喜欢司徒珣霄的。可是,她却心机深沉到了所有的人都不曾察觉。若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会不会,是她杀害了宫云罗? 再想想画妃的话语,如果人是昏迷的,云罗有时间写下这些后话,有时间自尽,为何没有时间杀了公孙子兴,没有时间整理衣服? “恋儿,你为何会有此分析?”宫云阳看着墨恋,眼里的赞赏,不言而喻。 “以己度人罢了。”墨恋一脸惋惜,“公主性子直率,虽热和臣妾的性子不一样,可是,却都是一样的刚烈。臣妾在战王要求臣妾按住调查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战王会怀疑?而后,臣妾也想,如果,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在臣妾身上,臣妾会如何?也正是如此,才觉得越发的不对劲。如果臣妾都会这样子做,公主的性子和与生俱来的高傲,如何会是这样子的懦弱。而如果臣妾深爱皇上,在那样子的时刻,会托付给静妃,还是旁人,托付的理由,又是为何。如此一来,不就可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不错!”宫云阳点了点头,看着墨恋的目光,更加的柔和。这星象之说,果然是不错的。画妃入宫之后,一来的给了自己反而监视操控司徒珣霄的机会,二来,静妃便已然有孕,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来的。而如今,云罗的事情,也是她的聪明而给了自己正确的方向,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皇上,接下来,您要如何做啊?臣妾呢,应该怎么办?”墨恋明白此刻的宫云阳对自己愈加的信任后,也试探性的问了问宫云阳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宫云绯真的如此,朕绝对要她,生不如死。” “可是皇上,如今战王、你还有筱亭公主,只怕都有心要找出真凶,那么,会不会变得彼此耽误了彼此?”墨恋皱眉。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宫云阳勾唇,“或者,朕可以和司徒珣霄好好的演一出戏,请君入瓮。” 噙着笑意,宫云阳在心里暗忖,也或者,自己可以利用此事,和宗政筱亭谈判。 “请君入瓮?”墨恋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拍了拍墨恋的手,宫云阳笑道,“既然宫云绯有胆子如此设计云罗,那么,朕想她最渴望的东西,必然就是司徒珣霄了,如果真的查出了缘由,那么要一个人在高高的云端之上掉下,不是最好的下场嘛?” “战王会愿意吗?”墨恋皱眉,“皇上可别忘记了,这筱亭公主如今是战王妃。” “演戏罢了,朕相信,司徒珣霄也希望知道,宫云绯杀害云罗的缘由。”提及此,宫云阳的脸色凝重了许多。 “臣妾有些担心。”墨恋抿了抿唇,面露忧色。 “担心什么?” “臣妾觉得,如果是因爱生恨,云绯公主不该下得如此重手,这是有多恨,才会如此歹毒啊?”虽然没有提及云罗被****一事,可是,这样子的话语,却是很隐晦的暗示宫云阳,那手段的残忍。而这样子的话语,也果然的激起了宫云阳的怨恨。 只见他目光一沉,眯起的眼睛之中,有些怀疑,****?难道说,是知道了什么? “恋儿,朕要你,替朕去办一件事。”宫云阳迟疑着,转而一想,如今后妃之中,也只有画妃知晓此事,由她去做,也比较合适,更何况,也比刘静更适合做此事。 “但凭皇上吩咐。” “司徒珣霄不是要你,追查她母妃离世一事吗?”宫云阳问道。 “是!” “当年的事情,也是宫云绯的母妃失宠之时,既然司徒珣霄的目光已然锁定这,那么,借由此事,朕要你,以司徒珣霄要调查真相为由,试探看看那贵太妃是不是真疯!”宫云阳眼里的算计之色,赫然浮现。 “皇上,你的意思是,贵太妃可能是装的?” “你刚刚提醒了朕,若凶手是宫云绯,那么,如此歹毒的手段,究竟会是为何?”宫云阳没有说得过多。于他而言,若贵太妃是真疯,那么就没有必要,要画妃知道的太多,而如果是真疯,他也可以知晓,这画妃是不是彻彻底底可以信任。 聪明如墨恋,她自然明白皇帝还有着一丝丝的保留,只是应和着,不在多言。 天牢之中,此刻也迎来了一位贵客。 暗紫色的衣袍随着走动而摇摆,天牢之中的狱卒,都纷纷提起十二分精神,深怕一个不对,就被这冷酷的战王处置了。 看着那高贵而又冷漠的人,面无表情的走过的背影,纷纷松了一口气。据说,战王对于士兵的要求,很是严苛,哪怕是牢狱之中看守的士兵,若是有做的不好的,有松懈倦怠的,都会被杖责的。所以,在接到战王前来的时候,这天牢之中,却是人心惶惶。 天牢一处,公孙子兴正靠在墙壁,闭目休息,当步伐停在了他的牢房之前,他这才睁开了眼睛,刚刚一睁开,便对视了探究的目光。 司徒珣霄薄唇紧抿,打量着牢房之中的公孙子兴。三日了,即便是在这杂乱的牢房之中,他的衣衫已然不复光鲜亮丽,丝许杂乱的胡渣,也在下巴之处滋生,可是,颓废的气息之中,却依旧难掩这个男人散发的优雅,在刚刚尚未抬眼之时,连闭目休息,都可以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感受。 眯起的眼睛,对上了同样探究打量自己的目光。 254.第254章 情敌见面 公孙子兴对上了司徒珣霄的目光,勾唇一笑,此一笑,尽显优雅。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负手而立于牢房之外的紫色身影,难掩的气场,确有霸者气息,不同于数月之前那次的相见,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司徒珣霄,更有霸气和贵气,那迫人的气场,确实令人的内心之中,有些压得喘不过气,更甚于有股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 也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最终娶了宗政筱亭。 公孙子兴暗忖着,也只有这样子的人,才能压得住宗政筱亭那样玲珑心思的女子吧。其实,虽然宗政筱亭不曾提及他司徒珣霄,可是,那日在客栈,自己其实也发现了不同的一点。那便是对于司徒珣霄,那个冷静的聪明女子,有了不冷静的一面。 唇角微微下撇,公孙子兴有些无奈。其实,这一点,只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在外人看来,甚至于在司徒珣霄看来,那日宗政筱亭维护自己的架势,必然是被误解为对自己的在乎到达了不惜与司徒珣霄为敌的地步吧?但是事实呢? “想不到,王爷会来。”公孙子兴低低出声,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显得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这并不影响着他给司徒珣霄带来的冲击。这个男人,沉默的时候,自有一股优雅,而开口了,却更加彰显气质。明明不过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可是,就有一直淡然而无惧无畏的感觉。 “本王想听听,你的说辞。”司徒珣霄隔着牢门,不曾有想要步入的打算,只是这样子冷冷看着公孙子兴,目光犀利。 “我的说辞,和筱亭无异。”公孙子兴浅笑,缓缓站了起来,不愿意坐着昂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起身平视,是他公孙子兴的骄傲,也是他,需要为宗政筱亭做的掩饰。尽管他不明白,宗政筱亭为何需要自己制造这样子的误会,可是,他却该死的乐意,为她制造这样子的误会。 筱亭?听着公孙子兴的称呼,司徒珣霄嘴角一抽,真是够亲昵的称呼。只是,他却不能说什么,只得故意挑了挑眉,“公孙子兴,你不知道,她首先是公主,其次是本王的王妃吗?” 司徒珣霄的言下之意,便是这名讳,不是你可以叫的。只是…… “呵呵,难道王爷还不明白,筱亭的个性吗?”回应司徒珣霄的,是公孙子兴低低的笑声,没有不敬,没有挑衅,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的语气,却令得司徒珣霄的心,堵得发慌。“筱亭的性子,本来就不是那种世俗眼中的陈旧,于她而言,只有自己喜欢的,还有不喜欢的,没有其他。喜欢的,她不在乎身份地位和世俗目光,不喜欢的,即便是门当户对,亦或是尊贵尊严,都不放眼里。” 听着那很是淡然的话语,司徒珣霄却愈加的不是滋味。他承认,公孙子兴说的,是事实,可是,这样子的事实,自宗政筱亭心心念念在乎的人口中说出,就是令自己嫉妒的要杀人!尽管此时此刻,他该死的明白,这样子的宗政筱亭,不仅仅是公孙子兴会有这样子的感觉,只怕接触了她的人,无论是自己,还是宫云阳,都会这样子觉得,可是偏偏的,公孙子兴说出来,就是该死的刺耳! “公主不介意,可本王介意。本王的王妃,不是谁都可以直呼名讳的。”冷冷的声音,似利刃一般而出。 “呵呵,王爷前来,是来问案情的吧。老实说,在下都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交代的。那一日,我不过是陪着筱亭畅聊了许久,见夜色已深,想着送她回房休息,却恰好的遇到了暗杀她的人,由于我玉石山庄守备森严,能潜入的人,必然武功不低,所以出于安全的考虑,在下追了出去,然后就不省人事,如是而已。我想,筱亭说的,也是如此吧?”公孙子兴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要他丧失了那份优雅淡然一般。 “一面之词。”司徒珣霄薄唇吐出四个字,便要转身离开,然而,还没有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的公孙子兴的声音,淡淡闯入。 “王爷信与不信,在下不在乎。可是,若对方真的想置筱亭于死地,王爷该做的,就应该是防范于未然,而不是和在下,吃着莫名的飞醋。毕竟,我和筱亭虽然有情,却是有缘无分,而此时此刻,她已然是战王妃,由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暗杀,不正是赤裸裸的对战王府挑衅吗?”公孙子兴嘴角上扬,看着司徒珣霄的背影道,“其实王爷对在下的敌意,实在没有必要,你我说到底,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和筱亭有缘无分,而王爷,有份无缘。可是,若是真心爱着一个人,都希望她开心,如是而已,王爷以为呢?” 回应他的,只是司徒珣霄渐行渐远的身影和一步一步离去的脚步声。 而离开天牢的司徒珣霄,表面上是依旧的冷若冰霜,可心里的愤怒,确是熊熊燃起,暗杀?不过才一天,不过就是那么一天没有暗卫守着她,就有人如此的迫不及待了吗?因为有人暗杀,所以,她深知公孙子兴为何出现在客栈,知道他的无辜,所以对于失去了分析的自己,才会那么的咄咄逼人吗?可是,却不屑于和自己,解释和诉说吗? 停驻在天牢门口,徐徐而来的风,却没有吹散司徒珣霄心里的苦闷与烦躁,而就在他心里添堵的时候,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也自不远处,映入眼帘。 一袭鹅黄色的软纱披在身上,未施脂粉的脸上,一直挂着的浅笑此刻已然消失,似乎,自从公孙子兴的事情之后,她便少了那习惯性的笑容,而那原本就习惯的浅笑,此刻的消失反倒是令得他该死的在意! 简单的发髻之上,淡黄色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着,眉心垂落的眉心坠,服帖的在两眉之间轻轻晃动,眉宇之间那丝许的清愁,令他的心,愈加的堵塞着。 255.第255章 宫云阳的敌意 风徐徐吹来,带起了那抹鹅黄色长衫的飞扬,恍惚之间,宗政筱亭已然来到跟前,在看到司徒珣霄的那一刻,柳眉微蹙。 “王爷怎么来了?”宗政筱亭红唇微启,有些担忧的,瞥向了天牢之中。 看着她的关切眼神,酸涩涌上心头。“放心,本王要他死的话,还不需要亲自动手。” 听着司徒珣霄的话语,宗政筱亭也明白,这个男人,在为自己之前的质疑而怄气,一时之间,倒也不想解释。何况,公孙子兴的事情若是尘埃落定,她也该寻着借口,好好的搜寻玉石不是?被耽误了这么久,既然和司徒珣霄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交易,那么,也无需继续耽搁了。 眼眸扫过司徒珣霄,宗政筱亭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这样子挺好的,至少,慢慢的,情也会淡了,而这样子,才是对彼此之间最好的。 既然误会了,就继续误会下去吧。宗政筱亭铁了心,眨了眨眼睛,唇边的一抹笑意,极浅。 “即便是死,于你我之间,也没有多大助益,王爷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宗政筱亭低头理了理衣衫,径自擦肩而过,走向了天牢之中。 即便是死,于你我之间,也没有多大助益!这句话,在宗政筱亭说出来,是一语双关,一则是为了误导司徒珣霄,暗示他就是杀了公孙子兴,她也不会喜欢他。而另一方面,却是说给自己听的,即便没有其他东西,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她宗政筱亭注定会离开,又何必,要一个不容易动情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思及便多一份痛楚呢?或者其他人,会注定的拥有三妻四妾还自诩深情,可是,他司徒珣霄,却是偏偏不会的。那种将自己的心闭得太紧的人,一旦敞开心胸了,便会是热烈如火,而这样子的深情,却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走在长长的天牢小道中,宗政筱亭无奈叹息。 而目送她向着公孙子兴走去的司徒珣霄,却无力去多做什么。 带着怒气回到府中,凝霜便看到了怒火正旺的王爷,周身散发的冷意,生人勿近的气息。凝霜皱眉,连忙将糕点送入了司徒珣霄的屋内,“奴婢见过王爷。” 声音的闯入,令司徒珣霄不悦的眯起眼睛,却见是宗政筱亭的贴身婢女,这才稍稍松开了紧蹙的眉,“起来。” “奴婢……奴婢是给王爷送糕点来的。”凝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将糕点送上。 盯着桌案之上的糕点,司徒珣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许久才开口,“本王记得,你不负责本王的餐食。而且……本王的书房,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冰冷的话语吐出,司徒珣霄的眼里,有着防备与不喜。 闻言,凝霜连忙跪下,“王爷恕罪,实在是因为凝霜,有话要说!” 有话要说?司徒珣霄皱眉,这些这样子的婢女,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无非都是想趁着主子失意的时候,表现温柔,继而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否则,何须如此战战兢兢却又故作欲言又止? 嘲讽的笑意,勾起上扬的弧度,“说!” 凝霜看着司徒珣霄的表情,玲珑剔透的心思,自然也猜到了司徒珣霄的怀疑,微微一愣后,才不卑不亢道,“请王爷恕罪,凝霜冒昧,想为公主说几句。” 这样子的转折,显然出乎了司徒珣霄的意料,听着丫鬟的口吻,是在说和的? 见司徒珣霄沉默,凝霜也一鼓作气道,“凝霜知道,自客栈之后,王爷和公主之间,就已经是相见如同陌路一般,就连之前,王爷会陪公主用餐,都已经变得只剩下公主一人。云罗公主对王爷来说,或许很是重要,可是,公主的性情,本来就是极其护短的,只要是她在乎的,对她好的,无论旁人怎么看都无所谓,那日的事情,即便是换做卫子心或袁贤两位将军,公主也必然的,会冲撞王爷。可是王爷呢?不也一样会有那样子的反应吗?” 无论是谁吗?司徒珣霄皱眉,这就是这个丫鬟要告诉自己的? “你们公主,要你来的?”虽然明明都知道,不会是宗政筱亭的意思,可司徒珣霄却也宁可蠢一次的问出了口。 果然,回应他的,是凝霜的摇头。“王爷,公主没有说,可是,她和王爷这样子相见不如初,心里也不好过。只是似乎有什么心结,令得公主刻意的,在激怒王爷啊。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爷试想,公主那么聪明的人,即便是关心则乱,会一直这样子浑浑噩噩三天吗?说得直接一些,即便公主真的对公孙公子情根深种,也不至于不明白,越是在王爷面前表现在乎,就越是可能激怒王爷。” 凝霜的一席话,令司徒珣霄面色之上,愈加冰冷。 “退下吧。”没有其他的话语,司徒珣霄只是淡淡道。 凝霜低首,不敢再多言其他,依言退下,书房之中,司徒珣霄的手紧紧握拳。 而在宗政筱亭抵达天牢之后,宫云阳也来到了天牢之中,映入眼帘的,却是见二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丝毫没有置身牢房的自觉。 “皇上驾到!”太监的尖细声音响起,打断了和公孙子兴攀谈的宗政筱亭。听得太监的声音传来,宗政筱亭敛下眼眸,今天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日子啊,这自己没有出动,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这一来,就遇到了两方都要将公孙子兴置之死地的人,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被人盯上了,来得真快。 不情愿的起身,宗政筱亭对着宫云阳下礼,“见过皇上!” “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宫云阳瞥了一眼公孙子兴,随即皱眉,和司徒珣霄一样的心境变化,面对着公孙子兴的优雅,显然不是很喜欢。 二人道谢起身,宗政筱亭便看到了宫云阳看着公孙子兴的敌意,那敌意,却不似血海深仇的敌意,这个感知,令她不由得眉头一皱。现如今,自己已经是战王妃,这皇帝的心思,也应该绝了才是,哪怕有敌意和打量,也不该是对着公孙子兴吧? 256.第256章 皇帝的警告 宫云阳明黄色的龙袍,在这阴暗的天牢之中,因为灯火的照耀而显得刺眼,步入牢中,和公孙子兴只有一步之遥,那副高高在上的天子之尊,却没有把公孙子兴给压制下去。 相反的,此刻的公孙子兴虽然和他相比,衣衫有些污浊,可是,那抹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却不是衣物可以抹杀的,在这样子的衬托之下,却更加的昭显。 未待宫云阳开口,公孙子兴便牵起淡淡的笑容,目光温和,举止得宜的对着皇帝颌首,“想必皇上也和战王爷一样,想来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被抢先开口的宫云阳,目光一沉。明明是一个阶下囚,却在此刻依旧从容。而明明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的,此刻却似乎有被人喧宾夺主之嫌,反观宗政筱亭,嘴边笑意浅浅,可是,目光却停留在了公孙子兴的身上。 这样子的男人,在宗政筱亭的心里,比起司徒珣霄都好上几千倍吗?宫云阳目光一滞,思及探子来报的消息,心里,也生出不悦。 “朕以为,无论调查的结果如何,你出现在客栈,本就逃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作为天下第一富商,也算是大家族了,自然也该明白,为了家族利益,家丑不可外扬的宗旨,该有什么行动。”宫云阳看着公孙子兴,漠然道。 闻言,宗政筱亭眉心一动。 接下去,宫云阳和公孙子兴的对话,也不过是重复着事实罢了,而宗政筱亭却一直的,心事重重。 当皇帝离开的时候,果然的叫上了宗政筱亭,“朕有些事情,想和公主谈谈。” 宗政筱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的,随着宫云阳离开了天牢,只是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着公孙子兴的目光,有些凝重。 对于宗政筱亭的担忧,公孙子兴只是勾起唇角,郑重其事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她安心。 蠕动的唇瓣,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的,还是被宗政筱亭给按捺下去。宫云阳不是司徒珣霄,很多东西,在自己还不知道意图的时候,实在不宜冒险行事。对着公孙子兴点了点头,宗政筱亭迈开步伐,走出了天牢。 随同宫云阳离开,二人却没有前往御书房的方向,反而是随着宫云阳的步伐,来到了不远处荷池的凉亭之上。 “都退下。”宫云阳挥了挥手,对着侍从们嘱咐着,便将凉亭变成了二人的私密空间。宗政筱亭维持着内心的不淡定,脸上,一直噙着笑容,眼波之中只有淡然。 “公主认为,朕该如何处置?”没头没脑的话语,就这样子问了出声。 宗政筱亭蹙眉,无所畏惧的对上了宫云阳的目光,莞尔一笑,“皇上说的,筱亭可当真是糊涂了。皇上的意愿,又有谁,能猜得了?而皇上的决定,哪里是筱亭可以左右决定的?” 宗政筱亭将问题原封不动的,装傻充愣给抛了回去,却见宫云阳温尔一笑。“事关云罗,更事关朕对公孙子兴的处决,公主也是这样子看的吗?” 浑然就是笑面虎的表情,此刻的宫云阳,径自笑言,“朕听说,公主在太后面前,威胁战王一事,不知道,若位置对换,换做了朕,公主可还会是那般作为。” “皇上指的,是什么?” “太后告诉朕,公主曾经说过,你所在意的人,就没有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受委屈的事?”宫云阳原封不动的,将宗政筱亭曾经对着司徒珣霄说出的话语,问了出口。 闻言,宗政筱亭也不过是眉头稍挑,并没有因为宫云阳的话语而有所变化,平静的眸子中,未见波澜。“即便当时是皇上在,筱亭也是此话。” “公主可知道,云罗对于朕,是什么样的存在?”宫云阳未加评论,只是反问着,语气之中,渐有肃穆。 “皇上既然来质问筱亭,必然也是知道,筱亭和公孙子兴之间的关系。而那日,筱亭也和王爷说了,若是留不下公孙子兴,他日会有什么举动,不得已和王爷为敌,本宫也不清楚的事情吧?”宗政筱亭残绕着发丝,脸上笑意浅浅,没有多说什么的,只幽幽说出了一句话,“若是对皇上,只怕筱亭,一样如此不敬。救不下公孙子兴,毋宁死。” “朕的妹妹,不会白死。”宫云阳盯着宗政筱亭,一字一句道。 “可即便凶手不是他,皇上也未必,会放人不是?”宗政筱亭嗤笑了声,“皇上对公孙子兴的敌意,究竟是因为他富可敌国,还是因为其他?” 习惯了宗政筱亭向来直言不讳的聪慧,此刻的宫云阳,也不遮遮掩掩的,“你如今的身份,是战王妃。” “司徒珣霄都奈何不了我,皇上以为,筱亭会在乎这个所谓的世俗眼光?”宗政筱亭摇头低笑,望着宫云阳的目光,坚毅无畏,“更何况,如果不是疑点重重,筱亭相信,无论是王爷还是皇上,根本就沉不住这口气。” “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朕不打算,要他活。朕相信,一个公孙子兴的死活,司徒珣霄不会介意,甚至于他的想法,和朕也该是一样的。” “而最重要的是,皇上认为,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富商,罗栅国更加不会介意。而我外公,会在云光国目睹筱亭的任性,更加的会容不得公孙子兴,是吗?”宗政筱亭不以为然,缓缓走至护栏边上,看着满目的绿色,语气依旧。 “朕确实如此计划。”不否认自己的目的,宫云阳走到了宗政筱亭的身旁,声音黯哑,“朕的确喜欢你,所以,朕不会允许你喜欢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他再无辜。” “不顾世俗眼光,皇上依旧说喜欢,不知道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宗政筱亭没有看向宫云阳,只是平静叙述着,“然而无论皇上的喜欢,是真心也好,是虚情也罢,都足以要筱亭以此相要挟了。” 要挟?宫云阳皱眉,却听得低笑声,再次传出。 257.第257章 威胁与成交 原本是他要威胁宗政筱亭的,然而此时此刻,为何却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的计谋无法得逞的感觉? 宫云阳皱起眉头,只听得宗政筱亭语气中都满是笑意。“筱亭曾经听闻,战王和皇上不和,尽管这沸沸扬扬的传闻,未免有些夸大的成分,可是,跟在我父皇身边,也或多或少的明白,这帝王最为忌讳的,会是什么。” 转身背对着荷池,宗政筱亭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管宫云阳是皇帝,在他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是不适宜如此的随性,宗政筱亭便径自落座,看着站在那边的宫云阳,继续笑言“但是筱亭更加明白,帝王者,不会允许功高盖主,也需要顾及民间沸沸扬扬的,君臣不和的传言。若是战王死在皇上的手中,只怕,不是说忠臣难为,便要说皇上昏庸。而若是没有了战王,边疆战士将军会如何看,会不会反,却也都是皇上要顾忌的。所以,有些东西,只能暗杀,不能明目张胆的,皇上觉得呢?”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朕说话。”宫云阳收起笑容,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很是锐利,“更何况,公主以为,朕听不明白公主言下之意吗?” “皇上是一国之君,若是连筱亭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岂不是被筱亭小瞧了?”宗政筱亭笑了笑,“而筱亭也不傻,皇上是不是愚昧的,还不至于分不清。” 听得宗政筱亭如此说,宫云阳也半眯起眼睛,“既然如此,公主还旁敲侧击来提醒朕,你会借司徒珣霄威胁于朕?” 闻言,宗政筱亭笑得甜美,不解地眨了眨眼,“皇上此言差矣。既然如今,本公主已然是战王妃,所谓夫妻同心,不正是如此吗?无论如何,皇上先计划威胁筱亭在先,筱亭自保,也是情理之中,人之常情不是?” “宗政筱亭!”宫云阳怒极,拍案而起,“朕是皇帝,不是平常人。” “若不是因为如此,筱亭有何必,借司徒珣霄的势,来保护自己呢?”宗政筱亭语气真切,令宫云阳顿时哑然。无论是什么变化转折,这宗政筱亭就是有办法,黑的说成白的。 可是,越是拿司徒珣霄压制自己,他的心里,便越是暴怒。 “即便是司徒珣霄,也不过是朕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公主也该明白。”威胁的话语,带着尊严而出。 宗政筱亭自然是明白,此刻的宫云阳,自尊在作祟着,而自他在说出此话时的单肩抖动的频率,便可以知道,这宫云阳内心,实际是不自信的。也就是说,连他自己都明白,如果他真的要司徒珣霄死,只怕,一场避无可避的斗争内战,必然展开,而他的皇位,究竟是不是岌岌可危,连他之间都不敢确定。 只是…… 宗政筱亭也随即意识到,这样子一个自负的人,若是在这些年都一直忌惮于司徒珣霄,那么他背后,必然会有不少的筹谋。而单单从自己和亲的时候,他宫云阳派出的杀手来看,必然也是谋划了不少才是。但是,为何司徒珣霄却没有其他挑衅的举动呢? “这一点,筱亭明白,皇上可以为了阻止筱亭和亲,而派人暗杀筱亭。”宗政筱亭顿了顿,仔细观察着宫云阳的表情,而后道,“而后又可以在司徒珣霄找到筱亭,下了杀令将筱亭和王爷逼入悬崖,要筱亭不相信皇上会杀战王,也确实不可能。” “一派胡言!”宫云阳瞪大了眼睛,只见宫云阳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的抿起。 宗政筱亭垂下眼眸暗忖,就宫云阳刚刚的表情,那明显就是愤怒的表现,也就是说,这愤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货真价实的。 对于自己刚刚提及,他为了阻止自己和亲,而派出杀手一事,她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表情,那表情里,有惊讶,也有掩饰。而惊讶的是什么,她自然知道。因为杀手嘛,子虚乌有的是自己做出来的,而这掩饰,自然是他宫云阳本来就是不希望自己和亲了。所以,她才故意停顿的,观察宫云阳的情况,也是为了更好的判断出自己接了下要问的话语,关于当初掉落悬崖之时的杀手,究竟是谁的人。而偏偏的,宫云阳却是愤怒的,一种被诬陷的愤怒。 若是这样子的话,那么,究竟当初是谁,派出了的杀手? 居然有人,比宫云阳还迫不及待的要司徒珣霄死,会是谁呢?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宗政维墨是希望自己做红颜祸水,自然不会出此下策,而其他人呢?天玺国的大权,那个不堪的太子?还是谁? 宗政筱亭皱眉,事情似乎远远比她以为的,还有严重。 宫云阳见宗政筱亭沉默着,眉头也紧紧蹙起,便也开门见山,“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朕只是想告诉公主,要救公孙子兴,那么公主就不能,和战王有夫妻之实,公主以为,这样子的条件,很是苛刻?” “不能和战王?”宗政筱亭挑眉,笑得绝美,“按照皇上的意思,这确实不算难。” 隐隐约约看宗政筱亭的表情,宫云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的,听到了她接下去的话语,宫云阳愈加的恼火。 “筱亭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和战王有其他的牵扯,哪怕的成婚。皇上君无戏言,筱亭自然成交。”宗政筱亭福身,随即离开。 徒留下宫云阳站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她,干脆利落的原因?即便不需要自己威胁,她也不会愿意接受公孙子兴之外的人? 拳头,猛地握紧。宫云阳并未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皇太女的价值,还是有了几分真心。他只觉得,原本就是不希望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生米做成熟饭,而如今,他却还要担心,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之间,不能有逾越的行为! 毕竟,她既然可以这样做说,这样的不顾世俗礼法,那么,就是很可能,会有越轨的行为。 258.第258章 酒醉强吻 盯着宗政筱亭离去的身影,宫云阳抿唇压抑着内心的狂躁。 而看似洒脱离开的宗政筱亭,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宫门,朝着战王府而去。闭目在马车之上休息,却满脑子都是如何请君入瓮。公孙子兴的冤屈是最急需解决的,可是,那隐匿于第三方的人,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会看微表情,只怕自己也会怀疑是宫云阳所为,那么,司徒珣霄是不是也会如此? 就在宗政司徒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时候,马车也在战王府停下了她都浑然未觉。 “公主?”青青在车外迎候,却不见宗政筱亭有所反应。 “公主?”青青又再次唤道。 就在她开始焦急的,连忙拨开门帘之后,才看到主子一脸的愁眉苦脸,沉浸在其中。青青自知,如果接连几句都不能使得公主反应过来,就证明公主有很重要的事情在梳理,任何人,都不能打断。 对着欲出声的人挥手示意,青青这才守在了一旁。 就这样子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宗政筱亭这才渐渐的松开了紧蹙的眉头,抬起眼眸,看向了车外。微微弯起身子,在青青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入王府。只是,越是朝着云霄院的方向而去,就越是觉得,一众侍婢的脸色,都凝重的可怕。 “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宗政筱亭皱起眉头,瞥着每一个人一脸的诚惶诚恐。 “王爷喝得大醉,没有人进得了书房,而送酒送晚了的,都被罚了。”青青叹息道,“凝霜不是告诉公主说王爷去了天牢吗?” “所以呢?”宗政筱亭柳眉一挑,满目疑惑。 “王爷自从天牢回来后,就这样子酗酒。”青青有些担心的,看向宗政筱亭,“公主,你是不是又刺激王爷了?” “嗯?”宗政筱亭挑眉,“什么叫又?” 见主子有些不悦,青青干笑了几声,“其实不用青青去问,也都知道啊。之前的王爷,都是冷得生人勿近的,现在呢,虽然也还是差不多,可是现在,其实公主都可以轻易的,撩拨王爷的一喜一怒。” 宗政筱亭沉默不语,看了青青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径自朝着云霄院而去,只是,匆匆的步伐,却依旧泄露了她此刻的担忧。 行至半路,却被钦啸匆匆忙忙的拦下。 “王妃!”钦啸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焦虑。 “平身。”宗政筱亭摆手。 “王爷的伤口复发。谁也劝不下,还请王妃移驾。”钦啸一脸担忧。 宗政筱亭微微蹙眉,“既然是伤口复发,就该请太医。” “可是王爷如今,根本没有人能近身,只能请王妃一试。”钦啸结实的拦下宗政筱亭的去路,“之前悬崖下王爷的伤口就没有治好,后面几次强撑,其实已经是延误了。属下明白,王妃如今和王爷有不愉快,但是……” “去看看。”宗政筱亭叹气了声,转而折回,朝着右侧书房的方向而去。匆匆忙忙的离开,并未见到钦啸嘴边的笑意。 书房门口,人还未到,宗政筱亭便闻得刺鼻的酒味传来,这样子的气息,令得她紧紧蹙眉。这是喝得多凶,才有这样子的威力? 静候在书房门前的人,无不急切地在门口等着。两抹熟悉的身影,也在前面来来回回踱步。 “见过王妃。”看见了宗政筱亭的婢女们,如获救赎一般,激动的行礼,而一旁刚刚来货踱步的林音和香碧池,却是有些不情不愿。 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里,宗政筱亭微微点头,“都起来吧。” “谢王妃。” “青青,你带他们都下去,本宫要和王爷谈谈。”宗政筱亭对着青青嘱咐,只是话语未落,却听得香碧池故作好心规劝,“王妃,王爷刚刚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音妹妹都因为心疼王爷要劝,差点被砸伤,王妃千金之躯,实在是更加要保重才是,否则王爷醉酒醒来,岂不是要自责了?” “本宫决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敢质疑。”宗政筱亭不买账的,挑眉看着香碧池,“更何况,难道没有人告诉碧池姑娘,本公主的规矩吗?本公主没有问你话,你有开口的身份吗?” “碧池也是为了公主着想。”香碧池不卑不亢的跪下。 宗政筱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眸,弹了弹自己的袖口,“青青。” “青青在。” “好好的给三位秀女教习一下,本公主的规矩。”语罢,宗政筱亭推门而入,也在推门的同时,威胁的话语对着屋内的司徒珣霄吼出,“砸到了本宫,本宫绝对不会留情的双倍返还,王爷可别醉的连账都不会算。”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王妃的意思,是在威胁喝醉还暴戾的王爷?而且还是打定了主意,如果王爷砸她一下,她要砸两下回去吗? 就在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屋内的动静时,又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只是这一次,没有朝着门口而来。 纷纷松了口气的众人,只听得王爷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几分醉醺醺的语气,“你……你该死的,敢要挟本王。” 还想继续偷偷听着的人,却听得盛怒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都给本王滚下去。” 怒气冲冲之中,却依旧有股冷刺骨的温度袭来。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敢多待的,散了开去。 宗政筱亭皱眉看着满屋子的碎片,小心翼翼的绕过可能扎脚的地方,宗政筱亭一步步走近,“司徒珣霄,你不要命了吗?” 压抑住关切,宗政筱亭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轻。 “你在乎吗?”醉醺醺的人,眼里的红丝尽显,颓废而挫败的模样,令宗政筱亭愈加蹙起眉头,目光落在被血染红一片的肩胛骨的位置,脸色也不由得沉了几分。 “司徒珣霄,你……唔……”突如其来被堵住双唇,宗政筱亭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也忘记反抗。 唇瓣之上的温热感传来,却很快的被酒气闯入鼻息之间,宗政筱亭这才晃过神来。 259.第259章 酒后真言 宗政筱亭下意识的便要推开司徒珣霄,然后她只是稍稍用力,便听得对方吃痛的唔了一声,然而却更用力的将她紧紧环抱在怀中。 也正是因为司徒珣霄的吃痛声才让她急忙缩回了手,柳眉紧紧蹙起,却不敢有太大幅度的挣扎。 喝得醉醺醺的人,此刻没有了往日里的平静和淡漠,就好似一个肆意妄为的人,只知道肆意地掠夺。被酒气熏着,还被人轻薄着却还需要担心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的反抗而使他的伤口裂开,宗政筱亭顿时觉得,自己有够窝囊的。 这样子的吻,此刻却让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而肆意掠夺的司徒珣霄也渐渐的,松开了紧紧箍住她的力道,似意犹未尽,停止了掠夺的行为。 “你若是一直都这么的在乎我,那有多好!”带着些许不悦地抱怨,而原本松开了宗政筱亭的手,却又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真被刺激到了?”宗政筱亭皱眉,没被握住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很是无奈。 “宗政筱亭……嗝……”司徒珣霄打了个酒嗝,这才困惑的看向宗政筱亭,“为什么你……嗯……明明在乎我,却老是……对,拒绝我。公孙子兴真的,那么好?” 对于眼前的司徒珣霄,宗政筱亭有着浓浓的无力感,醉酒的司徒珣霄,居然似讨不到而耍无赖的孩子一般,让她无力招架。如果是他清醒的话,无论冷漠,抑或暴虐,她都能应对自如。可是,这样子似酒疯子一般,又没有了自觉,反而令她无法是从。 “唉……”宗政筱亭长长叹气,“司徒珣霄,你臭死了,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 宗政筱亭半哄半骗,好说歹说的才终于将司徒珣霄给安抚了下来,只不过,他却也在口中喃喃自语,不断质问。 此刻,陈先知已经在书房外头等候着,当宗政筱亭听到他在门外的回禀声,正欲起身,却被紧紧握住,只得无奈坐下。“进来吧!” 得到主子的示意,陈先知连忙步入,却被满是狼藉。而此刻,王爷却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紧紧的拉住公主的手。 陈先知迟疑着看着司徒珣霄,“公主,这……” “给他看看伤口。”宗政筱亭吩咐。 “是!”陈先知也不多话,急忙为司徒珣霄检查伤势,而后又匆匆忙忙打开药箱,替司徒珣霄重新清洗伤口,而由于他一直紧紧握住宗政筱亭的一只手,也令得陈先知在为他包扎伤口绑上绷带时,费了更多的时间。 “公主,这是旧伤没有处理好,而又反复的牵动了伤口而导致一直不能复原的原因。”陈先知包扎完毕后,对着宗政筱亭回禀。 “如果不牵扯伤口,到何时可以痊愈?”宗政筱亭抿唇担忧道。 “你若是按照正常来说,病人配合的情况来看,只要好好的换药,不去做牵动伤势的动作或是行为,半个月便可恢复。”陈先知有些担忧的瞥了一眼司徒珣霄,“只是王爷若是按照如今的酗酒程度,还有之前几次匆匆忙忙地抱着公主,施展轻功回来,只怕拖得太久,手臂便会落下病根,甚至是不能使力。” 陈先知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大吃一惊。“居然会这么严重?” “是!如果下官没有推测错误的话,王爷的伤口应该是在那次为了救公主而被毒箭射中,再加上跌落悬崖伤口泡水,延误了上药时机而累积的。”陈先知道,“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后来几次三番抱公主回来,是会对伤口不利的。” “半个月?”宗政筱亭确认着。 “是。” “好,本宫知道了。这段时间里每天固定把药送到本宫那。”宗政筱亭嘱咐着,便挥手示意陈先知退下。 当陈先知退下后,书房之中又只剩下二人独处,或者确切地说,只剩下一个人是清醒着,另外一个人已经是沉沉的睡了下去。 宗政筱亭能够感觉得到,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也已经慢慢的,不自觉的松开了力道。 将手抽了回来,宗政筱亭起身走到一旁,将司徒珣霄挂着的披风取了下来,而后又踱步回到了他的身旁,极其轻柔地将披风为他披上。 此刻,睡梦中的司徒珣霄,显得很是安静,宗政筱亭苦笑的将他散落在前额的几丝碎发,拨到了一旁,“堂堂的战神王爷,至于如此买醉?其实,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者,你我都不属于命不好,被命运捉弄的人吧。” 原本为他拨过碎发的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面庞。“我的到来,不过是为了寻找于我而言最重要的玉霾石罢了,我们之间本就注定没有可能,我又何必,让你有了希望然后彻底失望呢?” 长长的叹息声,在此刻寂静的书房之中,显得清晰沉重。“就像有句话说的很好,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而你我之间,便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宗政筱亭再一次将因为睡得不舒服而翻了翻身而滑落的披风,重新为司徒珣霄盖上,这才起身离开。 当门合上的时候,原本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的司徒珣霄,却猛的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了刚刚的迷离,那双眼睛分明是清醒的,锐利的。 司徒珣霄坐了起来,一只手握住了披风,目光,似有探究的望向门口,咀嚼着宗政筱亭的话语,“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宗政筱亭,你到底,是在乎我的,我的感觉,并没有错,对吗?” 司徒珣霄站了起来随手将披风放置在了一旁。“究竟,你所说的无奈,是因为你所说的要寻找的玉石,而让你对限制住了你的自由的王妃身份的排斥,还是遇上我之前你曾经与公孙子兴山盟海誓之后都不忍心?” 司徒珣霄此刻,心情好上了许多,这几日的苦恼,也被一扫而空。看来,今日这试探,是做对了。摸了摸肩膀上包扎好的伤口,嘴边笑意越浓。 260.第260章 知晓情愫 当宗政筱亭离开书房后,钦啸连忙迎了上来。“公主,王爷情况如何?” “之前的箭伤为何拖了那么久?”宗政筱亭微微蹙眉。 “王爷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而且……”钦啸有些犹豫地,脸上尽是纠结之色。 看着那满脸的纠结,宗政筱亭也猜到,有些话,作为下属,钦啸实在不宜说太多。“王爷不想本宫知道?” 闻言,钦啸激动点头。 “那好,既然被要求不能告诉本宫,那么,本宫问你,你只需点头和摇头,如何?”宗政筱亭笑语,“这样也就不算说给本宫听了,对吗?” 钦啸眼前一亮,嘴角笑弯起了弧度,“王妃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 好一个钦啸!宗政筱亭勾唇看着钦啸,懂得变通而又忠心耿耿的人,果然不愧为司徒珣霄的副手。 “王爷的伤势,虽说是因为本宫而起,但是,这久久不能痊愈,也因为几次三番的,关心本宫的情况而强撑运功?”宗政筱亭问出,便得到钦啸的频频点头回应着。 “但是,更重要的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杀手一事,也是从来都没有忘记去追寻幕后之人?”宗政筱亭抬眼瞥向一旁,“而一直没有找到所谓宫云阳暗藏的杀手,司徒珣霄也便自己夜探皇宫?” 这一席话,却令得钦啸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眼里似乎在问,公主为何会知道? 宗政筱亭轻笑,“既然你们的矛头都转向皇宫之中,而却遍寻无果,那么,便只会觉得有一种可能,那个人隐匿的太深你们的武功在他之下,所以你们去搜寻,都会被提前知道。而司徒珣霄必然就会主动出击,毕竟除了他宫云阳,你们没有其它人可以怀疑。” 钦啸点头不语,眉头却也因此而紧紧蹙了起来。这些日子,也是因此,王爷才愈加奔波,若是换做以前,王爷当然是一笑置之,以静制动,静观其变了。可是…… 钦啸的目光,落在了宗政筱亭的身上。他点了点头却又抿唇摇了摇头。 “这冒险的行为,不仅仅是为他自己,更多的是因为了本宫?”宗政筱亭瞪大眼睛,再次询问。 可是,钦啸却再一次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说人话!”宗政筱亭挑眉,“你们王爷至少接下来的半个月都需要静养,要是想要我的帮忙,就需要给我足够的回报!本宫想,你也不希望,你家主子手臂废了吧?” 手臂废了?闻言,钦啸惊讶启唇,“真的那么严重了?王爷不是说无碍吗?” “他说的?”宗政筱亭皱眉。 “王爷熟得医术,所以他说了什么,属下也就信了。即便是刚刚看到那伤口复发,也没有想到如此严重。”钦啸咬牙道,“如果不是为了公主,王爷不会夜探皇宫如此频繁。” “说下去。”宗政筱亭盯着钦啸说到。 “公主,王爷屡次冒险,都是担心会牵扯到公主身上,而且,现如今所有人都会觉得,公主是王爷的软肋,所以,王爷比以前更加谨慎。如果不是因为公主,根本就不需要试探,毕竟……”钦啸长长叹气,“王爷从来都是以静制动,不惜自己给别人刺杀的机会,如何会这样子,每每主动出击,反而使得敌暗我明?” “本宫明白了。”宗政筱亭叹气了声,“钦啸,或者你们一开始,就找错了对象,你们可曾想过,不是宫云阳?算了,你退下吧。” “是!”原本还想多说什么的钦啸,只得依言退下。陪在一旁的青青,也有些震惊,看了看主子的神色,便也选择了沉默。 “司徒珣霄,值得吗?”宗政筱亭喃喃自语,眉心之间,却愁色渐浓。 听得公主的话语,青青这才开口,“公主,也许王爷根本就不介意,以后公主会离开啊。” “他就是不介意,我也介意。”宗政需要缓缓摇了摇头,对着青青苦笑,“不过,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子的纠结和心烦意乱。” “公主,为什么,你一定会离开呢?”青青红了眼眶。 “因为有比我自己,还要重要的人,等着我回去。”缓缓走动,宗政筱亭此刻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沉重了不少。 随着二人的离开,夜鹰也出现在了暗处,只朝着书房而去。 此时此刻,书房之中,钦啸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王爷!”夜鹰行礼起身,和钦啸站在了一旁。 “如何?”司徒珣霄虽然语气淡淡的,可是,在这两个熟悉他的下属听来,却依旧可以听得出来,自家主子此刻的急切。 “回王爷的话,刚刚钦啸离开了之后,王妃和青青说的话,很是奇怪。”夜鹰一五一十的,将宗政筱亭和青青的对话,悉数告知。 而司徒珣霄,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离开?” “是!” “而且王爷,属下按照王爷的意思,将一些事情告诉给了王妃,明明是在王妃的脸上,看到了对王爷的关切的,实在不明白,为何王妃在王爷面前,却总是那么的,惹王爷生气。”钦啸也附和了几句。 而正是这样子的一句话,令司徒珣霄眼前一亮。是的,生气!之前,自己也是因为她每每的惹得自己生气,而使得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如今,又是故技重施? 想明白了这一点,司徒珣霄也开始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关于第一次,他在公孙子兴手里,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宗政筱亭和公孙子兴之间的互动,再想想,在天牢遇到她的时候,她的故意挑衅,还有公孙子兴的话语,更重要的是,直觉!明明他能感受到的,她对自己的在意!那种感觉,是她对公孙子兴和宫云阳,都不曾有过的! “本王知道了。”司徒珣霄脸上的冰,软化了不少。 “对了王爷,刚刚公主也说了一句话。”钦啸想起最重要的,连忙说道,“公主知道王爷一直在找那日的杀手,却问了属下,有没有想过,不是皇上出手,说我们一直,找错了方向。” 261.第261章 纳侧妃 找错方向? 司徒珣霄薄唇紧抿,是不是怀疑了什么,她才会如此暗示?对于宗政筱亭的了解,司徒珣霄是明白的,如果不是有线索和怀疑,她不会随随便便的,吐露出会导致其他人思维方向变化的话语。 在她的思维之中,一个人的话语,往往会影响很多的决定,而她自己的话语,对于钦啸来说,更加是重要的,钦啸作为自己的左右手,也必然的,会将这话带给自己。她在暗示自己,找错了方向? “也许,我们该换个角度。”司徒珣霄起身,目光如炬,“要所有的暗卫,重新寻线索。就从本王遇刺的地点,开始排查。” “是!” “还有,宫云绯那边,绝对不可以松懈半分。”司徒珣霄蹙眉。 “明白。”二人一脸肃穆,在主子扬手之后,纷纷退了下去。 当司徒珣霄走出书房没有多久,南苑之中的香碧池、林音也都拉上了音雨一同前往。回廊的转角之处,恰好和司徒珣霄迎面而遇。 “王爷!”三人有理福身。 “正好,本王正想找你们。”司徒珣霄淡淡的点了点头,身上的酒气,还没有散去,可是,眼底的清明和冷意,却令人明白,此时此刻的王爷,已然是往日那样的清醒。 “是!”三人都有些不安的,在一旁等候。却见司徒珣霄跨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凉亭,便也只能跟了上去。 此刻,香碧池和林音的心里,自然是最担忧的,毕竟,王妃进去没有多久,王爷便清醒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冷战已经结束了呢?而结束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王爷和王妃冷战而使得王爷注意到了她们两人,给了她们机会的好日子,将一去不返? 忐忑不安的两人,心里着实的捏着一把汗。尤其是刚刚,她们目睹了醉酒之中的王爷,依旧会顾虑王妃的话语,便也清楚的明白,即便是喝得大醉,王爷内心,也不舍得伤及王妃半分,这样子的意识,令她们开始担忧,就如今王妃对她们二人的态度,其实,并不似以前那么热心,也许,是因为渐渐的,王妃有了独占王爷的心思了,那么,看着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要这样子飞走,她们会有多不甘心啊? 各自在心里打鼓着的时候,也已经随着司徒珣霄来到了凉亭之中。 拘谨的站着的三人,却见司徒珣霄微微一笑,总是冰冷的面容,因为这极其细微的笑容,而俊朗了几分,不由得沉浸笑容之中的香碧池,一时失神。 “都坐吧!”司徒珣霄难得的温柔,令得在场的人都有些迷醉。 “是!” “王爷的身体还好吗?”香碧池率先回过神来,一脸温柔地问着司徒珣霄。 “无碍。”司徒珣霄淡然道,“本王找你们三个,是有些话想要说。” “是。”林音垂首附和。 “本王想,你们三人都知道你们为何会在王府之中。”司徒珣霄面无表情的扫过他们三人,“原本本王和王妃之间就说过,将王府中永远只会有一位王妃和一位侧妃,再无第三人。” 完全没有想到司徒珣霄会说出此话的三人,都反抽了什么一口气,她们,没听错吧? 而接下去,她们所想到的,就是司徒珣霄刚刚的话语,只会有一位王妃和一位侧妃?那是不是意味着,此刻王爷和她们三人来谈,就是要宣布,谁是战王府的侧妃人选吗? 林音脸上的笑容,依旧有些难以掩饰了。三人之间,音雨对王爷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就是在王爷和王妃冷战的期间,她也都没有得到王爷多少的注目,更何况,王爷将她姐姐送入了宫里作为画妃,为了避嫌,也必然是不会纳她为侧妃了,所以,就只能是在她和香碧池之间,选择了其中一人?而刚刚,香碧池明显的激怒了王妃,王爷却是在王妃离开后,清醒了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她们三人说此事,那么,不就是自己的机会最大? 不同于林音的喜色,香碧池总是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上,也不由得惨白了不少。她的想法,和林音无异,这个时候,她也开始后悔,自己就不应该过于激进了,本来想着只要王妃和王爷不和好,到了一切已然成了定局之后,也就无所畏惧了,所以,在王妃和王爷有可能复合的时机里,她才有了那么不明智的举措,却如何也想不到,她的这一举措,却偏偏的,给了林音制造了机会。 就在她们各自心事重重的时候,司徒珣霄也才继续开口,“只是,很多时候,连王妃自己,也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意外难以掌控。” 什么意思?三人不解的抬头看着司徒珣霄,目光之中尽是疑惑。 “王爷说的,音雨不明白。”音雨不解问道。 “原本,你们三人就是王妃看重的,也正是如此,才会在画妃选了出来后,就留下了你们三人,可是,现如今看来,只怕都无需再选择了,本王想,明日皇上便会和本王商谈,迎娶云绯公主为侧妃一事了。”司徒珣霄的目光之中,看不出情绪起伏,只是语气表露的无奈,却恰到好处的,令在场的人感受着。 云绯公主? 对于这半路闪出程咬金的情况,显然每一个人都是措手不及的,无论是香碧池还是林音,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在了那里。 “王爷,是不是因为云罗公主的遗言血书?”香碧池皱眉问道。 “本王记得,此事不会有人知道。”司徒珣霄俊眉一挑,看着香碧池的眼中,有着猜疑。 “战王府内,确确实实没有这样子的话语和风声,可是王爷,这京都上上下下,只怕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论此事了,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虽然对于其中有些不堪的说辞,碧池并未相信,可是,却也有些东西,是未必没有道理的,所以,这些日子,碧池也是在反反复复探究此事的真假,却不曾想,王爷说的,竟然和市井谣言,有些不谋而合的感觉。” 262.第262章 谁在筹谋 眼见香碧池率先说出了市井的传言,林音这才故作惊讶,“原来,前几****听到的,确有其事?” “你呢?你也听到了?”司徒珣霄看向了一旁的音雨,挑眉问道。 “音雨基本都是大门不出,只是有一日,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一些谣言,因为不喜欢听这些,所以,也没有放心上。”音雨只是恭敬答话,面容之上,也一直平平淡淡的,维系着被冷落以来的不在意和淡漠。 “居然有此事?”危险的眯起眼睛,司徒珣霄很是意外。自然的,他其实也是早就知悉的,只是,宫云绯有意散播此事,究竟为何,自然是不需要细想的。不过…… 司徒珣霄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刚刚王妃和本王说,若是云绯公主入府,那么,你们就应该在那之前,离开战王府。” “离开王府,音雨早就做好准备,可是王爷,有些事情,音雨觉得,对二位姐姐不公平。”一直沉默的音雨,率先的开口,“首先,王爷对云绯公主,根本就不如云罗公主吧,更何况,云罗公主喜欢王爷,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如果是云罗公主的话,音雨倒是觉得无话可说。可是,对方却是云绯公主,那便也罢。其次,王爷明明是对二位姐姐有情,为何要因为云绯公主而伤了二位姐姐的心呢?就因为王爷和王妃之间有约定,只一王妃和一侧妃吗?音雨觉得,如果王妃和王爷之间,坚不可摧,根本就不会有侧妃一事,而王爷你说,是王妃的意思,那就是说,其实王妃是可以接受侧妃的,是吗?” “那又如何?”司徒珣霄面色有些不悦的,目光锐利的盯着音雨。 一旁的香碧池和林音,却欣喜的祈祷,祈祷音雨可以为她们,争取一些时间应对。果然的,音雨不负她们的期望,毫不畏惧的,低低笑了。“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能,不负佳人呢?就音雨所知,二位姐姐是目前来说,唯一令得王爷你刮目相看的,音雨自然相信,王爷不会如此无情,请恕音雨不敬,王爷为什么却要如此,为了一个自己都不喜欢,没有半分好感的公主,而伤了你有喜爱怜惜之人的心?” 音雨的话,说出了二人的心里话,可是,她们却不敢表现出欣喜,只得将头低得更低,以掩饰自己此刻难掩喜悦的神色。 “留下,只有一死,究竟是伤心好,还是没命强?”司徒珣霄起身,丢下了此话。 “王爷。”香碧池在掂量了此话之后,率先开口,“王爷是怕我们没命吗?为什么呢?王妃既然可以接受我们,为什么还会有此担忧?” “难道,本王克死的侍妾,还少吗?”司徒珣霄的声音很冷,令听着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紧紧蹙眉的林音,此刻也诺诺开口,“王爷,其实我们都在怀疑,之前那些所谓王爷克死的侍妾,究竟是人为,还是诬陷。” 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们的司徒珣霄,在听得此话之后,目光一闪。“无论是哪一种,本王都没有得选择了,君命不可违。” “可王爷,若是这君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呢?”林音咬唇,问了出口,和香碧池对视了一眼,彼此默契的点了点头,达成了一致对外的决心。 香碧池也起身上前走了几步,在司徒珣霄的身后几步,停了下来。“其实,如果在这个时候,碧池说的话语,可能会要王爷怀疑居心否侧,但是,无论如何,碧池都不希望有所遗憾,王爷可否听碧池一言?” 站在几步之遥,香碧池明显的听到了司徒珣霄极其细微的叹气声,“说吧。” 这极其细微的叹气声,给了香碧池希望,她再次坚定的相信,自己在司徒珣霄的心里,尽管不如宗政筱亭那样举足轻重,可是,却也是不能轻易磨灭的存在。 “就碧池所知,其实云绯公主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喜欢王爷,对吗?”香碧池在看到了司徒珣霄的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无论云罗公主是不是嚣张跋扈,对于自己的爱,她是至情至性的,而如果说,云绯公主喜欢的是王爷,那么也不会留在云罗公主身边那么久,而既然没有这样子的表示,那么公主为何会在临终之前,有这样子的交代,这是不是其中,另有蹊跷?” “碧池姐姐的话,也是林音想说的。王爷,众所周知,云罗公主直率的性子,是胸无城府之人,而王爷所谓的克死侍妾,却是很蹊跷的,都在公主离开后发生的,王爷不曾想过,是为何吗?其实,或者是因为,有更加值得王爷维护的人存在吧。”林音苦笑,指尖不断缠绕着丝帕,“胸无城府的人,根本就不会心思恶毒,可是,在我们这些在战王府呆久的人来看,却是旁观者清,谁出谋划策,其实各有各的看法。若是云罗公主不明不白的,成全了野心家,只怕,对王爷来说,才是最不愿意的吧。而王爷,其实要我们离开,就是因为,王爷心如明镜,对吗?” “无凭无据,本王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司徒珣霄无奈转身。 “可是王爷,王妃的安全,却更加堪忧。”香碧池迎上了司徒珣霄的目光,将话题,扯到了宗政筱亭的身上,“王爷能成全的,是我们二人的离去,因为我们没有名分,所以可以保全,可是王妃呢?王爷就是护得了一时,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啊。王爷,有些事情,退让并不是解决之道。” “或者,我们可以,自旁观者的角度,为王爷分忧,也算是,为我们自己的情,寻一线生机。”林音附和道,在看到了司徒珣霄有些犹豫的面色之后,急忙乘胜追击,“而且王爷,我们有自己的渴望,就必然的,会比起其他人,更加的懂得如何钻研细枝末节,也许,王爷也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吗?” 263.第263章 造访贵太妃 司徒珣霄看着三人的目光,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可是,在他极其轻微的点头之下,也给了香碧池三人一个定心丸。 “夜鹰。”司徒珣霄一唤,夜鹰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司徒珣霄,也留下了话语,“将玉石镇的事情,和她们说仔细。有什么想法,再来回禀,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 “恭送王爷!” 大步流星,司徒珣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夜鹰细细为香碧池等人将一切述说,一切,看似都平静和顺畅,只是,究竟有什么计划筹谋在推进,谁也看不明白。 后宫淑云殿 画妃遣散了所有人,偷偷的来到了淑云殿。一个疯疯癫癫的太妃,即便是贵太妃,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画妃一步步走人淑云殿,虽然宫殿依旧有着庄严奢华,可是,却隐隐约约的有一种败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和陈设无关,只是这满殿的气息,给了人这样子的感受。 懒散的宫人,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不远处扫成了一堆的落叶,因为席卷而来的风,而再次吹散开去,显得颓败。 步步走入,只听得宫人们的话语,声声入耳。 “你说,云罗公主都已经不再了,对贵太妃,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云绯公主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主,如果不是之前她一直陪在云罗公主身边,怕她怂恿公主责罚我们,我们何必那么的尽心尽力?” “可是,这么说她也是公主啊,贵太妃可以不管,她却是时不时的可以和太后或者皇上告状的啊。”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焦虑。 “你傻啊,这后宫,攀高踩低的事情,本来就是屡见不鲜,太后之前,不也是知道,为什么就没有见太后,暗示警告我们?” “就是,之前贵太妃还是贵妃的时候,太后的恩宠,被她夺取了多少?如果不是四皇子早夭,听说先皇还打算要改立四皇子为太子呢?这样子的事情,你说,被太后喜欢的皇上,还有当时地位岌岌可危的皇上,如今会待见她?” “没错了,若不是太后和皇上宠爱云罗公主,云罗公主又和她走得近,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惧怕云绯公主,也不需要对着贵太妃做文章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起劲,却也都将后宫之人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们这些奴才,好大的胆子。”墨恋的声音,冷冷响起。 听得怒斥声响起,聚在一起的下人们,惊得连忙转身,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都吓得哆嗦的,连忙跪下,“拜见画妃娘娘。” “本宫如何敢当?”画妃眉心蹙起,看着众人的目光,很是冷冽,“如今,本宫幸好还得皇上恩宠,这若是一个不小心的,失宠于皇上,只怕,也是贵太妃这样子的下场,哪里敢禁得起各位的大礼。” “娘娘饶命,奴才(奴婢)不敢!”对于画妃的话语,跪了一地的人,都冷汗直流。谁也不明白,这贵太妃,怎么就和画妃娘娘扯上了,而云绯公主,也并没有和画妃娘娘有所牵连啊。此时此刻,画妃娘娘明显是对于她们怠慢贵太妃而不悦的。 只是,作为后宫之中最为受宠,甚至于取代了静妃娘娘宠冠后宫的画妃,究竟会有什么手段,谁也琢磨不透,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画妃娘娘,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根本也不会有什么抱不平的举措出现,更甚至于从来不踏足其他宫殿,如今,却在这淑云殿出现,还对他们的行为而发怒,一时半会的,令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想不到,这失宠的妃嫔,会是这样子的景象,任人践踏,满庭萧瑟。”风吹起的枯叶,恰好飞到了画妃的面前,她伸手捏起飞到她衣袖之上的落叶,一语双关。 “娘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娘娘饶命!”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令画妃皱眉,在瞥见不远处的某道身影后,她冷冷的眸子这才轻轻抬起,“这样子的事情,本宫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贵太妃虽然生病了疯疯癫癫,可是,太妃就是太妃,主子就是主子,而你们也应该记清楚了,奴才就是奴才,再失势无依靠的主子,也不是你们,可以轻贱的。” “是!”一众人等这才松了口气,而画妃,却也冷冷道,“本宫现在去见贵太妃,若是本宫出来后,这淑云殿依旧如此令本宫不喜,你们就等着皇上的圣旨吧!” 丢下了此话,画妃朝着内殿而去,而听得画妃的话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惨白一片,行色匆匆的,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之上,加快速度的打扫庭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转入拐角,便见一美妇人,神情涣散的,满口喃喃自语,话语之间,不见丝毫逻辑,听着都觉得一片混乱,衣裳有些凌乱,却不掩盖她的绝代风华。 “贵太妃。”墨恋恭敬行礼,却见对方一脸的迷茫,对着她傻傻笑问,“你……嘿嘿,好美。” “太妃娘娘谬赞了。”墨恋笑容很浅,起身走向太妃,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悲悯。 “太妃?”贵太妃傻笑,“什么是太妃?” 墨恋看她懂得回话,虽然说得很是奇怪,可是,却也至少证明,对方是有意识对话的。而想起司徒珣霄的交代,倒也明白,可以旁敲侧击的,看看这贵太妃的真实情况。垂下眼眸,墨恋心下有了计较,这刚刚偷偷的在那边听自己对话的,如今有意识的回话,种种迹象表明,这贵太妃,不傻! “太妃娘娘,你虽然不清楚,疯疯癫癫,可是我相信,你会如此必然是因为委屈太大,你精神刺激得太大了,对吗?”墨恋拉着贵太妃的手,一脸和善的问道,眼睛之中,惋惜尽现。 而装疯卖傻的贵太妃,此刻心里也是微微一颤,这个宠妃,这个时候来淑云殿,究竟是意欲何为?心里有着猜疑,她愈加的小心了起来。 264.第264章 直指太后 墨恋看着眼前的贵太妃,无奈的叹了叹气。 “其实,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想要我入宫,一查当年之事。”墨恋很是无奈的,为贵太妃整理着衣裳。“现如今,太妃你已经神志不清,我如何能够自你这边,了解当年战王夫妇的死因呢?之前将一切罪名都指向了太妃你,王爷还那么小,对于这样子的变故,实在是无法适从,可是,越是一切都板上钉钉,就越是要王爷起疑,但是这些年,却都一无所获,王爷根本就不明白,究竟凶手,是不是太妃。” 为贵太妃整理好了衣裳,墨恋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 “你真好,嘿嘿……”贵太妃对着墨恋傻笑,“喜欢你。” 接过了贵太妃递过来的,墨恋苦笑,“谢谢。” 将拿在手里,墨恋也低下头,摸了摸瓣,“很快的,王爷就要和公主成婚了,对于云罗公主临终的交代,只怕战王再不愿意,也终究是要成婚了,云绯公主其实很可怜,若是成婚,这日后,如何来看看你呢?可是成婚,也未必是个好事啊。” 听得墨恋的话语,贵太妃显然是有些好奇和担忧的,可是,她很明白,自己只能是疯疯癫癫,不能问出。可是,事关自己的女儿,她如何放心得下? “好啊,好啊,成婚好啊。我和你说哦,之前啊,我嫁给皇上啊,可幸福了呢。”贵太妃急中生智的,故作疯疯癫癫的和墨恋讲到,“你啊,笨笨的,成婚要放心呢……” 絮絮叨叨,贵太妃一直傻笑的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往事。 “唉,太妃,你这样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浑浑噩噩的,也许是个好事。如今,若是我也找不到关于当年的往事,只怕王爷也就认命了,若是这样子,云绯公主嫁过去,岂不是杀母仇人的女儿?唉,也好吧,你这样子,或许也是在这深宫之中的一种解脱和幸福。战王妃也离去那么多年了,太后作为她的亲妹妹,也不可能会编瞎话的。”墨恋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这入宫,便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尔虞我诈,注定是我这接下来一生的宿命,我会多来看看你的。你放心吧。” 墨恋起身,为她将几丝散落的头发盘起,这才恭敬福身,“臣妾先行告退,太妃保重。” 只是,就在此刻,贵太妃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啊……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突然间发狂的贵太妃,紧紧的用双手箍住墨恋的双臂,不停嘶吼着,“明明臣妾一进来,战王妃就已经没有气息,手脚冰凉,你为什么非要说瞎话,为什么啊?我的睿儿已经如你所愿的离开我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扑通一声,原本紧紧抓住墨恋手臂摇晃嘶吼的人,突然间跪下,不住磕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云绯还需要母妃,我们母女不会碍着你的,我可以,我可以自毁容貌的,皇后娘娘,求你了,求求你!” 歇斯底里的贵太妃,此刻,却好似疯疯癫癫的,将昨日重现一般,将若干年前发生在皇后殿中的一起,重新倒带重现。 “太妃娘娘!”墨恋急得要扶起她,却见她啊的一声,跑开了。 愣在了原地,墨恋的眼中,尽是探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只是,转身的她,嘴角上扬。这贵太妃,绝对是清醒的。 而疯疯癫癫歇斯底里跑开的贵太妃,眼里也褪去了刚刚那样子的癫狂模样。心里,无尽的苦涩滑过。昂起头看着天空,两行泪水,决堤滑落。 绯儿,母妃知道,为了报仇,你忍辱负重太多年了,也因为如此,你自己倾心所爱的人,一直不能表现自己的情感,而如今,宫云罗的死,想必也是在你的计算之中了吧?既然,你全心全意的要嫁给司徒珣霄,那么,母妃唯一能做的,就是消弭司徒珣霄对你的误会。这些陈年往事,或者会因为今日母妃的故作疯癫而在此搅乱了一江春水,甚至于会要母妃,重新陷入危险,可是为了你,母妃不怨,无悔! 离开了淑云殿,墨恋便在一处调整情绪,只见她脸色有些难看的,在原地迟疑徘徊。揉了揉眉心,她才长吁了口气,径自朝着御书房而去。自然,她没有错过,一路上暗中跟着她的暗探。嘲讽的勾起嘴角,墨恋眼眸之中闪过戏谑。这宫云阳,果然还是留了个心眼,而这一次,若是可以取得他的信任,只怕,就能知晓更多的东西。不过,在这之前,首先要想的,是如何保住贵太妃的命。 转过了几个宫殿,墨恋终于来到了御书房。 “画妃娘娘!”御书房的首领太监恭敬的迎了上去。 “多公公,皇上可在书房?”墨恋微微颌首。 “回画妃娘娘的话,皇上和战王爷在议事。奴才这就前去禀告?”询问的语气,恭恭敬敬响起。 却见画妃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带着从容,“不必叨扰皇上了,多公公,本宫在这边等着就好了,皇上和战王议事后,再为本宫通报也不迟。” 对于这个没有架子的宠妃,多公公尊敬之余,也多了几丝的喜欢。对于他们来说,服侍皇帝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差事,虽然嘴上说着通报,可实际上呢?有时候,不通报得罪妃嫔,通报了,却引得皇上不悦,夹在这之间的他们,也只能是苦哈哈的评判前来求见的宠妃究竟在皇上的心中有几斤几两,才敢硬着头皮去叨扰皇上,可是,这依旧也是吃力不讨好的,有时候遇到皇上心情不好,皇上舍不得责怪妃嫔,往往撒气的,都是对着他们。 而这画妃娘娘就不一样了,从来不会恃宠而骄,虽然冷情,却是通情达理之人,也难怪有了她,皇上对其他妃子,越发的看不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宠妃之所以令皇帝依赖,全源自那陈太医的药理。 265.第265章 置他于死地 御书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僵持不下。 司徒珣霄一脸的冰霜足以寒冷了这个御书房,明明一句话也不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却都予人一种冷刺骨的气息。反观宫云阳,明明浑身散发着霸者的气息,却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容易压制司徒珣霄的弱势存在。 二人默不作声的对视着,却又不说一语。 就这样子对峙着,足足有一刻钟那么久,彼此之间,都是这样子,你不动我也不动。 然而,这里面,最沉不住气的,却始终还是宫云阳。“司徒珣霄,是不是朕,太纵容你了!” “皇上此言差矣,微臣从来都是有话直说,这也是忠言逆耳,但是,对皇上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司徒珣霄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他此刻说出的话语而使得唇瓣动了动,还真的会让人误以为是雕刻在那里的木头人。 “云罗希望的,是你能娶了云绯,朕却觉得,此事有待商榷。”宫云阳不悦的皱眉,今日,他和司徒珣霄质疑起云罗的遗言,却不曾想,这司徒珣霄,却偏偏的要娶云绯,这样子的举措,实在是令他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只要他宫云阳想做的,他司徒珣霄就一定要持反对的态度。更何况,明明这司徒珣霄就已经是怀疑宫云绯了,此刻,却偏偏的,要说从了云罗的心愿,实在是令他觉得捉摸不透。 “皇上,微臣还是那句话,公孙子兴就是凶手,此事,赐死才是王道!”司徒珣霄不肯退让分毫,坚持着说着刚刚僵持着的观点,决意赐死公孙子兴。 “朕说了,疑点重重。”宫云阳再次说着,已经失去了耐性的,咬牙切齿道。 “可是本王觉得,没有什么疑点。若说有,也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有何必节外生枝?”司徒珣霄一动不动的身体,终于有所松动,只见他修长的身子,随着他的起身而有股压迫性的气场,压制下了宫云阳的气焰,大有一直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操控者一般,就这样子朝着皇帝走去。 这是宫云阳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司徒珣霄,那气场,不同于往日里和自己互相抗衡的模样,那气场,竟压迫得自己,有些的胆战心惊。 明明他就知道,云罗的死有所蹊跷,明明他就不喜欢被算计,而怀疑宫云绯有所举动的他,居然如此胁迫自己,难道他根本就不在意真相?不对,之前画妃明明接到了的,是司徒珣霄要追查真相的命令! 之前?追查?现在? 几个疑点,在宫云阳脑海之中飞过,思及今日探子的回禀,天牢门前,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那疏离的淡漠,难道是因为这个,而改变了司徒珣霄的决定? 没错了,现在的司徒珣霄,似乎目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要公孙子兴一死?据说,宗政筱亭回府之后,司徒珣霄已然酩酊大醉,而宗政筱亭却依旧气死人不偿命的威胁于他。再思及今日,宗政筱亭威胁自己的话语,宫云阳仿佛了解了司徒珣霄为何如此。微眯起眼睛,宫云阳揣度着,若是按照宗政筱亭今日的意思,她不会接受自己的威胁,可是为了就公孙子兴,必然会对司徒珣霄有所要求,而就她对着喝醉不清醒的他都尚可如此威胁,那么,就一定有那个胆子,要挟司徒珣霄救公孙子兴!而她,或者低估了男人的占有欲。 也就是说,因为宗政筱亭一而再再而三对公孙子兴的过分在意,激起了司徒珣霄的杀意! 那么,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如果宗政筱亭知道,司徒珣霄想要除去公孙子兴,那么,就可以打击司徒珣霄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了? 对于公孙子兴,宫云阳虽然不喜,可是,却也明白,皇室和商贾之间的差距之大。而这差距,才是为什么富甲天下的公孙子兴,之前和宗政筱亭相爱没有在一起的原因。据说,之前公孙子兴曾经出入罗珊国,而公孙子兴和宗政筱亭,也是那个时候喜欢彼此的吧?可是,那么大的一个工程,那么大的付出,公孙子兴却依旧没有开口求娶,那就是彼此都明白,根本没有可能是公主配商贾。 既然如此,那么,公孙子兴就不是非除去不可的人了。而皇太女的身份,最终不能支持的,必然是司徒珣霄。而他,只要慢慢的,改变策略,让宗政筱亭需要他,而不是需要司徒珣霄,那么,就自然的,可以有胜券在握!击垮宗政筱亭的信任,只需要利用,她最在乎的公孙子兴! 勾起的唇角,彰显着此刻宫云阳的心情。 “这一点,朕需要考虑。”宫云阳随即下了逐客令,“你先退下吧,此事,容朕和太后想想。” 提及太后,宫云阳明白,这亲情的牵连,总是或多或少的,可以抑制住司徒珣霄的冲动,果然,司徒珣霄眯起眼睛,随即点头颌首,退了下去。 等候在外的墨恋,在看到司徒珣霄的时候,微微点头,便不再对视。而多公公也急忙的走了进去,虽能想到,这皇上和王爷一谈就是一个多时辰,这画妃娘娘在外头候了这么久,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于他们没有及时通报。 加快了不负,首领太监匆匆进去,而后,又匆匆的将画妃请了进去。 “这些没有用的奴才,居然要你在外面这样子干等!”宫云阳瞪了多公公一眼,一脸的盛怒。 倒是等候多时的墨恋,却温柔体贴的笑着摇头,“皇上,是臣妾不让通报的,这事有轻重缓急,臣妾的事情,早一步和晚一步,影响不大。多公公也是因为臣妾阻止,何罪之有?” 见画妃为他们说话,宫云阳这才放缓了语气,“也只有你,有这样子的思想和体贴。行了,你们退下吧,朕和画妃有话要说。” 见皇帝不再怪罪,首领太监感激地,看了画妃一眼,这才向皇帝行礼,屈身退了下去。 266.第266章 亦真亦假 随着太监的退下,宫云阳也随即恢复了在画妃面前的温柔,看着她的眼中,柔情尽显。 “累坏了吧?”拉过墨恋的手,宫云阳体贴的,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满眼尽是心疼。 这样子的亲昵,对于墨恋来说,是一种折磨,只是,她明白这样的牺牲,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好了。牵起淡淡的笑容,墨恋摇头,“臣妾心里,心烦意乱的,还真没有觉得有等很久。” “怎么了?”宫云阳温柔问道。 “皇上,臣妾今日,去了淑云殿了。”墨恋借着机会,站了起身,也不留痕迹的,拉开了和宫云阳的距离。 “哦?”宫云阳佯作不知,看着墨恋的脸上,有些关切,“贵太妃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吧?” 安抚的笑容,挂在了墨恋的脸上,“皇上,或许有些事情,不是很乐观。” 听得画妃此话,宫云阳也皱起眉头,“问出了什么?” 墨恋点头,缓缓叹息,“贵太妃的话语,直指太后,而最重要的是,她虽然表面疯疯癫癫,可是,其实心如明镜。疯疯癫癫的将一切指引向太后,却还私下的,在臣妾手心画着笔画,似乎,有其他人证,只可惜,她警惕性很高,写了一半,就收回了手指,又故作疯疯癫癫的。” “人证?” “是。皇上,你说,若是将这事情,给战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偏偏的,这贵太妃,也是深藏不露。”墨恋蹙眉,一脸担忧,“而且,臣妾不明白,这个事情,和云罗公主究竟有什么关系呢?臣妾为什么会有种走入了不应该走,不应该探索的地方的感觉?皇上,臣妾害怕!” 原本以为,很多事情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却不曾想到,画妃会有此发现,这下子,一切就复杂起来了。听着画妃的诉说,看着她脸上的惊魂未定,宫云阳自然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任何人,在听得这样子的情况之后,要么就是拼命的假装不知道,要么就是选择向战王邀功,而她,却选择了,求助自己。 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很快的充盈心间。 对于画妃此刻的担忧,宫云阳反而欣慰了起来,已然被自己知悉了她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的她,除了和自己同仇敌忾,再无选择的路途。而这样子,自己也可以彻底的,相信于她。反正,若是没有了画妃,只怕这司徒珣霄也必然的会派出更多人去试探,这样子的话,反而容易被动,有了画妃泄露消息,为了不让过多人介入而被发现,司徒珣霄反而不会再派出人手,那么一切,是白是黑,都是自己可以把控的。 “或者,有些东西,朕也希望你可以接着为朕查下去。”宫云阳对着画妃,一脸真诚而凝重的说道,“朕的母妃,和贵太妃交好,而战王的父母,和太后也是至亲,偏偏的,朕的母妃和战王的母亲,同时死于非命,而那个时候,却只有太后和贵太妃在那里,太后撞见了一切,贵太妃自此失宠,但是,不仅仅是朕,就是战王,也都一直心里,有所怀疑。可是,因为朕相信,太后对骨肉至亲的在意,不至于丧心病狂,所以,也一直都不相信,太后为了争宠而陷害贵太妃。更何况,那个时候,太后已经将朕过继,根本就无需对付朕的母妃,可是,这战王母妃一事,却确确实实的,令宫中谣言四起,矛头指向太后,在当时就已经是了。” “越是如此,往往越不简单啊。”画妃喃喃出声,“后宫之中,有时候看起来是这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却殊不知,有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错,真真正正在后宫斗争之中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朕和战王,其实都有怀疑,只是,我们的想法,却不一样,恋儿,你可明白?”宫云阳点头,一声长叹,径自而出。 看着宫云阳,墨恋皱眉,“皇上,你的意思是说,战王不明白后宫争宠的弯弯绕绕,所以,只会怀疑太后是冤枉诬陷了贵太妃?” 见皇帝点头,墨恋接着问道,“那皇上自己,是不是觉得,无论是太后,还是贵太妃,都是被人算计了的?而战王的母妃也好,皇上的母妃也罢,都是这才算计之中的牺牲者?” 宫云阳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一副凝重的模样,一语不发。一旁的墨恋,却不由得担忧了起来,“皇上,如果真的如此,那这个人,是不是还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可是如今……” “恋儿。”宫云阳打断了画妃的话,“现如今,朕需要你借此机会,找出幕后的人!朕绝不允许,这样子的野心家,安然无恙数十载。” “是。”画妃点头应和,脸上却依旧忧色难掩,迟疑了片刻,墨恋再次开口,“可是皇上,对于贵太妃一事,只怕战王那边也知道了臣妾今日前去,臣妾应该如何应对呢?” “一致对外才是最明智的,真亦假时假亦真。”宫云阳没有说得很明白,只是一脸信任画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朕相信你。” “是!”墨恋点了点头,福身道“臣妾明白怎么做了,臣妾先行告退。” 就在画妃退下之后,原本暗中跟随墨恋的暗卫,也现身在了御书房之中。 “参见皇上。” “起来吧,今日,你随着画妃娘娘去了淑云殿,可有什么异常?” “启禀皇上,臣只见画妃娘娘前往探视贵太妃,而贵太妃却疯疯癫癫的说了很多,最后,还是在娘娘要离开的时候,才说出了一些有用的疯话,一直抓住画妃娘娘,一会,却又疯疯癫癫跑开,但是,,给太后泼污水的话语,却是清清楚楚的。” “出来淑云殿,画妃可曾见过其他人?”宫云阳的眼里,有着探究,他需要确定,刚刚画妃的一席话,是不是有人属意的。 暗卫接下去的话语,切切实实的要他,彻底的卸下心防,“回皇上的话,娘娘她很是震惊之后,调节了情绪就只朝着皇上的御书房而来,没有迟疑。” “很好,即日起,不需要在暗自跟踪画妃了。”宫云阳满意点头,撤回了监视画妃的命令。而画妃,此刻也在天凤宫中,发出了暗号。 267.第267章 谁谋算了谁(上) 天凤宫中 夜鹰的身影,在两个时辰后的出现在了其中。 “魅影。”夜鹰的眼中,尽管掩饰很好,却依旧有些激动流露。 墨恋看着夜鹰,脸上的冰霜,也融化了不少,淡淡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夜鹰看着她淡淡的笑容,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明明知道,彼此之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却依旧,有止不住的关切和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倾吐。 闻言,墨恋低低笑了笑,“除了要小心应对皇帝,其他倒也还好,这宫云阳疑心病重却又聪明,的确不好对付。不过,陈太医的药,确实是不错,也多亏了公主,能想出这样子的办法,不过这药,也所剩不多了。” “我回去,马上求见公主。”夜鹰心急难耐的,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得墨恋噗嗤一笑,自身后笑言,“你这来天凤宫,都还没有问我,究竟那么紧急发出信号是为何吧?你不会以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就会使得我如此的急迫吧?” “小事?”夜鹰眯起眼睛,一脸的怒意,“魅影,你应该知道,你的事情,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小事。” 看着夜鹰突如其来阴鸷,墨恋这才晃过神来,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不过是想笑话于他,却不曾想,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夜鹰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很可能因为不在意,而使得自己的清白,不小心的失去,而那个时候,宫云阳便会发觉不对,那么,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自知自己理亏的墨恋,只得无奈的,拉过夜鹰的手,“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这后宫之中,步步危机,简直累死人的防不胜防。” 原本的怒气冲冲,因为墨恋的话语,而霎时间浇熄,再看了看拉住自己的手,夜鹰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反握住墨恋的手,夜鹰黝黑的面容之上,有些红晕染上,“我又小题大做了。” 熟悉夜鹰此刻的局促,墨恋只是噙着笑意,岔开了话题,“其实,有了公主的计划,我倒是查出了一些东西,贵太妃没有疯,而她指认的,就是太后。字里行间之中,只怕当年她也是被太后给指鹿为马了的,但是,她没有说太多,相信也是有些防备于。” “真的是太后?”夜鹰诧异道,“可是,太后和老王妃,明明是唯一至亲啊。” “只是说,只有太后明白一切了,你别想岔了。”墨恋摇了摇头,“王爷一直在查的,是要真相,而太后,很可能就是唯一知情者,究竟是为什么指鹿为马,为什么有所变化,就不得而知了。” 墨恋的话语,令夜鹰也冷静了下来,只是太后知情的话,那么,至少范围又缩小了不少。不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夜鹰连忙问道,“你就这样子堂而皇之的去淑云殿,就不怕皇上起疑?” 墨恋嗤笑的摇了摇头,瞪了夜鹰一眼,出口的语气,带有小女人的姿态,“我是,那么笨的人?” “关心则乱。嘿嘿,关心则乱。”夜鹰挠了挠后脑勺傻笑了声,他自然明白,墨恋的聪明,不会是因为急躁而失了冷静的,这也是为何最终选择的是她入宫,而不是扮演音雨的魅音。 “宫云阳表面相信了我说的,王爷拿我妹妹威胁我的话语,可是,要生性多疑的人彻彻底底相信,需要一个契机。而他,为了宫云罗的名声,不会轻举妄动,偏偏的,我按照王爷的意思,故意暗示提醒他,宫云绯的真面目后,他便也想到了一箭双雕的计策。”墨恋见夜鹰的袖口有些磨损,将夜鹰拉到了一旁坐下,一边,也拿起了针线,一边说着,一边为他缝补着。 “只怕宫云阳是知道当年的猫腻的,他怀疑宫云绯的时候,就要我去试探贵太妃,而也一直的,要人监视于我。而若是我真的是王爷的人,有了这样子好的机会去试探太妃,你说,我这个合格的奸细,最先走出淑云殿的时候,该做什么?”纤细的手指,捏住丝线上抬,随即下针。 “联系王爷!”夜鹰下着结论。 点了点头,墨恋这才接着道,“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怀疑,所以在太妃说出了一些话语后,我去了御书房,而至现在,在也没有监视。” “那贵太妃,岂不是凶多吉少?”夜鹰皱眉。 “放心吧,王爷不会希望,就这样子要贵太妃死去的,我已经和宫云阳说了,贵太妃似乎有知情者,若是他和太后狼狈为奸的话,自然的希望放长线钓大鱼的知情人找出来的,太妃至少还是安全的。” “那接下来,他要如何?”提及宫云阳,夜鹰还是有些吃味的,他的女人,不得已的逢场作戏,可是,也必然的便宜了那该死的皇帝,现如今,他就是巴不得越快越好的解决了这一些事情。 麻利的将线头打结,墨恋看着夜鹰一脸不悦,笑得更欢,将宫云阳的意思,悉数转告。二人之间,交换着彼此的信息后,夜鹰才离开了天凤宫。 而与此同时,战王府凉亭之中,随着夜鹰将一切原原本本告知后匆匆离去,香碧池三人,也在凉亭之中,各自分析着。 率先开口的,自然是一直自信满满的香碧池。 “刚刚,谢谢你音雨。”香碧池看着音雨道,“如果不是你,我们连留下来的一线希望都没有。” “碧池姐姐,你们无需言谢。我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姐姐。”音雨苦笑,“现如今,姐姐入宫,她无权无势,自然的,就少了助力,我不过也是希望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甚至于就和当初林音姐姐说的一样,再不济,你们有人成为侧妃,也可以和我,互相助益,你们有我姐姐帮忙,我姐姐,也可以有你们帮忙。而有战王侧妃的身份,时不时入宫,我也可以见见我的姐姐。只是我也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可还需要彼此扶持,会不会不愿意,留下我在身边。” 268.第268章 谁谋算了谁(下) 以道谢来试探音雨的香碧池,在听得音雨此话后,眼里的戒备稍稍褪去,她一脸真诚的拉过了音雨的手,“不管如何,谢谢你。而如果,真的可以留下,我必然和你,同气连枝。” 听得香碧池率先表态,林音也急忙的表示决心。对于她们来说,音雨是最不可能成为侧妃的人选的,也就是说,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防备于她。而刚刚,她所说的,却恰恰的,说道了她们的心里去。 无权无势的贫家女子,在高墙内自然的,比别人多了一份如履薄冰的危机感,而战王妃偏偏又是公主那样的高贵地位,她们要恩宠,却也要支持。而若是真的留下了,那么,有宠妃的支持,至少在战王府中,也多了一丝保障,互惠互利的生意,谁也不会傻到丢开。一时之间,倒是音雨,成了香饽饽。 三人一阵的互相鼓励后,香碧池率先将话题,引导回了正题。 “我们如今说的,都是后话。如果,云绯公主入府,一切就断无可能。那我和林音之间的彼此争斗,也就都无意义,这个时候,我们一点意外都不能有,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外,就会全盘皆输。”香碧池最先对林音伸出了手掌,“先一致对外,再说吧。” 看着香碧池摊开的手掌,那示好的态度,也令林音将手放在了上头,“好!” 彼此都明白,现如今,宫云绯才是最棘手的,倒也很快的,一致对外。 音雨为二人倒了杯水,这才开口,“可是二位姐姐,就是凶手是云绯公主,也是死无对证的啊,你们想想,都已经有了铁证如山,公孙子兴都被逮个现行,还能如何?”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香碧池指出,“一个人,若是被下了烈性的药物,如何还会昏睡?最大的问题,就是公孙子兴晕了过去,而云绯公主,一步入就昏迷,那么,这公孙子兴对云罗公主做的,岂不是矛盾了?” “贼喊做贼的事情,相信云绯公主会如此反击。”林音摇头否认了香碧池要接下去说的话,“我知道,碧池姐姐必然是想从此处出发,解除了公孙子兴的嫌疑后,借此线索否定,来说明公主她无力写下血书。但是,若我是云绯公主,就会说,是公孙子兴发现客栈已经无路可逃,急中生智的,洒下了迷药,为的就是这样子混肴视线。” “可若是如此,却也可以说明,公主确确实实的,没有时间写血书啊。”音雨眨了眨眼,指出了贼喊做贼之后可以击破的可能,却再次的,得到了林音的否定。 “所以,我若是云绯公主,就会说,这公孙子兴,确确实实的被人陷害,而云罗公主是先被人玷污了,而后贼人以为公主昏迷,短暂离开想要绑了公主离开而寻找麻袋的空隙,公主写下了血书,愤恨而死,恰恰的,公孙子兴撞了进来,和贼人不期而遇,贼人这才洒下迷药,伺机诬陷。”林音叹气道,“你们可记得,刚刚夜鹰说的,那现场,还有麻绳吗?” 香碧池皱起眉头,寻思着这样子的解释的合理性,却发现,就现场留下的东西来看,本来就是疑点重重,而那根绳子,还有迷药,都令人明显的怀疑真凶不是公孙子兴,而这样子一来,血书,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而若是宫云绯主动如此做了,那么留在那里的绳子,岂不是就另有深意。 此刻,经林音这样子一说,倒也有些道理。 二人谈论着,音雨突然的,捂住了肚子,“嘶……二位姐姐,我肚子疼,我去去就来。” 忙着思索对策的二人,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交谈着,思索着如何将宫云绯引了出来。而借机离开的音雨,却在拐出了庭院后,飞快的身影,朝着云霄院的书房而去。 “钦啸都统。”音雨急急问道,“王爷在吗?” “刚刚回来。”钦啸带着音雨,很快的走入了书房,就在此刻,夜鹰也回到了战王府中,三人一前一后抵达书房,只见主子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眉头微挑。 “王爷!”三人异口同声。 “恩?” “魅音按照王爷的意思,刚刚试探了下,果然不出王爷所料,这林音,就是云绯公主的人。”音雨连忙将刚刚的一切,一一细说。 “原来如此。”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嘴角那抹嘲笑的弧度,愈加上扬。就他对宫云绯的了解,确确实实的,不会做出如此漏洞百出的手段来栽赃陷害,所以,一直想不通的,就是她这样子做,究竟可以有什么好处。也因为如此,才需要一个,懂得她的人,来给他分析此事。对于香碧池和林音,他一直都是有所怀疑的,可是,这两个人,无论暗卫怎么查,都是毫无疑点,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去引导二人对自己,上了心,丢了情,也借此的,要她们露出破绽。 更重要的是,香碧池眼中,想要成为侧妃的欲望,过于强烈,而林音,想要权利的欲望,也不逊色。对于这样子的人,其实往往的,更加容易操控。 将计就计的,留下了这两人,看了还是对的。司徒珣霄道,“人有时候,过于的得意忘形,就会有失算的时候,宫云绯不可能身边有的,都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人,而她安排了柳城前来后,又因为弃子而杀害了她,本王就判定,她有其他棋子!而这颗棋子,断然不会是柳城一样的忠心耿耿,毕竟,若是忠心耿耿,又何必还要柳城?” “可是王爷,属下这回更加不明白了。”夜鹰将墨恋今日在贵太妃之处了解到的,一一诉说,继而说道,“按道理,若太妃是被太后诬陷,那么,云绯公主不会不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她心心念念的,都在战王府,而不是报复太后呢?” “势单力薄而寻求大的支持?”钦啸不确定的,脱口而出。 “非也。”司徒珣霄嫌弃的皱眉,“心里已经扭曲的人,不是我们常人可以猜测的。” 269.第269章 瓦解信任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在王爷的心里,竟然是这样子看云绯公主的?不过,思及她所做的一切,又确实的,不似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有的心里。 再想想,她此次筹谋的,的的确确的,是谁也不能想得到的,所以,王爷要魅音在府里呆着,一方面是要给魅影麻痹宫云阳的借口,一方面,也是为了伺机从中找出谁是宫云绯的暗棋,竟不曾想到,还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魅音看着司徒珣霄,低低笑道,“王爷,属下突然觉得,这可以猜得出这云绯公主意图的人,估计是五十步笑百步了,那看来,这林音也不是省油的灯,也难怪我等一直都想不通,这样子故布疑云,还真的是谁也想不到的。” “对于这样子的人,才要谨慎小心。”司徒珣霄只是微微颌首,看着魅音道,“本王不希望,你们因为一时大意而丧命,毕竟,对手虽然武功不及你们,可是,宫云绯用毒,却是极其擅长的,更何况,心狠手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就在四人还在听后司徒珣霄分配任务,正要离去的时候,宗政筱亭气冲冲的,在书房之外怒吼,“司徒珣霄,你给我滚出来!” 怒吼声,令经过书房的下人们,纷纷如惊弓之鸟,快速低头离开。要知道,这王妃如今,是有够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的,动不动不是威胁就是发怒的,王爷是舍不得呵斥王妃,可是,她们这些知道太多的人,可是随时随地的,会因为知道太多而被王爷发难的。 书房的门,随着一声响动而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寒冰脸,俊朗的面容之上,面瘫一般道,“又怎么了。” 轻轻的一句又怎么了,落入宗政筱亭耳朵里,却变成了对自己的不耐烦。“怎么,觉得本公主碍你眼,惹你烦了?” “宗政筱亭!”司徒珣霄皱眉,“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宗政筱亭嗤之以鼻,“王爷以为,本公主在意身份吗?公主的身份都不在乎了,区区一个战王妃的身份,又可以奈我何?” “女人,别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司徒珣霄快步走近宗政筱亭,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渐渐有忍无可忍之色。 只是,被握住手腕,抓得生疼的宗政筱亭,却没有软化,她低笑了几声,随即反唇相讥,“大男人的王爷,就只会派人暗杀公孙子兴,来维持你的身份地位吗?” 随着她的话语一出,司徒珣霄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甩开了司徒珣霄的手,宗政筱亭揉着发疼的手腕,一脸不屑地,“怎么?王爷敢做,却不敢承认吗?本宫以为,今日你在天牢说的,做的,确确实实是坦坦荡荡,本宫一听你去了天牢,着急前往,确实是对你不信任,有些后悔自己对你说出的伤人的话语,现如今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做戏给本宫看,随即又暗下杀手,派人你天牢了结他,出手之狠,若不是本公主派人暗中保护,如何会知道,你一个堂堂的战王,被誉为战神的人,会是如此龌龊!” 宗政筱亭气得将刚刚卫子心交给她的,在阻止刺杀的时候,刺客掉落的有着战王府标志的箭头,扔向了司徒珣霄。 “又是为了公孙子兴?”司徒珣霄咬牙切齿地,“宗政筱亭,你我之间,永远就隔着这样子一个该死的人吗?” “你才该死呢,你死了,他都不会死!”宗政筱亭此刻,就好似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一般,对着司徒珣霄撒泼撒气,却令司徒珣霄也不由得气上心头。 被搅得心烦意乱的司徒珣霄,冷冷地捏起宗政筱亭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就是要他公孙子兴死,你又能如何?你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一世,本王要怎么做,想要做的,从来就不需要被人教训,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宗政筱亭,别仗着本王喜欢你,就自以为本王会毫无底线的容忍你。” 拍掉了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宗政筱亭怒吼,“你这样子的喜欢,本公主还不稀罕。本宫警告你,逼急了本宫,本宫什么都做得出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宗政筱亭扬长而去,而留在了原地的司徒珣霄,也怒气正盛。 皇宫之中,宫云阳正安坐在御书房之中,好心情的批阅着奏折,等待着探子回报。就在他将奏折批阅的七七八八的时候,潜伏于战王府的暗探,也送来了消息。 “皇上!” “起来吧。”皇帝看着一身暗卫装扮的胡都统,摆了摆手,“战王府那边,什么消息?” “回皇上的话,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刚刚属下去了天牢,故意假扮战王府的人前去刺杀,果然的,成功嫁祸,据战王府的暗探来报,筱亭公主刚刚怒气冲冲的和战王,大吵了一架,而战王爷依旧高傲的,不喜欢解释,在听到公主误会他的时候,反其道而行的说公主救得了公孙子兴一时罢了,这下子,公主是不会相信战王了。”胡都统简明扼要的向着皇帝回禀。 宫云阳闻言,笑容也灿烂了不少,“做的好。” 见皇帝心情大好,胡都统也进而说道,“但是皇上,末将有一点担心。” “担心什么,爱卿但说无妨。” “今日在天牢,末将和筱亭公主派出去保护公孙子兴的将军交过手。”胡都统脸色有些难看,也很是凝重的,对着皇帝道,“筱亭公主下面的将军,果然都是武功极高的,若不是暗中有所安排,只怕末将今日,就要被那卫子心给拿下了。而且,末将听闻,卫子心的武功,还比不上袁贤。也就是说,若是哪一日,筱亭公主有了和皇上敌对的念头,只怕她带来的军队,也会成为牵制皇上的威胁。” 见胡都统说得担心,宫云阳也收起了嘴角的笑弧,“所以朕要做的,率先的瓦解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之间的信任。” 270.第270章 奇怪的香碧池 瓦解信任?胡都统挑眉,无论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如何,只要这信任如履薄冰,后面就会有更多的事情可以从中挑拨。 “皇上英明。”胡都统一脸的恍然大悟,笑着恭维着。 宫云阳正色道,“无论如何,公主的安全都是最重要的。” “是!”胡都统了然皇帝的意思,应声退回暗处。 而那一头,音雨也回到了凉亭。见二人面有郁色,显然是无力破解,却故作不知道,“二位姐姐可有对策?” “唉,这件事就别提了,明知道对方心怀不轨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真正急死人了!” 就在音雨思索着如何循序渐进的引诱二人的方向,朝着王爷安排的方向而去的时候,宗政筱亭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既然三位都如此着急,不如本宫助你们一臂之力如何?” 翩翩倩影,映入眼帘,宗政筱亭在晓红的陪同之下,缓缓走来。 “参见王妃!” “都起来吧。”宗政筱亭带着晓红,径自在凉亭之中落座,笑容扫向了香碧池几人,缓缓开口,“本宫听说,对于今日王爷要你们离开王府,你们各有说辞与想法?” “王妃……”三人有些不安的,拘谨的立在了一旁。 “怎么,在大敌当前,懂得一致对外先除去对棘手的人,在本宫面前反而是这般战战兢兢的了?”宗政筱亭勾唇浅笑,接过了晓红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扫向了音雨。“本宫听说,是你说的,要王爷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人,而尽力争取,不要辜负了他所喜欢的人是吗?本宫又听说你所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本宫对王爷并非真心,嗯?” 这下子,香碧池等人是弄明白了,王妃此次前来,针对的,是音雨,可是,却也是针对于她们。毕竟,今日音雨所说的话语,王爷并没有否认,而王爷没有否认,在王妃心里,那就意味着音雨所说的十有八九是让王爷在心里都是同意认可的。王妃这是兴师问罪来的! 天啊,现如今他们满心想的是如何对付最为棘手的宫云绯,可是,若是王妃揪着这件事不放的话,他们如何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应对之策呢! 香碧池心里一阵着急,连忙对着宗政筱亭福身,“王妃,音雨也是因为着急而词不达意,现如今只真正正威胁王妃的,并不是我们!王妃有王爷护着,根本就是安全的,可是,想必王妃之前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之前王爷侍妾离奇死亡之事,其中的死因,虽然查不清楚,可是那些人的死状跟下场,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既然王妃已经知道今日王爷前来是要我们离去,不愿有过多的牺牲,那么其实也可想而知呀,倘若不是因为对方太过棘手,王爷根本就不需要惧怕着这事情!更何况,倘若不是王妃刀子嘴豆腐心,又岂会容忍我们三人,留到现在?王爷说过,我们能留下,也都是因为王妃,我们又如何会不自量力的以为可以与王妃您抗衡呢!” 一边向着宗政筱亭分析权衡利弊,一边却又是暗自恭维着以松懈宗政筱亭的敌对心,这样子的香碧池,令宗政筱亭不由得重新郑重的审视起来,盯着香碧池的一举一动,宗政筱亭的眉头,却紧紧蹙起。 就香碧池对司徒珣霄的感情和目的性,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真心的对自己说出这样子的话语,可是,自己居然诡异地没有在她的表情,甚至是动作上面看出一丝一毫都不真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请王妃明鉴,我们正的,不敢有半分不轨之心。”林音和音雨连忙接话附和,宗政筱亭看了她们一眼,在林音那面无表情,很是淡定的面容之上,宗政筱亭明显的看出了那在心理学上所说的,如果一个人的愤怒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她的脸上不会呈现一脸的愤怒,而是毫无表情,这是一个临界点,倘若任其继续,就必然会有一个爆发的时刻。而就目前林音待在王府之中,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行为变化早就不像当初刚刚入战王府一样,是那种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讨好,以观察身边的人的那种态度。 或者这也与这段时间司徒珣霄的举动有关系。倘若司徒珣霄有意的,想要引起一个人对他的好感,她相信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如今,这林音,便是这样子的变化。有了目的有了追求,便不复往日的神色。如果说之前的林音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自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有目的的奋起和欲望追求。 而对于音雨来说,她本来就是司徒珣霄安置其中的探子,他在人前所要表现的,无非就是按照主子的意思,然后去虚与委蛇,所以,自己也可以明确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些说谎的痕迹,而也正就是因为如此,对于香碧池,宗政筱亭有了更深的怀疑和不解。 “在目的还没有达成之前,太多的人说的太好听了,本宫早在王宫之中就见多了这些嘴脸,你们以为此时此刻你们说的话,就能够动摇得了本宫的意思吗?”宗政筱亭故作不喜,话语吐出,观察着在场的人的面容跟态度,却还是只能看出林音和音雨,丝毫不见香碧池有其他反常的表现,甚至是连不悦都没有,更加诡异的是,她也没有丝毫的平淡如水或者是面无表情,而是很认真的,郑重其事的在思考着自己所说的话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妃,哪怕你现如今对于我们有很多的误会和不解,可是当务之急并不是我们,其实阻止了云绯公主嫁入王府,最大的收益只是总不是我们,毕竟,至少现如今王妃的一句话都可以动摇王爷的决定,倘若到了那个时候,您想要除去我们,不也是易如反掌吗?相反的,云绯公主就不是这样子了,一旦她能够成功的入住王府成为侧妃,顶着云罗公主的遗言,王妃真的可以,要王爷伤了心吗?即便是王爷不喜欢她,也必须的,为了顾及死去的人而有所交代,不是吗?” 271.第271章 物伤其类 香碧池的话语,令宗政筱亭紧抿的唇瓣,微微松开。看着一脸真诚,却又实在的无法自她的表情和动作之中找出猫腻的香碧池,宗政筱亭只得暂时放下了试探的心思。 “哼,宫云绯要和本公主斗,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宗政筱亭此话一出,令得在场的人都面露喜色,对于宗政筱亭,她们的心中是相信的这位公主,并非像其他人一样空有美貌,当然了,也是因为她们相信,堂堂的战神王爷所喜欢的人,绝非不是等闲之辈,否则,这位王妃又如何能够将王爷驯得如此服服帖帖,而又为了她彻彻底底收心了呢? 有了这样子的认知,对于宗政筱亭说出来的狠话,香碧池她们也相信她绝非只是口头上的逞强,必然是有了应对之策才会如此的自信满满。 “王妃,我们想了许久,确确实实的,不知道如何攻破。”香碧池皱眉,面有惭愧之色。 “对待敌人就必须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质量不知道如何应对破解,可是本宫确是太清楚不过了。”宗政筱亭低笑出声,风轻轻吹过拂起了她的发丝,发丝飞扬着,为她着浅笑添了几丝张扬,傲慢的脸上,有着对宫云绯的不屑。 看着宗政筱亭的神色,音雨却有些担心了,若是要王妃出手,自己岂不是不能按照王爷的要求,去引导林音去做王爷期望看到的事情了?“王妃的应对之策,可否会危及王妃自己呢?还请王妃慎重小心。” 自然的,音雨这一番话看起来像是在讨好着宗政筱亭,可宗政筱亭却很明白,音雨此话是在暗示着什么。看着她皱起的眉梢,宗政筱亭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晓红,你来给大家说一说。” “是!”晓红点了点头,对着三人福身行了一礼,这才缓缓开口,“今日王妃前来,的的确确的是要助几位姑娘一臂之力,只是,这要达成此事,就少不得有人要近身靠近云绯公主,所以,王妃是不可能自己出马的,也正是如此才会前来跟几位说出此计策,至于危不危险嘛,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当然了,或许三位姑娘会觉得,此事就算王妃不能出马,奴婢们也自当为王妃效力,而不是要你们去冒险,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对于云绯公主来说,我家王妃,是她最是要提防的,也就是说,我们这些王妃身边的婢女,都必然会是她戒备的对象,我们近身,只怕是得不到好的。” “你一直说近身,究竟是为何要近身?”音雨不解的,皱起眉头。 “那是因为,奴婢的哥哥,恰恰好曾经是云绯公主身边的暗卫,切确来说应该是情人,可惜,却还是被利用殆尽而杀害了,阴差阳错之间,要奴婢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或者也应该庆幸我哥哥无绝在天之灵有保佑我,可以为他报仇。”晓红眼眶发红,提及哥哥的时候,语气开始哽咽了起来。 语罢,晓红开始按照宗政筱亭的意思,亦真亦假的,将无绝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也借机,告诉那个对宫云绯忠心耿耿的人,她所效忠的主子,究竟有多狠毒。 “如果不是因为疑点重重,公主也不会派人前去云罗公主死去的现场去查找原因,恰好的是,云绯公主是鬼医的徒弟,而鬼医的接班人,偏偏是公主的心腹太医,一物降一物,本来就是如此,太医在客栈之中,恢复了那无色无味消噬人的药粉,也令得奴婢获悉了哥哥已死,可悲的是,哥哥这些年为了公主,连家都抛弃了,最终竟然尸骨无存,而他唯一留下的,只有这颗我给他的玉石,还有他这些年和公主接触之后,依附到了公主血液之中的药粉。或者,这就是天意,云绯公主如何也不会知道,这药粉,会是她最终败露的原因。”因为晓红说的悲愤,亦真亦假之中,更加能令人无从察觉,所以,林音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惨白和愤怒。 看着她眼里的害怕和愤怒,宗政筱亭明白,那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反应。垂下眼眸,宗政筱亭明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君入瓮了。 “若按照你这样子说的话,那究竟有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解决?为何要接近云绯公主,为什么这样就能够让她的真面目被拆穿呢!”香碧池也是困惑不解。 “那是因为,我家祖传的有一秘方,是可以解百毒,防止万一的药粉,而我哥哥,因为爱着云绯公主,所以,一直悄悄的,将这药粉一滴一滴的渗入公主的身体,为的就是能够要公主百毒不侵。”晓红按照宗政筱亭的意思,睁眼说瞎话道:“而也是因为这样子,我哥哥虽然尸骨无存,可是,沾染了那秘方药粉的玉石,却是安然无损的。” “不对啊,若是这样子,为何你的哥哥,会被毒害?”音雨皱眉,与其让别人问出了其中的破绽而耽误了王妃的事情,倒不如由她直接拆穿,让王妃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投以欣慰的目光,晓红这才接话,“问题是,这百毒不侵的药效,只能是清白之身,想必,我哥哥他……。” 晓红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地,垂下了头。 “本宫就此事,问了太医,陈太医也说了,只要能证明宫云绯的身上,确确实实还残留着这药效,那么,就可以在宫云罗被杀害的现场,还原事实真相,到时候,即便没有人证,也足以证明了一切。”宗政筱亭打破了沉默,“所以,就需要有一个人,能够将陈太医要试探药效的药粉,不经意地给宫云绯抹了上去。”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香碧池等人,眼里闪闪发亮。 一旁的林音,也出声询问,“王妃的意思是,只要可以证明了这无绝出于保护而给云绯公主家传的药粉,还在公主体内,那么,就可以戳穿她的真面目?” 宗政筱亭看着林音眼里跃跃欲试的神情,故作不知道的,浅笑点头。 272.第272章 怀疑凝霜 原本找不到突破口的人,此刻自然都是兴奋的。香碧池也难掩自己的喜悦,出口的话语,已是带了几丝急切。“不知道王妃是如何计划的。” “皇上赐婚的旨意,只怕这几日就会下来,到时候,自然的少不了和她宫云绯接触的机会,而对于本宫,她再不喜欢,也只得先来和本宫示好,若是本宫不愿意,她这个侧妃,依旧是不容易名正言顺,所以,宫云绯必然会来战王府。”宗政筱亭笑言,“那个时候,你们这些要被请出王府的人,本宫自会安排你们出现。” “我们只需要伺机而动,便可以知道,能不能一网打尽?” “不错。”宗政筱亭看着林音,笑着点头,而后又伸了伸懒腰,在晓红的搀扶之下起身,“宫云绯擅长使毒,你们是要拼一把,还是退缩,本宫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本宫唯一可以保证的是,万一你们因此中毒,只有陈太医力所能及,都必然极尽全力的救治。” 语罢,宗政筱亭丢下了此话,翩然离去。 当宗政筱亭离去之后,在凉亭的三人,也都各自怀着心事离去,毕竟,生与死,哪个值得一堵,是需要衡量的。 而宗政筱亭带着晓红离去之后,脸色,却随即沉了下去。思及刚刚前来凉亭之时,青青的话语,不由得皱起眉头。 晓红看着主子一脸阴沉,也明白许是想到了刚刚青青的话语,只得安静的在跟在了身边。 走到了一半,宗政筱亭猛地停了下来,“晓红,你说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跟着本宫,千里迢迢的远赴异国他乡,是为什么呢?” 晓红听得宗政筱亭的问话,也明白主子必然是纠结与凝霜一事,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妃是因为凝霜的事情吧?”晓红低声问道,“其实,奴婢不知道青青和凝霜之间的事情,所以,实在不知道如何和王妃分担。” “晓红,在本宫面前,无需过分小心,本宫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许,也就是如此,才会在此时此刻,如此的头疼。”宗政筱亭叹息了声,“其实,凝霜那个时候,是在本宫的母妃宫中……” 宗政筱亭缓缓的,向着晓红诉说着,关于凝霜的往事,而听着宗政筱亭话语的晓红,却也是脸色大变。满眼的不可思议,看向了宗政筱亭。 被晓红这样子看着的宗政筱亭,微微一愣,“怎么了?” 晓红蠕动唇瓣,抿唇迟疑了片刻,“公主,这样子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信任。” 是的,在自己的心里,一直以为,凝霜和青青是王妃的左膀右臂,虽然,青青可能比起凝霜在王妃面前更加的没有规矩,可是,自己也只会觉得是性格的不一样罢了,却不曾想过,会有这样子的一个过往。每一个主子,对于可能心存恶意,对于怀疑对方有所图谋的时候,都会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做出不少的抉择,却没有几个,会和王妃一样,居然选择了将人带离。 而就是带离了罗栅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吧,也不会再委以重用的。毕竟,人虽然离开了,可是,心思却未必会有所转变。哪怕是变了,真的不再有其他心思,又有谁,敢去信任呢? 看出了晓红的心思,宗政筱亭只是浅浅一笑,“女子,在这个世间里,太无奈了,不是吗?” “无奈?” “是啊,无奈。”宗政筱亭点头,“就好像很多东西,为什么男人做可以,女人做却会被人指指点点一样,哪怕女人做得再好,都是众矢之的。可是,很多的人,却都渐渐的,觉得这是正常的,你说对吗?而凝霜,她确是一直有着那样子的一股火不曾熄灭,也许,是因为这样子,在觉得她没有了曾经那样的心思之后,本宫心疼,也想给她一个机会吧。” 宗政筱亭的话,令晓红沉默了。她不断咀嚼着主子的话语,心里的震撼,却是极大的。王妃一直高高在上,她要什么,都很容易,这样子的人,应该是比其他人少有这样子的无奈和无力感的,可是,她的思想,她关注的,却是那么的奇怪,可又是那么的令人有所共鸣。身为女子,其实,即便是卑贱入她们这些丫头一样,也都是每个人,都曾经在内心有或多或少这样子的抱怨和咆哮,却最终的,压在了心里面。 而凝霜,居然是因为这样子,就得到了王妃的信任! 如果不是内心的心疼,根本就不会有这样子的机会,给到凝霜的。其实,凝霜应该感激的,就凝霜的聪明,不应该不知道,王妃做出的信任,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她做了什么呢? 晓红紧紧抿唇,对于凝霜的吃里扒外,很是厌恶。想起刚刚青青说的话语,王妃之所以惹怒了王爷,都是因为凝霜早早的告诉了王妃王爷气冲冲的去了天牢,若不是因为她的煽动,王妃不会和王爷在天牢遇到。更加可气的是,王爷回来后,凝霜去了书房和王爷说了什么?导致了王爷后来酗酒而伤口复发?种种迹象,都不由得令人对凝霜打了个很大的疑问。 “王妃,凝霜留在你身边,只怕迟早是个祸害。”晓红咬牙说出了内心的担忧,也彻底的明白,为什么王妃要找香碧池三人演戏的计划,青青会在刚刚拦下了王妃,不让凝霜知晓了,此人心思否侧,若是被她知道,只怕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眼见的,未必是真的,哪怕本宫心里,确实已经有了怀疑,却也不希望在不清楚真相之前,一棒子打死,将凝霜定了刑。”宗政筱亭轻轻拍了拍晓红的手背,投以安慰的笑容。 “王妃……” “嗯?” “即便是面对凝霜如此,您都可以冷静以对,为什么对于王爷,却要那样……那样的……” 见晓红吞吞吐吐的,宗政筱亭莞尔一笑,“为何蛮不讲理的撒泼吗?” 看着主子的反应,晓红突然觉得,似乎一切都尽在公主的掌控之中。 273.第273章 给你们顺顺气 衣袂飘飘,随着吹来的清风而飞扬。 宗政筱亭看着凝霜,笑而不语,“有些时候,还是本宫说的那句话,眼见的,未必是真的,走吧,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晓红看着主子的身影,突然之间有种心安的感觉,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隐隐约约给自己一个信息,那就是和王爷之间的矛盾,根本不需要她们担心。 一天之中,每个人都来回奔波,当宗政筱亭回到云霄院的时候,青青早就体贴的将冰镇的甜汤给她送上,冰凉感入口,霎时间带给宗政筱亭舒适的感觉,半依靠在坐榻之上,一张书信,还平铺在桌案上。宗政筱亭撇了书信一样,纤细的手指再次将书信捏起,眼里有些不悦,随即揉成一团,丢弃在了地上。 眼瞧着主子情绪的变化,凝霜急忙请罪,“都是凝霜糊涂了,没有及时的,把这书信收走,还请公主息怒。” 瞅着跪在地上的凝霜,宗政筱亭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妨,本宫看着这书信碍眼罢了,没有本宫的意思,你不知道如何处理,也是情有可原,起来吧。” 慵懒的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凝霜却有些心虚的,不时的瞄着宗政筱亭的表情,眼底有着猜测和不安。 “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起来吧。”宗政筱亭笑了笑,起身搁下了汤碗,“把这信烧了吧。被人看到,可不好。” “是!”凝霜连忙起身,将被宗政筱亭丢到了地上的书信也一并带走,低头退了下去。 而她才刚刚退下,青青和晓红二人的脸上,却浮现了担忧之色。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脸上一副的苦瓜脸,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呵呵,怎么两个人都那么的忧郁?来,都喝点冰镇燕窝羹,消消疲劳和多愁善感。” 宗政筱亭指了指一旁的燕窝羹,对着二人笑道。 “公主,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呢!”青青气得眼睛大大的,一脸的不能接受,一旁的晓红,却也是眉头紧锁。 “想知道?”宗政筱亭挑眉,目光在燕窝羹之上流连。“都给本宫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下这羹汤,本宫可以慢慢的,告诉你们,如何?” 两个忧心忡忡的人,对视了一眼,这才一前一后的,走到了一旁,舀了燕窝羹,安安分分的坐在了一旁,只是,这冰镇燕窝送入口,却依旧是那样的忧心忡忡,愁云惨淡的模样。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好好的,感受那舒适感。” 拿出了小铜镜,宗政筱亭在二人面前照了照,“什么时候,你们的模样不是这镜子里的忧愁模样,本宫什么时候,给你们解答,现在呢,陪本宫享受这份舒畅。” 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二人只得面面相觑的,心思沉重的舀着羹汤,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室内,沉默了下来,而喝完了羹汤的宗政筱亭,在瞧见了二人依旧紧锁的眉心,也起身下榻,走到了摆放了许久也不曾弹奏过的七弦琴旁,缓缓坐下。 纤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动了琴弦,悦耳的声音,乍然响起,宗政筱亭调适了几下,便也快速的拨弄着琴弦,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在这宁静的院落之中,仿佛又一直百齐放,清幽宁静的感受,蔓延开来。随着宗政筱亭的琴音渺渺,紧紧蹙眉的青青和晓红,也渐渐的,被琴声所吸引,品尝着燕窝羹的二人,渐渐的心平气和了起来,琴音带来的舒适感,结合中入口燕窝羹的冰凉,心旷神怡的感觉,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曲作罢,青青和晓红二人,也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看来,心情都平复了不少了?”宗政筱亭出声问道。 “公主,青青不懂。”青青愣了愣,眨了眨眼睛。 宗政筱亭起身,将小铜镜递给了青青,“你们再看看,现在你们的神情。” 狐疑的接过了主子的铜镜,二人朝着铜镜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静的面容,似乎和刚刚对比,有着天壤之别。 宗政筱亭叹了叹气,看着二人道,“你们可知道,在阴谋之中,最为致命的,往往都是喜怒形于色?” 闻言,二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公主所说的,她们懂,可是,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对于凝霜,她们其实都有掩饰情绪的啊。 见二人一脸的困惑,宗政筱亭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们必然都会觉得,你们在凝霜面前,表现得很好。可是,你们可知道,你们却少了冷静?不喜怒形于色,不仅仅是要在你怀疑或者是对手面前,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无论你再如何的怀疑和担忧,都要保持一颗淡定的心?” “可是,青青着急啊。”青青扁了扁嘴,对于凝霜如此的举动,公主却是这样子的无所谓,她不得不担心着。 “慌则乱。”宗政筱亭垂下眼帘,对着青青摇了摇头,“你跟着本宫这么久,若不是因为过分的不平静,如何会是这样子的心急?你认为,本宫做这些事情,都是没缘由的吗?即便本宫不愿意起疑去怀疑,可是,也会这样子,一如既往的信任而无试探吗?青青以为,本宫今日去挑衅司徒珣霄,真的是一时冲动吗?” 此话一出,青青瞳孔微张,似乎有些明白了,主子话中的意思了。是啊,自己最近,被这些突然事件而搞得手忙脚乱,今日,因为凝霜举动无一不是疑点重重,竟然忘记了,公主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被人轻易算计的。 原本,公主和王爷就已经冷战了,而凝霜不仅仅令得公主和王爷的矛盾升级,还偏偏的,在公主还在气头上的当口,将皇上给公主的信件递给了公主,惹得公主怒不可抑地和王爷大吵一架,这才令得让对凝霜,有除之而后快的急切。 现如今,仔细想想,公主真的会如此冲动吗? 青青看着宗政筱亭,垂下了头,低低说道,“竟是青青冲动了。” 274.第274章 故意而为之 宗政筱亭抿唇不语,目光有些冰冷。 “对于凝霜,今日她的动作,确实是太多了,可是,本宫自己心里的困惑和提防,却不是今日而起。”摆弄着腰际的璎珞,宗政筱亭的目光之中,愈加冷了许多。 “公主早有怀疑?”青青低呼,目光之中,尽是不可思议。 “呵呵,为何你们没有发现,是吗?”宗政筱亭低笑。 晓红和青青都纷纷点了点头,安静的等待着主子的下文,却见主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哎,这就是本宫为什么要你们,心平气和的原因。” 心平气和?晓红歪着头,仔细思索着,渐渐的,眼里的困惑转为明了。“王妃的意思,是说我们因为不过心平气和,所以对于很多异常,没有能及时发现?而若是继续如此,早晚我们会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被人利用或对付?” “想明白了?”宗政筱亭勾起唇角。 “是!”晓红点了点头,“自从王妃逃婚回来之后,便是焦头烂额,大家都注意着王妃和王爷之间的冷战,而碧池姑娘三人,也渐渐的大有主子的架势,再加上云绯公主的事情,确确实实的,都没有了底。” “事情越多,就人员蒙了眼睛。”宗政筱亭点头,“本宫回来的时候,你们可还记得,凝霜在战王府门前,说了什么?” “公主是说,那句公主不仅仅是罗珊国的公主,更加是战王府的王妃?”青青问道,此时此刻,对于凝霜的举止的怀疑,便也令得她开始回想,在公主回府之时,凝霜哪些举止异常了。 微微颌首,宗政筱亭点头,“本宫逃婚之前,你们都知道,本宫的吩咐和命令,是什么。”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青青和晓红都抿起唇瓣,是啊,那个时候,公主的意思是,大婚之日,无论发生什么,也无论王爷后来如何,所有东西,在她没有承认许可之前,一律不变。而那一日,即便是情况紧急,她和青青都没有想过,那样子去维护公主,更重要的是,其实那样子出口的话语,对公主却不是个好事! 青青和晓红对视了一眼,那日凝霜的话语,根本就不是不小心,心切而说出来的,那样的话语,只会要人觉得公主行为不捡,竟然与人私定终身,而这个人,是不是王爷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其他人眼里,公主的形象,便是损了。 而这样子细小的事情,她们居然没有警惕,如果不是今日青青撞见凝霜去了书房,还真的不知道,在这浑浑噩噩之中,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其实,皇上给本宫的信,不过是为了要本宫知道,本宫拿司徒珣霄威胁他,打错了算盘,表面要的是本宫服软,实则就是要告诉本宫,为了除去公孙子兴,司徒珣霄宁可娶一个杀人嫌疑犯,为达目的不惜代价。如此一来,本宫和王爷之间,只会越来越多的猜忌和怀疑,而恰恰的,凝霜又别有居心,这便令得本宫,在气头之上失去了理智。”宗政筱亭笑着,“只可惜,不理智这事情,本宫还真的是很少出现。” 宗政筱亭目光微凝,在商界摸爬滚打,对手的算计也是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的陷阱,为了吞并也好,为了打压对手也罢,都令得她早就练得波澜不惊,倒是使得在这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之中,淡定了不少。 “公主是故意的?”青青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你们都学不会察言观色的内敛,本宫也无需对你们隐瞒,不,切确的说,是你们还不过冷静,若是冷静以对,自然会发觉,本宫的心思。”宗政筱亭长长吁了口气,“现如今,当局者迷的,只怕有很多。” 就在青青和晓红听着主子的教诲的时候,凝霜也在思索着如何继续。只见她手里握着书信,故作身体不适的,扶着回廊的柱子,等候司徒珣霄的出现。 她深知,按照平日王爷的习惯,这个时候王爷必然会经过此处,前往书房。果然的,在她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后,司徒珣霄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转角之处。掩下了嘴角的笑弧,凝霜故作赶路状,低着头匆匆忙忙而过,恰到好处的,撞上了转弯的司徒珣霄,手里的书信,就这样子落在了司徒珣霄的脚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凝霜慌乱的跪在地上,目光,却很是担忧的,盯着司徒珣霄脚边的书信,一脸的害怕。 眼瞧着凝霜的异样,司徒珣霄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脚下。而司徒珣霄越是看着凝霜脸上的表情,转而对着一旁的钦啸点了点头。 在司徒珣霄的示意下,钦啸弯下身子,将地上的纸拿来起来,恭敬的递给了司徒珣霄,而凝霜,脸色惨白。 映入眼帘的字,令司徒珣霄的唇瓣紧抿,冷若冰霜的面庞之上,不见丝毫异样,只是在看了凝霜一眼,冷冷出声,“这是什么?” “是……是公主要奴婢扔掉的。”凝霜一脸的害怕,话语都哆哆嗦嗦的。 “下去吧。”司徒珣霄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信拿在了手里,凝霜看着他,只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还有事?” “回王爷的话,这信……”凝霜一脸犹豫,看着他手里的书信,欲言又止。 “去云霄院。”司徒珣霄看也没有看她,只是对着钦啸说道,便越过了凝霜离去。跪在原地的凝霜,嘴角浅浅的勾起了愉悦的弧度,虽然王爷没有什么表态,可是,任何男人,在公主心有所属,威胁自己的情况下,必然已经是心有芥蒂的了,而若是这个时候,还和自己的死对头有所往来,她就不相信,还能一如既往的付出和隐忍。 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握得紧紧的。 夕阳西下,宗政筱亭正慵懒的躺在庭院之中,半眯着眼睛看着染红的云彩,却猛地,被来人挡住了视线。 “王妃的心情,看来不错。”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头顶之上传来。 275.第275章 殊途同归的计策 司徒珣霄的身影,挡住了宗政筱亭眼前的风景,听得某人的声音,宗政筱亭低低一笑,“呵呵,本宫的心情确实不错,不过,本宫看王爷的心情,似乎不好。” 见司徒珣霄出现,宗政筱亭也没有起身的打算,依旧慵懒得似猫儿一样,缩卷着身体,在摇椅之上开口。 “这是什么?”司徒珣霄手里的信纸,在手里扬了扬。 不以为然的目光,在看到了司徒珣霄手里的东西之后,也不过是微微一凝,眼眸眨了眨,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信函。” 见宗政筱亭不甚在意的模样,司徒珣霄冷哼了声,“本王问的,是这个吗?” “本公主也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知道王爷你要问什么?”宗政筱亭不耐烦的,伸了伸懒腰,这才坐了起身,“王爷想问什么,何不干脆一些?” “那就请王妃给本王解释解释,这是什么!”司徒珣霄将书信递到了宗政筱亭的面前,青青和晓红在一旁,看着书信的时候,眼里闪过担忧,却也已经明白了如何收敛和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垂头沉默着。 “王爷确定,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听本宫的解释?”宗政筱亭扬眉,看了四周一眼,语气淡淡的,令人听不出喜怒,可是,这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却令人有股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如果王爷不介意,地位和颜面受损,本宫不介意,现在就解释。”淡淡的话语,没有情绪的起伏,却又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无视感。 “全部给本王退下!”司徒珣霄目光冷冽一扫,对着云霄院内一众侍婢道。随着他此话一出,云霄院内,人人匆匆退下,一刻也不敢多待。 待到人悉数散去,司徒珣霄这才在一旁的摇椅旁边坐下,二人之间,只有沉默在四下蔓延。 小恬片刻,司徒珣霄这才闭目说道,“你自己手下的人,要看好。” “呵呵,人心如此,看得再好,也是防不胜防,不是吗?”宗政筱亭的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了人前剑拔弩张的气息。 听得她平静的话语,司徒珣霄脸上,也柔和了不少。 “魅音都和本王说了。” “嗯。”懒洋洋的声音,自鼻息哼出。 “你凭什么判断,本王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司徒珣霄唇角含笑,对于宗政筱亭对宫云绯接下去要做的事,明显的认同的。而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宗政筱亭虽然没有商量过,可是,彼此的思维和设想,却是殊途同归的。 努了努嘴,宗政筱亭停下了摇椅的摇动,慢慢的侧了个身,“直觉。” 闭着眼睛的人,因为她此话,而缓缓张开,偏过头看了一眼宗政筱亭,眼里的笑意就这样子溢出,“我可不相信,你会是冲动的,只凭直觉做事。宗政筱亭,你似乎,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的心里猜得准确无误。” 四目相对,司徒珣霄直接的,将自己的猜测清晰吐出,“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从来不信,可是,你却仿佛的,可以读出人内心所想的。” “评判一个人,其实知己知彼就可以猜得七七八八,不是吗?”宗政筱亭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不过,我倒是发现,你司徒珣霄演起戏来,也是够可以的。”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放过公孙子兴?”司徒珣霄眉梢一挑。 “别人不确定,你司徒珣霄,我还是有这个把握的。”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微微蹙起的眉头,知道他想说什么,径自接下去说道,“自然了,我不是说,因为怀疑你的心思,而是我相信,再如何的怒气,你都只会有想杀了他的心,却绝对不会有的背后下手的行动。” 对于宗政筱亭对自己的信任和肯定,一时之间,司徒珣霄却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自己喜欢的女人,告诉自己,她很相信,自己不会对她心上人有不光明磊落的手段,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好事,可是,却又应该欣喜,自己在她心中可信赖的程度。 “所以,你才敢如此,在还没有和我通气的情况下,就这样子撒泼?”司徒珣霄皱眉,“自从客栈回来之后,你我之间,就这样子冷漠以对,你竟然还敢这样子胡来?” “因为我相信你啊。”宗政筱亭说得洒脱,就好似相信一个人,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样,而对于她这样子的信任,司徒珣霄突然间,有种浓浓的无力感。 “我倒宁可不要。”司徒珣霄低声说道。 听得他的话语,宗政筱亭只是沉默不语。是的,自打在客栈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确确实实的不曾有过交流。而在这接下去的交流之中,也不过是冷漠以对的冷战,除了彼此无视彼此,也不再有其他。 但是……宗政筱亭嘴角的笑意更浓,感情的东西,感觉是个很奇妙而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瞥向司徒珣霄的目光,有些柔和和暖意,他的冷战,一开始或者有生气的成分,可是,她很明白,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对于宫云罗,他有一定的情感,他不会允许宫云罗的死,如此的不明不白。就和自己护短的性格一样,自己在意的人,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公平。 所以,她才会如此笃定,司徒珣霄不会有太多的不理智。而两人之间,对于彼此的脾性,显然都是互相明了的,诚如司徒珣霄对自己的了解,在自己撒泼的时候,他却也配合的,表现了他的忍无可忍,不需要太多的事先通气,便已经能够默契的,一致对外。 “对于宫云阳,你怎么打算?”司徒珣霄挑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你做挡箭牌,还是很可靠的。”宗政筱亭低笑。 “公孙子兴……”司徒珣霄蹙眉,“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对吧。” 听起来是疑问,可是,在司徒珣霄的目光之中,却有着笃定。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瞥了瞥嘴角,没有回答。 276.第276章 坦坦荡荡爱你 这句话,司徒珣霄说得很轻,可是,在宗政筱亭的耳朵里听起来,却很重。看着他脸上的认真,宗政筱亭竟有种骗不下去的罪恶感。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司徒珣霄便又开口问道,“你说的,错的时间,对的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居然装醉!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怒吼道,猛地坐起声,瞪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尽是不悦。 随着她坐起身来,司徒珣霄竟也起身,走到了宗政筱亭的面前,半蹲在她的身侧,径自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淡淡,“如果不是这样子,我如何能够知道,你如此折磨我的原因?” 不习惯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此刻的谦和,宗政筱亭愣愣的看着被握住了他手里的手,内心的纠结,也在不断拉扯。而她的纠结无奈,还没有来得及分化,却又听得司徒珣霄坦坦荡荡说道,“今日书房一事,凝霜却是别有目的,可也正是如此,给了我一个将计就计的想法,所以,你离去后,你和青青的对话,我也都知道。” 话语说道这里,宗政筱亭的嘴角,已然抽动了起来。也就是说,今日,在这战王府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了然知悉? 司徒珣霄看着她一副就要爆发的神情,低低笑了出声,“只此一次。” 看着眼前人的神态,宗政筱亭突然觉得,自己亏大了。过于明白自己性子的人,只怕有时候,真的会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就如同现在!如果说,司徒珣霄这个事情,是后来被自己发现了,自己的怒气,绝对不会轻易就下去的,可是,他今天做出的试探,却在今日就摊开了,却令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就偏偏的,对于这样子的坦白,会有该死的体谅。 “谁信你!”宗政筱亭气得瞪大了眼睛,猛地踢了司徒珣霄一脚,将手抽出,站了起身。 “宗政筱亭,今天,我就不打算和你,扯太远。”言下之意,便是暗示她,别再想扯开话题,回避他的问题,听得司徒珣霄此话,宗政筱亭顿觉头疼。 “你理解错误,所谓错的时间对的人,不过就是因为,我先爱上了公孙子兴,再遇到你,便只能是如此,没有那么复杂。”死鸭子嘴硬的宗政筱亭,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是吗?”司徒珣霄的语气之中,尽是不信任,走到了宗政筱亭的身侧,二人并肩而立,“若是如此,醉酒强吻,为何你不推开我?嗯?” 偏过头,看着自己身侧一直逃避的人,司徒珣霄却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下文。 宗政筱亭瞪了眼司徒珣霄,这样子的事情,他还有胆子说!“你喝醉了。” “是吗?”勾起嘴角,司徒珣霄反问,那抹笑容却令宗政筱亭有股不好的预感,怎么都觉得,这个笑容有些危险。 身体的本能,令她下意识的稍稍退后了一步,只是,却被一把搂住,冰凉的唇瓣,再次闯入了侵入者。 如果说,之前几次是意外的话,那么,这一次却是确确实实知晓司徒珣霄真真正正的内心而后有的亲密接触。内心的颤抖战栗,却是真实的。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拒绝的力气! 司徒珣霄渐渐的,松开了宗政筱亭,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呢?” 什么现在?宗政筱亭的脑子,突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头脑当机的人,在看到司徒珣霄脸上的笑意之后,渐渐明白了过来,该死!居然这样子来证明自己对没有喝醉的他,也是这样子的不拒绝,这能这样子证明吗? “那是你有伤在身,我怕伤了你。”宗政筱亭别扭的,别开了脸。 “是吗?”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将她扭开的头给转了回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真的是这样子吗?若对方是宫云阳,你也会如此吗?或者是公孙子兴。” 下意识的皱眉,出卖了宗政筱亭的心思,看到了她的反应,司徒珣霄的笑容愈加的深了,“口不对心。” 垂下了头,宗政筱亭明白,她说的再多,已然无用。幽幽的声音,带着丝丝无奈,“司徒珣霄,既然你我之间,最终还是要分开,又何必,徒增伤感呢?” 没有回答司徒珣霄的话语,却其实已经默认了他的判断,宗政筱亭的叹气声,令司徒珣霄眉梢一动,眉心蹙成的川字,将他的情绪泄露。 “从来没有试过,为何就知道,一定是分开。” “因为本来就是注定的。”宗政筱亭耸了耸肩,说开了,倒也就无所谓隐瞒了。 因为她的话语,紧蹙的眉头,愈加的聚拢,“你说的,你最在乎的人,是因为他?” “嗯。”宗政筱亭长长吁了口气,眉梢也渐渐蹙起,“如果找不到她要的东西,我就会失去她。” 东西?找? 司徒珣霄的眼里,有了猜测。“你一直想尽办法在收集玉石,就是因为,这是你要找的?” “司徒珣霄,太聪明可不好。”宗政筱亭将他时常告诉自己的话语,送给了司徒珣霄。她明白,就司徒珣霄的性子,若是听到了自己在他醉酒之后的话,还有自己和青青的对话,一经思索,也该发现猫腻的,毕竟,自己逃婚去了玉石镇,在各大玉石坊那样子的奔波,也能察觉和牵连起来。 “我可以陪你。” “哪怕,找到了,就意味着我的离开吗?”宗政筱亭看向司徒珣霄,说出的话语,却有些残忍。 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为自己寻找自己所要的东西之后,结局便是注定离开,无疑是一种自己亲手送走自己喜欢的人的残忍,这样的原因,也是宗政筱亭一直躲避司徒珣霄的缘由。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无论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付出了的感情,就注定了离开后,会有思念的牵挂,可是,自己是为了最在乎的人,而选择了取舍,无论如何,都还有宽慰内心的亲人存在,而他呢? 277.第277章 司徒珣霄的犹豫 迎上了宗政筱亭有些担忧的目光,司徒珣霄顿时明了,因为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选择的,是远离和逃避自己? 仔细想想,是可以明白,她的心思的。倘若她真的接受了自己,那么,她就清楚的明白,之后的离去,会有多伤人。而因为了解自己,所以她知道,自己是会帮她达成心愿,替她分担搜寻的。因为太明白,所以才抗拒。想不到,他们之间,兜兜转转的你追我躲,却是因为太了解彼此,而绕了一大圈。 “宗政筱亭,你又如何知道,你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呢?”司徒珣霄摇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 听得他此话,宗政筱亭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那双深邃幽蓝的眼睛,这一看,却刺痛了她。她从来都不知道,司徒珣霄失望的神情,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冲击,眼里的痛,是她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觉得,其他都不重要。”司徒珣霄牵动唇角,苦笑道,“遇到了,有些时候,其实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弥补了这些年的冰冷。你的理由,在我身上,只会物极必反。”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听着他的话语,心里,却猛地抽疼。 “如果说,失去一个自己在乎的人,是长痛不如短痛的话,这个理,我不认可。”司徒珣霄低沉的嗓音,带着丝许不轻易察觉的哀伤,“既然是痛,就是一样的,没有长短之分。一个人,若是没有扎根在心里,哪怕是长痛,也都不长,若是扎根了,就是一日,也会是一生。” 没有直言自己的情愫,可是,司徒珣霄的话语,在宗政筱亭听来,却是非常明白的。自己以为的,不是他司徒珣霄以为的。当自己这个人,走近了他那冰冷的心后,一切,就已经是痛的开始。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离开,会令你愈加的冷漠。”宗政筱亭无奈叹气,自己终究还是做错了吗? “或者,会是余生的温暖呢?”司徒珣霄对着宗政筱亭伸开了手掌,“宗政筱亭,让我陪你找吧。” 让我陪你找吧。 听起来,很轻很淡的一句话,可是,在宗政筱亭心里荡起的涟漪,却是久久不散。 看着他伸出的手,宗政筱亭的心里,依旧是天人交战。对于司徒珣霄来说,真的会是余生的温暖吗?为什么一想到离开,自己的心,会有那么多的不舍?日久生情而使得自己愈加的放不下了吗? 盯着面前摊开的手,宗政筱亭唇瓣抿得紧紧的。 两人之间,就这样子维持着这样僵硬的姿势,空气与时间,仿佛都凝固定格在了哪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宗政筱亭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纤细的手指,缓慢抬起,放到了司徒珣霄摊开的手掌之上,轻轻的一声好,没在多说什么。 手心传来的温度,将司徒珣霄提着的一颗心,给安了下去。 反手握住宗政筱亭的手,司徒珣霄的脸上,冰霜尽褪。“那日,静妃要你逃婚,你看遍了皇宫的玉石?” “可惜都一无所获。”宗政筱亭耸了耸肩。 “你要找的玉石,究竟是什么?”司徒珣霄皱眉。 “若说我有神通,可以感应我要的石子,你信吗?”宗政筱亭浅笑。 司徒珣霄只是挑眉,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微微颌首,“你没有骗我的理由。” 宗政筱亭抿唇,不自觉了白了他一眼,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玩,害得自己想多了不少如何搪塞的理由。 “你不愿意说的,我不会问。”看出了宗政筱亭内心的小九九,司徒珣霄再次出声,“或者,有一块玉石,你需要也去看一看。” “什么?”听得司徒珣霄的话语,宗政筱亭的眼里,尽是期待。 “云光国的玉玺。” “噗……”宗政筱亭忍不住笑了出声,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大有看神经病的意味,“我说,云光国的玉玺,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 “是吗?”司徒珣霄一脸的不以为然,也正是这不以为然,令宗政筱亭突然想起,那一次在罗栅国,自己隔着一墙之隔感应到的那玉霾石的气息,随即瞪大了眼睛,“司徒珣霄,你在去罗栅国的时候,可有触碰到你们云光国的玉玺?” “嗯。”司徒珣霄点了点头,也不去问她,为什么会知道。 “或者,我们真的可以,去瞧一瞧你们的玉玺。”宗政筱亭兴奋地,扭住了司徒珣霄的衣角,“是要夜探皇宫吗?” 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司徒珣霄只是摇头,“不需要,让人去取即可。” 自己没有听错吧? 宗政筱亭错愕地,看着司徒珣霄,云光国的玉玺,可以随便叫人去取的,你是在逗我吗?宗政筱亭冲着他投以了一个眼神,却见他眉梢一挑,“就是白菜一样。” 听得此话,宗政筱亭不由得抽动了嘴角,她绝对可以肯定,这个事情,宫云阳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说,这个玉玺,随时随地的,可以易主! 突然间,她为宫云阳感到了悲哀,他的皇权,使得他对司徒珣霄很是忌惮,想尽办法的要打压,要牵制,却殊不知,对于司徒珣霄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情,若是连玉玺这样子贵重的东西都可以如同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宫云阳在司徒珣霄的眼里,根本就入不了。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云光国皇族,不过是司徒皇族禅让而易主的,也就是说,若是玉玺在司徒珣霄的手里,也是名正言顺。 “想什么?”看着她突然的沉默,司徒珣霄有些奇怪。 “我在想,你有没有想过一图霸业。”宗政筱亭看着他,眼里,却有着肯定,随即一笑,“其实,不需要问,对吗?” “还在犹豫。”对于宗政筱亭,司徒珣霄就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野心。 犹豫? 图天下霸业,于他来说,不是筹谋,却是犹豫,这样子狂妄的语气,只怕会令不少人气结。可是,为什么,会是犹豫? 278.第278章 任劳任怨的过错 见宗政筱亭面有疑惑,司徒珣霄只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二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司徒珣霄径自离开了云霄院,面色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看着司徒珣霄离开,凝霜也匆匆忙忙的,前来负荆请罪,只见她眼睛此刻,已然哭得红肿,一脸的自责,令人有些不忍苛责。 “公主,奴婢……奴婢……”话语断断续续,凝霜哽咽着,泣不成声。 陪在了宗政筱亭身边的青青和晓红,心里再厌恶,也都牢牢记住了宗政筱亭的话语,面对着凝霜,倒也显得平淡。 “凝霜,你怎么回事啊。”青青和晓红对视了一眼,便似平时一样的,口不择言对着凝霜数落着,“公主和王爷本来就误会颇深,现如今,不是跳到了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公主,或者凝霜也是无心之失。”晓红皱眉,为凝霜说了好话。 而宗政筱亭,却是一直抿唇不语,脸上的不快,很是明显。不明白宗政筱亭的想法,凝霜只得压住内心想要窥探的欲望,暗暗在心中祈祷,她想,自己应该还是掩饰得不错的。吸了吸鼻子,凝霜终于断断续续地,将话语说完,“奴婢……奴婢按照公……公主的吩咐出去,可……或许吃坏肚子,所以,耽搁了一会,因为……因为担心公主,所以没有留神,撞上了王爷。” 说着说着,凝霜再次潸然泪下,满眼的红肿,昭示着她此刻心里的懊恼,也令人知道,在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彼此独处的这段时间,她有多担心,多害怕。 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暗暗发笑,这苦肉计,果然是演的不错,肿的和核桃一样的眼睛,也多亏了她,能想出那么多伤心事,在自己和司徒珣霄聊了有半个时辰里,将眼睛哭成这样子。 紧抿的唇瓣,微微轻启,宗政筱亭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凝霜皱眉问道,“这段时间,凝霜可是有心事?” 没有责怪,也没有不责怪,宗政筱亭一句问话,却表示出了对凝霜能力的怀疑,见凝霜呆滞在原地,宗政筱亭低低笑了笑,“呵呵,其实本宫在想,一个人的能力,是不是都有极限,就好像青青,她只适合在本宫身边,不适合交托太多的东西,所以,她才能将本宫的心思琢磨透,而凝霜你呢?本宫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太多东西要你看顾,或者,也是因为没有考虑好你的极限,物极必反了,你说是吗?” “公主,是凝霜无能。”跪在地上的凝霜,心里有些惶恐,深怕因为此事,而彻彻底底失去了宗政筱亭的信任,连忙磕头请罪,“奴婢知道公主的信任,所以,强忍着不适好几天,才会接连出了这样子的纰漏,请公主责罚。” 因为忠心耿耿,因为任劳任怨,所以,有了强撑之后的小疏忽?宗政筱亭心里暗笑,对于凝霜应对的借口,不得不说,她考虑得很周密。一开始就说了,自己是身体不适才会导致耽误了时间,又是因为如此,才会不小心的撞上了司徒珣霄,一来二去的,也就有了这个错误,而这个错误,最终还是因为她忠心耿耿才导致了的。兜兜转转一大圈,终究还是不能被苛责,可以被宽恕。 “起来吧。”宗政筱亭叹气,故作无奈,“本宫可以饶你这一次,可是,本宫不希望,你有下一次,毕竟,如今本宫能指望的,也就是你们了。你为本宫,任劳任怨是值得嘉许的,可是,因为这样子的死撑而导致可能陷本宫于危机之中的错误,却是足以赔上自己和本宫的命的,所以,若有下次,本宫不会姑息。” 严厉的话语,果决地说了出口,凝霜却是千恩万谢的,在一旁拼命擦眼泪谢恩。于她来说,宗政筱亭对自己信任之人,却是极其包容的,她赌的,也就是她对自己的信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洋洋得意,会因为宗政筱亭懂得微表情和心思细密而早早的,引起了怀疑,更加不知道,青青会在无意中,看到了她去了书房。 “是,凝霜一定谨记公主的教诲。”凝霜噙着泪水拼命点头。 “好好调养身体,如果还是不行,要陈太医去看一看。”宗政筱亭叹息了声,“本宫过几日,要送外祖父回去,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也许到时候,你还有和卫子心回一探罗栅国,替本宫和母妃她们,商谈对策,本宫不希望,到时候你再次搞砸。” “是!”凝霜眼里的雀跃,没有逃过宗政筱亭的眼,而凝霜那鼻孔外翻,嘴唇紧抿,表示有无法控制的怒气的微表情,宗政筱亭更加没有错过。果然,自己对凝霜当初的怀疑,并不是盲目的直觉。对于一个小心翼翼掩饰了自己心情的人,压抑得越久,当她目的可以有希望达成的时候,就会越容易因为压抑而爆发。 “退下吧,好好休息。”宗政筱亭扬了扬手,垂下了眼眸。心里,却忍不住猜测了起来,究竟凝霜对罗栅国的恨意,从何而来? 瞧见了凝霜离去,宗政筱亭这才压低了声音,“青青,或者本宫之前就想错了。” 听得主子莫名其妙的话,青青不解地问道,“想错了?” “凝霜她,或者有野心,可这野心,是和复仇有关的。”宗政筱亭起身,望着凝霜离去的方向,“可这样子一来,就令人不得不担心了。” “公主的意思是,她自始至终复仇的对象,就是在罗栅国的皇宫里?”青青也蹙起眉头,有些担心,“若是这样子,她如今,是因为恨意,而想要毁了公主吗?” 一旁的晓红,虽然没有吱声,却也是面露忧色, “或者,不是要毁了本宫,而是要回罗栅国。”宗政筱亭浅笑摇头,对于凝霜的动机,此刻已经是昭然若揭,可是,她最担心的,却是她背后的目的。 “既然如此,公主为什么还要……”青青停下了话匣子,和晓红二人对视了一样,心下,都有了猜测。 279.第279章 各怀鬼胎 宗政筱亭看着二人的表情,笑容满面。 “公主,你是要震慑她,给她希望而要她这段时间,少给你出意外吗?”青青将自己的猜测,直接问了出声。虽然对于公主的一些想法,很多时候她都能猜得出七七八八,可是,在现关头,她却不希望因为自己万一的猜测错误,而误了主子的事情。 “一个是因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宫云绯的事情,一个是因为,本宫需要时间,去调查凝霜的背景。”宗政筱亭抿唇,对于凝霜这个查无可查的身份,她是有些担忧的,更何况,她一直按着潜伏在自己的姨娘身边,绝对是有问题的。她宗政筱亭无论如何,是不会要这样子可能危害亲人的人,留在身边有万一的。 “调查她的背景?”青青皱眉,“之前不是没有异常吗?” “所以,需要外祖父的帮助。”宗政筱亭顿了顿,“之前,我们是在后宫之中做的调查,谁也不知道,究竟这消息有多少真切,但是,若是涉及了一些比较大的势力,想必要在宫中遮遮掩掩过去,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而外祖父是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危及白府的事情发生的。” “那公主可需要去见见丞相?” “不用。”宗政筱亭抬起手,否定了青青的想法,“这个时候,祖父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宫云绯的事情迫在眉睫,本宫可不会给她半点能入战王府的机会。” “公主有什么打算?”晓红看出了宗政筱亭有了决定,便也出声问道。 “那就要借青青和袁贤一用了。”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看着青青笑道,“本宫送外祖父离开,不仅仅凝霜会关切,这宫云阳只怕也更加关切,什么都不说,是必然的。可是,如何传递消息,就要靠你们了。” “靠我们?”青青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袁贤的身份,好歹也是世家名门,本宫既然指婚了,袁贤要回家见见父母,带着媳妇拜见祖宗,你们说,是不是人之常情?”宗政筱亭对着晓红眨了眨眼。 “也是,公主言之有理,更何况,这样子袁将军也是求之不得。”晓红揶揄的看着脸色绯红的青青,自打公主的指婚命令下来了之后,青青和袁将军,本来就更进一步了,只不过,青青的性子是火爆急躁的,而袁将军也是喜欢和她拌嘴,便使得了二人之间,就好似水火不容的冤家一般,见面必吵。 不过嘛,就目前来看,情感升温是很快的。 “公主!”青青急得直跺脚。 “本宫说的不对?”宗政筱亭笑了笑,“若是本宫还不明白你们如今的顾忌,那岂不是要没心眼到任人鱼肉而不自知?之前,你担心的是本宫会独自一人寻着玉石,现如今,王爷已经承诺奉陪了,你觉得,本宫会给你借口拖延吗?” 此话一出,淡定的两人都淡定不了,语气之中难掩激动的,不约而同道,“公主和王爷。。” 随着宗政筱亭食指抵在了嘴唇上,二人才惊觉,刚刚王爷离去的时候,分明就是给人感觉,彼此之间不欢而散的。 咽了咽口水,二人压低了声音,“公主和王爷,真的和好如初了?” “嗯。”对于感情,宗政筱亭没有青青的忸怩,大大方方的点头,“所以,现在你们的心思,是该放在除去暗中于我们不利的,不是吗?” “青青明白!” “晓红明白!” 宗政筱亭低笑,“既然明白了,那这个成婚一事,青青你自然明白,如何逼婚了?” 逼婚? 青青瞪大了眼睛,公主不会是要自己去说成婚的事情吧?不是公主直接安排的吗?要自己主动? 看着青青的表情,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睛,“本宫今日累了,自然是你去说。” 晓红忍住笑意,扶着宗政筱亭的手,转身走入了里屋,留下了一脸纠结的青青。 翌日清晨,宗政筱亭早早的,在青青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驿站。白云冈看着前来的宗政筱亭,一脸的欲言又止。 “外祖父,不知道你我祖孙二人,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王妃,臣也是觉得伤怀,不过,若是战王有出使罗栅国,必然是可以再见的。”白云冈一脸泪光,一语双关道,“若是王妃思念亲人,都可以给书信往来,或者是派人,去看看我们。” 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白云冈却继续说道,“而且,还请王妃放心,罗栅国也好,白府也罢,都会是无条件支持着王妃的。” “好!”宗政筱亭点了点头,祖孙二人依依惜别,一旁送别的宫云阳和太后,也都对视了一眼。 他们明白,虽然宗政筱亭和白云冈之间什么都没有说,可是,这言下之意,却有太多。表面听着,是惜别,在深深细究,就能听得出白云冈的话语,是说给他们听的,意思是要他们明白,即便公主远嫁成为王妃,罗栅国对她的支持,一如既往。 自然,这都是不知道内里的。在他们了解了皇太女的事情后,自然也明白,对于宗政筱亭,白云冈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只需要稍稍暗示,就能提醒宗政筱亭关于皇太女的责任。 压低了声音的宫云阳,对着太后低语,“不知道母后向木泽松老将军打听得如何?” 闻言,太后看着跟随白云冈离开的木泽松的身影,嘴角扬起,“这一点,皇上放心,木泽松那日随同皇上出游的时候,哀家就问过了,他也按照哀家的意思刺探了白云冈,对于宗政筱亭的保护,是第一位。虽然我们不能知道,这皇太女的一事,可是,一个远嫁他国的公主,能得皇帝如此的在意,又使得他白云冈如此重视,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关爱那么简单。” “现如今,也只能先要她对司徒珣霄有不满,才能伺机而动了。”宫云阳抿唇,对于那日宗政筱亭逃婚后,司徒珣霄当场作出的反应,显然是不喜的,可是,却也只能认了。 “可是皇帝,她已然是战王妃,这若是他日入宫……”太后有些犹豫问道。 280.第280章 天玺国密函 “母后是担心,因为皇太女的身份,即便他日朕要她入宫,也不能改变她的身份,那个时候,就会惹人非议?”宫云阳盯着不远处依依送别白云冈的那个身影,微眯起眼睛。 “皇帝既然明白,就该知道,哀家担忧的是什么。”太后忧心忡忡,对于宫云阳的关切,亦是用了心的。 见太后忧心忡忡,宫云阳微微颌首,“母后不希望顾此失彼,不过,却可以有折中的办法,就不知道,母后舍不舍得狠心了。” “皇帝已经有对策了?”太后的眼里,有过欣喜。 “太后可知道,天玺国送来了一书函?”宫云阳嘴角勾起弧度,眼里的算计乍现。 “你是说,太子的密函?”太后不解,“这密函,和皇帝接下去的对策,有何关联?” 宫云阳眉梢微挑,嘴角笑意渐浓,“若是司徒珣霄死在了天玺国的路上,母后觉得如何?” “皇帝,你是要借天玺国太子的手,除去了他?”太后眉头紧蹙,脸色不太好,“天玺国联手除去了司徒珣霄是好,可是,这南宫木熙却也是劲敌,到时候,少了司徒珣霄对抗,我们如何抵挡天玺国的狼子野心?” “这一点,母后就不需要担心了,朕除去司徒珣霄,要的是罗栅国的权力,若是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去了天玺国,司徒珣霄有了万一,朕岂不是有了更好吞并天玺国的理由?”宫云阳目光之中,有着隐隐约约嗜血的兴奋,“只要有人保护宗政筱亭,朕也说明合作的原因是为了她,母后觉得,会是如何的光景?” 听得宫云阳的话语,太后也沉默着思索起来,如果说,天玺国的太子要借机联络皇帝除去摄政王南宫木熙的话,那么,司徒珣霄此次前去,必然还是有合作的空间,对于要继承大统的人来说,除去南宫木熙是为了以后的皇权,而有了皇权至上的心,自然的,也会把司徒珣霄这个云光国的护盾作为最急于除去的眼中钉。也就是说,他想借皇帝的手除了摄政王,皇帝也可以,借他手除去司徒珣霄,顺便的,得到罗栅国的支持,将宗政筱亭虏获? “可是皇儿,你这想法确实不错,但是宗政筱亭,战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如何扭转?”太后将自己内心的最后的困惑,问了出口。 “太后忘记了,朕的母妃氏族传统是什么了?” 太后瞪大了眼睛,随即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当宗政筱亭送别了白云冈后,便折回太后所在之所,太后看了看皇帝,这才对着宗政筱亭叹气说道,“战王妃,哀家有事要和你谈谈。” “太后要说的,是云罗公主临终交托的事情吧?”浅笑盈盈,宗政筱亭的眼里,尽是了然之色。 “呵呵,既然王妃已然明白,哀家想听听看,王妃的想法?”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就哀家所知,王妃本身就有意为战王纳妾,想必也不会有善妒的心思才是。” 宗政筱亭只是维系着脸上的笑容,没有其他泄露心思的动作和神情,对于太后后面说的话,心里也是明白得很,表面上说得自己愿意为司徒珣霄纳妾,就是大度的表现,实则就是告诉自己,既然有了这样子的心思,就不要妄图想要阻止宫云绯入府。 不过,就看太后的神色,宗政筱亭可以肯定,宫云阳并没有把自己对宫云绯的怀疑告知太后。嘴角轻轻上扬,有趣。不过,这太后想要借此机会给她下脸,还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太后此言差矣。”宗政筱亭笑着摇头,“本宫想要给王爷纳妾,是因为本宫不希望,有其他莺莺燕燕不三不四的人,坏了王爷的心思,也怕因此而耽误了国家大事,所以,本宫才会亲自挑选。毕竟,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本宫不慎重选择,如何避免着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呢?太后说,云罗公主的意思,也应该如此,对吗?” 听宗政筱亭的语气,太后眉心微蹙。“云罗的的确确,全副身心都在战王身上。” “那就对了。”宗政筱亭附和着太后的话语,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只见她歪过头,看着太后无辜笑道,“不过不知道太后可知道,云绯公主对于王爷,是不是和云罗公主一样呢?” “哀家问过云绯,她愿意。”太后皱眉,隐隐约约觉得,宗政筱亭有意要给自己借口,拒绝宫云绯。 “愿意?”宗政筱亭挑眉,一脸的为难,“是愿意,又不是喜欢。” 宗政筱亭转身看向凝霜,“凝霜,若是本宫要把你许给王爷做妾,这是命令,你可愿意?” “这……”凝霜一脸惊慌,眉心紧锁,“如果,如果是公主的意思,奴婢从命就是。” 主仆两人一搭一唱,默契十足。宗政筱亭看着太后和宫云阳,无奈叹息,“太后和皇上也看到了,这愿意和从命,都是一样的,云绯公主作为公主,自然不会卑微从命,可是,本宫记得,在客栈之时,看到云罗公主的血书之时,云绯公主可是很是震惊慌乱的呢,太后看,是不是和凝霜此刻的表情,有些相似呢?不知道,若是贵太妃清醒着,会不会感怀些许呢?不知道的人,怕是会误解了太后吧。” 被宗政筱亭反问的太后,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这就是宗政筱亭要反击的,拿凝霜的不得不从命的无奈,来告诉自己,为了一个宫云罗牺牲宫云绯的自愿,自己这个太后,有够厚此薄彼! 一旁的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脸上的笑容,明明就精明得不行,却总是能够装作一脸无辜的,四两拨千斤的把别人的算计给轻易的打回,什么都不说,却是暗暗嘲讽对手,哪怕自己此时此刻,在这并不属于她可以任意妄为的云光国,在她和司徒珣霄已然陷入冷战僵局,腹背受敌的情况,她也依旧不曾软化半分,他其实明白,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皇太女的地位能使得自己任意妄为,哪怕是在还不知道宗政维墨的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然是如此。 281.第281章 云绯的不甘 宫云阳并没有发现,在宗政筱亭将太后气得不轻的时刻,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对于宗政筱亭的思绪欣赏。 太后眯起眼睛,对宗政筱亭的语气,也略微僵硬了起来,“王妃的意思,是云绯不是自愿?哀家怎么觉得,是王妃有意在抗拒给战王纳妾呢?哀家听闻,这留在了战王府之中的三个姑娘,可是至今都还尚未有所安置。” “呵呵,想不到太后对战王府的事情,还很是上心了。”宗政筱亭讥讽道,“不过也是,太后对王爷的严厉和淡漠,本宫差点都忘记了太后是王爷的亲姨母了。” 亲姨母三个字,宗政筱亭故意说重了声音,眼中却也挑衅的,朝着太后投以不屑的眼神。 气得牙痒痒的人,此刻却不得不压抑心里的不悦,毕竟,无论是因为对方是战王妃的身份也好,公主地位也罢,光是宫云阳的霸图伟业,也就值得她放下心里的不悦,死死的压抑住。 “王妃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哀家此刻要知道的是,对于云绯,公主是怎么想的。”太后脸色暗沉,黑着一张脸对着宗政筱亭微微呵斥。 “呵呵,瞧太后说的,难道本宫不同意,太后和皇上就不会下旨意吗?”宗政筱亭讥讽笑道,“不过,既然太后和皇上尊重本宫的心思,本宫也不妨直言,一直以来,本宫要为王爷找的侧妃,都是要合了本宫的心意,与此同时,还有真的是心甘情愿,不会在内心,因为这些对于王爷的流言蜚语而心生惧怕的,而很不幸的是,本宫由始至终,就讨厌云绯公主,不知道太后觉得,这该如何是好?” 对于宗政筱亭的直接,显然太后和宫云阳都是意料之中的,二人对视了一眼,太后这才开口,“就如王妃所言,哀家是必然的,要云罗能够得偿所愿的,所以,对于云绯的婚事,只是希望能和王妃有折中的对策,两全其美罢了。” 宗政筱亭勾唇一笑,“所以,本宫也不想因为此事,和太后有不愉快,既然太后挑明了说,本宫也不妨挑明了说,本宫是战王府嫡妃,一个宫云绯,对本宫本来就没有什么影响,可是,若是她进我战王府的大门,不能得到本宫的首肯,这日后,会不会好似之前王府的侍妾等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还真的不敢保证,毕竟太后也知道,王爷的流言蜚语那么多,究竟是人为还是天命,谁知道呢?” 一语双关,宗政筱亭毫不退让的挑衅着,却也在观察着皇帝和太后的神情。 果然的,只见太后和宫云阳的面容之上,都出现了相同的神情,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瞬间眼睛的轻微闭合,上嘴唇上扬与上唇鼻翼拉扯形成了鼻唇勾,而下唇却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子的神情,便印证了宗政筱亭的猜测,对于司徒珣霄的流言蜚语,二人是轻蔑的,也就是说,十有八九,他们都是始作俑者了。 宗政筱亭微眯起眼睛,对于太后的疑虑渐起,对于一个宫云阳,至于如此冷血到了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可以牺牲?这不太符合逻辑。若说,很多人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有了一些不合理的举动,她可以理解,可是,于太后而已,家族早就不复存在,而骨肉至亲,也仅仅剩下了一个司徒珣霄,就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至于如此狠心,毕竟,就是宫云阳对太后不满,人言可畏,他断然不会对太后有过激的行为,相反的,和司徒珣霄有好的关系,其实对于太后巩固自己的地位,百利而无一害,究竟为什么,太后会如此的奇怪? 宗政筱亭看着太后,挑了挑眉,“太后也不需要担心,若是云绯公主可以令本宫开始不那么讨厌她,本宫也愿意成全云罗公主的遗愿。” “既然是如此,太后何不让云绯自己,却解决此事?”一直没有开口的宫云阳,终于出声。看着宗政筱亭的面容之上,有着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宗政筱亭迎上了宫云阳的目光,嘴边笑意不减。 送行的车马,也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宗政筱亭回到战王府没有多久,就已经得到了宫云绯前来的消息,将香碧池等人叫了过来,宗政筱亭看到了她们脸上那赌一把的决心,由着青青将药粉包一一递给了她们三人。 “现如今,云绯公主只怕是要来和本宫表决心了,本宫想,也是最好的机会。”宗政筱亭靠在软榻,浅笑道,“你们三人大可先行离去,带云绯公主抵达,不期而遇岂不是更好?” “是!”三人都是心思玲珑的,对于宗政筱亭的话中之意,也都了然的行礼退了下去。 宗政筱亭看着三人离开,这才轻唤了隐于暗处的周淼,“周淼。” “属下在。”一道隐于暗处的身影,很快的出现在了主厅之中。 “昨夜南苑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妃的话,毫无动静。”周淼不由得皱眉,“而且,按钦啸的说法,确定就是林音。” 闻言,宗政筱亭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颌首,“若是如此,那么王爷的计策,就是奏效了,这奸细便要翻身做主了。” “王妃的意思是?” “你只需要替本宫留意,关于稍后宫云绯来见本宫前后究竟有什么细枝末节的情况出现就好。”宗政筱亭笑言,“只怕啊,这有人要栽跟头了。” “是!”周淼自知时间紧迫,便也快速的消失在了云霄院。 当宫云绯抵达战王府的时候,只见沿路的景色,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短短几日,这战王府就已经渐渐有种生机勃勃,温暖的气息了。不同于往日,在没有宗政筱亭的时候,战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冷冷清清的感觉,即便是宗政筱亭为婚嫁的那段时间,也都是那样的没有太多的变化,可是如今呢? 不过是名正言顺的成了战王妃,她便已经将这战王府给改变了。宫云绯紧紧握拳,她不甘心,无论这些变化,是她宗政筱亭故意要求改变的,还是珣霄哥哥有心默许的,都令得她有种受不了的感觉。 282.第282章 羞辱云绯 眼底的阴寒,随着宫云绯越是走得深入,就越是蒙上了阴影。因为随着她越走想云霄院,就越是能感觉到焕然一新的感觉,偏偏的,这焕然一新却对她来说,很是刺目。 思及宫云阳刚刚对自己说的那一席话,心里再是不情不愿,她也只有忍耐,别无他法。微微眯起眼睛,宗政筱亭居然如此羞辱于她,为了目的,忍一时之辱又如何?反正,只要她进了王府,要除掉她宗政筱亭,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林音等人,在宫云绯跨入云霄院的拐角之处,正巧撞上了前来的林音等人,“有危险。” 林音在撞到宫云绯的时候,低低出声。 危险?宫云绯瞪大了眼睛,奈何和几个人撞了个人仰马翻,想要小心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各自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的几人,对着宫云绯连忙跪下,“请公主恕罪。” 对于这几个宗政筱亭喜欢的,想要扶持为侧妃的女子,宫云绯显然是仇视的,尤其是在今日,知晓宗政筱亭要的,是可以操控的人,心里就很是不悦。只是,脑海中却清晰的提醒着她,今日她来的目的是什么。 隐匿于衣袖之中的手,指甲掐入手心,脸上,却是勾起了温和的笑容,“无需如此战战兢兢的,不过是个意外,都起来吧。” 宫云绯将情绪,隐匿的很好,跪在地上的人,如释重负。香碧池落落大方的起身,“公主对人,果然如传言一般温柔和善。” 宫云绯笑容挂着,看着香碧池的目光,极速闪现过一丝的疑惑。这样子的一个人,还真的是奇怪了。若是说林音和画妃的妹妹,她尚且可以理解,毕竟二人的容貌,都是佼佼之姿,可是,这个女子,其貌不扬,又是为何? “你是?”宫云绯皱眉。 “民女香碧池。” “哦?”宫云绯挑眉,“也是之前选秀的画师?” “是。”香碧池不卑不亢,迎向宫云绯的目光,很是平静。 问题就是在这!宫云绯暗忖,林音是自己的人,对于自己的一些害怕,并不会有多少,可是,因为私下里是主仆,所以特有的敬意是不需要怀疑的,而一旁的画妃的妹妹,对于自己的战战兢兢,也是正常的,毕竟,就是自己再温柔以对,这身份地位的差距,都足以要她们在自己面前卑微得不敢多话。 但是,这个香碧池,其貌不扬却一脸自信,一个贫家女的出生,对自己确无半点的害怕,甚至于大有与自己平行一样的自傲,凭的是什么? “怎么那么吵?”云霄院门口传来了咋咋呼呼的声音,青青一脸不悦的,对着侍卫吼道。 青青顺着侍卫的目光,朝着门口望去,却见宫云绯等人,都立在了门口处,瞥见宫云绯,显然她脸上的脸色,黑下去了几分。不情不愿的,对着宫云绯福身行礼,“见过公主。” “不必多礼。”宫云绯压住心里的怒气,对于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这样子给自己脸色,却不得不隐忍着。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话语,青青便已经起身,这对于宫云绯而言,无疑是一个挑衅,更加令她生气的是,青青对于三位秀女,却是恭敬有加,“三位姑娘怎么也来了?” “我们是给王妃请安来的。”香碧池率先开口。 “几位有心了,公主不是说了吗?无需如此多礼的。”青青对着三人和颜悦色,无视了一旁的宫云绯。 明明心里怒气冲冲,宫云绯却能强颜欢笑的,主动放下身段,“本宫正巧,也是来求见王妃的。” 因为她的开口而不得不正视她的青青,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敷衍的行礼,“请公主稍等,青青去通传。” 在宫云绯点头颌首后,青青却转而对着香碧池等人有礼福身,“三位姑娘请随奴婢来。” 语罢,无视宫云绯的青青就这样子带着三人离去,倒是香碧池三人,纷纷对着她行礼,仓促离去,脸上却都有些不自然和尴尬,而香碧池,还多礼一丝从容。 眼睁睁看着四人离去,宫云绯的婢女,却忍不住的出声,“什么东西!公主,你看看她那样子,分明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为什么公主还不给她颜色瞧瞧?” “本宫没有告诉过你,谨言慎行吗?”宫云绯冷下了脸,看着婢女的神情,很是阴森。 “可是公主,奴婢为你委屈。” “只怕一会,进去了更加的委屈。”宫云绯自嘲道,“稍后你看到了什么,都做不闻不问不语,知道吗?” “是!” “记住本宫的话,若是你出一声,就别怪本宫不留情。”凌厉的一个眼神扫过,警告意味甚浓,令得她身旁的婢女不由得害怕了起来,这样子的公主,她不曾见过,一直以来,也知道公主的忍气吞声,可是,却也明白公主的人是好相处的,也是因为如此,才会为公主抱不平,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云绯公主比起云罗公主,还要危险可怕。 宫云绯也没有去理会婢女的想法和害怕,眼睛死死的盯着云霄院的里处,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青青敢如此做,必然是因为宗政筱亭的默许的,对着她,不仅仅无礼,连自称奴婢都不屑,这个区别,她不是不知道。对于宗政筱亭,她青青自称自己的名字,那是主仆之间的亲密,而对于她,却是不屑一顾的瞧不起。更何况,这青青对着香碧池等人,却是恭敬的奴婢自称,明摆着的,就是在给自己下脸子,哼,好一个宗政筱亭! 就在宫云绯等了许久后,青青这才慢慢的挪步前来,“公主,我家公主刚刚才用完膳,耽搁了一会。公主随青青来吧。” 用膳?耽搁? 宫云绯勾起唇角,不过是另外一个下马威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宫云绯一脸和善的,对着青青点了点头,“无妨。” 迈开步伐随着青青走进云霄院,刚刚步入主厅,便见宗政筱亭靠在椅背上,对着三人有说有笑,而扫了一样内里的布局,宫云绯的笑容,开始僵硬。 283.第283章 下马威 不断抑制着内心的情绪波动,宫云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的,继续维系着脸上的笑容。 跨步走入,朝着宗政筱亭福身,“见过王妃。” “呵呵,公主多礼了,按照规矩,公主可没有给王妃下礼的礼啊。”宗政筱亭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嘴里说着客套话,动作之上,却是赤裸裸的蔑视。 “王妃原本就是罗栅国的公主,这也不存在不合理的,王妃以为呢?”宫云绯笑笑地摇头,“更何况,云绯自知,皇上和太后要云绯嫁入王府为侧妃,无论如何,都该是云绯向王妃如此见礼才是。” “嗯,说的也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坐吧,日后都是一家人,也对。” 宗政筱亭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原位,香碧池看着宫云绯的脸上,有着戏谑的笑意,而林音和音雨,却都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了那边,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和担忧。 按照尊卑的座位安排,此时此刻,坐在宗政筱亭左右两边,右边为尊,按照如今这些人的身份,香碧池却坐在了右边最靠近宗政筱亭的位置,而林音,也坐在了左边最前方,就连音雨,也都坐在了右侧香碧池的下方。 也就是说,她们不起身,自己就只能坐在了左侧下方! 而真真正正的礼数,也该是她宫云绯,坐在了香碧池的那个位置!一开始走进来,就看到了这样子的座位安排,想不到,她宗政筱亭,还真的是铁了心的,要给自己难堪。若是这个时候,由着她,那么,日后入了王府的一段时间内,岂不是她宫云绯不仅仅要受宗政筱亭的气,还要低这些卑贱的贫家女一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宫云绯杵在了原地,语气淡淡的,对着宗政筱亭出声,“虽然说,日后都是一家人,可是不知道王妃是如何定义尊卑?” “尊卑?”宗政筱亭故作不解,眉头紧蹙,“这一点,本宫还真的不明白,云绯公主说的,是指什么?” “云绯尊重王妃,一来是因为王妃的尊贵,二来也是因为正妃的地位,但是,这三位王妃为王爷挑选的人,也日后会代表战王府的一言一行,若是礼数都不知道,岂不是会对战王府不好?”宫云绯一脸的恭敬,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极尽温柔。 “哦?”宗政筱亭眨了眨眼,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宫还是不明白,这和礼数,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本宫也有什么礼数不到的?青青!” 宗政筱亭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青青喊道。 “青青在。” “本宫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嗯?”宗政筱亭一脸不悦,“你在本宫身边多年,为何也没有发现?要知道,这可是关系我罗栅国的颜面来的。” 宫云绯听得宗政筱亭此话,心下暗叫不妙。 “公主,奴婢也是不知道啊。”青青一脸迷茫地,对着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而一旁的凝霜和晓红,在接收宗政筱亭的目光时,也都纷纷的,摇了摇头。 “这样子?”宗政筱亭皱眉,嘴角上扬,“还请云绯公主明示。” “或者是国土不一样,接触的也不一样吧。”宫云绯笑了笑,努力维持着脸上应该有的笑容,“在云光国,是以右为尊。” 隐晦的扫了一眼坐在右侧的人,宫云绯垂下头,不在多说。 沉默,在屋内蔓延,宗政筱亭只是眨了眨眼,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宗政筱亭就这样子,安安静静不开口,任由宫云绯在大厅中间站着,空气间,凝滞着诡异的氛围。 就这样,直到宗政筱亭觉得,宫云绯也站得够久的时候,才缓缓开口,“公主觉得,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这就是她沉默了许久后的对策?宫云绯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还要自己,说得再仔细吗? 就在宫云绯抑制不住鼻孔微张,显示她的怒气的时候,宗政筱亭无奈的,长长的叹气了一声,“不过,本宫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看着宗政筱亭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宫云绯有种想要撕裂她那副笑容的冲动,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吞,宫云绯只得僵硬着笑容,默默垂首。 “本宫选择的侧妃人选,不是你,是对的。”偌大的大厅里,这句话,宗政筱亭说得不大声,却无比的坚定,而原本就是一片沉默的大厅,回响着这样子的话语,却是足以令人震惊的,也足够的,敲击人的心里。 “王妃这话,云绯不明白。”宫云绯脸色已经是难以掩饰的难看。无论她多能忍受,这宗政筱亭当着其他人的面,如此的羞辱自己,她宫云绯再不济,也是一国公主。 倔强的脸上,不在有刚刚卑微的模样,虽然还不至于对着宗政筱亭起冲突,可是,却又也不容人践踏的气势。 “不明白?”宗政筱亭笑了笑,“也是,云绯公主的心思,弯弯绕绕太多,本宫这样子直接的话语,在你听来,只怕都不知道要千回百折的,想得多长远了吧?” 拿起茶盏,宗政筱亭缓缓摇头,轻轻的嘬了一口茶,转而看向香碧池等人,“像她们,就不会如此了。本宫刚刚也已经说了,是一家人的了,虽然,她们和你一样,没有名分,可是,怎么说都是可能的人选,云绯公主看似随和,只怕,一旦入了王府,就原形毕露了吧?本宫在后宫多年,实在是看得太多这样子,表里不一的蛇蝎美妇人了。” “云绯自知,王妃一向不喜欢云绯,可是,这礼数就是礼数,她们的身份地位,本来就是不应该如此的不知礼数。”宫云绯昂起小脸,一副委屈的模样,很好的掩饰了她因为愤怒而说出的话语,令人觉得,是因为委屈而说得强势,宗政筱亭暗暗发笑,这宫云绯,果然是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如何去体现。 只是,宗政筱亭做出的行为,却是毫不客气的,给了宫云绯难看,手里的茶盏,随着宫云绯话语一落,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284.第284章 苦肉计被戳穿 摔碎的瓷器,碎裂在地上,些许的碎片,也溅到了宫云绯的衣摆上,浓浓的茶渍沾染上了雪白的云锦,仿佛印证着宗政筱亭的罪行一般。 全然没有想到,宗政筱亭会如此的甩脸子,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宫云绯委屈万分的,咬着唇瓣,眼眶微红,心里却暗暗开心着,宗政筱亭如此的目中无人,对于她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如此一来,珣霄哥哥也好,太后那边也罢,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宗政筱亭有心找茬。本来今日,她就是要给太后他们知道,宗政筱亭是那种自己委曲求全也得不到她喜欢的讯息的。 越是自己压低姿态,就越是可以映衬宗政筱亭的跋扈。原本还需要自己去委屈地告状,借由宫云罗来达到目的的她,此刻已经不需要了,这些茶渍和碎片,可以很好的,将事实映于人前。 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芒,宫云绯故意呼痛,泪眼汪汪的,捂住了脚踝,自然的,在她弯下身子的时候,仗着自己有武学功底,很下血本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拿起碎片,朝着自己的脚踝一按,血渐渐的染红了衣裙。 侍女惨白着脸匆匆忙忙的,“公主,奴婢去请太医。” 眼见主子受伤,侍女急得跑出了云霄院,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宗政筱亭却冷笑了起来,“苦肉计演的,确实不错。” 宫云绯惨白着一张脸,甚是委屈,“王妃,你为何就如此的,容不得我?” “这战王府内,里里外外多少冤魂,是云罗公主之手,还是出自你的手,谁知道呢?”宗政筱亭嗤之以鼻地,看着宫云绯的面容之上,不复刚刚的笑颜。 “王妃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宫云绯忍不住啜泣起来,“难道说,在罗栅国里,平民百姓也是可以和皇室平起平坐吗?” “真是可惜了,偏偏对于本宫来说,这一家人就无需太多礼,本宫还忘记告诉公主了,这若是公主要论礼数,就目前来看,香碧池很得王爷欢心,就是公主你真的入了王府,这侧妃,也未必就只有你一人,相信你也明白,在后宫之中,妃嫔的身份地位,母家的权势,也都不是决定身份高低的,只要这个妃子,是得宠的,往往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这道理,公主不会比本宫知道的少。”宗政筱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宫云绯,“既然是如此,公主也就更加应该明白,在战王府内,更是如此,就是平起平坐的侧妃,得宠的和死皮赖脸进来的,会有如何的区别。” 香碧池闻言,脸上戏谑的笑意渐浓,看着宫云绯的目光,有着几不可见的挑衅,起身走近了几步,对着宫云绯道:“王妃,公主这血怎么越来越多了?我等还是离开王府吧,免得闹得不愉快,要王爷为难呢!” 香碧池连忙蹲下身子,扶起宫云绯,一旁的音雨,也匆匆的将这些碎片给捡起。明明知道香碧池眼里有着对自己的挑衅,可是,却不得不压制不悦,由着她靠近自己。 这边是香碧池扶起自己,那边,却是宗政筱亭不为所动的傲慢,在宫云绯的期待中,侍女果然带着司徒珣霄和陈先知,来到了云霄院。 一步入大厅,司徒珣霄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见过王爷!” “珣霄哥哥!” 几道声音,都无不带着惊喜,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走了进来,面色显然有些不悦。 “先给公主看看。”司徒珣霄皱眉,对着陈先知道,大步走到主位坐下,顺道开口,“都起来吧。” “是!” 香碧池等人纷纷起身落座,陈先知也急忙将宫云绯扶到了一旁,取出药箱为她检视。 司徒珣霄扫视了地上,便皱眉开口,“王妃就是气急,也不该失了礼数。” “是云绯不小心被碎片波及,珣霄哥哥别担心了。”宫云绯一脸和善,牵起的笑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只是,一看到宫云绯脚踝的伤势,便皱起了眉头。这个伤势,绝对不是波及,虽然表里看是看不出来的,对他来说却是非常清楚的能够辨别是人为还是意外?再加上刚刚宫云绯对着司徒珣霄所说的话语,陈先知更加明白,这个绝对就是小师妹的苦肉计。 “陈太医,情况如何?”司徒珣霄见陈先知皱眉,不由得问道。 “回王爷的话,公主的伤势并无意外,不过,就微臣来看,的的确确的是公主自己不小心的,压到了碎片。”陈先知此话一出,宫云绯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刚刚所说的是不小心被波及,可是却也没有说的很仔细,也就是说,这模棱两可的话语,就看理解的人是如何去看待的,而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来说,自然是每个人都认为是宗政筱亭因为过分生气而将瓷器砸了下来,碎片因为碎裂飞散,波及了自己。 可是,现在呢?陈先知的话语一出,就会引导大家重新改变的失去了方向,大家一致的会认为,碎片砸落在地上后,是自己不小心的去弄到了碎片。可是若仅仅只是如此却也还好,偏偏的是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她宫云绯根本就没有走动过一步,而珣霄哥哥呢?如果是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到了,要么伤口也只会脚底而不会在脚踝,可倘若伤口是在脚踝,那必定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而摔倒的伤口怎么可能只是在脚踝呢! 陈先知的话语,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果然,香碧池等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害怕和警惕,而原本关切的司徒珣霄,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渐渐的冷下了几分。 宗政筱亭坐在司徒珣霄身旁的位子上,却低低的笑了出声,“呵呵,本宫还真的应该万幸有太医的火眼金睛,要不然的话或者本宫现在也该吃些哑巴亏了。” 如果说刚刚只是每个人在心里怀疑的话,那么现如今,宗政筱亭开口说出的,就是宣判了宫云绯的死刑。 285.第285章 林音叛变 “奇怪咯。云绯公主怎么会不小心受伤了?”香碧池一脸的不解,只见她歪着头看向太医,“太医,公主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明明刚刚她也没有跌倒,怎么会就伤到脚踝这么严重?” 香碧池的话语,对于宫云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果然的,在看向了司徒珣霄的时候,却见他的眼里,再无一丝温度。 陈先知只是仔细的为她包扎着伤口,看着宫云绯看自己哀怨的目光,陈先知却也只是苦笑着。 “呀,公主衣服是怎么回事呀?”林音指了指宫云绯的左侧的衣袖,只见她衣服只是隐隐约约上呈现光亮,这光亮虽然不是很明亮,却隐隐约约的,透过这白色的里衣映衬出来一点微弱的光芒。 “是啊。”音雨也点了点头,看着宫云绯的目光,也尽是不解。 宗政筱亭看向宫云绯的目光,有着不明的笑意,“公主的身份,岂是你们俩可以议论的?” “是!”宗政筱亭的话语一出,林音和音雨不由得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而宗政筱亭,却不屑的瞅了宫云绯一眼,这才转向司徒珣霄,“本公主不在乎这云绯公主究竟是苦肉计,还是什么原因什么计划,但是就她如今的态度来看,若是进我王府为侧妃,本宫就不由得要担心起,其他几位到时候很有可能出现的万一和三长两短。再说了,有了公主的身份作为挡箭牌,也就会咄咄逼人的气势去镇压其他人,这可不是个好事。王爷你确定,要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做这个事情?” 司徒珣霄只是沉默的看着宫云绯,没有一句话的表态,只是他眉头皱起的川字,已经泄露出他对宫云绯的怀疑和不喜了。 宗政筱亭见陈先知将宫云绯的伤口包扎仔细了,便也开口道,“既然云绯公主已经受伤,留在王府只怕会有其他的流言蜚语传出,当务之急还是把公主送回宫中比较合适,送公主回去。” “珣霄哥哥,我…。。”宫云绯皱眉,想要解释,却见司徒珣霄抬起手,制止了她要出口的解释。 “都下去吧,本王和王妃有事相商。”薄唇轻吐出的话语,却很是容易的让人联想起,他要和宗政筱亭商量的事,是关于宫云绯入府一事。香碧池的脸上,有了笑容,而宫云绯,心也顿时悬在了哪里。 如果说,珣霄哥哥已经因此厌恶了自己,那自己,要如何是好?只是,她此时此刻却没有办法再去多说什么,因为每个人都依言恭顺的退了出去,蠕动的唇瓣,终究无力在做挣扎。 在侍女的陪同下,宫云绯皱了皱眉,对着经过自己身边的林音开口,“你扶一下本宫。” “是!”林音面带惧色,却只得依言在另外一旁,扶着宫云绯一同走出。 走到了半路,宫云绯也开始不断喘气,对着侍女摆了摆手,“本宫现在行动确实不便,再这样走下去只怕要牵动伤口了,你去给本宫准备轿子,叫人抬过来吧!” “是!”侍女依言点了点头,转而朝着林音福身,“请姑娘代为照顾公主。”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公主的。”林音温柔的点了点头,侍女这才放心离去。 而当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林音也扶着宫云绯,在一旁稍稍的靠着坐下,眼睛左顾右盼地绕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压低声音,“主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宫云绯柳眉紧蹙,眼里有些责备的意味,扫向了林音。 林音自然是明白着,这宫云绯是在怪自己,为何最近没有了回音。而为什么没有回音,她自然是变了的,若说之前,是作为宫云绯的探子的话,此刻,她在看到了希望一飞冲天的时刻,如何会甘心屈于人下?更何况,她们这些为她宫云绯出生入死的人,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那一日,在宗政筱亭的坦诚下,她并不是白痴的人云亦云这样子就相信了,可是这些年,他们这些安插在暗中的探子,彼此之间虽然没有多深的感情,却都很清楚,彼此的能耐,而确确实实的,这些年陆陆续续一个接一个消失了,再也不曾见过对方,如果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只会以为,都各自散落在各个地方,可是这窗户纸一旦捅破,他也就开始联想起许多异样了。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的作用就是在这云光国,为了保护公主暗中窥探一切,可是在这云光国,他们之前跟公主牵连,也不过就是皇室,皇室那么大,为何再也不曾见过彼此? 细细想来,也就知道究竟这宗政筱亭说的,多少真,多少假了。 不过,在她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成为侧妃之前,她林音是绝对不会冒一个得罪宫云绯的风险的。但是她也很清楚,要摆脱宫云绯,要褪去自己细作的身份污点,就必须的,要宫云绯再也机会威胁自己,也无力的指责自己。 也是如此,她才要费尽心思的,然后留住宫云绯对自己信任,又可以一次性的除去宫云绯! 林音低低的垂下头,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到,“公主有所不知,并不是属下没有告诉公主,而是这段时间,这宗政筱亭管得实在是太严了,因为前段时间王爷和她闹别扭,开始对我和香碧池越发地走近,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处处派她的属下暗中监视于我们,只怕为的就是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趁机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把我们赶出王府,所以也是怕给公主造成影响,属下只能干着急。” 林音转过身,背对着宫云绯道,“公主也知道的,刚刚公主要属下扶着你出来,属下却害怕,会有人暗中监视,所以才不敢对公主行礼,就像现在跟公主汇报事情也只能故作云淡风轻,没有交谈。” 林音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宫云绯的怀疑,她微微眯起眼睛,“宗政筱亭的心思,果然很深。” 286.第286章 逮个现形 “是的。”林音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他不止是心思细密,疑心病也很重,公主可知道我们是在公主出发前来战王府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被她叫到了云霄院,开始提前布局如何对付公主?” “原来是这样子,倒也是难怪了。”宫云绯听得林音的话语,想起自己在云霄院门口遇到林音等人,再到宗政筱亭婢女青青的态度,再到云霄院内她们的落座顺序,也就明白了,自己是被宗政筱亭一步步算计着的。 “所以奴婢别无他法,只能故意撞向公主,然后暗暗提醒,却没办法细说。”林音一脸的着急,转身看向宫云绯,“好在现在跟公主说还来得及,属下还想着,如果没有办法,今晚就只能冒一冒险了。” “和本宫这身体的怪异现象有关?”宫云绯皱眉看着自己身体上发出的细微光芒,狐疑地问了出声,果然的看到了林音点头。 “公主,你可记得刚刚那个香碧池扶起公主?”林音拧眉问道。 “那个其貌不扬却凌驾于你们两个美女之上的那个丑妇?”提及香碧池,宫云绯一脸嫌弃。 “是,不过主子你可别看那香碧池其貌不扬,那心思还有手段,确实是令我们望尘莫及。”林音点了点头,“我们也是在今天公主要来战王府方才知道,宗政筱亭身边的一个婢女,名为晓红的女子,是无绝的妹妹。” 提起无绝,宫云绯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不解地看着林音,“无绝的妹妹?” “是呢,听闻无绝因为爱慕公主,而对他妹妹一直都不闻不问,前段时间,无绝不小心被那晓红给撞见后,也因为愧疚而告诉了他妹妹,自己一直为公主效力,而因为无绝身上一直有他们家祖传秘方,晓红索取无果,无绝才无奈解释说出了他爱慕公主而将祖传秘方悉数给了公主防身。”林音亦真亦假地,对着宫云绯解释着,而听得林音的话语的宫云绯,脸色却渐渐的难看了起来。 紧蹙眉头,宫云绯咬牙切齿道,“本宫如今这身体的姿态,就是因为无绝的药?” “不是的,是因为无绝的那个要,被宗政筱亭身边的太医给匹配了可以验证药力是否存在的药粉,而刚刚香碧池接近公主,就是为了如此。” “本宫为何越听越不明白了?” “主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林音有些着急的,连声音都稍稍地提高了许多,“晓红觉得都是因为公主才导致了他们兄妹骨肉分离,而她苦口婆心的规劝无绝,却得到了心狠的答案,便就迁怒了公主,在云罗公主的事情上,也正是她主动的提醒了宗政筱亭,才有了宗政筱亭对公主的怀疑,也多了想要监视我们几人,怀疑有暗探的缘由。也正是因为她宗政筱亭疑心重重,所以对于要如何对付公主,都是今天突发通知的,而香碧池她却是王爷最喜欢的,有了宗政筱亭的怀疑,王爷心里对公主也是有所怀疑的,所以王爷才想要我们几个离开战王府,怕的就是我们有任何的三长两短。可是,对于香碧池本人来说,只要能够除掉主子你,她做侧妃的几率就是最大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在宗政筱亭提出要我们谁自告奋勇将药粉洒在主子身上的时候,她率先的配合了宗政筱亭,得到宗政筱亭的另眼相看的原因。” “那个丑妇。”宫云绯皱眉。 “主子,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如何去计较这么一个人,只怕,今天证明了晓红说的话属实了,她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去云罗公主出事的客栈了。” “就凭这个他们去那里又能如何?” “据说,陈太医曾经去过那客栈,如果确定了公主身体内有着药方,那么,只要在那客栈撒下药粉,就能够如同今日的药粉在公主身上得出的作用一样。属下知道那个月公主也出现在那里,而公主出现的时候王爷也是在的,这也就意味着,公主你经过了那个地方都必然会有这痕迹留下,因为这种秘方的药性,已经渗入了公主的血液之中,就连公主滴下的汗水,都能在这药粉的作用之下变成公主你现在身体显现出来的光芒,而若是在那客栈里面,出现在其他地方有此光芒,想要论证公主的罪行,岂不是易如反掌?”林音长长的叹了叹气,很是担忧,“最重要的是,陈太医最近一直在炼制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将那日大家为何会晕过去的原因给找出来。” 听得林音此话,宫云绯眉头皱得分不开,“当务之急,本宫要毁了他们一切可能证明本宫的罪名的东西,林音,这个药粉你拿着,一旦你听到了客栈被毁的消息,就将这药粉趁机的洒到宗政筱亭身上,本宫要她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本宫面前。” 阴狠的笑容挂在宫云绯的脸上,林音诚惶诚恐的接过了药粉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那公主,若是事成,属下如何脱身?” 故意表现出自己急于脱身不愿意一不小心被司徒珣霄给纳为侍妾的林音,成功的松懈了宫云绯对她的怀疑。宫云绯内心很是满意的,对着她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本宫不会让你的清白因为这样子牺牲掉的。” “那公主自己可要一切小心呀!”林音开心的扯开了笑容。 就在此刻,侍女也带来了轿子和轿夫,扶着宫云绯缓缓坐了进去,离开了战王府。 夜,静悄悄一片。 云光国的宫中,一道矫捷的身影越过了重重高墙,直朝着玉石镇的方向而去。彻夜快马加鞭,宫云绯一身黑色夜行衣,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事发的客栈,面罩之下的嘴角,勾起快意的笑弧,只见她手里的药粉一洒,药粉快速的蔓延进了客栈,陆陆续续的,昏迷了不少人。 宫云绯掐着时间,这才堂而皇之地走入客栈,将里面的油泼到了四处。率先走到了宫云罗出事的房间,干脆利落的将火把,扔了下去,就在此刻,四处灯火,霎时间点燃。 287.第287章 歹毒的蛊(上) 原本的灯火只有这微弱的光芒,因为此刻突如其来的光亮显得有些刺眼,宫云绯眼睛眯起,心里,却惊觉大势已去。 重重的包围之中,宗政筱亭在司徒珣霄的陪同之下,含笑走出。太后一脸盛怒,看着宫云绯的目光有着将她剥骨拆筋的恨意,宫云阳在侍卫的护卫之下,也出现在了宫云绯的面前。“宫云绯,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为何?” “皇上既然已经在此久候多时,又何必明知故问?”一反平日里恭顺的行径和态度,宫云绯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的是不屑一顾的高傲。 “云罗是你杀的!”太后咬牙切齿地瞪着宫云绯。 “是自杀的,本宫没有动手。”宫云绯毫不在乎的翻了翻白眼,唇角勾起了讥笑的幅度,声音里带着嘲讽,“呵呵,不过确确的来说,也确实是因我而死。” “你该死!”太后气得气息起伏着,脸上对宫云绯,尽是杀机。 一旁的宗政筱亭,却拦下了太后急急靠近,就要向宫云绯甩下一巴掌的举动,“若本宫是太后就绝对不碰她一下。” 被宗政筱亭挡住了去路,太后明显是很是不悦,然而,却也听得宗政筱亭接下去的话语,令人心惊,“太后娘娘不知道,有些时候想给一个人下毒,并不需要正面接触?只怕往往有时候,只需要身体上的稍微触碰后,都可以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原本的盛怒,在听到了宗政筱亭的话语之后,也渐渐的转为了平静。如果不是宗政筱亭的提醒最怕自己都要忘记了,宫云绯出自哪里?鬼医的徒弟,无论是用药还是用毒,都是江湖之上大家忌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宫云绯回宫之后,她也是谨慎小心的,深怕有所万一。如果不是刚刚在气头上只怕自己,都忘却了这宫云绯此刻是不同。 太后稍稍带着感激的眼神,瞥向了宗政筱亭,却见她不以为然的浅笑转开身子。 “宗政筱亭,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宫云绯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一直小心谨慎的,而宗政筱亭,居然还是将这一切给算计的好好的。 “怎么,云绯公主如今,才反应过来吗?”宗政筱亭笑得绝美,看在宫云绯的眼里,却是更具讽刺,刺目得宫云绯就要撕烂她。 “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无冤无仇?”宗政筱亭咀嚼着宫云绯的话语,低低笑了出来,“呵呵,宫云绯啊宫云绯,本宫以为这睁眼瞎说瞎话的本事谁都会,可是能够像你这样子说的好像无限委屈的,还真的是少见,从本宫自罗栅国和亲的时候,你就已经恨不得要了本宫的命也确确实实地付诸了行动,现如今你还敢这样说,你我之间,无冤无仇?” “大师兄!”宫云绯一脸震惊,随即又是愤恨的看着宗政筱亭,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其实自从大师兄对她的行为有所不满之后,她自己的内心,是隐隐约约有了察觉的,只是她一直相信,她的大师兄并不会出卖于她,毕竟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她自信大师兄会无条件的包容的。 可是,为什么!无论是大师兄,还是珣霄哥哥,为什么这些她以为可以坚定不移的人,却在遇到了她宗政筱亭之后,却什么都变了,变的不再能掌控住,也不能了解了。她真傻,今日,大师兄如此对自己,自己居然还以为,是因为大师兄不希望自己越陷越深,也是不希望自己入王府,因爱而疯狂,才有了如此戳穿自己的举动,自己居然,是因为自己信任的人,唯一还真真正正相信着的人,而栽了个大跟斗!而这样子的一个跟头,却是会要自己,连命都没有了。 思及此,宫云绯恨恨不已,“宗政筱亭,你我之间,只能怪你命不好。由始至终,本公主不希望你出现,也是为了珣霄哥哥,如果不是宫云阳和太后这个老妖婆,非要逼得珣霄哥哥娶你这个据说毫无用处的公主,我也不至于要痛下杀手!他们自己的歹毒,为了拿一国公主来试探珣霄哥哥是不是真的克死妻妾,想要一箭双雕,我哪里需要费尽心思的,要我大师兄出马?宫云阳不过是要借你宗政筱亭和亲,来将他要安插在战王府的棋子一起送入战王府,保证这棋子不会平白无故死去罢了。” 听着宫云绯的话,宗政筱亭却嗤笑了几声,悠扬的声音,在客栈之中响起,“这人呢,就总是喜欢给自己做错事找理由,而你宫云绯,却是歹毒得可恨。倘若按你这样子来说的话,那么,那些为你出生入死却被你利用殆尽的人的死相,又是何其的惨烈?潜伏入战王府,要本宫将这人送入宫中为妃的柳城也好,被安插在雷将军府里的无绝也罢,为什么到头来都是死无全尸,尸骨无存了呢?” “宗政筱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宫也是无奈之举,你要恨的,不该是本宫,你要不平的,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夺了本宫所爱,哪怕这不是你自己的本意,也是你的不应该。”宫云绯目光凶狠,瞪大的眼睛看着宗政筱亭,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既然是如此,那么宫云绯你此时此刻的不甘心,又是为何?”宗政筱亭走近几步,看着宫云绯的目光,满是悲悯。 “不许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本宫!”宫云绯怒吼,细长的手指指着宗政筱亭,狠相毕露。 只是,她如此的行径,并没有令宗政筱亭收回那样子的目光,只听得她同情道,“本宫确确实实的,同情你,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本宫如今看你,便是如此。本宫分明在你的眼中里看到的失落跟失望,你现如今伤心的,失望的,失落的,都是因为陈太医和司徒珣霄,不是吗?” 被戳穿心思的宫云绯,情绪开始起伏着,理智,渐渐的褪去。 288.第288章 歹毒的蛊(中)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所深爱的两个男人,自然不会有如此的变化,一切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说,本宫说的对吗?”宗政筱亭看着宫云绯那越发狰狞的脸庞,淡定地说出了宫云绯心里的话语。 果然的,宫云绯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只可惜本宫想告诉你的是,就算是没有本宫,爱你的人,终究以后会一个个都离你远去,你所在乎的人,也根本不会真真正正的,将你放在心里,因为你的爱,太过令人恶心与自私。”宗政筱亭嗤之以鼻,“即便是宫云罗蛮横不讲理,却始终有他的可爱之处和可取之处,你恨她,是因为她有太多得天独厚的好运气,而她,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司徒珣霄的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而你自己,你都不能够肯定,一直只能隐匿自己的爱情,附和着,陪在宫云罗的身边,为她的爱情出谋划策的你,在司徒珣霄的心里,是宫云罗的附属而被接受,还是从来就不曾在司徒珣霄的心里有过地位吧?” “你胡说!”宫云绯被人说中心里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可面对这样子的她,宗政筱亭却没有打算等她冷静。 “本宫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包括你大师兄,你应该明白,倘若他真的能够彻彻底底的让你放心,你又何须骗了他,给本宫下的那么阴毒的药?其实早在你骗他的时候你已经想好了被他质问之后应对的技巧,即便是你所爱的人,你都不曾有过绝对的真心,只想要得到,不曾真付出,本就注定了,你今日的下场。想必你都不清楚为什么你会事情败露了吧?”看着宗政筱亭咄咄逼人,毫不在乎宫云绯此刻的疯狂模样,宫云阳有些担心的,正要上去拉开宗政筱亭和宫云绯的距离,却被司徒珣霄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本王的王妃,自有她的自在,希望皇上,安心看戏。” 这话,司徒珣霄说的很轻,可是,字里行间不然拒绝的架势,确实明白准确的透露着的。只能无奈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宫云阳担心的看着宫云绯的方向。 “如果不是你演技好,心思深,本宫根本不会败!” “是吗?”宗政筱亭勾唇一笑,看着宫云绯的目光,愈加怜悯。 “宗政筱亭,你少得意。”宫云绯目露凶光,“即便是本宫今日失败,也有你垫底,本宫不亏。” 宗政筱亭认可的点了点头,笑意不减,“现在看来,本宫还是高估了你。其实,今时今日你会有此下场,并非本宫所赐。” 宗政筱亭看着宫云绯一脸不解,低低一笑,“本宫不得不承认在故布疑云上面确实是佼佼者。按照本宫推断,你必然是先对宫云罗下了药,而后,找人奸、污了她,而后,丧心病狂的羞辱了宫云罗一番吧?” “呵呵,丧心病狂?本宫所做的,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她宫云罗对我的羞辱,难道就少吗?我也是公主,凭什么要任打任骂,战战兢兢?”宫云绯勾唇笑得疯狂,“既然宫云罗那么在乎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地位,本宫就要她,被乞丐侮辱,这样子的奇耻大辱,才真真正正的解恨,你不知道,看着她那绝望的神情,本宫心里有多痛快!” “你要了结宫云罗,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你何必说得冠冕堂皇,你真真正正的目的,就是要名正言顺的嫁入战王府,只不过,你苦无机会。而你要宫云罗死,不过就是要一个真真正正接触司徒珣霄,可以明明白白表达爱意的机会罢了,何必说得好听?”宗政筱亭讥讽着,“只不过,本宫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需要故意的,给人错觉,偏偏都要节外生枝,让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于你。不过后来,本宫明白了。” “是,我可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真真正正爱珣霄哥哥是用尽了一切。原本,一切都可以很是顺当,可是,宫云罗的死,必须解了我这些年的气愤,不管我的目的中途因为什么有所改变,她死得如此羞辱,本就是在我预计之内,唯一变化的,是你居然爱上的,是公孙子兴。呵呵,这段日子,看着珣霄哥哥对你的好,而你的不知道珍惜,我羡慕,却也嫉妒,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彻彻底底明白,你们谁都不配爱上他,珣霄哥哥的深情,无论是刘静,还是宫云罗,甚至是你,都不配!”宫云绯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恨意浓浓。 “所以,在觉得无力转变司徒珣霄对本宫的无条件放任,你便是把主意,打到了公孙子兴的身上?你故意制造出来的就是公孙子兴侮辱了宫云罗,以此来将太后和司徒珣霄激怒,想要她们在一怒之下,杀了公孙子兴,引起本宫的怒意,自此活人永远都是争不过死人,对吗?”宗政筱亭扫了一眼司徒珣霄,垂下了头,“若是司徒珣霄杀了公孙子兴,后面这些疑点,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而如此一来,无论是本宫也好,司徒珣霄也罢,都是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可是错误已经造成,本宫的怒火,就不会平息。自此,本宫和司徒珣霄,再无可能,而你,就可以趁虚而入,是吗?” “可是终究,还是被你算计了。” “若没有你的过分狠毒,本宫未必能有应对之策。”宗政筱亭嘲讽地摇了摇头,“古人云,物伤其类,这个道理,你如此聪明,为何未曾想过?柳城之死,无绝之死,本来就是死无对证的,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知道了后,你认为林音,还会忠心耿耿吗?” “宗政筱亭,你确实很聪明。”宫云绯看着宗政筱亭,眼里,有不甘心,可是,她也终于明白,这一切,真真正正被算计了自己的人,还有林音! 289.第289章 歹毒的蛊(下) 或者,林音算计自己的心思,不仅仅是物伤其类,而是有看更多的欲望。目光瞥了司徒珣霄一眼,眼里的凄楚,没有逃过宗政筱亭的目光。 “珣霄哥哥,你可曾对我,似对云罗一般?”宫云绯的目光,有着痴迷。 话语一落,宫云绯便迎上了司徒珣霄淡漠的神情和冷冽目光,心里,不由得划过苦涩。这句话,自己问得多余,明明知道珣霄哥哥对自己,根本就不如宫云罗,自己却依旧不死心的,想要一个安慰。 苦涩的咽下口水,宫云绯泪眼婆娑,“其实,该知道的,对于我,你只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可是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追求的,追着的都是你的脚步和你的喜欢,可是我的母妃,没有办法让我放心,我要在后宫之中生存,我就必须隐忍下去所有的苦和不公平,就连我喜欢你,我都只能够默默假装不曾在意,我只能做宫云罗的依附,就算是想要为你出一出力,我也只能通过不同的方式,去操纵宫云罗来达到我想要保护的结果,珣霄哥哥,我对你,是绝对的用心。” “所以呢?”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司徒珣霄看着宫云绯的目光,冷冽得可以把人冻伤,目光之中,似乎在问着,那又如何。 看着他如此的无情,宫云绯心里的苦楚,越发的难以抑制四处蔓延,自己的付出,不过是一厢情愿吗?就在她内心凄楚的时候,宗政筱亭的眉心,却猛地一紧,绝美的容颜之上,细汗点点,脸色也愈加的惨白。 宫云绯本欲拉住司徒珣霄的衣袖,却因为宗政筱亭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使得司徒珣霄长臂一挥,急切的朝着宗政筱亭走去,如同珍宝一般的将她揽在了怀里,而宫云绯,却因为重心不稳的,被甩到了地上。 “筱亭,你没事吧?”记起陈先知先前的交代,司徒珣霄的心中警钟大作,毒发! “还好。”宗政筱亭逞强的,摇了摇头,牵出笑容。 宫云阳和太后,也是不解地,愣愣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跌落在地上的宫云绯,眼底的恨意,带着疯狂肆意的蔓延开来。宫云绯心里很是清楚这是毒发的前兆,可是,即便是前兆,在自己和珣霄哥哥对话的时候,这宗政筱亭也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来的,珣霄哥哥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细微的变化,呵呵,真的是好笑了,只怕刚刚自己那肺腑之言,珣霄哥哥一个字都没有在听吧?如果不是如此,如何会那么快的,就发现了宗政筱亭的不对劲呢? 当一个人疯癫痴狂的时候,很多东西也就会更加的钻牛角尖,就如同此时此刻的宫云绯一般。因为宗政筱亭而被司徒珣霄摔落在地上,也使得她心里对宗政筱亭压抑着的恨意和杀机,再次浮现。因为她,原本温柔待她,无所不从的大师兄,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因为她,原本可以顺理成章成为珣霄哥哥侧妃,得不到心得到名分也可以的她,失去了全部,包括性命。因为她,自己的母妃,只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自己,却都还没有为母妃,取得公道! 越是想起这些,宫云绯便将始作俑者都纷纷的指向了宗政筱亭。看着她毒发,她的心越发的闪过快意,如果说,不是因为她,珣霄哥哥肯定也不会,故意迷惑林音,那么林音也就不会那么背叛自己,自己也就不会有这样子的下场,都是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狂而又歇斯底里的笑声,突然渗人得可怕,宫云绯快速的咽下了一颗药丸,施展轻功将太后挟持着,另外一只虫子,突然间在宫云绯的身上爬出,随即朝着太后的口中而去,这一切来的突然! “宫云绯,你究竟,要做什么!”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对他来说,宗政筱亭已经因为宫云绯的歹毒而性命垂危,而如今,他唯一的血亲,却又被她控制着,对于这个女人,他已经不想继续隐忍。 看着司徒珣霄有些怒意,宫云绯笑得绝美,“珣霄哥哥,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宗政筱亭看着宫云绯眼里的疯乱,心里暗叫不妙。果然的,宫云绯接下去的话语,令她的心,猛地一跳,“太后虽然是你的姨妈,可是,每次都是拿你在意的亲情挟制于你,对吗?云绯知道,你从来就不在意我,甚至于根本就是嫌弃我的,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所有人因为母妃而羞辱我的时候,你救下了我的一命,哪怕你是无心,却也足够我永远有一番温暖不断的在心如死灰的后庭之中,拼命活下去。” “你究竟,要做什么!”司徒珣霄步步逼近,盯着宫云绯的目光,杀意尽现。 “珣霄哥哥,我必死,可是,我还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大师兄一直不敢给宗政筱亭解毒,是因为他必然一直找不出最后一味的毒是什么,呵呵,我和你说,最后一味解药,就是要太后死!”宫云绯笑得凄美,却也难掩疯狂,“太后不死,你永远备受牵制,可是,我知道,你不会下的了手的。而宗政筱亭是你所爱的,你说,她若必死无疑,太后会救吗?呵呵,你若下不了手,为了活,她可会为了你,而不求解药呢?人心啊,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她们啊,都不值得你去付出的,我能为你做得,就是要你不受伤,看清人心。” 宫云绯越说越令人心惊,而她口中,也渐渐的溢出了血。 “小师妹!”一直隐于一旁的陈先知,再也不能安定下去,他身形快速一闪,就要靠近宫云绯,却被宫云绯喝住,“你不要过来!” 宫云绯眼里的决绝,令陈先知停住了脚步。“小师妹。” “大师兄,我确实的,利用了你,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我是宗政筱亭,我真的,会愿意就这样子等死,只为了成全最爱的人。”宫云绯泪水滑落,眼神渐渐涣散,“如果,在我还没有心如死灰之前,我遇到你,我一定,不会是这样子的。我恨,可是更多的,是不甘。所以,我恨你的不守承诺,却愧疚自己对你的利用。大师兄,别救她。” 290.第290章 人心隔肚皮 宫云绯笑着,对着陈先知说着,口中的血,已经大口大口的吐出,很是可怕,带着诡异的笑容,就这样子,再也无力的,松开了牵制太后的手,整个人沉沉的,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原本的陈先知,还有种对她的在乎,却由于宫云绯最后的话语,彻彻底底的死了心。看着倒在地上的宫云绯,陈先知的脚,迈开了一步后,终究还是缩了回来。只见他眼里有着悲切,更多的,却是心寒。 就连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再是曾经的小师妹,就是死,都要利用自己。嘴边苦笑的弧度,就这样子噙着,看着地上气绝的宫云绯,陈先知合上了双眼,再次撑开后,坚定转身,走向宗政筱亭,“公主,微臣看看你的脉息。” 宗政筱亭微微颌首,在一旁落座,皓腕伸出,只见手腕之上,一个小小的牙齿印,映入了眼帘。 陈先知把着脉息,瞧见了宗政筱亭另外一只手里的小狐貂,顿时微微的松了口气。 “如何?”司徒珣霄皱眉。 “暂无大碍,但是,公主的毒,不能再拖了。”陈先知面色凝重,说出此话的时候,太后的脸色,也霎时间惨白了起来。 她没有忘记,刚刚宫云绯的意思,自己和宗政筱亭,只能一个人活!宫云绯的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为了宫云阳,自己不会主动为求保命而杀了宗政筱亭,可是,宗政筱亭呢?对她来说,她要活,就需要自己死,就是自己留着她,她也可能随时随地的派人暗杀自己,自己岂能坐以待毙? 太后的心,刚刚浮出杀意,便听得司徒珣霄威胁的语气,带着骇人的冷冽,“本王奉劝太后,别打错了主意,免得能活变成必死。” 宫云阳在一旁,也只是抿唇不语,看着宗政筱亭脸色苍白,他竟觉得心里,有一丝丝的抽痛。而对于司徒珣霄对她的威胁,却也没有觉得不悦。他很清楚,按照太后的心思,只怕确确实实的,会滋生保护自己而先下手为强的念头。 “陈太医也是鬼医的徒弟?”宫云阳率先问了出口,语气之中,也含着期待。 “是!” “那么,战王妃的毒,真的不能解吗?”宫云阳皱眉,“总不至于真的要按照宫云绯所说的那么歹毒的方法才能够解毒吧!” “这一点,下官也还不清楚。”陈先知垂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心里却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这雪狐貂能解毒,在公主毒发的时候咬住公主抑制毒素,自上次公主救了皇帝而故作苦肉计的时候,公主就不可能能持续那么久都不见毒发的。 陈先知犹豫得,看了看太后,心里也明白,此时此刻,太后只怕是不会容得下主子了。 “其实,自上次皇上和公主被人追杀,公主救下皇上而受伤的时候,就注定了公主毒发的时间,会提前很多。” 陈先知的话语,令宫云阳眉梢一挑,“此话怎讲?” “回皇上的话,公主早在之前,就被云绯公主下毒,那个时候,下官所知道的,是云罗公主要除去我家公主,这才下了此杀手,所以公主的毒从一开始,下官便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调制解药便是如此,就连上次皇上出现之后,下官之所以能够那么快速的给皇上配药,也是因为,解药都齐全在那儿,所以配置起来很是方便。”陈先知满面担忧地,对着宫云阳继续说道,“所以,在那之前,下官也千叮咛万嘱咐地提醒公主,不能有伤口,无论这个伤口是有毒还是无毒,对于现在身体状况的公主来讲都是致命的,只是下官没有想到,公主和皇上会出那样子的事情,最终公主还是差一点,就因为耽误了,而命丧黄泉。”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司徒珣霄之所以如此的讨人厌,是因为过分担心宗政筱亭,而不是故意找茬? 宫云阳自动自觉的,将之前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的行为,开始自己做出了解释。“战王那个时候,就知道公主的毒?” “确实如此。”司徒珣霄只是答话,不愿多说,可是,他如此的反应,却也令得宫云阳更加的确信了自己那个时候,是过于敏感了。 “本王要知道,如何救王妃。”司徒珣霄对着陈先知,一字一句道。 “只怕要待下官回府细查了。”陈先知垂首,“不知道,可否允许下官,为太后把脉。” “哀家没有中毒,把脉做什么!”太后一脸谨慎小心的,看着陈先知,眼里尽是防备。 听得太后此话,陈先知恭敬道,“太后有所不知,小师妹给太后下的,只怕就是毒蛊,这毒蛊有两种,一种只是蛊,而另外一只,还含了毒。若是含了毒的蛊,只怕也会每日不断的侵蚀太后的身体,并非是安全的。更何况,小师妹虽然说给太后下蛊,但是,也可能是故作威胁,太后觉得呢?” 听得陈太医此话,太后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在陈先知的最后的话语之中,也渐渐的燃起了希望。 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也走到了一旁坐下,由着陈先知为她把脉,脸上,也是一阵的急躁不安。 陈先知细细把脉,眉心却一直蹙着,不曾松开。 “如何?”当陈先知收回了手,太后和宫云阳都急切问道。 “确实有些棘手。”陈先知点了点头,“下官需要好好的,思索对策。” 陈先知此话,为的是给自己时间和宗政筱亭商讨对策,但是,对于太后来说,却是他谨慎小心的表现,只听得太后语气很是焦急,“那就赶紧回宫,哀家给你寻一个……” “陈太医。”宗政筱亭无视太后正在说话,打断了太后的话,唤着陈先知。 “是。” “本宫如今的身体,可以动吗?” “公主放心,毒素暂时压制了,不会有影响了。” “既然如此,回府再议。”宗政筱亭径自起身,对着皇帝和太后福了福身,甩下一众人等,携同陈先知离去。 291.第291章 和衣而眠 战王府云霄院内 此刻的司徒珣霄散发的寒意,愈加的骇人。青青和凝霜等人,仔细的陪在宗政筱亭的身旁却内心惶惶不安,这样子的王爷,从来没有见过,即便有公主撑腰,也都觉得害怕。 陈先知恭敬的立于一旁,四下一片寂静。 宗政筱亭瞥了一眼一路上就这样子沉默着,不断散发寒气的司徒珣霄,内心无奈的叹着气。 “好冷。”宗政筱亭低语,一脸哀怨的看着司徒珣霄。 冷?司徒珣霄蹙眉,这天气已经是夏天,如何会冷?再看了看宗政筱亭一脸哀怨,眉心再次一蹙。 “大热天的,有王爷在还真是解暑。”宗政筱亭冷哼了一声,看着在自己身旁站立了许久的司徒珣霄,无力吐槽,“知道王爷体力好,可是再好,站着也会脚软吧?” 宗政筱亭故作轻松和抱怨的,企图瓦解这沉默的气氛,却见司徒珣霄的脸,冷下了几分。 “皇帝不急太监急。”司徒珣霄薄唇终于松开,吐出的话语,却有着浓烈的不满。 “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宗政筱亭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转而对着青青交代,“本宫饿了,去准备点点心吧。” “是!”众人如释重负的,连忙快步离开。屋内,只剩下陈先知和司徒珣霄,两人的脸上,却依旧是那样的凝重。 宗政筱亭揉了揉眉心,继而率先进入正题,“陈太医,坐下回话。” “是!” “这蛊毒,是真的吗?”宗政筱亭将陈先知坐下,对着司徒珣霄投以一个,还不给我坐下的神情,小嘴微微撅起。 见宗政筱亭终于开始关心起正事,司徒珣霄这才紧绷着一张脸,在一旁落座。 “却是如此。”陈先知点了点头,“可是,这蛊,却不是我可以解的开的。我师叔才是擅长解蛊的高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远在天玺国,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天玺国。”陈先知提及自己的师叔,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师叔千里追妻,耗在天玺国有两年了,雷打不动的,不愿意离开分毫。” “天玺国?”司徒珣霄皱眉,现如今去天玺国,可不是安全的做法。可是,如今宗政筱亭的毒素已然蔓延,若是不救治,只怕太后这边,也是蠢蠢欲动才是。 “天玺国的玉石,本宫还未曾搜刮。”宗政筱亭冒出的话语,令司徒珣霄凌厉的扫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考虑玉石。 只是,他的目光,却换来了宗政筱亭的甜甜的笑容。 “陈太医,看来如今,你是得随同本宫不离半步了?”宗政筱亭转向陈先知,面容之上,有着对陈先知的赞许,“今夜在客栈,你做得很好,本宫明白你的心意。” “下官草率,请公主恕罪。” “陈太医,无论如何,本宫该谢谢你。”宗政筱亭一脸认真,“对于宫云绯,你可需要时间好好调整心情?” “多谢公主体谅,还请公主给微臣三天。”陈先知一脸感激,哪怕他再失望,再淡定,他的心,始终是纷乱的。 “好,你先下去吧。”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看着陈先知离去的背影,眼里却有着复杂的神色。 屋内,此刻只剩下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二人,沉默之中,司徒珣霄率先打破了沉默,“现如今,那玉石依旧比你的命重要吗?” “司徒珣霄,我不是不珍惜自己的人,我只是相信,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因为这两个,没有太大的冲突。”宗政筱亭投以安抚的目光,浅浅的笑意之中,有着满满的自信,“更何况,目前一切来看,其实都是循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对吗?” 嗖的骤然起身,司徒珣霄快步走向宗政筱亭,俯下身将宗政筱亭圈在了椅子之中,不由分说的便覆上了宗政筱亭的唇瓣,肆意掠夺着独属于她的气味和温暖,在司徒珣霄霸道得不容抗拒的强势里,宗政筱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紧张。 看似不容分说的掠夺,其实有着害怕。了然司徒珣霄的心态,宗政筱亭却也没有抗拒,双手圈住司徒珣霄的脖子,放任自己的回应着司徒珣霄的索取。 良久之后,空气之中却慢慢的升温,司徒珣霄眼里的欲望,也越来越浓烈,仅存的一丝理智,令他松开了紧紧圈住宗政筱亭的手,也离开了那因自己的肆意掠夺而红肿的唇瓣,气息,却起伏不定。 “我可以允许你的离开,却不允许你的死亡。”司徒珣霄盯着宗政筱亭一脸迷离,缓缓出声。 “好。”宗政筱亭明白,此刻,她除了答应,其他话语,都不是司徒珣霄想要的答案,只是,她此话一出,却没有令某人满意。 微微眯起眼睛,司徒珣霄一字一句地,说得郑重其事,“筱亭,别敷衍我。” “司徒珣霄。” “嗯?” “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宗政筱亭嘀咕着,“令我刮目相看,渐渐喜欢的,可不是这样子的你。” “嗯哼?” “算了。”宗政筱亭叹气了声,有些疲惫的眼皮不断的张开闭合,整个人显得倦怠,却被司徒珣霄打横抱起,跨步走入里屋。 当身体接触到舒服的被褥的时候,宗政筱亭似小猫一般嗯了一声,便卷着被褥露出笑颜,只剩下有些模糊的意识,在做着挣扎。 慵懒的鼻音,自有一番娇柔,“司徒珣霄。” “嗯?” “你挤进来做什么?” “暖床。” “现在……是夏天。” “本王怕你万一复发无人知晓。” “是吗?”宗政筱亭无力的,将眼睛撑出一条缝,看了看这个人都坐上了床榻的人,低低交代了几句,“要相敬如宾,知道吗……” 语罢,因为身体的疲惫和毒发而虚弱的宗政筱亭,全然的进入了睡眠。 看着眼前倦容满面的宗政筱亭流露出舒适的笑容,司徒珣霄健臂一张,将人带入了怀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和衣而眠。 292.第292章 怀疑太后 一夜好梦,当宗政筱亭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眉心猛地一蹙。 似乎有些不对劲,宗政筱亭眨了眨眼,脑袋稍稍一偏,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广的胸膛,昨夜的记忆,霎时间倒带。 脸上不自觉的酡红,昭显着此刻宗政筱亭的不自在,缩了缩身体,宗政筱亭麻利的一溜烟,翻身下床,快步走向梳妆台,整理着衣裳和心里的不平静,只是,她没有发现的是,她刚刚下床后,司徒珣霄便已经睁开了眼眸,看着仓皇逃开的身影,嘴边勾起笑弧。 就在二人各自沉浸在彼此的小心思之中,门外传来了钦啸的声音。“王爷。” “什么事?” “王爷昨日交代的,属下已经带来了。”听得钦啸的话语,司徒珣霄已然坐起身子,对上宗政筱亭投过来怀疑的眼色,嘴角愉悦的弧度更大。 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衣,司徒珣霄走出门口,只打开了一条小缝,对着钦啸伸出了手,很快的,就将一沉甸甸的东西随意的提在了手里,“在门口守着。” “是!” 随着钦啸的应声,门再次关上。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狭促的笑意,脸色又不由得难看了几分,瞪了司徒珣霄一样,不在看他,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惹人误会的,谁不知道,他们大婚至今,都是各自睡在各处,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而今日,钦啸在外头,就司徒珣霄刚刚的举措,不批外衣或者还好,这批了外衣,还包裹得严实,分明就是故意要人误会的。 “你看看。”司徒珣霄故作不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宗政筱亭。狐疑的接过沉甸甸的大块头,宗政筱亭不解地,眨了眨眼。 “快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不是的话,我让钦啸还回去。”司徒珣霄说得云淡风轻,而宗政筱亭却在打开了大块头包裹的布匹后,目瞪口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奢华的盒子,而这个盒子的形状,在罗栅国她曾经见过。宗政筱亭咽了咽口水,玉玺?狐疑的看来司徒珣霄一眼,宗政筱亭缓缓的,垂首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玉玺! 一阵熟悉的牵引力,细细传来,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抚过玉玺,只是,怎么都看不到玉霾石该有的模样,这云光国的玉玺,也不是自己要找的。 只是…… 思及司徒珣霄刚刚的话语,宗政筱亭不禁失笑,“你说,如果不是我要的,再还回去?” “嗯。”司徒珣霄淡淡回答,手绕过宗政筱亭,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黑檀木梳,将她的发丝捋起,极其轻柔的,为她梳着。 “你说,如果这玉玺,是我要的,怎么办?”对于司徒珣霄轻柔的动作,宗政筱亭有些不自在,只是,当看着铜镜之中倒映出司徒珣霄那俊朗的面容之上,那冰冷之色上突显的认真,却令得她心里猛地一暖。 听出了话语之中撒娇的意味,司徒珣霄心情大好,梳着发丝的手,猛地一顿,“那就私藏起来。” “你当那是阿猫阿狗,随随便便的不见了,没有人会在意啊?”宗政筱亭皱眉。 “每天夜里这玉玺,都十有八九是在战王府,我有这个自信。”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眉心蹙起,指腹滑过,为她抚平了褶皱。 “为什么?”宗政筱亭脱口而出,却随即的改口,“算了,知道不一定是好事。” “我们是夫妻,对于你,我从来不保藏。”司徒珣霄的声音,压低了些许,“以前不会,更何况是如今。” 虽然声音很轻很低,可是,宗政筱亭依旧听得到,笑意,在嘴边蔓延,“你该不会去罗栅国的前一天,都还抱着这玉玺,数十天不洗澡吧?” 听得宗政筱亭嫌弃的话语,司徒珣霄低低笑了出声,“我想要的,需要如此?” 看着宗政筱亭怀疑的目光,司徒珣霄径自替她盘起了发髻,低声道,“如果不是我父王禅让,根本就没有宫云阳什么事情,这云光国,本来是司徒的天下。只是有太多的疑点,令得本王一直在夜里,端详这玉玺,想要找出我父王死前指出玉玺的谜团罢了。” “玉玺谜团?”宗政筱亭皱眉。 “是,我父王死前,最后的话语,说得断断续续,我只知道,他一直说着夜里的玉玺。”提及往事,司徒珣霄的脸上,落寞和不甘尽现。 “所以,你这夜间拿着玉玺,就是为了找出谜团?” “只可惜这些年来,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司徒珣霄,你是不是怀疑什么?”宗政筱亭看着铜镜之中,司徒珣霄的面容,任凭自己的心驱使,握住了正为自己盘发的手,由于宗政筱亭拉下司徒珣霄的手,反而握住,便令得司徒珣霄忙活的结果,悉数化作泡影,散落在肩膀之上的发丝,柔顺披着。 “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愿意怀疑什么。”司徒珣霄苦笑。 听他此话,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你不愿意怀疑,是因为你担心,太后牵扯其中吧?其实,你去罗栅国的时候,路途遥远,我却能在寝宫之外感受到玉霾石的气息,只怕也是因为你接触了这玉玺的原因,以你的谨慎,根本不会在这个出使罗栅国的关头,累死一堆人只为在夜里研究这玉玺吧?” 宗政筱亭垂下眸子,“你担心的,正是你为何对宫云阳挑衅的原因。” “我父王退位后,数十年相安无事,偏偏的,却在宫云阳被立为太子之后,陆陆续续有了麻烦,这一切,过分巧合。”司徒珣霄没有隐藏,将自己心里的怀疑,悉数倾吐。 “或者,你最该调查的,是太后,而不是宫云阳。”宗政筱亭说出了自己的怀疑,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尽是坦荡。 “为了权利,她不至于。”司徒珣霄皱眉,对于宗政筱亭的话语和怀疑,他不是没有过,只是,他想不出太后要如此损人不利己,只是,看着宗政筱亭脸上的笑意,他的心里,也有些堵塞,“或者,我该重新寻着这线索。” “司徒珣霄,你不担心,我是为了要太后死?”宗政筱亭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出声。 293.第293章 出使天玺(上) 宗政筱亭的话语,问得很轻柔,语气之中,也听不出喜怒。立于她身后的司徒珣霄,却眼眸微沉。 明明知道,她说的,不是因为自己对太后的不忍怀疑而不信任她,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万一,正经板着一张脸,司徒珣霄薄唇微张,“若我不信你,根本不需要告诉你,玉玺的事情。” 自铜镜之中望去,宗政筱亭看到了司徒珣霄脸色的不悦,不由得低低一笑。 “笑什么?”司徒珣霄口气有些不善,遇到她,自己简直就和冲动无脑的小伙子一般,明明知道,却总是被算计。 “我不过是在想,战神王爷这个名号,是不是浪得虚名罢了。”宗政筱亭笑得愈加的放肆,瞧见司徒珣霄脸上疑似害羞的潮红,笑得更欢。 瞧见司徒珣霄越发危险的脸,宗政筱亭识相的,转移了话题,将手里的玉玺搁置在梳妆台上,宗政筱亭叹了叹气,“还是有我要找到东西的气息,却不是我要的。” “气息?”司徒珣霄挑眉。 “嗯。”宗政筱亭无奈的,耸了耸肩,“对于玉石,我天生就有感知力,所以,找玉霾石,只有我能找。可是,真的是奇怪了。” 再次由着司徒珣霄为自己盘发,宗政筱亭不安分的摇头晃脑,却没有一丝一毫被扯痛的感觉,只听得她喃喃自语,“你身上有这玉霾石的气息,是因为这玉玺,玉石镇那边,玉石山庄所有的铺位,都带着这气息,却也没有能见着玉霾石。” 玉石镇?司徒珣霄嘴角上扬,她去玉石镇,必然是为了玉霾石,而不是公孙子兴了,也就是说,这二人之间,不过是偶遇。 “没事,我陪你找。”司徒珣霄的语气之中,都是笑意。 “心情不错?”宗政筱亭白了他一眼,想起什么似的,顿时一惊一乍,“对了,公孙子兴!” 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模样,司徒珣霄的笑意渐浓,如果,公孙子兴真的在她心里,有着爱意的话,哪怕是曾经,她也不可能,到现在才想起,那家伙还在天牢,哪怕是有她的部下在保护,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其他重要的事情干扰的。 “筱亭……”满足的声音,带着些许轻松。 “嗯?”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笑得都融化了脸上的冰霜的人,不解地抬眼。 自背后圈住了宗政筱亭,倒映在铜镜之中的画面,温馨无限,只见司徒珣霄贴着宗政筱亭的鬓发,一脸自然,倒是宗政筱亭,脸上爬起的酡红,带着不自在。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对吗?” “呃?”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在洋洋得意的竟然是这个?抽搐的嘴角,显示宗政筱亭此刻的内心变化,“司徒珣霄,你搞清楚重点好不好。” 宗政筱亭的怒喝声,突然响起。 “这重点,没错啊。”司徒珣霄一脸认真,“你关心他的自由,而我关心我所在乎的人,并不冲突。” 松开了宗政筱亭,司徒珣霄得意的,为她将发簪等一一别上。“今日,会有很多要安排的,包括公孙子兴和天玺国的事情。” 看着铜镜中盘起的发髻,宗政筱亭这才发现,成婚以来,自己都没有那个为人妇的自觉,连盘发都没有做。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什么都不说,却以行动来提醒自己,该有的自觉。 见宗政筱亭瞥了自己一眼,司徒珣霄将她转过身来,认真的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不会,再错过时间了。” 这句话,若是在旁人看来,或者也不过是寻常话语,可是,宗政筱亭却也明白,司徒珣霄话中的意思。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注定是要分开的,而他,接受分开,却不接受错过,无论是错过时间,还是错过相聚。 就在此刻,司徒珣霄也在宗政筱亭的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神色,这才松开手,将玉玺拎在手里,递给了门外久候的钦啸,瞥了一眼青青等人,“准备用膳。” 简单的下达命令,被径自的宽衣整理着。 当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双双走出,步入正厅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前来请安的香碧池三人,宗政筱亭在香碧池和林音的脸上,分明看到了嫉妒而又担忧的神情。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音雨面无表情,只是嘴角的愉悦,泄露了她的开心。 “起来吧。”司徒珣霄淡淡道,“你们过来,本王也正好,有事要说。” 听得司徒珣霄此话,香碧池和林音的面容之上,都纷纷流露期待和不安。她们没有忘记,一致对外对付宫云绯,为的是什么?而在宫云绯罪行暴露之后,此时此刻,王爷有事交代,不由得令她们想到了关于侧妃之位的尘埃落定。 “是。”二人的脸上,都在极力压低自己的激动与不安。宗政筱亭只是看了司徒珣霄一眼,径自落座,才对着众人出声,“都坐吧。” 她心里了然,这侧妃之位,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但是,为了给画妃时间,也为了让她的借口可以蒙蔽宫云阳,音雨必须留在王府,而此刻,这林音和香碧池,也就不得不成为掩人耳目的屏障了。 见司徒珣霄对三人放柔姿态,宗政筱亭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蛊惑人心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看着香碧池,宗政筱亭有些不忍,林音的目的太多,所以,并不能要宗政筱亭有所同情,可是,香碧池却不是,由始至终,她对司徒珣霄,都有着异样的痴迷,那种痴迷,无关荣华富贵,只关风月爱情。 “宫云绯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却出了意外。”司徒珣霄冷冷出声,手掌握拳,轻轻扣着桌面,“王妃中毒,本王需要陪同王妃,去一趟天玺国。” 所以呢? 闻言,二人的脸上,都有些迷茫。 “侧妃一事,本王此刻没有心思,王妃的病不好,本王无心喜事。”司徒珣霄淡淡的,丢下了轻描淡写的话语。 294.第294章 出使天玺(中)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滞。原以为,很快就可以达到自己追寻的,却不曾想到,还是会有这样子的意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香碧池,只见她一本正经的,对着司徒珣霄乖巧点头,“王妃的毒素,才是最重要的,碧池也很担心。” 被抢在了前头的林音,自然是不悦的。只是,失去了先机的她,也只能关切问道,“王妃的身体,可还好?” 宗政筱亭看着在场的人,只是微微颌首,“本宫暂无大碍。既然王爷有此打算,那就等回来再说吧。” 宗政筱亭转头对着青青道,“这些日子,袁将军也辛苦了,毕竟袁将军是大家出身,你们的婚事,不能草草了事,本宫想着,既然和王爷要去天玺国,那么,你和袁将军的婚事,就回罗栅国办了吧。” “可是公主,青青走了,谁伺候你啊?更何况这王府,也不能没有人啊?”青青显得着急。 “凝霜和晓红,不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宗政筱亭笑言,“你可别一根死脑筋的,就想着一辈子陪着本宫,本宫和王爷商量好了,天玺国就由晓红陪着,凝霜替本宫留在府内打点一切,至于你吗,什么时候完婚了,什么时候回来。” 主仆两一唱一和的,将早就搭好的大戏,也默契的配合着。一段对话下来,现场的每个人,却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凝霜垂下头,心里的雀跃,不言而喻。对于之前自己的纰漏,她心里着实的有些不安,可是,在宗政筱亭说出了要她打理战王府事务后,她便开始松了一口气。于她而言,如果不是主子还信任自己,就根本不会将大事,悉数交给自己。更何况,还是在王爷面前说的,也就是说,王爷对自己,也没有怀疑。 而宗政筱亭的话语,落入香碧池和林音的耳朵里,却是另外的感觉了。这个侧妃一事,虽然解决了宫云绯,可是,却依旧突生变故,虽然王爷说了,待回来再议,可是,她们却也隐隐约约的有些明白,真真正正的源头,需要王妃的同意。更何况,王妃离开战王府,却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侍婢,由凝霜打理府中事务,不排除是为了在自己不再的情况下,好好的观察她们,以确定侧妃人选。 香碧池勾起唇角,必然是如此的。之前,对于他们三人的观察,都是在王爷或者王妃在府中的情况下看的,经过了层层筛选,才留下了她们三人,现如今,要挑侧妃,就王妃的心思来看,自然不希望这个人,日后越了她的。 就在众人说话之间,夜鹰也出现在了大厅,“王爷,皇上请王爷和王妃入宫一叙。” “知道了。”司徒珣霄点了点头,众人也都识相的,退了下去。而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却也都慢条斯理的,吃着早膳,而后才慢吞吞的,起身前往皇宫。 当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步入御书房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太后一脸谨慎的,坐在了一旁,而宫云阳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宗政筱亭不由得暗暗发笑,想必这太后,是担心谈论的结果,会对她不利,所以在得知了宫云阳宣他们入宫,便匆匆忙忙的赖死在御书房了吧。若不是如此,宫云阳此刻,也不会脸上有些难看,而且…… 宗政筱亭低头,果然看得了宫云阳的脚朝着太后的反方向倾斜,也就是说,宫云阳急于和太后保持着距离。宗政筱亭看着宫云阳的脚的朝向,勾起唇角,这就是转向脚,人的脚会不自主的将方向调整为意愿中的方向,无论他做的有多么的有礼貌或者多么开心,都掩饰不了他们内心其实不想继续交谈,或者只是客气的问候,很显然的,此刻对于太后,宫云阳是不愿意交流的。 二人朝着皇帝和太后行礼,便在一旁坐下。宫云阳看着二人之间的行为举止,丝毫不见冷战的模样,便也明白,昨夜一事,看他们二人的亲密,想必是为了麻痹宫云绯才有了之前冷战的假象了。宫云阳思及此,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朕今日找你们,是关于陈太医一事。”宫云阳率先开口。 “陈太医?”宗政筱亭皱眉,“陈太医犯了什么错了?” “朕不是兴师问罪来的,而是关于太后的身体状况,有些需求要和公主相商。”宫云阳摆手,“不知道王妃愿不愿意让陈太医在宫里待上些许时日?” 听得宫云阳的话语,宗政筱亭不解的眨了眨眼,“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后呢?” “无论是谁的意思,都是为了太后好,不是吗?”宫云阳反问,只是得到的,却是宗政筱亭频频摇头。 宗政筱亭看着太后一脸的不快,心里也不由得生了几分愠怒,这个老太婆,真以为自己的命比其他人的高贵?“呵呵,很抱歉,本宫不能答应。” 宗政筱亭干脆利落的,没有谈判余地。 “战王妃未免也有些不近人情了,哀家贵为太后,哀家的健康,不是你们应该看重的吗?”太后脸色不善的,对着宗政筱亭呵斥。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宗政筱亭无辜单纯的眼神,“太后此话,筱亭还真的不能理解。首先吧,这陈太医是本宫的家臣,怎么安排,该是本宫安排才是。其次,太后的身体状况,怎么都不如本宫糟糕吧。再说了,本宫的臣子,太后都敢用吗?” 说话的人,笑语盈盈,看起来很是真诚,而听着此话的人确实一脸惨白。她只顾着自己的小命,却忘记了,若是宗政筱亭有心解毒,陈太医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这个宗政筱亭,不仅仅讽刺自己无视她的性命,还侧面的威胁自己,若是强要陈太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吃瘪的,只能气冲冲的太后,却尴尬得不知如何反应。一旁的宫云阳,看着宗政筱亭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得勾起嘴角。 295.第295章 出使天玺(下) “无论是公主,还是太后,都不容有失。”宫云阳的话语,在书房之中乍响。 这话说得,还差不多。宗政筱亭内心嘀咕着,虽然也明白,这宫云阳为的,不过是缓和气氛,可是,却至少令人听着舒服多了。 自知宫云阳接下去会有其他的说辞,宗政筱亭也不着急开口。垂首理着衣角,不在多说什么,也不表态。 “朕想,云绯一事已经是水落石出了,这公孙子兴,也是该找时间释放才是。”宫云阳的话语一出,使得宗政筱亭缓缓抬头。 该死的,这宫云阳,明摆着就是在威胁自己,什么叫做找个时间释放?分明就是警告自己,若老是不配合,就要继续扣押公孙子兴的意思! 不悦的目光,就这样子瞪着宫云阳,反正,此时此刻,她若是笑语盈盈的,宫云阳只会觉得自己的故作姿态,既然都已经知道,他此话一出,自己会很是不悦,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假装毫不在意。 “皇上这话,是口误吧。”宗政筱亭一脸的饱受惊吓,冲着司徒珣霄问道,“本宫没有听出的吧?找时间释放?向皇上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贤君一般的存在,肯定是口误的。据说,这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不公平的事情,扰乱了官场作风吧?” 宗政筱亭此话,对着司徒珣霄问出,只见那冷然的面庞,只是微微抬眼,看了宗政筱亭一眼,随即转向宫云阳,微微颌首,“那是自然,即便皇上一时之间有所遗漏,忘记了有不对的东西存在,本王和几位重臣,也都自然的,会提醒皇上的。” 提醒二字,司徒珣霄说得很重,一场无声的较量,在书房之中展开。宫云阳和司徒珣霄四目相对,一个脸上噙着一贯温文尔雅的笑意,一个却是一阵冷冰冰的板着脸,散发寒气。 “皇上说呢?”朝着宫云阳投以挑衅的眼神,宗政筱亭笑得很是灿烂。 “公主果然是乐观的。”宫云阳不置可否,眼里闪过笑意,“来人,去把公孙子兴放出。” “慢着。”宗政筱亭打断了宫云阳的话语,对着他恭敬行礼,“皇上,公孙子兴是筱亭的至交好友,筱亭想亲自去接他出来,更何况,要解去这个蛊毒,只怕要去一趟天玺国,只怕这再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了,况且,若是这毒突如其来的发作,也许,就都难以再见面了,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 宗政筱亭将话说得委婉,给予宫云阳一个错觉,那便是她自始至终在乎的,都是公孙子兴。即便是自己可能面对意外,也都割舍不下。 只是,在太后听来,却只记得那句,远去天玺国解毒! “既然是如此,王妃就快些启程吧。”太后自作主张的,率先开口,她此话一出,也绝了宫云阳的其他打算。对于太后此举,宫云阳的面色,虽然没有变化,可是,宗政筱亭分明的,在宫云阳的脸上看到了稍纵即逝的表情,只见他上嘴唇上抬,眉毛下垂,眯眼昭示着此刻心里的愤怒。 看来,这宫云阳并不想那么快的,在还没有筹谋什么的情况下,就由着自己离去。不过,既然借了太后这东风,自己又如何的,会安安静静的等着被宫云阳反应过来呢? 在宫云阳还没有开口之前,宗政筱亭也不住的,频频点头,“太后说的极是,就是皇上不宣召,王爷也是打算进宫的。今日,陈太医便告诉本宫,鬼医的师弟人在天玺国,此人最擅长的,就是解蛊!只是,这人有怪癖,不愿意离开天玺国,所以,筱亭和王爷打算,带着陈太医前去寻他。太后觉得,何时启程合适?” 宫云阳听得宗政筱亭的话语,正欲开口,却再一次被太后急切的打断,“事关公主安危,也牵连哀家,自然是越快越好了,毕竟,就如公主说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皇上,赶紧安排下去吧。” 太后此话,令宗政筱亭脸上的笑容愈加深了,太后说的,是赶紧安排,不是意下如何,也就是说,若是按照这太后和宫云阳总是步伐一致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宫云阳要么就是继续维持这两人之间步伐一致,要么,就是要做例外的一次,和太后意思相互违背了。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背后却有很深的变化。对于一直习惯了太后和皇帝一致的人,却会有机可乘。如果说,太后和皇帝不和,或者有龃龉,那么,这就会有其他人虎视眈眈的,想要从中挑拨离间。 在这皇宫之中,即便是亲生母子,亦或者是手足血亲,也都会有经受不住流言蜚语的挑拨离间而彼此对立,更何况是这没有血缘关系呢。 “战王也要去?”宫云阳挑眉。 “王妃一个人,本王不放心。”司徒珣霄耸肩,“更何况,谁都知道,王妃对本王的重要,若是因此而使得王妃被人挟持,只怕于我云光国而言,也不是好事。” 趁着二人对话间,宗政筱亭也注意着宫云阳的神色,对于他对太后的容忍,有些好奇了起来。哪怕这宫云阳是为了维系表面的孝道,也不至于如此的,任由太后说了算。更何况,按照如今才情况,应该是太后依附于宫云阳,而不是宫云阳要忌惮太后几分,这两人之间,诡异的令人不解。 就在司徒珣霄和宫云阳无声的对视之中,最终,亦是太后打断了这片沉默。“战王说的有道理,皇上,早作安排吧。” 不情愿的,在太后的干预之下,宫云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会以战王出使天玺国,给天玺国送去文书,战王明日出发吧。” “多谢皇上!”宗政筱亭笑着谢礼,便一脸急切,“既然时间紧迫,筱亭就先行告退了,筱亭还要去一趟天牢,就请皇上顺带的,派给传旨太监陪同前往吧。” 看着宗政筱亭的热切,宫云阳和司徒珣霄,都不由得眉头蹙起。 在宫云阳的安排下,宗政筱亭也自天牢接了公孙子兴离开,只是,二人才刚刚走出皇宫,便遇到了久候多时的公孙子云,只见他身后几个老者一脸严肃,没由得彼此多说什么,公孙子兴便被匆匆忙忙的接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马,宗政筱亭眉头紧锁,这今日,怪事真多。 当司徒珣霄走出宫门,便见宗政筱亭眉心紧蹙。“怎么了?” “没事。”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司徒珣霄,你我去天玺国,真的安全?” “放心吧,明日启程,此刻,南宫木熙也差不多,该收到密函了。”司徒珣霄一提,宗政筱亭这才惊呼,“小银呢?” 296.第296章 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司徒珣霄的笑意,宗政筱亭狐疑地,挑了挑眉,“小银送信去了?” 这句话,宗政筱亭问得不肯定,虽然她知道,信鸽是可以送信的,可是,就云光国和天玺国的路途来看,就是昨夜陈先知说出了要去天玺国,信鸽都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送达,何况是那只小家伙? “不信?”司徒珣霄拉过她的手,一同跨入车驾,“小银的速度,你是没有见识过。” 宗政筱亭闻言,努了努嘴,没再多问。 刚刚在车驾之中入座,宗政筱亭便急切开口,“司徒珣霄,你那么着急要小银前去,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 自知宗政筱亭很是敏锐,司徒珣霄也没有打算加以隐瞒。毕竟,对于他离开云光国,危险之处宗政筱亭的明白的,可是,会问出口,就证明在这明白之余,她有其他的怀疑。 “你怎么看?”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宗政筱亭翻了翻白眼,“再说了,老是用脑子,会用脑过度的,过劳死怎么办?” 宗政筱亭寻了一处马车的对角,拿起一旁的软枕,靠在了身后,褪去了人前的精明,整个人都显得疲惫慵懒。 “过劳死?” “嗯,就是用脑过度,过分劳累死亡。”宗政筱亭所幸闭起眼睛道,“这个不重要,司徒珣霄,你去天玺国,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天玺国的太子,早前和宫云阳有过书信往来,你觉得呢?” “天玺国的太子和宫云阳有私底下的来往?他是要谋朝篡位吗?那么不知死活的选择宫云阳?”宗政筱亭睁开眼眸,对于天玺国的太子,她是有印象的,那个男人,会有这样子的胆识? 见司徒珣霄挑眉默认,宗政筱亭眯起眼睛,“南宫木熙虽然是天玺国的摄政王,可是,也不至于威胁太子的地位吧?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那个野心。” “呵呵,只怕别人,未必如你所想。”司徒珣霄低笑,眼眸之中,危险的光芒乍现,“我与他,自幼都是人家不能容忍的存在,现如今手握重权,更加是皇帝的大忌。” “但是,南宫木熙似乎不是这样子吧?”宗政筱亭看向司徒珣霄,眼里的不解,也甚是清晰,“就我所知,南宫木熙如今的大权在握,可都是天玺国的皇帝赋予的,他在外人传言之中,可是和你不同。他的摄政王,是皇帝封的,他凌驾于太子之上,是皇帝捧的,甚至于他可以左右当今皇帝的心思,也都是因为皇帝对他的绝对信任,可没有你这些阴谋诡计,刀光剑影来得危险啊。” “你倒是清楚。”司徒珣霄点了点头,“自从我和他险些丧命后,他们皇帝就是这样子,来保护他的安全的。” “可是,据我所知,这南宫木熙也从来都没有有取而代之的心态,就连皇帝,也不曾对太子不满啊。就那太子的心思,应该是虽然有所不满,却没有那个胆量,敢去做这样子的事情才是。” 狐疑的皱眉,且不论谋朝篡位的可能性,单单是这风险,就不是一个太子会愿意去赌的。更何况,按照目前天玺国的情况来看,这太子也还没有达到要和云光国联手的地步啊。 脑海之中,窜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令得宗政筱亭眉心紧蹙。宗政云纯吗?她又这样子的能耐,可以左右到太子的思绪? “在想什么?”看眼前的人眉头紧锁,眼里流露不确定,令司徒珣霄好奇开口。 “在我的记忆中,天玺国太子诸葛飞扬虽然不算是聪明人,却也不笨,即便是在南宫木熙的压制下,心里有所忿恨不满,也还不至于险中求胜。那样子性格的人,即便是我皇妹宗政云纯,也不至于能要他按照她的意思,去做这样子危险的赌注的。”宗政筱亭坐直了身子,右手撑着车窗,脸上的不解,显示她此刻的困惑。 “可是,你还是觉得,最可疑的,是你皇妹?”司徒珣霄虽然是问着,可是,语气却很是肯定的。 “司徒珣霄,如果明明知道,我要走的是死路,你会不会为我,义无反顾的去死?”宗政筱亭猛地瞪大了眼睛,问着的话语,直接利落。 “比如诸葛飞扬此类做法?”深知宗政筱亭此刻问出的问题,是在于印证自己内心对于诸葛飞扬此举的怀疑,司徒珣霄也不绕着弯弯绕绕,直接回答,“若是我,不会。” 见宗政筱亭瞪了自己一眼,司徒珣霄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狡猾,“毕竟我不是诸葛飞扬,你也不是宗政云纯。” 宗政筱亭柳眉轻佻,投以一个眼神,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她,却听得司徒珣霄低低笑道,“因为我不会是诸葛飞扬那么蠢,被人算计沉浸于爱情之中,都不知道自己以为的真爱,是一个早就铺好的陷阱。” “哦?”闻言,宗政筱亭的目光有些发亮,她很明白,司徒珣霄是不会无的放矢的,他会如此说诸葛飞扬蠢,就意味着,他知道什么! “你的猜想,没错。”司徒珣霄点了点头,解答了宗政筱亭心里的困惑。“宗政云纯在入太子府后,短短的时间之内,太子便有了很大的变化,对于诸葛清来说,是个好事,也因为如此,才引得木熙关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开始,太子不过是有意要给诸葛清刮目相看罢了,对于宗政云纯,没有太多的心思,也算是相敬如宾。” “不足一个月,就可以将人收了心,这宗政云纯,确实不容小觑。”宗政筱亭没有忘记司徒珣霄所说的,一开始无太多心思!也就是说,如今的太子诸葛飞扬,已经动了心思。 探究的目光,迎上了司徒珣霄确定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宗政筱亭却已经知道答案,紧抿着唇瓣,眉心再次蹙起,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司徒珣霄,我想,此次去天玺国,不仅仅你有危险,我也有私人恩怨,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297.第297章 威吓众臣 十日后,战王府的车马,晃晃荡荡的抵达天玺国。 京都外十里,诸葛飞扬代表天玺国的皇帝诸葛清,迎了出来。司徒珣霄率先走下车驾,冰雕一般的面容,愈加显得淡漠,锐利的眼神,扫向了天玺国的众人,这才缓缓转身,对着车驾之内的人,伸出了手掌。 车驾之中,白皙纤细的手,缓缓伸出,落入司徒珣霄的手心,弯着身子探出,在司徒珣霄小心温柔的扶持之下,安然落地,美眸顾盼,宗政筱亭抬眼望去,迎接的人马,数量至少上百人,各自排成两行,一显示对司徒珣霄的尊重礼遇。 “太子实在太客气了。”司徒珣霄说着客套话,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 “父皇说了,战王爷远道而来,一直久仰王爷威名,难得王爷前来,本宫在此迎候,也是必须的。”诸葛飞扬一脸恭敬,丝毫没有一国太子的高高在上。 “见过太子。”宗政筱亭对着诸葛飞扬颌首行礼。 “王妃多礼了。”诸葛飞扬看着宗政筱亭,有瞬间的惊愕,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这个人,就是当初在罗栅国,咄咄逼人的傲慢公主吗?不过是一趟和亲之行,竟有如此大的改变?究竟是表面的,还是这司徒珣霄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看着他眼里的惊艳和一瞬不瞬的打量,司徒珣霄眸子微微一凛,只见他身形一晃,恰到好处的拉着宗政筱亭的手,将人挡住了一半,看起来就好似拉着她,而她挨着自己身侧一般,目光,却冷冷的盯着诸葛飞扬。 被司徒珣霄周身散发的冷意侵袭着,诸葛飞扬竟有一种脚软的感觉,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也是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可是,给自己接收到的信息,便是危险得不容挑衅。而司徒珣霄如此的气势,只怕也只是因为自己刚刚对着他的王妃有过惊艳的呆滞和打量。 诸葛飞扬牵起嘴角,“太子妃一听说战王妃来了,早早就准备了很多东西,日盼夜盼。” 连忙转移话题的诸葛飞扬,似有总暗示司徒珣霄之间名有主一般的意味存在。被司徒珣霄挡在身侧的宗政筱亭,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男人的变化,被握住的手,主动反握住司徒珣霄,走上前一步,向司徒珣霄投以满是笑意的眼神,这才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想想,本王妃也确实的,许久没有太子妃的消息了。” “那是。”诸葛飞扬点了点头,“今日父皇设宴,太子妃也会到。” “本王妃也很期待。”宗政筱亭对着诸葛飞扬扬起笑容,温柔似水,柔情尽显,宗政筱亭原本就是倾国倾城之姿,此次前来天玺国,更是为了庄重而略施粉黛,再加上此刻故意流露的温柔,自然的,引得旁人一阵发愣。 这下子,司徒珣霄的脸色,愈加深沉,“夜鹰。” “是!”突如其来被主子召唤的夜鹰,一脸严肃,哪怕心里憋着笑意,也不敢有丝毫的笑容露出。 “本王突然想起件事情,前几日,在客栈那盯着王妃看的登徒子,你最后可有按照本王的吩咐,抽筋拔骨?”司徒珣霄一脸面瘫,问出的话语,却令四下盯着宗政筱亭的人,急忙垂首。 夜鹰按住心下爆笑的冲动,主子分明对于大家看王妃的目光,甚是不悦,这周身冷冽的气息,都可以冻死不少人了,这些人,还偏偏的,不知道收敛。最可笑的是,主子居然会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而且只是因为,吃醋了! 越想越是止不住内心的笑意,夜鹰连忙垂首,只是还没有回话,宗政筱亭却抢先开口了,“王爷说的,是那个不张眼睛在妾身脸上乱瞄,最后赔偿妾身精神损失好几箱玉石的,还是那个被你当场打断腿的?呀,妾身不喜欢太血腥,交代了夜鹰,留全尸,也没有和王爷商讨。”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夜鹰憋得愈加难受,王妃也是腹黑的主,这个时候出声,绝对不是为了解救他即将露陷的憋笑,而是为了膈应王爷,也是为了,敛财! “咳咳,属下按照王妃的意思,都留了全尸,那个赔偿了玉石的,王妃说,留他一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随着夜鹰越说下去,越加顺溜,在知道王爷对王妃的无下限的容忍之后,夜鹰更加的明白,讨好王妃,绝对得不到王爷的罚。 更何况,早在出发之前,王爷就交代过,但凡王妃提及玉石之类的,务必按照王妃的意思,在旁边坐帮腔。 果然的,在王妃的面上看到了对自己的赞许,而司徒珣霄,也不过是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听王妃的。” 只是,其他的人,却没有了夜鹰的轻松自得,每个人都惨白着脸,吞咽着口水。有个胆子大一点的人,冒着冷汗出声,“不知道那个人,如何得罪王妃?居然有这样子的无礼之人?” “本王的王妃,是随随便便那个人看几眼的吗?”司徒珣霄冷哼,握住宗政筱亭的手,却加大了些许的力道。 听得司徒珣霄此话,在场正眼瞧了宗政筱亭的人,都背脊发凉。想不到,战王的霸道,竟然到了这样子的地步,那么,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已经得罪了战王?每一个人都垂首,不敢抬头,心里都不住的打鼓,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是登徒子,那么他们刚刚看了王妃失神,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王妃貌似,也不好招惹,明明王爷那样处事是不对的,可是,她却看似好心的为人留了全尸,其实,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啊! 诸葛飞扬摸了摸鼻子,招待这司徒珣霄朝前走去,跟在身后的众臣,却都忐忑不安,瞧见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走远,几人也连忙派出了代表,对着夜鹰打听了起来。 “夜大人,你刚刚说,只有一个给王妃送了赔偿的人,得到了王妃的饶恕?” 夜鹰看着来人,沉默了一会,这才淡漠的,点了点头,“王妃酷爱玉石,所以那个人,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捡回小命。” 298.第298章 再见云纯 竟然是真的! 夜鹰的话语,将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的人,彻底打落谷底。明明也都觉得,战王不会开玩笑,可是,却还是希望,有侥幸的成分,现如今听来,代表的大臣,脸色惨白。 而夜鹰,却在那头无奈叹气,“各位大人也都太不小心了,且不论我家王爷威名赫赫,仅仅是王妃,便是一国公主,这公主之尊,何其尊贵,对于太子妃,难道你们也敢如此窥视?” “是是是,是我等冒昧了。王妃天人之姿,才令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几眼?”夜鹰嗤之以鼻,“你可知道,那些人,不过看了两眼。” 再次被夜鹰的话语震惊的人,已经大汗淋漓,“夜大人,你看,要如何是好?” “王爷你们是无需再垂死挣扎了,对于王爷来说,只要看到你们,就会想起你们的眼珠子,在王妃身上打转了。”夜鹰按耐住自己想笑的冲动,这样子抹黑王爷的感觉,原来还真的不错。 “这么严重?”来人低呼。 “严重?你才知道严重?”夜鹰看着他,一脸惋惜,“如果不是王爷知道,自己不能忍受,如何会直接就要我去抽筋拔骨?王爷对王妃,你们只怕也都听到了不少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了不是?” “是。”大臣代表擦了擦汗,对于司徒珣霄的软肋是王妃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甚至于有传言王妃不贞,大婚出逃,都依旧令战王穷追不舍的谣言,也是人尽皆知。越是想起这些谣言,就越是觉得,性命堪忧。“夜大人救命,究竟那我们如何是好?” “王妃喜欢玉石,你们若是能要王妃不计较,王爷那边再是如何不悦,都会按照王妃的喜怒哀乐去走的。”夜鹰丢下了话语,大步跟上了队伍。 他走得急切,许多人都以为是担心被发觉泄密,却不知道,大步朝前走得人,脸上的憋笑已经是露陷了。 由于战王身份特殊,不可能在驿站暂时居住,却也不能在皇宫或者太子府住下,其他别院离京都太远,南宫木熙便做主将摄政王府旁边的府邸,腾了出来。 人才刚刚抵达休息,晓红便将大家送来的玉石,一一递给了宗政筱亭。由于每个人都担心面见宗政筱亭,会迎来战王的敌视,倒也都识时务的塞给了晓红不少好处,嘱咐着这个王妃心腹好好的,为她们说好话。 晓红噙着笑意,将玉石纷纷送了过来的时候,便见司徒珣霄跨入偏厅。 “见过王爷。” “你来了?”宗政筱亭头也不抬的,已经兴奋的埋在玉石堆里端详着,这些玉石,就凭刚刚那些人的数量来看,这天玺国的贪官污吏,还真的是不少。 对于宗政筱亭财奴的嘴脸,司徒珣霄早就见怪不怪,思及初遇时,她那要钱不要命的举止,司徒珣霄笑意渐浓。哪怕不是为了寻找玉霾石,这个女人也是会如此热衷的。接过晓红递过来的茶水,司徒珣霄安静的,等着宗政筱亭忙碌。 “咦?”宗政筱亭看到了不少的珠宝,眉头一蹙,这些东西的分量,可远远不比这些玉石,不可能是那些大臣送的才是。狐疑的指了指一旁的珠宝,“晓红,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妃的话,这是那些大臣贿赂奴婢的。”晓红微微笑道。 “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抓起那属于贿赂的珠宝,嘀咕了几句,“也太小气了,给那么少。” 语罢,宗政筱亭便将属于晓红的那一块,塞回了晓红的手里,“这是你的,可不是本宫的,有人愿意给你补助,本宫乐得给你当打赏。” “是。”晓红没有扭捏做作,对于主子的打赏,欣然接受。倒是一旁的司徒珣霄,笑弧勾起。 宗政筱亭瞧见他脸上的笑意,瞪了一眼,“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小气了。” 语罢,宗政筱亭继续埋头挑选着玉石,只是眉心,却依旧蹙起。司徒珣霄了然,此刻的她,是在计较自己那个时候,对他人目光的不悦之举。 “本王是为了给王妃此刻的丰收。” “听你瞎扯。”宗政筱亭一脸嫌弃,“这完全是本公主扭转乾坤的功劳好吗?” “既然如此,你还皱眉?”司徒珣霄看着她眉心蹙起,心里便有着想要抚平的冲动。只见她不开心的抬头,“一个是,这里面,居然没有我要的;另外一个是,想到要给小人折腰,本公主就恼火。” 似抱怨又含着撒娇的语气,令晓红识相的,对着司徒珣霄行礼,在得到司徒珣霄颌首同意之后,悄然的退了下去。 “宗政云纯?”司徒珣霄挑眉,看着宗政筱亭在玉石里忙活,一个个的将自己的大丰收清点着,宠溺的笑意浮现。 “说对了。”宗政筱亭将零零散散的玉石,妥妥帖帖的收拾好,已经是满头大汗,满意的拍了拍衣摆,大步走向司徒珣霄所在的位置,也没有留意的,就将桌上的茶水麻利一拿,直往口里送,却不曾发现,司徒珣霄微微一愣,随即面容之上扩散的笑纹。 “太子妃按照礼数,是要行礼。”司徒珣霄点了点头,指尖一下下地扣着桌面,似有考虑。 “所以,你家王妃,也就是我,不乐意了。”宗政筱亭扁了扁嘴,一脸本姑娘不愿意伺候的高傲。 “呵呵,那也要她受得起才行。”司徒珣霄只是低低笑了几声,不在多说什么。 因为一路的奔波,宗政筱亭也伸了伸懒腰,径自的跑到了一旁的软榻上,靠在休息。司徒珣霄盯着她喝过的茶盏,目光放柔,指腹摩挲过宗政筱亭喝过的杯沿,柔情尽显。 当南宫木熙抵达摄政王府后,便也循例的,前来接司徒珣霄等人入宫,诺大的天玺国,没有云光国的金碧辉煌,也没有罗栅国的大气,整体的氛围,只令人觉得标新立异。宗政筱亭打量着四处奇怪的摆设,有些啧啧称奇。 步入宴厅,只见就为的清丽容颜,跃入眼帘。 “皇姐,你终于来了。”宗政云纯的声音,带着欣喜,急急朝着宗政筱亭走来,只是脸上的笑意,却令宗政筱亭这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299.第299章 谁跪谁 就在宗政筱亭怀疑着宗政云纯的居心时,太子诸葛飞扬,也出现在了宗政云纯的面前,“太子妃急切归急切,可别在父皇面前,失了礼仪,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再是罗栅国的公主。” 诸葛飞扬的话语,不重也不轻,可是却是恰到好处的,令宗政筱亭听入耳中。由于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攀谈着,宗政筱亭此刻离着他们几步之遥,这诸葛飞扬的话语,她听得到,司徒珣霄却未必他听得到,更何况,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和宗政云纯有所过节,只怕谁也不会将诸葛飞扬此话放在心上吧,此言此语,是在暗示自己,如今自己的皇妹,已然是太子妃,自己这个战王妃,也不要失了分寸。 宗政筱亭看着云纯的面容,对诸葛飞扬的话语,只是勾起腼腆的笑颜,那模样,确确实实的惹人怜惜。 如今的宗政云纯,确实比起之前,要厉害许多,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以前只会孤军奋战,现在,倒是学会了算计天时地利与人和了。眼睫毛微微扑动,宗政筱亭暗暗打量人前的太子和云纯,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懂得微表情,自宗政云纯的动作之中发现细微变化,还真的会以为,二人两情相悦,两情缱绻。 越是有人想要压自己一等,宗政筱亭越是不乐意,令人得意,下意识的,宗政筱亭朝着司徒珣霄瞥了一眼,只见他对自己投以一个坚定的目光,又随即低头和南宫木熙攀谈。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在摄政王别院时,司徒珣霄的话语。 那句那也要她受得起才行的话语,一直回响耳边。既然她家冰山那么有自信,自己何不看看,大冰山要做什么。带着看戏的跃跃欲试,宗政筱亭笑弧勾起,朝着宗政云纯走去。 还未开口,宗政筱亭微微屈膝,便听得宗政云纯呀了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这一跪,跪得仓皇,也因为这突如其来,而令人分明的听得骨头硬生生磕在地上的响亮声。“皇妹,你这是做什么?” 宗政筱亭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忙弯下身,扶起宗政云纯。 “太子妃是一时扭了脚了。”诸葛飞扬为她解围。 只不过,这声太子妃,也还是意在提醒宗政筱亭礼数。宗政筱亭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本王妃真的是,都忘记了现在皇妹是太子妃了,还没有给太子妃请安呢。” 宗政筱亭说话的时候,四周陆陆续续有些人,也注意了过来,宗政筱亭站直了身子,作势要行礼,却见刚刚站着的宗政云纯,却再次脚底一软,这个人都再次跪了下去。宗政筱亭见状,不由得瞥向了朝着自己走来的司徒珣霄。 诸葛飞扬一脸着急的,连忙扶起宗政云纯,却见宗政云纯朝着他,摇了摇头,按住诸葛飞扬的手,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皇姐太多礼了,你我姐妹二人,何须多礼呢?更何况,父皇一直就许了皇姐不拘小节。” 宗政云纯此话,意在暗讽,而一般人听得此话,也自然的,要证明自己不是那样子不知礼数的人,微微服软,卑躬屈膝才是。即便不让宗政筱亭下跪,要她丢了颜面,也是好的。只是,这说话之间,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也来到了跟前。 “在罗栅国,王妃是宗政维墨的心头宝,在我云光国,却是本王的掌心肉,这人呢,讨人喜的情况,往往都是一路如此,即便在战王府,王妃的尊贵,依旧凌驾于本王之上。想不到,太子妃也是如此疼惜本王的王妃,和本王一样,不在乎繁文缛节。”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话的人,却是一脸的傲气,此话一出,却是为宗政筱亭寻了个最好的台阶,也是结结实实的,甩了宗政云纯一个耳光。谁都知道,战王的身份,就连在云光国,对于皇帝都不过是表面的礼数,下跪行礼这个东西,在战王眼里,连皇帝都不跪,遑论一个太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确确实实听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关于战王夫妇对太后和皇帝,都只是微微一礼,不曾有过臣子大礼,此时此刻,有了战王的解围,这宗政筱亭就是高傲,也都没有人敢议论什么了。而这句太子妃心疼王妃,却给把她也扯下水了。 宗政云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战王行事,本来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所以,他的不在意繁文缛节,在外人看来,早就是战功赫赫之人的豪迈了,而她呢?太子妃作为未来国母,也是不顾礼节吗? 宗政筱亭暗暗发笑,脸上却一直噙着得体的笑容,“太子妃与我,许久未见了,原以为不知道何年何月相见,一时激动,倒是令我想起,皇宫之中相处的点点滴滴了。” 一时激动?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宗政云纯愈加气恼,用得着这样子,故意提醒大家,自己刚刚的窘迫有多失礼吗? 只是,宗政筱亭却没有打算就此作罢,“不过礼不可废,筱亭可不会忘记,此时此刻彼此的身份。见过太子妃。” 宗政筱亭语罢,屈身行礼,可是…… 再次跪下的宗政云纯,即便紧紧握住太子的手,还是不可避免的,双膝跪地,“皇姐……别……” 因为吃痛而脱口而出的话语,却令宗政云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每每宗政筱亭要下跪,自己就总是被强横的力道驱使下跪,绝对是宗政筱亭在搞鬼!可是,如今自己话语一出,即便宗政筱亭不说什么,只怕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宗政筱亭给自己下跪,她习惯了平级之礼,而也对着她下跪了吧? 她一个太子妃,只怕此刻,便是不识大体了吧。 宗政筱亭故作好心的,扶起了宗政云纯,却听得一旁的摄政王,不悦的声音而出,“太子妃要明白,此刻是在天玺国,不是在罗栅国。” 南宫木熙收起了平日里的邪肆笑容,一本正经看着太子妃,一脸的难看。 300.第300章 疑太子 众所周知,摄政王平日里,总是轻佻邪肆的,很少会有种一本正经的面容,而往往他有了这样子的神色,便意味着,他狠在意,也很生气。 尽管这话语,没有指责,可是,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对于摄政王,他们的害怕和敬畏,绝对不低于对司徒珣霄。要知道,若摄政王只是依靠皇上,根本也不会与战神王爷齐名比肩。 自来到天玺国,宗政云纯都还不曾有过这样子颜面尽失的遭遇,原本就已经给众人觉得自己失了身份也就罢了,这些人,至少碍于太子的面子,也只能是心里想着,没有摊开在台面,就还不算什么,偏偏的,这摄政王却挑开来说,这样子一来,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使得渐渐亲近太子的大臣,只怕又要退避三舍了,该死的宗政筱亭,都是她! 紧紧握住拳头的手,只能极力的捏住自己的手心的肉,宗政云纯不断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冷静应对。更何况,这战王不喜宗政筱亭下跪,已经是屡屡出手让自己难堪了,现在加上摄政王也是有不悦,自己若是冲动了,就要一败涂地了。 宗政云纯敛下眼眸,只是低头退到了太子的身侧,一句话也没有说,倒是诸葛飞扬,装傻充愣的,将话题引开。 “瞧本宫糊涂的,战王和摄政王也都还站着呢。父皇交代了,今夜的宴会,务必要战王和摄政王尽兴呢。摄政王也好久都没有出席宫宴了吧。”诸葛飞扬对着二人伸出一一只手,做示意引导,便带着宗政云纯率先跨步走在了前头。 不得不说,诸葛飞扬这个转折,确确实实的,缓解了太子妃的危机,只是…… 宗政筱亭微眯起眼睛,这诸葛飞扬这些应变能力,绝对不可能是出自宗政云纯的耳提面命才是。哪怕再喜欢宗政云纯,只怕这临场发挥的灵活性,可不是事先就可以预知的。记忆中,在罗栅国玉石山里初遇他,可不是这方模样。 跟在司徒珣霄身旁,宗政筱亭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你做的?” “是她没福气。”司徒珣霄薄唇吐出几个字,不置可否。 低低笑了声,宗政筱亭嘀咕着,“战王的心眼,太小。” “王妃心眼不大,本王自然的,也就妇唱夫随。”冰冷的表情,就这样子说着玩笑的话语,惹得偏过头看着他的宗政筱亭,眉眼间尽是笑意。 话语之间,也都各自落座,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二人靠的很近的说话,令人觉得,这冷漠的司徒珣霄,似乎在王妃的身边,有了些许令人不害怕的温度。哪怕此时此刻,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面容。 闲聊了几句,诸葛清也带着皇后来到了宴厅,太监尖细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跪拜,却见诸葛清摆了摆手,“大家都别拘礼了,朕今日就是宴请摄政王和战王爷的,过分拘礼,反而不能尽兴。” 宗政筱亭抬头,只见明黄色的龙袍包裹之下,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却不减分毫的霸气,五十岁的年龄,却不见苍老,那股自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霸气,更添了王者的高傲。眉宇之间,却也依稀透露出几许南宫木熙的邪肆。 好矛盾的一个人!宗政筱亭暗忖。 偕同皇后落座,诸葛清率先将目光,投向司徒珣霄,“战王远道而来,辛苦了。” “皇上体恤。”司徒珣霄端起酒杯,对着诸葛清点头,“本王来的时候,皇上特地交代了,得和摄政王好好讨教这御马的方法。天玺国的驯马术,四国威名,天玺国人才辈出,本王敬皇上。” “呵呵,战王爷过奖了。”诸葛清开怀大笑,端起酒杯欣然饮下,而后才缓缓开口,“这驯马术,朕已经是被摄政王给比下去了。倒是云光国的商事,朕望尘莫及。” 互相恭维中,歌舞曼曼,太子那边,却是一直沉默着。有了刚刚的不快,宗政云纯也是一直的沉默,直到宴请结束,这才缓缓走近,“皇姐,既然来天玺国几日,寻个空闲,你我姐妹二人,好好聚聚?” “这是自然。本王妃也想关心关心太子妃过得如何,这不,王爷也答应了,要带本王妃去罗栅国,到时候也可以给太子妃的母妃也好好的报个平安。”宗政筱亭笑得温柔,大有姐姐照顾妹妹的温暖和柔情。 “多谢皇姐。”宗政云纯扯开笑容,“今夜想必皇姐也都累了,妹妹就不打扰皇姐休息了,明日再去拜访。” 宗政筱亭微微颌首,宗政云纯僵硬着笑容,缓慢挪动着。看着那有些一瘸一拐的身影,宗政筱亭嘴角勾起笑弧。 “果然没有那个福气受得起啊。”宗政筱亭手肘顶了顶司徒珣霄,“你说,这日后,会不会我一有行礼的动作,人家会条件反射的脚软啊?” “不好说。”司徒珣霄凝眉,“不过,你该担心的是明日这太子妃,能不能来和你叙叙姐妹之情。” 对着宗政筱亭摊开了手掌,司徒珣霄一本正经。 “你究竟都做了什么?”宗政筱亭盯着自己眼前的手掌,将手交给了司徒珣霄,缓缓的走向车驾。 “人的身体,都有一些脉络是无法有着自己的意思去控制的。”司徒珣霄和宗政筱亭慢步走着,对着宗政筱亭解释道,“但是练武之人,却都是知道的,本王不过是有些着急,在王妃要下跪的时候,一着急就把握不住力度的,将石子弹出,打到静脉之上,自然有人不想跪,也得跪了。” 石子?一时着急? 宗政筱亭眨了眨眼,看着司徒珣霄淡然的脸上说着瞎话,低低笑出声来,“司徒珣霄。”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腹黑?” “没有。”司徒珣霄顿下了脚步,认真思考着,“敢说这样子话,就南宫木熙,那个时候,本王揍得他鼻青脸肿好几天。” 301.第301章 阴谋现 太子府 当宗政云纯回到府中,已然是由着太子诸葛飞扬抱着回府,人前的逞强,在她步入轿撵之后,就再也无力支撑。 诸葛飞扬眯起眼,扫向了一众侍婢,“还不快传太医!” “是!”见太子发怒,众人连忙散去,而诸葛飞扬,却是一脸疼惜的,为宗政云纯拉起裙子,紧紧蹙眉的看着她的脚伤,只见膝盖上,已然是淤青一片。 “疼吗?”诸葛飞扬眉头紧锁,问得极轻。 “没事。”宗政云纯倔强的摇了摇头,紧紧咬住唇瓣,在忍着痛楚。这样子一副不愿意诸葛飞扬担心的模样,却令诸葛飞扬愈加心疼。 “在本宫面前,无需强忍。”诸葛飞扬起身,将宗政云纯抱在怀里,无限温柔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宗政云纯哽咽着,泪眼汪汪的,抱紧了诸葛飞扬,“臣妾真的没有想到,宗政筱亭对我,竟然如此不容。” 见佳人委屈,诸葛飞扬的眼里,亦是闪过薄怒。 宗政云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臣妾曾经说过,她容不得臣妾,在得宠后,明里暗里的,给我臣妾母妃不少的起受,还想着可以在太子的庇佑下,要她明白,现如今的我,已经是太子妃,我不比她卑微,地位也比她高。更加是希望,有这样子的威慑,可以要她透露给她的母妃一个信息,善待我的母妃。” “别哭了,本宫都明白。”诸葛飞扬心疼不已,温柔的为宗政云纯擦拭泪水,却听得宗政云纯哽咽着,断断续续道,“其实,呜呜……我也没有想真的要她……下跪,我……只是希望她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可是,太子殿下,你不知道,只要她一下跪,我就被人不知道使了……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就这样子的,硬生生跪下。如果不是这样子,岂会如此遭罪。” 说道这里,宗政云纯已然泣不成声,哭得愈加的伤心,连带着拨开了诸葛飞扬为她擦拭泪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诸葛飞扬的腰杆,“太子殿下,我实在是很担心,呜呜……如果按照她说的,会和战王回罗栅国……你说,我母妃会不会……” 接下去的话语,宗政云纯没有继续,倒在诸葛飞扬的怀里,哭得很是伤心。 对于宗政筱亭的傲慢,在罗栅国的时候,诸葛飞扬是见识过的,所以在宗政云纯的添油加醋里,并不觉得有何异样。再想想今天晚上,宗政筱亭在人前表现出来的,自然觉得她是人前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了。 怀里的人,哭得伤心,诸葛飞扬的声音,也渐渐的露出凶狠,“云纯何必操心,这司徒珣霄一死,战王妃还会是香饽饽吗?” “可是太子殿下,真的下定决心了吗?”宗政云纯停住了哭泣,红肿成为核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诸葛飞扬。原本的哭泣,转而变成忧心忡忡,“我还是好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意外。” “你又杞人忧天了。”诸葛飞扬轻笑,“你忘记了,你母妃说过的,只要按照这计划进行,我们……” 就在说话的时候,太医匆匆而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仔细的为宗政云纯检查着,太医也只能开着药,嘱咐着宗政云纯要小心注意的事项。 摄政王府,此刻的宗政筱亭,却是心情大好的主动下厨,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菜招待着南宫木熙。 摄政王王府内,看起来戒备很是松散,可是,内里的猫腻,却只有他们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宗政筱亭才如此毫不在乎的,松懈着平日的谨慎姿态。 “想不到,嫂子会做饭。”南宫木熙勾起唇角,一脸的松散,勾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看着就很是妖孽。 “这有什么,我保证,一定不会要你们失望的。”宗政筱亭笑得很灿烂,一脸的期待,只是落入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的眼里,却是有些危险。 见二人狐疑的打量自己,宗政筱亭一脸诚挚,“我发誓我没有下毒。” 此话一出,南宫木熙挑眉,“你的毒,若是对我可以生效,那就奇了。” “什么意思?”宗政筱亭眨了眨眼。 “毒手怪医的徒弟,能中毒?”南宫木熙一脸的洋洋得意。 “那你怕什么?”宗政筱亭翻了翻白眼,“本公主不过是心情大好,难得的露一手,你们爱吃不吃。” 话语未落,司徒珣霄已经扫了南宫木熙一眼,径自拿起筷子,将宗政筱亭的菜送入口中。红烧豆腐脑,一入口就在味蕾之中散开,司徒珣霄的眉梢轻轻跳动,面不改色。南宫木熙见好友的神色,也好奇的起筷。不曾吃过这样子特色的菜肴,南宫木熙面露讶异之色,欣喜而又期待的,朝着另外的菜肴而去。 宗政筱亭的白云凤爪,酸甜可口,令得南宫木熙甚是偏爱,越吃越觉得上瘾。 “这是什么?” “银子。”宗政筱亭看着二人的神色,一本正经道。 “银子?”南宫木熙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一旁的司徒珣霄,却勾起了看好戏的笑弧。 这个守财奴,是有预谋的! 而南宫木熙此刻,却心里暗叫不妙,对于宗政筱亭,他是知道的,她的爱财如命,早就在司徒珣霄在罗栅国的时候就已经了然了,此时此刻,她宗政筱亭的目的,已然不言而喻。 果然,宗政筱亭接下来的话语,令南宫木熙嘴角抽搐,“我保证,没有人做得出来这样子的菜肴。” “所以呢?”南宫木熙有些头疼,这宗政筱亭,还依旧算到了自己会想把菜肴给厨子尝试的心思。 “所以啊,我给你想了一个两全其美,合作共赢的好方案。”宗政筱亭真诚的,眨了眨眼。 “什么?”南宫木熙没有停下品尝,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我看啊,一盘菜呢,就算摄政王你五十两就好了。”宗政筱亭很是认真,“本来我还想,要一百两的,可是考虑到你和我家王爷的关系,给了个友情价格。” 五十两?友情价格?亏她开得了口。 只是,南宫木熙随即邪肆一笑,“我突然想,既然珣霄喜欢,我偶尔的蹭个饭,也是不错的。” 302.第302章 不欢而散 对于南宫木熙的打算,宗政筱亭却是笑得愈加的贼了,只见她美眸笑得弯弯,嘴角噙着的笑意,令南宫木熙有些发麻。 司徒珣霄看着宗政筱亭的笑容,嘴角一动,这女人,刚刚说的是,两全其美?眉梢一挑,便听得宗政筱亭缓缓开口,“摄政王,你忘记了,我都说了,不会亏待你的。你看,我家王爷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很喜欢这道菜肴?” 宗政筱亭的话语,随即转到了司徒珣霄的身上,闻言,两个大男人的脸上,都微微一变,只不过,南宫木熙转为欣喜,而司徒珣霄,却沉下了脸。 “你说的两全其美,是要给本王好处?”南宫木熙随即喜上眉梢,没有什么比看着好友吃瘪的模样,来的大快人心了,而按照这个情况来看,自己绝对才是看好戏的那个人,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看不惯好友那副冷静的模样啊。 宗政筱亭似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摄政王果然是聪明过人啊,你想想,本公主收你五十两,你若是有人要分一杯羹,你这转手,要多少?这个就好像是做生意一样,大批量进货的店家,是不是要在单独售卖的时候,好好的提价,赚一赚铺子的租金什么的?”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得南宫木熙目光熠熠,揶揄的看了一眼司徒珣霄,邪笑挂在了脸上。“本王以为,可以在珣霄那边蹭饭,如今想来,这个主意,比起蹭饭更好。” “那是自然,要是摄政王觉得不错,需要本宫鼎力相助的,本宫也不过是收取小小的利润分红,彼此共赢不是?” “你们都当本王死了吗?”司徒珣霄搁下筷子,冷眼一扫,只是,这对于外人或者有用,对于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却只会更加的得意和肆无忌惮。 “王爷活生生的,如何会死了呢,不吉利。”南宫木熙邪笑。 “就是,你要是死了,本宫不就守寡了?这一时半会的,要改嫁都要找能接受的,多可怜呢?虽然也是有合适的人,可是呢,本宫还是很专一的。”宗政筱亭瞪了他一眼,嘴里的话语,却令司徒珣霄眯起眼睛。 改嫁?想都别想。 腾地站起身,司徒珣霄半眯起眼睛,“宗政筱亭,你想都别想。” 突然被钳制住手腕的宗政筱亭,警觉司徒珣霄眼里,尽是骇人的怒意,顿时间,也有些不解,只是,司徒珣霄接下去的话语,却令得她怒火中烧。 “宗政筱亭,你别忘记了,你如今的身份。公孙子兴和你,当真的是感情挡也挡不住啊。本王都有些怀疑,究竟本王醉酒那次,你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了,究竟是你算计了本王,还是本王算计了你!”不曾见好友如此的南宫木熙,也惊觉不对,司徒珣霄对宗政筱亭的在意,根本就不会如此经不起玩笑的,若是任由如此发展,只怕,以宗政筱亭的脾气…… 只是,尽管那个木熙反应很快,却也依旧不及宗政筱亭的怒气来得快速。 原本不悦的皱眉,在南宫木熙正要拉开好友之时,猛地松懈开来,面无表情,是宗政筱亭此刻的表情。南宫木熙见状,暗叫不妙,“珣霄,你这玩笑,也开过火了。” 为好友寻着台阶的他,却不曾想,司徒珣霄竟然回以一句,本王很清醒。这下子,宗政筱亭的目光,也变得冰冷。 “就是本公主算计了你,那又如何?”宗政筱亭的语气,不见丝毫情感和怒火,也不像一些人,怒极的甩了司徒珣霄一巴掌,就这样子,和冰山比起,谁更加冷冰冰。这不由得令南宫木熙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 “本王的怒意,你受不起。” 司徒珣霄此话一出,便被宗政筱亭放手扣住,利索的一个过肩摔,毫不犹豫。被紧紧箍住的手腕,隐隐约约可见淤青,冷冷的瞥了一眼司徒珣霄,右手揉了揉手腕,“两个人之间,连信任都这样子,还真的是出乎本宫一脸,战王爷,你我相见,不如不见。” 一旁干着急的那个木熙,看着宗政筱亭揉着手腕的淤青,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宗政筱亭本身中毒太深,现如今的体质,已经是容易因为损伤而使得血脉堵塞了,刚刚珣霄那个力度,可见不轻,自己都隐隐约约可见,宗政筱亭手腕上的淤青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就在宗政筱亭丢下话语,迈腿离开的时候,司徒珣霄却还要跟上,警觉司徒珣霄的不正常,南宫木熙毫不犹豫的,对着司徒珣霄的穴位便是一点,眉头紧锁地,看着愣在了原地,对着自己怒目相视的司徒珣霄,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今夜的珣霄,太不正常了。如果不是宗政筱亭的话语和玩笑刺激到,是不是他们都要很久,都不曾发现此事? “夜鹰。”南宫木熙对着暗处唤道。 “王爷。”夜鹰看着被点了穴的主子,不解的看向了南宫木熙。 “小银呢?” “在这。”夜鹰将小银递给了南宫木熙,原本是要在在王妃吃饱喝足后给回王妃的,却不曾想,这宴席,有些不欢而散。 虽然自己是毒手怪医的徒弟,可是自己只会制毒,不会其他,根本也无法为司徒珣霄查看,无奈的叹了叹气,南宫木熙接过小银,对着它问道,“小家伙,去看看你家主子是不是中毒了。” 手心捧着的小银,嗖的一下子跃到了司徒珣霄的身上,随即有跳了回来,却张牙舞爪的,拼命甩头。 见小银这样子暴躁的模样,南宫木熙心下一惊,丹凤眼带着几丝严厉,扫过了夜鹰,“你们主子今日,都接触过什么?” “今日?”夜鹰见南宫木熙的神色很是严肃,心下也是一凛,急忙努力回想着。好半响,才狐疑的问道,“今日映雪山庄给王妃送了书信,因为来人鬼鬼祟祟的,所以王爷觉得事有蹊跷,拦下了看了书信,再无其他异常发生。” 303.第303章 似有猫腻 映雪山庄?不对啊!南宫木熙的眉头,皱的更紧。 最近的映雪山庄,因为之前公孙子兴入狱一事,除了日常的运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戒备,都是很是森严,更何况,公孙子兴自出了云光国的大牢,就已然的心销声匿迹,可见对于那个时候,宫云绯派人潜入而使得公孙子兴受到了伤害的事情,映雪山庄很是介怀,也因此而加大了戒备,根本就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送信才是,更何况,是鬼鬼祟祟! 再说了,公孙子兴和宗政筱亭,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何必鬼鬼祟祟,不能堂而皇之的书信往来? 思及此,南宫木熙有些明白,那书信,必然是引起了珣霄的怀疑,才会从中拦截了。而且,按照刚刚珣霄的反应,分明就没有了清醒的意识,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司徒珣霄会那样子怀疑宗政筱亭,也就是说,问题就出在了那封信上面,而信没有毒,却要珣霄变得如此,必有蹊跷。 “去找陈太医。”南宫木熙眯起眼睛。 很快的,陈先知便在夜鹰的带领下,来到了宴厅之中,听着南宫木熙的意思,眉头紧锁。 “如何?”对于陈先知的沉默,南宫木熙也有些着急了。 “当务之急,是要知道那封信,究竟有什么。”陈先知迟疑着,“下官怀疑,王爷也是中了蛊毒了。” “蛊毒?”南宫木熙有些怀疑,的确的,小银无法搞定的,便是蛊毒了,而一般蛊毒,并不会导致小银的狂躁,那么,若是珣霄真的中蛊毒,小银的反应,就证明了这蛊毒,很是可怕。 “回摄政王的话,下官也只是猜测。”陈先知不确定的,对着南宫木熙道,“虽然下官不会解雇,可是,我师叔却是个中好手,之前在师傅门下学习的时候,便经常跟在师叔身边,听师叔给下官强化一下蛊毒的知识,曾经听过一种很是霸道的蛊,似乎和战王爷此刻的情况,有些相似。” “什么蛊?”听得陈先知的话语,南宫木熙周身也散发骇人的危险气息,敢在他摄政王府如此动手,还那么快的速度,用蛊而不用毒,这人绝对是天玺国的人。 “逆心情蛊。” “逆心情蛊?”咀嚼这蛊毒的名字,南宫木熙便觉得陌生,闻所未闻。 “这种蛊,施蛊之人的代价,是很大的,而且只能是怨气颇深的女子,才能对男子下蛊。只是,这下蛊的对象,却不限定于谁。而女子若是给男子下蛊,她自己的寿命,也就会在男子蛊毒已现的时候,极速被吞噬。”提及此蛊,陈先知的脸上,也尽是厌恶。 “那么,司徒珣霄中了此蛊,变会有这样子的反应?” “是,按道理来说,是此蛊毒无疑。”陈先知点了点头,“师叔说过,在那满是怨气的女子身上种下蛊虫,而后,再以女子的血为引子,研磨为墨水也可,制作为衣衫也行,都能达到目的。如果是研磨为墨水,那么这墨水写下的内容,变会令对方在接触书信后,铁了心的相信着书信之上所有的一切。” “也就是说,珣霄是因为看了书信,被书信的蛊带着走?” “大有可能。”陈先知点了点头,“不过,为什么王爷却一直没有爆发呢?而是今夜王妃刺激到了,才会有此反应,这一点,也是下官不解的,因为不解,所有下官不敢断定。” “你师叔,能解这蛊?能寻出下蛊之人?”南宫木熙一脸阴沉,这样子的人,若是不找出来斩草除根,只怕对天玺国来说,也将是一场灾难。 “能是能,只是……”陈先知为难的皱眉,“不知道摄政王可知道,此次王爷和王妃前来,是为了什么?” “你们王妃身上的毒?”南宫木熙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可是,师叔的下落,却不容易找,所以,下官也很是为难。” “天玺国京都,本王还不知道,有解蛊毒的高手,你师叔叫什么名字?”南宫木熙皱眉。 “葛雨夜。”陈先知低低说道,“只是,不知道师叔会不会在这天玺国,用自己的真名,毕竟他在天玺国呆在不愿意离开,是为了千里追妻。” “是嘛?”南宫木熙听得陈先知的话语,眼里笑意渐浓。 看着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的摄政王,陈先知不由得有些诧异,“王爷有师叔的下落?” “毒手怪医。”南宫木熙低低一笑。 “什么?” “你师叔的名号。” 陈先知这下子才算是明白了,这天玺国制毒闻名的毒手怪医,居然就是师叔的新身份?思及此,他无奈一笑。原以为,师叔也就是有着毒王的身份罢了,竟没有想过,他还在这天玺国,用起了另外的名号,江湖之上传言着毒手怪医有意取毒王而代之,反而使得他一叶障目而忘记了,师叔的性情就是那么的令人无法捉摸,会有这样子的举止,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王爷,即便是毒手怪医,似乎也是行踪不定,王爷可能找到?”陈先知有些怀疑,虽然看着摄政王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师叔的脾性,只怕就是摄政王知道他的行踪,也未必能留得下他,哪怕此刻摄政王一脸的胜券在握。 “你不是说,他在千里追妻?”南宫木熙挑眉、 “是。”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他追的,是有夫之妇吧?”玩味的笑意,映在脸上,勾起上扬的丹凤眼,尽是邪肆。 “师叔放荡不羁,即便如此,也不意外,不过,他虽然如此,必然也不会有过分的举止才是。”陈先知有些吃惊,却也为自己的师叔辩解着。 此话一出,果然见南宫木熙邪邪一笑,“那道也是,追的是和离的妇人了。” 见摄政王对葛雨夜很是熟悉,陈先知不由得闪过欣喜,师叔的为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的,此刻摄政王如此清楚,便意味着师叔必然对摄政王很是信任才是,“王爷认识我师叔?” 304.第304章 笨拙道歉 “他十日后会出现。”南宫木熙没有回答,只是勾起笑意,“司徒珣霄的蛊毒,你能抑制吗?” “最多八天。”陈先知有些担忧,“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只怕也等不到师叔回来了。” “本王自有办法,先顶着吧。”南宫木熙瞧了被定住在原地的司徒珣霄,对着陈先知道,“还是赶紧动手吧。” “动手?”陈先知看着司徒珣霄的冷脸,有些迟疑。 南宫木熙看了一眼司徒珣霄的眼神,勾唇一笑,“简单。” 语音一落,手刃极快地朝着司徒珣霄一落,顺带的点了睡穴,夜鹰极快的,接住了司徒珣霄落下的身影,有些抽搐着的嘴角,有着按耐不住的笑意。 怎么都觉得,摄政王是故意的,想想一直以来,和主子的较量只是,就总是隐隐约约的有被主子压那么一丝丝的感觉,现在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下手的力度,绝对不轻,只怕王爷明日醒来,是要日上三竿了。 日上三竿?想到这里,夜鹰突然有些明白,摄政王的用意了。如果陈太医抑制了蛊毒,主子明日一醒来,不然是要寻王妃去的吧?只是,这有没有诚意,还真的是说不清楚了,道歉的人,怎么都是应该现在吧?即便不是现在,也该是明日一大早吧? 虽然说,王爷很冷漠,可是他很清楚,对于王妃,王爷就似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有着七情六欲,此时此刻,王妃都已经快跑了王爷如何都是会拉下脸的,可是…… “夜鹰,你就送珣霄回去休息,也好让太医好好瞧瞧,本王今日也累了,本王要去休息休息。”南宫木熙随即顿了顿,“不对,本王要去替珣霄,向王妃解释解释,这是作为至交好友,应该做的。” 丢下了话语,南宫木熙快步离去。夜鹰回想着摄政王刚刚的神情,顿时觉得,明日主子一定很凄凉。咽了咽口水,眼里小小的雀跃,却是藏不住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南宫木熙和宗政筱亭说了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南宫木熙自宗政筱亭的屋子出来之后,脸上却是眉飞色舞的,就连步伐都是无比轻快。 翌日,果然如司徒珣霄所料,太子妃的伤势,无力下榻,并没有能够来摄政王府和宗政筱亭叙叙姐妹之情,只是,司徒珣霄在日上三竿之后,在屋内暴跳如雷。对于昨夜发生的,他很是清楚,而只要一想到昨夜自己对宗政筱亭说过的,便急得要去解释,只是…… 就在司徒珣霄匆匆忙忙洗漱后,南宫木熙却依旧笑嘻嘻的,靠在坐榻等候多时了。 “你醒了?”一脸欠扁的笑意,南宫木熙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回应他的,是司徒珣霄瞬间冷下的一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 “我知道你的,肯定是觉得我昨天不能打晕你,是吧?”南宫木熙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我和你说,你就不明白女人了吧。” 南宫木熙一脸你不懂女人的模样,令司徒珣霄本要离开的脚步,生生停住,只是口中却还是别扭的,“你以为,你很懂?” “至少,我见得多,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哪像你,一窍不通,连对静妃是不是喜欢,都不知道。”南宫木熙继续用你是笨蛋的眼神,挑衅的看着司徒珣霄,随即打蛇随棍上,“宗政筱亭可不是你几句话,她就肯听的,尤其是已然和你之间产生情愫了,多多少少的,就会有些当局者迷,少了平日的冷静不是?昨夜我都已经替你善后,只是啊……” 南宫木熙故意拉长了声音,却引得司徒珣霄有些着急,语速也不由得变快了些许,“只是什么?” “爱情之中的女人啊,都是盲目的,此时此刻的宗政筱亭,根本就听不进人话,你若是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去道歉,我担心,物极必反。”南宫木熙可惜的,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司徒珣霄的肩膀,再次叹了叹气。 见南宫木熙如此,司徒珣霄倒是有些不确定了,“那我,怎么办?” 俊脸之上,有些别扭的成分闪现。 “你看看,你总是这样子的模样,怎么能行。”南宫木熙指了指司徒珣霄,一脸这个就是症结所在的模样,拼命抑制自己内心的狂喜,一副我来教你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对着司徒珣霄道,“你要知道,平日里这样子,或者没有问题,现如今宗政筱亭在气头上,你这样子,不仅仅于事无补,还会变得火上浇油。你想想看,她本来就气得不可理喻了,看到你冷冰冰的的脸,是不是觉得,你这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是不是觉得,究竟是你错了还是她错了?” 听着南宫木熙的话语,司徒珣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认真思索了一会,语气有些不自在的,“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听得司徒珣霄此话,南宫木熙心里暗爽,脸上维持着一本正经,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对着司徒珣霄说道,“首先,你要学会笑,尤其是要道歉,笑容必不可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你要好好练习如何笑得宗政筱亭失魂落魄的,那样子,你才有了更进一步和她说话的机会,不然,她见到你,直接就甩脸子了。你不知道啊,你昨天抓住她的手,都淤青了呢。” 看到自己提出意见的时候,司徒珣霄一脸的不喜,南宫木熙急忙搬出昨夜的事情,果然的,成功的把司徒珣霄要说的话语,给噎了回去。 整整一个时辰,南宫木熙都是一边教育一边演示的,在教司徒珣霄如何讨好道歉,看着司徒珣霄一脸的僵硬,就觉得一阵痛快。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珣霄也都好几次甩袖子离开,想要直接堵住宗政筱亭,却都每每的在她的无视和蛮不讲理中,挫败而回。也果然的如南宫木熙所说,宗政筱亭一句句的你甩脸子给本宫看,很厉害吗? 无奈之下,也只能灰溜溜的,每日在好友面前练习着。 五日后,宗政云纯也终于的,来到了摄政王府探访宗政筱亭。 305.第305章 引起误会 这一日,司徒珣霄也在南宫木熙的忍无可忍之中,被嫌弃的丢在了某处假山凉亭旁,径自的练习着如何微笑。 宗政云纯此刻,却也带着侍女,在假山对面的园亭子之中安静等待着。只是,才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听得身边的侍女,嘀嘀咕咕的,一阵兴奋。 “那人好俊啊。” “是在对着你笑吧?” “哪里啊,是对着我好不好?” “明明就不对,他的方向是我这边吧?” 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虽然声音不大,却也都落入了宗政云纯的耳朵里,“大胆,都在哪里咋咋呼呼什么?” 宗政云纯皱眉,扫向了侍女的目光,尽是不悦。 “太子妃恕罪。” “究竟都没三没四的说些什么?”宗政云纯愠怒。 “回太子妃的话,那边有个男子,对着这边很是深情的笑着,奴婢们……太子妃恕罪。” 男子?宗政云纯顺着侍女目光的方向,只见司徒珣霄深情地对着准备微笑着,习惯了他的酷冷,竟不知道,这样子的笑容,会那么的拨动人的心弦。 那是冷若冰霜的战神王爷吗?宗政云纯的心里,不由得一颤。这样子的男子,比起诸葛飞扬,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哪怕是对他的流言蜚语很多,若是要自己选择,也宁可是他!如果,不是宗政筱亭搞鬼,或者此刻,战王妃的位置,就该是她宗政云纯的。 如痴如醉的看着司徒珣霄,宗政云纯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不合时宜的,做出了不该有的痴恋。当她回过神来,便严厉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语气,也尽是凶狠,“今日之事,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风声走漏,你们该知道,李侧妃的下场。” “是!”提及李侧妃,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 垂下了眼眸,宗政云纯不断的平复自己的内心的战栗,时不时的抬头,却见司徒珣霄一直如此深情微笑,而顺着这个目光望去,只觉得是看着自己的。 没过多久,司徒珣霄便已经离开了假山,而宗政筱亭还未抵达,宗政云纯尚且还留有一丝丝的清醒,按照司徒珣霄的性格,不至于会这样子,也因为怀疑,宗政云纯果断的站起身,留下了一众侍婢,径自朝着刚刚司徒珣霄所在的方向而去。 当宗政云纯站在了司徒珣霄刚刚所在的地点后,也有样学样的,朝着刚刚司徒珣霄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假山凉亭刚刚好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影,这样子的目光望去,是会觉得对面自己在偷窥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错觉。宗政云纯心里不由得一喜,若是如此,也就难怪了。视角的差异,令得司徒珣霄有恃无恐,才会这样子? 嘴边泛起愉悦的笑弧,宗政云纯因为对司徒珣霄的痴迷,而渐渐的自作多情了起来。思及在罗栅国宴请之上的种种,她也不自觉的怀疑起司徒珣霄是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而对于他对宗政筱亭的深情,也自动过滤成为了男人多情是正常的,更何况的司徒珣霄这样子的战神王爷。 只是随即的,却又皱起眉头。 如果,司徒珣霄对自己有心,是不是需要改变策略?诸葛飞扬的计划,是不是要阻止?烦躁之间,便见宗政筱亭在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到了凉亭。 宗政云纯见宗政筱亭走到凉亭,只得收起心思,朝着凉亭而去,一路上,步伐沉重地,似有思考。 她和宗政筱亭,必须留一个。如果宗政筱亭不死,如果司徒珣霄不能似诸葛飞扬那么好操控的话,那么,她要的,只能是权力。一边走着,宗政云纯的心里,也渐渐明了,在诸葛飞扬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动作的时候,自己还有时间试探。想明白了,宗政云纯也就不纠结了。脸上笑意点点泛起,人前的乖巧清纯的模样的面具,再次完美无瑕的戴了上去。 “皇姐。”宗政云纯这一次,也不敢再拿身份压人,只得笑了笑,对着宗政筱亭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病了,拖到了现在才来见皇姐,皇姐可还习惯?” “多谢太子妃关心,这几日也都还好,就是有些无聊。”宗政筱亭笑了笑,“王爷一心和摄政王切磋,耽搁了去罗栅国的行程,心里有些堵得慌。” “战王对皇姐真好,皇姐就好了,想想回去见父皇她们,都是可以的,不像我,只怕,也许这一生,都是难以相见了。”宗政云纯语气之中,略显落寞。 “太子的身份贵重,自然的,也就不能随随便便出行了的。”宗政筱亭笑脸以对,“若是日后太子即位,妹妹的荣耀,自然会惠及自己族人,佛语有云,舍得舍得能舍方能得啊,妹妹何不放开怀?” 宗政云纯笑了笑,心底却是不屑一顾的,若不是宗政筱亭,自己何苦会远离罗栅国,背井离乡?不过,也多亏了她,令得自己明白,若没有权力在手,就只会被动挨打的份。 只是,宗政云纯却丝毫的没有反省过,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对宗政筱亭出手,宗政筱亭也不会对她给予反击。 “姐姐说的是,只是妹妹心里啊,还是难受。”宗政云纯笑得苦涩,“刚刚听姐姐说,过几日就要离开了?” “是啊。”宗政筱亭淡淡的笑容挂着,“去一趟罗栅国,也就该回云光国了,毕竟,王爷的公务也很多,这些日子,算是偷来的了。” “哎。”宗政云纯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想就舍不得,真的恨不得能天天和姐姐一起,感受感受亲情的温暖。” 就在宗政云纯说出此话的时候,她的侍女也顺带接话,“太子妃何必惆怅呢,皇上和太子殿下都说了,体恤太子妃你,要你这些日子多陪陪战王妃呢,太子妃若是觉得时间太少,可以请战王妃去太子府小住几日或者是在这别院,陪陪战王妃啊。” 此话一出,宗政筱亭的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的光芒。 306.第306章 他才是目标 看着眼前的宗政云纯笑颜如,宗政筱亭的心里,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她留下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按照宗政云纯此刻的地位,即便是吃了那些亏,要报复自己,也不至于愚蠢到留在这摄政王府,对自己下手才是。且不论其他,光是几天前宴会之上,每每自己要和她行礼,她吃尽的苦头,绝对是能让她明白,她宗政筱亭不乐意跪她,所有有人出手! 而聪明如她,知道自己和她已经只是表面的友好,断然是不可能,如此冒昧的接近自己,引起自己的怀疑才是。 那么,她要来摄政王府,难道是为了对南宫木熙做什么? 宗政筱亭想不明白。便也不做拒绝,她深知,将敌人拒绝了,她就会另外暗中出手,既然如此,何不顺了她的心思,也更好的窥探个中意图。 “太子妃若是感伤,只要不违背礼法,本王妃自然是求之不得。”四两拨千斤,宗政筱亭没有把自己的目的表现出来,只是说得有些为难,却也无力回绝一样,麻痹着宗政云纯的戒备。 见宗政筱亭并不想接受,却有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回绝的为难之色,却拼命的漾起笑容,心里便觉得快意。若是真的一切按照自己设想,只怕,有的是机会,看宗政筱亭的窘样。 “姐姐就放心吧。云纯也想着可以和姐姐多聚聚呢,太子那边,自然是希望你我越走近越好呢,毕竟战王在云光国的地位,想必姐姐心里也是明白的,若是他日太子登九五,自然也希望,能因为妹妹和姐姐的亲近,而使得天玺国越来越好不是?这也是皇上一直鼓励妹妹,多和姐姐聚聚的。”宗政云纯说得无奈,却又有些感慨,“以前在宫里,因为彼此母妃之间都担心我们会被人利用,姐妹之间走得疏远,想想如今,确实是见面都属于偷得的美好时光了,却偏偏的,还要有那么多人有着期冀和目的,来到这天玺国,真的觉得,世事无常,身不由己啊。” 世事无常?身不由己?宗政筱亭低下头,嘴角也学着宗政云纯,泛起苦涩的笑意,只是垂下的眼眸,敛去了她眼底的光芒。这宗政云纯,如今这两面三刀的本事,确实比起之前,要厉害了许多,只不过,演戏嘛,谁不会啊。 “唉。”长长的叹气声,自宗政筱亭的鼻息间而出,“确实如此,如果没有现在,也就难以明白,后宫女人真真正正有多么无奈,即便曾经,你我都在彼此的母亲身边,看着她无奈纠结,却也没有如今这样子,能够理解她们。” “所以姐姐,只能珍惜了。”宗政云纯笑了笑,转而对着侍女道,“本宫今天就呆在这里了,你们去回禀太子殿下。” 宗政云纯话锋一转,已经下了觉得,宗政筱亭故意显得吃惊,眉梢因为眼瞳睁大而挑动,给予了宗政云纯更多的得意。 “是!”依据主子的意思,婢女已然离去。宗政筱亭和宗政云纯话了话家常,才嘱咐晓红为宗政云纯准备好暂居的屋子。 这夜,因为太子妃的到来,摄政王也不得不循着礼,一同宴请了宗政云纯和宗政筱亭等人,只是,宗政云纯也自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之间的诡异氛围之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只见宴席之上,原本在人前表现得亲密的战王夫妇,虽然坐在了一起,可是,却都各自冷着脸,没有过多的交流。而司徒珣霄,更加是一晚上如坐针毡一般,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那种霸气,有的只是不安。 二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却给了宗政云纯其他的想法。思及今日司徒珣霄在假山处偷偷看着自己的事情,宗政云纯只觉得,此刻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了司徒珣霄的不知所措,这个男人,其实心里对自己,是越来越难以忽视了吧,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起今日,在假山的那一头,司徒珣霄对着自己深情微笑的脸。 “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什么胃口,本王妃先去休息了,你们随意。”宗政筱亭搁下了筷子,在看到宗政云纯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后,心里有了计较。 因为明白宗政云纯不可能平白无故喜欢司徒珣霄,对她痴迷,所以,更加的瞪了司徒珣霄一眼,转身离去,而她瞪着的这一眼,却是给了宗政云纯更大的误会。皇宫之中,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时隔五日她们竟然有此奇怪的想象,宗政筱亭还气得吃不下了,莫非…… 宗政云纯垂下眸子,难道是因为宗政筱亭发现了什么,和司徒珣霄吵架?所以,今日才会那么的为难,不想自己来摄政王府。那么是不是可以说,那夜暗中要自己下跪的人,是宗政筱亭的手下,而因为那样子,引起了司徒珣霄对自己的心疼,继而才被宗政筱亭发现的? 如果作者筱亭此刻知道宗政云纯会如此无解的话,只怕也会为她的脑补能力而竖起大拇指。 南宫木熙和司徒珣霄,其实也发现了宗政云纯的变化,只不过,一个是戏谑的笑意渐浓,一个确满腹心思在宗政筱亭身上,懒得理会。 “战王妃不会是有喜了吧?”南宫木熙故意说道,却果不其然的在宗政云纯的脸上看到了杀机,这不由得令他多留了个心眼,“战王可要去看看?” “本王先告辞了。”司徒珣霄点了点头,对着在座的人颌首,匆匆离开。 而留着宗政云纯,心里也继续给司徒珣霄解释着,难道是因为身孕,才对宗政筱亭如此的好?也是,这战王之前被指克死父母和妾室,若不是因为宗政筱亭,或者会没有子嗣,这样子的原因,足以要司徒珣霄对宗政筱亭当宝了。 脑补的宗政云纯并不知道,此刻离去的宗政筱亭,正对着晓红低低细语,“本宫记得,今日宗政云纯去了假山,你去问问看,究竟前前后后发生了什么。” 307.第307章 自恋太子妃(三更) 就在宗政筱亭将晓红派了出去后,司徒珣霄也随后的,来的了内室。 刚刚步入,便见宗政筱亭靠着摇椅,闭目小憩,绝美的容颜之上,线条柔和了不少,没有这几日在自己面前的冷冰冰,也没有了平日里一成不变的淡淡笑意,此时的她,安静而又真实。 盯着宗政筱亭的睡颜,司徒珣霄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满脸深情。 察觉似乎有人盯着自己看,宗政筱亭猛地抬眼,四目相接,宗政筱亭猛地,愣在了原地。不得不说,司徒珣霄这样子的笑容和深情,很容易要人沉溺其中,而自己,竟然就这样子,有些迷失。 看着宗政筱亭的呆滞,司徒珣霄按照南宫木熙的指导,更加阳光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该死!这个大冰山,居然有这样子的一面?宗政筱亭还没有回过神,便听得司徒珣霄机具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筱亭,我们之间,好好谈谈?” 司徒珣霄的话,令宗政筱亭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笑颜和紧张,宗政筱亭却没有说什么。而这个时候,晓红也回到了内室,见司徒珣霄在场,脚步一滞,“参见王爷。” “起来吧。” “怎么样?”宗政筱亭也不避讳,直接坐起身,对着晓红问道。 晓红看了司徒珣霄一眼,低下头,“回王妃的话,奴婢了解到的,是在那个时候,王爷在假山出现。” “哦?”宗政筱亭瞥了司徒珣霄一眼,故作怀疑,“本宫看今日太子妃的模样,只怕和王爷之间,有些不寻常啊。” “一派胡言。”听得宗政筱亭对自己的怀疑,司徒珣霄的高傲,令他冷下了脸。 “是吗?”见司徒珣霄变脸,宗政筱亭也随即变脸,“既然如此,本宫和王爷,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上一秒微微有些放柔的人,此刻再次一脸戒备,令司徒珣霄暗暗叫苦,“筱亭,你就什么都不怀疑吗?” “我又不像王爷,那么疑神疑鬼。”继而无视司徒珣霄,对着晓红问道,“继续说下去。” “是!”早就在主子的告诫之下,配合主子冷落王爷的人,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心里负担,听话的按照主子的要求,对着宗政筱亭回话,“据奴婢了解,原本太子妃是在假山对面的凉亭等候王妃的,后来也巧,王爷那个时候,也是一直望着对面的方向许久,而后离去,太子妃便是在那个时候起身在王爷待着的地方,呆了好一会,若要说奇怪,也就这个了吧。” 宗政筱亭发现,在晓红说出此话的时候,司徒珣霄的俊脸上,竟然爬过了潮红。 “看起来,不算私会。不过王爷未免也太奇怪了。”宗政筱亭的声音极轻,却恰到好处的,传到了司徒珣霄耳朵。 “宗政筱亭,别激怒我!”咬牙切齿地蹦出了威胁的话语,司徒珣霄脸色不快。 “那王爷可以解释一下,你莫名其妙跑去假山窥探太子妃,是为何吗?”故作胡搅蛮缠的宗政筱亭,在问出口的时候,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真的司徒珣霄做了什么,也就可以猜一猜这宗政云纯是要搞什么鬼了。 宗政筱亭盯着司徒珣霄的眼睛,眼里尽是怀疑。 而此话问了出口,却觉得司徒珣霄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宗政筱亭眉梢一挑,“难道说,王爷那夜那么诬陷本宫,是为了休妻而早作计划?” 宗政筱亭太过了解司徒珣霄,按照他刚刚那可以的有些不对劲的脸色,就知道若不是逼急了,这司徒珣霄根本就不会愿意告诉自己,他究竟在那里,做了什么。 “宗政筱亭,你不是不懂我!”司徒珣霄眯起眼睛,语气带着恼火的怒意,“如果不是为了哄你,我根本不需要去那!” 这句话,说得急切,却令宗政筱亭眼底划过笑意。“谁知道呢,哄我?哄我需要去假山,怎么都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再说了,宗政云纯为什么会去哪里,怎么都觉得不合逻辑。” “那是因为南宫木熙那该死的家伙,告诉本王,要学会笑着拿出诚意。”一字一句,司徒珣霄咬牙切齿。 “比如?”宗政筱亭挑眉,一脸你继续吹吧的模样。 宗政筱亭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接连几日猛吃闭门羹的司徒珣霄,只见他顾不得什么,对着宗政筱亭笑了笑,随即在她呆滞之下,不顾晓红在场,霸道的覆上那总是令自己生气的嘴,肆意掠夺。 只是…… “哈哈……”宗政筱亭很快的,回过神来,推开了司徒珣霄,笑得欢快。 “宗政筱亭。” “这就是南宫木熙教你的?”宗政筱亭一边大笑,一边问道。 “怎么?”很快恢复了冰块脸的司徒珣霄,不解的看着这本来被自己强吻后,应该是恼羞成怒的人,顿时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或者,我懂了。”笑了很久后,宗政筱亭这才停下了笑声,看着司徒珣霄的脸上,依旧有些难掩笑意。 “你懂什么?我和她根本就……” “知道了,知道了,落有意流水无情嘛。”宗政筱亭摆了摆手,笑意不减,而见她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也渐渐的,想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对自己那么生气,根本就不会给自己碰她的机会的,更何况,还任由自己在屋内,听着侍女回禀? 下一秒,司徒珣霄暴怒,“宗政筱亭!你竟然敢!” “你那么发狂就可以,我试探试探你,有何不可?”本来就没有打算玩的太过火的宗政筱亭,撅起嘴,将手腕的淤青,就这样子伸给司徒珣霄看着,果然的,某人瞬间闭嘴。 “晓红,你先去准备点点心吧,本宫有事情,和王爷商议。”宗政筱亭对着晓红嘱咐着。即便司徒珣霄今夜不来,自己也都是要找他的,既然此刻,也都不在玩融化冰山的游戏,也没有必要的,故意继续吊着司徒珣霄才是。 “是!”晓红点了点头,福身退下。 308.第308章 主动的宗政筱亭(四更) 冷冷的扫了宗政筱亭一眼,司徒珣霄一听她对晓红的吩咐,就更加确信,这几日被她和南宫木熙给算计了。 宗政筱亭只是干笑了几声,就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司徒珣霄,你麻烦大了。” 带着揶揄的语气,宗政筱亭美眸眨了眨,看着司徒珣霄笑道。 “嗯哼。”司徒珣霄哼了一声,昭显自己的不满,眉梢挑了挑,扫了一眼宗政筱亭。 “你今日在假山,看到的宗政云纯吗?”宗政筱亭笑颜如,对着司徒珣霄眨了眨眼,一脸讨喜。 对于笑嘻嘻的宗政筱亭,明明都知道她这讨喜的背后有着目的,可是,却也对她这笑容,无法忽视,司徒珣霄嘴角抽了抽,“没有。” 语罢,又微微别过脸,“本王没那么蠢。” “噗。”宗政筱亭笑了笑,虽然说,这司徒珣霄是没有看到,所以肆意的学习笑得蛊惑人心吧,可是,不代表对面的人,看不到自己啊。这视角的盲点,往往是容易被忽视的,也就是说,宗政云纯如此的变化,是因为误会了? 宗政筱亭歪着头,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如果就宗政云纯的性子,在假山对面的凉亭看到司徒珣霄对着那个方向,有着这样子深情的微笑,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得不说,司徒珣霄这尊大冰山,却是魅惑人心的本事不小,只是在于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而人前的他,总是那么的冰冷而又不苟言笑,再加上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很多人对于他的认识,只会有一个脑海之中先入为主的定位。 而也正是如此,宗政云纯更是曾经在罗栅国见过司徒珣霄的性子,此时此刻,若是宗政云纯在假山对面看到了司徒珣霄如此,如何也不会想到,堂堂的战神王爷,会是为了哄自己,而笨拙的在那边,练习深情的微笑吧? 那么,视觉的盲点呢?她相信,宗政云纯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如果真的是她看到这样子,第一时间虽然相信了司徒珣霄这样子的举动是看上了谁,却也不会没有怀疑。尤其是有了之前惩罚她跪下的事件了的,也就是说,她第一反应应该是:司徒珣霄如此看过来,是不是算计着要勾引自己,有所图谋! 若是这样子,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有这样子的怀疑,也就会进一步的怀疑起,司徒珣霄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这样子的怀疑,与理不符。那么,对于视觉的盲点,也就需要谨慎的去考究。不管宗政云纯出于什么原因,当她会在等候自己的时候走到这司徒珣霄呆过的地方,就足够要自己相信,她动了心思。 毕竟,宗政云纯的性子,如果是甘于平凡,就不会再丽妃下马之后,急于的对付自己了,而有着这样子心思的人,绝对不会看得上诸葛飞扬那样子的懦弱太子。 那么,一旦有了对比,有了诱惑,在司徒珣霄和诸葛飞扬都对她又爱意的时候,她会选择的是谁? 答案不言而明。 如果说,现在的宗政云纯因为起了心思,那么…… 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的侧脸,脑子极速在运转着什么,却猛地被司徒珣霄按住的脑袋,继续着刚刚的吻。 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没有误会,这个吻,却随着宗政筱亭的回应,而愈发的升温和起了化学反应。只是,就在此刻,晓红的叩门声,煞风景的响起。 “进来!”司徒珣霄的语气,明显很是恶劣。倒是宗政筱亭,如获救赎。理了理衣衫,坐到了一旁去,晓红看着主子有些红肿的唇瓣,不由得低下了头,看样子,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啊。 当她将点心摆放好,便被司徒珣霄冷冷的赶了下去,“你退下。” 见主子一脸笑意,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垂首离去,只是,晓红的离去,却没有给司徒珣霄继续下去的机会,只听得宗政筱亭一边吃着茶点,一边笑问,“王爷的蛊毒,不知道会不会和我的蛊毒相冲呢?”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无视某个人欲、求不满的表情,宗政筱亭只是径自吃着东西,缓缓开口,“我觉得,宗政云纯接下来,肯定会有所举动,王爷怎么看?” “水性杨。”司徒珣霄嗤之以鼻,很明显的对于宗政云纯对自己的觊觎,很是厌恶。 “不过是有自己的追求,王爷也未免,太过苛责了。”宗政筱亭笑了笑。 “有夫之妇,太子妃的地位,都足以要本王如此定论。” 看着司徒珣霄的模样,宗政筱亭只笑着点了点头。“王爷的定力如何?” “嗯?”看着宗政筱亭一脸算计的模样,司徒珣霄挑眉,“王妃以为呢?” “不知道。”宗政筱亭笑了笑,“不过,或者可以通过王爷,瓦解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宗政云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有她在,怕会有不少的变数,毕竟女人的心思,不好猜。” “这一些,我会解决的。” “大男人主义。”宗政筱亭嘀咕着,“若是你有危险,就意味着我也是一样的,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更何况,我怎么觉得这诸葛飞扬,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哦?”司徒珣霄挑眉。 “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我总觉得,宗政云纯再聪明,也不可能那么短,就可以哟要诸葛飞扬有这样子的决心,究竟是什么东西,给了诸葛飞扬的胆子?” “先逐个击破才是王道。”司徒珣霄蹙眉。 “那你自己,可别过分的将宗政云纯给吓退了,我还指望着可以借由你,看看她想做什么。”语罢,宗政筱亭眨了眨眼,“所以呢,现在人前呢,我们还是保持冷战的状态,有什么事情,我会交代给夜鹰转达的。” 盯着宗政筱亭的脸,司徒珣霄总觉得有些被算计的意味,探究的目光,却没有来得及再多做思考,宗政筱亭主动的献上红唇,司徒珣霄的大脑,瞬息当机,化被动为主动的,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309.第309章 蛊毒源头 在擦枪走火之前,司徒珣霄也终于还是让理智凌驾于情感的主动之上,松开了宗政筱亭。 只见他喘着粗气,粗声粗气地对着宗政筱亭说道,“别点火。” 一语作罢,便见他似乎有些逃窜似的身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内室。 看着对方逃窜的身影,宗政筱亭心情大好地继续吃着未吃完的食物。没过多久周淼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外,“王妃睡了?” “事情很急吗?”晓红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就我所想,王妃一定会想知道的。”周淼挠了挠后脑勺,对着晓红腼腆一笑。 “你等等。”晓红对微微颌首转身进入了里屋。很快地便出来将周淼领了进去。 “坐吧。”宗政筱亭在周淼还没下跪之前便摆了摆手,免去了他的虚礼。 “是。”周淼正襟危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药递给了晓红。“王妃可以看一看,这个是属下刚刚拿到的。” 宗政筱亭接过了晓红递过来的东西,轻轻的拆开了纸包,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类似,粉末状的黄色东西,分量并不是很多可是包装却很是隐秘严实。 “这是什么?”宗政筱亭蹙眉。 “回主子的话,这个东西属下刚刚给陈太医看了,确定是药粉无误。” “什么样的药粉?”宗政筱亭挑眉,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比较特殊的药,周淼根本不可能大半夜的前来打扰自己。 “用以迷情,还会上瘾。” “哦?”宗政筱亭坐直了身子,“这么隐秘的东西,必然是小心谨慎才是,怎么会让你得到?在谁身上来着?” “主子不是说要小心太子府的相关人等吗?”周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那太子妃身旁的婢女,有一接受了太子妃的要求离开了王府一会,属下偷偷跟着,刚好碰上被贼人给调戏,属下出于担心怕他要拿的东西会被发现,也就是出手相救,想不到,她投怀送抱的往我身上扯,我也就顺带的顺手牵羊。”。 见周淼越说越脸红,宗政筱亭嘴边的笑意渐浓。 “那本宫想知道投怀送抱之后将军有做啥?”带着揶揄的笑意,宗政筱亭抬眼,“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本宫记得太子妃身边的女人,可都是婀娜多姿,国色天香。” “属下不敢,属下……属下还是清清白白的!” “噗……”周淼的话让宗政筱亭猛的喷出了口中的茶水,笑弯了腰。 对于周淼她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办事效率极高,可是却有些腼腆的小伙子。而像他这样子的人,除偏偏都需要向小红如此,心细如尘,却又能够善解人意的女子相匹配,既然二人没有对其他人有其他心思,自己做一个红娘也未尝不可。 也正是如此才会想着逗一逗他,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会用清清白白,来表明自己的……干干净净。 总是觉得这清清白白像是女子应该说的话语,从他口中出来,却不免的,让人觉得可爱又可笑。 被主子如此笑话周淼也不由得脸色愈发得滚烫起来。 “本宫不过是想知道,你说他手上拿到了药粉之后又做了什么?谁质疑你清白了?” 是这样子的吗?怎么隐约觉得主子不像是无意的。 “交给了太子妃。” 宗政云纯? 周淼见宗政云纯有所困惑,随即说道,“主子无需担心,在刚刚属下遭到调包之后也已经第一时间的,依样画葫芦地把一个不属于这种药粉的放到了她的身上,所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发现的。” “本宫知道了,你多留意太子妃的一举一动,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宗政筱亭收回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对着周淼点了点头。 这一夜注定是,奔波忙碌的一夜。在周淼离去没有多久,南宫木熙也来到了宗政筱亭的院落,只见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摄政王这举动,只怕被不知道人看到了,只怕你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宗政筱亭笑着揶揄道。 “本王虽是偷偷摸摸,夜行衣进来,可是,不也是通报了才进来的?”丹凤眼微微一勾带着魅惑人心的邪魅,冲着宗政筱亭眨了眨眼。 “看来这太子妃入住不仅仅对我是困扰对你也是。”宗政筱亭敛下了一脸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了南宫木熙。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敢单独行动,就怕万一你也有所行动,那么我们之间,怕是会互相干扰对方了”南宫木熙一点也不客气的径自寻选了个位置坐下。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嘴脸,他也恢复了严肃正经的面容。“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太子妃的事,更是为了珣霄他的蛊毒!” “已经第五天了,明天就是第六天,这时间过得,真的是太快了。”宗政筱亭感慨道,“你我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想尽办法的去分散他的其他精力,也是为了按着陈太医的想法不让他去接触和想太多的其他东西,如果一切都能像我们所想的,也就可以抑制住蛊毒的速度,企图能够撑过第六天。可是今夜,就我的感觉,虽然这些天他的心里都在想着怎么哄我,让我不要生气,去丝毫都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宗政筱亭的心里,愈加的担忧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担心。原本我以为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可就是如今看来,却是越加都混乱了。”南宫木熙附和。 宗政筱亭看着对方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困扰不由问道,“南宫木熙,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蛊毒的始作俑者,或者已经有了眉目。” “谁?”听得此话,宗政筱亭眼睛发光。 “太子府上的侧妃。”南宫木熙道,“可是能不能确定还需要解蛊毒的高手来确定。但是我们现如今只有这个线索就是按照这样子去推算的话,这太子妃进我王府,她的目的真的仅仅只是因为痴恋珣霄?” 310.第310章 迷雾渐起 “恋是真,未必是痴!”宗政筱亭冷下脸道,“你说的太子府上的侧妃究竟是谁?” “说起这个人,和你罗柵国还有些渊源。”南宫木熙见宗政筱亭冷着脸,自然不会认为她是因为吃醋而由此反应,毕竟知道司徒珣霄他中了蛊毒之后,他们两人经过商谈也担心除了蛊毒之外是不是会有其他,并且彼此都多留了一个心眼,能不让司徒珣霄参与的事情,都绝口不提,因为他们担心的是,受蛊毒控制的人,会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做出一些举措,最终会在清醒之后,伤害到了自己最在乎的人,那种痛苦,绝对不会是谁想要去经历的。 “什么人?” “李相的孙女,卫公主的女儿!”南宫木熙此话一出,宗政筱亭亦是瞪大了双眼。对于很多人很多事,她确确实实并不清楚,她承接的这份身体主人的记忆,有许多都是残缺的。但是对于李相的孙女,卫公主的女儿,她却是非常了解的。在和亲之前,很多人都说到和亲公主的下场都是非常的可怜,而在本朝,唯一的一个女子主动要求和亲的,便是这李相的孙女! 据说这个女子性格很是倔强,没有人知道对于懦弱的诸葛飞扬,究竟哪一点吸引了这就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她不顾自己的所有的高傲,远嫁在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子的诸葛飞扬,甚至于谁也不明白,诸葛飞扬不能许诺她正妃的位置,她却也甘之如饴。 她的倔强,令她的祖父和她一气之下断绝了关系,却终究没能让她回心转意的留下。而远嫁的她,也或者是因为她的高傲而不曾在和李相联系。从此断了联系的她,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被人所知道,宗政筱亭也只是为这样子的女子有所叹息和佩服,但却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听得南宫木熙的话,她也突然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听说。 就听说里面所说的,那么想必这个女子的性子也是极为高傲的倔强的,如果说吃蛊毒的源头就是她,那她,会心甘情愿吗? 可是再仔细想想,陈太医的话,这蛊毒的源头,必然是这个女子怨气很深,若是如此,难道说这太子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宗政筱亭有些不可思议的,挑高眉头,看向南宫木熙,有些猜测虽没问出,却已经得到南宫木熙的理解。 “看来你果然是听过李侧妃的所有事情。”南宫木熙叹气,对于这样子的一个女子,显然也有过欣赏的。“所有人,包括我,从来也不明白诸葛飞扬究竟哪里值得这样子的女子,如此的义无反顾。但是说实话,她嫁给诸葛飞扬,也曾经是他身边最为得宠的妃子,没有之一。” 听得南宫木熙此话,宗政筱亭也丝毫不觉得意外的,对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那样子的女子,至情至性,为爱不顾一切,却绝对不是冲动的,嫁给诸葛飞扬之后会成为他最宠爱的妃子,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令他不解的是,既然会是最受宠的妃子,为何却是宗政云纯成为了太子妃,她呢? 看出宗政筱亭的困惑,南宫木熙苦笑着,“你肯定也想不到,她成为宠妃,也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时间,当诸葛飞扬成为太子之后,他的宠爱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宗政筱亭疑惑问出,却见南宫木熙摇了摇头,“诸葛飞扬不管怎么说,只是空有其名的太子,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实权,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一个永远只是落寞,只能够挂着名号的太子,如何和无情的帝王家那样的权势可以相提并论呢!” “既然是如此,又是为何?” “没有人明白是为何,所以外界也不过是纷纷猜测,不过是人老色衰,男人薄情罢了。”南宫木熙摇了摇头,世人对于外界的猜测,他是不能认同的,可是除了这样子的说辞,真的无法找出,究竟为何。切确的说也是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为这样子的一个人,去庞根究底。 宗政筱亭也是感慨万千,只是她并不会只局限于他人的故事而忘却了,他们讨论起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既然是一个失宠多时的妃子,你又如何得知她是最大的嫌疑呢?”宗政筱亭抬眼。 “只能说这个女子,曾经,让我有些好感,所以在查找这蛊毒来源时,听闻这李侧妃许久都不曾在人前出现,反倒引起了我的怀疑。果然,探子夜探太子府,却也发现李侧妃的住所,实在是诡异的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不愿见光,就着实令人怀疑,最为巧合的事是太子府内,每个人都流传着,因为太子妃不喜侧妃曾经过分得太子喜爱,所以私底下更容不下李侧妃,一来二去的瞎折腾,李侧妃见太子每每偏袒太子妃,恩爱异常,也是爱莫大于心死,不愿再接触世间的纷纷扰扰,自此大门不出二个门不迈,只愿一个人黯然神伤。”南宫木熙笑着摇头,补充说到,“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声音,你觉得怪吗?” “全部人都是这样说,没有例外?”宗政筱亭也觉得不对劲。 南宫木熙肯定道,“无一例外!” “倘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这诸葛飞扬跟宗政云纯之间,就必然是有着许多我们不能忽视的东西要理清!”宗政筱亭眯起眼,甚是肯定道,“据我所知大部分的女人会怨,会恨,到最后却也只会黯然神伤,怪自己的命不好,可是倘若对象是她李侧妃,就绝对对的,只有怨恨,没有怨天尤人!” 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纷纷的,同一时间点了点头,彼此都确定着彼此的想法是一样的。 宗政筱亭也突然之间沉默了许久,思及这些日子以来,太多的怪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南宫木熙,你和那李侧妃接触的可多?”宗政筱亭迟疑问出,眼神之中似有些许怀疑。 311.第311章 层层解刨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得南宫木星不由得抬起头,眼里尽是不解。当务之急,不应该过多的,关注在李侧妃的身上吧? 见南宫木熙眼里尽是不解,宗政筱亭却也没有解释,只是再次的,问了一句,“你和李侧妃,熟悉吗?” 对于宗政筱亭再次问出口的话语,南宫木熙虽然不理解,却也配合的,终于出口,“谈不上深交,可是,也还好。”南宫木熙挑眉,“怎么了?” “虽然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司徒珣霄的毒,可是,鬼医不到,我们瞎着急,也是于事无补,明日在看了,不是吗?”宗政筱亭反问,在南宫木熙的微微颌首之下,才继续缓缓说道,“我只是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可是刚刚你说的一件事却让我不由得,怀疑起一个事情,那就是诸葛飞扬是不是真的,那么懦弱。” 宗政筱亭的话语之意,在南宫木熙听来,便是已然怀疑诸葛飞扬在背后的真面目是不是如同表面一般。 南宫木熙心里明白,宗政筱亭说出了此话,绝对不会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诸葛飞扬,也不可能是认为自己疏忽了对诸葛飞扬怀疑。就宗政筱亭的聪明来看,他会说出此话明显是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怀疑。 想起她一直问着自己关于李侧妃的事情,南宫木熙眉梢一挑,“你是怀疑,李侧妃为什么会喜欢懦弱的诸葛飞扬?” “不,不仅仅是如此。”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其实呢,仅仅是因为李侧妃,或者我也不会怀疑。但是,有很多时候很多人露馅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因为她在某个行为上面的人看出了端倪,是太多细小东西汇集起来,就会有怀疑,使人猜忌!” “对于他的怀疑,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些年来,从他的被立为太子之后所表现的种种,甚至于他不是太子之前,也都是如此,但是尽管如此,我一句我都有所保留,可是确确实实,从来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让人怀疑。也正是如此,我去时也书写了一些对他的监视,但并不表示,一点监视都没有。” “如果一个人当真是如此懦弱,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突然之间恶向胆边生了呢?哪怕一个人的爱再伟大也不至于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一个月都不到就可以做到如此,你不觉得这有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吗?”宗政筱亭挑眉,“之前在罗栅国,我不是没有见过诸葛飞扬。而那个时候,他虽然有太子的尊严,可是确实是让人觉得蠢钝不堪,我从来都不相信一个人能够变化如此之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诸葛飞扬可能有所变化,可是,却不可能敢对司徒珣霄下手,不是吗?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会对司徒珣霄下手,那么为什么没有想过对你下手?” “究竟是什么,要你怀疑?”南宫木熙听得宗政筱亭的意思,也是认同的,可是,他确实是一时半会的,不能明白。 “你先告诉我,这李侧妃是什么样子的人?”宗政筱亭正色问道。 “好!”南宫木熙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其实李侧妃,在刚刚嫁过来天玺国的时候,之所以能引起我的好奇,也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天子娇女的特殊。皇室之中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多不胜数,可是能够像他一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确实太少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此人美艳不可方物,可是眉宇之中的英气,却也让人容易忽视的,哪怕不曾开口说话,也会自她身上感觉得到那一股气息,属于才气和豪气都相互汇集,特别吸引人,又令人觉得诸葛飞扬捡到宝的感觉。” “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女子?”宗政筱亭自南宫木熙的口中,听得对李侧妃的描述,也不由得幻想起那样的女子,“那么深入交流之后你又是如何评判李侧妃?” “老实说,这第一眼的印象就足以让我刻骨铭心,因为如此我也曾经惋惜过。”南宫木熙坦坦荡荡的说着,嘴角的笑意,邪肆绽放。 “如果就是因为第一眼的印象,我不相信到现在你对她仍旧赞不绝口,对吗?”宗政筱亭笑着看着南宫木熙,一脸明白人的嘴脸。 “确实如此。”南宫木熙笑了笑,无奈叹息,“是后来跟李侧妃接触的几次,也确确实实的让人明白,这一切不仅仅是表面,李侧妃的内心,如她表面一样,表里如一!” “果然如此!”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按你所说,那么我就有理由怀疑,懦弱只是他的伪装的外衣,这个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为何?” “首先,一个像你所说的如此的女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如此不中用的男人,而李侧妃如此聪明的人,却可以为了这样子一个不中用的男人,和亲人反目,那就只能证明这个人值得他义无反顾,甚至不惜牺牲一切。可是这样子的女子往往都是自视过高,如果不是对方有足够的能力,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如何会甘心做一个妾?”宗政筱亭叹息着。 “是有几分道理,我曾经,也如此而怀疑。”南宫木熙点头附和着。 宗政筱亭笑着点头,对着南宫木熙眨了眨眼,“可是,仅单单是这一个缘由,未必能够引人怀疑,最多也只是让人猜测,而后开始窥探,最后发现没有任何疑点,终究也就会放弃,你说对吗?” 宗政筱亭的话语,开始令南宫木熙皱起眉头,而她接下去的话语,也令他茅塞顿开。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宗政云纯了。”宗政筱亭起身,走了几步,最终停下了脚步,转而望着南宫木熙问道,“你们是不是所有人,对于云纯的出现之后,太子慢慢的长进而没有怀疑其他,只觉得是因为太子妃,而开始努力上进?” 312.第312章 我也很为难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南宫木熙眼里有过恍然大悟之色,有些怀疑的,看向了宗政筱亭。 “筱亭,你的意思是说,这宗政云纯,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南宫木熙问出口的时候,也已经有些动摇。 “如果没有李侧妃,我或者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因为李侧妃,很多事情,倒是可以明白了。”宗政筱亭笑着点了点头,一切昭然若揭的情况下,也就没有太多可以要自己困扰的了,只听得她缓缓叙说,“还没有抵达天玺国的时候,我就在珣霄口中,得到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宗政云纯很有手段,将你们太子给训得服服帖帖的。说实话,我相信这样子,因为以云纯的手段,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唯一要我怀疑的,就是这诸葛飞扬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想和云光国的皇帝一起除去珣霄。” “所以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一点,如果真的有心要除去司徒珣霄,有这样子的心思和高度,就应该当务之急的,顺便一起除去我,是吗?” “可是就目前来说,并不是这样子发展的,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宗政筱亭点头,“我总是觉得,如果说,宗政云纯有那个心思除去司徒珣霄,有那个能耐要诸葛飞扬能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勇气的话,就必然的,是想除去你的,可是她没有,那么是不是要借由司徒珣霄的死,来要云光国除去你呢?” 宗政筱亭叹息,“所以,我思来想去的,如果宗政云纯是为了除去司徒珣霄,再要云光国除去你,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可是,这样子的措施,在这个时候,是行不通的。天玺国虽然没有云光国和罗栅国那么的强大,可是却也不容小觑,对于太子来说,此时此刻最大的敌人,不应该是司徒珣霄,也不是云光国,而应该是导致他的皇位岌岌可危的你!” 宗政筱亭的话语,不需要在多说,彼此都很明白,这诸葛飞扬,虽然懦弱,可不蠢!即便是为爱冲昏头脑,也不至于会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 对视的两人,都一脸凝重。 如果说,换一个思路来想,或者一切也就更加容易解释了。那便是由李侧妃说起了,如果,诸葛飞扬是一个心思很深的人,那他的能耐,可能掩藏得很好,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而李侧妃偏偏的,就知道了,故而崇拜,进而下嫁! 那么,这样子的人,会被宗政云纯耍的团团转吗?只怕未必了!那么,是不是将计就计的,利用了宗政云纯,慢慢崭露头角呢?而对于司徒珣霄,他急切除去,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木熙,你和珣霄的关系,会不会诸葛飞扬已经知道?”宗政筱亭心下一惊,急急忙忙问了出来。在她心里,诸葛飞扬如果是真的按照这些猜测而掩藏自己的人,那么这样子深藏不漏的人,往往会是最危险的,因为,没有人能知道,真真正正的他,会是如何! 而宗政筱亭的提醒,也使得南宫木熙警觉有些不对劲。 “看来,有些东西,我们疏忽了太久了。”南宫木熙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之中尽是犀利之色,“李侧妃的怨气,或者可以成为突破口。” 听得南宫木熙此话,宗政筱亭也点了点头,“论聪明,只怕这宗政云纯,绝对没有李侧妃要厉害。甚至于,宗政云纯也都觉得这诸葛飞扬很好掌控才是,真真正正能知道诸葛飞扬的真面目的,只怕只有李侧妃了。” “没错,虽热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之间的推断,可是,确确实实如你所说的,凭借着对李侧妃的了解,却是不可能会喜欢上这样子的一个人。”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这宗政云纯,似乎还不知道诸葛飞扬的真面目,在一个懦弱的夫君面前又多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战神喜欢上她,你觉得她的选择会是如何?”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冲着南宫木熙笑言。 “你是指今夜宴席之上?”南宫木熙笑道。 “就刚刚了解到的,这宗政云纯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正在学会微笑道歉的王爷,一时不慎的被人勾了心魂,你说,是不是意料之外呢?”宗政筱亭笑得贼贼的,走到了桌案旁边,拿起了刚刚夜鹰递过来的药粉,淡淡的笑意,掩盖着她的贼笑。“你看看,这个迷情的药粉,是不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宗政筱亭递过来的药粉,令南宫木熙不由得一愣,“太子妃?” “那是自然。”宗政筱亭笑着,不说什么。 瞧着她的模样,南宫木熙不由得问了声,“珣霄他..知道吗?” 闻言,宗政筱亭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这个东西我是不应该让他知道的,难道不对吗?” “呃..”南宫木熙迟疑着,看着眼前人言笑晏晏,突然觉得,有些什么算计,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而这算计里,有着司徒珣霄。“你该不会是想要成全宗政云纯吧?” 闻言,宗政筱亭却笑得更加绝美,只是口里说出的话语,却有些和她的笑颜不符,“我是那么大公无私的蠢材吗?这都有人恬不知耻的要主动勾引我家夫君,不打残她的双腿,断了她的生路,能成吗?” “只是,我怎么觉得,你家夫君也很命苦?”南宫木熙邪肆的笑容,再次绽放,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有着探究的意味。 “有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你觉得,这个时候,适合要那个很可能被蛊毒控制的人知道,我们要看看这太子妃是不是有意勾引?还是要他配合着,我们引太子捉奸?” “似乎,也是不妥。”南宫木熙配合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终究点了点头,“为了快刀斩乱麻,有些牺牲,还是必要的,也难为战王妃如此的深明大义啊。” “为了王爷的安全,义无反顾也是应该的。”宗政筱亭一脸我也很无奈的模样,手指转动着药包,二人相视一笑。 313.第313章 被调戏的战王 翌日 南宫木熙一大早的,就离开了摄政王府进宫,而战王夫妇的冷战,却依旧焦灼。一大早,就将不少的太医进进出出的,为宗政筱亭诊脉的,而战王,却因为焦急却又被拒之门外,而在偏厅酗酒着。 当太医忙忙碌碌的,在宗政筱亭的屋内来回奔波,这表面病发的王妃,却是笑语盈盈的和侍女聊天着。很快的,宗政筱亭便听闻太子妃梳妆打扮,带着点心朝着司徒珣霄所在的方向而去,嘴角的弧度,愈加愉悦。 “晓红,你去把刚刚陈太医给的药粉,给王爷送点心过去,让夜鹰告诉他,这是本宫亲自做的。”宗政筱亭梨涡浅浅,眼底的笑意更是化不开。 “是。”晓红依言退下,将主子的意思,准确无误的转达给了夜鹰后,便见夜鹰朝着司徒珣霄的方向而去,很快的,将主子递给王爷的菜肴,恭敬奉上。 听着夜鹰的话语,司徒珣霄却也好心情的,起筷品尝着,只是.. 几杯薄酒下肚,司徒珣霄却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体,竟然有些麻麻的,无法动弹! 就在此刻,司徒珣霄要喊人的时候,却惊觉自己的话语,竟然一句也不能说出,就好像被毒哑了一般,眯起眼睛,看着桌案之上的菜肴,司徒珣霄的眼底,闪过猜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宗政云纯便也带着侍女,来到了偏厅。 这一切的巧合,都令司徒珣霄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夜鹰为自己送来的东西,绝对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的,也一定都会经过详细的检查,无非是宗政筱亭或者南宫木熙给自己的,才会直接递给了自己,而刚刚,他分明是说了,这是宗政筱亭给的!也就是说,这要是宗政筱亭下的! 身体动弹不得,一句话也开口说不出来,可是,他的脑子却依旧清醒。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等自己恢复,一定要那该死的不知死活的女人,好好的学一学乖! “听闻姐夫和姐姐有些矛盾?”宗政云纯摆了摆手,将下人挥退,这才亲自端着吃食,摆放在了司徒珣霄的桌案之上,“姐夫也别怪云纯自来熟的,确实是不忍心看着你们二人有所误会,要不,云纯陪姐夫喝两杯?” 对于司徒珣霄来说,此刻他断然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动弹不得,话语说不出,好在他一向都是比较冷漠的,便也只是微微颌首,继续正襟危坐。 对于司徒珣霄如此,宗政云纯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一来是她知道,司徒珣霄一向冷漠,二来,看着他点了点头,却一本正经端坐着,心里也自然的,有些小鹿乱撞。只怕他也是不知道和自己如何说什么,才如此的吧? 宗政云纯给司徒珣霄倒了杯酒,先干为敬,面对宗政筱亭的算计,司徒珣霄心里虽然不悦,可是,却也明白,宗政筱亭必然是为了此刻试探宗政云纯才是,微微动了动手,果然发现,这除了脚动弹不得,手还是可以动的,微微眯起眼睛,司徒珣霄更加的肯定,宗政筱亭绝对是故意的,而这一切,都是她算计之中的。也就是说,在宗政云纯前来的时候,她就掐准了时间,为的就是让自己离开不得却又可以应对她的敬酒等。 默不作声的人,拿起酒杯喝下,没有说话,而宗政云纯却也不在意的,径自的说着宗政筱亭的性子,大有做和事老的模样,不停的敬酒,还有怂恿司徒珣霄下菜。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司徒珣霄也渐渐发觉,手一时有些使不起力了,而体内,也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燃烧着。 鼻息之间呼出的气息,有些浓重,而眼前的宗政云纯,也似乎喝多了一般的,薄纱倾斜,露出了圆滑的肩头,隐隐约约可见胸衣之下的波涛汹涌。 在视觉的冲击之下更令他觉得热火难耐,司徒珣霄心里厌弃,却抵不过药物的作用,看着宗政云纯一举一动的妩媚撩拨,药性也越是强烈。 该死!司徒珣霄暗骂。 可是,因为宗政筱亭的药物使然,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办法摆脱分毫,而自己只敷衍这宗政云纯,不想被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倒也没有想到,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送有药粉的伙食!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水性杨,恬不知耻。 宗政云纯妖娆的身段,不断的借着酒醉而扭动,任由衣裳滑落,故作酒后迷离姿态,不得不说,这演技,炉火纯青。 只是,她却不仅仅的,意在勾引,有了药物的作用,宗政云纯看着司徒珣霄依旧坐在那边,没有出声说些什么,便也误会当成了机会的,认为司徒珣霄是在天人交战,也认为他对自己,有着渴望。 “怎么回事?好热。” 司徒珣霄目光混乱,心里和身体,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在不断拉扯,而惺惺作态的宗政云纯,已然故作跌倒的,扑向了司徒珣霄,身体的接触,却引起的司徒珣霄愈发想杀人的冲动,而宗政云纯,却恬不知耻的,乱摸一通。身子,也磨磨蹭蹭的他身上蹭来蹭去,意图点火。 就在此刻,一道声音,像极了司徒珣霄,在屋内响起,“本王和你,都错过了,不该犯这样子的错。太子妃请自重。” “不,没错过,如果不是宗政筱亭,我们根本就不会错过。”****微微露出,宗政云纯就这样子跨坐到了司徒珣霄是身上,使劲抱着他的脖子,目光迷离。 “你和太子..” “我不过是无奈而做的,那样的他,根本就不是我所爱的。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喜欢过他,王爷,只有你,才能令我心醉,我..”就在宗政云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黑暗之中那像极了司徒珣霄的声音,再次冷冷传来。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该,对本王下药,太子妃,把解药交出来!”司徒珣霄的声音刚落,门一下子,就被推了开来。 314.第314章 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你们在做什么!”宗政筱亭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屋内炸响,只见她快步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下坐在自己夫君身上的宗政云纯,猛地一推,顺带的将宗政云纯的肚兜一扯,这跌落的人,春光乍泄。 自然,宗政筱亭故意的手法,没有给人发现,而宗政云纯此刻的狼狈之色,却给了前来探视的太子一个响亮的耳光。背对着众人而跨坐在司徒珣霄身上,也依稀可见衣衫不整,而宗政筱亭这一推,却是要她春光乍泄,给旁人的感觉,那便是这太子妃,刚刚就已经是这样子的春光,对着司徒珣霄。 “太子殿下,臣妾..”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猛地抽了过去,诸葛飞扬一脸铁青,“本宫的太子妃,真的是要我意想不到。” “不是这样子的,我..”宗政云纯抱住太子的大腿,却因为体内传来的燥热,而媚眼如丝,淫、荡的模样,更是给人添了偷汉子是宗政云纯的本性的错觉。 而宗政筱亭,却也冷冷的,看向了司徒珣霄,“王爷还真的是冷静!” “太医!”司徒珣霄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字,南宫木熙也帮腔开口,“战王妃别气恼,就本王所见,这战王爷好像有些不妥,就从我们刚刚进来到现在她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分毫未变,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吧!” 南宫木熙故作和事老,走近司徒珣霄随意的点了几个穴道,却不见司徒珣霄有所反应,而在走近他的时候,一道极其轻微的香味,也传入了司徒珣霄的鼻中,很快的,司徒珣霄便觉得药力一点点的,在消散。 “本王是被下药,不是点穴。”阴森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人,都抽了一口气。 “陈太医!”宗政筱亭咬牙切齿喝道。 “是,下官马上给王爷诊断。”陈先知急忙上前,而宗政筱亭这才冷冷的,对着晓红道,“给太子妃一个披风,免得侮了太子的脸面。” 此话一出,也是提醒这太子诸葛飞扬,这太子妃此刻,是被什么人看了个精光。 果不其然,诸葛飞扬的脸上,也愈加的难看,而陈先知和几个太医,也都纷纷的检查着菜肴酒水,恰到好处的,前来回禀,“回王妃的话,菜肴和酒里,有些药。” 几个人支支吾吾的表情,令人已经明白了几分。宗政筱亭却冷声问道,“是什么!” “下官刚刚检查了几个菜,都有着迷情只要的药力在里面,不过..。”陈先知垂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太子。 “太医但说无妨。”诸葛飞扬脸色难看。 “王爷的身上,查不出为何动弹不得,只知道有一个药,独独在王爷身上。”陈先知点了点头,将药草名说了出来,而此话一出,诸葛飞扬和宗政云纯的脸上,也都变了变。只不过,这两人变了脸色的原因,却是不同的的。 宗政筱亭一脸平静的交代太医解毒,心下暗暗发笑。这宗政云纯变了脸色,是因为她此时此刻,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而诸葛飞扬,自然是明白为什么司徒珣霄会动弹不得的了。 陈太医说出的药,刚刚好和转移研磨蛊毒的一味药草相互克制,而有了这药草,因为互相抵挡的药效,也就会使得司徒珣霄麻痹在位子上,不能动弹。而此时此刻,他们都不知道他身上有蛊毒,那么,这药草的出现,陈太医自然是不明白了的。有了这样子的暗示,这太子和太子妃,只怕,都要心生嫌隙了。 而就在太医为二人解毒的时候,这宗政云纯,却开始不断的解开衣服。 “太医!” “这药物,下的过猛,下官无能为力,还请太子早些,带太子妃离去吧。”陈先知苦恼摇头,看着宗政筱亭的目光,也是无奈摇头,这暗示的意味,也是在和大家说着,王爷的毒,亦是无法缓解。 “哼!”宗政筱亭气恼的,哼了一声,嘲讽的对着太子道,“请太子以后,看好你自己的女人。” 转身看了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对着陈先知道,“扶王爷会内室,准备冷水和冰块!” 见宗政筱亭一脸嫌弃的拂袖离去,摄政王邪肆的笑意看向了诸葛飞扬,“太子的目光,确实要本王担心日后若是太子妃为一国之母,将是什么样的局面。看来,这太子府的主母,太子有必要斟酌一二。先是在宴会之上不成规矩,再是在本王的王府明目张胆的勾引战王,下药等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摄政王,一切是不是被人算计,都犹未可知。” “是吗?”那个木熙勾起唇角,“这些菜,难道不是太子妃出手?今日战王妃病发,却依旧任性的和战王冷战,不过是因为昨夜宴会之上,太子妃的放浪不羁而导致了病中也拒人于千里之外。战王气结而借酒浇愁,本王不愿意因而失了我国脸面,送来了的菜肴有什么,本王岂会不知?” 南宫木熙摇了摇头,走近了桌案,拿起一个酒杯,嘲讽声声,“如果不是有人恬不知耻,这战王,岂会乖乖就范?麻痹了身体的药物,还真的是个好主意。” 在摄政王的嘲讽中,诸葛飞扬也明白,是因为有了这些,战王妃才会如此。再想起刚刚在屋外,战王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意在其中,若不是宗政云纯主动,断然不会是他们看到的画面。 “这些药粉..” “放心吧,本王会要人,送去太子府的,也免得要太子觉得是有所猫腻,继而被女人给蒙蔽了眼睛。“南宫木熙拍了拍手,嘱咐了人将这些下了药物的菜肴,送给了诸葛飞扬。 而此刻,被送回了里屋的司徒珣霄,却低低的问了陈太医几句后,便将所有人,悉数赶了出去,一脸暴怒的,看向了宗政筱亭。 “那个,你好好休息洗漱,我就不打扰..唔..”宗政筱亭被司徒珣霄箍住,堵住了红唇,而后,终于被松开的红唇的她,便听得司徒珣霄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本王说过,别点火。” 315.第315章 重要的人 听着司徒珣霄有些不对劲的声音,宗政筱亭下意识的,就想逃离。 只是,被控制住的她,却似乎无法逃离,看着司徒珣霄眼底的渴望和怒意,顿觉自己踩了雷区了,心里也暗暗叫骂着,谁能想到的,这已经被自己掉了包的药粉,在宗政云纯手里,还只是为了加大药量呢?怎么想,她也猜不到宗政云纯拿拿药是为了和她自己手里的药混合加大药效,这跟头,栽大了! 看着司徒珣霄此刻的危险,宗政筱亭咽了咽口水,“那个……我身体不好。” “嗯?”司徒珣霄维系着清醒,极力运功抑制住药效的发作,手上,却没有放松的打算。 “我和你都中毒了。”宗政筱亭看着司徒珣霄眼里的危险光芒,连忙想着借口,只是,她的话,却反而被司徒珣霄进一步的逼进,而压在了卧榻之上。 “本王问过陈太医了,完全没有问题。”司徒珣霄嘴角上扬,勾起的弧度,令得他这个人都显得张扬霸道,宗政筱亭瞪大了眼睛,敢情他刚刚问陈先知的,就是这个!唰的一下子,宗政筱亭的脸有些涨红。 “你……”宗政筱亭除了一个你字,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而对于司徒珣霄来说,也不过是想威吓宗政筱亭罢了,却不曾想,自己尽力压低了药效的扩散,却也敌不过她满脸通红的媚态,一时之间,眼里的狂热,愈加明显。 “司徒珣霄!”宗政筱亭咬牙切齿道,“我可不想,在你被药力控制下,不明不白的……” 语音未落,压在她身上的人,已经极速的,将她视为毒蛇猛兽的,极速带离,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门猛地被关上。 守在外头的陈先知等人,只见宗政筱亭被丢了出来,便听得屋内的咒骂声响起。 “王妃,你还好吧?” “陈太医,抓紧时间给王爷配药。”宗政筱亭嘴角愉悦的勾起,眼中笑意点点。司徒珣霄就是想小惩大诫,倒是自己一瞬间被吓到了,反而要他得意了。不过…… 宗政筱亭眯起眼睛,宗政云纯如此狠得下心,看来,是势在必得啊。只是,今天这么一搅合,倒是奇怪了,司徒珣霄的蛊毒,为什么没有发作! 就在宗政筱亭疑惑之际,南宫木熙也匆匆而来。 “情况如何?”南宫木熙看着被关在了外围的人,微微蹙眉道。 “不知道。”宗政筱亭摇了摇头,“不过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葛雨夜明天会出现。”南宫木熙皱眉,“就是不知道,这珣霄能不能撑得到。” 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双双看向了陈先知,只见他也是眉头紧锁,“已经是一整天了,按照正常的情况,王爷今日就不可能还可以清醒的,呃……不伤及王妃。” 陈先知的话语,在场的人都明白,此时此刻,宗政筱亭安然无恙的在屋外,为屋内,却是独自带着抑制药效的战王,便意味着,此刻的战王,依旧清醒,这样子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 “所以呢?”宗政筱亭挑眉,“万一今夜突如其来的变化,怎么办?” “只能抑制,不能再拖了。”陈先知摇了摇头,“如果王爷真的发作,就只能人为控制了,再无它法。摄政王若能过知道师叔什么时候到,是不是可以先去那边守株待兔?” 陈先知的话语,令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都一致的,点了点头,在二人的嘱咐下,陈先知急急忙忙的,将抑制司徒珣霄药量的药物,匆匆忙忙研制送出。 一夜折腾,天还没有亮,司徒珣霄便在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的陪同下,驱车趁着夜色,前往郊外山林之中的小竹楼。 竹楼依傍着小溪,在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恍惚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宗政筱亭走下马车,便见不远处,依稀有人影席地而坐,不解的眨了眨眼,便见南宫木熙对着自己示意嘘声,带着大家绕道了某处团锦簇的小道之中。 “跟紧了,可别走错了。”南宫木熙道。 “这是?”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的美景,再看看南宫木熙的时不时望着外头刚刚人影所在的地方,有些困惑。 “这是五行八卦阵。”司徒珣霄低低出声,因为药效而一夜折腾的他,声音里有着疲惫。 “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男子的居所才是。”宗政筱亭随着南宫木熙步步走近,有些不解,葛雨夜是男的,如何会有这些偏女性的摆设?宗政筱亭弯着团不远处竹楼后的小院落,点缀的装饰,真的是女子才会有的习惯,不由得蹙眉。 看出了宗政筱亭的不解,南宫木熙耸了耸肩,“放心,这葛雨夜没有那么怪异的,性向不明,这不是他的屋子,而是他要找的人的屋子。” 宗政筱亭看着南宫木熙眼里的温暖和期待,不由得望了司徒珣霄一眼,只见他还有些记恨的,瞪了自己一眼,却也还是低低出声,“稍安勿躁。” 随着南宫木熙推开竹门后,仔细认真的将一些东西擦拭着,宗政筱亭也愈加觉得奇怪了,这竹楼的主人,看起来对南宫木熙意义重大啊。再想起他带着司徒珣霄前来,也只愿意多一个陈先知,也可想而知,这地方,他视如至宝。 就在大家闭目休息没有多久,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闯入了竹楼。美眸看着屋内的人,不解的,眨了眨。在看到南宫木熙靠在藤椅浅眠,不由得勾起嘴角,素手纤纤,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摘下,为他轻柔的披上。 转身,对上了司徒珣霄探究警惕的目光。 四目相对,司徒珣霄这才松懈下敌意,对着来人微微颌首。看着睡着的众人,女子笑容点点,对着司徒珣霄做了嘘声的动作之后,才安心的靠着南宫木熙,就这样子休息起来。 司徒珣霄再次合上了眼睛,嘴角放柔。也难怪南宫木熙故作假寐了,搂住宗政筱亭的手,也微微使了使力的,将她往怀里带着。 316.第316章 情敌见面 悠闲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宗政筱亭睡着,已很是不踏实,所以,当司徒珣霄呻吟了一声,她便醒了。 急忙坐起身,便见司徒珣霄的目光,微微有些涣散。“司徒珣霄!” 宗政筱亭急切的话语一出,也惊险了其他人。“怎么回事?”女子看着司徒珣霄的模样,眉梢紧蹙。 “我们来这里,就是在等葛雨夜的。”南宫木熙急忙制止住司徒珣霄的动作,对着女子倒,“他中了蛊毒,不容乐观。” “什么?”女子蹙眉,抿着唇瓣二话不说的,走到了竹楼处,一声笛音,一道急切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竹楼前,挡住了等候许久的人的视线,“琦琦,你终于想通了?” 说话人的声音,高亢急切,虽然隔着竹楼,却也依旧难掩兴奋。 “雨夜大哥,我有事找你帮忙。”女子对着竹楼之外的葛雨夜道,却听得另外一道声音,急促响起,“琦琦,我也能帮忙!” 声音的主人,带着急切,熟悉的声线,令宗政筱亭有些好奇,顺着竹楼望去,因天际吐白而渐渐清晰的视线,却给了宗政筱亭极大的冲击感。只见天玺国的皇帝诸葛清褪去了帝皇的高高在上,似无赖一般的,挡住了葛雨夜前进的步伐,一脸焦急的,像听不到的孩子一般,“琦琦,我来帮你。” 只是…… “诸葛清,你给老子滚蛋。琦琦都不要你了,死缠烂打算什么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此刻出口的话语,却是和他的面容很是不符。 “葛雨夜,你才给老子滚蛋。死缠烂打的是你吧?要不是你烦死人的到处骚扰琦琦,琦琦至于离开我吗?”原本自有尊贵的男人,此刻也是一脸无赖的模样,葛雨夜走一步,他便拦下,二人一边推诿,一边掐架,倒也令人忍俊不禁。 “我说皇上,你这一国之君的形象呢?”南宫木熙揉了揉眉心,无力吐槽的声音,在竹楼内响起。 “木熙?”诸葛清愣了下,不解的,随即又是一阵暴怒,“你好啊,在你母亲旁边,也不给我好好说些好话。你说,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才要琦琦不要我进去的,啊!” 对着竹门一阵怒吼,诸葛清的狂躁,令宗政筱亭瞠目结舌。只是…… “诸葛清,再拦路试试看!”宗政琦琦一脸恼怒,“我儿子,是你能凶的吗?” 听得宗政琦琦的话语,宗政筱亭嘴角微微抽动。见到宗政琦琦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这就南宫木熙的母亲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诸葛清对她…… 宗政筱亭皱起眉头,南宫木熙是诸葛清的儿子,这一点她明白。而对于宗政琦琦,她也知道。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诸葛清对宗政琦琦至今依旧不死心?而且面对一看就是觊觎宗政琦琦的人,会是这样子的模样。这还真的是有够奇怪的,皇帝不应该都是滥情心吗?而且就刚刚来看,显然在宗政琦琦还是妃子的时候,葛雨夜就不曾放弃过吧? 看两个男人对宗政琦琦的模样,明摆着就是被吃得死死的,而刚刚半夜三更就在竹楼外席地而坐的诸葛清,看来就是在这里等候宗政琦琦的。既然有情,为什么南宫木熙会被送给了其他王爷,再无问鼎皇位的机会?明明深爱这这对母子,为何南宫木熙如今,会是和司徒珣霄同病相怜?被丢弃经历过那可怕的谷底? 就在宗政筱亭诧异之际,便见宗政琦琦撤下了竹楼的阵势,“来不及了,雨夜大哥。” 宗政琦琦的话语,,带着急切,闻言,两个还纠缠不休的男人,却都默契的,彼此停下,而葛雨夜便飞身而入。下一秒,八卦阵再次开启。 还想着步入的诸葛清,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干脆席地而坐,“反正见不到你,我不走。” 赌气的声音,像是小孩子一般。宗政琦琦眼里有着笑意,看了宗政筱亭一眼后,才转而看向屋外,“你要是敢闯进来,就想也别想了。” 听得宗政琦琦的话语之意,诸葛清眼前一亮,这可是这些年来,琦琦第一次主动透露出,要见自己啊。“你放心琦琦,我保证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宗政琦琦不在多说,径自关上了大门。虽然说,诸葛清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木熙和司徒珣霄在自己竹楼中出现,还似乎有所隐情,自己还是不给他们添多麻烦才是。 “师叔!”陈先知对着葛雨夜行礼,葛雨夜一袭白衣,褪去了刚刚的无赖粗鲁,此刻一脸云淡风轻,瞥了一眼司徒珣霄,只见被点穴的司徒珣霄,眼神凶狠,“什么蛊?” 此刻的葛雨夜,也没有时间来得及叙旧,只是一本正色的,观察着司徒珣霄,问着陈先知。 “如果没有猜错,就是师叔说过的,逆心情蛊。”陈先知急急忙忙的将发生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葛雨夜说道,而随着陈先知的话语,葛雨夜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今日是第七日?” “是!” “奇怪了。”葛雨夜皱眉,按照常态,无论如何,都只能撑过陈先知帮忙压制的五日,再能熬,也只有两个时辰,可是,这司徒珣霄怎么会熬过了整整一天多的时间,更何况,还是被下药了,要知道,这药虽然不会引发蛊毒的加剧反应,可是,有一点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就是他居然可以抑制住,还能熬过去陈先知配置解药,这一点,有够匪夷所思。 见葛雨夜神色异常,南宫木熙和宗政筱亭,也都悬着一颗心,异口同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是啊,司徒珣霄可不能出事啊!”宗政琦琦也急了,妖艳的面容之上,也是急切着。 “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从来就没有人,可以撑过这样子的日子,除非。,…。。”葛雨夜随即摇了摇头,“也不可能,蛊族的始祖,早就断了啊。也罢,你们把他按住,我要检查看看,这异常是不是有其他东西作祟,才能对症下药。” 317.第317章 反客为主的计划 对于司徒珣霄的异常,很显然,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此刻听得葛雨夜的话语,也不由得多了几丝担心。 “放心吧,不过就是逆心情蛊,还难不倒我。”提及自己拿手的,葛雨夜神采飞扬。 在葛雨夜的指挥下,南宫木熙和陈先知连忙将司徒珣霄安置在床榻之上,陈先知也按照葛雨夜的要求,不时的打着下手。而由于司徒珣霄蛊毒的发作,渐渐的,也开始冲破穴位的克制,也为葛雨夜的诊断带来了一定的困难,加之司徒珣霄的武功不弱,陈先知和南宫木熙也勉勉强强的,吃力将他抑制住。 “这怨气,未免也太重了吧!”葛雨夜一手为司徒珣霄把脉,一手将一细小圆状的透明液体放在了司徒珣霄的额间,只见血红色带着黑色,立刻将透明液体给染得不见一丝澄净。 “对象是谁,我已经有所怀疑了,只是,我们想确认,还想要对方也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南宫木熙邪肆一笑,“我知道你可以的,你的能耐,若还不行,怎么做我师傅,对吧?” 一顶高帽,南宫木熙直接扣上。 “你要套话?”了解南宫木熙的目的,葛雨夜丝毫不理会他拍马屁的举止,浅笑挂在脸上,一副温柔的模样笑道,“其实,可以借由这蛊毒,反客为主的。” “反客为主?”南宫木熙来了兴趣,而司徒珣霄却也已经挣脱了控制,就要起身。 “小银。”宗政筱亭惊呼,却见小银狂躁的冲了出去,对着司徒珣霄的脖子就是一咬,狂躁的人,一把甩开了颈间的小银,猛地倒了下去。 被摔下的小银,呜呜的叫了几声,对着宗政筱亭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宗政筱亭无奈的,将小家伙抱起,却见葛雨夜和宗政琦琦看着小银的目光,很是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 “幸亏也有这小家伙,不然的话,还真怕这蛊毒的源头出现的情况下,会要他的反应更加剧烈。”葛雨夜摇了摇头,“木熙,你给他这几处封住穴道,三个时辰之内,可以安然无恙了,不过,这蛊毒的源头之人,行动被暴露的话,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大计?” 对于南宫木熙的身份,还有司徒珣霄,一个是早就认识,一个是大名鼎鼎,早已见过,此时此刻,他也自然明白,有些东西,必然是需要谨慎以对的。 “那就要靠皇上出马了。”南宫木熙揶揄的笑意,朝着宗政琦琦眨了眨眼,“不过,又不能被皇上察觉意图,这事情,还没有经过抽丝剥茧,而且谜团重重,牵一发而动全身,母亲,你懂的。” 南宫木熙的长相,和宗政琦琦和六分相似,就连那种妖冶的美,也是异曲同工。此刻,面对儿子投递过来的眼神,宗政琦琦只是翻了翻白眼,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行动。“都说子女债,你就是来讨债的。” 一边嘀咕着,宗政琦琦却也一边跨门而出。究竟是不情不愿,还是借机下台,南宫木熙心照不宣。当宗政琦琦走出竹楼,便见席地而坐的诸葛请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着宗政琦琦笑了笑,一时之间,竟结结巴巴起来。 “那个……琦琦……”诸葛清有些不自在的,对着宗政琦琦憨笑。却见宗政琦琦对着他扯开了笑颜,“清……” 只是,简简单单一个称呼,带着慵懒撒娇的意味,瞬间瓦解了诸葛清的抵抗力,此刻的诸葛清,就好似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喜上眉梢,“在,我在的,在的。” “我想去太子府。”宗政琦琦没有丝毫的忸怩,直接说出了意图,丹凤眼朝上翘起,询问的目光,看向诸葛清。 “好。”诸葛清盲目点了点头,才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随即不解的眨了眨眼,“什么?你要去太子府?” 对于宗政琦琦要去太子府,诸葛清有些诧异,他自然不会相信,宗政琦琦是要重新入主皇宫的,那么,此刻她提出的要求,必然是有附加条件的。 “嗯。”宗政琦琦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人虽然在外,可是,对于天玺国的一切,不是不知道。”宗政琦琦白了一眼,“对于一些东西的敏感度,你不是我。我就是要去视察一番,是夜探还是你陪我,你选一个。” 傲娇的扬起下巴,宗政琦琦一副你看着办的模样。若是其他人,只怕也都不敢傲娇的在诸葛清面前如此傲娇狂傲。但是,宗政琦琦此番模样,却令诸葛清想起了当年初遇,她的一颦一笑,这些年,她除了躲着他,就再也不曾有此娇态。 “什么时候启程。”诸葛清问道。 “现在?”宗政琦琦随即一喜,袖子之中的人皮面具,随即一戴,冲着诸葛清眨了眨眼。 无奈的看着眼前人,诸葛清点了点头。就琦琦这举动,便是打算堂而皇之的跟着他去太子府。诸葛清看了看天色,只怕他们抵达太子府,也还太早了些吧?而自己莫名其妙带着一女子,出现在太子府,宫里也要沸沸扬扬猜测纷纷吧?毕竟这十几年来,自己就不曾在扩充后宫了。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诸葛清随即宽慰自己,他的宗政琦琦,只能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若是打扮成为小斯,多委屈!更何况,此刻她肯对自己有所要求,就是个好现象。眉眼之间尽是笑意,二人缓缓离去。 当诸葛清离开没有多久,南宫木熙就一身夜行衣,离开了竹楼,手里拿着葛雨夜给的药末,朝着太子府而去。 在诸葛清抵达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府内手忙脚乱,自然也就松懈了李侧妃处的看管,而为了安全起见,南宫木熙在未进入内院便已经将葛雨夜给的蛊粉洒向屋内,而后,在确保药效生效的时候,径自走入内院。 当他推开李侧妃的屋子的门时,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要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318.第318章 知无不言 屋内,此刻一片的漆黑,幽幽透进来的丝许光线,令屋内给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南宫木熙打量了四周,刚刚进来的时候,分明是在屋外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而此刻,自屋内看去,才发现了各种猫腻。 只见窗户都被一层黑纱裹住,厚重的黑纱,将阳光的光亮,给掩盖下去。而屋内的摆设,虽然未见异常,可是却有不少的物件,都怪异得可怕。床榻之上,李侧妃正闭目休息,只是眉心紧锁,就连睡颜,也都令人觉得有些狰狞。 葛雨夜说过,这中了逆心情蛊的人,是极其怕见光的,不是因为见光蛊毒会吞噬,而是阳光会要这中蛊毒母蛊的人,恢复一些神志。依照葛雨夜的要求,南宫木熙小心的,将药粉洒向了自己,而后一步步的,靠近着李侧妃。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侧妃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因为葛雨夜在药粉之上,添置了不少能和李侧妃的蛊毒相吸引的药粉,也使得自己的靠近,没有引起李侧妃太大的排斥。涣散凌乱的眼神,看着南宫木熙有些不解的眨了眨,随即蹙起眉头。 “想知道一些真相,就跟我走!”南宫木熙对着李侧妃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甚是坚定。 看着眼前人,李侧妃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也是因为这外人的闯入而有着刹那间的清醒,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忘记了?那她脑海里一直记着的,是什么? 扫视了屋内的摆设,李侧妃干脆利落的,将手交给了南宫木熙,“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知道,我能清醒的瞬间不多了,请你……救我……” 救我的两个字,李侧妃最后是用尽了全力,才保持清醒的说了出口,而后,再一次没有了意识的看着握住自己手的南宫木熙,一脸戒备。 “走。”南宫木熙点了点头,快速的拉着她,走出的房门,却也不忘将房门虚掩着。万一有人发现她不见了,也只能以为她跑出来了,看了下四周,李侧妃也渐渐的,恢复了清明。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了身上,就不见阳光的人,却有些蹙眉,眼里再次睁开,没有了狰狞却有着伤感。 “李侧妃,有些东西,你可能还没有发现,本王带你离开,告诉你真相,如何?”对于她,南宫木熙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清醒的,而想起她的遭遇,却也不愿意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的带离,只得问道,“你也牵着一个人的生死,被利用的你,却浑然无知。” 南宫木熙的话语,令李侧妃身子一僵,随即点了点头,“我跟你走,我也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 看着她一脸的刚毅,南宫木熙点了点头,这个女子,就是被控制被利用了,也都还是维系着她的清醒和聪明。 “能使用轻功吗?”南宫木熙问道。 “可以,但是需要你帮忙。”李侧妃点头。 二人也很快的消失在了太子府,而由于昨夜的事情,诸葛飞扬和宗政云纯本来就是有所嫌隙的,加之药效的问题,今日的宗政云纯,根本就无力下床,偏偏的,皇帝的到来只能是雪上加霜,昨日夜里才子摄政王府回来,今日抱病也不合适,宗政云纯只得忍耐着,起身张罗,这人来人往忙得鸡飞狗跳的太子府,自然也不会有人记得,这被半圈禁在院落的李侧妃的动态了。 当二人来到竹楼,司徒珣霄也快速的,因为体内的蛊毒和李侧妃的原因,而开始蠢蠢欲动。 “这……”李侧妃皱眉,却又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弱迷茫。没有被太阳光照耀着,她体内的蛊毒,又再次侵蚀着。 “看来,这蛊毒,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葛雨夜看着这脱离阳光不久就已经如此的李侧妃,不由得皱起眉头。 “快,把她绑住。”葛雨夜连忙道,“蛊毒相互吸引,若不制止她们二人,就麻烦了。” 没有想到李侧妃的蛊毒中的那么深的葛雨夜,急忙嘱咐着,而自己的手,也没有闲下来的,匆匆忙忙的将不同的药水,朝着二人身上涂抹着。 在二人的狂躁都已经被药水的药性抑制下去后,葛雨夜这才有闲工夫开始为李侧妃把脉,依据药水在她身上显现出来的深浅不一的颜色,也紧锁眉头。 “看来,要借由蛊毒套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给他们两个取出蛊毒,然后再问了。”葛雨夜面色凝重,看着两人,缓缓开口,“若是这蛊毒真真正正发作,只怕这两个人,都是七孔流血而亡。” 听得此话,宗政筱亭的心,猛地一紧,握住睡下去的司徒珣霄的手,力道也也不轻,微微颤抖的手,昭显着她的害怕。她只是以为,就司徒珣霄皮糙肉厚的,一定也就是吃些苦痛,不想竟然会是这样子的可怕。 “你们都去外头守着,这蛊毒要是出来,你们在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蛊虫依附着的。”葛雨夜一脸的凝重,“还有,去把竹楼的周围,都撒下这个。” 葛雨夜将一葫芦的药粉,递给了南宫木熙,口里,却也还喃喃自语的可惜着自己炼制了大半年的药粉,无不惋惜。 在场的人,都不敢耽误,只得急急忙忙的,按照葛雨夜的要求守在了竹楼之外。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的人,只是在外头时不时听着痛苦的叫声,不时传来。 半个时辰之后,竹门再次打开,屋内的人,均也恢复了清醒。司徒珣霄铁青着脸,端坐在哪里,眼里的危险,令人害怕。而彻彻底底清醒的李侧妃,也是一脸的怒意。 “李侧妃,别来无恙。”南宫木熙对着她笑了笑,这算是她真真正正清醒了以来的,正式照面。 “多谢摄政王相救。”李侧妃微微颌首,眼里有着感激,这个人,却是显得不卑不亢,“王爷冒险带李琪离开,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救了我。作为回报,李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319.第319章 昭然若揭 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的李琪,有些明白为什么南宫木熙提起她,会赞不绝口了。此刻的李琪,没有被蛊毒所折磨控制,精致的脸蛋上脂粉未施,可是,却又一种知性的美,眉宇之间却隐隐约约还有着英气流露着。 而一个受蛊毒摧残的人,在蛊毒解开之后,第一的反应,就可以有如此清晰的思路,也可见此人的冷静和聪明。越是这样子看着李琪,宗政筱亭越发明白,这诸葛飞扬若真的是废物,不会值得这样子的女子,倾心以对。 李琪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浑身散发的,都是那种令人觉得不好欺骗,聪明绝顶的气息,要人相信她为爱昏头,或者可以理解,可是对象,是诸葛飞扬,就不能理解了。 “我来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战王,这是战王妃。”南宫木熙笑着点了点头,向李琪介绍着。 李琪看着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在看了一眼南宫木熙,眼里有些了然。刚刚在屋内,便是这战神王爷中了蛊毒,而南宫木熙如此费心,只能证明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匪浅。想不到,外界传言势均力敌,可以两国互相抗衡的两大传奇人物,私底下的关系竟然是如此亲密。 “能告诉我,我是怎么了吗?”李琪对着司徒珣霄点了点头,望向南宫木熙。 “都去小院外面喝喝茶,细说如何?”南宫木熙看了一眼配备的葛雨夜,“毒医也辛苦了,大家都给他腾个地吧。” 在南宫木熙的安排下,几人也都移步小院,而陈先知,这才细细说着这蛊毒的厉害之处,听着的两人,脸色都是凝重的。 直到陈先知一语作罢,李琪这才抬起眼,眼里的嘲讽,令人心猛地一紧,这种嘲讽,带着悲哀和悲恸,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纠结。 “李侧妃,本宫一直都不能理解,如你这样子高傲优秀的女子,为什么会看上诸葛飞扬,甚至于为了他,不顾一切?”宗政筱亭率先打破了沉默,“这样子的人,值得吗?” “那只是你们看到的。”李琪的话语,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而李琪,目光幽幽,回忆着初相见的情形,话语淡淡。 “如果诸葛飞扬真的是人前这样子的模样,我如何会看得上?那一年,我和他初遇,我设计的谜题和陷阱,他都是轻而易举的瓦解。如果不是因为不得不低调,这个世上,又岂止是战神王爷和摄政王比肩?”李琪苦笑,“只可惜,有能力的人,未必就是良人,我心高气傲的,自以为这世间能入眼的,寥寥无几,也因为一时的崇拜,而迷了心。” 听着她的话语,宗政筱亭看到的是一个爱了伤了的女人。虽然说心高气傲,可却也不得不说,于李琪而言,就她的聪明,若不是诸葛飞扬手段太高,在李相那段威胁的日子里,她也不至于,失了心,绝了亲情的义无反顾。 而在李琪的话语之中,宗政筱亭也明白了,对于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他们的能力,李琪是认可的,可是,尽管诸葛飞扬再不堪,对于诸葛飞扬的文韬武略,李琪的认可的。也真是如此,才令宗政筱亭不由得心里佩服着这个女人。若是换做别人,此时此刻,必然要么的发疯一般的恨极了诸葛飞扬,要么便是一味的否定自己曾经看上的,再不行的,也就是哭泣愧疚于自己曾经的荒唐。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都不是,她泰然自若,了解了问题的所在,也冷静的告诉着大家,那些曾经。她的眼里有恨,却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我的怨怼,竟然成为了人家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李琪冷静的面容之上,有过报复的快意,却依旧维持着人前的优雅。 “一箭双雕?”宗政筱亭皱眉,“李侧妃,聪明如你,为何会落得这样子的下场?你自己,都没有半点的戒备吗?” 听得宗政筱亭的话语,李侧妃摇了摇头,“我想,摄政王这些年,即便他诸葛飞扬没有蛛丝马迹的泄露,也依旧是紧盯着不放不是吗?毕竟这当今皇后虎视眈眈的,摄政王即便无缘皇位,也依旧被视若毒蛇猛兽。既然摄政王一直都不能察觉他的面目,一个被爱蛊惑的人,更加不会知道。更何况,我是一直知道他的能力,而看着他举步维艰,自然也对于他时不时伪装的面容,会有更加感觉理所应当。” “可是,你说的一箭双雕,我却不明白?”宗政筱亭问道。此时此刻,两个大男人也明白,这些话语,属于女人之间的对话,也都选择了沉默。 “这些年,李府不会不知道我过得如何,所谓的恩宠渐少,不过是一个对外的手段,为的也是要替他,寻求外部的支持,对于我祖父来说,若我可以扶持太子即位,对于李府也是好事,早就和祖父联系的我们,根本就是要借机的,塑造假象。若我暴毙,那么,也就不存在太过聪明的女人需要他去提防了,而我祖父和他的交易,却也未必会继续。所以,我中了蛊毒,假意失宠,由始至终就是被计划好的,甚至于当年我泥足深陷,如今想想,未必是巧合所致。”层层解刨,李琪的眼里,落寞之色渐起,“而我发现了他的目的的时候,怨怼就开始滋生,那个时候,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故意在我面前,和其他人打情骂俏,现在,我明白了。除了要我祖父的支持,还要借着怨气,去控制司徒珣霄,这算盘,还真的是满打满算。” “所托非人,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宗政筱亭无奈叹息,看向李琪的目光,不见同情,她很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需要同情。“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宗政筱亭单刀直入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果然的,在李琪的笑容里,看到了运筹帷幄的自信。 320.第320章 联手 李琪看了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一眼,笑意浅浅,“就我所知,战神王爷的威名在外,是不会允许被算计的吧?” “所以呢?”司徒珣霄挑眉,薄唇紧抿看着李琪的目光,也是冷冷的。 不同于刚刚的怒火未消,此刻的司徒珣霄,除了一脸的漠然,不见其他神色,而周身散发的寒意和霸道气息,隐隐约约倾泻出来,气势之上,凌驾于南宫木熙许多,李琪突然有些明白,这战神王爷的名号,究竟是为何?之前,她或者不知道,为什么和他比肩的南宫木熙,也不过是被人称摄政王,独独他司徒珣霄,被尊为战神。现如今所见,果然能明白许多。 冷若冰霜,霸气四溢,浑然天成的尊贵和目空一切,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令人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受。 “战王和摄政王,不会坐以待毙,对吗?”李琪很快敛下了心神和感慨。而在明白了司徒珣霄的时候,她也明白,以退为进对这个男人来说,无疑的愚蠢的,便也坦坦荡荡道,“或者在战王眼里看来,我李府的势力并不算什么,可是,要让敌人最不痛快的,无非是在希望满满,飘飘然的时候,突然间堕落谷底,才是最痛快的,不是吗?而我能做的,就是给这个希望,如有这个报仇的机会,我只会是最好的助力,因为只怕如今,只有我懂他。” 提及此事,李琪的脸上的嘲讽之色,也难以掩饰。 “师叔说,这蛊毒是在好几年前下的,只有在心境愉悦里滋生的蛊,才会在后来一天天的怨怼之中,渐渐有了极大的药效,也就是说,李侧妃的蛊,早就被种下了。就下官所知,当今世上,能懂得此蛊的人,很少!”一旁的陈先知,也皱眉对着宗政筱亭开口。 宗政筱亭自然明白,此刻陈先知主动开口,必然是有什么怀疑,不由得挑高了眉头,“陈太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陈先知点了点头,“其实,如果按照师叔的推断,这蛊毒,至少是五年前就种下了,而若是就这蛊毒来看,只怕太子未必有那个能耐,结实得这样子的人吧?” “这是为何?” “这个蛊毒,基本上熟悉的人太少了,而提供这个蛊虫给太子的人,也会有修为的受损,毕竟,这些蛊虫是要养着的,也就是说,养着蛊虫很不容易,能这样子给太子的,不可能是因为太子重金聘请的。”门突然打开,葛雨夜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师叔!”陈先知急忙起身。 “果然不出我所料。”葛雨夜一脸凝重,“只怕你们是将计就计了。” “什么意思?”南宫木熙看着葛雨夜的神色,不由得皱眉,再看看陈先知的举止,便知道了,刚刚所谓的要休息,不过是一个借口,葛雨夜还倒腾了什么? “这蛊虫是除去了,可是这蛊虫,能带来这么大的怨念,倒是要我好奇,毕竟,李侧妃即便有怨气,却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人,按照摄政王接回来李侧妃后所说的,见不得阳光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我才有了怀疑的。” “没有了意识,就没有可能持续那么多的怨气积累,是这个意思吗?”宗政筱亭眨了眨眼,似乎也察觉了不对。 “不错,所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蛊虫,本来就在培植的人手里,有了很深的怨气,而后,有加以移植才是。”葛雨夜赞许点头,“更重要的是,这些蛊虫在剥离之后,居然是不怕火和忌讳的药粉,如同飞蛾扑火一样自残,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蛊虫若被驱离了,那背后的始作俑者,必然可以获悉,这是个好事,也不是个好事。” “如果不是师傅发现了,只怕,我们接下来的动作,反而会被诸葛飞扬将计就计了?”南宫木熙越发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甚至将计就计之中,大家再次中了蛊毒,也犹未可知。”宗政筱亭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一切,越发的不同寻常了。” 宗政筱亭说出的话语,令众人都面色凝重,而宗政筱亭接下去问出口的话语,也令得李琪面色大变。 “李侧妃,你觉得,这诸葛飞扬最应该除去的,不应该是南宫木熙,而是司徒珣霄,这正常吗?哪怕和云光国的皇帝有了交易,他这样子做,你信吗?” “云光国……”李琪咀嚼着这三个字,眼底渐渐的转为清明,“或者,诸葛飞扬的野心,一开始就不是盯着摄政王。” “你知道了什么?”宗政筱亭一脸困惑。 “六年前,云光国有人来过府里,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可是,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但是看诸葛飞扬,似乎对他很是恭敬。”皱着眉头,李琪缓缓出声。 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怀疑着一个人。 “本王会要人,快马加鞭给本王查,当务之急,最好的一点,我们知道了会漏出破绽,那么,就可以假意要算计诸葛飞扬,而引蛇出洞。”司徒珣霄冷下了脸。 “可是这蛊毒,若有万一的话……”南宫木熙皱眉,看向了葛雨夜,“要是本王有万一,师傅,你说我母亲会不会伤心欲绝啊?” “你要什么,说!”瞪了南宫木熙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每次就只会拿自己的软肋威胁自己。 “嘿嘿,师傅对本王确实好,本王就是要一些,能避开蛊毒的东西,你肯定有的,我知道!母亲说过,可好用了。”南宫木熙一边说着,一边旁敲侧击的拍马屁着。 而母亲究竟有没有这个东西,必然是不知道的,可是,就对葛雨夜的了解,他是一定数目都为母亲考虑到的。 果然,在提及母亲后,葛雨夜一脸自豪而后又是纠结,只见他不情不愿的,丢了一小包给南宫木熙,却见南宫木熙很是干脆的,送给了李侧妃。 “这个很珍贵的。”葛雨夜吼着。 “知道!”南宫木熙笑了笑,摊开了手,“还要四份。” “四份!”怒吼再次响起。 321.第321章 他还好吗 当宗政琦琦回到竹楼的时候,诸葛清也已经被打发回了皇宫,而按照计划的实施,陈先知已经护送了李侧妃离去。 看着葛雨夜一脸铁青,而自己儿子洋洋得意的模样,宗政琦琦也猜到了大概。雨夜大哥对自己的药物视若珍宝,吝啬抠门,可是,对自己却一直都是大方的,而这些年,自己忙于太多的事情,就连和木熙一起的时间都未必及得上他,而自己的儿子的性子,必然是在他身上,又算计了什么吧? “琦琦你来了!”看到宗政琦琦出现,葛雨夜顿时阳光灿烂。 “雨夜大哥,木熙又麻烦你了?”宗政琦琦笑着。 “不麻烦,不麻烦。”频频摆手,葛雨夜讨好的一脸谄媚,“你不是忙吗?照顾木熙是应该的。” 宗政筱亭看着温文尔雅的人,在宗政琦琦面前顿时形象全无,有些无脑的,抽了抽嘴角。而看着宗政琦琦,内心的亲切感,却令她眼眶微红。“宗政旭,你还记得吗?” 语带哽咽,宗政筱亭有些隐晦的,试探了下。闻言的宗政琦琦,笑容一僵,转而看着宗政筱亭,语带迟疑,“你说什么?” “宗政旭,你还记得吗?”宗政筱亭咬了咬唇,看了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一眼,终究开口,“姑母?” 这下子,宗政琦琦顿时激动的,拉着了宗政筱亭的手,“你说,你的父亲,是宗政旭,不叫宗政维墨?” 宗政琦琦毫不避讳的,大声问道,而一旁的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却都猛地僵直了身体,对于这场意外,彼此都是难以接受的。 “是!”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可是我,还是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宗政琦琦不解的,皱了眉头。 “是,我自出生,就叫宗政筱亭。”宗政筱亭拉起手腕,洁白的手腕之上,什么都没有,可是,映入宗政琦琦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旁人看不到的皓腕之上的锁魂链,欣喜一笑,“锁魂链,玉霾石,看来,大哥一早就猜到了一切。” 拉着宗政筱亭在一旁坐下,两个女人都无视了屋内的三个大男人。 “筱亭,告诉姑母,究竟发生了什么?”艳冶的面容之上,有着期待,隐隐约约的泪光,噙在了眼眶。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简简单单的把自己为什么来到异世,还有魂穿的一切,都悉数告知,自然的,也包括了玉霾石的种种怪现象,而宗政琦琦,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原来,事情果然还是逃脱不了定律的。”宗政琦琦叹息了声,对于大哥当初的选择,她可以理解。她们兄妹二人,守护这这个空间太久了,而他们是不能扰乱这片空间的,可以嬉戏游玩,却不能动心动情,特殊的血脉决定了他们看守的使命,可偏偏的,自己却先动情的喜欢上了诸葛清,连累大哥第一次,走出了空间守护的范围。 命运却很是神奇的,要大哥比自己还要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一个人,这原本也是不要紧的,可偏偏的,这个人却会是决定这个关键空间未来百年历史不可或缺的一个人!无论是她,还是大哥,都爱得任性,这任性便导致了大哥不顾一切的,带着嫂子离开了这空间,直奔空间缝隙的另外空间,为了稳固这异样的波动,将玉霾石丢弃在某个空间里,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控制,可是,当着玉霾石被过分移动的时候,就不妙了。 “他还好吗?” “好,还是那么的损人利己,一句话也不说,就把我骗到这边,我总是觉得,是故意的。”宗政筱亭提及老爹,一脸嫌弃。“不过,母亲情况不妙,他也不过是表面要我安心罢了。” 宗政琦琦叹息了一声,逆天行事的结果,使得玉霾石替换嫂子存在的下场,就是会因为玉霾石的移动而损了嫂子的身体,果然,历史是乱不得的,可是,已经被改变了的历史,如何才能按照大致的结局去走呢? 想到这,宗政琦琦看了南宫木熙和司徒珣霄一眼,无声叹息。 “谁能告诉本王,这是什么情况?”司徒珣霄微眯起眼睛,看着宗政筱亭和宗政琦琦,一旁的南宫木熙,也看向宗政琦琦,“或者,你们说的,就是母亲一直欠我的一个说辞吧?罗栅国的公主,如何会是母亲的侄女?” 两个霸道的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宗政琦琦,目光凝重。 知道这些年,南宫木熙一直在意的是什么,而自己,却一直认为时间未到,也怕匪夷所思,自己便也一直都藏着掖着,而此刻,看来自己也都不该瞒下去了。更何况,如今大哥将宗政筱亭送了过来,解答谜底的事情,也只有她了。 看着三人,宗政琦琦无奈一笑,“有些东西,说起来可能匪夷所思,可是,关于我和我大哥,确确实实的,有些预知未来的能力,而筱亭的母亲,本来不该是如今罗栅国的皇后或贵妃,偏偏我大哥,将应该是皇后的人,给带走了,少了一个人,许许多多的人,命运从此不同。” 宗政琦琦半真半假的,说着一些不该给南宫木熙他们知道的东西,宗政筱亭也不说破,她深知,有些东西在他们听来,就是怪力乱神。而听着宗政琦琦的话语,宗政筱亭也大致明白了。 原本,自己的母亲,才该是嫁给宗政维墨,生下自己后暴毙而亡,自己这个身份,会后来嫁给战王,而后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掀起了几国纷乱。 而她宗政琦琦,也乱了诸葛清的心,导致了南宫木熙的出现,谁继承了皇位,谁最终会死在司徒珣霄的手里,所以,这才是她一早就任性的为南宫木熙做出了选择的原因! 宗政筱亭沉默了许久,才问了出声:“即便历史有了波动,还是会按照既定的大方向去走吗?” “有些东西,是命运使然,冥冥之中,还是有些人,还是存在着,不是吗?” 宗政琦琦的话,令宗政筱亭恍然大悟。是的,没有了母亲,还是存在宗政筱亭。而母亲不在,司徒珣霄却还是存在,大部分的人,并没有影响,也就是说,这些人,终究还是按照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宗政筱亭只是点了点头,迟疑道,“很多东西,冥冥之中注定,那么姑母,我的结局呢?公孙子兴呢?” 宗政筱亭心如明镜,公孙子兴的财力,绝对会影响很大,那么,他是不是也是这命运之中的一个呢?果然的,在宗政琦琦的沉默之中,宗政筱亭心里,有一丝的不好的感觉浮现。 322.第322章 风雨欲来 宗政琦琦只是蹙眉,有些不解,却也在宗政筱亭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她和公孙子兴熟识? 无奈叹息,她和大哥只知道结局,却不知道具体,而富商公孙子兴,在所知道的历史必然发生的,是断了几国供应,究竟为何,她也是不得而知,更何况是历史也可能有些许的变化呢? 只是…… 宗政筱亭会问,是不是意味着,她自己有了什么猜测? 沉默里,宗政筱亭低低一笑,“算了,如今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不是吗?不过这玉霾石,为什么会频频异动呢?” “这些年我也在追寻,可是,都没有找到。”宗政琦琦摇头,一屋子,再次沉默。 宗政筱亭只是看了司徒珣霄一眼,低着头,莲步轻移的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司徒珣霄目光微沉,随即也跟了出去。 晌午的太阳,并不刺眼,点点滴滴斑驳的树影,添了几许宁静。 宗政筱亭内心的纠结,却没有因为这份宁静而平静下来。太多的东西,要她心里烦乱。来的天玺国,却发现很多事情,越发的奇怪了。在知道了原因真相后,自己的心,却沉了几分。隐隐约约的,总觉得玉霾石和公孙子兴等自己所在乎的人,是有关系和牵连的。 她是为了玉霾石而来,却遇到了太多的牵挂,因为这牵挂,自己也优柔寡断了起来。公孙子兴说,即便有冲突,我们还是朋友,可是,为什么自己在知道姑母所说的真相后,却越发担心了起来呢? 紧蹙的眉头,就这样子紧紧蹙起,宗政筱亭盯着地上久久的,一动不动。 “想什么?”司徒珣霄负手而立,站在宗政筱亭的身边,语音淡淡,脸上依旧是冷冷的。 “司徒珣霄,你不问我是谁?”宗政筱亭只是长长叹息,未曾回头。 闻言,司徒珣霄只是眉梢一挑,淡淡的说了一声:“不重要。” “不重要吗?”几不可闻的叹息,就只有而出。 “你是不是公主,从来就不是我喜欢与否的缘由,不是吗?”司徒珣霄的言下之意,虽然未说,可彼此都明白,这不需要说下去的。喜欢的,本来就是真性情的宗政筱亭,是不是公主,在他司徒珣霄眼里,无关紧要。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心防紧闭,还是会对这些人,有着难以割舍的眷恋和在乎。”宗政筱亭摇了摇头,“如果按照姑母说的,那么公孙子兴,或者会有敌对的时候,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何?” “你在为他担心!”司徒珣霄的语气,有些僵硬,对于自己所爱的人,心里为其他男人惆怅,他自然不会有多乐意。更何况,如今重重的谜团,都令人觉得危机四伏,她最担心的,却是公孙子兴,这不由得要他有些挫败。哪怕他知道,公孙子兴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都要他心里不悦。 听得出司徒珣霄的不快,宗政筱亭也不避讳。主动握住司徒珣霄的手,宗政筱亭淡淡叹息,“我承认,我确实担心。” 此话一出,握住宗政筱亭的手,也微微一紧。“可是,我更担心我的预感,会不会成真。珣霄,我总是觉得,你和公孙子兴会有对立的时候,你知道的,对于我在乎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其中一人,最终有不好的下场,可是我思来想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日后可能会对立。而他曾经保证的,我们不会是敌人,却令我觉得,那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握,才需要信誓旦旦的,来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一番话,令司徒珣霄释怀。说到底,她在乎的,也还是自己。如果不是,她也不会纠结。就如同她自己说的,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信誓旦旦。而她呢,因为知道自己最终选择的,会是自己这一边,所以,才多了对公孙子兴的忧心忡忡吧? “无论最终如何,你要的,我依旧给你。”司徒珣霄淡淡说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没头没尾的话,却使得宗政筱亭笑颜如。偏着头看在司徒珣霄的肩膀上,宗政筱亭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没有再多的话语说出。 而李侧妃,也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呆在院落之中,虚与委蛇。而她手里的亲笔书信,也快马加鞭的,朝着李府而去。 云光国内,接到了主子密函的墨恋,也开始借着机会,旁敲侧击着调查太后的往事。 太后宫里,却是一夜未眠。 只见太后自暗室走出,脸上惨白。眸子中,尽是不可思议和担忧。连夜将宫云阳自画妃的宫里请了过来,却久久不语。 “母后这是什么了?”宫云阳挑眉。 “只怕哀家要称病离开后宫一会。”太后看着宫云阳,脸色凝重。 “这是为何?” “哀家和你说过,在天玺国安排了神不知鬼不觉除去司徒珣霄的法子,只是,刚刚来报,怕是已经露馅了,此事刻不容缓,哀家为你筹谋了那么久,绝对不能有所差池!” “好!”宫云阳郑重的点了点头,“母后这边,朕自会安排,有劳母后费心了。” 宫云阳在太后的宫里,呆了许久,而翌日,太后抱恙,太医的诊断宣布了太后需要隔离静养,后宫诸事,都由画妃代理。 有了宫云阳的旨意,也令墨恋有了更好的时机去探测一些东西,而墨恋却也聪明的,事先以司徒珣霄的钳制为由,向皇帝得到了许可,也避免了自己的风险。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看着画妃日益撅起,因为怀孕而有的喜悦,渐渐的变成了肆意的恨和怨。自从画妃入宫,皇帝对着自己,早就渐渐的淡漠了。哪怕有了身孕,也一天天的疏远了,之前的甜蜜恩宠,如今渐渐的只剩下了敷衍,静妃的心里,也渐渐的自不甘心,转换为对司徒珣霄的怀念,眼底,闪过歹毒的算计。 这一夜,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夜,尽管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都没有提及,可是,入睡了,却都辗转难眠,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都在每个人的心里打转。 323.第323章 云纯之死 接连几日,南宫木熙对太子的态度,有了不少的转变。太子府中,宗政云纯只盯着诸葛飞扬的神色,忐忑不安的,咬唇不语。 就在此刻,匆匆而来的小厮,再次传来消息,太子以太子妃的生辰为由,邀请的大臣,果然无一不是避若蛇蝎。 啪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大厅内炸响。 “太子殿下!”一众的侍女,纷纷跪在地上,却被呵斥挥退,门再次阖上,宗政云纯的心里,也冷下了几分。自从前几日后,太子对自己,许是又爱又恨,依旧是冷言冷语了太久,而此刻盛怒之中的他,却令她没由来的害怕。 明明是那么懦弱的人,为什么,会要她有种害怕的错觉? 垂下眼眸,宗政云纯思索着。 这些日子以来,诸葛飞扬对自己,虽然心生怀疑,可到底,也是对自己下不去狠心,只要自己继续委屈,必然可以激起他的心疼,而那个时候,自己也有的是借口去麻木他的思绪。宗政云纯脑海里的如意算盘,依旧转动着,对于那夜发生的事情,她自信着诸葛飞扬对于她的深情,也气恼被算计,歹毒的想着诬陷宗政筱亭,也对着诸葛飞扬指鹿为马,将一切都指向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白的说成黑的,确确实实也要诸葛飞扬信了自己。 嘴角勾起弧度,宗政云纯庆幸着自己急中生智诬陷了宗政筱亭和南宫木熙暗通款曲,被自己撞破而设计陷害自己的计策,要诸葛飞扬信了自己。只怕,再过一段时间,也就忘却了自己那一夜映入眼帘的一幕了吧? 只是…… 猛地一紧,宗政云纯吃痛的,被扣住手腕的脉搏,吃痛的被诸葛飞扬揪了起来。 “都是你!”诸葛飞扬狠狠的瞪着宗政云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就这样子甩了出去,将浑然没有准备的人,打得晕头转向。 摔在地上的人,此刻一脸震惊,泪眼汪汪的看着诸葛飞扬,语带哽咽,“太子殿下……” “水性杨,给本宫收起你那楚楚可怜的嘴脸。”诸葛飞扬瞪了她一眼,尤未解恨的,朝着宗政云纯踢了几脚。 听得诸葛飞扬此话,宗政云纯故技重施的,做起解释,只是,话语为完,却被诸葛飞扬的脸色而吓得,无力继续说下去。 嫁给诸葛飞扬那么久,他窝囊的一面,温柔的一面,每一面,她都见过不少,可是,眼前如此阴森骇然的模样,却要她胆寒,这个人,尽管盛怒,可看起来,却是精明而可怕的。 “怎么,还想告诉本宫,你是多委屈吗?”诸葛飞扬嘲讽一笑,“还是想说,你多爱本宫?” 被如此一说,宗政云纯却没有了那个胆子开口,骇然的气势,令她的脚都觉得有些发麻发软。 “宗政云纯,你当着以为,就凭你,能将本宫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是你太蠢了,还是本宫的演技太好了?恩?” 演技?宗政云纯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是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如今表现出来的气势,根本就不该是诸葛飞扬的气势。难道说,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可是,如果是这样子,为什么对自己他都要有所隐瞒呢? 就在宗政云纯思考之际,低低的笑声,再次传来,“怎么?想不通?呵呵,也难怪,就你的伎俩,输给宗政筱亭,根本就是意料之中,云光国的皇帝为她而倾心,绝对不会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你,却不过如此!” 诸葛飞扬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宗政云纯,“你该庆幸,本宫给了你这段风风光光的日子,不过,也是该结束了。” “为什么?”不可置信的宗政云纯,忘记了哭泣的,看着诸葛飞扬,即便是如此,诸葛飞扬不傻,那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做?自己对他,怎么说都应该还有利用价值才是啊。 看出了宗政云纯的不甘心和疑惑,诸葛飞扬笑着顿了下身,捏起宗政云纯的两边脸颊,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娘家的势力,你以为,本宫会忌惮你吗?既然你对本宫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又令本宫遭到那么多的指指点点,连南宫木熙都厌恶你,顺带的开始嫌弃本宫,本宫想,你能做的,也就是为本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途了,既然如此,本宫何必要你死得不明不白,你说对吗?太子妃!” 死!宗政云纯瞪大了眼睛,口里支支吾吾的,吐出了话语,“太子……臣妾可以……要祖父他们……” “果然是笨女人,你家族若还是在罗珊国有立足之地,本宫会这样子对你吗?”诸葛飞扬无情的,将宗政云纯甩开,“难道太子妃不知道,三天前,你的母妃得罪皇贵妃,而被你父皇赐死了吗?难道太子妃不知道,皇贵妃的母家也弹劾了你母家为非作歹,悉数被流放了吗?你这个太子妃,对于本宫来说,除了一个公主的头衔,已然一无是处吗?” “不!不可能!”宗政云纯不能接受的,拼命摇头,却在跑出大门之前,被诸葛飞扬的长剑,毫不留情的贯穿。 血,很快的染红了衣裙,瞪大的眼睛的宗政云纯,却只听得诸葛飞扬低笑,“呵呵,你不知道,这李侧妃的母家,也因此接过了你父亲的大权吧?本宫要她做太妃来要他们为我所用,你杵着,终究是大祸患不是?这也是你为本宫的一次赎罪。” 绝望和苦楚,已经对宗政云纯没有丝毫的感受,死亡的威胁,越来越近,她除了不甘心,却也无力再做什么。 因为有着罗珊国的变故,太子妃伤心欲绝之下,自缢而亡的说辞,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当宗政筱亭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却紧紧蹙眉,缓缓起身,带上了晓红前往太子府凭吊,内心,却也是感慨万千。 宗政云纯这个人,虽然不是善良的,可到底,也不是罪无可恕,如今这样子的下场,也不免要人觉得伤怀。 324.第324章 再见宗政维墨 当宗政筱亭自太子府回来,便也听得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在商讨着。 缓缓走入,只听得南宫木熙不认可的声音,“这个不行,我觉得既然对象已经那么明显,你就要小心才是,若是你回了云光国,只怕未到半路,已然身首异处!” “既然太后已经来了天玺国,我若不回去,只怕不仅仅是天玺国会有大变。”司徒珣霄拒绝着,“要你倾尽自己的兵力送我回去,断不可行!” 二人寸步不让,气氛,也僵在了那里。 “咳咳。”宗政筱亭咳了几声,“我说你们两人,就打算这样子大眼瞪小眼吗?” “还不是他!”不约而同,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怒气冲冲。 “行了,现在可没有闲工夫这样子耗着了。”宗政筱亭瞪了二人一眼,“你们刚刚说的埋伏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啊?” “你可知道,太后来了天玺国?”司徒珣霄问道,见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这才继续道,“昨夜抵达了,果然你去凭吊的时候,就和诸葛飞扬见面了。” “你们的探子,还真的是无孔不入。”宗政筱亭轻笑,“也就是说,这个蛊毒,是太后出手了?” “不错,按照师父的意思去看,这太后的的确确是因为蛊虫死去而伤了元气。”南宫木熙点了点头,“但是,她来天玺国的时候,云光国已经是布了杀局,如果按照你们现在这样子回去,只怕,还没有等到救援,已经是……” “所以,你想把你手里的兵力,给珣霄?”宗政筱亭挑眉,看着南宫木熙的担忧,也猜到了二人为何争执了。 “至少,天玺国有父皇在,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南宫木熙耸了耸肩。 “你都知道,是至少。诸葛飞扬狼子野心,也不是省油灯,既然知道你父皇偏心至此,你觉得,他不会想过弑父夺位吗?”宗政筱亭淡淡问道,必然也是因为如此,司徒珣霄才会拒绝的。毕竟,如果云光国行动了,那么天玺国,难道不会同时开始发动吗? 二人至交多年,彼此的心思,如何不知,只不过宗政筱亭这样子一挑明,彼此倒也愈加的沉默了。 宗政筱亭也发觉,如今很是棘手。垂下眼眸一同沉默着,屋内,寂静一片。 如今,天玺国的危机四伏,云光国杀机重重,无法支援,司徒珣霄如何才能接应到自己的兵力呢?就是钦啸来救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两国大乱,不是个好事。 突然间,三人都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宗政筱亭才浅笑,“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 “罗珊国会愿意吗?”南宫木熙皱眉。 “那就要看借多少兵力了。”宗政筱亭眨了眨眼,“一个贪心的君王,就要看你给的好处,能不能要他出得了这赌注了。”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如果确定,就要赶快动身了。”宗政筱亭点了点头,“不过,诸葛飞扬究竟有多少兵力,你可知道?你父皇是不是也该小心?” “这一点,我自会安排,不过还有个事情,也是师父如今不解的。”南宫木熙缓缓开口,对着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低低细语,三人一夜长谈,直到天明。 待太后离开了天玺国,宗政筱亭和司徒珣霄也趁机离开,按照宗政筱亭的说辞,皇妹离世,怕宗政维墨伤感,要和司徒珣霄前往罗珊国一趟,接着机会,也就轻而易举的辞掉了诸葛清的挽留。 快马加鞭,在天玺国的境内,有着南宫木熙的关照,一路倒也是顺畅。而诸葛飞扬在获悉了蛊毒已去之后,便也留了个心眼的,想要将计就计。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彼此算计,彼此提防。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也不能预料的是,人心难测,很多东西,并未必能那么顺畅的,按照既定的计划去妥贴进行着。 当宗政筱亭抵达罗珊国的时候,皇帝派人隆重相迎,无不昭显着对这位公主的宠爱。这一夜,罗珊国皇宫之中,歌舞升平,其乐融融。宗政筱亭的出现,也令得皇后和皇贵妃喜极而泣。 翌日,宗政筱亭起身前往御书房,求见宗政维墨。 “筱亭,怎么不多陪陪你母妃?”宗政维墨看着宗政筱亭,一脸宠溺。 “儿臣有事情,要和父皇商量,关于父皇的大计……”宗政筱亭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四周。 “走,和父皇里屋说去。”宗政维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宗政筱亭朝里走去。刚刚入屋,就听得宗政维墨带着些许急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要亲自来这一趟?” “父皇,事情紧急,儿臣不得不自己跑一趟,否则,怕是误了大事,而且儿臣也不放心任何人传话!”宗政筱亭一本正经的看着宗政维墨。 “你说!”宗政维墨端坐在座位上,看着宗政筱亭,一脸谨慎严肃。 “云纯死了。”宗政筱亭犹豫着,一脸担忧的模样,却引得宗政维墨心急。在他有些难耐的时候,宗政筱亭这才继续开口,“原本我们去天玺国,就是为了解自己身上的蛊毒,可是却不曾想,倒是要我们发现了一个大隐患。父皇的心腹大患,是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对吗?” “如果不是如此,朕也不会……”宗政维墨一副难受的模样,看宗政筱亭道,“委屈你。” 宗政筱亭自然明白,宗政维墨说的,不过是威胁自己的那些事情,敛下眼眸,嘲讽地笑了笑,而后才调节好情绪,看着宗政维墨摇头,“儿臣都能明白,国家大事,高于一切。不过父皇,如果说有一个人,比起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深藏不露,甚至于差一点就悄无声息的灭了这两人,父皇会否觉得,司徒珣霄和南宫木熙,依旧是急于除去的威胁?” 听得宗政筱亭此话,宗政维墨大惊,若是有这样子的人,那么,还要谁能匹敌? 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宗政筱亭,却见宗政筱亭无奈叹息,“父皇也不知道,诸葛飞扬是这样子的人吧?而他,和云光国的皇帝联手了。” 丢下了爆炸性的消息,宗政筱亭选择了闭嘴。 325.第325章 借兵 此时此刻,宗政维墨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说。自他那震惊的神色之中,宗政筱亭明白,自己接下去要谈判,也就多了筹码了。 而宗政维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宗政筱亭,“朕记得,那诸葛飞扬懦弱不堪,难当大任。” “是的,儿臣也以为,那样子的人,云纯可以驯服。”宗政筱亭点了点头,“所以儿臣去天玺国的时候,看到她对云纯的痴心一片,还暗暗开心。心里想着,这样子的人当了皇帝,只要借机除去南宫木熙或者卸下了南宫木熙的兵权,就可以要父皇安枕无忧了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人,隐藏的如此深呢?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恍然大悟。” 宗政筱亭半吊着皇帝的胃口道,“父皇,你可记得李琪?” “李琪?”宗政维墨皱眉,随即又是一挑,“李相的宝贝孙女!” 宗政筱亭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李琪确实的令人印象深刻,父皇如今想想,是不是就可以理解,那样子的女子,如何看上了诸葛飞扬?” 见宗政维墨一脸恍然大悟,宗政筱亭这才简单的,将自己如何发现猫腻的过程,向宗政维墨一一诉说。 当宗政筱亭将一切细说后,宗政维墨显然吃惊不小。听完了宗政筱亭所说后,沉默了许久。 一刻钟后,才终于缓缓开口,“如果是这样子,此人留不得!” “而且,云纯的死,只怕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宗政筱亭低首,而宗政维墨也是有些怒意的,握紧了拳头,“好一个诸葛飞扬!筱亭,你要朕,做什么?” “父皇也知道,如今的情形,不太乐观,这诸葛飞扬如果只是要除去南宫木熙,维墨根本无需担心,可是,和云光国联手,只怕野心不小。”宗政筱亭小心观察这宗政维墨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道,“如果司徒珣霄无法牵制云光国,那么,到时候云光国和天玺国都除去了这两个心腹大患,必然是有所受创,父皇以为,他们会如何?” 宗政筱亭将问题,抛给了宗政维墨。 只见宗政维墨拧着眉头思索着,手时不时的摸了摸下巴。没过多久,便见他微眯起眼睛,眼里的危险光芒,不加掩饰,“两国重创,收益的,必然是我国,而她们必然同心协力的,重创我罗珊国!” “所以,女儿想,既然如今司徒珣霄对儿臣已经是情深似海,女儿必然可以维护好罗珊国,所以才要他陪着儿臣,来和父皇借兵!”宗政筱亭兜兜转转一圈,终于说出了目的。而果然的,在说出了此话的时候,宗政维墨依旧是有些抗拒的,双手抱胸。 宗政筱亭看着他潜意识的动作,也不再多说,保持着沉默地,垂首不语。她深知,此时此刻,若是操之过急,只会要宗政维墨越发抗拒。 果然,随着宗政筱亭的沉默,宗政维墨这才渐渐的,启唇询问,“你可知道,借兵的风险?” “儿臣明白。”宗政筱亭咬了咬唇,一脸的犹豫,最终才缓缓开口,“所以,儿臣也一直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 “那筱亭是不是想好了呢?”宗政维墨挑眉。 “是!”宗政筱亭落落大方道,“可是,说实在的,筱亭不想这样子做。” “为何?” “只为了我母妃,我便不愿!” “告诉朕,你原本想到的,是什么!”宗政维墨盯着宗政筱亭,语气平淡。 宗政筱亭自知,要说服宗政维墨,就必须消了他的怀疑,所以,也不扭扭捏捏的,做得太过,只是一脸平静的回望宗政维墨,淡淡说道,“原本,儿臣想着,外祖父有部分兵权,若是父皇愿意,可以借给儿臣,而母后母妃在后宫,也可以牵制住,父皇觉得呢?” 宗政筱亭故意流露出无奈而有些难过的神情,果然要宗政维墨的心,微微一震。 的的确确,自己是拿着皇后二人威胁于她,可是,当她自己告诉自己,借兵可以拿她母妃来要挟和牵制的时候,那种滋味,却并不好受。 “筱亭……” “父皇,儿臣不愿意的,就是因此而要父皇也敌视和在日后,怀疑了外祖父,所以,如果可以,筱亭并不愿意,借这个兵!”宗政筱亭苦笑,“可是,父皇有并天下的大计,就意味着,儿臣不可能只考虑自己。父皇说的皇太女,对筱亭来说,过于遥远,但是,在司徒珣霄对筱亭此刻深情之下,筱亭也才敢和父皇借这个兵,如何定夺,全凭父皇了。” 盯着宗政筱亭的宗政维墨,心里也在权衡利弊。 “那如果,此次朕给了你兵,这云光国是不是就要易主了?”宗政维墨的言下之意,便是这皇帝,会是谁当? “父皇放心,这云光国,儿臣要定了。” “好!朕还有个要求!”宗政维墨点了点头,对着宗政筱亭提出了借兵的要求。 “父皇请说!” “若是成功,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在朕的抚养之下成长,接我罗珊国的传承。” “多谢父皇。”宗政筱亭朝着宗政维墨叩拜,父女之间,又说了一会子的话语,这才作罢。 因为势不容缓,而对于局势不明,司徒珣霄也不愿意宗政筱亭冒险,更考虑到在天玺国南宫木熙说出的关于宗政筱亭的毒素问题,深怕宗政筱亭的毒素会重新复发,便也将她留在了罗珊国,也没有来得及多做交代,便带着白云冈的部队, 看似悄无声息,实则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的暗流,却都在蠢蠢欲动。 而那一头,云光国的后宫,也有着不小的阴谋在不断的蓄势待发。这一日,静妃大腹便便的,“巧遇”画妃,率先挑衅的静妃,却没有得到自己预期之内的效果,竟狠得下心的,抱住墨恋滚下了长梯,碍于武功不能暴露,墨恋只得暗暗出手,却终究没有能够保住静妃,当人纷纷大惊失色的跑来的时候,地上已是血迹斑斑。 326.第326章 情殇(上) 云光国的后宫之中,一夜的鸡飞狗跳。只是,静妃的如意算盘,却没有打好。险中求胜的行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依旧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当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肚中的孩子,却已然离去,而宫云阳此刻,正偕同画妃,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守护着。 “皇上,静妃的身子骨,可要好好调理才是。”画妃对着皇帝,柔柔道。 “放心吧,朕会好好安抚她的,倒是你,这一夜未眠,可是累了?”柔情蜜意的关怀,这二人浑若未觉,背对着静妃相互关怀着。 “臣妾无碍,只是觉得遗憾。倒是皇上,痛失龙子,又一夜熬着……” 宫云阳摇了摇头,打断了画妃的话语,“谁不是呢?画妃,你那么奋不顾身的救静妃,可这些贱婢,居然想诬陷你,朕当真心寒。” 听得皇帝的话语,静妃的心里,猛地一惊。却听画妃声音淡淡的,“后宫人心如此,臣妾并不心寒。不过是为了主子而胡言乱语的奴才罢了,皇上何苦动怒了?” “呀,静妃醒了。”画妃转头,便见静妃已然苏醒,笑笑的看了看静妃,一脸挑衅的,而后才发出了惊呼,而这一举一动,静妃却都心如明镜。 两行泪水,缓缓滑落,“我的孩子……” “静妃,好好休息,孩子还会有的。”宫云阳只是淡淡的安抚了几句,语气浑然没有和画妃说话那样的热络。原本要倒打一耙的静妃,此刻也明白,自己说出来,反而是要自己遭罪了。紧抿的唇瓣,不吐一言,只是任由泪水滑落。 “朕已经要人拟了旨,晋你为贵妃。”宫云阳又安抚了几句,这才离去,而画妃,却留了下来。 屋内,陷入了沉默。而静妃这才发现,服侍在旁的人,竟然都是生面孔,这个发现,要她猛地一惊。 许是看出了静妃的害怕,画妃勾唇一笑,话语带着些许冰冷,更添了几丝嘲讽,“静妃娘娘还不知道吧?这娘娘屋内那些指责本宫推了娘娘的人,都被杖毙的杖毙,半死不活的半死不活,妹妹害怕姐姐没有人用,特意的,拨了些人给姐姐,姐姐大可安心。” 盯着眼前冷冰冰的人,静妃危险的眯起眼睛。“即便此次,本宫没有要你死,你的日子,也未必能多舒畅!” “呵呵,是吗?”画妃看着静妃,一脸的不屑,“娘娘以为,贵妃又如何?难道娘娘不知道,本宫救护你有功,皇上也有旨意,要晋我为皇贵妃吗?” 什么! 听得画妃此话,静妃的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那自己的孩子,来做陷害人的赌注,静妃娘娘果然是本性如此。”嘲讽的话语,自画妃的口中而出,“本宫何德何能,居然能逼得静妃娘娘如此破罐子破摔?” “你究竟,想怎么样。”静妃看着眼前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想怎么样,也从来就没有想过怎么样。”画妃浅笑,“只是,本宫不争宠,都依旧要静妃娘娘如坐针毡,这要是真的有心,不知道静妃娘娘是不是还可以,现在安然无恙的等着做贵妃呢?” 撇下了话语,画妃一步步走近床榻,眼里的冷意和挑衅,愈加浓烈,“虎毒不食子,静妃娘娘却能够为了除去本宫,如此作为,只怕,也是因为心灰意冷,另有打算吧?” 被说中了心思的静妃,狠狠的瞪了画妃一眼,却见画妃手里的书函扬了扬,顿时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有……”静妃惊觉不对,连忙住口。 “怎么会有静妃娘娘写给王爷的信,是吗?”画妃低低笑了笑,“虽然看起来,这些书信不过是劝解之语,可是仔细看看,都能看出藏头藏尾的字。” 见静妃一脸紧张,画妃却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念君,悔不当初。” 平静的将静妃暗藏的话语念出,画妃的脸上,嘲讽之色渐起,“姐姐以为,皇上为何不在宠爱于你?为何你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依旧不责罚本宫?” 都是聪明人,画妃此话一出,静妃便沉默了下去,她深知,宫云阳再宠爱画妃,也不可能如此处事,杖毙了自己的所有宫人,绝对不是气急,也不是画妃可以操控的,那么? 越是想着宫云阳的态度,她的心,便忍不住的打颤。 “当年娘娘选择了抛弃王爷,今日后悔,不会只是因为墨恋入宫,难道不是吗?人啊,总是贪心不足。”画妃低笑,“皇上对静妃娘娘什么时候开始冷淡了,不知道娘娘心细如尘,有没有发现呢?而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是不是也心如明镜的知道,这个人在打什么算盘呢?” “什么意思?”静妃暗惊。 转身离开的人,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没什么意思,静妃娘娘最好安分守己,祈祷你的母家,一直德高望重。” 留下了这句话,画妃扬长而去。 皇上,已经怀疑她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静妃的心里,似有一块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是没有多久,就又自信起来。 只要司徒珣霄回来,只要自己愿意低头,自己就还有另外的胜算!没错,自己不要这个孩子,除了陷害画妃,更重要的是赌皇上此次一定会动手,而若是这样子,那么珣霄的性子,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只要一切从头来过,自己,还可以是他最爱的女人! 而此刻,自罗栅国借兵的司徒珣霄,也星夜兼程的,朝着云光国赶路。 夜色渐浓,一只信鸽,也及时的飞到了夜鹰的肩上,看着信上的字句,夜鹰急忙递上。“王爷!” “嗯?”见夜鹰一脸凝重,司徒珣霄结果书信,脸色,也沉下了几分。 “天玺国如今什么情况?” “全国封锁,只除了摄政王这一书信,再无其他。”夜鹰低首。 “继续探!”司徒珣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幽深的,看向了不远处,果然还是来得太快了。 327.第327章 情殇(中) 夜里的寒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深秋的夜里,听得这声音的人,却辗转难眠。宗政筱亭干脆起身,随意的批了一件衣服,走了出门。 “周淼。”宗政筱亭轻唤了一声。 “王妃!” “夜鹰的消息,可有传来?”宗政筱亭压住内心的担忧。 “没有,倒是天玺国,似乎不太乐观。”夜鹰低首着,“据属下刚刚得知,王爷刚刚借兵离开,这天玺国就变了天了。” 这么巧合?宗政筱亭暗忖,“具体发生了什么?” “回王妃的话,据说天玺国的皇帝让位给太子,消息来得突然,太子率先下的命令就是天玺国京都不许进也不许出,说是有刺客,全城搜捕。” 刺客?宗政筱亭皱眉,这个时候,司徒珣霄前脚刚刚走,天玺国就有此动作,这叛乱,未免来得太快了吧?虽然早就知道会是两国动乱,可是这么快,却要宗政筱亭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能理解。更何况,这李相的军队,虽然有部分扎在了天玺国最近的一处,就是要暗中帮助,也不会那么快啊。诸葛飞扬哪里来的兵力? 就在宗政筱亭皱眉之际,后宫之中,也瞬间闹哄哄了起来。 “怎么回事?”宗政筱亭看着远处的火光和吵嚷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属下去……”话语未落,便听得大殿的门被推开,“公主,叛军进宫,皇上让属下来接公主离开。” “叛军?”宗政筱亭眯起眼睛,罗栅国什么时候有了叛军? “公主!”卫子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下一秒,前来的侍卫已然被杀人灭口。 看着眼前的人,恭敬如初,宗政筱亭却感觉异常陌生。 “卫子心,你怎么会在这!”宗政筱亭平静的看着卫子心,耳边依旧响着吵嚷声。 “属下奉丞相的命令,来接公主和皇后。” “母后?丞相?”宗政筱亭眯起眼睛,“这叛乱,是李相搞的鬼?” “公主想知道什么,稍后都会知道的,公主放心,绝对不会伤及公主一分一毫。”卫子心只是平静叙述,没有开口解答宗政筱亭的困惑。 扫了周淼一眼,宗政筱亭这才点了点头:“本宫去更衣,你守在这。” “是!”周淼点了点头,稳如泰山的,站在了宗政筱亭的寝室门口。 借着更衣的便利,宗政筱亭快速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飞快的拿起笔墨,写下了些许话语,而后才缓缓的起身开门。 一身洁白的衣衫,在月色之下,显得仙气飘飘,宗政筱亭只是淡淡的瞥了卫子心一眼,“带路吧。” “是!”卫子心毕恭毕敬的带着宗政筱亭,而宗政筱亭却在不经意间,将字条塞给了周淼,二人安静的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才刚刚步入皇后宫里,宗政筱亭便开始觉得有些不适,看样子,葛雨夜给自己的药,是开始生效了,一阵阵的头疼传来,很快的,就停了下来。 按照葛雨夜的意思,若是这样的征兆起来,也就意味着自己只有二十天的期限了。宗政筱亭抿唇,二十天,不知道就如今混乱的情势,是不是可以来得及。 沿路走来,宗政筱亭自然也看到皇宫的纷乱,而皇后的宫里,却好似是都没有发生一般。看着宗政筱亭走来,皇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筱亭,你还好吗?” “我母妃呢?”宗政筱亭环顾四周,眼里有些急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叛乱,皇后是参与其中的,可是贵妃呢? “你别担心,她没事,只是和皇上困在了御书房。”皇后连忙安抚着,却被宗政筱亭冷冽的眼神紧紧盯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沉默,在四周蔓延。 许久之后,宗政筱亭才缓缓开口,“借兵司徒珣霄,也是其中的一个计策吧?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不是今夜的动乱,或者自己都还没有想那么多,天玺国兵变,而云光国又和天玺国联手,这一切都足以要自己警醒。 感觉无形之中,似乎有个密密麻麻的网,在不断的套锁。 “我们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筱亭,我明白,你作为一国公主自然会看着这些而不悦。” “云光国的救兵,会做什么?”宗政筱亭不认账,只是问着自己所在乎的。 “……”皇后沉默不语,宗政筱亭却低低笑了笑,“这场谋划,看来是谋划多年了吧?我就一直不理解,即便是母亲离开了,为什么偏偏是要你和母妃一起入宫,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成大事者,果然是不拘小节,就连牺牲自己的爱情,都义无反顾。” 宗政筱亭此话一出,皇后和卫子心的面容之上,都闪现了哀伤落寞。看着二人的互动,宗政筱亭勾起唇角,“卫子心如此能要皇后娘娘相信,也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情丝万缕吧?” “筱亭,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是不能接受的。” “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为了谁?为什么要这样子做?连自己的亲姐妹,都可以残忍牺牲?”宗政筱亭笑得嘲讽,“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不能接受?” “什么意思?”听得宗政筱亭此话,皇后的眼里,闪现了担心,可是,却也隐隐约约的,还有着其他的情愫。宗政筱亭内心一顿,自己除此,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司徒珣霄此次前去,还要为我寻找解药,十几天的期限,于我来说,这些所谓的恩恩怨怨,未必能管得了那么多。”宗政筱亭苦笑,“皇后娘娘,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是不是可以死个明白?” “你若想知道,有个人,会告诉你的。”皇后叹了叹气,对着卫子心道,“子心,你带她去御书房吧。” “可是主子说……” 皇后打断了卫子心的话,“他是希望保留,可是此时此刻,若是有所隐瞒,只怕他日你我都会被责怪的。或者,他会有别的决断也犹未可知。” 听着二人的话语,宗政筱亭置若罔闻的,径自走向了御书房。 328.第328章 情殇(下) 御书房前 宗政筱亭看着四处戒备着的景象,不曾想包围这皇宫的,竟然都是罗栅国的人马,不由蹙眉。 宗政维墨为君,其实自有他的主张跟道理,他治理国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甚至是在他的治理之下较之以往,告诉蒸蒸日上丰衣足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能够这样一呼百应? 见卫子心到来,围住御书房的人,纷纷恭敬行礼。 “卫将军!” “主上呢?”卫子心微微颌首。 “还在书房。” “我进去看看。”卫子心对着侍卫长点了点头,径自推门而入。 御书房内,诡异的氛围,四下蔓布。 将卫子心走入,皇贵妃的眼里,闪过了不可思议,咬了咬下唇道:“卫子心,怎么会是你?” “皇贵妃,筱亭公主就在外头。” “你要做什么!”皇贵妃白天柔瞪大了眼睛,“皇后呢?” “皇贵妃放心,我卫子心不会伤害自己所爱之人。”卫子心扫了皇帝一眼,这才转身向着和宗政维墨对峙着的男子行礼,只看得看着落寞的背影,在烛火的摇曳之下,愈加孤独。 “主上,筱亭公主想知道真相。” “我不是说了,不想她知道吗?”男子的声音极轻,带着些许落寞和无奈,似有叹息声,自鼻尖逸出。 卫子心恭敬道:“可是天灵说,或者主上会希望没有遗憾。” “为何?”背对着众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绷直了身子。 “只怕筱亭公主,时日无多。” “你说什么?”三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而原本背对着的男子,也猛然转身。 柔柔的灯光之下,只见一身优雅,面如冠玉。公孙子兴的脸上,慌乱之色丝毫不逊于皇贵妃和皇帝。 将宗政筱亭的话语,悉数转达,语音未落,便听得公孙子兴的声音,带着些许着急,“好好照顾皇帝和贵妃。” 丢下了这句话,御书房的门,嘎然而开。 原本安安静静的盯着御书房的门的宗政筱亭,在听得门内有所响动的时候,便将目光上移,恰恰的撞上了公孙子兴。 “筱亭。”公孙子兴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只是呢喃的唤着她的名字。倒是宗政筱亭,微微一怔,却又有恍然大悟的猛然一笑。 “果然是你,命运还真的是喜欢开玩笑。”看着公孙子兴,宗政筱亭暗暗叹息。 顾不得其他,公孙子兴有些担忧的,连忙走近:“筱亭,卫子心说,你时日无多?” “这个时候,你我之间该谈的并不是这一件事情,不是吗?”宗政筱亭有些疏离的,后退了几步,目光落在公孙子兴的身上,冷得刺骨。 “我说过,你我之间不会是敌人。”公孙子兴连忙解释,“你父皇和母妃,都毫发无损。” 只是,公孙子兴此话,却引得宗政筱亭低低的笑了笑,看着公孙子兴的目光,依旧淡漠,只听得她的声音很轻地问道:“公孙子兴,你可知道当初你这么告诉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 宗政筱亭没有理会公孙子兴的神情,只是径自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人与人之间的承诺其实往往都是因为没有把握,才需要给予承诺,在那个时候,你我虽然都相信彼此,却都已经知道有些东西是未来谁也把控不住的。” 宗政筱亭潇洒转身,看着因为今夜的变故而隐隐约约照亮着皇宫夜空的光,昂头看着道:“其实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你和我之间只会是敌人,不是吗?你的承诺不过是为了说服自己,也给予我保证罢了。这是今夜为什么你想要瞒着我,不想我知道原因一样,有些时候自欺欺人终究是自欺欺人。” “我到底,也只是错了这一点,错在你我立场各不一样罢了。” “是吗?”宗政筱亭低笑,“公孙子兴,打从一开始我见你的时候便坦承了我的身份,你呢?难道你想告诉我,你的阴谋,是在认识我之后才开始的吗?” “。。”听着宗政筱亭此话,公孙子兴只得沉默地,看着夜空下的背影。 “如果我是你,我只会选择做个陌生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伤人伤己。当然,我若是你,在那个时候就会找个借口,说我没有办法和身份是公主的人平起平坐的做朋友。”宗政筱亭叹息道,“公孙子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时候你所想的,所计划的,是要如何的利用于我?” 宗政筱亭的一席话,堵得公孙子兴的心里,有些喘不过气。一字一句,好似针尖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扎在心上,令人隐隐作疼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宗政筱亭却显然没有打算停止质问和质疑,只听得她自言自语道:“又或者,就连我所中的毒,也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这一局棋,确确实实的布的很漂亮。” 只是,公孙子兴没有看到的是,安安静静守护在宗政筱亭身旁的周淼,一直立在原地,而就在宗政筱亭刚刚背对着公孙子兴转身的时候,恰好和周淼形成了对视,她一步一步走着,却对着周淼,在暗示着什么。 “筱亭,其实我。。” “王妃!”周淼大惊,急忙接住了宗政筱亭倒下是身子,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令公孙子兴焦急不已。 因为宗政筱亭突然晕眩,公孙子兴急忙将她送到了御书房右侧的小院之中,太医也都一一检查,却都只是徒劳无功。 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宗政筱亭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这几日来来往往的太医和臣子,对于罗栅国变故之中,谁从中出了多少力,也基本明了。 “王妃,要不属下去找王爷和陈太医吧?”周淼有些急切的,对着宗政筱亭道,“按照陈太医的意思,王妃这样子下去,怕是连二十日都拖不到啊。” 而宗政筱亭却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本就不想他因为我而乱了分寸,此时此刻,我更加不允许。” 安安静静在一旁的公孙子兴,却颓废的怂下了肩膀,眼里的哀伤,稍纵即逝。 329.第329章 情不知所起 对于宗政筱亭的话语,除了能在内心无声叹息,自己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公孙子兴放轻了步伐,走出了内室,嘴角苦涩的笑意,却收不回来。在这些日子,自己的害怕,却是随着时间与日俱增的,知道了她的毒蛊,知道了她的郁结会导致毒发时间加快,自己的慌张害怕,是难以抑制的。 她说自己把这个局布得完满,可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高兴。这个局,千算万算的,偏偏的少了一个宗政筱亭这个意外。而对于这个意外,确确实实给自己造成了困扰,可是,却也令他感激。 如果没有遇上她,自己的人生,也就只是如此吧。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独独对她如此放不下,许是那特立独行的性子,给了自己随心所欲的畅快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公孙子兴苦笑,只可惜,即便自己早遇到她,即便自己和她的性子更加相近,她对自己,却自始至终只有朋友之谊。 而随着公孙子兴的离开,宗政筱亭这才对着周淼招了招手,“周淼。” “王妃。” 宗政筱亭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现如今的情况,你无需陪在本宫身旁,公孙子兴他是不会伤害到本宫的,本宫要你以为本宫求药为名,去帮助王爷。” “可是王妃的毒……”周淼有些担忧。 “这也正是本宫担心的。”宗政筱亭正色,“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这云光国和天玺国是不是能缓过来,而按照罗栅国此刻的情况来看,天玺国和云光国必然也是被公孙子兴操控着,是不是令有猫腻,谁也不知道。战乱纷纷,找解药更加是危险。” 接下去的话,宗政筱亭不在多说。周淼只得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见机行事吧。”宗政筱亭笑了笑。 因为宗政筱亭的情势,周淼只得请求离开,而卫子心和李相等人,都有些不同意,却无奈于公孙子兴的一意孤行,只得放行。 趁着夜色,周淼离开了皇宫。宗政筱亭披着披风,在院落之外坐着,看着满天繁星,举止安详。 公孙子兴步入院内,便见她盯着星空。 “你来了。”宗政筱亭淡淡的,头也不回。 “你猜到了的,我会放你的人离去通风报信的,不是吗?” “是,你我性情相近,猜得到并不出奇。” 公孙子兴只是勾起嘴角浅笑,“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同意?” “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宗政筱亭端坐起身,目光终于是转向了公孙子兴,“今时今日的一切,你不后悔,却不开心,对吗?” “从来也没有人,在乎我开不开心。”公孙子兴吁了口气,端起石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言:“这是你早就为我准备的?” 宗政筱亭浅笑点头:“举杯浇愁愁更愁,借酒消愁不是子兴大哥会做的,可是,借酒宣泄,却是好事。” “为一知己,果然是值得。”公孙子兴低低笑道,“只是你的毒素,当真无解?” 宗政筱亭看着公孙子兴,唇瓣抿成了直线。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的确确的是掏心掏肺,在国家大事前,对自己的真诚,是没有二话的,时至今日所担心的还是自己。 “能不能解,就要看太后了。”宗政筱亭的语气淡淡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子兴大哥,或许过多几日,你我之间也不会有这样子的闲情逸致谈天说地了,我敬你。” “这样子的结果,非我所愿。”苦涩一笑,公孙子兴一饮而尽。 “复国的大业,比黎民百姓还要重要吗?”宗政筱亭只是淡淡笑着,不做多言。 公孙子兴猛地一震,看着宗政筱亭的眼里,有些错愕。 “苏黎国六十年前因为战乱而被瓜分成为如今的三大国,而你这网,却密密麻麻的缩在一起,这样子的推断,不难。” 宗政筱亭笑了笑,“更何况那个时候,据说是苏黎国的皇室,如谪仙下凡一般,在想想你和公孙子云虽然富可敌国,却一直没有那种商人的气息,如此推断要猜出来为何,其实也就不难了,不是吗?” “所以我说,你我立场不同,如是而已。”公孙子兴叹息了一声,再次引尽了杯子中的酒水。 “可这立场,也是致命的。”宗政筱亭摇了摇头,“这国泰民安的,如果不是你们算计了什么,司徒珣霄不需要借兵,这战乱也不会起来。诸葛飞扬是你们的人吧?又或者说,他不是诸葛飞扬?” “是谁,都不重要了。” “可是为了除去司徒珣霄,对一个弱女子下了恶毒的蛊毒,也是你会做的事情吗?”宗政筱亭皱眉,刚刚不过是试探公孙子兴,却不曾想,这诸葛飞扬确确实实有猫腻。那么诸葛飞扬又是谁?而公孙子兴当真会如此心狠手辣? 在公孙子兴的面色一变中,宗政筱亭也了然,有些东西,未必是公孙子兴所知道的。 公孙子兴猛地一愣,急切问道:“什么蛊!” “不重要,不是吗?”宗政筱亭摇了摇头,“看来,确实不是你做出的决定。” “筱亭,告诉我,什么蛊!”公孙子兴的眼里,有过惊慌和愧疚,“李琪中的蛊毒,对吗?” “是。”宗政筱亭盯着公孙子兴看着,眼里,有过不解。 “是云光国的太后下毒的,该死!”公孙子兴懊恼不已。 “子兴大哥?”宗政筱亭询问地看着公孙子兴,眼里的探究和怀疑,越加浓烈。 见宗政筱亭看自己的神色越来越淡漠和防备,公孙子兴这才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只是因为子云。” “公孙子云?”宗政筱亭挑眉。 只听得公孙子兴无奈叹息后,才向着宗政筱亭解释着。而越是听着,宗政筱亭的脸色,却也越来越难看。内心的震撼,却久久不能平息。 李琪爱上的,自始至终都是公孙子兴,而不是诸葛飞扬!人皮面具,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样子的猫腻,也难怪李琪会爱上,公孙子兴做诱饵,公孙子云和其他人,在平日里扮演这诸葛飞扬的角色,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330.第330章 大结局(1) 风吹拂而来,瑟瑟的落叶却只是添了惆怅。宗政筱亭垂下眼眸,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着什么。 公孙子兴在一旁,很是沉默。 “子兴大哥,你我终究注定是敌人。”宗政筱亭的声音,低低传出,“人生在世总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你自己,何尝不是?刚刚我问起蛊毒,你惊慌失色的样子,证明了你其实早有怀疑,可是你却宁可选择自欺欺人,也就说明了你也有不愿意面对的无奈。” 宗政筱亭将酒杯搁下,缓缓起身,“那一日在云光国,救你出来后公孙子云就带着你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根本无从由着自己。而李琪的蛊毒,也是如此。你能互得了我父皇母后多久?” “我保证过……”公孙子兴皱眉,却见宗政筱亭背对着自己,摆了摆手。 宗政筱亭抬起头看着夜空道:“谁也无法保证。哪怕我是你,也是如此。你心怀天下苍生,却也无力改变这其他蠢蠢欲动而筹谋了数十年的人的想法,积压了太久的冲动,没有宣泄是不可以的。而你也不可能看着他们送死,于是,能作为你继续坚持的,只能是一统天下后,真真正正再无战乱。” 语罢,宗政筱亭转身看向了公孙子兴,一字一句在寂静的院落中,如同投入了平静湖面的一颗大石,“既然如此,要实现真真正正的再无战乱,这些国家的皇室,就必死无疑。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样子的道理,你明白,你的臣子更明白。” “所以,你的保证并不值钱,你也有你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宗政筱亭最后的话语,铿锵有力。 每一字每一句,都戳痛公孙子兴的心,这些日子以来,罗栅国的皇帝依旧还在,的的确确是臣子不能容忍的,就好似他们,因为存活,所以有了今日的反击。 所以,她心如明镜什么都明明白白。 而自己,确确实实的也无法保证,真真正正到了需要二选一的时候,自己会如何。 自己的保证,的确不值钱。 “凝霜也是你的人吧?”低低柔柔的一句话,自宗政筱亭口中而出。 对于她的聪慧,公孙子兴并不惊讶,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发现的?” “原本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的目的,太过令人费解,背景清清白白,根本没有什么对我母妃或父皇有什么意图,而且偏偏对皇后,却没有这敌意,为何?”宗政筱亭低低笑道,“而如今,你都可以在三大国布满自己的人,那么,这凝霜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按道理,凝霜不是那么容易被发觉的。” “可是我就是可以知道啊。”宗政筱亭眨了眨眼,嘴角笑意渐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果你的父皇和母妃,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我们之间,真的只能的敌人了。”公孙子兴叹息着说道,他明白,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 宗政筱亭只是点了点头,“过了明日,我们相见不如不见。” 转身拿起酒杯,宗政筱亭朝着公孙子兴示意,却在他的一脸复杂之下,饮尽了杯中酒。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身影,紧紧握拳。 当公孙子兴回到自己的住处,公孙子云也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一见公孙子兴,便急切道:“大哥。” 只是,回应他的,却是公孙子兴冷冷的眼神。 沉默了许久,公孙子兴这才问道:“你对李琪都做了什么?” 被质问的公孙子云,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司徒珣霄不是那么容易除去的,这不是也功亏一篑了吗?” “我说过,不许对李琪出手!”公孙子兴一脸阴翳,盯着公孙子云咬牙切齿道。 “大哥,我们是做大事的,你之前为了宗政筱亭就差一点赔进去了,现在,还要因为她而举棋不定吗?如果不是李相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放走了宗政筱亭的侍卫。”公孙子云也来了脾气,对着公孙子兴顶嘴。 只是,此话却令公孙子兴的脸上,沉下了几分。 公孙子兴的声音,没有了温度:“你也知道李相?也知道这个人为了我们的大计,付出了多少?嗯?子云,虽然说我们的大计需要牺牲,可是被知道李琪的事情,会令人多心寒?” “正因为如此,李琪才需要死!”公孙子云一脸的理所应当,“我们告诉李相的,是诸葛飞扬藏得深,我们需要暗中出手,也是计划最后可有要诸葛飞扬消失,这样子的环环相扣,唯一可能露馅的,就是李琪!如果李琪见到了你,你觉得以她的聪明,不会察觉吗?” “公孙子云,为了成大事,我们牺牲了多少人的幸福?”公孙子兴冷冷的看着偏激而不知道愧疚的弟弟,若是这样子发展下去,只怕是要走火入魔了。只是,无论公孙子兴说什么,依旧敌不过顽固的公孙子云,兄弟两大吵了一架,公孙子云摔门离去。 云光国边境处,司徒珣霄在汇兵之后,匆匆忙忙赶往皇宫。兵贵神速之下,云光国的皇宫竟如入无人之境,有些许的抵抗,却都不费吹灰之力就土崩瓦解。 勾起嘴角,司徒珣霄愈加表现得急切,“都给本王听仔细了,贵太妃和太后,必须毫发无损!” 语罢,司徒珣霄也急切的,跨步朝着前方而去。 跟在身后的白云冈,也急急忙忙的跟上,眼里有些雀跃的光芒,在黑夜里跳跃着。原本司徒珣霄兴兵,都还是部署妥帖,只可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看到皇后的书信说宗政筱亭有所不妥,便也开始一天天的沉不住气了,一天比一天急切,也都多亏了这罗栅国的信函。至于周淼,早就被扣了起来,一切,终究还是按照计划行动着。 浑然陷入对自己的洋洋得意的白云冈,却不知道,真真正正是谁低估了谁。 331.第331章 大结局(2) 祥和宫内,太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惊得目瞪口呆。 当宫云阳带着画妃匆匆忙忙而来,皇宫之中,已然都在司徒珣霄的掌控和包围之下。 “皇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惊魂未定的,听着外头很是安静的声音,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这就是逼宫,也不至于如此安静,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四下安静了下来。 见太后有些不解,宫云阳却紧抿唇瓣,眼里尽是暴怒的杀机,“刘静的母家,打开了城门暗中接应了司徒珣霄。” “什么?”太后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已经立了贵妃吗?更何况对于她为了争宠而故意失去孩子,皇帝你不是……” 话语说到了一半,顿时了然了宫云阳为何盛怒,对于静妃的心思,他们一直以为静妃不过是为了争宠而做出了如此狠心的事情,虽然不悦,可是却碍于静妃如今的利用价值而咽下了这口气,却不曾想,她的意图,居然是司徒珣霄! 而就在他们还盛怒未消的时候,一阵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司徒珣霄,而是疯疯癫癫了多年的贵太妃,此时此刻的她,却一改往日里的狼狈,一身干净的衣衫,精致的妆容,似多年前最为得宠的时候的模样,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姐姐,别来无恙啊。”贵太妃看着太后,笑容却又带着嘲讽。 “你没疯!”太后看着贵太妃,眼里的恨意,瞬间流露。 而随后走来的司徒珣霄,只是冷冷的看着太后,目光疏离,“若死了,太后觉得就死无对证了吗?” 跨步而来,司徒珣霄身披着披风,周身的气息似有压迫的气压一般,瞬间笼罩一室。 张扬的霸道气息,不似平日里那样,此时此刻的司徒珣霄,不同于昔日那般,令人有种高高在上,不得不仰望,俯首称臣的感受和震撼。 “珣霄,你怎么会……”太后惊呼,却见他没有冷冷的,直盯着自己。这样子的眼神,要太后心惊。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也在司徒珣霄的身后走出,太后眼里的不可思议,已然是藏也藏不住。 “太后是不是觉得,她应该死了呢?”司徒珣霄走上前几步,看着太后的眼里,寒光乍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觉得一直疾风而过,宫云阳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司徒珣霄扼住了喉咙,一颗药丸随即极速入口,而人,已经被司徒珣霄点了穴道,一动不动。 “你对皇上做了什么!”太后的语气中,已经有些慌乱,些许颤抖害怕的尾音,泄露了她的情绪,司徒珣霄微微眯眼,筱亭说的,果然没错。 “太后此刻是泥菩萨过江,还有心思管皇上?”一旁的贵太妃冷笑道,自云绯一事后,她唯一的希冀已经都没有了,她活着,只为报仇。没有了云绯的牵绊,自己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思及前几日画妃对自己的话语,她心里也浮现了希望,那关于复仇的希望。 这些年,她虽然装疯卖傻,可是这后宫与前朝的是非却都明白着。司徒珣霄之所以一直隐忍,无非是因为太后的亲情所牵绊,可是,若此人不值得呢?仔细回想了多年前战王夫妇的情况,有些东西,也逐渐明了。 “哀家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怒视贵太妃,太后一脸的嫌弃。 只是,贵太妃却低低笑了笑,“姐姐这话说得,之前先皇还在的时候,姐姐说话的时候,妹妹什么时候没有插嘴了?更何况如今,皇上还能不能是皇上,谁知道呢?姐姐不知道吧,皇上刚刚服下的,是云绯之前给妹妹的,这毒性啊,只怕不小。” “珣霄,这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 “太后觉得,本王是被人挑拨离间?”司徒珣霄冷冷扫了太后一眼,嘴角上扬,“还是说太后还想拿我母妃来要挟于本王?” “……”无言以对的太后,只是沉默地皱眉,却见司徒珣霄身后的人,看着自己冷笑,脸上的笑容,令人头皮发麻,虽然脸上有了不少的伤口结痂,可是隐隐约约还能见得熟人的面孔。 “咳咳……”女子咳了几声。 “母亲,一路奔波,你还是坐着休息休息吧。”司徒珣霄温和的,对着身后的女子说道。 母亲!姐姐? 太后的脸上,在听到司徒珣霄的话语后,刷的白了下来,原本的怀疑猜测,随着司徒珣霄的言行举止而得到了印证,那有些狰狞的脸上,分明是曾经被蛊虫所侵蚀而留下的痕迹的,看着眼前自己的至亲,太后的背脊阵阵发凉。 如果说,是用了禁蛊的话,那么,她真的是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更何况,那蛊,只有嫡系长女才能掌握! 难怪这些年,一直找不到她棺材里面的尸体,竟然是如此。 眼前的人,一步步走近,看着太后的眼里,只有嘲讽和同情,再也没有昔日的温情和柔和,冷笑在嘴边勾起,牵动那满脸的狰狞。 “太后觉得,本王用皇上来折磨好,还是太后自己承受一下的好呢?作为至亲,本王不像太后那边冷血,本王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扶着母亲坐下,司徒珣霄冷冷的,对着太后说着。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出兵相助的白云冈,却突然倒戈相向,太后的笑声,很快传来。 “司徒珣霄,狡兔三窟你可听过?”一改刚刚的担忧,太后冷冷的看着司徒珣霄,“时至今日,你就是知道了哀家当初毒杀你父母,那又如何?” 转而看着安然落座的亲人,太后眼里,却没有丝毫悔意,“姐姐,你大难不死未必就是福气,要你儿子活着,就要他把云阳的解药给哀家交出来。” 只是,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沉默。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冷冷看着的司徒珣霄,嗤笑一声。 332.第332章 大结局(3) 原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白云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瓷器摔裂的声音,便被又一层的人所包围。白云冈此刻,就如同瓮中鳖一样,被内外夹击,除了丢盔弃甲,再无反抗之力。 “王爷。”墨恋对着司徒珣霄行礼,无视太后和宫云阳恶狠狠的眼神,刚刚的瓷器碎裂,就是她恰到好处的摔了出来。 “一夜夫妻百夜恩,画妃,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太后此刻,连话语都说的颤颤抖抖的。 只是,此话一出,却见包围在外围的夜鹰低低笑了笑,“太后此话说得,对也不对。” 朝着司徒珣霄行礼后,夜鹰这才走近,“一夜夫妻百夜恩的的确确不错,只是,这胳膊往外拐却着实冤枉了在下的妻子了。” 墨恋对着夜鹰,相视而笑,莲步轻移地,走到了夜鹰的身侧。 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太后却也冷言冷语,“呵呵,想不到战王的属下,也不过如此的水性杨罢了,为了战王,还真的是出力不少啊。” “那也是要多亏了皇上的配合才是。”被太后嘲讽的墨恋,却毫不在意,扬起了手里的药粉,嗤之以鼻,“多亏了这药粉,皇上才可以如此的被操纵,不知道太后需要试一试不?” 闻言,太后和皇帝的脸上,却愈加的恼怒。 只是,皇帝此刻,却开始脸色发青,细细密密的细汗,布满额间。 “皇帝!”太后连忙走近,为宫云阳搽汗的手,却猛地停住,指尖传来的冰冷,令她害怕,而此刻,随着宫云阳脸色的发黑,太后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哀求的眼神,绝望的看着司徒珣霄和自己的姐姐。 “要承担,我来承担,你们放过他,放过他!”太后咆哮着说着此话,眼里的惊慌,已然没有了冷静。 “人人都说,太后对自己的亲生子都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果然是母子情深。”贵太妃盯着太后,冷冷笑道,“对于先皇后的子嗣,太后如此尽心尽力,也难怪在先皇后去世后,皇上会立姐姐为后。人人都以为,是姐姐的孩子福薄,被人害死,可是有谁知道,这眼见的未必就是真的呢?” “你都知道!”太后瞪大了眼睛。 而随即的,又看向了自己家姐姐,喃喃自语着,“呵呵,也难怪,可是姐姐,你怨我又如何,当初我就说过,在这个****夜夜吞噬人的后宫里,我只能自私,只能自保。我不能要我的孩子,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狸猫换太子,为的不过是自保。若不是你不能体谅我,若不是你一字一句的要我以一个做母亲的心去体谅皇后,若不是你一直坚持说我有双生子该知足了,我岂会对你出手?是,我是恶毒,可是若是你,难道你不会如此吗?” 太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对着安静坐着的人嘶吼着,“你要怨,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啊。错的是我,云阳是无辜的!” 只是,回应她的,却依旧是沉默,而宫云阳此刻,却也已经开始失去了意识。 “姐姐,我求求你,求求你,云阳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错了,我错了。” “错?”司徒珣霄冷笑,“太后何不告诉本王,你当年又是对我母亲做了什么?什么叫做自保?若只是自保,本王这些年,如何会在刀尖上生存?你若知道错,又如何还会如此待我?在你狸猫换太子的时候,你的野心,就已经是疯狂滋生。” “可她到底,也没死啊。”太后哭了脸上的妆容。 “冥顽不灵。”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年轻稚嫩的声音而出。 太后惊慌的看着坐着的人,却见一张俏丽的容颜,映入眼帘。音雨对着太后眨了眨眼,“见过太后。” “怎么可能。” “太后以为,如今呢?本王还该给宫云阳一条活路吗?”司徒珣霄的眼里,冷意扩散,这个自己如今的至亲,还有那个一直对自己容不下的人,这两个人,对自己却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只是,司徒珣霄却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一直冷静的贵太妃,却在瞥见司徒珣霄有一丝的动容和犹豫的时候,猛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冲着太后冲了过去,急切而又快速的,将血抹在了太后和宫云阳的脸上,笑得疯狂。 “拦下他!”司徒珣霄下令的时候,贵太妃却笑得更欢快。 “哈哈,战王爷,晚了!”歇斯底里地贵太妃,又笑又哭,“我的血,就是毒!云绯和我这一辈子,都是他们毁了去了。我知道,战神王爷虽然被传冷酷无情,可是,那不过是那些人不懂罢了。若你当真冷血,太后和宫云阳就不可能活到今日。有情有义的人,其实是你战王。” 贵太妃的话,令司徒珣霄眯起眼睛,唇瓣紧抿。 “呵呵,战王,你知道吗,云绯她这一辈子,若不是因为我,或者和你也可以有好的结局,她那么爱你,又那么偏激,那样子矛盾在撕裂她,就注定了她这一辈子和你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作为母亲,我除了给她痛苦外,也护不了她,现如今,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贵太妃的眼里,此刻渐渐的趋于安详,看着太后和宫云阳,笑得很美。 被贵太妃的血所沾染的肌肤,此刻就好似砒霜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想要出手救人,也已经来不及了。司徒珣霄冷眼看着这一幕,终究不忍心的,转身离去,只是在跨出大殿的时候顿了顿,对着夜鹰道:“好好安葬了他们。” 丢下了此话,司徒珣霄瞥了白云冈一眼,没说什么。夜里的风吹过,却不及他此刻的心寒。 贵太妃最后的话语,令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所谓的成全,是因为知道自己对太后下不了手,可是,如此的偏激下了手,自己的心里,却也没有开心几分。 望着星空,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巧笑倩兮的面容,那冷静解析自己,说自己自欺欺人的女子。 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确实是纠结的。如果不是贵太妃的动作,那么要救筱亭,自己就必须有所抉择,而无论如何,自己都只会痛苦。 333.第333章 大结局(4) 烦乱的甩开脑海中的思绪,司徒珣霄快步走出,却在回廊的拐角处,遇见了刘静。 “静妃娘娘。”司徒珣霄微微颌首。 “霄,你我如今,还要如此生疏吗?”静妃看着司徒珣霄,眼里有过受伤,因为小产而有些憔悴的容颜,此刻却更加的令人觉得动容。 “虽然有些东西时过境迁,可有的东西,却不可能过去。”司徒珣霄看着刘静脸上的哀伤,迟疑了许久后,还是说了出口。 见司徒珣霄转身欲走,静妃却急急忙忙追上道:“霄,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后悔,这一次,我母家不也是倾尽全力的配合你吗?是我给父亲写了书信的,我自始至终对你,就没有放弃过,我只是迫不得已。” 静妃的话语,令司徒珣霄顿住了步伐,停住在原地,却没有回头,目光里有些令人看不明白的情绪,蕴于其中,剑眉微沉着,抿唇不语,沉默了许久,再次迈开步伐。 只是…… 刘静却丝毫没有想要退让的意思,眼瞧见司徒珣霄要离开,再次出口的话语,却没有能再说下去。 背对着刘静的司徒珣霄,不耐烦的皱眉,原本抿成了直线的唇,微微松动道:“静妃娘娘,你们开城门给本王进入,不过是因为知道本王早晚是能进来的,与其被秋后算账,不然主动投诚。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吗?” 对于刘静,司徒珣霄一直都保留着一丝丝儿时的情分,可是,却随着她刚刚那些话语,而渐渐滋生了厌恶。 只是,他的话语落入刘静的耳朵里,却是另外的感受。 刘静毫不矜持的自背后抱住了司徒珣霄,语气尽是忧伤和委屈。 “霄,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忍心,我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子的决定。你一直都知道,我所爱的只有你,可是,为了家族,我不得不放弃这一切。这些年,我后悔过又如何,若是有得选择,我就不需要****夜夜地痛苦着。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你的亲情大过了你我之间的爱情,我只能无奈做出了抉择,是你先抛弃了我们之间的牵连的。可是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这些年,对于宫云罗她们的刁难,若不是你一直阻止着,我的处境会有多尴尬。如今,一切都海阔天空了,不是吗?” 被突如其来抱住,还被字字句句指责的司徒珣霄,只是冷漠的看着腰间抱住自己的手,浓眉紧蹙道:“放手。” “不,我不会再放手了。”刘静拼命摇头,心里却有些洋洋得意,对于司徒珣霄没有推开自己,自以为那便是舍不得的口是心非。 “霄,我们重新开始吧。” 然而刘静此话,却令司徒珣霄危险的眯起眼睛,带着些许嫌弃的,握着披风的一角,对着环抱自己的手就是一捏,因为疼痛而松手的人,下一秒却因为司徒珣霄弃如敝履的躲避,而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 刘静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本王和静妃娘娘早就什么都不是,何况,本王也不希望王妃会有所误会。”疏离淡漠的看着刘静,司徒珣霄的心里,除了厌恶,便只剩下同情。只是他也不由想起宗政筱亭长长淡漠的说着的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思及她,司徒珣霄嘴角的笑弧,多了丝许温柔。 “王妃?”刘静咀嚼着司徒珣霄的话语,眼里尽是嫉恨,可是却也很快的,平复自己的心情,“霄,我知道你还在气我。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余情未了。宗政筱亭已经是你的人,我不会和以前一样,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介意,真的。” 刘静的话语,只是令司徒珣霄的眉头微微蹙起,冷漠的看着跌在地上的人,那个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人,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却是平静如水,若真有什么波澜,也就只剩下同情和不忍心了。 只是,依旧冥顽不灵的人,却很可能会是他和筱亭日后的嫌隙所在,思及此,司徒珣霄索性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居高临下的看着刘静,司徒珣霄淡淡开口:“曾经本王也以为,你会是本王此生唯一。” 司徒珣霄的话语,令刘静暗暗心惊,她没有错过司徒珣霄眼里的嘲讽,更没有听漏那一句曾经。果然,司徒珣霄接下来的话,令她刺痛了心。 “只是,筱亭要我明白了一件事。”司徒珣霄轻轻柔柔的笑了,“如果那个时候,你换成了她,本王会如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本王对她,便是如此。第一次见到她,本王就觉得是个视财如命的人,诡异的小宫女却要本王心生好奇。 而后来,本王同意和亲,说到底也是希望还能见着她罢了。于是在公主逃婚有了事故后,本王最先追踪的,是她而不是那公主。再后来,本王知道她的身份,有的是欣喜,而不是被作弄的愤怒。” 说起曾经和回忆,司徒珣霄褪去了一身的冰冷淡漠。只听得他的话语,低沉而又隐约有些宠溺:“若是她,本王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必反!” 必反!刘静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似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一般。 “为什么不是我……”有气无力的问了出口,刘静的心却也一片冰冷。 “因为本王从来对你,就不是爱情。”残忍的否定,自司徒珣霄的口里而出,好似千万把刀子,插入了刘静的心窝。 “墨恋告诉本王,你为了算计什么而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本王只觉得痛心,却也只是痛心。” “我明白了。”刘静吃力的,扶着一旁的柱子起身,看向司徒珣霄的眼睛却尽是悲哀,“爱情里,果然不是算计就可以得到的。” “你错了,自始至终你为何接近本王,本王心知肚明。”司徒珣霄淡淡道,“只是,本王还是觉得曾经的你,很美好。也因为如此,本王才会以为,自己泥足深陷。若不是你逼着本王选择,本王也可能,错误的错过了她。” “谢谢你,保重。”司徒珣霄犹豫了许久,终究对着刘静说出了这最为残忍的五个字,而后扬长而去。 334.第334章 大结局(5) 谢谢? 刘静心如死灰,却也明白自己和司徒珣霄终究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他真的对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不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谢谢自己的离弃他而给了他遇到宗政筱亭的机会,这是有多讽刺啊! 哀莫过于心死,此时此刻,刘静的心里也只剩下了平静,回首自己这一生,也的的确确的不值得这样子的男人。 而此刻的天玺国,却因为一队人马的出现,而救走了诸葛清。没有了诸葛清作为威胁南宫木熙的筹码,天玺国的天又再次的变了。 陪同袁贤的青青,在看到南宫木熙出现的时候,匆匆行礼,“见过王爷。” “果然是宗政筱亭的人马。”南宫木熙看着青青,却似乎毫不意外。 青青也只是笑着垂首道:“王爷果然神机妙算,这是主子要青青交给王爷的。” 语罢,青青将宗政筱亭的亲笔书信交给了南宫木熙。 接过了青青的书信,南宫木熙快速的浏览了宗政筱亭要传达给自己的,而后目光一凛,“难怪说筱亭的体内有其他巫术的毒牵扯其中,三种奇毒在一起居然是因为如此!双重人格是什么?” 这个陌生的词语,除了曾经被宗政筱亭教导过的青青,没有人知道,青青听得南宫木熙此话,脸色一变。 “王爷,你说双重人格?主子说的是谁?” 见青青脸色不好,南宫木熙将书信交给了青青,而青青也看着书信,脸色愈加难看。 她就知道,之前主子要自己和袁贤以成婚的名义离开,就是有问题的,果然是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 按照主子的意思,带着部分的军队离开隐匿,自己一个小侍女,自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怀疑,而回到罗栅国后,他们却以游山玩水掩人耳目,为的就是寻找一个离天玺国较近的地方静观其变。 却不曾想,天玺国的变故来得如此之快,有些东西,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卫子心和白府都会发动兵变,起来想去的,也只有先解了天玺国的困局,才能和摄政王联手回援了。而这一封主子原本要给摄政王的信件,却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 “主子能够通过不同的人的面部表情和动作,去猜测出一个人说的做的,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可是,如果遇到双重人格的人,就不容易猜了。”青青急切说道,“双重人格就是这个人有两面,而每一面都是真的,这个人会坚信不疑的相信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都是对了,而里面说的香碧池,就是如此!” 青青焦虑不安,邪术下毒必然就是这香碧池所作所为了,因为她的双重性格,所以在对着王妃的时候,用的就是另外的人格,所以主子看不出来她对自己做过什么,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南宫木熙听着青青的话语,也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这葛雨夜判断出宗政筱亭体内出了蛊毒和宫云绯下的毒外,另外有些邪门的毒素是什么了。也难怪他那么纠结的,非要宗政筱亭喝下那能够根据刺痛感强烈长短的引毒丸了。 在不明白毒素之前,只有通过此引毒丸,才能判断自己的日子还有多少。 “放心吧,筱亭的命硬着呢。”宗政琦琦扶着有些虚弱的皇帝,出现在了帐内,“南宫木熙是蛊族后裔,他的血能解了她体内的毒,只不过前提是太后不死,就徒劳无功。” “母亲!”南宫木熙皱眉。 看着儿子的神色,宗政琦琦笑了笑道:“可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因为宗政筱亭中毒,本来就和云光国的太后有关联,那个蛊毒只能存活一个,那么太后的血,也就救不得宗政筱亭了,而要解了其他的邪毒,就必须先解蛊,你认为那个情况下,我能说吗?” “可是现在……” “现在这么了?诸葛清你能行吗?”宗政琦琦看着诸葛清,笑着问道。 “无妨。”诸葛清看着南宫木熙,回答着宗政琦琦的话语,父子两对视了一眼,南宫木熙便点了点头,“既然皇上无大碍,那么这兵权,就还给皇上了!” 也没有等待诸葛清的同意,南宫木熙便带着青青和袁贤,星夜兼程的赶往了云光国。 望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诸葛清长长叹息了声:“琦琦,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说时机未到的秘密了?” “好。”宗政琦琦点了点头,“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字不落。” 被诸葛清紧紧握住的手,反握住诸葛清,宗政琦琦眼里的笑意和释怀,令诸葛清的嘴角愉悦上扬。 十日后 罗栅国后宫之中,此刻已然没有了昔日宫嫔争妍斗丽的场景。 诺大的后宫,死灰一般的寂静。 御园中,只有宗政筱亭悠然自得的赏品名。淡紫色的身影,却挡住了宗政筱亭的视线。 “筱亭姐姐。” “多日不见了,子云少主。”宗政筱亭头也不抬,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回应着。 见宗政筱亭很是淡然,公孙子云微微一愣:“筱亭姐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宗政筱亭只是低低的笑了笑,端起水壶泡着茶,递给了公孙子云一杯,美眸轻抬看向了公孙子云:“已然是困兽,又有什么可以要本宫慌乱呢?更何况今日不知明日事,本宫又何必却害怕些不知道的事情呢?不知则不惧,不是吗?” 见眼前的人巧笑倩兮,公孙子云只是抿唇不语,接过了宗政筱亭的茶水,俊眉紧紧蹙起。每一次见她,总是像刺猬一样,却又令人无法嫉恨。在大哥那边听得她的病情,不自觉的就过来看看她,却不曾想,一个对死亡日复一日接近的人,却是这般模样。 面对死亡的人,不是郁郁寡欢,便是面容憔悴,只有她,似乎淡看前庭开落,仿佛死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她看到自己,却不似看到大哥的时候那样,有怨怼,有讽刺,好似自己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客气却也疏离。 335.第335章 大结局(完) 公孙子云看着宗政筱亭,无奈叹息道:“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筱亭姐姐何必如此敌视。” “是吗?”宗政筱亭的声音很轻,只是那浅浅的笑容之下,却又几丝嘲讽。 缓缓起身,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繁似锦,淡然说道:“李琪与本宫,真真正正算起来,也是远亲吧?子云少主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本宫一一细说吗?呵呵,就是不论此事,这李相贡献了什么,我外祖父又承担了什么,就是本宫什么都没有看到,也都猜得到。 皇后与卫子心,虽然效忠你们,可是本宫从来就不认为,你们的大计除了如此牺牲有情人,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做到。而我母妃如今与父皇被软禁,这生死又岂是公孙子兴觉得能生,就能操控的?若你是本宫,你会如何?” 宗政筱亭浅笑,看着公孙子云的眼里,尽是不屑。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哥曾经说过,你宗政筱亭不是世俗女子,如今,却也如此看待吗?那为何对我大哥,你却可以温言相对?” “子云少主又凭什么可以和公孙子兴相提并论?”毫不留情的话语,宗政筱亭就这样子脱口而出。 见公孙子云的脸色很是难看,宗政筱亭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子云少主可知道,本宫之前说过的,人贵交心?你连自己的至亲的心都不懂,又遑论与本宫交心?你刚刚说,公孙子兴曾经说过,本宫非一般世俗女子,却偏偏的不懂得以己度人。” 在公孙子云的错愕蹙眉下,宗政筱亭幽幽说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宗政筱亭再特立独行,都不可能没有孝道和情感。我与子兴大哥相识,是有缘却也是因为性情相近,不愿被世俗束缚,能体谅彼此,才能无所不谈。而我们背负的东西,却不是我们可以任性妄为的。 你对爱,太过肤浅。这肤浅也伤了你挚爱的人。韵聪于你而言,真的只是不配做你嫂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是用这样子的借口去麻痹自己的情感的?子云少主,自欺欺人真的很好吗?” “你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公孙子云有些惊讶地,话都说不仔细,而宗政筱亭却只是笑了笑,“你真的以为,韵聪喜欢的人,是你大哥吗?” 宗政筱亭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背对着公孙子云,一步步走远。 “因为自己一叶障目的冲动偏激而失去了本心,就只会最终一无所有。公孙子云,你和公孙子兴最大的不同,是心不同。而这不同,决定了本宫对你,有所不同。”宗政筱亭停下了脚步,“其实你对本宫,也不过是追寻你大哥的脚步罢了,你一直学习模仿着的,是你大哥的一切,所以你错误的以为,你就该和他一样,又或者说,他该和你一样。” 宗政筱亭话语说完,便离开了御园,留下公孙子云一脸茫然而又纠结的,呆立在原地。 凉风习习,宗政筱亭离开了御园后,却突然皱起眉头。手腕之上的玉霾石,似有感应。眼里闪过急切的光芒,宗政筱亭的步伐,也匆忙了许多。 只是随着自己愈发走近,就越觉得奇怪,悠扬的琴声声声入耳,可却隐隐约约的令人有着哀伤。 偏偏这琴声却是和玉霾石感应的方向是一致的。 宗政筱亭蹙眉,急切的步伐,在看到了远处湖心亭的人的时候,心里却猛地一揪。迟疑了许久,宗政筱亭这才跨步走向湖心亭。 止步于亭外,看着沉浸其中的公孙子兴,宗政筱亭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受。一声声弦音,搅动了宗政筱亭内心的平静。听曲而识人,公孙子兴此刻的琴声,令人难受。 瞥见一旁的琵琶,宗政筱亭缓步走近,而后拿起琵琶,悄然应和。风轻轻吹过,湖心亭中的景象,却仿佛似仙境一般,令人不忍转移视线。 “好久没有这样子,肆意妄为了。”公孙子兴低笑,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眼里尽是感慨。 “子兴大哥似乎有些不对劲。”宗政筱亭柳眉紧蹙。 公孙子兴只是笑了笑,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问道:“这个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 精致的琉璃盒,就这样子静静躺在公孙子兴的手里,而接过盒子后,宗政筱亭狐疑的打开了盒子,却惊得瞪大了眼睛。兜兜转转找了那么久的玉霾石,居然是苏黎国的玉玺! 瞪着手心的玉玺,宗政筱亭的心里,却猛地一惊。 “之前你到处搜寻都找不到,却偏偏的都对着公孙家和韵家的玉石坊而去,我就有些怀疑了。”公孙子兴一脸平静,“想不到还真的是这玉玺。” “子兴大哥,你把这个给我,想做什么?” “对不起。”公孙子兴起身,看着宗政筱亭的眼睛里,却有着愧疚。 这一声的道歉,令宗政筱亭的心猛的一揪,思及刚刚公孙子云的异常,有些怀疑,呼之欲出。 “你父皇和母妃,我的的确确保不住。”公孙子兴的话语,极力保持着平静,可眼底的不平静,却出卖了他。 “你下的令,是吗?”紧紧握住玉玺,宗政筱亭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司徒珣霄已经和天玺国联合出兵了,我的计划,已然败落。”公孙子兴淡淡的,负手而立,转过了身子没有看宗政筱亭:“拿这玉玺,换我在乎的人的性命,如何?”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你又何必和我交易?”宗政筱亭垂下眼眸,极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 “因为你说对了,天下苍生何其无辜。” 公孙子兴的话,令宗政筱亭紧紧抿唇,以映雪山庄和韵家的实力,若真的杠上,只怕也是要鱼死网破方可罢休。 盯着司徒珣霄的背影,宗政筱亭别开了头:“那你又能做什么保证?” “你若愿意,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待人离开,而映雪山庄的一切,都将归你所有。”公孙子兴淡淡道,“我能确保有生之年不会有人再掀波澜。只要这玉玺,不在我手上。” 公孙子兴一直不肯转身,宗政筱亭盯着那背影许久,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问也问不出来。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你要我怎么做?” “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公孙子兴低低一笑,“这玉玺比我自己还重要,除了你,谁也不配得到。” “我知道。”宗政筱亭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湖心亭。 没有告别,没有其他话语,就好像刚刚这湖心亭,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公孙子兴盯着因为微风而微微吹动的湖面,勾唇浅笑,“你我之间,果然是不可能不是敌人,在我下令除去你父皇的时候,就已然注定。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是如此了。” 十日后,司徒珣霄的军队来到罗栅国的时候,却没有遇到抵抗,自罗栅国的皇宫被侵占后,民间就沸沸扬扬的有了皇室被困,死伤无数的流言蜚语传出,原本安居乐业的人,只觉得着占领皇宫的人,居心否侧。 而在司徒珣霄抵达的时候,民众只觉得为了解救公主和皇帝理所应当。一个时辰前还在罗栅国的人马,却在司徒珣霄攻城之后,销声匿迹。 月余未见,司徒珣霄再次见到宗政筱亭的时候,只是安安静静的彼此对视。空气间,似乎凝结于此刻。 “太后死了?” “嗯。” “香碧池?” “死不足惜。” “那接下来呢?”宗政筱亭莞尔一笑,看着司徒珣霄的目光,柔柔的。 “或者,真的要按照姑母说的演变了。”司徒珣霄眉头微挑,对着宗政筱亭伸出了手。 盯着虚空中摊开的手,宗政筱亭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没有行动,手里捏着的书信,揣得紧紧的。 司徒珣霄瞥见书信落款的兴字,眼眸微眯,大步走近宗政筱亭,霸道的牵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人,走向前方的宫殿。 长长的阶梯,二人走得很慢。 “宗政筱亭,无论我是谁,我仍旧是我。”司徒珣霄的声音,无比坚定。 “然后呢?”被紧紧牵住的人,只是浅浅一笑。 “玉霾石,我陪你找。”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宗政筱亭的声音很低,而握住她手的人,却紧张的一僵。 宗政筱亭只是安静的停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只见司徒珣霄斩钉截铁道:“那我们成婚吧,在你离开之前。” “可是……”宗政筱亭拖长了尾音,“我似乎离不开了。” 含笑的秋水眸子,带着狡黠地眨了眨,“不欢迎?” 原本就被宗政筱亭故意装出来的沉默和低落气氛而搅得心烦意乱的人,此刻看着她笑颜如,一脸算计得逞的模样,却也勾起了嘴角,魅惑的笑容令宗政筱亭微微失神,下一秒人却猛地被打横抱了起来。 “司徒珣霄,你做什么?” “我似乎不想成婚了。”学着宗政筱亭的语气,司徒珣霄一本正经道。 见她瞪大了眼睛,司徒珣霄压低了声音,“或者先洞房,也是不错的选择。” “……” 浑然无视长梯下众人还在那边,司徒珣霄便径自甩下了众人。 盯着主子离去,钦啸摸了摸鼻子,“我看,咱们都散了吧。” “可是有些人,还送了秀女的名单。”周淼蹙眉。 “你们觉得,就主子的性格,会同意嘛?”墨恋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拉着夜鹰离去。 336.第336章 公孙子兴的使命 映雪山庄 冬日的雪持续了好些日子,整个山庄之中都裹上了银装。只是山庄之中,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人心之冷,远远的冷过了这冰天雪地。 公孙子兴静静的守在爷爷的床前,听着那骇人的话语,久久不能平静。 苏黎国的往事,随着爷爷的一字一句而揭开,这几十年来,映雪山庄和韵家的千丝万缕的联系,竟然蕴含着诺大的阴谋,而公孙子兴,却偏偏的是这最大责任的背负者。 “子兴..”爷爷的声音,渐渐的有些断断续续,“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如今是苏黎国复苏的好时机,就差天时了。可是,皇室的争斗,历来不死不休,你要记住我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于子云要学会..” 学会什么,爷爷终究没有说完。只是,公孙子兴却看到了公孙子云眼里的哀伤,那股哀伤深深的刺痛了他。 一直以来,他总是以为是因为大家族的原因而使得爷爷对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严苛,而公孙子云过于顽劣才会受到爷爷的过分苛责,可如今,似乎一切都不是如此。 公孙子云眼里的恨令他心惊。 只是,爷爷的死,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看到了子云的恨和哀伤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公孙子云猛地瞪大了眼睛,抱头痛苦地呢喃着。 “子云,你怎么回事!”公孙子兴心里一惊,却见他不断哀嚎着,断断续续说出的话语,却要他的心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子?不是每个月才发作一次的吗?不是你死了,我就解脱了吗?”子云抱着头不断地在地上打滚着,口里的话语,令公孙子兴想起了大夫的话语。 老太爷的病情,是被下了慢性毒药! 谁都知道映雪山庄守备森严,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爷爷的毒,至今查无可查。而若是如此.. “都给我退下。”糟糕的预感,令公孙子兴第一时间做出了抉择,他淡漠的看着一室惊讶的人,威胁的话语脱口而出,“屋内的事情,若有只言片语泄露,你们也可以准备给自己的家里人和自己,各自准备一口棺材了。” “是!” 在众人的惊骇之中,公孙子兴却显得愈发的冷静。 顾不得子云的疯狂,他只能紧紧的控制住他烦乱自残的举动,却不曾想,当他扼住公孙子云的身体的时候,公孙子云却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紧紧的握紧他的手,眼里的疯狂渐渐平息。 若不是这满地因为子云发狂而导致的狼藉,公孙子兴还真的会以为,刚刚的一起不过是做梦一般。 沉默中,公孙子云却疯狂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无情..哈哈..”子云的眼里,纷乱的哀伤和愤怒交织着,盯着公孙子兴直笑着,“大哥,我杀的,是我杀的。” “别说了。” “不,你都猜到了是不是!”公孙子云笑得悲切,看着公孙子兴的目光,有恨也有无奈,太多的情绪交织着,却终究也归于平静。 不远处,爷爷就这样子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之上,而这个他们唯一的亲人,却做出了最为残忍的事情。他的死,带来的是噩梦,而非解脱。二十年的平静,因为他的离开,终究是被打破了。 这一个冬日,注定是寒冷刺骨的,为爷爷送殡之后,公孙子兴所有的精力,都在寻找着为公孙子云解毒的途径。映雪山庄的所有角落,旗下的所有分点,都被掀了个底朝天,可最终公孙子兴收获的,只是一份令人无奈的书信。 苏黎国的玉玺下,爷爷的信件带来的震撼是难以估量的。 公孙子云接过了公孙子兴手里的书信,这一次却异常的冷静。或者说,从爷爷死去之后,他就愈发冷静了。 为了防止兄弟相杀,为了保住正统血液,爷爷的选择竟然是要公孙子云一生一世只能依附于公孙子兴,听命于公孙子兴。 以生命为蛊的血咒,根本就无法解开。 公孙子兴垂首,也难怪在子云因为蛊毒发作的时候,只有自己能解去那噬心的痛苦,而在爷爷离世的时候,他意外的蛊毒发作,却是因为心有怨念而导致蛊毒的催发。可是,对于爷爷的所作所为,自己只是心痛却无力谴责,毕竟他穷其一生都是在自己身上,哪怕是以死都要为自己铺好后路。 书信之末,那句捆绑住子云一生自由的话语,却刺得人眼睛泛疼。 你死,他亦死。他死,你无碍。 书信在公孙子云的手里,被紧紧捏成了一团,他一脸的优雅和平淡,和他手里的动作有着巨大的反差,公孙子兴只听得他有些嘲讽的语气,盯着书信笑言:“原来自始至终在爷爷的心里,也不过如此。若不是这书信,我或者还对自己那个时候下的手有所愧疚不安。” “子云,我说过那日的事情不许再提。”公孙子兴好看的眉梢蹙起,看着公孙子云提醒道。 “大哥,你不怕我吗?”公孙子云低低笑了笑,嘴角泛起苦涩。 公孙子兴看着公孙子云眼里的哀伤,淡淡说道:“我们是兄弟,而你对我如何我心知肚明。” “..”公孙子云沉默的看着公孙子兴,眼里的哀伤,渐渐消散。 一切,似乎都恢复到了平静的日子,只是一直以来只局限于经商的公孙子兴,却背负得越来越多。因为映雪山庄的势力越来越多,积累了数十年的卧薪尝胆,也渐渐的开始在公孙子兴的布局之下,循着既定的轨道,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延伸入三大国中。 唯一的一个意外,却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刚刚和暗探下达任务后,便被一个较小的身躯撞了满怀,那双狡黠的眼睛对着自己只是匆匆一瞥,便果断的朝着自己求救,那股自信自己会出手相救的坚定,挑起了公孙子兴的好奇,而随着接下来出现的人的现身,公孙子兴的心里,突如其来的有了犹豫。 337.第337章 什么样的女子要你如此倾心 宗政筱亭的出现,打乱了公孙子兴的心。当公孙子兴将宗政筱亭带到映雪山庄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如此冒险的好奇心,究竟是对是错。 自里屋走出,公孙子兴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慌乱。 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宗政筱亭那双狡黠的眼睛,那算计自己后频频说出的:人贵交心!堂堂一国公主,对于商贾之人却有如此的不为世俗所束缚的心思,的的确确要自己有些诧异。 说到底,自己也是厌恶世俗纷扰却一直在其中泥足深陷的。 鬼使神差的在她的真诚之中,遵循着自己的心唤出的那一声筱亭,却令自己此时此刻的心不能平静。 公孙子兴嘴角泛起笑容,盯着那皎皎明月,眼前映现出来的是在集市之上,那决绝的将利剑抵在自己白皙的颈间,冷静自若的撒谎着,只为了和司徒珣霄谈判获得自由的模样。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于他公孙子兴来说是过分的荒谬。可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对一个人有着挥之不去的印象,和一见钟情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孙子兴暗暗发笑,或者此次逃婚后,她也就远离了一切,只要那个秘密不被她知道,彼此之间想必也会是愉快的相处吧? 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是红颜知己?也许自己可以试试。 公孙子兴摇了摇头,迈步离去。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带着宗政筱亭躲开司徒珣霄的追踪,和她讨论经商之道,自人性的贪婪引出买大赠小等商业模式,再通过宗政筱亭所提出的所谓现金流等思维,却也令得自己对她也好,对商道也罢,都有了其他的触动。 也因为如此,在宗政筱亭被带走后,映雪山庄的收入和利润,也足足的多了不少。 可是公孙子兴却也发现,对于宗政筱亭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每天一起谈天说地,也不过是在不断的欣赏和惊讶之中不断重复罢了。他公孙子兴自信有自己的自控力,却不曾想不过短短的时间里,有一个人就已经扎根在心里,悄无声息。 在公孙子兴接连逗留于云光国近半个月后,公孙子云也终于发觉了异常。 夜色朦胧,带着入秋的露水打湿了静坐在院外的公孙子兴的衣裳,而他却依旧安静呆着。 “大哥,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公孙子云盯着安静不动的身影许久,终于缓缓出声。 “最近?”公孙子兴不解的皱眉,看着公孙子云一脸迷茫。 见公孙子兴浑若未觉,公孙子云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到:“你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整整呆了近一个月吧?” “你的毒不是就快到时间了吗?”公孙子兴恍然大悟,这才回应道。 只是,公孙子兴的回答,却没有能要公孙子云满意,只听得公孙子云一针见血:“是吗?以往你都是提前三日才来,更加不会在我管辖的云光国境内,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过是想休息休息。”公孙子兴低笑。 “是因为那个女人,被司徒珣霄带走了吧?”不想听自己的兄长逃避的话语,公孙子云毫不客气的直接指出。 公孙子云的话,令公孙子兴沉默了许久。 “大哥,我听说那个女人,是罗珊国的二公主宗政筱亭?”公孙子云紧追不舍地问道,眼里却有着兴奋。 公孙子兴将公孙子云一脸的兴奋,随即冷下了几分:“我们的恩恩怨怨,和她无关。” 公孙子兴的言下之意,便是在警告公孙子云不要将宗政筱亭牵连进来,可是,得到的却是公孙子云不认同的话语:“大哥,之前爷爷就要你假装诸葛飞扬,得到了李琦的芳心。那样不可多得的女子,不也没有要你失魂落魄吗?” “你别忘记了,那个时候爷爷拿什么欺骗我们去做这个事情?”公孙子兴皱眉。 语罢,公孙子云只是低低笑了笑道:“现在和之前,没有差别不是吗?若说之前爷爷拿自己中了蛊毒一事欺骗我们去做这样子不仁不义的事情的话,如今我们做的,不是师出有名吗?为了大局必要的非常手段和牺牲,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无辜的人,能少则少。” “若爷爷还在世,对象是宗政筱亭而非李琦,大哥也会如此淡然和死不承认吗?”公孙子云叹息了一声,“你我兄弟二人,对于我你也还要包藏吗?” “她对我,只是朋友之谊。” “你对她呢?” 回应公孙子云的,只是一片的沉默。 只是,在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的公孙子云,却沉下了脸道:“大哥的儿女私情我不管,也管不着。可是韵聪的婚事,却是大哥你无力改变的。我不希望这些年我们所有的付出,因为你而毁于一旦。” 公孙子云盯着公孙子兴,一字一句道:“哪怕之前那些付出和努力,都是被爷爷欺骗了而做的。” 将公孙子云的眼里有着些许暴躁,公孙子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公孙子兴很明白,对于子云来说,除了爷爷对他所作所为伤痛最深,还有一个人,一件事是他至今耿耿于怀的。他以诸葛飞扬的模样勾、引了李琦,可是,真真正正扮演诸葛飞扬存在的,却是子云一人。 而那个时候,爷爷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婚约早定,就将李琦推给了子云。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韵聪这个原本对待子云和对待自己一样的性子,却变化颇大。 明眼人都知道,这二人早就暗生情愫,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彼此捅破窗户纸,就已经是宣告无缘。 这一切在爷爷去世之后,背后的原因也因此而揭开。为了大业而牺牲的幸福,是子云的幸福。而也正是因此,他越发的偏激。 “大哥!”公孙子云叫住了公孙子兴。 停下了步伐,公孙子兴只听得公孙子云的话语,带着丝许哽咽:“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要你如此反常?反常到对我,都竖起心墙。” 公孙子云的话语,令公孙子兴猛地一怔。 338.第338章 为她而不值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便是公孙子兴这样子的情况。 听着公孙子云的话语,公孙子兴垂下了眼眸,无奈的叹息,自鼻息之间而出,转身看向了公孙子云,犹豫中,才将自己的感受,隐晦相告。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失控,却是谁也预料不到。 多年的打压,公孙子云早就偏激和变化了太多,对于公孙子兴,他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些扭曲。 当公孙子兴赶在子云发作之前抵达玉石镇的时候,却久违的看到了那抹最是熟悉的身影。不改商人本色的索取最大利益的赔偿,好似之前一样,神采奕奕。 只是…… 在看到公孙子云眼里那抹危险的笑意的时候,公孙子兴果断的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也因为公孙子兴的出现,公孙子云隐藏于衣袖之中的毒,并没有按照既定计划去实施。 只是很多东西,在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就已经变了。玉石山庄暗藏杀机之下,公孙子兴娿因为宗政筱亭阴差阳错的入了大牢。 再次出现,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几个老人给带走了,因为云光国一事,激起了大家的愤慨。 国破家亡的恨,在这些老人多年的渲染下,映雪山庄也好,韵家也罢,所有的人都有着浓浓的仇视,公孙子兴这个所谓的皇室血统继承人的入狱,也令得他们再也难忍愤慨。 原本就交织的密密麻麻的网,因为他的入狱而开始了行动,这行动,已然脱离了他的控制,想要收回命令都也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子兴忙于各地回馈的消息,分身乏术。当侍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控制。 “主上,筱亭公主留在了罗栅国。” “我不是交代了,无论如何要她离开的吗?”公孙子兴蹙眉。 “据说,筱亭公主的毒素很是棘手,战王坚持将公主留在罗栅国,只怕是公主的毒素经不起颠沛流离之苦。” 毒素?公孙子兴凝眉问道:“什么毒素?” “属下也不知道,凝霜那边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倒是云光国太后那边,似乎中的蛊毒是和公主有关的。而且凝霜唯一察觉的一点,便是这战王府中的一个侧妃待选人香碧池,似乎对筱亭公主下了邪咒。许是两者导致了公主的毒病发。”侍卫一一相告。 邪咒?蛊毒? 听得侍卫的话语,公孙子兴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准备启程去罗栅国。” “主子,你之前不是说不去?”侍卫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回应他的,只是一道落寞的背影。 一直作为公孙子兴的贴身侍卫,他自然也明白,每每遇到宗政筱亭,主子会有多少的异样,也因为如此,才明白主子为何不愿意在罗栅国一事上而出席,可如今…… 看着主子刚刚的沉默和平静,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有担心浮现。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对于罗栅国的沦陷和出手,他公孙子兴下的唯一命令,就是不得伤及皇帝和贵妃。 公孙子云会不会按照命令去做,他心里很清楚。可是,若是宗政筱亭出现在了罗栅国,那么就不一定了。 几日后,公孙子兴亲自出马,将宗政维墨和皇贵妃堵在了御书房。 “公孙子兴,想不到叛乱的始作俑者,居然是你!”宗政维墨眯起眼睛,怒瞪着公孙子兴。 回应他的,是公孙子兴淡淡的话语:“映雪山庄富可敌国,历来都是被各国皇室所忌惮。而皇上你做出的试探,不就是这玉石林的任务吗?” 见宗政维墨不语,公孙子兴低低一笑:“其实,原本计划之中最先要动手的,并非罗栅国。只是皇上你的野心过于外露,也就使得了一切,都提前的安排部署在了罗栅国。” “提前部署?”宗政维墨蹙眉,只是手却紧紧的握住皇贵妃,没有怨怼,“白府这棋子,也是如此?” “唯一意外的是,皇上爱上的是皇贵妃,而非皇后。”公孙子兴看着十指紧扣的二人,尤其是面对着一切依旧平静的皇贵妃,那和宗政筱亭有些相似的面容,令他有些无颜以对。 转身背对二人,公孙子兴这才有了勇气继续说道:“既然有情,又为何不能为了你所爱的人,倾尽天下呢?” 回应公孙子兴的,依旧是沉默,只是这沉默对他来说,却没有太多的影响。“皇贵妃未必知道,皇上你拿家族性命去威胁自己的女儿,做细作吧?也未必知道嫁出去的女儿需要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家族,牺牲自己的爱情,甚至于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做一名寡妇吧?” 公孙子兴的声音很轻,提及昔日宗政维墨对宗政筱亭的可笑威胁,也是云淡风轻。 只是这样子的话语,落入皇贵妃白天柔的耳朵里,却是讽刺至极。 紧紧握住的手,渐渐的松开,白天柔看着宗政维墨的目光,多了几丝悲哀。 “最是无情帝王家。”白天柔看着宗政维墨,低低笑了出声,“若是筱亭真的按照你的计划,和人尽可夫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同。烈女本不侍二夫,你这个作为父亲的,却是如此。呵呵,罢了。” “你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宗政维墨恼怒道。 “呵呵,我只是想说,我最爱的女子有你这样子的父亲,受这样子的委屈,我替她心疼委屈。”公孙子兴顿了顿,“而她却要我明白,若我动了你,我与她此生不复相见,亦只会敌对。” “若是你,会为她倾尽天下吗?会任由你此刻的一切,前功尽弃吗?”宗政维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公孙子兴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宗政维墨和皇贵妃之间的恩爱,他只觉得为宗政筱亭不平,若不说出来,只怕那份委屈,永远只能是她自己憋屈。 就在此刻,卫子心也带着宗政筱亭的消息,来到了御书房。 在获悉宗政筱亭的身体情况后,公孙子兴就一直悬着一颗心,而此时此刻,亲耳听到的时日无多,却还是要他的心,抽疼着。 推开房门,二人再次相见,却是恍若隔世。此时此刻,物是人非。 339.第339章 以我之命,护她一生(上) 再次相见却不如不见,和宗政筱亭四目相对的时候,公孙子兴的心里,只剩下如此感受。 设想了无数次的见面,却都依旧没有猜中。 众目睽睽之下,宗政筱亭选择的,是对着公孙子兴的质问,在旁人眼里,那是彼此不能共容的矛盾激化。可是,只有彼此熟悉的默契,才明白不过是障眼法。 当宗政筱亭以昏厥为终止,这一场要演给他人的戏,也终究是宣告结束。只是宗政筱亭不知道的是,在她如此演戏的时候,配合着的公孙子兴却依旧难掩心里的抽疼。 太医配置的药水,每一天都是公孙子兴亲自负责着。那些冥顽不灵的老臣,想要除去宗政筱亭却无处可插足。而公孙子兴却也悄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天下苍生何其无辜?这是宗政筱亭对她说的,而她说的,也正是他一直不愿意出兵,不愿意下命令的最大缘由。可是云光国一行,一切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这一场意外,却也要公孙子兴明白,自己和宗政筱亭之间的鸿沟,根本无法跨越。他能明白,宗政筱亭在假意演戏的时候,许多话语,依旧是半真半假。 真的是有些话语,确确实实是出自肺腑。而假的,不过是一些药掩人耳目而做出了的过激罢了。 帝王家最是无情,只怕自己护得了宗政维墨也不多是短时间的。而此时此刻,自己若是退缩,所有忠心耿耿的旧臣,也将死无葬身之地。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是选择两全其美的方法。 只怕,自己和她当真的如她所言,注定是敌人了。 公孙子兴沉下脸,一步步离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公孙子兴将玉玺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脑海之中,却一直浮现着的,是那日对于宗政筱亭寻找玉石的困惑,此时此刻,盯着这玉玺,却隐隐约约的有了猜测。 一直以来,为了遮掩玉玺,所有玉石都是藏于玉玺所在地点,若是如此,只怕…… “主上!”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公孙子兴的沉思。 “进来。” “主上,据说筱亭公主的毒已经有了对策。”侍卫将司徒珣霄的书函,递给了公孙子兴。 瞥见司徒珣霄的回信,公孙子兴眼里闪过喜悦之色。 早在一切脱离轨道之后,自己就已经有了选择。回想起宗政维墨早先在御书房问的话语,公孙子兴眼里坚定异常。若是自己,为了她为何不能倾尽天下? “宗政维墨处理了吗?”公孙子兴起身,将手里的书信拿到了灯台之前,焚烧殆尽。 “是!”侍卫垂首,“在子云少主动手之前,按照主上的意思,已经处理了。不过……” “嗯?”公孙子兴嘴角泛起苦笑,“皇贵妃也去了,是吗?” “是!按照主子的意思,走得平静。” “那就好。”公孙子兴点了点头。 “主上,属下不明白。”侍卫叫住了起身欲离开的公孙子兴,犹豫着,问了出声:“主上为何要动手,除去宗政维墨?既然是如此,又为何不让子云少主动手?你动手了不就是断了你和筱亭公主的后路了吗?” “我动手是因为,宗政维墨不死,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安全。而子云动手或者是我,唯一的差别就是死得尊严与否。”公孙子兴长吁了口气,“而无论如何,都注定了我和她,有缘无分。” 公孙子兴推开了内室的窗,徐徐的晚风吹来,平复了他内心的急躁。 “时至今日,你也看明白了,映雪山庄的一切,终究注定是失败的,而若是坚守,只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是!”侍卫点了点头,摘下了面罩,那面罩之下竟是和周淼有着相似的容颜,“我兄长告诉我,败局早现。” “你是这些人,也只有你了解我。”公孙子兴浅笑。 “你我之间,不仅仅是主仆。”周炎将公孙子兴十年前对自己的话,重新奉还。 公孙子兴闻言,眼里有过欣慰:“替我散布一些消息吧,就说皇室死伤无数,筱亭公主被软禁宫中逼婚。” 公孙子兴的话语,令周炎一怔,却又随即的点头退下。 “也是时候,该让一切平息了。”公孙子兴摇了摇头,指腹揉着眉心,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夜,当宗政筱亭出现在湖心亭的时候,公孙子兴就已然知道,彼此之间将会是最后一面,而唯一要自己欣慰的,是这玉玺的的确确的,是她搜寻了许久之物。 只是,离去的宗政筱亭却不知道,接下去发生的,究竟是什么。 议事大厅之中,公孙子兴端坐在主位置上,淡漠的看着一群极端的臣子,任由他们宣泄着。公孙子云安静的看着自己大哥一脸平静,内心有些不解。 直到在座的所有人,都开始察觉不对劲,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都说完了?”公孙子兴浅笑。 公孙子兴扫了在场的人一眼,收起了浅笑:“看着大家,我倒是有些担心,若真的是继承大统,究竟谁是傀儡?” 公孙子兴的话,使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得起身跪下,只是这一次,公孙子兴却不似往日一般,就这样子由着大家跪在,继续着自己未说完的话语:“天玺国和云光国已然联手,胜负已分,大家还要垂死挣扎吗?再一次家破人亡做困兽之斗?” “不报国恨,何以为家。”公孙子云在沉默之中,率先出声。 “那若是玉玺已然丢失呢?”公孙子兴立了起身,淡淡的看向众人,“苏黎国的败落,不仅仅是因为外力,更是因为君不君臣不臣,各位觉得,对吗?” 公孙子兴的话语,令在场的人都脸色惨白。 看着大家的沉默,公孙子兴却优雅一笑:“不得不否认,因为给了大家过分的言谈自由,才有了这不君不臣的局面。而也是因为给了大家的尊重,才有了如今大家如此忠心耿耿复国的热情。但是,大家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呢?效忠为国,最终为的是什么?” 为民! 公孙子兴的话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震撼。 340.第340章 以我之命,护她一生(完) 公孙子兴看着沉默的人,垂下了眼眸。 “为了愚昧的信念而忘却了最初的本心,究竟是对还是错?”公孙子兴再次抬眼,看向了众人,“我相信你们比起我更加明白。苏黎国曾经那么辉煌是因为君臣同心为民,那么如今呢?玉玺丢失,狼烟四起,面对千千万万百姓的流离失所您们就不为此心疼?” “大哥,我……”公孙子云欲说什么,却被公孙子兴厉眼一扫,“从现在起,没有我的许可你不得开口。否则你会明白爷爷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威胁的话语,自公孙子兴口中而出。 在场的人自然不明白这哑谜究竟是为什么,可是,公孙子云却是了然的。他身上的蛊,是以血和命传承的,而在他对自己有命令的情况下,自己如果违背了,忤逆了,变会有噬心之痛。 只是,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大哥终究还是有这样子的一天,对着自己如此! 乖乖垂首,公孙子云选择了沉默。而伴随着他的沉默,一众的老臣,也开始沉默自省。 沉默之中,一老臣皱眉问道:“可是主上,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又能如何?” “离开,用最短的时间带着全家老小离开。”公孙子兴平静说道。 “即便家眷离开,我们又如何离开?更何况这追捕也是必然逃离不了。” 公孙子兴却只是一直冷静地,噙着那淡淡的笑意:“玉石林就是在我们转移家眷后的逃亡路。后宫之中,认得你们的不多,而玉石林下面,早就准备了各种人皮面具,都走吧,找一个地方安度晚年。” “可是主上,我们想如此,又是不是能如此呢?” “我已经和司徒珣霄还有宗政筱亭达成了交易,以血入蛊,互相约定。”公孙子兴此话一出,除了公孙子云外,所有的人都面露喜色。 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一腔热血的为复国,早就忘记了本心。加上之前老太爷也好,公孙子云也罢,都是一心复国,这也使得他们这些人只有服从,没有了自我。 而现如今,看着公孙子兴的决意,也开始有机会审视自己。看着狼烟四起,他们的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只是那种矛盾,在忠心护主的前提下被死死的按住。而现在,结局已定,他们的垂死挣扎不过是一片忠心。 在公孙子兴的安排下,所有的人,都按照公孙子兴的安排妥帖服从。众人尽数散去,公孙子云却依旧呆在原地,抿唇不语。 兄弟二人相视无语,一片的沉默,在寂静的夜里蔓延着。 “那血誓是假的。”公孙子云冷静道。 “不错。”公孙子兴点头。 “你的身体,却变得虚弱了。”公孙子云微蹙眉头,盯着公孙子兴肯定说道。“这几日,太医告诉我,你的身体一天天的在倒退,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公孙子兴淡淡的看着公孙子云,低低浅笑:“这才是你一直没有忤逆开口的原因,是吗?” 见自己的大哥如此淡然,公孙子云且愈加的慌乱了起来:“大哥,你究竟做了什么,告诉我!” 公孙子云心里很明白,刚刚公孙子兴的威胁,不过是警告自己不要逼急了他,若真的是自己还是违拗,大哥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只是,从来都不曾威胁自己的大哥,在这个关头大哥的一切,都太过奇怪。 “你了解我,和我了解你是一样的。”公孙子兴淡淡道,“你深知若是你一意孤行,我根本不会对你如何。” “所以呢?” “既然是如此,我唯一能做的,是以我之命,护她一生。”公孙子兴的语气很轻,轻得刚刚说出来,就如同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若不是屋内安静,若不是公孙子云听的认真,这句话就好像不曾说出一样。 沉重如千斤的话语,被他说的云淡风轻,却要公孙子云的心里,沉痛万分。 公孙子兴叹息了一声,看着公孙子云低语:“既然有些东西我无法改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她牵连你的生死,亦牵连我的生死。” 血蛊!公孙子云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所以,如果是她的命令和想法,你也无法拒绝。而她若死,我必死。”公孙子兴说起此事,依旧淡然,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居然为了她,做得如此!” “因为值得。”公孙子兴笑容浅浅,眼里没有其他杂乱的情绪干扰,只是缓缓说道:“一个人的一生,或者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可是一个真真正正和你自己心灵能共鸣的,却是可能穷其一生都未必遇到的。我本无心皇权,亦追求自得,如今这样子,很好。” 公孙子云看着他,却听得耳边一声低语:“你懂我是因为你我兄弟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可是你终究还是不够理解我。她不同,我们相交的,是心。” “你用自己的健康做出如此大的赌注,只为束缚于我的行动?” “你可知道爷爷对你,为何一直无法放心?”公孙子兴自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公孙子云,转而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接过了公孙子兴的信函,公孙子云盯着那熟悉的字迹,薄唇紧抿。 自始至终,自己被提防着,还是因为自己的过分偏激了。书信之上,将爷爷临走前没有说完的话语给补充了。 爷爷想告诉大哥的,是对于自己要在合适的时候狠心。书信之上写的清清楚楚,那几行字,要他彻彻底底的瓦解了内心的仇恨。 子云无伤人之心,却有不可控的偏激,若要复国,将是最大的阻碍和隐患。偏激做事,则会扰乱大局,以亲情为名的要挟,是最为致命的。 公孙子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如今我以血蛊相要挟,和爷爷的做法,和你的做法并没区别。” 月牙色的长袍,随着公孙子兴的离开而摆动,夜色之下的身影,落寞而绵长。 当司徒珣霄的部队按照既定的时间来到了京都,公孙子兴也已然在公孙子云的陪同之下,借着玉石林离去,属于映雪山庄的一切,都交给了宗政筱亭。 宗政筱亭望着映雪山庄的地契等,微微失神,对于公孙子云临走之前的话语,却一直回荡耳边。 我大哥以自己的命为引,以健康和功力为代价,护你一生,也请你不要辜负那份深情,你的幸福,会是他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