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要支棱起来呀》 第1章 我回来了 高高跃起抓下篮球，那种手指摁在球体上的天然亲近感，哪怕是在的梦里，让卫东也爱不释手！ 没有手指的残疾生活有多痛苦知道吗。 能理解吗。 就可以活着还能办到残疾证，但真的很不方便。 除了刷美女视频没啥障碍，点个外卖都容易要鸡杂结果摁到烧腊上。 所以直到六十岁，让卫东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儿，都快憋爆了。 只有在梦里，才什么都有。 只有在梦里重温这十九岁的瞬间，年轻，健康，壮得跟牛似的。 抓板的瞬间还能看见二凤，跟几个姑娘挤在墙根嗑瓜子嚼舌头偷笑。 从小两届的她初三读完就回家务农，那会儿看着让卫东读高中，话里话外已经以让家媳妇自居，都帮着照料爷爷奶奶和农活儿了。 刚高考完的毕业生肯定觉得县城的女娃更好看更时髦，你个鼻涕虫算什么。 但现在忽然瞅着小妞儿也挺俊啊。 肯定是有回忆光环，更主要是没吃过肉，看野猪都香。 拜拜了…… 让卫东的心情，跟随脚步落下。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美梦醒来总是无穷无尽的遗憾。 运动带来的心跳加快带着倒计时的频率：5，4，3，2，1…… 好像在和一根根手指说再见。 果然，村口大妈惊慌失措的声音准时传来。 “卫东！东娃子，你啷个还有闲心打球哦，你爸从工地掉下来了！” 哎哟喂，该来的总是跑不掉，你这不是废话嘛，不是你通知，我怎么知道老爹摔下来…… 对啊，我怎么知道？ 让卫东懵了，甚至还抽空抡了眼远处的二凤，本来在跟自己的青春梦境告别。 现在变成二凤瞪大眼跑过来，手里瓜子都掉了几颗，赶紧揣兜里推胳膊。 “咋子，你咋子了，赶快去啊，去看看让叔怎么了！” 让卫东差点被推一趔趄，满脑子的浆糊，还能怎么着？ 从工地楼上摔下来把腰椎伤了。 从此半身不遂。 本来还算吃饱有余的家庭顶梁柱倒下，自己还读什么书，立刻挑起家里的重担来。 人生三大坑这才第一个。 直到俩小时后辗转赶到县医院，看见还在手术室外手足无措的母亲。 让卫东依旧是懵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变故吓懵了。 殊不知他一直都在确认这是不是梦境。 涕泪横流的母亲，跟父亲在工地上做饭干活儿还不到四十岁，却已经风霜满面，双手更是满满的褶子厚茧。 让卫东蹲在市里税务局门卫室看了四十年，这个年纪的城里女人还保养得妖娆白净。 他从来就没看到母亲轻松写意过，记忆中永远是忙着做事的乡下女人，一辈子都在为家里劳作，尤其是后半辈子撑着瘫痪的父亲，赡养老人，更忧心残疾的儿子。 让卫东那颗早就苍老木讷的心，从这一刻开始剧烈震荡。 带着十九岁少年该有的强劲生命力，伸出手笨拙的帮母亲擦拭眼泪，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挤满了乡亲、工友，七嘴八舌的关心焦急。 都没人注意他。 让卫东也对这种嘈杂充耳未闻，他还在适应那当了四十年保安已经完全钝化的脑筋，和激烈冲动的高中生学术高峰期活力搅浆糊。 更主要是翻来覆去看自己健康的双手，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必然是那个朝思暮想的念头。 щшш ?ǎ n ?c o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跟在护士推出来的病床后，摘下口罩对家属解释： “多处骨折，我们县医院条件有限只能尽量做外科手术接骨抢救生命，脊椎损伤就无能为力了……” 对这个事实已经习惯了四十年的让卫东，本来没跟亲友们一起围上去。 但现在却能轻易听出来话外音：有条件还是往更好的地方送，这里条件也就这样儿。 亲友们都是从未来过县医院的乡下人。 连镇上卫生院都不多去，最多村里赤脚医生，赶集时的走方郎中看看病，基本都是靠经验抓点草药硬扛。 哪里懂接骨手术和脊椎瘫痪的关系。 全都对县医院大医生奉若神明，赶紧谢了帮助把缠满绷带的伤者抬进病房。 “难道父亲还可以不用瘫痪一辈子吗？” 只有让卫东站在那，脑海里浮现出难以置信的念头！ 四十年来，他根本记不起医生几乎是随口说过这句话，人家也没指望一群乡下人有什么条件送更好的地方。 但现在的让卫东肯定知道，市里面条件好的有什么大病肯定都往省城去！ 疑难杂病到绝症更是往京沪跑。 这个念头如摇曳的火苗在让卫东心里唰的点燃。 但问题就是乡下人是真没这个条件。 他开始冥思苦想。 这就是重生？ 还记得什么彩票号吗，记得什么财富密码？ 市税务大院的残疾门卫让老头，从没出门没见识，能干嘛？ 平平无奇的四十年在商州市就没见过什么牛逼……等等，商州市不是出了改开后全国第一个亿万首富吗？ 就是那个用罐头去隔壁北联邦换飞机回来的超级牛逼大神！ 那家就在税务大院隔壁街上，各种传说从九十年代起听得都耳朵起茧子了。 我要去抱大腿，跟随这种大牛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哪怕给他当个保镖，也比蹲在税务大院强啊。 所以在浓烈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脑瓜子终于像个柴油机空空空发动起来的让卫东，一直没去参与亲友们的讨论。 只手上拿了棉纱蘸水，一点点帮父亲擦拭满带尘土的脸颊。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没想过父亲也有这么浓密的满头黑发，更没想到如此年轻的汉子已经满脸风霜。 所以做得细致又入神，让满脑子的翻江倒海都不显半分。 思路已经到了人家凭什么要我，得有价值，更要先把家里的问题解决好。 大方向有了，难的是眼前的燃眉之急要怎么办。 哪怕县里建筑公司来人看望，乡亲工友们各种交涉，他都没抬头。 百无一用是书生，川东乡下人虽然都知道尽量把孩子送去读书，但读出来也要到公社、厂矿上班才有出息，不然就是啥都不会的书呆子，还不如会识字算数了早点回家干活。 这时候看东娃子吓得不会来事儿的样子也知道帮不上忙。 大家齐心协力的拥着让嫂把事情处理了，就无论如何都咬定算工伤，建筑公司承担这里的医药费还赔了两百块钱。 县里刚工作的年轻医生这会儿的工资才三四十块。 算是巨款了。 地里刨食一年都没这点活钱。 所有人好歹松了口气。 好像有了这两百块起码也能支撑些日子，就看东娃子能不能成器了。 可看看坐在那一直沉默的让卫东，连他妈都有点发愁。 到得天黑，父亲都还没醒过来，儿子攥着那粗糙无力的手指。 忽然听见一把油腔滑调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门口：“姐，这姐夫躺下了，东娃子有把力气就跟我去赚钱……” 让卫东猛然抬头，老保安的暮气瞬间被摔个粉碎。 牙都差点咬碎了。 这个外婆家最游手好闲的小舅，就是在紧要关头，出现在二号大坑边推他一把的坑主！ 不知道是不是也听见了这个很是厌恶的小舅子声音，老让急着醒过来，攥住的手指有了动弹。 让卫东连忙俯身看父亲。 这时候他仿佛被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上一世的自己这会儿忙碌的在楼道上跟各路亲友逞能，反而没陪在苏醒的父亲身边。 现在赶紧低声安慰：“我在，我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让卫东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四个字。 老让艰难适应身体痛苦，更是把仰躺目光睁开聚焦到儿子脸上。 干裂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嘟哝：“我……我着急踩空了，我想，我想多砌点砖，给，给你多挣点学费……” 上一世没听见这句话，匆匆看过醒来的父亲就跟着小舅去了，再后来只看见愈发沉默苍老的父亲。 两个残疾人相对还能说什么。 但现在却如同一把火，嘭的点燃了让卫东内心！ 漫天火焰瞬间把那些苍老烧成灰烬！ 认真的对父亲点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您放宽心休息，等我回来。” 松开攥住的手，迈步走到门口，抬脚就踹到小舅胸口！ 我可去尼玛的吧！ 第2章 反向走位 连饭都没吃的让卫东还是强壮有力。 他是高中毕业生，也确实是村里人议论的少见书生。 但酷爱篮球又经常下地干活儿，勤劳的父母从未让他饿过肚子，十八九岁的年纪课后连打三五个小时的球，挥汗如雨都不嫌累。 在学校都是出了名的体力怪。 这么一脚踹翻大烟鬼似的小舅，就像戳窗户纸那么简单。 直接摔到旁边墙上，狼狈坐地。 把周围亲友，尤其是母亲都吓呆的同时，也从小舅手里散落下来一把大团结。 用后世的话来说，母亲应该有点扶弟魔，和两个姨妈一起总会各种帮小舅兜底揩账。 这刚赔付给父亲的救命钱，又被忽悠了去。 所以二话不说的弯腰捡起来，连老妈手里还捏着的一点钞票都拽走不留。 “我去赚点钱，这里医药费都是建筑公司的，等我几天回来……” 然后在起码几十号人的目瞪口呆中扬长而去！ 年轻的冲劲，给了让卫东久违的斗志，心里像盆火在烧！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哪怕不依靠首富大佬也能先站稳脚跟。 虽然还在想。 跑跳中仿佛有个什么信息在拼命挣扎要跳出来。 八十年代，这是谁都能赚钱做生意的全体零起步！ 这是到处都处于萌芽状态的时候，税务局都说八几年才开始有人赚到钱能收到税。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野蛮草莽年代…… 那就先吃点。 从县医院出来，肚子也咕咕叫。 国营的餐馆副食店早已下班关门，只有几个点着油灯的扁担挑子，卖些豆腐脑、担担面、油炸糕、抄手之类吃食集中在路边。 以往读书的让卫东，从来没舍得在外花钱吃东西，都是带了米在学校蒸饭。 但独居在税务大院门卫宿舍的孤寡老头，哪天不点点外卖滋两口小酒。 习惯了。 现在坐下点碗面，把目光拉开，投向远方。 昏暗漆黑的下个亮光处就是电影院，那算是县里仅有的晚间娱乐地方。 除此之外从白天到夜晚，到处都是严肃活泼的景象。 每个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工人是工人，农民是农民，稍微想随心所欲干点什么，都是异类。 譬如异类的小舅思路就很简单，带了有力气的外甥去省城批发一麻袋现在最流行的巧克力瓜子，带回来到各个乡镇零卖。 一百块钱能买两百斤，价值五毛一斤，五分钱一两。 零卖两毛钱用报纸包了才一两不到，还不赚翻啊。 说起来村里农户都能随手栽几棵向日葵，成熟后用太阳晒、灶台烘烤，也能有香喷喷的葵瓜子吃。 讲究心细的家里还能加点盐糖炒制下，那就更香了。 赶集的时候有些人家也会带到市镇上去卖。 算是城里乡下这会儿为数不多的零食。 可自打供销社有了冠生园的巧克力瓜子，所有自制的葵瓜子都被吊打。 颗颗饱满，味道香甜，简直充满魔力，跟后世买手机非得水果机才有逼格一样。 年轻人兜里没几颗巧克力瓜子，都不好意思跟人八卦拉家常。 乍一想，小舅这个路子还是对的。 甚至有点后世听惯了的厂家到市场，跳过一切中间商的直销影子。 所以上一世积极表现得像个成年人的让卫东马上认同，拿了母亲那两百块跟小舅到市里坐轮船，去三百公里外的省城老字号买瓜子。 其实就是被小舅忽悠着当苦力搬运。 好在回来卖得还行，到处走街串巷供不应求，每天到各处乡镇赶集卖个二三十斤都没问题。 可发财大计刚进行了几天，才看见赚钱就被接到群众举报的专政机关抓个正着，这是破坏经济秩序的投机倒把罪！ 一直负责吆喝招揽的小舅倒是望风而逃，剩下埋头做事的让卫东被抓去关了仨月！ 如果不是1983年，这个既有严打刑事犯罪，又有经济要搞活的关键年份，让卫东还要遭罪。 但在八十年代，被专政机关处理过的污点已经永远挂在他头上。 彻底断掉上大学、进工厂、吃公粮的任何机会。 也彻底把让卫东前面读十几年书的前途堵死，只能跟父亲一样要么干农活，要么去工地打灰。 父亲的意外伤残让自己的求学路戛然而止。 然后就是忙里忙慌的想证明自己可以扭转这种家庭局面，却掉进坑里。 所以他对这个后来更是祸患不断的小舅怎么不恨…… 思绪飞快的闪过这里，让卫东火热的心思都晃悠了下，那我又能干嘛呢？ 实在是老保安太不擅长思考了。 正好热腾腾的担担面端上来，佝偻的老人系着围裙对他用大团结付账还有点抱怨。 这时有人到隔壁挑子边：“切二两猪舌，一碟花生米，我们自己有酒！” 大家都穷，这已经算是很阔绰潇洒的行为，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怀念这种均贫富的年代…… 让卫东一边嗦面，一边听隔壁坐在挑担边小凳上唠叨：“你这猪舌是不是不新鲜，换猪耳，要不猪尾？你这味道还不如吃点香肠腊肉……” 真是猛然间整个脑海里都亮堂了，猪舌、猪耳、猪尾、香肠腊肉！ 单说一样他还没反应，这几样说起来忽然让他想起自己寻找的缥缈在哪里。 从踹飞小舅，其实他就已经隐隐约约联系上！ 才会下意识来找吃的。 这是个偏山区的国家级贫困县，到长江边的地级市有四十公里，再到省城三百公里。 没啥土特产资源，但家家尽量都有养猪的习惯，所以屠宰税算是税务重点。 实际上农家又舍不得吃猪肉，都送到屠宰场卖给城里，这几乎是唯一的现钱来处。 一家人一年到头的学费、衣裳、鞋帽，女人家想买点花布香粉都指望这。 但总要见点油荤吧，除了留下猪舌、猪耳、猪尾和内脏这些边角下水，就靠收成好的时候杀年猪。 有时候都是几家合杀一口猪，吃不完的大部分熏制成腊肉挂起来，也许一次杀年猪要吃好几年。 日常切一片给孩子，就是最大的营养。 就这，已经是天府之国算不错的农户生活了。 可税务系统里无数次提到过，相邻几个贫困县里的第一个万元户，百万富翁，就是翻山越岭的去收购这些老腊肉卖到城里。 为此也坐过牢，却坚持带动当地一起养猪卖腊肉发家致富。 然后在所有人都开始养猪卖腊肉的时候，这位前辈大佬却腾出手来低价收购各家各户做腊肉都不要的心舌肝耳尾等内脏下水！ 做那种指头大的真空小包装零食卤味，猛然卖出几千万的年产值。 等所有人发现卖腊肉的市场太过饱和利润微薄的时候，却只能仰望前辈大佬已经建立起的半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厂，有了难以模仿的高门槛。 这是税务局里每年都要宣传的纳税大户！ 让卫东决定先试试这条路救急！ 而且老子比你还要狠，我把腊肉直接卖到省城去。 消灭一切中间商赚差价！ 这词儿我熟。 第3章 但眼熟尔 让卫东收起老人家找补的九块八毛五。 顺便问了县里猪肉价格是七毛一斤，还得是凭票供应的计划肉。 但县城里腊肉价格已经到了四块钱。 心里就知道有门儿。 大口刨完面条，立刻跳起身回家。 二三十里乡间公路，对这年头的农村孩子根本不算问题。 月色中快步疾行的小伙儿满心盘算家里还有多少腊肉，肯定还要去周围村子里收购些。 自己村里还是不太好意思压价买，到邻村找找看。 想着事情脚下就快，沿了砂石公路也不会迷路，穿过村口篮球场只有几声狗叫迎接他。 让卫东拍开侧厢祖辈的门，说声自己回来了，就准备去收拣灶屋梁上的老腊肉。 可没想到二凤披着件他的衬衫，在堂屋睡眼惺忪探头：“你回来了啊，让叔怎样了，傍晚谷场上歇凉都在说这事儿……” 女大十八变，小学挂着俩鼻涕泡，初中还是豆芽菜的丫头片子，怎么忽然就水灵起来。 农家都是瓦数最小的白炽灯，能有个亮光就行。 但明晃晃的月亮挂在树梢，照着倚门少女，身上的光影就像刚才爬过那些山坡般蜿蜒起伏。 旧得有些透亮的汗衫，撑得腰间都挑空了，但露出来的腰肢又纤细玲珑。 肩头土布衬衫虽然也是旧的，这会儿却比绫罗绸缎还华丽轻盈。 让卫东看了一眼，他走二三十里地都没喘粗气，这会儿鼻息马上重了不少。 二凤似乎感觉到目光，羞涩的朝门里躲了躲，却没退开，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看着，映出天上的月光。 可让卫东也只看了那一眼就扭开头，沉声：“我爸摔瘫痪了，以后只能在家里调养，这家里成了很大的苦头，我肯定也没法读书，更不甘心就当个农户，要出去做买卖赚钱……” 连二凤都知道，吓一跳：“做买卖？要割尾巴的！” 没错，一切试图自己赚钱，搞自留地的行为，在七十年代都要被割掉资本主义尾巴。 这是要触及灵魂的割掉心头那条尾巴，过程比坐牢还要遭罪。 让卫东顺势冷冷点头：“对，可能还会坐牢，但我现在没办法，只能这么干，所以你也不要耽误自己，赶紧找个婆家早点嫁了，回去吧！” 说完从屋檐下抓过个背篓，到灶屋去用叉杆摘下屋梁上的几挂老腊肉。 川东地区多年来还是土坯筑墙，一尺多厚的土墙房，加上房梁盖瓦，数百上千年都这么过来了。 当过兵的老让能先于村里的青壮年离开土地，到城里打工砌砖就已经很有魄力跟眼光。 他还很有心气儿的想把儿子供完大学，再给家里盖青砖大房。 让卫东现在显然只在意如何让父亲重新站起来。 哪里还有半分小情小爱的成家念头。 更何况上一世自己坐了牢出来就听见二凤被她爹妈嫁出去的消息，那还说什么废话？ 这对象还不如要对马呢。 仰头摘下仅有的三挂干瘦老腊肉，更是坚定了心思，先拼命赚钱把父亲送去省城医院试试看！ 再看能不能跟着大佬改变家庭命运。 转头看少女呆呆坐在堂屋门槛上，索性掩上这边门，就在茅草堆里凑合一夜。 闭眼前还想，会不会醒来又回到那税务大院的保安宿舍。 还好当保安习惯的天不亮就睁眼，依旧在灶台边。 到缸里舀瓢水抹把脸灌饱肚子，拉起背篓从后门出去。 顺着山脊收腊肉。 这种丘陵地形的村落，因为田地分散破碎，其实村民都不会聚居在一起。 往往是隔着两三百米甚至更远几户人扎堆，只有路边村口会稍微聚集多点，有些更在山腰山头独家独户。 让卫东觉得是要先去卖一次试试看，所以就近问几家吧。 都知道他爸摔伤了，拿现钱买腊肉到城里卖，纷纷叉下自家屋梁的肉给他，有两家还说什么都不要钱。 让卫东都估摸着重量按一块钱一斤放下钞票走人。 实际上农户养猪到屠宰场收购价肯定比县里卖价更低。 让卫东这时想起那一毛五的担担面，都觉得有点太浪费。 所以只在认识的小伙伴家抓了三个煮红薯当口粮，装满一背篓大约六十斤腊肉回城。 真的就像打网游那种在野外打了各种小怪，收获一大堆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回城找npc交任务。 要是能跟随首富大神那就跟参加工会跟了氪金大哥那么直接起飞吧。 背着重物走在山路上，让卫东丝毫不觉得累，只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干劲十足。 临到县城的一处村落还顺便收了路边农家摆出来的几十个鸡蛋，一毛钱十个，主要是看上了人家装鸡蛋的布袋子和那满满一袋糠壳。 让卫东不是那种心眼挺多的机巧善变，但这四十年在门卫室也算见多了世间百态。 走来一路都在琢磨，怎么不被打击。 进城前歇口气，把鸡蛋拣出来，再把整袋糠壳抖搂进插满一支支老腊肉的背篓。 轻飘飘的糠壳不占总量，却钻进干透花白的腊肉间隙盖住了腊肉头，再把鸡蛋埋进去。 这本就是农家习惯的防止鸡蛋破碎办法。 现在看着好像整背篓都是鸡蛋了。 都不用心惊胆战的穿城而过，县城边上汽车站到四十公里外的地级市长途车。 一块七。 让卫东直到上了车，才佯装轻松的把那两张旧枕巾对缝起来的布袋撕成长条，慢慢裹到头上。 当学生的时候瞧不起老农民裹头巾，现在却想的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老实巴交不被怀疑。 这年头做买卖，真就是犯罪分子的处心积虑。 反侦查意识相当强烈。 好在县里到处都是背着背篓的农村人，车上也有好些背篓堆积，看见他糠壳里埋着的鸡蛋，就不让他搬到车顶外挂，但售票员叫他别在座位上，自己抱着背篓坐门口台阶，免得翻覆碎了满地脏乱还要收拾。 让卫东内心嘿嘿的说好，装着怯怯的惶恐样照做。 到市里已经快中午，这就是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上一世被抓，统一送市里面关押，放出来自然也在这里，无脸回去见爹娘又没了媳妇，就呆在这里打零工，谁曾想留了一辈子。 这座守在三峡上游的商州，自古便是翻山越岭入川落脚或者千里江陵前最后的休整地，万商云集才凝聚成了远比白帝城之类三峡口更繁华的水陆码头，由此得名。 那位首富大神据说也是自古家里有做生意的传承，才能在八几年所有人都清零起步的时候，提着脑袋杀出片天地。 跟着他一定没错！ 这浩浩江面，向下便是川蜀盆地在东南角唯一出去的三峡缺口，溯流而上才是省城，虽然这会儿还不是。 但让卫东已经习惯了是，他也只去过买瓜子那一回。 现在的地级市甚至都不属于省城管辖。 却也没什么地级市的模样，到处都破破烂烂还时不时能看见墙上刷着各种标语。 所以背着背篓，戴着头巾的年轻人也不怕遇见任何熟人，忍住了去税务大院那边追忆找寻首富大神的念头，直奔码头买票上船。 五块二。 最便宜的县里机动船。 宽阔的江面上，有那种四五层楼高的东方红大客轮，那是国营的大船要十几块还有床。 这种两层半甲板，被压得船舷就在水边的客货船是地方运输公司在经营。 除了楼上有些床位，整个甲板跟底舱，全都只有些长木凳，挤满了人和牲口、货物。 猪哼鸡叫，鸭子来报到，加上踩到鸡屎猪粪的咒骂，争抢空间的纠纷，嘈杂喧哗得不得了。 让卫东依旧充满通过占领区的庆幸，环抱背篓靠在角落。 厚漆钢板的舱壁传来马达剧烈的轰鸣震动，如果不是垫着头巾，一会儿就能把满口牙抖成棉花糖。 上一世被小舅带着出县城，看什么都眼花缭乱，新鲜得跟万花筒里似的啥都记不住。 现在让卫东惊奇的发现，自己举目周边都带着审视的眼神！ 心里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卧槽，这年头已经有这么多聪明人？这个货是做生意的吧，看着就精明狡猾，这是个学生娃，还在看书，这婆娘妖里妖气裤裆不干净……” 当了四十年保安，但眼熟尔。 他都没察觉到，其实自己已经大不同了。 第4章 摸着前辈大佬的头过河 中午十二点半发船，商州到省城三百公里得经停几个县的十几个大小码头，近一天时间。 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短途上下，不断人来人往。 午夜停靠时，几乎所有人都在机器轰鸣下倚靠着昏昏入睡。 有人走动都懒得搭理那种。 让卫东也差不多，但突如其来的舟车劳顿之苦，还是让这个老保安跟学生娃都腰酸背痛很不习惯。 所以坐在那睡得半梦半醒。 有人刚碰他的背篓就立刻睁开眼。 1983年为什么会有严打，因为据说有些地方的车匪路霸已经猖獗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但这条商州到省城的船运还是不至于。 大江大河干了坏事儿也没法跑啊。 当然小偷小摸必定少不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从他背篓糠壳里扒拉出俩鸡蛋。 十九岁的少年一定会怒从心起。 六十岁的保安却肯定想着不要因小失大，因为他真用了四十年来证明强出头的后果。 只笑笑做个遮掩捂蛋的调侃表情。 这本来就是他带几十个鸡蛋的用处，当成孝敬各路小鬼的零碎好处，掩藏底下值钱的腊肉。 自然有种大气揶揄的气质。 本来还想耍狠再拿几枚的二流子，反而讪讪起身，示意我只拿了两个啊。 让卫东不屑的哈哈笑两声，本来是调侃撵人懒得计较，却无意中惊醒了周围的人，也让另外几个偷偷摸摸的身影都看向这边。 他知道这些出来捞偏门的狗东西都揣着家伙，立马悄悄深吸口气，真闹将起来他就要先下手为强！ 大多数人都胆小怕事，只顾自己那点利益，哪怕看见眼前场景也只默默的悄然搂紧自己东西不吭声。 但也让容纳了数百人的船舱里到处都睁开了眼看这些鼠辈。 场面有点凝固沉默。 甚至有个正对着妖里妖气偷摸抓揉的流氓，都被这么多人看着定在那。 让卫东根本没注意，只观察眼前贼子，谁知吸的这口气……哎哟哟，肚子疼！ ……咘…… 晚上他就吃了个剩下的冷红薯充饥，白芯的那种，吃过的人一定知道这种比红的捱饿，但肠胃容易胀气。 真是不偏不倚心想事来，浑身悄悄一紧绷就把屁崩出来了。 而且是细密悠长，还接连不断的那种不太响亮的闷焉儿。 俗话说得好，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立刻把周围紧靠的人，撵得慌忙起身：“哎哟，你这小子吃了胡豆还是红苕，滂臭！” “同志们吃了豌豆胡豆，还是不要在公共场所放毒气嘛！” “这啷个遭得住，赶紧开船，开船吹风……” 整个船舱居然顺势鲜活热闹喧哗起来。 “我的老天爷！我包包头的二十块钱不见了，政府要给我做主啊！” “我的粮票，我妈给我的三十块钱也不见了！哇啊……” “怕是有贼娃子哦……” “不准跑！不准开船，钱不拿出来谁也不准走！” 人多势众那胆气自然也就上升。 躲在人堆里还能怂恿吵骂，点名标记：“就那边那个小个子，他拿的，我看见了！” “还有那个长头发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水手！水手我们要报案！” “趸船上有工安，工安！我们有人遭偷钱了！” 乡下人掉了钱跟要命一样。 一个人可能不敢闹，现在这么多声音立刻抓了扁担发狠挤上去。 聚众闹腾起来的老实人，其实很有战斗力。 四五个小毛贼只能掏出赃款狼狈逃窜。 还被搜身了。 于是本来应该死气沉沉的后半夜，船舱里居然荡漾着欢乐的气氛。 到处都在吹嘘自己刚才多勇猛。 却没人注意到那打屁小伙儿的启动作用，还把笑呵呵看戏的让卫东挤到下风口去了。 显然他要是再打连环屁，大家的幸福时光都要打折扣。 但第二天午后终于抵达省城码头，让卫东顺着跳板走下船时，看见那个穿着红衬衫大翻领的妖里妖气，却踩着高跟鞋若无其事站在平口船头边。 在灰蒙蒙的城市背景衬托下，确实有几分娇艳醒目。 好多目光都垂涎欲滴。 老保安见多了这种货色，扭头皱眉擦身而过时，那女人却很自然的扶住他背篓，前后走上两脚宽的跳板。 也就是走过七八米宽的水面过程中，让卫东听见对方低声说了句谢谢。 让卫东莫名其妙，因为我打了个又臭又长的屁吗？ 所以他根本就没回头搭理，走上岸顺乱糟糟的河滩往码头上面去。 商州也是这种水陆码头，没什么市郊的概念，码头下船、爬坡上坎就进到城市中心。 迎面而来的嘈杂、繁忙，可以把任何一个乡下人瞬间击倒！ 但让卫东晃了两下站住了。 商州四十年后比这喧闹上百倍！ 尤其是隔壁小学上下学接娃的时候，保安们能被闹到脑仁儿痛。 只是现在他居然有点怀念小舅…… 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四十年前是怎么找到瓜子批发点的呢？ 让卫东猛然发现自己把这段算落了，他不知道去哪里卖老腊肉！ 沿街叫卖肯定危险，分分钟被割尾巴。 哪怕知道这种所谓的投机倒把罪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历史尽头，尤其记得他被放出来的时候老警察都说他这事儿都不是事了。 但在市里知道的政策改变，县里，乡里可能要过一两年才清楚，真改起来没准儿还要好几年。 这是税务大院里也经常头痛的事情。 所以自己上回是从省城倒卖东西到乡间赶圩结果被抓，那个万元户也是从山里收了腊肉到县里卖被抓过。 现在索性反过来跳到省城，风险反而小了很多吧？ 总之不敢以身试法。 可顺着大马路走了一里多，街边都满是各种店铺，卖棉被床单、席子花衣裳。 却基本都锁着门？！ 又没个手表手机看时间，这会儿午休都不开门吗。 六月底已经是炎热的夏季，明晃晃的太阳晒得让卫东又渴又饿，有点晕眩的感觉了。 全靠提心吊胆在支撑，本能的朝着更热闹方向走。 忽然对面看见俩白色警服走过来！ 哪怕过了四十年，让卫东依旧对这身衣服有条件反射，想站起来立正喊政府好！ 妥妥的被打击过落后分子。 因为哪怕不是卖东西，只要没工作单位的乡下人流窜到城里谋生，都叫盲流。 能立刻遣送回原籍，至于这些腊肉鸡蛋就肯定收缴了。 这时候让卫东多少有点后悔，还是该带个帮手，或者先探探路找好买家，起码小舅也知道瓜子批发点周围有个市场吧。 所以佯做镇定的投机倒把分子跟两位警察擦身而过后，简直有点寸步难行。 又累又饿的感觉几十斤背篓都重了许多。 还是先找个路边梯坎放下重物，扯下头巾擦擦汗看清楚该去哪，别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恰恰就是背篓放地上歇了这么下，有人经过，瞥见糠壳间露出来的蛋壳：“鸡蛋还是鸭蛋？怎么卖的？” 让卫东心头一动，在门卫室还是见得多：“乡下山里吃虫子长大的土鸡蛋，五分钱一个。” 壮着胆子叫价。 结果这大妈毫不犹豫的伸手拿了个对阳光照照：“行，数二十个给我吧。” 摸出一块钱付账，然后问题来了，人家怎么带走呢？ 小丑抛球那样抛着圈儿回去吗？ 这年头可没随处可见的塑料袋儿，哪怕用旧报纸折个袋儿也行啊。 人家大妈明显是下班，也没提菜篮子。 还好难不住农村娃：“您住得远吗，我给您送过去。” 就当是外卖跑腿。 关键是背起来走着能聊几句：“我从乡下来卖点东西，您知道哪里更方便集中卖腊肉这类农产品吗？” 光这语言态度，就不像个农民。 大妈多看他两眼：“啥腊肉，多少钱一斤？” 又踮脚去看背篓。 让卫东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只卖给哪户居民。 他是想找个长期固定的销路：“商州下面山里的青杠木、松柏枝熏烤老腊肉，绝对的绿色无污染的山里土特产，和菜市场那种厂里做的腊肉完全不同，您看值多少钱？” 大妈顺着他侧歪的背篓拨开点糠壳，才发现腊肉：“哦哟，看起来还可以，是真的山里腊肉！” 然后豪爽的拍板：“买了，我们厂子里喊一声，各家随便就把你这点买了！” 让卫东还是低估了政策固然是限制住农民进城，也压抑了城里人旺盛的消费力。 他这背的全都是稀缺品。 前辈大佬的点子简直是金不换。 第5章 就问嚣不嚣张 大妈也不奸诈，娴熟的报出城里市场价格：“五块钱一斤，还要加粮票，只要钱，山里老腊肉能卖到六块。” 那就六块。 县城都比这里便宜点，谁能想到这个乡下娃连跳几级呢。 腊肉，尤其是正儿八经的山里老腊肉，真是所有人认可的好东西。 还没人嫌贵，大家都默认这已经不是肉价，而是加工制品该有的价格。 随便切几片跟蒜薹、花菜之类炒出来就香气四溢的成了美味佳肴，连国宴都端得上去。 而且在普遍没有冰箱的年代，挂在窗口阳台外也不怕腐坏，一年到头都能吃。 一斤腊肉可以改善点缀一两个月的伙食油荤。 实在是居家旅行、养儿育女的绝佳食材。 城里人家家户户秋冬季都会自己熏制腊肉，但风味就差得很远了。 瞬间挤到宿舍楼口来的各家主妇，都能金睛火眼的确认这不是普通工业熏制肉：“起码两三年吧，都熏透了，糠壳也粘不上，好东西！” “你闻闻这个味儿，烟熏的对吧，再深吸口气，是不是那个松木味儿就出来了？” “啊，这味道好舒服，菜市场买的就没这个味儿。” “我老家送过两次就是这种，得杠炭，上好的杠炭烧火，再拿新鲜的松柏枝盖炭火上熏腊肉才有这个味儿，和菜市场肉联厂做的熏制肉两码事，我要五斤！” “我也要五斤，不过我得去储蓄所取点，现钱不够。” “我先帮你垫上，分我两斤，娃儿回来补点营养……” “都莫抢，莫抢，鸡蛋也分了吧，看颜色就是土鸡蛋，炒出来香味都不同。” “拿个蛋给我马上炒……哎哟，你们闻闻这味儿！” 就过了两条街，一栋陈旧的街道工厂楼，穿过楼底的巷道后面就是宿舍区。 根本不等农家娃说话，背篓里的腊肉、鸡蛋就被迅速瓜分掉。 连过秤都是好几户从家里拿出来的弹簧秤，七手八脚的称出来六十八斤半。 （播音腔）他1983年！第一次在大城市卖腊肉，就卖了四百一十一！ 四十七枚鸡蛋两块三毛五。 城里人这会儿也质朴，都是单位里的熟人，既不哄抢抬价，也不欺负乡下人，还提醒他鸡蛋卖便宜了。 江州人性格更豪爽耿直，大妈本来要了二十枚鸡蛋都被分走大半，麻溜的收了钱塞给乡下娃：“下回有再来，鸡蛋多拿点，钱收好了，街上摸包贼可不少。” 让卫东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抖，接过这四百多块…… 他收腊肉加上自家的花了大概五十块，路费还不到十块钱。 在他脑海里甚至想过，我卖到京城会不会赚更多。 可就在这时，恰好有个白警服跟人说着话走进来，又吓得让卫东魂飞魄散！ 好在警察只使劲嗅了几口鸡蛋炒韭菜的飘香，马上喜笑颜开的围过去开玩笑。 让卫东带着要跃出胸口的剧烈心跳，强做镇定的提了空背篓离开，内心却是再也不敢这么卖货了。 只有坐过牢才知道这事儿真就是在警察一念之间。 但腰里揣着五百多块钱，这会儿城里人两口子双职工一年都存不下这个数儿，喜悦的底气还是狠狠压过了惊悚恐惧。 这绝对是笔巨款！ 那就连夜回去。 抓紧下午的时间，到最近的省城大医院去咨询了下，可以接诊，但断无救护车一说。 现在整个省城的医院都谈不上有救护车，得自己想办法送到医院。 很显然，对脊椎伤者轮船才是最安全不加重伤势的转运方式。 所以习惯做事周全无误的让卫东还选择奢侈点，测试坐大客轮回商州。 毕竟只有那上面才有卧铺，肯定能让父亲躺平稍微好受些。 十块零两毛的四等舱室。 二三十号乘客挤在两排高低床上。 哪怕基本都是城里人了，还是闷热拥挤又吵闹。 但这居然是让卫东“回来”后，奔波劳累的第一次躺上床。 所以上轮船前才在码头路边摊吃了一大碗面的年轻人，躲到厕所悄悄把钱用橡皮筋捆在大腿内侧，回去倒头就睡。 直到清晨抵达前被服务员叫醒退床位，才顺便看了看五等船舱的条件，结果知晓还有更便宜的五等散席，就是发床席子可以随处打地铺。 只要七块九，比坐那有小偷小摸的县机动船也只贵两块多。 让卫东在省城都没敢乱花一分钱，生怕父亲转院不够用。 现在心里逐渐有底儿了。 在商州上岸时，依旧没来得及去税务大院那边看大神，直奔汽车站。 到了县城也没去医院，而是趁着车站边有往乡里去的货车，再给两毛钱顺路回去。 应该昨夜有雨，下车时空气中弥散着夏日水汽，洗掉晨雾让山间乡村干净透亮得生机盎然。 所以让卫东也跑得扎实有劲，回到村子才早上九点过。 直接找上从小跟他打篮球的狗蛋家：“走，跟我去县里抬我爸治病！” 一样壮实憨厚的狗蛋二话不说抓了褂子就出门，他妈还嚎了一嗓子，俩小伙儿已经不见踪影。 但出门来让卫东摸了十块钱零散钞票给发小：“你往那边绕一圈，看谁家里有腊肉，就说是我要，给两块定钱，卖了回来补上一块一斤。” 狗蛋点头去了。 让卫东从下车翻山回来，路上已经收了三四十斤，再顺着回家路又收了二三十斤装满背篓到家。 先拆了灶屋的门板，在堂屋前找木板敲敲打打。 还能下田干活儿的爷爷奶奶佝偻着身体过来，问明白是最有文化的孙子要送他爹去省城治病，连忙要烧水做饭。 让卫东拉住说自己马上就走，县城去吃，这时却意外的看见二凤背着背篓和狗蛋一起过来。 发小憨笑塞回那十块钱：“那边李家坡的都被二凤把腊肉先搬了，快两背！” 让卫东没立刻掏钱给二凤，拿自己在城里买的小弹簧秤挨个儿称了下：“九十三斤，你先把这十块零钱分给各家，我怕钱不够手术费，回来再给你补上。” 二凤不收钱不放背篓：“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能背货！” 让卫东坚定的摇头把钱塞过去：“多个人就多份车船费，谢谢帮忙收了腊肉，你莫管了。” 说着抓出自己的棉被铺在门板上，再把一百多斤腊肉摆放排列在上面，铺层干稻草找平，最后再盖两床棉被，捆几条麻绳扎紧不会漏，走人。 这边农家门板都是上下伸出点椽子当门轴，现在让卫东在另一边也钉上把手，就把门板变担架了。 在省城医院听说租个担架得八十块押金，腰椎伤还不能用软担架，人家就推荐用门板。 现在还能“偷运”腊肉，完美！ 所以只带了一个背篓装些衣物，俩壮小伙儿前后抬着“担架”，飞也似地的顺山路跑掉。 二凤站在土坡上踮着脚看了好久，咬着嘴皮把黝黑发亮的大辫子都要掐出花了，听见让爷爷喊才赶紧回去帮着照料收拾。 俩壮小伙儿跑得嗷嗷叫，直到在马路上拦了过路货车，给五毛钱翻上货斗靠一车货物麻袋里都不觉得累。 狗蛋还兴奋激动：“你说要坐船啊？！” 这货小学读完就回家务农了，连县里都没去过几次。 让卫东点头：“嗯，去省城，带你吃好的。” 狗蛋欢喜得嗷嗷叫，根本就不问出力有没有钱。 让卫东肯定想的是摆平治疗手术费回来，再拿报酬给发小，现在都不敢把话说满了。 但狗蛋无忧无虑的欢叫声，还是像明晃晃的日头衬着湛蓝的天空，把让卫东原本有些黯淡忐忑的心思都擦亮许多。 收了钱，货车司机就把俩乡下小伙儿放到县医院门口才走。 狗蛋居然依依不舍。 让卫东笑骂打巴掌的催他进去。 还有几个亲戚陪着他妈守在病房外。 远远看见百无一用的书生消失了两天出现在走廊。 泼辣的大姨起身连珠炮：“东娃子你在搞啥子名堂，你能赚啥子钱，那是你爸的救命钱……” 二姨则开始吊嗓子，她们到这时候才知道妹夫站不起来了：“命耶，好苦哦，东娃子耶，你要争气嘛……” 有腔有调的要是搞直播多半还能赚点卖艺钱。 争气的让卫东从裤腰抽出那叠钞票，嚣张的在自己手掌上啪啪拍几下：“现在我有五百块了，马上送老爹去省城看病，万一还有能站起来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哪怕送到沪海，平京，我都要带去看高科技！” 要不是担心钱不够，他这会儿恨不得财大气粗的在场每位亲戚发一张大团结！ 但这气势已经够了，这年头还没百元券，五百块已经是很厚一叠！ 随着他从龙王赘婿小视频学来的霸道动作。 所有人的话语全都被塞进肚子里。 张大嘴看强壮书生轻而易举的掌控住局面。 大家都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第6章 什么叫做特么惊喜！ 本来还有人担心，去省城看病的花销，县建筑公司不承担了怎么办。 让卫东都嗤之以鼻。 因为不报销，就不去看病了？ 但乡下人真是这种思路。 如果他没钱，他也会这么计较。 现在有钱直接平推。 七手八脚的谨遵医嘱搬上门板，医生都对“硬性担架”表示了赞许。 当然也多提醒两句：“省城医院……你最好是能去军医院看，他们对这种伤势见得多，我们一年到头都没治过几例。” 让卫东点头说谢谢，沉稳的样子让医生再拍拍他肩膀表示祝福。 还是带上老妈一起，其实让卫东内心根本不差这几块钱。 总之他这种态度，让亲戚们在汽车站送走了担架后，都忍不住相互感叹。 “东娃子看起来怎么完全不同了？” “读过书的娃，还是不一样哦。” “有点像镇上那些个干部的派头不，医生都跟他说得懂。” 的确是，连长途车上的售票员都对这个笑着咧开满嘴白牙的年轻人要摆放“担架”有商有量。 最后俩小子盘膝坐在过道，把门板放在大腿上，等于充当缓冲垫。 浑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老让仰头看着儿子，想说话，又笨拙的张不开嘴。 让卫东埋头给爹拿药棉蘸水擦干裂的嘴皮。 老让肯定一万个想不通，这狗崽子咋突然这么懂事了咧。 狗蛋把带止痛剂消炎药的盐水瓶摁在旁边座位上，医生还给开了几瓶，简单教会让卫东自己换。 老妈也有点不敢相信的坐在后面，看着突然承担起一切的儿子。 感觉几天前都还是那个只会读书打球的娃，现在就是能扛事的男人了。 总之懵里懵懂的跟着到了商州，俩小伙儿抬着跑码头，买船票后因为醒目的“担架”甚至还被先让上趸船，可以优先登船。 这年头大多数人都还很质朴。 让卫东也质朴的买了两张四等卧铺，两张五等散席，其实一张卧铺就够把他们四个都带进船舱了。 把老让抬到下床躺好，门板藏床底，老妈睡上铺。 俩小伙儿领了苇席睡在船舱外的铁皮甲板上，狗蛋兴奋得整宿都没咋睡，把五层楼的客轮到处都跑了个遍，回来告知顶楼去不了，四楼是二等舱、三等舱，船尾还有餐厅咧。 上船前在码头吃了碗豆花饭，让卫东晚上再带狗蛋去船尾餐厅吃碗两毛五的臊子面。 这货又把碗抱起来舔！ 让卫东决定到省城只要手术费够用，一定带这家伙去吃顿好的。 还能把面端回去给爹妈吃。 有钱是真方便。 果然，第二天上午到了码头，排队下船时，让卫东顺口给狗蛋描绘了下市里医院门口的白面馒头带甜味，这家伙就拖着门板飞起来跑！ 要不是让卫东自己也是体力怪，估计会把老让摔个二次损伤！ 老妈只好背着背篓不停在后面追。 从码头到市中心医院三站路，让卫东已经看好了，省城的公交车人多明显不方便门板上下，所以他才找狗蛋跟自己一起抬过去。 三四里地感觉汗都没出，门板上一百多斤腊肉加条壮汉，就被这俩壮小伙儿即时送达。 充满忐忑的让卫东这下明显感到有帮手的好处，老妈和发小守住担架，仨肉包子就定住他们哪都不去。 比孙悟空画圈还有用。 自己挂号排队缴费，后世偶尔进医院的经验也有用。 他甚至还在排队间隙找其他病人家属打听了那家军医院的方位，有点远，十多二十里外的郊区了。 先试着在这家医学院附属医院看看，印象中口碑还是很强。 而且他明确的知道能挂教授号、专家号，多给点诊疗费肯定值得。 结果排了三四个小时，还抬着去做了x光扫描，这年代还没有ct核磁共振。 却比想象的简单多了。 经验丰富的老教授只看了看以前县医院的诊断书，对比两次拍的片子，叹口气：“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让卫东吓得心头一沉，这都送晚了吗？ 老爸的命还是没法改变吗？ 他妈更是在旁边差点跪下去求老神仙开恩。 结果老教授说：“都下班了，只有明天再做手术。” 让卫东内心差点被这大喘气给噎住：“能做就行，能做就行！” 老教授伸手摸摸老让的腰就明确判断：“应该是脊椎挫伤的淤血压住了脊髓神经，需要马上动手术引流，等淤血凝固、脊柱神经彻底坏死就永久瘫痪了。” 让妈妈根本听不懂这些词语之间的含义，只能茫然的守在门板边。 让卫东却非常清晰的点头，中学生理基础常识和后来的认知都保证他脑海里知道怎么回事，毫不犹豫的好：“我们马上缴费住院排手术。” 老医生也对这个眼睛明亮又身板挺直的乡下娃笑笑点头，开单子。 两百块住院押金，手术预计是一百八，包含住院、护理、药物等费用，但这些钱可以术后再缴扣。 让卫东激动得不亚于狗蛋吃肉包子。 能让父亲一辈子摆脱残疾，只有他才明白那是多大的幸运。 哪怕有点病根不能干重活，那也是云泥两重天。 老妈看儿子这样，跟着热泪盈眶。 等把老让送到病房换了衣服，床板藏病床下，让卫东才悄悄取了两条腊肉出来放背篓里。 他有犹豫要不要拿去送给医生。 这年月其实已经很流行办事要送点东西了，而且他在税务大院见过太多这种戏码。 但他自己没这么干过，也没那么油滑变通。 所以还是想着先变成钱，兜里有钱什么都好说。 之前来踩点，让卫东就看好了住院部侧门出来一大片住宅街巷，正对门更有好几家方便患者补充营养的小食店、面点摊、水果铺。 省城在这方面的需求还是要旺盛完整许多。 所以找家不要粮票的小店，点了盘鱼香肉丝、蒜苗回锅肉、番茄炒鸡蛋和一个菜汤。 闻着炒菜香气，狗蛋的嘴已经包不住口水。 后世习以为常的外卖吃食，这年头别说乡下人，连城里人都大多没这么宽裕下馆子。 让卫东绝对是带着上辈子的习惯，但核心还是兜里有钱。 所以他只是有点出神的看着厨子兼服务员忙碌，把三菜一汤都端上来，示意眼巴巴等着的狗蛋可以开吃了。 他才揭开点背篓给对方看：“山里老腊肉你要不要？” 干瘦的店家擦着汗点上根烟，探头一看马上识货的疑惑：“也，真是老腊肉，你们该不是偷了来卖的吧？” 已经造了一碗粳米饭的狗蛋根本没听对话，专注的挑拣小块肉吃。 嘎嘎香。 还把大块都挟到东娃子那边。 东娃子不慌不忙摸出诊断书：“我们从商州下面乡下来住院动手术的，乡下人没钱就只好带了些山货来卖，要不您知道哪里更方便卖这个？” 就像医生们的感受那样，明明是身强力壮的乡下娃，却给人感觉就是知书达理的沉稳踏实。 店家也伸手把腊肉拣出来：“你有多少，想卖多少钱？” 让卫东翘手指比了个六：“几十百来斤是有的，再需要我们还能回去搬。” 厨子凑近使劲嗅了嗅：“好东西，我这小本生意，能收个二十斤就不错了，你真心想卖，去码头那边的批发市场中间，有个农贸集市，都是周边农民搬东西来卖，渡船码头边好多来去过江上班的工人干部、开馆子做食堂的都会去买。” 让卫东还是忍住了细问有没有人抓，免得被发现心虚。 看狗蛋已经吃了两碗饭菜才半饱，拿自己的碗盛上肉菜：“你先给我妈端上去，顺便再抓几块腊肉下来凑二十斤。” 狗蛋心满意足的抹抹嘴，端着饭菜跑了。 厨子更满意的找隔壁水果摊借了秤：“但你去码头那边注意点，二流子比较多，还有摸包贼，小心不要遭了仙人跳。” 所以回头出门，让卫东把又凑整的四百块悄悄塞给他妈揣着。 让最后吃了五碗饭连汤汁油花花都吃干净的狗蛋，在住院部楼道把门板看好。 自己只带了十几块钱，空着手就去探索未知的地图了。 要把怎么持续卖腊肉这个事儿做踏实。 这时候他甚至觉得去不去找首富大神都不重要了。 保持这效率一个月就能成万元户！ 这才是什么叫特么惊喜！ 第7章 这自由得也太自由了 所以习惯看导航软件的让卫东，马上买了张地图。 老爹今天空腹准备，明早动手术，看到能摆脱瘫痪的可能，让卫东那被压了几十年的沉重心情都欢快许多。 哪怕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这辈子仿佛有很多可能，他不敢想，也不习惯想。 呆在那方寸间的保安亭里，浑浑噩噩了四十年。 他现在其实跟十九岁少年环顾四周一样，差不多的懵懂。 不知道能干嘛，所以才觉得跟着首富大神可能更不枉此生。 但卖好腊肉多赚钱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兜里有钱可花的感觉太充实了。 在路边报刊亭，花一毛五买到张省城地图，背后还附赠全国地图。 划算！ 他还好奇的把旁边六毛钱的《全国铁路旅客列车时刻表》也来一本。 豪气！ 好像有了这两样东西，真就像网游里面按m键，随时能切换知晓方位了。 贪婪的翻看下三百多页，一指多厚的时刻表。 三十二块就能去平京！ 三十七块去沪海！ 他还从来没坐过火车呢。 哪怕在四十年后，他连飞机都不敢想。 所以五分钱的报纸，两毛钱的杂志也来几份。 想买就买，不用扣扣索索。 简直霸气！ 终于可以缓口气看看这个时代。 不过眼下还是先借着买书报问清楚那码头批发市场的具体方位，在地图上学着导航软件的习惯，拿指甲划出个路线。 故意不坐车，步行三四里地，正好穿过省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多看看。 兜里有医院的诊断书，让卫东很笃定自己不会被当成盲流。 可以放宽心走在这座八三年的大城市。 省城还是不同，到处都有高大建筑，夏日午后也人来人往的热闹繁华。 但在让卫东这个看惯了往后四十年城镇变化的人眼里，哪怕后来的县城也比现在绚丽缤纷得多。 而且这个年代特有的严肃感，让他感觉走街串巷的碰运气叫卖，只要被抓住一次就完蛋。 所以走到码头附近，看见沿江那些每年随着洪水涨跌都会淹没袒露的街巷，杂乱无章的各种层层叠叠砖瓦房、吊脚楼。 彻底把市中心那种一本正经的革命气质洗得一干二净。 反而觉得来对地方了。 少了几分之前街面上的规整气派，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琳琅的饭馆、商铺、工业制品门市。 居然还有许多是那种一块块木板竖着滑进门槽里的民国老店铺模样。 更接近往后二三十年的自由自在。 一路问着来，都提到从中药材市场开始，那一片才是交易批发的地界。 所以一股浓厚的中药材气息，把他牵着带过去，很快沿着大马路边的支路钻进市场里。 空空的高顶盖住街面形成市场。 整条街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中药材麻布口袋，两边更是各种药材销售部、商行、门市。 偶尔还能看见家山货铺子，挂着皮毛之类。 让卫东都猜想老腊肉是不是也算山货了。 可就在他好奇的探身跟人打听时，忽然觉得腰间被撞了下，回头一看，齐腰高的俩小孩推攘玩闹过去。 都要收回目光了，纯粹是当惯了保安的那种打量，发现小孩儿居然有种鬼祟偷瞄的相互遮掩。 立刻伸手一摸，果然裤兜里的十多块钱不见了！ 二话不说抢上一步拿夹在胳肢窝的书报地图扇小孩儿头上，更顺势左右手就扣住他俩脖子，再直接从挣扎的胳膊往下一摸，就从其中个家伙的手上挤出自己那卷钞票。 税务大院隔壁的小学里，太多这种顽劣不堪的小屁孩儿，手有残疾的让卫东经常被他们结伴戏弄。 现在反应超级娴熟。 但就像城里孩子越坏，家长就多半越不讲道理一样，眼角余光立刻看见有个水桶腰妇女带着虎式坦克冲锋的气势迎面跑过来！ 回头有两个男人也沉着脸在远处靠近。 让卫东立刻撒开小孩，朝前移动，隔着好几米先故意横挪开点脚步。 果然对方毫不犹豫的对位补防，而且立刻用带球撞人的气势贴身紧逼。 呵呵，让卫东差点来个背靠背的单手上篮，但仅仅是临时变向就够了，刚才横挪的脚步更像个假动作，已经晃回原来的线路，跟扑空的中年女子擦身而过。 猝不及防的水桶腰摔到地上，就跟美职橄防守队员结墙失败一样撕心裂肺的叫起来：“撞人了呀，撞到人了，杀人要命了啊！” 这尼玛！ 83年就有碰瓷了吗。 让卫东根本不敢停留纠缠，脚下步子更快了。 反正目光所及，那些药材市场的人全都带着习以为常的看戏表情。 眼见着都要冲出市场了，从侧面巷道冲出来个姑娘，跑得娇喘连连，但还是坚持在匆忙中伸手邀约：“住店不，有好耍的妹儿哦……” 还勉力抛了个媚眼，其实长相好像还不错，纤薄的花衬衫更是撑得胀鼓鼓。 只是跑得太急，这媚眼跟熊瞎子翻白眼差不多，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六十年的钛合金直男，如假包换童子身视若无物的抬手一挡，却又半途收回来。 这个假动作又欺骗到对方，满以为会跟他拉扯上的娇柔身体，本来都靠过来了，也直接扑空摔地上！ 猛然摔得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让卫东已经跑出去好远。 冲出药材市场才发现这条道平行于外面有公交车的马路，每段就是个市场，这十字路口能看见几个男人从大马路跑过来。 姑娘来的一侧，还有个小屁孩在远处张望。 这地方自由是自由，也自由得太过头了！ 心一横直接冲进下个市场，都没来得及看招牌。 结果堆满了一摞摞蔬菜瓜果！ 更挤满了人嘈杂万分。 如果是龙哥的电影一定可以在这场景打得精彩万分。 没事儿就刷剧刷视频的让卫东甚至觉得心头一喜，把自己扎进人堆里。 拿出篮球场上冲锋陷阵的身法脚步，快速穿过又是个水产市场。 湿滑鱼腥味中再穿，粮油副食品市场，又穿，床上用品市场，还穿，锅碗瓢盆小五金市场…… 让卫东就像是游蝶泳，每次出水换口气，然后到水下又变了个市场空间。 但到这会儿他终于有点反应过来，后来直辖以后，似乎听说过省城码头周边是整个川东地区沿江一带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所有地县市的小商贩都是到这里来进货，然后很方便的乘船运输回去。 这也是几乎所有商州市九十年代、零零年代个体户们发财的生意经，税务专员们没少跟他们斗智斗勇。 难道八十年代已经有雏形了？ 让卫东那不算太机灵的脑瓜子，都能想到我背腊肉上来，换了钱买省城的商品回市里县里卖，来去都赚钱，是不是双倍的财富？ 不过这时他终于瞥见收脚倒回去。 就在小五金市场和床单被套用品市场间，朝着江面的方向，一条伸进江面的卸货下船石梯坡上，左右挤满了农户。 他们面前摆着各种农产品的背篓。 这就是让卫东要找的自由市场！ 原来藏在这旮旯角。 但这地方也太自由了。 就像这个到处都野蛮生长的时代，稍不注意就会溺水而亡。 第8章 你好大的胆 但第二天一早，刚蒙蒙亮。 让卫东还是再去了那个自由市场。 因为下午再到处转转，包括晚饭后和狗蛋在医院附近打听，都没有这种带点黑市交易的场所。 要么据说就得去郊区一些赶集市场做买卖。 可上辈子让卫东不就是这么被抓的么。 他后来无数次思考过，除了这年头不许投机倒把，要割尾巴，更主要是到赶圩集市上大卖特卖，不就抢了供销社之类的生意，人家当然要叫人来抓。 所以只有这种完全自发形成的地下市场，才相对安全点。 为了防备那些江湖人，让卫东还“乔装打扮”了下。 在码头批发衣服的市场，买了几件一块二的汗衫，狗蛋、老妈和躺在病床上的爹都有。 穿上再抓毛巾裹上头，随便抹点墙灰油泥在脸上，用背篓装了六十斤腊肉过去。 低眉顺眼的抱着塞满脏衣服跟报纸的背篓，蹲坐在那市场路边角落，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码头菜市，一条条拿出来半小时就全部卖掉！ 还来得及回去送父亲进手术室。 这下算是问明白了，前几天刚上码头看见到处都关着门，是因为这一带的批发市场大多都只做早市，为的就是方便五六点钟的商贩们能拿到货物赶最早一班车船回去开门营业。 周边各地已经有人开始在冒险做这种摊贩生意卖衣服、锅碗瓢盆。 江州这座大城市的工业产品过剩流入市场，有胆子就搞去卖。 距离大城市越近，被抓的概率反而越小。 所以下午过来大多档口商铺已经关了，那些游手好闲、偷奸耍滑的家伙才容易到处出没。 大早上的到处挤得很，他们那些断子绝孙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哪管得上普通路人。 坐在手术室外，让卫东悄悄给母亲说了自己的生意经：“不着急，我每隔几天跑一趟，大不了带上狗蛋，百多斤赚个五六百，爸的身体养好了，我们一家人慢慢做这个生意，迟早发家致富。” 七百多块钱拿在手里厚厚一叠，把乡下妇女吓得不行：“这……这不是犯法吧，没有割尾巴？” 让卫东揣上钱也承认：“有点风险，抓住了可能还是要坐牢，所以我才不敢叫狗蛋、幺娃他们都跟着我自己干，要是把别人害了怎么办，但……过两年应该就没问题了，先存点钱做点买卖，这家里不就宽裕起来了。” 起码到这时候，让卫东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 他敢于跳出农民被禁锢在地里，冒险穿梭在城乡之间投机倒把，就已经超越了几乎绝大多数人。 只要不被抓，成为万元户也是指日可待。 他也没奢望太多。 没准儿去跟着首富大神风口浪尖还没卖腊肉安稳。 记得首富大神最牛逼的最后一条事迹，就是他这辈子坐了二十年牢出来，谁都以为他一贫如洗了，结果偶然发现他在平京还有两百多套房！ 街坊邻居、大院同事说起那两百多套房都是唾沫横飞，坐在角落的让卫东却注意到的是二十年牢。 你们没坐过牢，不知道那种痛苦啊。 所以小富即安的心态肯定会油然而生。 能幸运的把父亲从残疾边缘拉回来，已经很感谢老天了。 当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让卫东心里肯定还放不下这第三次大坑…… 正在这时手术结束。 主治医生疲惫的出来：“手术应该是成功的，关键看他麻醉效力过了以后的脊椎神经反应如何，而且术后要保持静养住院一段时间，等腰椎伤势恢复了才能移动。” 很多工农兵患者都是等不及要上班上工，才留下了病根。 让卫东一点都不发愁，连声感谢后跟护士把麻醉中的父亲送回去。 一直守在门板边的狗蛋连忙协助搬床上。 让卫东也想好了：“妈你就住在医院照料爹，我们回去过两天又来，就这样往返跑也不累，来，我教你自己怎么去外面买饭菜。” 结果他妈跟着看看，还是心疼爷儿俩拼命冒险赚来的钱：“这要是有个灶台，我自己都能生火做饭烧菜。” 因为这时候的国营态度，连医院都没服务意识搞病号饭，尽是家属送饭。 城里市民还好，这些从各地来求医的病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反倒是听说那家军医院是有食堂可以打饭的，但也得有粮票…… 让卫东几乎是下意识的：“那就租个房呗！” 后来那些到外地求医的病人家属不都这么干，总比住宾馆酒店便宜。 结果这事儿虽然很罕见，也不是没有。 譬如开食店、卖水果的摊贩，都不是城里人，他们就租住在附近的市民家里。 顺着人家介绍，在医院附近宿舍楼里，租了间工具房，除了能用煤球灶做饭炖汤，在医院只能睡陪护椅的老妈好歹也能睡安稳点。 现在让卫东已经有那种花点钱，让父母过舒服点的思维。 再说这才几个钱。 租一个月才十五块！ 所以让母亲去休息，让卫东和狗蛋在医院照料术后醒来的父亲。 老让这会儿还感受不到多少肢体反馈。 让卫东都让他放宽心，俩小伙儿卖力做腿部肌肉按摩。 差点把老让痛得跳起来！ 老子多处骨折！ 其实很擅长按摩的让卫东还喜笑颜开的好好好，只要觉得痛反而好。 但制止了狗蛋继续卖力，这货顿顿吃肉不干活儿简直觉得无以为报，把整个病房的热水瓶都拿去装满了。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两人把剩下的七八十斤腊肉背过去。 发小蹲后面墙角抱着背篓，见势不对能随时顺后面小巷跑掉。 让卫东自己在路边两三块的零星摆卖，也方便随时警惕的提肉跑路。 又轻松便捷的把所有腊肉卖掉。 其中有个食堂采购直接要了四十斤，五块钱一斤，但给了二十斤粮票，还是很珍贵的全国粮票。 最后给让卫东指了方向，让他下回可以直接送到江对岸的那片厂房去，而且那边尽是这种工厂，好卖。 帮忙搬上渡船的让卫东觉得自己搞定这种门路了，小心收好钱粮。 带着完全懵懂不知方位的狗蛋，在已经没那么忙碌的批发市场买了些时兴货物，装满两人的背篓和新背包。 还买了些粮油肉菜拎回医院，留点钱粮票给老妈，又帮父亲按摩擦拭到傍晚，才坐上客轮回商州。 出发前，让卫东在医院外买了两块钱的卤菜卤肉，加五毛钱的一瓶白酒。 喜得狗蛋撅着狗鼻子一直在他身边打转。 好不容易两人在船甲板上找个避风角落铺上席子，欢天喜地的开始享受酒菜。 让卫东只沾了点味，让狗蛋自己吃喝，他现在还不敢有半分懈怠。 因为他大腿内侧两边都分别捆了六百块！ 1983年的1200块。 购买力差不多能抵得上四十年后七八万……不，在让卫东记忆里，过几年这能在税务大院附近买半间房！ 而且是带地基的那种土著瓦房！ 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小本生意、蚂蚁搬家的赚钱，然后过两年放开了去买这种旧街房，等改造等拆迁等翻新，迟早几千几万变几十万上百万。 远了不说，税务大院周围哪些房改建过他还是知道的。 结果他还想深入思考下，狗蛋就老打岔。 这货就着点菜肴，更多是夏夜里看过省城的欢快心情，手舞足蹈的讲述那些西洋景，那大汽车上翘着两条辫子是什么，那挂在商铺上像两个馒头的又是什么？ 平时三棒子都打不出个闷屁，现在滔滔不绝的把那半斤白酒花几个小时慢慢滋完。 还剩了半扇荷叶包的肉食想带回去给爹娘吃。 靠在锚链缆绳角落，让卫东看着傻开心的家伙，自己也舒坦。 当然，双腿随时得并拢，还学娘们儿侧坐。 第二天一早抵达商州，让卫东终于还是带着狗蛋去了税务大院那边。 毕竟在这里从没挪窝的待了四十年，哪怕“今非往比”差异巨大，也不妨碍背着军用双肩包的让卫东精准抵达。 但税务大院没什么可看，“同事”们这四十年都陆续更迭多少人了，正在施工的税务办公楼、宿舍楼、办事大厅还要翻建两三轮。 让卫东顺着街道看过这片建筑地，跟记忆中自己从牢里放出来开始打工搬砖的模样分毫不差。 就把注意力放到街面上的“万商贸易行”了。 从省城到地级市，再到县里乡下集镇，甚至往后四十年的人生里。 让卫东都没看见过这样的商铺。 他都想说句：“你好大的胆！” 第9章 我不见了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拿回来 这年头没有商圈步行街一说，商业市场几乎等于零。 所以除了国营那几家商店百货公司外，其他都散布于各个旮旯角。 甚至可能不显眼还长久点。 万商贸易行就在一条破旧泥泞的旧砖瓦街道上。 很好找，因为挤满了人。 门口刷白的墙壁上挂着崭新招牌，另一边则涂上油漆充当黑板。 颇为苍劲有力的粉笔字，写着：“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包退包换包修，实行三包到户！” 嗯，没错，让卫东听过这个传说，全国人民后来耳熟能详的三包政策，就是这里发明的叫法。 看起来颇有创新魄力。 可门口柜台上摆了好几台这年月罕见的黑白电视机在声光俱全的播放，后面货架上也有录音机、收音机，甚至有台小冰箱！ 看着是挺新潮的电器店吧。 那边墙上却挂着各种时兴衬衫、中山装、花裙子，大玻璃罐又装着茶叶、糖果，室内边角再码着钢筋、水泥袋。 屋檐下还堆满了柑橘，旁边还有一大叠两三人高的竹编椅子、席子，靠墙角甚至拴着几只猪羊！ 就什么都在卖！ 但每样都只有一丁点。 两间房的贸易行并不大，被各种商品堆得琳琅满目，然后挤了好多人蹲在店前如饥似渴的看电视。 狗蛋嗷的一声也扑过去了。 如果不是去卖腊肉，就在这几天正好会被抓起来的让尾巴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谁给你的胆子敢什么都卖？ 这卖的每一样东西不都是在抢五金站（电视）、肉联厂（猪羊）、商业局（茶叶、竹编器）、农贸市场（柑橘）、供销社（糖果）、百货公司（衣服）、二轻局（钢材、水泥）的生意。 就不怕这随便哪家国营单位都有资格告发破坏经济秩序吗？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会成为亿万首富，让卫东肯定会讥讽万分的掉头就走，现在他只能猜这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关系？ 于是跟狗蛋不同，让卫东抱着膝盖在街对面屋檐坐下，聚精会神的观察这家店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从这一刻起，他也确实跟所有这时代的路人不同。 甚至跟对面店里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还有他带领的一堆人都不同。 可能是个老保安的眼光，让卫东下意识的把门口蹲电视机前的那部分人全都撇开，这都是看热闹不办事的，重点在那些挤到柜台前店铺边张望的人群。 女青年小媳妇相互挽着好奇的观察那些花衣裳，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售货员还真卖出去几样，欣喜雀跃的买家走的时候都说这里的衣裳价廉物美，服务热情周到。 但那几个男人的注意力却基本都在接打电话，或者跟些行色匆匆、风尘仆仆的外来人高谈阔论的交流。 让卫东抓住机会假装看货物，也凑过去旁听。 原来这都是些周边乡镇甚至外省县市的业务员、销售员，带着公社、区县、厂家产出、需求在找销路、找货源。 在没有互联网，没有信息流通的时代，都是这样口耳相传，到处转悠。 然后这家贸易行，似乎就像个中转站，好的好的，记下了信息留了电话，我们找到就联系您之类。 要不就是您电话里说的要什么什么，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样品，付钱我们安排给您发运。 让卫东都听得眉毛直跳，这尼玛不是投机倒把？ 谁才是投机倒把，卖瓜子卖腊肉的我吗？ 后世可能觉得稀松平常的做买卖，怎么卖都没问题。 这年头要掰开来看细节查证。 自己不进货，或者只进点样品，找到买家拿买家的钱或者从卖家那赊货再去收钱，甚至连自己的本金都不要，更不用说货物积压，赚的就是倒空卖空的信息差。 这就叫倒卖，叫投机倒把。 这不被割尾巴谁被割？ 就像让卫东刚开始收腊肉，几乎都下意识的手手清，给肉就付钱，只是二凤这次收得太多，他又担心老爹手术费不够，才先赊账卖了回来再付。 可如果次次都利用这种信任感、乡亲间关系空手套白狼，性质肯定就不同了吧？ 在税务大院呆了几十年，让卫东还是有这种基本常识。 所以都快中午了，看狗蛋口水滴答的把卤猪蹄儿拿出来问他吃不。 让卫东起身带他去吃饭：“这肉放到下午都要坏了，你先回去，这里有一百二十块钱，一百块给二凤拿去付收腊肉的钱，这二十是你跟着我做事的工钱。” 本来已经在饭桌边欢天喜地坐下的狗蛋，差点跳起来把桌子带翻：“咋能要你的钱呢，帮咱叔送医院呢，还好吃好喝这么几天，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省城菜！” 让卫东拉住他坐好，先把十张大团结悄悄递过去，教他卷好缠进背篓肩带里：“这里面有些毛巾、背心、汗衫你帮着给各家各户都算是这次出事，乡里乡亲的帮忙出力，等我爸出院了再请大家吃席，所以你帮我去做这些事，还耽误这几天在家里出劳力，这二十你揣好，不然以后我不找你帮忙了。” 听他有些严厉的口吻，狗蛋才臊着脸接了：“你叫我吃饭都不好意思，咋能要你的钱呢。” 让卫东又给捻了五块零钱出来：“待会儿知道怎么从汽车站回县城，再回乡里不，我送你到车站，到车站就在门口找货车回去两三毛钱就够。” 狗蛋顿时觉得吃饭都不香了，愁眉苦脸，那二十块捏在手里烫得很，又给五块。 让卫东也会画大饼：“这是平时你揣着的路费，回去只把钱给你妈，别跟人说怎么来的，以后跟着我干，我们隔三差五去省城，都能这么个收入，让你妈给存着娶媳妇。” 狗蛋嘿嘿嘿的笑，让卫东才低声吩咐他注意路上扒手之类细节。 吃过烧白盐菜饭都絮絮叨叨的叮嘱送车站。 狗蛋还想把那军绿色的双肩背包也都背回去。 让卫东说自己过两天回去，有空可以先收点腊肉，要不我先拿五十给你。 狗蛋连说不用不用，他这二十先给定钱也够。 让卫东其实是怕他带多了钱出事。 自己最后重新溜达回万商贸易行，继续抱着膝盖坐街对面当吃瓜群众。 尽量学首富大神是怎么做。 起码这会儿他已经有所得，如果这么卖衣服不被抓，他就敢卖了腊肉从旁边的批发市场满满当当的带几百块衣服回来，稍微加点价卖给这里。 不求多赚，能把去省城的路费、伙食费之类开销全都收回来，那卖腊肉的收入就是净赚。 一块二的白汗衫，这里都能卖一块八。 几百件背回来也是上百块收入。 不声不响的让卫东在那一直看到天黑，随便吃了碗面。 才背着包悄悄转到税务大院门口正在修建的办公大楼工地。 假意在路边巷口蹲看了下，没人注意就娴熟的顺着缺口爬进砖混结构的半截楼里。 五层建筑现在才到三层半，明年春节前才完工吧。 让卫东记得自己缠着绷带的伤残双手，就是搬进这里面的收发室度过第一个成年后的除夕。 刻骨铭心的痛苦。 这一世绝对不会再吃这种二道苦，老子要让你狠狠的付出代价！ 第10章 笨点是福 狗蛋都不知道，让卫东这包里一床毛巾被，一件军用雨衣。 在这种六月底的夏季，已经可以幕天席地的到处露宿了。 带着橡胶内衬的雨衣往地上一铺，同样也有防水内衬的背包卷着衣物当枕头，裹了毛巾被睡着格外香甜。 尤其是早上听着几十年不变的广播声，在六点半醒来。 让卫东就像做了个超级美妙的梦，醒来看着双手，直接笑出声。 可蹲了两天，也看了两天万商贸易行的电视，只见首富大神天空海阔的跟各种人侃大山，晚上回到工地二楼角落守了两天的让卫东，却一直没等到那个身影。 他简直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一世这个细节跟上回不一样了吗？ 不能浪费时间了，还是一早起来回乡。 但抵达县城后，没有搭车而是直接顺山路翻回去，特意顺着这二三十里地一路收腊肉。 可前面还能收点，快抵达村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兆头。 先是远处的农户说这两天已经有个李家坡那边的妹儿来把腊肉收了。 他一路回来才收了三十斤。 然后认识的则直接调侃：“你那小媳妇儿刚收过，你又来？” 最坑居然是走进村里，家家户户都拿他送的毛巾、汗衫开玩笑：“你媳妇看得紧哦，我们一家六口人只给一张毛巾一件汗衫，陈老三家两口人也这么多。” “也，东娃子你怕是要赶快去李家提亲，李老头都去看你家宅基地了。” “听狗蛋说老让做了大手术治回来了？” “李老头准备多开两亩地，家里多了姑爷就多了劳力哦。” “没得事，我帮东娃子一起去李家双抢农忙！” 看见狗蛋跳出来承揽农活儿，让卫东只想一脚踹飞他。 扯到旁边一问，果然是这个天杀的回来就把钱和衣服毛巾全都交给二凤处置，美其名曰交给东娃子婆娘不是天经地义嘛。 二凤就变本加厉的收腊肉，还对外把持送礼答谢的事情了！ 让卫东不屑一顾：“我才不得搞啥子双抢，以后我就做点小买卖，李老头那些歪脑筋关我屁事！” 二凤家生了四个女儿！ 要不是七几年开始计划生育，她家一定会持续生到儿子才作罢。 所以李家找女婿都得是身强力壮的庄家户，让家两个壮劳力都残废坐牢，当然赶紧撒手换轿。 让卫东都记在心底呢。 可回到家里，那一筐筐腊肉是真香！ 物理意义上的真香。 这边山里出的腊肉好卖，就是因为用了种本地产的青杠炭，木质特别细腻，熏出来那种炭香味很独特，哪怕各家各乡可能熏制手法有差别，那种青杠炭的味道都很明显。 让卫东就找二凤谈话：“腊肉很好，我给你一块五一斤，你转头给乡亲们算一块钱，这中间都是你赚的利润，婚事就不用提了，从来都没什么正式提过这事，好像是初中小时候长辈的玩笑话。” 二凤先吓一跳，看让卫东按那一百多斤腊肉，数了两百多给她！ 然后听见否定婚事立刻瞪大眼：“为啥子！我哪里做得不好？都晓得我要嫁到你家，你这个时候给我说不用提？” 农家妹子没那么娇滴滴，但眼泪还是沁出来，太丢人了！ 让卫东直说：“我这是运气好，出去卖腊肉没有被割尾巴，铤而走险随时会被抓了坐牢，我爸这瘫痪要是也没救回来，你家还要不要这门亲事？” 二凤咬牙切齿：“嫁鸡随鸡，你家就是火坑，我也要跟你一起吃苦过日子。” 让卫东是钢铁直男，毫不感动：“你爸那个德性不会让你跳火坑，不然你家双抢农忙都不够劳力，我也不亏待你，你能一直收腊肉我都能要，被抓了也绝对不得说你，我给狗蛋都是工钱，你这是给我当上家供货，赚几百几千的嫁妆到哪里都抢着要。” 说完把钱拍在李家桌上就走了。 二凤她妈刚把开水端过来，就看见小伙儿大步流星的出去，叫都叫不住。 所以回过头，让卫东好好把狗蛋收拾一顿，留了六百块藏在堂屋后，还是立刻拿背篓背包装着腊肉去了省城。 路上让卫东是有想过，要不干脆直接卖到万商贸易行，也算跟首富大神攀上关系，有了业务往来。 但想想这会不会直接断了自己的生意。 要让对方发现就在身边就有这么大的价差生意，以对方那么多人手，恐怕能轻而易举的搞定周围所有县乡的腊肉收购。 起码他在万商贸易行蹲看了那么久，没发现对方有卖这玩意儿。 极少有腊肉这种乡下不少见，却能到省城翻几倍价格出售的货物，而且还很受欢迎的到处都能卖掉。 如果不是在税务大院听说案例，让卫东也绝对想不到这条独特的发财之路。 比卖鸡鸭鱼羊都要利润丰厚。 这回就轻车熟路了。 背着背篓的两个年轻人坐“高档”的江轮，反而避开了小偷小摸跟治安检查。 让卫东更发现选择只停两三个港口的直达轮，更快更少查验，票价却一样。 抵达之后才早上七点过，他甚至都不进城，按照那个食堂采购的指路方向立刻乘过江渡轮到对岸那片密密麻麻的工厂区。 果然轻而易举的拆成二三十斤的分别卖给那些厂矿食堂。 这边的工厂规模比他第一次卖货的街道工厂大多了。 印染厂、棉纺厂、卷烟厂、印刷厂、丝绸厂、机械厂整片都挨着。 而且尽是那种带家属区、医院、甚至学校、幼儿园的国营大厂，肯定上千人都不止。 厂区里面还有商店、理发店、澡堂。 这年月的工厂门口往往也没保安，随便进。 带着狗蛋的好处就是随便找个旮旯角灌木丛，俩肉包子就能让他一动不动带着大量腊肉蹲守在里面。 让卫东只用带一点去交易。 哪怕被保卫科问住，也能拿出诊断书说只是卖一点求医疗费，哪家厂的谁谁谁建议他拿过来卖。 量不大，这事儿就明显不会被上纲上线。 结果进进出出好几家工厂卖完东西，让卫东带着热乎乎的千把元现金和几十斤粮票，顺便在人家厂区商店逛了逛。 这种一般叫便民商店或者劳动服务公司，前者是卖点日常小百货，后者就跟这家厂的产品有关了，超级便宜！ 譬如那些印染厂的花布，纺织厂的床单被套衣服，都敞开了卖。 尤其是丝绸厂有那种丝绵被芯，有别于普通家庭的棉花芯，纯蚕丝被芯已经算是高档货。 以前在税务大院都没几家用得起，但冬天保暖效果堪比鸭绒被！ 轻飘飘的裹身上跟火炉一样。 可四十块钱的蚕丝绒被芯，已经等于是城里医生一个月的工资，换算到三四十年后，医生一个月工资才买这么一床的消费得多高档了。 妥妥的属于奢侈品！ 可这还仅仅是出厂价。 让卫东拼命眨巴眼，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阿里巴巴的藏宝洞。 至于几毛钱一米的花布，几块钱的床单被套，那就更便宜了，堆在各种劳动服务公司里无人问津。 计划经济时代，这些厂子都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除了上级来统购统销，做得越多仓库就挤压越多，还不知道怎么卖。 哪怕八几年天天喊改革开放，厂家也只会派业务员出去无头苍蝇似的找买家。 就看能不能和同样无头苍蝇的市场需求恰好遇上。 没互联网的时代，可不会搜一下就什么信息都显示出来。 甚至偌大个城市，来去走动的工人，都没几个人想着拿出去卖差价。 习惯了国营模式的这个时代，被国家包办一切的绝大多数人，都懒得动这个脑筋。 所以让卫东也学着首富大神的套路，每样都买那么一点点。 当然，卷烟厂的香烟他给老爸买了条，根本没想做生意，这玩意儿连税都是单独，千万不要去惹。 反正到这会儿，他还是没意识到自己有很多认知已经超越所有人。 丝绵塞狗蛋背篓里，他自己装了那几米印染布、床单被套。 原路返回到批发市场再考察比较，果然发现仅仅隔着一条江面，那些印染花布就贵了几毛，蚕丝被更要近五十元…… 呃，哪怕以让卫东的思路，都发现这奢侈品的利润率不怎么样啊。 还不如卖腊肉呢。 所以脑瓜子没那么灵活的让卫东，也就没把这些厂家货拿去跟万商贸易行当投名状搞接触。 却反而恰恰跟接下来的灾难擦身而过。 第11章 祸水皆红颜 所以这趟来省城，最大的喜讯还是老让的腿有了知觉。 躺了这几天，虽然依旧不能站起来，虽然浑身还是包得像木乃伊，但脚趾头已经能动了。 看见儿子进来也满眼都是激动。 结果让卫东过来就拆烟，从整条包装里面取出一包腾两支给老爸和狗蛋。 还给病房里其他男人都挨个儿奉上，得了一圈的感谢。 这年头在病房抽烟都是家常便饭，老让连眼泪花都迸出来。 还是儿子帮他挟着点燃送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感觉之前的魂魄都回来了！ 让卫东趴在床边笑，所有的奔波劳累、小心翼翼都化为乌有，只剩满足。 他不抽烟，但始终记得瘫痪的父亲爱念叨身体倍儿棒的时候，建筑公司干部给过他一支山城香烟，这会儿标准的高档烟。 哪怕后来各种烟层出不穷，因为拮据改抽旱烟的父亲，始终认定最好的烟就是山城。 因此每回从税务大院回老家，让卫东都会尽量给带一条。 后来父亲去世了，他也会在忌日买包山城洒江里。 老让一口接一口的飞快抽完，看着儿子嚅嚅嘴却说不出话。 直到让卫东把那条烟塞枕头下，他才着急得开口：“不要不要，你拿去用……你办婚事用，等我，等我好起来，给你起屋办婚事……” “着什么急，现在我只想赚钱，办啥子婚事。”儿子笑嘻嘻的还凑到父亲耳边小声：“今天我们又来卖了千把块钱的腊肉，家头还藏了六百，你就安心养伤，以后莫干重活了，就这么做点小生意也不少赚。” 木乃伊差点弹起来，一千六！ 这该不是犯法吧。 让卫东慢悠悠的低声解释了生意经：“我看了，县里、市里、省城都在有人做买卖，反而是乡下还要割尾巴，所以我悄悄先摸点门路，等到政策放开了你身体也养好了就正经做，绝对不犯法。” 老让完全不敢想，但儿子说得这么肯定，他现在也没法反对。 所以接下来这住院本是二十天，住满了出院，让卫东做主到那隔壁出租房，再呆够俩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为的就是方便随时到医院复查、复健。 尤其是后者，能在专业医院做恢复性的治疗，对一辈子都有好处。 他每次来省城都能抬着去医院，也能自己上手做按摩恢复多处萎缩的肌肉。 于是这整个七八月，俩小伙儿又跑了九趟省城！ 后面间隔时间越来越大，主要原因就是老腊肉的确很难收到了。 卖根本不是问题，让卫东越来越娴熟的顺着工厂食堂卖了又去那些工厂宿舍区卖，巨大的省城消费市场轻易就能吞没这每次百多斤的量。 关键在哪怕二凤又发动了几个小伙伴，七八个年轻人朝着四面八方上门收购腊肉。 还是把这种过年才会再生的稀缺商品迅速清空。 本来就贫困县，一家有二三十斤都罕见，一般五斤十斤居多。 好些家里还存不下、不愿卖这宝贝，一次差不多就得收完两三个村庄。 进入八月，收腊肉的半径已经拉大到了方圆五十里范围！ 让卫东都觉得这种为了一筐腊肉，要步行往返几十里地的“成本”太高了。 而且公社已经有人在询问，谁在到处收购腊肉是要开历史倒车吗。 看看那堂屋后埋土里的瓦罐都有点装不下钞票了。 让卫东暂时叫停了整个买卖，干脆怀揣巨款跑到商州去。 除了坚持白天看万商贸易行，晚上等着盯守那个身影，也是为了躲避二凤。 本来回家是收腊肉、藏钱，还把那崭新的丝绵被芯、几米花布、床单被套啥的都给了祖辈，今年冬天肯定会暖和舒服许多。 没曾想自家爷爷奶奶简直跟狗蛋是一伙的。 让卫东前脚刚走，他们就欢天喜地的把被芯、花布、床上用品一起送到李家！ 还找了张红布盖上面，说是东娃子挣回来的聘礼！ 下一轮回来的让卫东差点吐血。 这个婚是非结不可，这个婆娘是非娶不可吗？ 老子有钱了还怕找不到媳妇吗？ 他是想给二凤留面子，没大张旗鼓的说，这下搞得骑虎难下。 索性长住在商州。 八月就在税务大院那个在建工地旁边租了个巴掌大的小屋。 问就是那张诊断书证明家里有伤残病人，从省城看病回来还要在这里歇息治疗，地级市医院就在税务大院对面嘛。 当了几十年的保安，让卫东太清楚这种盘查心理了。 只要能拿出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就不会有那么多刨根问底。 所以这种他无比熟悉的生活，全靠那股子仇恨撑着，才天天加紧做好准备。 哪怕天天蹲坐在万商贸易行街对面，都把自己装成背夫在揽活儿。 作为用背篓装满货物，沿着江边梯步攀爬山城的下力人，手里多个金属水管焊的t字拐很合理吧。 这几乎是职业背夫和普通农民背背篓的最大区别。 半途累到不行，可以把长度刚刚好的t字拐垫到背篓底部，站着也能歇口气。 只是让卫东这个在拐子底部还焊了个短头，就像倒过来的“土”字。 同行好奇打听，他说在河滩承重的时候，能防止拐头戳进泥沙里。 那一背最重能到近两百斤，双腿起身爬梯的时候都能打颤！ 绝对比后世健身房的深蹲都有用。 不过让卫东大多数时间不揽活儿，每天一早固定背两趟，就仗着年轻稚嫩的乡下人面孔坐街边，专心看首富大神怎么忽悠南来北往的业务销售。 很快对贸易行里面十来个人都了若指掌。 两个年轻姣好的女售货员啥也不懂的天天跟着卖货，但有个大妈脸色阴沉的每天端坐收钱台，应该是谁派来监视这群家伙的。 因为让卫东每天都能看到首富大神他们几个男人邀约“上厕所”。 其实是避开大妈到税务大院旁边的公厕巷子里开会、抽烟、狂侃吹牛逼，有时候遇见客商业务销售也会一个眼神就带过来单独细聊。 偷偷摸摸做生意的细节，说明他们也知道会被割尾巴收拾。 混在一堆下力人坐闹市街边，还让老保安轻易看出来有个人居然换了衣服也在盯着贸易行！ 因为首富大神那几个经常上厕所、抽烟、吹牛的男人里，有个干瘦的家伙，好几次进出，跟这人有眼神交流和悄悄摇头示意。 让卫东找机会面对面，立刻认出那盯梢的“农民”几年后成了这条街的警署副署长。 犹豫几天还是在某次上厕所时，背着背篓跟首富大神走进气味熏天的公共厕所，在淅沥沥的水声中侧头低声说了句：“八字哥是警察的钩子。” 然后就提起裤子出去了。 留下大神提着鸟在那发呆好久。 那个干瘦的家伙据说能测八字，经常口若悬河的帮大神助攻吹牛，所以贸易行进进出出都喊他八字哥。 让卫东之所以漏了底，除了感同身受的不忍看生意人要被抓，主要是他终于看到了施琳妍。 也是看见某个背夫同行帮她背着大箱子，明显是从码头回到税务大院。 让卫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笨。 这个比他大两三岁的局领导女儿，今年从师院毕业，要九月过后才进市一中当老师上课，这七八月不是学生老师的暑假嘛。 她肯定是到蓉都爷爷奶奶家度假了。 枉自己在这里傻等这么久！ 本就是这贫困地级市罕见的女大学生，又在省城娇生惯养些日子，穿着打扮绝对超越满街的蓝灰两色。 时尚的短发别了片红色的发卡，竖条纹的无袖连衣裙带大翻领，黑色皮凉鞋还穿着齐脚脖的白袜，哪怕没多高的跟儿，走在石板路上也让身子摇曳多姿。 那清纯可人的甜美五官，宛若一片荷塘绿意中独有的粉莲。 光白生生的胳膊，都引得好多路边人目不转睛的咽口水。 也就看着施琳妍变成老太婆的让卫东古井不波，反而暗暗关注那些盯着少女屁股摆动的目光，想找出垂涎三尺的那个恶徒来。 所以到这时候，让卫东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准备防范的陷阱边。 更觉得大神那边已经没什么可看了。 可很快，让卫东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上一世对这位就在一两条街之外的大神完全没有印象。 第12章 老子敢做非同寻常的生意 因为进入九月，学生上课、老师上班了。 让卫东转移到税务大院对面“揽活儿”，每天看施琳妍娇柔的戴着太阳帽去学校，他拉出百米开外的距离远远跟着。 继续观察那带动的超高回头率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目光。 难度不大，施琳妍每周不重样的衣裙在学校、街道都绝对是一目了然的醒目。 为此让卫东也天天换不同的衣裳！ 当然，在市里出租屋住了半个多月，几件省城买的汗衫、背心翻来覆去都洗旧了皱巴巴的也不起眼。 没人注意到这个隔着一两百米外的背夫存在。 所以包头巾也时有时无。 远远的在中学门外路边坐着“揽活儿”，就不去贸易行那边上课学习了。 当然，如果有人叫背夫干活儿，他都“艰难”的揉腿捏胳膊说歇歇气，换个地方靠树荫下继续盯着校门口。 一秒都不错漏。 直到护送新任英语老师下班回家，才匆忙的随便吃碗面又去守着。 因为晚饭六点后再出门，那更是跟着去上晚课，直到九点下课回家。 只有在等到七点，都没见施琳妍出来，才晚间无所事事的转移到贸易行那边去“看电视”。 很快规律也出来了，施琳妍应该是每周二四六有晚课，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税务大院。 但唯一休息的周日反而忙碌得很，书店、百货公司、图书馆、少年宫，跟花蝴蝶似的到处飘摇，上课、做辅导员、带兴趣班。 从早到晚跟得让卫东差点腿抽筋！ 纳闷这婆娘好像直到结婚生子变老，都不爱出门吧？ 现在腿脚比二凤还利落？ 有病！ 然后就这么又过了两周的时间，内心越来越紧张。 让卫东在反复计算自己上一回六月下旬被抓，七月、八月坐牢，九月中旬就这几天放出来。 不好意思回家的自己，流落街头是怎么晃荡到这个税务大院建筑工地找到活儿干，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了，怎么没看见贸易行？ 黑白14寸电视上放着联播新闻，每天这里都挤了几十上百人围看，如果自己晃悠过来看见这电视多半应该会记忆深刻…… 周围…… 想着抬眼忽然就发现街道两头似乎多了很多身影！ 看惯了电视的他，肯定不会像其他所有人那样如饥似渴的专注，主要就是来消磨时间顺便观察大神他们干嘛。 立刻注意到几个白制服里有那个已经换装的副署长，还有些跟着他的便服都戴着红袖章！ 收网了！ 让卫东马上明白这是警察联防的抓捕活动，两头布防把街道堵住呢！ 赶紧捡了地上的石子儿朝前几米砸了大神的头！ 他们每天都要组织所有贸易行的员工一起收看联播新闻，搞了个管委会认真的做笔记开会。 据说是他们对抗当下落后的市场管理现状，最重要的理论倚仗。 上面都三令五申的要求开放搞活经济了，这山高皇帝远的怎么就榆木脑袋不开窍呢？ 噗，那脑袋就被敲响了。 四十二岁的尤启立有川东人少见的一米八身高，油亮的大背头一看脑瓜子就很聪明。 所以让卫东砸得也很准。 哎哟一声跳起来回头，除了发现对面街边砖柱边站的背篓少年，肯定也看到左右正在靠近的人影了！ 警察联防不紧不慢，这种不走车的石板路老街道，两边的砖瓦房墙靠墙，只要堵住两头就没得跑。 反而是这么个动静，让本来朝着贸易行大门去的副署长等几个白制服，都回头看见尤启立，马上转身过来。 让卫东都下意识的把自己往砖柱背后躲了躲，摇头你这大高个儿偷摸小心点没准儿还能混进背后房里。 现在哦豁，完了。 让卫东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没印象了，自己还没来搬砖打工，这货已经被抓走了。 历史进程的变化并没因为自己在公厕提醒那句，有任何变化。 这人有点不听劝啊。 尤启立这性格的确非同寻常，他就不躲，反而是大声面对：“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你们要做什么？！” 不过只有躲在砖柱后面的让卫东，能看见这仅有电视机屏幕光芒的黢黑街面上，在几支手电光照过来前，尤启立把自己手里那个记事本藏到身后，直接丢进背篓里。 然后迎着那些立刻包围他的手电光开始嚷嚷：“我抗议你们在破坏……” 让卫东只会卧槽，无语。 你特么是牛不喝水强按头，犟得不行啊。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见居然为这事儿出动上百人，亮了证件还亮了枪！ 直接上手铐把人抓走，同时在现场所有人都被那位后来的副署长清点了下。 所有贸易行的人包括那俩女售货员都一个没跑掉！ 只是那个八字哥在被铐的时候挣扎了下，有人过去耳语两句才乖乖的一起铐走。 曾经被抓过，甚至都没到这个抓捕级别的让卫东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但恰恰是这种正常反应，让所有审视的目光都一扫而过，连他丢了头巾在里面的背篓都没检查。 跟那些挤着看电视的路人们一起被解散，一起看生意红火的贸易行的所有门窗都被贴上封条锁住了满满一屋货物。 还好猪羊是每天晚上牵到哪家去了，不然不知道会不会也被打上封条。 浑身发抖的让卫东回到出租屋，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如果他之前有任何主动参与贸易行的行为，自作聪明的跟着跑前跑后被挂上号，今天也一定会被抓进去！ 没坐过牢的人永远无法体会那种专政拳头的威力。 这也给让卫东心里再次狠狠的划下条界限，以后犯法的事儿我不干。 哪怕出于义愤、同情，帮对方带句话，藏个本儿…… 都躺下睡觉了，让卫东才想起这个本儿。 翻身起来从背篓里找出时，还悄悄聆听了外面的声音。 然后悄悄拿书报把小屋里唯一的白炽灯泡裹住，才开灯翻看。 就跟这年月看黄色小说，听境外广播要被抓一样小心。 蓝色塑料皮有风帆烫金图案，磨损度相当高，但翻开扉页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很苍劲的体现出了气质。 让卫东觉得自己只有初中时候才这么中二，飞快翻页。 因为前面大量的都是“农工商联营是把自己经济转化为商品化，社会化大生产经济的正确途径……”这类跟高考政治科目类似的文字，感觉是联播新闻的笔记，翻过翻过。 起码翻了半本都这种密密麻麻的“改革春风吹满地，全国人民真努力”的遥远字眼。 不爱看这些官面字眼的让卫东都打呵欠了，顺手从最后面翻，尾页上写着“要让我们中国人自己也享受到世界一流的产品”。 一晃而过的字眼，让卫东都已经看到后面全都是各种单位名称、地址、开户行、电话、电报挂号了，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重新回到那句话。 肃然起敬。 这是八三年啊，四十年后中国人真的开始享受到世界一流的产品了，还能生产世界一流的东西。 这时候连看都没看过什么世界一流产品。 人家就有这种决心和眼界。 可能这就叫格局。 屌丝让大爷不得不佩服有些人是真的非同寻常。 但他不是，也就仅仅回味下，立刻把目光集中到那些单位地址名称上。 因为几乎每条地址后面，都简单的注明了，（供）电焊电缆、（需）钢材，大量钢材…… 五花八门什么供需信息都有，整整上百页数千条！ 让卫东像翻武林秘籍似的看了整宿，终于找到条（需）钛铜双金属复合板的信息！ 第二天“遥送”施琳妍去学校，就在中学斜对面儿的邮电所打长途电话，询问这家江浙有色金属配件制造厂需要物资的所有具体参数。 因为在让卫东这十来次直接去卖腊肉的省城江对岸工厂里，他每次都会从一家有色金属加工厂门前过。 没有厂名，没有电话，只有信箱号那种，据说是附近某个山区地下防空洞三线厂的加工门市，现在穷得叮当响，只要给钱啥活儿都肯干。 那门可罗雀的柜台里就放着几根冷轧无缝钛管。 是这个钛吗？ 第13章 错上加错都是错 是，也不是。 钛这种稀有金属压根儿就不是市场流通商品。 让卫东是没那么机灵还没啥见识，不是傻，那年头能把高中读完的智商都还不错。 翻看那些联络方式的确很多都能赚钱。 布料，建材，电器，各种各样的商品只要能找到厂家和销售渠道，中间落个差价都能赚钱。 但利润没有腊肉高啊。 从丝绵被的时候，让卫东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这也是他对要不要再跟随尤启立这首富大神去闯世界，产生犹豫的原因。 你们冒着坐牢的危险，还到处都有扒手、抢劫、诈骗的环境，能有我这样五六倍的利润吗？ 本质上还是小富即安的思维，在兜里有七千块钱之后又开始萌生了。 七千啊，万元户这时候已经可以登上砖儿台接受采访了，一个省出现这样的人都会被围观。 谁能想到这个坐在墙角脏兮兮的“背夫”，居然已经靠着卖腊肉存了七千块。 所以让卫东找来找去，也就觉得只有钛合金好像高大上，可能利润很高。 选择打电话问问。 电话费都要好几块，一家人能吃两天了。 不过人家要的是钛合金，让卫东说的似乎是纯钛，后者已经涉及到军工产品了，全国只有几家隶属于冶金工业部的隐秘工厂在生产！ 西南地区据说是有一家，但连江浙新兴的私营加工厂都不知道藏在哪。 人家的业务员就是过来找了一圈，在尤启立的通讯录上留下了信息。 所以问题不大也能要，他们有关系能找到冶炼合金的地儿，纯钛还能跳过一层中间商加价呢。 更能掌握紧俏物资来源。 现在听闻线索很感兴趣：“您能把厂家地址联系方式给我吗？” 这怎么可能，让卫东在万商贸易行外学习到的就是这年月做生意，赚的就是信息差：“您要多少，可以接受的市场价是多少。” 那边马上有点爱理不想理这外行了：“要多少？纯钛锭一年全国生产几百吨，行情价六万六一吨，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一公斤到上吨都要，但这是到货价，现在进口的澳洲金红石才700美元一吨，有货再说吧！” 就气吼吼的挂了电话。 估计还想傲娇下，敦促这边低头再打电话。 谁知带了纸笔的让卫东认真记下来，包括刚才人家提到的所有信息。 然后周日乘江轮赶往省城，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那家有色金属加工厂门口。 不用观察，让卫东印象中的几十年，施琳妍都是个很单纯的女人，周日忙那些活动，抓紧看书学习之外晚上绝对不出门。 白天紧盯她只是想找出有没有恶狼的踪迹，危险只会出现在周二四六的晚课下班后。 所以抓紧这个间隙，让卫东来接父亲。 更是顺便打听这个钛板钛锭的事。 坐在玻璃柜台里面打毛线的妇女买过腊肉，也没把自家产品当多么了不起的神奇玩意儿：“我也不知道价格啊，从来没卖过，都是上级单位来收走货，今年初突然说要我们也自寻销路，你这乡下娃知道哪里卖？” 娴熟的手上都没停针线，不是很着急，国营单位都是铁饭碗，国家还能让大家饿死不成。 纯外行藏了一个心眼，没说那江浙行情价：“我同学上大学嘛，听沿海同学说他们家做这个，现在澳洲金红石进口价是700美元一吨，做钛合金要用这个吗？” 那个妇女只关注金额：“金红石是什么？七百美金一吨？等于多少人民币？” 互联网时代的人很难想象那年头的信息传递有多蔽塞，不知道就绝对没有渠道去了解。 就好像统购统销的结构下，生产厂真不知道自己这产品卖到哪、卖多少钱，又不是衣服布料还有个起码的市场衡量，他们这都是隐藏在某个大山深处旮旯角默默挖矿，默默提炼制造，然后交给国家，国家拨款养活。 这叫计划经济，不参与市场经济的买卖。 至于外币汇率，除了沪海人，可能全国人民都不关心，也没地方看到。 要是发现人民币居然没有美元值钱，会自卑的。 让卫东也竭尽全力的挠头想了想，好像记得小视频经常在说什么中美汇率破七破八：“一比七？那就是四五千块？” “小鬼头！七七四十九，那就是五千啦，你还想打马虎眼，好啦，我汇报给领导再说。”手上打毛线的妇女快速抽针都没抬头。 让卫东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要了个还得手摇转接的电话号码就去接父亲了。 不知道人家厂子那边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全厂开会！ 因为钛这玩意儿，理论上能从金红石或者钛铁矿里面提炼，前者纯度更高，但我国矿产资源和提炼技术都决定了是后者。 甚至前者的提炼技术和多少金红石能出多少纯钛的比例都不知道。 这个信息简直对深山里埋头苦干的厂子有种致命一击的味道。 能说出金红石就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厂领导向上级主管部门询问价格征求意见，技术部门连夜核算成本，金红石都五千一吨了，看我们具体能卖出什么价格才不亏本。 其实这会儿美元汇率是1比2，都不知道啊。 让卫东不知道自己轻飘飘的两句话让人忙做一团。 他只忙着把父亲带回去。 刚刚拆掉全身夹板的老让颤颤巍巍，但这不是骨骼、脊椎的问题，只是近百天的固定之下整个腿部肌肉萎缩了。 但他坚持自己走。 在医院指导下他已经能扶着墙起身。 只叹气医生发现他抽烟给掐了，说是这半年都不能抽，难受！ 让卫东欢喜得不行，各种围在父亲身边询问腰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难受，骨折生长愈合得好不好。 最后还是他自己背着去码头上船。 老妈只可惜这第三个月的房租才过去一半，好几块钱呢。 让卫东让她锁好门走人：“无所谓了，下次来要租就继续租，每次我们来卖腊肉也要有个落脚睡觉的地方，只是这生意得好好琢磨下。” 他这些天坐街对面肯定也在琢磨：“还有三四个月过春节，今年过年我们多收几头猪来杀年猪，再多买点猪仔给村里都养着明年多杀多熏腊肉，慢慢这生意就做起来了。” 看儿子来去了十余次买卖，在城里打工的夫妇俩接受度也比乡下人高些：“那你还是要小心莫被割了尾巴。” 老妈就关心狗蛋那天杀的传递八卦：“听说二凤也在帮你收腊肉做事，你把钱都交给媳妇了啊？” 看来这个细节让老妈有点受伤，还没过门呢，就抢了家里的财权。 让卫东立马正面否认：“没的事，爹要是瘫了站不起来，我再卖东西被割了尾巴，她爹准保不认这什么随口说过的亲家，我们也不攀这门亲事了，我现在只想做事赚钱，她帮我收腊肉，我肯定要给钱，分得一清二楚。” 他妈肯定觉得在邻里乡亲间要丢脸。 反而是当过兵的老让说好：“我们回去住下来慢慢跟老李说这个事情，你有这个心气儿那就该去看看外面的天地，部队上本来可以提干，就因为结了亲事被搅黄的也不少。” 那可是农村人能进城，除了读大学外唯一的一条路子了。 当然争得头破血流。 让卫东欢喜老爸的开通：“先在商州住些日子，市里面继续复健推拿下，以后腊肉生意做起来，乡下，市里，省城也算有个堆货放货的地儿。” 周二早上一家人喜气洋洋的到出租房住下，路上经过贴着封条的万商贸易行，让卫东还深深的看了两眼。 因为在码头卖报的小子，已经在叫喊： “卖报卖报，商州个体经营户尤启立，打着百货、五金零售的招牌，采取各种非法手段，内外勾结，大量套购国家统购统销物资，买空卖空，投机倒包，牟取暴利，警察机关依法取缔，对该店八名主要成员进行收容审查！” 买报的可多了。 实际上以让卫东在省城看到的情况，打电话联络的厂家买卖，甚至还有他买的火车时刻表，后面厚厚一叠都是全国各地的各种商品广告。 整个改革步伐已经非常明显的展开来，可这样蔽塞的山区城市却依旧严守陈规。 这生意做起来是真的要小心点。 但不管怎么说，带着出院手续的老爸跟母亲住在出租屋，让卫东终于能腾出手去全力干好“背夫”这个活儿了。 第14章 蚂蚁搬家，背夫在后 让卫东也是这么跟爹妈解释的，周边腊肉暂时被收光，公社有人在质疑。 就悄悄的停歇一段，自己也不闲着，在商州当背夫赚钱学东西。 看儿子每天天不亮就提着背篓和撑拐出门，老让恨不得立刻满血康复的去肩挑背扛。 老妈倒是能做饭让儿子回来吃现成的。 可事实证明，让卫东带来的变化，终究还是产生了点什么命运翅膀的波动。 哪怕他没改变尤启立的被抓，却让施琳妍背后晃动的阴影不见了？ 直到九月底都没出现任何动静，让卫东都有点怀疑自己坚持要这么干是不是明智了。 因为等他过了几天给省城的有色金属加工部打电话，那边热情的给他报价一万七每吨！ 虽然利润倍率不如腊肉，但这玩意儿价高啊。 让卫东着实动心。 能按捺住不立刻去做生意赚钱，真是全靠残疾了四十年的仇恨在支撑守候。 关键这种守候还很渺茫，对方到底来不来都未知。 万一这一辈子对方再也不出现，不就完全荒废了这赚钱改命的黄金年代？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让卫东给自己暗暗划定的界限就是等到年底，再不出现就必须去做这个钛锭的生意，然后赚到钱正好面对春节多杀年猪多做腊肉，开年多买种猪来养的大计上。 下定决心就看见中学校门那边出来的婀娜身姿，九点多的夜色中比周围青涩的女学生都倍显魅力。 可让卫东只觉得像白嫩嫩的年猪，片开了做成刨猪汤简直是天下美味。 今天老妈切了半斤猪肉在家做了蒜泥白肉，父子俩差点把舌头都咬掉，现在嘴里都回味无穷。 在省城吃那些路边菜，哪有妈妈做的香。 假装无聊的坐在街对面树荫下，等那片年猪都走远只剩个小白点了，才若无其事的观察着周围提背篓起身。 校门口这一带其实很安全，放学后大量的学生也蜂拥而出，似乎还有学生挤在女老师身边说什么。 直到转过运输公司路口，人越分越少，等靠近市医院、税务大院这边就寥寥无几了。 隔着马路对面的让卫东还在运输公司门口张望了下，这里摆了台电视给搬运工们晚上消遣喝茶，算个对外开放的内部茶铺，五分钱就能消磨一晚。 让卫东也来这里蹲守观察过，人没看见啥，倒是听说这里可以学车。 要是有辆车开着，上山下乡收腊肉，简直美滋滋咧。 让卫东已经多次幻想这种一次收一吨的宏大场面，内心雀跃学一个，先学个车，回头攒钱买个省城产的那种江安面包车，一家人……玛德，脑海里怎么浮现出二凤和老妈坐在后面的景象。 使劲甩头，前面的白点已经从三岔路口的市医院过马路，身影终于落单。 因为整个税务办公楼在翻建，所以这边沿街都没路灯、也没有任何店面灯光，暗黑一片。 让卫东无数次猜测过这就是歹徒选择这里对校花老师下手的原因。 虽然只有短短的百把米街面，却天然很难让人注意到这里。 让卫东远远的躲在屋檐阴影下，29号了，这个月的十多次他都是目送到这里，只要走进尽头的大院临时大门口，就算是收工。 感觉脑海里面包车的影子还没甩完，忽然看见建筑工地的黑黢黢中出来个身影！ 偷偷摸摸走在施琳妍身后。 让卫东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浑身都摇晃了下，还是控制住了没有立刻行动。 要……正在进行时，做贼要拿赃，就算是正当防卫也要具备什么条件，后世的老保安再清楚不过。 上回不也是么。 只是那回让卫东是在持续的高强度体力劳动后，浑浑噩噩的靠在工地二层的角落发呆，听见脚下捂住嘴的挣扎撕布声才跳来的。 不急，就像钓鱼咬了浮漂也要稳住火候！ 可就是这么稳了下，就看见那身影背后又连续出现两三个人！ 亲身经历过那个场面的让卫东，感觉血液都凝固了，这尼玛能打过？ 我带来的改变就是变成了多人场面？ 但深吸口气的让卫东却丝毫没有胆怯，打不赢就喊，但一定要让对方留下点永远的记号！ 手上的撑拐都捏紧了，死死盯住那依稀难辨的几道身影跟在白点后面，走过工地……走过了？ 没错，施琳妍恍若未觉的走到尽头拐进大院里，后面几道身影继续走过去。 浑身如释重负的让卫东憋住的气这下才猛然吐出来，甚至把撑拐放到背篓下垫住，让全身都倚坐着缓缓。 那种朝思夜想了四十年的报仇场面，让他整个人都突然大汗淋漓！ 不行不行，一直在加强锻炼的让卫东简直要反问自己，真有事的时候这种状态能行吗？ 还一直自诩为体力怪，这也太紧张太情绪消耗了吧。 可就在他躲在阴影里悄悄深呼吸的时候，身前马路上鬼鬼祟祟的又过去个人。 随眼看了差点把眼珠子弹出来，是八字哥！ 根据这些天听到的市井街坊传说，尤启立他们几个人已经全都被关起来，大家都在嘲讽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暴发户，尤启立他们这个贸易行过去不到一年时间赚了十多万，活该！ 然后市里面摆摊的都在悄悄收起来，还有把个体户执照交回去的，不敢进货的，甚至携款外逃的。 运输公司茶桌上有人唾沫横飞的指点江山，这是zy下的一大盘棋，让全国这些走资派跳出来再一网打尽！ 这家伙如果不是卧底钩子，就应该还关着啊。 据说只有个女售货员因为要奶孩子放出来，有人看见她回家了。 现在偷偷摸摸的朝着那几个人消失的方向去是干什么？ 那可是朝着码头会经过万商贸易行的街道。 本来已经准备下班的让卫东肯定被提起兴趣来，深吸几口气悄悄远跟在后面。 这活儿他已经很熟练了，隔得很远，只有通过偶尔的路灯、门窗光芒看到八字哥过了，才会默默跟上。 再说他心里还是有大概的轮廓，不怕跟丢。 果然在靠近贸易行的地方，看到偶尔亮起的手电筒光下的几道鬼影。 之前天天在这里蹲，让卫东无比熟悉这一带，藏了背篓在墙角，只提了撑拐贴墙摸过去。 怕是有几十上百年历史的石板老街，两边建筑也很老旧，路灯几乎没有。 而且这里算商州传统上的贸易商业街，晚上也没啥人。 夜间都特意穿了灰布汗衫的让卫东尽量靠近在昏暗中探头观察。 竟然看见这几个人拿手电隔着贴满封条的窗户照了几下后，相互结臂交错踩在肩膀上爬高！ 这是瓦房！ 让卫东匪夷所思的看着这几人相互拉扯还有绳子，踩着边上一点墙头爬上屋顶，然后蹑手蹑脚的在上面移开瓦片！ 动作再轻，让卫东也能捕捉到那点偶尔摩擦碰撞的声音。 然后默默的看见几台电视、冰箱、录音机，总之各种电器都被吊上屋顶又放下来，唯一守在地面墙角的同伙，一次次的把东西搬走！ 让卫东好想问问他们，要背夫不，价格便宜实行三包。 不对，这个一手提了台电视过去的身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藏货的地方不远！ 下一趟让卫东就悄无声息的跟上，然后看这家伙把录音机抱进税务大院建筑工地里的一个角落！ 就砖混结构建筑，那种楼梯下的死角，外面还有几块石棉瓦、竹篾板遮挡着。 只要不是大清查绝对很难发现这个角落藏着一堆东西。 短期内根本不会有人动这里。 再说过两天就国庆节，工地也要放假没人的。 让卫东等勤劳的搬运工又回去了，才悄悄探头看了眼里面，还铺着被褥在地上，怪爱惜东西的呢。 作为对这里每一寸都无比熟悉的老保安，让卫东呵呵一笑，先提着背篓躲到楼上趴水泥板缝隙间观察。 看这帮蚂蚁搬家的把贸易行里所有值钱东西都偷过来，还听见他们窃喜的说等后天国庆节到处都放假了，再白天来搬走，这样就能避开晚上的巡逻联防。 然后就全都走了！ 因为谁都不愿在这里熬夜吃苦，还推说留人反而容易被发现，藏好就行。 结果让卫东搬了整整一宿。 黑吃黑好累哦。 第15章 惨不惨的就看是谁了 让卫东也没把这些货物据为己有。 这点底线他还是有。 再说那些东西加起来也就几千块，他又不差这点。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去码头特意多搬了几轮重物算是加强训练之后，大汗淋漓的背夫顺着街道找到其中个女售货员的家。 其实尤启立这帮人全都是这附近两三条街的人，让卫东猜测就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妇后来离婚嫁给了不断坐牢又不断飞升的尤启立。 但最后陪着尤启立的，却是这少妇的妹妹。 就是那个他坐牢，还帮他守着两百多套房的人。 税务大院的闲人们肯定最喜欢叨这种换老婆的桃色八卦，那边哪家哪家说得口水长流，让卫东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反而对尤启立那些商业战例只知道换飞机。 很好找，没有天然气的时代，这种老房子居民，早上都得出来生蜂窝煤灶，烧水做饭。 让卫东靠在街口假装吃早餐，很快看见川流不息的各家各户里，那个只罩件汗衫的售货员出来。 蹲路边屋檐下忙碌，紧锁娥眉的给炉灶扇风时晃得波浪滔天都不在意。 让卫东提着背篓过去询问：“刚钓起来的江鱼要……”居高临下骤然看见汗衫领口露出俩半球，刺眼得差点噎住。 少妇头都不抬的没好气：“不要！” 让卫东咽了口唾沫才低声：“八字哥昨晚带人去把贸易行的值钱东西都搬了，然后被我悄悄换了个地方，你找个屋搬过去。” 除了那点朴素的正义感，当然也是想跟首富大神有点香火情。 董雪莹猛的抬头，让卫东已经背起背篓走了：“找到地方，把地址钥匙放在贸易行花盆下，莫跟我接触。” 这种抓了才放出来的人，很可能还会被各方盯着。 但这个女人对尤启立的忠诚应该毋庸置疑。 而且傻子都想得到，藏在楼梯间的那些东西不见了，那帮人会疯了一样到处找吧？ 让卫东记得上辈子城里八五年左右出个大盗，警察从他家里翻出来价值几千块的东西都被全城人津津乐道好久，最后枪毙了。 这是很大一笔财物了。 让卫东现在没准儿已经是全市富豪榜前五的人物。 这会儿连大贪污犯都没几个，因为没啥可贪的物资，匮乏得要命。 提了那两尾鱼回去给老妈熬汤。 不过他没喝上。 因为中午看施琳妍抱了一大堆彩纸欢快的回学校，又有无数学生都换上白衬衫，刚离开校园的让卫东就反应过来，有国庆汇演活动。 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绝对是当仁不让的主力，这婆娘晚饭都没回去吃。 好像是学校发馒头还是面包就算聚餐了。 搞得让卫东特别无语，满脑子想的都是又白又大的鱼汤，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最后不得不去吃了碗豆花饭缓缓。 好在学校放羊的时候才八点过，全校一起回家的场面简直蔚为壮观，到处都浩浩荡荡的是人。 让卫东都觉得自己不用来蹲守了，年轻女老师简直是被大群女生拥着走，施琳妍又眉飞色舞的比划蹦跳，宛若一只飞舞的小母鸡，活该她被歹徒盯上。 老保安内心叹气摇头。 连他在街对面，也被好多学生挤着走，都在热烈讨论今天施老师带领学生跳的那个舞好好看，那是初一的英语老师吧，我也想去读初一…… 三岔路口分流，还有不少人跟着一起过去，站在工地前说话。 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有事，让卫东都不想浪费时间了，混在几个学生中顺这边直接走进街巷，他租的房子就在税务大院到贸易行之间，很近。 可几个人刚转进昏暗的支路，忽然就听见旁边巷口里传来声哧啦…… 那几个学生都没什么反应，让卫东却又是浑身汗毛都立起来，这是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过了四十年他都深深镌刻在脑海里的声音！ 二话不说脱离开走进对面的巷子里。 这就是让卫东第一次回来躲着瞄外面有没有人，然后从侧面翻进工地的偏巷，也是里面有个公厕，他当时提醒尤启立注意八字哥的巷子。 一切都发生在这里。 熟悉得几乎不用考虑，一边大踏步的走进去，一边单手摘下背篓。 眼睛还适应了下里面的黑暗，赫然看见那个女售货员从身后被死死捂住了嘴，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开，蹦跳着大兔子，拼命的想呜呜呜表达！ 可那还攥着衣衫布片的粗壮手臂就狠狠的扣在她腰间，正插进裤腰里在使劲拉扯。 看不到人，但就是这个魔鬼！ 这个场景、手法都跟四十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前面白得刺眼的身影更大更跳了。 猝然撞见，让卫东浑身爆发出来的巨大战意，根本没注意到什么动弹，只狠狠的大吼：“抓坏人啊！” 顺着这口猛然释放开的气，反而更加灵活的把背篓使劲砸过去！ 他打篮球的时候就喜欢叫喊着打，仿佛能把浑身憋着用不完的力气都释放得平衡起来，身体运转更加流畅。 脑瓜子也更清醒。 果然，这背篓黑乎乎的带着风声飞过去，固然是让售货员挨了这一下，却也让挤在她背后的毒蛇猝不及防的松手躲开！ 让卫东另只手提着撑拐，已经猛然插进两人中间，重重挥舞劈下去！ 想了四十年，这种满含巨大恨意的砍杀可以说用尽力气！ 看都没看被自己身体撞飞的白花花，手上感觉砸实了，又有遗憾！ 算你狗命好！ t字头嘛，不是杀伤力最大的两头水管口，而是恰好拿侧了，把焊接面拍上去，不然这饱含四十年怒气的一下就能要了对方半条命！ 但黑暗中也听得对方一声闷哼，肯定还是痛得要命。 让卫东手腕一翻，估摸着转了角度又一下猛砸下去，却被对方灵活的在地上一翻滚，躲开了。 水管头在石板上都要磕出火花来那么狠。 一定不要停歇！ 让卫东知道这货身上有把刀，一定不要给他拔刀的机会！ 单手擎着的撑拐，就像奇门兵刃，又像农民拿锄头挖地那样，飞快的一下下钉挖过去，砍得对方在地上连滚带爬就是不能起身。 其中仿佛还挖到了一下，明显有那种砸到身体上的弹性，就更加疯狂的追砍过去。 频率高，这挥舞的幅度肯定就小，只为不给对方哪怕一丁点喘息的机会。 力量就没那么大。 只是迈步的时候被摔地上的售货员绊了下脚，差点一踉跄！ 对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跳起来往外跑！ 只能说让卫东把这个场景想过千百万次，所以他借着背篓冲撞打杀的那下，本能的就把对方隔开朝着巷子口了。 不然朝着巷子深处跑去，那边是税务大院背后的荒山，根本找不到人。 现在那条狼狈的身影下意识的朝着街面跑去。 让卫东稳住身形，大跨步的追过去，因为明显看对方脚步一瘸一拐，那水管口挖到脚的一下不好受吧。 哈哈哈，老子也要让你尝尝残废的滋味！ 浑身暴戾因子都被激发起来的让卫东根本就不慌，甚至有条不紊的保持步幅速度。 看那身影像撞开了谷场上的麻雀，惊得听见大喊凑到巷子口的学生们四散开。 才猛冲两步，堵住左侧往贸易行那边去的暗黑街道。 想卡位把对方往人更多，路灯更多的市医院大街上驱赶。 借着隐约的街面光影，看清对方穿着件大翻领的蓝色运动衫，光凭这穿着就是妥妥的城里人，但又不是多体面高级的货，边角磨损破旧得多。 但只这么一瞬间，对方果然出乎意料的凶悍，居然猛的朝着让卫东这边反扑过来。 猝不及防的话一定会慌乱，好大的胆！ 让卫东却稳稳的反手就把撑拐在身前挥舞砸开，然后听见铿锵有力的一声金属撞击！ 紧接着简直就是让让卫东曾经魂飞魄散的那一下，对方已经拔出来的刀居然顺着水管哧啦一下抹过来！ 这一刻他确认，四十年前自己顺手抓了工地铁铲除暴安良，以为稳赢的面对这一下，对方顺着抹过来不是运气，而是真的有点刀法。 故意的。 双手抓着铁铲的自己，被这一刀直接砍断右手四指，左手齐手腕都没了！ 关键捧着手惨叫滚地的时候还被这家伙狂妄的拿走了断指，后来市医院都没法手术接肢，一双手只剩了右手大拇指和恐怖的手掌。 就问惨不惨。 第16章 大胆想法实现了 但这一世不会了。 那故意焊接在撑拐底部的十字分岔，分明就是古代冷兵器里的护手，当的一下甚至溅了火花，把那刀口都崩开来！ 让卫东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头禽兽，凶悍残暴得后来还逍遥法外再也没找到踪影。 新仇旧恨的累积爆发，现在反而哈哈大笑一声，借着荡开了刀刃顺手把撑拐反砸下来，左手还协助抓住那十字护手加大了劈拉力度。 果然重重的戳击在对方胸口。 如果水管口有尖嘴，现在多半已经在对方心口穿透了！ 可这四分旧水管的圆口重击也绝对凶狠。 肋骨绝对会断。 整个人都惨叫着朝后面猛退，脚下颠簸，左手拼命捂了胸口，差点就倒下，但趁着一拧身转头就跑。 身体还是强悍。 呵呵，朝着大街那边跑，你就没得去处了。 让卫东恨极，就像抓住老鼠的猫，心里已经涌起那种要戏耍要拍虐杀的咬牙切齿。 内心发出了反派的笑声桀桀桀…… 撒开步子追上两步，并列了再挥拐砸到对方后脑上。 清脆的撞击，闷哼惨叫中放嘴炮：“跑噻！拿刀噻！老子看你还能怎样！桀桀桀桀……” 他故意跑的左面，这边手捂胸，那右手的刀徒劳的朝向挥舞下，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反而踉跄着冲上路牙子。 让卫东这下已经控制力度没太狠，免得一下砍死了不好玩，主要是终于看清对方长相，如野兽般凶悍的潦草乱发下，满脸横肉！ 却没想到他把所有目光注意力都放在禽兽脸上，没看见冲杀出来街面上还不少人。 尤其在税务大院工地前，激起一大片惊呼声！ 差点摔到地上的禽兽顺势抱住面前的身影，在施琳妍的尖叫声中，臭烘烘的胳膊锁住美人喉挥舞嘶吼：“不许，不许过来，不许叫……” 实在是施琳妍这婆娘叫得太大声了，还就在对方耳朵边。 绵长尖利如魔音！ 于是立刻挨了一刀。 让卫东却趁着这个瞬间扑上去猛扇！ 这时的他才不在乎什么人质呢。 四十年的仇恨已经让他战意滔天，人挡杀人的那种！ 反正施琳妍在挨刀前看到的就是这个穿着深灰色汗衫的年轻小哥，奋不顾身的冲上来救自己，然后她就昏过去了。 其实那刀尖才在她娇嫩的胳膊上拉了条口子，就忙不迭的弹开想去格挡扇过来的奇门兵刃了。 怎么可能。 奇门兵刃的奇就奇在不能以常理推断。 所有保安都要学会怎么用那个后来各单位都必须装备到位的防暴叉。 只有一根手指头的让卫东虽然没法抓握，每回操练指导都看得明明白白。 t头棍的打法跟防暴叉一模一样，侧着横拍就是杀伤力较小，但却能尽可能阻挡驱散对方的恐吓举动。 果然引得对方停止侵害的持刀手让开，却在沉重的水管拍打中直接把持刀手指掰成可怖的外翻！ 然后焊接侧面还重重砸在脸侧耳部，含恨出手的后果就是脑门子上的血立刻迸出来。 另条胳膊不得不松开身前女子，勉强抓握住利刃转身再逃。 可怜的女老师委顿倒地，让卫东看都不看，甚至还注意避开别被绊到，在周围一片欢呼中又扑上去再一锄！ 这次挖到了后背上，一下把对方砸成了树先生那个半蹲双手开，含背如螃蟹的怪模怪样。 让卫东毫不犹豫的借着撑拐打实了的反弹力，双手握住尾端，再来一记如高尔夫球开杆的大摆臂击打！ 他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管不顾是不是被周围这么多人看，什么防卫过当，能记住不打头就已经很有理智的小火苗了。 这种力量下，顿时把背对他的右手胳膊直接打断！ 就是那种骨骼折断，整条手臂立刻耷拉下来的模样。 周围好多人都惊呼尖叫了，有两个学生扑上去扶起老师，正好朦胧睁眼的施琳妍也看见这个如天神下凡的背影。 结果这禽兽的身体是真彪悍，有条腿早就应该伤了，现在断了支胳膊，胸口肋骨也断了，后背、头部都挨过重击了。 竟然还挣扎着想逃窜！ 狰狞的满脸是血，让不少本来已经围过来的男生吓得后退了，只有让卫东提着趁手的工具，使劲左右歪扭着脖子释放暴戾的血脉，一步一顿的走上去。 于是没等他再挥杆重击，这禽兽看看站满人的路边，自然选了黑漆漆没人的建筑工地。 让卫东内心也在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别怪我，桀桀桀桀…… 你还拿着刀，在黑灯瞎火的角落要杀我，我当然要杀死你了！ 桀桀桀桀…… 整个血脉都沸腾得要炸开，今天必须要杀死你这个狗日的！ 桀……！ 就在他刚跟着踏进去瞬间，那工地楼梯间里突然涌出来好几个人！ 没错，当头就是那个八字哥…… 说不定他们躲在这里就是想守株待兔，看是不是还会来。 因为让卫东连夜搬迁的时候，还是丢下些七零八碎真没瞧上的小东西和被褥，显得好像还会来似的。 总之现在这帮人反而迎着外面喧哗出来。 好像是早就埋伏在这里要抓坏人：“你要做啥子！”“我尼玛，你还敢在我面前拿刀……” 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昨晚辛苦劳累半夜，从屋顶翻瓦把这么多货物吊装出来，还要吊人上下，很累的。 结果一场空。 现在骂骂咧咧的迎上。 然而却没想到这家伙是困兽犹斗的那种狠毒，直接一刀攮在了八字哥胸口！ 让卫东刚看清这一刀，已经熟练的拔出来，反手又是一刀捅在旁边另个人胸颈部。 狠辣要命！ 顿时把其他几人都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躲开。 让卫东都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自己处心积虑的准备了这把撑拐，用其他任何工具多半都会受伤。 而且是不伤则已，伤则必重。 刚才炸裂沸腾的热血都冷静许多。 桀桀声都飞了。 所以还是展臂挡住了后面齐心冲上来的学生：“报警啊，去对面叫医生，不要上，他跑不掉的，我来看住他没地方跑就行了！” 有个别学生拿了手电的，立刻举起来，哪怕绝对没有后世的led强光电筒那么厉害，萤火虫似的光芒，反而能隐约照出那个受伤的野兽躬身在地，艰难回血还要爆发的凶狠模样。 唯有横拐立马的让卫东朝前一步，才会勉强嘶吼的挥舞尖刀向后退一步！ 好多学生都把这个英雄挡住所有危险的背影写进日记和作文里了。 鲜艳的红领巾在胸前飘荡，要向叔叔学习！ 可那噬牙咧齿的低吼仿佛随时都能再扑出来！ 让卫东反而冷静了，自己不要变成这样。 变成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样子。 现在就如臂指使的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能够怎么做。 靠着这双手报了仇，那也能靠这双手去打拼新生活。 战栗的身体沉稳下来，再逼近几步，反而给出巨大的压力，一直把对方逼到墙角。 身后都七嘴八舌的说好的叔叔，有人飞奔着去了！ 结果不知道背后谁想起来，直接在地上捡了工地随处可见的砖头砸过去。 顿时像提醒了所有人，雨点般的砖头迅速飞成一片！ 反而是让卫东制止了这种行为，后面赶到的警察才算抓到奄奄一息的罪犯。 但好处是浑身骨折掩盖了让卫东的那几次重击。 这么多砖头砸出来的后果稀释了之前的杀招。 可现场所有学生都拉着介绍是这位叔叔救了施老师！ 施老师受伤了！ 关她屁事。 让卫东出来瞥见巷子口躲着探出来的半张脸，对对眼又躲回去。 他还是带着警察去那边，介绍自己是从运输公司喝茶回来的背夫，听见有人做坏事喊救命…… 还好还好，那小少妇不傻，抓了让卫东随时在背篓里多装的一两件换穿汗衫罩身上，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下被围观身体。 但马上哭得梨花带泪的讲述过程，衣服为证。 更有一起路过的学生看见叔叔冲进去救人大喊的。 彻底说明让卫东只是“恰好”路过的见义勇为。 救了一名妇女，再救一名女老师，最后现场两死一伤的凶险局面就毋庸置疑了。 哪怕警察跟着一起到出租房，看见拿着出院通知书，还有在市医院康复诊断书的乡下夫妇，都证明了这个小伙儿出现在这里的正当性。 市领导第二天还来破旧的出租房亲切问候年轻的英雄了。 当着记者镜头和煦的询问有没有什么要求啊。 让卫东就说自己想到运输公司学开车，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领导哈哈大笑，批准了。 第17章 赚钱就这么容易吗 这件事也成了市里面茶余饭后的笑谈。 全都把这个强壮勇敢的农村小伙儿看成了憨包。 稍微聪明点的这时候要求到市里面单位上班，哪怕当个门岗，或者真喜欢开车要求去政府单位开车，不就鲤鱼跃龙门了？ 居然选择去运输公司学车，都没要求转正拿户口，那只是大集体所有制，农村来的继续是临时工而已。 唉，这孩子家里祖坟刚冒青烟，就被他自己泼熄掉。 殊不知这整座城市，让卫东能看上的可能也就是学个车了。 这年头没驾校，只能以工作身份学习岗位技能。 而且他仅仅到运输公司认了师父，悄悄塞了包山城烟说自己等这几天风声过了再来学车。 就回乡下叫了狗蛋，勉强搬了最近零星收的百把斤腊肉去省城做钛锭生意了！ 没人知道那晚他在工地角落里呆呆坐了一宿。 告慰四十年的自己，这个仇终于报了。 剩下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案件很简单，那人就是肉联厂的杀猪匠，上一世让卫东承受了几十年的残疾痛苦，都没抓到这家伙。 每天要杀上百头猪的熟练刀法和那把精钢杀猪刀简直所向无敌。 最终败在了背夫的撑拐下。 全市都在围观打勾布告时。 让卫东已经在前往江浙的火车上了。 没错，他带了狗蛋，就是俩壮小伙儿亲自背钛锭过去交货。 电话里跟江浙买家确认好地址，找省城门市部问清楚是十公斤一块的疙瘩，约定备好现货，那就两人直接搬十块去交货。 美其名曰我先探探路，要是真的能行再大量进货去卖。 打毛线的大妈大受震撼，但无话可说。 因为让卫东是真的掏一千七买下这十块钛锭走人，还要了收据。 就在隔壁印染厂买的高密织印花布，拿来紧扎包裹成两块一褡裢，挂脖子上就走。 狗蛋默默又坚决的抢了一褡裢，挂了六块，都能健步如飞。 因为从下了船，让卫东直接先去火车站排队买了车票，他就激动得难以控制浑身力气，得拿钛锭给压着。 不然要飞天。 只挂了八十斤在身上的让卫东，在这片厂区的卤肉摊子称了一斤猪头肉，一包油酥花生米，两瓶酒。 他没坐过火车，但从小视频上看过无数次场景。 硬座是要吃喝点东西的。 很向往。 恰恰就是他之前随手买了本火车时刻表，无数次等着施老太下课的时候，已经反复测算过。 硬座火车票28.6元，两个人往返才120块不到，能赚好几千呢。 为什么不跑一趟？ 他知道这会儿货运不发达，自己又没钱买几吨来雇一整辆车，那就先跑两百斤试试呗。 只当赚钱去旅游！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玩意儿做买卖的原因。 钢材这会儿也是紧俏商品，不但不好找货源，卖家买家还到处都大概知道价格，没什么暴利。 而让卫东是真知道钛白粉这玩意儿十多二十年后在这一带出了大生意，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这个钛字他就记得了。 也就检票上车的时候，两个农村小伙儿挂着花布重物被检查了下。 让卫东不慌不忙的拿出江州市红光有色金属加工厂的介绍信。 “兹有我部外派让卫东同志负责贵金属销售工作，请贵单位予以接洽配合，业务办理期间，如有疑问可随时致电我单位，此致敬礼”，公章。 这玩意儿才是这年头的免死金牌！ 两口子在旅馆睡觉啪啪啪，都要查结婚证，但如果有介绍信，甚至能比结婚证还高一层，只要不是抓到正在进行软硬化工程的现行，工作同事路上省住宿费还应该表扬呢。 在没有身份证，只看工作证的年代，介绍信就是区别于盲流的唯一证件。 无所事事的在外面游荡，只要被抓住，会被收容遣送回原籍的。 老保安接洽事务也是先看这个介绍信才开大院门。 所以他很懂。 哪怕是买锭离手，他也是在帮有色金属厂找销售出路，开个介绍信不过分吧？ 对厂家根本不是事儿，大妈随手从抽屉找张空白的填上给他。 而且还故意让人家没写要去哪，更没具体时间。 可不就天下之大任他去，时间之长随便游了！ 哦哦哦，当然公章后面有开出时间，不能一年半载用太久。 光是那个介绍信最上面冶金工业部的红五星抬头，就让看到的乘警不多问了，放行放行。 狗蛋欢喜的在座位上摊开酒肉开始吃喝。 让卫东还是只沾沾味儿，不敢多喝，因为好歹也带了两千块出门。 一千七买锭，卖腊肉又收了五百多，剩下八百多看看这车上乌泱泱的人，还是小心点。 出发的时候就被省城江州火车站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给震惊到。 候车室更是席地而坐躺睡的到处都是人。 一直不允许到处流动的社会，其实已经有无数人在流动了。 只是重点在去粤东那边。 让卫东站在候车室窗口呆呆的亲眼见证去粤东列车，从车窗口都在爬人进去，然后外面使劲推都塞不下！ 车厢里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各种各样穿着的城里人、乡下人疯了一样朝着南方去。 因为都听说那边很开放，有打工赚钱的机会，不会做什么都被抓。 哪怕对所有人来说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还是全都朝那边挤。 所以到沪海的火车才没那么夸张，起码上车时候都有座。 但随着后面陆续上车，还是站满了人。 只有出来看世界，才知道世界已经变了。 让卫东贪婪的看着车窗外经过的每个站点，城镇乡村，还跟手里的地图对照。 狗蛋就吃吃吃，滋两口，不好意思又非要让卫东也滋点。 直到让卫东提醒他这是要吃两天的，才赶紧把荷叶意犹未尽的包好。 然后又口水滴答的看列车员经过，把脚收一收，瓜子花生、盒饭…… 啊，让卫东猜测没有泡面，没想到有盒饭。 那就来俩，八毛钱一盒的天价也吃。 狗蛋就连每颗米都小心翼翼的抹进嘴里，太贵了！ 这泡沫盒子怪好的咧，拿来装猪头肉！ 困了就睡，十块钛锭堆在座位下，没谁能搬走。 这玩意儿密度没铁块大，但也是金属疙瘩，叠起来踩上面放心睡。 五十个小时出头，过了江浙省会之后一站，正是中午十二点不到，俩小伙儿挂着沉重的褡裢在小地方下车。 却呈现出跟商州那样蔽塞山区地级市完全不同的气象。 骑着自行车的车水马龙，街面上基本都是衬衫扎在裤子里的时髦穿着，哪像商州，不，连省城到处都是土包子样。 街道干净整洁又平展，商店宽敞明亮，招牌琳琅满目，哦，对，现在是国庆节刚过，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 挂着一百二十斤，狗蛋都看呆了。 下车时候他还想抢一褡裢过去，实在是负重太大没能抢过。 其实都不用走多远。 从江州起都是出门上公交车，到火车站候车室再上车，主要就交通工具转接负重下。 就像两片杠铃片挂在肩膀上，对乡下娃来说不算啥。 现在也是公交车辗转两次，到了另个小镇，一样的热闹繁华。 让卫东找个小食店点了饭菜，不许狗蛋喝酒。 自己也慢慢吃饱，顺便跟店家打听真有这么家小集体的厂子已经经营了好几年。 才谢谢人家把狗蛋和货物都寄放在店门口。 自己空手溜达着过去几百米外，观察了起码半小时，别人下午都上班了，确认看起来不像是贼窝骗子，才拿着介绍信去给门卫大爷递烟。 这些细节他坐在门卫室经历了千百次。 三言两语就能知道这大爷是好人。 八十年代有无数人都是在这样的无序流动中消失了。 好在绝大多数人都不坏，尤其鱼米之乡的富庶地方，普通人犯不着铤而走险。 再说让卫东交易完成马上就走了。 大喜过望的厂家直接到食店门口拆开布包做了检验。 他们随身携带的磁铁没反应，再拿打火机烧一烧，立刻由银白色变黄、紫、红、绿，顺序都没错。 再把边角在旁边食店门口瓷砖上划出烧炭一样的黑线，越黑纯度越高。 本来保卫科骑着黄鱼车过来把两百斤称重拖走，让卫东都笑眯眯的让人家先给钱。 六千六百块储蓄所现取出来，财务还有收条合同章。 不过想问这公章上的红光厂联系方式，谢谢，下回提前电话联系您。 立刻转身坐公交车，两小时后已经在火车上，这里距离沪海只有仨小时车程距离了。 来都来了，让卫东其实啥也不懂啊。 第18章 鬼大爷才跟你瞎搞 让卫东的生意经，和尤启立他们有本质区别。 他从来都没想一锄头挖个金娃娃，只要确认这生意合法能做，那就细水长流的慢慢做。 哪怕跟红光金属厂这边，他也没欺骗要求卖什么价，你自己没有市场价格了解，开出的价码哪怕以后知道了，自己也可以推说只卖了一千八九。 反正一手钱一手货，你管我卖去哪里了。 总之就是只做自己财力范围能做的活儿，而且是亲力亲为的自己去跑腿搬运。 舒坦。 剩下就是怀揣七千多块钱的纯旅游了。 让卫东七八月在省城就买了对体工队的护膝戴大腿上，他妈在两层护膝间缝了几个布袋子，围着大腿束了一圈！ 很稳定安全，就是大热天捂得慌，感觉大腿上都长痱子了。 但那也是幸福的痱子，钞票捂出来的。 让卫东换着腿戴，这次甚至还买了双新的护腿，找路边江浙裁缝依样画葫芦缝上，小腿上也能装一两千。 其实没花什么钱。 俩小伙儿基本开启了暴走旅行模式。 都没直接去沪海，先倒回去看了浙州西湖，再去嘉南湖上看革命会议旧址，小桥流水人家的古镇只看了半小时就觉得这有什么看头，鲁讯课文里写的都是啥呀，但顺着长途汽车站去了姑苏。 不是为了看著名的园林，而是沿着一路上的村镇，观察这著名的发达地区已经发达成什么样。 哪怕是在整体不发达的八十年代，江浙沪的经济情况也吊打西南盆地。 一家小厂都能随时取出几千块，让卫东那一千七交过去，大妈喜得打电话叫厂长、财务赶紧来取，拿着烫手。 更主要是收集各种工商信息，看看这里大概需要什么。 从尤启立的小册子，到他们那帮人喜欢高谈阔论吹牛逼，让卫东就发现，这位首富大神的风格似乎不那么踏实。 总是希望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却连最近的省城江州有多少厂区产品，都没认真考察过。 税务专员稽查员都知道挨家挨户的去清查这个片区有多少企业，有多少生产销售情况呢。 这方面让卫东还是有耳濡目染的态度影响。 只是这苏杭之地真是太“发达”了，不起眼的村镇里就这样工厂那样作坊，规模也许不大，但各行各业都在做，很多已经是私营规模。 远远走在西南地区前面。 看得眼花缭乱，又容易乱了心神。 所以转了两天还是到看不懂的姑苏园林打个卡，直奔沪海。 在西湖边，让卫东看见有相机卖，国产的150元，手痒了痒还是没买，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实在太抢眼了。 回到市里绝对是整条gai最亮的仔。 跟背夫的身份格格不入，万一被人清查经济来源那就该坐牢了。 他在这方面绝对小心谨慎，闷声赚大钱才是真。 结果沪海直接看花眼，狗蛋站在苏京路上都挪不开腿。 让卫东也觉得看到了后世热闹繁华的样子。 或者说再过四十年，这里依旧是这个样子再叠加些现代细节吧。 所以就凭借那张介绍信，两人在沪海结结实实逛了三四天，在外滩拍了张旅游合影，等着拿了洗出来的照片才回西南。 狗蛋根本不问这趟带着那么重的东西出来做什么，每顿饭都吃得点滴不留，跟让卫东每天坐轮渡到外滩对面去住乡下旅社也开心不已。 那张彩色照片更是他欢喜得把发小托在肩头骑马合影，让卫东教他要伸出俩手指比耶，不知道为什么但做得很认真，嘴都快呲裂了。 啥都没买。 就换了身穿着都尽量普通不起眼，这会儿区县还挺时髦的灰绿军装加深蓝警裤跟解放鞋。 就这，狗蛋也觉得一身新衣裳时髦极了，着急忙慌的想回乡下显摆。 结果还被让卫东叮嘱对谁都不能说去了沪海，照片给你收着，问就是出来干活儿，这一百五是腊肉钱，这一百带回去给你妈存着娶媳妇。 狗蛋听了犟着头不跟让卫东说话了，死活不收那一百块。 一路上吃好喝好，后面七八天都没啥事。 到处闲逛看了大城市还要拿钱？ 这都有天理吗？ 看不起人，把我狗蛋当什么了，我们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 气鼓鼓的踏上归程，好在买饭还是要吃，但非要把火车盒饭那点猪肉都挟给让卫东。 表达个我不吃你肉的赌气态度。 可让卫东看那些毛都没洗干净的肉皮毫无食欲。 他被后世养叼了嘴跟生活习惯，每天洗脸洗脚，勤换内衣的习惯都延续下来。 风餐露宿不是不行，但只要有条件就还是别太没苦硬吃，又不是没钱。 所以才在省城、市里都租房，随时有个落脚点过得舒服些。 现在无语，那到了省城先带着买些东西带回去吧。 但强调叮嘱：“不要把东西拿给李二凤那个哈婆娘，给你妈收好当成你娶老婆的家当，不要摸脚！” 狗蛋身上也带了几块钱，让卫东教他把钱藏在小腿护腿里，这货就爱没事摸两把，生怕别人不知道那藏了钱吗。 尤其回来这片省城码头附近的批发市场，上次的六月遇见过的小扒手给了让卫东很深刻印象。 所以自从开辟了江对岸的厂区销售市场，他就基本不来这边。 但明显感觉治安情况好像好了点。 批发市场大门外也贴着那种法院公告，一个个名字列出来，白底黑字，却唯独在最下面的“此布”二字上打个血红的大“√”！ 那上面被红线勾出来的名字，就全都要去见阎罗王了。 活该。 但看见里面偶有破坏经济秩序的经济犯，让卫东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大腿上的七千多随时都提醒他站在刀刃上。 漂亮崭新的被套枕套，中老年的衣裳，成套的锅具和炊具差不多也近百元了。 一人一套背回商州。 然后在汽车站一脚踹狗蛋上车去，记得把钱藏好，等我春节回去杀年猪熏腊肉，你没事可以先砍青杠炭准备好。 狗蛋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瘪着嘴：“我不能跟着呆在市里吗？我一定卖力干活，吃饱就行！” 让卫东觉得他是看花了眼：“春节过后再说，没腊肉我们去省城干嘛，包里塞了条甲秀，记得孝敬你爹。” 狗蛋又咬牙切齿的点头说好，也不知道他能理解到哪层。 让卫东自己拿了条在省城买的红塔山，这才是他心目中的高档烟，整个九十年代前后，县市里面办事都是这标准。 四十块钱，其实已经比很多人月薪都高了。 藏在那套锅碗瓢盆床品里回去。 可敲开门他妈居然说：“你爸上班去了，怎么一走十来天，把施老师和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 让卫东被接连两棍打得踉跄后退：“上班？上什么班，什么施老师！” 然后他妈再来一棒：“董同志也每天都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帮我做家务，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她帮我归置的，还说这个月到期我们住到她家去，有空房子不要钱。” 让卫东莫名其妙：“哪个董同志？” 他妈对这些城里女人一点都没多想：“就是那个在巷子里被死瘟伤欺负，你救出来那个女同志啊，好热情哦。” 哦哦，让卫东都快把这售货员忘了：“这种卖货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要信她，上班是啥子回事？” 他妈都忍不住笑了：“施老师啊，她家里是旁边大单位的，叫你爸去看门儿，有三十块钱工资，还能吃单位伙食，吃皇粮了咧！” 让卫东内心卧槽，历史轨迹还是坚定的走下去，反正是自己救了姓施的老娘们，她爸还是把这个看大门儿的工作交给我们家。 这算是帮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吗。 想想点头：“好，晚点让爸拿这条烟过去感谢施局……哦，他现在还不……”不是一把手呢。 这时候门口剥剥轻响，让卫东转身过去开门，果然是那个女售货员。 有点习惯性愁眉轻锁的样子马上展颜惊喜：“你回来了！” 让卫东之前就发现，贸易行上班居然有工作服，在整个地级市甚至省城都罕见，这次去沪海苏京路大百货公司看见才偶尔这样。 俩女的上班基本都穿那种灰扑扑的劳保服，所以很少关注到身材，现在一件小碎花衬衫绷得扣子都要弹开。 哎哎哎，这年轻少妇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让卫东眼都花了：“啊，你是要搬东西吗，走吧。” 就堵住门口不想让对方进。 毕竟这会儿一堆崭新的东西，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想来自哪里。 谁知董雪莹居然挤着探身有礼貌：“阿姨我就请卫东帮我去做点事哈……” 差点把让卫东弹飞。 小伙子出来都还面红耳赤！ 谁知这女人出来立刻变回苦大仇深的愁眉脸：“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平京？” 还有点西子捧心的柔弱感。 让卫东如果真是十九岁的纯真少年，估计已经猛点头了。 现在却马上浑身如冰水浸过，燥热感都瞬间消失：“你要去干嘛？” 董雪莹个子不高，却坚定昂头：“告状！” 卧槽，这是御状啊，鬼大爷才陪你去上访！ 第19章 开车不难修车难，救人不难相处难 让卫东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大道理我不懂，但明知道这是坨铁，还非要去撞头，那就是头铁，现在的问题不是社会有多黑暗，而是发达地区的认识和我们内地山区有差别，你非要抱定在粪坑里面养出一朵水仙花，那不是有病吗，要么悄悄做，要么去外地做，非要在这里硬碰硬，挑战地区领导的权威，那是有大病。” 他也没发现，其实自己眼里也没权威。 说是想抱首富大神的大腿，但哪里如果不对，也不会崇拜盲从，而且不会当面说，悄悄做了就是。 董雪莹脸色焦灼又失望：“我以为你是个勇敢的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 让卫东连忙摆手：“不用戴高帽子，你这是被洗脑被灌鸡汤，还有那个p，p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建功立业名声大噪是他，你们这些一个个被牺牲掉，这不是敌我矛盾，只是进度认识有点不同，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回就行，等改革开放更好的地方发展好了，自然就教会落后地方改观念，我不赞成这么去激化矛盾。” 如果不是到江浙、沪海，他都不会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这改革春风吹满地，既有风口柳絮飘得高，有果实落地，也有落叶掉进臭水沟里，不可能完全一样。 蜀川盆地出了名的水火不浸的难以影响，不然怎么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呢。 董雪莹紧皱眉：“可他们还在看守所里面受苦受难！” 没想到让卫东居然说：“那是活该，如果我卖电视就悄悄卖，而不是摆在外面天天显摆，彰显我生意有多兴隆，枪打出头鸟，闷声发大财的老话都摆在这了，自己选的那就自己承受。” 董雪莹确实是很坚定：“可这么伟大的事业，总要有人去呐喊奔走……” 让卫东已经不想争论了：“你找好地方没，我看是晚上还是白天方便帮你搬运，这次运气不错，出血案恰好死了八字哥他们，不然肯定要刨根问底的到处找这批货在哪，我只是同情你们的努力，而不是赞成你们的做法，所以你不会去告发我这种同情吧？” 董雪莹明显没听过这种论调，脑子现在开始同步摇晃得很乱。 让卫东看不得，回身到家里墙缝中找出那本笔记本：“老尤当时丢我背篓里的，你收着吧。” 没想到董雪莹继续摇头：“这是老尤信任你，我也相信你，有机会你交还给他吧……我来帮你搬家，我们家的房空着，比这里方便住。” 的确，一家三口住巴掌大的单间，确实很不方便，让卫东都是拿竹板睡地上，全靠年轻火力旺。 可天气已经在变冷了。 但让卫东更知道男女之别：“跟你住就不方便了，而且你这肯定被政府看着的人，天天来找我不是暴露我吗，给你说了不接触的。” 董雪莹才咬着嘴皮委屈的去了。 让卫东只觉得你好烦哦，转头立刻拿了包山城去找运输公司的师傅学车。 隔行如隔山，真正靠近才会百般惊讶。 这会儿没驾校，学车就跟进工厂向师傅学车床一样，是生产技能，所以没有关系根本学不到，更别说考证了，得相关单位组织考技能证书。 让卫东当时只顺口一说，市里面也没给他用工指标，真就只是让他来跟着学车，连运输公司的临时工都算不上。 然后让卫东才知道，这会儿私人根本不允许有车，当然有本事的那些人会把车挂靠在单位，那也是凤毛麟角，起码商州谁这么干被举报揭发就是大问题了。 因为汽车是生产工具生产资料，私人拥有生产工具就是资本家了，这不是搞历史大倒退吗。 所以想学车的人很多，但能学上还有车开的挺罕见。 也就让卫东顶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头衔，他也没当回事，辗转找到在河边拉沙石的师傅，跟车当助手学习。 这年头开车不难，因为没啥交规，也没多少车影响马路驾驶，油离配合慢慢开就是，重点得学修车。 因为三天两头都得坏。 让卫东再不圆滑，起码的待人接物说话好听还是没问题，绘声绘色的给师傅讲当时怎么抓qj犯，又请师傅在码头边吃酒菜。 关系迅速升温。 师傅津津有味的吃喝倾听，然后连他都知道：“听说那小媳妇这些天天天去找你？” 让卫东不屑一顾：“坐过牢的坏分子看都懒得看，也就我这些天去走亲戚了，我妈乡下人不懂啊，也不知道她这结了婚的妇道人家跑我那干嘛。” 师傅明显是八卦大学研究生毕业：“离了离了，听说她跟着尤大嘴那几个家伙被抓进去，她男人得了指派任务拿离婚书去警告她交代问题，因为所有账本、联系方式都不说，结果她就在离婚书上签了字，把那个男人后悔得要命，水灵灵的小媳妇啊！” 让卫东不解风情：“少来烦我，水灵灵的就是烧，不烧那qj犯也不祸害她了，我现在只想学车！修车！对，回头我找个发小来帮着免费使力气学修车。” 师傅无奈的看他眼：“你是没吃过肉啊，而且修理这门手艺你知道怎么回事，叫人帮手就是了，他学会就不是你的了，你要是在运输公司上班，我指定不会教你。” 让卫东连忙再悄悄塞包烟过去。 师傅当然尽心尽力的教。 反正油钱都是公家给。 九点过才哼着小曲回家去，琢磨着是不是要搞个大点的房来住。 可问题就在这全家人，当爹的做门卫三十块月薪，儿子当背夫一天都赚不到一块钱。 咋能住大房，有相机，有崭新的床单被套锅子炊具，还能抽九毛八的山城呢？ 稍有聪明人留心就会怀疑是不是有偷盗贪污的歪门邪道。 在这种小媳妇的事，都能立刻传遍三教九流的小地方，相互都是透明的。 顺手敲开门，居然是施琳妍跟老妈坐在铺着崭新被套的床边，雀跃起身：“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谢谢你！” 相当落落大方的伸手。 手臂上还缠着绷带，都掩不住她的清秀好看。 可这老娘们儿，退休之后没少跟人吵架，泼辣着呢。 也就从来不跟让老头急眼，都知道那断手是为她被砍的，所以进进出出看稀奇的目光很多，结了婚她就搬出去了，来看父母都尽量避开接触。 但老施九几年红极一时，哪怕黯然退休后都能在大院享受离退休待遇，一直住在领导大平层。 立下汗马功劳的女儿过些年也从本地高校退休回来跟爹妈住，据说早就离了婚，那时才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在让卫东心里，这就是个老太太：“啊，我手脏，修车搬轮胎啥的，回吧，这么晚了。” 施琳妍忍不住美眸闪烁下，更认真的打量这个与众不同的背夫：“他们都说你去学车，你很喜欢开车吗？” 让卫东随口：“不是说新时代的三张通行证，驾驶、外语、电脑吗，能学车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这话在四十年后很平常很平常，甚至会被笑话这算什么。 可八十年代有理想有抱负的知识青年把这些话都奉为圭臬。 英语教师的眼睛都快炸成烟花了：“太好了，你外语怎么样，用过电脑吗？” 激动兴奋得把双手都捏拳在胸口。 老子还会单指打王者荣耀呢，让卫东用鼠标可娴熟了：“没有，但在杂志上看到说电脑会进入生活的方方面面，办公，税务都用得上哦。” 九几年全国搞金税工程，很多基层税局都不知道怎么办。 恰好施琳妍那会儿已经调到市里唯一的大专当老师，算是带头接触电脑课程的技术人才，协助税局搞了个全省都领先完成的优质技术中心，最后得了全国嘉奖。 这就是父女俩一辈子的闪光点。 让卫东现在也算是随口提示一下，没准儿因为自己改变了很多命运节点，错过也怪可惜的。 连被哧啦的都改成了董小姐，天晓得以后会怎样。 施琳妍重重点头：“对！我看见你买了不少杂志在学习……” 那是无聊观察这时代都有什么说法了，而且让卫东最主要就是看杂志报刊上的各种广告，从广告来判断商业程度。 反正这会儿看不到卖房的广告。 现在更不想跟这老太婆小妞废话：“很晚了，回去歇息了吧，这外面也不安全。” 施老师都嘟嘴了，感觉正在兴头上被打断：“我还没问完呢，你外语怎么样？” 让卫东看眼在旁边看得满脸堆笑又莫名骄傲的母亲。 免得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走吧走吧，我送你这几步路，乡下高中那点英语都乱七八糟，还不如学点俄语呢。” 换飞机的时候不是用得上么。 第20章 我必须要离开你 没想到施琳妍更加惊喜：“是吗？我就是学俄语的，大二才临时转的英语！” 没错，全国之前的外语主流是俄语，据说俄语人才都过剩了。 很多山旮旯都有人会一口流利的俄语却没用。 然后八十年代前才硬调整教育大纲，要求主力培养英语教学。 有个语种比例从八二开，五五开，到二八开，一九开的区分，直到八十年代末都还有中学会开个俄语班。 其实大部分老师都是赶鸭子上架硬学的混合式英俄语应付考试呗。 这个老太婆的工作细节让卫东真不知道：“啊？你会俄语啊，有什么教材录音磁带……” 草，录音机现在还是个奢侈品，一所中学就一两部作为教学器材，尤启立他们那贸易行倒是有两部手提式，让卫东就习以为常了。 施琳妍完全是无意识的被引导出门，但依旧探头给让妈妈说了晚安再见：“明天再来看您。” 她就不会在门口挤到反弹，单薄而灵巧。 然后转头手舞足蹈的比划表达自己对俄语的喜爱，从初中就学俄语，直到高考大学，结果硬生生转英语：“我教你呀！我俄语成绩很好的！” 你这是夕阳红吗，让卫东都是那种哄老太太的口吻态度：“好好好，行行行，来，小心这里有砖堆，那晚坏人就是藏在这里，董小，同志恰好经过才遭了毒手，不然有可能就是你，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种安全问题吗？” 施琳妍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那种，看见黑漆漆的巷子立刻捂鼻跳开：“谢谢你的勇敢和细心，所以我希望用教你学俄语来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让卫东已经看见坐在临时收发室里的父亲了，心疼老爸：“对我们乡下人来说，能吃皇粮已经是最大的感谢，您慢走……爸，那个，那个……” 比划下，老让连忙从椅子背后的布包里把那条红塔山拿出来，嘴笨的双手奉上：“谢谢，谢谢……” 施琳妍终于像被烫了下似的，赶紧跳着使劲摆手跑掉：“不是不是，不用不用！” 让卫东却在后面的暗色中偷笑，嘿嘿嘿，你们这些大小姐哪里知道我们底层的辛苦。 看那半扇白猪肉消失了才怂恿老爸：“你回去休息，我来守夜值班。” 老让还挺珍惜这份用儿子拼命换来的工作：“哪能！你到处跑也累，我来，我能，我能！” 让卫东嘻嘻乐，悄悄给老爸耳语：“我这趟去江浙赚了五千多，加上之前的七千，已经是万元户了，你得回去把家里的钱守住。” 吓得老让赶紧去守财，也不知道能睡着不，才四十出头呢。 让卫东就希望爹妈能尽快过上更好的日子。 眼前的场景反而敦促他还要努力。 他就娴熟，到旁边废旧库房找个灯泡拧下来，到门口摔碎了撒成线。 顺便瞄了眼另外间破仓库门口撒的灰沙都没人踩过，好些年都没人来这些大院角落的破房子，藏点货物简单得很。 最后自己抱了手臂靠在门边打盹。 夜里基本没人，但只要踩到玻璃渣子就有动静。 要是再有几个罐头筒就完美了。 老保安条件反射都能醒，某位当过兵的老同事传授技巧，实在是摸鱼偷懒的必备招数。 早上把那点玻璃渣扫到乱糟糟的边角，晚上还能用。 不过他照例一早去码头背东西，就没看见去学校赶早读的施老师好奇的蹲在那看了好一会儿玻璃渣子。 还找根树枝去扒拉，就跟傻不拉几戳便便的表情包一样。 把交接班的老让搞得很忐忑，怕偷懒被发现了。 让卫东就欢快的早上背重物健身，吃过早饭当学徒工开车修车，中午招待师傅吃好点，下午才买些肉菜回来给老妈做饭菜，舒坦的这么过到了十二月。 只等春节回去杀年猪加大腊肉熏制规模。 来年稳稳的赚大钱，政策应该也会更放松了些。 争取能成吨卖钛给江浙就是中远期大生意。 有了几万几十万早点买房。 算是他的私人家底儿，什么时候大神放出来再看看怎么搭上线去换飞机吧。 然后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施琳妍真的天天来上课，早上跑到门口敦促他开始练俄语发音，背单词，晚上回来还要检查！ 玛德，读高中被老师盯着学，现在发财了还要被你个老太太追着学。 逼得让卫东几天后跟老爸换班，不去守夜了。 施琳妍就跑院门口几十米外的家里来催促起床，一日之计在于晨，趁着睡眠好脑筋清醒赶紧开始学习！ 让卫东知道施琳妍后来把娃鸡上了什么名牌大学，你现在来鸡我吗？ 烦不胜烦！ 而且最离谱就是现在还是六天工作制，周日她都不去图书馆、少年宫了，盯着让卫东学习，后来还带上书本，带上零食，去市里面的公园上课！ 不对，坐在公园里让卫东才发现这氛围好像有哪里不对！ 平心而论，他的确在认真学俄语。 他有明确的目标啊，希望能在换飞机的时候起到点作用，他还是很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而且跟着大神的确有好处，这钛生意不就这么来的。 他把那几千条地址信息都抄下来了。 现在苦练身体，再学驾驶，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能学会俄语当然也是克鲁达（棒极了）！ 施琳妍就要强调这克后面得有喉头颤音，让卫东听了两遍美女录音机复读，恍然：“就是要‘咳’出一口浓痰嘛！” 果然模拟到位就很像了。 气得施琳妍笑翻天：“你太恶心了，不错不错，再来，再咳一口看看……” 她比让卫东还要笑得欢，哪有半分人民教师的样子。 让卫东就觉得这跟那些电视剧似的。 认真想了想后来税务大院那些分来的大学生：“你是不是觉得上班不是大学想象的那样，才觉得来我这么个农村娃这里显摆很放松？” 因为每天不是讲俄语，就是这姑娘叭叭叭的说不停各种学校的破事儿。 同事异样的眼光，学生偷摸伸手，老前辈偷奸耍滑，领导不担责任，不改革进取，各种不如意。 施琳妍都要惊讶的想想：“好像是哦，你有高中基础，学起来又踏实认真，教起来很顺心，你不知道我那些学生上课好痛苦，我给你说……” 又要开始叽叽喳喳。 “别老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一口截断的让卫东见多了：“刚上班得适应工作环境，哪有事事都顺心，你也差不多得了，我这已经上路能自学，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成天在我这打发时间，大院里都有人说闲话了。” 这可是十九岁的大小伙儿，让卫东看了月光下的二凤都能稍息立正以表敬意，对董小姐更是做过好几回梦。 唯独对长相最漂亮，穿着最时髦的施琳妍半点悸动都没。 实在是上辈子四十年他都是为了她变成残疾。 很复杂纷繁的情绪。 也许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让老头一直都习惯远远看着施老太，就像他重新回到税务大院，立刻开始找她的身影。 所以打翻了那个屠夫，他马上选择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知道自己得开始新生活。 这辈子毫无关联了。 施琳妍睁大眼，使劲眨巴两下：“让卫东同志，学习俄语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你才刚刚学了一个月，连基础都谈不上打好，不要有这种骄傲自满的情绪！” 让卫东看不懂姑娘的掩饰，纯正直男：“你是城里的大学生，我只是个乡下来的背夫，你要感谢我，这俄语教材，教我起步就够了，别人看了要笑话的，而且哪怕我们背夫、修理工，星期天也要休息，哪像你养尊处优闲得没事干，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也别教了。” 说着起身随便收拾下书本走人。 反而是美女老师手忙脚乱的在后面，像老妈子一样收拾茶缸、柑橘、瓜子糖果：“等我！” 好在这会儿都流行拿塑料打包带编织的买菜手提包，硬壳的，公园石桌上一抹就全进去，端着茶缸跑跳跟上，还在背后做着鬼脸打量下背影。 从小到大就没人对施琳妍这么随意，但又不是粗鲁唐突，而是有种说不出的纵容或者嫌弃。 没有很亲近关系，都不会有的那种若隐若现关系。 刚刚大学毕业的姑娘莫名亲切：“我们去照个相，公园门口有照相的。” 让卫东已经在琢磨，要不拉老爸回乡下算了，我都万元户了，他还上锤子个班。 但爹妈蜜汁热爱这份吃皇粮的工作，天天还能大鱼大肉，开心得不得了，劝他们周末回乡下看爷爷奶奶，老爸都说要加个班！ 他们之前也确实几个月半年都在外面打工，没频繁回家的习惯。 闻声不耐烦：“照个屁，我们乡下人照相要被吸魂的！” 老妈子又笑得直不起腰：“我看到你跟朋友的照片了，你妈给我看的，你还骑别人肩头照！我也要骑那么高照！” 让卫东一愣，我的发小，我的爷奶，我的爸妈都是反贼吗？ 总是跟我唱反调！ 这样不行的。 第21章 真的呆不住了 好在回去就看见二凤来了！ 十二月初，虽然还没到冬至，山区已经寒气逼人。 让卫东的确琢磨要去买两床丝绵被来给爸妈，再买几条秋裤。 但白跑一趟省城不划算，要带点腊肉。 现在就看见二凤和狗蛋带了三个装得满当当的背篓，坐在打着封条的贸易行对面路边。 没错，这里就是狗蛋知道让卫东每次来市里要呆的地方。 不知道租了房在哪，反正就在这里守！ 要不是正好从公园回来经过这，就不会看到了。 让卫东看了跳起来摇尾巴的反贼，只想把他一脚踹飞！ 二凤却用女人的敏感直接看向后面的城里姑娘。 让卫东对这种视线无感，翻看背篓里的腊肉捻手指闻：“可以啊，不是很干，一年内的吧，这味儿还可以，他们城里人就认这个青杠木的味儿。” 老太婆已经笑盈盈的跟上来：“你要买腊肉吗，我妈炒腊肉好吃，去敲诈她一顿怎么样？” 让卫东头都不抬：“买个屁，这是我老乡好朋友，你先回去吧，我们有事。” 当着税务局干部家属偷偷做不交税的生意，那叫什么事儿啊。 结果女大学生陡然兴奋：“你的朋友？那一起去下馆子，一中外面那家好吃，我请客！” 狗蛋马上响亮的吞了一大口口水。 让卫东这才起身，莫名其妙的看见二凤居然背转身在抹泪！ 再回头看看美女老师，他居然都没察觉这种对农村妹子的巨大视觉冲击。 二凤罩了件崭新的花棉袄，明明就是之前包纯钛锭的花布，穿出来也算十里八乡最俊的妹子。 但跟市一中的女老师比只能是土爆了。 主要是臃肿。 人家这米黄色呢子短大衣，宽宽的同色腰带束出腰身来，领口露出白色大翻领和丝巾，下面还穿牛仔裤和小皮鞋，更烫了个时兴的波浪发型。 虽然让卫东看着还是觉得土了吧唧，现在甚至觉得还不如花棉袄喜庆。 好像小视频网红都有穿花棉袄，也没这种过时大衣吧。 但已经是冠绝全城的时尚巅峰了。 而且施琳妍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的雌竞模式打开了，笑颜如花的同时还摆了个单腿前伸的插兜照相姿态，就很美。 可惜直男让看了那牛仔喇叭裤露出来腿脖子，直皱眉：“你还是做个人吧，天气这么冷了，该穿秋裤就不要硬撑，要风度不要温度才是个很严肃的事情。” 二凤连忙悄悄侧头偷瞄，语气也不好啊。 娇娇女的脑回路不太一样，咯咯咯的捂嘴笑不停：“你说话好有趣，什么叫做个人，这是关心我吗？” 让卫东无语：“话都听不懂，不知道你怎么教学生，介绍下，二凤、狗蛋，我这个乡下娃的朋友，这是市里面一中的英语老师，施老师。” 二凤还是坚强：“我是他媳妇儿！”声音有点抖，但吐字很清晰。 让卫东懒得解释，纯港片风格的挥手掸苍蝇那样：“神经病！” 伸手提了多出来的背篓上身，又骂狗蛋：“你看你，尽不干人事，以后我都不带你出去了！” 狗蛋脸皮厚，赶紧也背上跟住：“吃啥，待会儿吃啥！” 让卫东只关心：“怎么突然搞到这么多腊肉，还这么重！” 狗蛋喜笑颜开的表功：“我回去把钱给二凤，她就去买了两头猪来杀掉熏腊肉啊，我们这个月都在熏，天天熏，你看我都熏出青杠木的味儿了！” 还把胳肢窝往让卫东脸上踮脚凑！ 尼玛，谁乐意闻这个了！ 让卫东笑骂赶紧跑，狗蛋连忙追。 剩下短大衣对花棉袄和颜悦色：“我从来没看他这么轻松过，好像总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每天都忙碌做事，欢迎你们来做客。” 二凤看都不看她伸出来的手，提了背篓绕开直接跟上去。 施琳妍还做个鬼脸，才转身不紧不慢，她也终于有点思考什么事情的样子了。 让卫东则对跟上来的二凤连连翘手指说牛逼！ 他都被刻板印象禁锢了，总想着过年再回去杀年猪，二凤却听说要杀猪熏肉，那就马上干起来。 为什么非要等到过年，现在天气冷了正是农闲时，有人手有柴火。 搞起来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而且她还精明的算了账：“现在生猪收购价四角九分二一斤，必须一百斤以上还要空腹饿两天把肚子腾空，我直接给六十块一头上百斤的猪，抢着卖，我爸杀的，我们几个熏。” 不准私自宰杀贩卖，但打着杀年猪的名号，多杀两头没公开卖也没人管。 说起这她都自信多了：“老腊肉是六斤半出货，也就是十斤肉只能出六斤半，这种急熏肉是八斤二，又要划算得多。” 让卫东叹为观止，上辈子他偶尔也会听到消息或者在过年时哪里碰见过一两次二凤，都很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现在忍不住转头骂这边：“你看看，你就没二凤这种主观能动积极性！” 狗蛋只嘿嘿乐。 二凤开口：“我是你婆娘，我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把你的事做好，他一天豆晓得耍，踹一脚才跳一下，叫啥子做啥子，从来不得自己想。” 让卫东看眼飒爽英姿的二凤，居然觉得这比英语老师还吸引人些。 但吸引不住他：“又打胡乱说，我在这里都呆不住了，走着瞧吧，你有这份心就绝对日子大不同了。” 敲门给他妈展示：“二凤狗蛋来了，吃过饭我们去省城走一趟。” 让妈看见没过门的媳妇儿还有点局促，没准儿夫妇俩呆在市里就是不想回去面对要退婚的事。 上一世二凤她爹做出那种把女儿拉离火坑的事，戳脊梁骨的人再多，其实换个家庭咬咬牙大多都会这么干。 这是吃苦一辈子的事，谁都会掂量。 现在是让家看着红火了想退婚，挨的骂名就多得多且会延续很久了。 何况二凤还很热烈的抢占舆论高地：“妈，我一直在帮卫东做腊肉，早就想来看爸了，身体怎么样。” 当婆婆的就更心虚：“没有没有，好好好，好得多了，他在上班……” 特别是看见后面双手插兜进来的城里姑娘，终于觉得儿子是不是在当陈世美。 这年头所有抛弃乡下婆娘转头找城里女人的负心人，都会被冠上这个名号。 让世美主要是回家来测试急熏腊肉。 老实说，这已经算是奸商的手段。 把新鲜猪肉连续熏烤之后强行加快进度，味道差不多，但根本不是老腊肉自然风干两三年的效果。 市面上那些农贸市场卖的腊肉大多就是这种，都不能称之为老腊肉。 而且省掉几年风干的过程，肉质里的油水还封在里面，同等猪肉做出来要重不少。 能卖更多钱。 只能说胜在有杠炭特产加持，留了块切下来炒成菜味道还不错。 保持那种新鲜腊肉的熏香，又比老腊肉较柴的口感还更软糯。 让卫东点评：“如果做这种，盐可以少放点，让碳香和松香味道更明显些，城里人其实大多也吃得不咸。” 使劲抹盐，除了是让鲜肉更容易被腌制入味保持更久，也是咸肉炒菜更下饭。 消耗更少的肉就能刨更多米饭。 和越穷的地方，菜肴口味越重的电视剧台词道理差不多。 尽量吃饱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根本谈不上吃好。 二凤说好，专注于给让妈挟菜，又随时看着让卫东的碗里，没饭就去盛。 炒菜做饭她都跟着忙不停，双手都有风霜感了。 狗蛋只会埋头好吃好吃，好好吃，刨了好多碗米饭。 气得二凤都不给他，要留给让爸。 让妈连忙解释：“他今天上白班，单位有食堂吃，你们吃，吃饱！” 都不敢问施老师了。 施琳妍平时吃饭多斯文，今天也喜笑颜开的跟着频频下筷子：“阿姨该到食堂做饭，这个凉菜很好吃，比我们以前大学食堂都做得好。” 让卫东听出来，老妈多半明天就能去食堂上班。 他现在已经觉得在这工作没意思了：“别瞎说，你真觉得味道可以？” 女大学生见识还是多些：“我们大学全国各地的师生都有，但大部分是西南三省，所以食堂最好卖的就是凉拌三鲜之类的素菜，师范学院很多同学家庭情况也不宽裕，但靠着补贴都负担得起，阿姨这个蒜泥味很有特点，嘻嘻，但吃了要漱口。” 让妈连忙谦虚：“都是以前在建筑队给他们做饭，随便学的，喜欢吃就好！” 让卫东有主意了：“行，送施老师块腊肉，这块切了的算我家买了，二凤你跟我们去江州看看，没准儿以后你就自己能操持这生意。” 二凤只关注：“这是家里的腊肉，怎么还能买来买去，我帮妈洗碗！” 让卫东威胁她：“我们现在就走了，你不跟上就找不到人了哦。” 二凤才赶紧跟让妈告别。 施琳妍当然好奇极了：“你们去江州干嘛，我很熟悉啊，带上我好不好？！” 让卫东呵呵：“你明天有课，我们要去好几天，走了！” 内心更是哼哼，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他要把爹妈都送到江州去过日子。 迟早都得离开这里。 第22章 舍不得爹妈套不着肥羊 光这都是县里、市里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哪能随便人口流动呢。 三四十年后好多人都还一辈子都没想过离开家乡生活。 让卫东却有种迫不及待的要搬离这里，起码是让父母先去过上好生活的思路。 都万元户了，还让爹妈熬更守夜的值班，怕是真有病。 更主要是让卫东已经对江南岸那一片的工厂区已经非常熟悉。 有了新想法。 他连二凤都没当女人怜惜，三人都买的五等散席最便宜票价。 当然十二月在寒风刺骨的甲板上过夜还是不太现实。 所以上船领了苇席和毛巾被，就朝着内部公共区域通道铺上睡觉。 发动机舱附近虽然轰鸣震动得要命，但热度绝对温暖。 不少有床铺的旅客，都带着优越感趿着鞋走来走去。 看坐靠在舱壁下的三个年轻人就像叫花子流浪汉。 可即便是这样，盘膝坐在席子上的二凤，看自己男人的眼光都充满了崇拜，好像坐在金光宝殿上，就差背后来俩宫女打扇。 让卫东内心还是暗爽，也懒得解释。 至于狗蛋嘛，码头上切点猪头肉是每次上船最大的期望，还给二凤分享经验：“晚上有臊子面，两毛五嘞！” 嫂子懒得看他：“滚！别来打扰我跟东娃子，你就不能坐远点！” 然后转头拿笑脸对自己男人：“你喝水不，我带了钱的，看见那边店里有汽水儿。” 没忍住自己也悄悄吞了口口水。 让卫东终于给她低声：“其实这船上几乎所有人都没我们兜里钱多，但你记住，我们赚钱靠的是吃苦省下开支，赚到钱了怎么花是一回事，赚钱的过程一定要尽量省，不然赚再多钱也胡吃海花了去，这是故意让我们要记得艰苦朴素才能赚到钱。” 这就是那个卖腊肉起家的万元户、千万富翁的心得体会。 起码四十年过去，人家稳稳的还是纳税大户，尤启立却漂泊一生几起几落，听说那两百多套房也没拿到手。 花四十年做一件事，跟一年做四十件事的后果对比就这样。 让卫东觉得自己可以选。 狗蛋选择悄悄爬远点，才午后他已经死死盯住那包肉和酒，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喝，难受。 不如先睡一觉，每次他都这样跟让卫东正好轮流醒着。 二凤却明显听进去，慢慢点头。 让卫东让她到处去逛逛，她都摇头，只温顺的挤在旁边仰望着周围所有路人。 引来的目光也不少。 早上出发也认真打扮了啊，花棉袄更衬着胶原蛋白质的脸蛋充满弹性，然后油亮的大辫子在胸前，浓密的刘海扎了红头绳。 怎么看都是好看的乡下小媳妇。 有些跑船的男人都不掩饰想居高临下撩拨的心思了。 可二凤只注意把自己脱了的崭新布鞋收好，又从背篓里拿出双自己亲手做的，跪坐着要给男人穿上。 让卫东都在闭目养神了，睁开看见伸手接过来：“手艺很好，不过我不会穿，因为有更便宜更耐穿的运动鞋、皮鞋，李二凤……” 听见他叫全名，二凤就紧张了，想跳起来躲避。 但又忍住坐好，仿佛周围的喧闹，人来人往都不见了。 让卫东其实也不记恨这小姑娘，指指旁边舱壁，示意二凤学他并肩靠墙：“你看这外面的世界，太大了，自从把爹送出来治病，看过以后我就不愿再回去当农民了，早点要被割尾巴，晚点人人都会抢着做生意，就这么段黄金时节怎么都赚钱，所以我真没有结婚成家的想法，我要先赚他个许多许多，让这些瞧不起我们的人都去特么的蛋，但你不同，女人这些年错过就老了，你可以学会这条线，包你一生富贵。” 女孩子的思路还是不同，二凤沉默了会儿问：“那你要娶那个城里老师吗？” 让卫东干净利落的摇头：“其实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农村人。” 又想了想补充：“从有史以来，农民就从来没有对不起统治阶级……黄炎培说的。” 这是尤启立写在那本小册子上的格言之一，让卫东其实有空就会翻看，算是提前揣摩大佬的心思。 现在他留在市里面，留在税务大院的目的也就是等着看尤启立什么时候放出来，有什么动向，这跟他卖腊肉卖钛锭的生意不冲突。 所以让二凤这个更有主观能动性的来参与帮手，比狗蛋好多了。 那货已经开始打鼾。 但对二凤来说，这可是半年来相处最长的时间。 晚上轮流去吃过臊子面，还上过冲水厕所，让卫东又怂恿她去洗了个热水澡，被高温热气熏得面若桃花的回来，躺男人身后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还想偷偷伸手去搂腰，被让卫东威胁老子要换地方了才撇嘴收手。 总之差不多睁了半夜的眼。 一早抵达江州趸船下跳板的时候，都差点迷迷糊糊踩空。 让卫东赶紧拉住她，狗蛋已经背着最重的那背，娴熟的冲向旁边的渡船码头，冬季枯水期都不用爬上城区了。 靠在滔滔江水就船舷边的渡船栏杆上，主要是看着浩浩荡荡的江面，二凤差点晕船吐了，但依旧全程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狗蛋稍微靠近就被踹开。 在江南岸下船又要爬很高。 虽然是一大坡石梯步，俩壮小伙儿还能腾手帮她提拉下背篓，可两侧各种小食店早餐铺子，狗蛋都如数家珍。 这十来次，秭小伟把周围所有厂子都转悠清楚，这货就记住了饭馆。 敞开了吃呗，豆浆、油条、小笼包、葱油饼、油炸糯米块、珍珠圆子、白糕，反正挨着各家有狗氏好评的都买来二凤尝尝，不喜欢就让俩小伙子消灭掉。 江州素有雾都之称，冬季更浓。 走完这一大片石梯，二凤鼓着腮帮子回头，只看见浓雾中隐约的对岸大城市，还有脚下伸到江边的繁忙烟火气。 有点呆了。 后来走在街道中才开口：“这真是你说的世界好大哦。” 让卫东笑笑：“这算什么世界，沿着这条江还能去沪海呢。” 狗蛋在另一边顺口：“啊？那我们可以扎个筏子去沪海啊，还花钱坐火车？” 让卫东忽然就愣住了，对啊，这里有轮船去沪海，为什么不能坐船带货去江浙呢，稍微慢点却能带更多吧。 所以再到那家根本没名字的有色金属厂门市，让卫东试着问：“怎么样，这俩月你们销售如何？” 打毛线的大妈简直愁眉苦脸：“除了国家还在要货的些东西，其他根本没法卖，小伙子你还卖不，春节前再卖一批，也好发点过年费啊。” 千把人的厂子能发十块钱奖金也算过年了。 三线工厂就这么惨。 让卫东都想不通，你们真的不派人去到处打听买家和市场价吗。 他倒是想得简单，哪里去问。 谷歌还是百渡？某宝还是狗东？ 他就试着问：“可我不够买一吨的货，能不能先付一半？” 大妈吃惊：“你钱不少啊，七八千都拿得出？” 让卫东让二凤和狗蛋蹲在远处的花台后面，现在赶紧赔笑：“还不是七拼八凑的借了好多伙伴做生意的钱……”还指那边隐约的花棉袄。 感觉他们是个团伙。 大妈拿长针磨磨头发：“你可以把买家给我们自己送货啊，给你发奖金就是了。”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底气，最多有一次，后面成了长期供货关系哪有份。 让卫东早就想好：“我能给你们就好了，我那个考上大学的同学不说啊，谁知道他转手卖到哪里，现在大学很流行做生意的，所以我这钱也找他凑了大半呢。” 这就完美封住了话头，以后价格透明了都不怕。 大妈唠嗑：“那你有什么抵押，有没有街道住房，你是城里居民拿户口来也可以试试看……农村人真的没办法。” 让卫东狠狠心报出如意算盘：“我拿我爸妈来抵押行不行？” 大妈哈的笑出声，差点把手都刺到了：“你爸妈？你这么拼的吗？” 让卫东尝试：“你们这个门市部大部分都是空的，租一部分给我们家，注册个体户来卖腊肉或者我妈卖点凉菜卤肉，每个月给你们交点租金，这总不会跑了吧。” 大妈居然说：“我们这里本来就是申请的劳动服务社，可以做副食品销售，亏损了好些时间才给新成立的销售科摆样子，我帮你打电话问问领导。” 让卫东也熟练了，从背篓里抽出支腊肉放旁边：“我们新做的急熏肉，您尝尝味道，我们先去卖肉，回来再听您消息，要是能卖一两吨货，都能过个好年。” 大妈已经在那呜呜的摇手柄！ 很欢快。 她还不愿呆在这里呢。 第23章 就问烧不烧吧 厂家比让卫东想象的还要急切。 临近过年，这种急熏腊肉简直不要太好卖。 有色金属厂没钱，水轮机厂穷，卷烟厂可有钱了，棉纺厂、印染厂也不错，印刷厂还一直在加班加点。 感觉越是以前沾计划经济不好转型的配套厂就惨，和日常消费接近的就好很多。 所以卖得飞快。 当然二凤只负责打辅助，在远处二传，更像是让卫东给人介绍那边的花棉袄当广告宣传单。 你们看都穿成这样了，肯定是农村搬来的吧。 所以印染厂的可能认出来是他们的产品，还好奇的凑上去看。 而且有两个伙伴支持协助，让卫东甚至走得更远些。 经过询问，从公路上搭乘公交车还走了两站，发现好几家皮鞋厂。 他还在认真观察细瞄那些厂家门口排列的劳动服务部、产品销售部，判断是国营还是军工、又或者大集体。 二凤已经惊奇的被那些手写的大特价吸引，稳准狠的给他买了双皮鞋，只要九块钱！ 在乡下得要天价！ 这种东西让卫东是行家，认真的掰开缝线观察。 没少在保安室快递柜见证各种伪劣产品的他，很快判断：“这是纸的！里面是纸芯外面压的人造革！” 质朴的乡下妹子，完全没想到城里这么险恶，眼泪花花马上在徘徊。 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还是有担当：“没事没事，我带你去退货……” 终于再透露：“估计是看你穿得土，才拿y货骗你。” 这下二凤终于哭出来，怪不得之前被围着看。 哪怕直男如让卫东，也觉得跟妹子卖腊肉逛街，比和狗蛋那家伙好玩多了。 哈哈笑的他看气质就不像乡下人。 一点都不局促的找到几十米外的门市。 果然轻松搞定，都不需要威胁那厂子里的人，就连声说拿错了，再买还给打折。 让卫东索性买了五双土黄色的翻毛劳保皮鞋。 超级便宜，还不容易作假。 两双女式的是低帮，男款能包住脚踝，欢喜得二凤和狗蛋马上就换了。 保暖度直线飙升。 吃饭的时候都频频低头看。 但火锅端上来，肯定眼珠子又捡起来掉火锅里。 这厂区里的火锅馆就很脏乱的小铺，几张桌子那种。 一共九块钱的大餐，二凤都差点把舌头咬下来那么鲜香。 她终于喝到了汽水儿，还热烈的尝了口让卫东的啤酒，顿时觉得男人真不容易，这么馊酸味的东西都能喝下去！ 狗蛋捧着二两店家竹筒打的白酒。 都舒坦得要命。 最后三人酒足饭饱的溜达半小时走回来，大妈居然说他们厂长要亲自过来，明天上午再谈谈？ 二凤悄悄牵让卫东的衣服，满脸都写着明天中午再吃一顿嘛。 让卫东也立刻想起那个段子，没有什么事儿不是一顿火锅（烧烤）谈不下来的，如果谈不动就那就两顿！ 莫名心里有了底儿。 其实还是应该来自于别人急切的态度。 装着沉稳的点头说好。 医院那边早就租到期的房就算了，那就把背篓放人家这里，空手去逛逛大城市。 可以说这是十多次来江州，让卫东第一次可以完全放松的不带着任何紧迫目的游荡。 不过他本来打算坐公交车沿着据说新修通车的长江大桥回市区。 二凤终于扯着花棉袄小声：“给我换身城里人的衣裳呗。” 让卫东也翻开江州地图看了看，还没成为直辖市的这里，只有一座长江大桥，这里直接轮渡过江就是码头批发市场，坐公交车要绕个巨大的“n”字形路线，起码一两个小时。 那就原路轮渡返回呗，还调侃二凤不要晕船。 狗蛋又娴熟的介绍，那些早餐铺子已经顺势转成中午晚上的小食店。 让卫东观察的却是这里距离沿途厂区有点距离，最远的皮鞋厂都几公里外，在厂区中间的有色金属门市卖凉菜啥的根本不受影响。 而且今天中午的火锅，让他想起后世外卖、路边摊最好卖的其实是麻辣烫。 国内别的地区他不知道，川东下江这一带，无非就是调点火锅底料汤水，把一串串肉菜煮熟，收钱。 后世谁都知道这种小摊只要吃的人多，其实不少赚。 爸妈不如借着那个门市部做这，比当大院门卫、去食堂做事腰板硬得多。 这腰都受了伤，还那么弯腰屈膝干嘛。 而且这也是他出去看过才有的感受：“哪怕沪海，外滩那么有名的地方，轮渡过江对面就跟农村似的，差距比这里还大，但这边就不像市里面那么严肃，这时候在这种地方做生意，才更安稳，不会被割尾巴。” 这个敏感的节骨眼儿上，他不会像尤启立那样去碰得头破血流，但有这么个反面教材或者说是明灯，自己跟着捡生意好像是真不错。 二凤听得似懂非懂，但猛点头。 冬季枯水期，江水就不会漫到长长的石阶上，下船还要走几步江滩，岸边还有杂乱的草丛石坎。 让卫东顺着比较熟悉的那片周边农民自发交易的石阶过去，还给二凤点拨这里是最早卖腊肉的地方，但这边鱼龙混杂，摸包盗窃较多，也怕清查抓买卖…… 就看见石阶边有俩小孩儿，正在急切的扒拉过路人说什么。 这种组合配置立刻把让卫东的警惕性提高，拉着二凤狗蛋横向移动绕开些：“特别注意这种……” 话没说完，其中矮点那个，分明就是被让卫东卡过脖子脸对脸挤出钱的家伙，居然注意到这不规则移动，看过来立刻灵活跻身，凑近看清更直接噗通跪到跟前：“哥！救救三姐！救救三姐啊！” 说着还娴熟的抱腿扒拉抹眼泪。 让卫东连忙给二凤介绍：“你看，就是这种骗人招式，顺便摸包……草尼玛！” 他腿上绑着钱啊！ 小兔崽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还要用江湖上传说的刀片划开裤子偷钱吗。 所以毫不犹豫的抬腿猛踢，不是踢人，而是想把小孩儿甩飞。 没想到这货跟树懒似的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撒手，还叫：“哥！哥，我找到大哥了，大哥！我不摸包，不摸包了！” 让卫东使劲甩了好几下腿都没得逞，高点那个也闻声挤过来，也是噗通一下滑跪，娴熟又利落的抱腿！ 这尼玛还怎么甩，踩高跷吗？ 好在有帮手，二凤直接上手拽开，狗蛋也嘿嘿笑着把高的那个揪起来。 小子使劲挣扎却也不踢打，被抓在空中还抱拳拱手：“大哥，救救三姐，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看一哈嘛！” 让卫东不上当：“哎哟，又有新招数了，上回哦对，那个女的叫我去什么来着……” 高点那个使劲摆手：“没了，没了，大娘叔爷他们被抓了！我们没有了！” 让卫东猛的想起国庆后回来买东西，这片儿看见贴的布告上大红勾。 著名的已经开始了吗。 抓一百多万，两万多人，才把这股因为改开导致的突然贫富失衡，贼盗丛生的乱局镇住。 好比眼前这刚开始繁茂起来的批发市场，就该把这些坑蒙拐骗偷的毒疮剜了去。 上回来都觉得干净许多。 所以让卫东毫不同情：“活该！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毙七八回都嫌浪费子弹，丢开些！” 二凤和狗蛋闻声直接甩掉。 可俩小子灵活落地，又锲而不舍的扑上来抱脚，搞得让卫东闪躲蹦跳，颇为狼狈。 石阶上不方便施展篮球身法嘛。 二凤还笑，跟狗蛋左右帮忙阻挡。 俩小子不笑，一个扑，一个跪下来猛磕头：“大哥！真的，真的，我们不敢了，救救三姐！你看一眼，看一眼！” 这没法作伪，在岁月和江水中洗刷得像磨刀石那样光滑，中间还下弧的石阶上，这孩子额头第一下就见血了，真是猛的砸头到地上！ 还半点不犹豫的继续砸！ 让卫东本来都说：“少跟我耍狠……” 内心也卧槽，这特么太狠了吧。 大点那个看他站住了，也立刻有样学样低头猛砸，咚咚的更吓人！ 好在是拉扯了一番，渡船下来的乘客走得七七八八，但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这里。 让卫东周围没那么拥挤，宽松些反而有安全感，皱着眉：“哪里看？” 高的那个马上连滚带爬的就翻到石阶下探头招手。 让卫东看这里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幺蛾子，顺着跳下石阶侧面。 就像桥洞似的阴暗角落里，那个曾经想骗让卫东的姑娘，衣着单薄的蜷在一堆破布里，浑身发抖口齿不清还猛咳：“二，二娃，莫，莫，莫要剥壳壳，二娃……” 偏偏老保安就听说过这些词，剥壳壳就是摸包扒窃。 小点那个从另一头挤进来眼里挂着泪：“大爹遭敲了沙罐，大娘还关起的，师爷跑了，大姐也死了，他们好多都遭抓了，三姐带我们躲起来，真的没有剥壳壳，没有偷了！” 鬼才信狗能改了吃屎，这都是报应，被偷被敲诈的那些人找谁说理？ 让卫东刚准备起身走掉。 二凤却伸手摸摸那姑娘额头惊呼：“好烫，她要烧死了！” 那是你没见过她烧的时候。 第24章 驱狼入羊群 救人一命，还是底线。 正好二凤背了这姑娘爬上台阶，让卫东去旁边市场给她买了件城里人时兴的大衣。 她就欢天喜地的把花棉袄给病号穿上了。 只是准备就近找家医院时，大点那个小声说他们不敢去，周围医院都挂了号，还做了个二指钳的动作。 让卫东又有句mmp想说出口，你们是在医院偷了多少别人的救命钱！ 看着两个七八岁，小的那个甚至只有刚上学年纪的孩子，年幼却老辣冷漠，对这种事无所谓的窃笑眼神。 他啪的就是一巴掌抽过去：“现在你们知道亲人没钱救命是什么感觉了？你们偷别人钱的时候想过吗？” 显然小点这个更机敏，挨了打却二话不说跪下来：“大哥，你救了三姐，我们就是你的人，你说啥子就是啥子！” 要你们来作甚，偷客户资料吗？ 钛锭都搬不动，更别说背腊肉了。 看这毫无触动的贼胚，让卫东哪有收留的兴趣，却想起之前那家较远的军医院，应该没被这帮贼子荼毒过。 也肯定没人敢在军医院搞事情。 就当去逛逛没看过的地方。 辗转换车三趟才抵达。 让卫东有观察到，在其中一条拥挤的干线公交车上，小娃伸手死死箍住了大娃的胳膊。 因为那货已经有点按捺不住要对各种肥羊下手！ 只能说亲眼目睹了这场严打的残酷，看能不能震慑住这些家伙。 所以救活这个什么三姐，也当是给这俩不成年孩子约束教训。 让卫东都没在医院多停留，帮忙挂号缴费送进急诊室，听医生说是已经发展到急性肺炎，还有阑尾炎，再晚点就要翘辫子了。 六十块钱才能住院治疗加手术。 他把钱给了，还多留十块。 把路上想的对那小娃说：“真不要偷了，我给你说个办法，就批发市场上那些小孩子玩的玻璃球、贴贴纸、小画片，你拿这钱去进货，然后到小学门口翻倍卖贵点，活下去肯定不成问题。” 说完就起身走了。 因为小贼子已经又跪下来磕头，大的那个本来在病床边守着吊水的姐姐，听见这边咚咚咚，二话不说也跪下来一起二重奏。 条件反射了都。 天晓得他们经历了什么。 以前在税务大院被隔壁小学生们闹破头，还天天驱赶各种小商贩的老保安无奈摇头。 但丝毫不影响农村三人组对的大城市的游览。 二凤使劲挺胸抬头，展示自己有了和城里人一样的新衣裳，就是有点冷，没那花棉袄暖和。 狗蛋还是只关心哪里有吃的。 出来这俩一直惊叹眼前正在拔地而起的高楼，和商州这地级市完全不同的开阔发达。 这里其实已经算传统意义上的城郊，反而比密集的老市中心要崭新先进，到处都是新楼房。 让卫东看的却是旁边的汽车厂，门口摆了一列蓝色的双排座汽车。 他正在学车修车，自然是对这种生产工具更感兴趣，要是有这么辆载重一两吨的小卡车，带着钛锭去江浙简直不要太爽！ 跑一趟就赚几万！ 可能伸手抚摸汽车的动作过于痴汉，人家马上训斥：“别乱摸，新车要送去货运公司跑长途的！” 诶？！ 让卫东确认自己真的脑子不太灵光。 只想到这年代肯定没有快递，但其实总有货运需求，总有长途货运公司吧。 哪怕一吨货包辆车不划算，先了解看看呗。 连忙娴熟的去散发香烟，询问这个货运公司的事情。 结果跟小地方的运输公司，一般只负责周边运输不同，这等大城市一直都有各种长途货运站。 不光汽车，列车也有货运专列，甚至每列客车都有货运车厢。 这年代散烟大法绝对好使。 山城烟就更好使了。 七嘴八舌的积极讲解指路。 朝着回市中心的方向，坐缆车下去火车站有货运部可以询问，另外长途汽车货运也是沿着江从火车站到码头一路上好几家国营、大集体运输公司，最后到码头还有水运公司。 大城市都是成体系的存在了。 也就让卫东这被后世自驾车影响了思路，又在大院里没什么社会变革接触的奇葩，才完全没想到。 连声感谢，带了小伙伴找过去。 二凤直到坐在平行四边形的斜坡缆车上，才想起来问那带着孩子的病人什么时候还钱呢？ 让卫东不屑：“你不摸那下额头，我就起身走了，你去讨钱吧，我看你到哪去找人。” 二凤就咬嘴皮，拼命权衡六七十块钱断了跟那个瘦女人的接触划不划算。 一头猪的价格呢！ 结果想都别想，货运火车皮这种战略运输手段，在八十年代是超级紧俏的赚钱利器。 普通人拿到张火车皮批文都能转手卖钱，几乎是黑市股价一样涨跌的硬通货。 货运部看都懒得多看两眼几个乡下娃。 挠着头的让卫东只好认真抄写那些贴在墙上的官方价格表。 虽然谁都不遵守，必须看领导条子、特殊批文才能获得车皮指标。 他都抄下来。 那本列车时刻表上也有客运包裹、行李运价。 一百公斤封顶，得七八十块钱。 上回要不是俩小伙儿担得轻松，还拿了冶金工业部的红头介绍信。 理论上是该收超重运费的。 搞懂了这点货运知识，再顺着火车站沿江朝码头那边走，一路走一路看。 这才恍然大悟，大城市的枢纽功能，是商州这种地级市绝对看不到的场景。 几里地的沿途路边，一辆辆长途货车停在大集体、小集体货运公司门口，忙碌上的上下货，光膀子的力夫肩挑背扛，货物堆在路边货场。 不同国内方向有不同的划分区域，井井有条的运转分类。 做短途周边的、运省内的，到北方、南方、华东甚至西北的各种区分都很明显。 基本上都是只接国营单位的工作安排，私人业务很少很少，但可以接！ 不过从江州到沪海江浙，居然要十多天！ 这把让卫东吓到了。 因为以前施琳妍的儿子好像从沪海自驾回来过，说是一千多公里两三天就到家，还不是多赶路的半游半玩。 现在没有高速路就……想想也对，听说从这里到商州三四百公里都得跑两三天，国道路况不好，还得算上修车休息的时间。 平均时速实际上只有三四十公里。 怪不得火车皮那么紧俏。 在高速路出现之前，列车就是全国运输大动脉的说法真是没错。 这条路有点行不通啊，一门心思要把钛锭从西南送到江浙的让卫东紧锁眉头。 反正他没意识到，自己这么认真踏实的考察比较各种运输方式，都是在夯实自己的业务能力。 已经等于是把目前全国各种贸易运输方式都摸底了。 就差航空运输模式，这会儿也几乎没有吧。 主要还是有开阔的后世思维。 连大多手握产品的业务员，厂家都不敢这么天南海北的去做。 现在二凤早就超越那种我完全看不懂的表情，只会满脸大受震撼的跟随。 看让卫东又买了两包烟，一路上递烟聊天。 差不多整个下午都耗在这七八里路上。 最后在码头却得到个十分惊喜的信息，到沪海的水路货运价格是三十七元每吨。 如果货主跟随也是四十元左右路费，但仅限一人，那种大货轮没几个床位给货主。 长江是全国货运大动脉的说法又闪现在让卫东的脑海里。 欢喜得他差点跳起来。 在水运公司跟人研究怎么把货物从长江水域转到浙州，人家说肯定得在镇江下船，然后转京杭大运河的水运再过去，那边这种水系运输很发达，很方便。 钛锭这种可以拆成十公斤一块的转移方式，上下货都非常容易。 让卫东又散了半包烟，主要是人家巴不得他聊越久越好，能多抽几支。 二凤都看出来，外面一元一包的山城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她还是决定给她爸买两毛一包的烟回去。 胳膊肘已经拐翻天了。 让卫东根本不注意这些男女之事，开心的带着俩小伙伴去市中心吃晚饭。 后世在小视频上全国闻名的八一路美食街，居然这会儿就已经有了雏形，餐馆、火锅、药膳琳琅满目。 两个半的乡巴佬看得目不暇接。 只在小视频上参观过的让卫东也坚定了要把发展之路放到江州来。 商州那个连改开商业都要打击的地方，浪费一两年时间，没准儿都亏了多少万了。 更别提要是被抓起来伤筋动骨。 老尤他们几个已经关了差不多三个月，音信全无！ 还是吃火锅吧，二凤和狗蛋又欢喜得手舞足蹈。 让卫东却悄悄评价中午那个好像更好吃。 哪怕这里鸭肠、黄鳝、泥鳅、腰片之类各种菜式更多更丰富，似乎没那边味道醇厚。 他也是被养叼了嘴。 晚上自然也就住在了这条街上的招待所。 有介绍信嘛。 但这次住店进一步扼杀了二凤的后期参与，玛德，多个女人就要多好多住宿费。 敢打着出差的名义男女混居，很可能要坐牢的！ 第25章 我姓让，承让的让 其实这时候，就看得出来租个房是多么划算了。 在外面吃顿火锅十来块，已经是很奢侈的消费，如果有房自己开伙就便宜。 等住进火锅馆背后的兵站招待所更是五块钱一间房。 本来让卫东和狗蛋到沪海住一间就够，反正他绝不会住那种十几二十人的大间。 依稀记得八十年代很出了几个招待所大盗，都是半夜把同间大房的人弄死掳走钱财。 所以现在多个女娃不得不再开一间，免得晚上引来警察抓人。 在医院排队挂号的时候，那个大娃说起他们大姐就是开黑舞厅，人数众多的那种乱睡觉判了死刑！ 所以花这十元住宿费，都快顶上那边的一月租金了。 要不是已经决定在江南岸工厂区那边发展，让卫东早就回医院旁边的小房间续租上。 现在就当是体验生活吧。 二凤哪有半分想拉自家男人睡觉的思路，大家都还很保守。 一晚上兴奋得在房里翻来覆去，哪怕这不过是市中心军区物资转运站的招待所，已经让她觉得叹为观止，原来还有这么干净的床铺。 和乡下土坯房里昏暗的生活相比，真理解了那句什么叫天壤之别。 反正对她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天上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早，让卫东却不急着去坐轮渡。 而是在市中心已经有点现代化的邮电大厅，打长途电话跟江浙有色金属厂询问探讨。 究竟能不能吃得下一吨钛锭，又要怎么从水路交接货。 实际上这家民营厂子，就是把纯钛添加到一些特殊部件里，保证极端条件下的管件、接头之类更耐用。 上可用到卫星飞船里，下到各种石化管道、泵件、容器。 所以这纯钛就像伟哥，加一点在普通材质里就能变硬许多许多，价格更是暴涨。 现在市面上确实纯钛紧俏，金红石冶炼的进口钛，根本轮不到这种民营小厂，一丁点配额在沪海就被瓜分完了。 所以听见有一吨纯钛，惊喜的满口答应下来。 听闻这次是走水路，还提出个新方案，那就直接到沪海去交货。 因为他们拿到纯钛还不是要去沪海钢铁厂那边的专业车间，做钛合金冶炼。 小厂做不了这些高端步骤，只会把钛合金板一点点做切割制造部件。 出发的时候约定时间，他们派人到沪海港口去等着接货就是。 让卫东忍住激动挂上电话。 他用了半年点滴积累成了万元户，然后这啪的就是好几个万元户。 还是跟着大神有搞头。 哪怕大神有点华而不实的头铁，还是证明了抱大腿才能上平台。 腊肉只能保下限，上限得跟紧大神。 出来俩乡巴佬坐在邮电大厅门口看得聚精会神。 这是整座市中心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从早上开始就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出没在百货大楼、涉外商场、影剧院，还有表演团队、少儿活动层出不穷。 甚至都有点罕见的堵车现象。 让卫东无感，三十年后的县城都比这闹腾，建筑还更高大漂亮，走吧。 带着到老字号的名小吃店吃过汤圆和酱肉小包，二凤这下能分辨出味道用料都吊打昨天那些江边台阶两侧的小食店了。 让卫东大摇大摆出来时指旁边招牌，这可是从民国开始的达官贵人光临之处。 这可是做过陪都，全国名流汇集过的城市。 二凤肯定很想在牌子边合影留念，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激动。 但经过照像馆的时候还是温言相求消费下：“随便照两张嘛，狗蛋说你们去外地也照了相！” 小心翼翼感觉没吃饱的狗蛋赶紧点头。 他们没意识到这种民国名小吃隔壁的影楼，必然也是从民国叫响的老字号。 门口的接待就必然倨傲，瞧不起这乡下人无知：“我们专攻艺术人像，也是出国人员标准像指定拍照点，不是普通像馆随便照两张。” 不说这个还好，让卫东眼睛一亮：“我就拍这个，出国人员标准像！” 还又祭出他的散烟大法想打听：“这出国要怎么办手续？” 真的，在这一刻，他四十年的前世经历都毫无用处。 对这个从未离开过商州的残疾老保安，他只知道新世纪后大院里忽然爆发出国热潮，退休老头老太太们几乎都组团去过东南亚，甚至东瀛、欧美。 就他静静的看着，有点羡慕又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命。 反正他不知道这会儿出国有多难，一切都在为换飞机做准备。 退休干部们不是先办护照办签证么，有人就是因为没来得及办没赶上和老友们一同出游，遗憾得不行，天天来门卫室催问快递。 他就知道这么点细节。 所以我也要先办上，等需要的时候就能站出来。 结果终于碰壁了，傲慢的像馆接待人员充满了优越感：“今年一年，仅有十六位人士在我们这里拍照然后办理出国手续，要组织上批准了有出国任务才有资格来拍照，你是什么级别，是教授学者，是国家队运动员吗？” 手上更挡住了香烟：“像馆禁止吸烟。” 让卫东反而更习惯的哦哦哦收起来，省了。 现在他已经有点不要脸了，又锲而不舍追问：“我也不吸烟，只是打听下，如果要出国做生意，需要怎么办护照办签证？” 对方跟之前的医生肯定有同样的奇怪感受，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说话有种这个时代罕见的礼貌平静。 说他不懂呢，又能明确的说出需要护照和签证，光这两层关系，百分之九十九的八十年代人都不知道啥意思。 还转头吩咐同伴：“你俩先照张单人像，好看点的，有什么花花草草拍漂亮点，最后我们仨照张合影，我就拍这种标准像。” 给够了业绩才笑着转头回来继续：“多少钱先帮我们开票付款，因为我们可能有到俄……东欧苏廉那边做生意的需求，想把江州蜀都的好特产卖到那边去，所以才想打听要怎么出国，起码做好准备……” 最后还竖着大拇指得意的加了句带点痰的：“麻辣鸡丝！” 俄语也确实是这会儿常见的玩笑梗。 这是表扬像馆高档好样的。 见多了人物的对方反而收起态度笑起来。 一边安排柜台开票，一边认真想了想：“肯定要去警察机关办理，但要么是公派考察学习，要么是商务交流，名额都极其罕见，如果有外宾邀请函就应该容易得多，你说的情况……好像属于外贸部门的事情，这种有外商邀请也应该容易得多，要公派就太难了，除非有海外亲戚。” 光这一句，让卫东就觉得值回了票价。 在这个赚的就是信息差时代，他现在很有把握能把这些信息差利用起来。 每个环节能为生意服务。 最终为换飞机服务。 连忙笑着感谢：“能给我张您的名片吗，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摄影工作，我可以付费邀请，比如拍点产品，或者什么公司项目之类的。” 这下人家都确认这个年轻人能成事了。 因为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嘛。 能信手拈来般的把这些东西当做工具来用。 居然忍不住递上名片的时候问：“你有名片吗？” 可能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出类拔萃的底层外表非凡气质，只会在那种海外关系的家庭出现。 沪海这种情况比较多，在江州还是太惊艳了。 让卫东其实是不知不觉在流露出四十年后的社会底气。 笑着抹抹身上的流行服饰绿军装，双手接过：“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正在积极学习呢，幸会幸会，张先生，我姓让，承让的让。” 反正过了很久，这位张经理都记得这个特殊姓氏的年轻人。 没有这个时代知识分子普遍的压抑躁动，也没有无产阶级的懵懂亢奋，就是很乐观的积极热烈。 说是承让，却有种两边纷纷让开的豁然开朗。 所以特别安排店里的名师来操刀，给他拍这张标准照。 都没换什么衣服，外套和毛衣脱了，一件白衬衫整理下衣领，稍微涂脂抹粉化化妆，把头发打点定型胶梳理固定，主要靠灯光塑造。 就留下张类似后来保险经纪、售房顾问都爱拍的那种成功人士艺术照。 如天鹅绒般丝滑雍容的深色背景前，睿智淡定，器宇不凡。 在八三年绝对是吊打时代的影像。 站在旁边看的二凤和狗蛋都看傻了，坐在那的还是东娃子吗？ 让卫东却习以为常的笑笑，哪怕没看到底片效果，约定过些天来取片，就付费走人。 这下连那拍照的老师傅都给张经理竖大拇指。 艺术照是个稀罕玩意儿，多少成名成腕的先进人物在这种不熟悉的场面，都会流露出点局促和不知所措。 这年轻人太淡定了。 其实对四十年后的人，这算啥呀。 哪家不照点婚纱、工作、升学照，更别说如同p图一样的光影艺术创作人人都能在手机上完成。 让卫东想的是给我台手机，加滤镜我也能拍。 从没用过相机的他，是真没当回事。 无知者无畏才会摆出这种见多识广的态度。 而他故意磨磨蹭蹭东游西荡，就是把时间拖到十一点过才乘轮渡过江，二凤还一路景仰他那被定型的头发，典型花痴状。 然后分头走到有色金属门市部时，门口居然停了辆东风大卡车。 让卫东眼睛一亮，他在运输公司学的就是同款，这辆成色比那成天拉河沙水泥滚乡下的教练车强多了。 www● Λ n● ￠o 所以跟对方几位一见面儿，他先发烟，然后邀请：“一起去吃个火锅暖暖身子，味道真的不错。” 连司机都一起叫上。 二凤和狗蛋当然是已经绕过去订桌子了。 托那点发型的福，居然颇有点少年俊彦的味道。 这年月也不讲究什么名牌服饰，高档腕表之类的装逼利器。 就全靠气质取胜。 第26章 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 信箱厂在一百七十公里外的深山里，这辆大货车就是把厂领导送出来的交通工具。 甚至还肩负着把门市部搬家回去的任务。 酒桌上穿着朴素的厂长也不隐瞒：“这是以前计划内批给我们的接待窗口，最早有好几个人，今年缩减开支越来越少，厂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一年两千块承包费，把这个劳动服务部承包给你。” 这里不是商业区，门面房没人租，或者说就没有出租房的意识。 让卫东听说过，后来著名的什么冰箱厂、电器厂、汽车厂，这会儿都是几千块的承包价，几十万的买断费。 白菜价。 这才一百多一个月，一筐腊肉就赚回来了。 可他脸上还是稳得住，笑着张罗：“先吃，先吃，这个味道不错……” 戴眼镜的厂长着急：“哪里还吃得下，全厂人都等着，我算是理解到味同嚼蜡的意思了。” 让卫东就没那种砍一刀是一刀的不管不顾：“上级单位就不能协助销售吗？” 厂长摇头坦言：“我们对接的是航空航天部门，现在他们都停工停产，没有经费没有项目，喊着要市场化，这些用在太空的材料当然不用了，上级单位也要求我们市场化，自寻出路啊！” 真是急得头发都要白，连夜赶过来，结果遇见让卫东这么个慢郎中，这会儿才出现。 还倒上杯啤酒继续套话：“路要一步步走嘛，我就寻思这其他人能把钛锭卖到哪里去，最多能卖多少钱，上级部门都没给提示吗？我也好顺着思路多去开拓下。” 厂长奇怪：“我们的工作纪律就是保密，只有严格遵守纪律的人才能得到组织信任，正常情况连自己父母子女做啥技术工作都不许打听，这是我谠死了几百万人的经验教训，各部委工作不是自己分管的部分，都是不关心不打听不讨论的基本原则。” 大妈下筷子能跟狗蛋媲美，嘴上还不歇：“上级单位还不是上班喝茶看报纸，换几茬人连钛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位厂领导咳了下，她才闭嘴。 让卫东明白了，这就是个庞大的计划经济体系，根本和外界不接触，要自寻出路跟要了命似的。 他也慢慢点头：“我主要还是想卖腊肉踏踏实实赚点钱，但同学遮遮掩掩的这个路子肯定也不愿跟别人对接，我问过他说成吨收购也不是不行……” 他学了老医生大喘气，果然让两位厂领导都筷子凝固。 “可这成吨的怎么交接呢，上回我们把一百公斤送到大学去，都麻烦死了，有个车可能方便得多。” 他也不太会绕多复杂的圈子，很快露出尾巴。 幸好对面也不狡诈，猛松口气：“我们把车派给你，老李跟着帮你绝对不多话。” 结果让卫东却说：“我自己都能开东风140，我是商州第二运输公司的学徒工司机，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这车也承包给我，一年我合并上交三千块承包费。” 厂领导刚伸进锅子里的筷子又凝固了。 让卫东把关系理顺：“确定能行我就把父母带上来争取开个腊肉、土特产的铺子在这里，他们算劳动服务部的临时工，我们农村也有户口簿，绝对亲爹妈，押在这里一定春节前把销售款带回来补齐，承包费……我去借钱也争取年前一并缴清。” 那就是两万块了。 在83年对普通人的意义差不多等于两百万，两千万！ 码在仓库里的钛锭，调拨给上级，一吨还肯定回不了这么多款。 另一位厂领导都帮腔：“国外肯定比我们先进更便宜，这也不可能成吨流失到国外，不会犯什么错，二月的文件政策，已经把我们划拨给江州市，开了几次会都要求我们自谋生路，可以对外销售才改了这个销售部，我看没有问题，可以把小让也在销售科挂个号。” 大妈嚼着毛肚烫得很，腔调也快：“小让来来去去好多回了，七八月都在这里卖腊肉，各个厂都认得，谁想来城里谁来看着，我是要回去过春节的，这厂里的货车现在不调运了还不是都停在那当摆设，谁敢跑私活要开除的！” 普通司机就算胆子大，也没稳定活路敢承包吧。 估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厂长咬咬牙：“那行，你尽快带户口簿之类手续过来签承包协议，我们也把一吨钛锭运过来，我们以诚相待，希望有长期销售保持，共渡难关！” 另一位又谨慎：“王姐你站好最后一班岗，协助小让把销售门市工作做到春节，老李回去把车好好检修确认，争取万无一失！” 让卫东连忙举杯，发烟，还打听那个二月文件是什么。 结果真是一道坎儿，从83年二月开始，批准江州成为计划单列市，率先进行大城市改革试点，有省级经济管理权限。 让卫东心目中的省城，其实从这会儿已经开始享受省级待遇，直到十几年后直辖彻底平级。 怪不得江州市里各种商业气氛宽松得多。 但商州这会儿还属于省里管，反而有色金属厂这边的县已经划拨给了江州，从部属三线工厂变成市辖社会工厂，多喝两杯白酒厂长都流泪了。 这个转变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被抛弃了呀。 让卫东如果不是已经有六十岁的心态，估计已经忍不住告诉他们这钛锭能卖六万六。 还是能活下来。 这年代的生意经就是我的信息差，就该我赚这钱。 无奸不商，不在两头吃差价，学新风做好事白帮忙吗？ 让卫东不断在内心敲打自己不要心软。 菩萨心肠只能活该当穷人。 国家政策调整的时候都没什么仁慈心肠。 譬如已经杀声一片的严打。 八月就接到文件，偏远工厂反而只看看。 他们那坏人都难有，山清水秀的封闭环境。 相邻几个三线厂还自己有小码头，可以直接装船顺水送到长江沿线。 但他们主要是汽运往蜀北送，所以始终保持了七八辆货车的车队，有两部东风140五吨货车还是去年初的新款。 那也是一贯上级单位配发的车，结果刚过一年就改制了！ 国有资产不能随便卖，承包算是种自谋生路的尝试吧。 吃喝谈事确实很方便拉近关系交流。 让卫东暗暗列为发烟之后的第二大工作利器。 酒足饭饱后，还一起围观让卫东熟练的把那辆货车开了圈。 这种东风大货车，方向机操作更省力，方向盘比那些老卡车轻便多了，而且速度更快易于驾驶，换挡有同步器，可以说是这会儿最先进的普及车型。 要不是生产地就在商州附近，估计这一带都不会这么多。 还没意识到自己会逐渐失业的李师傅，评价小让开车有老司机的味道，很沉稳。 对左右取角度的体验很深。 他哪知道后世的保安最主要工作，就是帮着看停车场车主倒车，理解了几十年！ 约定好告别，午后立刻上船走人，下水晚上就到。 二凤没听让卫东说过那什么三张通行证，但一样有非常清晰的感知。 立马觉得开着车的让卫东仿佛成了神！ 回商州的船上都只会忧伤又崇拜的看着。 感觉有遥远的距离了。 让卫东不梳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少女情怀，买了几床丝绵被，各分两床，再划分三百的腊肉钱给二凤。 销售全过程二凤都只远远看，没经手价格跟钱，但以她的干劲，只要摆脱小媳妇的禁锢，肯定能轻易上手。 让卫东也不隐瞒她：“回头我就让爸妈上来把铺子立在那，就算我不在江州，你们也能来卖货做买卖，大家的命运就改变了。” 二凤呆呆的轻声：“你要去哪？” 让卫东指指顺江飘过的两岸：“外面还有全国大江南北，更外面有欧美外国，我这辈子一定要去看看，才不枉这生！” 农村妹子痴了，她肯定没看过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完全没有这个时代的迷茫，只有坚定不移的方向感。 回家歇息第二天一早就让老妈跟二凤他们回老家拿户口簿，农村户籍管理比较松散，但靠近县城的公社大队这些手续还是没问题。 主要就是个心理安慰的凭证，其实遮遮掩掩的交易几次“积累资金”后，让卫东还是更习惯钱货两讫。 不过刚把老妈送走，让她熟悉下这种回老家路线，正在琢磨要不中午去喝两杯敦促老爸“辞职”，就被年轻的女老师挡住：“我父亲邀请你到家里吃午饭！” 她还满脸喜悦。 让卫东看不出来这里面还带着女儿羞，只内心呵呵，施局长拜拜了您咧。 第27章 拜神不如拜我 让卫东对施局长的情绪更复杂。 上辈子跟施琳妍毕竟从来没正面接触，甚至都没咋说过话。 对这位就太熟悉了。 还是把那条红塔山用报纸裹了揣敞开的衣服下，到大院后面的干部楼登门。 年轻女老师马上跳过来开门，还使劲打量让卫东的形象，怎么一点都没调整过呢。 无声的瞪眼嘟嘴很想教训人。 让卫东懒得理这傻婆子，直接对注视这边的施清江点头示意：“领导好，正想着登门感谢一声您的照顾。” 开口他都吃惊，上辈子到老了肯定不善言辞，绝大多数场合都保持沉默。 高中毕业虽然也还活泼开朗，都没到这程度吧。 难道因为这几天到处跟人发烟散烟的交流，越来越能说了？ 反正感觉接连几单成了万元户，腰杆硬了说话都流畅得多。 穿着深蓝色中山服有点臃肿，还披了件军大衣的施清江也意外，挟着烟指指里面：“小让？进来坐吧，上次去感谢你，只见到父母，说你走亲戚去了。” 让卫东跟进去，施琳妍明显想蹭在旁边。 俩男人不约而同嫌弃，父亲皱眉：“你不该去倒茶吗？” 让卫东看她转身才把烟拿出来放旁边：“快新年了，感谢过去的照顾，也祝您未来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整整四十年，甭管残疾怎么毁掉了人生，老施还是回报给让卫东遮风挡雨的安稳大半生。 固然是有牛逼人物身残志坚的依旧能功成名就，但绝大多数残疾人肯定过得比让卫东惨淡。 所以这个告别道谢一定要来。 但看在施清江眼里肯定别有含义，这才过去俩月，谈什么照顾。 算上救人，谁谢谁还不一定呢。 而且两个月临时工收入才这条烟钱。 愿意下这么大的血本，只能是别有所图。 表情就严肃了：“你什么意思？” 说老实话，让卫东没送过礼，他不抽烟也不需要巴结谁，与世无争的呆在门卫室里几十年，连递烟请客吃饭都是刚试着做，之前医生那要不要送腊肉送红包都犹豫过。 总之一点官场上的套路都不会。 只是看得多表达个心意：“没什么意思，我本来不是商州人，所以父亲在税务大院做临时工也不太合适……” 没等他把我们一家准备离开商州说完，施琳妍那妈就系着围腰提了锅铲进来：“怎么，还想转正吗？！把你妈也一起转正到食堂对吗？你呢，你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这就满意了吧！” 施琳妍涨红了脸跟着想拉扯她妈胳膊，还被甩开了。 让卫东超级无语，他对老施半点怨言都没，就是这老虔婆烦人。 能三天两头叫残疾人去给这家搬东西、打煤饼、做清洁，数十年如一日的口口声声到处宣扬施家是懂得报恩的道德高尚，打造自家人设的同时就把残疾人翻来覆去的示众。 就问难不难受。 要不是家里两个残疾人走投无路，让卫东哪能忍受四十年。 现在也不争吵，本来还拐弯抹角想提醒两句，老施别在这连同女婿一起收受贿赂的老婆身上栽了跟斗。 尤其是在他春风得意时到市委任职，更成了被人诟病抓捏的痛脚。 这还提醒个毛。 直接摇摇头起身：“我现在就去带我父亲离开，谢谢领导的照顾，告辞了。” 老虔婆还不依不饶：“怎么！被戳穿了就想跑吗，乡巴佬想吃天鹅肉，还假惺惺的学外语，谁看不出来你们这些泥脚杆打的什么主意！跳出农门乌鸦变凤凰吗，沾到点机会一家人都想扑上来吸血！” 让卫东懒得跟她争辩，只对施琳妍远远指了两下，意思是你看你看，这特么不就是你给我招来的羞辱吗？ 也就老子脸皮厚。 他这个动作更招来老虔婆疯狂的输出。 女老师脸上都要沁出血来，估计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母亲这么刻薄。 所以让卫东对她老了也变成这样，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老施同样没说话，就像那四十年他也没做声一样。 所以让卫东顶着身后铺天盖地的羞辱声，昂然走出门去。 这会儿都是几层宿舍楼，实权干部哪怕住得大点，一层也有好几户。 感觉都伸长了脖子在听。 让卫东完全不放心里，他压根儿不稀得跟税务局的人解释自己已经是万元户，那不是自讨麻烦吗。 下楼找到父亲，偷笑的给他说这个工作黄了，但我在江州给你找了份更好的工作，走走走，我们先去合计下要怎么做。 www? t tkan? ￠ o 老让完全懵逼。 被拉回去带上所有现金，收拾东西留点单身汉的物件就行，等下午老妈拿着户口簿回来，全家立刻到码头走人。 反正让卫东这会儿还觉得跟施家的孽缘从此斩断。 于是也没看见施琳妍好不容易趁着晚课早点离校来敲门，却没得到回应的人去屋空，顿时就哭了出来。 大哭。 让卫东在那边大笑。 老子也是有车的人了！ 看他带着大包小包的父母过来，俩背篓跟双肩包都满满当当，那位王大妈立刻热烈积极的协助铺排。 让卫东也是到这会儿才吃惊的发现这门市兼办事处，是个一楼一底的规模，楼上有三间卧室或者办公室，楼下空荡荡的整间足有四十来平方，楼梯拐角是厕所。 按照后世眼光，这尼玛已经是个标准的楼下餐馆，楼上雅间的结构了。 两千块一年还包括可以经营副食杂货的劳动服务公司营业执照，千值万值。 当然让卫东还不至于步子迈得这么大，先把父母安顿好住宿，又张罗着帮母亲采购各类锅碗瓢盆炊具，跟王大妈一起去吃了火锅揣摩人家这味道怎么搞出来的，隔天就试着熬制。 不用做成火锅底料，能差不多做麻辣烫就行。 周围这么多工厂，最适合年轻工人随便应付两口。 其实也是给王大妈安心，要真是骗子，哪有这么忙着考虑营生的。 带来的全家户口簿，在医院的诊断书、住院证都有老让的名字。 除了没官方照片之类的证明，已经尽可能完整了。 但这年头似乎大家都清澈而愚蠢，完全没让卫东这么防备。 第二天一早东风大卡车把一吨货拖过来，王大妈还催着他赶紧走，你爹妈让我来传授本地生活注意事项。 怪不得码头那边的姐弟帮能骗那么多人。 约好的承包合同已经盖了公章，如约给让卫东办了个工作证，自己贴上照片就行。 行车手续，油本得自己去买油加油，车钥匙一把，才行驶八千多公里的卡车千万要爱惜。 让卫东拿了八千五交给依依不舍的司机跟财务带回去，还把他们捎到长途汽车站。 顺便听司机讲解这辆车有些什么注意事项。 老让夫妇知道儿子在运输公司学车，也听别人奚落惋惜过，但现在看着他潇洒上车，打着车，稳稳的开出去简直热泪纵横！ 这特么都拿到二十一世纪的通行证了，让卫东早把那老虔婆的羞辱忘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忍住把司机财务千叮咛万嘱咐的送到汽车站，单独开出去都好远了，还在哈哈笑。 他自己都没想到，也就半年时间，怎么就偷梁换柱的承包了辆卡车。 这是他上辈子都没体验过的车轮人生，怎么会不开心。 哪怕硬减震的座位很快有点腾屁股，他也合不拢嘴。 好在有丰富的地图“导航”经验，关键是这会儿江州路面上也没多少车，更没什么复杂的单行道、禁行路段，随便开。 让卫东花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的把车开到对岸的货运码头，交接装船。 一百块钛锭在两千吨级别的货轮上也就是占个旮旯角，约定明早启程晚上就能登船后，让卫东还开着车去城里兜风了！ 开卡车兜风，这事儿有点硬核，但在1984年都还没到来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 首要目标当然就是去那家高端照相馆取相片了。 记忆犹新的张经理，看着魁梧粗大的东风卡车停在店门口，正要驱赶，就看见哈哈哈下车来的承让先生。 也笑起来，细致的帮让卫东的工作证贴上登记照。 然后还有点小尴尬，张经理居然自作主张的帮让卫东洗了张十五寸的精装彩照，还带相框的那种，咋办？ 照片很棒，一看就是贵族精英范儿的半身像，让卫东积极乐意的付钱。 可他现在连家都没有，挂哪。 赶在交警过来询问前，他索性挂在驾驶舱的后玻璃正中，颇有阿三那边装饰车内的风范。 只是这环境尺寸乍一看有点像那种牌位上供，张经理看得满脸直抽抽。 第28章 绝招艳舞 但让卫东自己都没想到，他这迄今回到八十年代最高光的时刻，居然在这货轮上。 就跟私家车似的，把大卡车停在码头货运部旁边的停车场，这会儿都没停车场收费的概念，随便停，还允诺帮他看好车。 提了那个双肩包上船的让卫东，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是一条山城烟。 一觉醒来嘈杂一片的船舱，已经航行在江面上。 倒不是船身发动机能有多闹，而是一群货主经过短暂的认识磨合，已经开始娴熟的摆开阵势打扑克牌。 高中毕业生还假装积极上进的去外面看了会儿俄语书，鸡娃太婆天天强调早读的重要性，他都有点条件反射了。 结果没十分钟就自我借口风太大太冷，悄悄站到人堆边看牌局。 学习哪有打牌好玩儿啊。 各种高压和随时可能被举报的环境下，赌博还是不至于，但是有挂彩，拿一支支的香烟当赌注，而且按照不同牌子有一比五、一比十的兑换率。 刚看了几分钟，旁边有人就手痒痒：“我们再开一盘，我有牌，我们再来几个，差个人头啊。” 让卫东已经把书卷起来丢了：“三个人也能玩，我们那有种斗地主的玩法，很简单，比这升级拖拉机好玩。” 果然只需要一两盘，就成功的把一堆围观者吸引过来，最后连那几个打拖拉机的都挤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这边抓牌算计。 关键是这个小伙儿牌技精湛到炸裂！ 无论他是不是地主，反正打到最后相互只有四五张牌的时候，就能精准算出另外两家分别是什么牌。 而且让卫东有个恶习，每到最后几张人家开始犹豫算计，他就会显摆的摊牌：“你赢不了，你这样出，我出什么，然后怎么，于是你一定输，拿来吧，洗牌洗牌……” 输家只能哑口无言的递上香烟！ 可能这是让老头在漫长的保安生涯里打磨出来唯一的强项。 实在是太多熬更守夜的值班，打光棍四十年可不就只有这点爱好么。 他还专门做了个橡筋筷子，娴熟的能把牌夹里面，用左手胳肢窝手肘挟着，右手拇指娴熟发牌。 然后没牌局就在手机上连续多少小时的打。 几乎把所有智力都耗费在这上面，就问技术精湛不。 本来就是能考上大学的智商，身体残缺的他，也就在这上面还能找点优越感。 所以本能的投入更多精力在里面。 现在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神乎其技！ 周围各种方言的沃日，卧槽，歹劲儿的惊讶，更助长了让卫东的忘乎所以。 这半年他钱赚了不少却只能藏着掖着，其实也有点压抑。 居然在这时候猛然释放：“谁来？赢了我，这包山城就是他的，不要你输什么，来，老哥把烟点上，再来！” 兜里有钱根本不在乎这点输赢，难得的狂放豪爽，简直嗨爆了。 打法简单，算计无穷，让卫东甚至都不遮掩自己拿牌打牌的选择，一大群人站他背后看得津津有味。 还有人到旁边组局练习，感觉有点底子了就过来挑战。 反正又不输什么，赢了反而有烟。 整个船舱顿时升起一片比学赶超的热烈气氛。 连不当班的水手、大副二副都来好奇伸长脖子看。 而且让卫东又不吝啬，之前赢了一堆香烟，都又还给其他人，还把自己这包可以一比十的山城烟拆开递给牌友。 有俩明显拮据又紧巴的乡下押货人，还得了他主动塞烟。 感觉有了之前在货运市场考察的锻炼，让卫东这种社交属性在开始越发点亮，甚至有点学着尤启立他们那种胡侃海聊的风格。 毕竟守着看了那么久。 现在逐渐有点摸到感觉。 聊什么不重要，是在打磨交流口才，练习那种从对方表达信息里面迅速捕获自己想要的抓获能力。 以前偷偷听尤启立他们唾沫横飞的啥都敢说，现在换自己来，才知道难度还是很大的。 好在他打牌确实是熟极而流，已经有点本能下意识的自动走牌，就能腾出思维去欺压别人得算牌要动脑的吃力：“小让你别说话，闭嘴，老子算不过来！” “哈哈哈，小让这就是故意的啊。” 气氛极好，还真有各种商业信息在流动，有个运送特种玻璃的老哥就说他顺着一条长江支流过来，那边有几家蜀川的光学军工厂前几年转产照相机，好不容易做成名牌，结果今年三月商标法实施，那个计划经济体制下统一安排的粤州牌子不能用了，于是只好临时自己做了个牌子，顿时滞销：“虽然一模一样，根本没人认这个杂牌，惨得都发不出工资，堆了好多库存。” 让卫东连忙暗暗记在心间。 然后又有送钢材的老哥说起江州军工龙头企业终于跟东瀛搞定合作，要出款小面包车：“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几万块有几个人掏得起？” 让卫东再悄悄打个记号，还借着上厕所记本子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于是这前往沪海的货轮跑了七天，除了经过已经合拢的水电站大坝，大家出去看了几眼，其他时间全都挤在舱室打牌。 让卫东也只是在经过鄂州之后，陡然发现之前狭窄的江面河道，突然变成了横跨多少公里的浩荡，好宽！ 匆匆看眼，又回去打牌采集信息。 不知不觉抵达沪海，而且就在沪海钢铁厂附近的码头，江浙有色金属厂的几个人翘首以盼连忙接货。 安排的搬运工立刻卸船装车，比上回拿褡裢搬运轻松得多。 检验交钱，但到这时候让卫东才陡然发现个问题。 钱太多了！ 六万六，面值最大只有十元，那就差不多等于后来六七十万的钞票体积。 要是全贴身藏匿，能整整包裹成盔甲，走路都不带弯膝盖的。 哪怕是捆扎很紧的一万一扎，这也是差不多一背包的钞票！ 双肩包都装满了。 有色金属厂的财务都叮嘱他注意安全。 他们这边的防范心就不会傻白甜。 让卫东赶紧告别消失。 牌友们没少交流各种江湖上的惨案，行走在外的生意人被见财起意太正常了。 让卫东觉得下次还是要带上狗蛋，有个伴儿起码心里都稳妥些。 但对这六七万块钱，他倒是早有打算。 上次交货之后在江浙沪海逛了那么多天不是白来。 有条不紊的先在码头附近的镇上找辆出租车去市区。 江州现在据说也有出租车了，但都在宾馆门口趴活儿接受调度外面基本看不到，往下的地县乡就更不用说了，公交车都没。 到最繁华的地段找家大银行先存了六万块。 不能通存通兑、异地支取都无所谓，只当是个临时存放点。 这么大一笔钱，在其他银行都会引起注意，也就沪海算比较常见。 再把剩下的现金和带的两百块，跟存单一起藏好，去找货品。 他每次从商州到省城，都尽量带上腊肉不跑空，但是真不敢从江州往县市带东西去卖，尤启立都还没放出来呢。 可是从沪海到江州，走空才是不划算。 上回是探路，这次就很明确。 在繁华的苏京路背后一条布满各地驻沪办事处的狭窄街道里，找到家不起眼的电器厂销售科：“我要上百台便携式收录机，最低能多少钱，直接在长江码头货运站交货，现款。” 顿时把人从销售到业务科长都惊喜得围过来。 作为苏北的电器厂，他们生产的录音机没法跟沪海本地大厂比，更不用说高精尖的进口货。 天上掉下这么大的客户，简直喜出望外的一边赶紧打电话要货，一边询问金主还有什么要求，又是从哪里知道我们这个产品，有如此信任呢。 便携式二波段单卡收录机，就是那种上面一条玻璃槽收音机调频波段，下面左侧磁带卡座，右侧一个大喇叭，还有个龙眼大的高音小喇叭的样式。 一尺来长的大小有提手，装上干电池能在户外使用，极其方便。 很多整条街最靓的仔还喜欢扛在肩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要是能再配上喇叭裤跟墨镜爆炸头，就绝对齐活儿，时尚天皇了属于是。 作为东瀛名牌发明生产的优质产品，进口得三百块左右。 国内沿海国营厂仿制后卖一百五到两百，等更有活力更不要脸的小地方电器厂仿制，就能把批发价压到85了。 可花得起这个钱的消费者不敢买呀，这么贵的电器，两三个月工资的大件货买回去过几天就坏了怎么办？ 还是再多花俩月的钱买个保险。 所以只买国营大厂的消费者，让这家苏北厂子正在琢磨要如何打开销路呢。 上回逛这里，让卫东就看见了。 他不问质量价格，只看见办事处里挂着的那个品牌名字，就知道这家的产品可以买。 任何一个经历过八十年代的城里人，都知道这个疯癫的品牌。 开创了在全国电视台跳舞打广告的先河。 “燕舞，艳舞，一起歌来一片情”，光是听到这词儿，他浑身都忍不住抽搐。 也不知道艳在哪里，只晓得骗老实人。 第29章 有钱还这么努力，是不是有病 第29章 有钱还这么努力，是不是有病 让卫东当然知道拿回去卖音乐卖娱乐有点冒险，这时候听点靡靡之音都要被帽子叔叔上门，得把窗帘门窗关紧。 尤其这玩意儿还带着能听敌台的收音机。 在商州市和县里卖肯定翻船，万商贸易行那三台收录机还藏在库房呢。 但他从施老太那被提醒到个巨大的借口，这玩意儿是拿来学外语的利器。 咱卖的是做菜的刀，你要拿去杀人就跟我无关了。 所以坐在人家办公桌边，讨价还价的谈到82元每台，再包括三盘空白磁带，85元打包送到码头。 五百台，现在先付两千五，剩下四万在码头那边交货无误一次付清。 实际上从苏北电器厂到码头那边更近，所以签下合同开了收据，对方承诺三天内保证交货。 约好每天打电话确认进度的时间。 让卫东则转到外面商业街上钱找黄牛买兑换券，也就是介乎于外币跟人民币之间的一种外汇代币。 因为外币在国内不能用，汇率又是倒挂巨大，外国人来了或者有在外企上班的发工资，可以用外币兑换这种替代券消费。 算是那会儿外汇双轨制下吸收珍贵外汇的一种临时手段，在涉外场所使用特别硬通。 江州那家高级照相馆附近，就有涉外商场，里面有各种外面老百姓买不到的稀罕进口货。 让卫东和狗蛋二凤之前逛到那甚至都没能准进去。 所以他找张经理打听过。 多点钱可以在外面买这种兑换券进去消费。 大概是高百分之二三十的比例吧，零星不起眼的收了两三天，确认五百台已经到货，让卫东才去买了台这会儿国内还很罕见的三洋双卡收录机，最终九百多！ 普通双职工一年的收入了。 而他的包里除了几盘在沪海买的音乐磁带，就是一套英语练习教学磁带，他给自己也买了套俄语的。 巨大的收录机包装箱很招摇，他不得不取了五万块钱又打出租车回到码头。 跟等待的厂方运输车财务人员交接清点付款，把这台大收录机一起捆绑包扎交付装船，但这次他就没有跟船了。 逆水行船的这条江州国营货轮，要走半个多月，难道又去打十多天的斗地主吗。 熟悉知晓是怎么回事，亲眼看着运送上去就行了，后世习惯的发快递思维肯定不会有多担忧。 身上还剩余一万两千多，揣着坐火车回江州，就没那么藏不住。 没打过《大航海时代》的让卫东，也知道自己这种低接高卖的生意就得像电子游戏那样不厌其烦的一趟趟反复走。 腊肉给了他起步资金，现在敢卖钛，下一步他就敢卖飞机！ 而且随着在沪海都暗暗的有一万元存单了，这回程他就敢买卧铺票，五十多元的价格都不在话下。 还舒舒服服的买了几本沪海书报摊上广告最多的杂志，慢慢翻着琢磨，别提多悠闲了。 躺在上铺也非常安全。 只是对面铺在赣西上来位成熟女性，晚上脱了外套，露出紧绷的贴身毛衣，散开波浪长发相对而眠，让卫东偶然看见那惊心动魄的身材曲线就莫名悸动。 心神不宁的书都看不进去，朦胧睡着了还仿佛梦到施琳妍穿着对面那件红色高领毛衣晃过，可定睛一看又变成了那个女贼子，她们都是这一挂的妖艳，接着一晃眼依稀又是售货员，好大好白裹在红衬衫里…… 半夜只能悄悄去洗手间洗裤头了。 好烦人。 幸好等他再睡了醒来，那女子已经不见，又有点怅然所失是怎么回事？ 想下去邀约人打牌，可想想腿上的一万多现金，算了。 继续压住无端躁动的情绪看书。 直到接近江州，内心终于开始欢呼，无比期待想念的竟然是自己那辆大卡车！ 从一看就是到处偷摸拐骗坏人的火车站快速脱离，搭乘公交车去码头，先到货运部给几个半熟面孔发了几支烟，才出来从护腿包扎里拿出那片车钥匙，颠簸上路！ 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先挪到捡了女贼子那片梯步附近，停车去批发市场里买了几个枕头几床被，垫到座位就舒服多了。 连侧面两个副驾座都有垫上。 乐滋滋的再回家，就有种西天取经回来的畅快。 王大妈比他爹妈还激动：“没问题吧？都卖掉了吧？厂里都等得急死了，明天就元旦了！” 让卫东当着她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感觉数了那一万一千五出来，辛辛苦苦也没剩多少。王大妈都惊讶了：“你只赚了几百？” 她这脑子指定是不太好使，让卫东之前都已经付过八千多，这怎么也应该有一万多。 反正也点头摊手：“你以为赚多少，还不如卖腊肉轻松，但起码也交齐了明年的承包费。” 王大妈立刻催着把他送到车站回厂：“要不是看你爹妈天天想念你，非要你把我送回厂，春节前我终于可以不用来了！” 也行，送走这位，一楼一底的门市部就彻底成了让家的宅子。 老让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等儿子回来，抽了好几根烟：“带我转一圈，转一圈！” 让卫东连在燃气灶上忙碌，又不停探头看的老妈一起带上：“今天在外面吃大餐！吃西餐！” 围裙都没摘的老妈听不懂了：“什么餐？” 让卫东豪气：“外国人吃的东西！”打电话那天在市中心逛荡看见了，还是想让爸妈跟自己一起开洋荤。 爹妈联手摁住他的乱钱：“灶上还炖着猪蹄儿呢，赶紧赶紧回去！” “你铺被在上面作甚，坐着老滑，好安逸，以前建筑公司的车都没你这个好吧，还不让我们坐，站过一次车斗。” 让卫东还是有用火安全意识，只好开车回去：“这趟赚了好几万，加上家里藏的几千，你们以后就不用担心吃苦了，小生意做着不求大赚只为平安，我来赚钱。” 爹妈再次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几万！ 而且这几万还变成了货物，要拿来再生钱！ 让卫东早就好好研究了那份红光劳动服务公司承包协议。 这种从改开后为了解决回城知青、待业青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局面诞生的产物，不是城市、街道张罗的集体所有制单位，就是这种大厂国企搞的内部单位。 协议里附了文件原本，军工厂做这些事情还是严谨，一板一眼的标明。 一句话，其实啥买卖都能做，经营范围比尤启立他们那个千辛万苦拿到的个体户贸易行执照宽广多了。 而且只要不犯法，本地商业局之类还管不到这家劳动服务公司。 因为二月才把江州市计划单列，上级部门虽然很快断了红光厂的粮，可各种其他环节还没来得及随之改动，起码现在这家劳动服务公司还隶属于冶金工业部信箱厂下，那就不属于地方上管。 纯属时代大变化的间隙钻空子了。 所以王大妈之前说可以做副食买卖，卖录音机也没问题，问就是工业单位之间的库存调拨消化！ 这些机巧也是让卫东在货轮上打牌得到七嘴八舌回应，真假不论，算是个思路。 他也就不慌着回商州，哪怕尤启立这会儿放出来，那几千块钱的货不是还在他那么，只要给售货员表明了去向不是偷拿就行。 总得等着他吧。 正好点时间帮爸妈把凉菜、麻辣烫做起来。 这时的城里人大多不屑做这种沿街叫卖的活儿，嫌丢人，乡下人则是不准随便来城里当盲流，也不知道能怎么做。 吃多了外卖和路边摊的让卫东直达彼岸。 他妈这十来天已经把凉菜、麻辣烫口味做得颇有水准，就老让说天天吃麻辣烫皮燕子开始受不了了。 哈哈大笑的让卫东让老妈还是别做这么辣，但可以搞碗油辣子让客人自己添加。 然后他去附近轮机厂，买了几个滚珠轴承回来跟老爸用木头做了个手推车，下面是柜子抽屉装液化气罐和灶台，上面有一米乘两米的桌面。 差不多下班时候，推到附近人数最多的纺厂大门口附近摆摊。 二三十种早上去江边自发农贸市场买来的蔬菜，用竹签子穿个几片，5分钱一串，铁丝串的肉片、鱼肉、腊肉、香肠、酥肉等几个荤菜一毛一串。 三五串现烫下就能凑碗菜，凉菜两毛钱一碟，米饭管饱。 最后四个字直接吊打了这个时代！ 这时候几乎所有饭馆、火锅馆吃饭都要给米饭钱。 因为城里买米是要粮票的，所以米饭管饱就像个终极咒语搞定一切。 生意瞬间好得让卫东有点挠头，我是给爹妈找点事情做，不是让他们忙得脚不落地啊。 我特么已经可以排在江州富豪榜前几位了吧，还干这个是不是有病！ 可只要找准点，放得下腰身，这种生意真的很赚钱。 不赚都对不起老天爷。 (本章完) 第30章 顺手怒赚 第30章 顺手怒赚 连让卫东都制止不住爹妈积极热烈赚钱的兴趣了。 忙了一天推着餐车回到门市部，已经把准备的三百串肉菜全部卖光，一锅蒸米饭更是先卖完。 后来有些青工是在门口买瓶啤酒，蹲着把两三串菜肴吃了才心满意足的催着明天多做点。 虽然营业额才三四十块钱，前建筑工和工地烧菜员彻底惊喜。 回家路上，让卫东从来没见过他妈这么激动兴奋：“好多人喜欢吃，都说好！明天多做点，多买点菜！” 老让是穿串的主力：“城里人确实舍得钱，八分钱一斤的莲白，能穿二三十串，这么赚钱不得遭抓起来吧？” 那肉才几片啊，七八毛一斤的肉，也能拆好多串。 他都觉得心虚了。 在税务大院守一个月门，拿三十块钱，这里一两天就能赚这么多！ 甚至多做点天天都能这么赚。 老妈还积极探索改进：“凉菜加点，他们说加点更好吃，明天要做好点。” 老让连忙嗯嗯：“我再多煮锅饭，有些娃儿都没吃饱。” 不这么干良心有愧。 让卫东发现自己劝不住，只能在第二天配菜加倍的情况下，把手推车朝着门市部这边靠近了几十米。 结果第二天卖得更好了，好多工人闻讯赶来吃这种热辣现烫的美食。 然后坐在路沿喝瓶啤酒的更多，冬天这么热腾腾的麻辣两口，来瓶啤酒真的很爽啊，虽然大家还不会用这个字来形容。 各种“安逸”“巴适”“舒服”的评价围绕在餐车周围。 让卫东只好把手推车再推远点。 因为很明显厂门口仅有的那几家食店、饭馆都目光不善了。 他连忙过去散烟拜码头，解释是红光厂劳动服务公司的活儿，现在厂里改制要找点活路。 说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一家三口都是正式职工。 人家才脸色稍微好点。 只是他走了这些店家才有点嘀咕，这个青年司机怎么有点像去年来卖腊肉那个乡下娃呢？ 实在是自从那次照相以后，让卫东的发型有了明显变化，加上去沪海买的军衣警裤翻毛皮鞋，还是比之前的外貌脱胎换骨了。 更别提开着卡车。 卖腊肉的几个月下来能开上大卡车，谁会信啊。 其实这些费两三毛钱，蹲路边吃热食的青工基本都不是他们的消费者，不冲突。 所以连退六七天，食客们就像被牵了鼻子似的跟到门市部面前来集中。 让卫东甚至还把停在门口的大卡车都给挪开点腾地方。 继续有点紧张的等待可能发生局面。 他肯定不愿自己走了以后，父母来承受专政铁拳。 还好十来天的时候，居委会和帽子叔叔终于来检查，确实挑不出半点问题，甚至连让卫东主动问的餐饮卫生许可证都没要求。 才放开市场，还没这个单项呢。 要么办餐馆手续就带了，要么副食店执照，这俩都是个体户，各方还能拿捏下。 现在是路边摊而已，还顶着服务公司的招牌。 信箱工厂背后动不动就是部委直辖单位，根本不归地方管。 这种牛皮哄哄的军转民厂子，在江州不少，这一片儿就有两三家，别家人多势众根本惹不起，却把这只有三个临时工的门市部也拉到同等待遇了。 让卫东看这里确实没有喊打喊杀要抓人的风格，索性按照税务大院常见的套路，认真询问对方办公室在哪：“我们苏北的兄弟工厂马上要发一批收录机过来，是孩子学英语的好东西，也给单位上送一台试用，反馈点意见看我们厂能不能研制生产。” 他现在说这种瞎话也是张口就来了。 其实以前听过很多，没当过乙方实践啊。 果然得到的都是好奇又客气的感谢不用了，我们就在后面两条街，有空来坐坐，为大家服务嘛。 让卫东肯定不会当成是拒绝。 等打电话给货运部确认到港以后，赶紧驱车过去拉货。 五百台啊，运费都……只要四十多块钱。 每台大概六斤左右，合计一吨半，可上水太慢运费还便宜点。 但堆在五吨载重卡车上就是满满的一车！ 其实完全对五百台没概念的让卫东有点卧槽，装船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只觉得这么多！！ 车斗都溢出来了。 看他这懵逼像，笑翻的货运部卖给他一张篷布，叼着他发的香烟，几个搬运工认真教他这种护栏都挡不住的货物高度，就得用篷布严严实实绑扎起来。 让卫东简直想摸个手机出来拍照记录，这帮老手绑得跟个艺术品一样结实。 最后开回门市部，和老让卸了好久才把五百台堆在空荡荡的门市部里面，真的先拎了两部到两条街外的居委会和警署，还恳请别人提意见。 其实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有点不想卖了，起码是等到下次自己带着狗蛋来卖。 因为忽然感觉有点慌，我怎么当时就鬼使神差的订了五百台？！ 这么多！ 能卖掉吗？就算卖掉，不就让别人知道这里有几万块钱，会不会给爹妈带来危险。 而且数量这么大，可能会闹得比较大，完全不符合他闷声发财的生意理论。 就想很多。 结果人家肯定要问他这收录机卖多少钱，他顺口说99。 当时警察马上拉住他喊不要走，在他脚软跪下说我有罪之前，说先给我们单位每家卖一台，马上我们开警车过去拉货给钱！ 居委会就在警署隔壁，听闻喊等着一起，俺也一样。 该死的让卫东，他习惯了四十年后物资丰富的拼夕夕、某宝网购时光。 之前又在农村生活，完全没体会过这会儿大城市的物资紧缺，嗯，他第一次卖腊肉的时候就体会过。 双职工能存钱，能几十块钱买腊肉，可也买不到要凭票的家用电器。 恰恰就是在这个产品即将自由流动爆发的前夕，他这么个小奸商，跳过一切中间商顺手进了批货。 这种在百货公司起码都是一百四五的卖价，还不一定有货，得凭票供应。 结果现在敞开卖白菜价。 不是都说标个九毛九、九块九好卖吗，他根本没想着要赚多少，商场都有这玩意儿也不可能翻三四倍，能安稳的把几万块钱用货物的形式辗转回来就够了。 结果整个下午，从附近各家单位闻讯赶来的车水马龙都在提货，最远的居然是从两三个区之外赶来的机关人员！ 尤其是警用偏三轮都来了七八次，警车也有好几部。 让卫东已经放弃抵抗了，随便吧，你们想买就买，躺平任搞了。 反正都懒得介绍货品，之前还想说请照相馆来拍个产品照到处推销，准备点卖货台词，录到磁带上反复播放的。 现在根本不用。 拆开一台包装拧到最大音量反复播放英语磁带，所有人连同帽子叔叔都说好，我们要买去学英语，就是这个味儿。 这都不算离谱，都卖了百多台，老妈正焦心这么多人把门口都堵住了，我做这些菜肴今天还开不开张？ 那些买收录机的就闻到了，什么味儿，这么上头！ 青工们也陆续过来，看见这么多白制服，还以为出了什么大案子，赶紧围上来看热闹。 等发现不要九百九，不要199，只要99就能带走一部漂亮崭新的收录机，立刻冲回去借钱、凑钱、合买。 总之用各种方式一定要买！ 有台这样的收录机，绝对是同伴当中最牛逼的存在！ 青年工人最希冀热衷这种时髦娱乐消费品了。 堪比买了新发售的水果机，又或者第一个通关黑猴子游戏。 于是门市部门口超乱的。 买到收录机的就想吃吃这个一串串的什么东西好香，来吃饭的则赶紧抢购收录机。 因为根据大家的经验，这种好事往往都是秒空。 估计要是燕舞厂子那边听说都会气得跳艳舞，这价格完全是在破坏市场秩序。 不过这会儿也无所谓，传不过去的。 没有信息传播渠道。 所以让卫东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我特么拉回来跟老爸辛辛苦苦卸什么货啊，直接打开车斗后门就像买水果似的敞开卖就是了。 白折腾那么久。 现在他也只能一直保持叫喊：“请各位在这里签个名，我们款项给公司要备查的，确认没有卖高价。” 主要是保持单位气质，免得什么人心一横来抢个体户。 他还大张旗鼓的当着很多人，把货款存到附近的储蓄所，又假装把那个手摇电话呜呜呜的摇了阵，对那边的领导“汇报”。 吼得嗓子嘶哑才发现自己是在跟录音机争音量，自作自受。 累成这样赚了近七千块…… 这可是他了两个月，跑了十余趟省城卖腊肉才存下的总额。 现在两天就搞定了！ 本来提到货就该回商州去，现在不得不再停留了一天。 因为第二天从各单位闻讯赶来的市民，把剩的收录机清空掉。 就是争相踊跃购买的场面。 被街道警署介绍带来的购物帽子叔叔都不得不顺便维护秩序。 让卫东还故意给人看了自己的销售科工作证，拿新买的全国公路地图册找帽子叔叔询问那几家据说在江州北面很近的光学军工厂，他有地址但不知道怎么去，厂里派他去联络业务。 帽子叔叔很熟络的给他指路，还调侃那边就是当年双枪老太婆打游击的地方，你们这些习惯钻山沟沟的三线厂别进去就出不来了。 让卫东索性一并问，那自己还要去商州，这一路大概要走多久。 有个驾车去那边办过案的马上在地图上给他勾出路线，还感叹你们做销售工作也是辛苦啊。 让卫东辛苦个屁，他就是开卡车回老家去显摆！ (本章完) 第31章 谁走不是走 第31章 谁走不是走 本来让卫东是要爹妈一起走的，这都一月中旬了，还有十几天过春节，干脆一起放假回去，节后再来。 可醉心于凉菜麻辣烫生意的两口子舍不得事业，要把大好局面延续到春节。 连居委会和帽子叔叔都有来吃，很安全没问题了。 让卫东只能带着每早去江边买菜的老爸，再次坐渡船教导怎么买票坐船回商州，以及回县城乡下。 老让还不耐烦：“我要回去买菜，约好了那个老倌的菜不错，我出来当兵的时候还没你，砌砖的时候你还挂鼻涕泡呢！” 六十岁的小伙子哑然失笑，哄着老爸去烟厂门市部买了几条山城，自己帮他先带走，春节给乡亲们显摆。 又把留的几台收录机和十几匹各色布料、丝绵被，一大包各种床单被套，几十双各种尺码的翻毛皮鞋都在车斗里用篷布包好，才开车上路。 附近储蓄所的钱取出来，就像沪海存那一万做备用，这边也留一万，其他都带到市中心分别存到几家大银行里。 他现在年底结算已经有六万五的本金了。 等于过去半年卖腊肉啥的赚了一万三，加上卖收录机的七千块，就搞定了那一吨钛钱跟三千块承包费。 净赚是六万六，半年来这呀那的也就了千把块。 税务大院出来的当然知道这会儿再怎么查账，银行没联网又没实名制，分散存放还是个低调隐匿财富的办法。 最后身上只带了五千块现金，算是回商州等着尤启立出来前，作为自己的商业资金。 那六万基本就是不动产了，直到能买房买成吨钛之类可能才会支取。 喜滋滋的盘算着离开市区已经是午后，去过那边的帽子哥说路况还不错，全程国道大概三小时吧。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开长途，让卫东有点兴奋。 在城郊加满油，都按捺不住嘴角的笑。 更取了台收录机装上干电池，放着音乐上路。 让这简陋至极的车厢里也有点后来私家车的温馨气息。 要知道让卫东那些年是多羡慕这种自由自在哪里都能去的生活。 那张很正式的相框被老妈欢喜的收下去，挂到两口子的楼上卧室，然后又把枕头被褥很细心的用布包裹固定在儿子的座椅上。 在没有高密度海绵的时候，最大限度降低了这种硬桥硬马大货车的颠簸度。 哪怕国道省道也经常路面有坑洼，加上吃饭不规律，长途货车司机大多有胃病，都是颠出来的锅。 让卫东不怕颠，全程摇头晃脑的新鲜，他就是放出保安室的鸟儿。 车况还不错，天色刚黑就顺利抵达地图上标注的乡镇。 自幼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肯定会觉得诧异。 国道边很普通的乡下小镇，往旁边看似田野的山坡岔路一转，这片连绵起伏的丘陵山区地带的坳凼里就忽然出现片厂房、宿舍。 而且也没多整齐显目，散乱高低错落的砖混建筑分布在各种梯田、菜地间，保证从天上看都跟周围农村没什么区别。 只就从国道岔过来的马路上了个等级是水泥路面，才透露出一点点信息。 连火车都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山间小镇有个站。 让卫东把车开进这座独立隐秘的小城，热闹欢笑远超外面名义上那个小镇。 夜幕降临，菜市场、百货大楼、职工食堂、学校、幼儿园、招待所、医院、澡堂、影院、图书馆，还有灯光球场！ 连县城里都不具备的气氛，晚上黑黢黢没什么娱乐场所，这里都繁荣热闹。 还有孩子跟着这辆崭新的大卡车嬉闹奔跑，仿佛闯进世外桃源的让卫东不得不放慢些。 因为他知道这里过些年多半会变成空荡荡的鬼城。 很快有人探头询问：“同志你找谁？” 让卫东伸手拍拍车门上的白漆字样：“我是红光厂的，来找这边相机销售科。” 就很快，披着军大衣的销售科长，甚至厂领导都赶到办公楼会议室，会见这位兄弟厂过来的销售员。 虽然他们跟产钛锭的有色金属厂半毛钱关系都没。 但只要看了工作证、介绍信，还有喷漆字样的大卡车，那就是同条战壕的兄弟。 态度都不同。 让卫东也不会兜圈子：“我在外面跑销售，听说你们有相机销售积压，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销售机会。” 手上当然很娴熟的发烟。还展示了自己刚从驾驶室拿出来的收录机：“这是我们刚从苏北运过来的便携式二波段单卡收录机，几百台两天时间就销售一空，所以想看看你们的产品有没有可能这样销售。” 一群人立刻烟雾缭绕的凑近围观这台收录机，有个家伙居然摸出把螺丝刀来想拆！ 旁边人制止了他的本能反应。 也有人立刻拉开会议室旁边长桌覆盖的红绸布，展现上面罗列的产品。 让卫东果然注意到里面是好几种不同牌子却长相接近的相机。 对方销售科长非常骄傲：“这是我们研制改进年产两万部的单反相机，获得了省、部、国防科工委的一系列研究成果奖……” 市场价三百多元一台！ 这会儿让卫东已经想走了。 这么贵！ 那台子上光围绕几款相机的配件都有十多二十种。 俯视取景器、倒顺接圈、遮光罩、外摄箱、自拍支架，还有十多款可以拆卸更换的镜头。 这一堆买下来怕是能轻易上千元。 他有点挠头：“这……恐怕不合适吧，市场上要的不是这种相机。” 说起来让卫东从未用过照相机。 一根手指能干嘛，摁快门都别扭。 但后来人均一台手机拍照的习以为常，让他有自己的看法：“应该做广大老百姓消费得起的产品，譬如我们这次进货的收录机，其实比这更大更好的型号样式多了去，但目前绝大部分老百姓就为听个响，能听歌曲，能学外语，听广播就够了，所以99元哪怕凑钱都要买。” 这会儿对方有些人已经脸色不豫了。 让卫东还不太会察言观色，继续把最戳心的那句话说完：“我觉得照相机也应该是那种咔嚓，能留个影记录下这一刻就行了，搞那么复杂做什么呀，老百姓没几个懂拍光圈啥的……” 会议室里已经按捺不住的破口大骂，有人直接拍桌子，领导披着军大衣骂你这是乱弹琴，更有人气冲冲的走掉。 都下班休息了，聚拢来开会以为有什么正经事，结果是个外行瞎扯淡！ 如果让卫东不是“兄弟厂”的销售员，估计已经把他抓起来拷打是不是特务来搞破坏了。 反正刚才还烟雾弥漫、热闹非凡的会议室很快走了个干净！ 只有帮着揭开相机绸布的一个销售员，慢慢把绸布又盖回去，还偷瞄几眼让卫东欲言又止。 让卫东挠头。 他没觉得自己是什么销售冠军，卖东西的高手，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的确是照相纯外行。 但印象中真记得往后十多年卖得最好的相机，应该是傻瓜相机吧。 然后胶卷相机又要被数码相机，手机给彻底淘汰。 税务大院零几年到一几年很出了一堆人流行买个单反拍照装逼，好像也是整个市里公务员们都流行的时尚。 一阵风之后没几个人还继续扛着搞。 所以他骨子里就没太把这当回事。 能有傻瓜相机捣鼓去卖了赚钱，可以当好生意，这种昂贵的成套单反相机，卖得过外国名牌吗？ 悻悻的起身提了收录机走人，顺口问：“你们这有招待所吗？” 运输公司的师傅教过他，以这些蜡烛光车灯的照路能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夜车，尤其是这种崎岖山路很多的地带，稍微出问题就叫天天不应。 那个欲言又止的销售员给他指了个方向。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大放厥词的外来业务员很不满，招待所那边居然说没床位了。 这特么又不是什么五一国庆小长假的旅游景点。 压根儿就没啥外人。 让卫东只能庆幸起码还允许他吃东西，找个小食店随便吃碗面。 干脆回自己车上去睡，狭窄的三人座位睡着不舒服，那就铺开篷布、垫上雨衣，拿携带的丝绵被盖着在货厢里睡，舒服得很。 闭眼前还隐约想着，后世不是有那种开着车到处旅游的床啊厨房卫生间，这大卡车上自己还不是可以这么做个半篷遮盖，拉上狗蛋耗费十天半月的去长途送货看风景，岂不乐哉？ 完全没把这照相机的事放心里，香甜入睡了。 然后一大早就被叫醒。 新年求月票啊，追读，推荐票哦，感谢各位了 (本章完) 第32章 能不能别卡这么死 第32章 能不能别卡这么死 原来这里并不是仅有这一家厂。 周边散布着五六家光学军工企业，有相互配套的，也有各自出不同产品的。 来人简单的介绍：“所以总体是相互平级关系，从六十年代开始生产迫击炮瞄准镜、坦克潜望镜、航空瞄准具、高炮指挥仪这些专业光学设备。” “几年前转产相机就各有各的思路，实际上分成两三个牌子，谁都能做。” 昨晚那个销售员思来想去，打电话给另家厂说了消息，人家那边的销售科长天不亮就骑自行车从二十多公里外赶过来。 “我们有个试制型号，就是只为了能留影拍照，简化了一切部件，出厂价可以做到二十二块钱。” 说着从自己背的皮匣子里小心翼翼的取出来。 让卫东差点笑出声，外观上跟昨晚他看见的那种“高级”国产单反相机基本一模一样。 可小人书尺寸的方块机身上固定个二指厚的“圆镜头”，上面假模假样的红线白线黑线做得好像很复杂的可以调节，其实根本都不能动。 拿起来瞄着机背上的小孔取景，咔嚓。 拍完之后右侧有个拨片臂，把底片卷到下一张待拍，就这么简单。 甚至都不装电池，不用任何电子元件。 销售科长娴熟的装胶卷，咔嚓，拨片，飞快的模拟拍了几张表示胶卷用完了，左侧有个轴拉一下小手柄唰唰的旋转把底片收回来，拆开底盖，拿出135胶卷就可以去冲洗了。 “这是废胶卷，差不多这个意思，因为我们之前是做射击瞄准镜，战士们怎么粗暴折腾使用瞄准镜，我们深有体会，就一定要简单坚固耐用，最好一点可调活动部件都没，也就这装片、取片有点麻烦。” 让卫东翻来覆去的看这个试制品，昨晚看见的单反相机，都是机身下半截很结实的黑塑料，上半截是银白色金属。 这个就全身黑。 销售科长再解释下：“机身壳是各家共用的模具，但为了降低成本，我们用酚醛塑料也就是电木来做，比他们用聚碳酸酯和abs工程塑料，铝合金省了好几道工序跟成本，只有转轴用的金属，成本才会这么低。” 本质就是个塑料疙瘩，把镜片固定镶嵌在里面，快门咔嚓的瞬间让光线投到底片上曝光就行。 让卫东开始感兴趣了，狗蛋，二凤，施老太都表达过拍照的意愿。 他在逛西湖、沪海的时候也动心想拍照。 见到各种开眼界都想保留下来。 还想给做麻辣烫的爸妈拍下来留作纪念。 这种需求就像大家很想买收录机一样很迫切。 就像后世谁遇事都不要慌，先拍个照片发朋友圈那样有巨大市场。 所以不是非要拍得像张经理他们那种艺术人像那么专业，税务大院那些兔崽子买了一堆高级货，最后还不是积灰。 反正迟早被手机替代的玩意儿，搞那么复杂有屁用啊。 点点头：“你们什么时候能出产品，我可以试着进货去销售。” 销售科长看着他：“你能要多少？” 让卫东其实是没概念：“五百，一千？可以先少量出点，我拿去能卖掉就肯定大量要货。” 销售科长不嫌弃：“行，反正所有模具、配件都是现成的，只是做了简化改进，我们出了量产货就通知你，你把红光厂的联系方式给我。” 这咋能给厂里的联系方式，但门市部那部手摇电话也没拆，让卫东第一次留下这种人工转接号：“江南区二局转红光门市部，但春节可能没人。” 他以前在税务大院起码都是十年后打过那种一对一的内部牵线电话，二十年后门卫室才有了独立号码的电话机，再后来都用手机了。 压根儿没接触过这种手摇，还得跟话务员要哪个地方长途，转接哪里的老式电话。 怪不得尤启立他们那架电话，只接听不打出，电话费也不便宜。 看到这种官方单位才有的挂号电话，人家更信任了：“好，差不多也是春节后，一定会联系你！” 让卫东干脆把对方捎回厂里，结果对方的套路跟他一样：“这台样品留给你试用下，这玩意儿在我们这里不值钱的，如果能提意见就打电话给我们。” 白得了台廉价相机的让卫东投桃报李：“你们这个西山牌兆头不好啊，日落西山。” 就在机身上烫压出凹痕，抹点白漆擦掉，格外醒目，也格外土气。 销售科长纳闷：“我们工厂那座山就叫西山啊，都这么取名。” 那家单反机被收掉粤东香江品牌后，也取的自家山上名儿。 相当随意。 让卫东好歹经历过各种家电、手机品牌时代，更是最近对燕舞这个牌子有感受。 指着驾驶室收录机喇叭上的“x”网格顺口：“譬如叫爱克斯这种都更好，听着就像进口货，你们说明书包装上也别用汉字，做英文或者日文，俄文都行，总之图解清楚就够了，准保好卖！”明显那台单反相机的各种荣誉就跟这家厂子无关，怎么改都行，还拿小本记下来：“他们前几年供不应求，资金充裕就想引进东瀛的先进技术和生产线，春节后要去出国考察了，你这时候说高档化是错的，肯定不乐意。” 让卫东恍然大悟，他甚至看到个巨大的坑。 税务局有数据，起码在偏远内陆的西南地区有说法。 八十年代商州地区各种国营厂，凡是引进国外生产线的工厂后来无一例外都倒闭了。 反而没这么折腾的多半还能转制活下来。 因为引进往往都留下巨大的债务。 耗费八十年代极其珍贵的外汇，换来的只是些土包子考察团出去开眼界，那些生产线基本都是人家落后淘汰货，拿回来即废品。 反而让税源受到巨大折损，多次开会都遗憾得不得了。 这里会不会同样下场他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吭声。 点点头把对方送进厂区，重新上路回商州。 但接下来两三百公里，足足开了两天，经过好几个县市，愣没买到一个胶卷。 各种抗拒新事物的商州，当然更没有。 照相依旧是个只能由照相馆来完成的技术活儿，垄断业务。 这照相机生意看来还不好普及啊。 当然让卫东的注意力也被持续天寒地冻，越来越荒凉偏僻的公路带走，甚至无数次后悔怎么就一个人开车跑长途呢。 初时的兴奋激动被长时间的驾驶磨掉之后，就开始对外面一山还有一山高的无穷无尽爬山下山感到枯燥。 五块钱舒舒服服躺过道上睡觉，还能跟狗蛋吃点猪头肉喝点小酒就轮船抵达的轻松旅程。 这里战战兢兢的从各种盘山公路驶过，颠得腰酸背痛。 还好这边没下雪，不然这菜鸟司机没准儿要出事。 更还好是这辆卡车车况是真不错，一直坚持没出问题，路上也没遇见什么劫道儿的大哥。 第二天晚上最后点距离，让卫东实在是不想在外面磨蹭，坚持开到半夜，才把车停在了税务大院边的巷子口，再进去老街就没法走车了。 这年头也基本都是随便乱停，没人来抄牌。 还坚持把车厢里的东西都搬进家里，再趴下就昏睡过去，感觉屁股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只为春节开车回老家装逼，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都又梦见又大又白了，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这都快一个月没回来，怎么还有人来找。 摇晃着起身开门，居然就是又大又……哦，是那个售货员。 董雪莹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每天都来窗户上看，终于看见你回来了！” 让卫东还有点懵：“我回来又怎么？” 售货员直接拉他走：“这边这边！等着呢！” 让卫东还把门伸手拉上，才跟着抬步：“老尤放出来了？” 董雪莹摇动挽起来的发髻：“没有，我上个月才从平京回来……” 这时候两人已经快步走过贸易行，没错，封条还贴着呢，虽然都有点风吹雨打的败落，但也没人敢撕。 终于清醒点的让卫东刹住脚步：“东西不在那边吗，去哪，谁等着？” 警惕性一下就拉起来。 你还真去了平京上访，招惹些什么人？ 董雪莹就像被急刹的大卡车拽了下，差点反弹回来摔他怀里：“记，记者，阳光日报的大记者来采访这件事，想找个客观群众，我觉得你上次说的……” 让卫东直接往回退：“打住！你特么是个蠢驴还是笨猪啊，我透露情况给你，是因为同情你跟尤老板的遭遇，但我并不赞成你们那套行事规则，莫把我拖下水，现在还往记者那边拖，要死你自己去，别拉我！” 使劲甩手，售货员虽然没码头小子那么能抱住腿就甩不开，但她大好多，使劲拉住手抱在胸口：“求求你，我觉得只有你能说清楚，这真是落后地区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卡big了属于是，让卫东挣扎下发现这手卡在峡谷中，简直就是猫儿偷糍粑，软绵绵的脱不了爪爪。 (本章完) 第33章 记录点点滴滴 第33章 记录点点滴滴 让卫东不喜欢记者。 无论是电视上看见那些做作的采访，还是日常跟税务打交道的市里面记者背后嘴脸。 他几乎是本能的防备反感这没啥用的新闻学职业。 所以哪怕最后跟记者见面，也是戴着纱口罩不愿拍照录音，你要笔录记载反正我也不签字。 但好像这个年代的记者又有点不同。 对方风尘仆仆：“听说你是旁观群众，却暗中帮助万商贸易行……” 让卫东连忙矢口否认：“哎哎哎，不熟也不能乱说，我只是个过路的下力人，他们干什么投机倒把的经济事业，我们小老百姓没有资格评说。” 听这言谈就不像体力劳动者。 记者也经验丰富的顺毛捋：“嗯嗯嗯，那能说说您旁观的感受吗？” 让卫东无奈：“这还需要旁观，您那脖子上斜挎藏着的带子不是相机？街头到处拍几张照，然后再去拍拍江州，拍拍沪海，如果这两座大城市不能比，那就拍拍江浙的地级市县城小镇，看看有商州这样死气沉沉的吗？” 中年记者埋头记录，眼前都亮了下，这尼玛眼界宽阔得都什么样儿了，还说是背夫？ 明明就是嘴替！ 不动声色的嗯嗯：“譬如说呢？” 让卫东的社会经验还差得很远：“譬如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从县乡朝着省城去卖东西就没事，您去看看江州码头那个以纺织站为中心做起来的批发市场，再看看沪海七浦路小商品市场，就能看到老百姓对这种生活的旺盛需求，可反过来，从市里面批发产品到县乡卖，就要被抓，这说明什么？” 他还会反问了。 记者奋笔疾书不抬头：“嗯，这说明什么？” 让卫东的结论很清晰：这是正常现象，只是有些人就必然会在这个阶段被碰撞碾压掉。” 记者的笔尖都呆住，不得不抬头认真端详这张还充满少年气的口罩脸。 因为这番话已经超越了时代，不是，是超越了所有普通人的认知。 就好比孩子遇见玩具坏了，只会疯狂的摔打，叫喊，找爹妈哭闹，但有个别报恩型孩子会平静的接受，然后慢慢摸索修理，甚至避开爹妈免得被批评。 任谁看见这种孩子，都会内心卧槽吧。 董雪莹抱着婴儿，骄傲的站在记者身后，悄悄给口罩小子加油。 采访就在她家，土著街坊有间很旧但还比较大的瓦房，屋后有个能看江的崖头小院，几棵芭蕉树下景观还不错。 让卫东这不过是在税务大院听惯了的词儿，每次税务调整，最难的就是从上到下贯彻，往往上一条还没搞定，下次调整又来。 经济大发展中，税务改革真是三天两头都在变，累死了。 他听了太多这种抱怨，印象极其深刻。 现在还恍若未觉：“怎么，说错了？” 记者赶紧摇头：“继续，继续，眼前商州的情况，万商贸易行的案件又说明什么呢？” 这其实是个套儿，让卫东是董雪莹强烈推荐的采访对象，如果是尤启立的托儿，回答这个问题就很容易暴露。 让卫东坐在院子里的八仙桌边，随便抬眼环视，极为开阔的江景的确会让人心胸都剧烈开放。 这又是保安参加后世各种警署通报的最常见调调，所有一切都是给经济保驾护航，治安都是多基操的事儿了。 但记者这下差点被震得笔都掉了！ 这已经是把政策解读到了新高度的水平呀。本来低头在大腿上记录的他，都不得不把采访本拿到桌面上。 双目对视希望能更多捕捉到这个年轻人的内心：“你的意思是不应该抓经济犯吗？” 让卫东摇头：“也不能这么绝对，，犯点错也不要太当回事，治安形势才是目前的重点，经济上可以稍微放开点，才有更好的活力，经济好起来才有余地调整管理，啥都没有还强调治安那不是穷折腾吗。” 记者对这种已经涉及到中庸均衡的思想高度猛点头了：“具体呢，有什么具体的案例？” “可反过来农民稍微脑子开窍点，去市里面批发一袋瓜子，到乡镇集市零卖可以吗，这要被抓的……表面上是投机倒把的罪名，可实际上是他抢了供销社的生意，触动了某些利益，才借着……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可是让卫东想了四十年的耿耿于怀。 记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高度，什么深度？ 表面的现象都有深层次的利益斗争，能看出这种局面的人，太非同凡响了。 所以连他都不得不来了句：“那针对这样的实际情况，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让卫东简直理所当然：“树典型啊，税……谁都知道跟榆木脑袋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现实教做人，江州市不刚刚成为计划单列市吗，那就宣传开放的江州多么多么好，看看人家的市场多旺盛，经济多发达，哪怕有一个县跟着做好了，拼命树典型，其他地方一看卧槽，这么厉害，发展这么好，钱多了城市建设漂亮，汽车电视，电灯电话，不就都跟着学了。” 税务系统后来总结出来就这招，说一千道一万不如抓典型。 一边猛吹那个卖腊肉做零食的千万富翁，一边宣传那些偷税漏税被抓的大明星，经济搞起来，缴税多了，任务就完成了呀。 但在1984年初的记者听来，简直有种醍醐灌顶的浑身激灵。 他来采访商州这么个小地方的事情都快忘了，这已经是个巨大的命题，甚至能让他都飞黄腾达的金光大道。 “等等，等等，容我稍微梳理下，非常好，我们应该做的反而是大力树典型推先进，打造出让全国各地学习跟随的改革先锋，是这个意思吧？” 让卫东还提醒：“譬如搞几个农民致富的案例，乡镇领导带领致富，省市大力引资搞活经济，宣传落后地方焕然一新，肯定比宣传沿海地带更有效。” 记者都乐不可支了：“对对对！这样肯定效果更好，你有什么案例推荐吗？” 让卫东犹豫了下，还是没把红光厂卖钛的事儿拿出来说，但瞥见对方胸口斜挎的佳能相机带，就说这：“哦对，改变思维勇于改革的案例我给你说一个，但最好春节后看看情况再说……” 记者马上翻页认真：“您说！春节后再公开，对吧？” 态度都完全不同了。 让卫东才给他原原本本的讲军工厂：“其实最难的除了农民，我觉得就是工厂改制，从计划经济朝着市场经济改变，很多厂都揭不开锅了……” 记者已经是老太太摸电门，震麻了，农民说完，现在又说工业！ 工农就是我们最大的两样群众基础，这谈话的高度覆盖简直绝了：“嗯，譬如呢？” 让卫东这下敢直接点名：“……这两家工厂有不同的想法，好了，我们春节后看看，是一心做高级货，想跟进口名牌争夺你们这些少数用户的成功呢，还是面向所有普通消费者的低端产品更成功。” 换记者跟着认真思考：“其实我们也不讲究多深的拍摄技巧，记录反映现实才是我们的重要工作，你给他们提出来这个思路很大气啊。” 让卫东就大气些：“对，我就想让几亿消费者都能记录下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这不是那小视频app开头时候的广告语吗。 记者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拼命埋头写：“太好了，太好了！” 让卫东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呢，抬头就看见小少妇正躲在记者身后，掀开袄给婴儿喂吃的……滴得孩子满脸都是，浪费呀！ 这要是记录下来还得了。 赶紧面红耳赤的转头。 (本章完) 第34章 你这是真的抠门 第34章 你这是真的抠门 税务门卫保安其实也经常被采访。 关于税务系统的各种官面新闻，时不时有街对面的电视台记者过来搔首弄姿拍一段儿。 可能第一次还好奇兴奋上市里电视会怎么。 看了就根本一闪而过，也从来没谁关心这种zz任务的新闻讲什么。 连税务大院里自己都不在意，随便叫保安去糊弄下，电视台也只为完成任务谁来都能凑合。 等后来那种野路子的随便什么自媒体，也拿个手机因为隔壁小学什么事、税务局怎么怎么搞路人采访之类。 在让卫东心目中把记者采访彻底祛魅到了地上。 尤其后来新闻专业是垃圾的社会舆论，让他更不在意。 愿意来也是因为对方说本地话，听起来还不霸气侧漏的阳光日报，他才勉（逼）强（迫）同意。 感觉就跟自媒体似的小报吧。 四十年后很多人都不知道阳光日报意味着什么了。 让卫东真不知道阳光日报是顶级央报，哪怕税务系统订了一堆报纸，谁看啊。 然后各家央报也各有归属，还时不时的地位变化。 这家去年才确认由d直接领导和主办，是这段时间的d报。 这种大报社在全国各地都有分社，在普通报务工作外还行使非常重要的新闻监督职责。 后来的媒体都把这任务丢了，但八十年代还很恪尽职守。 很多基层的真实信息都是各种新闻单位在上报。 所以招募选拔人手的时候，原则上往往都会故意选能够接地气的当地人。 于松海就是商州附近县城入伍去当文艺兵，然后转业干部到雪区又支边回来，到省城分社当记者，自然也就分管这片区域的信息。 他这种履历也就是背景差点，其实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不靠关系，那就得有拿得出手的硬业绩。 他奔着万商贸易行来，就是本地信息员提到是改革碰撞，觉得这题材不错。 结果没想到遇见这么个年轻人。 急不可待的立刻马上走：“能给你拍张照吗？” 让卫东坚决不同意，还扒拉检查对方有没有录音：“我跟你这么说都算是挺冒险了，你说我安安稳稳的跟着人家卖相机卖别的不好，非来趟浑水干嘛，这种落后地区就等着先进发达榜样来教训，何必把自个儿折里面？” 他这种思路，让于松海不得不再多看几眼，很想尽量把口罩之外露出来的样貌信息记住：“你既有侠义精神，又有沉稳务实的安全意识，确实非常了不起，这是我的名片，任何时间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我相信我们会有很多接触，另外春节后这个相机的事情落实了你一定联系我，我们阳光日报也可以宣传介绍新产品，支持改革典型嘛。” 换让卫东震动了下，哎哟，这不是打广告吗，可以可以：“好，那就说定了，等产品出来一定联系，也请您别太把我说这些放到风口浪尖，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比较好。” 于松海笑笑，这就由不得你了，但嘴上都习惯性的嗯嗯嗯，告别走人。 让卫东还小心眼的陪着一直送到码头，怕这货转头就去告发自己。 结果转头远远的看见董雪莹抱着孩子站石阶上，跟望夫石似的。 他就没顺着江岸边的石阶回去，到旁边货运场找师傅，请教自己首次长途自驾后的感受。 师傅不问他哪里混的车，在酒菜席边悉心教导。 他其实没咋跑过几百公里以上的长途，但周围山区公路的经验确实丰富，修车故障更头头是道。 让卫东又跟着开车练车到傍晚，一起吃了江边热腾腾的砂锅煲才搭车回运输公司，开心的喝茶嗑瓜子到八九点才回家。 顿时觉得这小日子也不错。 衣锦还乡当然很爽，但老家有二凤蹲守，回去肯定没啥好事儿。 老尤还没放出来，自己现在呆城里跟着师傅干干活儿熟悉车，过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简直金不换。 放松个十来天到春节接了爹妈再回去。 开年后再说忙碌的事儿。 他其实是个得过且过的屌丝脾性。琢磨着回到家，居然看见董雪莹抱着孩子坐门口，这么冷的天！ 看见他站起来的时候都摇晃了下，明显冻僵了。 让卫东赶紧上手把孩子接过来，却任由小少妇哎哟撞墙上。 疼得呲着牙不停揉胳膊肘：“你，你，你终于回来了。” 让卫东感觉抱了个冰疙瘩，都有点火气了：“你这么干想过孩子吗？！” 董雪莹沉默了下，低声开口：“他们说只有带着孩子，我才不会被抓起来，在平京也是这样得到点机会去递上材料。” 让卫东猛的把手都举起来，准备直接呼对方脸上，硬生生忍住。 他发现好像打杀那个屠夫之后，自己暴戾之气都重了些，之前跟那俩小贼子对话也是气了就扇过去。 过去四十年从来没这种事。 所以强行控制住的声音也有点发抖，是生气：“叫你不要掺和这事儿，你还带着孩子，他完全是无辜的！” 可董雪莹梗着脖子很倔强：“他们说我们现在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娃儿以后过上更好的生活！” “放屁！”让卫东罕见的愤怒了，可他又说不出更多大道理：“你，你你，这是打仗，打仗是男人的事，更不能把孩子带着上战场！他们这是传销洗脑，你也信！你真是个傻逼，大傻逼！” 其实川东地区不喊傻逼，起码八十年代从没这个称呼，董雪莹就不会觉得多侮辱人，而是有点呆呆的：“什么是传销？” “你管什么是传销，先把自己管好，既然法律都有对带孩子的宽容，这就是还算有基本的规则底线，最基本的人道主义，你还要去利用这种底线，那等着你的就是别人都不讲底线！” 口不择言的让卫东气得不行：“这个孩子跟了你简直就是受罪，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跟上你这个母亲！” 没想到他的声音把孩子惊醒了，睁开眼立刻哭闹。 让卫东连忙抱歉的收声低头轻摇哄上：“哦哦哦，娃娃叫，爷爷笑……” 这个是娴熟业务，门卫室没少有各种老人家带娃，老实说施琳妍的儿子他就没少带。 老虔婆那是真当仆人使唤啊。 老光棍也挺喜欢看着孩子无邪的纯真模样，仿佛能把灵魂都沉浸到墨色眼瞳里，比外面鬼厌神烦的小学生可爱多了。 董雪莹就这么看着他抱娃，一直拼命垒起来的坚强瞬间崩塌。 这几个月艰难颠沛都没流下的眼泪忽然脱眶而出，而且再也忍不住满脸都是。 换个稍微懂事的熟男，只要这会儿伸手一揽就捅到心窝子里去了。 可让卫东抬头看眼还嫌弃：“哭哭哭，哭锤子哭，你这种带娃的做派以后还有得哭，被别人卖了都帮着数钱！” 董雪莹索性放声哭出来：“哇……” 本来还有点哭闹的娃，被抢了风头，莫名其妙的睁大眼看着年轻的妈妈，止住了闹。 让卫东就高兴：“对对对，你再哭大声点，你看你看，这是个怪物，哈哈，不要跟她比哭声……有点冷，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家，这么晚就不要出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自顾自抱着走了，这是送吗？ 留下在那嚎啕大哭的小少妇好一会儿才抽泣着跟过来，有人都开窗开门探头了。 董雪莹又加快小跑几步跟紧点。 于是黢黑昏暗的石板老街上就回荡着沙沙的脚步声，连抽泣声都不见踪影。 让卫东忽然在董家门口站住时，低头的小少妇还撞他背上，哎呦捂头。 铁直男皱眉：“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掺和这件事，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老尤是要乘风破浪的人，跟着上班拿工资没问题，非要当他的马前卒、开路先锋，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梨带泪的小少妇，抬头看着大男生，脸上带着晶莹的闪光，当然也混淆了她眼里的光，咬咬嘴皮轻声：“我……我没钱吃饭了，去平京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账上的钱也被冻结了没法报账。” 让卫东叹口气摸钱：“所以说你跟着他们捣鼓啥，他们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横人，你不为自己想也要想孩子啊……” 只是他这摸钱动作就不太雅观，得使劲从后裤腰顺着屁股越过裤裆摸到大腿后侧，凭指尖感觉捻了几张出来递过去。 董雪莹接过这热乎乎的钞票，哪怕满脸挂着泪，都忍不住探头打量，你这钱从哪里抠出来的啊！ 随时追看，真的是随时都在改文哦，写年代文还真头痛 (本章完) 第35章 这两种生意，你说哪种是高尚，哪种是低贱 第35章 这两种生意，你说哪种是高尚，哪种是低贱 董雪莹真以为这五十块钱是让卫东省吃俭用抠出来的。 所以她也当仁不让把这钱用到让卫东的生活上，第二天一早煮了面端过来敲门！ 让卫东烦死了，好不容易断绝了施老太来学外语，又变成你来打扰。 开了门穿着秋裤窜回床上：“我不喜欢吃面，这才六点半，还没睡醒呢。” 少妇就会心疼人：“啊，那明天想吃什么，粥和肉包，还是油条鸡蛋？对不起，明天晚点来，以前你妈说你六点过就要起来看书啊，你是今年还要高考吗？” 一边说一边麻溜儿的把面挑起来，不然就要坨了，还往让卫东鼻子前面凑，好像要喂孩子似的。 闻着其实挺香，还有个荷包蛋，让卫东口嫌体正直的做起来点端过：“不吃可惜了，我有……” 没等他说完有钱，施老太就在没关的门口疑惑探头：“请问……啊？你没走吗？！” 马上惊喜的冲进来，巴掌大的屋里跑出斗牛场的气势。 售货员还得赶紧让开点躲避这发飙的小母牛。 让卫东更吓得高举面碗：“喂喂喂！老子的面！” 事实证明他这种直男这时候居然关心的还是那碗面，更完全错估了女大学生的开放程度。 哪怕在八十年代，女大学生也是自由恋爱前沿最先锋。 管得再严，也挡不住情绪本能的爆发。 直接灵巧的避开高举的那碗面，扑到让卫东胸口之前已经哭出来：“我……以为，我以为……” 谁知让卫东深谙球场技巧，更珍惜鸡蛋面，二话不说的抬脚就踹！ 没错，大清早端着碗面的钛合金直男，居然坐靠在床上，一脚翘起来踹英语老师胸口，稳稳的隔开了！ 整个场面顿时有点凝固，施琳妍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神出鬼没的探出脚把自己撑住！ 俩脚趾还掰扯两下，怎么有点踩屎感…… 女老师的脸瞬间红透，泪都不见，跟烧开水的茶壶似的：“你！你你你！” 让卫东已经感觉到脚上不对，哎呀，赶紧挪开，不但又揩把油，还把猝不及防的女老师重心抽走扑下来，又硌到了。 董雪莹吃惊大学生这么开放吗。 但过来人就是懂事儿，悄悄给惊慌吃痛的让卫东做个拍嘴偷笑动作，无声关上门走了。 让卫东对正在互搏的漂亮老太婆毫无波动，却能对那边看得心头一荡，这动作好像电视剧、手机小视频里面的飞吻啊。 但这年头还是没这么烧的擦边姿态，应该是提醒他捂嘴别闹大声。 可也没说把这碗面端走？ 让卫东举着碗简直失去了战斗力，只能喂喂喂！ 好在外语老师也没意识到被鞭打过，眼泪四溅的爬胸口狠狠哭了场，又在让卫东胸口扯汗衫擦眼泪，才后知后觉的眯着眼看四周，好像刚才还有个人？ 回头一看连门都关上了，终于有点害羞，却又勉力倚着不起身，耳根子都红起来。 实在是腾不出手，还很心疼那碗面的让卫东嫌弃极了：“你能不能坐远点让我把面放好，你这是耍流氓，让你妈如果知道了，能把我告到法院抓起来坐牢你信不信？坐远点！” 后面都不耐烦的吼了。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悸动，也不敢动，这特么是高压线碰不得。 二三十年后小年轻谈个恋爱滚床单……嗯，好像也有告去zl的。 但都没现在，一抓一个准！ 好像提到母亲，施琳妍才清醒了些，朝后面坐开点，摸了手绢擦脸又撇嘴，哪里像是在讲台上端庄矜持的英语老师。 当然，让卫东也想不到什么妖艳的画面。 放下手开始嗦面，然后满嘴鼓鼓囊囊：“我求你马上出去，孤男寡女的这样我被抓住是要判lm罪的！” 施琳妍看着他，一刻都不想挪开目光，温柔，热烈，眷恋，各种情绪都在喷涌：“我要跟你处对象。” 让卫东像看傻子似的大口吃面：“你中学老师，跟我这种无业游民处个毛线！” “什么毛线啊，你这么说真好笑！”就是坨屎，她现在看着也很顺眼。 “我再说一遍，你这么做就是在害我，你妈会丧心病狂的收拾我。”让卫东吃得快也说得快：“再说我现在回来也只是临时有事，很快就会走，绝对不会呆在商州这个破地方。” 绞着手绢的女老师居然也问：“去哪？” 让卫东尽量说狠点：“我的爹妈已经到外地去生活工作了，还不够吗？那天你妈对我的羞辱，你就没有点良心上过不去，还要变本加厉的害我，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施琳妍还要说什么，被让卫东用了必杀技：“现在七点过，你再不跑快点就要迟到了，一屋子学生等着你上课哦。”果然，再怎么发牢骚，对老师这个职业都充满绝对负责态度的施老太下意识跳起来。 认真想了想：“其实这些天我已经去找过你的信息档案，知道你的家乡在白峰山，本来想过几天放寒假就过去找你，非常诚恳的先给你道歉，其他等我下课回来再说！” 然后不等让卫东说话，就蹦跳着跑了。 让卫东大骂：“又不关门！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做什么？” 脑海里闪过怎么是又呢，骂骂咧咧掀开被子下床。 谁知青年女老师却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我说的是真心……哎呀！” 终于羞红脸跑了。 让卫东也穿着秋裤慌忙退回被子里继续骂深井冰。 这地方真不能呆了，说走就走……还得再等一晚把那些藏在税务大院的电视冰箱搬出来转移了再退房。 谁想得到这傻婆子会没事儿就跑过来看两眼呢。 老家也暂时不能回，春节后估计还要折腾些日子，只能跑远点租个房。 更主要是方便停大卡车。 好像税务大院工地前已经有人在问这辆车了。 谁知刚在码头附近转悠询问，就被抱着娃的董雪莹过来截住：“隔壁阿婆来给我说你在租房，我的房就空着啊。” 让卫东摇头：“跟你住影响不好。” 尼玛，就这么在街头问问，你们这八卦圈的传播效率不比群聊朋友圈差啊。 小少妇肯定想的是其他原因，恍然的哦哦：“那住老何家安静些，他跟老尤还关着，单身汉的房空着等他出来你看给他怎么算，也算弥补点损失。” 其实就在她家斜对面，娴熟踮脚从门边报箱后缝隙找到门钥匙打开小声：“昨天真是饿昏了头忘记正事，其实现在最大问题是有些生意在违约，你能不能帮忙续起来，老尤说赚的钱算你收入……也能给我发点工资，我好还你的钱。” 谈工作让卫东就专注得多：“你现在肯定还被盯着，我说了没事别找我，这些东西你找个机会留条子可能还安全些。” 董雪莹已经拉开墙上一块砖，像地下工作者似的掏出来几卷纸：“老尤说你之前提醒过他八字哥有问题，所以提前把合同账本收起来了，现在罗列的罪名是真的很可笑，老尤说要坚持住……” 让卫东都不由自主的小声了，翻看那些合同：“对了，那些电视冰箱电器要换到什么地方，我准备都搬出来，那边不能呆了。” 售货员听他报了数据之后，倒是飞快算出来总额：“五台电视，一台冰箱，三台差转接收器，三台收录机，还有手表？这些人真是贪心又不要脸，总价应该在六千元左右，要是这时候能卖掉就可以救急了。” 让卫东已经看到进货单：“你们这价格没赚多少，进价也不见得多便宜。” 董雪莹骄傲：“老尤说我们这是为人民fw，不以赚钱为目的……” 让卫东笑起来：“别特么吹牛逼吹得自己也信，不以赚钱为目的那就是有更深的目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尤是瞧不起这点小钱，你们还真信了。” 董雪莹连忙再翻出两张纸：“真的，你看这是老尤要我送到平京的。” 这种老房子都很昏暗，但借着依稀的窗户光线，让卫东看见手写稿上醒目的标题《从万商贸易行被取缔，看jjgg开放的阻力》、《论zg特色的shzy学说和我们的历史使命》。 他忍不住凑到窗口再仔细分辨下。 董雪莹还以为他被高瞻远瞩的纲领性文字给震撼，自豪的挺胸：“这是老尤在牢里写……” 没想到让卫东惊叹：“这是复印件！复印件！有复印机了吗，在哪里复印的？这个生意很好做啊！” 小少妇差点被这个转折噎到翻白眼，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在……平京复印的，把材料放进去，另一边就出来好多张，收了我十几块钱，各部门看了都说好！” 让卫东看都没看那些呕心沥血的文字塞回去：“你还没看出来吗，老尤图的是zz目的啊，他这种路数就是魔门邪道，押中了被赏识就飞黄腾达，不然则是坐牢的命，我都要考虑到底还要不要……” 总算把等着老尤这句话给咽下去，没人知道他故意停留在商州是为什么。 尤其是外面已经能赚好几万了，还无业游民的晃荡在这里。 这也不合理啊，所以翻开那叠合同，让卫东反而觉得可以试试。 求追读，这种年代文真的蛮多修改删减，后面看很容易掉几百字 (本章完) 第36章 关你屁事 第36章 关你屁事 尤启立真是高举各种口号在做事，眼界非常宽广。 让卫东汲取卖瓜子的教训，被迫远离商州、县城，在省城甚至都避开了中心城区，到江南岸的工业区悄悄卖腊肉，无意中做了最认真踏实的市场调研、厂家摸底。 尤启立则是各种大张旗鼓。 以商州为中心做了这种考察功夫。 譬如三峡穷困山区，一直都是柑橘丰产地，又因为运输困难，每年有几十万斤柑橘烂在家里、地里。 靠在长江边的村镇也不少，除了打渔就是沙石，现在城市里面建设需求量很大的建筑沙石在岸边堆积如山，没法运。 他的思路就是找来外面的罐头厂，收购这些柑橘做水果罐头，然后又跟人联合策划收购船队，搞水上运输公司。 运柑橘，运沙石。 让卫东仿佛又捡到半册大神的招数秘籍！ 老子有车，老子可以去直接拉柑橘到罐头厂。 低价收农民的柑橘，加价卖给罐头厂不就是利润了？ 而且“罐头厂”这仨字更挑动了让卫东的敏感性，那到北联邦换飞机的不是说几火车皮罐头么，现在就要跟各种罐头厂打好关系！ 说干就干，拿了合同协议，就跟董雪莹分头去打电话联系。 罐头厂确认那边还在收柑橘，这十二月到一月就是采摘旺季，不履行合同要追究责任的。 农村这边已经按照协议采摘不少，却等不到来收购搬运，都要哭出来了。 恰恰缺了中间环节，尤启立也故意没让两边连上线。 让卫东觉得尤启立的脑瓜子的确很厉害，能创出来很多精妙的招数。 但唯独内功心法似乎走火入魔，总是动不动就很宏大，想的总是一干就得惊天动地泣鬼神那种伟业。 还老喜欢自己包圆儿。 他就不会，转头先到码头找师傅，问他要不要报给运输公司，筹借几辆车一起去运柑橘。 运费肯定要给到公司大家拿工分，但他能找“东家”再悄悄分点差价收益给司机。 一块干公派任务懒洋洋的摸鱼司机们，听见有私下好处，连声说没问题！ 再问沙石呢，让卫东在茶馆聊天听说运输公司也有驳船吧，能不能租借出来去拉沙石，同样运费归运输公司，我们就负责参与从码头运到市里工地这点活儿，全都是按趟拿现钱。 师傅更生龙活虎的说好，他妹夫就是船运公司的，马上去沟通。 约定收柑橘的生产队公社在五六十公里外，午饭前赶过去，晚上还能来得及回到市里罐头厂。 待会儿在市郊公路口集合，六七个司机立刻分头张罗。 给公司打报告，找篷布，寻力夫，其实熟练得很。 公派的活儿做多做少一个样，一个工分一毛钱，一天加上技术岗补贴才十五个工分最多一块五，鬼大爷才努力做事。 这种能捞好处的半私活儿，连运输公司自己都来劲，他们还不是接各单位分派的活儿没多少利润。 缺的就是有人去找柑橘产地和罐头厂的进出口渠道。 让卫东一边佩服尤启立的眼光，一边鄙视他的眼高手低，快步穿过老街到税务大院建筑工地边。 正要打开车门，却被看着没课，提前溜号儿过来的施琳妍抓住：“你来找我吗？” 早上到教室头发蓬松，衣服杂乱，满脸更是乱糟糟的泪痕，学生们都惊讶一贯美丽漂亮的英语老师怎么了。 得了女同学提醒，施琳妍才惊呼的躲到办公室好好收拾整理了一番。 哪怕这时代没什么化妆品，美妆大法，也能抹点宝宝霜、百雀羚，把头发梳理好。 现在还想先回家换衣服的，赶紧悄悄抹发丝到耳后，企图展现最美丽的姿态外貌。 可惜做给瞎子看了：“好狗别挡道！赶紧找个眼瞎的男人嫁了，别在这搔首弄姿……” 施老太还真想了一上午：“你是去年的高考生，今年不要怕失败，再继续参加高考，我可以辅导你的课程，文科我都很好。” 一看这个辅导老师就不正经。 让卫东笑出声：“等你真过了三四十岁，就会觉得高考是个屁，恋爱也是个屁，成年人需要的是搞钱，高考也是为了学到搞钱的办法，只有不懂搞钱办法的人才去高考看能不能找到路子。” 税务局后来看过太多案例，大家聊起来最多就是这个道理。 施老师惊奇的皱紧眉：“你怎么能金钱挂帅呢！” 让卫东嗤之以鼻：“你从小在爸妈长辈温室里长大，根本没吃过我们乡下孩子的苦，现在连政策都强调经济挂帅了，不过是换个好听的词儿，赚到钱才是好猫啊。”这么著名的六十年代黑猫白猫论，也是之前让卫东在那两篇材料上惊鸿一瞥的字眼，老尤很擅长这种扯大旗的口吻。 施琳妍居然马上展开眉：“哦哦，也有道理哦，你吃饭了吗？” 让卫东还没说话呢，群众基础丰富的施妈已经得了眼线通报。 风风火火的从街对面医院隔壁的粮食局冲过来：“干什么呢！干什么，你这游手好闲的小贼又来骗人了，同志们都看看啊，这种农村户口考不上大学提不了干，就想借着找个城里姑娘跳农门，大家要擦亮眼睛啊！” 因为是午饭前，这片儿各种机关单位都习惯性提前溜号儿回家做饭。 人来人往的本就挺多，更别提税务大院已经早就挤了堆人在门口，迅速堆积包围。 施琳妍猝不及防的满脸又胀红了。 让卫东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又不是丢他的脸，甚至这能促使头昏脑涨的女大学生看清现实，好事儿。 施妈当然不是为了自伤八百：“大家都看到的，这个同志的确抓住机会救了我们家小妍，我们家也帮忙安排工作，他还瞧不上干门卫，非要得寸进尺，革命工作不分贵贱，这种狼子野心永远不会满足的！” 施琳妍又赶紧去拉她妈的手，但当着这么多人她真做不出来捂母亲嘴的动作，难堪得只想地上裂开条缝，最后只能双手捏拳跺脚：“不是的！不是的！” 可她那点音量，在粮食局副局长的洪亮腔调前就是咩咩叫。 让卫东听惯了这老虔婆擅长的占据道德高地，指白化黑的好处占尽。 心头更觉得好笑，面对傻逼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好送她成为大傻逼，在嚣张受贿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于是他这种不争辩，不生气，还笑眯眯靠在大卡车上的动作，更让施妈火大，感觉捶在了堆上面：“你别以为你骗了小妍就有恃无恐，你说你能干什么，读书读不了，工作也没有，当背夫就想乌鸦变凤凰吗？” 让卫东嗤笑的回应：“你刚才不说了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吗，怎么背夫就是乌鸦了？” 大妈也是久经战阵的不慌不忙：“我们从来不把各行各业分高低贵贱，但有些人就是坏分子，不能把本职工作做好的坏分子！” 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这刀子戳的谁。 让卫东哈哈大笑，懒得跟她斗嘴，看周围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这才收网起竿的伸手拍拍旁边大卡车门上的白色喷漆字样：“我这个背夫搬运工，开上这种大卡车就是把本职工作做好了，对，还得感谢是你们家这宝贝给我带来学车的机会了，谢谢了嗷！” 周围好多人伸长脖子刚看清那什么红光金属厂字样，还在相互询问，市里没听说这个单位，全都跌落眼镜的看见这小子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拧动钥匙打着火，关门时还对目瞪口呆的大妈做个得意洋洋的再见手势。 现场效果绝对不亚于四十年后在税务大院门口，滴滴遥控钥匙打开一辆奔驰宝马保时捷的威力。 一辆崭新的东风140货车，这会儿差不多是四万七八的价钱。 等于四十年后两百万的豪车排场都不止。 关键还买不到。 连买个彩电啥的都要票，私人根本买不到车。 哦，让卫东还觉得不过瘾，都挂挡了，踩住离合从上衣口袋摸出自己的工作证。 单手展开伸出车窗示意：“顺便跟你说一声，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军工厂销售人员，冶金工业部的三线工厂，有空来我们厂里看看。” 动作要领记住按照好莱坞大片那种fbi展示证件的上下折开，帅爆了！ 全场像向日葵看见红太阳那样齐齐凑近想端详字眼。 连施琳妍都不红脸了，踮脚跟好多近处目光一起看到那张超级帅气的豪华登记照！ 但是横着的，更让全场都侧头歪脖子。 让卫东完整的装逼后收起证件，滴滴两声喇叭，慢慢启动，全场呆若木鸡的勉强让开道儿，目送这辆“红光金属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大货车离开。 整个下午，所有商州市的各大机关单位都在传说这位年轻人的八卦！ 之前那么多人嘲笑他拿了尚方宝剑，却选了路边一棵草，明明祖坟都冒青烟了，又自己亲手浇灭。 原来人家搭上了军工厂的线。 在不知道军工企业转制现状的地方上，肯定以为那才是超级皇粮！ 居然还有人去粮食局和税务局分别恭喜老施夫妇俩。 搞得老虔婆像吃了屎那么难受。 施琳妍就骄傲得把下巴仰着，趾高气扬的拿鼻孔看人。 关你屁事啊。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追读哦 (本章完) 第37章 风雨一肩挑 第37章 风雨一肩挑 柑橘生意没得说。 三分钱一斤的乡下柑橘，让卫东直接“代替”罐头厂付钱收购。 五吨级的东风大卡车，一车就是一万斤，才三百块货款！ 公社大队农家们也不会偷奸耍滑，尽量把最好的挑出来，自己往车上搬。 带来的搬运工都成了监工，负责称重搬运检查品质。 浩浩荡荡的七辆车同时装车，有一半都是路边的果林，老人小孩小媳妇全都上阵一起采摘现送上车。 这就是七万斤了。 很多人哪怕能想到这个生意，这会儿也很难拿出两千多垫款付费。 尤启立他们采用的都是找银行贷款方式操作，不然就得供需双方见面，再不就得欺负农家这边等交付了再给钱。 让卫东却觉得老子跑一趟钛锭就二十倍这点钱，就算有差池也能承受，大不了搬到江州去卖！ 资金“雄厚”，能承受起生意里的差错，做起来自然简单粗暴。 所以装好一车就给一车的现金，到处都欢声雷动。 还有小媳妇来给他们倒水喝茶呢。 让卫东给每位司机丢包山城烟，公社大队领导也给塞包烟。 大家轰隆隆的开车回市郊罐头厂。 董雪莹已经抱着孩子等在厂门口催促做好准备，连夜交付收款。 合同约定的七分钱一斤。 四千九百块现金财务科已经准备好，董雪莹开贸易行的收据，但钱都给让卫东拿着。 这家伙出门转手给各位司机每人三十，搬运工十块，全都乐得不行！ 这是他们工作十天的收入了！ 更别提码头上还累得多。 还有一百八要上交运输公司，他们还能拿工分呢。 连说明天继续搬。 明天我们争取跑两个乡，跑两趟！ 工作积极性从来都没有这么高！ 董雪莹抱着孩子坐在铺了被褥的副驾双人座，忍不住开心得跺脚：“好厉害！他们都好听你的指挥，以前我们找运输工具好难。” 含泪怒赚两千三百多的让卫东纳闷：“罐头厂怎么不自己去收？” 董雪莹都要想一会儿：“到哪里收？采购到处出差找，还要吃钱，厂里只有一辆货车，运输公司派单排不过来的，要从商业局转运输公司排队，老尤说其实他们自己收成本很高，质量也差。” 让卫东也不抠门：“钱在你前面的工具箱里，你拿一千去吧，就算我们合伙做的。” 再次证明了踩着大神的尾巴赚钱有多爽！ 董雪莹吃惊下，连忙摆手：“我拿工资，贸易行给我八十块的工资，很高了！” 让卫东不劝：“这一千给你还是给公司，自己拿主意，你承担这几个月的风险，吃的苦，都应该算成钱，不要被忽悠了给资本家当牛马。” 售货员更吃惊的看他：“谁？老尤？他不是资本家，这是为人民排忧解难的农工商协作！” 一听就是教材背得不错，税务大院出来的老保安不上当：“哈哈哈，他再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这个法人就是资本家的根本关系，吃饭没，我饿了。” 主要是看见路边有饭馆还开着门。 董雪莹节俭：“我做好饭了热在灶上，有你喜欢吃的腊肉，阿姨上次给我的。” 好吧，绕到老街那头停车，靠近码头就能躲避施老太。 让卫东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 可走进那晚间分外昏暗的老房，看见立刻在灶台边开始忙碌的小少妇背影。 接过孩子的让卫东忽然发现，这不是他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场景吗。 仅次于梦见在村口打篮球的瞬间，就是有这么个家。 老婆孩子热灶头。 他应该算是第一批留守儿童，爹妈出去打工靠老人带大，出事以后躲在税务大院不敢面对吃苦的父母。 六十年里其实都比较孤独。 自己都没发现如此希冀这种温暖。 低头看见睁大乌溜溜黑眼珠子的小娃，让卫东终于询问：“你……带着孩子这样辛苦吗？” 董雪莹已经把饭菜端过来，苦笑下：“当然辛苦，可只要看见小蝶的样子，吃再多苦也值得。” 让卫东这才察觉：“是个女儿？” 董雪莹给他挟腊肉：“嗯，八个月了，希望以后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就像施老师那样做个有学问有前途的人。” 让卫东顿时嗤笑：“她有个屁的学问前途，还不是爹妈长辈底子好，哪怕读书是坨屎，也能回来当老师，然后什么家务都不会，就是个混子！” 董雪莹飞快看他眼又挪开：“已经……这么熟悉了？” 让卫东哈哈笑：“不用熟悉，你看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有早上打扮那样儿就知道不干活儿的。” 董雪莹又挟菜过来：“她……这是要跟你谈对象？” 让卫东也不隐瞒：“她倒是鬼迷日眼的异想天开，你是没看见她妈骂我泥脚杆想攀附她家的那场面，骂我两回了，我很记仇的。” 小少妇吃惊得筷子都停在唇边：“怎，怎么会这样？”让卫东都懂：“我是个农村娃，他们就天然瞧不起，又没正经工作，那更加倍瞧不起，再说他们把自家看得多高贵啊，这么高贵的血统怎么能被我沾染呢，光是想想都觉得我恶心难受，所以根子还是城里的瞧不起我们农村人。” 地级市土著马上坚定：“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直男不怕伤人：“你没当官，没有权有势有地位，如果你有钱了，女儿要找个农村人结婚，你心里怎么想？” 董雪莹果然立刻噎住。 但只有心疼，又试图安慰：“不要在乎这些看法，你已经非常厉害了，会开车，会外语，嘻嘻，我听见过她早上去催你学外语。” 让卫东怎么觉得这俩词儿都有点怪呢。 总之相当其乐融融的吃过饭，他想洗碗都没得逞，那就还是抱着孩子坐后面聊天，董雪莹又给他泡杯茶才自己去忙碌。 背着身提出明天她也跟着去收购柑橘：“好久没放松的出过门，带小蝶去呼吸点新鲜空气，等后天小妹回来，我也轻松……” 回头看见小婴儿已经趴在男人胸口酣睡，让卫东正轻手轻脚的拿襁褓布细心包裹。 有点看呆了。 抬起头的让卫东跟她对上眼，下意识的着急要走，亲手交接了孩子，赶紧走：“我得去搬家，还是有点东西要搬到老何家，你早点睡，明天走得早。” 董雪莹也慌忙点头：“那些东西先别搬，等些日子看春节的情况，老尤说应该有变化。” 让卫东嗯嗯嗯。 这一晚，他终于丢失了睡眠。 翻来覆去烙了半夜烧饼，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出门看见董雪莹也呵欠连天的抱着娃，看见他还不好意思：“想着要郊游，有点兴奋睡不着。” 又示意自己提着的菜篮子：“早饭和点心我都带着的。” 让卫东看了眼下意识关心：“孩子吃的……”卡在嗓子眼儿了，那不是自带的吗。 董雪莹红耳根，上车东拉西扯：“你车里怎么还带了台收录机？” 让卫东马上得意：“你不知道稍微好点的车，都要带着音响嘛，对，我去买几对电池。” 于是再开车，驾驶舱里的确有种叫浪漫的气息在回荡。 售货员当然会操作录音机了，惊喜的点开播放键：“啊，《乡愁》！我听过这首歌，听说就是讲我们这里的……昨天虽已消逝，分别难相逢，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都跟着唱上了，跟小黄莺似的。 让卫东脸上没表情，手指却悄悄在敲方向盘打拍子。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愉悦体验。 心里痒酥酥的，浑身都懒洋洋的好像飘在云雾中。 小婴儿也睁开眼，好奇的看着一切。 当然她要吃早饭就会闹。 其实川东这边的少妇喂娃都不太遮掩，让卫东又红脸，踩油门都小心翼翼。 董雪莹发现了又忍不住笑得枝乱颤。 气氛相当之好。 其他几辆车腰酸背痛的加速冲到乡下，赶紧跳下来抽烟，还纳闷小让怎么不下来。 他师傅就挤眉弄眼：“小媳妇在他车上呢！” 其他人连忙哦哦，那我们去把事情都安排了。 男人在这方面绝对很有同心协力的传统。 其实让卫东是懵里懵懂的跟着刹车才发现，怎么就到了？ 驾驶室里回荡着《少林寺》那首全国人民都惊艳的《牧羊曲》：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俏 狗儿跳羊儿跑 ……” 仿佛就是全国人民都希冀的最美好场景了。 陶醉。 可转头看着董雪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各种情绪好像都挤在喉头乱成一团，又有什么重重的压在心头，摁住说不出来。 小少妇咬咬嘴皮提醒：“他们都在等你了。” 让卫东才恍然的哦哦哦，跳起来抓了包烟跳下去。 剩下年轻丰腴的母亲，悄悄收回跟随的目光，抱着孩子有点无可奈何的嘟嘴叹气。 可看着懵懂稚嫩的女儿眼瞳，又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轻轻抹掉眼角的晶莹，跟着收录机悄悄唱： “……黄正年少 腰身壮胆气豪 常练武勤操劳 耕田放牧打豺狼 风雨一肩挑 一肩挑……” (本章完) 第38章 你可知我心里已经千山万水 第38章 你可知我心里已经千山万水 售货员跟着来还是有好处。 抱着女儿在周围转悠，跟乡里小媳妇带的孩子交流玩耍。 让卫东本来想过去接过孩子，她都远远躲开。 等到回程上车了才提醒：“你说了在外面影响不好……待会儿记得去交税哦。” 税务老保安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机巧：“这些交易查不到……不，万商贸易行的这些都被盯着的？” 董雪莹连连点头：“你也说了肯定被盯着，现在提出来对老尤他们最主要的三条罪状，套取银行贷款，拉骗企业资金，偷税漏税，他们一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被在这上面被抓了把柄。” 让卫东是下意识的在回避施家，因为税务系统跟外面的政府单位通常是两条线，一般税务领导很少会到政府里面任职，所以老施后来那次能跳到市里是真难得。 如果没施家，他肯定无所谓去交税，也不会被注意到。 但有施家，尤其老虔婆在，只要他交税了，就肯定会被大张旗鼓的宣扬和万商贸易行有关联！ 他肯定不愿在尤启立都坐牢的时候去当陪客，所以说到底还是施琳妍这傻子惹出事端。 回程路上轻轻颠簸的驾驶舱里，让卫东都在默默思考。 董雪莹还把音乐声放小点，轻轻的拍着女儿，也沉浸在这种温馨平静里。 等到了罐头厂，让卫东有了主意：“吃过饭到这里的区税务所缴纳，用你的名义，不要用贸易行，也不用我。” 他之前卖钛锭敢不交税，就是因为没联网。 军工厂有很大的税收优惠政策，理论上都不会在当地交税，所以查不到他这里来，至于那些私营有色金属厂那就更加账务混乱大逃特逃关他屁事。 可董雪莹一提醒，他立刻明白现在情况很危险。 税务这东西就是不查没事儿，一查就上称。 更何况万商贸易行现在是商州地方上的眼中钉，得避开。 董雪莹看来是真习惯了背锅，轻声说好。 果然很轻松的就办理了，乡镇税务所很少有这种商业税源，开心得很。 其实这会儿的税金是真不高，所以抱孩子躲在驾驶室的让卫东，还指使董雪莹连同昨天的一起办理。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是六万元户，他都想把之前都补税了。 忍着吧。 交完税赶着去下个乡的时候，又忍不住轻声唱歌的董雪莹都承认：“你做事比老尤他们更干净利落，因为他们老是得贷款，得利用账期腾挪，所以就会产生很多额外开支……譬如给放贷人员、经办人员的好处费，其实也不低的。” 让卫东秒懂，卧槽，怪不得老尤的生意总是磕磕绊绊。 他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的确需要疏通关节，隐性成本其实很高！ 总想着一分钱不出，所有风险都让别人承担，最终导致利润不可避免的会被这些平白增加的中间环节分走。 就譬如这个柑橘到罐头厂的简单生意，也会多出很多费用来。 董雪莹其实一直在负责基本的财务工作：“老尤的确没揣自己腰包，但他不管具体账务，有点大手大脚，所以其他人有的就开始悄悄钻空子捞好处……” 这一路终于说了不少。 让卫东算是越来越清晰尤启立那套武功秘籍的优劣势在哪了。 直到晚上给司机、搬运工们结了账，在外一直有意保持距离的两人无意的在经过昨晚那家饭馆时同时开口： “今天我没做饭……” “饿了，在这里吃行不行？” 对看一眼，让卫东居然眉开眼笑了。 他都说不出为什么的的愉悦伸手：“我来抱孩子。” 小少妇给了，但那边关上门，自己慢慢下去时使劲咬了咬嘴皮，又对自己摇摇头。 等坐到温暖的小饭馆里，她先给让卫东倒热开水，帮男人把碗筷支应好，才伸手要娃。 让卫东没给：“我来照顾，你今天带了一天也累。” 董雪莹在他身后又轻轻摇晃了下身子，坐到方桌侧面低着头：“今天很开心，自从前年底加入了老尤的贸易行，这一年我见过太多以前没见过的世面，但今天才是最轻松开心的日子，贸易行太惊险了，感觉天天都走在悬崖边。” 让卫东还没听出来这话的分量：“早就给你说了老尤那套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跟着见见世面打打野还行，千万别当炮灰，他这动不动就丢炸药包，谁受得了。” 更没发现自己口风比前天晚上，刚在租房门口看见娃受冻时软多了。小少妇能感觉到，依旧低着头：“施老师年轻又漂亮，家里底子也好，你跟她成家会很幸福。” 让卫东乐开：“她？尖酸刻薄，冷漠讨厌，谁娶了她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董雪莹都忍不住抬头了：“没有啊，我跟施老师说过两次话，很温柔耐心又有教养。” 让卫东说的是施老太：“你看看她妈就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了，我跟你说了他们瞧不起农村人，我是得有多贱骨头，才非得去受他们家的气。” 四十年都还不够吗，再来？ 董雪莹估计是跟着老尤他们混，真有点搞过传销就不再普通妇女的味道，立刻辩论：“你的意思是小蝶以后也一定像我了？也一定会找个没用的男人，然后离婚被人指指点点？” 让卫东语塞：“也……没有，我们现在努力不就是让孩子以后不重蹈覆辙吗，我相信我不再是个泥脚杆，这孩子我会帮忙照顾。” 本来是脱口而出，低头看看还确认：“对，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这孩子就不会吃苦了。” 这是他上辈子从来都没有底气敢说的话。 董雪莹眼圈一下就红了，又赶紧低头：“谢谢你，卫东，我比你大几岁离过婚，就把你当弟弟了，其实施老师真的不错，她家是现在没意识到你的未来，老尤说你肯定会非同凡响，于记者也说你有侠义精神，沉稳又务实，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的。” 让金子奇怪了：“我为什么就非得去施家当上门女婿呢，你都说我了我这么优秀，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不更好吗？” 低头少妇想了想轻声：“也对，那姐帮你物色着。” 让卫东是真没谈过恋爱，没经历过女人，哪怕自己内燃机都烧起来了还特么纯绝缘体。 听不出这番拉扯含义：“好！但不喜欢的我真不要，商州的也最好不要，我们肯定以后不会呆在这个地方。” 董雪莹不由得吃惊抬头：“我们以后不会在这里？” 眼里的神采都绚烂起来。 让卫东理所当然：“我跟记者都说得很清楚了，这里政府环境不好，那我们就走，起码到江州去，计划单列市各方面都很开放，甚至还可能到平京，到沪海，呆在这里干嘛……只要我们有钱，给小蝶最好的教育条件也没问题。” 他这话真不是对小少妇瞎许诺。 要换飞机，这帮人未来的战场肯定不在这个江边小地级市。 但这句话的威力，可能约等于我养你。 或者是我带你去看世界。 董雪莹都剧烈起伏胸脯了，又低头遮掩浸出来的泪水，好一会儿才带点鼻音嗯。 可能就像在沙漠里跋涉了好几个月终于看见一汪清泉，又或者是伸过来一只有力的手拉拽吧。 那种翻天覆地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明白。 让卫东其实内心很得意，爸妈知道他的底细但不了解他在干嘛，二凤能勉强跟上脚步可又非要当婆娘，狗蛋说什么都不如猪头肉和二两白酒带劲。 所以他也一直低着头看娃，满意舒坦：“等老尤出来，我们一起换到江州去起步……” 董雪莹猛抬头：“啊？还要跟着老尤？” 让卫东也啊：“你……你怎么又要哭的样子！” 董雪莹连忙扯袖口擦擦眼：“没有没有，老尤可能很难离开这里。” 让卫东马上问为什么。 售货员兼财务觉得已经比较了解了：“他的母亲、老婆孩子都是我家邻居街坊，一方面他对商州很有感情，另一方面他不会认输的，必须要在这里沉冤昭雪，才能证明他上次坐牢以后指出的方向是正确的。” 让卫东有点傻眼，他真是除了换飞机和一点八卦，什么都不知道啊。 尤启立的头这么铁吗：“为什么非要证明这些东西，这是上头大佬们考虑的事情，小卒子非得掺和这些干嘛。” 董雪莹给他解释：“他因为举办马列研究会被抓起来，还是不断斗争，写信给zy，八零年zy办公厅工作组接见了他们，说zy领导很关心他们这几个搞理论研究的年轻人，希望他们再接再厉，这是肩负改革振兴家乡的重托，当时上了报纸的！” 让卫东却噗的直接笑出声来：“我说怪不得呢！他这是上了瘾，习惯这种直达天听的感觉了，才动不动就非要去平京，去上访，原来根子在这里，尝到甜头了，这不是瞎搞吗？” 董雪莹刚才决定改换门庭了，说起这事儿还是很骄傲，自然诧异得很：“瞎搞？” 都接见了，都关心了，还瞎搞？ 求推荐票，哦哦哦，还有求评论，就没事儿吧嗒两句，这也是个重要指标哦 (本章完) 第39章 你们全家都是卧龙凤雏 第39章 你们全家都是卧龙凤雏 四十年后的人就很清楚：“一切都要照章办事，依法办事，哪怕这个决定、正憡错了，那都是上面的事，没推动前谁知道呢，得推出来试试看，哪有他这么动不动就越级闹腾的，不就是给人当火头子、打火机吗。” 税务这方面的正憡变动最多：“小范围尝试下，对了就大面积推广，错了就悄悄收起来改了，那天我给记者表达的也是这么大的家，有快有慢很正常，要么你跟大多数人似的埋头工作生活不问局面，要么能看出来受不了换个地方去过，而不是非要故意来当这个以卵击石的火种……” 想想还补充：“我不是说那些以前的革命前辈以身殉难，舍身取义不对，现在不是敌我矛盾，只是个发展不平衡，或者说观点不同的争议，非要去当这个磨心……是不是有病？” 其实有了董雪莹这个相当熟悉尤启立的员工，让卫东也更能踩上大神的脚步。 现在本就是他高考后的智力巅峰期：“不不不，他不是有病，而是聪明的看到了正憡方向，赌的是被钦定认可了就飞黄腾达，输了本就一无所有，所以他能这么干，我们不能傻乎乎的跟着当筹码。” 董雪莹看着抱了女儿的大男生，眼神无比温柔，虽然还在悄悄遮掩：“那我们为什么还一定要跟着他？” 说完也补充：“你都说了他会让周围人都吃苦头。” 让卫东可会摸鱼了，嘿嘿笑：“总体方向他其实是对的，非常厉害的能看出来大局势，但具体做事就不怎么样，董姐，他这事儿其实很简单，看准了方向就顺着好好做生意，而不是非要去赚zz资本，企图一步登天登堂入室，我们跟着绝对顺风顺水。” 类似传销的洗脑相当厉害相当疯狂，尤启立这种鹤立鸡群般在商州，甚至能到全国领域都出头的家伙，对周围人的吸引毋庸置疑。 但不知道是那夜的屠夫，还是艰难的上方之路，已经把董雪莹惊吓煎熬到了临界点。 更可能还是女儿现在幸福舒适的蜷着酣睡样，让她轻声嗯：“你这么说来，我好像是觉得老尤在具体细节上真的很多问题，我都提醒过他八字哥有问题，他也说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内奸……” 以前盲目崇拜的那种味儿在迅速消散。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顿晚饭吃得说说笑笑颇为融洽，真就像一家三口下馆子的模样。 就小少妇很喜欢打听让卫东的择偶标准，把四十年的单身汉问得都不好意思了。 回到老街左右各回各家的时候，都很快活，董雪莹还抓着女儿的手奶声奶气的说叔叔再见。 让卫东居然有点舍不得，当然他觉得是想有儿女，想有个家。 真没想对董雪莹干嘛。 83年离婚的女人，的确在整座地级市都会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家喻户晓。 起码在比较封闭的川东，这会儿还是这种风气。 起码他妈那就过不了这槛。 董雪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另外有主意。 第二天把早饭端到对面：“今天我不跟着去了，你注意安全，收据留着我最后去交税。” 让卫东匆忙出门说好，还伸手摸了把孩子的脸，自己的笑意一直保持到开车上路。 司机们又跟他战天斗地的冲了两个乡，甚至还琢磨出很有效率的三车一组，分别去两个乡往返跑，比一起跑装车快多了。 商量着明天再试试两车一组轮流跑，能不能多跑一趟出来。 玛德，给运输公司跑工分就没这么积极。 让卫东跟着累得不行，又是含泪赚了好几千，但今天运输途中他循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商州郊区的那个畜牧场，买了两斤鲜奶，两包本地产的奶粉。 天都黑了肚子咕咕叫，却不在外面吃饭的赶回去敲门。 谁知来开门的是个清瘦姑娘，本来带着点戒备立刻挤出笑容：“是让哥吗，姐姐说等你回来吃饭。” 让卫东第一反应就是哎哟，真有这个把两百多套房守着的姑娘啊。 不过他也不关心，只知道大概率董雪莹这会儿跟老尤应该没什么瓜葛。 一来街坊邻居都看着，二来现在大张旗鼓的各种审查寻找蛛丝马迹，都没能搞出点作风问题，那就是现在真没有。 点点头示意手里的东西侧身进去，到灶屋跟忙碌端菜的小少妇展示东西：“今天收得早，经过畜牧场那边买了些山羊奶和奶粉，听说这种混着用，孩子大脑发育更聪明些。” 这都是在收发室听惯了老人家带娃的说法。 缠了块很老气头巾的董雪莹低头说好，手里把筷子捏得都要断了，快速在饭桌上摆好，解开背上的育儿袋。让卫东接过去抱腿上坐桌边逗着开始吃饭：“晚点我去把那个冰箱背回来，算是自己买的，鲜奶可以存放下……对，明天可以买点羊肉，熬汤给孩子喝，剩的肉大人也能吃。” 不是看见娃，他真想不起人。 董雪莹忍住不看他，介绍妹妹：“雪晴在省邮电学校读中专，四年级了，今年毕业肯定能在大城市安排工作。” 让卫东惊奇的看了眼：“学霸呀，好好学，需要什么跟你姐说，这边都能安排上……争取以后能在电信技术部门干出成绩。” 他也是刚毕业的高中生，当然知道含金量。 八十年代的中学尖子生不是考大学，而是初中毕业就考中专，这样十几岁就能参加工作，早点吃公家饭拿资历。 起码小地方都是这样。 而蜀川省邮电校是直属邮电部，地位几乎等同于清北，名额极为稀少，反正他当时初中毕业想都不敢想考这学校。 反而读完高中考大学的概率还大不少。 同样是从省城回来，这边的妹妹就看不出什么时尚气息，最普通的深蓝色布袄，扎两个利落的羊角辫。 但眼睛很大很亮的观察人：“我是学通信技术，应该能分配到邮电局，我想回商州来建设家园。” 让卫东头都不抬：“喊口号，当然是这样，但落到自家实际情况，商州不值得你回来牺牲，这里的落后是因为管事儿的思路跟不上，你家难得出个秀才在这里熬几年，没准儿就错过大时代了，蜀都、江州，甚至京沪粤鹏圳这些大城市才是首选。” 做姐姐的不开口，只是把桌上仅有的腊肉菜碗朝着另两人那边换过去。 董雪晴一看就主意正：“姐姐为我吃了好多年的苦，我要回来陪着她一起生活，我的工资也能养活家里。” 让卫东腹诽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读这么多年书，成绩还这么好，就为了回来陪你姐姐吃苦？不用了，你姐姐这辈子以后不会吃苦了，这么跟你说吧，这三天我们每天赚两千多，是她自己心里有底线没拿自己那份，那就先存着，我可不会留给老尤，我这是帮他揩屁股。” 董雪莹像个农村妇女似的弯腰驼背低头吃饭：“他们没出来前，我肯定不能转身离开，所以我还是贸易行的售货员，等老尤出来再说。” 让卫东笑笑嗯：“你才是那记者说的有点侠义精神，挺好的，明天搞完最后两处柑橘，后天开始拖沙石，但春节没多久了，我打算先糊弄着拖几船，把合同稳定住春节后再说，沙石又不会过期霉烂。” 董雪莹说好，再把话头甩给妹妹：“现在觉得呢，还要不要回商州？” 中专生一直在观察：“很感谢让哥救了姐姐，又照顾了姐姐，姐姐给我说让哥很有眼光做事很能干，就像以前说尤大叔那么厉害，我还想着商州这样的地方居然有卧龙凤雏……” 这是什么话，后世都是嘲讽人的。 让卫东没忍住呸：“你才卧龙凤雏，你们全家都卧龙凤雏，不兴这么打比方，不吉利。” 中专生不太懂，但不纠缠在这个细节上：“总之确实让我感到很吃惊，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见解、看法、态度。” 让卫东钢铁笔直：“那是你没见过世面，所以更不要回商州来，这里只会让你越来越封闭退化，可惜了你这身成绩……还有你姐姐多年给你的支持。” 董雪晴看眼低头不做声的姐姐，选择挑明了：“那你现在跟姐姐是什么关系呢。” 让卫东刚正不阿：“同事啊，现在的局面很复杂，我留在商州……反正这个阶段我跟你姐会相互支持着把工作做下去，春节后还要去北方收牛羊油，我是真佩服老尤敢想。” 小姑娘就眯眼疑惑：“但姐姐现在离了婚带着孩子，这样天天跟你吃饭带孩子算什么？” 姐姐开口：“算大恩大德，你俩都是将满二十岁的年龄，都有学问有未来，你们以后都在大城市生活打拼，相互多了解下，小晴一定能做卫东的好帮手，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做做家务带孩子就行了。” 让卫东终于听出来：“你是在做媒吗？” 姐姐尽量微笑：“我知道你心气儿高，未来也有大前途，只要能把小晴托付给你，就算处不了对象，那也是你们恋爱自由工作帮助，这辈子我带着小蝶给你做牛做马感谢恩情。” 没等恩人说话，妹妹就哭了：“不要！从小你就把最好的给我，这明明就是姐夫，只要你当我姐夫，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让卫东总算发现了，这俩姐妹才是卧龙凤雏！ (本章完) 第40章 干啥啥不行，搞人第一名 第40章 干啥啥不行，搞人第一名 所以第二天起，让卫东就不过去跟龙凤姐妹吃饭了，自己在外面将就对付。 但他还真的趁夜去把那台125升的单门冰箱背过来给孩子用。 后世那些婴幼儿电器简直多到令人发指，这都不算啥。 而且既然去都去了，顺便看看几个月下来，电器都有发霉的征兆，那就提了台电视和差转器，回来给自己用，卧龙凤雏就别想有什么电器了。 不过回来拿了四百块给卧龙：“算是你九月到现在的工资，这700块是冰箱，750是电视和差转器，还有什么款项需求你随时给我说。” 这位不吭声的都收下，第二天送早餐的时候却当面藏老何那个放账本的墙砖里。 凤雏就话多得要命，跟着姐姐进来先好奇的要看电视，接着要跟姐夫去坐车运柑橘。 让卫东重新回到沉默寡言的状态，根本不搭理。 这时候他也有点理解那些税务大院男人婚后觉得好麻烦的意思了。 本质上这货还是更习惯单身汉的生活。 所以在外面收工以后跟司机们拉上罐头厂领导吃过酒菜，又去茶馆打牌。 绝对不可能赌博，但顺着沙石运输的两天，又狠狠的把斗地主这种新娱乐方式扎根在商州开始传播。 热闹轰动的程度甚至把施琳妍都引来了。 中学也放假了，但英语老师肯定还要停留几天做期末考试试卷批改出成绩。 以往读中学时早就期待去省城爷爷奶奶家，大学也多半放假先去省城。 现在心慌意乱的只想赶紧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去白峰山的乡下找人。 因为她终于发现，那家伙是说走就走，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在乎她的意思。 所以让卫东打了两天牌，那中学对面的运输茶馆已经站得人山人海。 本来刚从学校忙完出来的施琳妍身心俱疲，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回去跟老娘掰扯偷跑。 却听见旁边几个街坊过马路：“好耍哦，雀湿打得好！” “这几天就没谁能打过他。” “没想到这个娃儿救人抓屠夫手脚厉害，打牌也这么强……” “小声点，那个好像就是救的老师……” 人影就快速飘到对面运输茶馆了。 施琳妍自然是娇躯一震的赶紧跟着去。 通常能摆五六张方桌的路边茶馆里站得人山人海，全都伸长脖子，看不见也能听到那死鬼的声音：“好了！你不用纠结了，你手里还有个2，两个对子，你打不过我的，你看，你先出对，我肯定让你走，但第二对我一定杀，2给你封死，摊牌看我说得对不对……” 轰然叫好，对的，对的，太厉害了！ 然后全都喜气洋洋的在让卫东调侃腔调中起哄：“贴上，贴上，两炸地主贴八根！八根！” “哈哈哈，快点快点，我们早就帮忙撕好了。” “领导，你自己说的输了就要贴上，愿赌服输，我们这是健康娱乐，讲的就是信守承诺……” “哎呀，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贴就贴，再来！你再把我赢了，明年不给你派驳船了！” “诶，威胁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驳船关我屁事，牌桌上面气质绝对不得输！” 整个气氛简直爆棚，好多运输公司员工都没看见过领导都被逼到这个程度，使劲吆喝。 其实让卫东还是琢磨要不很有技巧的放个水？ 就突然听见外面喧闹嘈杂的气氛逐渐冷却，打牌的几头“狮子”带着满脸白纸条，跟着让卫东一起转头。 看见一身呢子大衣，高领毛衣的英语女老师沉着脸，如劈开海浪的一脚一顿走进来，恶狠狠的看着这边咬牙切齿! 所有人都安静了，因为这穿着打扮都认得是艳压全城的中学英语老师，是那起九月屠夫案的双女主之一啊。 让卫东得了市领导特批才来运输公司学车，大家更是人皆共知。 现在全都从赌神剧情飞快转到琼瑶剧，好多人还立刻从桌上拿瓜子来嗑，好看！ 那个运输公司领导则趁乱悄悄把牌推到牌堆里。 让卫东瞥见，正要抓住你特么又想耍赖，就听见女老师尖利的声音：“你！今天！的单词！背了没有！？” 全场顿时比刚才看打牌还欢乐，瞬间笑得如油锅撒盐。 运输领导带头热烈鼓掌：“对的，对的，小让该回去做作业了！”众人七嘴八舌给老师告状：“这孩子这两天赢了我们好多牌，你看我脸上贴纸条都撕破皮了。” “你那是撕破的吗，我看你是不要脸，偷偷摘才会这样！” “他是了多少时间在打牌上，作业不够多，赶紧再布置点！” “真的赶紧把他抓回去做作业！” 你才做作业，你全家做作业，让卫东心头怒骂。 这年头肯定没有赋予做作业其他含义，就像开车还是开车，学外语还是学外语一样。 但气氛烘托到这个地步，他也真好像是被抓回要交公粮的婚后男人那样，垂头丧气的在欢呼声中出门。 还背身对后面竖个中指，换来更大的欢快掌声！ 好多人还跟着学，什么意思啊，但莫名的这个手势很带劲哦。 于是商州后来好多年，跟人交流喜欢热情竖中指这个怪癖就传开了。 其实女老师得意洋洋的双手插兜跟着，离开运输公司范围就连忙抽出来小跑跟上：“你这几天都在运输公司玩儿啊，还在生气吗？” 让卫东看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坑得还不够？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除了你以为的那点恋爱脑，就完全看不到你妈对我的羞辱？这是阶级矛盾，你还在那小情小爱的自以为浪漫，叫你妈去吃屎吧！” 施琳妍小碎步的跟在旁边，委屈又抱歉的侧身说不出话。 让卫东是积蓄了几十年的怨气：“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的命，救了你的清白，别特么搞得像是你家对我恩赐施舍了什么，我付出一……” 差点说漏嘴，却正好因为过人行道路口，侧身的姑娘没注意地上就绊翻了。 让卫东再直男还是伸手扶了下：“走路不会看路吗！你这辈子都只能顺着你爸妈的安排，那就老老实实的按你妈的意愿去恋爱结婚生子，别特么来祸害我，那老娘们的能量还是很大的，我连爹妈都送走了，你还要怎么样？” 施琳妍也没学会顺势倒怀里，眼里更满是歉意，估计让卫东指前面让她跳河都不带犹豫的。 让卫东偏偏看了这更来气：“你离我远点行不行！绕着走！” 嗯，可能就是潜意识里上辈子施琳妍永远都绕着走，残疾老保安心里才多大根刺，就像二凤家的行为那样。 现在我手好了，有出息能卖腊肉，能开车能赚钱了就另眼相看？ 所以他根本不稀罕：“好了！过马路回你那个爹妈的家里去，别来祸害我，老子娱乐下也要来打扰，走吧，我看你过马路，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半夜救你，耗子尾汁！” 从小就算得上要什么有什么，被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举，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内心撕裂。 眼里看到的每个点都喜欢得要命，偏偏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戳进心窝子那么冷冰冰。 而且极度不耐烦，超级嫌弃都用正楷写在脸上。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简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过马路，走进税务大院前，才艰难回头看了眼…… 那个背影毫不眷恋的走进旁边街巷消失了。 所以面对立刻察言观色开始盘问女儿的母亲，终于破天荒的爆发了场争吵。 第二天一早更是去运输公司茶馆那边打听让卫东的去向。 当然她妈也没闲着，效率比她高得多。 震惊的发现这个新时代的“背夫”，居然在短短一周左右时间，带队搬运了几十万斤柑橘，直接把罐头厂干爆了，全员加班加点生产水橘子罐头。 这两百多吨橘子还不算完，又是两条百吨级的货驳，拉了几百吨沙石卸在河滩上，正源源不断的朝着市区各大建筑工地运送。 忙得飞起！ 果然查找一番市里税务局没接到任何关于橘子、沙石运输的交税记录。 立刻开启了举报模式！ 官家人干这种事最厉害了。 尤其是收拾这种埋头做事的人。 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每天都给改得似是而非，头痛，买了那个发布章节风险提示还经常被卡住，过半天来改个这呀那的面目全非，真头痛 (本章完) 第41章 群众基础是根本 第41章 群众基础是根本 让卫东是有点让人嫉恨。 但拥护的人更多。 因为他在河滩货场破天荒的结现款。 通常河沙水泥这种卸货方式，是从船上先哗啦啦的卸下来，这叫打坡。 堆在货场找到运输公司谈好了再运到某处，这是起坡。 先下再上就是两单业务了。 可让卫东自己有车，又已经混熟了几辆货车。 关键是从搬橘子开始，都是日结。 后面每天给几位司机六十元，直接揣兜里。 运完每人都拿了两百出头，这个过年绝对阖家幸福。 更因为在茶馆打牌交流，其他人知晓了信息。 听闻开始运沙石还这么干，那不都疯了一样的挤过来参与。 整个第二运输公司十七八辆新旧货车，甚至拖拉机都挤过来运送。 打牌贴纸条的领导当然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见。 反正让卫东给运输公司不会少，沙石车每跑一趟按多少筐算，晚上收工就给钱。 于是造成这边卸船是罕见的车等船，在运力极为珍贵的年份，居然大量货车排队等着卸货。 那自然就是船上直接卸车厢，送到回来又继续排队。 效率大大提高的同时，运力成本也节约不少。 但让卫东看了那些腊月天还光着膀子，只披一块破布在肩头，穿着褴褛破裤和草鞋汗流浃背的挑夫，好多还是自己前些日子一起在码头“背货”的熟面孔。 那就核算下收支，尽量把利润摊到人力搬运这一环来。 他不会想自己打破了运行许久的价格体系会怎么样，反正老子想给就给了。 谁还不能过个春节了。 尤其是看见些女人和穷人家的孩子，也悄悄拿了背篓过来排队背货，那就把沙石利润全都散进去，还默默的从柑橘收益那边补贴过来。 自己的车交给个运输公司退休都赶来的老头儿司机赚钱，自己在边上观察细节，最后还不是得叫卧龙凤雏过来记录发钱。 当过一年售货员的董雪莹非常娴熟，更知道怎么做。 说来好笑，尤启立他们喊了一年多都是各种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做了几十万的销售业绩，也没让卫东这样打动她的心。 听让卫东说发现有孩子跟女人也来搬河沙，如果其他还有这种需求的都可以找来。 她马上连夜去张罗。 城里有房的土著街坊也不少穷人，因为经济严管之下没有进钱的渠道，反而可能还没农民起码多努力点能从土里刨食。 一大早更跑到码头顺水一公里外的工厂垃圾站去拉人。 凤雏本来负责记账，看眼跟男人们厮混在一起，笑骂发烟的让卫东，先跌跌撞撞的抱着孩子跟了姐姐去。 她知道城里还有很多人困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那垃圾站可不是什么建筑，而是附近几家工厂共用的垃圾倾倒口。 江边码头城市都有这样几层楼高的岸崖，这些有锅炉的工厂每天早上都会清炉倾倒大量煤渣，或者清理前一天的生产垃圾。 大量没法上班，没力气干重活儿的女人跟孩子，系着毛巾捂住嘴在滑雪坡一样的陡峭垃圾堆上扒拉没烧尽的煤块回家烧火取暖做饭。 如果碰上纱厂、造纸厂、印刷厂倒垃圾，更是蜂拥而上的顶着背篓去接那些垃圾！ 运气好能接些纱废纸回去卖钱，如果被石头、铁块砸到就是活该倒霉。 所以看见那些双手举着背篓，把头藏底部的女人孩子，瞬间被垃圾劈头盖脸淋盖掩埋，又爬出来赶紧抢垃圾的场景。 董雪晴终于明白小时候姐姐从不让她跟着捡煤块、捡废纸是怎么回事了。 无比熟悉这里的小少妇飞快扒拉那些女人孩子，抬手比划指方向，赶紧去货运码头背河沙赚现钱，不用多远多重，就反复朝车上运就是了。 董雪晴含着泪水，连忙站在河岸小路边带过去。 让卫东远远看见这堆灰头土脸的妇孺来了，笑骂着从混熟的男人中间挤出来最好最近的卸货位，让自己那辆车车斗直接靠到驳船上。 女人孩子们用手力传递，用簸箕都能省力的搬运。 不让她们去跟腰圆体阔的专业下力人混着搬运，不但破坏效率，甚至轻而易举的都会被挤到江里去。 自己拉了那个老头儿自己在边上聊天，免得等不及不耐烦。 最后是看凤雏居然抱着孩子去爬船舷计数，才无奈的把婴儿接过来。晚上更是骂你读书读傻了吗：“叫你去点人头是装样子的，你真以为要一分一厘算清楚，每一背都分毫不差？这是给辛苦努力的人找理由发压岁钱，你把孩子吹病了，治疗销都不止这点力资费。” 被英语老师抓住，让卫东就不好去茶馆打牌，这晚上又没别的去处，只能在码头吃了饭回来看电视。 特意给爹妈打了电话，说过两天才回来，就呆这么两天吧。 凤雏非要来跟着看电视，卧龙当然是不说话但默默促成场面，没准儿还是她怂恿的，把女儿一并塞过来。 小娃简直就是个道具，舒服的躺让卫东怀里，好奇看着闪烁荧屏。 搞得让卫东话都不敢说重，随时低头哦哦的逗笑。 凤雏只当这是姐夫房间，完全没隔阂的背着手到处游荡，被骂都管不住她的手。 这种城市砖瓦老房，都是低矮昏暗的砖木结构，地面三合土都不平整，灶房，堂屋，卧室都是随心所欲的大小，还有能小解的厕所，蹲大号都得去外面公厕。 能住，但跟百年前估计也没多大区别。 让卫东打听过，现在还不能买房，这种房都是働乿后还发的家里老房。 父亲去世早，母亲前几年病逝的姐妹俩，全靠政策还房才算有个栖身处。 所以还得去江州买房，现在将就住他也无所谓。 董雪晴翻看床头的杂志书籍，扒拉下电视天线，摸摸收录机，还试着弹出来里面的磁带好奇，马上惊喜：“你在学俄语啊，我看见还有俄语书，我之前也是学的俄语，考分最高。” 让卫东恍然，怪不得是老尤的守屋人啊，说不定换飞机买卖这妹子已经是心腹了。 得留着，这凤雏没准儿是换飞机的重要帮手。 所以俄语学习也就换了搭子，董雪晴还吃惊姐夫你这发音怎么跟我一模一样。 让卫东心里算算，这货也就比施老太小个两三岁，都是一中考出去的，学出同门还是小师妹呢。 卧龙彻底跟老妈子似的，穿得臃肿老气，捂得严严实实，一早怂恿这俩去江边学外语，她来代替安排那些积极踊跃背沙石的妇孺。 昨天七八十人就发了一千多出去，今天来得更多了，不少力夫都把自己的妻儿喊过来想挣点。 让卫东依旧点头说没问题，还跟几个司机带头装逼：“都是爷们儿，大家伙儿不跟女人小孩儿扒拉，过年过节的多给他们点，大家都开心些。” 运输公司的司机们本来就地位高，现在又没他们的钱，却让他们也享受到乐善好施的那种道德崇高感。 绝对跟让卫东站一边儿啊。 其实私底下一盘算，就知道让卫东肯定拿了柑橘那边的收益来补贴码头，纷纷给周围强调之前去各乡收柑橘都没这么好的事儿，这是小让帮大家争取的好处。 反正东家没记到已经贴上封条的万商贸易行头上，挂在了传说中的红光金属厂名下。 那辆大卡车说明了单位归属嘛。 愣是让码头常有的把头、团伙都开不了腔，不但这军工厂的名头不好惹，现在这群众基础也不得了。 整个货运码头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所以税务人员穿着制服出现在码头的时候，很有点吃惊。 感觉再添点彩旗飘飘的装饰，平日乱糟糟的码头货场简直有集体大会战的官方气氛了。 事情可能就出在几名灰蓝色大盖帽制服中间，还跟着位白色制服，被衬得格外醒目。 可能码头上绝大多数人都从未跟税务打过交道，甚至都不能分辨这种制服归属。 但看着这组人清晰明白的朝着让卫东走去，整个码头居然都能潮水般的涌动围过来，仿佛欢乐的海洋被撒了把椒，没什么动静却影响了心情和味道。 反正全都挤过来了。 让卫东的腿又有点发抖，尼玛，不知道是贸易行的事儿牵扯上，还是施琳妍那小娘皮的妈。 好在这回的白制服就是那个后来会成为副署长的家伙，还算面熟，知道是个照章办事的老警察脾性，让卫东没那么慌。 更主要是那几个税务他都认识，单方面认识。 所以能静静的看着对方走到跟前：“让卫东同志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涉嫌偷税漏税，请跟我们到局里交代下事情。” 八十年代的税务，搞得自己像执法单位似的，是真的要下场打斗厮杀，物理意义上那种。 这几个都是局里比较能打的！ 可能还是对让卫东能打翻连杀两人的屠夫比较棘手。 先就防着他要暴力抗税。 可现在让卫东都不需要说话，一堆司机已经黑着脸挤在他周围，那些长年干体力活的力夫、背夫、挑夫更是带着浓烈的化学武器紧紧包围住，轻而易举的就有上百人无声的凝视着制服们。 他们只知道只要把让卫东抓走，今天的活儿就白干了。 求月票，求推荐，求追读 大家伙儿没事儿就留下各种评论，我都能看到的，感谢支持阅读了 (本章完) 第42章 你这上头有人儿啊 第42章 你这上头有人儿啊 卧龙紧张的抱住孩子想挤进去，手抖得比让卫东的腿还厉害。 但她依旧要站在那。 哪怕她亲身经历过被抓。 凤雏拉住姐姐：“不要怕，姐夫一定能行！” 董雪莹居然被带偏了注意力：“别瞎说，你谈不上就别耽误他，他会成为大英雄！” 妹妹挽住她胳膊亲密：“我看他跟你抱着小蝶好配的。” 董雪莹踮起脚张望：“再说我生气了！” 让卫东就不会生气，对眼前几位“熟人”开口：“每位公民都有依法纳税的义务，但税务机关也有依法治税的流程，一切都得按照流程来办不是？” 心头还嘿嘿，论口条，我比你们可熟得多，这特么可是四十年后的台词。 可这货是真没想到，这年头讲锤子个流程。 官说了办你，你还敢吱声反抗？ 周围的司机力夫们全都满眼卧槽，真不愧军工厂的业务员，真牛逼！ 哪怕没人说话，眼里全都写满这。 如果没他们，估计这边也直接上手了。 现在也有种突然对不上剧本的错愕。 说是抗税又说得文绉绉，说是配合却充满了底气。 所以执法就怕流氓有文化呀。 甚至这流程之类的词也是第一次听见，有点懵。 勉强有个开口：“什么流程？” 呵呵，说起这个，税务保安就不困了：“接到举报，不是应该根据举报线索展开调查，确认确有其事才执行嘛？账本看到了吗，交易流水有了吗，各级税务单位是不是已经确认没有收到相关报税？这些基础工作不做踏实，就来执行，每天十个八个的虚假举报，你们不给累死啊？” 论其他机关单位，让卫东肯定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税务嘛，当门卫就是办事大厅的第一道接待咨询，一层层的帮柜台把不合规的剔除掉。 这些词儿都滚瓜烂熟了。 周围人又是全都哇塞的振臂后退半步仰望，让同志真是文化人有水平，甭管听不听得懂都觉得有理有据！ 制服们直接傻眼。 比他们还熟？！ 还不好发飙，这是关心他们工作不要劳累呢。 到这时候，让卫东肯定知道是老虔婆搞出来的事情。 不然谁会去举报他偷税漏税。 但还是要以防万一，先击退这几个税务，转头和颜悦色的对警署老领导：“您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制服就要气定神闲得多：“你是红光厂的销售科业务员？哪个红光厂，在哪里？” 让卫东不慌不忙的摸出自己那份工作证，以及夹在其中的介绍信递过去。 虽然是后贴的照片，这年月钢印还没那么多，但贴照片的时候那位像馆经理就很娴熟的帮他“不小心”擦了些印泥油在上面。 好像显着盖了章还没干就被抹乱了。 也很常见。 主要那张登记照，一看就器宇不凡，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海马体，考公都禁用的最经典式样。 其实从百年前已经被大师级的摄影高手们玩得滚瓜烂熟。 就知道这模板是怎样了。 海马体不过是用互联网模版、ai智能化套出来的相对低成本，普及到所有人，也就让所有人都“千篇一律”的高大上，顿时看不到本来面目。 真人照片反差太离谱，所以才被某些部门禁止掉。 但真正高手拍的艺术登记照，那就真是在本人原型上只做提升没有捏造。 尽可能放大优点和气质特征，掩盖不足部分。 根本就没修剪过的头发，现场用发蜡塑型固定，稍微涂脂抹粉清理掉表面瑕疵，再用几组灯光营造出完美光影。 这年代别人都是铺块布在后面拍个登记照都多稀罕了。 他这是拍出了气质的顶级艺术照，深邃而睿智！ 让现在才二十来岁的年轻警察居然悄悄的把背挺了下，像看到什么大人物的反复对照下面前年轻人：“你……之前不是在商州做运输工作吗，怎么到红光厂了，这上面没有地址啊。”语气都平缓许多。 让卫东凑他耳边小声：“江州乌县山区里面的三线工厂，负责卫星太空材料冶炼生产，信箱编号和挂号电话我可以给你去查证，正在从冶金工业部朝地方转制，我帮他们卖出去一批产品，就成了销售员，这边还要帮西山另外几家光学军工厂销售，哦，对，你可以给江州江南岸二区的警局打电话询问，他们知道红光厂办事处的信息，也跟我打过交道。” 现场所有人甭管文化高低，从力夫到司机再到税务制服，都能清晰的看见警察脸色在不断变幻。 就是职业习惯要求他保持淡定，可就是忍不住要变色。 卫星、太空这些词儿已经逼格很满了，还三线工厂，军工厂好几家，不由得都会尊重些。 如果说警察见惯了各种东拉西扯的谎言，还会下意识的怀疑一切。 又直接丢出来警局提示，一切外查都不用，通过内部咨询都能拿到答案。 而且是绝对自信的让你去查，知道那边会给出满意的答案。 这就非同小可了。 哪怕江州跟商州现在没有上下级关系，那也是计划单列市的特大城市，小地方也要仰望的大码头。 能让那边警局清晰知晓记得这个人，那就一定关系匪浅。 所以表情忍不住的和善，还有笑意了：“哦哦，这个确实不能到处随便说，我会跟那边确认下。” 让卫东继续低声：“从去年二月才开始的计划单列市政策，江州的商业气氛已经跟这里完全不同，我在江南区卖了五百台沿海运过来的收录机，超过百台都是警局买走的，甚至有个区公款购买配发到每个所，都很积极提倡维护商业气氛……” 他还是知道分寸，在江州他没图过警局、居委会什么好处，只求不要收拾门市部，别折腾到父母，所以打着旗号送两台收录机不算什么事，警民团结赠送给单位很正常。 果然，年轻警察眼神都亮了下，侧头低声：“真的？” 让卫东点头：“你有机会出差去看看……不，你给江南区二局或者任何江州警局的熟人打电话问问这个形势就知道了，这是大方向，不会因为商州封闭偏远就改变，只是慢点……” 所有周围人这会儿看见警察表情，已经有点恭敬了！ 真是见了鬼！ 小让你这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吗？ 然后高潮这时才不期而至。 早上还跟着搬运沙石的有个小孩儿，这时已经拿到刚顺水从江州沿途送下来的各家报纸。 娴熟的小报童都会飞快的浏览几眼醒目标题，找个容易吸引人的叫卖。 然后惊奇的发现报纸上居然有商州的字眼，立刻抱着一大叠各种日报晚报，朝着这边飞奔，沿途大喊：“卖报了！卖报了！商州登上了阳光日报，商州登上了阳光日报啦！” 而且一个机灵鬼会让其他报童全都抓住这个卖点，到处宣扬。 无论是等着上下船的旅客，还是在码头街道穿行的路人，都忍不住要掏五分钱买报。 然后看过的都有些目瞪口呆。 立刻又给旁边人一起分享。 那个早上还在搬运的报童根本没冲到货运码头这边来，就被卖得七七八八，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留了份阳光日报，高举着冲进来：“让大哥！让大哥，好像有你的名字哦！上报纸了！” 整个货运码头这边还不炸锅啊。 全都让开道，放了报童进来，又纷纷挤在他后面想看听报纸上说了什么。 卧龙凤雏都跟着踮起脚跟，当姐姐的还是笃定些，悄悄观察妹妹满脸焦急的俏丽模样，又打量身材，是得好好打扮下才行。 让卫东听见内心一片卧槽尼玛，不是说了不露头吗。 这年头抛头露面有什么好处，哪个富豪榜上的最后不狼狈下台，真有钱有背景的根本不会亮相。 这记者真不是个东西！ 可还不是得接过报童骄傲呈上的报纸，摸了五分钱给他，报童摇头拒绝：“谢谢让大哥，这是我能给你做的，我来念！” 让卫东笑着摸摸他的头，跟小警察一起共赏，于松海署名的“个体户被无故查封羁押，影响当地商业氛围，群众要求商州市领导认真执行政策撤销错误决定”新闻。 简单描述了万商贸易行开业一年不到，营业八十万左右的成绩，还有去年冬季给受灾地区送衣的义举。 今年九月被突然查封之后，已经无故关押近半年，三条罪状目前依旧查得不清不楚，就含糊其辞的莫名其妙继续关着。 如果说这种新闻讲述口吻还没什么倾向性，只是罗列事实，敦促有关方面要查清事情来龙去脉。 寥寥数百字而已。 这就不得了了！ (本章完) 第43章 谁叫你姓让呢 第43章 谁叫你姓让呢 这种评论员文章都很犀利的： “在改革开放，搞活市场，疏通渠道的过程中一些地方刁难、打击个体户的事件时有发生，蜀川省商州市个体户被查封事件，就显得尤为瞩目……” 这特么都快定性了！ 差不多算是穿上制服，第一次跟随成功完成案件的小警察脸色秒白。 他肯定明白让卫东给他提到的这起贸易行案件，绝对不是他去蹲守排查出每个相关人员身份那么简单。 背后已经涉及到路线争执。 旁边报童把文章念出来的声音更大了： “这几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广大城乡个体户通过自己的劳动，在活跃城乡市场，方便群众生活方面做出了极大贡献。” 这是在肯定个体户的存在。 “在个体户发展的过程中，确实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是可以通过完善经济管理制度和我法治手段加以解决的内部问题，而不是动辄上升到玠汲钭铮的高度进行打击……” 保护个体户，私营经济的态度已经非常清晰了。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这差不多就是诏书了。 哪怕已经有了电视传播新闻，报纸还是最可靠的政策信息传达工具。 货运码头这边一片寂静，听那个报童读报，码头力夫很多人只能勉强认得书报上的字眼，算是扫盲班的水平。 但要听明白这些字眼背后的含义，那就得小学高年级到初中以上文化水平了。 得亏前些年动不动就刷大字报，也算是让大多数人都有了点zz敏感性。 起码能听懂批的是谁，表扬又是谁。 有人忍不住：“小时候课本上教我总结中心思想，主要内容，这下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了。” 旁边的都叫他闭嘴，别耽误了听“广播”。 因为这是个三连击！ 记者发表事件的新闻，评论员文章，最后还有群众来信：“商州的小让同志，在来信中积极介绍了商州地区已经日渐火热的农工商协作共营，成功帮助七个乡运送五十万斤柑橘，让这些往年很容易因为采摘无法运输烂在地里的水果，成为商州罐头厂的优质原料，更协助四个乡完成四百五十吨的沙石运送到城市建设中，有力支持了火热的城乡建设。” “所以现在最大的矛盾就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积极建设家乡热情动力，和顽固守旧的部分领导同志思想上剧烈碰撞……” 玛德，你说要是姓王张李，这群众来信根本没人关注是谁写的。 现在还有谁姓让？ 让卫东也是这下才明白，卧槽，报纸也能摆拍？ 还整出个一文三吃。 记者先讲个新闻，评论员再来提炼出背后的官方话语，最后用群众来信打圆场，商州这样的落后地方也有发展好势头。 算是又打又拉的给商州相关人士表明了态度。 这种相关领导说坏肯定不是，就是宁愿穷得饿死人也要主义真的死脑筋。 就看能不能点醒了。 货运码头肯定轰动起来，小让同志上报纸了。 虽然大家基本都还不明白阳光日报这种口吻表明了什么级别，但这绝对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有的事儿。 尤其那几个货车司机，跟着拉柑橘，运沙石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背后意味着什么，这居然是跟领导同志的碰撞？ 我滴妈呀！ 你说怕呢，八几年还真不太怕什么市领导。 所以除了得意只觉得这下没人敢制止小让运河沙，没人敢耽误我们赚钱吧？ 转头一看，那几个税务制服早就悄无声息的跑了。 都上报纸了还敢当面拿人，万一出事可不是要他们来背锅吗。 赶紧闪人。 小警察反而有担当得多：“嗯，我是接到税务局要求来协助的，但看来这件事小不了，你注意安全，工作上细致点，缴税纳税的工作不要错漏。” 已经算是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提醒了拍拍让卫东的肩膀，算是相互表达了善意才走人。 让卫东只想说老子的缴税通知单还没拿出来，你们怎么就都走了。 周围已经一片欢呼！ 报纸上都说商州是火热的城乡建设了，一定是好事儿！ 这肩挑背扛的苦难日子快过去了，要过好日子吧。 报童骄傲的昂头去背沙。 几个妇道人家过来真心实意的感谢让小哥给了春节前的盼头。那些挑夫、背夫更是和司机们一起热烈鼓掌。 让卫东心头本来哇凉哇凉的，正在骂草特么的记者，草泥马的小少妇！ 把老子架到火上烤。 老子是要偷偷摸摸的赚大钱，可不是要舍身取义的去探索什么改开途径。 这下要被商州市里面注意到挂上号，还能有好果子吃嘛。 而且本来就招惹了施老太她妈，这下牵扯更多。 看了眼前的场景，也不得不挤出些笑容应对。 可冬日暖阳洒在破烂荒芜的河滩上，好像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生命中的艰难在这无数张笑脸中，被消失殆尽。 让卫东那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和算计，也被这些笑脸消融掉。 怕个锤子，反正春节后老子就离开商州，等着尤启立出狱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吧。 但回过头还是把小少妇大骂一顿，报道都有柑橘采摘，都有沙石运输了：“你特么还在持续爆料给记者啊？” 董雪莹是真有传销那股子头铁劲儿：“大记者说要把你的成绩给他汇报！” 让卫东气得要哭：“记者算个毛线，我还需要给他汇报，他是哪根葱！” 可这会儿的记者就是牛逼到不行，无冕之王呢。 整个商州都震动了！ 全城都在议论纷纷，传说下午省里就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更是要在春节前后就派调查组来深入了解情况。 董雪晴赶紧像个合格的小姨子在中间劝和：“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成为大英雄！” 让卫东大骂放屁：“老子从来都没想当什么大英雄，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人，才是最大的英雄，连自己都吃不饱，还妄言什么主义，就是王八蛋！” 董雪莹抱着孩子寸步不让：“之前我到看守所去见老尤，他一直说要争取zy媒体爆料，争取有大记者来查明真相，争取到省里、zy的专案调查组，现在达到目的了，但更重要的是这番脚踏实地的成绩是你做出来的，那就应该是你的好处！” 让卫东指着她手都抖了：“这有屁的好处，闷声才能发大财你知道吗，一切都被别人盯着，无事都要生非的，我说你就是祸水！惹事精！” 从青春少妇的角度来看，董雪莹现在比她那有点营养不良的妹妹娇艳多了，丰腴得感觉随便一口都能咬出水。 的确配得上祸水说法。 怪不得码头上的老司机们都瞄着呢。 但自从妹妹回来后，就穿得要多保守有多灰暗，现在却一脸倔强。 凤雏连忙又劝她：“哥说得对，我们不要去抢着出头，这样就很好，赚点小钱家里能过，还能帮那么多人，这就是独善其身了还兼济天下。” 当姐姐的眼眸偷闪，开始蛮横不讲理：“你这个时候怎么帮他？！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把小蝶也带出去，我要清净一会儿，烦死了！” 还上手直接推出门外。 让卫东本来气成那样儿了：“这是我的房！” 明明是卧龙凤雏端着饭菜过来吃晚饭。 可孩子塞手里又下意识的秒变夹子音：“哦，好好好，吃饭没有啊，小蝶不吃爷爷吃，走走走，我们出去散步……” 想笑的董雪莹支撑撒泼：“我要洗碗，别来烦人，快点都出去！” 董雪晴连忙追上辛苦的摇尾巴：“姐姐吃了很多苦，但现在只想着让你变得更好。” 让卫东肯定明白，但没归结到男女之情上：“她没什么文化，你要多劝劝她，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多得很，这个世界上嚣张跋扈的家伙都活不过两集，只有低调赚钱，猥琐发育才能最终获得顺利。” 从省城回来的中专生也咯咯笑：“什么活两集，你说话好有趣，我们学校平京来的老师专家都没你这种猥琐发育的说法。” 又谨记小姨子的责任：“姐姐是从小把学习和营养都让给了我，为我付出了所有，所以现在真高兴能看着她全都为你着想。” 挺好的助攻话语，让卫东抽空看了眼这柴禾妞的平板身材，心头想营养这事儿我持保留意见。 亲姐妹能差距这么大也是异数。 董雪莹躲在窗户角偷瞄那看起来挺般配的青年男女抱着孩子走远，嘴角的笑慢慢又有点撇。 好像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泄露些情绪，静静的顺着墙角坐下来发呆。 (本章完) 第44章 你就是个搬运工 第44章 你就是个搬运工 顽固势力可不会让来让去。 第二天一早抓住让卫东刚出门准备到码头去的时机，一窝蜂把他围住。 还是那几个税务制服在最前面，但旁边紧跟的就表情非常严肃。 反而有两三位白制服站在了远处，那个小警察默默的拉住自己领导耳语。 刻意撇清的小少妇去看守所做例行探（报）望（喜）了，只有凤雏小妹跟在抱娃的姐夫身边。 马上下意识的跳到让卫东身前：“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想刁难打击个体户吗？” 本来对那几个严肃表情有点心惊胆战的让卫东，恁的生出股骂劲儿。 你傻逼吗，还主动对号入座了，但又有点莫名感动，从当保安到现在，还没哪个女子敢面对执法者这么护着他。 伸手把轻飘飘的凤雏扒拉开，顺手把娃塞给她：“大人的事儿你少管……” 坦然面对：“怎么还是怀疑我偷税漏税，举报证实了吗？” 税务稽查振振有词：“报纸上都说明了你有运输销售五十万斤柑橘，罐头厂也证明他们收到了五十万斤柑橘，这样产生了三万五千元的交易，白纸黑字不恰恰证明了你在偷税漏税吗？” 让卫东可能就是最懂的了，坐在收发室天天听这几个货讲述各种面对外面暴力抗税的场景。 也不跟他们兜圈子：“昨天你们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悄悄跑掉，喏，这里是罐头厂所属的城关镇税务所纳税回执清单，去查查吧，别说年底了各税务所的账务都还没汇总啊。” 按理说做了大生意，谁不大张旗鼓的交税宣传，彰显自己呢。 尤启立他们这大半年做了八十多万的营业额，都疯狂标榜，交税的时候恨不得拉个标语。 所以尽是在市局来缴纳。 谁曾想这货故意避开老虔婆，悄悄在郊区镇上完税。 没有电脑联网的时代，这类汇总慢得很。 扑了个空的税务稽查顿时面面相觑，伸手接过那些货真价实的回执清单就知道人家有备而来。 根本没有可以拿捏的痛脚。 白制服们在边上看见，都开始摸烟抽了。 还有个勉力刨根问底：“那河岸边的沙石运输呢？” 让卫东又从另一边摸出来卷手写清单：“卸了三天货，因为给妇女儿童拾荒者发搬运费，这是领钱的名单，不但没赚钱，还亏了大概四千多块，已经在柑橘生意那边按照利润缴的税，能退点吗？” 他是笑嘻嘻的调侃，税务稽查顿时有点红温。 刚要翻脸怒斥，让卫东又自己接回去：“不能对吧，赚钱得缴税，亏了就活该自己承受，我懂，可商州也没好做生意，所以春节前仅仅是帮助完成一些合同，保证几十万柑橘不要烂在乡亲手里，几百吨沙石不要砸碎了没人收，春节后我们肯定不会在这里做生意，免得投机倒把，是这个理儿，对吧？” 抱着孩子的中专生，在旁边看得满眼崇拜！ 可旁边表情严肃的几人中有人开口：“你这就是利用了革命前辈流血流汗才打下来的大好局面投机倒把！” 让卫东就指着税务这边问：“请问我投机了吗，倒把了吗？” 税务这边已经被彻底击退。 别说他们自己开出来的完税回执，那些手写清单上，每个名字后面都有工钱签字，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也基本都拿到每天十多元的力资。 这在单位月薪都只有三四十元的84年，已经是非常离谱的高价，沙石根本没法赚钱，只能说是用柑橘收购那边的利润来补贴。 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今天还空着要填写，持续下去甚至柑橘收购那边的利润都得贴进来。 再颠倒黑白也没法说这是为了赚钱。 让卫东还挑了个他熟悉，脾气很耿直的稽查问，这汉子默默摇头。 所以表情严肃的只好再问：“那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 让卫东心想老子有钱，想怎么造就怎么造。 但看这几位的中山服，他也知道这个答案肯定不行：“目的当然是为了证明的优越性啊，你们有到货运码头看过吗，有到工厂垃圾站看过吗？他们不还是一样在流血流汗？如果几十年过去所以才要让劳动付出得到更多报酬，过个幸福的春节，记者就去看过，拍过照，我也是在那里遇见他的。” 这话本来很打脸，可后面提到了记者，愣是让这几位表情严肃都生生按捺下去：“这个记者是怎么回事？” 让卫东推得一干二净，更不会把小少妇卷进来：“就是在码头、工厂垃圾站遇见他的啊，如果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发现问题的人，那得去找他，我只是正好在做这点微不足道的社会贡献，所以他也很激动，拍了很多照片带走。” 对方彻底无语，基层最擅长的遮掩问题，这下完全搞不定了。 最后憋出来句：“我们是万商贸易行专案组，跟我们去见见领导吧。” 让卫东心里都猛的颤了下，他其实很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局面打交道，完全是用四十年后的态度来硬撑。 因为他知道这种专政手段有多强硬。 这下有点理解，董雪莹要抱着孩子当挡箭牌了，真是迫不得已啊。 可无意中这么一抬头，跟小警察对了对眼，那边也默默的对他眨眨眼，还嘴角抽动算是笑了下。 意思传递得很明白，不怎么凶险。 让卫东内心就赌一把，拍拍凤雏的肩：“你带孩子去码头，先把今天的工作名单给确认分发，待会儿我去谈完了来发钱。” 董雪晴似乎就没她姐姐那种动不动一根筋的倔强，尤其感受到让卫东在她肩头捏了下，轻声点头说好。 其实就等于把他的去向传递出去。 本来有个白制服都动了下想制止的，他们中间也有人悄悄拉住了。 尤大神的招儿还是很精妙，捅给央报之类的媒体，获得舆论发声才可能把他们解救出来。 现在也变相的成了让卫东的护身符。 而且还恰恰就是董雪莹自作主张的这点最后报信改动。 原本可能在新闻里提到尤启立等人的名字，都没了，而只是在群众来信中说到了姓让。 这下连跟在后面的几位白制服、税务，都成了让卫东的证人，看着他跟了专案组走。 在央报都已经提到过这起事件以及省里都关注成立调查组的情况下。 只要有一个人产生明哲保身的念头，都会把整个局面的谁是谁非给记录下来。 所以居然所有人都跟着到了市里大院。 这年头的庙堂大院也不像后来那样高深莫测。 披着袄的市领导看见让卫东还笑起来：“我去慰问看望你的时候，才提出要学车，现在居然已经开始带领车队搞投机倒把了？” 让卫东横下一条心，来都来了还摸烟：“怎么就商业活动都叫投机倒把了，您来颗这，先跟您确认了什么叫商业活动，再给您汇报下我这空手开回一辆车来的合法故事，从来没跟人说过，您看是不是犯法。” 其他严肃的专案组都退了出去。 当时拍板同意救人英雄去运输公司学车的市领导，真接了烟点上：“你们这套不就是产品搬家吗，商业自然是不能没人搞，但国家不是有各种各样的商业机构和人员吗，只要保证把工厂的产品从产出到销售，满足了消费者和生产单位需要就够了，却硬生生要多出来你们这些中间环节赚取暴利，这就是投机倒把！” 让卫东出乎意料的用了个四十年后最熟悉的说法：“您到货运码头跟工厂垃圾站去看过吗，还有无数城市贫民过着很艰苦的生活，没有工作的妇孺一天的收入只有一两毛钱，这就是商业不发达的结果，如果商业发达起来，无数没有工作的人，都能开个小店、开个小饭馆、开个烧烤摊也赚钱养家，产品搬家的过程中，如果更多环节能赚点搬运费，整个社会就富足起来了。” 这是被电商击溃的实体店最多说法。 领导其实认真在听，马上反驳：“还是这些商品，怎么就凭空富足起来，卖得越来越贵？” 真来个搞经济的，没准儿说复杂了还没法解释给这些老革命听。 (本章完) 第45章 主公，我真的没想抢风头 第45章 主公，我真的没想抢风头 让卫东亲身经历了物资逐渐丰富的九十年代，再到突飞猛进的新世纪后，接着电商砍翻实体经济，最后电商之间又展开内卷。 大道理他不懂，但蹲在收发室里旱涝保收，感觉吃喝穿用越来越便宜那是毋庸置疑的。 “柑橘从乡里收购是三分钱一斤，一家人卖两千斤就抵得上一头生猪的收购价，只要有果林，种两千斤柑橘可比整年养猪要轻松得多，农民好过了，以前每年都不敢种，因为运输力量不够只能烂在地里，这是事实吧？” 挟着烟的领导不说话。 让卫东顺着推：“工厂收购价是七分钱，中间就有四分钱的利润，五十万斤就是两万元的毛利，运输公司一百八，运输人员搬运工大约三千元成本，这部分工厂工人，运输环节好过了，这时候我大约赚了一万七，可在沙石运输里我又把这些钱赔了出去，因为生意不是每单都保证赚钱，有亏有盈很正常。” 领导明显有点给绕晕了，但眼神坚定不易说服。 让卫东只是借用了电商实体冲突的常见自媒体言论：“重要的不是从乡里树上到市场消费者手里完成这事儿，而是这个流转生产的过程养活了多少人，让每个环节有了收益，农民愿意开荒种更多果树，工人愿意加班生产更多罐头，他们赚到钱能够买更多商品，买得起更好的商品，这是个巨大的良性循环，而不是靠配给、补贴来活着，人活着是要有奔头的，然后从商业活动中收税，商业越发达收税越多，才能去扶贫拉动落后地区也变得这么好，大家才有奔头。” 领导严肃眯眼：“你比尤启立更会说。” 让卫东是赶鸭子上架：“实际上从您批准我去运输公司学车，我没马上去，因为在码头背货，认识了位江浙业务员，带着我从江州去江浙去沪海送货，我真正见识了苏浙沪从乡镇到大城市的商业发达……” 听着他细细描述的描述那些鱼米之乡的富饶发达，领导不由得不专注倾听。 让卫东也说得有点嗨：“……我还遇见个专家，说沪海要建高速公路，一公里就要上亿资金，从沪海到浙州，从苏京到沪海，到处都要连通，未来从商州到江州，到蓉都都要连通，汽车几小时就能一口气开到省城。” 领导手里的烟头都凝固了：“几百公里吧？！这么多钱就为跑快点？” 让卫东竭尽全力的回想那些词儿：“这叫大基建，就是国家掏钱，或者地方掏钱，甚至商业公司掏钱修路，然后收过路费来回本儿，这修的过程，不就是养活了千家万户，给了工作机会，然后修好路这里是不是方便把柑橘特产送出去，就更要种植更多柑橘来做买卖，商人也愿意来这里做生意建工厂，这里不就兴旺发达了？” 坚定的领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说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完全就是那一套，要出大问题的！” 让卫东也会了：“可来采访的记者说是为了让改革开放，经商环境更好，才清理整顿出更好的秩序。” 摁下烟头的领导哼哼两声，都不屑评价这些废话。 让卫东也不争：“说过您认定的投机倒把，和我理解的商业买卖之后，再讲讲这趟从苏浙沪回来，我在那边遇到家企业，他们专门为石油部门做特殊管道生产，因为太重要，所以这种管道要加入钛合金才经久耐用，以前只能少量从国外进口，很贵，国内有两家厂可以生产，一家在东北，一家在西南地区，我恰恰给这家厂搬过货，回到江州我就找上门去。” 就尤启立很喜欢讲大话，把场面讲得非常宏大，让卫东是反过来只讲细节案例，柑橘说了又说钛合金。 哪怕注水不少，但框架没变：“军工厂，三线工厂，就是您说的那种国家安排他们做这个，除了做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厂子，以前都是国家收走钛锭，送到川西那边的卫星航空产业做科研，但现在改制了，从去年二三月，不但江州变成计划单列市，这家冶金工业部下属的军工厂也被推向市场，自谋生路，因为您说的那种国营商业机构、生产厂模式，真的养不活了，他们居然就不知道哪里能卖钛锭，全厂上千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说怎么办？” 他还比划：“全厂兢兢业业的生产了几十年的钛，做出了那么多贡献，现在国家经济困难，暂停了卫星航天工业，造原子弹的都要去卖茶叶蛋养活自己了，厂长说起来流泪，他就是这个厂的领军人物，所有人都指着要吃饭，您说这厂子能去评个贫困县然后要补贴不？” 商州这个地级市下面的几个县，几乎全都是国家级贫困县。 就穷，还拼命的要守住这骨气穷到底，那就别要贫困补贴更硬气点饿死人啊。 仿佛被点到了死穴，领导坚毅又强硬的眼神，开始喷着火紧盯眼前年轻人。 好像一拍茶几就能叫人来把让卫东打入牢笼。让卫东不比气质：“我帮他们卖了钛锭，所以他们允许我承包销售工作，包括承包这辆车，起码解决了眼下这个春节全厂的吃饭问题，然后我从江州开车回来，又经过江州警察机关的建议，去参观了另一片军工厂企业，大概五六座光学设备工厂，据说是国内最强的两部分望远镜、炮镜之类的生产基地，同样也在转制，必须军转民，原本如同几座城，合起来像地级市的一大片区域都得自谋生路，以前全靠国家养着的安宁生活完全被打破了。” 商州地区的三线工厂比较少，就因为工业基础底子薄，周围很难配套。 但国营工厂几乎都是这种做派：“我是真喜欢那种国营工厂的感觉，从生到死全都被国家包办了，电影院，图书馆，学校，医院，什么都有，世外桃源一样，可世界太大了，外面发展好快，再这么按部就班的慢吞吞低效率生产生活，外国本就领先，更要超越好远好远，所以这种工厂模式被淘汰转制，就是大方向的必然选择。” 作为农民的确清楚：“我们乡下已经在搞承包到户，分了地干得多卖力，和以前公社大队干活儿磨洋工是两回事，这次运柑橘也这样，同样的车队在运输公司效率低下，但干外部商业活就积极性冲上天，一旦国内发达地区的工厂这样积极起来，西南内地落后生产就会被吊打，这些工厂都会没饭吃！” 能被轻易说服就不会叫老顽固了。 但眼神肯定有变化，盯紧让卫东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对让卫东又奉上的香烟也没拒绝：“红光厂的情况，您可以向有关部门咨询，后面光学仪器厂也一样，他们从几年前就开始改观测镜变成照相机，想让人民群众都过上能随手给家里照相，记录美好生活的日子，但他们不知道怎么卖，以前都是国家收走产品，所以春节后我准备去帮他们卖相机，不会在商州做生意，所有想做生意的人都在悄悄离开商州，因为尤启立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提到尤启立，领导似乎想起什么：“你对他做的事情怎么看？” 让卫东认真想了想：“我本来只是个今年刚高考完，为了父亲治病去当背夫的年轻人，父亲面临瘫痪，需要治疗费用，按照户籍管理制度我甚至都不能在城里来谋生赚钱，可没人想当几十年的残疾，就像没人愿意一辈子都苦不堪言的穷困，所以的确需要尤启立他们这种人来带动局面。” 他算是坦诚相告了：“在老街看尤启立他们做买卖，的确有些吹嘘、忽悠、浮夸的问题，但却启发了我更多东西，他可能会是个在改革开放中青史留名的探索者，也可能是个遗臭万年的诈骗犯，可这一切都应该交给时间去检验，就像改革开放该不该搞活商品经济，也会交给时间和人民群众来评判。” 应该说最后这张感情牌打得不错。 五六十岁的领导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年轻人。 肯定比尤启立那个地中海半秃头中年人要顺眼许多，起码不油腻。 仿佛真的像七八点钟的太阳，带着红彤彤的热情，却没有老奸巨猾的算计。 所以慢慢点起烟：“如果都是改革开放的探索者，你显得比尤启立更踏实稳健，所以这个局面更应该是你来去担当。” 税务大院老保安什么时候成为过主角，他都从来是旁观边角料。 现在有点懵：“担当什么？” 老领导反而又像刚才见面时那样笑起来，点点头：“省里面调查组这两天就会抵达，我是问心无愧的，你来面对吧。” 让卫东啊？ 这不是在抢尤启立的风头嘛。 我可从来都没想站他前面。 嗯，所以又被封了章，我已经尽量回避了，年代特色有些东西是绕不开的，所以追读愈发重要，改过都不是原汁原味的东西 (本章完) 第46章 叫你魔法披风 第46章 叫你魔法披风 尤启立还是没有被放出来。 哪怕让卫东回到货运码头获得了山呼海啸式的欢呼。 这个形容词是中专生说的，让卫东心想你是真没见识，这才多少人啊。 千儿八百都不到吧。 反正突然欢呼起来把旁边河滩上等着客轮的旅客们吓一跳。 除了确认今天干活儿的钱肯定能拿到，就是今天新到的各种报纸，有相当部分都转载了昨天的社评和“热心读者来信”！ 用四十年后的话来说就是各家官媒都转载点赞。 集体把立场都表达得明明白白。 不过尤启立在看守所也表达了立场。 董雪莹回来后表情多多，吃晚饭的时候解释：“他在看守所递交了入申请书……” 以她的态度，现在都觉得尤启立的招数有点匪夷所思了。 让卫东差点喷饭，用四十年后的眼光看，这就是妥妥的作秀。 还偏偏选在这时候，不是当面打脸么。 进一步强调了自己被破害的形象，加深了对立。 不但让外面游走协助的声音，变得有点尴尬。 更逼着对面不得不刚下去，不然这时候放出来反而说明他们全错了。 感觉让卫东好不容易凑了把梯子，这边又给拽掉。 玛德，本来打算春节后就赶紧去江州广阔天地遨游，还得等。 让卫东肯定还是明白自己没法支撑起换飞机这种大战役，必须好好跟随学习。 但这下连跟着爹妈回老家都做不到。 索性再拉两船沙石，真是把柑橘生意赚的钱差不多都补贴进去。 不过都到这会儿，商州的钱还是最好不要赚，当初让卫东连腊肉没在这里卖过，其实很是小心。 没想到这种颇具“战略眼光”的韬光养晦，居然还会受到嘲讽。 第二天老让两口子从江州顺流而下坐轮船回来，让卫东再三叮嘱各种出门安全细节，才选了江轮而不是县市运输机动船。 但还是坐了最便宜的五等散席：“一早上船，随便猫一天就到了，哪里需要买卧铺票睡觉，省点钱给你娶媳妇。” 让卫东无语低声：“你们这些天摆摊还没过足瘾，我都赚得不敢赚了！妈气色好很多哦，老爸腰还酸不酸？” 老妈确实有跟工地烧菜阿姨不同的气质了：“还不是给你置办家当，接了几次电话，有个光学厂打来三次，红光厂也有打来两次，给你记下来了。” 鉴于他现在已经是码头名人，可以很方便的上趸船接过父母的大包小包走跳板。 让卫东头痛：“我还不能赚钱吗，你们少累点有个营生过得舒服就够了。” 老让开心打骂：“这是我们的本分，不给儿子置办，难道现在就开始存棺材本吗？” 这么一想，让卫东就觉得也对，随便他们吧。 可走下跳板凤雏已经摇着尾巴在岸边等待迎接：“叔叔阿姨好，我来帮让大哥接你们，姐姐做好饭了，等你们回去吃。” 还是很简单的蓝布衣，但整洁干净，更主要是青春无敌。 素净清秀的脸蛋扎了对儿羊角辫，很伶俐。 老让夫妇果然忍不住打量这个朴实、俊俏就是有点瘦的城里姑娘。 压根儿没把背着娃在厨房忙碌的董雪莹注意到，老妈还赶紧过去帮手悄悄问：“这是你妹妹呀，多大年纪，有了婆家没？” 姐姐赶紧呈上广告词：“十九，比卫东小几个月，省邮电学校今年毕业就能留在大城市拿铁饭碗了。” 老妈眼里立刻放光。 她在江南岸厂区呆了这些天，深刻体会到有铁饭碗有编制的地位，比个体户高上天去。 结果妹妹过来忙着解下育儿袋，把孩子腾到自己怀里，还踮脚帮姐姐把头发扒拉漂亮点，就跟摆水果摊的小贩没事都要理下货，展示最光鲜的在前面差不多。 老妈最近天天摆摊，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咋这么熟悉呢。 多了俩年轻姑娘，老让略局促的看了看周围就低头喝两杯：“这边是要大点，你在这里住着都没回村里？” 让卫东随便糊弄：“市里面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本来说明早跟你们一起走也没法动，还得再等两天。” 老让比儿子还是吃过肉，偷瞄两眼，错估了缘由：“你早说啊，我跟你妈连夜就回去了！” 不行，老妈端菜过来就决定还是等儿子一起走。除了多看看这又俊又聪明的城里小妹，明显还不想回去面对李家。 吃过饭更是热烈拥护凤雏推荐的到公园看看春节灯。 让卫东就顺势拿了父母带回来的胶卷，装那台“傻瓜相机”上去测试。 董雪莹想跟让卫东争着抱孩子，没得逞就低眉顺眼的走在边上，拿眼色示意妹妹去讨好未来婆婆。 自认小姨子的凤雏还没这么深厚功底，马上热烈的挽着各种解说，讲述姐姐从小怎么照顾自己在一带长大。 老妈毕竟还是农村妇女，从没得过城里姑娘如此殷勤，简直有点受宠若惊。 于是就跟同样挽着母亲的施琳妍迎面碰上了。 在家里如同大病般躺了两三天的英语老师，突然看见抱着孩子，还在摆弄相机的让卫东，跟触电似的凝固在那泫然欲泣。 她妈瞥见，更要高举斩龙刀劈开孽缘：“哎哟，你看你看，被我们赶出税务大院捞不到好处，就赶紧找个城里姑娘想把泥巴洗干净，可怎么都改不了还是个乡巴佬，还是个穷光蛋的本色！钱都赔了吧？！” 老让夫妇看见税务大院的干部，下意识的低眉顺眼不敢回话。 董雪晴却马上反唇相讥：“你懂不懂，那叫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为人民群众做好事！” 老虔婆居高临下嘲讽：“小姑娘，不要被这种乡巴佬骗了，他就是在钻政策空子，迟早没有好下场的！” 连做姐姐的都有点习惯性忍让，不跟这些体制内的争执，悄悄护着老让夫妇要避开。 让卫东却不惯着，记忆犹新的段子梗张口就来：“当你长得好看的时候，别人说你丑，你是不会发脾气的，因为那是在嫉妒你，只有你真丑的时候，别人说你丑才会愤怒，因为这是事实咯。” 董雪晴还认真的想了下，开心得捏着拳头跳：“对！卫东哥你说得好有趣，很形象很贴切！” 热烈捧哏把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一直也觉得让卫东有趣的施琳妍，泪水直接下来了。 心如刀绞。 曾几何时欢笑都是她的呀。 让卫东根本就钛合金般的刚直：“所以说如果你真长得丑，别人说你帅，你甚至会觉得人家是在讽刺你，施大妈，您这城里人可真了不起，家里富得流油，都快赶上zb主义发达国家水平了，小心组织上对你清查有没有贪污公款哦。” 果然老虔婆立刻听出来讽刺的味道暴跳如雷。 董雪晴马上在旁边鼓掌叫好，欢笑不已。 她姐都忍不住嘴角上翘的斥责：“好了，小晴，斯文点！” 怎么能在未来婆婆面前这么幼稚呢。 老让夫妇却觉得满意极了。 这么护着儿子，连连拉住董雪莹的手说谢谢。 看那样子就想下聘礼。 连让卫东都觉得凤雏小妹顺眼不少，竖个大拇指得意洋洋的抱着娃拍照拍照。 看那熟悉又陌生的宽厚背影，施琳妍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眼前发黑…… 董雪晴还是把这位师姐认出来了，走远还悄悄回头看，八卦的小眼神使劲闪光，这可是她读初中时候就很有名的高中最优秀学姐，也跟咱姐夫有关联吗？ 晚上回家上了床没少缠着姐姐打听。 董雪莹才是典型的街坊邻居情报头子吧，立刻把各种天上地下的消息扒拉出来给妹妹共享。 凤雏还是聪明机警，立刻惊觉那台收录机里的俄语磁带是不是跟这位学姐有关，要不是那当妈的打岔，这俩还真成眷属了。 董雪莹语重心长的叮嘱妹妹：“卫东真的非常优秀，老尤对他评价很高，我记得以前老尤去见市领导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卫东却稳稳的让人感觉很踏实，你要好好听他的话。” 妹妹使劲点头：“我一定会让他成为我的好姐夫！” 还捂住姐姐的嘴：“我天天都在努力学习，只为能挑起家里的责任，再把天底下我能得到的最好都给姐姐！” 含辛茹苦了好些年的小少妇，使劲摇头的泪如雨下。 但跟英语老师那边的泪水就完全不同了。 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这种打击的娇娇女，这次从亲情到爱情都感觉塌了方。 直接回家就病倒了。 哈哈哈，还说呢，上章又被警告，连那个年代说话的语气口吻都不行，这本就是年代特点呀 (本章完) 第47章 老子要当十万元户 第47章 老子要当十万元户 让卫东才不管这娇生惯养的温室朵会如何呢。 河滩上那么多人还在挣扎求生。 省里面的调查组果然赶在春节前抵达商州。 先听了市里面的介绍，看过整理的材料，然后才被专案组带着来码头上跟让卫东见面。 玛德，这多等一天，就多消耗一两千的开支啊。 这可是84年！ 差不多等于后世几十万的开支了。 但持续了六七天的沙石搬运，不光让整个商州市区各大建筑工地材料充足，也让搬运工和妇孺们喜笑颜开。 起码没有人再去工厂垃圾站下面顶着倾倒扒拉，跟着来搬运几天赚个几十块钱已经俨然能改善家里的春节伙食。 虽然到处还是一片艰苦奋斗的场景，但这年月都提倡越穷越光荣。 所以除了让卫东觉得格外刺眼，大家脸上的笑容跟赞不绝口都是发自内心。 对外地口音的“大领导”们也是争先恐后表达春节快乐，期待相信未来会更好。 只有让卫东脸上没啥表情，因为他清楚这种尝到点甜头后，再回到苦难中就分外苦涩了。 其实专案组从那天谈话后也天天在货运码头了解旁观。 让卫东只能连同他们一起，给调查组说得比较含蓄：“别看我们商州地区是贫困山区，守着长江黄金水道其实是历史上商贾云集的贸易集散码头，如果能把码头商业的规模带动起来，一定会对这座城市，整个地级市的经济情况都有改观。” 就差直接说是抱着金饭碗讨口了。 可恰恰是他这种冷眼旁观的心态，才能发现调查组明显听得不太走心，更发现他们似乎都带着行李。 果然有人已经买了票准备顺流而下游览三峡然后回家，其他则急着返回蜀都省城。 都大年二十九了！ 让卫东直到送他们上船，才知道这些人居然都没跟尤启立见过面。 “情况问题出入不大，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吧。” 以前在保安岗位上，早已习惯这些细节的让卫东内心讪笑，那自己也马上收工回家。 董雪晴还想好奇的跟着去农村玩。 让卫东指指大货车：“三座，你想坐哪，蹲车顶还是挂后面，超载违法你不知道吗？” 凤雏脸皮够厚：“嘿嘿，其实我搬把藤椅坐在车斗也不是不行，三座哦，嘻嘻，以后姐姐和我一起坐也够，那就春节快乐，节后再见，小蝶来给爷爷奶奶说再见……” 董雪莹尽量降低存在感：“我给老尤、老何他们的家人都送了这个月工资，让年关好过些，这些天我也会照顾着他们，春节后再听你的安排。” 让卫东很想说他们的家庭关我屁事，但又知道董雪莹的做法是对的，是他这个以前只会躲在保安室的老保安从未承担过的责任。 叹口气：“你也做好准备，随时都可能会搬到江州，起码要先在江州打下个立足之地，商州的大环境不会很快改变。” 董雪莹居然说：“好，我争取在下次探望老尤的时候把你的意见转述给他。” 让卫东看看往后四十年商州都会八卦的这对儿姐妹，不再多说，带了百感交集的父母上路。 后视镜里好远都能看见站在路边的娘儿仨。 让卫东不由自主的多瞟了好几眼。 老妈更是探头在后窗看不停：“小晴可以的，聪明又懂事，就是家务事做得有点少哦，我看都是她姐姐抢着做了，结了婚以后哪个来做哦。” 让卫东内心嗤笑，这卧龙凤雏都是在演戏！ 靠在车门边抽烟的老让终于自在许多：“你还不如操心回去看见李家怎么说。” 老妈立刻忧伤忐忑：“对哦，二凤其实也不错，你这么搞，她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 让卫东简单明了：“我去年就告诉她不行，她还持续加大宣扬，不就是用在村里乡里的影响来绑架我吗，做不到的，至于她怎么做人，离开乡下不就好了，这年月能赚到钱才是消除一切做人道理的存在。” 没错，装了半车厢货物的东风140大卡车，在县城都没有停留。 抵达村里的时候天色都要黑了，可这都阻止不了周边村里的乡亲，都听闻消息赶过来看热闹！ 半年前摔伤了要瘫痪的老让，被儿子发狠送到江州去做手术治疗，早就听说奇迹发生站起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坐着儿子开的东风大卡回来。 村口篮球场边极少会打开几盏汽灯都亮起来，小孩儿们疯狂扒车！ 倒也没人去翻那篷布盖着的货物，就欢腾着在后面演练各种吊车绝技，这可是他们在公路上遇见车辆，最喜欢扒车蹭路都不敢追的高级大卡车。 车厢高，车速快，孩儿哥内部评价属于可看不敢爬的神器。 其实成年人们看这辆车的眼光，和他们没啥区别。 别说什么四万多的车价等于后世几百万的豪车，乡下人根本就不敢想这是私家可以拥有的东西。 狗蛋早就带着一堆年轻人挤在旁边得意：“我说了东娃子学会开车，上回在江州就看他开得又快又稳！”二凤尽量混在小媳妇人堆里，紧张又自豪，使劲扬着脖子听周围各种好话。 既骄傲又怕那冤家说出什么无情的话，那真是跳井里也没啥念想了。 老让连入伍、退伍都没见过这么热闹被包围的场面，只敢下车来不停点头哈腰的发烟，本就嘴挫现在更加葫芦嘴倒不出货。 当妈的本来想跟着跳下车显摆，远远看见二凤，无奈的坐在驾驶室不动。 还得让卫东自己面对。 直接从驾驶室娴熟的翻爬上后厢朗声：“我爸在县里建筑公司摔断了骨头，一身差点瘫痪，是各位亲友工友帮着送到医院，又争取到了赔偿，所以我们让家感激不尽，一定会用这辈子的回报来酬谢大家，这里先搬了十匹印染布，来，麻烦谁搬了去给周围几家分了分！” 现场怕是轻而易举的就挤了数百人，整个村子和周围村落都来了。 看了这矫健男儿又大气豪爽的派头还不轰然叫好。 狗蛋更是带头撑场：“我来搬！” 让卫东笑骂拉他上车：“这是给女人扯了做衣裳的，这些床单被套也拿去各家分分，丝绵被是给村里高寿的老人家用，十床看够不够。” 给狗蛋指指那些布堆。 自己对着伸长脖子的乡亲们再拱手：“我刚跟商州的市领导见过面谈过话，在d的领导下这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譬如这半年，狗蛋、二凤还有几个小伙伴帮着我，做了些小买卖，现在我们每家能分台收录机，电视机有四台，争取在村里不同方向，大家伙儿都能看……” 后面说什么，都已经听不见，全被轰然炸开的惊呼议论声淹没了。 电视机！ 四台！ 全村现在都没电视，不，是全乡都没，听说县里面有，还得是五金店里摆的洋玩意儿。 难得进城，背着背篓伸长脖子能看几眼那小匣子里唱跳的小人，都可以回来吹嘘半天的牛逼。 现在居然直接搬出来四台？ 然后这时候竟然还有人先担心的是：“放在谁家电费要不少吧？” 旁边总有人明理些：“谢谢，你不要放我们家来！东娃子，我来帮忙搬！” 让卫东看眼二凤。 这女子咬咬嘴皮，还是掩不住雀跃脾性。 丢开装着小媳妇般的温顺样儿，扒拉货厢也被让卫东伸手拉上来。 她更泼辣：“四叔！这电视是我们跟着到处出力得的奖赏，让叔家一台，狗蛋家一台，我家拿一台，军儿，你家在西边，你搬一台去！” 她比让卫东更熟悉这些乡亲父老，更风风火火的会指挥人。 让卫东手把手的教：“两台差转器，可以各自串联两台电视，用电线接上节目效果更好，我买了捆电线，剩的留给村里平日做维修。” 反正要开卡车走，他索性把藏在税务大院废弃仓库的那些电器值钱物品全都搬走。 售货员那边上账开收据，算是以前卖掉的，就把账做平，减少损失，让董雪莹春节手里也有更多现金。 其实算上每次运柑橘分的钱，那砖墙洞里藏着一万多，都快挤不下了。 的确帮老尤他们各自家里保证了后顾无忧，当然会觉得这小伙儿了不起。 但都比不上让卫东在村里得到的拥戴。 富贵还乡的确是有很多聪明人才能看到的弊端。 但让卫东好歹现在也是见证了尤启立他们这种反面教材，又见过大记者、省里调查组，还跟市领导都对过话的人。 把局面拿捏得还不错。 主要是给了二凤一个下马威，警告再拿什么没过门儿的媳妇来制造舆论，随时可能被打脸：“春节后我们肯定马上走，狗蛋跟我去江州，你要去县里，去商州都行，腊肉生意可以一直做，轻轻松松让你当万元户，但如果你非要拉扯这个结婚的事，我就不留面儿了。” 在让卫东指导下，狗蛋搬出台电视接上差转器，立刻就能接收砖儿台的节目，全村人都恨不得排排坐吃果果了。 二凤让两个小姐妹跟着小伙儿们分发布匹、被套，去收过腊肉的年轻人们更各家都分到台收录机。 让卫东再把翻毛皮鞋交给她去分发给村里长辈，的确给足了面子。 两人才站在车厢里说了这几句。 二凤抱着丝绵被子，鼓了腮帮子像个大鹅：“你在跟那个城里老师处对象了？” 让卫东不屑：“她妈恨不得抓了我去坐牢，都害了我好几回了，你记住，这一二十年是最好赚钱的时候，如果你还不抓住机会，就别怪我完全不给你机会了，今年到现在我已经赚了六万多，明年争取上十万……” 他的眼界这会儿其实也就这样儿。 纯属暴富过后，都还在继续习惯性的压抑，没有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富贵。 (本章完) 第48章 谁还不是个贤内助了 第48章 谁还不是个贤内助了 但眼前的场景已经可以让老让觉得荣耀半生。 他在村口篮球场边，把四五条山城都拆开来分发了。 最后肯定还是把贸易行唯一的双卡录音机，和几双翻毛皮鞋，几匹布跟唯一台彩色电视搬回了自己家。 老让心里想的已经是跟爹妈商量，尽快把老土房给翻新成砖瓦房。 而让卫东在后世手机上刷到过无数乡下宅基地新派别墅建房。 对这事儿就不太热衷：“随便改建个小砖瓦房给爷爷奶奶住就够了，我们偶尔回来有个住处就行，现在各家都看着的，你突然搞个高大上的房子，背后指不定怎么想呢。” 老妈现在是儿子的全力拥护者：“城里董同志都说听东娃子的，你看别人当面是羡慕得不得了，背后肯定还是要说闲话的。” 老让罕见反驳：“那你把钱给儿子，莫被你那个弟弟诳了去！” 让卫东被提醒到：“幺舅游手好闲的不做点事，肯定就是个废物，你跟大姨二姨帮他揩屁股只会害了他，来，把你们的钱跟老爸、爷爷奶奶分了，一人一份，我的钱另外算，保证你那点被幺舅祸祸了损失也不大。” 老妈嘟哝着，却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老老实实的把摆摊赚的四五百块，拿出来各分一百。 乐得老让使劲偷偷给儿子递眼色。 爷爷奶奶捧着一把大团结，肯定笑开了。 让卫东靠在土坯墙门口，觉得这就是一家最幸福的时刻。 就是自己努力这半年多最大的意义。 却被他妈报复：“现在就缺个儿媳妇，等抱上孙子我这辈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让卫东哈哈大笑的引用后世梗：“谁给你的任务？真是的，睡觉！” 果然第二天开始不光整个村里人都来答谢，周围村子也来看热闹，幺舅也跟外公外婆啥的亲戚们过来。 因为连机耕道都没法通到家门口，所以大卡车只能停在村口被四面八方围观。 让卫东索性把18寸彩电搬到院子里播放，再到处收购肉菜蛋禽，忽悠老妈带着大姨二姨做宴席，招待来来往往的乡亲。 就没有时间被幺舅忽悠骗钱。 也算是顺便找周围乡亲、村民买蔬菜肉蛋换钱，大不了开车去县里再采购，就算要票也能用钞票解决。 不过让卫东自己肯定被乡里、公社、大队、镇上的各级职务轮流轰炸。 有气势汹汹要查证他到底是不是合法致富的，也有轻言细语来询问外面情况，更有得了消息拿着小本来了解市领导指示的。 但一切都在有个镇上文书，拿着阳光日报来问这带着群众运柑橘的小让同志是不是让卫东的话语面前，彻底击碎。 全都老实了。 让卫东都是第一回真实体验到这种护身符的功效。 可他也不是个积极宣扬改开理论的。 关我屁事，我没有义务教导你们改换思维。 “农村咋改革我不懂，反正你们翻看最近的报纸，公社多半是要取消，好像去年还是前年已经下文了，具体怎么改认真读文件啊，能提前跟着文件去改的，没准儿都能上报纸，嗯，我可以联系大记者来视察报道。” 这还不满堂皆惊。 让卫东还是滑头：“我只是因为在外面读书，又送了老爹去江州做手术治疗，接触到外面正在改革的局面，一切听指挥，多看报多学习，只要抓住了一丁点变化，没准儿就会鸡犬升天，所以我看到的是国家在大力提倡商品经济，就是允许做买卖了。” 这也不是说空话，那报纸上的社评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个体户已经在做出极大贡献了，还按照以前的老思维抓人当然就不对。 反正让卫东这一切都以文件、央报之类为标准：“我没什么态度，一切都是读报看政策做事，所以先试着来，有些地方还认为是投机倒把割尾巴，有些地方已经大力提倡，那就到提倡的地方去呗。” “江州去年成了计划单列市，什么意思，就是享受省级待遇，不经过省城，可以自己搞经济，所以春节后我肯定会去江州工作学习找机会。”让卫东指指带头来流水席上帮忙的狗蛋、二凤：“我争取多带点乡亲年轻人去见世面，也许明年大家能带着回来过年的收入就更好了。” 二凤的战斗力确实强，上次她不是拿了三百块腊肉收益，让卫东又给了她三百算定金。 她回来后在这一个把月里，带着杀了十几头猪！ 然后天天撵着狗蛋他们熏腊肉。 让卫东回来不光帮她把钱给补齐，也叮嘱该交的屠宰税都补上。 别让人家抓了把柄。 现在就是反过来拿钱给周围农家多买猪仔多养猪。 光这个春节期间，让卫东就协助她买了上百条猪仔分发，十个多月能出栏一百二十斤左右，养个几条能赚三四百，绝对改变各家里条件。 村里人踊跃得很。可这又涉及到是什么性质呢？ 因为连爷爷都会问这是不是有点像以前地主放猪仔给佃农？ 旧社会还真是地主才会做这种事情吗。 让卫东只好按照尤启立他们探索出来的那个模式，让狗蛋去申请什么农工商互助社。 全国改开其实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全靠胆大妄为的一群人在尝试各种办法，不先做做看，怎么知道利弊在哪呢。 让卫东自己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搞的。 就这也能引来村、乡、镇的人，春节这几天天天蹲在让卫东家院坝里占了张桌子。 二凤腹诽这些家伙就是想来白吃白喝！ 让卫东却笑称这能吃几个钱，正好二凤杀了十几头猪有的是各种内脏、排骨、猪油，全都算钱给她，李家也能顺势过个肥年，只要不提亲事就行。 一千块就堵住了二凤的嘴：“但你在村里不准乱说什么不认亲事！” 脑子里全都转悠着农工商互助，让卫东还没领会这句话的含义：“你也别提亲事就行，老烦了。” 二凤撇嘴，但也真的就没提。 稍微头痛的是村里，跟周围乡里的年轻人全都聚过来，想跟着东娃子出去闯世界。 大家多少都是乡里小学初中同学，相互认识通风报信。 别说东娃子出去这半年扬眉吐气，狗蛋跟着他回来也是见过世面的横着走，二凤嫂子更是颐指气使。 谁想天天在家里刨地啊。 三三两两的全都约着来找让卫东说话。 本来除了在酒桌边跟人废话叨叨，算是帮家里把后路给夯实，让卫东就是跟狗蛋在篮球场玩。 这时候的心态，就跟半年前刚苏醒摸到篮球的时候天壤之别了。 完全放开心来畅快流汗，二凤也不声不响的把热水、毛巾给备在篮球场边，随便男人怎么玩。 让卫东心头还是很爽的。 可这帮家伙过来以后，就是各种业务球，谄媚的帮东哥把球喂好，打开心！ 尼玛，才84年啊，天晓得这帮家伙从哪里悟到这种高招，搞得在税务大院见惯了领导球的让卫东都笑不活。 好吧好吧，大年初十放了一堆鞭炮之后从家里出发时，硬生生带了一车年轻人。 不过让卫东先说清楚：“我只是带大家先出去看看，具体后面要怎么样，得看大家自己努力程度，不行就自己回老家来，也许等我们发展壮大了，再有机会出门做事。” 二凤也跟着一起的，和老妈坐在驾驶室，老让反而在后面和一堆年轻人欢喜的抽烟。 不冷。 呆老家这十来天，让卫东还是跟狗蛋他们一起，琢磨着把后面货厢做了可拆卸遮雨篷。 这个不光让卫东自己后来见过，现在县城里也能看到。 无非就是把几根水管折弯，插在护栏上焊的套筒里，这样就无惧风雨，随时能拉上帘子在车厢里睡觉了。 货厢底部油箱、电瓶边还有些空间，也做了个白铁皮包裹的木箱，可以在里面装上被褥絮，再塞上脱困的木方，可以随时把木方变柴火的斧头、柴刀，这车出门生存概率就大大提升。 这会儿老让都是躺靠在铺满干草的一堆被褥里，舒舒服服当大爷。 老妈不敢跟二凤掰扯，但默默坐两人中间，算是表明了态度。 二凤持续撇嘴。 等到了商州，看见欢天喜地迎接的董雪晴，才惊觉怎么又多了个年轻好看的城里姑娘！ 更不用说让狗蛋他们一堆农村小伙儿，都不敢直视的丰腴少妇了。 哪怕穿得暗淡普通，城里姑娘的气质肯定不一样。 而且在让卫东不在的日子，董雪莹好像又修炼升级了，拨拨发丝翻出之前的清单给让卫东：“开春可以继续拉沙石，运蔬菜，好几个乡的蔬菜都在采摘，我们之前也推动了大棚蔬菜建设。” 让卫东挠头：“我要开车去江州，还要去北方收牛羊油啊，这也是你们以前的合约要去完成。” 其实主要是他想出去看看大江南北。 小少妇自己挺控制了，可举手投足就是带着小姑娘没有的风情。 抬头轻笑：“你带开了局面，你那辆车就不是重点了，初五他们就有人来找我问还要不要货车，大家都尝到甜头了，你去外面忙，我来继续带他们做这些，但肯定要给我留人手。” 这才是贤内助。 (本章完) 第49章 夜半惊魂 第49章 夜半惊魂 让卫东自己要筹划个大战役可能比较难，但踏踏实实的做事就很在行。 大喜过望的开始分派，本来二凤就是到商州来熟悉落脚，这次车上运了近千斤急熏肉，不用人手背上江州。 那她带着几个身体稍差的小伙儿妹子，在这里陪董姐点人头，发资金，保证码头安全。 以后二凤肯定要经常往返商州到乡下搞好腊肉业务，逐渐这就算她自己的生意。 其他六七个壮小伙儿、仨妹子跟车去江州。 老让夫妇坐船先走，等仨妹子过去配合他们做菜做麻辣烫买卖。 现在不过是节省点船票费。 老让夫妇急着回去开始自己的生意，也不执意非要坐车了。 换董雪晴美美的坐在驾驶室同路，她提前回学校去。 让卫东反复叮嘱提醒二凤在商州听董姐指挥，去码头送走爹妈时，还带着人跟司机、力夫们熟悉环境。 给孩子留了一堆乡下做的竹玩具、竹车车，第二天一早对董雪莹点点头上车：“这边交给你了，我出去把一档子事做完了再会合。” 抱着孩子的小少妇故意站妹妹那边的踏板上：“麻烦你照顾下小晴，记得各种进度和于记者联系沟通，有急事可以打电话到街道留言，我也会每周给伯父伯母的门市部打电话汇报，注意安全，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跟着你讨生活。” 中专生使劲往座椅背上贴，方便这俩越过她交流，也不知道她瘦成纸片人有什么好贴的。 让卫东说好：“你也注意安全，二凤在试着做农工商互助，你帮她把握下正憡，不要触雷了，现在就是个交错期，等大家都明事理就屁事没有，别让这些年轻人也坐了牢。” 董雪莹深深的看两眼，最后把孩子抱起来示意告别，跳下踏板，跟另一边的二凤他们一起看大卡车远去。 中专生有发现：“姐都没给我说再见！以前还要抱着我哭！” 简直有点失落和匪夷所思。 让卫东哈哈大笑：“这是因为脑子里面装的工作内容太多了。” 他就是，完全感受不到什么离别的情绪，只有前方未知的期待让他兴奋。 其实董雪晴也兴奋：“以前都是跟其他人扎堆一起往返省城，从来没在江州停留过，我还有一周多才开学呢，我要到处游览下。” 让卫东在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端起长辈的架子：“电信通讯是个未来很重要很吃香的行业，回了学校千万抓紧，俄语也不要落下，座位下的那台收录机你自己带到学校去加强功课……也要适当放松听听音乐，你姐给你的钱够不够，营养要跟上。” 他算计的是这肯定是换飞机的主力选手，难得的技术型人才，要先笼络好。 没了爹妈的少女却悄悄红了眼眶，不过她就是明媚响亮的嗯，双手撑在座椅上摇啊摇的开心，全程叽叽喳喳。 狗蛋本来当仁不让的要进驾驶室，看了这城里姑娘占住座，就还是到后厢跟小伙伴们扎堆聊天。 半边车厢都堆满了腊肉和被卷，再兴奋的情绪随着车身摇晃慢慢也开始打盹。 中午让卫东把他们叫下来吃午饭，已经在八十公里开外的一处小县城。 国道山路就是这么慢。 几乎从未离开过县里的年轻人们刚从昏睡中醒来又激动好奇。 桌上的白面馒头回锅肉都吃得不好意思，还没干啥活儿就吃这么好，恨不得有机会把车推着走。 让卫东翻地图册给他们看：“上回我从这边回来的，应该绕远了点路，但算着是在这个县城睡的觉，第二天经过现在这里回到商州就有点晚，今天走这边，看能不能近点，晚上争取天黑前抵达这里。” 他在沪海买的全国交通公路图册，大画报那种最贵的，每个省都密密麻麻很详细。 小伙儿们立刻跟着聚精会神的观看琢磨，有个还强调自己是读书时候地理课找地名儿最厉害的，捧着地图册就不撒手。 可董雪晴还是不给让座，非要自己占住驾驶室，不是俄语对话就是放音乐。 反正不许别人来打扰。 乡下小伙儿跟姑娘们也不敢惹她。 所以再上路依旧是她在让卫东身边叽叽喳喳。 还别说，她这一路的确保持了让卫东的全程清醒。 但让卫东错估了剩下这段看似近程，其实颇多山地起伏的盘山公路转折，下午就开得出乎意料的慢。 等天黑的时候，距离预定落脚的那个镇，还有起码二十公里。 这还是在翻越山脉的盘山路上大概估计。 又没个gps导航之类，让卫东只能开慢点睁大眼，在国道上安全第一的慢慢摇。 反正谁也没想到，就在翻过山垭口，开始更加放慢速度蜿蜒下坡的时候，董雪晴本来还在手舞足蹈的给让卫东讲自己学校的各种八卦，就很偶然的转头，在自己右侧的玻璃上看见贴着张脸！ 荒郊野岭，一更天左右了，冬季没什么月色星光，这年头更没路灯、城市映照，连乡下散布的农户灯光都没。 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这么张人脸贴在玻璃上，肯定把中专生吓得浑身毛发都竖立起来，然后爆发出凄厉悠长的尖叫！ 让卫东都被叫得耳膜要破掉那种猛刹车。 几乎就跟他这刹车举动同步，他这侧敞开的车窗外猛然捅进来一把柴刀！ 这猛刹车的惯性让本来可能是要砍他的刀口，都失去平衡变成戳在脖子上！ 西南地区的柴刀往往是那种方头，就是块钢板磨利侧边，然后把一头高温烧红后卷起来可以插木把就行了。 所以刀头反而是半指厚的钢板棱边，厚厚的没杀伤力，只戳得让卫东头昏眼心头暴跳如雷。 草泥马，真有劫道儿的！ 本就开车不顺，心头不爽，现在被闷头闷脑的这么捣鼓一下子，手上已经条件反射的飞快挂了个倒挡，抬离合熄火双手离开方向盘算手刹，狠狠的抓住那柴刀把上的手猛向车门上砸！ 这边外面明显不止一个人，立刻有人惨叫有人喝骂着往窗户上冲跳！ 这会儿的东风140卡车挡风玻璃是两块儿，没空调，夏天可以把挡风玻璃向外掀起来直接通风。 冬天就全靠发动机舱热量传递，驾驶室里并不冷。 所以董雪晴那边关紧了车门上的玻璃，让卫东反而得打开散散热，不然要起雾，也方便自己随时探头看外面夜色中的道路。 就很明显，晚上的山路下坡之后，一二十公里左右的慢速，让人跟跑跳上驾驶室踏板了。 乡下娃从小都能练就这手吊车手艺。 现在停住之后更是好几条身影挤着往上冲。 副驾驶那边也在使劲拉拽拍打车门，还在砸车窗！ 这种前几年先送到南疆战场使用的卡车就是军款，相当皮实，内部也有车门锁。 让卫东每回开车就提醒锁住了，现在提高音量破口大骂：“艹你乃乃的，抢劫是吗！还想杀人是吗，老子干死你个狗日的！” 那边董雪晴的尖叫声就没停下来，天晓得她那么单薄的身板哪来这么长的气。 反正让卫东一边抓住了那柴刀手使劲掰指锁腕抢夺凶器，一边拼命摇摆格挡那伸进来的其他手和其他铁器，更瞥见车灯前方还有身影在从副往主跑，似乎全都集中到他这里来了！ 也许就是唯一的车灯照明，能隐约看清车头周围晃动的这些黑影！ 让人毛骨悚然的凶悍身影。 可能放到任何跑夜路的货车司机都会觉得绝望的场面。 在让卫东这里，却只是故意吸引下。 突然就从侧后方传来狗蛋那爆发出的怒吼：“干死你个狗日的！” “杀呀！” 然后就是砍瓜切菜般的惨叫！ 被让卫东抓住的胳膊，抵挡的手臂都瞬间慌了神，拼命想抽出去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跑不掉了。 让卫东从屠夫之夜就点燃的暴戾之气，硬生生的把这想撒开的手死死摁住，更直接在车门窗上别住硬生生往下折出咔嚓声！ 那柴刀也被让卫东夺过来，却不急着冲下车去，只扯了喉咙喊：“我这边已经抓住人了，狠狠的给我打！” 能从乡里跟着出来，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儿，相对瘦弱矮小点的几个被放在码头了，这里跟着狗蛋冲杀的肯定都够猛。 乡下娃在这种时候就没有瞻前顾后的害怕，只有嗷嗷叫的凶悍：“晓得了！” “交给我们了！” “打了两个！哈哈哈！” 甚至还有女声：“居然敢来抢我们的东西，不想活了！” “军娃子，左边！左边！” “砍不死你个狗日的！” 这种川渝暴龙妹子，遇见事情叫得比男人还凶！ 谁能想到这封得严严实实的货厢里，居然装了十个生龙活虎的生力军呢。 没准儿就是看了副驾驶只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想连人带车全都掳了，却被掀开布篷的狗蛋他们杀了个七零八落。 黑黢黢的就算有人数优势都被打懵了。 实在是不知道这车里到底装了多少人，还这么能打！ 更主要让卫东别住胳膊的这家伙，还在一直呼爹喊娘的惨叫。 搞得那边惊惶一片，战意全无的四散逃窜！ (本章完) 第50章 销售为王道 第50章 销售为王道 董雪晴似乎也看出来自家占了上风，不叫了。 抓起让卫东之前放在她脚下的那把撑拐，咬紧牙关举在身前。 纤薄的后背紧紧贴住让卫东的肩膀，居然就不抖了。 让卫东根本不慌，乡下娃都皮实得很，没那么金贵。 出来打拼遇见这种事，都是看命。 奋勇拼杀就是了。 所以他也不贸然出去，使劲拽住了被别断胳膊的这个家伙堵住车窗门，大声喊叫指挥狗蛋他们砍杀几回。 连不断哀求的这家伙屁股背上都被冲过来的狗蛋暴打了，才直接把人朝着外面推扔下去，探头示意：“点清人数，不要落下谁，走！” 根本就不下去清查战果，这黑灯瞎火的天晓得哪里蹲着藏着有没有利刃。 又没什么战利品可收，看什么看！ 狗蛋他们本来还扯了包腊肉的油报纸裹在干草木条上点成火把，意气风发的在叫骂踢打几个躺在路边受伤颇重的劫匪。 闻声立刻七手八脚爬回车厢，探头拍打驾驶室报平安。 重新打着火的卡车丢下一地黑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货厢里再无之前昏昏沉沉的睡意跟不耐，只有打杀之后的畅快兴奋：“还得是跟着东娃子出来才带劲！” “老子刚才救了你的命，有个家伙摸到你后面被我砍翻了！” “我不是去救蛋哥？” “玛德，我这胳膊还是挨了下，见血了！” “我看看，看看，小事情，搞点烟灰糊一下就好。” 驾驶室里听不太清楚后面的闹腾，中专生只默默的朝着司机身上挤靠侧坐。 实在是那个车窗上贴着的脸，太有恐怖片的效果，估计已经形成心理阴影了。 没想到让卫东顺着换挡就是一肘子顶开：“没骨头嘛，别压住我的手，再有事儿都施展不开！” 董雪晴也不哀怨，锲而不舍的继续挤过来，前面有档把，那就朝着后面挤。 这种大卡车基本都得正襟危坐的双手端住大盘子，后背往往没靠住椅背，她那纤薄的身子哪怕穿着袄也能挤进去，顽强的伸手抱住腰：“吓得魂儿都没了，小时候妈妈去世，整夜的哭喊都是姐姐这样抱着我……” 这年月货车没安全带，没有扶手箱的2+1座位随便怎么挤，好些货车司机还习惯在这座位上蜷着打盹呢。 让卫东想起父亲去世后自己灰暗的心情，也不说话了，专注倾身开车。 董雪晴就小声叨叨，跟之前全都是喜笑颜开的叽喳，讲述学习生活中的可乐事件不同，现在全都是从记事儿以后的酸楚倾诉：“姐姐结婚也是为了拿回这房子，你不得嫌弃她哦……” “我认真想了，你和姐姐要留在江州，那我回到学校就争取到江州，以后我跟着你们生活，你也不得嫌弃我哦……” 让卫东想的是尤启立那帮子人，一起转战江州，可能就会迎来大发展，哪里还会差你这双筷子。 反正脑海里半点都没姐妹齐人之福这类的思路，随口嗯嗯的好。 后背肌肉更是觉得欢畅，这么坐着还怪舒服咧。 没想到董雪晴居然这么抱着嘀嘀咕咕的很快睡着了。 估计也是受了惊吓消耗太多精力。 十点过抵达小镇，也证明之前人家警察给让卫东指的路有道理，不是地图上看着远近如何就能走。 不光有安全因素，而且无论早点晚点，尽量保证在县城市区歇息，起码有吃喝睡觉的地方。 现在这巴掌大的街镇，到晚上基本就关门闭户什么人影都没，除了几声狗吠根本找不到吃的，更别提住店。 计划经济下就不提倡迁徙流动。 接下来还要去北方当业务员的让卫东，总算清楚为什么这年头做生意这么难了。 在外面餐风露宿都是小事儿，开夜车过野外简直就是赌命的高危行业。 一不小心就谋财害命掉。 所以他也不敢再继续开车，让大家伙儿挤在车上睡一宿，但轮流留下俩人值班放哨。 之前从贸易行不是搞了几块手表么，让卫东搬货出来挑了下，三块男式两块女士，他都买了，但没给爹妈或者谁。 不是舍不得这一百二一块的奢侈品，而是谁戴着露了白，绝对有可能招来祸事。 所以最后都藏在老何家的墙洞里，唯独自己戴了块。 出门没个准确时间是真不习惯，他也不爱显摆。 这会儿拿出来给值班的小伙伴看时间：“俩小时一换，明早天亮我们就走，翻过这座山脉那边就是大老爷的家乡，去那吃早饭。” 大家立刻说好，还把货厢最里面安稳的角落让给司机大佬。 整个车厢为了堆腊肉，都垫着厚厚的干草，裹上被子绝对不比旅馆差，之前让大爷都说好。疲惫了一天的让卫东倒头就睡。 可本来单独睡在驾驶室的董雪晴估计是发动机舱冷却后，一激灵醒来，赶紧到处找人。 翻到货厢指使兴奋没睡的三四个家伙到驾驶室玩，自己找到让卫东，想都没想挤那温暖的怀里又香甜的入睡。 就完全没有在学校习惯的那些男女之别，真当自己是姐夫的半拉子了。 让卫东终于又梦见在打球，就特么气没打足还是咋的。 着急！ 醒来才哎呀！ 赶紧蹑手蹑脚的悄悄撤离现场，三个挤在外面的妹子还悄悄给他指那城里姑娘做鬼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二凤告状。 但被窝里的中专生一动不动，只有轻轻颤抖的眼睫毛能泄露点心情。 慢慢把自己蜷紧些，眯着眼脸蛋却越来越红。 直到二十公里翻过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饭馆吃早饭，她才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下车来。 又把挤在让卫东身边想学开车的狗蛋他们几个撵开：“待会儿开车要学外语了。” 让卫东开始有点明白学外语是什么感觉了，面红耳赤的心虚。 好在这里到西山照相机厂已经没多远，三十来公里还尽是顺着铁路边的宽敞大道。 董雪晴刚忍住羞一本正经的展开俄语对话。 卡车就到了目的地。 和之前那个光学仪器厂方位不同，但结构完全类似。 也是各种电影院、溜冰场、医院、图书馆一应俱全，百货公司、服务社小卖部更是生机盎然。 中专生和后面掀开篷布的小伙伴都被热闹喧哗的烟火气吸引。 让卫东问着方位把车开到办公楼，大家得了允许，才欢喜的去到处游看。 唯有董雪晴细心的帮他把衣服上的干草屑拾掇干净：“真想早点毕业，就能天天陪着你和姐姐去做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 让卫东破天荒的耳烫：“嗯，你跟着看看，照相机也是技术活儿，可以学不少东西。” 他还拿上了自己那台试制相机。 厂领导在销售科长的热情介绍下欢迎了他，大家坐在铺了白布的会议桌边，摆开十几台几乎一模一样，其实有很多细微差别的“爱克斯”相机来讨论。 让卫东摸出自己春节期间拍过的三个胶卷：“一个彩色，两个黑白，胶卷很贵啊，进口彩色卷都快三十元了，黑白的国产就只要五块钱，还要洗相片钱吧？” 只要经历过数码时代，就会觉得好麻烦。 但人家都觉得不然呢？ 娴熟的拿过那三个胶卷起身：“我们旁边就有冲印室，帮你洗出来看看。” 其他人也强调：“这个阶段先黑白记录，国家在推动国产彩色胶卷的研发生产，等到国产货出来，应该就能扬眉吐气了。” 让卫东立刻反应过来：“对！只有支持好国产彩色胶卷，才能狠狠的压住进口货价格，你们大概知道是那家厂生产吗？” 光学仪器厂还单纯的是想着有了国产配套能扬我国威，还得是经历过手机、汽车等众多国产化的后世，才知道这对打压进口溢价有多重要，现在连连点头说对：“你这个销售员眼光很开阔啊，一定要帮我们把这款相机卖好。” 董雪晴尽量学习会议室唯一的女秘书那种文静味儿，但好奇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那些琳琅满目的相机。 春节她肯定把玩拍摄过让卫东那台“傻瓜相机”，没想到是他跟这里的厂家共同研发出来的？ 小眼神别提多崇拜了。 其实让卫东能说的都是外观小细节：“嗯嗯嗯，明显看得出来后面做得更精致了，不错不错，这个爱克斯啊，不是说了要用英文吗，就一把叉，做得很美观的那种。” 他其实想起来的是后来有个运动鞋牌子，好像也是把叉，但怎么斜线曲线做得很漂亮。 尽量在会议桌上摆的纸笔勾画，人家有技术员立刻凑上来细看琢磨调整。 其实做成标志在相机正面左上角，也有中规中矩的x罗马文字样。 他又感觉红色叉在黑色相机上不显眼，白色似乎更好。 不用加镜头盖，容易掉，而且里面就指甲壳大小个玻璃镜头，盖什么盖，后来那些手机镜头有谁盖着的，也没见多损伤。 二十几块的东西尽量削减多余东西。 总之这家的态度就跟做单反那家区别很大，怎么改都行，反正只要能卖出去。 到这会儿，明显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卖。 而让卫东整个春节都在琢磨这事儿。 别人绝对想不到。 (本章完) 第51章 不腐蚀下就想打听商业机密？ 第51章 不腐蚀下就想打听商业机密？ 让卫东肯定要套话啊，打听对方到底有什么销售渠道。 厂家摊手：“没有，我们从来没有卖过相机，哪怕这几年帮着做过香江牌相机的配套零件，那都是国家统购统销，卖得好多下订单就开足马力生产，卖得不好也饿不死，再琢磨改进，现在连香江牌都被收回去，他们也要自己求生路，我们肯定也得自己想办法，你有什么建议？” 这建议可不能白送，让卫东现在算是明白信息差值多少钱了：“我去沪海，看见苏京路上那些大百货公司、友谊商店里面也有相机卖，还得凭票供应，你们怎么不找他们摆着卖？” 销售科长苦笑：“全国排着队找他们呢，哪里摆得过来，再说我们这刚自己试制出来的东西，人家看都不带看，尤其这个便宜相机的思路，哪怕在我们这里也是被嘲笑。” 看得出来思路就是厂领导的决定：“可我们很喜欢你那句话，我们要做人民群众用得起，喜欢用的相机！连我们职工自己都买不起，那叫什么人民相机。” 让卫东也不会兜太大的圈子：“你们现在生产了多少台？能生产多大的量。” 人家展开手掌：“五百，如果真能开始卖，正常产量一个月能到五千，加班加点做八千到一万，再多就要扩充产线，找兄弟厂支援了，希望能有这一天。” 说这话的时候，厂领导眼里都还带着不敢相信的憧憬。 卖三百多一台的那家，年产量也就两三万。 可那单反相机的生产复杂程度，是这玩意儿的多少倍，甚至比十几倍的价差都不止。 废品率还非常高。 这边就简单得要命。 让卫东其实心里有主意：“五百台……最低打包价给我多少钱，我先付款拿去能不能卖掉都算我在冒险了，如果不能卖就算是亏到姥姥家，能卖你们又怎么遵守协议，我们一起卖更多呢？” 这就是他跟尤启立的做法不同了。 他只做自己资金范围能承受的活儿，不会拉杠杆去越级挑战，更让合作方觉得轻松省事儿。 顿时有种卸下一大口气的感觉，更热情了：“只要你能卖掉，我们可以以十九块五毛的价格给你，别的不说，就今天这个取消镜头盖的改动，还能少两毛，我们只希望你能开拓出这个销售市场，我们不参与销售都行，只管埋头生产，这才是我们过去二十多年习惯的模式，可以签协议，签合同，只要你每次全款现货，我们一定全力满足。” 正好这时候去冲印胶卷的回来了，哭笑不得的拿着两卷湿淋淋的展示：“让同志，你这有一卷完全没挂上卷轴曝光，另一卷也半数照片都没拍出曝光效果啊，彩卷还在恒温显影，希望比这俩好。” 让卫东不丢脸：“这不正好就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吗，我是为什么没挂上，怎么避免像我这样的初学者一定能挂上，不需要多复杂的培训就能完成，曝光效果为什么不好，怎么才能让成功率更高，反正我们要求是只要能留下影像就够了，什么复杂的曝光之类都不管。” 如果真是对成熟的大企业大品牌这么说，人家多看他一眼就算输。 恰恰只有在八十年代初期，一切商品生产都是百废待兴，厂家也都战战兢兢的求生存。 遇见这种敢担责的能人口吻简直阿弥陀佛，全都认真倾听，认真交流，好好好，我们来专心分析改进调整。 董雪晴在边上又看得目不转睛。 早就有人总结过，很多人从学校踏入社会遇见的第一位牛逼人物，很大程度上就像雏鸟啄开蛋壳看见的妈妈，会留下难以磨灭的职业生涯印记，不由自主的学习跟随。 让卫东其实也有点这样，他踏出税务大院第一个主动去追随学习的就是尤启立。 也算是把自己的目标定得极高了。 不过他的实际年龄又导致不会多迷信偶像，按照自己的节奏踏实搞定。 在商州的柑橘生意上其实还是赚到了钱，让卫东都给市领导承认有一万七的毛利。 再说沙石运输本就有利润，几进几出的算计只要填补几千块进去就行。 现在直接把近一万元的货款支付出来，拿到厂里的销售介绍信，销售合同，销售工作证，甚至顺便给跟在旁边的董雪晴都办了个。 不就是拍张大头照贴着盖个章吗，这里现拍现洗多轻松。 于是还没毕业的中专生，已经有了西山光仪厂的销售科工作证！ 厂家只要能卖出去东西，这种不要成本的工作证随便开，尤其是让卫东这样提货五百台的“土豪销售”，恨不得给他配个秘书！ 红光厂就这么想的，只是他们明显想岔了，没选对赛道。 把五百台相机连同简陋的纸盒包装一起装车时，西山厂领导都很郑重其事：“这笔销售虽然还不能解决生计问题，但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只希望小让同志能尽快传递捷报，我们还有点余粮可以开始生产，不然再这么入不敷出，连厂区这边的职工生活水平都要剧烈下滑了。” 让卫东就给焦虑的厂领导每人送条腊肉。 人家连忙反赠给他自家产的望远镜，还加送台香江牌单反相机，提醒他好好掌握提高拍照技术，这次实在是拍得太烂了。 让他们都怀疑自家产品是不是还能有市场。 心虚！ 让卫东拼命忍住表情，带着人家整理出来的合同合约，以及相关工业部、装备部门在全国会议上列出来的七家胶卷、相纸攻关研发企业文件，告别回江州。哪怕是个税务大院的保安，让卫东也能扫一眼就知道这七家企业里，仅有唯一一家是后来全国大众都知道的牌子。 在北方冀城。 正是他鼓起勇气，准备到北方去“自驾”收购牛羊油的相关区域。 这下他要出发的路线就得好好规划了。 董雪晴才不管规划呢，从上车起就蹬了翻毛皮鞋，侧靠在让卫东身上捧着那叠照片咯咯咯的笑不停。 因为让卫东照相纯粹是后世手机摄影风格，随手乱拍，甚至故意拍丑照，怎么随意怎么来。 就从他爹妈带了胶卷回去那两天开始，逛灯，在码头，家里做饭、看电视，到处拿着把这卷黑白底片拍得乱七八糟。 老妈哭笑不得拿锅铲打人，小少妇抱着娃突然看见镜头的惊吓，老让叼着烟怂恿儿子去捣乱，当然还有董雪晴在公园蹦跳骂人的样子。 没构图，没光影，任何摄影意义上的优点都没有，就是任何人手机里都会随便乱拍的一堆东西。 但偏偏记录了生活最真实的样子。 怪不得相机厂的人会觉得专业世界都崩塌掉。 这时代胶卷都是很珍贵的东西，谁拍照不是一本正经的希望留下点好形象。 哪有这么乱拍的。 让卫东拿肘子要挤开，但这时就下意识的知道要轻点。 不知道是不是能感觉到，董雪晴嬉笑着挤在司机身后靠着：“乡下过春节好热闹，明年我和姐姐跟你回去过年好不好？” 彩照洗出来也是七零八碎的嘈杂，但那种不加掩饰的生活气息，肯定让敏感孤独的灵魂向往。 让卫东依旧摆老资格：“明年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把那台单反相机带回学校去好好钻研学习，看能不能练出点摄影技术来。” 他是根本不稀罕，也没那兴趣去捣鼓什么光圈快门的复杂设置。 姑娘却又有点红眼圈，被姐姐含辛茹苦的带大，从没感受过父爱的她简直有点窒息。 于是趁着没人看见，悄悄解开羊角辫，试着把头靠在那宽厚的背上，眯眼偷偷笑得无比依恋。 众所周知东风卡车是没有车内后视镜的。 一路细细琢磨怎么卖相机的让卫东，也就不知道同龄少女躲在身后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这么腻歪居然能从午后的光学厂，一直持续到了江州。 都没探头看过外面的街景。 反而是根本没想过要不要报警的年轻人们，早就忘了昨晚的厮杀，全都挤在车尾掀开篷布，惊叹的看着这座大城市。 也就来了十多回，还去过沪海的狗蛋才懒洋洋的躺在谷草被褥堆里：“这有什么好看，城里的火锅才是最好吃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到。” 他只记挂这个，也不强求，给什么吃都比在乡下舒坦。 让卫东肯定要犒劳下大家。 稳稳的把车停在门市部前下来招呼：“先搬东西，再吃火……” 就看见门市部里走出来位穿着整洁细致，戴着眼镜的斯文小伙儿。 非常热情的伸手：“让卫东同志你好，我是厂里派来协助你工作的厂办秘书徐建民，这里还按照电话里的约定，送了两吨钛锭过来。” 这就把王大妈给换岗了？ 红光厂后来真是为这个决定捶胸顿足。 (本章完) 第52章 我请你吃鱼 第52章 我请你吃鱼 因为很明显，让卫东这种赚的就是信息差，打毛线的王大妈虽然干事不太积极，却也知道这点人情世故，从不多问。 拿死工资的人操这份心干嘛呢。 换这徐秘书千方百计的想了解让卫东的销售要去向何方。 肯定就很不招让卫东待见。 所以把三个乡下妹子交给老妈开始做麻辣烫，吃过火锅之后没两天，让卫东立刻带着狗蛋他们走了。 什么秘书，哪凉快哪呆着吧。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原因就是照相机在江南岸这片区域的销售很不乐观。 摆麻辣烫摊位的时候，卖腊肉的时候，让卫东带着相机去给青工们、给警察、给居委会兜售，三十块一个还真卖出去七八台。 后续还有人好奇的来询问，零星买了十几台。 但也就仅此而已。 摄影仿佛没有像收录机那样刚需？ 虽然这不是让卫东构想的出售方式，但市场明显给他上了一课，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像99块的收录机那样疯狂热销。 哪怕凭票供应的年代，照相机似乎也不那么必需？ 反正周围厂子里，真是谁买了周围一堆人都可以借用，不像收录机借钱凑钱都想尽量拥有。 可把董雪晴急坏了。 她亲眼跟着在旁边看姐夫掏了近一万块钱买下五百台照相机。 现在滞销了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恨不得每天挂满了去街上叫卖。 还是让卫东拉住她：“你这小心给抓住当投机倒把或者销售伪劣产品的典型，我有办法，你就别管了，自己个儿拿了收录机和这相机早点回学校。” 董雪晴的确跟她姐不同，主打个高服从性：“你告诉我打算怎么卖，我就放心的去学校。” 让卫东想了想，偷偷摸摸在她耳边：“你想想这种二三十块的相机，最想买的是谁？” 不等中专生回应，就自抛自扣：“是游客，平时谁会想没事儿就拍照，揣个相机也不嫌费事儿？但游客看到风景绝对不会吝啬这二三十块，所以我准备带到西湖去卖。” 董雪晴担忧的眼神瞬间充满星辰：“哇！你好厉害！” 对百分之九十九都没离开过家乡的人来说，这是真特么敢想。 情绪价值被拉满的让卫东还是得意：“那必须的！所以你现在的工作就是稍微吸引那个徐秘书的注意力，让他没察觉到我们这帮人跑了，我特么把东西卖给谁，凭什么给他知道？” 中专生立刻二话不说的就去找徐秘书问江州哪里好玩，徐大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呀？ 据说在江州读过书的小伙子还是单纯。 前脚刚出门，这边七个小伙儿几个姑娘飞快的把钛锭搬上车，连同剩下的几十斤新腊肉，四百多台相机，风驰电掣的就上路了。 过了个把小时回来的徐秘书，就只能看到老让摸出来三万四千块钱存单，让他通知厂里财务来收款。 狗蛋终于可以欢喜的坐在副驾驶，聚精会神的观察让卫东开车了，还巴不得出点故障，让他们有机会可以学着修车。 让卫东气得差点把他踹下去，狗嘴里吐不出金子！ 安排他滚到后面去，带队把钛锭一块块儿的铺满货厢底部，然后再把谷草铺在上面，又把腊肉都挂起来算是风干。 结果狗蛋又欢喜的告诉他，让妈给了他们一个高压锅！ 是不是用高压锅来煮饭炖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能全封闭携带麻辣烫底料！ 他们可以一路上自己吃麻辣烫走遍天下。 让卫东觉得他妈简直是个天才。 连他在内八个小伙子，就完全没了上次那种追赶饭点的必要。 晚上轮流值班在货厢里睡觉，早上随便买点肉菜，随时找个路边砍点柴火都能吃麻辣烫，简直是最高级的享受！ 于是这一路，沿着湘南、岳阳、九江、黄山到浙州，游山玩水的只在天亮以后上路，天黑前必然停在城镇县市里，足足跑了半个月。 这样就基本没遇见过车匪路霸，哪怕白天有看见路中间丢了大石头想捣鼓点什么，壮小伙儿们毫不掩饰的提着斧头、柴刀、钢管停车。 高高低低的有人举着望远镜瞭望，有人下车来大摇大摆搬开清理，也没谁敢凑上来自讨没趣。 抢谁不是抢，何必碰这种看着就棘手的狠角色呢。 上回也就是被坐在驾驶室的小姑娘给骗了。 让卫东索性在一些平坦路段，开始手把手的教狗蛋和其中两个开车。 因为连他都发现，只要有工作证、介绍信、车辆手续，跨省的时候偶尔遇见武装警察查车，却压根儿没人问驾驶证。 师傅带学徒工不行吗，这会儿都是单位工作技能培训，根本谈不上交通安全驾驶证检查。 直到快进浙州市之前，他才找了家江南的澡堂，带大家伙儿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全都换上沿途新买的劳保衣裤，夹袄，一点没有乡下人气息的驱车进入人间天堂。 之所以选这里，而不是让卫东和狗蛋曾经拍过照的沪海外滩。 除了因为外滩那著名的东方明珠塔还没踪影，更主要是让卫东做保安的时候，多次看新闻、自媒体之类小视频，提到西湖是全国各种五一国庆黄金周、小长假的游客聚集人数浪波湾。所以要来就来最有名的地儿。 而且这两处他之前都去过，外滩总体就那么小小的一段儿，还不许随便摆摊设点，仅有的那点拍照揽客的商贩还不如临大敌的对抗举报破坏么。 卖瓜子被抓过的他，在这方面很在意。 所以选西湖，让卫东也不是自己卖，到地儿以后货车围着湖边转悠打探。 说实话，以他的审美，觉得这会儿西湖都是什么啊，那水绿油油的不知多粘稠，还到处都飘着乱七八糟的荷叶，周围的寺庙、古迹更是破破烂烂。 也就湖上的楼台亭阁看着有点意思，但也不知道这美名怎么来的。 总之这么多人，乌泱泱的挤在景点周围。 看了两圈，最后还是选了五分钱门票的港观鱼那一带。 停好车，放弟兄们自己到下来透气，但必须在车周围守着货。 他自己拿了两台照相机，带那个比较机灵的军娃子过马路，到游客最多的湖边杂货亭。 直接上去问这有卖胶卷的铺子：“您需要卖这种相机吗，29块一个，我收24，那五块钱是您的。” 人家本来忙着没想搭理他这年轻人，但就这么随眼看了下，笑出声来：“这是相机吗？玩具吧？做得跟真的一样！” 让卫东连忙摸出已经拆封的递过去，又拿了自己那叠乱七八糟的照片一起：“能拍就行，也就一个彩色胶卷的价格，您说游客会买吗？” 这话问得棒极了。 瞬间引导了对方思路，很肯定的点头：“会！哎哟，你这样张拍得有点，哈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让卫东再来了手神操作：“我做了张广告您看合适吗，放一百台在您这卖，晚上我再来收钱，卖不掉我搬走再请您吃个晚饭。” 开小卖部杂货铺子的，可能永远都没想到他能享受沪海苏京路上大百货公司楼层经理的待遇。 可实际上这个位置的店铺，据说后来经营权能卖出天价，以亿来计的那种。 让卫东这种后世网友非常熟悉的长远思路，并不在乎这一百台会不会被骗，能赚多少钱的牛逼劲儿，在84年显得是那么卓尔不群。 店主看军娃子马上展开的报纸大白纸板，上书“同志们，不要199，不要99，29块的彩色黑白照相机您不买一个？”，199，99上还打了把红色的叉。 顿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你真是个会做生意的聪明家伙，来！” 他都帮着亲手找地方挂在杂货铺最显眼的门外上方。 让卫东远远的一招手，四个小伙儿立刻抬着两口纸箱过来。 他再潇洒的拱手：“那就拜托老板同志……哎哎哎！” 瞬间已经被游客淹没了：“我要，我要一台！” “我要，我要一台，带胶卷吗？” “你怕是在做春秋大梦，一个胶卷都要快三十了，相机白送吗？” “我觉得这个价格就是白送！” 店主还站在凳子上挂那白纸板呢，顿时被冲得东倒西歪：“不要走！小伙子，不要走！帮我……救命啊！” 让卫东欣喜的冲过去拦腰给这中年大叔来个公主抱。 军娃子他们已经在他指挥下，帮忙维护秩序了。 一个彩卷一台相机五十三块钱，黑白卷只要五块。 让卫东不得不自己爬上那个凳子高举相机介绍要怎么装胶卷。 “您可以先买个黑白卷练练手，现在这会儿浙州的胶卷冲洗费是两元，黑白八毛，然后每张照片，彩色五毛，黑白八分……” 不用，能游西湖的，五十块钱还是没问题，大多都有出差补贴，拍个照都得两块钱，你这买台相机可以未来无限拍照。 老子就要买台彩色相机看看稀奇。 这个诱惑对游客来说真就非常非常大了。 让卫东在嘈杂中喊了一圈，嗓子很有点痛，想换其他人。 不可能，没人有他这么好的普通话，几个小伙儿带着崇拜的眼光，死死守住秩序就不错了。 保证四百多台相机在两个半小时内就全部清空！ 杂货铺老板看着莫名其妙掉到手上的两千多块钞票：“我请你吃西湖醋鱼，你马上再给我调批货……不，源源不断供货！” 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让卫东肯定听过这个醋鱼的笑话。 (本章完) 第53章 泼天的富贵不接上，就等着吃油泼面 第53章 泼天的富贵不接上，就等着吃油泼面 就整个西湖边，突然多了好多人举着那个黑色相机咔嚓咔嚓，潇洒极了！ 杂货铺老板都说过，这相机乍一看就是一百二到一百五元那种标准相机外形，行家才能仔细端详发现有点玩具感。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塑料感略重。 为了省钱，都没用好点的塑料，就八十年代电表、电灯头、开关盒子那种胶木，看着有点木讷不高级。 但普通消费者懂个屁！ 就没几个人有机会仔细看过相机。 拿在手里像个相机还能拍照，还能拿回去继续显摆，老子在西湖边买的相机，那就够了。 就跟去东南亚旅游不买点乳胶枕头、蛇皮腰带不好意思说出了国的那种心理类似。 让卫东他们卖完了都没走，硬生生留在杂货铺边等到天黑。 不是图老板那盘醋鱼，而是怕消费者觉得上当回来闹腾，断了这老板卖相机的积极性。 还是后世习以为常的售后概念，却让杂货铺老板觉得这年轻人，针不戳，都想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了。 因为揣了一万多的年轻人看不到半点志得意满的傲慢，反而指挥几个小伙儿勤快的帮他各种整理店铺，打理清洁周围，修缮草树枝。 这尼玛叫金牌代理商形象完善好不好，为的都是后面的相机能持续这么卖。 结果真没有售后。 浙州城所有胶卷冲洗店、像馆据说生意都好到炸裂。 好多连怎么取胶卷都不会的游客拿着去找他们，把这些店里的人嗓子都说哑了。 但只要能洗出来看见人影，嘿嘿，那就行。 而且恰恰就是这种廉价相机，没景深，没调焦，没虚实光影模糊，远近都一样的只要手不抖就基本保持清晰，中心成像很结实。 最适合初学者了。 哪怕这种相机照出来的缺点，就是暗角，四个角略微灰暗点，却是后世所谓lomo相机强调的那种神秘感和怀旧氛围！ 外加这几家军工光学仪器厂的镜片又有自己的特点，一反国产镜头的冷淡干燥，色调很浓烈，有温暖感。 居然还有玩摄影的行家都找过来想买！ 等下批吧。 让卫东肯定沙哑着喉咙，第一时间出去到邮电局给西山光仪厂打长途：“卖完了，生产，开足马力，保质保量的生产，一千、两千台一批，我在江州现款收货！” 那边接电话肯定听着小让你怎么了，怎么辛苦劳累成这样。 转接电话的厂领导惊喜得差点哭出来：“真的吗？！感谢感谢，小让你辛苦了，你是小让吗？太了不起了！” 沙喉咙也要抢功：“我说的这种思路看来绝对没有问题，先按照厂里保证质量的速度开足马力生产，搞定一两千就送到江南岸的红光厂门市部去，大概要多久？” 因为还在厂里搬货就发现，照相机简陋的纸盒包装里，还是只有汉字说明书，而且说明书上有西山照相机厂的地址电话。 这怎么能行，从照相机厂出来回江州，让卫东就让狗蛋他们挨个儿把说明书上有地址电话的那部分撕掉。 说好了这是独家销售，就不能绕过，全都找着厂里去了，不是嫁衣神功吗。 所以这人民相机的卖点，创意制高点让卫东要牢牢抓在手里。 这边其实没那么多心眼，只疯狂计算产能：“其实你走了十多天，我们又试制生产了五百台……生产熟练程度已经起来了，每天两百台问题不大。” 让卫东说好：“那就每凑足一两千台送过去，我让人准备现金。” 军工厂厂长再三保证能完成，电话机里已经能听见周围的欢呼声了。 让卫东自己也在内心欢呼。 再打电话给老爸，临走他把五万存单都留在门市部：“那金属厂的三万四给了吗，要是能等几天就好了，实在不行我马上带现金坐火车回去。” 约好的钛锭交易就在隔壁镇上，有十三万现金啊！ 也怪不得让卫东这次要带这么多人。 为这跑个列车来回也值得。 谁知老让憋出来句：“我……这次让红光厂的财务来拿钱，他们问我为什么不电汇，你知道电汇吗？” 让卫东知道个屁！ 他只知道手机转账。 他只知道这会儿银行没有通存通兑。 就真的没想过这年月依旧有很多异地支付的需求，百年前就有电报汇款这等方式了。 哦哦哦的挂了电话出来一问，邮电局柜员用看白痴乡巴佬的眼神凝视他。 很简单啦，手续费也不高。 立刻如法炮制的把手里一万现金给汇到江州。 这跟银行异地存款还不同，老让都不需要有什么银行账户，接到电报去提款就行。 看来得给老爸那再加几个壮小伙儿保证安全了。让卫东忙不迭的婉拒了那传说中的西湖醋鱼，带着大家伙儿立刻到五十公里外的小镇去交付钛锭。 现在这家儿也发现了，做钛合金配件，还没有钛锭零售给其他厂家来钱轻松快捷！ 本来他们自己的消耗量，一个月一吨都够，可分销给其他行业内的厂家，涨一丢丢也能赚个毛利，而且让卫东这还是送货上门。 乐得让他敞开了送，十吨八吨都没问题！ 让卫东却觉得这钛生意也不敢说百分百的万年长久了，什么时候红光厂搞懂了市场经济出来到处找买家，可不就跳过了他。 先应着吧，主要是带自己人来认个门儿。 电汇款项后更不急着走。 让狗蛋带几个小伙伴坐一站火车回浙州，自己开车回到西湖，跟训练似的看这几个家伙晕头转向的自己找过来。 再从浙州顺着京杭大运河，驱车两三百公里到镇江，沿途熟悉水乡道路、搭乘客运长途、公路水运发货提货。 自己学也手把手的教。 让卫东是明知道自己忙不过来，肯定需要帮手协助。 却没想过他这是在打造嫡系的销售队伍。 最后挑出来比较机灵的军娃子带了个家伙，暂时留在江浙。 就在西湖附近，那个杂货铺店老板介绍租了个房可以容身住人兼堆货。 这期间三天，老让带着西山厂的老解放到码头货运站，把一千二百台新相机发船运，六天后让卫东他们在镇江提到货，故意不装车发汽货到浙州。 一起看着军娃子他俩像驾校考科目三似的，一项项自己提货转运，最后找黄鱼车从浙州货运站提回租住地。 让卫东全程观察琢磨，要求以后的相机不要装盒子，恁的占空间体积，就用气泡带裹住打包发运。 军娃子他俩自己在浙州装盒。 每天装一两百个轻松得很。 关键是让卫东自己在印刷业领先全国的浙州，找到了彩印厂，先印刷一万个彩色的“x”爱克斯照相机包装盒跟说明书。 完全按照他的思路来搞定，还只留了那个红光厂门市部的电话号码！ 就凭这，西山厂那边主动把价格降到十八块，没有包装盒说明书他们还觉得更省事了！ 但没有什么气泡袋，布袋加干草！ 却没想过品牌销售权都被让卫东自己抓住，尤其是他在浙州问了问可以注册品牌，索性把x爱克斯品牌的相关好多个门类都一并注册。 西山厂就实际上已经沦为代工厂了。 可这半月他们简直笑疯掉，据说全厂所有职工到家属都被调动起来上班加班，日产量可以达到五百台！ 让卫东同志你能卖掉吗？ 他们是没见过西湖边密密麻麻游客的场景。 关键这些消费者一茬茬的每天都不重样，每天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新游客。 看见挂出来的彩色大招贴，29元相机手写大海报每天都抢购！ 一千二百台，两三天就卖光了。 让卫东也没想过涨价。 杂货铺老板都麻了，老子还卖什么汽水蛋糕、香烟果，腾出大部分地方都来卖相机、胶卷。 胶卷公司业务员也莫名其妙的过来加大送货量，询问情况。 以前这里风景再美，胶卷销售量也不大，相机保有量就那么点，主要拍照的是照相贩子，这种人有自己的胶卷批发渠道，肯定不会买杂货铺的东西。 现在猛然变成几百上千台游客相机在拍照，甚至西湖边到处都有人在做照相生意！ 那胶卷消耗量就猛的变成上千甚至数千！ 让卫东就等着这。 立马接触询问，有没有兴趣让这种相机跟胶卷搭配着卖。 算是利用人家的销售网络。 结果彩卷是进口代理的沪海公司，高傲的不理睬这种破相机，黑白卷是国产国营厂，唯唯诺诺的说要回去请示汇报。 让卫东只能留下联系方式，从浙州北上，去开春以后的北方收购运输牛羊油了。 心里一片呵呵，等老子发达起来，你们这些家伙都去死吧！ 因为到这会儿，老让说门市部的电话，已经频频接到各地购买相机，想在哪里卖这种相机的询问。 两口子跟那仨妹子都按照让卫东教的台词，公式化的您好，请留下联系方式，等公司销售人员在今年的供货分配会议后再根据产量联系您…… 显着好像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公司了。 算是把红光厂门市部这架只能手摇连通厂里，平时只能接听的电话功效发挥到极致。 老让还提醒说董小妹回学校后，报上了学校电话，要让卫东联系她。 让卫东忙到离开浙州前，看见通讯录上留下的字样，才给打过去。 (本章完) 第54章 真抓实干才最难 第54章 真抓实干才最难 董雪晴叮嘱了要在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半的午休时间打电话。 正好让卫东午饭后和杂货铺老板来邮局电汇货款。 这次临走约定，每卖一千台，杂货铺老板就跟军娃子一起来邮电局汇款。 这样军娃子手不过钱，只跟着在杂货铺老板那报账拿点日用钱。 杂货铺老板因为要保持这条财源，也不敢停了回款，更兼带帮让卫东管理这俩“业务员”。 更谈不上能做什么手脚，就这么简单的发货收货卖货回款。 他俩几乎平分每台十元出头的利润，让卫东还提醒他交税，税金很便宜的。 一周一批三千台，卖不完先堆着就当库存，但只要大量积压货品就能从回款速度看出来。 杂货店老板都拍着胸口说应该不会剩下什么，周末卖更多，而且等到五一节挤得前胸贴后背，剩多少都能卖掉的！ 周赚一万八的让卫东，心头爽得肯定还是想找人分享。 平时跟谁都得装着这是帮人家厂子卖东西，低调不声张。 这会儿关上长途电话间的隔音门，听着那头接通的大妈听闻找谁，开始扯着喉咙喊名儿，就有种好像时空传递到那边，应该就是宿舍吧。 没想到动静儿颇大的凤雏捧起电话先哭出声来：“我……是我，哥，是大哥吗？” 肯定没异地恋过的让卫东莫名其妙：“你在干嘛，哭什么哭，有人欺负你吗？” 那边更哇了声，又拼命捂嘴压抑控制住：“没有，没有，从，从来没有接过，家里的电话……” 在高中也从未接过电话，那县中压根儿就没电话的让卫东更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姐没给你打过电话？” 好像提到姐姐，董雪晴才多了些笑意压住抽抽的泣声：“没有……节约钱嘛，你的相机卖掉没？” 让卫东再直男，这会儿也能先软化下：“你还有生活费没，我给你汇点，把地址给我，上回剩的四百多台我们来西湖，一眨眼就全卖了。” 董雪晴彻底欢喜得在电话里蹦起来：“真的吗？！真的吗？你太厉害了，你太棒了，啊呀呀，这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男人得到这种情绪价值，整个人都会像氢气球似的飘高高，让卫东觉得自己已经徜徉在巴掌大的电话间天板上。 再也忍不住在这个密闭空间炫耀：“然后第二批一千二百台运到，三天卖完，又过了一周，现在第三批两千台又卖光了，以后都是三千台一批的发过来。” 那边凤雏已经开始凤鸣：“欧！欧欧欧！哈哈哈，太开心了，太高兴了，欧欧嗷……” 她也不知道怎么选了这个声音来庆祝，让卫东不得不靠在隔音墙上，享受帝王般的内心膨胀。 天底下最纯粹的开心。 绝对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开心中董雪晴也忘不了节省：“通话多久时间了，长途电话很贵，我很好，收录机我天天都在用，你还在练习俄语吗，回家我要检查哦，照相机我也在用，姐姐给了我钱，我买了两个胶卷在练习，我很好，你好吗？” 三个字，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居然能带来让卫东发自内心的笑容满面：“我很好，待会儿我们就出发去北方，我还没去过北方，去完成贸易行的那个牛羊油生意，然后再回去，希望一切顺利。” 就从未有过的那种被关怀着鼓励着去闯荡世界雄心，这一刻开始释放。 董雪晴坚定的嗯嗯嗯：“真希望我毕业以后也能跟着你一起努力，我要努力能帮得上你！” 让卫东说好，简单的讲解了下最近的生意流程，总之他不想放下电话，也不知道别的能说啥。 凤雏就细心的听，不懂就问，但好像是卡着时间：“快十分钟了，很贵的，你挂了给姐姐打电话，她中午应该在家。” 好吧，让卫东意犹未尽的挂上，翻看通讯录，推门给外面柜台又要了新的长途号码。 也是街口的大妈去喊来小少妇，可让卫东就感觉好像又时空传递到了另外的世界。 刚才充满了弹性的热烈回应，现在就柔情似水的完全包容。 董雪莹温柔低声：“嗯，很好，沙石生意和农工商互助都很顺畅，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尽量把利润降低减少，让女人孩子能得到些照顾，市里面一直有人在看，还检查我们的账本，我把这部分都安排到李二凤的农工商互助社账上，就她经常在问你哦。” 最后这句才带点调侃的揶揄，让卫东又乐得笑。 跟刚才和凤雏打电话完全不同的感受：“别管她，这时候别跟我谈什么马麦麻的爱情，赚钱！赚钱才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情。” 卧龙又温柔的说好，感觉光听语气就能在脑海里有她慵懒侧卧在床上的画面。 让卫东赶紧说正事：“你让二凤从乡下再找几个小伙儿，带一批腊肉到江州，顺便呆在那边跟着做事，照相机生意做起来能赚钱了，经常有资金电汇，别被人搞了安全，你知道电汇不？”少妇说知道：“老尤他们经常玩这个样，电报汇款已经是最快了，但实际上还是有结算对账时间，同家银行异地能在两天，跨行可能三到五天甚至半个月，他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忽悠着让买家先汇款，再拿着汇款单去给卖家等于付款，拿到货再运回来交付。” 让卫东又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尤总是喜欢挑战几万块做几百万的生意，又总是失败一大堆，无用功做了一大堆，偶尔成一单都使劲吹。 原来根子都在这。 “只要他们放出来，就尽量劝着到江州吧，他这种做大生意的身手，在商州那水凼凼还是太小了，你也好在江州全面协助我这些生意，跟他那部分各归各，我负责在外面跑，出来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董雪莹就不会说也要一起跑，平静稳定的说好，轻言细语的讲述目前情况，一条条梳理得很清楚。 让卫东确实觉得舒心，他爹在江州已经觉得扛不住了。 各种几万块飞来飞去的心惊胆战，完全不如陪着老婆卖麻辣烫舒心。 非常融洽的交流了快十分钟。 偶然听见孩子哇哇声，董雪莹才笑说小蝶想你了。 让卫东夹子音的打过招呼：“……我在浙州看到有外国奶粉，买了几罐，带回去看孩子喜不喜欢，就这样，我现在带了两百台相机去北方。” 董雪莹又提醒他：“可以给小晴打电话叮嘱她的学习吗，她很努力，但你要告诉她注意生活，吃饱点吃好点，她蛮听你的话，电话号码是……” 让卫东这种超级钛合金直男，居然能在这一刻下意识的哦哦哦，只说记下来而不是已经打过了。 挂上电话还有点冒汗是怎么回事。 但这两个电话，让卫东起码开着车能从浙州回味到豫南，这是他从未有过体验，光想想都觉得舒坦。 当然，哪怕跟着的小伙儿只有五个了，他们的长途驾驶小日子依旧过得舒坦。 可能是因为大家过来路上都半个月，在口味偏淡的江浙又呆了大半个月，已经把那麻辣烫锅底涮得都快成清汤了。 所以出来看见有辣椒就赶紧买点，哪怕没油辣子的鲜香，让卫东也随便找了堆姜蒜葱混着辣椒炒出酱料，随便找人做了个长条的烧烤铁皮盒架，就开启了一路烧烤的美妙生活。 一路上碰见任何地方的吃食，最终都能用烧烤来归纳替代。 狗蛋简直是超级热烈拥护这种香喷喷的美食，早上中午还能随便在哪遇见市集就吃什么，晚上必烤。 而且这一路大多是平原开阔，卡车速度也提起来，一周不到抵达豫南约定的地方。 顿时发现这地儿是不是比尤启立还能吹牛逼啊，去年约好冬季收购宰杀牛羊油、籽油，春季来买了运回西南地区。 空荡荡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还归咎于是从十月之后就联系不上，他们也不敢随便投资收购了。 搞半天这里也是二道贩子。 让卫东压根儿不废话，更不接受什么喝酒应酬的联络感情，直接驱车走人。 再往北又是五六百公里，抵达冀北的平原边山脉脚下，这里靠近大草原，果然有大量牛羊油积压。 但问题来了，尤启立这好大喜功的家伙，跟这边达成的口头协议居然是数千吨收购规模！ 哪怕这种工业牛羊油的收购价格还不到一百元一吨。 可这加上运费也要几十上百万！ 哪怕另一头签署了合作协议的化工厂，被断了统配濒临没有原材料停产的几家蜀川盆地化工厂，都可以用一百二十元左右的每吨价格收购，用来生产肥皂、甘油。 这活儿可不轻松啊。 鉴于尤启立是个敢吹牛逼削平喜马拉雅山给西疆内陆带来温润空气的大忽悠，和看着就质朴憨实的冀北卖油商人对比，让卫东更倾向于相信这几千吨的协议真有其事。 但在这帮北方佬蛮横叫惨的劲儿，他也不敢全信。 他刚在浙州赚了近十万的钛锭，收了近两万的相机利润，还是没法承担这么大的交易。 而且按照让卫东的心态，他很难干梭哈的活儿，自己起码要有承受失败的底气，不能赌身家性命似的冒险。 更不愿像老尤那样用银行汇票周期的手法来玩空手道。 可这帮北蛮子油商拉住了就不许走。 咋办？ (本章完) 第55章 好大喜功的耗子就别抓了 第55章 好大喜功的耗子就别抓了 想来想去，让卫东这会儿能请教的人真没有，只能给那位于记者打电话。 再说不是约定好了么，照相机开卖之后可以联络这位记者，还能做做广告呢。 就在这冀北城市邮局拨打了蜀川省阳光日报记者站的长途电话。 外面也守了一堆人。 于松海果然叮嘱了这个重要信息源，记者站里一找就到：“哈哈，春节后我问过小董同志你的情况，说你非常忙碌的投入工作中了，情况现在怎么样？” 让卫东内心斟酌过：“这么说吧，那款卖价不到三十元的爱克斯相机，已经在市场上卖疯了，半个月左右时间卖掉了五千多台，争取接下来月销售过万台。” 于松海肯定已经在记录：“嗯嗯嗯，非常好，军转民的这家光学仪器厂情况好转了吗？” 让卫东描述：“已经开足马力全厂都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之前给我说产能大概是每天两百台，现在已经可以达到五百，再扩大销售恐怕就只能让附近的其他军工厂来加入生产线，我争取能帮助他们年销售十万台！” 他觉得自己已经壮着胆子叫喊了。 这确实是他联想到傻瓜相机曾经狠狠的红遍大江南北，才走了步非常正确的普及型简易相机道路。 但借他个胆子，也没想到傻瓜相机在八九十年代连续创下每年五十万台的销售记录！ 而且这还只是其中某个主要品牌的独家成绩。 市面上实际上有很多同类型号款式。 不过他这选择单一销售点，就能朝着十万台目标进发的模式，又是后来的傻瓜相机都没能搞定的巅峰。 已经有点类似于超级网红景点带货了。 总之把于松海惊喜得哦哦哦：“我打听过，那家香江牌相机每年最高产量也就三万台左右，这边能做到如此高产吗？” 让卫东也不隐瞒：“主要是简化了很多零件和复杂的设置，主打就是让所有人拿到手不经过培训就能拍照洗像，嗯，根据经济理论，这大量的相机使用也会带来大量的胶卷生产销售，更会带来胶卷冲洗扩印的市场快速发展，经济就搞活了呀，带动了整个产业规模的发展嘛。” 这也是税务局常说的词儿，更是网络时代最常听见的套话。 但在这时候肯定很新颖，于松海又善于总结：“说得好！一台小小的相机，可以带动整个庞大的规模发展，如果我们的社会经济有无数台这样的相机带动，丰富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我们的工业发展，军转民的体制转变，整个社会风貌都会得到有效提升，非常好！” 让卫东不吝于再分享点信息：“对，目前胶卷还很贵，进口彩卷得二三十块，国产黑白卷就可以压低到五元，加上冲洗费用，彩色照片每张就得快两元，黑白照片却只要两毛四，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国产彩色胶卷做出来，我现在正在冀北，准备去冀城的凯旋感光材料厂访问下，看能不能跟他们达成些销售协议。” 八十年代，别说普通老百姓，所有见过世面的人都会无脑觉得洋货好。 进口商品就是优质代名词。 只有极少数骨头极硬的科研人员，极有眼光的领导者会坚持自力更生的发展国货。 所以让卫东这样随口说来，都是要用国货去捍卫抵抗进口货霸占市场的行为，让职业记者都震撼了。 不得不安静下来细细品味几秒，很郑重的反思：“对，你说得极好，这比军转民的转制生产，又提高了不少境界，我们做记者的也有这种错误思想，总认为进口设备、进口胶卷材料才是最好的工作配置，需要反思检讨，只有真正发展推动了国产货进入市场，才能真正立足于世界之林。” 这会儿人说话都这个腔调。 让卫东就不吹大口号，只踏踏实实办事儿：“但具体做事肯定有很多现实问题，譬如我在销售相机的时候，也询问过进口胶卷能不能跟着搭售我们的相机，人家瞧不起，国产胶卷呢多半就是国营单位，计划经济体制内爱理不理，没什么积极性，所以我这次去冀城的凯旋胶卷厂，你有没有空过去跟着一起访问下，不然人家可能都懒得搭理我。” 于松海马上认真思考：“这个没问题，但不是我去，我可以马上联络平京总社或者冀北省记者站来配合你，这是我们新闻单位责无旁贷的义务，而且我要马上去你说的这家西山光仪厂做考察访问。” 这也是他经验丰富，让卫东说这些业绩要是都吹牛逼怎么办，报纸印出来白纸黑字了结果是假新闻，他这前途都能断了，所以肯定要实地论证。尤其是让卫东立刻啊了声，让他都有点警惕：“怎么，不能让我去看吗？” 让卫东对着电话摇头：“不是不是，随便去看去访问，但有个细节希望你能体谅我，我是做生意的，全款进货拿去销售，承担了巨大风险，又注册品牌，印刷制作相机包装、说明书，这些投资都很大，如果你帮西山厂宣传，有更多人过去要帮他们销售，就等于是我的这些投资做了嫁衣，西山厂就不用再维护跟我的独家供货关系，以后也没法跟你再交流沟通。” 于松海倒是一点就通：“哦，明白明白，这个你放心，我宣传的重点是你，我们不是说过要树立典型么，是你帮助光仪厂军转民销售，我肯定不会提到具体的哪家厂……不，应该是会有很多人打电话到报社来询问这家相机厂的联系方式，我给到你那个联络电话不就行了？” 让卫东主要是不咋信任对方：“上回你说不透露我的信息，结果你来那么一手新闻、社评、群众来信一条龙，我都被找了去跟市领导对话。” 于松海职业病：“说什么了？怎么交流的？” 让卫东描述了下，让记者很满意：“说得很好啊，商品流通的最大意义不在于厂家到消费者的搬运，而是这个流通过程会形成社会化分工，让整个社会更加丰富运转……” 让卫东没忍住捧哏：“才能形成和谐新社会。” 记者咂摸下：“对！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剧烈震动时期，我们要强调这个和谐局面，让更多人能够更温和的参与到这场变革中，才能让变化润雨细无声的展开。” 实际上这会儿的主调子一般都是大刀阔斧，敢打敢拼，要拿出干韚掵的态度来狠抓、剧烈、冲击。 这种带点人文关怀的提法比较罕见，于松海也是胆子大，还给让卫东传授机宜：“具体刊发的形式并不由我来决定，但一定要提到你就的确是我的要求，你看最终市里面也以礼相待，对你的工作也有帮助吧？” 让卫东笑骂：“有个屁的帮助，本来我在商州的沙石、柑橘、农工商协作生意还有些利润，硬生生盯着我把钱都发给弱势群体了。” 于松海又马上问什么弱势群体，得了解说才啧啧称赞：“我发现你对有些词儿的用法很精妙啊，这个提法也很好，怎么关怀弱势群体就是带头模范人物的责任，这的确是你该做的事情。” 让卫东笑骂你倒是怎么都有话说。 于松海反过来强调这就是新闻监督的职责，你要当好这个领头羊。 让卫东悄悄撇嘴，领头羊就要被关，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总之先把记者的kpi伺候舒服了，让卫东才转到自己这点事来问：“我总要赚钱吧，所以也不是只为了这一单胶卷生意来，其实也是尤启立他们之前达成的协议，把北方积压的牛羊油转运到西南地区的化工厂，这些从计划经济统配取消后的厂子已经断了原料来源，自己又不具备运输开发原材料的能力，你有什么建议吗？” 他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不太想做这个生意了，但这边已经收购了不少，那边化工厂也等着下锅，老尤还被关押着，我算是来帮他弥补下商业声誉和损失，谁知这边拉着就不让走。” 这年头的大报记者还真是个江湖万事通包打听，后来好多大老板都是从八九十年代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记者转变而来。 于松海稍微一想：“你说的蜀川这几家化工厂我都去采访过，其实我建议你可以先搞点样品回来，去果州这家化工总厂吧，我有朋友在那，然后如果品质过关，你就让他们自己去交易，把这条线移交给他们就行了。” 这不太符合倒卖原则，让供需双方见了面，但利润不太大，还相当麻烦，让卫东就真乐得双手奉上。 那就约好他三天内到冀城，会合那边的记者一起到胶卷厂登门，然后再带了油料样品回果州。 这个蜀川省的地级市就在西山厂到蜀都省城之间，正好于松海采访完西山厂，就在化工厂等着他一起再见面详谈。 直到这会儿，于松海都没问让卫东是怎么卖出去几千台相机的。 那才是关键啊。 (本章完) 第56章 你这是高手啊 第56章 你这是高手啊 让卫东也不说。 毕竟他到这会儿，也没意识到能联络上这种大报记者的关系，其实已经是尤启立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儿。 因为吹牛逼的大忽悠们最需要的就是有这种官方佐证，报纸上出现过名字啥的当招牌。 就像欧美流行拿跟总统、议员的合影来做生意一样。 他还嫌弃防范。 只说三分话，于松海甚至都不知道他开着大卡车。 但依了这个法子，让卫东回头展示红光厂的工作证，给油商说自己主要是帮果州化工厂来取样，先运个两三吨样品，我还要去冀城办事，有阳光日报的记者等着呢，不然就该他们找过来了。 你们要是不信任可以派人跟着，跟到冀城，再到果州都行。 摆出很忙的样儿，更主要还是这记者身份够压人，本来想缠着他不搞个上百吨完成协议不好走的油商，也只好挑了上好的油品装进圆铁桶再陪着。 到冀城两三百公里，这平原地区一天就能到。 路上让卫东也听闻油商确实是着急，等夏季到来，天气一热这动物油变质发臭就肯定会赔个底儿朝天。 这可是尤启立怂恿撺掇他们放开胆子收购这么多的油料。 谁曾想他被抓了。 更顺口提到这种动辄几百上千吨的运输，往往都得动用火车车皮运输，汽车运送成本高了好多。 说者无心，让卫东会意啊。 别看他二十岁的小年轻，已经认真考察过运输市场，知道现在车皮如此紧俏，所以要搞定这大宗物资南北物资调动的生意，难度可想而知。 尤启立这货真就只负责瞎几把敢想，把珠穆朗玛峰炸了是有可能沙漠变绿洲，可这炸药怎么安，他是不管的。 路上经过冀北省会，到于松海指点的记者站去报到联络，果然这边有记者跟着上车，等到了冀城，从平京赶过来的总社记者也前后脚抵达。 油商啥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好几级大记者压阵的生意人。 完全不敢吭声，只好裹紧了军大衣跟狗蛋他们一起蹲守在车上。 让卫东其实是来都来了，顺便看看，现在纯属借着这事儿这记者离开油商的地盘。 更主要是打算随便谈谈之后，带弟兄们去平京逛逛，他也没到过首都。 但这冀城作为拱卫首都的狗腿子府，气质真的不一样。 巴掌大的城市居然到处都是连片儿的国营厂，简直就是让卫东去过的西山厂那边的集中放大版。 而且还个个都响当当，钞票纸厂、化纤厂、热电厂、变压器厂、纺厂、蓄电池厂、机械厂和胶片厂。 里面信箱代号的都有两家，更别提钞票纸这种玩意儿是随便有地方能生产的吗，搞得他都想来这一片儿卖腊肉了。 结果阳光日报的记者把他推在最前面走！ 见面儿就介绍这是盘活了西南地区三线工厂、军工企业、光学仪器厂的经济改革青年领军人？ 这尼玛什么称号来的。 让卫东一直想跟在尤启立的大旗下悄咪咪的赚钱，怎么就自己变成了改革领军人。 但这一招儿是真的有效。 让卫东自己都知道，单凭自己上门，人家都不带多看他一眼。 没到红光厂、西山厂那样火烧眉毛，全厂要饿死的地步，这些牛皮哄哄的国营厂根本不搭理他。 之前的国产黑白胶卷厂，那个还在产单反相机的光仪厂都这样。 眼前这家承担了国字号胶片生产的感光材料厂，听了大报记者介绍立刻另眼相看，厂领导坐一圈细心询问这改革路线是怎么样。 可以说这才是让卫东重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真正在后世有听说过的企业。 有种好像历史脉络线被自己摸到的奇妙，凯旋胶卷，在九十年代到零几年都是税务大院这些地级市家用照相机首选的耗材。 小地方再穷，公务员消费能力还是可以的，几乎家家都有相机。 更别提隔壁算是地级市最好的小学了。家长、孩子照相的也多，还有什么照相兴趣班。 但相比那种接近三十元一个的进口品牌卷，区县消费还是更青睐十来块钱的凯旋彩卷。 所以让卫东也算知晓：“我这是相机的思路，看胶卷这边有没有能借鉴的，论单反相机，再过十年二十年，估计也赶不上欧美日强国，江州那几家光仪厂之前的香江牌单反相机，获得一堆国内评奖，实际上买的人并不多，现在听说要耗费巨资引进国外生产线，我个人是很不以为然的，外国人愿意转让，不就是图钱吗，而且转让的往往是他们落后东西，正好冤大头把淘汰品高价买走，他们还能投入研发生产更好的产品……” 八十年代其实都很敢说，记者们都埋头奋笔疾书，胶卷厂这边居然有人鼓掌了。 如果在沪海这么说，肯定一片嗤之以鼻。 那边就信奉什么都进口引进。 这次沿海感光材料厂，基本都选择了引进海外彩卷生产线。 也就平京这边往往傲气十足，为啥咱们不能自己干。 其实各有优势，自力更生盲目自信过了头就是固步自封，开放引进的步子太大了会变成买办扼杀自身发展。 都得适当平衡。 但让卫东在冀城说这话，就太让这边舒坦了：“所以我也算是得罪了这家厂，可隔壁的西山厂就很认同我这个思路，相机不是用来只给极少数专业人员使用的，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群众的生活需求，走南闯北，旅游出差，家庭聚会，拍照应该是走进千家万户的日常活动……譬如说我拿到这台相机就主要拍些这种东西。” 说着把自己那叠照片递出去。 董雪晴除了把有让卫东和自家三朵合影的照片揣兜里带回学校，就是悄悄去买了本相册，把让卫东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都郑重其事的装好。 有车就能随时放在驾驶座，现在拿出来，顿时把一堆传看的胶卷厂领导，还有报社记者都笑得不行。 之前西山厂那帮家伙看了难以理解还有人这么拍照，那不过是他们纯工业直男思维，山旮旯里没见识罢了。 人家西湖边摆摊的和专业记者，一看就觉得有生活气。 连胶片厂那也是负责跟新闻影片、电影厂之类关联打交道，颇有欣赏能力的说小让你这艺术成分很高啊。 让卫东懂屁的个艺术：“总之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图，二三十元的相机，大多数人都买得起，不是什么奢侈品，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不是非要坐得一本正经的合影纪念，这带来的才会是相机产业，胶卷行业的繁荣发展。” 这下大家都鼓掌了，这些人是真能看懂这种照片，和那种像馆拍的艺术照有什么本质不同。 都明白这是巨大的产业方向和市场引导。 十亿人口有一亿每家买相机拍日常的规模，就问大不大。 二十岁的年轻人能看出来这个区别，已经非常不得了。 那个阳光日报总社来的记者四十多岁了，好像还是什么主任记者、主任编辑，更忍不住总结：“旗的汽车工业发展，恰恰是福特汽车平民化的t型车，让老百姓都消费得起，才真正奠定了汽车王国的基础，小让这种提法，很有人民相机的思路，我们也需要人民胶卷！” 胶卷厂这边深深点头：“那我们能怎么合作呢？” 让卫东介绍了下销售情况：“只在华东地区一个点，我们每天都能卖几百台，其实未来我有这样个思路，如果贵厂的彩色胶卷销售，跟我们的相机合作成礼包，一台相机两个卷，做个精美的盒子……” 说着再从自己的包里把彩盒包装的爱克斯相机拿出来，大家就更明白了。 这会儿的相机还是个多了不起的高级货，所以包装里都比较复杂，配件一堆，反而盒子外面挺简陋，牛皮纸盒都有。 让卫东则反过来，就纯粹当个玩具似的硬纸盒很漂亮，打开就一台相机，连挂脖子的背带，镜头盖啥都没有，说明书也只是张印满图案的讲解。 胶卷厂和记者恰恰都是相机行家，拿起来稍微一摆弄：“标准的平视取景相机，之前香江牌算是这种单反式样的高级货，得四百多一套，沪海的海鸥，平京的长城，津门的东方，苏浙的虎丘都是这个样式，不换镜头也要卖一百五上下，现在压缩到二三十元一台，会不会逼得其他厂家没了销路啊。” 让卫东仿佛听到了内卷这个熟悉的词儿：“市场经济不是各凭能力竞争吗，又贵又不好用的胶卷做出来卖不掉，怪凯旋胶卷太便宜太有质量？” 这话说得厂里人都笑了：“买二三十元相机的消费者，根本就不会买一百多，甚至四百多元的相机吧，小让这是完全开拓了新的市场，一年十万台以上，如果能固定产生胶卷消耗，那就需要数以百万计的胶卷了！” 记者也连忙帮腔：“彩照热已经在国内悄然兴起，需求就是市场，需求就是机遇，不能让进口胶卷彻底霸占了国内市场，可相机较贵的门槛也制约了广大群众消费胶卷，小让这种思路简直跟凯旋胶卷的未来珠联璧合，一定能攻占广大的人民群众市场，至于数量较少的专业摄影领域，那是下一步站稳脚跟以后的冲击目标吧？” 实际上这话已经说得很含蓄了，起码记者这里就从来不用国产卷。 更别提平京那些官方场面，全都是超贵的进口高级卷，不然稍瞬即逝的珍贵历史画面，因为设备、耗材的质量问题出了纰漏，谁来担责任？ 冲的就是廉价平民消费市场，就别装什么高贵了。 求推荐，求评论，求追读，感谢各位新老读者的喜爱 (本章完) 第57章 过分低调就是高调 第57章 过分低调就是高调 还得是这个年代，大家都普遍质朴。 关键更看国营企业带队人的眼光。 绝大多数没有魄力，看不清时代的都会在这个阶段被淘汰。 凯旋胶片厂则恰恰属于这一拨儿出类拔萃的改革成功者。 原本主力是做电影胶片，但真正大场面的拍摄，电影厂还是用进口货。 现在是改开后电影产业在急剧滑坡。 属于国营电影厂跟军工厂一样转制的艰难阶段。 可这家厂有点误打误撞的认定是电视进入了寻常百姓之家，判断电视一定会替代电影，所以才未雨绸缪的开发民用彩色胶卷、相纸！ 让卫东在座谈的时候听到对方领导这个局势判断，差点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才把表情绷住，煞有其事的点头：“真有远见！” 确实也算是有魄力了，那么多国营厂都混吃等死，笃信国家会包办解决，最后落得惨淡下岗。 这家厂就很有危机意识：“这次部里面会议，国内七家感光材料厂，只有我们致力于研发属于我们的国产彩色胶卷，我认为小让这个提议很有特点，恰好解决了我们全新彩色胶卷上市，怎么吸引消费者来尝试的问题，毕竟胶卷到冲洗扩印，也是笔不小的开支，谁也不愿贸然费，小让这个思路就很好！” 有点瞌睡遇枕头的意思。 那么新产品彩色胶卷上市的进度步伐就可以大大提前。 和那些之前专做黑白胶卷相纸的感光材料厂不同，凯旋是做彩色电影胶片，恰好有这个技术积累。 更有各种海外成熟产品可以借鉴，出成品不算太难，难的就是没有把握占领市场份额，毕竟国外彩卷的市场覆盖率现在是百分百，其他几家厂更选择和外商合资协力，才颇为忐忑。 现在就在阳光日报记者的见证下，正式签署协议，让卫东留下二十台爱克斯相机，给这边作为胶卷研发的参考，可以量身定做调配更合适的彩色配方。 胶片厂也提供两箱他们研发试制的半成品，给爱克斯相机来测试提供反馈意见。 豪气顿生啊：“争取在84年底前上市。” 让卫东之前在市里跟记者碰头就说待会儿要开车去平京，总社的记者还调侃他那大卡车可能进京有点问题，今年可能国庆有大活动，所以各方面都查得比较严，你这装十几桶牛羊油，乱七八糟的一车货可不能随便放进去。 当时没多想，现在听了立刻联想起来，这是著名的84大阅兵啊！ 可以说是自打有了电视机进入千家万户，全国人民真正第一次看到阅兵方阵的雄壮威武，极大的鼓舞了气氛。 在这个改开初期比较困难的阶段，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 等等，真得是来了平京附近，好像以前觉得山高皇帝远，非常遥远的那些大事件终于接二连三的跳出脑海。 让卫东皱眉询问记者：“今年是不是有奥运会？我国第一次回到奥运赛场？” 新闻单位当然清楚：“对！整个体育界都在积极备战，这是我们重回国际体育大舞台的重要时刻。” 话都递到这样儿，在座各位居然都没意识到什么。 商业意识还不如在门卫室刷了好些年小视频的老保安。 让卫东也是在脑海里飞快的权衡了下，奥运会应该在夏天，现在也就半年不到的时间，来不及也抓不到什么热点。 甚至自己就算知道谁会得冠军，这会儿也没觉得奥运冠军有什么商业价值。 那都跟大熊猫国宝似的，很难蹭上热度吧。 所以还是把重心放在了七八个月以后的国庆：“能否在八九月的暑假期间胶卷上市，我们争取抓住国庆这个举国欢庆的重要时光，让全国人民都能用凯旋胶卷记录下美好欢庆的瞬间！” 记者终于激动了：“对！搞个影展！全国人民群众用人民相机拍摄的影展，展现全国各地改革开放的瞬间！” 胶片厂做新闻胶片出身，这点敏感也不缺：“就叫凯旋影展！跟国庆主题也配得上，小让这个点子绝了！” 明明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着身江浙买的夹袄，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决断：“没错，出名要趁早，外国胶卷、相机品牌确实很多年了，但整个市场都才刚刚接触到私人相机，绝大部分人还习惯的是到照相馆拍照，这时候推出凯旋胶卷和爱克斯相机，其实跟这些著名品牌都在同个起跑线，一定能赢！” 因为凯旋胶卷的必杀技，就是只有柯达、富士这种外国品牌的价格一半！ 只要能拍出照片来，这就是个必赢的局！ 二三十块的相机，十来块的胶卷，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胶片厂到这一刻，才百分百笃定这件事是真的能成。 阳光日报也觉得自己参与到国产品牌崛起的过程，很兴奋激动。 三方共同拍板，那就再签个协议。 阳光日报负责推广影展，相机销售带上胶卷，给消费者做宣传，胶片厂来……白捡这个品牌上市的好创意命名权！ 他们自己都没什么销售渠道。 纯属青年改革领军人和阳光日报一起帮他们搞定这个从无到有的品牌推向市场。 以前除了电影行业的极少数人，谁知道凯旋胶片啊。可让卫东以乡下娃的身份，搭上了京城边专门负责官方胶片的厂子，这背书的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人家还热情的拉了他和记者们一起吃饭。 带着狗蛋就这点好，完全不用担心他跟那几个小伙儿，还有油商吃什么。 下楼的时候，让卫东远远看到停街口的大卡车背后已经飘起寥寥青烟，肯定是已经在捣鼓烧烤了。 油商远远的看着被厂领导和记者簇拥的西南小伙儿，也不敢来打扰。 直到酒席上，记者和胶片厂才终于想起来询问：“你这每天销售几百台的地方在哪里呢？” 让卫东咬紧牙关不吐露：“于记者已经到西山厂去采访了吧，每周三千台这销量做不得假，但具体怎么卖出去，这里面是真有独家诀窍，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卖个关子，胶卷厂这边如果能赶着早点出产品，也能跟上这种销售模式，不说多了，每天两三千个胶卷是没问题的。” 胶片厂其实主要就顾虑投资巨大以后万一卖不好咋办。 现在就像吃了定心丸，承诺一定尽快投产。 总社记者的意思是：“能不能调动部分货品到平京销售，如果我们刊发了热烈销售的场面，连平京都看不到，这是不是有点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让卫东想想：“等我去平京看看，这事儿问题不大，就看照相机厂能不能提高产能了……” 必须能！ 等让卫东载着两位总社记者返回平京，于松海已经激动兴奋的把稿子传真到总社，但拍下的照片就得等邮政快递送过来。 已经强调西山厂正在扩大生产线，争取下个月的产量能达到一万五！ 全靠记者证，才在严格管理下允许这辆蜀川牌照的货车进了首都，这京城的车流量就明显比任何地方都大得多。 但还好这会儿货车也能到二环内，最后停报社停车场上，就天坛旁边。 让卫东本是纯粹来旅游的乡巴佬。 但总社记者必须拉着他去参加几个工作座谈会，接受几次采访，要把整个从军工企业转制，到国产品牌民族企业崛起的大轮廓夯实。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儿，怎么都得买身衣服。 可本就不想露头曝光的让卫东只想应付了事。 那电视台的歌唱节目，不还有穿着羊皮袄子白头巾来上台的嘛。 我就这样儿，土生土长的川东乡下人，搞那么光鲜干嘛，低调才能活到最后。 可他没想过，在县里乡下赶圩卖瓜子会被抓，到地级市开贸易行也要出事，到计划单列市就开始提倡做生意，再来平京则大张旗鼓的宣扬模范带头作用了。 让卫东当时给于松海比划说这事儿最好就是树典型。 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这还能低调吗， 报社对他这个态度，也觉得此子非同凡响，居然能牢牢咬住自己的农民身份，那不就反差更大更有说服力？ 想想那大会堂里，穿着农民衣服或者民族服装开会的都是什么人了。 更热烈了。 反正被拉着晕头转向的忙了三天，让卫东才终于有机会带着狗蛋他们出门去逛平京，还有位记者跟着拍照，记录先进人物到首都的画面。 这都什么级别了。 其实满街都是他们这种土了吧唧的打扮，尽是全国各地来瞻仰首都的工农兵。 所有人都是到宽阔雄伟的长安街走走，惊叹那些高大巍峨的建筑，然后去广场城楼前面拍张器宇轩昂的照片。 这个市场肯定比西湖边上更靠谱，看见西湖景色不一定拍照，这广场城楼前是必须来两张。 可让卫东认真的观察了一番，失望的发现这地儿太敏感了。 容不得谁在这里摆摊卖相机。 可以说全国各地，都找不到西湖这样，既在省会城市里很方便，又不是严肃紧凑的建筑群，纯粹的风景名胜面积很开阔，游客流量还巨大。 真去黄山、长城这些同级别的著名景点，游客要么有备而来，要么每个景点处已经有人在做生意。 至于著名的东单西单游客商业街，这会儿还是糕点铺子、饭庄面食店的水平，难得有两家百货公司都挤得水泄不通，到这里卖相机，不跟苏京路上想着进商场差不多么。 有点挠头啊。 (本章完) 第58章 我的社会大学 第58章 我的社会大学 不到万不得已，让卫东不会选择去找百货公司那些传统的销售去来卖货。 除了现在占据主流的百货公司对他这种乡巴佬爱理不理，更是下意识的觉得那些改开牛逼人物，跟群雄并起似的，自己没关系没人脉，去这种传统赛道肯定打不过。 所以才本能的搞点与众不同思路。 其实也更符合四十年后习惯的网红打法。 一定要去那扎堆儿的地方卖货，才能事半功倍。 而且是别人都没发现的点，才能猛赚。 于是这在平京中心地段周围逛起来，让卫东眼里瞅的自然也就跟狗蛋他们不同了。 那油商还眼巴巴的跟到了平京。 现在彻底不敢吭声，裹着油腻的军大衣守在大卡车上。 让卫东就把他当保安，正好弟兄们都可以在广场城楼附近都逛逛拍照，记者也给他们拍了不少。 最后颇有些失望的回到报社，在周围随便找的招待所睡觉，报社可不管这些吃喝拉撒。 决定第二天就回蜀川。 结果轮流在车上睡觉守着自家东西的小伙儿，一早本该把车开过来接人：“门卫不让我们走，说领导找东哥有新任务。” 让卫东骂骂咧咧的趿上鞋返回几百米外。 他这种在体制内大院当了几十年保安的心态，习惯性的不会把官方口号当回事，采访啥的官面话说说得了，还是回头赚钱最实际。 这就等于要下班要放假了又找事儿。 当然烦躁。 果然这边通知他出发去大学路那边，再跟一堆平京高校的学子开座谈会。 四十年的老保安心头mmp，脸上笑嘻嘻的说好，照例带着十台相机去参与呗。 不然还能咋样。 狗蛋就别跟着了，带人和油商守在车上，等他回来就走。 两个小伙儿提着相机，还提着早点，眼巴巴的跟在东哥身后，惊叹不已的走进大学校园。 结果大学生还是跟之前参加的座谈会那些接触感受大不相同。 两世为人都从未走进过高校的让卫东，这几天每天十台相机都是肉包子打狗的送出去当礼物。 平京工商界、文艺界这种级别的改革座谈会，看这种三十块的相机真是跟看玩具一样。 回头还不知道丢哪旮旯角，接过去都带着恩赐的态度。 让卫东在西湖边敢砸一百台丢那回头收钱，是因为知道这一百台丢出去有几百几千台的收获。 现在就明知道一点用没有，还得在阳光日报的热烈推荐下赠送，当然心头不乐意了。 一两百块钱得流多少汗水卖多少腊肉。 但是在高校学子的座谈会上，主持人刚介绍：“这是成功帮助改革转制军工厂生产照相机，月销售过万台的经济改革青年领军人，让卫东同志，请他……” 满场热烈的掌声就响起来，还带着让卫东似曾相识的那种情绪价值拉满欢呼。 实在是这几位来平京的改革先进人物里，基本都是三四十岁，有两个都五六十了，再情绪饱满的讲述自己带领工厂或者单位除旧迎新。 也觉得很遥远。 让卫东再蓬头乱发都掩盖不住身强力壮的少年气。 更何况别人都是尽量穿得正式光鲜的中山服，甚至有罕见的西装，起码也是崭新的蓝绿军警装，就他裹件夹袄。 像个钻山豹一样坐在中间，肯定让大学同龄人们好奇。 这年头没那么多宏伟的会议中心，就普普通通的大学阶梯教室，但挤得很满，三五百人的坐席连过道、门口都站满人，全都是好奇又清澈的目光。 平京啊，每天都有全国各行各业、无数能人名士走马灯似的来展示汇报交流。 让卫东随便哪天来，报社也能找个类似的场合，把他塞进来。 也没什么严格把关控制言谈举止，就之前谈论的那些话题，已经整理出来准备见报的内容，别走题就行。改开后这几年，到处都是这种极为开放的状态。 简言之就是各种规矩经验都是空白。 可看着那些之前会油子，要么低头摸鱼，要么貌似认真记笔记的样儿，让卫东比谁都更会偷懒，费那劲干嘛呀。 现在新奇又新鲜，从临时凑起来的几张课桌背后站起来鞠个躬：“大家好，我是让卫东……” 哇，又是一片热烈掌声加欢呼。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呢。 这个细节绝对是让卫东之前习以为常，却没被注意到的优势。 这会儿从上到下都还带着浓厚的各种地方口音。 完全没有电视时代、电脑时代、小视频时代反复洗礼过的全民普通话。 就跟他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形成了反差。 大学生们也没规矩：“你多少岁呀？” “你是哪个学校的？” 座谈会嘛，又不是表彰人物宣讲会之类念稿子。 让卫东也就坐下来，对着包了红布的弯头麦克风自我介绍：“本来去年六月参加完高考，我应该跟你们一样，拿到录取通知书，走进校园开始学习，可我的父亲……” 整个教室本来还哄了声，听到父亲摔伤就瞬间安静了，到处都是聚精会神的倾听，还有一片女生的惋惜叹声。 这才对嘛。 之前那些下面喝茶打毛线的场面，让卫东都是随便说几句收工：“我们这里都来自五湖四海，不知道有没有蜀川，有没有川东的同学，我们那就是典型的贫困地区外加信息闭塞，思想落后，改革开放的春风稍微被夔门关、蜀川盆地给挡住了点……” 其实今天来座谈的几位改革先进人物，都是过来下车才初次见面，也都专心认真听，有位大叔还搭话：“一样啊，我们那前两年也这样。” 让卫东不讨论这些由来变化：“但恰恰因为我送父亲到江州做手术，恰恰接触到这股吹到了计划单列市的春风，打开了我的眼界，我有高中生的文化底子，也有强壮的身体，更有迫切的动力，所以既然错过了求学之路，那就专心给家里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我带着小伙伴在这座工业城市到处卖点土特产，自然接触到大量正在转制的工厂，这时候很有趣的事情就来了，同样是工厂，遭遇简直天上地下……” 用鸦雀无声来形容，都有点嘈杂，真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的那种安静。 不知道有多少学子能听出来让卫东一笔带过的到处卖土特产是付出了多少汗水。 但能在卖土特产的时候，居然观察各种工厂觉得有趣，这种眼界心态就非比寻常了。 反正报社以及相关部门的人都在相互悄悄点头，记者默默的拍照。 其实让卫东不过是那种后世的旁观角度：“烟厂、造纸厂、皮鞋厂这类跟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就相当不错，轮机厂、纺厂、印染厂稍微差点，军工厂、三线建设厂还有日化厂则濒临停产，这是为什么呢？” 之前跟其他人座谈，说这些有人听吗，压根儿没人注意。 但大学生们就成片的眼里带着思索，更有刨根问底的渴望：“对！为什么？” “我们那也有这种情况！” “好像我们那日化厂还行吧？” “别闹，让同志说的是整体情况……” 让卫东点头：“对，我说只是个大概，就越靠近生活的越还能生存，产品越远离普通生活就越困难，这里面就是巨大的适应市场，改革开放前是国家统购统销，生产原料配给你，成品国家运走，大家铁饭碗保证吃喝，现在改变成全都要自己去找原材料，自己生产销售，一下就不会了呀，可以说绝大多数厂子都没有这个能力，我举个例子，假如你们这家厂以前是生产……铝合金的，都是用到卫星航天上，现在突然问你自己去卖，你们觉得能怎么办？” 没读上大学的乡下娃，竟然来高校向大学生们提问了。 让卫东这一刻是觉得好玩，还有点哼哼，老子不读大学也能在这个阶段抓住时代黄金的小得意。 当然有种下意识的分享，互联网时代那种发朋友圈，嘚瑟，炫耀下的思路。 毕竟过去半年多，他赚了十几万还不能说，现在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下，这些钱都来得干干净净。 整个现场立刻从极静到极为喧哗，顿时炸开了锅。 所有高校学子都被这个贴近现实的案例搞激动了，全都七嘴八舌的开始各抒己见。 以至于挤在门口的教授和高校领导都有点意外的凑近来关注讲什么了。 (本章完) 第59章 祖坟上的青烟，就这么被浇灭掉 第59章 祖坟上的青烟，就这么被浇灭掉 平京最不缺的就是先进人物。 天天都有。 这些国内顶级高校也天天人来人往有各种座谈会、学术研讨交流。 其实都有点习以为常不当回事了。 偏偏让卫东不讲什么国际形势、经济规律，只说自己接触到的实际情况。 还跟大学生们快问快答： “找上级领导重新联系以前的供销单位？” “没了，现在很多单位都在转制，之前的研究项目停了，别人也不要。” “到市场上去寻找相关寻求？” “来，你告诉我去哪里找，市场在哪里你知道吗？” “总有铝合金需求的单位吧？” “你在大学校园没有体验过外面的供销工作，就这样我把你丢到平京火车站，刚下车，你去哪里有铝合金需求的单位？更何况全国这么大，到底哪个省市可能更需要铝合金，这都决定了你这趟出差的成功率，茫茫人海毫无头绪！” 让卫东这会儿还有点得意，社会人对大学生的居高临下。 但马上有点目瞪口呆的看见高校有高校的特点：“逻辑是这样，铝合金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然后就是这种产业主要集中地在哪，再去锁定厂家登门拜访？” “我们学校有相关专业吧，打听下相关分配单位，师兄师姐们联络下询问具体情况？” 那几个坐在让卫东身边的改革老将，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提供他们经验：“家用电器需要吧，还有船舶制造，就算航空卫星领域这会儿用不上，电子产品还是需要的，华东一带比较合适……” 当全场都是聪明人的时候，这局面就不会一筹莫展了。 甚至都有人在问让卫东这种铝合金的型号和金属含量比例了。 让卫东赶紧带过：“嗯嗯嗯，我只是举个例子，当时我在江州遇见这样一家有色金属厂，又偶然听见，对，华东有这样的需求，就带着小伙伴每人扛了一百斤坐火车过去卖……” 居然没人哄笑这么笨的生意，还马上一起鼓掌了。 真是个淳朴又充满干劲儿的年代。 让卫东也笑起来：“费了点周折，的确卖出去还赚了点钱，可一堆现金带在身上返回几千公里外有点危险，我选择从沪海买了些收录机发运回江州销售，然后在两天内就把这些标价99元的单卡收录机给卖掉了。” 虽然肯定现场所有人都没打过大航海游戏，但肯定都能理解这种简单的倒卖生意，还有人喝彩了！ 几十年后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买卖，这会儿就是提着脑袋，不但防着各路贼子，还要谨防犯法坐牢。 无论智商如何，勇气是毋庸置疑的。 几位改革老将也给年轻同行鼓掌，校方领导教授有点莞尔。 如果让卫东仅仅说到这里，这不过就是个最普通的小个体户，后来平京说的倒爷，随时可能会被时代吞没无影无踪的小人物。 可他居然来了句：“我想表达的是，如果有千百万个人都这么干，我们整个国家的经济动脉就像有了无数条毛细血管在支持，会变得非常强大和丰富，各行各业都这样积极运转，而不是只能按部就班的混吃等死敲钟摸鱼，我们的生命力一定会变得很强，这就是改革开放意义，我说完了。” 这是税局经常听到的句式，每个人怎么怎么国家才会怎么怎么。 而且是被后来四十年证明的真理，让卫东真是随口说。 但全场静了下，似乎所有人都在咀嚼回味这句话。 然后爆发出极为热烈的掌声。 在双轨制的1984年，这句话其实要冒很大很大的风险。 他就这么无知者无畏的瞎几把说了。 总之现场气氛彻底热烈起来。 之前还站在门口的校领导、教授学者都忍不住开始细细思索。 不是这个年轻人说得有多牛逼，而是这表现出了一线情形。 市场前沿已经开始这么放开搞活了？ 大学生们更不要他走：“再说说，再说说，还有什么买卖，你还做了什么买卖？” “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铝合金真的可以背着去卖吗？” 连报社的人都提醒他：“相机，照相机的案例你还没讲呢。” 连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会不会导致什么后果。 但这会儿的风气真就先做了再说。 对了就上天，错了就下地呗。 哦哦哦，让卫东被提醒到，回头示意下，蹲在墙角的小弟连忙捧上个盒子。 用后世的眼光看，这特么什么包装啊，简陋！ 但在这会儿已经很超越了。 让卫东在浙州附近找的这家包装印刷厂，正好有个一两毫米厚的医用硬盒，很硬很挺刮的那种，这年头买了去肯定都舍不得扔掉，还会继续留家里装针线之类。他就拿过来直接在外面非常大气的交叉两条对角线覆盖转折，然后最醒目的地方“x camera”的字样，没有生产厂，但有个联系电话在角落。 整个盒子就很抢眼，拿出来所有大学生都在探头。 让卫东又开始半真半假的编：“当时我也是在旅途中听说，某家以前生产光学仪器的军工厂滞销了很多相机，就想过去看看，有便宜的处理货可以顺路带到哪里去卖，结果他们是获得过很多大奖的国产单反相机浪波湾，一台要四百多，加上各种配件镜头甚至能上千，马上我就想走了，从销售员的角度来看，这东西怪不得滞销，所以当时我说了句我们应该做人民群众买得起的照相机，这种一两年不吃不喝才买……” 又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校领导，教授们已经满带深思的表情。 从专家角度看，这话肯定绝对有失偏颇，高中低端各有各的意义。 但从煽动气氛的反应来看，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对对对！ 物资匮乏的时代，真是绝大多数人只能看着。 自行车、电视、手表、相机这些东西都要凭票买。 实际上就是极少数人才能享用的东西。 早就怨声载道了。 后世人觉得稀松平常的贴近市场，这时候大部分厂家都不这么想。 反正有国家铁饭碗旱涝保收，多做少做甚至不做都一个样儿。 如果有获奖荣誉可能还争取下，只为了卖得好反而要多做事，那不是傻吗。 更不用说研发试制还要承担责任，费资金，更是不符合无功无过的混吃等死原则。 所以现在喊出这句话，真有振聋发聩的气势。 还特别有这个时代的口吻。 报社的人带头使劲鼓掌，记者拼命从各个角度拍照。 拍下让卫东居然做个吓一跳的鬼脸动作，从盒子里抖出相机：“当时他们差点把我打出去，招待所都没让我住，可隔壁厂的销售科长听说了，连夜找过来跟我合计，最后捣鼓出这个不超过三十块的相机……” 全场怕是挤了上千人，下意识的朝着这排临时摆放的课桌涌动了下。 三十块！ 这个价格真的很微妙。 普通工人、教师包括记者的月工资差不多这会儿就四十块。 咬咬牙的确是人人都买得起。 后来很多年轻人都干过拿两三个月工资买部手机的事儿，只要有稳定工作，不难下这个决定，但要拿一两年的工资买，那才有点离谱。 关键远看这部黑乎乎的相机，还真的跟那些一两百的普通相机没区别。 甚至最新改进的白色罗马字体“x“在右上角还很高级。 所以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凑近了看。 让卫东给吓一跳，那俩小弟更是从西湖边上摔打过来，立刻跟原始猴儿下地似的，从蹲的黑板下角落连滚带爬的过来挡在课桌前。 他们仨这种略显夸张的动作，又把大学生们逗得哄堂大笑。 记者就不会拍这种真情流露的场面，不太那啥。 让卫东却娴熟的从兜里摸出个凯旋试制卷，打开后盖装进去，对着现场盛况咔嚓咔嚓。 左右的改革老将，门口的领导教授，甚至探身给两个挠头躬身不好意思回去的家伙也都拍两张。 全场都安静了。 这是种跟时代不太符合的豪横。 就咔嚓，右手拇指拨片下一张，又咔嚓，飞快的根本不思考不构图不斟酌不考究，咔咔咔的记录就是了。 嘴里还没停：“我们在华东地区卖这部相机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一拿出来，四百部瞬间就卖空，哪怕我提醒大家先买个黑白卷练练手，别跟我似的，第一回没把胶片挂上浪费个胶卷，大家还是热烈踊跃的立刻买，一个相机一个彩卷五十三块，记录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突然有人来了句：“我要买一台！” 立刻有人更聪明些：“我就买这台！” 然后整个座谈会就乱了套！ 全场都在从后往前拥挤。 因为那俩兔崽子手里一直还抱着让卫东那个军用双肩包，有棱有角的谁看了都知道装的啥。 这一刻的场面，肯定有聪明人能想到了，我可以来卖这个相机！ 但肯定又有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想到我是来读大学的，怎么能干这么不务正业的事。 或者随便找个理由借口，好麻烦，要本金之类就掐掉了这个念头。 主要是有点丢人。 于是祖坟上冒起来的青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浇灭掉。 不过让卫东这会儿想的居然是哎哟，今儿个不用白送了。 (本章完) 第60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60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过等到第一个大学生尽量低声的给让卫东提议：“我可以在平京各大校园里卖这种相机。” 这家伙肯定也马上反应过来。 这就是他处心积虑寻找的销售方式！ 让卫东的问题就是没读过大学。 完全没体会过校园消费力的强劲。 别看都是穷哈哈的学生，哪怕在1984年，也改变不了他们已经是这个社会极少数金字塔尖的青年知识分子。 家庭条件绝对比全国普通比例好很多。 关键那会儿的大学生还有个特点，有相当部分家庭是只要经济条件允许，往往都是一次带整个学期的生活费来上学。 因为交通不便利，中途很少回家，外加汇款、银行等各种手续费不方便，还有必须带着粮票、粮本转移的麻烦。 从中学时期就给孩子存钱读大学的家庭，都尽量一次带够。 所以大学生手里多半真有几十块现钱，尤其在这刚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 富着呢。 现场唰的就纷纷掏现金把十台相机抢购了。 报社还推波助澜的在旁边拍照、采访，只要这款“人民相机”确实当着他们呈现出抢购的样子，那就等于是看到了三五千台在哪里被抢购的盛况。 他们邀请让卫东来平京的目的就达到了。 真实可靠，还有第一手的抢购者采访文案呢。 可有几个大学生根本不去抢购那点份额，只紧紧跟住了让卫东：“让同志，我在平京各大高校都有老乡，有信心去卖好这种相机！” “让卫东同志，我来自蜀川，我很有把握能在平京高校卖出不少这种相机。” “让同学，我们大学有摄影兴趣爱好组，我会摄影，我能够找到很多相关摄影活动去推销这种相机。” “让……” 年龄上让卫东比他们还小个一到几岁，但做事却比他们天然成熟稳重许多，笑着示意周围环境。 虎视眈眈的工作人员，好奇探头的同学，还有无可奈何的老师，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讨论买卖。 虽然今天的主题是买卖。 让卫东就是这样，大道理他不懂，但一辈子人情世故还是看了那么多，小视频电视剧也刷得不少。 早就不是愣头青了。 这几个颇有商业头脑的学生，才赶紧散开点，但寸步不离左右。 好不容易等领导总结，报社鼓舞，合影留念的一大堆废话环节完成，让卫东才笑眯眯的给抢到十台相机的大学生，每人找补一元钱。 然后带着这七位锲而不舍想做“京城代理商”的大学生，到校园里随便找了个绿化带里石桌石凳边“开会”。 平心而论，让卫东就是借着这段例行公事的结束时间，好好思考了下，决定要在这几个平京大学生面前装个逼。 却没想到装过了。 俩乡下来的小子蹲在灌木丛绿化带外面，不像保镖，更像是两条看门狗。 两女五男的大学生跟着好奇围坐在石桌边时，还有点相互嫌弃：“你们钢院的就别在这种投机倒把小买卖上心思了。” “哎哟，这是我们主场，凭什么航院的来指手画脚。” “我觉得这种事儿就应该我们搞地质的走南闯北顺手做了，你们这么高级的学科不用沾染铜臭气……哎哎，让同志我不是说您这有铜臭，我贼喜欢这味儿。” “先把你开除掉，我看就最合适！” 让卫东在酝酿气氛，把之前座谈会上如沐春风的那种味儿藏起来，他在借鉴自己对二凤，对狗蛋那帮年轻老乡的大哥气质，也在模仿施局长那点派头。稳重的坐下来尽量把语调深沉些：“这不是个卖相机的小生意，往大了说的确有座谈会上提到的经济战略啊，搞活经济之类，但重点是往小了说，对我们这些参与者意味着什么？” 本来有点嬉闹，但注意力还是全都在他那的七位大学生马上肃穆，很专注的倾听。 然后就听见让卫东说了句让他们终生难忘的话：“我们可以把这看作是一场游戏，可能会贯穿我们一辈子的游戏。” 天地良心，这才1984年，说到游戏俩字，所有大学生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应该是丢手绢、找朋友之类的幼稚园游戏。 压根儿没有电子游戏、手机游戏的概念，更别提rpg角色扮演、fps射击游戏、rts即时战略等等等浩如烟海的游戏分类了。 肯定有点懵逼。 继续听见让卫东同志语重心长的说：“譬如游戏规则就是相机只能在江州生产，要想大量销售，只能在平京、浙州、沪海这类一线大城市，好了，身为玩家的我们，就要勤奋的往返于江州到这些城市之间，路上有盗贼，销售可能还有警察要抓，可能会被恶霸抢，卖了以后还要交税，请问怎么才能又快又赚的在单位时间内尽可能多的贩卖呢？” 七位大学生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看，显然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些惊骇，狂喜，恍然，还有数不尽的卧槽！ 这就是游戏人间的最高境界吗？ 八十年代正在普遍反问我们到底是什么的改开大学生，恰恰陷入了计划经济体制和市场化经济的巨大撕裂中。 普通工农兵工作生活中哪怕遇见波折，也很难去思考深层次的内核。 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变革？ 我们要怎么应对这种变革？ 在变革中能做些什么去适应或者改变这个世界？ 这都是知识分子到了一定层次才会扪心自问的东西。 那个地质学院的大学生有点难以置信的开口：“您……说的是从哲学形态去理解这种贸易？” 懂个屁哲学的让卫东摆手：“不要说得那么复杂，就是个游戏，没玩过游戏吗，我已经问过你们，要怎么才能又快又赚的尽可能多贩卖，该你们提问了。” 有个短发的女生看起来就很机灵，把发梢朝耳后别了别：“好，我先试着来，请问一台相机给我们多少钱，卖价……今天是29元对吗？” 让卫东点头：“给到你们是24元，但这个价格……我估计是在镇江交货，剩下需要你们自己解决到平京。” 男生们天然来劲了：“为什么是镇江，有什么接头原因吗？” 让卫东拿过小弟包里随时携带的大号交通图册：“从江州到平京有火车，但众所周知火车皮是个超级抢手的紧俏物件，而且我们运照相机也用不到火车皮这样大规模，好了，我们现在开通的主要线路就是朝着镇江发水运，然后有两个帮手在那接货转运到浙州，每天卖四五百台，我不知道你们在平京能不能做到这个规模。” 这就是每天两千到两千五的收益！ 七位大学生立刻被铜臭熏得瞪大了眼，有个男生整个脸色都涨红了。 让卫东不动声色的降温：“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游戏规则吗，不要过多考虑收益回报，这仅仅是个游戏，不然你们几个中间很可能会出现某人卷款潜逃，一千，一万，还是十万，就能让你见钱眼开的不惜犯罪，从此走上不归路，错过这原本可以光明正大赚到无数倍的黄金年代！” 真的，让卫东这番话，对狗蛋、二凤说都没用，甚至对董家姐妹说都很难交流。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却如醍醐灌顶，戴眼镜的那个女生推了推有点厚重的镜框：“您教我们的是心境，要保持这种心境来展开这场金钱游戏，随时能够抽身出来看待自己、伙伴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让卫东心想老子哪想到这么多，满以为说像个游戏那样你们更容易理解。 但脸上还是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差不多意思吧，所以现在有点明白了？也许每次是一两个人过去把照相机从镇江背回来，也许你们自己可以去探索从江州到平京的列车货运包裹，来，看这里……” 他又摸出那本列车时刻表，大学生们立刻专注得像是指挥部看作战地图那样围紧。 “江州到平京的火车里程是2550公里，按照这张货运表格，照相机应该属于二类物资，这个距离上每五十公斤是十七块六的运费，我在江州送货上车，你们怎么在这边接货，又怎么分包销售？” “很明显把相机跟包装盒分开运输，到了之后再装起来是个更省体积重量的事情，甚至如果你们够能干，可以在平京本地找家印刷厂更便宜的分摊几千上万个包装盒的成本，让运输成本更低更安全。” 后来被戏称为“全真七子”的老大韩国斌无数次给人描绘过这个场景：“从此以后，这场游戏就再也没有game ove过了。” (本章完) 第61章 别的咱也没有啊 第61章 别的咱也没有啊 因为就像面对那个西湖岸边的杂货铺老板。 让卫东对这些大学生也毫不吝啬。 把他带到平京还剩下的一百多台相机，全部交给了那个戴眼镜的何月梅来负责接收。 这场学生座谈会，是从周围八所院校临时抽调的部分学生干部来钢院参与。 所以何月梅跟韩国斌他们有四人都来自钢院，其他航院、地质学院、医学院各一。 让卫东把他们带回报社这边的公交车上，就把各种细节交代清楚。 甚至包括了自己在西湖是怎么卖掉的绝佳创意。 “我不要你们想方设法的去拼凑货款，我相信你们七个人会相互鼓励，相互监督的把这件事做好，也许你们会遭遇挫折，打击，甚至被嘲笑，被抓起来，但我都会支持你们跟我一起，把这个相机卖到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人手里。” 就很有趣。 让卫东自己不喜欢赌，他从来不会像尤启立他们那样，动不动就把身家押重注在某件事上。 但在这种能承受损失范围内，他很愿意装个逼。 就好像他斗地主打到最后，往往喜欢剩下好几步摊开来说你们不要打了，听我算。 大学生们本就以为他说的游戏，是把人世界的命运当成游戏的那种境界。 这下更加五体投地。 147台x相机，反正何月梅他们都说过了多少年都记得这个数儿。 就好像预示着他们会二五八、三六九的分个一清二楚。 总价值四千多元的相机，外加一百五十个白包装没品牌的试制彩色胶卷，就这么只是何月梅手写了个收条，交给他们。 让卫东还很装逼的送到公交车站边慢走不送，转头回去招待所，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归途。 从不赶夜路嘛。 然后韩国斌站在公交车上，使劲回望几眼那个立刻被一堆夹袄包围的身影，就召集刚认识的六个小伙伴：“他以国士待我，焉能不以国士报之？” 其他人嘿嘿笑着说好……酸。 第二天一早，体力最好的两个家伙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从十多公里外赶到前门。 把5913元热乎乎的钞票交到正在整理大卡车，准备出发的让卫东手里！ 多简单啊，当时参加座谈会扑上去想买相机的都不止一两百人。 千把人的座谈有几分之一都想买。 他们那片儿八大院上万学生，轻而易举的趁着晚饭时候在食堂就如杯水泼沙漠那么消失无影踪。 十二元一个的彩色胶卷，甚至比相机还紧俏。 外面一个彩卷得二十四五！ 而且这种白包装更容易有内部特供品的味道，谁看了都求着要多买俩。 没有，每个相机最多只搭售一只这种白卷。 他们几个当然也给自己买了台“内部价”，多留了几个白卷算是自我练习熟悉产品。 主要还是连夜开会整理出销售章程，财务章程，联络通讯录，跟近六千块钱一并交给让卫东。 这就是大学生的优势了。 让卫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笑着收下。 但把735元的相机收益拿出来，再拿了七百块分别递过去：“可能短期内我不会来平京，就当是今年第一份奖金，希望在年底结算的时候，能给大家包个好看的年终奖。” 俩小伙儿怎么可能不激动，满脸都是我们没跟错人的坚定表情，连声说您看好吧！ 每人两百零五块的收益，差不多已经是外面上班职工小半年的收入，约等于后来的一两万。 就跟着忙活一晚上，甚至都说不上多忙。 商业金钱的魅力可想而知。 让卫东开着装了三吨牛羊油的大卡车还没进入蜀川，韩国斌已经打长途电话给红光门市部这边汇报了情况，他们模拟从津门跟冀北各发了件货到平京，熟悉了发货收货流程，期待尽快到货展开销售。 有知识有头脑，动起手来就是不一样。 看看之前狗蛋他们，连坐火车都要一步步教，更别提去提货发货租房了。 让卫东每晚抵达县市休息点，都会尽量打个长途电话给老爸。 被老让抱怨得不行，现在整天电话铃响个不停，麻辣烫都忙不完，还要腾出人手来不停接电话，记录各种希望卖相机的联系方式，更是写了好多页！ 烦死了。让卫东愣了愣哈哈大笑，那就专门安排个人手只接电话啊，乡里那个谁体弱多病的那个小姑娘在家干不了活儿的，回头招过来做这个活儿。 老让才恍然欣喜又得意，光凭儿子把村里各家子弟带出来做事，周边乡村公社里对让家的口碑就坏不了。 所以放了电话，让卫东立刻联络西山厂加大供货，以后每周一千台和三千台两包分开送到江州。 本来又是半个月左右沿着冀北、豫南、关中入川，让卫东原本要去果州跟于松海会合。 就是打电话给西山厂要求加量，结果得了人家这边强烈要求去厂里看看，大家再开个会把未来工作梳理好。 盛情难却之下，周赚万元户也觉得要去跟厂里巩固下感情。 毕竟人家全厂上千人，每台相机还不一定有他赚得多，税务大院老保安还是觉得有点惴惴不安。 反正果州到西山厂也就一百公里，差不多的岔路口距离，他还是先去西山厂看看。 原本还敢挤在驾驶室哔哔的油商，到冀城胶片厂就不敢吭声了，在平京前门报社外更是只蹲角落当看守。 回川的路上都积极跑前跑后当帮工，让卫东也吃喝不分家的邀请他参与。 他压根儿没想做那吃力不赚钱的牛羊油生意。 可大卡车转进西山厂，顿时把他惊了一跳，从厂门口就披红挂彩“热烈欢迎让卫东同志销售成功归来”！ 然后全厂职工连家属在厂领导带领下夹道欢迎，于松海居然也没走，拿着他的佳能单反相机在边上咔咔咔。 还放鞭炮，敲锣打鼓的吹唢呐。 已经能操作方向盘的狗蛋居然说跟乡里送葬的调门差不多，让卫东差点又把他踹飞了去。 但知道赶紧推门下车，热情的跟厂领导握手，还接受了两位穿白衬衫深蓝裤的少先队员敬献鲜跟系上红领巾。 在这个年代，是极高的接待荣誉了。 再高……也拿不出来别的东西，那就送个女秘书吧。 红光厂就没这个觉悟。 可能是上次董雪晴明眸皓齿的跟在旁边，给了厂领导比较深的印象。 发现这次跟着让卫东的都是些小伙子，估计临时紧急磋商会议，临走的时候给安排了个秘书。 但让卫东严重怀疑是哪位厂领导的女儿。 这特么是走后门啊。 每周四千台的订单量，已经让西山厂非常肯定的在开始扩张产能生产线。 而且他们这扩张，还不需要多耗费成本，直接先借用隔壁厂的车间人手跟设备。 就跟后世的外包一样。 欢迎会之后跟让卫东开会的说法是只要这种局面能保持顺畅，半年左右就敢申请兼并对方成为西山二厂。 而且是当面说！ 这周围有九家军工厂，其中五家光字号的都跟镜片有关，其他则主要负责镜身、金属加工等各种配套产能。 大家都隶属于五机部，也就是兵器部，其实从七十年代后期就强调军转民。 所以这会儿西山厂能异军突起的扭亏为盈，让周围其他几家厂的厂领导都汇集过来取经。 大家是真的质朴，就没想过整个销售被让卫东掌控后，反过来拿捏整个生产系统有多大的危害，热烈积极的开会探讨。 让卫东能在烟熏火燎中经受酷刑，忍住不吐露商业机密，还紧紧咬住自己的利润已经是很拷问良心了。 但也坦诚的讲解了自己去冀城和凯旋胶片厂已经达成的协议：“一台相机肯定要有胶卷才能发挥作用，目前限制大家买相机的最大原因还有胶卷使用成本，所以我找到了上次程厂长提到的国内几家感光材料厂去交流洽谈……” 一群穿着中山装、旧军装的厂领导猛抽烟，就跟大学生们一样，忍不住热烈鼓掌。 会议文件发下来各厂都有，有谁想过千里迢迢去上门？ 又有谁敢单枪匹马的就去跟人家谈合作。 知道点来龙去脉的于松海不吭声，除了默默的记录，就是举起相机拍摄，嗯，他还拿了台x相机，同步交叉记录。 禁锢思想，这四个字真不是开玩笑。 被计划经济限制了几十年，一切听指挥，个人不要轻举妄动的做出任何计划外操作。 而且越是国营部门内走得越高，就越不可能有小舅那种异类的想法。 现在让卫东觉得习以为常的四十年后举动，大家看起来都是石破天惊的壮举了。 当时一溜儿穿着军装的身影，都跟着悄悄坐在会议室靠墙边仰慕倾听，让卫东都没咋注意。 (本章完) 第62章 那就给你派个兵 第62章 那就给你派个兵 的确牛逼到爆。 不光解决了廉价相机没有廉价彩色胶卷的后顾之忧。 还撺掇出了三十五周年国庆的摄影展，来扩大影响力增进销售。 这都有正式的三方协议来证明。 大家传看一番激动得很。 没厂里一分钱，明摆着今年会有大销售啊。 让卫东还把自己带回来还剩了三四十只的白包装胶卷都给了西山厂和于记者做测试。 请相机厂跟胶卷厂都相互适应对方，做出最低成本的最优解：“我们要把相机普及到人民群众的每个角落，记录下改革开放的每个细节，所以技巧、光圈啥的再精美，都比不上电气工人在山顶铁塔上拍下他们会当凌绝顶的工作场面，也比不上远洋捕捞的渔民鱼满仓，更比不上大街小巷满满的烟火气……” 这种后来小视频里面的文艺腔，在八十年代是另一种感受。 不要小资情调的矫揉造作，要的就是工农阶级的当家做主气势。 虽然这几年气势有点崩，但主流提法还是这样。 于松海再满意也没有，悄悄补充：“还有农民兄弟在麦浪中的丰收景象，战士们打靶归来的豪迈，好，西山厂和卫东联手打造的人民相机，一定会在今年迎来市场收益和精神文明建设的双丰收！” 这一唱一和，还不让久居山里的厂领导们激情澎湃。 眼见着西山厂这下绝对的军转民成功，那几家厂子这会儿都恨不得立刻兼并了。 反正他们还不是做各自的领导，行政级别都是五机部那边定的，却能卸下整个巨大的负担压力，继续吃大锅饭。 美滋滋。 也就做单反的那家厂没来。 让卫东直到最后，才跟西山厂的厂长留下来单独聊了几句：“这销售展开了，现在再谈核心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 老程立刻有点凝重，肯定紧张了：“让同志，你说。” 狠狠的抽了口烟。 刚才整个会议室就跟熏腊肉似的，让卫东带回来几条北方烟，本来是给西山厂的厂领导一人一条，结果敞开了抽得烟雾弥漫。 让卫东想去把窗户打开点，唯独剩在墙边的一道高挑身影赶紧起身代劳了。 他也没注意，以为是服务员就压低点声音：“站在我的角度，帮西山厂打开了销售局面，我也不愿做嫁衣，别人谁来接了销售让我一边儿凉快去……” 厂长马上要表态，他还抬手制止了：“先让我说完，站在你们的角度，应该也不愿我把控了销售来要挟压价，毕竟这会儿要是你们把摊子铺开，我突然说卖不动，可不也把你们给架死了。” 他本意是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不要撇开谁。 但还是属于没啥谈判技巧，厂长可能只觉得他在威胁。 忍不住一定要开口：“千万不要出这些乱子！我代表西山厂很明确的说一句，可以马上聘请你当销售科科长，全面负责销售工作，我们好好的把工作做好，这是对一千七百名西山厂员工，三千多家属，以及未来更多厂负责任的态度。” 他们这一代厂领导，还是把整个厂当成大家庭，让所有人都能阖家团圆幸福生活是他们最大的责任，赚钱反而不是目标，那都是国家的钱。 让卫东先吃到定心丸，也不含糊：“我在外面卖29元一台，中间有很多销售成本这个就不用说了，现在我想来想去，每台提货价还是十九元，多的盈余可以用来扩大生产。” 他还是怕，而且良心有拷问，这一块钱对他只是多赚少赚点，对这家厂的意义明显不同。 厂长肯定没想到他会主动涨价，吃惊得喜上眉梢：“谢谢，谢谢……其实按照上级转制的指示，也可以尝试由生产销售能人来承包，你如果要做这个厂长，我相信能够让全厂职工更加……嗯，就是稍微年轻了点。” 其实从到北方这么走了圈，让卫东都听说不少地方上的国营厂在破产倒闭，能撑住的往往都跟卷烟厂类似属于民生需求还能有销售，但等到民营厂子起来竞争，估计也成片的倒下。 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厂长其实有大量的同行在失业。 让卫东却立马摇头：“不不不，我只想趁着年轻到处看看，感受大好河山见世面，甚至这个销售科长我也不当……因为这个牵扯起来给我扣个侵占国有资产的帽子，那就吃不了兜着走，我还是知道有些事情挺凶险。” 他心底一直是要去买卖飞机的人，怎么会牵扯在这么家注定没有未来的照相机厂呢。 可不管是试探还是真心实意，这样的年轻人太让人吃惊了。 这种封闭社会的三线工厂厂长，就跟小土皇帝差不多。 多少人趋之若鹜的想争夺。 这么年轻，却能看清这份权力背后是巨大的责任和风险？ 一直埋头在旁边桌边记录的身影都抬头看了看。 老厂长更定定的看着让卫东，可能也在想这么年轻咋就这么有忧患意识呢。 深深的吸口烟终于承认：“对，我们属于国家，属于五机部，作为有特殊存在意义的工厂，转制承包肯定都很慎重，你不来贸然参与也是对的，卫东啊，我也确实该告诉你，如果上级部门随时调换我不负责西山厂，之前的协议的确可能会被推翻，这也是我们都想好好延续下去的态度，才这么推心置腹希望你承担更多责任。” 税务老保安当然知道这类国营厂的弊端，想想把最后的底牌亮出来：“那就这样，爱克斯这个牌子算我注册的，只要承诺我是独家销售，一直由西山厂免费用，如果推翻协议给别人销售了，我就有权收回这个品牌或者收取使用费。”去年全国才颁布了商标规定，如果不是那边单反相机厂就砸在这事儿上，西山厂绝对也意识不到这个牌子有什么意义。 其实估计到这会儿老厂长也没完全明白品牌意味着什么，认真思考了下就点头说好。 那个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身影，才帮他们把协议简单整理成手稿。 第二天上午在于松海的见证下签署了这个品牌使用协议跟独家销售协议。 那会儿让卫东就稍微疑惑了下，有电脑打字了吗，这协议文件看起来很像打印件啊。 之前在胶片厂签署三方协议的时候，他都还没太注意这个细节。 但现在也被喜悦的心情带走了关注点。 甭管法律法规在国内对国营厂以及上级部门有多大的约束力，起码从法理上，让卫东终于有了点知识产权的保障。 西湖边卖相机的路数也就不那么绝密了。 当然，心里放下巨石的让卫东还是没说这事儿。 整个上午签署协议，参观过生产线，午餐的时候他还认真叮嘱厂里要在这个相机的基础上，再开发更好点的廉价相机，保证不要被别人生产的廉价相机后来居上。 那当然就是带闪光灯的款式。 外观式样都可以不变，用一对儿五号电池内藏闪光灯的款式，可以提供昏暗光线下的拍照。 这是目前x相机最大的弱点，一旦光线不好，拍出来就糊得要命。 老厂长和技术员们都连连点头：“七厂就是专门负责做闪光灯，你说的这种样式平京厂长城牌，去年就推出了，两百七十多一台，我们来想办法搞图纸。” 让卫东就说好，自己会尽快安排买一台送过来。 大家都其乐融融气氛好得很。 直到要出发去果州了，老厂长才让出身后那个高挑的姑娘：“小章是厂里的打字员，也是厂办的兼任办事员，于记者说你们还要去省城，就让小章跟着在身边协助工作，我们在省城也有办事处可以方便工作展开，这就算是把我们的销售工作整体交给你了。” 让卫东这种合金直男终于正眼看了看单手背着个皮革小挎包的姑娘。 高挑白皙，一看就不是川东地区这边的血脉，更斯文淡然，眉清目秀的微笑下都带着挺拔的军人气息。 没错，人家穿着军装呢。 哪怕这会儿不带领章的军装是民间流行服饰，但人家这软式军帽上缀着徽章！ 让卫东都不敢多看了：“行行行，走吧，回头见。” 在厂区差点开起烧烤摊生意的狗蛋他们也是远远看见女军人，根本不敢去驾驶室抢座位，利落的翻进货厢。 顺便进货的五百台相机早就放好了。 没曾想送行的人堆里，又立刻跳出来几个矫健的身影，把好几口箱子又送进后厢，狗蛋他们连忙帮着接进去。 跟嫁妆似的。 就是这下，让卫东才觉得这多半是什么厂领导的女儿吧。 还是于松海邀请章兰芝到驾驶室同行。 基本上也是他全程在跟人聊天，记者多会套话啊。 算军代表，这种军工厂都有部队派过来的技术人员把关检测，再反过来把一线使用情况做反馈之类。 章兰芝的父母从二三十年前就从沪海那边派驻过来。 她从十六七岁入伍做文职工作。 所以高中都没读完，全靠家里书香门第的传承撑住了气质，其实除了去过两回省城，几乎从未离开过山旮旯。 坐在车门边很快扯下之前伪装的淡然文雅，兴奋激动得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哪怕她都二十岁出头了。 于松海揶揄的让打字员坐在司机旁边，还给这俩拍侧面合影。 让卫东压根儿没注意清幽的美人儿香。 心里盘算的都是：“这肯定是厂里派出来摸清我销售底细，起码在完全确认掌控局面前，可不能让她去江州。” 那部天天响不停的手摇电话，要是被她掌握接听，销售工作基本就能绕开了。 这就是超级直男的思路。 也没错。 (本章完) 第63章 投其所好，得制其命 第63章 投其所好，得制其命 但让卫东肯定没想到重点根本不在这军工厂派给他的军代表身上。 西山厂实际上就在蜀川盆地那盆子边沿，和江州、商州那边连绵的山地不同，往果州、蜀都省城就是越来越一马平川。 所以一百来公里，中途还经过片市区，于松海稍微顺口提了下，这是金上的家乡发展得还不错。 赶在晚饭前抵达果州，到化工厂的路还是于松海指引的方向。 快四月了，让卫东他们过了秦岭就脱下夹袄穿衬衫罩军装，而现在厂门口站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挺刮的分头配时髦夹克，还把里面的红色t恤衣领给翻出来，一看就醒目挺拔。 气质跟这个灰扑扑的小地级市完全不匹配。 于松海示意介绍：“我战友金卓群，不过我是文书干事，他是文艺兵，算是南疆前线走得最远的文艺兵，转业后分配到这里。” 从这个颇有传奇色彩的介绍开始，让卫东就仿佛隐约看到什么熟悉的影子。 记者直接把战友拉上车，秘书朝司机挤着坐了点，但完全没有倚着靠着那些恶习。 金卓群飞快的把目光扫过女兵，停留在让卫东脸上，从厂门口到办公楼的三言两语间就把气氛带动起来。 他说话很好听。 无论是腔调嗓音还是语句内容，据说在部队就主打北方快板和相声。 让卫东都在遐想，要是我能有这么好的语言表达能力，估计谈生意的时候会无往不利吧。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尽量借用税务大院听过那些新名词，刷小视频看过的局势判断、经济形势在勉强拼凑话语。 全靠超前的眼光干出绝大部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所以他才把未来寄托在尤启立出狱之后，抱着巨神的大腿好揩油。 眼前这点小油水都不算啥。 譬如化工厂的油料就很简单，让卫东掏钱买下的这三吨工业牛羊油，交货给厂里算收购价，总计毛利约一百二十元。 刨掉一千多公里油费基本没得剩，这还是拿着红光厂的油本能加内部价的前提。 东风140的油耗空载都能到百公里30多升！ 拿来跑自驾游简直是油老虎。 一路辛苦跟伙食费都算是倒贴。 怪不得化工厂就算大概知道北方有原料也不自己去拉，除非有火车皮，这活儿绝对是赔本赚吆喝。 所以纯属旅游开眼，好在搞定平京相机经销商和胶卷的事，这点销不值一提。 让卫东彻底把油料生意交给那油商：“喏，你自己捣鼓，他们确实有需求，你们那边又有大量积压，其他跟我无关了。” 转身就准备走。 没曾想油商居然小声询问：“能不能让我也跟着做这个照相机生意？” 让卫东很意外的啊：“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从冀城之前就跟着的油料商，竟然一直都在观察：“这个生意好得很啊，别说平京那大城市到处都有人照相，我们走南闯北的乡下、集市、草原到处都有肯定能卖出去，这玩意儿可以给人照相赚钱呢！” 让卫东也恍然大悟，如果把相机变成是赚钱工具，这三十块的相机，可比一两百甚至四百多的单反相机，投资回报比高太多太多。 在乡下农村集市赶圩的地方，拿个这种相机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拍照，一张黑白收个五毛钱都不少赚！ 尤其是黑白胶片能自己洗印，成本和时间可以压缩到最低。 他斜眼奸笑：“你特么的一直看着不吭声，但胶片厂你也去看了，相机厂也来过，怎么没想过偷偷自己去厂里进货？” 油料商讪讪回应：“是有这个打算，今天早上不是看你跟他们签了那个什么独家销售协议吗，昨天我已经问过那厂里人每天加班加点的生产量都全是给你的，严格得谁要都不好使，这都独家了更不可能给其他人，现在连小媳妇都塞给你，我还能咋办。” 那个章兰芝被一百多公里打磨掉出门的兴奋之后，又回到那种文雅淡然的姿态，虽然没说什么，却一直跟在让卫东身后几米范围内。 可以看做是秘书样儿，也可以当成是小媳妇。 让卫东只觉得是西山厂派来打探消息的，就像红光厂那个徐什么来着。那就更要防范：“行吧，反正我这边提供的价格是24元一个，你确定呢就给我电汇款项过来，我顺着铁路给你发运过去，京江线要经过你们那吧。” 这位油商的胃口倒是不大，点头说好，回去就先汇款发运两百台相机。 让卫东直到跟坐进金卓群张罗的酒席里，才顺口给于松海说起这事，表达个自己又开发出一片儿销售商。 记者还连忙喜滋滋的记下来，这都是可以提到文章里的细节。 正在倒酒的前文艺兵却说：“这油商拿去卖多少钱，可就不由你控制吧。” 让卫东嗯？ 真是心里一亮，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这种灵活的脑子。 人家就是能一眼看到关键所在：“对……实话说，这相机拿去卖49、79、99都不过分，我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以毋庸置疑的低价，低到没有竞争者可以比得过，才能薄利多销。” 这又是后世所有人都熟悉的互联网思维。 连家门口卖菜送上门的app，都要低价杀到没有竞争对手能跟进，这个市场才能被自己独占垄断。 唯有独占，才能卖出几十万，几百万个，在整个市场还没抛弃胶卷相机的年代，狠狠的赚一大笔。 就这么一得意，说漏嘴。 金卓群立马反过来称赞他的这种思维：“松海给我说起你卖这个低价相机，我就感到绝了！当然更绝的是你这么年轻就敢带着几百个相机出去找销路，关键还真能神奇的每天卖掉几百个，甚至现在都不用你坐镇，太厉害了，来我敬你一杯，向你学习。” 不是多高档的餐馆，这会儿也没什么豪华高档。 但看得出来金卓群对这片儿很熟悉，安排的餐馆菜肴很不错，狗蛋他们几个在外面坐了一桌吃得不亦乐乎，各种听令当啷的碗碟盘声。 秘书当然就跟着包厢这边斯文了，她的气质也配得上这种商务场面，慢慢的挟菜，还照顾让卫东倒酒之类。 但看得出来转桌面的时候，有掩藏的小雀跃，把自己喜欢吃的还是悄悄多停留，一声不吭的细致吃喝看这边聊。 让卫东就更不可能说自己是在西湖卖掉相机了，喝了这盏白酒。 于松海也喝：“对，尤其是别人买去做照相生意，这七八十元都无所谓了，那这相机的生意，比他牛羊油都不少赚，一吨工业用油才赚二三十块，轻松程度完全两码事。” 金卓群确实不像个呆在小地方的人：“这就是双轨制啊，工业油料这类产品长期属于计划经济控制，所以价格偏低，相机其实已经开始受到市场经济影响价格，由市场决定价格，那么小东这种薄利多销的思路，就是进价按计划经济算，卖价本可以按市场价，却控制到很低低得离谱，这个点太厉害了，再敬你一杯。” 让卫东如果真的只有二十岁，很可能就被捧得飘飘然了，尤其是真赚了不少钱，还有漂亮女秘书，大记者在席的场面。 可老保安就下意识的觉得你特么无事献殷勤，反而只笑着沾点酒不多喝：“嗯嗯，我倒也没想那么多，为了让更多人用上人民相机嘛。” 只要动不动就拿出口号来喊，这事儿又被他隐藏住了。 秘书嚼着东西都忍不住露出骄傲神色。 于松海和金卓群却似乎很理解这种高喊口号的套路，都笑。 记者还介绍让卫东敢上门去找胶卷厂谈合作，搞出国庆献礼的全民摄影展，最后又在平京的座谈会上引发了热烈反响。 金卓群听得眼睛越来越亮，直到最后让卫东补充他把一百多台手里的相机给了几个大学生，算是由他们展开在平京地区的销售。 前文艺兵才皱眉开口：“就这样？” 让卫东莫名其妙：“对啊，销售展开不就行了？” 金卓群明显斟酌又调整了话语，才尽量温和的“批评”：“你都已经把阳光日报、凯旋胶片厂这样的两大巨头拉到一起，可以跟他们并肩了，又在高校座谈会上搞出了场面，最后仅仅就只为了卖点相机就走掉，这不是买椟还珠吗？” 让卫东更莫名其妙：“不然呢？” 金卓群长长的叹口气指指天板：“起码第一点，你可以请阳光日报跟凯旋胶片厂，通过各自上级关系，找哪位领导为这次影展题写名称，这影展的影响力和未来含金量，不就提高了巨大的档次？” 让卫东怎么可能会这种顶级法术，内心一片卧槽卧槽卧槽，这尼玛是个高手啊，不亚于尤启立的高手吧？ 他能控制住表情，尽量不要脸上都把那俩字儿都写出来：“嗯，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有没有机会弥补吧，然后呢，还有什么？” 金卓群真感觉是信手拈来：“然后这个影展是不是谁上谁不上的决策权有很大概率在你手里，我们能不能让某些地方人民群众的欢声笑语，热烈庆祝场面获奖，譬如……我们隔壁这个地级市站在最前面，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让卫东只能说有些人是活该会钻营！ (本章完) 第64章 你捧我，我捧你，大家都棒棒哒 第64章 你捧我，我捧你，大家都棒棒哒 反正这顿饭吃完，让卫东就确认金卓群一定是个改开留其名的家伙。 虽然以他这老保安的眼界不知道。 因为点出这影展大有可为的深意之后，金卓群就主动提出他可以来为影展奔走这部分事情。 他的说法也很简单：“我就是冀城附近农村入伍，然后当兵没能提干，好在转到这里来当文艺兵才没有回去修地球……” 说起来老让可不就跟他一样，却只能回去砌砖。 除了考大学，当兵提干是农村人能改命的唯一机会，没想到被他又续了几年。 金卓群就非常清晰自己在做什么：“文艺兵这几年全国各地到处演出到处跑，肯定见过不少首长领导，南疆战场我也出生入死的去了，可转业的最后一线机会还是没能吊住，在平京军影厂足足呆了半年写剧本改稿子都没能把人事关系转进去，只好转业回来这里才有单位收留我，但我不相信我这辈子只能蹲在这里，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再回平京去看看。” 让卫东怦然心动。 他知道自己没那个操盘的实力，更没那种拼命钻营的野心。 但这次影展如果真这样搞出点含金量，肯定影响力比之前那样规模要大得多。 所以完全是情不自禁的慢慢点头：“于大哥在这里，我也不瞒您说，这次去平京参加了多个座谈会，我就有这个很清晰的感受，平京那是什么地儿啊，每天都迎来送往的全国佼佼者汇集，人家主办方、具体办事的人都见惯了，再大的场面、再热血澎湃的讲话到他们眼里也就是个按部就班的活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就是保安的心态。 乡里面多了不起的税改、企业公司多巴结的专管员稽查之类，在保安看来就是个天天摸鱼的同事。 他确实很难被那些大场面带动。 也就看见大学生了，才被青春气息联动起来。 于松海眼睛一亮，话中有话的提醒：“这就是卫东独特的地方，既有改革奋斗的冲劲，又有踏实肯干的沉稳，老金，这方面你要跟卫东多交流，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但一步一个脚印，把一个个小山头打下来才能获得最终的战略胜利。” 看来也很熟悉自己的战友。 金卓群的眼睛更亮，不过他的感受就是：“所以我才说要把平平无奇的影展，干出与众不同的效果来，这世上多的是埋头苦干流血流汗的家伙，打下再多山头出不了名有什么用，就得响响亮亮的打成名局，也许一场局部战斗就能改变整个局面的战略意义！” 说着豪情万丈的举杯碰杯仰头喝掉。 老保安内心叹为观止。 男人好吹牛逼，喜欢键政，尤其喝了两口酒，那更是能吹得昏天黑地。 但眼前这家伙是真的会去做。 也只有这个时代，仿佛真有这种机会能做成。 因为绝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于松海都没有这样的野心跟执行力。 让卫东是借着跨越时代的眼光能看到点方向，但也更明白这是九死一生的路。 知道有踏踏实实赚钱逆天改命的途径，就不会这么孤注一掷的去赌。 对，这时候他就百分百确定这是个跟尤启立一样的家伙。 枭雄般的人物。 所以让卫东不动声色的笑着举杯抿一下，他怕自己喝多了控制不住说什么。 这会儿还行：“嗯，既然金大哥有这个信心，我这边的确可以把这事儿拜托你去奔走，你需要什么支持吗？” 酒精冲击下让卫东的思维也很兴奋，再说他也处在高考后的智商开发最高水平，还没被四十年混吃等死给退化掉。 知道金卓群要的就是这么个事儿，就像他去年有了份医院诊断书，就敢堂而皇之的走在江州市区，不怕被当成盲流。 金卓群念念不忘的要杀回平京，果然也就是要这么个由头：“你当然得把这些协议给我，相机厂的，胶片厂的，报社的，我有战友、老领导，还有在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在各种部门，我去跑这些事儿，肯定还得有些经费，先拿一万给我吧，实报实销。” 万元户还是极为稀罕金贵的1984年，他说得是如此豪迈不羁。 就像地上随手都能捡到似的。 而且脸上表情是我对你开这个口，是看得起你。 让卫东笑了：“协议……好多份呢，果州有复印机吗，或者省城有复印机吗，我可以把复印件给你。” 他故意用余光注意到在金卓群说一万的时候，于松海的眉毛扬了扬，然后在提到复印机的时候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作为记者、新闻单位应该最熟悉复印机这类东西吧。这一刻于松海保持了中立。 但听见复印件，又松了口气，应该他也明白自己这个战友是能折腾事儿的家伙。 反倒是金卓群皱眉不快：“复印机，哪有这种东西，我带到平京复印了留给你吧，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没曾想一直端坐在旁边像透明贴画儿似的，只偶尔帮让卫东倒点酒，自己专注于吃菜肴的章秘书，忽然开口：“省城有，办事处附近蓉锦饭店有复印机可以对外复印，六毛钱一张。” 说完继续端坐，挟片香辣里脊，好吃。 让卫东第一次体会到有秘书的好处。 这的确是董雪晴那小妮子跟在身边除了情绪价值以外，也没法提供的技术支持啊。 笑眯眯的点头说好：“那就到省城复印给你吧，至于经费，我拿五百给你。” 金卓群那颇为帅气的北方脸庞上露出一丝讥讽：“那不做也罢，你这是把我当叫子打发了。” 这个瞬间，让卫东有抉择要不要顺势说那就不做吧。 这对他的确只是锦上添的事儿。 节外生枝干嘛。 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已经周赚两万以上了，他肯定多了些以前没有的底气。 老子有钱就想看看这事儿能变得多有趣。 所以他也笑：“金大哥，喊一万你就是在把我当傻子打发，扪心自问，我给了你会把我当大爷吗，你不会，你心里只会把我当大傻逼，下次再要多点，一次次加码当成随用随拿的供奉了。” 于松海也慢慢伸筷子挟菜吃。 金卓群一直跟让卫东对视的目光跳动了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更穿着土气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犀利的打直球。 但他脸上看不到半分躲闪回避：“可五百块在平京能做什么，一顿饭都不够。” 秘书终于吃惊的抬头看看，然后又低头继续吃这家的巴骨肉，明显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贵的酒菜。 这年代最好的茅台酒才18块钱一瓶。 眼前这桌地级市的美味佳肴顶破天三四十块吧。 让卫东肯定不惊讶官宴能吃出什么样来，依旧淡笑：“你是我的人吗，我的员工，我的帮手，该拿多少，该兜底该帮衬，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每一分钱的支出都有明确的财务项目，你既然跟我谈实报实销，那拿了这一万未来这辈子就俯首听命当我的部下，你能做到吗？” 金卓群果然脸上有点变色：“让老弟开玩笑了，我这是帮你成大事，怎么就成了俯首听命，你这么说有点瞧不起人啊。” 让卫东更笑：“所以你既然不是我的人，我拿钱给你做业绩，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金卓群还想辩解。 让卫东霸气的示意下：“这影展能不能搞定什么领导的题字，拉到什么领导站台，重要吗，重要的是这个过程搭上什么线，混进什么圈子，题字站台不过是烧开水之后沏的这杯茶，但过程中的炉灶、水壶、自来水管道都是我掏钱，却成了你的固定资产，我说得对吗？” 于松海终于放下筷子，毫不掩饰自己专注观察让卫东的目光了。 求人办事的道理，税务大院老保安看了四十年，还不清楚？ 更别提税务可不就讲究个账务明晰，不能打马虎眼。 金卓群反而泛起笑意，举杯示意：“让老弟确实非同凡响，如此年轻就能看清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敬你一杯。” 所以说酒席上方便谈事儿呢，随时都能用喝酒来打岔。 可让卫东依旧只抿一点：“话说到最后，拿钱开路，哪有什么难度，以金大哥的能力，我这么拿钱给你办事才是害了你，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应该小钱办大事吗，这个过程的磨炼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金大哥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记得小弟我愿意帮你这把手，大家有机会合作成事儿，而不要相互算计当傻逼，那就皆大欢喜了，今天这顿我请，回头在省城等你几天，后会有期。” 说着尽量做出潇洒姿态，起身告辞，实在是再缠斗下去，智商不够用啊。 秘书抓紧时间吃了片麻辣鸡块，姿态优雅的跟着起身，还给这边两位鞠躬告别。 让卫东已经在柜台结账了，想想那些电视剧里的场景，拿了两百块给秘书：“以后这种事情你来结账。” 这样自己起身走人的派头就更足了。 章兰芝果然很清楚，鼓鼓囊囊的嘴角翘出鸡骨，还让店家开餐票。 (本章完) 第65章 相互推让必然留下间隙 第65章 相互推让必然留下间隙 于松海最后跟金卓群酒后深谈了什么。 让卫东都不关心，他跟狗蛋几人挤在招待所外的车上干草堆里睡得格外香甜。 这就是带了女人又不得不多钱住店的缺点。 不过章兰芝对他们睡前在招待所门前路边，又支开烧烤铁皮盒整夜宵特别感兴趣，摘了帽子默默的坐在边上吃得吐舌头，收摊了才心满意足回房间歇息。 让卫东只觉得她这身军装，还真有趣。 第二天一早又是那种淡然端庄的样子了，相顾无语，秘书还捧了本名著看好一会儿，于松海打着呵欠带了宿醉的蓬乱上车来。 秘书收起厚本儿朝司机稍微靠近些。 开出去十多公里了，靠在车门上的记者才清醒点开口：“老金很能折腾事儿，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就是希望能帮到你，但又怕他把你带岔了道儿，挺好，现在这样挺好，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借用他的一些手段能力就够了，保持一定的关系跟距离。” 就凭这句话，于松海也比金卓群更值得深交。 让卫东嗯：“他一说话，我就觉得仿佛是尤启立的另一个版本，野心蓬勃，不择手段，我犯不着啊，平平顺顺的卖东西都能赚钱，只是他们这种折腾往往才能大浪淘沙一样翻出很多机会，我选择其中能做的稳稳搞定，不就事半功倍了？” 于松海就没那种野心：“版本？你这形容还真有趣，所以你能有自己的想法不动摇，我就再满意不过，你是我从商州挖掘出来的改革能人，青年模范，要是砸在岔道里，我也会惋惜得很，但又希望你能更发扬光大，这个分寸感要掌握好。” 去省城就是作为阳光日报蜀川记者站也需要跟自己的先进人物交流下，确认是这边的业绩，大家工作都有指标。 让卫东当然顺便就要把军代表放到蓉都办事处，不可能带回江州红光门市部去。 这么一路畅聊，倒也自在非常。 于松海慢慢帮让卫东梳理出来他这踩着计划经济的成本，在市场经济的价格里卷价格战的思路。 算是个理论指导吧。 但让卫东提到尤启立还关着呢，省里调查组去了又是怎么样。 于松海也无可奈何，再呼吁吧，内参都递上去了，你也看到了现实是怎么样，那就自己多注意别重蹈覆辙。 包括让卫东在钢院提出来开放商品买卖的经济大动脉说法，实际上记者站当晚就接到电话说有点不妥，暂时不要在报道里出现。 所以关于让卫东的文章，这几天阳光日报都还在斟酌。 章兰芝坐在中间，看似从来不参与谈话，但让卫东知道她全听着呢。 只是习惯当闷葫芦做记录，除非需要才会开口。 然后就是每到饭点，就会不由自主的频繁调整身子，好像在为吃饭做热身准备。 因为这近三百公里车程，本来在颇为平坦的盆地底部，却跑了四五天才到。 就只为于松海建议的美食太多。 哪怕整个时代还处于比较物资匮乏的阶段，蜀川盆地天府之国的美誉不是白来的。 温润的气候，悠闲的民风，丰富的物产。 加上千百年来算是全国比较少遭受战乱荼毒的区域，所以几乎各地都有自己拿得出手的美食。 而且还大多是那种苦中作乐的民间风味。 譬如之前的巴骨肉，就是杀猪宰牛以后从大骨头上剔下来“巴”着的那点肉屑边角料，却能做得甚是美味。 于松海又是个跑遍了蜀川各地的行家，评价蜀川地区的美食特点就是擅长利用别人瞧不起的内脏、边角，辅以浓烈鲜香的调味来做成佳肴。 包括江州的火锅，蓉都周边几乎每个县市都有各自特点的类似吃食，全都是这种再穷再苦也要寻找乐趣的人生哲学。 所以路线就是他要求去哪吃什么，报社能报点账，让卫东都抢着付款但票据塞给于松海拿着。 其实没几个钱。 章兰芝主要负责文雅的挺直腰身坐在各种简陋、破烂的路边小店、苍蝇饭馆，在狗蛋他们几个的争抢下，斯文又敏捷的下筷子。 绝对不比他们捞得少。 就让人很诧异她怎么看起来都不胖。 以让卫东那点文化修养，也觉得她这样儿有点像西湖那绿油油的湖面上，一堆断枝破叶的荷塘里，摇曳的清美荷那种气质感觉。 之前看不懂的西湖景色现在有点体会了。 所以有时还偷偷拿相机拍照。 于松海瞥见就帮他打掩护，然后抵达蓉都直接要走让卫东手里七八个拍过的胶卷去冲洗。 报社有自己的暗房，对外冲洗也是他们收益业务之一。 还别说，章兰芝那身军装除了保证了店家做菜报价不敢乱来，似乎这路上都不太可能出现劫道儿的了。 偶尔碰见查车的制服，更是看过她和让卫东的工作证，于松海的记者证都特别尊重。 特别顺畅。包括在蓉都市区。 让卫东肯定是第一次来这座当前的省城，章兰芝只记得地址。 于松海在地图上指明后，约好明天报社会面碰头就先下车回家，他孩子刚出生都没多久。 让卫东正好把车上的奶粉拿了两罐让他带回去试试看。 章兰芝终于坐在宽松的副驾驶捧着地图册，也不说话的方便司机随时看眼。 让卫东有种恍惚回到看卫星地图外卖送到哪的感觉。 尤其是在忽然感觉秘书频繁调整坐姿时，马上环顾四周明确方位：“那家馆子有什么好吃的？” 章兰芝就嗯：“粉蒸肉特别糯，我吃过一回。” 好吧，狗蛋他们中午又有口福了。 西山厂办事处就在这附近，其实是五机部在蜀川的调拨站招待所，有间小库房、办公室内外两室的平房，挨着几间都是那边兄弟光仪厂的办事处，全都空着锁住门。 从小挎包里拿出钥匙的秘书介绍以前都有派驻人手，但随着军供产品几乎断流，没有产出也没有生产任务，这里都被调回去节省开支，她都是开会或者拿文件才跟着厂领导来过。 让卫东把车停在招待所大院，却看上了院子里的篮球场，指挥狗蛋他们把章兰芝的几口木箱、皮革箱都搬到办事处后。 拿出车上的篮球，脱了外套畅快淋漓的在那玩耍，最后还跟调拨站的军人们打了个半场。 天快黑了，偶然瞥见已经换了裙装的秘书，本来恬静的坐在门口看书，现在不断起身坐下，才意犹未尽的叫狗蛋他们跟秘书去吃饭。 让卫东自己抓了衬衫军装罩上开车出去，章兰芝探头看了眼，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物资站外小餐馆的火爆肥肠上。 这座历史悠久的省城美食，可比西山厂那一两条街仅有的几家饭馆丰富太多了。 让卫东也是听于松海指地图的时候，顺便看见往东没多远就是各种省里高校中专区域，包括邮电学校也在那片儿。 所以自然是过去找自己的帮手。 不然怎么才能把秘书留在省城呢。 结果身材魁梧的东风大卡车，在这种老城市街道真有点行动不便。 尤其这方水土又是各种随意占用道路的散漫脾性，校门外更接近小巷，恰逢晚饭时间到处都是人在逛荡热闹。 让卫东不得不在校门百米外找了条岔路把车停上。 原本悄悄分出来的两百台相机，都不得不搬到驾驶室锁好，最后再分一半给拎过去。 自从让卫东不要西山厂配纸盒子，方便长途运输后，都是这样用布袋包裹再用干草塞满纸箱！ 狗蛋他们这几天在货厢就拿熟悉的化肥口袋分装成五十部一袋。 让卫东左右手提着也不费劲。 但他还卷了袖口裤脚，敞开刚打球流汗的背心，扛着包走在中专校园里就特别有农村人的感觉，刚下地双抢过的形象。 这货几十年都从未到过这种省级学校自然没感觉，还随机在路上逮住学生娃就打听女生宿舍在哪。 正是傍晚空闲时间，学生们光是看他这年纪就能脑补出一场乡下小伙儿来找老婆的戏码。 于是浩浩荡荡的围了好多人！ 这也是恢复高考后，八十年代初各大高校中专最常见的狗血剧情。 无数被耗费在乡下已经结婚的知识青年，把考上大学当做唯一还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抛妻甩夫的情况特别多。 然后这些八卦师生一起瞠目结舌的看见那个四年级出了名自律的清冷学姐，被宿管大妈叫下来。 眼里根本没有周围人，哇的一声哭着扑进农村小伙儿怀里。 要不是让卫东健壮结实，没准儿会被带球撞人到地上了。 只能哎哎哎：“你特么倒是撒手啊，口水鼻涕都揩到我衣领上算怎么回事，赶紧把东西先给我拎上去！” 双手抱住腰的董雪晴破涕为笑，仰头掬满泪的眼里全都是欢喜：“姐姐叫你来看我的吗？” 让卫东是被姑娘那种说不出的馨香味儿熏得有点晕头转向：“关她屁事，赶紧把东西搬上去，我有正事给你说！” 结果反倒是凤雏忽然皱起尖翘的鼻子到处闻，精确的发现右边臂膀上怎么有不同香味呢：“谁！这是谁？” 刚才的眼泪都不见了。 两姐妹相互推让可不是让别的妖媚子来见缝插针的。 (本章完) 第66章 直接钓成豁嘴 第66章 直接钓成豁嘴 这会儿风气还颇为严格的邮电校，吸引了以女生为主的一大堆八卦目光。 津津有味的看这个四年级学姐好像在撒娇发飙。 可土里土气的小伙儿只浓眉大眼的悄声低语，马上眉开眼笑的使劲抱起那俩袋子放到宿管室，接着迫不及待的挽着胳膊蹦跶走人！ 这会儿连大学校园谈恋爱都要遮遮掩掩的偷摸，生怕被戴上作风帽子或者给老师校方留下不务正业的印象。 影响未来的人生轨迹。 尽是十八九岁少男少女的顶级中专就更注意男女之别了。 女生们简直像动物园围观大熊猫似的不由自主凑近，伸长了八婆顺风耳想听听这俩在说什么。 只能说是现在普遍都穷，贫富差距没那么大，极少的阶级差距很难让校园里出现狂拽吊炸天的各种二代。 但还是有人不负众望的去给老师打了小报告。 董雪晴正在手舞足蹈的比划介绍校园，训导老师忽然出现在前方痛心疾首：“你到邮电校是来谈情说爱浪费时间的吗？！你怎么对得起父母对你的期待，学校和国家对你的培养！” 乐淘淘享受情绪价值拉满的让卫东觉得卧槽，你们这跟样板戏的台词一样。 他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啊。 董雪晴丝毫不慌，得意又热烈的回应：“这是我姐夫！他上了阳光日报，是改革开放的先进青年，专门来省城开会看看我！” 先进青年肯定不会这时候驳斥姐夫啥的，还要把胸膛挺高点配合气势。 感觉这姑娘都比让卫东会用报刊媒体：“就是一月十七的阳光日报，有我们商州的新闻！” 气势汹汹的风纪管束顿时消减气焰：“那……这位同志的工作证拿来看看？” 算是最后一点徒劳的限制，看这个乡土气息浓厚的小伙儿会不会露馅。 谁知让卫东不慌不忙的摸出来三本工作证，一叠介绍信。 随便挑！ 西山厂、红光厂，还有最不起眼的江浙有色金属厂。 还好这年头没有明目张胆的做假证业务，没人会联想到他是干这种偏门儿工种。 从医院诊疗书开始，让卫东就偏好收集这玩意儿，用过都会保留下来。 里面还真有张阳光日报总社开给他前往平京工商界座谈的介绍信，唯一一次没人带着他自己去的。 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验证的年代都是这样，介绍信加工作证的方式走遍天下。 就跟小八路武工队的路条一样。 周围伸长脖子的围观学生还没开口呢，董雪晴已经率先哇的惊叹！ 摇头晃脑拿过那张介绍信，指着上面的国字号公章，招摇的给周围所有的目光看：“我姐夫厉害吧，还有还有这张，是胶片厂的，这张是光仪厂，这张是有色金属厂，他很能干的，给好多厂子做销售工作！” 就恨不得给所有人显摆的幼稚模样，反而使让卫东无可奈何的软化照料：“以前工作忙，没机会来看孩子，感谢学校培育得这么好，我带着去附近大学参观下，没问题了吧？” 本来年纪相仿，谁看都觉得是情侣，现在他这娴熟的老气横秋状态，更挑不出毛病，只能齐刷刷的目送这俩出门。 然后从校外回来的学生就更满脸神秘：“猜猜我看见谁！从来都冷冰冰的不出校门，搞了对象之亲密！” 知晓的积极回应：“是姐夫，姐夫带着小姨子又爪子了嘛！” “甜蜜得不摆了，一起上了辆卡车走……” “卡车呀！我也想有个姐夫了……” 众说纷纭的热烈程度，绝对不亚于后世的超跑带走妹子那么轰动。 其实直男东专注在做生意：“看地图上，邮电学校恰好在省大，师大，音乐学院这一片儿之间，多半也能把相机铺开了卖出去，你这学期在蓉都把这生意盯紧了……这会儿赚的给你当生活费。” 董雪晴在意的哪里是什么生意，热烈的拉着要吃这个锅盔，那个猪耳朵，还撺掇去看电影：“都从来没舍得钱，也就去年姐姐跟着老尤他们拿了几个月工资，都给我当生活费，哪里敢随便乱，她们说这个好吃！” 买买买，让卫东感觉自己像个老父亲，一路毗邻的吃食店铺买过去。 八分钱的烤饼，两毛钱的卤菜，五分钱的糯米团、叶儿粑，一毛钱八个的卤鹌鹑蛋，等到上车时候两人都捧得拿不下了。 凤雏开心得呜呜叫，她不是章秘书那种好吃，纯属体验消费自由的快乐。 摆在挡风玻璃前，还不是一点点捧着喂让卫东：“好吃吧，真好吃，好多人从市里跑来买了吃，嗯……人间美味！” 让卫东咬一口，她吃一半都完全没芥蒂。 司机目视前方没注意这些细节，但能被欢乐感染：“那这几天你都过来办事处吃饭，跟章秘书搞好关系，我才能把她丢在这里当联络员，但所有做买卖的细节都不要让她知道，平时有空就过来陪着她吃好喝好玩开心。” 内外有别才让凤雏最满意：“你说了要把这个派过来的女特务防范住嘛，保证完成任务！嘻嘻，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要是姐姐也在就好了。”让卫东已经把车拐进校园：“有空也可以给你姐打电话，我联络过几回，她现在情况还不错，你没来过省大？” “对！要经常给姐姐打电话……也要给我打。”热烈赞扬的同时要求也不高：“嘻嘻，一次也行，电话费好贵，平时哪有时间来这，寝室她们都是贪玩好奇浪费时间，哦哦，看起来比我们学校大好多。” 让卫东这种把大卡车当私家车代步的恶习，绝对超越这个时代。 看路面上夜幕降临了依旧人来人往，那就停车拆了驾驶舱里一包相机各拿几个：“走，看我教你怎么卖，以后包你成为邮电校的小富婆。” 同龄少女一边咯咯笑一边不满：“哪有，马上四月，六月我就分配去单位了，我报了名去江州邮电局！” 让卫东满意：“对，那会儿老尤也该出来了吧，你姐到江州工作，你们就能团聚了……同学，29元的相机了解下？你看这是我们拍的样张……” 其实一开口，让卫东就觉得哎呀，忘记准备点胶卷了，便宜的白版胶卷剩的都给了西山厂和于记者，这不带胶卷的相机就是废材啊。 人家的回应让他更哎呀：“你在豁鬼哇，当我是瓜的嗦，二三十块钱的相机，一看豆是个玩具，哈儿才上你的当！” 一定是晚上光线不好！ 让卫东又换了个路灯底下去卖，依旧是：“愣个轻飘飘的塑料相机，肯定是个玩具，你在骗龟儿子哇！” 那就到教学楼、自习室，结果一路上都是各种调侃嘲讽！ 蓉都这座城市的风格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还带着点狡黠，连来这里上学的外地生都能学着似是而非的本地口音怀疑这种便宜得过分的相机。 董雪晴开始还悄悄跟在后面当助手，看姐夫一次两次被拒绝就捏了小拳头要冲上去骂。 让卫东连忙拉住她：“做买卖怎么能跟顾客生气呢，和气生财是我们的原则！” 她才又使劲堆笑的陪着推荐。 结果还是一次次失败，真的一台都没卖出去！ 比在江州的效果还要差。 凤雏开始对本地化做反思：“肯定这里人都是哈儿，他们看不到你的好东西！” 还忿忿的鄙夷：“对！蓉都周围多的是各种偷奸耍滑的骗子，他们才会这么防范，就是这个地方不好！” 让卫东不跟她孩子气的瞎闹：“为什么我们在平京的大学就卖得很好呢……因为我去搞了座谈会？他们相信我不是骗子，然后老韩他们又是本校学生去卖，就有了信任感，这事儿得通过本地学生去干啊。” 说完马上收起相机，在校园转悠找人。 他肯定没有主动去接触女生的爱好，男生嘛，才七八点走过片校园篮球场，昏暗的灯光下尽是些生龙活虎的家伙。 立马脱了外衣衬衫混进去。 董雪晴满眼都是小星星的抱着衣服蹲在场边，以前从来都不关注的篮球都变得精彩万分了。 真神奇。 让卫东没读过大学，但爱好打篮球这招儿走遍天下都有用。 哪怕他的动作不正规不好看，可仗着体力超级好，年轻动作快，还不耍赖没阴招，挺朴实的多跑多接应，多喂球多助攻的业务球送起来，外加还……多金。 这种校园球场都是半场攻防的野球，随便组合都能上，输了就下，让卫东中途让凤雏去旁边小卖部买汽水儿：“我上衣兜里有钱，直接让人搬一箱过来。” 董雪晴就学着不熟练的热情捧上：“大哥，喝汽水！”“您也喝！” 害羞的大学男生们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肯定都拿了。 让卫东则娴熟的跟人套磁：“这省大哪里最多人拍照留念？” 这下肯定七嘴八舌：“旁边锦江公园啊，校园里有什么好拍的，都去隔壁锦江楼上拍。” “你们不是省大的吧，我给你说，从河堤翻栏杆进公园，不用买票。” 让卫东再跟凤雏演戏：“好，明天你自己去锦江公园卖相机，我还是来这边打球。” 董雪晴随意发挥：“你就知道玩，我也要来玩，我给你拍照！” 大学生们果然好奇：“卖相机？卖什么相机？” 这鱼儿可不就上钩了。 大学生还是要质朴得多。 求月票，推荐票，追读，评论哦，各种热度需求都是大大滴 (本章完) 第67章 到底谁防谁 第67章 到底谁防谁 其实在篮球场边，已经有人动心买了两台相机。 还是叫同学回寝室凑的钱，谁会带着几十块钱巨款打球啊。 可让卫东在意的哪里是这么几台销售和眼前利益。 都约着明天下午再来打球拍照。 一直跟这些大学生厮混玩到快十点关灯，才依依不舍走人：“他们这技术确实比我们乡下瞎练强多了，都有板有眼。” 董雪晴只忙着踮脚给他擦汗，让其他结伴散去的男生频频回望羡慕万分。 这么水灵的妹子，目光就没离开过围绕：“原来你这么喜欢打球，在商州没见过。” 还嘻嘻的戳健壮男生二头肌。 “小姑娘家家的授受不亲，商州有打球的机会吗，要么就得去中学……”让卫东嫌弃打开手：“其实我感觉摸索出来一条卖相机的方式，就是无论我到哪里的省会，跑大学篮球场去打打球混熟了关系，发展几个人卖相机，这事儿好像就成了。” 凤雏果然又是那种哇噻，你好腻害的崇拜眼神。 而且还能跟上思考：“上回我直到回了学校都还在拼命想，你是怎么想到去西湖边上卖相机，因为所有卖东西的不都得去百货公司、五金交电、供销社吗，这次又出人意料的找大学生来卖货？” 这就是时代的巨大bug了，这会儿连所谓的全民倒爷潮都没开始，私人做买卖很可能会被扣帽子的时候。 让卫东凑了个有点经销商模式+互联网社交直销的套路：“我到平京肯定寻着跟西湖一样的方式去找景点小卖部，可平京广场不是那么回事儿，严肃得要命，谁敢在那乱摆摊卖东西呀，我逛了好几处地方都觉得这方法行不通了，结果去大学里面开座谈会一下把局面打开，我跟你说之前我还参加了几个座谈会，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再美丽动人的女人，跟死鱼似的啥啥都没反应，或者跟后世那些小视频、电视剧里只盯着彩礼，动不动就车房存款买包包的物质化，再怎么相处交流都味同嚼蜡。 小凤雏这样多有趣啊，说什么都聚精会神的连听带想，然后真心实意的惊叹赞美就没停过。 起码比啥都摆出指导样儿的施老太，除了吃基本都端着文雅范儿的章秘书，都更容易给让卫东带来膨胀感。 他开上车也继续说得很带劲：“所以结合下，热门景点+大学生的积极参与，我相信能打开局面。” 董雪晴听得懂：“锦江公园锦江楼，确实是蓉都市区最有名最历史悠久的风景点，我记得是纪念唐朝女诗人的园林，明天我们要去游览吗，太高兴了，我还从来没有在蓉都春游过。” 农村娃早就把大江南北的野外景色看腻了：“这可不是春游，做买卖呢，好了，你回宿舍休息，明天中午过去吃饭，如果下午有课就别耽误。” 中专生这才注意到货车已经回了邮电校门口，很诧异：“你不是说了那个特务秘书给你衣服蹭了香味，我要去帮你稳住她吗，快点快点！” 反正让卫东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绝对积极捧场信任。 好吧，这本就是过来找凤雏的主要目的，夜间驱车几分钟就回去了。 中专生还很勤快的把让卫东那件军装外套、衬衫和挂在座位后的毛巾都收集起来：“尽是汗味，还有别的女人味道，我过去给你都洗干净，你的俄语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难得她开始盘查功课，让卫东马上开始心虚，幸好已经看见狗蛋他们又在招待所外的路边支开那铁皮烧烤盒，娴熟的制作夜宵。 现在都跳起来对卡车挥手：“正好把羊肉和茄子给你留着呢！” 坐在旁边被炭火映红脸颊的章兰芝也跟着起身，没什么雀跃动作，还悄悄把竹签子往身后藏。 黑白格子的衬衫领口还有系带，藏青色的苏式裙没后来的一步裙那么紧绷，但依旧显得婀娜多姿。 主要是她高挑肩平，衬衫外罩了件米色开司米绒衫，更添端庄的大家闺秀气质。 这么漂亮好看的女特务！ 董雪晴都吃惊了下，她就是最普通的深蓝色布衣，老家隔壁街坊裁缝做的便宜货，洗得都有些发白变旧，在同学们中间从来没觉得难堪自卑，这会儿也忍不住局促的扯了扯。 但青春无敌的俏丽也让秘书瞩目细看，其实春节后董雪晴到西山厂，秘书跟厂领导看见过，工作证还是她亲手制作的呢。 让卫东也顺口拿这个介绍：“小晴是邮电学校的高材生，也是拿了西山厂工作证的销售人员，我们要到处跑，这蓉都省城的办事处就由她来陪着章同志一起支应。” 然后他就不管了，董雪晴像他放出去的小猎犬那样，叽叽喳喳的咬住了章兰芝。 哪里可以洗澡洗衣服，狗蛋哥你帮忙把车开进去停好，我整理下哥的行李，该洗的都要全部洗过，你们有没有照顾好他。 狗蛋他们被这城里姑娘碎碎念得胆战心惊，抱头鼠窜。原本吃得不声不响兴致勃勃的女军人，也只好跟着收摊。 不过倒也方便俩姑娘在办事处休息，小伙儿们在车上睡得更自在。 据说董雪晴把让卫东那些走南闯北的衣服，洗到半夜。 完美继承了川东女人要把男人照顾好的传统。 第二天一早更是买了早点拿到卡车边，才匆匆的跑回学校。 让卫东舒坦的醒来，靠在干草堆的被窝里吃过茶缸子装的绿豆粥跟蛋煎饼，才发现哎呀，除了睡觉的背心裤衩，其他衣服全都被凤雏搜出来洗了！ 男人在外奔波，吃可以在意点，穿绝对是各种凑合。 一件衣服从南到北风尘仆仆，衬衫内衣也最多随便冲洗下应付。 哪怕以让卫东四十年后的卫生习惯标准，日常穿着再旧都能保证干净整洁的姑娘家，也恨不得给他从内到外都洗刷刷。 直男就不会有温暖激动的感激，只觉得好烦哦，以前大院那些快乐的单身汉结了婚一个个苦闷得不行，原来都是这么来的。 想找狗蛋他们借衣裤，结果这几个家伙更脏更臭，他又忍不住骂着全去洗澡洗衣服。 秘书就依然安详的坐在办事处门前的藤椅上，借着春天的阳光悠闲看书。 这才是蓉都周边人的常见气质。 于是让卫东也靠在车厢里裹着毛巾被懒洋洋了小半天。 勉强晒到十点过，都准备不得不穿上还润湿的衣裤出门去记者站，董雪晴又敏捷蹦跳的跑回来。 捧着几件崭新的衣裳和一双高帮回力篮球鞋，要十来块钱一双，算很贵了。 让卫东自己都一直穿着翻毛皮鞋和解放鞋，不是舍不得买，而是觉得太时新了惹人眼。 颇有些吃惊的接过来翻看：“你哪来的钱，自己……还穿得这样儿。” 凤雏居然踮脚想看车栏板里的裤衩男：“这次上学姐姐不是给了钱吗，留了一百说是申请单位要不要请老师领导吃饭，你身上的也脱下来洗了，我买了背心短裤的。” 一点都不脸红。 让卫东遮掩着穿上：“那待会儿去给你买点衣服，你要工作了也得有点样子，还不错，你倒是会买。” 本就是城里姑娘，又在省城读书，再不爱出学校也来去见得多。 没买常见的衬衫军装，去寻了件手臂上有两条杠的深蓝色运动衣，却又没拿同款裤子成套，而是找了条灰色劳保裤，结实耐磨又宽松，穿着打球都没问题。 已经算是这时代的潮男了。 董雪晴恨不得爬上车来亲手穿，眉开眼笑的翻出身后挂着的那台单反相机：“给你拍个照。” 再讲究低调，也没把这时候的时髦看在眼里，让卫东也终于被激发出点内心温暖。 笑骂着满意：“我故意穿得这么乡土气息，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吹嘘我们赚了多少，这下好了，怎么遮得住我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子，还有哈哈哈……不记得了。” 董雪晴才不管是什么电影台词呢，欢笑着高举相机想拍照。 可她人菜瘾大的摄影包袱还不小，非得挺正式的凑到取景框构图，就没法高举过栏板随便咔咔咔。 坐在不远处的章兰芝轻皱娥眉，旁观这傻乎乎的快乐。 然后在这边要出发的时候才起身过来说带上她，要去蓉锦饭店复印那些协议。 这边俩下午还要去卖照相机呢，飞快对视下。 肯定觉得这是西山厂给秘书下达的盯梢任务，要摸清相机是怎么卖出去的。 那必须得严加防范。 (本章完) 第68章 光影瞬间 第68章 光影瞬间 其实让卫东自己还不是好奇的旁观了下八十年代的复印机。 吃惊的发现，这台据说已经营业了两三年的理光静电复印机，跟特么三十年后的复印机，办公室里的激光打印机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外观做工精致，使用便捷简单，只是后世可能常见的触控屏变成了彩色的几个按钮。 这会儿得好几万一台！ 操作复印机的员工都觉得自己像什么了不起的科技人员，颇为倨傲的用高科技给这边完成工作。 邮电校的中专生又看得哇啊，但发现让卫东挺淡定就把自己的表情也收回去。 本来让卫东打算把秘书丢在这里，的确有六七份协议：“都复印三份，以后蓉都留一套，老金要是来了给他一套，我拿原件再带一套复印，江州都不晓得有没有，你在这看着吧，我先去报社。” 章兰芝就是不紧不慢：“可能这些协议，也要带去给记者站看看吧，于记者也有领导需要了解这些协议。” 这话倒也没错。 让卫东只好耐住性子等了一起。 不过这会儿时间他就在颇为高档的宾馆复印商务中心，买了一堆胶卷，彩色黑白都有，顺便还看见隔壁有刻章的店，就被提醒到刻了两枚自己的私章和“影展专用”章。 明天来取货。 董雪晴肯定随时粘着他好奇：“给我也刻一个呗，这专用章什么意思？” 让卫东给人再追个业务，又小声解释：“譬如你的身份……户口本要复印了去办什么事，但我把复印件拿去做不该做的事情，是不是就被坏人利用了，所以在这复印件上盖个专用章，别的事情就算出事了，我们也可以免责，其实手写都行，但刻个章显得我们很正规。” 就不知不觉，他对董雪晴肯定是什么都不隐瞒，大家以后是要一起去换飞机的伙伴。 但少女听来肯定是不分彼此的自家人，甜蜜又开心的好。 穿着便装的女秘书站远处抱着手臂，更显孤傲。 等回到卡车上前往记者站，看坐在中间的少女不停把相机拿起来比划，偶尔给司机拍张照。 终于罕见的开口：“你的光圈快门数不对，这种室内环境还是要慢点快门数，而且你这么近的拍摄，光圈尽可能大才有浅景深。” 又没什么网上教程视频、提炼宝典，中专生都是根据说明书在晦涩艰难的摸索学习，更舍不得大量的胶卷来验证效果，完全是半吊子。 一听这种专业口吻就输了，赶紧拿目光找司机求救。 谁曾想她一直以为无所不能的姐夫挠挠头：“啊，我要是懂怎么用这种高级相机拍照，就不会撺掇搞简易傻瓜相机了。” 所以凤雏撇撇嘴，还是有技术学科出来的理性，把相机交给章秘书：“那拜托您待会儿给他拍照，我这还剩二十五张底片，也跟您学习怎么拍。” 照相机厂打字员拿起单反：“以前在厂里，我就经常负责用香江相机给来访的领导、兄弟单位拍照。” 话语简单，骄傲的气质还是拿捏住了。 董雪晴悄悄瞄让卫东，正好转头对视做了个好不得了的揶揄鬼脸，她马上无声笑开，什么芥蒂都没的坐在中间热情跟秘书讨教摄影技术。 她这种市井里面长大的苦孩子，姐姐遮挡得再多，也比三线工厂里国家全包的温室朵要圆滑些。 哄得极好。 暗笑的让卫东把卡车先不动声色的开到市中心。 他不知道后世著名的商业街、步行街在哪，但循着地图上标注的最中心区路口，再看人多拥挤的方位。 把大卡车找个巷子口停住，请拿了相机的秘书负责看守车：“万一有警察来撵，你帮着说两句，我们很快回来。” 一个眼神就带凤雏钻进旁边挤得水泄不通的繁荣街道。 这也是他从沪海、平京，甚至冀城、浙州，大江南北全国各种城市乡村市集看过来，觉得最拥挤的地方。 沪海苏京路上肯定人比这里还多，但那百年街道宽阔宏伟，百货大楼林立，气势非凡。 这里却密密麻麻的挨着都是小商店，更有无数店家把货物挂架都得寸进尺的伸到路面上，自然挤压得整个街道就只有几人宽的空间。 看起来似乎没有城管限制的场面，就会这样以街为市的拼着占便宜。 于是走在其间逛街的市民挤得要命，就像穿行在一家家别人的客厅里。 董雪晴又哇：“好多衣服！我是在学校门口给你买的，这就是他们说的青年路服装市场吧？”让卫东只知道大概在这一片方位，未来几十年都是整个蓉都的时尚中心，甚至可以说是整个蜀川地区周边多少县市的潮流发源地。 这让他想起了江州码头那个围绕纺织物资站形成的批发市场，在打击过各种犯罪分子以后一定会爆发成为整个川东地区，长江沿岸的重要商业集散地。 和这里倚靠四面八方全省各种县市来进货的局面不同，那里主要是顺着长江吸引各地商贩进货。 也推动批发市场的商户朝着更上一级的江浙、粤东沿海地区去进货。 这是无数税务工作都提到过的常识。 整个蜀川省交易额最高的批发市场肯定在省城，至于哪条街哪片区域可能在未来几十年会起起落落不断变化，但就像江州霸占了长江边的地位那样，城市中心高度绝不会动摇。 所以口中下意识回应：“等我们回到江州，怕是应该到码头那片批发市场去找寻这样的机会，哪怕我们在那开个店，都不会少赚，应该不会出现老尤他们那种贸易行被查封的情况。” 脑海里转悠着这些念头，快步穿行都主要是在看这种自由市场的风向，有没有税务专员，有没有警察治安，有没有市场管理。 这蓉都开放脚步不亚于江州。 省城这样，地级市、县城们还有多久才会跟上？ 他隐约记得这种局面也是有反复折腾，这会儿跳得最欢的没准儿又会被收拾。 就像于松海提醒他，在平京高校座谈会上说的话似乎又有些不妥，被叫停刊发了。 现在又没尤启立这个挡箭牌，咋办？ 董雪晴仰头看着他充满思考的脸庞，同样的年纪还带点青春痘的痕迹，却充满清醒的动脑努力。 怎么可能不崇拜。 但她又不会迷醉到晕头转向，而是竭力把自己的目光拉开来看周围。 学着像让卫东这样看待：“无论是商州那些做点小买卖的街坊，还是校门外那些卖锅盔、叶儿粑的小贩，其实他们都没少赚，只是地位不高，谁说着他们都是只要来个运动，就啥都没了，不稳定。” 让卫东嗤笑：“稳定？追求稳定的工作铁饭碗，最终都会变成待宰的羔羊，我……” 他本来想说自己四十年的门卫生涯，最后不啥都不会也不敢跳离舒适圈，只能默默忍受老虔婆的欺压。 但结合眼前：“那些工厂往前一二十年不稳定？谁都以为国营工厂是铁饭碗，被砍掉以后吃不起饭就只有男盗女娼了，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放在稳定太久，那样人肯定会迟钝变废物。” 哪怕第一次听见这个理论，中专高材生还是轻易理解了：“嗯，我会跟着你一直努力提高改变自己的。” 其实不长，三四百米长的摩肩接踵街面，被让卫东快速走到头。 他没注意到自己这种几乎是在重塑少女世界观人生观的影响，更没注意到因为人太多，董雪晴完全抱住他的胳膊贴紧走才不会被冲散。 掉转回头心里有了底儿：“那件衣服不错，你去买，我瞅着那边还有条裤子也很好，我去帮你买。” 这特么就纯直男风范，基本没考虑女性在选购衣服时候挑选搭配的那种愉悦感，完成任务似的搞定走人。 董雪晴都以为只是在看市场呢，手里已经被塞了叠热乎乎钞票！ 然后看让卫东毫无滞涩的就把胳膊抽出去，用游自由泳的气势扒开人群挤向远处的另家店。 几分钟后就跟店主大概比划身高身材，带了两条新款流行的喇叭裤回来！ 路上甚至聪明的顺便买了双半高跟皮鞋，店家问他多少码，还是比划身高大概就行，待会儿不行再来换。 这样挤回那家店，看见凤雏还在纠结：“你说的是黑色还是白色？白色好看，可也太不耐脏了，黑色会不会老气……” 女人甭管大小，逛街买东西的天性如此，买到不是目的，选择比较的过程才最重要。 让卫东简单：“那就都买了，顺便把裤子皮鞋也换上看看……先穿白色吧。” 从来没在外面换过衣服的少女，看看那墙角布帘子和店里拥挤的人群，还是羞红了脸拉让卫东挡在布帘外，才按捺不住的激动兴奋去忙碌。 而且继续隔着帘子叽喳：“那黑色的给姐姐吗，会不会太紧了，哦，弹力这么好，你在吗，哥？” 让卫东是被旁边帘子偶然被翻开露出的惊鸿一瞥震撼到，使劲扭着头免得被抓流氓，也顺便紧紧摁住这边布帘：“在，在在，你换就是了。” 辨认出来布帘上逆光的背影，十九岁少女再也没法从心间抹去了。 (本章完) 第69章 你猜我的小目标是多少 第69章 你猜我的小目标是多少 于是换了造型的少女，再站到记者站这样的新闻单位，都是闪亮夺目的存在。 绝对不夸张。 因为章兰芝那样的穿着，已经是大众审美下，这年代能穿出来最合适的好看了。 站在蓉都最繁华热闹的街头放眼望去，普遍都是蓝绿两色的军装跟白衬衫点缀的灰扑扑色调，她那种好像是烫过点的蓬松披肩发、黑色半截裙衬着黑白格子衬衫已经很醒目。 街上偶尔有点大红大绿都显得媚俗。 可让卫东多少还是看过后世那些（施）各（老）种（太）穿着打扮，选的这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衫，自带紧身效果，居然能把董雪晴那点小身板都凸显出婀娜摇曳的风情来。 再加上条这会儿正经姑娘很少穿的喇叭裤，实际上就是后来比较紧身的时装长裤，故意把裤脚放大，就有了擎天柱踩着钢铁脚步的修长感。 最后那双半高跟小皮鞋藏在喇叭裤里面抬高了身形，特别显腿长。 要不是还在卡车上坐了会儿适应，完全是挂在让卫东胳膊上才离开服装市场的凤雏，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这种在服装市场罕见的搭配，高雅又时髦，引来无数目光追踪，然后循着款式，买爆了这身毛衫加长裤。 直到在记者站，董雪晴就尽量学着秘书那种斯文淡雅的笑容站旁边。 左右凸显出让卫东特别有面儿，记者站的主编和于松海看见都惊艳不已。 “有点像，像那个东瀛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幸子装吧，沪海记者站刚发过照片，很多市区年轻人流行这么穿。” “拍个照拍个照！” 连章兰芝再多看几眼都能察觉：“真有点像，刚才是觉得眼熟，头发剪短再烫一下就更像了。” 只能说让卫东印象中的城市女性穿着超前程度，跟东瀛这会儿和内地的几十年时尚差距差不多吧。 今年春节前开始热播的东瀛连续剧《血疑》，实际上也是快十年前的都市剧。 依旧风靡全国城镇区域。 青年男女主角的穿衣风格绝对让城里人眼热不已。 董雪晴都忍不住轻轻拨弄自己的头发，只恨周围没什么大镜子。 哪怕她没看过这什么电视剧。 记者站的事儿有点啰嗦，先做了个正式访谈，从商州开始对改革步伐不一的基层看法，带动城镇弱势群众和城乡农副产品互助。 然后是对三线工厂、国营工厂军转民的销售案例，收录机、照相机到合金材料销售，都给列出来。 西山厂肯定是其中的亮点，现在已经供货七批，在春节后的这俩月时间里近两万台销售，章秘书那有确切数据，现在又新增百分之二十五的供货量。 绝对算是目前军改民、三线工厂转向不改制的模范标兵。 让卫东都听出来，西山厂这样不用改制就获得了好业绩的“偶然情况”，被有人当成这种国营模式还大有作为的论据。 于是争论很大的改制大潮居然都能被拖住，起码在蜀川这边有等等看的意思。 从上回去商州跟市里面谈话，让卫东已经感受到这个时代特点，所有人其实都不太知道具体要怎么做。 别看沿海做得风生水起，内陆顾虑多得很，随时等着看那些家伙出岔子。 于是各地都有激进和保守的不同思路在拉锯。 所以他这闪亮出头的案例肯定会被注意到，尤其军工厂这种业绩都没法隐瞒，不知道红光厂那边的钛锭生意什么时候会暴露。 内心有点慌：“这只是我们做出的一点点尝试，不需要送到风口浪尖去当争议人物吧，小生意，这才几万块钱的小生意，完全没必要这么聚焦。” 于松海又鼓掌：“聚焦这个词儿很好啊，小让在用词上常有精妙之处，但你可能没意识到这由小见大的意义，一家濒临停产的军工厂，选对了产品方向，选对了销售思路，就豁然开朗的在市场上打出翻身仗，这要是总结成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宝贵经验，能够帮助更多的工厂焕发新生，那就不是小事了。”让卫东内心嘀咕，这特么是可以放之四海皆翻身的吗，不是老子如同开了天眼般的搞出这种新销售模式，其他产品你拿到西湖边，大学校园去卖卖看？ 脸上越发尽量苦着，一问就是生意不好做啊，前辈老尤还关着，现在也仅仅在全国开发了两处销售点，还要费很多时间精力去到处奔走，距离打赢翻身仗还远得很呢。 也算是说给秘书听，别以为缓过气就能甩开老子去自己捣鼓。 于松海却根本不接老尤这个话茬，强调既然已经把照相机厂跟胶卷厂，还有阳光日报联系起来，那么这个在媒体关注下促成的影展，一定要做成今年国庆的献礼工程。 让卫东跟他对视，眼神表达这特么要看姓金的接不接这个五百块的活儿。 而且要是那家伙胡作非为的节外生枝搞砸了这事儿，那也是你的锅。 没想到结束访谈，在旁边翻看协议的记者站主编又详细询问关于收录机销售的活儿，这个之前于松海都一笔带过的随手项目。 让卫东也只能说这家江浙地区的厂家，产品质量和款式都很有特点，春节前自己进了批货，现在看起来已经很难拿到，好像是他们已经在砖儿台开始打广告了。 春节前后他似乎在电视上看到过，但心里知道还没听见那首著名的歌词，说明燕舞收录机的爆发点都还没到。 总之直到共进午餐，主编依旧更关注这个案例，并询问让卫东在蓉都停留多久。 “大概一周吧，很多工作要做，但我们在蓉都有办事处，小章同志也是西山厂的军代表人员，可以随时保持联系。”让卫东赶紧把秘书推出来当挡箭牌。 正专注在麻辣肺片和爆炒腰里面的章兰芝，还是很有工作经验的马上收起筷子，艰难的把菜肴咽下，很文雅的点头示意。 主编却把重点锁定在让卫东：“西山厂毕竟还是藏在深山的军工企业，协议上提到你是以私人名义注册品牌，获得独家销售权，这样很不合适，应该注册成公司，用公司的名义跟军工企业合作，既然你在蓉都，那干脆把公司注册在这里，我们也能帮你尽快完成这个注册，拿到营业执照手续。” 前税务大院老保安还在琢磨你们记者站难道也想全民经商的来这公司占股吗？ 但是抬头看于松海给他递了个眼色，主要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擅长玩这些勾心斗角的厚黑术，顺势点头说好，用过餐安排秘书去买单，顺便跟着去记者站这边细致了解下注册公司需要准备些什么。 最后给董雪晴打暗语：“我跟于记者再去喝茶聊聊事情，你下午上课前，也跟着章秘书多学习下办手续的事，晚饭我看要不要去你们学校篮球场找你。” 没有手机、传呼、电话的无间道就这么朴实无华。 凤雏知道下午约好了要去省大跟那些打篮球的大学生碰头，连忙热情的表示把秘书姐姐追（拖）随（住）好。 章兰芝张了张嘴，还是没突破形象的喊出声，安静的服从指派去了。 这边于松海上车才给让卫东解释：“上级有给省里下达军民结合指导精神，今年之内必须要完成军工企业民品生产、科研和技术转让任务，你这个现成的项目不算进去简直可惜，有了这张牌作为护身符，你的销售工作也更有保障，基本很难再出现尤启立这种情况，我们报社当然也能重点报道，再把影展的献礼工程算进去，我们的任务也圆满完成。” 让卫东半调侃半试探：“我还以为是你们记者站想参股呢。” 于记者立刻觉得匪夷所思：“我们是新闻单位，怎么可能掺和这种事！” 让卫东把后来好多体制单位都有三产公司的话吞肚子里：“行，老于，你可以安排你老婆的爹妈或者什么可靠的亲戚，来这公司挂个名分点股份，没准儿以后你退休，或者想下海做生意了，这股份就是你的底气。” 于松海肯定像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会儿没有什么公职人员不允许私人入股公司之类规定，甚至记者站来入股也找不到什么禁止条款。 所有人压根儿还没搞懂这个局面。 税务局见过太多这些把戏：“还是隐蔽点好，因为这家照相机销售公司能有多赚，我怕说出来吓着你，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老金搞那个事情爱做不做的原因。” 记者很有勇气的深吸气：“那你来吓吓我。” 看他没那采访本记录，让卫东难得对他有点信任，老实说这都回到八十年代快一年了，连爹妈都不敢说自己的底细，其他人更是防范得严重，要说稍微敢信任点的可能就是董家姐妹。 他也需要倾诉压力：“我在外面卖29元一台你和西山厂都知道，他们给我十八元，这次我回去还主动要求涨回十九元，因为我的方法是直接把产品放到第一线卖，中间根本没什么成本，每周三千台，不，现在是每周四千台相机，每台我赚五元，你算算我每个月赚多少。” 于松海肯定知道让卫东能赚，但绝对没想到他能赚这么多。 每月八个万元户！ (本章完) 第70章 要你命三千的一起上呗 第70章 要你命三千的一起上呗 这还没算钛锭生意。 现在江浙那边的有色金属厂是建议每个月不低于两吨现货交易，只要在五吨内他们都能吃下来。 这种以前只有两三百吨全国年产量的特种金属，实际上谁都应该知道，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必然会爆发出巨大的需求量。 更不用说让卫东还知道跟江州、商州有关的钛白粉在股市上都出了非常有名的大件事。 所以这玩意儿每个月近十万的利润，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相比之下狗蛋他们这帮年轻人的工钱、吃喝成本，货运费用，甚至还没那辆东风卡车油老虎吞得多。 没准儿老让夫妇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小工的麻辣烫生意，都能把所有成本负担了。 这十八万就是纯利！ 让卫东抬手比划：“每个月我都能赚十几万，甚至我现在还在不停开拓销售，爱克斯相机每年卖十多二十万台都有可能，你说这钱我赚还是不赚？” 看起来接近四十岁的于松海目瞪口呆：“这……有什么不能赚？” 让卫东飞快的看他一眼：“如果我每年赚一百多万，你说会不会算是资本家？” 于松海想说不，可见多识广的他只稍微犹豫还是点头：“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谨慎了。” 让卫东其实没什么宏大愿景：“我只想抓住这个改革开放的黄金时段多赚点钱，而且帮助西山厂这样的三线厂也很有意义，但真没想到市场需求这么旺盛，不是说现在物资匮乏，动不动就要票证批条子吗？” 于松海肯定比他了解：“这几天从果州回来，我都在想，没错，绝大多数市场问题都是产、销不对路，这两年计划经济的模式跟市场经济对接混乱，工厂不知道卖什么，怎么卖，老百姓买不到，买不起，这就是尤启立他们这种倒空卖空投机倒把商人出现的契机，但你不一样啊。” 让卫东也一直在拼命想，要搞懂自己这钱怎么赚才能安全：“我参与了产品研发生产？还是我自己亲手在卖？” 于松海摇头：“他们是在厂家和市场之间左右逢源，低买高卖，从来都没有参与生产，你呢，你是协助他们生产出最适合市场的产品，盘活了这家濒临破产断粮的军工厂，这区别就太大了，所以……今天主编提到的这个点，你把公司注册在蓉都，公正公平的做买卖，照章纳税，我想就算要调整政策也挑不出刺来吧。” 其实他说来都不敢肯定，慢慢皱眉。 让卫东哈哈一笑：“那就还要绝不行贿受贿搞不正之风，反正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着把钱赚了，是这个意思吗？” 八九十年代甚至往后二十年的内地市场，做生意不搞点人情世故、旁门左道简直不可能。 但似乎这时候已经抢到先发位的让卫东有底气说这句话了。 “我比老金大几岁，但比他看起来老很多，就因为我到雪区支边了几年，有大量的时间面对荒无人烟的恶劣环境思考人生。”于松海也放松些：“所以感悟出来句话，如果你有欲念，那就无法生存下去，如果你心如死灰，也同样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我会认真注意观察你的买卖，却不会参与获利。” 让卫东不懂就问：“解释下？我农村娃没那么高的文化修养，谁没点欲望呢？” 于松海嗯：“其实就是你领悟的这个状态，如果充满了狂热的贪欲、野心，全都顺着欲望去做迟早出事，但如果自己都没有动力去拼搏，当然也会泯然众人，得掌握好这个度。” 让卫东认真想了想，竖大拇指感谢对方的指导。 也终于透露了自己的关键思路：“所以我就想跟着老尤做事，把他那些奇思妙想脚踏实地的做出来，也算是种把握好度了。” 于松海彻底哈哈大笑：“怪不得你老是催着想让他尽快出来。” 让卫东叹气：“他这么喜欢搞大场面，我多存点钱也方便他捣鼓嘛。” 这时候大货车已经拐进省大，在高校都没什么门卫的年代，外来车辆随便穿行，但这卡车还是太醒目了，好多学子都看。 于松海好不容易忍住笑，终于给让卫东透露了两个重点信息。 “老冯作为主编最近跟的题材就是蓉都电子电器设备，各种厂子参差不齐，多数一路亏损，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但里面有军工产线上做雷达、做通讯机这些重要电子设备的企业，所以你那点卖收录机的经验，能不能跟他们交流下。” 做钛合金的，做光学瞄镜的，让卫东可以跟他们做生意，但严防死守自己的赚钱秘诀。因为在他那点朴素的知识面里，这些东西你不做有人做，甚至你们那点落后玩意儿早倒早了。 但稍微刷过点军事视频的网友都知道蓉都的雷达还有飞机得多牛逼吧。 这是高科技，千万不能断粮的科技。 让卫东把车停在上体育课的篮球场边，爽快点头说好：“没问题，肯定可以帮着出点主意，我跟你说江浙那家电器厂除了质量过硬，就是去砖儿台打广告，这步棋绝对走得好，当然这个广告要做得有趣。” 这会儿电视上的广告都是：“平京市塑料三厂，各种人造革拖鞋，厂址xxx，电话xxx，电报挂号xxx，欢迎来电咨询！” 干巴巴的塑料味儿，谁会在乎记忆。 所以燕舞那个一起歌来一片情才会那么惊艳。 反正让卫东觉得就是只要把这种出奇制胜的广告搞起来，这生意就应该差不离了。 于松海埋头记录：“嗯，产品质量过硬，得做广告……另外件事儿，就是今年春节前，江州市一月在码头那边成立了国内第一个工业品贸易中心，尝试自由购销批发市场模式，你知道吗？” 让卫东卧槽：“一月我在商州搞柑橘、沙石生意啊，哪里知道这种变化，就完全放开买卖？” 他上午逛服装市场就联想到江州码头批发市场的红火指日可待，没想到点火马达在这里。 之前看到的几个市场连成线，更像是自发的行业集市。 这都挂着国内第一家的名号，探索试水的含义很明确了。 于松海点头：“口号是‘批发全方位开放，人不分公私，地不分南北，谁都可以来买，谁都可以来卖’，实行开放批发，由厂商、产销直接见面交易，这能不能算解决产销矛盾的一种方式？” 让卫东很谨慎：“这上面挂牌要怎么做，但实际上会变成什么样，是两码事儿，对吧，谁都想人民群众吃饱饭，但这么大的规模运行起来肯定千奇百怪，我从蓉都回去就认真考察下。” 于松海满意：“我都很惊奇，你才二十岁又只是农村高中毕业，却好像很明白机关单位的那套现实情况，这是我们在采访中接触最多的矛盾，要么嘴上只能喊口号，一切都寄希望于上级部门解决问题，要么愤世嫉俗，觉得到处都是体制问题，你恰恰是明白怎么回事，却又不太当回事。” 老保安当然娴熟的打马虎眼：“不是你说的要掌握好这个度么，这正是老尤那巴掌大贸易行干的事情，哈哈，他探索出来的路子，被江州做大做强了，偏偏这会儿他还蹲在号子里，不然他参与到这个贸易中心，才是如虎添翼啊。” 于松海要做的就完成了：“实际上从我们记者站每天都会流过大量的政策信息，商业动向，我可以尽量协助你传递些提醒，但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聪明莫被聪明误。” 让卫东投桃报李：“老尤和老金就是两个野心很大的聪明人，我不会……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 于松海这才莫名其妙的看看周围环境：“省大？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显篮球场那边还被体育课占着，打篮球的小伙儿们估计也还在上课。 让卫东就不着急：“之前跟老金我不说过，在平京我顺着高校座谈会，把一百多台相机转给一帮大学生，让他们在平京帮我做销售吗？” 于松海又摸了采访本出来记录：“现在你又想在蜀川省大如法炮制？” 让卫东笑着转手指远处，蓉都市区很平，开玩笑的说法是踩条板凳就能看遍全城，在没有什么高楼大厦的八十年代尤为明显。 所以在开阔的篮球场远眺，几座教学楼间透出隔壁公园那高高的尖顶锦江塔楼，的确是蓉都市区内很有名的古迹名胜。 “我能够每周卖掉三千台相机，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我在熙熙攘攘的游客拥挤西湖边，搞了个销售点，让全国各地每天都会抵达西湖边的游客，可以个四五十块就能记录美景，打卡合影，再带回去有相机可以使用。” 震惊于松海又先注意到：“打卡？哈哈哈，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对对对，蓉都市民每年不来锦江楼走走，春游下就像是没有打卡，你在用词上总是有种特殊的天赋，西湖就更是到浙州出差必须去打卡的地方了！对，谁能想到对照相机需求最旺盛的地方，居然就是在西湖边上！” 让卫东再把两根食指头碰到一起：“大学生是最喜欢拍拍照、游览感叹景色的文化人，再叠加风景名胜打卡，你觉得有搞头吗？” 于记者都不得不露出星式摇头笑：“一个字，绝！” (本章完) 第71章 误判出来的考验 第71章 误判出来的考验 果然，哪怕这会儿大学生还很珍贵，省大不务正业的比例没那么高。 那两台先卖出去的相机还是吸引了好些大学生过来持币待购。 其中一台更是已经拍过两个卷洗出来，又装上胶卷来显摆。 四五点过，陆续汇集过来七八十人。 让卫东还挺注意，给人展示自己的工作证，但是把车开到后门校园外，才拆开“化肥袋”，一台台卖给大学生。 稍微有点失望，居然没人主动给他提卖相机的事儿。 只好自己卖出每台都提醒下：“如果有想在校园同学间，或者到蓉都各大高校去推销这种人民相机的，每台都有收入补贴哦。” 也没人回应。 这跟平京大学生的区别咋这么大？ 于松海举着佳能单反在旁边咔咔咔，都没人注意到。 全都欣喜拆开“简包装”摆弄玩具。 让卫东带来的几十个胶卷，原价转卖给他们，指导怎么装胶卷，学习能力又肯定比西湖边的游客普遍强很多。 有些已经迫不及待的直奔街对面锦江公园，而且明摆着是顺河堤那边是要翻栏杆逃票进去。 就没点商业头脑，卖一台相机就多少张公园门票了。 恰好董雪晴提着相机从这边公交车站下来，踩了半高跟小跑着正想冲进校门，瞥见这边紧急刹车，差点把脚崴到。 连忙有点一瘸一拐，又拼命矫正身形的优雅走来。 反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做作的注意姿态了。 埋头当小贩的让卫东没注意，但周围大学生早就装好了胶卷，就跟刚领了枪装满子弹的新兵似的跃跃欲试对着周围到处瞄拍摄画面。 立刻七八个镜头对准她。 连于松海都被吸引，调转镜头咔咔拍摄。 喇叭裤的奥秘，其实在腰臀部比较紧，不然怎么会有喇叭感，腰臀不使劲收，裤腿再放大都没对比。 所以这才是八十年代街溜子热衷款的关键，就特么是这时候的“擦边”啊。 不过街溜子们一般是配大翻领的衬衫，女性还要浓妆艳抹，凸显自己的卓尔不群，潇洒不羁，于是形成了作风不正、妖艳货色的刻板印象。 连让卫东当初在机动船上偶然瞥见的那个红衬衫大翻领，都会有这种下意识标签。 可只要像董雪晴这样换件白色高领绒衫，脸上更是清水芙蓉般的不施粉黛，还有点从章兰芝那学来的闺秀姿态。 立刻真正显现出纯粹的女性美感，长腿、细腰、立脖，让周围一切灰扑扑的穿着都成了背景。 这恐怕也是蓉都这座城市最早出现的美女街拍了。 由此也让省大学子以后染上这种街溜子般喜欢到街头拍美女的习惯。 让小贩是凤雏喘着气站身边了，才偶然抬头：“哎哟，来了，那边哄走没？” 董雪晴就是迷这种亲近感，马上喜笑颜开：“嗯，我觉得她还挺实诚，我说我回学校，跟我再见呢。” 让卫东坚定划分界限：“可她知道我们这怎么回事儿，厂里就能完全绕开了。” 凤雏马上跟随：“好！我现在能做什么？” 让卫东看周围那些镜头简直跟巡航雷达似的，都默默转过来。 真的就能想起蓉都后来在小视频上著名的那什么闹市街头，各种妖魔鬼怪都能被镜头追逐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推销相机的最高境界吗？ 毅然决然的：“那当然就是到对面逛公园拍照片了，还有人买吗，不买我们就去对面照相了。” 大学生们本来还是有点男女之别和廉耻心，不太好意思这么怼着漂亮妹子拍照。 主要就是于松海个中年大叔，理直气壮的在那咔咔咔，年轻人就觉得凭什么我不能拍？ 于是直到让卫东和董雪晴都过马路买票进公园了，大学生们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于松海他可拍我亦拍。 颇有些破天荒掏一毛钱买票进园，全程跟拍！ 董雪晴本来有点诧异，但她也没经历过，卖相机就要给人拍吗？ 再说自打走进从未这样体验过的游园，已经开心得连走带跳，各种牵了让卫东新奇：“咦，比我们商州那个公园漂亮好多！” 让卫东嫌弃：“那叫公园吗，就是个土坝子，你别挂着我，站开点好拍照，你会用吗？” 大学生们本来心头一喜，美女终于分开，我们可以拍照了。 结果是撵开让美女给这相机贩子拍！ 心塞。 按说大家应该很不爽的转头就走。 可这白色高领绒衫和黑色喇叭裤的搭配美丽，在省大校园都罕见，就算能看到也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拍照吧。 更难得是那脸上带着绝无作伪的靓丽笑意，那种完全释放快乐的笑容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顶级的美颜。 舍不得把取景框离开呀。 而且拍照的人往往有种神奇的魔力，就是专注到取景框之后，自己撅屁股、弓箭步、扎马步都完全不在意了。所以哪怕全程是董雪晴摆各种姿势给让卫东拍照，大家也拍得不亦乐乎。 那些从河堤绕进来的大学生凑上时，简直痛心疾首，怎么不早说还有这样的配套活动呢？！ 真就浩浩荡荡的在锦江楼周围，妹子拍贩子，学子拍妹子，记者啥都拍。 还美其名曰：“你们省大有没有摄影学会之类，可以经常组织这样的活动，下次可以给我打电话来采访大学生风貌嘛。” 说着把名片递给旁边看起来最积极的学生。 让卫东是四十年功力的单身汉直男，根本没意识到拍美女才是摄影活动的源动力。 刚才他催促那么多问要不要做点相机买卖，这些男生都不为所动，好些跟在周围没舍得买相机的都开窍了。 有相机，追女生恐怕都要犀利许多！ “同志，我身上钱没带够，明天您还来卖吗？” “对，胶卷没了，您还能带点胶卷来卖吗？” “这位女同学明天还来拍照吗？” 只要能帮姐夫卖相机，董雪晴有什么不能的，连声点头：“来来来，没问题！” 让卫东忍不住还是提醒：“这么好的需求，问问有什么同学愿意在校园卖这种相机的，明天都可以来看看。” 眼下买了三四十部相机算什么啊，还不如他跟着打球好玩。 最后是在董雪晴强烈要求下，于松海拿她那台香山牌单反相机，把剩下七八张胶卷都用来给这俩拍合影了。 才心满意足的收工，让卫东又去跟大学生们打篮球，目的还是跟人热络关系，寻找“代理商”。 事实证明，平京那次属实是座谈会现场到了千余人，这里面出现七个“贪财童子”多正常。 让卫东在省大迄今才接触几十个人。 等这一拨儿把几十台相机，几十个拍出来的胶卷展示出来。 第二天下午，让卫东终于又去邮电校接了换上黑色高领衫的凤雏再来省大。 就有上百个等着购买的大学生，以及几个迫切想赚钱的家伙。 绝大多数人还是放不下对个体户嫌弃的社会价值观。 让卫东却已经可以扭转观念：“不是个体户，我们是正规申请成立的商贸公司，很快就能拿到营业执照了，所以你们如果要参与这种照相机销售的工作，现在可以算是兼职，目前在蓉都地区的你们就将是公司下属的独立部门，跟平京那边的销售部门平行，但业绩好不好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董雪晴还想积极参与当销售员，让卫东撵她去照相：“跟着我们厮混什么！” 泡妹子他不会，但这五个家伙里有人贼眉鼠眼偷看窈窕淑女的神态，老保安一看就懂。 买票进公园，再买了几瓶汽水围在石桌边开会。 各自报上姓名、籍贯、专业、年龄，对这个相机销售工作有什么想法。 居然有点hr招聘新员工的味儿。 还是非常朴实，要说能想出什么脑洞大开超越时代的营销手段，完全不可能。 越这么接触，才会越发现尤启立之所以会成为大神，的确有过人之处。 相比之下金卓群在“创意天赋”这方面都差很多，他擅长的似乎是交流蛊惑，尤其是面对上位者，算是把关系学吃透的神人。 而这两位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非比寻常的野心。 当让卫东带着五位“新员工”开始集思广益的对蓉都旅游胜地、高校学子展开销售尝试的“培训”三天后，金卓群终于找过来。 他居然是在果州把那份好不容易收留他，不用回农村的工作辞掉，几乎两手空空的来到蓉都接手为影展奔走的活儿。 让卫东还是热情款待了，并且带着他去“旁观”大学生们到动物园给看熊猫的游客兜售相机。 这几天他们已经尝试了各大高校学子，市区公园、武侯祠、杜甫草堂之类古迹名胜，其实只要拉下脸效果很不错。 正如让卫东在平京感受到的那样，大学生就是有超越普通人的学习能力。 稍微带动指导下，都能快速举一反三。 四百多台相机，完全是被他控制住不要一股脑卖掉，更像是工作培训教材，每天卖一百台左右。 大学生们各自按照自己的销售，每台提成五元！ 哪怕董雪晴和让卫东也混在其中卖了点，每天一百元上下的收入，还是让这几个家伙激动不已。 所以今天去动物园，他们也挤在货厢里跟狗蛋他们热情招呼。 金卓群当然坐在驾驶室，只是他看见让卫东身边又换了个年轻姑娘，还明显很亲昵的没男女界限，居然判断这家伙的软肋可能就是色。 对这样一个深谙人性和迎合之道的家伙，这种误判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想而知了。 而且他还出身于歌舞团、文工团。 (本章完) 第72章 宝宝躺在妈妈的怀里 第72章 宝宝躺在妈妈的怀里 董雪晴还时不时的凑让卫东耳边细语，得意自己怎么又把章秘书哄着去了工商局那边办理手续。 才能让大家都有空去动物园玩。 今天换了米白色绒衣，一说话就紧趴在让卫东肩头。 得亏这会儿没那么多交警，也没摄像头抓安全带。 当着外人，司机没好马上把她撞飞，只低声：“这是在工作！” 小妹子才勉强咬着嘴皮坐好，太难以控制自己奔放喷涌的情绪了。 谁不想过这种生活，每天不是逛公园就是游古迹，卖了这家收一堆钱又到那家去。 数现钱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更何况她这种从小缺失父爱，十来岁再母亲离世，只有姐姐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孩子。 就像猛然释放天性的竹苗。 恨不得天天都欧欧欧的快活高声叫。 总之这个互动，给了金卓群很大的误导。 尤其是让卫东对这女孩儿比较温柔的对待，他还琢磨年轻的让老板是喜欢苗条纤细这一挂。 当然嘴上金卓群完全当做没看见，顺口聊着他这几天琢磨的路数。 实际上他最大的倚仗在平京军影厂里：“先去找那帮拍电影的，当时我们文化工作队里，有hk影业的人，兴华社的记者，军报记者，还有就是军影厂的摄影组，我跟他们结下了战场上最深厚的友谊，其他就是几个女兵……” 说这话的时候又观察让卫东。 这货正在琢磨玛德发动机声音好像哪点不对劲，小妮子又来腻着，烦得终于一肘子。 董雪晴夸张的捂胸做吐血撞弹开。 金卓群就习以为常的以为这也是个对女人不在意的枭雄了。 那就聊关系，他在那场南疆战役中踏上异国领土，见到了作协大佬去前线采风，军影厂的摄影大师又如何牛逼，总之就一边观察一边调整话题，看哪个最得让卫东注意。 动物园在郊外嘛，让卫东一直在细听那个发动机声音，所以根本不专心。 但忽然听见金卓群吹嘘自己在战场上犯过错，工作队渴了他去砍过甘蔗给大家：“没错，当时有个随军记者采访过我这个情节，后来写到小说里，我就成了那个壮烈牺牲的牢骚大王金开来原型……” 嗯？ 让卫东终于稍微凝聚点注意力：“高山环？” 金卓群马上顺势展开：“对！你看过这本书？那家伙当时只是个很普通的采访文书，谁能想到他这本小说前年猛的一下登堂入室，去年还拍了电视剧！” 让卫东再没品位，也明白金开来的牢骚再多，可不会像这样看见别人飞黄腾达就羡慕万分。 尤其是见多了尤启立他们吹牛逼的样子，让卫东只需要瞟一眼就能猜测这事儿吧，金卓群因着同姓就攀龙附会牵扯到身上蹭光环的概率很大。 总之也是小刀划了母牛屁股，牛逼开了眼。 这都能被你利用上。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金开来那种人，报效祖国后只会默默的回到家乡继续当农民。 譬如老让：“我爸也去参过战。” 然后就不说话了。 老让的确是最普通的农村兵，晕头转向的在六十年代参加作战，又退伍，一辈子都没跟儿子说过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 也没改变过他什么命运，却从未抱怨过。 所以让卫东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骄傲，也没什么唏嘘。 金卓群那帅气的目光立刻有点惊疑不定！ 父辈还能参战的都是什么级别了！ 可能在这年头，能做到让卫东这样的，不是哪家公子都不可能吧。 于是整个动物园全程，他都更投入观察这个不平凡的年轻人。 让卫东也确实牛逼。 刚把卡车开到动物园，人家差点把旁边的大门打开放他进去。 这货连忙探头解释我们只是游客，还是老老实实的买票。 但四男一女的蓉都销售人员，先留俩在外面兜售一圈，晚点再进去，其他包括狗蛋他们都进去游览吧。 正好狗蛋他们也是五个人，每人背上包跟个销售员，充当移动仓库协助工作。 让卫东当然和董雪晴自由自在的逛动物园了。 可怜六十岁的残疾老保安和十九岁父母双亡的中专生都从来没到过动物园。 更别提这在全国都可以排进前五的三百多种品类，数千头只珍稀动物。 从踏进园子就假装忙碌销售，甩开那帮家伙撒了欢的好奇游玩。一度想把金卓群也甩掉。 豹、雪豹、九节狼、狮子、老虎、雕、鹰、鳄鱼、黑熊、梅鹿，各种各样以前只在书（手机）上听说过的动物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这里最为全世界都瞩目顶级的，肯定还是熊猫。 不过刚转到这边，董雪晴惊得差点叫出来。 因为一只骨瘦如柴的熊猫标本被摆在最醒目的地方，旁边正在拍摄的工作人员和围着的摄像机、主持人，正声情并茂的讲解，竹子开了…… 让卫东这才猛的想起来，啊对，是有这么个事儿。 董雪晴使劲伸长脖子，看着那个标本：“去年……好像在学校也听到有人唱竹子开了？什么意思，竹子很稀罕吗？” 农村娃也知道：“竹子一般是生生不息的，可以长几十年，但只要开基本就意味着根系要枯萎死掉了，熊猫自然也没了吃的。” 没错，刚好就发生在去年夏天，动物专家、林业专家发现熊猫聚集区域的竹子在大面积开，那就意味着冬季有大量熊猫会被饿死，所以从冬季前连忙展开各种救助工作。 过去半年算是前所未有的一场大型熊猫救助工程。 这也是八十年代，国内几乎是第一次向全国乃至全世界求援。 因为捉襟见肘的国家财政最后只拨了八十万资金，就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巨款了。 国内确实有如雪片般飞来的汇款单，但都是积少成多的小金额。 海外捐赠那就多半有这样那样的附加条件。 譬如眼前正在举行的就是个国外资金捐赠仪式。 叁万美元，就有两只大熊猫出来陪客！ 农村娃和中专生肯定都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外国人。 看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老外一边连连惊讶心疼，一边抱起体型较小的那只合影。 估计是选的温顺型号，没那么圆滚滚的胖，也随便搓揉非常可爱。 仪式最后，负责项目的那位中年女专家还是有点哽咽：“感谢世界各地，全国人民的支持，刚刚在2月4日，世界自然基金会把大熊猫列为世界10种濒危动植物之首，给予资金、技术帮助，还号召全世界为大熊猫捐款捐物，我们也在竭尽全力的想保住这种国宝的存在，不希望消失在我们的世界……” 周围其实已经挤了成百上千的游客，当然基本都是国内灰扑扑的穿着。 这时有个应该来自欧洲的外宾，忽然跨骑到那只大点的熊猫背后，想环抱着脖子合影，大宝贝不堪负重的嗷了声，旁边工作人员都皱了皱眉抬手想制止了，看见旁边的手写的金额牌，只好忍住。 让卫东却很不喜欢这一幕。 忽然举手：“好！我捐三十万！让那位先生稍微远离点我们的国宝。” 哄的一下，全场就像是点了个炮仗！ 整个炸开来！ 本来挤在让卫东周围的游客，都全部呈放射状弹开，想看清这个疯癫声音来自谁。 让卫东这几天也就顺便都穿那身运动服了，还算没那么穷兮兮的反差巨大，但看着也就是个普通国内年轻人，三十万？！ 失心疯了吧？ 也就站在他旁边勉力站稳挺直腰的白毛衣少女还能让他挣回点脸面。 但真有个工作人员顺势满脸堆笑的过去对那位外宾比手划脚示意那块金额牌，又使劲指让卫东，意思是这边也有人捐钱了，然后真的把大熊猫推着蹒跚迈步过来！ 甭管真的假的，找着借口就能把妹子……哦，是熊猫，从毛手毛脚的客人身边带开呗。 本来完全懵逼的董雪晴，又欢喜得在原地跳了，激动得又怕又不敢相信的躲让卫东身后探头。 让卫东赶紧拉住她：“淡定淡定，别把动物吓到了。” 这是后来习惯了养狗养猫的宠物环境，才有的防范应激态度。 推过来的工作人员听见都称赞：“哎哟，哥子你还真懂点道理，来，拿三十块给你摸一哈就算了，晓得你也是看不惯洋人，都摸瘦了！” 后面满是宠溺的小气口吻，把让卫东逗笑：“三十万要不要嘛，要就好好坐下来谈，我肯定不是白掏钱，但谈好了就立刻到账，绝不耽误。” 这个工作人员抬头四目相对，好像从眼神确认真的有捐款，立刻毫不犹豫的指挥：“滚滚，坐下！” 然后转头对自己的领导使劲开心的蹦跳挥手示意。 董雪晴看那大熊猫真的在面前憨乎乎的坐下，乐得蹲下来伸手抱住让卫东的腿，探头探手的居然想钻过让卫东的裤裆去摸。 尼玛！ 让卫东头皮发麻，这要是一爪子扇过来，不是我鸡飞蛋打？ “别看胖乎乎的可爱，它终究还是熊哦！” 凤雏吓得又赶紧收手，但谁在熊猫面前能忍住呢，又悄悄拿手里相机穿裆拍照。 那位刚才还哽咽的专家领导已经带着凌波微步过来：“小伙子，你不是开玩笑？” 让卫东就点头指蹲地上的姑娘：“五年，五次这样接近熊猫拍点照片，电视广告之类的机会，我就捐三十万现金给这里，如果广告效果好，我不排除以后还会捐赠。” 对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旁观的金卓群就更笃定，这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吗？ (本章完) 第73章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少吃多餐才最好 第73章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少吃多餐才最好 三十万啊。 论购买力差不多等于后来三百万甚至上千万！ 让卫东现在手里大概就是三十多万现金。 春节前赚了六万多，节后自从他运了两吨走，三月又发运了一趟两吨到镇江，军娃子他们娴熟的取货转运回浙州，叫那家厂来西湖边提货电汇。 这两趟有近二十万纯利。 两万多台相机销售又有十来万利润。 让卫东几乎把春节之后赚的钱，倾囊而出。 因为他觉得这三十万真的有点烫手！ 卖瓜子坐过牢的他，怕了。 跟着于松海和记者站往来这几天，可能也受了些章兰芝的影响，多了不少悠闲坐在招待所屋檐下、河边茶馆读书看报的时光。 让卫东把自己这大半年的生意好好反省了下，发现没掌握好节奏，赚太快了！ 报纸上能看到非常清晰的案例，隔壁鄂省有位很有名的戏剧演员，还演过著名的电影，联手石油公司领导低进高卖获取暴利，两三年七十万收入最后沙罐了。 虽然这里面很可能有些违法环节，但放三四十年后怎么都轮不上顶格。 以自己这种每个月就十几二十万的收入，也许十年后肯定没问题，现在还是太惊世骇俗了，很容易成为反向典范。 怪不得会说这年头撑死胆大，原来是这样。 他已经在琢磨自己要不要把钛锭的税补上了。 又觉得更容易暴露。 咋办。 而且这几天他也在反复思考如何能给电器厂做广告。 跟着于松海还有那位记者站主编，前两天参加了蓉都市里面的电子电器厂家联合会议。 十几家蓉都周边的军工电子企业、国营电器厂，明明是没了业务被迫军转民，计划经济转市场销售，还大多都牛皮哄哄得不行。 如果不是阳光日报热烈推荐，并且的确有把西山厂产品销售扭亏为盈的业绩，人家都不带搭理这小年轻。 这可是蓉都省城，不是西山厂、红光厂那种藏在山区的三线土鳖。 这些厂全都分布在市区近郊甚至中心区，最多到四五十公里外的远郊而已。 就算军转民业绩不好，厂里也有的是聪明人想获得销售、采购这些油水丰厚的岗位。 更有各种和省里、市区，乃至全国市场千丝万缕的关系，哪像山里厂两眼一抹黑。 所以并不把让卫东放在眼里，但同意他可以拿任何一款产品去做广告来卖，只要是从他那边过来的订单都可以算东升商贸公司的业绩。 算是给阳光日报个面子。 刚刚注册好自己的贸易公司，让卫东并没太在意这些大半都会破产消亡的国营厂是什么活该态度。 他只静静梳理这些厂的产品里，有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捞出来做广告做买卖。 无非都是电视、收录机、收音机、热水器、燃气灶这几样。 每种都有几家厂在做。 电视机单价太高，按照让卫东喜欢现款现货买断而不是赊货的方式，一次动不动就几十万，风险有点大。 收音机又太小，并且被合并到收录机里。 热水器燃气灶有燃气公司要接触各种关系，不属于普通的消费买卖。 已经掌握到点学外语这个借口的收录机销售方法，让卫东就打算在这上面做文章。 燕舞收录机靠着那么条广告就在这个时代吃得那么肥，他还是有把握能依样画葫芦的猛赚一笔。 只是再像燕舞那样尬舞一番，似乎不如做个更漂亮的广告。 看了那么多小视频小段子，他还是有信心琢磨点新样。 但水平有限，满肚子的汤圆就是倒不出来。 直到看见圆滚滚的熊猫，顿时心头就亮堂了，还有什么广告明星能比得上熊猫出镜呢？ 所以双重因素的压力下，让卫东完全相信自己以后还能赚到钱，瞬间觉得这三十万就当做慈善捐了。 就算几万块一次请熊猫当明星做广告也不亏。 税务机关都懂，慈善捐款全额都谈不上缴税的问题，自然算是把之前卖钛锭的账目全部洗白。但他这个逼装得太闪亮了点。 就在动物园办公室，让卫东打电话给老爹，让他电汇三十万的现金到动物园账号。 老让绝对不会有儿子是不是被电诈了，被迫转账巨款的担忧，哦哦哦的莫耽误我还要去买菜。 到下午已经是电报打到动物园确认款项。 面对一堆从未接受过国内这么高民间捐款的动物专家，让卫东说是慈善捐款那就签成捐款协议，三次熊猫出镜的宣传机会，帮助宣传熊猫国宝形象，那就算是附赠，反正不是商业行为。 反正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只要钱拿到手，这边都行。 凤雏乐滋滋的跟熊猫玩了一整天！ 本来奔波在动物园到处卖相机的大学生和狗蛋他们，也悄悄来熊猫馆看国宝，却赫然发现董雪晴居然坐在熊猫们中间玩耍！ 卖出去的相机好多都在咔咔拍摄这美少女跟熊猫和睦相处的惊艳场面。 让卫东也是到了熊猫馆内部，才知道这会儿动物园破天荒的收留了四五十只熊猫！ 分布在动物园和山区那边的野外基地，完全装不下，饲养治疗成本消耗也很大。 已经死了十来只，在抢救的都有二十多只。 所以现在千方百计的筹款建立繁育研究基地，这三十万就算是研究基地的第一笔国内民间巨额捐款。 让卫东试探的询问能不能给个vip，以后每年可以来看望熊猫，专家说必须可以。 他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通知媒体，不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姓名，如果自己赚到钱了，一定还会再给熊猫捐赠。 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些熊猫有多重要。 熊猫研究所顿时想给他发个榜一大哥的金字招牌，热烈欢迎他随时来玩。 这样钱多事儿少的捐赠方，简直比国家拨款还要金贵。 最后还是出了张盖着公章的荣誉证书，东升贸易的捐赠编号都是0001，找张奖状现做的。 让卫东直到出来返回市区，才给表情复杂的金卓群强调，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于松海。 对金卓群、尤启立他们这类人来说，千方百计都想出头，拼命蹭热度作秀简直成了他们的本能。 怎么也想不通让卫东为什么不愿一万块去疏通登天梯，反而三十万给熊猫？！ 而且这钱了还拼命掩盖？ 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肯定忍不住问。 让卫东怎么可能给他说自己的商业机密：“我当然是有用意的，过两年你就知道了。” 直到先放了金卓群下车，约定好平京的联络电话祝一路顺风。 再送董雪晴回学校的时候才回答自己人：“我有把握，只要拿来给蓉都的什么电器做广告，一次就能把三十万都赚回来，后几次就是血赚，只是这钱我们这会儿还不能赚，等于是存在熊猫馆，等我看看风声再说，接下来蓉都就算是交给你了。” 中专生惊觉自己的美好生活要结束，难得嘟嘴：“你回去要好好照顾姐姐，对小蝶也要好……” 让卫东嗯嗯嗯：“我还要你说？等老尤出来我们就都搬到江州，这趟我回去就是把江州底子先铺好，等老尤他们转战过来就能轻松上路，你这俩月把高校相机销售和章秘书看住了，明天我就争取回去。” 董雪晴莫名想哭，伸手要抱，被司机一掌推在肩头离远点：“老子在开车，你这几天玩得也算是飞天遁地，该收心好好学习对待工作了。” 中专生还是无师自通的灵巧躲开手，挤到那宽厚的运动服后背上闷哭一场。 让卫东觉得女人好烦，开车到了邮电校撵人：“到了到了，相机带上，我放两百块生活费在相机包，你姐说让你吃好点，有空给她打电话。” 凤雏还是选择听话，站在校门口看着大卡车远去，有种从未体验过的空落落感觉让她更想哭。 直到终于泪眼婆娑的被过路同学询问，发现白色毛衣上怎么到处都是被熊猫扒拉的线头子，才惊惶的冲回寝室企图脱下来补救，这么有纪念意义的衣裳！ 结果让卫东到半夜就接到了于松海的电话：“是你给动物园的熊猫捐了三十万？！” 没捞到报道业绩的记者差点气吐血。 而且让卫东还是他的重点客户，完全不经过他就释放这么大的核弹，简直可以算是他的渎职罪。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愣头青，有时候说话成熟得要命，有时候做事又颠三倒四的完全没章法。 到底是个能人，还是个笨蛋啊。 这种要打造成先进人物都难于上青天。 收藏过万，感谢大家的支持，上架以后我再尽量爆更感谢，谢谢大家的收藏推荐和留言哦 (本章完) 第74章 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第74章 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谁叫让卫东那些做法，都不是他自身能力，只是支离破碎的后世天眼。 根本还没形成真正牛逼强人那种鲜明特点风格的宗师体系。 他当然还是在卡车上睡觉，办事处的电话响起来，是章兰芝穿着睡衣披着绒衫出来叫的他。 翻身下车都没进屋，只靠在窗边接听：“啊？你从哪里听说的？” 于松海简直痛心疾首：“这么重要的新闻你怎么不通知我呢，这本来可以成为我的独家消息，我要重新衡量我跟你的关系！” 连钱财都视为身外之物，这事业上的亮点终于把于记者惹急眼了。 让卫东挠头：“你咋知道的，金卓群给你说的？” 于松海叹气：“我们有社会信息员投稿，晚上正是各地给总社传真稿件的时候，有人把照片送到记者站来，虽然消息说是匿名捐赠，但照片上跟熊猫抱在一起的不是小董还有谁？” 哎呀！ 顾了自己的头，就没注意凤雏的腚！ 于松海的确挺生气：“主编都问我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我们刚协助你把贸易公司办起来，你就给我来这出儿。” 玛德，主编都知道了？ 那让卫东也觉得要解释下：“我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要不过来找你喝两杯？我记得你们那外面有家夜螺蛳挺出名。” 于松海确实是个好吃嘴：“好吧，还有半小时搞完，你得给我好好补救下！” 伸手把话筒放回屋里的叉簧上，秘书靠在门上小声：“你要出去啊？” 换了个姿势靠，让卫东才注意到刚才披着的绒衫已经神奇的穿整齐还扣好，并且换了双小皮鞋。 虽然依旧是碎睡衣打底，但西南地区的女人穿着睡衣白天晚上乱窜，确实是家常便饭，就跟卧龙动不动喂孩子一样。 其实那家夜螺蛳还是秘书汇报给让卫东的：“我……待会儿给你打包带回来？” 秘书嘴硬：“我要协助好你的工作，这几天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天天的不见人影，我这样工作就是失职。” 又换了个站姿。 主观上应该没想色诱，但威力很惊人，高挑的腰胯穿着这种纯睡裤，薄薄的面料都能透出馨香味儿了。 很可口。 让卫东忽然觉得嗓子眼有点干，赶紧转移阵地：“好好好，走吧，少说多吃。” 秘书看他掉头了，才偷笑的摇头晃脑跟上。 让卫东听见狗蛋他们欢快的扯着鼾声，就没去开卡车，直接到街边找出租车。 却没想到白天还偶尔能看见的出租车，这会儿完全没踪影，公交车就更不用说早停运了，路口唯有几辆抱鸡婆和人力三轮。 蓉都人在取名上极有天赋，光想想生蛋的芦鸡蹲着什么样儿。 就知道那种封闭式小三轮是个啥形象。 让卫东也没多想的选这种机动车报上地址，秘书再坐进来关上随时可能掉落的破门。 一个高挑一个健壮，顿时把狭小的后座挤得满满当当。 让卫东刚觉得有点不妥想下车，车夫已经欢快的发动走人。 两人这才感觉像是蜷在螺蛳壳里。 让卫东使劲把自己往这边的侧壁上贴。 章兰芝也尽量想给领导腾舒服点，自己都侧身扭着了。 结果这破机动三轮减震比东风大卡还破，尤其是这俩又重，只要压着街道石块、随处可见的路面破损都会剧烈弹跳。 三轮车还天然容易偏摆左右摇晃。 侧身的秘书反而成了往让卫东身上撞，两人都愈发紧张！ 让卫东肯定是觉得这在考验老子！ 老子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哪个牛逼人物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章兰芝则使劲低头不吱声，悄悄一点点调整坐姿，尽量尝试不尴尬。但哪怕是偶尔外面的路灯光斑，也映照出暗色中她强扭的身姿分外妖冶，还有绯红的耳根好像带热了整个抱鸡婆里的温度。 专注驾驶的车夫都纳闷：“咋这么热咧……你们热不热，去吃夜螺蛳哇，你们两口子好奇怪，咋上车就不说话咧？” 这俩的确一声不吭。 实在是抵御那种好像从肩头到大腿外侧都死死贴住，不断抖动摩擦传来的高温，都能叫让卫东没精力开口。 章兰芝也浑身紧绷的撑住，全靠她对美食的向往来坚持。 但随着颠簸又时不时的撞让卫东身上，强忍不吭声的后果反而是鼻哼更诱人。 让卫东都不由自主的把头靠过去了，嗅着那股洗发膏的清香味儿，手爪子更有了自主态度的想滑过去，深刻体会到段子里说的有事儿秘书干的境界是多么诱人。 就在他终于准备投降尝试深度考验时，抱鸡婆剧烈颠簸下刹停：“到了！” 俩人同时如释重负的从座位弹起来想开门下车，然后又被挤得弹坐回去，最后女士优先，让卫东坐那把钱付了才慢慢下车。 秘书已经占了桌子低头帮他擦拭座位。 好一会儿于松海从记者站过来，还奇怪诧异：“你们脸咋这么红？” 秘书赶紧帮忙摆筷子，又罕见的缩缩肩，很想把自己藏起来的感觉。 让卫东则倒上点白酒拉开话题：“今天这个事儿的确是遇见了，很偶然的发生，所以也来不及通知，我更是很不想声张。” 于松海也放弃八卦关注：“卫东，你有没有搞清楚三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全国各地寄来的汇款单，几分钱、几毛钱到几百元钱的都有，熊猫基地也是非常严肃正规的官方机构，这种捐款怎么可能不做记录报道，就算匿名也要做正面宣传，你做好事不留名……” 让卫东热情的碰杯：“留了名的，公司名字，我不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那种傻子，我仅仅是觉得这赚钱速度太快，得缓缓，所以如果不是那照片露了底儿，你就当不知道呗。” 于松海也喝了：“但可惜是都看到了！当然目前还只有我跟老冯认出来，你总得给个说法。” 让卫东尽量轻松化：“最官方的说法啊，保护动物，嗯，保护生态环境，动物都是我们的好朋友，要和谐共存……” 听到三十万捐赠被惊了下，但都没停下手上收拾麻辣兔头的秘书，还把最好的几块扯下来有点依依不舍的放让卫东盘子里，用尾指挠挠嘴角椒，开始尽量优雅又心满意足的享用美味。 却被这句凝固了，难以置信的看看手里兔头。 可能拿着别的部位啃食都很难有直观感受，这是个骷髅头啊，她突然有点恶心得吃不下了，尤其是旁边铁笼子里还有那么多白生生的小兔子。 过于凝固的姿态，把对话的俩男人目光都吸引过来，看她满脸讪讪的拿着兔头。 还是都忍不住笑了：“两码事，两码事，食用家禽跟野生动物保护是两回事，去年野外基地只有75只熊猫了，目前能接到较大的金额都是海外捐赠，你这最大的国内款项，肯定要被大书特书！” 随便装个逼还跑不掉了，让卫东简直觉得难解：“为什么非要大书特书，这钱好好用不就行了吗？” 大报记者耐心解释：“熊猫在我国一直都有很特殊的意义，也是近些年国际事务中表达友好赠送的最高等级象征，但80年我们加入了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保护濒危动物不得交易，去年四月这个被称为华盛顿公约的国际组织修正案把熊猫也列进去，这就导致我们赠送熊猫的行为成了一种被国际组织抓住的典型，毕竟相互赠送活动也被视为贸易……” 章兰芝已经没法说服自己吃兔头了，看看已经被拆卸开的骷髅头，觉得放回盘子不太好，浪费更是可耻，就悄悄塞让卫东盘子里，又奔着香辣大田螺去，对什么公约都没听。 四十年后的老保安却下意识的就呵呵：“这不是欧美国家故意收拾我们吗，你说这箭竹开的事情，跟公约修正案的事儿怎么就恰好同时发生在83年呢，还有联合国今年二月把熊猫列进去，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对吧，三四十年以后只要上网的人都知道，那些围追堵截的各种条约条款，就是给拼命发展的内地上眼药，上枷锁，都是故意的。 但八十年代还觉得各种国际公约那就一定是最公平公正的东西，如果不符合，一定是我们没做好。 现在于松海凝固了，筷子挟住的泡椒鸭肠都掉桌子上，连忙又去挟回来：“你，你这个思路太开阔了，你还说没老尤天马行空，我看你……你说真有这种可能？” 让卫东忍不住键政：“两者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这什么修正案恰恰在节骨眼儿上把熊猫推到至高无上的位置，谁都不能碰，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道德绑架，捐赠也少了吧？” 于松海嚼着美味都跟蜡块似的，还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前几年来访的国际友人很多，赠送活动也给保护区、熊猫研究带来很多国际资金，我们也去采访过，去年停了赠送熊猫，这类资金肯定骤然减少！” 让卫东摊手：“对吧，有时候看似是自然原因，但实际上就是精心策划的人祸，表面看是熊猫没竹子吃，是不是保护区、研究机构突然没了钱维护呢？” 譬如后来的旗火灾，不是年年都有的自然灾害怎么样，而是消防灭火的体系没钱维护的后果。 全国人民都知道这点因果关系。 于松海自从认识让卫东之后，肯定有种随身携带电动塞子的感觉，经常都震麻了。 因为让卫东轻易不会跟他人说这么多，身边能说的又未见得能听懂，譬如秘书已经在肝腰合炒上吃得不亦乐乎，还美滋滋的给自己也倒了一点点白酒，舒坦！ 记者已经完全坐不住，老子要回去写稿子！ 揭露帝国主义的丑恶嘴脸！ (本章完) 第75章 你到底算哪头的 第75章 你到底算哪头的 让卫东口嗨之后，又被于记者激动的样子吓着了：“我随口说的，你特么别又写到什么文章里，还给我安个什么读者来信！” 于松海果然摸出采访本狂书：“有这种可能性，那就值得防备，本来就有声音说用熊猫来换援助有失国格之类……” 让卫东却说：“援助个屁，别人的好东西是能白拿的吗，这人世间的好处不都是交易吗，说到底还是自己有没有家底儿，如果经济搞活了，自己都能负担各种研究保护工作，哪里需要舔着脸送熊猫去换友好，贫贱夫妻都百事哀，归根结底一句话，这场熊猫危机就是因为穷！” 于松海挣扎着写上最后几个字，狠狠的倒上一大杯酒对让卫东：“来，我敬你这句话！” 让卫东也跟他喝了：“我说的这些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包括我赚钱也有点不合时宜，但绝对都不犯法，我是真怕这时候说错做错点什么咔嚓了，所以才匿名把赚的钱都拿去做贡献，我相信随着局面越来越允许商业贸易放开，后面赚的钱也不会少，你就别把我的名儿牵扯进去了，行不行？” 于松海放下酒杯：“为什么我说这个捐赠要大书特书呢，就因为得破除有些同志一门心思老想获取外援的思路，总觉得一切都是发达国家的最好，还有些声音总是呼吁穷点苦点没什么关键是不能被动摇了主意，对吧，包括你们商州那位，那么这笔捐赠是不是就可以视为一种明确的新思路，只有发展好了我们的经济，我们才有实力来保证各种项目的展开，无论是保护熊猫，发射卫星，建设四化，一切都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上！” 让卫东都会调侃他了：“哈哈，你这叫经济挂帅，也要被批评的。” 于松海深深吸口气：“总要有人来说这些话，三番五次的要求全国各地大力发展经济才能安居乐业的简单道理，却总是被各种……你不想声张，我来说，你不会怪我剽窃你的思路吧？” 让卫东双手奉送：“随便嫖！我知道老于你是有信念，有理想的人，和老金不同，但我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我信奉的是踏实做事，审时度势的做这个阶段我该做的事情，该赚的钱，但我佩服景仰那种敢于不为了私利站出来大声疾呼的爷们儿，嗯，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真要去做这种事有什么三长两短，家里什么的后顾之忧我来承担。” 于松海反而不说了，笑着倒上酒跟让卫东共饮。 让卫东来解释：“这个熊猫的事情我先给你交代清楚，我也不是白给钱，五次用熊猫来做广告，你想想那效果……” 可能也是喝了酒，他凑近些低声比划：“别跟人说，你看就是只大熊猫，穿着妈妈衣裳气鼓鼓坐后面，然后前面一只小熊猫捧着收录机用童声，哪里不会听哪里，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学外语了！你说这广告印象深刻不？” 经典永流传的台词，后来应该在复读机还是什么玩意儿上出现的这句广告语，好像卖爆了吧。 其实那不就是个收录机吗。 俩男人凑近，让卫东双手岔开手指比划出屏幕，恰好就把对面的章兰芝框里面，她听见让卫东的夹子音，正诧异抬头，端庄中多了点娇憨，斯文又有些偷摸油嘴，很是好看。 主要是白天看着那么典雅的姿态，这会儿穿着扣到领口的绒线开衫，露出点碎睡衣边的懵逼模样。 演个熊猫妈妈都可以。 于松海哈哈哈的完全放开心思：“对！很好，很好很好，这下我可以给老冯解释了，他也能认可这件事，今天我们就去把这个收录机的事情敲定好不好？” 天亮准备回江州的让卫东诧异：“这么急？” 于松海很肯定的点头：“我需要这个成绩，来证明熊猫捐赠的正确性，哪怕就是靠熊猫自己也能自力更生的发展经济，改变局面！” 这话倒是没错，见证过熊猫在全世界揽金能力的让卫东不得不点头：“这本就是抱着金饭碗讨口，行吧，我再呆一天。” 再细细的把自己对蓉都这些家电子厂的筛选讲解下。 有两家正供不应求的电视机厂、以及热水器厂就不去碰冷屁股了，而且谁都知道后来国内的彩电大王是距离蓉都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家军工转产企业。 这仿佛也说明，军转民不是不行，起码在八九十年代的关键是有没有人可以挑起这个正确方向的带领来。 这个时代的各家企业，领军人、带头能人才是关键。 让卫东却不想掺和进企业里，觉着照相机、收录机这些东西迟早都要被淘汰，甚至电视后来都不咋地，所以自己也就这个阶段跟着赚点快钱。 最终目的还是换飞机……其实这会儿趁着喝了点酒，让卫东忽然想到难道非要只能用罐头换飞机吗？ 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做准备，收录机、照相机甚至电视、冰箱、洗衣机这些东西都可以在这个阶段自己先频繁接触，搞好关系。 关键是像照相机那样做出点响当当的业绩，顺势能跟其他电器都建立些合作赚点钱。 再拿这些东西去换飞机，没准儿比罐头的效果还好。 所以最后他选了家不太牛逼的远郊电器厂，作为拟定合作对象。 于松海总算把捐赠事件和军工企业民品生产电器的军民结合项目给串联起来。 自然是开心不已，吃喝得心满意足又回记者站去了，决定要连夜把稿子写出来。 他们经常都是半夜才忙着出稿审稿发行工作，这几家夜螺蛳小店就是这样形成的生意，被周围的电视台、电台等各种经常熬夜，手头又相对宽松的单位职工们带动起来。在蓉都算是比较罕见的夜间食铺。 让卫东却觉得不过就是他当初从县医院跑出来，吃了碗担担面的小商贩升级版。 一定要有这样各种买卖，才能让生活有盼头。 譬如晚上的出租车不发达，就真的不方便。 吃饱喝足已经过了午夜，走出破小巷苍蝇馆子的两人，才发现这时候连抱鸡婆都没了。 不过明显有点吃撑住的秘书主动建议：“我们走回去好不好，正好消化一下。” 自己也吃喝不少的让卫东点点头。 凌晨寂静的省城一环大马路上，两人隔着点距离并肩溜达。 怕是有五六公里的路程。 除了遇见两次联防巡逻，省城还是没什么劫道儿大哥。 让卫东的军工企业工作证，章兰芝的小本儿都能得到注意安全慢走不送的尊重。 但两人依旧全程保持沉默。 让卫东想说点什么，但又找不到词儿，喝了酒有点晕乎乎的索性啥都不说。 章兰芝安静的走着更显轻松自在，气似幽兰。 春末的夜色中，居然有种好像这样走了很久的感觉。 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显然对这俩都没太大问题，这年头的年轻人也动不动就有这种步行距离。 都走进招待所里，完全发汗醒了酒的让卫东才对秘书说：“今天你也听见了，我把卖相机和别的生意存下来三十万都捐给了熊猫，以后你在蓉都好好联系张罗工作，不然这公司就要倒闭了。” 章兰芝开始展现执拗的一面：“可程厂长是要我跟着协助你的工作，譬如这个捐款给熊猫的事情我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我肯定为你的大公无私感到非常骄傲自豪，但你没让我参与，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让卫东也算职场老油条：“嗯，那你好好思考下你到底算我的秘书，还是西山厂派过来的军代表，到底你要不要从我这里领工资，想领多少，这都能帮你理清到底该听谁的，尤其是我如果跟西山厂发生了矛盾，你站在哪边儿？” 女军人明显运算量有点超标，不再是她习惯的要求做什么具体事务，得自己抉择，这绝对是八十年代铁饭碗们最难习惯的地方。 他们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安定。 站在屋檐下有点凝固。 让卫东摆摆手，自己翻回卡车上去睡觉。 不过没多久，天刚蒙蒙亮，董雪晴就惊喜的过来在后挡板蹦跳探头。 发现让卫东还在睡觉，更是悄无声息的爬上来，撵开狗蛋他们，挤到草堆边靠着，眷恋的轻轻摸头发，然后又悄悄捧起旁边衣服到处嗅。 她真该去警犬学校读个研修班。 把睁眼醒过来的让卫东吓一跳！ 但凤雏没纠结在摩擦气味上：“我大半夜都睡不着，不想去学校分配的工作单位了，想马上就跟着你去到处工作。” 让卫东裹着毛巾被滚远点，还呵欠连天：“这事儿我没法帮你拿主意，但我奉劝最好跟你姐商量，是她付出那么多支持你读了邮电校，你要照顾她的感受，另外非要问我，其实觉得最好还是去工作看看，万里长征都走到这最后一步，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也算是给自己个交代，真要跳出来工作，随时都可以，但我听过一句话，所有经历过的都不会白费，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凤雏马上就说好，完全把自己的人生都交给让卫东的信任。 这让前往电子厂的路上，本来想好好汇报下的秘书，全程又保持沉默。 尤其看见中专生在拷问司机的俄语，让她很诧异。 (本章完) 第76章 成年人是真的全都要 第76章 成年人是真的全都要 但今天章兰芝穿上了军装。 不知道是不是想表达自己的终极归属，还是要配合今天的军民结合主题。 反正效果好极了。 也不经意的影响了走向。 让卫东本来开车回邮电校，拿了董雪晴那台单卡收录机。 这姑娘居然搞了块布折叠穿针给收录机做了个套儿，像个军书包那样把收录机很珍贵的包起来。 让卫东看见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有了些新想法。 记者站都只有一辆212吉普车，在电子厂所处郊外小镇碰头的时候，让卫东好奇的和司机调换开到厂里，就彻底打消搞辆这车的思路，特么比大卡都颠。 主编老冯就拿这场景跟迎接的厂领导开聊：“卫东在江州好几家三线工厂都这样驾车奔波，协助销售，梳理产品，积累了丰富的市场经验，非常沉稳老练，也就这会儿能看到点年轻人的风采。” 确实是作为现在各种企业和官媒都挺热捧的改开能人，让卫东看着就是太年轻了。 尤其董雪晴给他搞这身，没了以前的乡土气，绝对算这时候的时髦精神小伙儿。 然后还带着两位年轻姑娘。 黑色高领绒衣的窈窕清秀，随时笑脸相迎，绿军装的高挑优雅，保持冷峻严肃。 各有各的特点，很吸引眼球。 大家都坐在会议室了，还有不少厂里员工干部挤在门口好奇探头。 就挺没规矩，一看就不太把厂领导放眼里，大家都是铁饭碗，从没听说开除辞退之类的话都写脸上了。 这能做好产品？ 之前只在市里会议上见过产品的让卫东顿时有点心里打鼓。 果然当他拿出董雪晴那台收录机，讲解自己的思路：“首先是把你们的型号再做小点，上面是磁带舱，下面是喇叭，这样大小尺寸就接近一本厚书，最后做个塑料封面，收起来可以是本书能放书柜里。” 施老太儿子初中时有这么台，经常带着在门卫室练口语，让卫东印象很深。 老冯立刻和于松海煞有其事点头对视，表达这是个好点子的肯定配合。 这边却立刻大摇其头，不可能，没这个技术积累，一堆专业术语先堵住嘴。 这么小需要的电路板和元件构造都不同，甚至可能要用到世界最先进的集成电路板，目前整个蓉都都没这个技术实力。 典型的还没饿到前胸贴后背，更有相关上级会托底的幻想，万事先找理由推脱。 后世的私营企业遇见这种事儿，老板能拍桌子喊滚蛋了。 所以国企搞不过私营就这么来的。 但现在还没这么大的私企，让卫东不得不退几步，小的没法做，那就做大，不过你们那看似高档的木壳得换成塑料。 又开始推脱摇头，我们这是1978年获得过全国电子产品评选，蜀川二等奖和质量一等奖的工艺，怎么能轻易更换，再说我们也没塑料外壳制造的底子，不行不行。 让卫东那本就不深厚的谈判能力已经开始不耐烦，都什么玩意儿。 说什么都推三阻四，活该以后破产！ 非得像西山厂、红光厂那样开始面临全厂断粮才会着慌。 准备起身走人了。 之前他谈那个单反相机厂不也这样么。 老冯和于松海连忙打圆场：“三厂还是有实力的，做些科研技术突破也符合现在敢啃硬骨头的改革新风。” 还得哄着！ 没想到坐在旁边的章兰芝又忽然开口：“我们那有厂可以做，酚醛塑料已经做得很成熟了。” 托她那身军装的福，没人怪她随便插嘴，厂家这边也最多敢问声是哪家厂。 章兰芝傲然的报了个数字，这边彻底没人吭声。 军工厂其实也分很多系统，航空航天都不是一家，后勤跟军备又不同，装备又和战备区别很大。 电子厂多半都跟无线电、雷达、通讯有关，光仪厂天生就更注重做外壳防摔之类，这家厂据说还给航天供货。 各有各的积累。 酚醛塑料是苏廉那边过来的技术，和后来欧美传进来的聚乙烯塑料技术相比皮实牢固成本低，就是灰扑扑脏兮兮的没那么漂亮。 老冯和于松海又连忙好好好，能不能外壳由这家厂来供货，然后三厂还是专注于电路板、喇叭这些东西。 他们还是想整合点蓉都市的电器厂。既然换了思路，让卫东也不固执：“做大很简单吧，糊弄人的那种大壳子大喇叭，其实成本没多变化，里面还是一样，但价格就能卖得贵些，起码同等价位我们又大又炫就肯定比别人卖得好。” 还在会议室黑板大概勾了个儿童画级别的录音机，这会儿董雪晴还有点忍不住嘴角。 但学了章兰芝一本正经的拿本子做记录。 没想到无线电厂这边又推三阻四，这呀那的不行。 凤雏翘起的嘴角迅速转到眉角上。 多清秀俏丽个小姑娘，立刻要发怒！ 饭都送到嘴边还不吃吗？ 让卫东无奈看看老冯和于松海：“我们已经了不少钱，准备拍出能够给全国观众看的广告来推销产品，争取年销售十万台，甚至更多，你们这是不打算参与了？” 厂方的思路很固执：“我们已经有现成的产品，74年还获得了全国银奖，78年又得了奖，深受人民群众好评，希望能把这些产品做好做精才更有前途吧。” 让卫东无语：“时代变了，大人，现在是1984年，十年时间过去了，日新月异的要建设四化呀，你们主打什么产品，收音机！现在都是收录机了，这是吊打的产品差距，所以把你们仿制的那个收录机按照我的思路来做大做炫，不然争不过沿海工厂。” 厂家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想吃老本，做熟悉的收音机，新研发收录机也是抄袭的现成样式不想改。 而且你这么空口白话的改造型号，投入研发试制搞砸了算谁的。 听这语气，要不是报社带着来，人家都不想搭理。 各种顾虑各种啰嗦，就是不想担风险，又不愿触及产线上的任何改动，工人们还在门口鼓噪，做熟的活儿为什么要改之类。 董雪晴终于按捺不住：“不想做就不做，哥，我们换地方做，邮电器材厂也在试制电器，去邮电器材厂看看吧。” 让卫东最后看眼也无奈的于松海，摇摇头放下粉笔走人：“不逼到饿肚子你们是不会想着改革的，等所有人都下岗了才知道改革不是请客吃饭。” 老冯还想撮合两句，于松海也拉他：“算是跟着见识下各种情况，在西山厂周边、果州日化厂我都看到了对待改革的不同态度，很有代表性，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们本意还想拉着去别的军工厂看看，符合军民结合主题嘛。 让卫东却已经出来听董雪晴说，原来这家邮电器材厂就在他们学校内，算是校办工厂但规模还不小，他们很多学生都有去勤工俭学的经历，除了装配收音机也在试着仿制收录机，她那台还被借去拆过，心疼得不行，所以才做了个布套罩着不想给人看见。 哈哈笑的让卫东说那就先去邮电校。 于松海又劝老冯，二月也有推动开展“厂、校协作”，推动技术革新、技术改造的文件，符合这个方向也行。 这个区别其实巨大。 校办工厂有学生这种简单高水平的廉价劳动力，又是刚顺应文件搞起来的一两年规模，没那么多退休人员负担和僵化产线。 科技底子却很硬，邮电专业多的是无线电高手，正在发愁收音机卖不出去，收录机更不知道哪里能卖。 董雪晴都是去了无线电三厂才知道是让卫东去搞收录机买卖。 这下算是瞌睡遇了枕头，从厂长到校长都喊过来热烈开会。 中专生手绘的外观图都比让卫东清楚，从三厂开车回邮电校的路上，让卫东给董雪晴仔细解释了自己要做大的样式思路。 其实红光厂门市不就有台他本来用外汇券买到想做外语磁带翻录的三洋双卡收录机，现在天天成了“麻辣烫，麻辣烫，五分一串的麻辣烫！” 董雪晴在江州也看过，还帮着录音呢。 让卫东就让她借鉴那个外观：“但是要更大更威猛，做几条彩灯，炫彩闪烁，喇叭尽量大，声音尽量大，什么双卡翻录不存在的，就是单卡音量大。” 所以快毕业的中专生当着校长、厂长画图。 让卫东再讲解就很清楚了：“两个型号，小的尽量小，如果能搞出循环模式，譬如十秒、二十秒、一分钟循环播放那就绝对站住市场高点，实在不行快速，慢速功能行不行，这样就是个完美的复读机了，所有学外语的人都能用上。” 之前在三厂，叽叽歪歪的不想努力改进做小机器，让卫东连这些细节都没来得及说。 现在老冯不得不给于松海低声：“小让的确在市场敏感度上非常高，邮电器材厂也更契合他的思路。” 因为这个讲解过程已经被一次次鼓掌打断。 从厂长到专家都连连说我们来想办法，让同志这个思路很好。 大的小的我们都要做！ 章兰芝给西山厂隔壁有家专做塑料外壳的配套厂争取到能做酚醛塑料外壳，也有点喜形于色的立刻用邮电校的长途电话给厂里报喜了。 老程说马上安排人到蓉都来。 所以活该有些人会吃改革的苦。 但让卫东这么多停留一两天，又有人能抓住一点点机会变出来。 确定春节后，大概二月六七八那些日子上架，欢迎大家收藏、追读、推荐、评论，上架我一定会加更爆更，祝大家春节快乐 (本章完) 第77章 真的只是图一乐 第77章 真的只是图一乐 于是这两天让卫东去忙收录机的事，狗蛋他们就跟那几个大学生去卖相机。 因为连夜从西山配套塑料厂乘212吉普车赶过来的技术员，还带了两千台相机。 这边自然先存放在办事处，董雪晴陆续领出来交给“销售人员”。 感恩戴德的塑料配件厂在隔壁也有办事处，都一起交给章兰芝打理，正好算他们做收录机外壳的库房，这样以后经常往省城送货送相机也方便。 让卫东偷笑秘书这下被彻底锁在了蓉都。 谁知蓉都这地方的气质还是和平京、浙州之类不一样。 仿佛有种天然的散漫文艺风气。 就这么几天时间，很快有销售大学生回报：“中文系那边有人在搞摄影小说，对我们销售和影展有没有搞头？” 这也是大学生做销售员的优势，思维敏捷性跟敏感度都不同。 也就以小说为文字脚本，用相机把相关场景拍成单幅照片，经过精心编排制作，利用照片之间的跳跃性和连续性，组合成连贯的小说情节，用来塑造人物揭示主题。 其实约等于是连环画小人书变成照片集。 经典小人书那都是名家画作，大多数还是粗制滥造的勾画，现在变成栩栩如生的拍摄画面，效果当然更易于传播。 甚至相当部分电影故事小人书，都是直接用胶片洗印出来的这种类型。 所以只要能找美女帅哥组合拍点赏心悦目的剧情，居然迅速在川大开始流行！ 让卫东只能在心头惊叹，活该有些人是聪明又能出头。 哪怕这东西可能流行不了多久，他上辈子也从未听说过，但这不就像这年代的短视频、段子剧吗？ 视频变静态画面而已。 于是他听了汇报，翻看下样品皱眉：“这个故事剧情不好，太啰嗦得改……” 随口说了两个印象比较深的段子，秘书本来想保持职业形象，忍不住扑哧，顿时让制服加成翻了好多倍。 凤雏立刻觉得你够了，从来没发现你这么会逗女孩子的吗？ 自己还不是笑得乐不可支跳起来使劲捂嘴：“你怎么这样！夫妻之间才不是这样的。” 让卫东一边挡拆，一边给哈哈哈的销售大学生说：“你看看，就应该是她这种动手动脚的泼辣样子才符合女主角的样儿。” 董雪晴还算是销售大学生的“主管”，顿时跳更高：“才没有！我从来都不泼辣！” 笑到腮帮子疼的家伙连忙说好好好，趁着脑子还没忘，赶紧骑自行车回去转告了。 结果很快又好几个人骑车回来热情邀请改革销售小能手去现场指导，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剧本”很有意思，更想请他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儿。 毕竟摄影作品又不能所见即所得，只能请“原创”到现场看看。 已经被灌输不要让秘书发现销售模式的狗腿子，还悄悄附耳汇报：“现场有很多人都看得兴致勃勃想买相机去创作。” 让卫东顿时觉得这个销售推广活动不错，打了个市话给于松海，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采访。 记者说正好，他刚把关于熊猫捐赠的事件发稿给了总社，碰个头。 又开着卡车去省大，路上让卫东顺口提醒秘书：“你在蓉都也可以买个自行车方便外出。” 章兰芝隔着凤雏居然说：“走走也不错，没吃东西可以先做准备，吃饱了可以消化下。” 董雪晴肯定听出来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暗示，偷偷伸手在司机腰上掐。 从哪学来这些东西，让卫东立刻哎哟哟的打手，反而把以为他不吭声的姑娘闹个红脸。 女军人目不斜视。 但到了省大，让卫东真的叫董雪晴去给那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做示范。 可能来自江南地区的美女温柔如画，完全演不出让卫东说的剧情。 董雪晴那种川东妹子的麻辣泡椒脾性却易如反掌。 别看她平时机敏又温顺，外人惹了家人就立刻要叫骂炸毛。 比划几下，大学生们干脆邀请她来试试，中专生明显跃跃欲试的瞟让卫东，得了点头立刻画个美美的妆上阵。 也是蹬着自行车过来的于松海，晚了一会儿抵达，看见就是满地笑不活的大学生。 女军人也忍不住趴在树后面使劲抖肩膀。 反正都是“拍”段子，“导演”不介意马上再来一遍，请记者也拍拍看。 本来“出戏”以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董雪晴，看记者把单反相机朝她举起来，居然也有种本能的戏精上身。 镜头前面绝对不能怂。 她市井长大，哪怕姐姐护着专注学习，也跟温室里区别很大。 本色出演，所以就瞬间入戏：“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以前的对象来了怎么？”摄影小说嘛，所以关键在静态抓拍，所以她这个问句表情真就带点市侩，又有些别有深意的嘿嘿嘿。 故意挖坑的的狡黠得意眼神很清晰。 这也是让卫东“说戏”指导的结果，周围那些大学生又开始预热的笑起来，还相互使劲抱住抓掐才能止住笑。 章兰芝没人掐就拼命揪树上的疙瘩，但又伸脖子从树后看。 又不是同步录音的影视拍摄，怕什么声音。 因为让卫东用气吞山河的声音挥手：“喊他滚出切！” 董雪晴马上变脸：“但他带了一千的礼金！” 让卫东变调比她更快：“来的都是客！客官里面请……” 凤雏立马带着街坊大妈吵架的瞪眼气势：“你就这么把他请进来啊？” 让卫东理直气壮的摊手：“那不然呢，别人带着这么大的诚意来，那肯定要好好招待下，都是不分先后的兄弟……” 不管能不能听懂开车，董雪晴已经飞起来空中扇巴掌：“你真的是见钱眼开呀！” 84年啊，电影是《南征北战》这类战争题材，偶有都市现代题材也是大家怎么齐心协力建设四化，前两年《少林寺》里面有点绑个大字扯衣服都让人记忆犹新了，何曾见过这种搞笑段子。 哪怕让卫东讲出来更多是台词转折搞笑，大家也一定要拍出来配文字。 而且男生那种贱兮兮的态度还真只有他能把控，但让卫东又要求只能从他肩头去拍。 其实是小视频里面常见的第一视角，他只是觉得不想自己露脸，结果众人都说实在是高呀，这是要女主角充分发挥表演才能。 所以董雪晴跳来打巴掌的动作拍了好几次，借位输出嘛，她怎么舍得打上。 当然让卫东的背影还是“狼狈”翻滚。 这又有点动漫里面夸张的那些肢体语言，大家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演吗？ 可这种浮夸的打脸段子就是轻而易举的能把所有人逗笑啊。 而且“娇柔”摔地的男主角还活学活用：“那要是婚礼上我以前的对象来了呢？” 凤雏马上一本正经的露出财迷表情：“她准备带什么？” 让卫东躺地上后背都有戏：“她准备带走我……” 女主仰天捏拳气抖冷：“别人拿一千来，你反而把人带走了吗？” 男人理所当然：“她没有钱啊，合情合理，只能带走我。” 董雪晴索性跳起来踹，猛踩：“难道我还要体谅她不成……” 镜头当然是从地上仰拍，看不到她在跺踩路牙子。 只有威猛无比的下山母老虎气势。 不是川东地区的疯婆娘，很难演出这种姿态。 周围又是笑倒一大片。 同时代的艺术家们还在追求伤痕文学，反思人生，电影也都一本正经的讲故事。 电视剧还是《排球女将》的热血中二，《血疑》那种唯美纯情。 这比无厘头还进化了好几层的小视频段子，更贴近生活，也更一本正经搞笑。 大家哪见过这个，于松海都拍得笑不停，他只是简单的摄影培训记录为主，又不是专业摄影记者。 直起腰来思考的都是：“这是讽刺拜金主义，还是反对家庭暴力？” 本来表演都没笑的让卫东直接笑得倒下去：“这就是搞笑啊，让大家开心的笑笑就够了，哪有这么多讲究。” 不，这个年代这些东西都必须有个说法。 而且明显这玩意儿是要拿去上报刊投稿的！ 这时笑得东倒西歪的大学生们已经瞄上了树背后的女军人，但又不敢动手拉，一齐围住请求：“你来演第二段嘛，你这个气质好好哦！” “看了剧本就觉得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你也是让哥子带来的，肯定也是你演最合适！” 有时候无意说的可能的确是真相，让卫东没准儿就是看见这俩的不同脾性，才会下意识的想起这俩完全不同风格的段子。 但更搞笑。 (本章完) 第78章 不带这么脑补的 第78章 不带这么脑补的 其实甭管山里面的军代表家庭，还是地级市的城里贫民家姑娘，谁还没点好玩的心。 章兰芝半推半就的主要是看了整理出来的剧本，更可能是看董雪晴化了妆以后跟之前迥然不同的造型，肯定还是动心想试试。 但穿着打扮还真得让卫东提两嘴。 因为他讲解描述的是自己在沪海看见的“空姐”，全国人民这会儿还都母鸡这是咩啊？ 这俩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于是打扮就得章兰芝把军装上衣脱了，她一贯都是很标准的白衬衫扣到嗓子眼，下摆扎在军裤里，很挺拔端正。 让卫东远远的指使女大学生化妆师们帮演员把领口稍微解开一两颗，然后有个女生系了纱巾，给系到脖子上：“哎哎哎，不是戴红领巾，也不是这样儿……” 他也说不出来，其实印象中还是以施老太好像三四十岁有过的形象在回忆，跟那小视频上看过的空姐造型怎么才能匹配上。 整个就是在这丝巾打结上折腾好久，章兰芝一直斜仰着脖子也不生气，最后是谁无意中把打结扒拉到侧面，他才诶诶诶，对了！ 就是这个味儿。 章兰芝的气质本就带着点那种端着的气场，再跟着学点什么双手相叠放在小腹的服务姿态就真的像空姐了。 就这样咔嚓拍照：“今天是结婚十周年纪念，我要给他终身难忘的回忆……” 随着她仪态端庄的摊手示意后方，让卫东正在被子里蒙头大睡。 其实都不是床，校园小卖部找几条长凳铺上被子床单差不多意思得了。 章兰芝状态也好，不知道是不是女人都天生演员。 但她更像是在三线厂区跟隔壁朋友扮家家的小女孩儿，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湿毛巾到床边，半蹲做出服侍姿态：“尊贵生活，你值得拥有……” 然后刚“呵欠连天转头”的让卫东还没来得及看清脸，湿毛巾就啪的拍他脸上。 毫无防备的“睡梦中”，当然全身都夸张得弹起来像个折叠手机！ 好多人跟着于松海拍照，其他人则忍不住开笑，已经有点看无厘头电影的感觉了。 只有董雪晴皱紧眉头，这是不是在影射什么？ 因为她跟姐姐早上真是这么去叫让卫东起床，不过是小婴儿口水洗脸。 接着似模似样的推着盖了白布的“餐车”过来，其实就是个木箱子搭块布，所以高挑的秘书还得弓腰。 但上面堆满了从小卖部买来的汽水、酸奶瓶、水罐头，总之显得琳琅满目。 动作培训更得好，学出煞有其事的像模像样：“莫宁！科菲、梯……” 其实这会儿已经有大学生惊讶：“这个军姐姐英语说得不错哦，发音有那个味儿！” “对，有点像我们学校外教才有的那个腔调。” 如果施老太在，肯定能区分出来。 让卫东这种区县中学的哑巴英语能说出那几个饮品单词就不错了。 伸手指一下：“茶！” 这倒是章兰芝的本职工作，很优雅娴熟的抄起箱子上白瓷茶壶，颇具礼仪标准的弯腰倒满，点滴都没洒出来，又是一大片快门咔嚓声。 让卫东还有台词：“哇，结婚十年都没这种待遇哦。” 章兰芝挤出笑容似笑非笑：“要不要加冰啊？” 的确有些地方会加点进茶水中，大老爷们儿顺势摆谱：“那就来点吧！” 哐嘡，抓了一大把冰塞杯子里，就像夜场妹子酒杯里的冰块那么多，堆得都成尖了。 绝对能一杯尿病顶格。 周围又是一片窃笑和咔嚓，还有聪明的抵近特写冰杯。 哪怕还意识不到这种后现代主义的故意夸张手法，往往意味着后面会有反转，质朴的大学生们还是偷偷前仰后翻！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被让卫东带着马上开始转换场景，连章兰芝都是下班后的轻松笑意跟着换地方。 马上再端起服务表情：“早餐你是吃粽子还是吃寿司呢？” 老爷们儿肯定惊喜极了：“有寿司这么高级吗？”下个镜头就是看见块毛巾被很敷衍粗鲁的塞进只露出下巴的男人领口，把那种戴餐巾的高等人做法嘲讽得装腔作势。 接着更是拿了个小卖部随便找的搪瓷盘子，扣个搪瓷碗端上来，让卫东还要配合的哇。 关键只要经历过八十年代的人们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一个搪瓷餐具会是完好的，这俩摔得到处都是伤痕累累，还偏要演绎出高级感。 就很反差。 全靠章兰芝那双修长又有力的手，学英式管家的手法揭开碗底儿，露出个白米饭团，上面象征性的贴了张黑纸条就算是海苔了。 还要拿着刀叉吃出绅士风度来。 把沐猴而冠的含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惯了小视频的后世网友一定知道有反转，这会儿却连于海松都表情越来越认真，感觉这剧情不简单啊。 后面还有撑着伞恭送上班，在办公室殷勤捶腿揉肩，最后丰盛晚餐更是到校外饭馆摆了十多个菜搞出大场面拍照。 “丈夫”还在得意的纳闷：“转性了吗？人生真满足啊！” 姿态优雅的“空姐妻子”才看看腕表，秒变下班脸：“啊，现在结婚纪念日服务体验已经结束，这是今天的账单，一共一百二十元零八毛，现金支付，概不赊欠，我先洗洗睡了。” 强忍笑意，但也可以被解读成得意表情的章兰芝站起来才回头：“哦，差点忘了说，麻烦这餐一起结账，我上车等你啊……” 密密麻麻的“账单特写”之后，最终张照片就是看见她居然爬上辆卡车驾驶座！ 确实把起码还有好几年才会出现的无厘头、夸张演绎、反转结局的套路展示完整。 居然大多数人围在周边都没笑了，而是等这边使劲咔嚓收工，让卫东刚带头鼓掌感谢大家，反而所有人热烈鼓掌！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里面的艺术含量有好几层楼那么高！ 说实话，能想得出来摄影小说这个点子，就已经是文艺青年了。 省大里面的文艺青年那都是高学历中的文化人，再封闭也能接触不少艺术文献。 莫名就觉得这是个什么流派，都感觉好像看到什么象征主义之类派别，可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种，就很憋得慌又景仰。 关键让卫东还很娴熟，这个动作应该怎样，表情要如何，那个要夸张到如何大，哇！ 这种摄影小说以前他们要拍几十张讲个故事，都很难精准漂亮的把故事节奏讲好。 现在其实十多张就行了，言简意赅的把整个故事完整并且有转承启合的讲出来，几乎每两三张就有笑点，已经需要很深的功底了。 直接拿了最成熟作品的让卫东还稀松平常：“我们其实主要是卖相机，更想把这种所有人民群众都能用的相机，普及到用来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下一步我们会拿到由凯旋胶卷制造的国内第一款彩色胶卷，价格在十来元一个，方便大家拍摄记录，今天借着摄影小说创作的活动，请大家聚餐吃个饭，争取能参加今年国庆节，我们相机、凯旋胶卷和阳光日报共同举办的献礼影展，谢谢大家！” 大学生们还不欢声雷动，纷纷好奇打听都什么活动。 狗蛋他们聚过来就只会埋头猛吃，几个大学生销售员却能在董经理的带动下，到旁边几桌分别介绍。 连章兰芝都会一边不动声色的挟菜，一边把影展对同桌介绍。 唯有于松海认真的对让卫东低声询问：“你是在通过这个故事讽刺那些崇洋媚外的买办阶层吗，还是强调一切都要用经济实力来说明商品经济的交换原则？” 让卫东拿着筷子的手都凝固了！ 您不像金卓群那样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营是对的，这脑瓜子怎么比我还转得慢？ 好不容易压住小声：“就是个剧本，就是个逗一乐的段子，哦，是相声里面的包袱反转，怎么就扯到讽刺崇洋媚外了，星爷……悦诚服啊，我对你这思路简直了，只是拍个摄影小说而已。” 于松海慢慢摇头：“卫东，我知道你很聪明，在商州我就说过，你能看出来这种改革步骤的有快有慢，选择顺其自然的接受现实，但脚踏实地的去做，这才是应对一切抵制改革的最好态度，包括这次面对无线电厂，你最终选择了最能够参与改革的那些人跟随你去战斗……” 让卫东马上哎哎哎：“不要这样，你千万不要这样上纲上线，我只是做点小事情，老金都比我聪明厉害，老尤更是横空出世的高人，我只是个小卒子，千万不要把我架在火上烧。” 于松海点点头：“我知道你做事其实很谨慎，包括这次的熊猫捐赠、事件脉络你都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委婉暗喻，相比之下我的做法更简单粗暴，但这是我作为新闻工作者的责任，所以来之前我已经把稿子交上去了，如果我有什么事，你把这份底稿存好，回头我带小章去我家认个门儿。” 他才是跟上战场一样。 沉迷码字，错过了十二点过的上传，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79章 吃饭穿衣头等事 第79章 吃饭穿衣头等事 等让卫东回到江州，果然看见阳光日报刊发了特约记者的改革系列文章！ 首先还是对商州打压个体经济的情况，跟江州正在推动工业品贸易中心，尝试自由购销批发市场的开放模式做了对比。 甚至直言不讳的提到省里调查组走马观的下基层，并未完全接触到相关人员，也并未解决实际问题！ 这货是真敢说啊！ 平时看着于松海温吞吞的只会瞄着点美食。 就算他的编制是在日报社，但整个家庭跟生活还是在省城呢。 这是真没把个人得失放在算计中。 接着的文章是军工企业中的两种截然不同态度，又是强烈对比。 之前的单反相机企业现在只顺笔一提，选择了深研国际先进技术，寻求探索光学器材更高的巅峰也无可厚非。 但拥抱市场的光学仪器厂走了条积极改进的道路，现在已经全力推出国产人民相机超过四万台，用不到三十元的低价保证人人都用得起，人人都能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就是改革开放的意义！ 把之前让卫东在平京大学生座谈会上说到的经济大动脉跟毛细血管的字眼，转换了下，直接表述为：“追求所有人民群众的美好幸福生活，从来都是我们为之前赴后继的伟大目标。” 之前可能会陷入不同所有制，不同经济形式的争论就被跳过了。 重点在他跟老冯这回终于亲身经历了同为军工厂的商业谈判，看到有些单位……甚至可以说是大部分单位是怎么抗拒改变，混吃等死的平庸嘴脸。 所以突出讲述了两家电子厂的言行反应。 没有点名的提到蓉都北部某国营军工企业这种一切等着国家兜底，吃大锅饭的心态，并不出奇。 还普遍存在于大量相关企业，他们已经从当年积极建设的骨干企业退化成了阻碍改革开放的绊脚石。 二三十年的资历现在反而成了他们躺平偷懒的功劳簿。 反而是各种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街道工厂、小集体、大集体、校办工厂等具有强劲的生命力，在积极追寻变化。 这里他还是走了点迂回，没有直接谈私营企业、个体经济才最有战斗力，而是先拿中间情况的集体所有制单位来表扬。 恰好蜀川省邮电学校器材厂就能承担起这个模范宣扬来。 成了整个系列报道里的最主要的先进名头。 哪怕真正的收录机都还没生产出来。 然后连西山厂都没当成重中之重，这里面的精心考量让卫东也看不懂啊。 他能想到董雪晴可能会因此得到邮电校的照顾，就很不错了。 但回到江州，坐在红光厂门市部里的角落，悄悄翻看每天的阳光日报，还是有点胆战心惊。 因为于松海的系列报道，了三篇文章论述过基层到地方，再到省一级的各种实际情况。 又罗列了两篇不同企业的情况之后，笔锋一转，近一周后终于把话题猛然展开到从去年牵动全国人民心情的熊猫救助事件。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有蹭热点的感觉。 前面说这些改革这些企业谁知道啊，绝大多数人不关心某地某厂的事儿，又跟我无关。 除了各地关注上级动向的有心人，根本不会细看。 但这种全国重大新闻事件，热度达到连流行歌手都要为这写歌，还传唱成了家喻户晓热门金曲的地步。 这就算出圈了，任何人看见这条新闻、评述都会多看两眼。 然后于松海又选了个很特别的角度。 《竹子开给我们的带来的警示》，也算标题党，哪怕不太够震惊。 春季发生的箭竹普遍开，到秋冬季竹子就会大片枯萎死亡，这是自然界给熊猫生存带来的警示。 但恰好在开后不久，国际上就通过的修正案限制住了熊猫的国际援助交流，立刻导致熊猫保护区，研究保护中心的资金捉襟见肘。 这又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警示？ 八年抗战前后，从31年长江水难，33年黄河特大水灾，35年长江洪水，38年园口决堤，这些自然灾害肆虐全国的时候，恰恰也是最薄弱的时候遭受外敌入侵，这是偶然还是有必然的关系？。 内忧外患的局面不就是因为贫穷艰难，无力展开大型减灾救灾民生基建，才让帝国列强趁虚而入，痛下杀手吗？ 难道我们还要死死抱住穷困局面，让这种天灾人祸再次重现？ 靠海外援助，国际援手不可能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一切只有自力更生的奋发图强，才能国富民强。 熊猫救助得到了全国人民的积极响应支援，列出收到汇款单多少多少，从几分几角到总额多少。 但真正解决了燃眉之急的，还是来自蜀川地区经济改革商业销售的成果，倾囊相助三十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自然灾害，面对居心叵测的外部势力，只有自身富强起来才有面对的底气。 所以这场熊猫危难的局面，追根溯源就是穷！ 当我们一切顺遂的时候，国际上各种锦上添的援助、科研合作多的是，可当箭竹开的时候，反而都是落井下石。 因为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的拿捏住我们。 所以从熊猫的境况推导开来，只会不寒而栗！ 连续近一周的系列报道。到最后的熊猫事件盘点已经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三个阶段各有侧重点，但核心都是呼吁大力推动改革步伐，放开思想搞活经济。 前两部分都有正反面对比，最后熊猫这里只做中外对比。 但是光提到自然灾害四个字，前些年刚体会过的所有人都会感到危机感飙升。 于松海已经说得很含蓄了，可往后几十年，几代人都会留下的饥饿意识，舍不得浪费任何粮食的心态，就是从这些年开始刻进骨子里的。 因为解昉前解决的是从乱世活下来，等稳定下来就要吃饱穿暖了。 不能再让危险重演。 光是看到这里，让卫东也觉得肚子咕咕叫。 老让进出忙碌看见，啧啧揶揄：“高中毕业就觉得自己是学问人了？成天拿着报纸坐在旮旯看，有本事你去读个大学再看书看报！” 农村人就讲究个不闲着，随时聊天都得掰苞米、摘猪草。 让卫东以前没爪子，在哪都能呆坐角落习惯了。 听见哑然失笑的起身：“唉，我在外面跑呢，你要嫌我不着家，不如回来跟你卖麻辣烫，真呆在家里又横竖不顺眼，得得得，我还是出门去吧。” 老让看儿子登上卡车开走了，才小小给自己嘴上一巴掌，咋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过去给忙碌的老婆说了，又得几个大巴掌。 确认邮电器材厂已经展开“研发”逆向设计，尽快出成果，让卫东留了俩小伙子睡西山厂省城办事处隔壁的塑料厂库房，给蓉都销售工作打下手搬东西。 带着狗蛋他们回江州来。 本打算陪陪父母再回商州蹲着，但董雪莹在电话里说目前一切照旧，老尤他们就像被遗忘了似的，所以他回去还不如在江州、省城捣鼓点更多动静，看能不能围个哪里救救尤。 让卫东也有点束手无策，他回来第一时间已经去了那个江州工业品贸易中心。 可只一眼就知道没戏。 典型的官方工程，崭新的七层还是临时刷的水泥墙大楼，匆忙上路的感觉很重。 挂满标语，到处都透着面子活儿的感受。 用来上新闻，上报纸还行。 里面每层楼对应百货、针织服装、五金等七个交易厅。 然后由商业局相关部门来坐镇每个门类，接待全国各地厂商、百货公司，也就是可以面对面谈生意，取消了以前一二三级的传统分配方式。 确实比计划经济先进了不少。 但还是属于可能相关人等坐在会议桌边臆想出的模式。 市场早就已经跳过了这个阶段。 来的都是全国各地比较僵化，救不活的那种国营企业，供销社，百货公司。 真正灵活得自产自销，在建立各省批发零售渠道的，根本看不上这种还要被官方渠道管控的模式。 说白点，现在改革就是要完全跳出被官方控制的计划经济，谁做买卖还愿意被相关部门拿捏呢。 而让卫东这种更灵活得已经跳到三十年后的网红热点地区销售模式，那就更嗤之以鼻。 所以回来这些天，就是让几个闲着的乡下姑娘把数千条电话记录，全都给按省整理出来。 他来考虑要不要去全国各地跑一圈，建立这种如平京、蜀川的大学销售分部。 说实话，光是这一步，他就领先了全国所有目前神级商业大佬。 这会儿开始琢磨做全国市场，能搞一堆老业务员跑各种百货公司、商店销售就已经很牛逼了。 燕舞、海儿这类电器厂，步森、美尔雅这些服装厂，走上这条路基本后来都能吃到上市公司的级别。 让卫东却鬼使神差的选了用这年头还极为珍贵的大学生来干这事儿。 这就意味着他的销售体系，从起步就是高标准，未来根本不需要更新换代，直接就是现代商业公司的组成基因。 那些老销售体系，必然后面要经历几年一次的换血，一次没跟上就崩盘。 当然让老板还没想到这么多，以为这些大事还是得尤启立这种牛逼人物来做。 他现在头痛的是自家农村兄弟姐妹。 (本章完) 第80章 远近兼顾两相宜 第80章 远近兼顾两相宜 哪怕放了四个小伙儿分别在浙州、蓉都，狗蛋他们只有三人回来都跟着做麻辣烫。 还是有十多个青年男女呆在红光厂门市部进出忙碌，没活儿就沿着墙根蹲一排，简直像欺行霸市的街溜子。 这很不好，不符合低调赚钱的路数。 让卫东觉得片警瞄这边的次数都多了些。 每个月看齐附近厂里面工资，拿四十块左右给发小们都是小事儿，得让这些已经不愿再回到农村的家伙有事做。 不能自己又出去跑销售，一群人留在城里无所事事吧。 见多了出门打工乡下人变化的老保安，这点还是很清楚。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出去开个麻辣烫餐馆。 稍微远点稍微大点。 再说手里又有现金了嘛。 看似那边捐了三十万出去，其实约等于提前投资的广告明星费用。 回到江州，让卫东又接到红光厂送来两吨四月的钛锭，厂里还把无所事事的徐秘书调回去，老让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跟着照相机一起搭车送到码头货运部。 让卫东自己送上货轮，这报刊发稿的一周左右，那边收货付款近十万利润又到账了。 更别说照相机现在已经上升到每周五千台，西湖三千，平京和蓉都各一千。 超级网红景点就不用说了，让卫东得叮嘱大学生们别耽误了学习，现在更像是练手，熟悉规则，局面放开点才是赚大钱的时光，一点都不要急。 所以平京跟蓉都的销售是压着量在卖。 这也是一周两万五，一个月十万块的纯利！ 正该用到这种投资上。 而且这男人吧，兜里有点钱，心里就开始痒痒，想搞……个小点的车。 随便到市区转转都开个五吨大卡车，这种硬核代步的事儿还是太离谱了点。 更何况连让卫东开车到那后世著名的美食街，都没地儿停车，这么大的块头停在路边都太碍眼了，影响挡住人家门前生意。 所幸上次跟狗蛋、二凤来住过背后的军区兵站招待所，那有给往来汽车兵停放的篮球场。 让卫东出示下自己的军工厂工作证也能进去，但在里面办公室交停车费的时候，看见旁边挂了块“办公室招租”的牌子。 环顾四周，这里的性质跟章兰芝住那个军工企业调拨站招待所差不多，但地处最市中心面积紧凑，建筑也要好不少。 没有西山厂办事处那种平房，都是四层楼的招待所建筑围了三方，门前长廊式的招待所住宿间干净整洁，比外面普通旅馆招待所肯定要干净安全许多。 所以随眼看去已经有不少门上挂着金色银色招牌字样。 “乌江实业开发集团”、“寰亚经济咨询所”、“环球金融信息服务部”，一个个名字取得又大气还接地气。 停车费不贵，一天一块钱，但租这里的套间，一个月三百，停车就免费了。 约等于两百多块钱。 让卫东上去看看，还是跟章兰芝那办公室类似，内外两间套房，但这里带洗手间。 还可以按要求提供床或者办公桌家具。 那就租了，让卫东一直习惯类似保安宿舍的住宿环境，回来快一年大多都在餐风露宿，总算有个落脚地方。 尤其还没女人来打扰。 付款的时候，那颇为精明的招待所经理，主动询问多给二十块还能帮忙做公司招牌！ 老保安最明白这种小鬼难缠的能量了，索性做了五块牌子，蜀川东升贸易有限公司，蜀川西山光仪厂江州销售部，蜀川红光金属厂江州销售部，东升贸易平京销售部，东升贸易蜀都销售部，都要金色的。 成片挂起来晃眼！ 然后看似顺便的问了句：“这外面街上，有没有哪家门面要出租的，我们这些贸易销售要开店。” 招待所有士兵站岗的门口就在这一百多米的街面上。 让卫东只知道等江州成了国内最火的网红城市后，外地游客必来此处打卡吃些乱七八糟本地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美食。 那会儿这条街已经成了投资品，在这开个小吃店那都得投资百万千万，谋的是每年销售几百万的指缝里掉出来都不得了。 也就在当下，才是江州本地人颇有口碑的“好吃狗聚集一条街”。 自然要开店就得开在这里。 招待所经理喜笑颜开的收下一百元的招牌费用，立刻给让卫东透露了条远超所值的信息：“你晚上来看看就知道，今年尽是摆夜市摊位的，可市里面现在规划要把这路上做买卖的小商贩全都赶到后面那条街上，什么烟酒茶、服装、电器都到后面去卖，这里只开餐馆。” 让卫东眼睛一亮：“后面街上卖电器吗？现在就能去租门面？” 那不就可以搞个卖收录机、照相机的门店了，不求这个店赚多少钱，有个明码实价的店铺，在这个年代很重要。 那就基本不能说是投机倒把的皮包公司，是正儿八经的商家。这是当时尤启立他们设立万商贸易行的经验，市里观察近一年才按捺不住查封抓人，到现在也没拿出具体的违法条款。 让卫东自然也想这样给自己叠个buff。 谁知经理小声透露的是：“现在去后面街已经晚了，商业局、二轻局、区里到处都有关系做买卖的想方设法去抢先租了门面转手，反倒是这街上搬出去的房空出来有租有售。” 让卫东都准备抬脚出发了，差点摔一趔趄，有卖了？！ 他在商州就跟董雪莹探讨过，目前是没有私人买房的选项，所以她们这种还回来的老房子也卖不掉，还得等地产政策允许后，到江州买房住家，才算是能改善生活环境。 他们这些所谓的个体户，没有铁饭碗，最让人瞧不起的也就是没有福利分房的资格，甚至连进入城市生活的权利都没。 但现在抢在全国之前老子有钱了。 还需要于记者拼命呼吁有钱才能解决问题，这不是越穷越光荣的时代了。 这钱，就不是一般的值钱。 让卫东拼命控制住表情：“卖？能买房？不是说私人不许买卖房屋，可以交易了？” 经理也是个包打听：“今年刚成立了江州房地产公司，私人不能买，但注册资金到十万的本地公司就行。” 嗯？！ 东升贸易就是注册二十万的省城公司啊。 虽然江州刚刚成为计划单列市，但名义上依旧属于蜀都：“对，省里的公司肯定也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门牌13号就区里大集体服装商行，他们在这做了好些年买卖，被动员要做表率带动服装销售都到后面街，现在急着卖掉拿下后面的大门面做商场，喊价十二万，谁买得起？” 让卫东绝对没有房屋投资的想法，江州买房不值钱的。 税务大院里过了新世纪以后，炒房热度最高时，商州所有手头宽裕的公务员、生意人都到江州去买房。 却依旧没把房价拉起来。 每个人提到这事儿都哀叹不已。 也就可能正好买到学区房、医院附近的房有点实际用处，增值真不算大。 要搞这事儿还得去京沪粤圳。 但现在能买到肯定赚，关键是让自己有了落脚地。 所以怦然心动的让卫东忍住表情，拿了租房付费收据，招待所出入证。 才慢悠悠的出门去找那13号门牌。 几分钟后就只能卧槽，这尼玛是什么房啊！ 他在商州四十年都没见过这种房，来江州这么多次也没注意到。 老房子，很老，就像董家那运动后还回来的老砖瓦房，感觉起码都在解放前修的了。 木框架砖混，墙面剥落的地方甚至能看见篾条糊墙灰的材质。 可这种建筑多半是平房，能叠个二楼都感觉不太牢固。 这里有四层！ 而且由于临街门面比较窄，五六米的宽度就是个小食店大小。 显着特别高瘦。 加上隔壁都是这种高高低低的破楼，还多半对窗外、楼体有违章搭建，影响对了垂直线的参照判断，远远看去就像随时能被风吹倒的东倒西歪！ 这是危房吧？！ 感觉随便拿个打火机都能把这种篾条墙烧起来。 可让卫东走进正在“搬迁大甩卖”的服装店里感受了下。 这面积拿来做麻辣烫是真合适，尤其十几二十米深度后面是破巷子，洗涮烧菜都不含糊。 楼上三层就当是白送的库房、住宿。 反正他不会住这里，稍微权衡下决定还是买下来，不过就个把月的销售收入，麻辣烫分店开起来，自家才算是真正摆脱红光厂门市部的屋檐，有自己的地盘了。 但让卫东的做法是回去找那个招待所经理，让他去协调牵线：“完成整个买卖我给你两百块的私人感谢，以后我们在这条街做买卖还有的是相互照应。” 这种有军职的地头蛇能量关系很特别。 就像章兰芝那军代表二代，看似只能做个小秘书，但她有证就可以随时穿上军装不受地方限制，然后部队还没太能管到这种派驻厂里的特殊文职。 这年头的兵站、物资站、调拨站招待所也这样，接触各种天南海北的人脉信息非常多。 秦建军喜出望外的接过这意外收益：“你放心！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反正到这会儿，残疾老屌丝都没想过靠这餐馆赚钱。 五分钱一串，能赚几个呀。 目的还是解决老乡们就业问题，只要不亏钱，等着美食街出名以后几十年一把赚回来。 (本章完) 第81章 乡下人混口饭吃而已 第81章 乡下人混口饭吃而已 有地头蛇照应的事，就比散烟、请酒来得更直截了当。 秦建军也卖力，带着让卫东上门当面就把房价讲下来两千多块！ 让卫东偷笑的给他说这省的钱咱俩平分，秦建军差点没赤膊上阵去跟对方挥舞大砍刀。 反倒是新房主劝他差不多就行了。 反正都是公家的事儿，不能太过分。 这房真是民国时期，全国各地有头有面的人物逃到陪都大后方来，在这市中心挨着修的商业楼。 三楼一底，还附赠个斜顶阁楼。 每层大概就是一百平米，不算阁楼四百平米，售价甭管商业门面还是三层楼房都算三百块每平米。 秦建军就是抠面积零整数给计较出来两千多块。 算是那个时代最好的手艺，最好的材质，但架不住这几十年的维护实在是太差。 所以属于街道居委的大集体产权，房管所今年刚刚可以改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想卖掉换新房。 因为这种木楼板结构除非全拆了翻新重建，手续麻烦不说，钱从哪里来，谁都不愿在这种老破挤里面办公。 最后允诺本周把最后这点存货清仓就交付。 没有联网，没有建档的特点就是简单，尤其是江州算全国首批住房制度改革试点城市，最近调整这好吃街跟后面零售商业街，让房管所刚做了好几单类似过户工作，简单轻松的当场就完成。 签了协议，之前在市中心存的一万现金交给对方，其他等到腾空交付再缴清即可。 让卫东还能拉着秦建军和服装商行经理，房管所科长到隔壁吃了顿火锅。 他介绍自己是省里军工企业下属的销售公司，生产销售相机、收录机，以后估摸着还要卖电视电器，业绩还行。 关键得给一帮乡下职工子女找活儿，就用三线工厂食堂的麻辣烫来开个特色菜饭馆，算是给销售公司以后来来往往的员工都有吃饭住宿的地儿。 这番说辞立刻让仨单位人都把他当自己人了。 吃喝间吐槽那些招待所里的皮包公司，鄙视挤着在后面零售商业街开张的各种买卖个体户。 也善意提醒好吃街上做餐饮买卖也没那么容易：“我们江州人是真把这里当成只有好吃的才能在这里站住脚，所以好吃街能说得上是老字号的，只有药膳、抄手、汤圆这三家，其他连做川菜、官菜的都不长久，现在更是各种火锅馆都想来出头，你这麻辣烫是什么路数？” 这不就跟热搜榜似的，上上下下都是过客。 让卫东哈哈笑：“天下功夫，唯快不破，做买卖只要够便宜，就不会缺了生意。” 三人顿时笑着说是，场面自然颇为融洽。 让卫东一人一包烟再递上，才打听起自己在外面跑业务，听说江州出了款面包车，开始卖了吗？ “实在是现在我跑厂里、门市部都得开五吨卡车，这速度提不起来，油耗还这么高，不符合节约闹革命的原则精神啊。” 果然，这服装商行经理经常跑区里、市里开会：“知道知道，隔壁区的军工汽车厂出品，现在拿了几辆在给测试检验，还没开卖吧，不过开会时候听说他们要定价六万多！六万多啊，谁买？！” 惊叹摇头溢于言表。 让卫东也只好跟着扼腕：“卧槽，那车载重不到一吨吧，我这销售科那东风大卡车五吨载重才五万多，这什么玩意儿敢卖六万多，算了算了。” 其实心头想的是也还行，老子每个月都能买辆车买栋楼。 没曾想那个房管所的科长吐着烟圈不屑：“六万多算什么，他们都是榔头螺丝叮叮当当仿照东瀛做的样子货，质量能有多好？江州一厂那边我听说刚引进了一批五十铃双排座，说是买来组装，其实是每辆车多给一百美元技术费，国家直接进了三万辆，分给江州学习组装到生产，现在到的都是进口整车，十二万一辆，才1.5吨，给了我们房管所一个指标，没钱买。” 让卫东马上跟个渣男似的又怦然心动了。 五十铃双排座，可能九零后都意识不到这车含金量。 譬如地级市的税局，后来还是有十来辆公车，但很长时间里，连老施这些局领导都不愿坐配发的桑塔纳，宁愿选择五十铃双排座。 因为这种质量相当可靠的进口小货车，平头座舱就是个跟suv类似的前后五座，宽敞舒服，关键进口空调带来的制冷效果和减震舒适度更适合路况不好的小地方拿来当商务车用。 而且绝对的皮实耐用，税局那辆城镇乡村跑了足足四十万公里，期间从来没出过故障，就连变速箱都没拆开修理过，质量杠杠的。 跟现在开一路修一路的国产车，天壤之别。 但饭桌上没吭声，散场告别借着递烟才小声：“我们厂子可以买，你帮我把这个指标拿到，肯定会有表示的。” 房管所科长只能惊叹：“你们做销售的效益真好，以后能不能让我孩子到你们那上班？”这年头这种操作简直司空见惯。 让卫东笑称没问题。 第二天他就带着现金还有狗蛋他们几个，跟房管所的司机去提车了。 连狗蛋这没文化的家伙看了都会惊叹：“还有这么好的车？” 全白车身橘红色勾线，从漆面就能区分出工艺水平。 上车开门更能惊喜的发现居然带卡座机头，这甚至触发让卫东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拆下来回头让邮电器材厂仿制。 他也没那种进口货凭什么这么贵的想法，简单看看就以东升贸易的名义买下这辆十二万三的五十铃双排座。 给带路的司机塞了两包烟，让狗蛋他们把卡车开回去，自己直接鸟枪换炮。 这下再驾驶穿行在市中心简直有种奔驰宝马的派头！ 的确有种鹤立鸡群的“豪华感”。 毕竟东风卡车是沿袭苏式粗犷作风的操作，和小本子精细舒适的设计风格完全迥异。 现在各种操控就是说不出的舒服，让卫东居然忍不住想立刻跑个长途试试看！ 但还要坚持住把新的麻辣烫餐馆开起来再说。 餐馆手续委托秦建军帮忙去办理，这边立刻展开准备。 马上凸显两部车的优势，让卫东开双排座在外面跑事，狗蛋他们几个已经开过上千公里的熟手负责在门市部周围搬运东西采买。 等服装商行几天后把房子腾出来，十几个青年男女天黑后马上装得满满当当过来。 老让两口子坐在儿子新车上，居然还认为是哪个厂子配的：“厂里对你好，那就好好干，这车坐着真带劲儿。” 让卫东先怂恿老爸：“你就跟着狗蛋他们学，找机会给你们几个把驾照都办上，以后那卡车就留家里你自个儿开，等以后市场好了，再给你买小汽车享受下。” 老让像挖了祖坟那么震惊：“那怎么能行，那不行不行，那是领导才能坐的车，卡车好，卡车好得很，学起来不难吗？” 看表情已经在憧憬过年时候自己开回去是怎么光彩了。 让卫东不解释未来会多么难以想象，主力调侃：“我说你还不一定有妈学得快，你看老妈就不吭声，只专心看我怎么开！” 曾经一辈子都只能在工地上煮饭的老妈，其实也有过少女梦想：“哼哼，还没认识你爸，第一次去县城，看见个女司机开拖拉机，回家觉都睡不着。” 让卫东悄悄伸手过去拍拍老妈：“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老妈还是嘿嘿笑，不太敢信。 就像两口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老板。 年轻人们干劲儿就是猛，停下车看让卫东跟人交接了门钥匙，一窝蜂用撞门锤的气势冲进去，所有房子里还剩下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 小伙儿们立刻提着搅拌好的白色灰浆桶，迅速开始粉刷墙壁天板。 俩懂点电工的踩着木头人字梯，给店里再装满更多灯光。 这些天在厂区边请人焊的水管架，钉上木板当桌面再盖块印染布，再把灶台、菜品架罗列好，就似模似样的有餐馆味儿了。 连几个妹子都能彪悍的楼上楼下到处做清洁整理， 楼上收拾出来先打地铺，陆续再装床架子。 二楼以前是整层全通的库房，现在堆菜穿串工作间，三楼四楼隔了几间办公室、财务室，就分别是男女宿舍了，有个卫生间都算是很稀罕的惊喜，大多这种老房子还得去外面公厕。 总之风风火火的这种大会战的风格就是明天必须把麻辣烫店铺开起来。 提前做好的门头招牌从双排座货厢搬下来，楼上放下绳子就能吊上去安装固定。 “白峰山麻辣烫”。 取名就看得出来让卫东是真随意，跟西山厂他们差不多思路的老家地名，杜撰成乡下地方美食，只求来城里混口饭吃而已。 祝大家除夕快乐 (本章完) 第82章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82章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 第二天中午居然还没营业，因为工厂那边习惯是晚餐摆摊，工人们中午都在食堂凑合两口或者早上带餐。 于是除了穿菜洗碗做点准备，乡下小伙儿姑娘们还结伴出去逛了逛市中心。 但不敢多待，有天然的农村人对大城市敬畏，这里也不欢迎乡下人。 大家甚至觉得太繁华太热闹，还不如红光厂门市那边都是厂区更自在。 所以到下午让妈妈也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市里面忙活，她很热爱自己在厂门口的生意。 最后是老让被撵过来坐镇。 两口子这会儿其实已经隐约知道儿子在做大事，怎么能随时在灶台周围晃悠呢。 让卫东自己也在办公室睡了个舒服，浑没有开业大吉的仪式感和紧迫压力。 小钱使够，服侍自然到位。 秦建军不光忙着办了餐馆工商卫生手续，这办公室更拿了招待所最好的东西给安排上。 里间铺上标准单人床，立柜梳妆台，还送了个床头柜式的沉重保险箱。 外面是这会儿流行的相对两张办公桌，一张三人宝丽板人造革沙发，翻开就是双人沙发床。 亦公亦私，就是这会儿不少皮包公司的生活办公落脚处。 但秦建军肯定知道让卫东不一样。 货车都两部了，十几万的楼直接买一栋，工作证介绍信一大叠。 所以还问他要不要服务员或者说勤务兵照料生活，男女都有。 让卫东好不容易才清净点，连忙谢绝。 快中午悠悠然起来，哪怕早餐摊子都已经收尾，到街对面来碗药膳粥和酱肉小笼包，然后才开车去没多远的照相馆。 体形适中，外观光鲜的双排座就不会被人撵，但让卫东下车的样子还是让张经理不得不出门再打量下这辆崭新的进口小货车：“好漂亮！” 不到半年前他亲眼看见这个小伙儿开着辆东风大卡车来，现在变成明显更高级的车型。 穿着却没什么恣意飞扬的显摆，简单的运动服笑眯眯：“两件小事儿来拜托下……” 并肩走进去掏出工作证里的相片袋：“证件照给再洗个二三十张，用处多。” 等张经理马上安排给柜台。 才拿出另一边的简易相机，递出影展文件：“江州附近光仪厂生产的人民相机，我拉了这两家在一起搞国庆影展，现在我还是想着一定要有高手的摄影照片压箱底儿，送一台给您这请人拍，有费用算我的，但如果出名争光了，算您和像馆的荣誉，能行吗？” 现在补上了西山厂公章的影展协议，原件用的是凯旋胶片厂红头信笺，到阳光日报总社加盖公章。 张经理双手捧着扫一眼，就看出来含金量：“规格这么高？” 这种指定给机关部门做服务的单位，肯定清楚阳光日报意味着什么。 没准儿更知道凯旋胶片的地位。 还有那数字军工厂半遮半掩的神秘感。 让卫东轻描淡写：“第一个国产彩色胶卷，都想做点国庆献礼的业绩，但重点在这指定国产相机+国产胶卷+全国央报刊载的方式，应该从五一开始宣传，六七月投稿，八九月展示，十月以后评选，年底颁奖展出，有人在忙活找领导题字，我更在乎有好照片出在我们这里，如果我们的像馆，我们的师傅成名拿奖，何必流了外人田？” 张经理已经一叠声说没问题了：“保证完成任务，我们相馆全力以赴！” 从民国就给各种才子佳人、达官贵人拍照的他们，经过这几十年的打磨，陪都时期的金字招牌早就跟江州一样沉到省会下有点褪色，急需这样的机会曝光露头。 让卫东收起协议原件：“先练练手，据说这种相机拍出来也有些特点，我会尽快搞点凯旋胶卷过来，他们出厂上市估计都得七八月份，所以符合标准的作品肯定仓促，我要保证无论如何有真正高水平的存在。” 这种影展都要交底片，方便主办方做放大印制，所以用什么胶片都做不得伪。 明摆着是凯旋胶卷摄影展，所有其他胶卷作品肯定都没有获奖资格，起码是大奖资格等于零。 所以懂行的相馆经理差不多也明白这已经接近内定保底的作品，欢喜得还想拉着让卫东拍套人像，他能想到的回报也就这。 让卫东却笑着告别：“回头我还会介绍有头有面的来拍成大人物，有空帮我留意下出国政策、机会，起码知道如何办理护照之类手续就感激不尽了。” 张经理就叮嘱：“一定记在心里，您给我留张名片。” 让卫东被提醒到：“好，待会儿就去办，回头送过来，最近我都住在好吃街的兵站。” 这回让卫东开车走了好远，张经理都还站在路边挥手致意。 然后整座照相馆立刻轰动热烈起来。 自是调集全部技术力量来琢磨这便宜相机能拍出什么样来。 断不会觉得这廉价破相机怎么了，很明白zz任务要怎么做。让卫东心头还是有点小得意，他不否认金卓群那种投上所好的颁奖思路，但奖项又不是一两个，能顺势给自己拉拢点帮手也不错。 吹着口哨把车拐到码头批发市场附近。 那个官方工业贸易中心他没兴趣再去看，但周边越来越兴旺热闹的批发市场让他很在意。 买到双排座这几天，他爱不释手的驾驶过瘾都来这片转悠观察。 这油耗只要十来升，是大卡车的三分之一，怎么开都划算。 不一定下车看，注意门面商铺、公司聚集地有什么变化，这都是等老尤他们出来需要准备的落脚点。 这年头没什么商务区、写字楼，全都是自发散布，真正是所有人包括zy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让卫东充其量算大概知道河里鱼很多，这会儿无论棒子敲、水盆捞都能吃个钵满盆满，但哪里有坑湍急却还是要有高人带路摸索。 所以自己的公司跟协助老尤他们的公司是两条线，不冲突。 之前他跟董雪莹都合计过。 但今天他把车停到纺产品市场边，找了家名片文印店下了订单，再准备给店里买堆新的床单被套，再看看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店里用品也采买一堆。 到市中心好吃街开店，和在厂区做个麻辣烫路边摊，还是应该有点区别吧。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让卫东，能想到的就是给每人买件相同的衣服当工作服，方便顾客辨认？ 只是手脚麻利的买了堆东西，艰难的挤着出来时，看见几个堆满儿童玩具的摊位，心里一动又挤过去：“这几样玩具都给我来点……” 只要新餐馆营业正常，他就要回商州，实在是转了几千公里带给孩子的东西多到有点离谱。 全都是这样看见什么就顺手买。 从来没给任何女人买东西，都买给了孩子。 埋头在摊位后的身影穿着件破旧的深蓝色劳保袍子，蓬乱的头发胡乱盘扎，然后一张大大的口罩上只露出双大得惊人的眼睛，扬眉轻皱不说话，慢慢直起身。 反而是之前蹲在摊位边理货的小身板，回头一看就跳起来转身猛的抱住腿大喊：“哥！大哥你回来了！哥！大哥回来了！” 让卫东怀抱那么多毛巾被、床单、枕头，真有点没注意到地面。 现在吃惊得差点向后退让摔倒，全靠背后往来人群够密实才挡住了他：“卧槽，又是什么套……” 然后看见那眉心还带着深色磕头伤疤印记的家伙，不是当初的码头小贼还有谁。 果然，随着这家伙的叫嚷，从摊位背后挤出来个满头大汗的少年，也一眼认出让卫东，他却连忙转身抓住旁边劳保袍子：“是大哥！真的是大哥！” 那深蓝色劳保袍子迈步出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双膝落跪！ 就那种把膝盖砸地上的硬接触，让卫东都同部位感到痛了下。 双手抱拳用略显沙哑的嗓音低声：“梅朵朵重重开，灵台兄弟别后来，沈翠月见过恩人。” 说完全身伏下去！ 演戏吗？ 要不是手里抱着很多东西，让卫东绝对转身就走。 这会儿那少年和小贼都跟着跪下来。 可拥挤的批发市场客流量哪怕只有周围一小撮人看到这怪异场景。 还是如巨浪拍岸般狠狠的朝着让卫东后背挤了下，更挤得他差点向前摔这三人身上。 全靠身强力壮的顶住：“神经病啊！” 根本没法走。 沈翠月扶着膝盖起来，干净利落的转身回去，嘴角却吩咐：“还不帮大哥拿了东西进来？” 说着看都不看摊位上琳琅满目的物件，走进背后昏暗的楼道阶梯里。 然后靠在那摘掉口罩，低头静静等待。 俩少年已经伸手扒拉住让卫东怀抱东西，殷勤用力。 小的那个还机灵：“我们按大哥说的专做这种生意，果然比以前还有搞头，三姐说这都是你的！” 高的就知道使蛮力，哦，还娴熟的把那一叠工作证、介绍信都神出鬼没拿到手里：“嘿嘿，三姐说手艺不能丢，大哥你看。” 让卫东顿时觉得腰间、裤裆、大腿都有手在摸！ 你俩有多少只手！ 祝所有书友，新春快乐，阖家幸福 (本章完) 第83章 妇女才顶半边天 第83章 妇女才顶半边天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沈翠月就用这句话来面对让卫东：“我没死，那就要带着两个弟弟活命，现在其他人都没了，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那我们只能跟着你去。” 其实让卫东手一伸，那工作证、介绍信啥的又连忙塞回来。 他皱紧了眉：“不是能混口饭吃了吗？” 沈翠月摇摇头：“我们不敢离开这，甚至我都不敢上街露面，外面到处都在打击，我们走的永远都是江湖道，露头估计就是死，从医院出来我们也只能躲回这一带，从小没去过其他地方，听说乡里更厉害。” 手上比了个刀切的动作。 让卫东能理解这可能是个生活习惯、行为圈子的问题，可他怎么能带着几个贼子去五湖四海闯荡。 更何况这几个家伙要是带坏了狗蛋他们那锅汤，才是大麻烦。 摇摇头：“你们能跟着我做什么？” 沈翠月的脸在昏暗中看不太清，披散的头发似乎也让她的容颜若隐若现：“只要能照料长大两个弟弟，我可以做任何事。” 让卫东想起个段子：“那我问你，三万乘以八万等于多少？” 果然，江湖妹应该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的生意，稍微犹豫下：“24万！” 让卫东忍住笑傲然转身：“你看，这你都要算错，我怎么敢让你给我做事。” 俩弟弟正要再次施展抱腿绝技，姐姐却对他们摇摇头，然后对小的那个挑挑眉毛使了眼色。 让卫东再挤出去的时候，背后就有个小身影跟上了。 甚至有个笨拙的手想从让卫东兜里掏点什么，都被小身影拿石子打了头！ 当然这时候让卫东已经把所有证件零钱都揣运动服里的衬衣上兜。 还专门买了条钥匙链，把车钥匙挂上面。 其实走到路边，他有过犹豫想转身。 但又自嘲的笑笑，重新回身把东西扔进车后排。 这双排座是真的不错，二排甚至能当成外出驾驶的床铺，这让本来决定再也不开车回商州的让卫东，都决定再开一趟。 不过开车启动的他，就没瞥见那小身影灵巧的挂在车后挡板上，等上了马路才悄无声息的翻进车厢，悠然的背靠驾驶舱坐着翘上二郎腿。 然后吃惊离开码头没多远就在市中心靠边转停，使劲把自己贴在空荡荡的侧壁上。 让卫东叫了店里人出来把东西抱走，才停回兵站。 哼着小曲儿溜达出去，小家伙看他走远才跳出来远远跟着，确认真的是进了那家街对面的饭馆，立刻转身顺着墙根回码头。 只有兵站的门岗哨纳闷，好像从没见到这样的小孩儿进去，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但更纳闷的就是这条好吃街的其他店家了。 打哪冒出来这么一帮生瓜蛋子。 四月中旬已经在升温，江州人那种江湖码头气质，喜欢在露天吃喝的脾性愈发施展。 中午还有点收敛，晚餐高峰期几乎所有好吃街上的店铺都把桌椅摆到人行道上，一来招揽生意，二来也多几张席位。 白峰山麻辣烫没这些做法。 不声不响的没放鞭炮没摆篮，更没后世的开业酬宾。 堵在门口里的两部餐车呈“l”型摆放，一架挤住门面成了通道，白铁皮包裹的台面上摆满二三十种肉菜，反正就五分素、一毛荤两种串。 面朝街面那架上一口鲜香麻辣的汤锅，另一口的确是白峰山那边山里风格的酸汤锅，两种口味交叉火力收割路面嗅觉。 无所事事的几个小伙儿、姑娘本来还坐在里面穿串，老让看不得儿子又拿了报纸看：“你要装斯文人去楼上，莫在店里碍眼。” 就满心欢喜儿子有学问，舍不得他沾阳春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小伙儿姑娘们闷笑。 让卫东莫名其妙：“你烫好你的菜，管我做什么，哎呀，我找个地方吃东西，闻到这个味儿就头痛。”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点外卖太多，他对这种烫菜毫无食欲，老妈或者董雪莹随便做点家常菜，他都喜欢得多。 收起报纸从后门溜达出去，这边一大片跟平京破烂胡同类似的老破小，却透着城里难得一见的懒散，剃头修面、洗耳松骨的摊子很得让卫东喜欢。 结果就像是把瘟神送走了似的，他前脚走，后脚就有嗅着味儿好奇进来的路人。 两三毛钱就能吃碗热腾腾的麻辣烫或者酸汤肉菜，白米饭管够！ 两个人八毛钱甚至能吃到撑肚。 如果再加份凉拌素菜、肉菜，来瓶啤酒或者老白干，简直算得上人间享受。 之所以能成为江州市著名的好吃街，就是这里到了饭点前后，路面上来来去去都是人，连车都不太好走。 迅速打涌堂！ 就是人潮汹涌挤满店堂，外面甚至很快形成围观之势：“什么什么菜，麻辣烫是什么？” “闻起来跟火锅差不多，但这个便宜哦……” 火锅是江州的招牌美食，但现在普遍素菜一份两毛，肉片五毛，鸭肠、黄鳝七毛，带鱼八毛，午餐肉是大菜，要一块五。 连起步门槛的油碟都要五毛。 两个人吃，寒酸点也要五元上下，如果敞开点几人胡吃海塞，人均七八块也可能。 这里几十分之一的价位，吃类似的味道。 就问杀伤力强不强。 尤其那个酸汤锅的味道是江州市区以前没有的。 疯狂追捧。 整个店面里迅速挤到很多人是端着碗碟站了吃：“可以可以，好吃！”“硬是要得！” “多搞点座位嘛，你们是安心要顾客站了吃得多点吗？” “老子从来没遇到过站了喝酒的事！”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站了喝好像吞得特别快哦？” 老让很快就忙得要靠叼着烟提神，这尼玛比砌砖还累！ 小伙儿们甩开膀子收碗筷，到后门外的大木盆里现洗现用，妹子也被撵到楼上穿菜，不停穿梭的把一盘盘菜送下来。 到处都在喊：“沃日，肉片没有了！” “肥肠没有了，狗哥咋办？” “我把肠子拉出来给你切了嘛，我咋晓得呢？” “东哥，东哥呢？” “算了，莫去烦他，让叔要骂。” “我家后院的菜地怕是都经不住这里吃一天。” “妈耶，这要是我家里，怕是临时都要杀头猪来卖！” “白米饭也没了！” 反正就自聊自的，没了就没了。 全靠昨天过来让卫东的双排座拖了半车土豆、卷心菜、莴笋、豆芽这类蔬菜。 还能源源不断的摆出来。 食客们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 超级便宜又味道带劲。 把蹲在街对面的码头三人党都看呆了：“大哥这火穴转得开啊（生意做得好）。” 做姐姐的都忍不住吸口水：“好香。” 大弟更觉得：“要是跟了大哥天天都能吃这个吧，比以前二爷熬的火锅还香。” 沈翠月眼色一黯：“走，我带你们去吃火锅。” 其实以前都没吃过太多苦，弟弟还撇嘴：“没那个味儿。” 姐姐马上暴躁的要打人！ 小弟着实机灵：“三姐，你看那边有空子请医生！（外人请江湖人解决问题）” 所以说只有江湖人才会习惯那些鸡鸣狗盗的路数，简直臭味相投似的瞄一眼立刻知道是同道中人。 就在侧面有家火锅馆的门口，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站在那，旁边人比手划脚指着这边店铺唾沫横飞，一看身后空荡荡的店堂就知道是被抢了生意不忿。 大弟还笑：“大哥没有拜码头吗？”立刻挨了巴掌抱头哎哟。 “现在不许讲这个！”三姐凝神一看：“这边堂口还在不知死活的吃烂钱！” 果然，那俩男人低语几句，龙行虎步的走到店门口，原本拥挤的食客路人，只要回头看看他们那种毫不掩饰的凶神恶煞，都会下意识的让开。 然后阴恻恻的对老让开口：“昨天我们在这里吃了回去拉肚子，赔钱！” 老让叼着烟，忙得整个人完全是机械操作，现在目瞪口呆：“昨天？！我们今天才开张！” 烟头都掉下来，赶紧拍掉才没进锅里。 地痞流氓就是找个由头，哪有什么道理：“我不管，反正你们的饭菜吃了拉肚子，快点赔钱，不然就砸了你们的店！” 另一个站在侧面使劲搬拉餐车，试图直接掀翻摊子。 谁知这加了俩液化气罐、俩几十斤汤水大锅，实际上是金属水管骨架衬着木板，外面还包了白铁皮的餐车极重。 让卫东他们都是加了滑轮在下面推着走，搬过来更是七八个小伙儿一起用力上下车。 现在摇了摇没动。 却把老让急着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他周围还是有忙碌协助的小伙儿，连忙一声喊。 狗蛋他们五六个人马上艰难的挤出来。 但经常为非作歹的行家一看，小弟都撇嘴：“大哥这些柯朗马（乡下人）都是巴壳蛋（怂包男人）哦。” 没错，乡下人面对城里的就是天然矮一头。 更别提还是这种城里人都退让三分的歪恶狠角色。 小伙子们身强力壮，却不敢开口对骂，只会使劲挤在一起压住餐车保护老让。 对上盗贼路匪他们都敢动手，可看见城里流氓断无反抗的念头。 那俩地痞愈发心中大定，更加得寸进尺的嚣张：“马上给我关了门赔钱！” 沈翠月站起来，踮脚四处张望下，没看见让卫东的身影。 咬咬牙，还是自己走过马路了。 祝大家新春快乐 (本章完) 第84章 一不小心装反了 第84章 一不小心装反了 让卫东其实就晚了一步。 他在后面怡然自得的享受了理发、修面、采耳等一系列街巷服务，才五毛钱，舒舒服服的过来准备去吃饭，只见洗碗盆里堆着东西却没人。 还有点纳闷，然后吃惊的看见整个店里挤满人。 食客们端着碗碟又伸长脖子的看门口那边。 所以让卫东好不容易才挤过去，只听见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那个女娃儿说的啥子喃？” “好像在念诗还是作对……” “你怕是没得知识要有常识，一看就晓得是在对行话，那个女娃儿怕是袍哥人家！” “你豁鬼哦，现在哪里还有袍哥！” 反正让卫东听到这里，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那个楼道里边低着头的身影。 那么隐匿躲藏的沈翠月还是不得不现了身形。 在两个弟弟左右挤开的协助下，靠近抱拳：“双龙戏水喜洋洋，耗儿不得翻院墙。” （都是道上弟兄碰头，不要为了外人起内讧） 那俩地痞流氓闻声吃惊回头：“你哪个哦？” 尽量还是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但语气已经弱了半截。 沈翠月还是那副口吻：“四海澄清不扬波，只因江湖大哥多，这不是猪圈，是我屋背包的火穴。” （这不是捞钱的肥猪，是我家男人的生意） 所谓江湖道义，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甭管哪门哪派，对江湖外都是合力抵御或者杀肥羊。 本来谁接了生意在为非作歹，旁人都不能干涉，除非凭着兵强马壮的硬抢。 哪怕洪兴看的场子，东星要去收保护费，那也是双方大打一场，看谁有实力拿下地盘。 但如果是人家里自己的生意打上门，那就算是相当过分，属于欺负到头上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这句话摆出来，对方只能偃旗息鼓，回头对请他们的外人也有交代。 不过抱抱拳，转身离开前还是问了句：“你哪家字号？” 沈翠月很不想说，但已经看见让卫东从后面挤出来，还是傲然表明：“沉字出头义为先，三老四少站两边。” 对方吃惊的眯了眯眼，再抱抱拳消失在人群中。 让卫东已经得了狗蛋他们耳语，全靠这个码头婆娘把惹事的撵走。 当初二凤背了沈翠月去医院，狗蛋也看着大小贼子同路的。 这会儿那俩比姐姐还骄傲的挡在身前。 让卫东能说什么，这就是现实。 他在厂区那边摆麻辣烫都生怕爹妈惹了地头蛇。 这个解决办法可以说是最好的……可能也是成本最高的。 现在走出去，一手一巴掌轻拍小孩后脑上：“这种事情得意个屁！” 对做姐姐的点点头：“先去吃个饭？” 沈翠月却再看眼全程目瞪口呆的老让，明显从五官脸型看出点关联，笑着抱个拳。 才跟着让卫东走了，目光一直萦绕在男人拎着俩小贼的动作上。 还悄悄把自己衣服和鬓发收拾下。 其实让卫东在琢磨去哪吃，抬头看见远处夜幕中的高楼灯光。 就有了主意。 整个市中心唯一十五层的新落成大厦，就在民国像馆街对面，据说是江州目前最高档的宾馆餐厅。 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肯定要装个逼才能镇住对方。 所以不声不响的拎着小屁孩朝那边走。 这俩不但不反抗，还各种热情谄媚：“大哥，那饭馆是你的生意吗，我可以跑堂！” “大哥，你教我去小学校门口卖人、画片，太简单了，一天能赚上十块！” 哦，那待会儿尽量吃好几十块。 其实也就两个路口几百米，果然在走到这座气势恢宏，裙楼边缘还装着彩灯的“高楼大厦”前，俩小贼很吃惊的仰头指指却不说话。 让卫东内心得意，脸上装着冷漠，推俩小家伙上几步大理石台阶。 却没看见身后姑娘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的确是让卫东回到八十年代，迄今踏进过的最高档地方。 包括去沪海跟平京，都没到过这种全新豪华场所。其实上辈子四十年他也没去过，只是手机上小视频见得多。 尤其是据说现在极为罕见的电梯，还是司空见惯了：“你好，我们吃饭，到几楼？” 这年头还有个特点是几乎不太衣冠看人，因为穿得都好不到哪里去。 应该是高档宾馆大堂的接待人员，被让卫东这种大方态度给影响，笑着指引到电梯间：“皇后餐厅，三楼。” 让卫东尽量绷住漫不经心的按了电梯钮，回头看见一身旧白衬衫和黑色长裤、黑布鞋，蓬头乱发两条长辫的沈三姐整个表情居然丢魂落魄了。 心头更是哈哈哈，叫你当初还想骗我钱，跟我搞什么仙人跳！ 现在土鳖傻逼了吧。 结果没想到电梯门开了，居然有个大妈坐高凳上售票！ 然后离奇的是俩小贼偷看眼姐姐。 沈翠月低头说了句：“到三楼吃饭。” 就不用买票。 让卫东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么熟悉吗？ 等电梯门在富丽堂皇的餐厅楼层打开，鞠躬迎接的迎宾看见人都愣了下，然后其中一位开口：“三小姐，好久不见。” 让卫东震惊！ 装逼装成大傻逼了吗？ 果然沈翠月娴熟得像回家：“小包间吧，干煸牛肉丝、蒜泥白蹄、冬菇烧、酱烧腰，再来个半汤鱼，行吗？” 最后俩字是问的让卫东，而且她这一直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迎宾们对这穿运动衣的年轻人都态度陡变。 硬绷着点点头的让卫东直到在典雅豪华的小包间坐下，迎宾倒茶摆盘后退下，才有机会开口：“以前经常来？” 学的还是施局长的态度，淡淡的拿腔拿调。 他之前熟悉最大的领导也就这个层次。 哪怕后来见过商州市领导，在平京座谈会也见过这呀那的。 但能做到的也就这个地步。 沈翠月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慢慢开口：“前年这里重建落成，开业典礼我们跟着祖辈来当嘉宾，去年三月我的十八岁生日宴就在这里举办……出事前，几乎每周都要来这里吃个两三回。” 让卫东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哎哟，可以啊，仙人跳的收入挺不错，都什么年代了，坑蒙拐骗偷摸扒窃的捞偏门还能当这里的嘉宾？” 俩小贼子果然也是来过不少次的样子，安稳规矩的坐在椅子上。 只是未成年可能就体会不到那种天上地下的巨大反差。 譬如沈翠月就显然被让卫东的无心之举彻底击垮：“民国这里就叫皇后餐厅，是红帮五太爷的产业，我们家二爷是他弟子，也是厨子管事，所以后来五太爷跑了，是二爷带着人把餐厅撑起来公私合营，直到他前年去世，这里都一直有二爷指导参与，不过他成分不好，工资收入都很低。” 让卫东猜测：“所以你们才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维持生计？” 没想到沈翠月摇头：“那是我们家本行，我们家本来姓沉，鲁东人，抗战前在北方就是干这些，家里有不少人参加了抗战，妇孺老人逃到这边陆续有子弟拜了码头才加入红帮门下，二爷姓许，和我们祖辈也是帮会弟兄，为了在码头边讨生活出头，这沉字不吉利，祖辈才改名姓沈，暗八门的沈门。” 让卫东跟听评书似的，正好服务员送菜进出，他慢慢消化下：“真有什么门派？” 俩弟弟看着美味佳肴都使劲咽口水了，却依旧眼巴巴看着不动筷。 沈翠月也看着让卫东示意，这货反应过来才拿起筷子：“吃吧，暗八门什么意思？” 果然这三姐弟都是不紧不慢的节奏。 哪怕俩孩子欢喜极了，也保持住那点节奏，让卫东甚至下意识的想起章兰芝似乎也有点这个调调，但没这么严谨。 沈翠月也是浅浅的尝了一口，给让卫东挟过菜，放了筷子才说话：“蜂麻燕雀，金瓶彩挂，葛拦容，评团调柳，这就是江湖上常见的十六个行当，其实有些都是交叉的，譬如蜂是团伙骗钱，麻是靠迷信惑众，燕是带了女色，雀是使用暴力，这是骗术四大类，是赌博出千，葛是行刺暗杀，拦是响马抢劫，容是扒窃偷盗，这八门就是上不得台面，其实江湖上最多的暗八门，金瓶彩挂，评团调柳就是算命、评书、戏班之类的明八门，看似风光，大多还不是我们暗八门中人。” 说到蜂麻燕雀的时候指了指自己，葛拦容却把手指在两个弟弟间移动，后面她还傲然了。 让卫东又没忍住拍下桌子：“这种事情得意个屁！” 第二次说这话了，沈翠月眼里顿时黯然下点头：“东家说得对，敢问东家贵姓。” 让卫东其实整个人有点恍惚，诧异自己刚才怎么突然就拍桌子了。 因为说到蜂麻燕雀时，沈翠月随着手势似乎做了个什么眼神表情，仿佛有瞬间的风情万种，让卫东就好像看见董雪莹那样的小少妇在对自己欲语还休的轻笑。 让他下意识的抗拒。 当初在那个批发市场匆匆交手，都没这种感觉。 更离奇的是这黯然下去后，对面坐的又变回那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哪里有女色可以骗人了。 所以皱紧眉定住心，让卫东才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章完) 第85章 四海澄清天子孝，朝回日奉万年觞 第85章 四海澄清天子孝，朝回日奉万年觞 这句话仿佛也是在问让卫东自己。 他重新见到父母，要的就是改变残疾，改变穷困潦倒的命运。 可只要勘对了这个时代的命门，冲过最基本的资金积累，后面的财富赚取就滚滚而来，需要注意的反而是怎么别翻船。 因为他知道自己水性没那么好。 所以才一定要跟住尤启立，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无限风光。 但现在这家伙也关得太久了吧？ 让卫东都有点动摇怀疑了。 连这什么暗八门，天生要被专政打击的封建残余都想来依附自己？ 难道该自己当老大？ 沈翠月又给让卫东夹了菜，再添上茶：“龙在天鼠打洞，我们有我们的门道，以前老辈子们一茬茬运动都经历过来，有人折损也不伤元气，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刨了根，抓的抓跑的跑，就剩了我们仨，我也经常在想是不是真的就没了这种生存的地盘。” 让卫东反而不说话，他那才多大点社会阅历，也知道阴暗面、灰色地带禁不完。 这次只是恰巧遇见狂风骤雨，活该被清洗。 所以眼里就没感情。 沈翠月给弟弟也挟了菜：“甭管您信不信，江湖上出这种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躲到大户人家去，女做妾男护院，哪怕没姿色没力气，烧菜做饭赶牛马，才是能躲过官府的唯一路径，因为就像今天这样，我们一现身就会露马脚，吃穿用行我们自己藏不住。” 让卫东听出来了：“哎哟，你还会道德绑架了，然后呢，躲过风头寻见自家人就拜拜？” 三姐明显不懂英语：“拜拜？我肯定要拜，是，有些人拜到大户人家只为躲风头，但你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就是东家的，死都不会走了……两个弟弟，只求一身技艺跟着东家能学好洗白，就是他们的造化。” 小的那个吃着东西也一直在听，现在提到他们，立刻放了筷子离座跪下磕头：“大哥，只要你对三姐好，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大的每回都慢点，却不疾不徐的跟上跪下：“俺也一样。” 沈翠月脸上表情都不带动的，也离座跪下端了茶：“喝了这杯我就断了沈家门，是东家人……” 让卫东还以为是给自己喝，刚想拿架子，姑娘脖子一仰就喝了！ 得咧，这仪式全程都是人家自弹自唱就完成了。 都没他什么事儿，太熟练了。 熟练到让卫东都懒得去辨认真假：“就这？坐上来吃吧，凉了就没这味儿了。” 沈翠月点点头，却从挽起来的发髻上拔下根簪子，想都没想的直接扎到自己左手背上！ 银白色的簪子看起来普通寻常却尖利无比，顿时扎了个透心凉。 没有飙血，但尖头已经从掌心触目惊心的带着血丝探出来。 两个弟弟只伸脖子看了，咬住牙没起身。 沈翠月依旧平静的伸手翻掌展示给让卫东：“现在我只能给出这身子，您可以随意要求，我绝无二心。” 话说这场面吧，换个部位可能让卫东都会大惊失色，手掌么，这真是小儿科。 让卫东曾经很长时间天天做噩梦，都是对着自己那齐腕喷血的左手，没了四指的右掌，这算个屁啊。 所以只有刹那的惊讶，后面居然稳住了。 不但没琢磨那身子可以随意要求，还探头看看：“别拔啊，待会儿去医院就很简单，这簪子消过毒没，玛德，要吃完了你再搞这出儿多好，现在刚吃了几口就得去医院……” 干脆起身开包厢门招呼外面：“打包！有没有打包盒拿几个来！结账！” 回头更催促：“起来呀，做戏给谁看，吃个饭都不能安生。” 仨姐弟肯定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反应，然后相顾对看，居然都有喜色。 沈翠月更从见面以来终于绽开笑容：“你要我别拔的啊，那就是在使唤心疼我了，石头真没看错，是个爷们儿。” 让卫东顿时能见，屋里这仨家伙就好像瞬间加满油，生动活泼起来。 小的捧着茶水来谄媚：“大哥，这是我敬您的，我想跟您学开车，以前码头上有，大爷大娘说那是下力人的活儿不让学，今天看您开那车太俊了！您叫我石头好了，哥叫毛儿，怎么称呼您啊。” 让卫东午间那点犹豫，就是觉得俩孩子还是有可以不为非作歹的可能。 现在伸手摸摸头：“以后听我的做个好人，我就不会防着你们，但凡让我觉得怀疑了，那就自己去吧，我从来不会拿捏你们什么，只求做个好人。” 这仨马上抱拳说是，三姐还哎哟，这下终于知道碰着簪子痛了。 狠辣劲儿过去后，走着去医院的路上，疼得香汗淋漓。 因为这会儿的市中心小得很，老让做手术的医院就在这餐厅附近，走回去开车还不如直接去医院，街上根本看不到什么出租车。让卫东真心舍不得那些好菜，四十多块钱呢。 丢了一百给石头拿着结账，毛儿跟他打包装盒，这边两人先走。 沈翠月依旧不喊疼，还脚下尽量轻快：“第一回是毛儿下手，石头惯常都是接手，可那回石头就说你不是一般人，捏他动手半点妇人之仁都没有，第二回你给他支招去小学校做这买卖，我们这半年才没挨冻受饿，毛儿也不用去冒险露相。” 让卫东也聊着岔开她注意力：“然后呢，这买卖你们能做起来，非要跟着我干嘛。” 沈翠月摇头：“我根本不敢在码头露脸，离开码头我们又能去哪，靠什么生活，无论到哪里生活户籍街道一问这无根无萍肯定出事，你不是救过我吗，所以还是等你。” 已经走到医院了，让卫东还笑：“我有什么王霸之气，让你们这么相信？” 沈翠月真点头：“对，我们三姐弟看了都说好的气势，那就一定好。” 让卫东熟练的朝急诊部带：“你们还会看相？” 肯定是调侃。 没想到沈翠月说：“肯定都要学，入门观来意，开言莫踌躇，父来问子欲子贵，子问父命为父忧，妻问夫喜凭子贵，怨者实为为夫愁，士子问前程，商贾问近况……” 洋洋洒洒百把字，都很浅俗易懂，却把所有普通人的人性解释了！ 做官的往往会看得远点，做生意的只在乎眼前利益，老婆的喜色往往是因了孩子得宠爱，抱怨一定是丈夫不顺。 从未接受过类似课程学习的老保安沉默了，内心很震撼。 六十岁的年纪就明白，这尼玛如果是学以致用，一辈子能少走好多弯路。 怪不得二代们容易上路。 到了急诊室医生诧异这伤口赶紧处理，护士还劝：“两口子吵架不要这么冲动，这下都有点后悔了？还好还好没造成严重后果。” 沈翠月甜笑谢谢，浑身都透着温柔懊恼的小媳妇样儿。 站她身后的让卫东明显能注意到，连医生都细心轻柔些，整个治疗包扎过程极为顺畅。 出来俩小子已经抱着餐盒等在急诊走廊上，还拿了一小瓶白酒，谄笑着献媚：“三姐能喝，陪你喝点，我们闻个味儿，都不许喝。” 让卫东到这会儿依旧没意识到这俩有多金贵。 只觉得这个年纪已经如此懂事听话，那背后是挨了多少教训。 点点头：“去餐馆那边跟大家伙儿吃喝吧，我得去看看今天第一天开业，到底会怎么样。” 春末夏初的晚上，凉风习习，说着话走在华灯初上的繁华市中心。 有点老婆孩子的味道了，没尝过肉味的让卫东其实最迷的是这种感觉。 从李二凤到施老太，从凤雏到秘书，从来都不会让他有念想。 包着手的专业美色都没想到可以直接上杀招，还尽量坦诚：“这是英耀篇，看相用的，骗门都要会，基本的察言观色判断是英雄是狗熊，接下来玄关秘诀是揣摩人心，巧言附和……” 让卫东听了八百多字的长篇才恍然，你们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功课打磨好了也跟读过社会大学似的。 不过他没好话：“嗯，现在你就是在揣摩人心，巧言附和，自己捅自己一刀又是什么路数？” 沈翠月果然是百依百顺：“蜀川这边的袍哥、哥老其实没这个做法，据说这是北方尤其津门一带的混不吝，我们老家鲁东也靠近那有这习气，女子还可以毁了脸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出门起异心，但又怕你厌恶才伤个手，我又不练手上活……” 忽然咯咯笑了两声，还拿纱布手捂嘴：“哥，我觉得你应该年纪比我大，但这会儿说说笑笑是真说不出的快活，这是出事以后第一回觉得这么舒畅。” 让卫东不屑：“嗯，还是在巧言附和，我懂。” 沈翠月索性放开欢笑。 俩小子本来捧着餐盒跟在后头，吃惊的凑上来：“什么事这么乐？” “三姐！好久没看你这么笑了！” 让卫东依旧不为所动：“剧本，肯定是剧本，你们之前约好了的。” 沈翠月彻底笑不活，蹲到旁边台边又笑又抹泪。 钢铁直男是意识不到这种反差撩对专业技术人员反而充满新奇感：“你就不要演戏了，赶紧我还忙着呢。” 沈翠月赶紧踉跄跟上。 (本章完) 第86章 东家是东哥 第86章 东家是东哥 四十年的老保安是真的不会轻信这什么诈骗团伙。 起码在美色诱惑上阵前，他依旧保持刚直清醒。 甩不掉就看看。 过两天还跟美色明说：“你这事儿吧，石头跟我学会了车，抽空三人合力在外面把我杀了丢荒郊野岭，这十来万的车不就是你们的了？我这生意，这买卖资产不也一样会被你们巧取豪夺，所以现在付出戳一刀算什么，一本万利啊，别跟我演这些东西。” 沈翠月学术探讨的哦哦哦：“知道了，我再琢磨下怎么让您信任，还请哥照顾好俩弟老，凡事都支着他们做，这辈子一定会顺风顺水。” 让卫东才满脸你又在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开车回商州。 实在是麻辣烫生意好炸裂，现在是他得回去拉人。 当天到晚间居然出现从隔壁点了菜肴，过来问能不能涮了算钱吃的！ 老让嘴笨不会说，还是个妹子泼辣点强调我们这汤料一天下来就淡了，今天这味道已经废了明天再来吧。 本意是不想多事，结果传开就变成是多在乎口味的老字号做派。 让卫东回来被老爸大骂累死了，他立刻反骂：“你不会让狗蛋他们轮流烫菜嘛，多大个高科技，多少秘诀不得了？！” 大家都起哄。 这气氛让三姐弟看得目不转睛。 在厂区那边一天能卖七八十块钱已经很离谱了，附近火锅馆一晚上也就卖百多元营业额。 这里卖了三百二！ 把楼上存的蔬菜啥都卖光了。 让卫东又开始骂这些家伙都是蠢货，菜市场很远吗，就过去一两个路口，好吃街在这里有很大原因就是附近有市中心最大的菜市。 没了就去买啊。 可说这些没人听，大家只在乎他带回来的菜哪来的，太好吃了，狗蛋差点把自己舌头卷了去。 沈翠月索性坐下给弟弟耳语讲解。 最后让卫东很随意的把她指派给那几个妹子，让她跟着一起住：“随便你干嘛，码头那摊子你最好还是留着，可以叫他们谁去顶着做，我以后需要在码头有落脚点。” 然后把俩小弟带回招待所去歇息。 正好外面的沙发床给他俩睡，碰到秦建军顺口说是老家的弟弟来城里玩。 招待所经理哪在乎这，关心今天听说餐馆生意好得不得了？ 还要不要服务员，穿军装的。 让卫东觉得这也太离谱了，说再看看。 主要是把这姐弟三人悄无痕迹的融入到这帮人里面来。 老让下了班还坐狗蛋的大卡车回去。 这样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狗蛋在厂区轮渡码头那一带，把能采买的肉菜全都搜了个遍。 还亲自带人去菜地里收割，装了大半车拉过来。 用城乡结合部的现摘物价冲击市中心的买卖，这食材鲜嫩又便宜，竞争力蹭蹭的再次猛涨。 让妈也被拉过来参加这边，但大家都用眼神传递八卦，让婶肯定是来看那个城里姑娘的。 让卫东则不得不想方设法去买冰柜冰箱。 在凭票供应的年代，很难。 尤其大城市里到处按部就班的运转，难度大很多。 实际上是厂家有货，消费者要买，偏偏商业系统僵化了懒得做事或者吃拿卡要。 改成什么工业品贸易中心，都是换汤不换药。 只要是国营体系把持了交易流通，就是吃大锅饭。 这就能看出来尤启立那个贸易行的做法，可以灵活的从厂家搞来货品自己卖，破除了计划经济现在的限制。 让卫东确实想在码头延续他这种模式。 但这又跟江州大张旗鼓搞的工业品贸易中心抢生意，会不会被整，得让大神去试水啊。 最后还是秦建军从招待所里“卖”了两台旧冰箱给他。 虽然只是一百多升的小冰箱，也能用来装满冻肉。 结果到中午直接卖得比昨晚还疯。 本来提前开始熬汤穿菜做准备，好多食客、尤其周围上班的好吃嘴已经闻讯赶过来想尝个鲜。 没曾想麻辣烫才是牛马午餐的最佳配置。 简单美味好下饭，单价两三毛钱吃了就走。 整个店铺就疯狂轮转起来，沈翠月悄无声息的戴着口罩在其中推这个做这，那个去那，光是点城里姑娘的气质都让农家小伙儿、姑娘们乖乖听命。 效率比昨晚的集体无头苍蝇强多了。 还能随时给老让倒茶、点烟，请让妈妈时不时坐下缓口气她来顶班。 据说她站那卖的时候，整个店里都会不知不觉拥挤好多！ 搞定冰箱，让卫东在招待所那边跟几个小兵玩了一两个钟头的球，石头和毛儿都过来忙得不可开交。他依旧跟秦建军去火锅馆吃了午饭才来，看看准备又去后面的服装街之类逛荡。 沈翠月那时就叫俩弟弟跟着他。 的确很顺手，石头机灵，毛儿肯干。 让卫东也不吝啬的给他俩买衣服，换鞋子，石头还支支吾吾的说给三姐买点，被骂了也嬉皮笑脸。 于是做足准备的麻辣烫晚上卖了一千二百多！ 因为把人均消费拉到了一块多钱，好多食客都是点五六个铁丝荤串，几个竹签素菜，再来瓶啤酒，一个人也能吃到心满意足。 从晚餐五六点开始卖到十点，要不是真觉得味道开始寡淡收工，食客都还在进来。 厂区无论如何不可能有上千食客流动。 对市中心好吃街则太容易实现了。 限制总量的是店面大小。 所以沈翠月建议要不把二楼也腾出来给顾客坐。 让卫东同意，却又别出心裁的去买了堆小板凳和长凳来当桌椅。 这是他以前在小视频看到过，江州随处可见的板凳饭，就是大小两个塑料板凳配合，能极大的节省空间，还极有特色。 现在找不到卖塑料凳，木长凳也行。 结果沈翠月立马就把长凳和小板凳摆到门口路牙子上。 隔壁餐馆都能这么摆桌子，我家凭什么不行。 这又等于是打广告。 来来去去的路人食客看见这吃法，顿时让这里变成减速带，纷纷停留吃喝。 最后索性把桌椅搬到二楼，两三人以上结伴来吃的请上楼，有点雅座的意思。 楼下全都是板凳座，能挤下很多人，流动极快！ 谁会吃完了在小板凳上坐着吹牛逼？ 赶紧走！ 无意中却符合了后来的行业先进经验，餐饮就是做翻台，唯有不停的让固定数的桌子换新客人，才能最大限度获取效益。 这已经是快餐的雏形了。 所以卖到第四天，已经是方圆几百米，百货公司的营业员都慕名结伴来吃，中午卖了八百多，因为单价都很低。 晚上直接上两千！ 所以让卫东还是决定回趟商州，再去找点人手上来，不然这帮家伙和他爹妈要被累吐血！ 更主要是莫名的这种场面丢给沈翠月，真的很让他放心。 且看她会不会谋夺家产吧，反正这栋楼的产权在东升贸易名下，能玩什么样他也很好奇。 三姐当然就把俩弟弟抵押给他。 就他们仨，这车上气氛也确实是让卫东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因为这俩货竟然从未离开过江州，出发后欢乐得直接在后排座翻跟斗。 说三姐也没离开过：“还是有些仇家，所以等闲不让我们去周边，本来说过两年再宽松点，带我们回鲁东去祭祖，谁知道出这么个事儿。” 石头还提醒他哥：“说这些不开心的干嘛，以后跟着大哥，都能这么自由自在了。” 让卫东嘿嘿笑：“你这还是在巧言附和，不过这就是现代走江湖，我们春节后来江州是遇到了半路劫匪的。” 葛拦容就扒拉着座椅，听得格外认真。 这会儿让卫东还觉得有家教的孩子真好，特么以前税务大院隔壁小学那些神厌鬼烦的家伙都什么玩意儿啊。 然后又想起这可是俩杀千刀的小贼！ 但转念再想只要这俩真能改了偷摸扒窃的坏底子，也算是金不换。 后排座椅下加做了个木框，拉出来就能摘下靠背变成床垫，那就能睡俩人，绝对是两口子出差运货的好伴侣。 不过让卫东没想到这茬儿，想着晚上还把这地方让给孩子住。 自己蜷在铺满干草和堆了被子之类的货厢就行。 没想到这双排座跑国道完全是另外一种体验。 接近suv的越野性，比轿车更舒适的乘坐空间，类似货车的高度视野，最重要是2.5升发动机属于大马拉小车，动力强劲，波箱给力，跑起来速度非常快！ 之前东风大卡一上午能跑八十公里就不错了，现在顺着弯多坡多的国道也能所以跑出四十多的平均时速。 加上不用从西山厂那边兜圈子，中午时分已经在预计过夜的县城吃饭。 让卫东就没多停留，催促俩小子快点吃了立刻上路。 石头的性格活蹦乱跳，坐在副驾驶捧着那本大地图册，学认图、学开车、玩车载卡座收录机头。 毛儿反倒全程安静的坐后面，偶尔回头看见这孩子居然在盘膝打坐！ 愣是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商州，这还是中间有段修路耽误了行程。 车进不了老街巷，让卫东把车停在靠近码头的路口，从货厢先拿了两大包东西，叮嘱俩孩子看着点，他得回去叫人来帮手。 谁知就这么一丁点时间，也能出岔子。 (本章完) 第87章 江湖不分大小，金银才有贵贱 第87章 江湖不分大小，金银才有贵贱 还是车太靓。 让卫东甚至都没舍得给车装篷，他那点审美都觉得脏兮兮的篷布不好看。 在普遍只有大货车、柴油拖拉机、农用车，212吉普车都是稀罕物的84年，纯进口的白色小货车，绝对鹤立鸡群。 哪怕三十年后，这款车型在内地街头依旧不过时，的确充满了设计美感和工艺细节。 现在停在尽是各种破烂拉货车的码头路边，就是有代差。 顺着暮色收工的货车、力夫、码头工人、上下船的旅客经过这里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俩孩子连忙翻到车斗里，因为这里面还堆着婴儿车、婴儿床，甚至西南地区可能都是第一辆的童步车。 最贵的奶粉之类已经拿走，婴儿衣服，玩具，甚至各种地方上赶集买的风车、泥人、娃娃琳琅满目几大箱。 这可是让卫东从江州出发去浙州，再往北去平京，最后沿着晋西、安西回蜀川，一路上万里周游全国，从大城市买到乡间赶集，从大商场到路边摊，除了给爹妈买点东西，基本上都给孩子买。 因为这是他有钱之后，恰好能释放倾注的小生命，刚开始还是随手买点，从浙州的进口奶粉后就基本上每次都先给孩子买，习惯了。 石头本来还好奇的蹲在货厢里，摸摸那几个纸箱里装的乱七八糟小玩具。 毛儿轻轻踢他，努下巴示意周遭。 如果说那些背着背篓的力夫，只是好奇的看看，就想赶着回家。 汽车司机、农用车驾驶员会职业性的观察判断这车怎样。 成群结队从码头走上来这群人，眼里只有贪婪。 走近探头看驾驶舱，再看货厢里从没见过的玩意儿。 甚至立刻有人伸手想翻上来。 石头马上站起身，抱拳挺胸：“雾气腾腾不见弯，大水茫茫不见滩，我们兄弟二人跟着大哥从江州来，要团春要摆茶指条路出来。” 这话属于本没打算跟江湖打交道，但既然遇见了，就不要雾气水茫的误伤和气，团春即是说黑话，摆茶就是拜码头，只要按江湖规矩来都能接下。 算是很客气也很有底气的人生地不熟套路。 离奇的是反而由年龄小的说话，一点都不带声音颤抖，高大不少的毛儿则无声的退到后面，守住了东西。 这帮人立刻笑开来：“不得了不得了，江州鸭儿这么小都敢来跑江湖亮字号了。” 真有人调侃回应：“金山银山哪座山，金堂银堂哪个名堂？” 却也有人不屑：“管你哪门子龙虎豹，来商州都要跪着唠，现在哪个有本事敢跨山跨水的来闹事？” 说着就往货厢上爬。 石头居然不慌不忙：“小弟过江不逞强，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兄弟来相会，乱了规矩没商量……” 边说边指着那已经爬上来半截的泼皮，先占住道理。 果然有人开口：“刚子算了，没得必要丢这个人。” 那人不知道是财迷心窍还是爬都爬上来非得逞这个强，口中骂骂咧咧：“我不信在商州还要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江州小鸭儿压……”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这家伙刚刚爬上后围栏跨腿落地的一刹那。 任何成年男人都不会放在眼里的这么个小孩儿，突然蹬地爆发，全身像装了弹簧似的撞他怀里。 真就利用了那一丢丢刚攀爬上来，立足未稳的平衡巧劲，四两拨千斤的直接把这么个成年人给撞下去了！ 时机和力量都把握得相当精准。 众人大哗！ 周围还有路人、力夫看着也全都惊讶得不得了，彻底围过来。 看那家伙四脚朝天的从一米多高狠狠摔到地上，狼狈不堪的立刻翻身起来破口大骂，自然还要重新爬上来找回面子。 “来！大哥要我守在这里，今天只有杀了我才过得去！” 青桃大的小拳头紧握双抱在身前，前后脚步呈扑杀状，那柄利刃更是反握贴腕，整个身形都绷满了如同一张弓！ 年纪虽小，却明显是会家子，更透着不要命的凶悍。 本来同伙摔下来，那帮人全都开骂的，现在却大多不说话了。 明知同伙没道理啊，欺负这么小的孩子，别人甚至敢拿命来守规矩。 而且那个子高点的默默抱臂站后面，甚至能看得出来点配合掩护的意思。 真要有人硬想爬上去，怕是会付出点代价。 如果对付这么两个小娃，还要动器械，隔远了打砸，怕是要一辈子都被嘲笑。 恰好这时候让卫东带着几个小伙儿过来，远远看见这边围住内心就卧槽。 不过他也算是练出来了，尽量不慌不忙的走到车尾，学了沈三姐那抱拳的派头插入：“啥子！你们在搞啥子！老彭，老周，我开个新车回来，你们就要给我贺喜吗？” 他是真带点惊喜的语气。其实随着他出现，周围已经轰然热闹：“东娃子回来了！” “怪不得，是让娃儿的车，让小哥的车，好漂亮。” “卫东走了好久哦，回来啦？” “东哥回来了，报纸我都给你存起的！” 之前很不起眼的力夫，路人，甚至报童都接二连三招呼。 甚至故意在这时候开口。 整个场面气氛都变了。 站在高处的俩孩子，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哪怕他们不知道大哥在这里做过什么，但这份被众人敬仰的骄傲是他们一定能感受到。 被让卫东叫出名儿的就是码头、货场的把头、老大。 现在也顺势哈哈笑：“可以哦，你搞辆这个车那是你的本事，你这两个小弟娃才是很有点来头。” 让卫东居然说：“没什么来头，就是我弟弟，会一直跟着我闯荡江湖，这次我要再来带点白峰山的人手去江州、浙州、平京和省城，可能以后还要拜托各位大哥，有啥子得力人手、儿女子侄，想出去闯荡的可以交给我！” 这就是买车时从那个房管所科长学到的技巧。 甚至也有沈翠月背的那篇内容提点。 在税务大院呆了那么多年，现在一点就通。 有什么好处能比得上可以给对方子女带来发达呢。 现在让卫东手里最不缺的就是发达机会。 随意编排个驻京办、省城办，百元高薪养人手还能赚钱，可不就顺势搞定一整面关系了。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这些人立刻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咋子回事，啥子闯荡机会，赶紧给我们扯点龙门阵……” 让卫东随手一指：“那就这边喝两口，整点下酒菜，好生摆一哈。” 不经意的回头：“成娃子，把东西搬回去，带弟弟回去认个门。” 仿佛就没看见石头攥在手里那把让他心惊肉跳的利刃。 几个乡下娃连忙爬上去拾掇，石头也被他们抱下来带走。 可毛儿却不声不响跟过来，让卫东都坐了，他还是挺胸站在身后，都没发育长大的身板，却已经透着那种刀山火海都会跟着的坚决气势。 让那几个货场把头看了，先回头叫过刚子：“给卫东认个错，不晓得是你的车，忍不住想伸手，你那个小弟娃身手好得很哦。” 让卫东却笑着拍对方肩膀：“小事情，江州现在才是大把伸手的机会，有兴趣跟我们去，最近我在浙州呆了大半个月，平京一周多，省城半个月，我给你们慢慢说……” 一贯闷头闷脑的毛儿，看着如鱼得水的大哥，稚嫩身板挺得更直了。 不过他也听得聚精会神。 等到酒足饭饱，那个刚子已经各种点头哈腰套近乎告别。 让卫东笑着摆手带了毛儿回去，才有点纳闷：“我一直以为你是动手的那个？” 任谁看了这俩小王八蛋，也会觉得机灵矮小的石头动脑放哨，高大壮实的毛儿才负责拳脚吧？ 毛儿抬手，指间是美工刀片那样的一弯薄刃，娴熟翻飞：“大哥你当时不也先怀疑小弟是下手的吗，不会防着我的，尤其是出千的时候。” 啊？！ 自诩为斗地主之王的让卫东马上回去叫了石头一起玩扑克。 几个乡下小子住这边肯定平时也有娱乐。 然后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这俩家伙，明明是刚开始学怎么玩斗地主，就是能神出鬼没的抓到好牌！ 让卫东对自己精准算牌最后几张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 真就是术业有专攻！ 他这种业余玩家在职业选手面前就是菜。 董雪莹好奇又好笑的抱着女儿，无声的靠在门口看男人大呼小叫的玩了好几把，才过来提醒：“做事就不能沉迷这些东西，尤其是不能赌博。” 让卫东转头看见小蝶睁大绿豆眼懵懂的打量自己，笑着拍拍手接过来：“还记得我吗？” 小婴儿吐泡泡表示回应。 以让卫东六十岁的老光棍心理年纪，还有四十年后城里人对离婚带娃少妇的看法，他真觉得跟这当姐姐的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有个现成的娃，反而能立刻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都有点等不及了。 但必然过不了爹妈的关，所以摇摇头抱着孩子起身：“你给我说说，老尤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赶紧都搬到江州去，看事情能不能有点进展变化。 (本章完) 第88章 让让让，当当当 第88章 让让让，当当当 董雪莹就是成熟，那几位姑娘还不具备的少妇风情。 对让卫东这种没经历过人事的大男生、老光棍有种无形的吸引力。 哪怕让卫东自己都没意识到，就本能的靠近了。 这会儿她无意间拨拨头发，也知道让卫东在偷瞄，赶紧收敛：“就是拖着，据说市里面组织警察政法、工商税务等部门，好几位局级、科级干部，常设人员都有十五六人的专案组，这半年已经了一万多，跑了十八个省市一百多个单位调查，还没拿出结论。” 自己也穿行经过了十多个省市的让卫东嗤笑：“旅游吧，他们拿这劲头去做事，四化都建成了，这是一定要把老尤治出个十年八年来？” 董雪莹发愁：“以前听你说过，慢慢看我也觉得老尤何必呢，悄无声息的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所里差不多时间放出来，大家去江州，去别的地方干就是，他又是写申请书，又是组织学习班，学习各种教著作跟改开文件，引经据典的辩论，所有人都下不来台，现在到处都知道他在对着干，谁都不敢放他啊。” 几个月前的让卫东可能觉得老尤的做法莫名其妙，头铁煞笔。 但经历过金卓群、于松海，甚至沈三姐背的那些功课，他现在似乎能看明白点脉络：“他这是在挣名声吧，以前你都说了他很喜欢给zy写信之类，我知道是尝到甜头，现在有点……自我炒作的意思。” 以前根本不会把这种做法跟后世的炒作之类联系起来。 现在隐隐有点懂了。 既然改开是不可逆转的正确大事，那么现在敢于斗争就能博得偌大美名。 董雪莹叹气：“我不懂在炒什么，要不你去看看他，你跟他谈。” 让卫东还是想回避：“闷声发大财不行吗，局势肯定必须会改革开放，搞活经济，不然大量国营厂，计划经济销售渠道都要崩，不需要谁振臂高呼，浴血拼争，这个势头都要来，反而主动跳出来嚷嚷的可能会被拉锯战大卸八块啊。” 可很明显，过去十多年什么白卷英雄之类，太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最后成为顶流的榜样。 从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一步登天。 让无数聪明人痴迷于这个思路，大卸八块都在所不惜。 这年头很多人都信奉富贵险中求，没这么大的风险反而还不这么干呢。 只有经过了几十年后，资讯发达了才会慢慢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夜色中两人出来，就顺着老街随便走走，快到让卫东之前租住的那个税务大院附近小屋路口，又默契的掉头回走。 董雪莹就不想提老尤了：“碰到过几次施老师，每次她都会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不知道？” 让卫东抱着娃都双手大拇指：“根本就不该搭理。” 小少妇明显放松许多，开始调侃：“我一直在带着他们做沙石运输跟农产品销售嘛，税务三天两头查，所以她应该知道我一直在给你做事，二凤妹子就更瞒不住，好几次都说要去江州给你爸妈送东西，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住。” 让卫东感激不尽：“就凭这，我给小蝶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董雪莹才绕回来重点：“你就当是小蝶的干爹，我也不说谢谢了，小晴好吗，前两天给我打了次电话，出去读书快四年来第一次，提了你好多遍。” 让卫东完全当小孩：“很节俭很能吃苦，学习上似乎也不错，但玩起来有点无法无天，可能以前太压抑了，你得多给她疏导下，工作分配的事怎么样。” 这种长辈的语气，当姐姐的很敏感：“就是给我报告喜讯，六月初能到江州邮电局实习，听说是新部门，没给你说？” 让卫东肯定知道八十年代的邮电局新部门意味着什么：“嗯，我这些天都在市中心忙，甭管是什么部门，该使钱，该找人，我们都尽量给上，让她多学东西多上进，就算以后不在邮电部门干，也能积累不少能力和关系，你叮嘱她俄语千万别丢下，我说过，看她都漫不经心。” 过来人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这是眼里只有你啊！”让卫东笑起来：“放屁，我觉得是那个什么恋父情结，没感受过老爸的照顾吧，时不时的还跟我提姐夫怎么的。” 小少妇严防死守：“卫东，自从遇见你，特别你救过我以后，我这命就算是翻天覆地的改过来，小蝶可以算是商州最幸福的孩子了，单凭这我也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但你这么年轻又有前途，千万别把名声落在我这样离婚带娃的女人身上，哪怕我不在乎。” 让卫东居然听不懂这里面的暗示，还看了眼：“离婚带娃又如何，大城市只会越来越常见，搭伙做事过日子哪有那么多事儿，我现在就烦老尤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不想在商州浪费时间了，江州、省城、浙州、沪海、平京都有大把的生意可以做，这里也就剩下点源源不断给我输送人手的用处，你还呆在这里都是浪费。” 小少妇无奈的瞥眼这没吃过肉的愣头青，要不是有妹妹早就带上路了：“那等到六月吧，如果小晴分配到江州，这边还没头绪，我们就搬过去，怎么突然又要人手了？” 让卫东才说起麻辣烫餐馆的事：“……第三次遇见了，狠着呢，怕我不相信自个儿扎了手背个透心凉，所以这些天我也看看她能在好吃街捣鼓些什么，我可见过她搞仙人跳，自己也承认是诈骗团伙，还负责美色呢，我看也就那样儿。” 董雪莹肯定立刻亮起警报呜呜响：“这个姑娘一定来头不小吧，那俩是她弟弟？” 让卫东再解释下今天的事：“一个摸包出千的，一个居然是动手可能望风的吧，反正都是从小江湖人，新社会了我看如果能拉回来就拉，但如果为非作歹肯定会交给警察。” 少妇关注的重点哪在这里：“小晴说省城还有相机厂给你派的女秘书，现在这么抢手了？” 让卫东居然笑：“我能赚钱啊，你说这能不抢手吗？如果我卖腊肉被抓了坐牢，你说二凤还会等我吗，所以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过日子而已。” 董雪莹再试探下：“谁不是为了能过好日子才在一起呢，恐怕只有施老师对你是真心实意了，她也不太知道你能赚钱吧。” 让卫东更不屑：“抓那个杀猪匠的时候，那一刀滑下来如果劈断了我的手，你看她会多看一眼这个残疾人不，他们一家觉得我救了她还是多恩赐给我……爸个工作，所以哪有什么爱情，爱你马麦麻的情，只有赚到钱才是真心实意。” 真正二十岁的小年轻多少会有迷恋感情的阶段。 让卫东恰恰跳过了，本该恋爱脑的年纪是扭曲的残疾悲愤，再叠加压抑了四十年的老光棍哪里还信这个。 有点偏激，但更主要还是没真刀真枪的体会过。 姐姐顿时觉得要调整战略：“你还救了我呢，那还是等搬到江州再说吧，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做事？” 让卫东也在调整：“我在好吃街搞了餐馆，也在那条街招待所搞了个皮包公司办事处，如果老尤没出来，你就在那把各种生意打理起来，我好到外面去跑，现在就是厂里卖不掉，群众买不到，打通这个销售环节外面有的是钱赚。” 董雪莹细致：“如果老尤出来呢？” 让卫东笑：“那就肯定要围绕码头附近做文章，那一带是天然的物资、信息流转中心，最适合他翻江倒海了，租个楼层绝对比这边贸易行气派又方便，他那么能做大生意的，我们跟着鞍前马后做事，万一有什么他瞧不上、做不了的小生意，也可以顺手自己做了，主打个跟着他见证大场面，踏踏实实做点小买卖，算是比较务实的两手抓态度吧。” 董雪莹慢慢点头：“好，那尽量到时候我们跟小晴住一起也方便点，这几年她读书辛苦了，多感受下家庭生活的温暖。” 让卫东嗯，也没意识到这住一起的家庭生活是什么局面，但他是真希冀这种温暖。 现在这样在初夏的老街，抱着孩子慢悠悠边走边聊，都是他在大城市没有的温馨闲逸，只是探头打招呼的街坊有点多。 毕竟这会儿罕见的离婚是全城人都会指指点点的八卦热点。 所以小少妇在很多目光下，坦然的跟让卫东各回各家：“开了一天的车早点休息，明天再给你看生意账本，小蝶给东叔再见。” 没想到第二天，专案组就来找让卫东了。 实在是那辆双排座停在码头附近路口太抢眼，又或者是让卫东这个在码头搅起一片风浪的家伙回来，肯定让时刻关注这边的专案组得到了讯息。 (本章完) 第89章 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个无间道 第89章 谁也不知道这里有个无间道 连两个小江湖人，都比让卫东更解风情。 晚上就那么随便瞥一眼，睡觉前都在交叉套话，这个嬢嬢是谁。 等第二天一早小少妇端了荷包蛋面过来给让卫东，立刻确认非比寻常。 因为跟着进来的几个乡下妹子，都是恭恭敬敬端了热水盆和新毛巾喊东哥，然后立刻撵那几个家伙赶紧去做事。 准备去江州了，倒水很兴奋。 呵欠连天的让卫东马上看见石头仗着乖巧瘦小，腆张天真无邪的脸去问大姐姐你贵姓啊。 昨晚还叫嬢嬢（阿姨）的。 然后毛儿还娴熟走位的遮挡大哥视线。 让卫东立刻能反应过来这俩小王八蛋打什么主意，笑骂赶紧来洗漱了吃饭。 直接带到码头去看事儿。 反而让本来也想套磁盘问的董雪莹悄悄皱眉，这么顾着吗。 那就把女儿塞过去要让卫东抱着，法宝！ 让卫东都不得不多看她两眼，你怕不晓得这俩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杀了这小女婴都有无数办法，还不会偿命。 他真是不吝于用最狠毒的思路来猜测这俩家伙。 所以饭后去往码头还得给他们警告：“董姐是我的工作伙伴，很重要的伙伴，我更是非常喜欢这孩子，如果你们敢动半分寒毛，老子绝对……收拾你们三姐！” 感觉也就这个能震慑下。 石头满脸茫然紧张：“怎么，怎么了！” 毛儿面部表情没他这么灵活，悄悄转头。 所以让卫东只能打骂：“装！你们两个对我要都是这么装，也不用跟我跑江湖了！” 石头才收敛成谄媚样子：“三姐跟着你，外面四哥才叫姐夫，我们只把你当大哥，一辈子的大哥，那个二锅头算什么东西。” 让卫东不得不开始盘问这些外语：“什么四哥？二锅头……是这孩子她妈？” 石头嗯：“我们对外人统称贵四哥、外码子、空子，带着娃还想再嫁的小妇人不是二锅头是什么？” 让卫东对江湖中的语言艺术啼笑皆非。 但到了码头上，俩小子对江湖这套又新鲜又熟悉，反过来不停给他讲述码头上的门道。 沈家就是围绕码头做买卖，整个江州码头的车船店脚牙都是祖辈们曾经囊括参与的江湖生意。 表面上跑船、赶车、开旅店、货场、做牙行中介，实际上在里面大量掺和诈骗、仙人跳、偷抢杀！ 怪不得老话说的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就是他们家的本行。 只是新社会之后被一次次运动打击清洗得几乎看不到，也就最近几年，老家伙们怕手艺失传，社会情况也松动些就开始陆续试探着恢复，主要是让年轻一辈操练起来。 没想到得了这场灭顶之灾。 “活该！”让卫东不停点赞：“你们只想着自己偷摸扒窃的收益，现在自己也穷困潦倒吃过苦，知道亲人治病救命的钱被偷了是什么感受，再有偷盗我都会把你们交给警察。” 主力负责偷的毛儿看来这半年已经能自控了，但手指间始终有片深黄色的薄竹片在翻滚。 要不是上面有竹节，看着都玩得包浆了跟黄玉似的醇厚：“三姐说大哥叫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对羊牯下手了。” 依旧带点对自己职业的傲然。 石头更会察言观色：“三姐是淸倌儿，她还没男人，大姐才是要抛头露面，现在我们知道大姐那样也会被杀头了。” 让卫东实际上知道这也是矫枉过正：“反正这几年赚钱多了被发现也有杀头危险，你们都注意点，外人面前尽量就是个孩子。” 结果这俩对看一眼齐声抱拳：“听大哥的！” 让卫东无语：“这是普通孩子的反应吗。” 从小被严格培训的俩兄弟还得练。 然后马上就用上了。 怕小蝶被风吹，看了一会儿让卫东就退回街口茶铺里，跟码头上的大哥、管带们吹牛聊天，顺便看董雪莹送过来的账本。 不过她也会摆姿态，放了东西就去柜台支应安排茶水瓜果小吃，给让卫东把面子拉足。 两兄弟也能跟着看，让他们看懂自家在商州码头上做的沙石生意、农产品运输就故意没有赚钱。把利润尽可能分给下力人，还有司机、货场这些参与者。 这都是在故意收买人心，更是防着一直在查的工商税务数据。 被拉着坐在长凳上，吃着瓜子喝着茶，这俩终于有点孩子该有的样儿。 哪怕八几年了，商州的码头文化和江州差不多，再怎么都会在码头存在些残余的江湖痕迹。 毕竟力夫、运输行业没有文化，只会蛮力，是出了名的容易抱团结社。 运输公司、搬运专营这些单位都改不了底子。 那几个大哥、把头都认定小少妇是让卫东的女人，倒也不说什么风言风语，重点交流各种能出去赚钱的生意。 让卫东有思路：“现在出去的肯定啥都不会，先给我打下手，平京、冀城、浙州甚至沪海都能放单去做事，接货送货，收钱回款，如果够聪明有路子，要自己单飞那是自己的造化，一直跟着我也不会亏待。” 重点就在这个放单。 再厉害的家伙，单个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依赖自家销售生意、介绍信才能存活，连几个人伙同搞事的机会都没。 总有人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从两眼一抹黑到有人带路还有合法收益。 聊得很是投机。 这时几个穿着严肃的人走进来，能让整个茶铺都噤声。 两兄弟本来在低头看账本吃瓜子，好像瞬间感应到气氛，抬头一看，毛儿就不由自主的往让卫东身上靠，石头则把头低得更深，好像在琢磨桌子腿是不是有问题，但手上悄悄把账本卷不见了。 让卫东看见那个小警察也混在里面就不慌，迎面看着，反正比去年刚到城里看见白警服已经镇定得多。 董雪莹想过来，被他用眼神挡住了。 人家态度也不差：“让卫东同志吧，有空跟我们到市里面去了解下情况？” 让卫东抱着女婴起身说好，两兄弟也的确尽量恢复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稚嫩”，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一起。 于是让卫东就成了一身挂三娃出门的样子，董雪莹躲在茶铺柜台后看了好几眼，就不是太担心了。 开始琢磨中午弄几个好菜，犒劳下男人。 那几个不敢吱声的大哥，这会儿都只能悄悄说让老弟现在是真的成了市里面的座上宾吗？ 进出还对小少妇都拱手示意。 这边对拖儿带女的让卫东也挺尊重，一直到市里面，领导在开会，还留了几人陪他聊天。 当然也是顺便盘道儿，从哪里来，准备去哪里，有什么打算想法，这码头上的沙石、农产品生意跟你有什么关系。 让卫东都一一作答。 那小警察帮着泡了茶坐下：“我跟江州江南分局了解了下，你们红光门市部春节前卖给他们的收录机质量很不错，节后又在做什么买卖吗？” 看似问话，实则在做证明。 那几个专案组成员的态度都又变化了下。 让卫东接过话头：“这次就大了，四月初我跟阳光日报的记者一起从果州等周边工作忙完到了省城，因为之前的一些成绩，省里面希望我们做销售工作的多协助蓉都地区电子电器生产企业，尤其是军转民的三线工厂，所以我去参加了四月五号的蓉都市电子电器厂家联合会议，最后敲定跟省里面邮电器材厂合作推出两款收录机，这就比以前只会从沿海进货来卖大不相同，是在拉动推进生产企业升级投产，希望有机会把新产品卖遍全国，那对我们省里的电子电器产业发展一定是个好消息。” 有人在做记录，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整个专案组抓尤启立他们，最大的罪名就是投机倒把。 现在让卫东已经彻底跳出了这个层面，开始介入生产研发。 而且还是省里面的各种企业关系，更有阳光日报在保驾护航……对，阳光日报：“最近阳光日报的系列社评在全国引起相当大的反响，其中有不少你的工作成绩吧？” 让卫东就从衣兜里摸出自己的西山厂工作证和折叠在里面的影展协议复印件递过去。 那份原件也就给像馆看过，平时都舍不得折叠。 在他心里，眼前这什么专案组，还不如个区区像馆经理重要。 三方协议最后有让卫东签字的。 这下彻底打散了对方的心理优势，连声说去给领导汇报就匆匆去了。 然后俩兄弟就看见剩下那个白警服，居然偷偷给自家大哥做个贼笑的会意表情。 顿时觉得大哥就是传说中黑白红全道通吃的清水大爷啊。 (本章完) 第90章 这世间终将如您所愿 第90章 这世间终将如您所愿 果然，这下市领导很快来接见了改革能人。 对让卫东拖儿带女的阵仗反而更加和蔼可亲：“这是你的孩子吗？” 让卫东现在也会信口胡诌了：“同事的，我正在做测试，您看这育婴袋是我们在浙州买到的进口最新产品，跟我们乡下用的包裹布是不是相比先进很多，正在江州考察厂家准备生产。” 的确是有天壤之别，西南地区都是那种破布毛巾被之类兜着襁褓，讲究点的人家也就一大块布绣个，多几根带子而已。 这据说是东瀛产的育婴袋已经跟二三十年后的没啥区别，尼龙扣，矫正带，托腰垫一应俱全。 而且外观精美，锁扣方便。 国内要仿制，成本都不知道多高，估计尼龙扣到高密度海绵都没法搞定。 顺口瞎说罢了。 就为刚才自己拿出了跟胶片厂、日报社的影展协议，和蓉都电子电器厂的生产研发合作，专案组就不得不变色。 现在立刻顺着这条线扯啊。 让卫东肯定不会说这是你们抓过那个营业员的娃，在他这里就看不到半点对抗性。 却立刻让对方专注凝神：“生产这个？有经济效益吗，这看起来不便宜吧，能卖出去？” 让卫东展开解释：“十亿人口的消费市场超级巨大，关键是要做出消费者确实需要的东西，当然就不愁卖了。” 领导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按劳生产，朝着按需生产转变？” 让卫东哪怕去年才高考，也不喜欢钻这些字眼，他只干事：“从春节之后，我开车到浙州，再从浙州到冀城、平京，开过会又从平京沿着晋西、安西回蜀川，从西山到果州到蓉都，最后回江州，昨天才回商州，算是脚踏实地的十几个省市调研销售得出个结论。” “当下的情况就是各种厂埋头生产一堆不管适合不适合的商品积压，消费者嗷嗷叫的买不到凭票供应的很多东西，因为整个统购统销的渠道全都在变革，几乎等于瘫痪，您春节前给我说到的商业模式，厂家到消费者的产品搬家现在基本做不到了。” 领导点上烟：“为什么做不到？” 让卫东居然敢解开育婴袋让毛儿背着到室外回避。 然后才作答：“我是白峰山的农家子弟，整个公社都统一上工，统一农活，没有自留地，很快就会有人偷奸耍滑，浑水摸鱼，给公家做事出工不出力，所以搞了包产到户，各管各家的地以后积极性立刻勤劳高产，现在工业也是这个情况，生产的做多做少反正都有工资，那为什么要努力研发生产，销售的做多做少一个样，也不愿去开拓市场，所以当鼓动的热血消失，人性根本的自私贪婪出现后，以前的模式就行不通了。” 他不想来讨论这些废话的，搞什么制度关他屁事。 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要争取把老尤搞出来。 果然领导皱紧眉头的思路是：“人民群众的觉悟还要再提高啊！” 让卫东尽量不笑出声：“以前还不够提高觉悟吗，这都是人不是机器，人天然喜欢吃好点穿好点，为什么山城烟卖得贵点，还供不应求，要让所有人过得好，才是让大家幸福生活的根本，全都勒紧裤腰带喊口号已经被证明行不通了。” 领导一力降十会：“乱弹琴！” 石头静静靠在大哥身边，只感受着这好大的官威。 大哥居然不慌不忙的继续侃侃而谈：“我没有资格弹琴，父亲差点摔残废，所以我要拼命赚钱才能送他去做手术，道理就这么简单，如果没有经济开放这点机会，我父亲就只能瘫痪一辈子，所以我非常拥护改革开放。” 领导看着他：“现在手术完成了吧？” 让卫东点头：“对，江州现在走在改革开放的前面，所以我带着父母把家安在江州，他们现在开个餐馆，每个月有……上千元收入吧。” 实际上是每天上千元都不止。 但这打了超级埋伏的收入依旧把地级市的领导惊到了：“上千元？！这合理吗？这不是破坏了经济秩序，拉大贫富差距？” 让卫东纳闷：“为什么不能是所有人都赚到上千元收入，就非得全向最低看齐呢，合理合法的劳动收入，带动十几个农村子弟能拿到城市收入工资，我这趟回来就是希望带更多农村子弟出去打工的，他们带回来的收入、技术，也能帮助家乡建设得更好。”江州哪怕后来直辖了，依旧是全国著名的贫困地区。 商州更是贫困中的贫困，所以往后二三十年，这里都是朝着沿海地区输送打工潮的主力。 但这会儿还没开始。 让卫东这种基本不对抗的交流态度，让领导也欣然接受：“一个餐馆能带动多少人，你要带动更多人啊。” 石头就带着七八岁孩童该有的稚气笑容，坐在大哥身边，还吊着脚晃悠呢。 显着让卫东特别像是在拉家常：“春节前不是给您汇报了人民相机的工作吗，已经结出成果了……” 果然让领导兴致盎然的凑近倾听。 没有随身携带简易相机，但也不妨碍让卫东列数据：“商州市区十几万人口吧，有多少人买得起照相机？但大家想不想拿相机记录自己的生活，给自己留下一张漂亮的照片？市面上照一次相片黑白得五毛到一元，彩照要两元了，一台相机至少一百多，稍微好点就三四百甚至更多，妥妥的高档货。” 比划着掰手指：“所以我跟西山光仪厂的思路就是开发生产出简易相机，不要那些里胡哨的技术，只要能留下光影就行，三十元行不行？” 领导都眼睛一亮：“好啊，这个产品正是人民群众需要的好东西。” 让卫东再描绘：“您知道我们怎么绕开所有的供销系统，把产品搬运卖到人民群众手里吗，很有趣的，理论上应该先去沪海，找那些大百货公司争取给个上架销售的机会，又或者去江州、粤州、平京的什么工业品展销会得奖露面，不，我们直接拉到西湖边找个卖胶卷的小卖部，一眨眼就把几百部卖掉了，游人如织的西湖边上，谁看见这样的景色不想拍照留念呢，然后还能把相机带回去继续使用拍照，是不是就觉得很快乐幸福了？” 这些坚持抗拒改变的人，曾经也是站在斗争最前沿的坚定身影。 只是他们的经历决定了没法接受这样翻天覆地的思想改变，尤其是过去的十多年都在这样拉锯。 但说到这种场景天然就感兴趣了，还哈哈大笑：“对，对对对，二十年前我去过西湖，当时我也想拍照，但开会的人很多，没来得及啊。” 让卫东就吩咐了：“石头，回去找董姐要台相机来，下次您有机会可以拍些自己喜欢的场景，这就是我们搞这次影展的目的。” 身边随时带着俩小子是真好用。 石头跳起来就去了，让卫东再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在西山厂怎么得到国内七家感光材料厂，都在攻关研发生产国产彩色胶卷的信息：“现在市面上所有彩色胶卷都是进口货，从二十八元到三十七元一个，一个胶卷就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可还不得不买，不发展经济，就没有钱搞科研，这次到蓉都的感受就是国家已经穷到很多科研项目都停了，先保证这些科研人员、军工企业能吃饱饭。” 丝滑的换到这个角度。 狠狠抽了几口烟的老领导终于开始深思了。 尤启立也来跟这位领导面对面争论过，总是讨论各种体制的专业术语，纯属学术论战。 反得是让卫东这样只就事论事，不谈主义才更说得通： “我从几家感光材料厂里寻来找去，觉得冀北的凯旋厂更能交流沟通，更有改革做事的气度，又请教了阳光日报的记者，一起找上门去，不然他们也不会搭理我这么个西南小子，可如果能把国产胶卷做出来，保证价格在十元左右，搭配人民相机是不是就顶住了外国胶卷的市场攻击？” 老领导皱紧眉：“不能禁止使用这些外国胶卷吗？” 让卫东摇头：“没有外国胶卷，我们甚至连学习提高生产彩卷的能力都没有，改革自己，对外开放，就是学习先进经验，提高我们自己，初期肯定会吃点亏，但坚持努力提高，总有一天会让我们的各行各业，所有产品都在全世界站上巅峰，我坚定不移的相信这点，反过来抗拒这种开放，担心初期的吃亏，就是闭关锁国，鸦片战争的教训还不够吗？” 理论这玩意儿吧，就是公说公有理，你有某位大佬的话语为佐证，他有那边权威的定义为基础，吵得不可开交的结果就是情绪上头，愈发打死结。 不懂理论的让卫东恰恰只摆事实，讲案例。 且不说他对未来的信心，单这不到一年他的实践就有足够多案例了。 这么个偏远山区地级市的老领导慢慢看着他：“小让啊，你要把这种坚定不移贯穿你的一生。” 让卫东当然点头了，这不废话吗。 他亲眼见证过啊。 (本章完) 第91章 就问省不省事吧 第91章 就问省不省事吧 能执掌地级市多年，只是思维僵化了难以接受新思维，不是水平不行。 甚至业务能力无比娴熟。 让卫东都万万没想到，这位老领导最后才顺着开始的瞎扯收尾：“我希望你能争取把这家育婴袋的生产厂能推动在商州建立，带动这里落后的生产规模环境。” 改开小能手十脸懵逼：“您别看这就是个褡裢锁扣，难度甚至比电器厂还大，这里面很多细节跟材质目前很难做到。” 老领导反而笑起来：“尤启立跟我谈这些事，就是先拍胸口说大话，一定能做出来，最后却各种要钱要粮一场空，所以我反而相信你能成功，而且你不会跟我要钱要粮对不对？” 让卫东都学着石头那种装着天真无邪了：“您不能这么欺负小孩子吧，又要马儿跑，还不给吃草，不行不行。” 老领导更加哈哈大笑：“好啊，商州所有的国营、集体厂家，你都可以选择去带领，这还不够支持吗？” 做了四十年老保安，就很清楚那种单位人的心态，私底下提到局长书记都是老大老板之类的简称，整个天地都只有这家单位企业。 很多国营厂员工一辈子都只知道厂长更迭，不关心国家上变更，仿佛这就是个独立王国。 无数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能当上厂长，感觉那就是人生至高。 让卫东却立刻像拒绝上回西山厂的程厂长那样使劲摆手：“哎哎哎，您别这么说，如果我是赵云，您给我十八铁骑，我能在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现在我没那份战斗力还罢了，您还给配一堆老弱病残，我都杀不出去还要顾着他们，咋办？不行不行，这件事万万不行。” 老领导不笑了，却不是严厉变脸，而是有点慈祥：“你会顾着他们，对吗？” 让卫东不说话了。 换老领导来给他洗脑壳：“你冲出去了，给父亲治好了残疾，更改善了生活，商州市十三万八千城镇人口，市辖十个县市，99个县辖区，682个公社，6766个生产大队，738万人口，里面有多少人的家庭会经历同样的事情，又会得到什么结局，你应该很清楚。” 让卫东还是不说话。 老领导算是动之以情：“我要求不多，不管你生产育婴袋、还是相机带，用你在外面看到学到的东西来改造一家厂，既是你交给我的一份答卷，也是你反复提到的改革开放标杆，不然凭什么让人民群众都相信改革开放？” 让卫东抬头对视。 老姜还是狠辣：“看似你跟尤启立都在为经济开放摇旗呐喊，你们有本质的区别，所以做给我看看，只要你能证明这是对的，那商州就能更加坚定的走在改革开放的最前列！” 昨天让卫东还在跟董雪莹强调划下时间线，等不出来人就坚决走。 今天被召见，也是抱着来都来了的态度，看能否影响下把老尤放出来。 没想到得出这么个态度。 让卫东肯定会怦然心动的选项。 他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年，哪怕基本都没有踏出税务大院，这里依旧是他最熟悉最深沉的家乡。 不可能没有感情。 所以对视几秒：“让我全面的思考下，再来给您汇报我的想法和决定。” 老领导很满意：“对，我要对七百多万人负责，我就不会贸然决定去放开局面，那才是要出大乱子的，那些动不动就给我拍胸口说没问题的人，往往就会出问题，而且出了问题以后往往还会销声匿迹，只有深思熟虑、如履薄冰的人才是干事敢担责，我等你来给我说说你的计划。” 让卫东还是嫩了点。 他说的决定是还没确定要在商州搞事，人家要的是计划，那就已经做了选择。 没听出来的默默点头说是。 老领导还有点促狭的从自己办公桌上找了份文件，叫他带回去好好看。 《商州市企业名录表概况》。 董雪莹目瞪口呆的翻看这几页文件：“让你任选一家去管理？！” 这一带是很穷，但商州本身不穷。 就像后来江州直辖了，很多外地人都搞不懂为什么江州这么出名、繁华，还年年有外地对口支援贫困地区。 其实直辖就是让江州来拖动这片穷乡亲，而直辖前就是商州在干这事儿。 整个蜀川有蓉江商的说法，就是这里仅次于蓉都、江州排第三。 后面能成为全国最大直辖市的江州，就是并进了这片又大又穷的商州。 守在三峡口自古就是万商云聚的地界儿上，尤启立、董雪莹这些老街土著，祖辈应该都有经商传统，才会有老屋祖业。 所以从近百年前这里就是被外国打开的通商口岸之一，换句话说这么个内陆腹地居然百年前就有海关！ 江州都没。所以商州的工商业基础还不错。 居然可以给让卫东任选一家去改造管理！ “老尤曾经做梦都想有这种机会……”小少妇相当难以置信：“不，他都没想过能带领管理，只要能给他点厂家的配合就不错了。” 让卫东抱着孩子，躺竹板椅上闭目养神：“人家是怕他接手拆了卖钱，或者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出了名留下一地鸡毛咋办。” 董雪莹就拿了蒲扇轻轻给这俩送清风驱蚊虫：“那你会接手做吗？” 让卫东反问：“商州有什么好的企业吗？” 还真有那么两三家，省属机械厂带着军工性质，规模挺大肯定高攀不上，据说以前级别跟市领导都平起平坐。 但商州电池厂卖得不错，还出口东南亚，水果罐头厂合作过，目前效益挺好，再就是酱园厂的豆瓣酱算是西南地区炒菜做菜的居家必备。 董雪莹马上掰着手指如数家珍：“以前我们家就是卖酱的，马帮、川江船运都南来北往的奔波，嘻嘻，我觉得酱园厂不错。” 她都不由自主的斜倚在竹板椅上，温柔又憧憬。 让卫东从市里回来，吃过午饭坐到东家后院树荫下商量。 大老爷躺那种竹条椅上，跟后来零重力模式的航空座椅似的。 小少妇穿件碎衬衫和黑色长半裙坐旁边方凳上倚着。 远眺的江面上仿佛都百舸争流了。 不由自主的心胸开阔。 其实让卫东脑海里也大概知道这几家，商州的纳税大户呗。 肯定后来倒闭得也快。 只是嗅着馨香，刚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沉甸甸曲线，赶紧闭眼摇头：“底子好的就算给我们接手，能好做吗？” 小少妇马上反应过来：“对！人家自己都做得好，凭什么跟我们改革变化？更容易摆烂拆台！” 这比跟小姑娘唠起来要舒心得多，让卫东嗯：“而且已经都做得好了，我们锦上添，再做多好也难显我们好，所以真要做得选那种不太好的，才容易立竿见影。” 董雪莹欢喜得拍手：“对对对，就得是这样……” 小婴儿被动静吸引睁开眼，看见饭钵在前面就立刻顺着让卫东胸口脸上踩着爬过去。 一岁多了，欢喜有劲儿的折腾扒拉，让卫东跟着睁眼立刻脸红。 连忙抱稳了塞过去喂吃的，自己也躺不住赶紧起身。 口中还尽量念叨岔开注意力：“玻璃厂、肥皂厂、皮革厂……嗯？搞个皮鞋厂？” 天气热起来，之前在江州买的翻毛皮鞋，早就换成了董雪晴给他在省城买的回力篮球鞋。 让卫东本就爱打球，那傻子还顾着给他买高帮，帆布面的包裹住脚踝更保护，加上质量挺好的橡胶底儿已经算这年头高档货。 缺点就是容易捂着汗脚滂臭，所以让卫东现在没事儿都趿着。 这下踩着想起来，之前不是带着二凤他们在江南岸厂区上面买了不少皮鞋，那里有一片大大小小的鞋厂！ 当了少妇就很少红脸的董雪莹居然满脸滚烫。 转身忙碌却也听着：“没做过呀，商州以前也没听说做皮鞋厂的吧？” 让卫东的思路肯定超前：“周围农村不是只能养点猪补贴收入吗，其实猪皮在商州一直都算个产出，对，抗战时候猪鬃还出口到旗军舰是战备物资呢，我们从江州挖人挖设备过来做皮鞋，只要质量过得去，关键还是看怎么卖，我有熊猫做广告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要能跑多快，只要能比猪队友们跑得快点就行。 八十年代的产品真不要求有多绝，只要比大家稍微好点，只要在信息不流通的时代迅速成为“知名”产品，后面好多著名品牌全都是这个阶段杀出重围打下江山。 当然以让卫东那点懒散劲儿，这皮鞋肯定也叫爱克斯牌了，多简单方便，都不用再去注册。 于是在爱克斯照相机、爱克斯收录机之后，又要多个爱克斯皮鞋。 让卫东还压根儿没有什么品牌集团化的概念，纯属节约省事儿。 (本章完) 第92章 这杀猪匠是绕不开了吗 第92章 这杀猪匠是绕不开了吗 不过再去给市里面汇报自己准备搞制鞋厂的思路时，让卫东也提出了条件：“能不能把尤启立这起事件结束了，他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不法行为需要关押吧？” 没想到回应是一份介绍信兼调令：“兹有让卫东同志担任商州市地委改革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一职……” 没错，让卫东得到的不是什么厂子的管理权，更谈不上股份。 在老一辈干部眼里，所有一切都是国家的，不可能搞私有制，国有资产流失是大罪。 所以给让卫东的身份是新成立的改委会职务，更是直接把之前的贸易行专案组转为这个改委会组成。 之前包含了商业局轻工局、市办公室、警检法、工商税务等各部门的人手，都变成让卫东的同事……甚至是部下！ 因为改委会主任就是老领导，只看结果，办公室主任负责具体事务。 站在市里办公室，秘书看目瞪口呆的办公室主任，委婉提醒：“如果你要做些什么调整，都可以打报告来审批，只是现在什么成绩都没有，就谈条件是不是不太合适？” 尼玛，尤启立还成kpi押金了？ 不是，让卫东忽然意识到个重要的问题：“我没有成为公务员，没有编制吧？” 秘书还以为他在乎这：“目前这个改委会才刚刚成立，一切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算是临时借调，肯定要等到有了成绩才能确定编制和待遇问题，领导这么看重你，你也不是计较这点个人得失的同志吧？” 让卫东差点脱口而出老子才不会白帮忙呢，但眼下所有人都最在意的编制，对他却避之不及：“那就行那就行，确认没有编制，就不能影响我做其他事，这只是个商业合作行为，算挂职，对吧？” 税务大院每年也有来挂职的其他公务员，这点关系老保安肯定清楚。 哪怕这会儿还没有明文规定编制内的公务员，不得经商，让卫东却绝对不愿落人口实。 秘书都惊讶了：“看不出来，小让同志你还公私分明啊，领导对你寄予厚望，那就一定要圆满完成工作任务。” 让卫东呵呵笑的回头就打定主意：“本来还想送商州份好礼，既然想白嫖我那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 董雪莹有点吃惊但不多：“不当官也好，你这么年轻有能力，何必去受那些气……那就是这段时间要长住在商州？” 让卫东匆忙：“差不多吧，但搞清楚局面我肯定要马上去江州搞定设备、师傅这些东西。” 董雪莹就不会质疑他懂不懂做皮鞋，毕竟尤启立他们比让卫东还要天马行空。 起码让卫东做得还更踏实点。 先打电话给兵站招待所的经理秦建军，请他先帮自己申请个皮鞋公司。 招待所这么多皮包公司，就是改开局面下鱼龙混杂，各种打着搞活经济旗号的公司很好申办，所有流程都有后门关系可以搞定。 擅长做招牌的招待所经理满口答应。 然后才带着改委会成员一同去几家厂做调研考察。 因为董雪莹被专案组调查关押过，就没带着她一起，石头毛儿两兄弟跟着大姐姐到码头上去多感受下吧。 准载五人，其实前后能坐六七人的双排座挤得满满当当，之前还是专案组，现在都成了改委会的各部门成员居然都没落下。 当然他们的目的肯定各不相同。 基本还不吭声。 像小警察那样是想说话不敢说，也有人是想嘲讽却无从说起。 更多是冷眼旁观，总比在单位看报喝茶强。 万一还能跟着抓出什么成绩呢。 让卫东也做得出来，跟码头江湖人都能请客吃饭。 带着这些人却没什么招待举动。 只高强度的对商州现有国营、集体所有制的工厂挨个儿访问。 结果直奔第一站的皮革厂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首先是整个工厂热闹繁忙，根本没有亟待救助的需要。 光是这种情况，让卫东已经不打算贴热屁股了。 但来都来了，肯定还是要了解下，毕竟皮鞋公司那边都成立了。 接待的厂领导还挺热情，开口介绍：“我们主要就是朝着欧洲地区做外贸销售……”让卫东差点把舌头咬掉了。 幸好只是给老领导当面口头表达了下想做皮鞋厂的思路，又幸好保持了仔细考察实际情况的习惯。 不然这次又要装逼成了大傻逼。 人家哪轮到你来改革拯救。 连忙请教：“商州这个地方做外贸？我知道也就是二战猪鬃卖到同盟国当战备物资，没想到皮革也在出口？” 人家也对他刮目相看：“哦，很少有人知道猪鬃是战备物资，现在依旧还是我们商州最重要的大宗出口商品，连我们皮革制品都是顺着猪鬃生意展开的。” 三四十年后的资讯发达，随便都能搜索信息，很难理解之前几百几千年都是隔行如隔山。 改委会成员在小警察的带领下给领导的见识广博鼓掌！ 让卫东瞄他眼，确认不是架秧子，单纯的是大家真有点佩服。 他就来不及懊恼皮鞋没得做，先绞尽脑汁的给科普下：“一战、二战的大炮炮膛、军舰坦克的机械设备，都需要猪鬃这样软硬度刚刚好的材料来做毛刷，据说全世界也就蜀川一带最好，所以成了欧美跟东瀛汉斯都争抢的好东西？” 厂领导说起来更自豪：“对，差不多是这样，猪鬃的独特韧性，对于被灰尘污染、生锈的机械零部件或炮膛清理非常有效，整个蜀川、包括蓉都那边养的猪最后都到这三峡口来屠宰、取毛、预制，然后以高品质的外贸货打包顺水发到沪海、hk卖给全世界，二三十年代就建立了国际质量标准，最高时期占据全世界95%的份额。” 甚至顺手指了指桌上的电话：“三十年代整个蜀川，只有蓉都和商州有电报局，江州都没，就因为这猪鬃生意，但陪都时期就把重心转移到江州了。” 然后再指指窗外：“猪鬃卖得好，跟洋人洋行打交道多，其他各种外贸生意顺着都展开来，肠衣专卖给大嘤做红肠，做猪肉罐头卖给东欧苏廉，肠衣厂、制革厂、皮毛厂、罐头厂都是这么围绕生猪建立起来的。” 其他改委会成员都惊叹，大多也不知道集中在城边这片厂区居然主要是做外贸的，正在讨论是不是因为过去十多年的原因有点断档？ 让卫东却立刻注意到里面那个词儿：“从我们这里做罐头到东欧、苏廉，早就开始了？怎么会非要我们这里的罐头？” 金色传说里，老尤不是用多少火车皮的午餐肉罐头去换回了飞机么。 难道根子在这里？ 这条线是怎么搭起来的？ 人家解释：“我国的罐头是从抗美援朝的时候大量开始建厂投产，全国统一规划，各地根据产出做各种品类，我们因为一直有大量生猪屠宰生意，就分到做肉罐头，打完仗这罐头一下就富余很多，当时国家组织朝着苏廉、东欧卖，结果我们这里的猪肉罐头很得老毛子喜欢，五几年不是正好蜜月期么，派了专家过来按照他们的口味做清真罐头。” 让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他在商州税务大院不闻窗外事，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参观一圈下来，皮革厂的主要产品竟然是箱包，质量很好的那种皮箱，就港片里面密码箱那种。 都是外贸部门联系的订单样式生产，根本就不走商州本地这条线，甚至连缴税都不在这边。 完了，心头还打算做皮鞋厂的让主任有点傻眼。 不过好在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买卖人，这家不做廉价相机，西山厂能做，无线电三厂不愿改进研发，邮电器材厂可以接手。 那就沉住气挨个儿看。 一天参观两三家厂，沿着皮革厂这边挨个儿看。 晚上回去再跟董雪莹总结商量：“玛德，整条街全都是围绕猪的生意，而且还全都是有国际水准的档次！” 外贸要求，自然都是按照国标建立，哪里轮得到他这么个二杆子废话。 董雪莹一边给他挟菜，一边吃惊：“哦，对，从小就是听说那条马路都是猪生意，老尤好像也提过商州有不少外贸生意，但肯定都属于外贸部门，哪里会轻易分出来。” 让卫东就很有种贤内助的舒适感：“那我再慢慢观察，总能找到些生意机会。” 董雪莹都不把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怕离不开：“嗯，一定有机会，还有什么都讲讲，喜欢听。” 小婴儿坐在让卫东胸口的育婴袋，也呀呀呀的手舞足蹈表示对对对。 挺好的一家三口吃饭温馨场面。 石头和毛儿坐在旁边默契的不断打岔：“三姐说家里以前也做过猪鬃生意！” “刚才你说有杀猪场，带我去看看嘛，听说杀猪容易出高手……” 俩成年人迅速对视，没错，促使他俩坦诚相见的，就是那个杀猪匠。 真是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本章完) 第93章 这就是传承 第93章 这就是传承 让卫东就真带了石头去屠宰场。 因为接连看了三天，让卫东都是整天整天的蹲在人家厂里聊天、看产线，改委会的成员也没几位跟着了。 实在是这一大片围绕猪生意的区域，空气中都飘着股怪味儿。 如果不是周边几百万乡下人太穷，商州其实可以富得流油。 就像这靠近江边的小河里，被一系列猪生意工厂严重污染的小河，飘着的真全都是油污。 哪怕都是最低级的原产地初级加工，利润很薄，但已经是很成熟很完整的产业链。 而猪的一身都是宝，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每到一家厂都会听见人家滔滔不绝的讲解自己这边把某个环节做到了极致。 譬如这个在苏廉专家援助下建立的五十年代屠宰场，最高峰的时候每天要杀上千头猪！ 在高度机械化介入前，这已经是很高的屠宰量了。 今天正好碰见额外要杀牛，几个挂着防水围裙踩着长筒靴的男人从休息室出来。 其中有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提着把铁锤，面色冷峻的走进牛群时，居然让那些牛不由自主的后退拥挤，有两头更是直接前蹄跪下满眼都是泪水！ 小警察丁海峰已经见多识广了，都忍不住抱起手臂皱眉：“真有杀气这种东西，一眼就看得出来谁是屠夫。” 让卫东也哑然失笑，如果不是这里的猪生意，就不会练出那么个杀猪匠断了自己的双手。 兴许自己上辈子会是另外的走向。 石头目不转睛的盯住那个斯文男人，屏息凝神的专注，竟然让丁海峰都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眼这个七八岁的孩子！ 于是他就没目睹那个男人，突然抬手一锤，一头牛轰然倒下，四肢僵直的已经没了命。 整个牛群都骚乱起来发出阵阵哀嚎！ 但浑身健硕的肌肉抖索着，也不敢反抗这个屠夫。 真就是待宰羔羊的形容，被一锤一个杀掉！ 其他人跟着娴熟拖走放血分解。 让卫东都看得心悸，尼玛那晚不是自己那支带护手的撑拐，怎么都躲不掉！ 而且如果遇见的是这个锤哥，估计连撑拐都保不住命。 所以真就是无知者无畏，越了解越明白千万别去挑战别人的专业。 这时瞥见丁海峰已经要伸手去拍小孩儿的肩，连忙恍若不知的迈步到他俩中间，顺便挡住了专业人士看屠夫的视线。 葛门后起之秀才好像从梦魇中摆脱出来，泛起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丁海峰换个角度再看他就使劲晃头擦眼，感觉刚才是不是看了。 让卫东正要继续打岔，却听见这家厂的领导热情邀请：“这有什么好看的，天天都这样，今天几位来正好一起去尝尝我们的下水火锅！” 其他几个人刚看了屠宰杀牛卸内脏，有点反呕，听了下水俩字直接受不了，下班下班。 刚开了餐馆的让卫东却马上感兴趣的询问：“你们这下水有什么特点？品质特别好还是特别新鲜？” 江州火锅后来闻名全国，但本地人才知道往往敢挂“宰牛场鲜毛肚”、“屠宰场鲜肥肠”之类招牌菜的才算是食材有点成色。 他脑海里还是立刻浮现出老子搞个每天固定用冰块朝着江州送最新鲜的这类下水，不就能开个火锅馆？ 在好吃街上秒杀同行？ 谁知这厂领导居然说：“没什么特色，就是便宜！特别便宜！” 一边走一边解释：“从内到外，皮、毛、肉、肠，甚至连骨都有用，唯独下水外国人是不要的，我们很多人也不吃这些东西，所以在我们这里就多余，每天杀上千头都不得不丢了些，一般我们这里一毛钱一套，整个商州的杂碎面、猪肝面只要九分钱都吃不完。” 让卫东彻底愣住了。 下水就是杂碎，通常就是心肝脾肺肚胃肾这些内脏，别说老外，很多国内各地人都不吃这些东西。 有些乡下杀年猪也把下水丢给狗吃。 但在他脑海里肯定立刻浮现出那个卖腊肉的前辈大神！ 当所有乡亲在他支持下养更多猪，做更多腊肉来卖的时候，就是悄悄转向收购所有人的猪下水，做成真空包装的腌腊小零食，一举行销全国成了商州地区第一个公开的千万富翁。 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光是让乡亲养猪卖腊肉的那点猪下水哪里够卖成千万富翁？ 二凤做腊肉就已经让周围的猪不够杀了。 分明就是来屠宰杀猪时候发现了这里的巨大商机。 顺着猪鬃的一身宝，每个部分都被榨取出价值，唯独猪下水在这种超量的工业化中成了多余副产品。 恰恰被这个聪明人利用起来。让卫东顿时眉开眼笑。 这回被自己发现了，哪怕熊猫打广告卖腌腊小食品有点怪，但这已经被证明肯定能行的生意那就绝对能做。 他也不做声，笑眯眯的带着石头和丁海峰跟人吃了味道颇重的下水火锅，最后掏钱买单，再找人家买几副猪下水。 那个厂领导二话不说找个铺了塑料布的竹筐，给他装满：“你喜欢吃就随时来拿，不要钱的！” 让卫东上车看眼后来一辈子都比较清廉的白制服：“丁同志你结婚没？” 比他大个两三岁的青年警察果然点头：“去年刚结，怎么？” 让卫东示意放在货厢里的竹筐：“我确认要做这个生意了，你爱人能不能过来担个职，虽然不是铁饭碗，但我保证比铁饭碗还稳定长久。” 警察的心思还是细密：“怎么说？” 让卫东解释：“我不可能一直守在商州，这个生意只是我答应领导要给商州做出点改革新意的示范，我跟尤启立、董雪莹他们这些人要出去见大世面，让我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就跟那些猪牛一样难以忍受，所以这生意得有信得过的朋友来帮忙，我乡下的亲戚朋友肯定压不住这城里的事儿。” 只有石头坐在后面，这家伙已经假装靠在后面闭目瞌睡了。 给青年警察营造了个私人洽谈的空间，他艰难的想了想：“我爱人是农村户口的知青，好不容易才进了小集体单位当出纳……这事儿需要压住什么？” 肯定知道这些细节的让卫东笑：“压住赚钱太多，别人眼红。” 丁海峰吓一跳：“赚多少？” 让卫东给他比划：“你没听见？每样猪身上的都有生意，唯独下水没人要，于是这玩意儿就不值钱，等我搞定了技术就打着帮屠宰场解决问题的口号跟他们签个长期收购协议，三五毛一副的价格，甚至可以每年递增点，转头一副怕是能卖三五块甚至更多，你说赚不赚？” 小警察难以置信怎么就转头十倍了：“卖给谁？” 让卫东不怕给他揭秘：“腌腊过的猪心猪舌，你说能卖多少钱？” 丁海峰能理解到这一层：“哦，卤菜，呐呐呐，就那边转过去有家心舌就卤得特别好吃，隔壁还有家香蕉肥肠，干煸的味道特别香。” 让卫东把车拐过去：“石头，去把卤心舌和干煸香蕉肥肠都分别买两份，晚上我们要搞研究。” 小家伙应声而去。 小警察还有点坐立不安的扯扯制服：“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肯定没章秘书好看。 让卫东忍笑：“对，我们不用，这不是贿赂腐蚀，你可以一辈子站着对待你的工作，但你的家庭可以因为这个工作改变从此衣食无忧，相信我这个朋友，我不会从你的职务上图什么，我很尊重你的人品。” 这个亲手带队抓了尤启立的小警察紧盯着让卫东，想看出他的真实目的。 让卫东还划重点：“真的，我坚决不会向你打听一丝半点跟尤启立有关的事情，你也不用在意，仅仅就是如果我们都不在商州，你爱人能好好的看着企业正常运行，仅此而已，我会认真想想这个企业要怎么才能安稳顺畅的赚钱，还让市里面都满意。” 丁海峰说他也认真想想。 让卫东拨了下转弯灯，石头果然心领神会的好像刚买到东西回来，牛皮纸包裹的两包吃食分别递上。 警察的敏感还是不同：“你这个弟弟超乎寻常的聪明机灵哦。” 让卫东得意：“我也是个超乎寻常的家伙不是？” 丁海峰终于哈哈笑：“对，你是我看到过最不寻常的家伙，我经常都在想我这辈子可能看到最不平凡的就是你，因为我是真从你是个背夫就看着了。” 让卫东神秘兮兮：“好，这次我们再见证比拼下，今晚都跟家里人好好研究这猪下水能捣鼓出什么样的美味来，这关系到未来这玩意儿到底卖三块还是五块，甚至更贵。” 丁海峰看见已经到自家附近，更笑的拿起纸包分别给两兄弟都示意下：“嗯，明天再讨论。” 石头等警察下车了，才灵活的翻到副驾竖大拇指：“大哥厉害，只要放他三年五年，以后就用得上了。” 让卫东倏然而惊，尼玛，又是你们那什么教材的套路吗？ “滚！老子才没打算用他什么，纯粹帮老朋友过好点！” 小杀手露出个嗯嗯嗯，就是要用这种心态养鱼的了然表情。 真是见尼玛的鬼了，你才几岁。 让卫东越发觉得自己上辈子六十年都白活了。 (本章完) 第94章 我就顺口瞎说，你们无头苍蝇做 第94章 我就顺口瞎说，你们无头苍蝇做 果然，董雪莹捏着鼻子连夜把整筐猪下水都用不同方式给烹制了。 卤，红烧，煎炒，凉拌，炖汤，油炸。 最后两个在商州帮忙做事的农家妹子也前后忙碌。 毛儿全程打下手，但忠言逆耳：“董姐姐你这味道可能不行哦，大哥，味道这种东西最好问哈三姐，她不会做，但她会吃，二爷餐厅的厨师她也熟。” 兜售自家三姐的意图很明显。 小少妇笑得风姿摇曳，想捂嘴又满手油腻，只能尽量用手臂掩着更显婀娜。 让卫东都不敢多看，抱着孩子坐旁边跟旧社会地主老爷似的优哉游哉，只等一样样做好了端过来品尝，石头还在旁边递筷子端茶水。 味道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别说已经千锤百炼的老字号卤菜、干煸风味，比董雪莹平日里做其他菜肴的手艺都差不少。 内脏要做得好，的确需要特殊手艺跟经验。 让卫东决定：“明天再确认下情况，我再买一筐回白峰山，问李二凤做腌腊口味的效果，顺便再带批人手。” 他刚回来被市里叫去，当晚就让商州这几个小伙儿乘船赶往江州去餐馆帮忙，反正有人接船也不怕丢失。 但原本打算拖到最后才让二凤知道让卫东回来，现在不得不露馅。 董雪莹就又忍不住偷笑：“那我也一起，带小蝶去看看祖祖阿婆的老家。” 她这拿女儿当挡箭牌的习惯是真改不了了。 让卫东觉得多个挡箭垛子也不错。 第二天跟丁海峰单独碰头，小警察的确看得出让卫东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前程之路，点头同意让妻子来参与这边。 让卫东娴熟分派：“我有分寸，嫂子工资绝对是不声不响的在商州最好，但又不招眼，现在先一百元起步，有效益了再加奖金，你们两口子别吭声就是，现在先办个食品公司，私营的用嫂子、董雪莹，还有我两个老乡的名头当股东，然后寻觅食品车间场地，我来琢磨食品机械。” 丁海峰肯定想了一宿：“我还是没想通，每天上千套下水，你这把全市卤菜、腌腊制品摊位都算上也卖不完啊，乡下人又吃不起。” 十几万人口的城区，顶破天有十来家卤菜腌腊摊子，都只准备个几样货色就行，农村人大量涌入城镇化以前，消费力真的很一般。 昨天那屠宰厂领导不是说了么，整个商州市的杂碎面、猪肝面都被连带不值钱。 寻常一碗素面八分钱，肉沫臊子面得一毛五，牛肉面一毛八，唯独杂碎面、猪肝面只加一分钱。 根本吃不完。 让卫东开着车示意前方：“谁说了只在商州卖，我们如果把这玩意儿做得好吃了，要朝着全国卖，这点量还算多吗？甚至这个屠宰场的量都不够。” 丁海峰立刻认识到和神人之间的差距：“啊？！思路的确好开阔，那怎么保证运输安全呢，腌腊的也会变质吧？而且腊肉还好说，腌腊内脏卖得出去？” 让卫东已经把车停在那家商州最大的机械厂门口：“所以我就是来看看，咱们商州技术力量最强的机械厂能不能做个真空包装生产线。” 小警察依旧绞尽脑汁都想不通真空包装又能怎么保证全国人民都会喜欢吃呢。 让卫东这时候就不解释做成那种指头大的小零食买卖了，只能说前辈大神可以挖空心思的琢磨出这些招儿，肯定也经历了很多挫折失败，才最终把一座油腻腻的下水废品站变成了金矿。 小警察的白制服在这时候都能起到官方佐证的用途。 两人走进这座抗战时期专门制造榴弹的主力兵工厂，后来主要设备都拆去了右岸，再被发展成川东地区最大的机械厂，省属管理甚至跟商州平级，去年才被交给市里代管的国营企业。 对市里面派来的改委会办公室主任，如果没个警察陪同，估计都随口质疑真假给打发了。 实在是让卫东看着也太年轻。 连丁海峰都看出来对方不耐烦又有点置气的态度。 让卫东却不在意这些细节，只专心的询问：“我是从企业名录概况上看到贵厂以前有生产过榨油机、车床、磨床、热压机之类，就来询问，能不能生产真空包装机。” 对方是真的不耐，想想以前去省里市里开会，都是和市领导平起平坐，现在沦为跟一堆街道工厂平头百姓坐一起的地步。计较这些事情的人，再看这么年轻的“市里干部”，更没好气：“没做过，不知道怎么回事。” 让卫东只是想就近解决问题，依旧不紧不慢：“能不能找几个技术员、工程师我们来开个会，如果解决了问题，没准儿是以后每年生产多少台，可以行销全国的好设备。” 心态崩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你说行销全国就行销全国？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四化早就建设成功了。” 让卫东还是不生气：“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对方滞了下，才勉强开口：“碎石机、搅拌机。” 让卫东问了问价格，居然说：“行，那就各买两台，然后我们再来开会谈这个真空包装机的事情，可以吗？” 机械厂厂领导终于被这种平易近人的作风折服：“真……真的？” 让卫东点点头：“马上安排签合同，付定金尽快送到码头交货给尾款，现在我们来开会讨论真空包装机。” 语气已经开始变成指挥式。 对方只能屈服于现成的订单，立刻雷厉风行的安排起来。 被震撼和改变认知的其实是小警察，现在他开始有点明白自己和神人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看出门大声安排喊人的厂领导，他才低声：“佩服，你处理工作的态度和方式方法让我无比佩服，希望以后能继续向你学习。” 让卫东点头：“我们都在学习，记住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那就铆足劲直奔目标就行了，这也是我跟尤启立还有其他一些非比寻常的人学到，他们肯定也有缺点，但去其糟泊留其精华不是最常见的态度么？” 丁海峰认真点头：“可一般人也没法用买这么几台设备来解决问题，你真的要买？” 让卫东嗯：“码头上运来的沙石其实都是沿江各公社手工敲打的，大小不一、质量很一般，如果要赚钱，每个公社买台这就能鸟枪换炮，但也意味着大量的劳动力没活儿干，只要几个人把持住碎石机就行，所以我买两台在市里，把送过来的再过滤下，各工地上用起来慢慢就知道我们这边质量好了。” 专案组成员肯定没少盯着一直在运营的沙石运输，董雪莹这几个月接手，都是按照让卫东的模式，出货价跟其他卖沙石的一样，收购价也类似，但唯独从船到车的这点转运成本给得特别高，把利润故意顺着这个点散布给大量码头生存的城市贫民。 不但笼络住了货场、力夫的家属，连运输公司、周边街坊的口碑都立起来，建筑公司都有工人叫自己婆娘孩子来挣点钱。 真正是靠这点散开的好处让这个不赚钱的生意一直在吸纳名声口碑。 现在还要质量取胜，那其他做沙石生意的就估计会慢慢被挤掉？ 小警察也是这么想的：“你要把整个商州的沙石生意都抓在手里？” 让卫东愣了下，笑着摇头：“你看我像是要赚这点蚊子肉的人吗，看看外面的世界，才知道眼前这点算什么，买搅拌机也是同样道理，沙石送上门，我们还能提供搅拌服务，是不是又能增加点工作岗位……话说你注意点，搅拌业务以后才容易成为欺行霸市的活儿。” 再过十多年，全国各地都在疯狂投入房地产建设，进化到水泥罐车、搅拌站生意的阶段，把持争夺这种丰厚利润垄断生意的恶性案件在商州也出了不少，后来的副署长没少摇头这类事情。 丁海峰现在只能竭尽所能的去思考搅拌业务为什么会欺行霸市，但对让卫东明摆着可以一统沙石生意，却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有点劳动报酬的说法产生信任了。 在让卫东这里是真的觉得这才几个钱，而且是那么多女人孩子下力人的血汗钱，赚了都不心安。 还不如研究真空包装机。 反正小警察也麻了，坐在旁边完全不理解这个背夫小伙儿怎么又能跟技术员、工程师讨论得头头是道。 后来很多家庭都有真空包装机吧。 哪怕让卫东知道工业用的肯定和家用不同，但感觉原理差不多。 “应该是个小塑料薄膜袋，这样捏着送上去咬住，抽真空滋……加热咬一下就封口了……” 技术员和工程师都眨巴眼，你说他不懂吧，说得有模有样，说他懂呢，工业设备的思路哪里是这么搞。 但让卫东还真不是奔着资本家高效率去：“差不多就行了，招一百个工，一百台这种设备，咔咔出品……好像又不对，一百台这得多少设备费用了。” 反正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但又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本章完) 第95章 谁还不会点贴身防守了 第95章 谁还不会点贴身防守了 才1984年呢，搞那么深奥的流水线作甚，半机械半人工得了。 主要目标还真就是利用商州猪生意剩下的唯一原料环节，搞个需要许多工人的食品厂，既然是让卫东给市里面做的样板工程，赚多少钱就不是主要目的。 重要的是尽可能卖爆货证明新时代的销售模式，顺便尽量制造就业机会。 一旦让卫东自己没打算捞钱，只为了做好这个项目，把老尤换出来。 这事儿就变得很简单清晰。 在技术员眼里也不用什么一百台，就是同套设备排开来有很多工位，共用抽真空的管线，热压加温也能共用。 每个人单独控制踩一下就抽真空，另只脚再踩咔嚓热压完成。 大量配合人工的操作，这台设备在现有技术下也能攒出来，肯定谈不上什么自动化流水线，反正都在本地，开始运转了还能边用边调的改进。 甚至能不断增加工位。 初步报价肯定会上万。 已经算是大业务了。 让卫东说行，那就付了两千块定金开始捣鼓。 干净利落走人的时候，那位厂领导必然变得非常热情。 碎石机和搅拌机是现成的，让主任要不要直接提货带走。 不存在省货运费用的事，机械厂在市区江对面，坐车渡下船就是码头交货，主要表达个不耽误让主任工作的意思。 让卫东看看这几个金属疙瘩，居然舍不得刮自己的货厢：“你们自己运，我还要接人去白峰山。” 所以回去在过江轮渡上，让卫东也分配了：“今天就可以让你爱人先跑食品公司注册以及场地的事，规模大点都行，等我们回来完善手续，再去跟屠宰场签订长期供货协议就算……哎哟，还有这腌腊出来好不好吃的问题，靠！” 丁海峰终于笑：“看你做事感觉好简单，没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你，有问题就集中火力猛冲猛打的去解决问题，好过瘾。” 让卫东心想你要是秃了手四十年，啥都干不成，现在就不会觉得这些是难事了：“但消费者口味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啊，卧槽，突然有点忐忑了。” 小警察也学到点他的风格：“哎哟，我也突然觉得让爱人换工作，有点冒险！” 两人哈哈哈笑着下船。 丁海峰要在码头再观察下这沙石生意、搅拌生意的关系。 让卫东先去屠宰场买了筐下水，再接了人上路。 董雪莹还没坐过新车，很惊喜：“完全不一样哦，宽敞明亮好舒服，还能放音乐吗？” 让卫东得意显摆：“最重要的是有空调，拨一下那个出风口。” 小少妇也有跟妹妹媲美的情绪价值技能线：“哦哦哦，好凉快！” 让卫东看她抱娃凑近风口又连忙提醒：“别让孩子吹到头，空调房里反而要注意孩子保暖，很容易受凉。” 单亲妈妈心里真是柔软如水了，轻声嗯的抱紧孩子低头不语。 俩小王八蛋坐在后面赶紧好大声的叹气：“是不是昨晚的卤菜不对劲，我想拉肚子！” “我也肚子疼，先打个屁……” 反正就是破坏气氛。 又把董雪莹逗的噗嗤笑，可眼波还是顺势晃起来挂在司机身上，选择开始聊工作：“马上就五一节了，接下来的安排呢？” 让卫东心里有谱：“按照说好的，五一节阳光日报就要开始宣传凯旋杯全国摄影展，我们争取五月把这个食品厂搞出成品，但先不要招那么多人，等什么都理顺了，要开始打广告增加销售才能多招人，但只要开始出产品能卖点了，就可以给市里面汇报业绩，看能不能把老尤换出来，我不要这个食品厂的股份都行。” 他这趟回去就是拿家里老人家户口出来当大股东的，怎么能明面上让改委会办公室主任当食品厂大股东呢。 这年头又没天眼查、税网之类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这农村老太太是谁，就够了。 其他股份分点给相关部门都无所谓。 董雪莹就最珍惜这种安定：“在加入老尤的贸易行之前，就是穷，看不到希望和方向的那种穷，但老尤这边稍微喘过口气，又是不断的心慌，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又会触犯什么，刚能做点买卖赚点钱，他又瞧不上这点利润，要去做大生意，我们就每天都很慌。” 让卫东哈哈笑：“所以我说他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嘛，他的心思哪里瞧得起这点生意，要说让他来当这个改委会主任没准儿还乐意点，但谁都不敢赌他在这种权力下会干出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来。” 董雪莹扭头轻声：“我的意思是……现在你各方面已经超越他了，为什么还要非得等着他？” 让卫东摊手：“你去过平京，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绝大部分人还是适合坐火车、飞机，按照固定的线路做事，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自己去探索开拓的能力，我……” 他能说自己卖腊肉和做真空小包装零食的点子来自于千万富翁，卖钛锭的线索来自亿万富豪吗。 甚至正因为去了浙州才有机会逛西湖，看外滩，有资金卖收录机卖照相机，叠加后世的见识跟确切方向，才能走得柳暗明。没有这几级台阶垫底，他根本还是个只能在码头干力气活儿的苦力，就算重生都不知道能怎么起步。 光是父亲受伤的天残开局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 所以让卫东还是自知自己不具备这种主动开拓大局面的能力：“套用几个我听说的词，我目前的做法能保证下限，我们都不会太穷太苦，但如果要大富大贵的上限，还得看老尤他们这些真正的能人可以闯出来什么路子。” 其实就是把大神支在前面当幌子，当扫雷车。 董雪莹认真想，但还是觉得：“你太谦虚了……不过我喜欢这种沉稳。” 两兄弟本来听得很认真，但触发关键词，毛儿得了弟弟手肘撞，马上就哎哟哎哟的要停车拉肚子。 小少妇笑得不行，说让孩子都透透气吧。 于是这四十公里到县城的路，足足停了三四次。 让卫东也乐得磨蹭，就当家人野外郊游，山清水秀的初夏景致相当不错，人迹罕至的溪流林边很是悠闲。 就俩弟弟有点烦人，完全不给任何温馨机会。 但董雪莹反而被逗得笑个不停，看得出来是真开心，都卷起裤腿脱了鞋到小溪里跟这俩小王八蛋打水仗了。 让卫东主力抱着娃在青草坪上晒太阳，偶然注意到少妇的衬衫都湿了半边。 他想的居然是老子都能抽真空了，是不是也能做充气筏，充气帐篷，在这种户外玩得开心方便换衣服啊。 以前小视频上看别人多会享受生活，没想到才84年就能找到这种感觉了。 所以四十公里的国道，愣是拖拉着玩到中午在路上的村镇吃饭，下午又暮色降临才不得不收拾玩心，加快车速在县城随便吃点返回村里。 就为躲避，不想见李二凤，类似小孩儿逃避作业的心思就差写脸上了。 董雪莹眼眸亮晶晶，还有点忍笑。 反正自从这男人回来，她嘴角的笑意就没止住过。 还是只能把车停在村口。 结果时间刚刚好，才把车拐进篮球场边，打开车门就听见回荡的主题曲歌声：“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如果不是停车时候把排挡归位拉起手刹，让卫东几乎以为又回到了税务大院。 当时所有人都挤在大院里，观看唯一一台黑白电视播放这部电视连续剧。 如果说1982年的《少林寺》是这年代电影的巅峰之作，这部《霍元甲》就是彻底让全国老百姓都注意到电视魅力的巨大节点。 现在篮球场上让家那部十八寸彩电，和另外一部十四寸的黑白电视背靠背立在球场中心的架子上。 两边半场呈沙漏状挤满了呼朋唤友的乡亲。 人头攒动、人流涌动、人声鼎沸。 后来的挤不进去，只好凭借身强力壮，尽力爬上周围的树杈上围坐。 然后随着主题曲开唱又全都安静翘首。 以至于白色双排座这等豪车抵达都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让卫东还吃惊：“哪天开始播出的？” 他一般不看电视，那几个小伙儿去了江州，每天到董雪莹那边七八个人把晚饭吃了，最多看看联播新闻，关注下政策动向，就早早休息琢磨赚钱的事儿。 因为每天天不亮两兄弟会雷打不动的扎马步练功，让卫东也厚着脸皮跟他们学点。 董雪莹茫然：“不知道，好热闹。” 不过她已经看见李二凤惊奇的探头过来，就抱着孩子开门：“你别带小蝶了，以免乡亲说闲话，我帮你把二凤拖住，不会烦扰你。” 朦胧的夜色中，带点揶揄的口吻却让回头的眼神充满了万般风情。 让卫东啥时候体会过这，真的心里猛跳一下。 小少妇看他发呆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在漏电，赶紧咬住嘴皮跳下去全力挡拆：“二凤妹妹，我跟着过来，今晚就住你家吧。” 这才是她跟着来的主要目的。 为了妹妹，董雪莹绝对会付出所有。 (本章完) 第96章 这个特务是真的特 第96章 这个特务是真的特 让卫东也确实体会到了有帮手的好处。 二凤全程被董雪莹挽住去看新车，看货厢里的猪下水，没法过来贴身进攻。 看得出来她们也很熟悉了，并肩站在外面交头接耳的谈笑风生。 让卫东自然被立刻挤出来最正中的彩电观看宝座，才知道每天都有人过去他家和二凤家抬电视过来观看。 观视活动是二凤组织的，美其名曰收看zy精神，所以周围村里乡里的干部也会天天来看新闻。 在整个商州市区都没开通差转台的情况下，全靠那个差转器带的鱼骨天线接收信号。 哪怕这会儿只能收看一个台，也主要是专题会议接新闻报道，以及儿童教育节目，文艺节目，依旧能吸引大量乡亲，每天七点整开始规规矩矩的挤着看到九点过，再分别抬回去。 这一手反正明确的浇灭了春节前还有些公社、大队干部，要质问让卫东或者二凤他们收腊肉、卖腊肉是不是投机倒把的问题。 因为电视上天天在讲要改革要开放。 甚至都看见电视上讲要取消公社大队！ 无形中真是猛然拉近了白峰山农民群众跟最高思路的一致性。 但最近这俩月每天八点半都会放一集电视连续剧，绝对成了所有人的关注点。 什么《大西洋底来的人》、《血疑》之类。 周边隔着十几二十里地的乡亲，都有人跋山涉水来看连续剧！ 一集不拉。 让卫东也耐住性子跟所有人一起看了集据说昨天才开始播出的《霍元甲》。 天天练功的石头毛儿两兄弟蹲让卫东身前，肯定被震撼到还有这种练功方式？！ 就从未被家里正眼看过的武林世家废柴，突然在比武日大展神威，施展从天而降的迷踪拳打败仇家的超燃桥段。 篮球场上的数百农户自然是惊呼连连。 让卫东却只会一个劲儿卧槽，这不就是小视频爽剧的装逼套路吗？ 过了四十年其实还是这套？ 当然他看的就不是电视剧了，几乎下意识的注意到，这电视剧没广告？！ 这么强烈热播，后来在国内七零后、八零后心目中都会留下深刻记忆的里程碑式电视剧播出，前后居然没有贴片广告？ 哪怕这会儿的砖儿台画面还是很落后得跟幻灯片似的，电视剧放起来还有斑驳的干扰纹。 每个节目跟节目之间，还是手写的节目名预告。 但怎么可能没有电视剧广告呢？ 这太不合理了。 让卫东之前只看新闻，确实也注意到联播新闻前后有几则很粗糙的广告，都是手写幻灯片的档次。 所以他才笃定燕舞收录机能打遍天下出头，不是产品多厉害，而是广告形式太新颖。 也就没再多关注这些毫无竞争力的对手。 但这一刻，《霍元甲》电视剧却提醒了他，还有个广告播出时段的区别。 是在联播新闻前播放效果好，还是在这样的电视剧开播前出现好？ 起码这俩都比在什么《对学龄前儿童广播》的节目前要强吧。 不对，如果是卖复读机，没准儿还真得在这个著名的六点半儿童节目前播出！ 让卫东绝对没有半点广告传媒方面的知识和经验。 但被后世那种看个小视频都要被迫看广告的时代熏陶出来，自己的广告一定要放到这样的热门剧前面才有效果！ 想到这里，赶紧掏出兜里的随身纸笔记下来。 这《霍元甲》肯定是来不及了，不知道这放完以后是什么，下一部热播剧是《陈真》吧，要不就是《沪海滩》，那个肯定万人空巷。 如果恰好在《陈真》这种精武门拳打小鬼子的剧情效果时，推荐下国货收录机、照相机或者腌腊小零食，会不会有奇效？ 卧槽，这得备足产品量，或者说提前把销售网络铺开呀。 可提前备足货品又要多少钱，提前铺开销售网络又得联络多少个省的大学生？ 时间应该很紧迫了吧。 隐约记得《霍元甲》之后很快就有《陈真》，到第三部老霍的儿子时候，这股热潮已经过去了。 顿时觉得时间紧迫起来的让卫东，脑海里正在琢磨这事儿的时候，已经去了平京个把月的金卓群也恰好在找他。 电话打到于松海、蓉都办事处、红光厂门市部都留了言，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速联系。 于松海倒是很了解让卫东的态度，直接告诉金卓群先按照他的路数尽可能搞定，但如果需要大资金投入，让卫东多半不会给，不过阳光日报这边他可以汇报联络请总社去协助领导题字的进展。 才十万级别的让卫东，宁愿把钱拿来投入到食品厂建设，也不会在什么疏通题字的门路上。 这是于松海非常笃定的事。有见识的人才会明白让卫东那三十万投给熊猫是什么格局跟眼界。 金卓群兴冲冲的电话颇有些被泼了冷水。 然后打到蓉都办事处，章秘书接电话则是跟于记者完全不同的路数，好的，收到您的信息了，请留下联络方式，等我汇报给卫东同志以后再跟您联系。 至于金卓群想提钱的事情，章兰芝都是不紧不慢：“卫东同志的工作态度都是积极发扬艰苦朴素精神，勇于挑战工作难度，他也相信您能圆满完成任务……” 就国营单位那些口号论斤的糊上去。 当时在果州，金卓群给让卫东提一万块起步，她不也坐在旁边美滋滋的吃肉么，都听着呢。 挺能言会道的金卓群都无语了，因为知道跟这种死脑筋废话没用。 决定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死心眼的秘书给换掉！ 可死心眼挂了电话，就出门去邮局给红光厂门市打长途了。 84年就是个巨大的分水岭，这样因为商业活动激增的长途电话越来越多，之前本就少得可怜的电话基本都是能接，只能拨打本地的手工连接电话网。 要打长途就得去邮局。 已经严重制约了各大省会城市的商业发展。 所以各地也是从这会儿开始陆续引进昂贵的自动程控电话系统，才是真正拿起电话可以拨打号码而不是要那边人工接到谁的模式。 章兰芝就是按照让卫东留下的号码打过去，到江州局的江南分局：“请帮我接江州号码是……” 结果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被调到好吃街去增援麻辣烫生意，这边只有两个妹子支撑厂门口的小摊子，外加那个专门接电话的病娇妹子。 之前汇报留言过三次相机在蓉都情况的章兰芝，居然没有用她一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而是标准的蜀地口音：“我是董雪晴，蓉都这边咧照相机卖得还多好，上回我过来你那边的地址在哪个区捏？有个同事要过去。” 实际上凤雏从来都舍不得随便打长途，但接电话的乡下妹子根本没意识到电乍的凶险，连忙报上方位：“江南区，纺厂到齿轮厂之间的第二个路口，其实坐过江轮渡到黄岩石顺着大路走就是。” 章兰芝不动声色的说好，挂上电话回去锁上办事处的门，穿着一身军装，挎着那个腋下黑挎包，就出发乘火车去江州了。 让卫东说她是女特务，还真没形容错。 五一节了嘛，谁还不放个假呢。 只是这会儿都是放一天假，也没前后靠周末调休的把戏，凤雏这种在外读书的孩子就没趁机回家的习惯。 其实在江州市区边几十公里的西山厂，哪怕到了后来的直辖市年代，也依旧属于蜀川，是省际边缘最靠近江州的山区地带。 所以从蓉都到江州的火车也挺远，整夜十二个小时，在江州到平京都四十三小时的年代，这段蜀川盆地里的省内铁路就可想而知多曲折蜿蜒难以提速了。 反正以让卫东的记忆，全国高铁都说了好久，商州才算是勉强连通。 由此也可见没有解放后铁道兵拼命打通蜀川铁路，为什么以前全川的猪都只能赶到三峡口来屠宰了。 长江几乎是唯一的大规模进出口通道，直到铁路通了，商州失去了唯一地位，才逐渐衰败，包括围绕生猪的外贸生意都会逐渐冷却。 就为这事儿，让卫东没两天也回了江州。 因为李二凤他们搞出来的熏制下水也不好吃。 让卫东从各家各户带走年轻娃，到城里打工绝对是个妙招。 每周有人往返于商州到村里，偶尔也有人从江州写信回老家，肯定都对让家赞不绝口。 吃饱穿暖，见了大世面每个月还有几十块工钱。 这是当农民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所以让卫东回来再要人，绝对三乡五村都在摇人。 至于他拉来一大筐猪下水要测试搞熏腊口味，更是全村人都围过来出主意帮忙。 很难，千百年了这里都没发展出熏腊内脏的做法肯定有原因。 如果不是让卫东知道有人因此成为千万富翁，绝对这么测试一圈也会放弃。 心、肝、肾、舌这些材质密度不同，异味又大，小肠拿去出口做肠衣了，大肠、膀胱、猪肚反而本地有拿来装风干腊肉的传统。 但各种尝试都很难做出什么美味。 让卫东跟着烟熏火燎了两天，最后只能放弃烟熏腌腊这条路。 在石头、毛儿这俩小屁孩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回去江州找沈三姐想办法。 (本章完) 第97章 兵贼喜相逢 第97章 兵贼喜相逢 这两天当然也是周围三乡五村都来围观让卫东新车的热闹场面。 车到手后，让卫东也按照这年头的习惯，找隔壁厂子帮忙在车门上涂写了“西山光仪厂”的字样，半弧形排列，还围住了中间的五角星。 上回的卡车上标注“红光有色金属厂”，都衬着让卫东像是在工厂吃皇粮了。 这次正儿八经的进口双排座，更显着他关系众多，人脉丰富。 其实从这个细节就看得出来让卫东的脾性，宁愿用军工厂的名号都不是自己的东升贸易。 他在乎的是怎么保住这份局面。 譬如在看完电视后，让卫东出人意料的吩咐以后就一起搬回二凤家，不用跑这么远搬回让家去了。 喜得李家在村里极有面子。 二凤只是嘴角稍微笑笑，好多乡亲又说她跟着东娃子有了福气也有了气派。 但二凤确实把让家仅剩在村里的爷爷奶奶照顾得好，而且还一直用让家背后的山坡来做腌制熏烤场。 所以哪怕一家三口都没回来住，让家院落、房屋跟田地都显着挺兴旺。 只要在农村待过就知道，再好的房屋地块只要没人居住打理，大自然很快就会吞噬收回去。 现在每天都有人往来忙碌熏烤腌腊制品，日夜还有人借用让家灶房做饭休息，顺便也就帮爷爷奶奶把烧水做饭都照料了。 更保证了俩老人家的安全。 所以二凤的做法还真是挺合意。 让卫东上车回商州的时候，也先感谢二凤。 五十铃双排座轻卡的外观三十年后都不过时，就因为前排车窗挺大，座位又高，关门上车显着半个身子都在车窗上，很有派头。 李二凤先指挥一帮激动兴奋的小伙儿姑娘上了货厢，自己才手脚伶俐的爬上副驾驶，笑着对外面挥手告别。 然后才摸摸其实能坐两人的宽位：“这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让卫东看她眼，顺便眼角瞟到后排对角抱着娃偷笑的小少妇，司机座后悄悄探头想观察农村妹子的两兄弟就不说了。 遂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记住以后坐车，座位上有安全带都系上，有命才能享受这辈子的福气。” 东风车就压根儿没这玩意儿。 李二凤还是看他做示范，才依样画葫芦的系好，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女子，文静温顺得像小猫。 让卫东也对外面挥挥手开车起步，在一片惊叹仰慕声中开车。 东风卡车轰鸣着气势更足，但确实没有进口车这种高级感，大家伙儿形容不来，但都知道东娃子这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各家送了娃跟着出去的都面有喜色的讨论散开。 让卫东拐上了公路才解释：“董姐给你说了市里面开食品厂的事情没，这个生意做起来，你怕是县里女首富了，千万低调点别让人家吃了大户，不然我送你这场富贵反而成了害你。” 二凤低声：“我晓得你不会害我。” 让卫东笑：“好心也会害人，譬如我们留那彩电给家里老人看，平时就他俩，要是哪个看电视迷疯了，或者觉得我家有钱想来碰碰运气，搬了电视或者拿点钱也就罢了，顺手伤了老人家不是我们害的？” 二凤马上抬头看他眼。 司机还是瞟着了：“搬你家就不是个事儿，你爸会吃亏？总之腊肉的生意我可以完全交给你了，只拜托不管你嫁人成家，有空帮忙照料下我家老人，但这食品厂又上了好大个台阶，你这辈子的身家财富都在上面。” 二凤扭头看外面快速闪过的景色，不说话。 让卫东先画个大饼：“以前城里人瞧不起我们乡下，甚至都不许我们进城，这几年算是最能翻身的机会，过两年政策宽松了，你就能在县里、市里买房，彻底就是城里人，跟谁结婚乡里也没法嚼舌头。” 后面三个半城里人没体会过这种压抑，千百年延续到九十年代都很禁锢的农民身份。 施家最瞧不起让卫东的农村人地位，还是让李二凤转头看着让卫东了。 但更可能是气让卫东掀了她的贞节牌坊。 司机就侃侃而谈：“今年我们肯定要全部转战到江州甚至更高的地方去，商州的生意需要有伙伴来稳住，我们不求赚钱，这是做给市里的政绩项目，所以这个厂子的股东是你、董姐、我奶奶，还有个市里朋友的爱人，我奶奶纯属帮我占股份不参与分钱，主要收益就是你。” 二凤突然说：“那要是我也跟着去江州呢？” 让卫东愣了愣：“你去干嘛，从乡里到县里，再到市里，你能张罗招募工人，如果你肯学，管理工厂多半也能行，去江州我们都是跟四面八方打交道做生意，你跟狗蛋他们一样做餐馆？这跟卖腊肉一样有本质区别哦？” 二凤又不吭声了。 还得知心大姐开口：“二凤，姐的例子你都看到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卫东是个愿意让乡亲、伙伴、朋友得到发展的开阔性子，他的眼界心气都很高，我们每个人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才不枉这场相识相知，你在商州也跟我待过不少日子，你现在已经超越绝大多数商州人了，起码比我在你这个年纪要幸福一万倍，你自己掂量下吧。”感觉就是两个成年人混合双打不成熟的小孩子，还格外顺手。 李二凤不得不屈服。 石头两兄弟在边上偷看偷学。 然后加大对皇后餐厅菜品口味的推荐，甚至还只字不提三姐！ 看来他俩从小没参加义务教育，把心眼儿全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 所以让卫东觉得也对，依稀想起那晚去吃的菜肴里面，就有酱烧腰。 腰就是肾，蜀川地区有很多腰菜肴，但那晚吃到的绝对算别出蹊径美味。 对，好像还有一例蒜泥白蹄，把蜀川常见的猪蹄儿做出了特色。 石头就像个卖打药的：“二大爷临走前都念叨，皇后餐厅才是几十年的高手云集，什么材料到他们手里都能变出来，绝对没错！” 于是让卫东开车回了商州就直接从码头走人。 在他看来一去一回面议商量的事儿，睡一觉就到了不用开车。 俩小子居然也说不用跟着跑，在这边帮忙做事等他回来。 让卫东来不及多想，只拿手指指这俩算是警告别整幺蛾子。 带了七八个帮手上船时，好几位码头大哥都来交流，送了俩人一起。 董雪莹再招呼剩下的四五人跟她和二凤去。 显然商州这边未来需要的人手会更多。 第二天沈翠月给让卫东说得和弟弟如出一辙：“对，皇后餐厅以前主要做中西大餐，陪都时候很多名厨逃到江州来，被五太爷收编做成气候，但公私合营以后有些回了原籍，所以二爷着手重新打理成了正宗川菜、川味小吃为主，兼营中西名点，而川菜的特点就是一菜一格，百菜百味，这个味字就是精髓。” 边说，她还指了指午间又开始打涌堂的麻辣烫店铺。 的确现在麻辣烫就是靠着两种口味来取胜。 让卫东不得不带着她走远些，内心只能说尼玛，就算是贼窝子留下来的传承，也比泥脚杆从零开始摸索，能弯道超车好多。 尤其在这个争分夺秒的黄金起步阶段！ 只能点头倾听。 沈翠月依旧穿着最普通的旧布衬衫，宽松的黑色长裤，黑布鞋，有搭扣的那种老样式。 戴着口罩一点看不出美色痕迹，左手的纱布包裹更能破坏所有造型。 只是之前蓬乱的头发现在梳了俩结实黑亮的长辫。 显得气色好了不少。 但走在饭点已经人来人往的好吃街，还是不起眼的存在：“可为什么讲究味呢，川菜是全国菜系里面唯一不挑剔食材如何的，山珍野味能做，野草杂碎也能调，甚至山珍野味味儿更大，所以针对各种特殊食材早就有应对方法，这也是川菜喜欢做麻辣的原因，哪怕川菜有二十四味的名菜，但用麻辣来压住食材异味是最常见的办法。” 让卫东顿时在脑海里闪现出了答案：“对！麻辣兔丁、麻辣牛肉、麻辣心舌嘛，哈哈，做成这个准保行销全国！” 沈翠月偶尔抬头看他，那双半眯起来的眼眸都盖不住闪过神采，轻声低问：“可以前怎么从来没人想过把这些吃食卖给全国？” 让卫东给她解释：“首先是运输不便，以前商品全国流通很难做到，其次是熟食保质期很短，但掌握了抽真空的技术就能保存很多日子，抓住这两个条件的改变，我们就能做这种零食。” 沈翠月果然能联想到：“那不就类似牛肉干？” 让卫东其实是半懂不懂的：“好像又不同，牛肉干不用抽真空封装吧，最好是找行家问问。” 沈翠月点头：“嗯，走吧，过去餐厅点几个菜吃茶，等他们忙过了应该能说上话。” 让卫东不白嫖：“好，我也把这生意给你说道说道，如果你有心可以去参与……算技术股。” 沈翠月却说：“不用，我的都是你的……” 她说得平淡无奇，却又天经地义。 让卫东刚转头想看看表情，就顺着她抬头凝视的目光，看到前方亭亭玉立的军装秘书。 兵就是兵，贼就是贼，这一见面就显着区别巨大。 (本章完) 第98章 又做了无用功吗 第98章 又做了无用功吗 但很意外，直到坐在皇后餐厅了，沈翠月身上依旧看不到半点曾经在这里被称为三小姐的影子。 甚至比上次来更低调透明，连口罩都没摘。 更没上回那种丢魂落魄的故地重游严重刺激，淡淡的跟着，没有包房那就坐外面，随便找座儿都行。 然后让卫东顺着菜单上那些只要沾内脏边儿的都点上，沈翠月依旧不声不响。 连帮让卫东收拾碗碟倒茶这些动作都没有，就像个很不起眼的小挂件，坐在侧面。 反倒是章兰芝有点兴奋的给领导倒了茶，坐好都扭几下：“十二岁时候吧，刚上初中来过来一次江州，变化好大。” 让卫东递了菜单给服务员：“你不坚守工作岗位，跑江州来干嘛，还这身穿着，在部队如果不服从命令擅离职守是大问题吧。” 服务员有点吃惊点菜量，但看看口罩妹子的眼神接触，还是去了。 章兰芝坐正：“我是地方文职，我父母也是因为技术员身份当的军代表，并不完全算军人，所以我也从来都没军人的规矩，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我应该有休假自由处理。” 让卫东打量下，哎哟，还挺能说嘛：“嗯，那你该回去看父母。” 章兰芝点头：“对，从江州回厂里还更近些，要是你也回去我就搭车了。” 让卫东摇头否认：“非常忙，我今天早上才从外地回来，就是过来吃这顿讨论工作，可能晚上就得走。” 章兰芝还是把挂件忽略了：“所以这才是我来的主要目的，我是你的秘书，负责协助你的工作，起码是照相机销售工作这部分，现在每周提货销售量已经达到五千台，厂里面的产量已经稳步提升到每周七千二百台，我仅仅知道蓉都地区销售量一千台是不够的，听说销售人员都在要求多配货，可小董说你要求得压住这个量，我想问问为什么。” 让卫东想想还是解释：“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还是蓉都地区市场有限，我要的是慢慢形成销售队伍，而不是让他们每个月赚两三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章兰芝都吃惊：“他们每个月赚两三千？” 省城的普通工资才四五十！ 反正连沈翠月都悄悄挑了下眉毛。 让卫东点头：“蓉都地区现在每周一千台，他们的确是非常积极疯狂的在销售，我把库房、管理、搬运工等各种成本都算到他们的提成里，摊算下来大概每周都能拿五六百，好了，很有趣的事情出现了，他们有人嫌我供货太少，有人计较刚开始的时候每台提成是五元，为什么做熟了反而少了。” 章兰芝皱紧眉：“他们这么贪婪吗？” 让卫东计较的却不是贪：“我在平京也有这样一帮人，他们也是这样在销售提成，每周一千台，一个多月时间我已经收到他们寄来三份厚厚的工作计划书，探讨的是他们目前拿这一千台，做了多少测试，多少准备，到不同场所卖，不同院校，去百货公司、摄影商店推销，他们把拿到的提成到各种工作准备上，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点不过是做练习，不过是……嗯，餐前凉菜，卧槽！” 因为奔着食材去的，让卫东就没注意分类，接连上了快十个凉菜！ 色香味俱全的那种。 章兰芝终于注意到菜肴好像很不一般，难得凝聚起的工作意志开始动摇。 还使劲深吸口气：“那蓉都的销售工作要做调整吗？” 让卫东拿筷子示意下，沈翠月才摘了口罩，慢条斯理的从肚条，肺片开始一一品尝。 而且是每样只吃一片，甚至只咬一口，就把剩的整齐排列在自己的渣盘上。 章兰芝都不敢看那些菜。 让卫东看她样子忍笑：“这就回到那天我问过你的话了，如果这些人找到你，按我这里的价格拿货去卖，岂不是就绕过我了，你经得起这种诱惑，程厂长经得起这种诱惑吗？” 章兰芝刚摇头，让卫东指指菜：“吃吧，边吃边干革命也不耽误，也许你经得起，厂里其他人呢，谁要是摸清了我的销售方式，也从厂里拿货去卖，厂里人帮谁，是熟悉的自己人还是我这个外人？” 他也尝了尝，只能说卧槽，前两天那两筐猪下水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索性给秘书把结论拉出来：“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不能参与我的销售，彻底把厂里的生产和销售斩断，我专心卖，厂里专心生产，你这么个什么都想了解伸手的秘书就容易坏规矩，这个不错哦？” 最后几个字跟沈老三说的。 沈翠月其实旁观才更容易了解让卫东，拿筷子头顺着自己的盘边讲解：“芥末猪肚，这是个独立类型，芥末味，麻酱肫肝，其实是凉拌腰子，麻酱味，红油姜汁蹄，姜汁味，重点都在后面这个味型，调好了味，用哪种食材都行，最多针对异味大小再调节下。” 就这么一句话的时间，章兰芝已经快速掠过五盘凉菜了，好吃！ 这才惊讶，你是厨子吗？ 然后再看见让卫东的脸，就勉力苦恼刚才在谈什么来着？ 明显她的大脑已经空白了。 迅速被一系列特色美味清空。 让卫东轻叹：“卧槽，博大精深啊，我对这活儿有点信心了，肯定能找出一样好配方来。”沈翠月嗯：“我知道的仅仅是谈资皮毛，只是提醒你先要想好大概要什么味，再决定用到什么上，可以有万千搭配的，但成本却完全不同。” 让卫东猜测：“能够保质的时间也不同吧，这个很关键。” 沈翠月想了想：“那后面的热菜、汤菜就不重要了，你要的肯定只能类似凉菜，油汤滴水的能干嘛。” 让卫东已经有点叹为观止：“都尝尝开眼呗，这个酱爆猪舌，算什么味？” “酱香型，甜酱做骨，添加精盐、白、味精、香油，再根据食材不同，酌情增减酱油、姜葱、胡椒、椒的用量，甚至高级点的要考虑到客人口味做调整，这才算是高手境界。” 让卫东能联想：“这不就跟那高级定制服装一样？” 沈翠月眼眸亮了下：“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定做衣裳才是高级货了，以前我们巷子有个裁缝就是老字号的……” 对视下又自嘲：“不敢回去看。” 让卫东想想：“三五年吧，如果你能踏实认真的过几年，没准儿就能回去看看。” 这是个难得的暗示提醒。 让卫东记得这场严打要持续好几年，但过了之后就好像换了套律法似的。 就千万别在这几年犯事儿。 沈翠月肯定在想这是什么意思，但先点头说好。 继续讨论菜肴。 后面热菜已经陆续上来，让卫东立刻觉得陈皮肥肠可以搞，五香心舌简直就是现成品，蒜泥的他自己最喜欢，椒麻的得了沈翠月赞赏。 章兰芝不知道你俩讨论的什么，但有款沾猪尾，好吃得她差点哭出来，破天荒的直接给让卫东挟了片。 实际上白油肚条，雪肺片，这些都属于咸鲜味类，故意调出来吃本味，哪有什么内脏异味，分明就是处理手法高超。 三十多个菜！ 把二十四种川菜口味囊括一大半，当然沈翠月也说自己有些菜品拿不的确。 反正三人面前的餐桌很快层层叠叠，过来过去的食客都带着异样的眼光注视这三人。 在一切讲究艰苦朴素，忌讳铺张浪费的84年，这里已经算全市最富丽堂皇的地方，来的都不是普通人。 三个年轻人，尤其还有个女军人摆出这种场面很刺眼。 让卫东却无所谓：“待会儿吃不完打包，早就给你说了菜很多，别盯着那个猪尾巴吃，现在撑住了吧！” 文雅的秘书已经撑到嗓子眼儿了，说不出话，表情还有点委屈。 沈翠月笑笑，点出几样菜品吩咐服务员：“待会儿忙过了能请这几位师傅出来聊几句吗，这是许叔的亲戚，从小听许叔念叨这边的叔伯，想叙叙旧。” 谎话张嘴就来，但严丝合缝的让人没法拒绝，尤其还点了这么大一桌子两百多块钱的菜肴。 午餐高峰期过后两位师傅油光满面的出来，其中有个更认得沈翠月。 那就好说多了，让卫东甚至都没有隐瞒：“我代表商州市地委改委会，我们那有大量生猪屠宰，然后猪毛出口欧洲，肠衣卖大嘤，猪肉罐头卖大毛子，唯独最后剩猪下水没人要，搞得商州人民天天吃杂碎面、猪肝面都吃不完！” 撑得像个孕妇似的女军人瘫坐在椅子上，要是被督察看见一定会批评她破坏形象，但依旧忍不住扑哧。 沈翠月不笑，帮俩大厨师点上烟，自己起身去结账，跟经理、服务员闲聊拖住注意力。 搞得这边真像是在闲聊。 谁知这俩大师傅叼着烟听完让卫东的表达，竟然来了句：“你这个真空包装管不了多久，处理不好也就五到十天而已，根本达不到你说的当零食几个月后还能吃。” 让卫东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他以为自己学那位千万富豪，已经有点提前于人家发财的时代了。 没想到在行家这里啥也不是！ 我真空机都在造了！ (本章完) 第99章 道来平常，才是寻常 第99章 道来平常，才是寻常 更没想到的是两位厨子这个见识居然来自于他们都出过国！ 让卫东的兴趣顿时转移，开始热烈询问当下出国的手续都怎么办。 也就没注意到，撑住的秘书悄悄调整坐姿，比他还听得认真。 就像那位像馆的张经理提到过，在这座内陆城市，有出国经历的极其罕见。 去年整年也不过就十多二十人。 其实那里面多半都是厨子。 实在是目前三百多万人的这座计划单列市，除了点美食大厨，没有其他任何值钱的家底儿。 这家餐厅的大厨们基本都有轮换出国的经历。 当然他们是因公出差，直白点说就是出国打工，而且是为国家打工。 依旧拿着国内水平的工资加点出国补助，但在外面按照大师级名厨餐厅价位，给国家赚取这年头最宝贵的外汇。 实际上这类生意这几十年来都没停过。 根本没因为这呀那的运动中断，因为偌大个国家各方面都需要对外交流，需要买些紧缺物资。 只能拿这些老手艺去换。 人家根本不隐瞒：“皇后餐厅毕竟是以前陪都的老字号，所以前年这里开张的时候，华盛顿、hk的皇后餐厅也同步开业了，不然你以为这栋楼怎么修起来的，外资引进啊。” 另一位也帮腔：“我们出国做菜时，很多调料甚至食材都不得不从国内带，因为外国人的东西做出来就不是那个味儿，勾不了芡，提不了味，毕竟在国外能到皇后餐厅吃饭，很多都是以前在陪都待过的老人家，讲究个原汁原味，再贵都愿意尝尝，所以早就有人来跟我们探讨过这些保鲜的外国先进办法。” 这俩一个去过华盛顿，一个在hk长待整年，那是真见过世面。 让卫东都听得津津有味，招手让沈翠月再拿几盒柜台的高级香烟，泡上茶聊聊。 当然人家这地位名气就不可能明着被挖，敢破坏国家外汇收入，比杀人父母还严重，肯定是zz错误了。 让卫东不去触这种霉头，只小声询问能否给他介绍一两位徒弟去负责掌控调味，工资价格都好说。 实际上只需要研发出口味配方，每个月检查确认下就能稳稳的拿钱。 甚至是个一劳永逸的事儿，根本不影响平时工作。 说到这里他悄悄伸出两根手指放在桌面上：“每个月固定，一位或者两位都行。” 俩师傅马上动心：“两百？” 他们也知道这活儿轻松。 有个还假装抽烟环顾望风，显然沈翠月做这些才是专业的，正跟服务经理聊得谈笑风生。 让卫东心头都噗嗤下，他其实准备说两万！ 这种把口味调出来的宗师级别，日常推陈出新的换口味，每个月拿两万供着不是理所当然吗，谁能想到他这是奔着千万级甚至更高的业务去。 掌握了口味配方的总技术师拿这个价位很正常吧。 甚至他很清楚这种国营高级餐厅应该没几年就会倒闭。 这些瑰宝一样的大厨无论是自立门户，还是被其他私营餐厅挖人，会迅速跳槽。 自己这等于是提前铺垫好关系了。 但现在肯定见好就收：“两千。” “好！”差点被烟呛着的俩大厨答应下来，留个地址回头下班细说。 可大厨之所以能成为大厨，还是有自己的专注力和疯魔劲儿。 那个在hk打过工的厨师还在琢磨：“你说的熟肉要常温保存几个月到一年，这方面的技术你可以到粤州天鹅宾馆去找人问问，我去年到这国内首家五星级酒店主厨过俩月，有位粤菜老兄很擅长这种情况，他们那边常年温度较高嘛，我可以给你他的姓名职务，但人只有你自己去找。” 在没有手机、维信、企鹅号，甚至连程控电话都没有的年代，要么写信到这家单位遥遥无期，要么就只能自己过去找人。 让卫东如获至宝的连声感谢，握手确认晚点见。 拎了打包盒叫上沈翠月走人。 站在这家江州目前最好的涉外宾馆电梯里，让卫东才发现秘书怎么心神不宁的样子，不是吃撑了吗。 难道吃完又重新想起工作上的事情了？ 可他们三人刚走出大堂，立刻被人截住。 街对面的像馆张经理，迅速跑过来：“午饭前就看着好像是你，你看你看！今天的阳光日报已经把凯旋杯摄影大赛的征集启事发出来了，这么大的半版！” 让卫东连忙惊喜的展开，沈翠月默默接过一大叠打包盒，不动声色的观察怎么又冒出来个事。 这些天她呆在麻辣烫店里本已觉得那算是让卫东的生意了，却感到让卫东并不是很在意，带了弟弟去商州轻易都能拉出来好像很大的食品生意。 结果突然这个军装带来的照相机生意，听起来每周几千台，能赚不少还不紧不慢的在看人心。所以吃饭时候她又以为已经看清楚了让卫东的布局。 没想到是这等大报，在最后一版用了个罕见的通栏半版，就像这年月的黑板报那样挽了圈小边，格外醒目。 醒目的刊登出“国产首款彩色胶卷凯旋牌”主办、“国产爱克斯相机”协办，连同本社承办，共同推出凯旋杯“喜迎国庆展风采，万里河山继开来”献礼摄影展，特向全国摄影爱好者征集作品，详细规则如下…… 左边一张爱克斯相机跟凯旋胶卷共框的黑白艺术照，右边则放了张石油工人满脸油污的从井架下来的摄影作品。 肯定是名家力作，让卫东这种没多少艺术细胞的都能看出水平有几座山那么高。 张经理很积极邀请：“我们已经拍了些样张，请让同志指导下！” 当初一文不名的乡下小子来拍照，现在已经是百年老店要希冀攀着他重塑辉煌了。 就有这么神奇的逆转。 章兰芝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主要任务：“哦，姓金那位同志昨天下午打电话到办事处，说他在平京邀请领导为影展题字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但是他提到其他事情，我回应还是按照你在果州指示的精神办理。” 当着外人还是没说让卫东不会给钱。 张经理瞬间震惊得不敢说话。 这种央报承办的全国摄影大赛，在平京找人题字那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而负责这些事务的人，居然只是个按精神办事的跑腿。 章兰芝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顺口按照厂里面的说话风格，帮让卫东装了挺大个逼。 可这还没完，一直戴着口罩不起眼的沈翠月忽然开口：“呃，家里老人常说，这种奔走在朝廷里面干这种活儿的大概率就是蜂，自古以来这是个早已形成气候的老生意，一茬茬的割人，您得留意。” 她自己就是蜂麻燕雀的骗门人，明摆着人手凋零，所以主修偏女色的燕门，肯定也要兼修团伙诈骗的蜂门，迷信宗教的麻门，了解暴力欺诈的雀门。 也说得含蓄但很清晰。 章兰芝可能听不懂，偏偏张经理又禁不住再转头，看这个“普通”姑娘。 深吸口气马上跟着说：“对，她不说我都没想到，像馆的老前辈也讲过这类事情，陪都时候专门有人围绕在那几大家族周围奔波，帮各路人手去牵线搭桥，但实际上里面很多都是骗子，准确的说大部分都是骗子，装腔作势的我能联系上谁谁谁，但实际上他怎么操作的你压根儿不知道，所以这里面的水很深，这位女同志很有见地。” 沈翠月看了眼张经理身上整齐的中山服，还有他身后的老字号像馆：“你们老刘家也是有这点眼力价才能存活下来，好好跟着让……同志，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就不经意间，露出点傲气。 章兰芝才终于明白二位都在争着提醒让卫东别信那家伙。 她也忍不住骄傲：“还要你们说，卫东同志当时就告诉他这是锦上添的事情，要办成就得靠他自己的能力，我们不会当傻子上当！” 让卫东好歹也守了那么多年的税务大门，穿梭在门内外各种黄牛、关系、递条、塞好处的戏码见多了。 只能看到第一层有人专门靠这个赚钱，还真没想到可以两面三刀的虚虚实实。 确实没骗门这样系统化技术流，所以觉得这行家还真有用：“嗯，我肯定要去平京跟这些人打交道，到时你跟我去看看。” 沈翠月依旧不动声色的说明白了。 把自己那种追随的姿态表达得很清楚。 张经理从第一次就觉得让卫东非同凡响，现在能点出老刘家的女子，都对他鞍前马后。 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更加恭敬的邀请让卫东去点评他们用廉价相机拍出来的样张。 让卫东会看个毛，但又不得不承认高手，尤其是顶尖高手，都是让外行觉得神乎其技的存在。 譬如刚才能到华盛顿、hk输出川菜的大厨，还有这从陪都时期就美名远扬，接待过无数名流高人的摄影师。 现在都藏在公私合营，主要为领导服务的这种老店里。 彩照、黑白都有，光影、构图的门道哪怕让卫东说不出来，却都会觉得非常漂亮。 江州宏伟的大礼堂，刚通车的长江大桥，都是镜头里面最常见的繁华叙事，但他们拍出来，哪怕只是个最简单的傻瓜相机，都充满了气魄。 的确把近些年仅有的那点蓬勃发展业绩都表达出来了。 要不是那种中间亮，四角微暗的曝光特点，简直要怀疑是什么高级单反相机的杰作。 让卫东只能赞不绝口。 但既然一堆师傅，俩姑娘和张经理都真心实意的看着他要点看法意见。 就翻开刚才的报纸：“可能是配合五一节致敬的意思，所以用了张这，但这是现在最常见的宣传照，工人农民辛苦奋战，我们能不能换个角度，拍点烟火气，生活美好了，人民群众幸福了，自然流露出火热生活的喜爱，才是对国庆最大的赞美。” 所有人静了下，立刻神色各异的热烈鼓掌！ 在强调战天斗地的岁月中，很少有这种人文关怀的风格。 不管是惊喜还是担忧，绝对能独树一帜！ 三四十年后，这不才是最常见的打动人妙招么。 (本章完) 第100章 不能出差算什么女秘书 第100章 不能出差算什么女秘书 所以最后张经理千方百计的劝着让卫东跟秘书各拍几张艺术照，保证以后大场面用得上。 其中还有让卫东坐着，秘书在旁边亭亭玉立的合影。 本来也想拉沈翠月参与，这姑娘连口罩都不摘，从眼神都看得出她十动然拒。 让卫东估摸着是灰色人士不想被人留了大数据的底儿。 也没劝。 不过他还是按照价格结了账。 从以前点外卖吃烧烤就得到的经验，手艺人的钱千万不要白嫖。 不过章兰芝拍的时候挺激动认真，对自己的形象非常高要求，细致到头发丝怎么摆都要纠结，但出来表情又变严肃，紧抿嘴唇跟着。 默默看这俩对话。 让卫东趁机思考过：“晚上你去跟他们两位讨论细节，先每人支付五百，搞个比较完整的文字步骤，怎么处理食材，怎么加入调味，我按照那位赵叔提到粤州的同行，马上过去拜访取经，回来争取确定味道，我就再付一千，出货补齐，以后每个月各两千的工资，我过去取钱给你。” 具体讨论的时候，沈翠月不在桌边，她也不问去粤州干嘛，只接过地址跟现金说好。 让卫东还得现买本列车时刻表翻，他就空手从商州回来：“卧槽，这里去粤州还没直达？只有明天早上的车。” 沈翠月抱歉的看着他：“我还没出去过呢。” 章兰芝更没经验。 让卫东干脆告别：“反正都得去火车站买票，晚上看回不回来吧，章同志你这回蓉都，还是回厂里自己拿主意，我这有前面兵站招待所的办公室钥匙，你可以去歇息，走的时候给经理就是。” 没想到章秘书不接钥匙：“我要跟你去粤州。” 让卫东都笑了：“刚才吃饭前我跟你讲的都没进脑子啊，你跟着我算什么，之前在蓉都小董起码能帮我理顺高校和销售工作，我不敢把销售交给你啊，哪怕我跟老程签了独家协议，我也信不过你。” 口罩妹子眼睛亮了亮，主动走人：“我先回店里去了，你注意安全，我会把赵叔这边的事安排好。” 又恰到好处的腾出空间。 让卫东都觉得很舒服：“你看她，我做这个食品厂的事情，她可以帮我联络大厨，又不挑剔跟一帮打工老乡住一起天天忙店里，更别提刚才说那点江湖经验，怎么防着老金他们这类人，你能帮我做什么？” 可能从小到大都自视甚高的秘书咬紧嘴皮，不知道想什么，但高挑白皙又是一身军装，站在路边很引人注意。 直男也觉得好看，但不会心软：“别人可能觉得带个女秘书很有面子，我不需要，我都是到处吃苦干事，你怕厂里批评就回蓉都岁月静好吧，那里的风气比较适合这样。” 摆摆手就准备走掉。 秘书像逼急了的兔子：“我也能吃苦，我……我有介绍信，你要去找人得有手续！” 咦，看不出当时你吃撑了坐在旁边，全都默默吸收了嘛。 让卫东打的主意是过去用阳光日报的旧介绍信或者商州地委的调令介绍信去尝试，实在不行点钱住进去吃饭问服务员之类。 但他其实还知道这种国内早期五星级酒店多半是涉外，不允许普通群众去住，甚至连进去逛逛都不可能。 不然一堆穿着旧军装的乡下人在酒店到处东张西望，不是让外国人看了笑话么。 有些人可忌讳这了。 在沪海他跟狗蛋逛外滩那一带的时候就见识过。 所以现在听了马上变脸：“你有什么介绍信，我看看。” 秘书打开肩头挎着的黑色包，居然拿出一叠盖着公章的空白介绍信！ 这尼玛约等于抗战时期胖翻译拿了一叠路条儿给八路啊。 之前红光厂都没给让卫东空白介绍信，毕竟这玩意儿要是真拿去违法犯罪出了事，厂里要受牵连追责。 让卫东伸手去拿，秘书还警惕的躲：“你别想拿了就自己跑，我要一起！” 让卫东晓之以账：“你看看，这起码往返得一周左右，火车票、住宿费这么贵，多个人就要多上百块甚至两百块……” 打死他都没想到秘书居然说：“我有工资，我自己给！” 自己掏钱出差？ 这是什么精神啊。 让卫东很纳闷：“你是图什么呢，看起来不是这么强的事业心啊，难道，你想去吃粤东美食？” 章兰芝竟然连忙说对对对：“我就是听说粤州早茶很好吃，我想去试试看。” 得咧，这年代居然都有跨越几千公里去吃早茶的小仙女。 让卫东表示服气。 走吧。 他其实一直有点怕去粤东鹏圳这样的南方。 因为知道这会儿的牛逼大神们都在南下。 可以说是全国聪明人密度最高的区域，高手荟萃，杀得血流成河。 尤启立迄今都还没咋去那边掺和过，让卫东觉得自己还是跟这条线比较简单点，起码在他猥琐发育的初期不要去那边。 就有点怂。 结果有秘书带介绍信的优势立刻显现出来。 江州火车站已经挤满了人，第一次去浙州沪海就见识过的民工潮，其实已经在火车站广场人山人海。 乌泱泱的席地而坐，看了就会让人纳闷怎么不去候车室。 不过等候车了才会发现人更多。 而且全都是去粤东的。 这也是让卫东不想挤这边的原因。光是排队买票都好长好长队伍，很多人堆积在广场露宿好几天就是因为买不到票。 但没想到穿军装的章兰芝可以走军人通道，即到即买！ 真香！ 最美妙的是让卫东站旁边就顺口问了句有卧铺吗，里面回应有介绍信就行。 那必须马上拉着章兰芝悄悄签了张！ 军人+军工厂的身份叠加真的无敌。 这时候让老板居然有点谄媚。 上回他从沪海回来的卧铺，都是买的黄牛票。 明显也是第一次买卧铺票的章兰芝拼命装着习以为常的样子，但还是很兴奋。 就像她刚上让卫东的大卡车那次。 两人离开售票口的时候，还被一长串黄牛缠着想沾光买票。 这时候让卫东还仅仅意识到秘书有加敏捷，加舒适的光环特效。 等两人上车后才发现，还特么加社交。 因为和挤得前胸贴后背嘈杂无比的硬座车厢相比，卧铺车厢宽松舒适，相邻必然都是持介绍信才能买票的阶层。 不是各单位出差销售，就是开会的干部，科研的知识分子。 还有大学老师。 让卫东习惯性买了两张最便宜的上铺，准备上车就睡觉。 可章兰芝罕见的扯住他衣服，要坐在车窗边拍张照。 她包里带了爱克斯相机。 你咋这么矫情呢，直男东皱眉嫌弃但还是执行了。 的确有点磨蹭，各种撑着下巴憧憬未来，靠在车窗陷入沉思的造型。 帽子戴不戴都有纠结。 戏多得很。 要不是胶片机得拍完冲洗，让卫东觉得每拍一张肯定都会被挑剔审视修图。 现在也啰里啰嗦拍了七八张才收工。 可差不多也到出发停靠的第二站，章兰芝又欣喜的拉他指外面，西山厂那片光仪设备三线厂就是藏在这个站台背后。 她没说话，文雅有神的大眼睛都在表达情绪。 让卫东懒得分辨是什么复杂成分，好好好的爬上铺睡觉，研究列车时刻表怎么转车都比在这矫情有意思。 结果下铺有位男士就被静静靠在车窗边的女军人吸引，接班坐到对面热情搭讪交流。 虽然章兰芝很冷漠的不想搭理，让卫东还是听见对方主动介绍是鄂昌大学的老师，知道鄂昌大学吗，鄂昌是全国大学生最多的城市，鄂昌大学也是鄂昌最好的大学…… 让卫东被这个冷知识惊住了，不应该是平京、沪海吗？ 而且八十年代才多少大学生，怎么会最多在鄂昌。 要是有手机，让卫东肯定发消息给秘书，要求施展美人计多套点话了。 因为他探头看了看，觉得人家老师肯定没兴趣和他废话。 姑且听着吧，但等听着单方面展示羽毛的同时，传来列车员“瓜子生、盒饭盒饭……”他再探头，果然发现秘书又开始坐立不安了。 有点纳闷，你都自费出差了，还不会买盒饭？ 结果忍受了几分钟，按捺不住的秘书终于爬梯探头，轻轻拉让卫东裤腿：“你不吃饭吗？饿了。” 让卫东烦死了：“你看，我要是自己出差，可以从早睡到晚，最多吃个盒饭，你咋不吃盒饭。” 秘书居然说：“菜好脏……” 玛德，你就是个三线工厂打字员，哪有这么讲究。 但看她挂那嘟嘴委屈，还不由自主的调整站姿，那坐在车窗边的大学老师眼都看直了。 让卫东还是算了算了，卧铺都是托人家的福。 只好带着她去餐车。 就像上次带狗蛋吃列车盒饭，这会儿还是那种铝饭盒吃了要回收的样式。 现在餐车居然也跟饭馆似的现炒，还不太贵。 起码没皇后餐厅贵。 鱼香肉丝两元，回锅肉一块八，菜单上甚至还有干烧鱼翅！ 让卫东看秘书又在扭来扭去，甚至想点葡萄酒，只好说这去粤东还怕没鱼翅吃吗，那才正宗，火车上吃饱就行了。 章兰芝才跟蛇精变的一样安生点。 但吃得又眉飞色舞，还要拍照！ 尤其得突出在火车上的环境特点。 让卫东要不是蹭她介绍信和军服的边，血压都升爆了。 但还是趁机提出你能不能跟人多聊几句，哪个大学经济条件最好，哪个大学有摄影社之类，这才方便我们去卖相机呀。 端着小碗米饭的秘书其实蛮敬业，哦哦哦的让我再吃两口去好好工作！ (本章完) 第101章 你还真是仙女儿啊 第101章 你还真是仙女儿啊 而且章兰芝还蛮拼的把军装脱了回去，露出里面扣到领口的格子衬衫。 本意是减少点威严的职业距离感，却立刻从制服诱惑又转变成了知性美。 都不用主动说什么，那大学老师就差点把学术成果都拱手相送了。 让卫东掉头睡这边来旁听记录，真觉得章兰芝要是去当女特务，刺探各种科研机构情报，绝对成绩斐然。 而且等到晚饭时候发现已经问不出什么内容，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穿上军装，催让卫东去吃饭。 真不知道她坐了一下午怎么把鱼香肉丝、回锅肉消化掉的。 晚饭还觉得有了业绩，就很主动的点干烧鱼翅和葡萄酒！ 让卫东心里简直要滴血……等等，也没皇后餐厅贵，算了算了。 他也偷笑着把那啤酒瓶装的葡萄酒分掉。 觉得带这货出差好像是针不戳。 两人一直磨蹭在餐车，到人家打扫卫生才溜达回去睡觉。 省了跟人老师废话。 哪怕只带了那么小个包，章兰芝依旧鸡婆的要洗脸洗脚擦香香。 还喊让卫东去洗漱那帮她挡着，听她在背后抱怨从蓉都走得急，睡衣拖鞋都没带，换洗衣裳也没有。 看在情报成果满满的份儿上，让卫东忍住蹦跳的太阳穴毛细血管高压：“行行行，到了鄂昌你去买这些东西，算出差报销，别来打扰我做销售。” 一股香气袭来，仿佛下定了决心：“厂长把介绍信交给我，就是让我协助好你负责的销售科工作，我是你的人，我想好了。” 让卫东居然心头莫名悸动了下。 肯定是嗅觉的原因。 反正之前的太阳穴高血压都不知去了哪。 等秘书冗长的护理收拾过程完毕，各自爬回床上，隔着中间一米多距离，昏暗的车厢里都能看见她白皙的脸蛋一直朝着这边。 富有节奏的逛吃逛吃铁轨声，带着让卫东在睡梦里又想起上次卧铺对面的曼妙身姿，还有暗色中蹦跳的兔子。 烦死了。 但第二天躲开热情邀请的老师，悄悄抵达鄂大，章兰芝真没去买衣服逛街，脱了军装一直跟在让卫东身边，拿了相机看他去“篮球社交”。 玛德，最后还是秘书社交能力更强。 等让卫东打了一身毛毛汗下场，好不容易裹带了几个有点熟稔的男生，准备去喝两杯聊聊有喜欢摄影的同学没。 就看见章兰芝在场边樱树下，周围挤了好多人在给她拍照！ 平心而论，董雪晴的五官比秘书还灵动俏丽些，但章兰芝胜在气质，凤雏还是个傻啦吧唧的孩子脾性。 又跟董雪莹那种丰腴的少妇味儿不同，就是肤白貌美的高雅文静。 这种在西南地区尤其罕见，只有书香门第才会出现的感受。 她又其实没多少文化，所以经常在两边横跳。 好比戴上软军帽，发型就是全都向后梳理的浓密微卷，能藏到帽子里一丝不苟的严肃。 但摘了帽子显得格外端庄大方。 主要还是那种说不出的知性白皙。 昨晚餐车喝了葡萄酒，她也承认是从小跟沪海来下乡的爹妈耳濡目染，虽然从未回去过，据说也没啥亲戚在沪海了，但一家人这种精致的沪海小资范儿就是改不了，为此爹妈没少吃苦头，从小在厂里她也跟其他同龄人格格不入。 现在混杂了已经在上班的成熟，又实际上没见过世面的小心翼翼，还有点军人身份的傲娇，有种独特的美。 让大学生们趋之若鹜。 关键是校园景色也极美。 这特么可是去年刚上映的热门电影《女大学生宿舍》实际取景地。 是全国文艺青年、知识分子向往的圣地。 章兰芝发现几个电影场景之后，就惊喜得忘了自己在做销售。 全心投入打卡游览工作，反过来她这种气质又成了别人镜头里的美丽。 让卫东到这会儿才想起鄂大的樱后来在网上极为出名。 几个篮球仔也说今年期好像长了一点点，往日五一前就该没了。 于是销售工作简直顺理成章。 鄂大超乎寻常的校园美景让这里一直都有摄影传统。 章兰芝随身带着的那份五一阳光日报，更是最好的广告佐证。 轻而易举的让这边摄影协会先预定五十部爱克斯相机，其中有两个男生积极要求负责这个销售工作。 让卫东也娴熟的带着他们去几公里外的火车站货运点熟悉怎么收取货。 有了平京、蓉都的经验，让卫东就能从现在开始把销售提成降低到两元，但如果团队建立起来，销售量达到多少又可以有奖金。 这样单台五元的销售费用反而成了胡萝卜。 先期还是他免费发货过来，卖掉之后电汇返款，逐渐增加发货量。 那位老师的情报没错，这时候的鄂昌市果然有大量的工程院校，都是含金量还很高的大专，所以大学生极多。哪怕鄂大的樱很快就没了，但旁边的公园、湖泊，周围的高校也让章兰芝流连忘返。 住在校内招待所，每天催着已经混进男生宿舍住的让卫东去各大校园游荡、打球、拍照，顺带可以到处做相机宣传。 直到四天后第一批两百部相机发过来瞬间卖光，才依依不舍的上路去粤州。 到这时候鄂昌“销售人员”已经有了八人。 这里似乎又跟平京的风格不同，相当具有侵略性的喜欢带着相机去市里，到周边区县销售，甚至还有人选择周末去邻省高校去卖。 似乎鄂昌地处华中的九头鸟风格，让这里很容易四通八达出击。 章兰芝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接触这些销售大学生，包括订货也是让卫东打电话给厂里，要求每周七千台送到红光厂门市。 然后由狗蛋开车带人一次性送到列车货运部。 每周按照浙州三千台，平京两千台、蓉都一千台，冀北油商和鄂昌两百台发运。 很显然，鄂昌大学以后也会迅速超过千台规模。 这也是让卫东在前往粤州的卧铺车上，跟秘书聊起来的感受。 目前的蓉都远不是未来那个超级网红游览享乐城市，消费力还比较低，远不能跟平京比，他没提浙州，但蓉都可能连鄂昌都不如。 关键还是看各地销售团队的成长。 因为这些人很可能还要在接下来的收录机销售、真空小零食的销售中发挥作用。 秘书却明显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凤雏能提供的那种情绪价值。 这也没到饭点啊。 在鄂昌吃过晚饭才上车，第二天也就在餐车吃了个午饭，秘书还抱怨这熘鱼段、边白肉和焖排骨没味儿，让卫东差点把她踹车窗外才止住嘴。 下午在饭点前终于抵达粤州。 因为全国这会儿绝大多数长途列车都没有直达鹏圳，全都以粤州作为中转。 这里承接了几乎全国南下的打工者、淘金者，不甘寂寞的冒险者。 出来就是比江州火车站大好多倍的广场，早在当税务大院保安的时候，让卫东就从网上听说过这里很凶险，自然是飞快撤离。 本来带了两千块上路，结果在鄂昌又收了五千多的相机货款。 下火车前把腿上都插满了，还剩两千块不得不放秘书包里，还叮嘱她穿上军装震慑宵小。 但最大的震撼还是来自于这里已经彻底改革开放搞活。 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出租车，让卫东赶紧推了秘书上车。 可没走多远又开始大堵车。 最近开着大卡车在江州都能畅通无阻空荡荡的让卫东简直欢喜，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后繁荣的样子。 后座的章兰芝则对乱糟糟的这一切皱紧眉。 不知道日常沉稳的这家伙兴奋个什么劲。 结果勉强能说普通话的司机解释，在搞粤交会啦，今天是最后一天，当然周边都挤得要命，每年两次都搞得这么乱七八糟。 让卫东恍然，听说过听说过，很多老黑都趁着粤交会过来不回去了？ 司机诧异他的脑洞，哪有，每年粤交会带来好多外国客商跟订单，所以生意才会这么发达呀。 让卫东还没意识到粤交会在改革开放时代的领导地位，这也几乎是改开前对外开放商业的唯一大型渠道。 可以说粤东之所以成为改开前沿，就因为这从五几年就延续起来的贸易展会模式。 但他还是抱着来都来了，最后一天那就赶紧去看看的心态，让司机先拐进去。 因为那座不高但宽广的玻璃幕墙建筑上，永久性的“全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金色大字还是吸引了他。 一般这种展会不是临时拉个横幅就完事儿么，这座建筑就叫这个。 这口气得多大啊。 再次证明还是军装真香。 在挤得水泄不通，到处管控颇为严格的对外展会现场，全靠章兰芝的军装和两人的军工厂工作证，甚至有时还要辅以那份阳光日报，让卫东吹嘘他们是来考察外商的照相机和胶卷水准。 才得以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越过一层层关卡进入其中。 然后山旮旯妹和老保安顿时哇噻。 超大的穹顶空间，分成一段段巨大的展场，全国各地能做出来最好的东西，还有全世界希望卖进来的各种商品。 全都分门别类的罗列其中。 最近跟鄂昌学生厮混，让卫东忍不住方言埋怨：“我说你搞沫时咧，喊前天走，你说再看看湖景，多给我一天多好！” 而且现在都下午四五点，到处都在闭馆清场了。 刚看了一点点的让卫东懊恼不已。 章兰芝又露出那种经典的委屈但我不太服气的傲娇神色：“你已经赚到钱，就要懂得感受生活，体验生活。” 她还管教上了。 (本章完) 第102章 就问狂不狂吧 第102章 就问狂不狂吧 但沪海小资往往矫情归矫情，有事那是真的上。 让卫东抓住有限的时间，飞快的扫视了圈周围展台，哪怕只是几个大厅里的一间，也仅仅是很小个角落。 他也能快速的从一大堆进口工业机械里面，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存在。 可能得益于上周还在机械厂跟一堆内地技术员、工程师探讨真空包装机应该怎么设计。 纯门外汉跟一堆没见识的工业人员瞎几把凑合。 突然看见一堆精妙无比的机械，尤其是看见旁边放了几个卷筒纸。 让卫东瞬间被钉死在那挪不开脚。 回来一整年了，让卫东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擦屁股的纸！ 乡下随便扯点叶子草皮就行，用树枝的都有。 县里抓作业本、报纸、信笺，反正只要是纸搓揉下都能用，可这尼玛容易手指穿破打滑啊！ 城里才有皱纹纸，但那舒适度跟亲肤性跟让卫东习惯的纸巾相差太远了。 总之这一年皮燕子有点遭罪。 所以让卫东走过这里硬生生的被视线拉住，聚精会神的看人家的机器设备，摸那卷筒纸的柔软舒适度，再翻看旁边的印刷介绍资料。 黑黢黢的客商过来叽哩哇啦，让卫东满脸的啊，好像是英语，却又完全听不懂。 居然这一瞬间还想起了施老太。 没曾想身边的绿军装结结巴巴接过去，然后肉耳可闻的听见章兰芝的英语交流越来越顺畅：“他问你是对这个机器感兴趣吗，他们希望能在国内建厂生产这……” 让卫东大喜，指着旁边的机械：“这个多少钱？”上面还挂着一卷白色的原料，绷在机器里，看着就舒服。 秘书振奋的又积极翻译过去：“他说他们是来寻求国内合作建厂生产，不是卖机器的，他们是印泥商人。” 没错，这会儿印泥南洋在工业技术上都比我们发达。 让卫东身上带的只有一本新买列车时刻表，无奈翻开指着上面江州的位置：“你问他，到这么深的内地……西部地区建厂可以吗？” 果然连他都听懂了对方一叠声的漏漏漏，还在地图上划拉华东、粤东一带尽量靠海的区域。 秘书解释：“因为原材料是他们用船运过来，所以光这个成本运进去就太贵了。” 让卫东再尝试拿着卷筒纸示意：“那单买机器呢，我们自己琢磨原材料。” 还是无知者无畏的傻大胆，商州不是有机械厂吗，拆了照着研究下，土法上马也不是不行。 连五十铃汽车都这样买回来，从整车到一堆零件重造拼凑，这个阶段都是这么干的。 关键是要找准上什么马。 相比耗费巨资去引进汽车生产、单反相机生产，让卫东觉得先生产擦屁股的纸比较重要。 市场的问题就不说了，擦嘴的量会更大。 人家还是连连摇头，秘书解释：“他说要几十万美金……” 让卫东只能望机兴叹，这是真没法抓住赚钱的商机啊。 可他还是不死心，看着旁边这台约莫像办公桌大小的展示机器，也有明显的使用旧痕迹了：“这个呢，这个旧的样品多少钱，你们还不是要运回去，要不要卖多少钱。” 如果没有上周那场机械厂的交流，让卫东绝对不会这么问。 作为一家曾经的省属大型机械厂被下放给地级市，那家厂的实力其实还蛮强，里面的技术人员都是从省级以上每年分配过去的大学生，工程师。 近二三十年干的都是上级要求做什么，就白手起家的捣鼓什么设备。 最近油菜籽丰收，就做榨油机，要搞建筑，就生产搅拌机、碎石机。 还有磨床、热压机、液压机、卷扬机、中小型起重机，甚至拖拉机都生产过。 反正上级要求做什么，那帮家伙就根据现有资料，甚至是上级带来的照片，画报上的图片，拼凑出个能用的家伙。 要量产肯定难，质量很勉强，但凑合能用，真要长期用，那就边用边修边改进。 基本都是手工攒出来的。 让卫东就想老子带个二手机器回去，给他们研究看能不能拼凑出来。 还是那种每周都有两三万进账，就敢乱钱的心态，很多刚开始做生意，刚开始赚钱的创业者都有这个狂妄阶段。 信心爆棚，天底下就没有不敢做的生意。 只是让卫东不会加杠杆，有多少现钱做多少生意，错了也就错了，只当赔了这几周的钱。 章兰芝都看出来他这个要求不靠谱。 她好歹是光学仪器厂长大的，小声比划：“他说的这个机器很大一堆，是个流水线生产设备……我们厂到现在都做不到。” 1984年，国内几乎所有工厂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人工多，手工配合部分机器生产。 那种从投料到出品，全线自动化的生产流程几乎等于零。 让卫东的态度是：“还不是要学，与其说耗费巨资给厂领导出国考察旅游，买堆废铁回来，我这么买其中一台交学费，可能更靠谱，就问他卖不卖，既然放在这里，就肯定是其中比较重要的。” 章兰芝还是翻译了，她有点沉浸在这个新技能中，就没深入思考买机器对不对之类的细节，在乎单词运用和外国客商的语言习惯，兴奋。 结果对方喊了个三万美元，让卫东都准备失望走人了，翻译又多练了句口语：“兑换多少人民币呢？”人家说是按照现在牌价2.3左右，接近七万元吧。 让卫东嗯？ 这一年当中他从未有过接触外币的机会，西南地区极少的外贸部门也跟普通老百姓没交集。 江州有人换粮票，换美刀的几乎看不到。 他一直想当然的以为都在六七八左右的汇率比例，其实就两三块，当然普通人根本兑换不到这个价位。 赶紧签约七万块买下这台“柔顺毛巾”生产机。 要理解下章兰芝的单词量，她根本没听过这个柔顺+毛巾的组合词，只是靠比划大概知道是生产的这个东西。 让卫东给她解释的时候又不好说是擦皮燕子，就拿着卷筒纸说是卫生用擦嘴擦脸，于是柔顺和毛巾这俩单词拼起来的用品，她就以为真是擦嘴擦脸了，还摸摸，遐想要是自己在火车洗手间用这个临时洗洗脸，好像是真不错哦。 就没深究后面一堆技术用词。 最好笑的是人家本来还想操作按钮给让卫东演示下，结果刚通电，就被工作人员过来通知立刻断电清场了。 让卫东只好让人家把操作步骤写下来，现在就把设备打包封装，他去询问工作人员能怎么运回江州。 原本没有外贸资质的机构根本不允许随便跟外商签约，尤其是对外销售，只能统一由外贸部门做，不然国内相互杀价不是肥了外国人么。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特点，杜绝了相互卷，也几乎平抑了所有企业的积极性。 但这里不是卖，而是买，而且是买台人家展示的旧机器，还拿着军转民的军工厂工作证。 让卫东也振振有词的打悲情牌，厂里要吃不起饭，但看这个外商的机器还不错，也许买回去能生产东西帮助解决三线工厂的军转民问题。 又拿着商州市地委的介绍信调令证明自己。 人家也不知道西山厂和商州之间隔着两三百公里。 幸好是最后天展会了，所有交易会的领导干部都来现场巡视，有位军转民的转业副主任听了很动容的说要支持。 才给开了通行证允许交易，并且指示把机器顺着各地官方运输公司给弄回商州，还嘱咐他要努力完成任务。 让卫东忍住没拿出阳光日报来说自己是改开小能手，免得把事情搞大，千恩万谢。 这一番操作搞到晚上八点过，章兰芝则是坐在外面台边，艰难的一步步记下外商说的操作步骤，倒也不难，打开按钮，然后关键在一堆手工把手、螺栓调节。 又没能在机器上比划，凭空想象就是怎么一大卷轮胎般的白色原料被压着绷平出来切割，估计还有台纸卷机接下个步骤？ 不然这里也看不到变成小卷筒纸啊。 让卫东是这么自作聪明理解的，隔着展厅落地玻璃看机器已经用包裹封装，木箱装钉，约好明天电汇到账付款。 这俩才疲惫不堪的去找住的地儿。 哪有。 粤交会期间，可以说是全城满满当当。 前几届甚至出现过外商来都只能挤在酒店大堂，一个房间睡二三十人的情况。 两人辗转周围好几家大型宾馆酒店，全都外宾爆满，甚至都不能进去，说的都是明天再来肯定没问题。 然后招待所、小旅馆啥的又全都住满国内各地来的参展人员，也是明天肯定有空的，今天绝对找不到。 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过东西，刚了七万块的两人居然流落街头了。 让卫东无所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你看，这就是我们销售业务出差跑外面的常态，没地方住，没地方……吃还是可以勉强搞定，所以我之前往北方走一大圈都是开着卡车，方便睡车厢里。” 两人这会儿的优势是没行李，空着手没买衣服什么反而轻松。 章兰芝还嘴硬：“刚吃饱了，走走也没事。” 那就朝着天鹅宾馆那边走过去呗。 让卫东捧着粤州地图选好方向，两人并肩走在深夜的羊城街头。 必然就会产生军装姑娘最喜欢的浪漫感。 实在是这会儿粤州，堪称全国最开放最有活力的大城市。 平京就没开放过，沪海的包袱还没放下，鹏圳更没蹿升建设起来。 唯有粤州，既有历史建筑的南国韵味，又有现代化建设的宏伟大气。 为了迎接粤交会的世界各地外商，更是开满了夜间灯光。 街道两旁都尽可能修剪漂亮摆满盆，白天有洒水车不断一遍遍的喷洒降尘降温。 晚上就是华灯齐上，更有无数景观照明，把最漂亮的那些建筑外观，都照射塑造得格外漂亮。 这是从内地来的土包子从未见过豪华场景。 连让卫东都最多只是在小视频上看过，也没亲身体验，一路跟秘书都东张西望的惊叹。 最后走到天鹅宾馆附近的江边，章兰芝已经陶醉了。 这里可能是当下全国最美最浪漫的地方。 (本章完) 第103章 登高望远美人香 第103章 登高望远美人香 因为这家刚建成矗立的酒店在粤州市区的江心岛上。 而这座岛从清朝就因为开埠通商沦为租界，所以上面建满了各种领事馆、洋行、会所、俱乐部。 全都是整齐排列，充满异国风情的漂亮建筑。 哪怕收回来后分给各单位，内部分拆成各种宿舍居民楼，那些欧洲情调的阳台窗户都挂满晾晒衣服、支篷挂篮的乱糟糟。 整体外观还是美得冒泡。 所以酒店设计者可能也不忍破坏这种独特风情，选择在江心岛侧面再填江造地的建起来一座现代化高楼大厦。 整座岛又不限制行人过桥进入，走在里面就仿佛穿越了时空。 既有遮天蔽日的浓密道旁树，还有精美建筑上破破烂烂的门窗，充满生活气的灯火通明，偶尔还有顽皮孩子被老妈追杀跑过。 断无以后成为景点的商业气息。 再加上远眺的大厦上流光溢彩装饰霓虹。 分不清到底是国内，还是国外，又或者古代，当代，抑或未来？ 让卫东叹为观止。 上次去沪海，他走在外滩边的那些建筑附近，就有好像三四十年后依旧这样的错觉。 但其实那些建筑周围破烂的更多，弄堂小巷的精美程度完全没法跟这一片的完整度相比。 粤州透着另一种富足气息。 有点山高皇帝远的悠然自得不问世事，只在乎赚钱。 顿时让他喜欢得很。 说给秘书听了，她明显比讨论工作开心：“下次有机会我们去沪海出差吧，你看我能给你做翻译。” 这会儿老板还不知道翻译出了岔子，大包大揽：“没问题，这小零食，相机、收录机、纸巾展开卖了，肯定要去沪海，那可是全国商业销售的中心。” 章兰芝轻笑着点头，仰头环顾眼底都是流彩。 临近半夜走到天鹅酒店，不出意外的也住满了，厨子更早已下班。 大堂经理哪怕听闻大厨的姓名，确认还在这边主厨，但也只能明天再来：“连咖啡茶座今晚都坐满了。” 好吧，显然这会儿连章兰芝都无所谓了，出来随便指着江边台长椅：“我们就在这边坐坐？” 让卫东更无所谓，反正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 只是刚坐下，就被旁边昏暗中的情侣啧啧忙碌声惊扰到，赶紧换地方。 结果这边更抱着坐在腰间哼哼，那就连忙又红脸转移。 连换好几处，感觉像是来晚了找不到地儿。 不知道章兰芝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让卫东的手，小心翼翼的观察，窥探，咳嗽，确认没有惊起野鸳鸯，才如释重负的坐下：“这里怎么作风这样儿！” 让卫东提手给她看，秘书赶紧放开：“没注意，没注意，这里夜景还多漂亮，就是有点蚊子。” 又去自己的百宝包里翻风油精。 皮厚肉糙的让卫东已经找条长椅躺下：“其实这边温度不冷不热，睡路边也无所谓，就是要有个枕头就完美了。” 没想到秘书不但没自荐腿枕，反而过来推他起身：“要坐好，条件再艰苦，我们也要保持斯文体面。” 让卫东肯定说不出令狐冲那种随遇而安的人生哲学，但他就这么干：“不用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吧，不就躺下打个盹，有谁会看见在乎了，你看刚才那些人……” 其实有些动作声音，他刚才也有点面红耳赤。 章兰芝摇头认真：“越是命运艰难，越要坚持内心的要求，如果连自己的精神世界都无法支撑起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重活一回的让卫东沉默了。 当他在保安亭里用岁月躺平糊弄了四十年，就已经不敢想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了。 苟活一世呗。 这一年，他几乎是用俯看旁观的心态面对所有人，还没见过什么真心实意值得他五体投地的人，但这一刻他知道面对这个小秘书的精神世界，他还差得很远，哪怕这姑娘其他方面不值一提。 章兰芝小声：“很感谢你带我离开厂里，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后悔到那样艰苦的地方做奉献，但他们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给我更好的条件，或者说没法让我向物资紧缺、精神匮乏的环境低头，我从小只能看书，向往那些书里的世界，没法融入到周围，我想去看看更美好的世界，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让卫东能听懂，他好歹高考成绩还可以，本该坐到大学校园跟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们提升境界。 这会儿的大学生，知识分子特别苦闷，就是这种现实跟理想的巨大扭曲。 “那你为什么不读大学？我看你英语都这么好，读个外语学院啥的也能改变点命运吧。” 秘书窘迫：“我成绩不好，除了外语，别的数理化都很差，连语文都不见得怎么样，爸爸是技术工程师，妈妈是质检员，我考高中的成绩就很差了。” 让卫东哈哈大笑：“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高手低，小姐身子丫鬟命嘛。” 小秘书果然有自己的精神内功，不破防：“嗯，我知道我不优秀，但我尽力做个有用的人，所以你应该相信我会协助你做好工作，在厂里真的没什么希望，我除了打字，就只能在开会的时候倒倒水端水果盘，日复一日连外国人都没看到过。” 让卫东也想起来：“那你英语还不错？” 章兰芝得意：“妈妈是学英语的，在对外部门工作过，爸爸也能说，所以在家我们经常都用英语、沪海话、蜀川话交替对话，提升交流。” 老板表示很满意，遂对女员工的薪资要求进行浅谈，结果秘书却已经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鸡啄米打瞌睡。最后还不是倚到他肩头。 苦笑的老板就没好跟秘书睡一起。 甚至那身军装让他的手都不敢越过去。 靠着打个盹倒也不算难捱。 但迷迷糊糊间好像也在问自己，我现在要活出什么样的意义。 清晨在一片嘈杂中醒来。 不光整个公园栏杆式的岸边已经晨练、散步、推自行车的人来人往，甚至隔着跟前的江面也能听到车水马龙、船鸣汽笛的喧哗。 整座城市醒过来的繁忙，是几十年后的商州都达不到的高度。 让卫东艰难的适应了下腰酸背疼的姿势，更得适应被抱在怀里的女军装，哎呀，怎么又做梦在打球了。 面前还蹲了几个小屁孩儿在偷笑。 感觉要不是章兰芝这身军装，早就没一堆路人围观。 让卫东赶紧推着秘书起身，章兰芝也哎哟哟的喊腰疼。 那么扭在让卫东怀里，确实费腰。 让卫东费神，直接跑面前江边随便泼点水洗脸降温，就算洗漱完毕要走人。 秘书又多事儿的拿军帽遮脸，说没洗脸！ 头痛的老板不得不开动脑筋，尤其是看见附近天鹅酒店已经有接二连三的出租车在带着人离开。 那就过去试着询问开房吧。 果然有了，可房间单价居然六百八！ 因为虽然标价仅两三百不算太高，可那是兑换券价，得换算成外币汇率。 让卫东顿时被震撼到无以复加，哪怕放到四十年后的他也会觉得这个价格不便宜。 这特么可是1984年，一般住招待所两到五元/人，宾馆能上四五十的已经很不错了，还一般只对干部开放住不到。 这里六百八！ 好多家庭工作一年都没这钱，让卫东去年背着腊肉到江州，辛苦跑一趟都住不了一晚？ 太贵太离谱了。 如果不是来自四十年后，让卫东可能真会觉着三观紊乱！ 其实换算成四十年后的物价购买力，这个价格更离谱，就是个普通标间，已经约等于上万！ 因为这种房就不是给国内人住的。 但来都来了，想着还要接触粤菜大厨呢，就当体验下。 尤其是旁边戴好军帽，还是有意无意抬手遮脸的章兰芝被吓得差点摔倒的样子，反而把让卫东逗乐了。 还是用那张到粤州的介绍信和工作证办理了入住。 这么贵，当然只开了一间。 其实前台经理也吃惊，介绍这类酒店哪怕在粤州也是基本不对国内群众开放，天鹅宾馆算是个全面开放的特例，应该是第一次看见穿得如此平常的两位蜀川销售人员来入住。 特别推荐他们待会儿可以试试酒店早茶。 不说还好，被带着去房间的路上，让卫东看见秘书又开始频繁的靠在电梯轿厢换站姿。 等客服经理开门退出去后，立刻摇头：“不行不行，这早茶不吃出个几百来，太贵了，卧槽……这六七百值了啊。” 因为拉开窗帘就是开阔无比的江景眺望市区。 其实酒店内部装修陈设虽然崭新高档，但在让卫东看来还是白墙红毯的略显过时，尤其是标准间的两张床居然是那种带着雕的民国风造型，有点土。 但鹤立鸡群的高楼俯瞰周围，看到粤州这时候都到处一片破旧低矮，会当凌绝顶的那种非凡感受，才是让卫东这一年来被触动最深的时刻。 进了房间立刻冲进卫生间忙碌的章兰芝，惊喜那洗手台上的各种香波、牙刷都可以用吗？ 每样都拿起来仔细辨认询问。 得了确认，还是让卫东顺手帮她把塑料袋子撕开，好一会儿才穿着那件格子衬衫磨蹭出来，看看两张床又有点红脸。 但看着那个背影，悄悄走过去：“你在想什么？” 让卫东抬手指远方：“站在这里的感受和在商州老街，农村老家，江州好吃街，甚至江州目前最高档的皇后餐厅，都有很大的差距，只有看到这种差距，才知道努力奋斗能看到更多风景。” 章兰芝探头到窗边低头看看忽然觉得有点头晕，伸手抓住了让卫东的衣服：“在厂里也永远看不到这些风景，谢谢你。” 让卫东深吸口气，本来是收敛思绪，却嗅到浓烈的馨香味儿，下意识的转头，心头只觉得哎哟，真好看！ 清晨的南国阳光正好从大窗一侧这么照过来，开阔的壮观景致还有美人共赏。 那种江山美人全都有的感觉，太上头了。 但多年来看见美女就赶紧掉头，或者控制情绪的习惯，让他立刻转身：“走吧走吧，去吃下那个什么早茶……” 他其实已经处在很容易被美人计打倒的边缘了。 章兰芝悄悄深吸口气，连忙窃喜跟上。 (本章完) 第104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第104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其实也还好，一顿早茶最后人均三四十块。 还是很贵，等于城里人一个月工资了，但没房间价那么离谱。 让卫东都观察琢磨出来，这早茶餐厅里有不少粤州本地街坊邻居的市民来消费，价格高档但不奢侈。 粤州人民跟沪海人一样家底儿颇丰，但这里似乎更舍得在日常享受消费上。 而住酒店的基本都是外商，外币两三百元的五星级酒店也不算太贵吧？ 毕竟等下楼上了出租车一问，司机都能比较娴熟的提到实际上的美元黄牛价，真在五到八块间波动！ 巨大的双轨制，在粤州连酒店内都能区分出来。 不过在吃早点的时候，打听到那位粤菜大师要下午三点过才来准备晚餐上班，所以现在先抓紧时间电汇资金搞定那台机器的生意。 差不多把让卫东的现金又清空了，甚至还从麻辣烫那边借了点。 但完成这事儿以后还没到午饭饭点，让卫东又直奔出租车司机推荐的高校区域，随便吃两口校外饭食就去篮球社交。 章兰芝终于趁着这会儿时间，在大学外围的商店转了转，给自己买了条裙子和皮凉鞋，还有换洗内衣，然后却给让卫东买了身在内地还极为罕见，但粤州已经在街头能看到，展会现场更是随处可见的西装！ 而且还是很特别的米灰色。 提着在校区找了好久，才在大学生的指引下看见这家伙上身只穿件背心，跟人在球场上打得生龙活虎。 本来已经颇有些脚酸劳累，额头都有细密汗珠了，章兰芝却立刻放松。 找个树荫边角坐下来，哼着歌慢慢清理物品，又环顾周围大学校园，还是羡慕的。 直到两点左右，可能大学生们要准备下午上课了，纷纷离开球场。 让卫东才跟两三个学生谈笑风生的比划约定，到场边正要捡起自己的衣服，秘书已经提着袋子过来。 十多个男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目光。 大学校园周围的服装店，都是便宜简单的学生日常款，不会太奇装异服。 可章兰芝仅仅就换了件最常见的短袖白衬衫，扎在一条深蓝色百褶裙里，而且是长度盖过了膝盖的保守款式。 没有任何性*感元素。 之前的长发束起来扎成马尾，踩着中跟的皮凉鞋过来，就有种绝对不同于学生的味儿。 还是她白皙高挑，哪怕没有军装加成，那种穿军服才会带来的挺拔气质依旧让她风姿绰约，挎着人造革小包的样子看着就干练成熟。 大学生们的眼珠子都舍不得离开了。 让卫东却吃惊的盯着她的手，自己的东西都不拿，赶紧过去接袋子。 秘书也得意：“我觉得你穿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容失色的看见这铁直男居然把一袋子衣服全都倒出来，崭新的西装甚至包括她卷在军裤里的内衣都散地上！ 脸蛋瞬间绯红，众目睽睽下要沁出血来似的。 让卫东眼里哪还有美色或者内衣：“袋子！这袋子哪来的，卧槽，在展会上都没看见这玩意儿，你从哪里搞到的？” 没错，他看到的只有这个往后几十年最习以为常的超市塑料袋，俗称的背心口袋。 遍布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但在八十年代，起码在让卫东的这一刻之前，他从未看见过。 从他第一次卖腊肉鸡蛋，就苦恼没这玩意儿给顾客装袋，后来做麻辣烫、切卤菜熟食，包括照相机、收录机的贴身包装，都需要这玩意儿。 这玩意儿太方便了，可以说是改变了后来几十年的生活方式。 如果能提前搞一套设备来独霸西南地区，估计都会成为塑料袋大王。 实际上这会儿连塑料袋都罕见。 塑料是石油天然气化工的衍生品，这个没问题，连西山厂那边都能自己捣鼓照相机机体塑模。 但塑料袋意味着要做得很薄，这就需要非常精密的吹塑技术。 达不到。 所以连这会儿的香烟都没有外面那层塑料薄膜，全靠里面的锡箔纸防潮。 看着这家伙像个傻子似的举着那塑料袋对天上透光观察，章兰芝无可奈何的蹲下收拾衣物：“南门外的商贸街，我带你去看吧。” 这贤妻良母的做派，更让大学生们羡慕万分。 刚才还跟让卫东对话的几人都凑上来主动热情：“这是你对象吗？” 让卫东马上收起袋子开始上班：“这是我们相机厂的章秘书，有没有喜欢拍照摄影的同学，明天中午来拍照啊，我们在寻找参加全国摄影展的好作品。” 章兰芝也开启营业模式，把内衣卷了藏在折叠的西装里，姿态优雅的介绍阳光日报承办献礼影展，欢迎明天来交流。两人在鄂昌高校已经尝试了好多次，配合很熟练了。 大学生们扎堆儿看过秘书拿出来的阳光日报，才嗯嗯的一步几回头的约定明天再来。 肯定在心目中留下个漂亮的倩影了。 让卫东却有点发愁：“这边一说就是尼康、佳能、美年达、雅加达……哪里瞧得起国产相机，更别提廉价相机了。” 秘书也不了解国际品牌：“好像整个这边的开放搞活领先很大的距离，我看那些商铺商店都很自由。” 让卫东叹气：“南大门你当是开玩笑，整个改革开放都从这边开始，当然是最领先，走吧，先去看看这塑料袋。” 章兰芝终于小跑着把西装和衬衫给他展示下：“不厚，这个季节穿也行，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多好东西。” 让卫东接过来比划：“不便宜吧，多少钱，我补给你。” 秘书摇头：“你再买双皮鞋就行了，在跟人谈事情的时候穿正式点也是尊重别人。” 的确是钱不够了，不然整个全套才好。 铁直男还瞧不起：“你那点工资这钱干嘛，我故意穿得乱七八糟就是不让人知道我赚了钱，你说我光鲜漂亮的回西山厂，会不会让人心里嘀咕，我们在山旮旯辛辛苦苦装配相机才几个钱，本来可以安居乐业的生活幸福，这种心思一起来就摁不平了。” 章兰芝本来还张了张嘴，可听到后面不由得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知道了，以后回去都穿军装。” 让卫东这才打量她的新形象，没好多停留：“嗯，好看，以后我们在外面工作，有些场合确实应该穿得好点，但来校园我还是普通点，你这样就很好，多少钱，都算置装费报账。” 章兰芝肯定动心，但言不由衷：“买了就买了……” 让卫东回看眼：“那就晚上开始吃白粥，节约出差费用。” 秘书马上表情紊乱：“啊？！” 转头偷笑的老板也觉得这样没事儿逗逗秘书，比跟狗蛋他们那帮小子出差好玩多了。 而且秘书也真干事，她找到的这家服装店有点诧异客人的关注点，还以为西装有什么不对，指手画脚的用粤语夹杂煲冬瓜，示意就在那边那个厂子，他们送过来试用的。 让卫东连忙谢过找上门，恰好在这座高校旁边的粤州塑料制品厂一看就是国营企业。 看门大爷刚准备撵这穿着背心，提着衬衫运动服的小年轻，让卫东已经熟练的把香烟奉上又展示工作证，寒暄几句就询问这塑料袋的来龙去脉。 他太熟悉看门人的心理了，闲着无事聊几句也无妨。 还没见厂领导呢，让卫东就已经知晓了个大概，前年上百万才从东瀛引进的全国第一条生产线，刚开始每天数千只，去年来了东瀛技术员指导才有了日产数万只的规模。 让卫东从听见上百万资金引进设备，话风已经变成了可以在西南内地代销这种塑料袋，帮助扩大销售量。 他这种八十年代标准的业务员做派，的确让人家没防备，而且大家都有国营厂背景，带着去见了厂领导，更让他参观了吹膜机+制袋设备的生产车间组合。 让卫东提出拍几张照片回去给领导汇报，争取每年能以江州为中心卖多少万只口袋，人家也没问题。 相互留下名片才告别走人。 全程跟在身后，拼命想听懂粤普的秘书又佩服又疑惑。 出来才问：“我们来粤州是解决食品厂的事，能够顺便一路卖相机，开拓销售规模已经很了不起了，昨天突然去买了个七万块的机器，今天又来捣鼓这个塑料袋，我看书上讲三心二意做不好事哦。” 光是在蓉都还有做收录机生意呢。 看时间正好回酒店，让卫东就坐公交车。 主要是想想有些话不能说：“我不敢把宝押在一件事情上，相机厂只要抄袭我的销售方式绕开我，我就没得赚，食品厂也不见得百分百会成功，所以我必须抓住目前收益还好的时候，尽量多找些路子……这么说吧，如果真合作得好，相机生意以后出了问题，西山厂也能跟着转产纸巾或者塑料袋不是？” 章兰芝难以相信：“相机？相机出什么问题？” 让卫东含糊：“西山厂以前不是做测绘镜的？也没做一辈子，这世上什么都在变化，无论是产品性能还是革新换代，你说香山厂专注于做单反相机有错吗，我听说他们还要引进东瀛技术生产线，那就看看五年十年后谁还有市场吧，一个步点踩错就万丈深渊。” 相机、收录机在让卫东看来都是赚快钱，最多这十来年就会消失的时代产物，所以内心有种无形的紧迫感，让他必须抓紧推动更多生意来接住步伐。 其实还是刚赚了点钱，就按捺不住那种以为什么生意都能做的盲目自信。 创业成功的都这样，何况他是真的能看到哪些东西有搞头。 自然就总想伸手揽住。 可在章兰芝听了就有点紧张，上了公交车还轻声：“香山厂……其实我听说他们有人挺后悔，现在我们六家厂已经有两家在给西山厂做配套转产，另外还有两家也接了活儿在协助，要是出问题怎么交代。” 让卫东顺口：“所以我说别跟我整幺蛾子，大家合作愉快就没事儿。” 秘书轻咬嘴皮，站得靠近些，车上实在是有点挤。 让卫东还主动让开，帮她腾空些，根本没揽住的想法。 (本章完) 第105章 一碗鸡汤送你上路 第105章 一碗鸡汤送你上路 于是晚餐就顺理成章的到粤菜厅去吃。 问明廖师傅在主厨，特意点了几个廖师傅的名菜，算下来也两三百了。 点菜时就给服务员说是川菜赵师傅介绍来吃，希望待会儿忙完了跟廖师傅聊几句。 这下回了酒店，章兰芝罕见的软言温语，哄着让卫东换上新衣裳。 还苦恼怎么能配运动鞋呢，都主动提出再去买鞋了。 让卫东却无所谓。 实在不匹配，那就不穿成套的米灰色西裤呗，依旧是那条凤雏买的深蓝色劳保裤配运动鞋。 上面崭新的衬衫也不扎到裤子里，再套西装不就是后来的休闲穿搭风么。 小视频上看那些小帅哥都这么穿。 让卫东还试着把衬衫领口解开两粒，又对着镜子把头发弄湿点拨乱居然就有点小狼狗的感觉了。 后来的段子不都说男人期短，热衷打篮球的二十岁，确实正在期巅峰上。 章兰芝等在卫生间外看了肯定是瞪大眼，可又觉得真有点不一般的气质。 可能还是钱壮怂人胆。 让卫东现在自然是走在这种酒店都不会局促，大大方方的点了菜坐在落地窗边跟秘书边吃边聊。 完全没有乡下人在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会出现的生怕被人看不起之类。 连章兰芝都是听他调侃，才越来越放得开：“你在火车餐车上不是嫌这嫌那吗，这里不也一样，别先就被这里的名头给压住了心态。” 秘书嘻嘻说好的，我给你盛个汤。 因为要谈事情就没喝酒，再说让卫东也觉得跑这里来喝酒不是浪费钱嘛。 没想到这时从背后走来人，伸手用更加想不到的惊讶拍他肩头：“卫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板秘书一起转头，吃惊的看着金卓群：“啊？你怎么也跑粤州来了，坐坐坐。” 金卓群却拉着给他背后那群人介绍：“让卫东，就是促成了照相机厂和凯旋厂跟阳光日报推出影展的青年才俊，二十岁，已经驾车跑遍大江南北，给大熊猫捐款三十万！” 他确实会说话，此言一出，必须让所有人都惊讶佩服，无论是在乎官道，还是只关心赚钱的，都会在脸上写满卧槽！ 真特么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钱又有人脉，反而是旁边的美女不算啥。 毕竟按照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你都能捐三十万，那不得有三百万，三千万？ 八四年这是什么概念。 没人觉得会有这么多钱，那就一定是有了不起的背景了。 让卫东笑着起身：“我只是在蜀川那边忙点小生意，卓群哥挺照顾我，今天有工作要谈，改天有机会再跟各位聚聚。” 这也算是帮金卓群撑住场面，但不掺和。 放眼看去，对方七八个人不是神态飞扬的络腮胡、爆炸头卷发，就是玉面俊朗，穿着更是西装革履、风衣大尖领的各种时髦潇洒。 反正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让卫东自然不会去舔着。 金卓群挺配合，笑着挨个儿介绍遍，有演员有导演、摄影、编导之类，然后他们就坐远处大圆桌还有其他人在接待。 寒暄几句做个脸色先过去。 这边秘书跟着坐回来：“那个穿风衣好像在哪个电影看到过，没想到出差会看见他哦，上周给我打电话还在平京。” 让卫东不在意：“我们上周还不是在江州，明天就不住这边吧，搬去大学外面，可能还要呆几天。” 秘书也重拾工作：“还是塑料袋那个事？” 让卫东其实也在不断提升思考：“一直在想，好像塑料袋生意短期内很难扩散开，一分几分的利润赚起来也麻烦，关键从粤州到江州的货物运输很麻烦的，难道我那辆大卡车就得用来这样往返跑？” 想到这里突然反问自己，为什么不呢？ 这次其实如果不是那位展会副主任发话，都很难把那台机器运回去，整个计划经济内根本不允许各地外贸部门以外的企业参加粤交会，全靠领导发话才把机器放在江州外贸局过来参展的运输车辆里一起拉回去。 待几天也是为了确认这些撤展的车辆出发，自己才好也同步返回江州提货运往商州。 很麻烦的。 但实际上自己有大卡车，还教会了狗蛋他们几个会开车，那就干脆开辟从粤州到江州的专线拉东西，每车货不就能大赚了？ 这卡车天天摆在麻辣烫边的兵站里简直就是浪费。 重点是能从粤东运什么回去卖，又或者这种做法违规犯法吗？ 而且空车去粤东不是更浪费？ 瞬间想得有点出神。 章兰芝已经熟悉他这种随时可能“灵感乍现”的专注，甚至多看了好几眼。悄悄给他夹了几样菜，才自己开始喝汤吃菜。 结果还是金卓群在那边寒暄酒过三巡后，抽身过来：“你在这边的事，有什么需要我能协助的吗？” 让卫东赶紧先把几个思考细节写到记事本上，秘书已经帮他给两人倒上茶。 举举茶杯示意：“我们主要是来谈几个搞食品厂、塑料厂的活儿，你呢，不还在平京忙碌吗。” 金卓群想了想直接上重火力：“我跟他们主要是来拍个改开纪录片，其中重点是粤州市之前的领导工作。” 说这话的时候先敲敲桌面，又指指上。 然后报了个名字。 让卫东立刻哦，知道知道：“怎么，你请他题写的影展？” 金卓群居然说：“是，也不是。” 声音再放低些凑近：“他的家乡在果州到江州之间，你听说过吧？” 让卫东这方面从未钻营过：“只知道大概是蜀川人，怎么，我老家还出了位元帅呢。” 金卓群明显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我知道，但老帅身体不行了，这位还要往上……他有个兄长是战争年代牺牲在江州的烈士，我想拍部这个电视剧。” 如果说之前偶遇是对方所有人卧槽卧槽的看让卫东，现在是让卫东卧槽卧槽的反过来看对方。 这嗅觉真敏感。 而且是真的会找角度。 然后他上辈子隐约好像真听说过这部电视剧！ 原来是他攒出来的。 哪怕让卫东自己不屑这么干，还是得承认这是无上妙招：“嗯，你确实一遇什么就化龙来着，牛逼！” 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金卓群却只笑笑：“那这次你能来参与协助投资电视剧吗？” 让卫东先问价：“大概需要多少钱。” 金卓群汲取教训：“其实整个故事情节都应该在江州拍摄，成本极低，大约八十万就能完成，你我都不是为了这部剧赚钱。” 让卫东开始皱眉嫌货：“八十万？我现在没这个钱，而且我也要想想这件事我到底有什么好处，要打广告，我用熊猫效果更好，我也没必要去攀附这些关系。” 金卓群轻笑下：“老于跟我谈过你在商州那个现在还被关押的伙伴，你想想如果有这么件事，哪怕只是跟着吃顿饭合个影，你还有这种危险吗。” 让卫东点头：“嗯，这个有点诱惑力了，但不值八十万，我做事很小心的，不违法不偷税，更不会跟政策对着干，所以这还是个锦上添的事情，我依旧是可做可不做。” 金卓群再换个角度：“我请你做出品人，也就是出资方，这部电视剧就是你出品，可以把名字打在导演前面单独这么大！那么以后再跟任何地方上谈生意，拿出这部电视剧，威力不用我说了吧。” 让卫东认真想想：“这差不多能值几十万，但也是个远期的事儿，你这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搞，我现在没钱。” 金卓群就巧言附和：“时间不着急，先立项，两三年内看局面再开拍不更好吗。” 让卫东内心再次卧槽卧槽，这待价而沽的把戏只会让含金量越来越高！ 而且你这是真押对了。 看他沉默，金卓群还以为筹码不够，再倾身凑近些低声：“出品人就能决定选什么演员上，选谁上都可以你决定。” 两次把动词加重点语气，主要是都住这了，还带着这秘书，他就笃定算投其所好。 可惜从未上过的让卫东是铁直男，根本没联想到那茬儿：“这样啊，那我还有点兴趣了，你到时候把能够联系到的演员名单给我看看，你准备拍的这位主角当时多少岁？” 金卓群娴熟：“英勇就义的时候29岁，所以配角都可以很年轻。” 让卫东还是没听懂里面的暗示，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影子：“嗯，我考虑下，口头上可以答应这个事，但起码今年我没钱，现在要把资金投入到各种生产……对，你倒是可以帮我先张罗准备这，就是我要推出收录机，用熊猫来打广告，然后去砖儿台播出，嗯，争取在某个热门电视剧前播出，是不是效果就达到了最好？” 金卓群立刻惊叹击掌：“你看！当时我就觉得你掏三十万给熊猫，一定有大回报，这事儿绝了，不不不，你选的这个时间点才绝了，最近《霍元甲》热播给你的灵感吧？对，没有广告！如果这个时候来一支熊猫的广告，绝对火！” 他的确精明又敏锐。 让卫东就打算只用他这部分专业能力：“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我还在做小零食，相机，纸巾这些项目都可以这样操作，关键就看第一次能得到多少回报，没准儿你电视剧的钱我都能赚出来了。” 金卓群已经恨不得立刻开拍：“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现在我更有信心了，你想想如果我拿到了这个电视剧的立项，哪怕没拍，我拿着去跟砖儿台谈你的广告，是不是更容易成功？” 让卫东只能服气：“行吧，我算是同意投入这八十万，但你不能限制我什么时候掏，起码得等我上过一两回砖儿台的广告，卖出去东西了才有钱。” 金卓群根本不担心这：“你的生意都稳得很，只要能有京城那边的各种人脉关系稍微推动下，一定飞黄腾达，要是再得几个奖那就绝对的名牌畅销，其实这种评比不就是疏通关系，跑跑门路么。” 这一环扣一环的精妙，让卫东不得不再盛碗鸡汤：“那就希望你能搞定了，我们各取所需，以汤代酒，祝你成功！” 就看干了这碗鸡汤能搞出什么阵仗来。 (本章完) 第106章 第106章 晚上回了房间，章兰芝才忍不住提醒：“上次那个包着手的女同志和照相馆的经理都提醒过，他可能是骗子。” 让卫东其实是笃定这部电视剧会有：“我不见兔子不撒鹰，锦上添的事情如果真是，那也不是坏事，就看他的钻营能力，我们只管最后付出该付出的报酬就行。” 秘书认真想想还是感叹：“原来电视剧都是这么拍出来的。” 她只零碎听见几句，肯定对暗示也没注意到。 让卫东更没这种心思：“他可能是迎合领导之类，拍出来实际上没多少人看，但是我们换个角度，如果请个真正很有能力的演员来演，是不是可能就让这部电视剧真的很好看，然后英雄的事迹被更多人传颂，其他该收获的也加倍受益？” 他没什么道德洁癖，金卓群做的这些事往往都举着大义的旗号在谋私利。 没好处怎么触动这些聪明人干活儿。 乡里公社大队就是吃大锅饭，所有人都摸鱼怠工的场面，简直不要太多。 所以让卫东反而觉得自己拿着私利的收益，去做这些大义的事儿，还有意思得多。 章兰芝果然成绩不太好，运算量已经有点跟不上：“可能是吧，就像今天请这位真正很有能力的粤菜大师？” 让卫东笑起来嗯，坐窗边沙发拿遥控板翻彩色电视上的卫星频道找寻，可以接收港澳境外节目的涉外酒店果然可以看nba！ 这就是身处南大门这样开放前沿的方便。 譬如粤菜廖师傅的事儿，恰恰是在他看过塑料制品厂之后的思考才来。 所以事情就又朝着深入方向进展。 戴着高白厨师帽的廖师傅在餐厅打烊之后才在厨房边上跟让卫东聊了阵，金卓群他们都已经远远挥手告别离场。 有川菜赵师傅的手书引荐，这会儿的大师傅也没多少隐瞒。 再说这事儿不算他们多珍视的绝技：“我也是跟闽建那边一位师傅交流学习到的技术，这种情况两个方向，第一朝着肉冻的类型做，尽量用胶质替代水分，这样只要不是高温让胶质融化，都能管几天，再加上抽真空包装，这保存时间就很长了。” 让卫东赶紧记录：“就主要是祛除水分对吧，就像我们那边喜欢做烘干的牛肉干，还有腊肉熏烤以后都可以保存不少日子。” 粤菜师傅接触现代技术的渠道更多：“对，其实熟食腐烂主要就是高蛋白、高水分的问题，给了细菌存活的空间，所以腊肉熏烤烘干、抹盐这些手段都是让水分不适合细菌生存，但你要的明显不是牛肉干这种口感，盐过多也影响口味，所以我说肉冻的口感可能更适合你，然后第二种方式就是在抽真空之后做个高温灭菌。” 接着说出来个让卫东乐得笑出声的关键点：“你得用那种专用薄膜袋，关键就是这个贵，全都是进口，我找给你看，叫乙烯什么来着……” 居然就是跟下午在塑料制品厂看见制袋机上差不多的透明袋，只是人家这从hk输送进来的进口货是食品级安全，更有防油防高温的优点，上面还凸压标了一串英文，他们这五星级酒店对有些高级食材用不完也会拿这种袋子封装放冰柜。 虽然没抽真空，也算是尽可能保证了不变质。 翻译拿过去艰难辨认：“对，乙烯，这是专业术语我看不懂，但下午确实在塑料厂看见他们都是乙烯塑料颗粒生产出来的，原料桶上有这个单词。” 如果是昨天，让卫东肯定会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这种包装袋哪里找，现在明显可以找这家塑料制品厂提供定制！ 这时候让卫东已经决定要让狗蛋他们把长途货运跑起来。 娴熟的下猛药：“廖师傅，感谢您的技术支持，我也不白得，那边我跟赵师傅他们有每个月的专家费用，您这边我想在粤州成立家公司，您持有股份，不用您做什么，卖起来以后您觉得好，不有损您的名气，再来做您的口味，您的招牌，都不需要您耽误事儿，跟赵师傅他们那样调调味，把握口味即可每月收钱。” 主要还是粤东这边的经济条件，让卫东觉得只付出每月两千元可能没法打动。 他在这方面绝对舍得。 不靠钱打动这些超级大厨，靠理想靠大饼吗？ 这又不是老尤、老金这种野心勃勃的家伙。 手艺人就干脆加倍给股份。 果然又有点用力过猛的直接打动对方。 关键不影响名声，不耽误工作，当前的一切合约、编制、单位关系都不会被触动，就是份外挂的兼职收入。 这种目前全国都还看不到的用股份引诱模式，效果极好。 实际上都没付出一分钱，廖师傅干脆手写了份很详细的工艺过程。 第一步的盐比例，第二步的热风干燥去除表面水分，第三步真空封装后的高温灭菌温度、时间，就基本能保持在近一年左右。 尤其还给出个科学检验的手段，只要达到某个数值就一定能达到这种保存效果。 强调西南地区的猪下水可能有区别，但大差不差的反复做各种测试，肯定能得到最佳火候。 让卫东低声约好明天对方找个家人跟着去办公司，连股东都不需要廖师傅挂名，有百益无一害。 才乐滋滋的回楼上房间。 但更喜滋滋的是偶然翻到外国体育台nba节目，居然是今年六月的选秀预告。 就在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海外篮坛炒得热火朝天。 这节目更是连篇累牍的把这些新秀比赛集锦翻来覆去分析展示。 要知道这届里面不光有被称为nba史上最牛逼的乔老爷，还有奥拉朱旺、巴克利、斯托克顿这种后来的名人堂球员。 尤其最后这位。在让卫东断手的前十多二十年里，他了很多时间在保安宿舍看各种nba球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自己的情绪。 只有沉浸在这个爱好里，才会忘记所有残疾带来的痛苦。 直到后来nba越来越像是闹剧做戏，关注度才逐渐降低。 其中无数次在内心都把这位当成自己的模板。 因为斯托克顿作为看似不太高，不太壮的白人球员，在强手如林的nba能屹立不倒。 据说全靠超越常人的精力旺盛、体力无限，也就是俗称的跑不死，心肺功能特别持久。 让卫东从初高中打球也有这个特点，后来年纪大了都表现出比同龄人不出汗不会累。 还被同事们笑谑是童子功练得好。 特别亲切这位。 瞬间把自己投入到电视里。 章兰芝开始还观察他是不是真的在看电视：“你……听得懂解说呀？” 让卫东头都不转：“不用，都认识，你忙你早点睡，哦，我把声音关小点。” 那会儿在宿舍也是两人、四人的混住，从九零年配了电视就经常这样，让卫东甚至更喜欢上夜班，就是趁着打广告的间隙出去巡逻一圈又回来继续接着看。 秘书娇羞又忐忑的在远处床头坐了半小时，才鼓起勇气去卫生间洗澡护理。 又觉得外面声音是不是太小了点，反正磨蹭好久才水色俱佳的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崭新的睡衣还是碎的普通样式，却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了老板。 反而踢到了桌子腿，哎哟哟的一声娇呼。 让卫东闻声看眼，居然都没动心，甚至目光回到屏幕上都能把球权主动交回去：“你那头发不是没干嘛，洗手台有电吹风你怎么不用。” 秘书惊喜的单腿跳回去看看：“就墙上这个？我正说不知道是什么，固定在墙上没法用啊。” 这会儿内地的电吹风都是白铁皮壳子的那种方管老式嗡嗡嗡，还只有国营理发店才有，所以山旮旯妹的使用经历接近于无。 后世见识还是多些，让卫东不满的眼睛一直看着电视，嘟嘟哝哝的过来从墙上摘下软管，拨弄下开关反手递出去，压根儿没想过主动帮忙吹吹就上手了。 搞得秘书面红耳赤的以为要发生什么结果又没发生什么的头晕目眩。 一直站在卫生间门口吹头发，看那个又专注在电视里的大男生。 最后钻进被窝都已经精疲力竭，随便他吧。 这会儿的国内电视台，就是啥节目都没，所以让卫东之前根本没兴趣看。 现在看到快半夜，才从nba到欧冠前瞻中意犹未尽的准备去嘘嘘，然后转头看见旁边床上裹着被单熟睡的秘书，顿时愣住。 彩电光影在白皙的脸蛋上翻飞，还是那个卧铺车厢床铺相隔的距离，但仿佛触手可及。 二十岁的年轻荷尔蒙顿时在让卫东心头狂奔。 一年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抑制自己，不然推翻二凤，放倒施老太，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但翻了以后就是另一码事儿了。 所以从来不给自己这种独处发春的机会。 原本觉得对这个挺有距离感的秘书，不会有反应，结果洪荒之力还是按捺不住吗？ 突然想起上回两人在那抱鸡婆三轮车里的耳鬓厮磨。 这跟在火车卧铺里的公共空间，区别太大了。 确实有点按捺不住，趁着还有理智赶紧翻到另一边地毯上拼命做俯卧撑消耗体力转移注意力。 无效。 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的夜色也没法平静。 那就去卫生间洗冷水澡。 反正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滚到另一侧的地毯上勉强睡去。 可第二天清晨，秘书香甜的睁开眼，依稀看见旁边空床，纳闷探身才看到蜷在床下的铺盖卷。 还是懂得这不欺暗室的家伙在抵御什么。 咬着嘴皮羞红了脸伸手去拨开被子…… 跟拆炸弹似的。 (本章完) 第107章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打通 第107章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打通 这可是拆四十年的库存老炸弹。 结果必然会伤了自个儿。 而且让拆弹专家欲哭无泪。 要不是中午约了廖师傅跟家人见面去注册公司，让卫东就没打算出门。 触发引信，就管你这呀那的。 只要手忙脚乱一回之后，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从心理上压抑了四十年的洪水过境，必然片甲不留。 章兰芝分明是拆了个核弹，而且是连锁反应那种。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炸得自个儿要散架，容失色云鬓散，有气无力的强撑着规劝我们要以工作为重…… 好吧，让卫东这会儿很听话了，也全靠那点强大的赚钱意志力，才艰难抽身。 但食髓知味的说要不你就在酒店休息，再住几天也无妨，我去去就回。 秘书一看老板这表述，明摆着快去快回说没啥事…… 立马坚持我们要节约出差开支，住到那边学校招待所去。 感觉只求能到街上去拖延时间都好。 还自作聪明的裹着睡衣跑洗手间换上军装，试图震慑这臭流氓。 结果完全低估了这种制服效果，刚扶着门框哼哼亮相，立刻被推进去洗手台镜前引爆。 这都什么禽兽老板啊。 让卫东顶着肩膀上一排牙齿印还得意洋洋，也许到一刻，他才算是真正重生在这个世界。 对男人来说，就有这么重要：“你招惹我的也别怪我，反正不亏待你就是了，以后你想怎么着结婚生娃都行。” 反正就没浪漫，也没柔情蜜意，拆弹专家都泛眼泪了。 体验一点都不好！ 但还是勉力支撑着退房，实在是不敢再呆这里。 还好她有心理准备的拿睡衣垫着，不至于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什么印记，下楼在电梯还忍不住挥出粉拳打不停。 对天鹅酒店著名的什么大堂景致都懒得参观。 提着塑料袋的让卫东像个土匪似的，霸气抱住秘书的腰：“你就算是在西山周围打游击的双枪老太婆现在也别想跑！” 章兰芝赶紧脱了军装，以免影响形象。 但全程柔弱的挂胳膊上，也只有在公开空间才有点安全感，敢贴身亲近。 不由自主的娇滴滴不良于行姿态，浑不知吸引多少服务员偷笑。 这会儿的天鹅宾馆也是出了名的美女扎堆儿。 但在让卫东这里已经目不斜视了。 在约定的工商所，廖师傅和老婆都有点辣眼睛，昨晚好像都不这样，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对儿黏糊糊来跟我们谈事情。 其实也简单，让卫东再把细节讲清楚，先试试川味粤味几个品种，主要就是拿猪下水来做各种小包装零食。 本来他表述的是不需要廖师傅付出任何资金跟手艺，在工商所商量着递了申办手续就行。 挂靠在东升贸易公司名下的分公司，注册在廖师傅自家的骑楼下，他老婆有家杂货铺，算二八开的股份。 确认出了产品，工艺都搞定了再上廖师傅的粤味，但只要第一批川味产品送到粤东这边来开始销售，就跟廖师傅分利润。 结果廖师傅远比让卫东想象的积极，可能这年头还没那么防范，见多识广的粤东人更希冀这种赚钱机会。 说起他在hk的亲戚早说了可以投资这么干，但问题就是不知道能怎么卖。 让卫东却第一个说销售不是问题。 川味赵师傅介绍来的后生仔，看着就可靠不是，廖师傅已经连夜写了三款小吃配方给大股东。 其中最现成的是盐焗猪肚，只要把他的招牌菜加点调整就行。 从配方、火候、关键点和特色口味秘诀都详细列出，如果不以五星级酒店菜品卖相来要求，难度真的不高。 然后在这种五星级大厨手里，早就不限于只能用固定的食材或者格外名贵特殊部位，那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们的高价有道理。 其实各种食材都能玩出，对让卫东这种试图用长期保质手段做成小零食，大量销售的思路很认可。 所以另两款都是临时自创的茶熏肥肝，叉烧心舌。 前者借鉴了粤东茶熏鸭肝口味，后者更是对粤味里的叉烧肉做出了经典致敬。 以前没法推广的难度就在于这个长期保存。 一旦解决，肯定能大卖！ 要不要去试试口味，他有个老友店里有类似菜品。 秘书再身体不适，又有点坐不住。 让卫东心领神会的请廖师傅带路去吃推荐的正宗口味。 一片骑楼后面的破烂小店里，直接把章兰芝吃得口水就没停过。 这时候让卫东再拿出阳光日报和相机来证明自己也是有头有面的贸易公司，绝对有实力把这个食品生意做大做强，廖师傅也听得很有信心。不过展示的主要目的还得赶紧去大学那边谈相机工作，更要去塑料制品厂送样品探讨定包装。 约好这两天都中午碰（大）头（吃）开（大）会（喝），这俩赶紧买了单匆匆出发，廖师傅还赞年轻人够拼。 章兰芝早就瞄好了门口也有的三轮抱鸡婆，粤州叫三脚鸡。 也是出租车全面占领市场前的过渡交通工具。 出来连戳让卫东的腰肋，这时候坐着感觉别有意趣，还能追忆当初的情怀。 谁知让卫东体会不到浪漫：“前面不是有出租车嘛，谁坐这种破玩意儿！” 拽了秘书就上轿车，于是又挨了几锭子粉拳。 让卫东不解风情：“你又不是江州人，怎么学得一手暴龙拳，来来来，给老爷捶捶背。” 章兰芝再想重新端回那个高雅的气质都好难。 老是恨得咬牙，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这家伙太粗鲁了。 所以还在出租车上就锲而不舍的要改造他，一定要把西装穿着去见人，哪怕像昨晚那样穿都行。 结果让卫东反倒被提醒，终于跟秘书咬耳朵：“我看电视里的秘书，都是穿那种套裙套装，待会儿你也去买一身穿着，就像天鹅酒店那些前台大堂的女经理都这么穿，我谈生意肯定倍儿有面子。” 章兰芝还不知道这又是种制服加成，想着为工作还是点头答应了。 只觉得这家伙怎么贼兮兮的，忽然表情这么生动。 她表情还不是粉润娇羞，看得让卫东连卖相机都不积极了。 当然也主要是因为现在只有一台相机，对闻讯找来的校园摄影爱好者只能介绍试玩，全靠那张阳光日报作为佐证。 这边确实经济条件普遍更好，购买渠道又多，各种进口相机是真瞧不起这三十块不到的玩意儿。 所以让卫东只是简单介绍：“我已经通知发列车货运两百台过来，关键是要找有兴趣在粤州高校以及周边做销售的同学，有兴趣的可以这两天晚饭前后来这里跟我谈谈，毕竟这种相机玩好了也很有趣，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做买卖，销售提成相当可观。” 发了一圈名片，就积极的带着秘书去附近商场买套裙。 他以前对姑娘穿什么从来都没反应，毕竟这年月都穿的啥呀，土不拉几的灰扑扑，连给凤雏买那两件都很随意，现在却精挑细选。 也就粤州确实更接近hk那边的潮流影响。 各种款式琳琅满目。 章兰芝欣喜的试了好几身。 秘书这身高腿长确实很诱人，老板都按捺不住准备囫囵吞枣的都买回去了。 终于在这时来了灵感，还要买黑丝袜！ 对对对，酒店大堂的经理都这么穿。 秘书点头称是但坚持只买了一身时，完全没想到自己在把自己推进火坑。 也得理解下让卫东这种过去几十年都拼命压抑之后的释放强度。 山洪暴发的初期总会很汹涌，得过些时候才会缓和下来。 好在章兰芝也不是傻到底，从商场出来让卫东就想去酒店或者招待所，还是让她倏然而惊：“上班啊！现在正在做事，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不去做事吗？背挺直！” 让卫东顿时觉得妈耶，以前税务大院那些结婚之后生不如死的男人就是这种体验吗？ 突然就管上了，谁给的这种资质呢。 所以说管不住裤腰带真是活该。 不过这会儿他还满脑子都是套裙黑丝，忍了。 但换了装的效果确实不同，再去塑料制品厂人家接待起来都很有商务态度。 让老板也一身西装，跟个乡镇企业暴发户似的，拿着那片廖师傅昨晚给的透明塑料袋询问。 人家找来技术员辨认下：“evoh，乙烯和乙烯醇共聚物，耐热型无菌包装袋，这个材料只能进口，全球都只有东瀛和右岸几家厂在产这个。” 没办法，让卫东这会儿知道基础工业差距很大，只能这么干。 但已经打通了从东瀛进口原料渠道的粤州塑料制品厂就有内地没有的优势，立刻能打电话联络外商驻粤办事处，给出材料报价以及利用现成的制袋机调节下就能搞定这种材料生产。 成本实际上也就比背心口袋贵个十来倍，但一个背心口袋的用料，可以做二十个名片大小的小包装啊。 所以还是便宜到了两分钱一个不到。 这下袋子有了、配方也有了，让卫东跟打帝国时代一样，艰难的凑齐各种材料，就看那真空机研制得怎么样。 结果粤州塑料厂听了顺口介绍，其实目前国内抽真空机企业有几家，而且都集中在沪海，秘书马上又戳老板，提醒的意思很浓。 这是刚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戳。 让卫东也处在刚尝到鲜的纣王模式，行行行，把粤州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去沪海，顺便再去浙州好不好？ 秘书开心得悄悄躲着厂家，踮脚亲了一口老板。 刺激得让卫东马上想去招待所。 章兰芝又吓得万般推脱。 (本章完) 第108章 劳资关系能把人变鬼 第108章 劳资关系能把人变鬼 但拆弹专家一旦走上这条道，迟早被炸得粉身碎骨，这都是逃不掉的宿命结果。 让卫东的表现都比秘书好，真回到机器中间，他还是能全神贯注的跟人探讨这真空封装袋的规格尺寸，厚薄强度。 袋装乙烯颗粒原料，进口运进来吹塑机要怎么变成薄膜，又两张叠成名片大小的三面封口小袋。 同样重量的原料怎么才能尽可能做更多个，还得保证质量强度。 怎么派车过来拉货，一次大概能拉多少，厂家为此调整产线最低一个批次要做多少。 都要协商讨论，甚至要到产线机器边做展示解释。 这会儿的塑料制品厂也没多强势，大家都在摸索上路，对这种内地来思想很开通的销售业务还觉得很珍贵，甚至连上班的日方技术员都跟着比划交流了下。 唯有秘书跟在后面全程神不守舍，时不时的面若桃，眼波流转，简单说就是有了小妇人的风情味儿。 再说她对这些工作本来就心不在焉。 以前连照相机厂的活儿也不怎么认真。 熟悉起来的本地技术员都看出来，小声提醒土鳖老板在招待所、小旅馆可能会被联防之类抓，最好住到大酒店去。 让卫东才惊醒对对对，之前他都知道男女住店要看结婚证，在鄂昌他俩也是分开住的，现在真是色令智昏。 差点出事。 但开放前沿的粤州这会儿涉外酒店较多，一般这种不会查。 所以约了塑料制品厂的各位吃过顿百多块的晚宴，两人才重新回闹市区那边找酒店。 天鹅酒店太贵，其他一百多的酒店还是不难找，尤其粤交会刚过，到处都有腾空。 章兰芝肯定试图逃避，千方百计的只把塑料袋装的衣物行李搁总台寄存。 非得拉着出去逛街。 倒也不是钱，这矫情姑娘就想找那种谈恋爱的感觉。 处对象不都得压马路么。 所以商场啥的反而还不许让卫东去，到处走走看看。 只是她自己确实不良于行，走了会还是有点不适，那就去看电影。 从未体验过爱情的让卫东肯定也被这铺天盖地的感官洪流撞得头昏脑涨，还没品味过什么恋爱的酸腐味就直接被拉上酸碱度了。 现在嗯嗯嗯都行，看什么不重要，反正进电影院刚坐下来熄灯就动手。 他知道四十年后的电影院都有夜视监控，现在绝对不可能。 早就按捺不住想对ol套裙深入了解了。 正兴奋体验大城市电影院好像跟厂里也没多大区别，被突袭的秘书惊得瞳孔地震，差点尖叫抓流氓。 本来是她一定要选外国电影，谁知这部什么《胜利大逃亡》开演才知道是讲足球的故事，她也完全没法共情，全程跟让卫东练咏春格挡了。 最后肯定从嘴到腿输了个一塌糊涂。 让卫东则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小视频、段子都万般推荐丝袜。 这手感真的可以玩整年都不腻。 满脸红霞飞的章兰芝万般抗拒的不敢再看连场电影，没法上街到处逛。 好在磨蹭着到了酒店，又机灵的发现大堂旁边有音乐茶座，马上如获至宝的要去体验。 本意是想拖延，结果喜欢得不得了。 全程坐在圈椅沙发里摇头晃脑的倾听台上演唱，端着杯子喝咖啡都很有感觉。 让卫东其实也能听，只是他觉得环境太差，这都什么啊。 虽然上辈子没体验过，资讯发达看得也太多了。 他连天鹅宾馆那被吹上天的大堂水景都懒得多看，房间也土不拉几还好几百。 今天这酒店房价一百多，大堂装得金碧辉煌的俗气，什么音乐茶座也是藤编小茶几周围几把圈椅，到处挂着闪亮纸条而已。 都收费了，背景布上还是白纸手写的某某茶座，连江州都能做金字招牌了，这些细节不能高档点吗。 所以他根本不会被环境影响觉得高雅。 也就歌声还能听，但不能看那歌手浓眉红脸的鬼样妆容，哪有自家秘书好看。 多看几眼身边白皙专注的脸蛋，哪怕周围都坐满人，还是悄悄把椅子并紧，然后在昏暗中把手伸过去搂肩摸腿。 正在充分享受小资情调的秘书又吓得咖啡都差点洒出来。 这比影院亮得多啊。 而且四面八方都坐着人，好多人面对面都能看见，你还不老实！ 但又不敢声张。 好在感觉那咸猪手也算隐秘遮挡的不过分，只好忍了，还试着调整姿态配合。 更把让卫东乐得不行。 原来这就是黑丝带电起球的体验啊。 有手真好。 所以埋头眯眼靠在身侧的馨香里，还忍不住跟随歌声轻哼。 只是他无所谓唱的什么，只是表达自己快乐的心情。 章兰芝惊奇的听听，侧头瞥几眼，稍微放松尝试倚着。 终于有点不错的体验了。 但等到音乐茶座都打烊之后，最终只能回到房间，肯定义正言辞的强调不舒服要休战。 这时的让卫东才暴露出所有男人在这个年纪该有的满脑子蝌蚪状态。 甚至还多了四十年陈酿的狡黠。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抱着睡就好； 穿这么厚干嘛，连裤袜可以留下，衣服别皱了； 我只摸摸，我只看看，我只在…… 完全没被段子预告过的秘书还不是傻乎乎的哄着了道儿。 其实她也知道是这个结果，之前逛街就红透脸的指使让卫东去买计生用品，然后被这货抱回来个大盒子给吓到了。 既然连盒子上都印着为革命计划生育，那当然折腾了大半宿没睡觉。 最后章兰芝委屈得哭了，让卫东才讪讪收工。 饿几十年就这样，本来包子馒头都能充饥，结果来盘美食佳肴还不吃得饿死鬼投胎。 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完全囫囵吞枣，人参果能有啥体验。 当然高密度高强度熟悉的结果，就是的确很亲密了。 第二天睡醒都纠缠在一起，姑娘也舍不得分开，但又忍不住非得抓了让卫东去洗脸刷牙擦脸，把每个旮旯角都收拾干净。 哪怕亲自上手会导致各种反击，也坚持要完成。 然后又开始管理衣服鞋袜要怎么穿，臭烘烘的肯定不许上床，打篮球的鞋和平时穿的要分开，内衣要每天换洗。 老光棍儿觉得烦死了。 但又知道个人卫生已经变成两个人的事儿，只能耐着性子照做。 快乐的单身汉生活仿佛就飘远了。 那就专注做事，晚上才有时间报复拾掇。 上午跟廖师傅探讨调试口味，中午去大学校园打球搞社交，下午到塑料制品厂从产线到产品的交流熟悉，晚上指定就没事。 章兰芝只能摇摇欲坠的跟上节奏，上午试菜，中午拍照，下午张罗准备晚宴，晚上到音乐茶座喝过咖啡，再充实的过完一整天。 直到第六天交易会那边的机器早已发运上路，列车货运的两百部相机终于抵达。 粤州高校的经济条件再好，也改变不了普遍大多数人都穷的事实，铺垫了一周左右的高校生们还是轻易的把这两百部爱克斯相机给清空。 甚至有经济头脑发达的一次性买上十台，转手就不知道拿到哪里去提价销售了。 有点类似油商的做法。 还真是全国各地的高校都有不同的销售特征。 让卫东带着这边熟悉起来的十二位大学生，还去廖师傅老婆家的杂货铺认门儿，以后账目交接就在这边，未来这支销售队伍肯定还会涉及零食销售，甚至是让卫东猜测的主力。 因为指头大一个肉零食估计卖一毛钱左右，对很多中西部到北方的消费者还是不便宜。 但在粤州就相对接受度更高。 秘书终于求着我们早点走吧，感觉能在火车上歇歇都阿弥陀佛。 那第二天买的一大盒计生用品，几天下来已经七零八落的过了半。 那可是百片装！ 谁知让卫东却偶然在酒店看见了飞机票销售服务。 只要能拿出工作证跟介绍信，的确能买到从粤州去沪海、浙州、平京、江州、蓉都的机票！ 一百零七元就能飞沪海！ 相比天鹅宾馆的房间价格，这个票价简直良心。 让卫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从未体验过的交通工具。 章兰芝本来惊喜可以坐飞机回老家，紧接着想到晚上又不得闲，顿时又酸又涨的五味杂陈。 但两个乡巴佬在让卫东再三提醒催促下，提前三四个小时赶到机场，东游西荡的参观了航站楼，还是很兴奋的。 好不容易从舷梯车登上三叉戟客机的时候，先请工作人员给他们拍了合影，又相互拍照。 然后再甜蜜的在座位上自拍。 可等到起飞之后，让卫东才发现，这特么根本没有安检的登机过程，空姐的餐车居然推出来叉烧肉、点心、烧鹅、葱烧海参…… 章兰芝本来正在翻看这几天洗出来的照片，嗅见香味马上开始扭啊扭，脖子伸好长。 在让卫东耳边悄声：“还要钱吗？” 摇头的让卫东眼都直了，倒不是因为这些吃的，而是餐车后面居然摆着啤酒和白酒，问旅客要不要来点儿？！ 作为一个老保安，让卫东肯定知道飞机上是特殊空间，尽可能别给旅客喝这种能发酒疯的东西。 现在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但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再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机票费用里肯定包含了餐饮，那必须整两杯。 于是让卫东和章兰芝的第一次航空飞行，居然各自整了杯茅台。 还可以续杯！ 没错，据说是从75年签了长期合同，提供的只有这种白酒。 早期甚至能吹瓶儿。 可最最离谱的竟然是吃饱喝醉后，空姐竟然端了个盘子装着香烟，挨着问来一根儿不？！ 80年签约的航空特制华子，每人限五根儿。 反正章兰芝都没让卫东惊掉大牙！ 目瞪口呆的看着机舱里很快四处飘烟，这都什么事儿啊，仗着新风系统够强大不断换气吗？ 然后恰在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气压的原因，章兰芝突然粉脸略红的紧张了下，并并腿却又立刻喜上眉梢。 纠结一下，凑让卫东耳边得意：“我那个来了……” 还忍不住哈哈笑。 看看，出个差把秘书都逼成什么样儿。 都快疯了。 (本章完) 第109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109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事儿还真成了到沪海的首要事务。 因为章兰芝恨恨的抱怨说她算着前两天就该来了，肯定是这些天折腾影响到。 所以忐忑得不行，现在又有点忙乱怎么办，没做准备。 让卫东的思路是连茅台都端上来了，这也不是事儿。 他脸皮厚，帮秘书去问空姐。 果然空姐给了他个小卷包装，知道是什么的让卫东拿回去给满脸红晕但依旧在吃海参的章兰芝。 没想到秘书比看见飞机上喝酒抽烟都吃惊：“这是什么？” 让卫东更吃惊：“你不知道？没用过？现在……蓉都没这玩意儿？” 上辈子他之前在县里中学，接触女生本来就少，那偏远地方肯定也没有。 等到了商州出事受伤当保安就基本隔绝了和青年女性的往来，但隐约记得大院的老娘们儿刚开始是用布带子。 章兰芝给他确认了是，起码在西山厂以及附近的县里肯定从未有过这。 让卫东给秘书科普了下大概要怎么用，哪怕从未接触过，电视广告也看过那么多了。 所以丢下海参，章兰芝就惊喜万分的冲卫生间去更换。 回来就带着一种人生原来可以这样的巨大感叹。 对这种革命性的产品觉得体验好极了，别说她以前在山旮旯的厂子里，就连到了蓉都也没见过。 让卫东有瞬间想过要不要做这生意。 但一来传统观念觉得有点晦气，二来特么连纸巾都没搞定，这玩意儿更复杂吧。 就没再多想。 不过在下飞机前还是找空姐询问了，知道沪海其实也很少很少，除了她们是单位配发的工作使用，只有涉外商店有卖。 章兰芝对他连这都敢去问空姐，感到万分佩服。 却也没提到让卫东跟别的美女说说笑笑有什么打紧。 抵达以后就跟让卫东直奔那个他买过三洋收录机的涉外商店，熟练的找黄牛搞点兑换券，然后买了几包出来。 最后才住进招待所。 真不是让卫东见了大姨妈就变脸，沪海这会儿的涉外酒店数量远不如粤州，甚至连外宾来了都不够住，所以完全不对内地人开放。 部分级别的干部当然可以住宾馆。 普通出差学习只能住市区街道、行业的各种招待所，绝对被里弄大妈、街道片儿警都看着。 这会儿也不提倡东南西北乱窜的旅游行为，这么干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所以章兰芝肯定对住进男女分开的仪表厂招待所，每天3.2元一张床的四五人房间，觉得比那五星级酒店还开心。 不用日夜操劳啊。 放了衣服袋子，还不顾身体不适，积极的要跟让卫东去工作。 这是想去逛街吧。 让卫东郁闷的上街，你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如释重负。 老子表现很差吗。 之所以选这家招待所，其实是交易过好几次的那家江浙有色金属厂，早就介绍过他们来沪海多半住这里。 只要是工业系统的工作证、介绍信都建议来住黄埔区这家。 优点是周围遍布去沪海各处的十多条公交线路，甚至让卫东从柜台打电话去抽真空机厂家联络确认的时候，人家问他在哪。 一报地址，人家马上说：“搭某某路，在某某站调某某路车。”最多只要换乘一次就可以了。 而且是想也不用想就能答复，可见这招待所位置的方便。 其实就两三站路，还是这种狭窄弄堂里的街道工厂，却是什么食品机械总厂，好几个厂子合起来的逼仄拥挤空间里。 让卫东终于见到了这时代的抽真空包装机。 这活儿还真不能找抽真空机厂，因为那种工业抽真空机，尺寸巨大功率巨大，都是来给电视机显像管抽真空。 唯独食品机械厂的产品，才算是专业对口。 而且恰恰也就今年才有类似的产品。 就是这家厂仿制的东瀛设备，看起来就像台半人多高的单门冰箱，双手高度正好可以掀开盖子。 然后四五十厘米宽度的封口抽真空加热压口，最大也就只能封这么大的袋子。 操作起来肯定效率不太高，得一个个手动放进去抽真空封口。 但让卫东却觉得老子可以用两三个人围着，让人当流水线，这设备只是流水线里的一台无情机器，人可以不停换，但设备一直动。 价格是东瀛原装机器的十分之一，但也要一万二千元，重量一百二十公斤出头！ 对让卫东拿过来的evoh耐热型无菌包装袋，点头说确实可以用来封装，他们也有类似的袋子可以提供，但每个一毛钱，因为是从东瀛定做的！ 这就是国产和进口的差别，更可能是中间多了二贩子赚差价当买办。 让卫东提出看看他们现成的真空袋封口演示。人家说没问题，热机之后滋……咔嚓，就封了袋儿把个随便找的废纸团紧紧箍里面。 让卫东马上准备拍板买机器。 感觉一直在身后拖拖拉拉逛弄堂的秘书，不知道是不是怕他这么快收工回去。 忽然提醒：“不多看几个？我们厂里做任何产品试制件，都要连续来个批次看看良品率，而且这设备是持续工作吧，还要看看耐久性。” 估计这几天她被让卫东从新手入门到快速提升的耐久性印象太深了。 于是连让卫东都注意到对方脸上有点纠结！ 表达出来就有些不屑：“每个都要一毛钱成本，你来试试，他来试试，最后又不买这成本谁来承担？” 让卫东阔气：“不就一毛钱一个吗，我们先来一百个试试看，不，99个。” 说着就掏了张大团结出来很客气的推过去，还不占便宜。 对方终于有点无可奈何承认：“因为没有精确温控技术，我们的热封条温度上下波动20c，也就是时冷时热，所以封口漏气率大概在百分之十五，而东瀛温差在上下两度，另外他们的设备还附带高效紫外线杀菌模块，我们的杀菌模块效果差很多，所以最后只能保证大概一年左右保存，东瀛原装最高三年保存时间” 让卫东心头已经在可以了可以了，工业设备能把熟肉封装一年已经可以了，而且你还居然多了个紫外线杀菌？ 但脸上还是要嫌货：“还有呢？真空，紫外线，还有别的灭菌手段吗？” 对方明显不知道廖师傅他们那边的高温消毒步骤：“没有了，我们承认跟东瀛产品的差距，抽气时间我们要60秒，东瀛设备15秒，我们只能连续工作四小时，而进口有强制风冷可以24小时连续工作，整个沪海只有罐头厂引进了连续式真空包装机，可以做到流水线作业，我们这只能单室操作，效率低很多。” 问了问连续式真空包装机，可能真就是让卫东想象的那种很多人操作设备样子。 报价几百万，立刻断了念想，先把眼前这台搞回去吧。 让卫东还是那个套路：“把这台样品处理给我，我先运回去给市里面领导把整个厂子撑起来，争取出点产品好拨款，等你们改进产品出来了，我正好再来批量购买新设备。” 他是一点都不介意二手货。 关键是先要搞起来。 对方商量了下，估计确实觉得这台样品的缺陷已经这样儿了，不如在新款上改进，讨论下给出了八千九的样品设备转让价。 哈哈，这乖乖好秘书又给省了三千块！ 乐得差点转身抱着亲两口。 但估计这妞儿要躲，太没面子就算了。 让卫东再让他们送了几十个真空封口袋，显着好像回去就是手工捣鼓出点面子活儿拨款的。 之前从鄂昌到粤州，一路卖相机有接近七千块现金，在粤州又卖了两百台，收回来五千多款子。 哪怕在粤州没少钱，实际上除了那七万电汇，还是得没赚得多。 降低相机提成后，四百台的利润就在三千出头了。 所以让卫东本来还准备动用自己在沪海的那张一万元存单，不用了，直接现金购买打包吧。 而且这种一百多公斤的设备，别人可能买了都不知道怎么搞回去。 因为在货运很不发达的现况下，往往都是各厂家自己运输，民间物流散乱不可靠，让卫东他们运用娴熟的列车包裹托运上限则是一百公斤。 可在让卫东这里，经历过的都不白费。 直接掏钱请人家的货车连人一起送到北郊的货运码头，一百多公斤对货轮不过是小儿科。 最惊喜的是在货轮货运部，查到近期有班货轮要在商州卸货，直接就能运回去。 通知夏雪莹在码头收货就是，那么多码头力夫干的就是这活儿。 只是刚要跟车回市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秘书又忽然开口：“刚才听司机路上经过小镇，我听得懂沪海话，我想去镇上看看，父母无数次给我说起过的老家水乡模样。” 从招待所去人机械厂，秘书就把飞机上的套裙黑丝换下来，恢复了军装。 估计是觉得安全了才敢重新穿。 因为这几天反复测试，明显军装的诱惑力比ol套裙还大，要是叠加黑丝的话，让卫东根本没法抵挡。 其实直男只要经历过女人，大多都会开窍。 让卫东不过是长期刻意回避压抑男女之情，又不是傻。 这几天被管教得颇有成色，点头说好。 等司机经过小镇说下车买包烟，送给司机就剩下两人在人生地不熟的水乡小镇了。 这会儿就是破破烂烂的农村小镇，但的确有川东乡下看不到的大户人家气势，还有拱桥、牌坊、古街道都仿佛能看到往日喧哗。 好像那种娇柔婉约的江南气息，立刻让章兰芝多愁善感起来。 循着小桥流水的破旧古街走过去，仿佛回到了烟雨中的女儿梦里。 石板砌的街道，斑驳的墙面，干枯粗糙的木柱，都能惹得姑娘红了眼圈。 让卫东跟看戏似的，他回老家村里都没什么感慨。 难不成你也是重生却难得回到家乡？ 正好路边有卖松糕，端了一盒优哉游哉的跟在后面，反而难得腾出思考空间，走在前面的身影，究竟算是秘书，还是女朋友，又或者老婆呢？ 反正章兰芝自己从未提过这个话题。 在当下年代，这是极为罕见的事。 让卫东一直都不是在干活儿，就是干秘书，这下终于被大姨妈挡住，才想起这事儿来。 (本章完) 第110章 还得是理想来把鬼变人 第110章 还得是理想来把鬼变人 以让卫东现在的脾性，当然是想到就问。 下车就已经临近傍晚。 游完几乎没有任何整修痕迹，更谈不上发展旅游的破旧老街，天色已经擦黑。 这个明显没什么外来人的巴掌大小镇，破破烂烂的老街上居然有家规模还不错的饭馆在营业。 真不知道能做谁的生意，这可不是好吃狗可以闻风而动，自驾几十公里到什么好口碑打卡美食的年代。 地处偏僻就没可能有生意，更不可能指望本地这点人口支撑。 虽然没什么人，让卫东还是点了几个菜，招呼一直在凭吊抒情的秘书回来就餐。 章兰芝却没了扭来扭去的身姿，坐在侧面继续若有所思的凹造型。 让卫东已经能主动从她包里把相机拿出来拍了两张。 虽然爱克斯相机没有闪光灯，暗光拍摄缺陷很大，夜拍能力几乎等于零。 但这几个月，让卫东起码拍了几十个胶卷，用得很熟练了。 尽量手肘放桌面稳住手，保证固定快门下的光圈不够也别产生拖影。 只要画面清晰也能算是及格分。 利用背后饭馆的光线，给章兰芝留影了。 顺口说出自己对这个饭馆的疑惑：“该不会是黑店吧，菜里下蒙汗药，劫财又劫色。” 和最早在火车上侧坐要求拍照，精益求精的各种挑剔不同，章兰芝现在嫣然一笑：“谢谢。” 然后给让卫东倒上茶：“沪海周边的小镇从明清之后，大多都有进出口贸易的传统，所以都大富大贵过，然后又陆续出现些人物到沪海打拼出人头地，自然也就让这里有些饭馆、宅院很气派了，现在……我猜多少还是有些销售业务跑动，很多厂子都在这些镇上。” 让卫东恍然的点头：“点了香油鳝丝，葱肉皮煲，清蒸笋壳鱼，加个青菜和汤，浓油红酱微微甜是他们的特色，看你吃得出妈妈的味道不。” 其实已经有点夫妻间随意的感觉了。 他更沉迷这。 章兰芝依旧礼貌：“谢谢……” 那让卫东就说正事：“我们现在不用这么客气吧，我说过我会负责，现在我们算是在处对象了，还是要结婚？我都行。” 秘书斟酌了下，认真开口：“我真心感谢你带我出来看到天南海北，这是我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 让卫东还是想调戏她：“你也辛苦出差了嘛，这可是你主动从蓉都找出来的事儿。” 章兰芝却从没打情骂俏过：“我想尽量对你有用，这样你也能更需要我，我不求别的，就想能够有机会出国去看看。” 说完有些忐忑的双手撑着座椅，挺直肩背看着让卫东。 因为男人没说话了，慢慢凝神看着姑娘，好像要从这张越来越熟悉的脸蛋上看出什么。 店家都把菜端了俩上来，让卫东才拿筷子示意吃啊：“上次在天鹅酒店的江边，你说你想去看这个世界，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嗯，我能理解，知识分子看多了书，的确更向往美好的地方，我可以给你承诺，这事儿不难，以我们现在事业起步，十年、二十年以后肯定能经常出国，老了甚至到海外长期度假都不成问题，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在小地方，不清楚具体时间，但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有股出国潮疯了一样肯定还是知晓。 无数电影电视剧都讲过这段全民崇拜欧美的时光。 好多夫妻拼命卖掉一切，都要把人送出去，起码先出去再拉拽另一半。 然后离婚潮却也是那时候的热点，有说法是这种夫妻出国的离婚率是百分百，没想到自己这刚开始就遇见了。 所以虽然有点吃惊，但让卫东绝对理解这姑娘的态度。 都算不上走火入魔了，这会儿全这样。 太痛苦、太苦闷，完全没有个人存在感的年代，只有把欧美当成人间天堂来向往。 尤其是会看书学习了解外面还有世界的知识分子。 反而啥都不懂的老保安肯定没这种想法。 章兰芝都不看美食了，很正式：“我知道你说的是婚嫁，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没想过缠你一辈子，我只想有机会就出国，我要去看巴黎铁塔，看罗马教堂，看伦敦塔，还有自由女神像，我要去感受那些美好的文明社会，我会努力帮助你做任何事，配合你照顾好厂里让爸妈都能过得平安，我就能无忧无虑的去追寻梦想，这也是你给我的希望。” 让卫东也停了筷子，又好一会儿不说话。 跳过了一个又一个坑的老保安，觉得自己要缓缓。 章兰芝反而开始慢慢吃，时不时给夹点过来，才飞快的扫视下表情：“你生气了吗？” 让卫东摇摇头：“没有，我觉得你这做法挺仗义的，这时候挑明对你才是最不利，但你还是先说好后不乱，免得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时候你走了我跟受了骗似的，现在我得把这份儿感情抽回来。”还是有点不知为什么的怅然。 要不就是莫名有点不爽。 不是对自己，他是真心实意觉得这对自己是好事。 而是那种对这片土地的毫不眷恋，哪怕眼下已经超越全国人的消费水平了，还是觉得外面更好的情绪。 但又觉得没法批评，这会儿主流思想就是各种反思，哪哪都一定有问题。 章兰芝还多抱歉：“我从来没想过能这么快跟着你就走过这么些地方，还住大酒店，坐飞机，我不是用身子来换，可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了，因为我从小就想回来沪海看看，要是能出国就是人生念想了。” 让卫东慢慢笑起来：“你这做法，让我想起李云龙的老婆。” 秘书肯定懵逼：“谁？” 让卫东随意摇头：“战斗英雄，是个粗人，组织上安排结了婚，你说他那好看老婆刚开始对他有多喜欢呢，说不上，但英雄嘛，首长嘛，这年代的婚姻不大多都是安排么，见一面就办仪式，大多数人都是先结婚后恋爱，慢慢磨合相处，也罕见有人离婚，你对我没感情也是正常的。” 章兰芝有点窘迫：“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相信未来会有感情，所以我才怕……” 她自己都形容不出来，让卫东却懂：“怕就这么普通平凡的生儿育女柴米油盐的日复一日琐碎过下去，这辈子再也看不到整个世界了？” 章兰芝的眼里真有瞬间光芒：“对！从小大家都不爱跟我玩，爸妈也告诉我人总会一死，这辈子怎么过就有云泥之别，只呆在厂里我也认命了，可你带我看到这么多，难免就想能不能看得更多，我不愿瞒着你琢磨这些，身子给了你，灵魂就越发向往自由。” 看来还是这些天被鞭挞得太狠，都有点癔症了。 让卫东赧然挠头：“我本来想的是怎么劝你这出国不算什么事儿，但又觉得人有念想是好事儿，好比我从去年也给自己立下了三个目标，治好父亲的病，赚钱立足，报仇，结果都实现了，才能给现在的一切打下点基础，不然我也可能会浑浑噩噩的就过了，行吧，我记在心里，帮你早日达成梦想。” 有时候人就靠个念想撑住呢。 章兰芝好像松了口气，又挟了点菜才询问：“为什么你觉得出国不算事儿呢？” 让卫东尽量思考：“这会儿稍有能力有梦想的人都想出国，尤其是苦苦挣扎的读书人，这要怎么形容呢……嗯，这会儿国外在山顶，我们在谷底，人往高处走是正常的，现在走出去也多半会幸福，但以后我们会好的，起码差距几乎不见了。” 这话说出来别说八十年代，再过二十年都没人信。 所以他都觉得像个神话，没法劝。 章兰芝果然不信：“怎么可能，你不是也想出国吗。” 让卫东摇头：“我不是这种出国，因为我面对这个波澜壮阔的国内变革还恨不得遨游打滚呢，根本顾不上去国外……哈哈，也不能这么说，我想去北面，去老毛子那边看看。” 章兰芝明显深受欧美文学跟厂里思想影响，很嫌弃：“啊，天寒地冻，又是苏修帝国主义，有什么好的。” 三线工厂主要就是为了抵御北方入侵，才全面迁移到西南山区。 某种意义上，没北方威胁，章兰芝就应该是个沪海长大的本地妹子。 让卫东能说自己今天最大的感受就是，换飞机真特么牛逼吗。 只有亲身坐过那么大的飞机，才会明白这生意有多牛逼，尤启立可以吹一辈子，彻底树碑立传的地位。 一单就成了国内首富。 他就想参与体会，这是他这辈子的理想。 所以他非常理解章兰芝，甚至比无数次深入探查更能触摸到对方的内心了。 只能调侃：“你不给我做老婆，估计我就只有去找个毛妹了。” 章兰芝快速咬咬嘴皮：“不会的，你是我见过最厉害最棒的人，小董很喜欢你，那天那个包着手的女同志也应该对你很有好感，我不算什么，只是恰好现在还能帮到你，实际上我对生意对算计都没什么兴趣。” 让卫东尽量学会把自己抽身出来旁观。 也帮她着想：“嗯，老实说我现在也在使劲钻营怎么出国，虽然目的不同，那个照相馆的张经理就是江州最常接触出国人员的，那天两位大厨说他们出过国，我不是很明显的就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么？我主要是对出国做生意感兴趣，但起码一两年、三五年内也许都不可能，这是政策决定的，所以想出国，基本只有留学这么个途径。” 章兰芝失望的啊：“我真的读书很糟糕啊。” 让卫东却不紧不慢：“所以我们抓紧赚钱，赚到了钱你随便找个啥文化历史的研究方向自费应该难度不大，谁知道你是什么底子，光你英语够好已经吊打很多出国的人了，对，我们在沪海停留几天，依旧还是到大学去转悠了解，这里也是对出国最热衷的地方，回头再去几趟平京，没准儿就能找到留学的机会。” 章兰芝罕见的积极伺候端汤：“谢谢你了……回，回市里去住不？” 红着脸蚊子声的样儿，别提多诱人了。 连实际情况忘了吗。 (本章完) 第111章 人生没有全都要 第111章 人生没有全都要 让卫东就没当色鬼了，而且从此对秘书秋毫无犯。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不是老婆女朋友这算什么，仗势欺人吗。 该回报的回报就是，想通这点反而能安然入睡。 之前汹涌的欲望居然能潮水般的完全退去。 所以在乡下旅社分开不同房间随便凑合一晚，还真被联防警察上门夜查了证件。 明显对青年男女各睡各的房间，还衣衫整齐很失望。 第二天乘郊线长途车十几公里的回到市区，立刻投入到周围的高校篮球社交。 就像粤州、蓉都、鄂昌的高校都还没扩张合并，更没有大学城之类专门集中到某个远郊。 现在都面积狭小的藏在市区里，恰恰在这市中心的招待所周围，有几所高校。 让卫东换了运动服过去龙腾虎跃。 这会儿的高校也没啥出入管理，对他这种看似大学生的年轻人随便进，穿军装的章兰芝就更容易了。 不过秘书都是到那些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图书馆去翻翻书，拍拍照。 更像是粉丝到圣殿来打卡。 顺便协助让卫东推销相机和影展。 三天后又跑到扬浦区那边的几所高校如法炮制。 沪海大学生的特点也浮现出来，有非常明显的本地生和外地生区别。 更有不同高校区别。 两三所著名高校里的外地生几乎都是专注学习的浓厚书生气，对买卖相机这种事儿毫无兴趣甚至鄙夷，本地生才有感兴趣的。 然后是部分大专院校里的外地生，对这种廉价相机更兴致勃勃，让卫东通知发运过来的两百台相机，也是轻易的被这边学生给购买、销售掉。 而这些大专院校的本地生又反过来瞧不起这玩意儿，言必各种进口货，更遇见了好几位学生是沪海本地的相机制造厂子弟，或者有亲戚在那工作，当面嘲讽这种廉价相机丢人。 能听懂沪海话，但还要更新词汇量的章兰芝旁听了都满脸通红。 但她不会像董雪晴那样立刻爆发，跟人小母鸡似的对骂。 而是默默的更用力找销售学生。 因为真正能在沪海销售成为主力的居然大多都是她给找到。 这年头有个特殊群体叫工农兵大学生，就不参加考试全凭各级推荐入学的工农兵一线人员。 初衷肯定是好的，让积极肯钻研的业务骨干获得深造机会，提升水平。 但运行些年头肯定就会变成类似老金那样拼命想提干、转正的特殊渠道，最终能到高校镀金的往往很明显人际关系、眼力价很强，甚至狠劲决断力远超文化水平，但就不是来读书。 读过大学的就知道，这种人往往又会成为留校行政人员的主力。 84年恰恰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临近毕业的节点。 穿着一身军装出没于高校的章兰芝，绝对让所有师生都以为她也是工农兵学生。 找她搭讪、询问情况的不要太多，尤其以也穿军装的应届往届战友一网打尽。 轻而易举的扒拉出几个军装，聪明，会来事儿，不咋爱学习尽琢磨别的。 这种人只要看到那张阳光日报，就会成为狂热的参与者，本质上跟金卓群就是一类人。 能迅速从中看到含金量和登天道。 只是他们没有金卓群那样已经经历过战场，积累起平京的人脉，更有自己的文艺底子把技能树全都点满。 让卫东接触几次就确认这些简化版的金卓群肯定能成事儿。 加上部分普通大学生，先确认了十个人的销售队伍，带着从外滩兜售开始练习，朝着全国各地来沪海出差旅游的人群作为主力销售方向。 很明显沪海在全国的出差旅游地位不亚于浙州，只是没西湖那么集中简单粗暴。 但城隍庙、豫园等好几个著名景点开发出来，完全可以学西湖的售货亭代销方式。 所以这里迅速上升成两千台级别的销售点。 回了招待所，让卫东琢磨要租个门脸建立正规销售渠道，甚至还得从平京那几个他最青睐欣赏的高校生里面抽调一人过来做管理。 之所以住在这家招待所，快一周时间都宁愿每天乘车倒车个把小时去各处高校，就在于这里食堂、澡堂各方面都很方便。 附近更是有家单位还固定每天有舞厅茶座，每晚再远章兰芝都要赶回来，买杯咖啡坐在边上。 从来都不跳舞，哪怕邀请她的络绎不绝也坐在那冷脸嫌弃。 她就爱这种靡靡之音的文艺氛围，为此连在外面吃晚餐都不讲究了。好在看她穿着军装，也没人敢造次。 让卫东去过两回，他宁愿回来跟招待所天南海北的业务员、销售员们聊天侃大山。 在没有互联网、手机，甚至发达的电视、户外广告媒体时，很多商机都是从只言片语的信息里流露出来，就看谁有机会抓住。 譬如西山厂的相机，不就是让卫东在货轮上打牌得到的消息么。 章兰芝回来给他带点夜宵吃食，或者瓜子生香烟。 一堆男人聊得热火朝天，她的出现必然给让卫东带来老大面子，老业务员们都对这小年轻起哄。 让卫东一般都接过来晚安早点休息，自己继续聊自己的。 今天放下跟出去，站在门外简单说几句：“快一周了，第二批两千台已经从江州发列车托运，就看这一波的销售情况，多半要成立个沪海销售部，我们就可以回蜀川了，相比之下平京那边几人我最满意，他们中有今年毕业的可以来沪海掌握局面。” 之前还准备再到浙州看看，现在让卫东肯定把重心都放到食品厂的投产建设。 纸巾机器已经到江州，但只有让卫东凭介绍信工作证才能提到货，真空机还有几天到商州，也差不多刚刚好。 该回去了：“你有什么要收拾准备的，或者还想去哪里的抓紧时间，就这两天走。” 章兰芝双眸一瞬不眨的看着他：“回蜀川你怎么安排我呢？” 让卫东不闪躲：“大概率还是你在蓉都，马上小董要毕业去江州工作了，要不你把蓉都的管理工作担起来，你不也喜欢蓉都那种悠闲气质么，不复杂的。” 秘书咬咬唇：“你厌恶我了吗？” 让卫东低头否认：“是尊重，既然有了那层关系我们可以成为夫妻，我什么都可以跟你分享，你应该也感觉得到，但你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梦想，而没有贪图这些好处，那就是这梦想确实比一切都重要，纯粹的人更值得尊重，再跟以前那样就是欺负人了。” 章兰芝轻声：“你没欺负我，我愿意才把身子给你，这是我唯一宝贵的东西，永远都只是你的。” 就很奇特，让卫东现在不会心头一荡了：“嗯，你也没欺负我，哪怕我不认同国外就好，但现在也没啥说服力，二三十年后都老了，所以你想现在出国也没错，两三年内应该能搞定吧，跟大学生们聊过，公费出去很难名额很少，但自费却不算太大的问题，实际上是随时都能走，关键得找到那条线，就像我们做销售的信息一样。” 章兰芝却没之前的喜悦，想想开口：“那我能不能留在沪海做这个销售管理工作，我的英语在这里可能更有用处。” 让卫东重新抬头看她的眼，姑娘也没移开。 他马上点头：“行，我明天安排好办事处，把工作交给你就回江州，早点休息吧。” 说完转身回去了。 留下章兰芝站在那，两行清泪立刻不受控制的淌下来，她也没出声。 曾经那么防备销售渠道和销售方法不要被西山厂摸清底细的。 让卫东这一刻居然觉得无所谓了，哪怕因此丢掉自己目前最大的现金流，他也不介意。 回房间倒头就睡，那几个聊天的老业务员还问小姑娘是不是闹脾气了。 他都笑笑，但第二天一早，按照这些业务员透露的信息，直奔外滩背后的弄堂。 这边跟繁华光鲜的外滩著名建筑群，只隔着两条马路的距离，依旧藏着不少街道工厂，牌子却大得吓人，动不动就是沪海什么厂。 其实这边基本都承载不了面对全国的市场，多半把工厂车间都迁到外部，不少把临街门面拿来出租。 沪海这会儿凡是跟商业销售有关，都得集中在苏京路周围，那里才有几大百货公司吸引全国百货公司的经理、供销社来看看卖什么。 所以在那周围搞买卖销售门面的租金算是全国最高，按每天每平方计算。 但这边隔着好几条街的里弄街道，不可能跟后世搞酒吧、民宿、特色菜之类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基本都是各种工业系统的厂子租来做驻沪办事处。 譬如染料、皮革、元件诸如此类的工业用品，和普通消费者没直接关系。 于是租金就便宜很多很多，僻静得根本没啥人，让卫东稍微转了转确定一处二三十平米的角落小门脸，每个月六十块。 实际上穿过街道去外滩不过三四百米，最适合让卫东那种旅游景点销售的模式，随时可以来拿货，又或者带着旅客来这里选购。 迅速拿自己的工作证跟介绍信，跟对方厂里签了一年租赁协议。 回去给了正在到处找他的章兰芝钥匙跟合同，简单叮嘱几句：“这边的人跟销售方法你都熟悉了，两千台大概在后天到货，你跟我去取过货，记得提前打电话询问，那里住人存货都比较方便，这一千块留着备用，每个月销售经理两百元吧，还有销售提成，你注意安全。” 说完拎着装几件衣服的塑料袋就走。 不过这回章兰芝追着把包里的介绍信和蓉都的办事处钥匙给了让卫东。 抖着手打开那个小挎包的时候，眼泪跟断了线似的滴下来。 反倒是让卫东安慰她：“这边应该外商外资公司更多，你外语好，又靠近外滩那一带，看看有没有机会应聘到这种公司做事，也能出国吧，总之各种方法都试试，有什么情况打电话你知道的……” 章兰芝带着泣声摇头。 让卫东忽然想起来：“对，你在沪海注意下有什么房屋买卖之类的信息，可以通知公司购买，这边要是能有自己的房产，办事处也就不用租着钱了，就这样儿，走了。” 听着身后变成嚎啕大哭，他也没回头。 (本章完) 第112章 反正都是看门儿的 第112章 反正都是看门儿的 其实不用那叠空白介绍信，让卫东也能用之前的任何一张介绍信买到飞机票。 这玩意儿只是证明他在出差，去了粤州再来沪海就不能坐飞机？ 别人看得多高大上的事儿，让卫东却大概明白也就是个身份限制，只要有介绍信大概齐都行。 所以这次他回江州，发现是坐的大毛子产的图154，就敢仗着介绍信去全方位了解。 因为理论上从大毛子那换飞机，就应该是这种型号吧。 哪怕这样匆忙离开沪海，没来得及留台相机，他还是尽可能的把飞机外观到内部都认真观察体验了。 缺点非常明显，这飞机得飞起来才有空调，这五月天已经有点热得只想脱衣服。 等飞起来那就是空中拖拉机，闹腾！ 让卫东都抓紧时机跟空姐咨询关于这种飞机的“使用感受”，问就是我们厂在做类似配件。 总之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纠结在变成男人后的这场猝然变故。 可能女人都很难想象男人对自己的第一次其实更看重吧。 但女人总能敏锐的发现点不同。 先是老妈，对突然提着塑料袋出现在麻辣烫店里的儿子就似有所感：“咦？啷个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呢？” 让卫东从机场出来，才顺手在路边买了几只乡下特产的干板鸭：“我去了大城市出差吧，这个留了你跟老爸吃，狗蛋呢，叫几个人跟我去取货。” 他妈已经被诈骗集团迷了心窍：“月月！小月！卫东回来了，你跟她出去走街，出去吃饭，钱够不够？” 其实远远的早就瞄着让卫东身影的骗门少女，才假装忙碌的不经意路过：“啊？东哥回来了，一个人啊？” 让卫东只敏感的没好气瞥她一眼。 等上了东风卡车，沈翠月就说：“没得事，那个穿军装的不晓得你有好厉害。” 卧槽，你们这些搞诈骗的，察言观色真的有一套哦。 让卫东都笑了：“你还看得出来她有啥子眼光了？” 沈翠月摘了口罩也笑笑：“她有点家教，但不多，更没见识，你以后应该找个大富大贵的太太，你要我，就给你做个小姨太，不要呢就当你的卒子，陪你天南海北，所以她啥也不是。” 厉害吧，让卫东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受了点什么伤。 回来只是被看了看，那点擦挂小伤痕，就被迅速抹腻子、打磨光滑、重新喷漆，修复一新，还额外抛光打蜡了。 反正让卫东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从小镇那晚之后第一次笑得这么畅快。 当然结束语还是欲盖弥彰的：“你懂个屁。” 几个小伙子都被撵到货厢抽烟，哪怕以狗蛋的“原始战友”身份，面对城里姑娘，尤其还是沈老三这种出身的，简直一点反抗力都没，能逃远点还欢天喜地。 沈翠月索性不掩饰，可能也是她故意要展现下能力：“谁还看不出来吗，之前找着来就是想你带她见世面，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算计摆架子，真正的爷们儿能被拿住吗，不可能的是不是……你这，是不是跟她试过味道了，有点憔悴啊，还是要注意身子骨，我们家有套房中术可以练起来。” 还撅着大屁股探头细看几眼，那种小老婆规劝老爷的语气，让司机简直狼狈！ “放屁！” 可惜这家伙专注开车没注意那张生动起来的脸蛋。 沈翠月就不会纠缠这话，坐回去重新戴上口罩：“男人不都得经历这点事儿么，那粤东师傅的事怎么样？” 恰到好处的安慰又不着痕迹的拉开话题。 让卫东才很舒服的讲解：“……七万块买的这台机器，我在考虑是拉回商州还是留在江州，这里已经注册了个皮鞋公司，生产纸巾也不错，但关键生产流程我还不太懂，还是得发回商州跟机械厂的技术员们一起钻研，跟那台国产破真空机一样。” 沈翠月不是提供情绪价值的那种哇好厉害，她都尽量动脑筋想：“以前老爷子们讲过好多民国前后的故事，哪个谁买台洋机器来，就做成了什么生意，最后富甲一方，没想到过了几十年还是这样？” 让卫东不禁点头：“哦，好像真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你知道吗，这次出去我才确认了个大道理。” 沈翠月专注：“你说。” 莫名的，让卫东都没给章兰芝说过，当然那姑娘确实对谈论工商业没兴趣，她关心的什么文艺信息，让卫东又觉得是矫情。 “以前我只去过两次浙州，一次沪海，然后就平京北方，已经隐隐觉得沪海、浙州的工商业领先，平京的政策领先拿回江州，我们就是先人一步的优势，这次去了粤州，这种感受就非常清晰，以后要经常去这几处，我们就能样样领先！” 他没说的是这些领先有很多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也是错的，但唯有让卫东可以明确的知道哪些方向正确，把京沪粤的这些领先直接搬到落后的西部重镇就够了。 沈翠月认真消化：“学到了，所以我说跟了你才是造化啊。” 让卫东都快忘了：“哎哎哎，又是那个什么……” 沈翠月笑：“巧言附和。” 司机简直舒服：“对对对！” 这时候再回想，他跟章兰芝真的啥都不合拍，也就突如其来的睡到一起，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迷了眼。 本来对二十岁的大男生刺激就大，对他这种还叠加了四十年陈酿的爆发就更容易昏头。 好在这场洪水来得快也去得快，啪叽，就过去了。 释然好多。 也开始有说有笑。 然后意外的是抵达江州市商业局的大院，那台七万块的机器也被释放出来，放在车棚中央，原本用木条扣住的外包装都不见了。 幸好里面最后还用封条把操作台贴住，另外有把t字异型扳手算是这写字台一般的机器下部柜门钥匙。让卫东一直揣兜里从粤州带回来。 电源线啥的都锁在里面，除非破坏撬开，就没法开动机器。 然后听说提货的来了，商业局楼上楼下居然哗啦啦的下来好多人围观！ 都在争论这是个什么机器。 原来到了这几天，所有归属江州商业外贸部门之下的各家企业都来陆续带走自己的东西，唯独剩下这外来户的奇怪进口机器。 几乎所有江州本地的厂矿，工业研究部门，还有商业局这些基本都是从各厂出来的干部经过都会问，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因为稍微懂行就能看出来这是台攒出来的机器，不是那种大厂标准化生产有铭牌的工业设备，很让人好奇。 让卫东心里纠结下，到底让人知道这是面巾纸、卷筒纸生产线的一部分好不好？ 会不会启发了谁抢老子的市场。 但转念一想，连他都只知道是局部，谁看了这玩意儿能知道前后工序怎么样，甚至连成品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于是笑着打开柜子，叫狗蛋他们几个协助把机器抬到有插座地方，连接电源，检查好那三大卷原料送到入口，其实这会儿让卫东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摸着咋不像纸？！ 当时章兰芝说叫什么舒适毛巾来着？ 难不成这是什么一次性毛巾？！ 那这七万块才算是真的丢进水里，连响动都没。 这年头毛巾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谁会买这玩意儿啊。 甚至放到四十年后都没人喜欢用一次性的。 心慌。 就是三个成人手臂长度那么宽的白色“轮胎”卷，不是很重，俩小伙儿按照他的指挥就能把装好原料的架子固定上，这架子也是拆了的，组装很简单。 真就像三大卷卷筒纸牵着一头顺进台面一头。 难道这卷筒纸是三层的？ 揩屁股一定很爽。 整个台面这一半都是复杂的各种旋钮调节，保证里面的辊筒能让经过的纸张被碾平挤压，松紧都是手动调节。 另一半就是绿色的橡胶台面，还有些辊筒之类。 让卫东那天看到的就是这样，后面交流的其实是章兰芝，但这次走得断然决然居然忘了交接这个细节！ 好像她还记了本文字，哭起来忘了给？ 反正让卫东当时想的都是拿回去机械厂慢慢破解。 现在忐忑的简单解释下：“纸巾，能让千家万户都用上的纸巾，跟草纸、皱纹纸的功效一样，但更柔软舒适。” 干部们全都恍然，有人还伸手摸摸：“嗯，是很软。” 但主要是全都敦促他通电运行看看。 沈翠月肯定也没见过，兴致勃勃的边上看，还顺便督促狗蛋几个别呲着牙咧着嘴，给东哥丢人了！ 她也不说自个儿脖子伸好长。 让卫东还搓搓手，撕开封条确认通电，很有仪式感的按下按钮。 起码现场有四五十人围观下，机器真就运行起来，三大卷筒纸被同时拽进去，各种叠压，模具压切，然后迅速飞出来……居然是一片片的姨妈巾？！！ 本来是还带点邮票那种打孔牵连，但最后橡胶台上的辊筒，就把多余的废料卷走，直接推出一张张姨妈巾？！ 如果不是刚在飞机上给章兰芝拿过，又帮她买了几包。 让卫东都认不出这年头的姨妈巾，是那种没有斧柄的斧头形状，加上中间交叉压印，还真的像个“风”字。 章兰芝使用过几次都打死不说到底哪边在前。 但绝对是这玩意儿！ 反正他都愣住了，老子七万块买了台姨妈巾生产机？ 等等，这玩意儿这么简单的吗？ 他立刻关机扑到那三卷原料边观察，果然上下两层是薄薄的布，中间像是，远看都是白色成卷，他还以为是一样的。 当时实在是太匆忙了，又有语言障碍。 翻译还做事不认真，晚上更露宿街头，后来几天哪有时间讨论这机器，全都在这呀那的，总之阴差阳错的把细节忽略掉！ 这时候干部们已经一拥而上，纷纷伸手拿起“小斧头”翻来覆去的啧啧：“这也是草纸吗？” 还有人擦脸凑鼻子上闻，多推崇享受进口货的样子。 让卫东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这玩意儿是干嘛的了，怕得罪人。 看了四十年的门，这点起码的单位情商还是有。 只能说：“嗯，差不多吧。” (本章完) 第113章 有人是论持久战 第113章 有人是论持久战 谁也没想到这么台机器改变了什么。 这会儿让卫东还想得很简单，那就做姨妈巾呗，之前在沪海涉外商场买过，据说都很少有人买。 珍贵的外汇券咋能用在这种地方。 观念上的禁忌让所有人都耻于谈这个，这不就恰恰说明市场完全空白么。 他回忆了下当时购买的价格差不多每片得五六毛，如果加上黄牛兑换券的成本，一块钱左右一片，一包十块，月薪四十块的社会上谁用得起。 那就有必要把价格打下来，造福几亿女同胞。 这事儿甚至比相机更重要更持久。 拿定主意让卫东就让狗蛋他们重新拆卸，包装，搬运机器上车，尤其小心的就是那三卷“样品”原料。 以他的见识眼光，都很明显的确认重点在这些原料上。 至于开机生产出来的十几片，已经被现场各种传看捻摸就算了。 让卫东只抓到一片，鬼使神差的看了眼沈三姐，想问她要不要试用下，又觉得有点唐突过线。 现在他好歹没那么铁直了。 但想走却没那么容易，现场就有人问他这机器是怎么考虑：“你是哪个地方，哪个单位的！” 正好就那一眼，沈翠月还以为让卫东是给她示意，又听见“政府”问话，语气有点严肃，更马上整个人都抖起来。 但还是勉力站到让卫东身边，全靠口罩遮住了表情。 让卫东感受到手臂接触的紧张程度，莫名其妙的看眼。 重点还是在回应：“我是西山光仪厂的销售员，但原籍属于商州市，这次是以商州市地委改委会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去参加了粤交会，遇见外商在谈纸巾建厂，就搞了这个……回来，准备在商州建厂。” 哪怕回来一年了，让卫东还是下意识的把江州当做商州的直辖省城。 却马上看到现场所有人脸上都有点悻悻：“都是周边地县啊，你这个厂能不能建在江州？我们可以尽量给你些优惠政策。” 这才反应过来，西山厂哪怕距离江州市区只有几十公里，那边也属于蜀川，直辖后也这样。 商州现在更是并行于江州的地级市，甚至面积还更大，建厂跟这里半毛钱关系都没。 他本就在犹豫到底放哪边。 马上投石问路：“譬如哪些政策呢？” 计划单列市的魄力还是不同，立刻啪啦啦的罗列出来： 厂区划地几乎等于不要钱，虽然土地归属还是国家的，但使用权有几十年； 前三到五年减免税后也几乎为零； 贷款优惠，利息基本等于零，有借有还就行。 如果这进口设备还能带来中外合资又有更多优惠，几乎等于上面这些政策翻倍！ 因为江州现在仅有的两三家中外合资企业刚刚成立，都是国营大企业和海外合资，民营企业一家都没，更不用说外商独资等模式。 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确，好多空白亟待填补！ 为了达成这些业绩，可以有很多好处。 口罩妹听傻眼。 他们面对的zf从来都凶得要命，怎么这里如此和蔼可亲？ 让卫东却知道这些免费午餐反而凶险得很，起码减免税里他就大概知道点。 所以他选了个出其不意的角度。 于松海曾经用过这招：“二月份省里有个厂、校协作，推动技术改革的文件精神吧，如果要把这个厂建在江州，我希望能得到江州高校的技术支持，开在高校附近，不然您看这厂肯定不可能就这么台机器，学到国外的技术消化成我们的才是精髓，要复制很多台，这都需要搞技术的参与。” 之前在商州那家机械厂，跟技术员、工程师们绞尽脑汁的搞真空机，真看到了沪海仿制的东瀛机器，他才发现特么方向都错了！ 技术水平确实差得远。 而且沪海厂家那种仿制时一丝一毫都不敢逾越的尽量还原，他也不是很认可。 那种方式再精确还原也就百分百，但明摆着国情、市场都不同，应该按照我们的特点做到一百二，两百，甚至三百。 唯有四十年后的朴素国民自信，甚至还要叠加点章兰芝给予的情绪激发，才有这种无知者无畏的想法。 这会儿全国除了极少数高瞻远瞩的科学巨匠，其他人都臣服于欧美发达国家的领先。 哪里敢随便改进口高级货的设置。 当然他没这么说，已经足够现场不少人鼓掌了：“对对对，有这么个文件！” “可以可以，这个年轻同志能意识到厂校协作的主观能动性，已经非常值得推荐和支持了。” “明天到市里开个会，你这个涉及到工业局、二轻局、外贸公司，还有通知教育局高教委，正好到市里一起解决。” 让卫东深入接触过商州的领导，去蓉都也开过商业机构国营厂的会议，再去看过粤州、沪海的厂。 这时候的确有种很清晰感受，沿海似乎稍微好点，内地的省城、地级市仿佛都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固定住，大家要么看领导态度，要么就跟尤启立似的只能顶撞翻身出名。 江州这计划单列市却好像充满了活力，因为这里政策灵活，接近特区，很希望有新变化，能带来更多新职位、新机会。 在按部就班的省城、地级市都不可能。 亲眼见证这台特殊的机器，都能激发大家围绕搞点新东西出来。 光这种务实的风气，他已经倾向于在江州了，约好明天开会的地点，还发了一圈名片，才带人开车走。沈翠月勉力爬上驾驶室就疯狂大喘气。 让卫东把车都开出单位大院，她才慢慢开口：“我从来没到过zf，但在警局挂过号。” 司机看看她：“嗯，我也被关过几个月，之前看见白制服也会紧张发抖，现在才好点，石头和毛儿还跟我去见了商州的领导。” 这年月分开几百公里肯定没法联系，听见说小弟，当姐姐的终于缓和些：“他们做得好么？” 让卫东就从头说这俩出去的一动一静，车斗里护住东西，在码头、屠宰场见识感受。 沈翠月自然听得津津有味：“跟着爷们儿出去就是不一样。” 让卫东已经把车开进招待所：“本来我打算连夜回商州，但始终计划不如变化，这机器显然在江州能搞得更好，商州已经有生意交差就够了，这些天你在餐馆觉得怎么样。” 江湖小妹很接地气：“好吃街上尽是火锅跟川菜，做麻辣烫的这是独家，尤其你们老家那个酸汤味现在已经是大招牌，已经有好些其他区的好吃狗慕名来吃，钱财凑手的话应该去开分号了，刚才你还说要去高校附近开厂，这分号就该开过去，人手不是一直都能有么。” 让卫东真没想过把麻辣烫再开分店，但这么一说立马觉得对：“好，那你张罗准备下挑选人手，如果明天真确定要去什么高校附近开厂，那就把麻辣烫也开过去……起码能当厂里的食堂，对，这么干一举两得，还能占便宜……秦经理您辛苦了。” 非常明显，乡下来的小伙儿们连让卫东上一世的基本能力都差得远，更别提还要他们去带领做事。 让卫东停车下来有瞬间想过，请这个兵站招待所的经理去当厂长。 但想想这姨妈巾厂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尤其这市中心的招待所油水也不少。 谁也舍不得放弃铁饭碗吧。 这会儿这是个巨大的心理障碍，很难改变。 所以跟迎上来的秦建军只交接了去申办皮鞋公司的费用，顺便打听这江州几个区的官方信息，哪个区的高校、企业更有优势。 这是码头偏门肯定很难接触的层面，秦建军果然如数家珍。 保证了让卫东第二天去市里面交流工作的时候，对这座城市的经济分布有点概念了。 上辈子他哪关心过这。 当然带着的还是沈翠月，算计扒拉一宿，身边确实没有其他人更能撑住这种场面。 爹妈能卖好麻辣烫就逍遥自在了，不用来掺和。 码头小妹就很会掌握分寸，态度表明清楚，但不会主动贴着自荐枕席，争取先展现自己价值几何。 可听说去政府开会，立刻有点慌乱，之前那些在让卫东面前动不动就江湖切口，潇洒社会人的气质都不见了。 但她有个特点是不推脱。 既然说了去，那就混不吝的硬着头皮上。 让卫东看她这表情，反而笑了。 带着到兵站旁边的百货公司买了身套裙，其实跟粤东那套都差不多，可一贯看起来随意邋遢，甚至还穿宽松劳保衣遮掩的仙人跳身材是真不错。 把沈翠月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街头大众的衣着还比较保守，这样凸显身材的衣服很多人见都没见过。 连售货员都啧啧称赞。 燕门新秀枉自练了这么些年，肯定没想到与时俱进的ol装，吃惊的换了出来，不扭捏的对着镜子看了看，还示意脸上的口罩还要不要戴。 让卫东还是以为她在藏匿身份：“无所谓，换个新的吧，走。” 反正没什么鸡动了。 从鬼到人真就一瞬间。 只是居然没找到黑丝连裤袜，只有高筒袜那也勉强用吧。 沈翠月明显没穿过，这种穿着勒大腿根不说，还在百货公司走着走着就滑下去了。 她就不会红脸羞涩遮掩，直接问怎么办。 还得让卫东教她去问有没吊袜带卖。 他现在对这些都头头是道了，只当成标准的工作需求。 到皮鞋柜台给一人买了双。 回到车上才把挂驾驶室的那件黄灰色西装穿上：“这种场合还是要穿得稍微上档次点。” 沈翠月之前那口罩天天戴得就像卤过的毛肚，脏兮兮的难看，现在雪白的一张裹着脸，从自己换下来的旧长裤里摸出把篦子。 就是名片大小的超密集梳子，旧社会没洗发液、消毒水、杀虫剂、发蜡之类，就用这刮头皮和虱子。 不过她先试探坐过来帮让卫东把头发梳整齐，再把自己蓬乱的头发打理下，只是本来正在编辫就发现停车了，立刻随手打散成整束挽起来。 然后跟让卫东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这zf停车场旁边，就是巍峨雄伟的奇观级大礼堂！ 他们这大卡车在一片沪海牌轿车和212吉普车旁边，更显工人阶级气息浓厚。 商州跟这里比，确实天然就小气好多。 (本章完) 第114章 怎么会干上这个呢 第114章 怎么会干上这个呢 原来是市里面相关几大局的经济改革会议。 虽然没坐在几层楼上千人的大会堂里，侧翼会议厅也挺有规格。 走上去报了名字跟单位，立刻签到参加会议。 但一身米灰色西装的让卫东，带着穿了深蓝色西装套裙的秘书在其中，绝对是抢眼中的抢眼。 玛德，刚从粤州、沪海回来的让卫东，真是觉得下意识要穿上正式服装来跟人谈事，他也就这套好点。 哪像在商州那边，都流行把军大衣披在肩头的老革命风，他当然也随便穿运动服，旧军装。 五月的江州已经算夏季，二十多度的气温绝对不臃肿，除了个别老干部还在衬衫外穿毛衫背心，几乎都是中山服、白衬衫。 所以让卫东哪怕只是旁听席里的“群众”，也绝对有鹤立鸡群的味儿。 居然有点像个外商。 让不少人频频侧目。 会议内容就主要是外贸部门牵头总结这次粤交会的得失。 让卫东也有点开眼界，四十年前的百万级人口大城市开这种会其实也不复杂。 所有国内销售那是统购统销的事，算维护人民群众生活需求的本职工作，唯有朝外卖才主要目的赚钱渠道。 这会儿就根本没把内需当成多核心的经济任务，甚至改革开放的意思就是尽量能生产些朝外卖的东西。 都穷死了。 所以外贸部门分布到各地，把持住了所有朝外卖的渠道。 这会儿是个非常重要，权力也挺大的经济部门。 粤交会这种给外商展示国产货的大型展会，各地必须经过外贸才能展出销售。 于是连负责国内产品购销的商业局，钢铁、石油等基础产业的工业局，纺织、日化、日用品的轻工局，这事儿上都得听外贸的。 别看在税务大院呆了四十年，让卫东绝对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听会议讲话。 而且断着手的老保安肯定不会认真听这些经济形势、外贸数据跟我三千块月薪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一听就懂：“本次粤交会，江州市一共达成外贸出口额1200万美元，比去年上涨百分之37，进口额三万美元，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粤交会有进口数据，这一切都得益于计划单列市的建立后，我们首次独立参展……” 哦，之前还得跟着省里当小弟，外贸工作更得受到省里、部里的统一规划安排，计划单列市就能自己干。 虽然比鹏圳特区外贸生意下放到外资企业跟部分自营企业，还差着好多自由度，但已经宽松了好多。 别说商州，连蓉都都没法比。 让卫东刚听到这里，已经拿定主意肯定要把这个姨妈巾公司放在江州了。 又听见江州市的这一千多万美元出口额里，猪鬃、肠衣等农副产品仍是主要创汇来源，然后今年才上市的70型摩托车成功打开东南亚销售市场，获得两百辆订单…… 全场鼓掌。 没错，两百辆摩托车的订单，这会儿都值得江州市开心不已，而这都还远不如卖了大半个世纪的猪鬃、肠衣销售高。 这会儿就是这么个落后到几乎等于零的局面。 然后之前的进口都是通过有关部门统一安排调整，几乎很难出现在粤交会上哪家自己去进口东西，也没外汇可买，去年以前更是没这个进口权，谁敢宝贵的外汇随便买东西呢。 是的，那三万美元就是让卫东的！ 因为他搭了江州参展团的顺风车把设备拉回来，当时报单就算到江州头上。 念稿子的外贸干部，都得了旁边人蛐蛐，才补充：“这个东升皮鞋公司的同志来了吗？请给大家讲讲这个进口设备的情况，还有你哪来的外汇指标？” 不是质问，主要是纳闷，整个市里都没这三万美元额度。 这会儿部级以上领导国事访问，每人才给二十美元。 就像商州市的老领导，会烤着火披着军大衣跟让卫东谈话一样，现在连计划单列市里的会议也很随便，没茶杯都要摆成线的严谨。 还有人马上东张西望的找，示意让卫东说说。 他才啊？ “哦，我本来是跟这家印泥公司在谈卫生纸生产设备的进口，太贵了，他们主要思路也是到内地投资建厂，建立合资企业，可我们省这边太远，人家只想跟沿海地区合作，我才退而求其次的选了他们另外的机器，而且是已经通过展会送进来做示范的二手机器，所以不需要用外汇，我估计他们已经有粤州办事处，也需要现金吧。” 全场到处一片叹息，合资企业可以说是这会儿最希冀的。 因为落后，这会儿内地能给的就是人力和地块，外资投钱又投技术，这几年江州能拉到的外国合资就两个来自东瀛的摩托车合作。 确实尝到甜头，依靠江州本地的军工底子，一下就价廉物美的能在国内市场占据优势，还能出口。 所以马上有人问：“卫生纸生产设备？怎么回事，不是造纸厂都能生产吗？还要多少钱？” 让卫东介绍：“当时他报价六七十万美元，而且这肯定要外汇买，我就觉得买个小机器我们沿着这个机器把前后步骤再摸索下，没准儿就能生产了，几十万美元的外汇可以拿去买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现在每周赚三四万块钱的底气，说不出这种话。 就那三万美元要是买砸了，让卫东也不是多心疼。但在现场所有人听来就跟天方夜谭似的，没准儿能成？ 没有严谨论证你就敢三万美元？ 对现场所有人，七万块这会儿都是不折不扣的巨款。 哪怕放到公家账上，也是不容易绕过的大数字。 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了？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选了条很鸡贼又独特的道路，不当冤大头去买几十万美元的东西，只选了个局部便宜搞回来研发。 比现在屡屡上当的进口生产线少了很多亏损，又比以前强调的纯自力更生多了几分成功几率。 反正立刻有人鼓掌了：“这个思路不错，可以试试看，现在有眉目了吗？” 商业局的代答：“昨天试了下设备，马上就能出产品，很柔软！” 连一家涉外酒店都没有的江州，大家真没见过卷筒纸。 让卫东差点笑场，拼命忍住一本正经的介绍：“没错，我的思路是看了他们的纸巾觉得好，现在粤州部分高级酒店已经有了，上厕所体验很好，圆筒的这样扯一段下来用，又很方便……” 这时候终于有人恍然大悟：“哦！电影上看到过，对对对，有人还到厕所偷那个东西。” 一片交头接耳中，让卫东扩展：“然后他们还有种产品是一包一包的，这样抽出来，哭的时候擦脸，吃饭擦嘴，洗手擦手，吸水性强，擦了就扔，随时保证干净整洁，据说在国外使用量非常大，也是讲文明讲卫生的主要生活用品。” 有人开始难以接受了，擦屁股的怎么又擦嘴？ 真的，这会儿内地上厕所有条件的用卫生纸，是那种皱纹纸有点粗糙，擦嘴的体验不算好。 所以饭桌上绝对看不到草纸，有条件的宴席用热毛巾，普通家里用袖子，爹妈没少捶娃就因为这。 更主要就是想着有点别扭。 人家三哥都分左右手呢。 七嘴八舌中还是有人说可以生产，造纸厂参与改革联动嘛。 都在问造纸厂来人没有了。 让卫东赶紧反转：“但不好意思，可能因为翻译的原因，运回来昨晚我们检查试制机器才发现买错了，当时在现场临近闭馆，没来得及确认，这机器不是生产纸巾的……” 全场马上安静得要掉根针，商业局那帮人的脸上跟憋了大便一样，啥呀！ 这要是公款，都可以定罪抓去坐牢了。 让卫东艰难的公开：“昨天有些同志也看到了，那个产品是女同志内个内个……就是内个，非常好，全国都没有厂家在生产，连沪海都只有涉外商场有东瀛产的同类产品销售，准确产品名应该叫卫生巾。” 全场那个气氛哦，所有人都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居然这都有人在悄悄打听问，看来比让卫东之前还铁直男。 好在这年头的女干部也是真彪悍：“就是yj带吗？” 让卫东尬得都要掉会议室下面去了。 勉强坚持点头：“对，在沪海购买的价格是五毛到一块钱一片，一天大概要换三四片，但基本不会影响日常工作，我们争取能把价格打到一毛钱左右，造福全国女同胞。” 前面全场也很尴尬，主讲念稿子那位都举手准备喊这位西装同志不要说了，脑海里面容易有画面感啊。 但听到后面，居然全场所有女干部都热烈鼓掌！ 女同志苦这事儿久矣。 连之前一直尽量透明状的沈翠月都跟着鼓掌了，但皱紧了眉，可能觉得我们家大男人搞这个生意？ 不太合适吧。 但几位女同志已经喧宾夺主：“好，这位同志目前什么时候才能推出产品，有什么困难需要支持，都一并提出来，我们轻工局全力协助。” “妇联肯定当仁不让啊，这个事情我们必须要参与。” “到我们区来建厂，一定协助搞好！” “就是你们要求高校技术支持吗，我们江大接了！” “我们才是工业机械方面的专长吧，工院接对子尽快完善，有什么需求？” 让卫东昨晚拖了机器回去也反复琢磨过：“肯定有困难，首先一台机器的生产量充其量是个小作坊，肯定要在搞定原材料之后大量仿制这种设备，只要能大量生产销售这种产品，这……应该是不亚于一家摩托车厂产销量地位，甚至比摩托车还更有市场需求。” 反正在他脑海里，已经有熊猫拿着爱克斯卫生巾在说日用夜用型了。 但局面显然已经不受他控制，商业局的干部还有点失而复得的惊喜：“不可能吧，卖这个……呃，市场需求是没问题，能卖过摩托车厂吗？” 旁边人已经构想出来：“怎么不可能，人民群众对日化用品的需求量极大，这能卖向全国吗？” 让卫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点头：“能！” 女干部们已经全场热烈鼓掌！ 老爷们儿懂个屁，这是刚需！ (本章完) 第115章 变化就在一瞬间 第115章 变化就在一瞬间 谁能想到浩浩荡荡重生大军，让卫东居然回来卖姨妈巾呢。 他明明是想卖飞机啊。 可这会儿没什么女拳，正儿八经的半边天。 办事能力比爷们儿都强。 让卫东终于在会后把那片揣起来的样品拿出来后，围观的女干部直接雷厉风行的把厂子推动建立起来。 所有环节都可以如热刀切黄油般的丝滑解决掉！ 因为任何环节只要有女同胞，这边附耳低语两句，这步就算完成了。 工商局的女领导都在这，东升皮鞋公司转产姨妈巾也不是什么复杂问题。 马上开始建设投产，让卫东说自己现在的资金只够先负担几台机器和少量原材料购置。 银行女干部马上拍胸口说给贷款支持。 实际上那台机器还放在车斗里，大家马上去围着参观。 根据秦建军给让卫东描绘的高校情况，还是机电研究更完整的江大接过了技术支持的重担。 立刻在校区后门边角的区域，划拨了一栋两层建筑作为前期“校办工厂”厂房。 银行用贷款全面支持东升公司，按照这台其实并不复杂的“攒出来”一次成型制作机进行复制。 好消息是整台应该是印泥厂家自己搞定的设备，所有部件都能在江州解决。 难度反而在原材料。 那三卷“样品面料”成了关键重点。 抛开各种复合面料上的细节设置，主体结构就是两层无纺布夹着药，关键就在这种无纺布是石化产品聚酯纤维衍生品，该类型现在国内还主要依赖进口。 连这么个日用品，都无法做到自给自足。 这就是八十年代的现状。 当然这也是因为舶来品的所有原材料跟设计都是围绕国外技术产生的。 对国内当然是空白。 所以让卫东听了，就是下意识的以我为主：“能不能先找替代品，什么纱布之类也能上？” 带篷的车厢就像是研究室，挤了一圈老娘们儿七嘴八舌。 男干部们都不好意思挤上去讨论。 让卫东是被迫站那，因为要不停问他意见。 明显他是唯一有过实际使用……近距离经验的人。 闻声车厢里安静下，娘子军都斜眼看这唯一的男性，差点一起暴打姨妈巾公司老总。 那个妇联的主任还作势指沈翠月：“你手上不是缠着纱布吗，来拆给让同志扒了裤子打磨感受下！” 单位的老娘们儿就是这么彪悍。 码头小妹儿装耳聋的眨巴眼，还悄悄往车尾挪，摆明真要拆绷带她就跑。 众人早就笑翻，但又拖住让卫东好好在这里接受半边天教育，要求他必须尽快把产品推出上市。 有个工业局的女干部想起来：“隔壁县不是刚建成国内最大的化纤基地吗，跟他们联系，必须攻克这个难关！” 娘子军轰然叫好，马上就有人去联络了。 要不是怕自己了七万块，被抢走了机器做嫁衣，让卫东早就想当甩手掌柜走人，耳膜都给闹麻了。 但中午请各位相关干部就在大礼堂附近的街巷吃了顿豆饭。 三五十块钱吧，各项手续、执照、资质、贷款就基本全部确定，只需要接下来挨个儿去上门办理手续。 大家纷纷留下电话联络，要求尽快搞定。 沈翠月都很尽职的挨个儿做了记录，也把让卫东的名片都双手奉上。 于是她的口罩和左手纱布绷带，跟身上的崭新套裙终于引起女干部们注意，还问她是不是试验机器设备受的伤。 妇联干部都替她伸张正义了，批评让卫东这个领导怎么没有照顾好单位女同志。 从来没有感受过新社会妇女权益的江湖妹子，有点懵。 让卫东当然很懂事的说会在厂里多招些女工人，也会把第一批产品送过去请各位领导检审。 基本都是大姐们纷纷说小让不错，回头给他介绍单位小姑娘。 小让当然把这事儿交给从来没跟政府打过交道的码头小妹。 看她能不能在这个过程中彻底归顺朝廷。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改造。 饭后卡车再带着江大的教授，轻工局的女科长一起到江大后门边确认临时厂址。 先在这里运转起来，等规模成型销售顺畅，再由东升日用品公司转移厂址。 又有大姐拍胸口说这种工业用地绝对不是问题。 一堆大学生已经在老师领导带领下等候，齐心协力搬下机器，立刻展开逆向测绘设备制图。 化学、纺织品专业则把现成的原材料取样检测分析。 根本没有谈报酬的恶习，这都是上级单位交来的任务，必须战天斗地的立刻完成。 更对能够学习国外先进自动化设备设计工艺、新型材质面料研究感到非常开心。 八十年代的高校就有这么质朴。 到处都是火热的激情。下午更有市内几个纺厂、纺织站的行家被主管部门叫过来交流确认。 其实最大的难点确实就在石化衍生品的无纺布，某种意义上也是种“塑料”。 这机器卷进去后，裁切成片的工序里，有用金属铡刀顺着形状沿边，带着高温给压边穿刺。 就像邮票打孔似的，这点高温就把上下两层的无纺布融了点封住。 等于是沿着边缝合好，直接成品。 大家一边啧啧进口先进设备的了不起，一边齐心协力的想办法。 最后确认先用几种纯纺织品替代试试看。 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纺工业基地，这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产业基础。 纯纺织品在高温下也能勉强粘合，反正这玩意儿也不用多久。 至于中间的填充品反而最简单，有无数种替代方案，难度也就仅仅是能把这玩意儿卷起来上机器就行。 争取一周内就开始试投产，如果能行再一台台仿照增加设备。 东升公司只管付钱就行，钱不够就给贷款。 多少钱是让卫东自己决定，贷款也基本上是免息，大开一切绿灯！ 而且官方半点什么要股份之类的思路都没有。 当然反过来说，搞砸了也是让卫东自己承担。 体制内的所有人都很精准的站在自己职权范围内，不会越雷池一步。 起码没有任何人想脱离铁饭碗来这家公司任职。 让卫东和沈翠月站在空荡荡的“厂房”，看各方热火朝天的干起来，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最后到几十米外的后门外路边租了个空房，每月二十块钱，晚点就能派几个人手过来协助沈翠月开麻辣烫、守着车间。 让卫东还是大概清楚：“只要搞定了材料，其实这一台机器不停开着就能唰唰的日产几百几千片，关键在怎么卖……看这个架势好像卖也没什么问题，我就买了台机器回来，其他事都是别人干？” 沈翠月满是钦佩：“你就是大爷说的民国前那些买洋机器进来的人物，我会好好把这些都看着。” 让卫东对她叮嘱得仔细些：“这里给你留一千块钱，试着把一应事务都担当起来，尽量不借贷，需要大支出再说，这买卖上路了会很赚钱，是我们很大的进项，你也彻底成了被尊重的女老板，不用这么遮遮掩掩。” 沈翠月恭敬的一连串细致嗯。 送走开着卡车的男人，才悄悄摘下口罩，看似平淡无奇的五官端正，却只要挤眉弄眼的就变得顾盼生姿的妩媚生动起来！ 就这还没上绝招呢。 这种容易魅惑人心的脸，平时是要遮起来。 让卫东回去安排给狗蛋去采购物资、配备人手，晚上拉过去，自己则拿了沈翠月给他准备好的川菜调味谱连夜坐船回商州。 实在是又多耽误了天，这边的猪下水都堆积起来了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他在码头下船，都是各种迎接打招呼：“让哥，你的机器昨天就到了，我们搬过去的！” “东子，出去了好多天，还顺利噻？” “董姐说你要开厂，要不要人手，我可以去当工人不？” 显着他俨然已经是个人物了。 让卫东都笑着说等我去搞清楚咋回事再说。 都没电话，但董雪莹也能顺风耳般得了消息，抱了孩子站在江边台阶上沿的街口等待。 毛儿不声不响的挡在身前，反而显着小少妇更像含辛茹苦带着儿女的望夫石。 让卫东沉默坐船的情绪，仰头看见好像被熨烫平整了。 笑着走近接过孩子，伸手摸摸毛儿的头塞过塑料袋，却忽然探身亲了口孩子妈的脸颊。 董雪莹真凝固了，但没躲。 只听周围一大片起哄喝彩，她都没动。 好几秒才慢慢解了腰间围裙，帮让卫东掸掉似乎该有的尘土，一起上车。 实在是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里面才会看见的当众亲热，对这种闭塞地方着实有点惊世骇俗。 让卫东没回去，直接开车先到猪产业屠宰场那边，石头据说天天都在这边看屠宰，顺带跟着小警察丁海峰的老婆跑事儿。 租好的厂房是个以前的烧窑，也在屠宰场隔壁没多远。 路边一排几间平房背后，就是一片可以堆满土罐、砖坯的晒场，还可以到小河边取水，因为在屠宰场上游几十米，还没那么臭。 主要是有座土烧窑，感觉不烧砖烧罐子，支开几口大锅煮下水也挺方便。 丁海峰老婆姓李，比让卫东大好几岁，很细致文静个人：“这一天天的空着我心慌得不得了。” 让卫东笑着拿几份菜谱给她看，昨晚在船上没事，他都重新整理过。 把原料、食材处理、烹饪，以及后期制作给分开誊写：“你先照着少买点，我们两家分别又都做来看好吃不，实在不行就要请大师傅来商州手把手的教。” 董雪莹抱着女儿在边上听他说两家，也不吭声，只笑着一起告别。 石头上车叽叽喳喳的讲述这些天感受，那个锤哥功夫可以，以后熟悉了能不能让他也进去屠宰场练个手，三姐好不好，有点想她了…… 毛儿还是盘膝打坐。 让卫东驱车绕下江边码头轮渡，过江去机械厂，都没跟董雪莹说上话，全都是石头在闹腾。 但夏日的车厢里，空调无声的释放出舒适温度，让卫东摸着熟悉的方向盘，偶然侧头看一眼，小少妇抱着孩子温柔的看着他。 董雪莹也敏锐的察觉到，男人有变化了。 (本章完) 第116章 有人欢乐有人愁 第116章 有人欢乐有人愁 当然感觉天都变塌了的是机械厂。 昨天就已经直接拿到抽真空机，全体有点疯魔，因为思路跟他们完全不同，等于要把之前的全部推翻！ 让卫东抵达后却跟他们交流，不用这么决绝。 人家做得好的地方吸收下，这又不是个单台设备的事，还是要几十个人同时使用。 没敢说食品机械厂提到那台沪海罐头厂一百多万的大型设备。 只强调我们这封口都很小，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塑料袋，还全程人工上手，不用那么多自动化。 买这台机器回来主要就是给大家开拓思路，另外也能临时单独用用。 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要做个金属加温容器，根据廖师傅的描述，应该就像个小锅炉。 重点是要能保持120左右的恒温，三十分钟一炉的对已经抽了真空包好的熟食，进行最后的高温灭菌。 这绝对是个很多外行没想到的点。 这种灭菌消毒不是在熟食完成后做，而是要等到食品级的封口袋抽了真空以后再加温。 才能不影响口感、味道，更能杀菌效果达到最高。 这个简单，技术员们立刻就能找出方案来。 让卫东却要求他们做得漂亮高大，很有科技感。 最后仨字反而让技术员、工程师挠头。 让卫东就说要适合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在旁边好像搞科研的样子。 他们才算是有了点概念。 最后让卫东再摸出自己最熟悉的那本列车时刻表。 翻到后面几十页都是黑白手绘的广告，差不多跟抗战时候小鬼子贴墙上的广告招贴制作水平也差不多。 其中有页平京冷冻机厂的广告：“我听屠宰场说机械厂给他们做过冷库，这几种制冷机你们看看能不能仿制，应该要给我们那边也搞个冷藏库，尽量先进点，也是要显着科技味儿。” 就问离不离谱，一张可能是用刻蜡纸的油印机水平手绘机器图！ 平京嘛，能找到的手艺人多，照着实物画得还比较像模像样。 技术员们凑过来都能辨认出闸阀、电机、活塞室分别是起到什么作用。 然后靠旁边的广告语揣摩：“溴化锂吸收式制冷机，每小时五十万到三百万大卡制冷量，这个技术没听说过。” “氨离心式制冷机，制冷量是一百万到五百万大卡，这个很危险的，一旦氨泄漏要出事的，不敢不敢。” “氟离心式制冷机，有点贵吧，一百万大卡，这个好像得进口设备配合才行。” “我们做过这种活塞式制冷机，八千到二十万大卡，就是他们这个70系列型号。” 让卫东懂个屁的百万大卡什么意思，只能比划也不需要多大的制冷量，反正就是要有足够的空间来囤积屠宰场的下水原料。 丁海峰和他老婆这些天还是能堵住嘴，不到处说让卫东这厂子要干嘛。 最后根据租下来的平房尺寸，大概确定了两万多块钱的一整套冷库设备安装，重点更是要做得像模像样的科技味。 这个曾经的省级机械厂有不少以前安置分配过来的高级技工、工程师，自我研发能力可能不行，但动手施工很强悍。 尤其是有范本的各种照着土法上马，在很难找寻完整配套的偏远环境下都成了习惯了。 让卫东叮嘱他们根据沪海真空机借鉴调整自家的多工位设备，但不许拆了沪海这台机器，起码要随时能用。 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一家人回去。 又有七八个白峰山的年轻男女在商州帮忙，甚至还有五六个码头的人在协助参与他们。 感觉就是把乡下人先到市里来见见世面，跟着码头干活，适应环境顺便筛选下个别确实不适合的懒或者奸猾，就撵回去。 然后再朝江州送。 因为安全问题，这种车渡过江的时候，车内人员都要出来站外面。 让卫东撑开自己的运动服给孩子遮风挡光：“我在江州也搞了个厂，不但肯定需要大量的工人，也需要人帮我管理局面，所以还等不等老尤，就看这个把月了。” 少妇就不会问男人为什么突如其来的举动，只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轻声嗯：“二凤前几天回去的，她对食品厂的事情很上心，决定把腊肉生意也归到里面，与其说到处收猪肉，不如直接从屠宰场买，然后运回去熏制，这里的价格甚至比她在县里、乡亲们手里收购更便宜。” 让卫东也点头：“对，一开始为了不让乡亲们戳脊梁骨，或者觉得我赚了多少钱，收购的价格肯定比屠宰场贵点，况且那生猪还包括了下水内脏，真按照公司的做法，上规模这成本区别就大了，你能到江州就是帮我把这种细节都管起来，才有稳固的大后方，我到外面去闯荡争取更多机会，把这一样样商品卖出去。” 董雪莹在听说他那个江州的厂是生产姨妈巾的，立刻也惊讶得差点从船舷掉下去！ 但她这个试探是真有效，让卫东一手抱着孩子，另只手有力的扳住她肩膀，然后就没松开了。 让卫东也不遮掩：“我能照顾好你们娘儿俩，小妹自己能养活她自己了，我们额外支应她就行，不就是点搭伙过日子，你不愿意也可以早点说。” 不知道董雪莹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也字，轻皱娥眉：“我是怕败坏了你的名声，离了婚又带着小蝶，你应该有个黄闺女陪你光宗耀祖，我在背后帮你打理做事就够了……反正也一样。” 让卫东现在听得懂一点点暗示了，笑着手上用点力：“我没那些里胡哨的想法，就想有个安定温暖的家室，别人的看法我是不在乎的，当然在商州我肯定要顾着你的名声，去了江州再说吧，更不是拿工作上的事情来要挟你，你答不答应我对孩子都能照顾好。”说着看轮渡靠岸，就洒脱的松开手。 小少妇敏感的观察背影，等上车坐好再接过孩子细细琢磨，确定这货肯定是吃过肉了。 尤其是她再给女儿投喂下，以前慌忙闪躲的眼神居然敢有条不紊的停留下，答案简直就是大学生做小升初的那么清晰简单。 小姑娘多半会暴跳如雷，少妇只会纳闷懊恼，这是谁呢，俩小王八蛋口中的三姐吗。 肯定想不到妹妹提过的那个女特务身上。 主要是妹妹怎么没把事搞好，明明那么喜欢！ 让卫东果然也不仗势欺人，反而连以前还要到街对面董家吃饭的出入都没了，带上一群小伙儿在屋檐下忙碌。 因为回来从食品厂走，丁海峰他老婆已经依言到隔壁买了筐下水，还有一堆调料。 让卫东带大家按照大厨指定的方式做食材处理，董雪莹再带着几个姑娘拿回屋里一样样照着食谱做。 这种东西就不考究刀工、颠勺、火候这么多细节了。 大差不差的口味就行。 最后陈皮、酱香、五香，和粤味的盐焗四种口味，把各类下水都做了，各有一大盆。 茶熏跟叉烧的确有点考手艺，董雪莹还没那么厉害。 十来个人就这么在路旁小桌边，小伙儿们都是拖着碗蹲路边吃，姑娘们也站着围旁边，时不时的过去挟菜。 让卫东抱着娃，细心的把酱香最鲜嫩的那点抿了又抿，再嚼烂了喂孩子。 一岁出头的娃可以开味了，吃得眉开眼笑。 董雪莹坐旁边，完全放松的细细品味：“这大师傅的配方确实不同，我没想到加点有这个效果，好吃！” 石头和毛儿也坐，吃得还嫌弃：“这味儿不对，陈皮差好远，我说要去码头药材市场买那种老山楂陈皮，丢锅里一熬就得炸油那么香，哎哟！” “有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被让卫东打了头，还要被使唤：“你不是擅长使刀吗，把这块切下来，按照这个角度，对，然后装饭盒里放冰箱，这块也切分开装，不要串味儿。” 毛儿看得眉开眼笑，赶紧帮弟弟，他刀法也不错。 过路的街坊不少，本就已经高度八卦背后议论了一整天，没边际感的，自认社牛的，总有人来搭讪，哟，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一家人挺美满的样子。 反正就各种套话，套近乎。 让卫东笑骂：“靠山吃山，在商州杀猪这么多，就只有吃点猪下水了，尝尝？毛儿拿筷子。” 结果抬头看见施琳妍惊讶又悲切的站路对面。 有妹子马上悄悄碰董姐，提示那边的城里姑娘。 小少妇却毫不在意，还给让卫东挟了块盐焗腰子。 让卫东更当做没看见。 施琳妍咬咬牙还是过来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到处忙碌，还好吗？” 十足的前女友口吻。 这很需要点勇气，老街路沿边蹲坐站了十来个青年男女，对面周围还有无数街坊在晚饭时候，也端着碗吃瓜下饭。 众目睽睽下声音都有点抖。 让卫东示意桌子对面：“没吃就坐下尝尝，估计过些天我们这家人都会搬到江州，以后有缘再见了。” 董雪莹这才堆起点笑意，指挥旁边拿碗拿筷子摆板凳。 施琳妍哪里坐得下来，都有点摇摇欲坠了：“你们……？” 董雪莹也学了让卫东那种语气：“嗯，搭伙过日子呗，杨叔您别看着啊，尝点这个盐焗肥肠，真的很不错，卫东从外地找来的方子。” 浑浑噩噩半年的温室姑娘，终于给雷击了似的，慢慢摇头转身去了。 周围端着饭碗的邻居都觉得好下饭！ 让卫东低声调侃：“哎哟，你不怕周围人嚼舌头了？” 少妇苦口婆心：“我有什么可以嚼，离过婚的还有什么名声，只是帮你断了施老师的念头，唉……” 语调却在笑。 因为让卫东也跟她一起拖长声唉：“谁叫我这么帅……” 这尝过味道的男人，嘴上不由自主的都会变油。 (本章完) 第117章 你是对的 第117章 你是对的 第二天让卫东就跑机械厂那边。 用自己从沪海带上的几十个小包装袋，在那台沪海真空机上，把昨晚精挑细选切割的二三十块指头大，盐焗心舌、陈皮猪肝、五香肥肠、酱香腰子啥的，封口抽真空。 一堆技术员围观。 仿制进口设备都已经是他们仰望的高度了。 居然都没人在意那铝制饭盒里的美食。 当然也懒得做高温除菌处理，临时用用没那么讲究。 渡船回这边码头，买了个商州产的藤编小篮，把这些真空包装小食品装上。 这是目前商州河滩上朝着旅客主力兜售的三峡旅游纪念品。 尤其以藤椅居多，也不知道是谁的思路，千里迢迢的谁会买把藤椅带回家。 所以销量很是惨淡。 但这已经是商州在猪鬃、肠衣等之外极少数的外销品了。 净输入几乎为零才是成为贫困地区的最大原因。 再经过码头酒馆，顺便要了人家封酒坛子的红纸贴篮盖子上，更沽了二两白酒，居然就这么提着去见老领导。 多少年以后，这肯定是严防死守的场面。 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提着酒肉礼物，走进领导办公室呢，这不是有损英明形象吗。 但这会儿就是发自内心的人民群众来给领导报喜。 门卫和秘书都给让卫东打招呼：“哎哟，一直听说你在西二街那边捣鼓，这是出产品了？” “早就该来给领导汇报了，赶紧赶紧，都什么呀？” 让卫东就顺手发了一人一个：“第一批试制品，你们跟领导一起品尝。” 这会儿的确敢喜滋滋围着他一起到办公室贺喜。 要不是篮子太小，绝对能搞个敲锣打鼓的场面来。 老领导也一切尽在掌握，披着件中山服，端了茶杯无喜无悲：“鬼头鬼脑的到处忙，我倒要看你能别出蹊径的搞出什么名堂。” 听话听音，这周围的人恰恰都太会了。 这看似不屑的语气，其实已经带着点宠溺的认可了。 越是老古板的老领导，有这种态度才越是周围这些人最梦寐以求的。 刚好前单位保安也听得懂，他甚至还懂得怎么拿捏，故意大大咧咧的提着篮子，抓一把放到领导桌上，摆出傲娇得意的神态：“您尝尝！” 所以说他刚重生的时候，也担心过自己能干嘛。 那会儿觉得自己没能力在体制内立足，离开税务大院啥都不会，但这些大院里的小场面真是见过太多太多，甚至还时不时有其他没被青睐恩宠的失意者到门卫室来烤火时候唠闲话，解读这些做法多么不要脸。 在这种老领导面前“幼稚”的积极能干，绝对比老谋深算的手腕了得要讨喜得多。 因为他们就是年纪已经大到没法再精力旺盛的去干什么，但对于揣摩人心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你都老谋深算了，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就得让卫东这样“莽撞”，立刻让老领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跟拳击赛上场似的，振臂抖掉衣服，拿起个小包装：“说说吧，有什么值得你请功报喜的！” 结果撕不动！ 让卫东才哎呀失策的拿起来用牙撕个角，做戏做足的摸出纸笔先记下：“这里应该用类似指甲刀开个缺口，顾客一撕就开了。” 把那种醉心研究，揣摩工作的忘情投入演绎得还是入东三分。 老领导只会觉得这是员能做事的干将，自然很容忍，接过来问都不问撕开端详下就嚼着吃。 这已经是何等信任了。 七百多万人口辖区的管理者，不说锦衣玉食，个人食品安全还是有相当重要高度的。 然后就哎哟捂嘴：“这什么！” 把门口那些伸长脖子准备道喜的都吓一跳。 让卫东也有点吃惊：“怎么？” 没想到是老领导自己摆手：“没事没事，咬不断，我这后面有颗牙松了给硌着了。” 让卫东还得翻看下：“五香肥肠吧，有嚼劲就是吃着玩儿，不在于填肚子，嚼着香，来滋口酒，上好的太白酿。” 上班时间，老领导真拿起瓷壶盖抿了口：“嗯！有点意思，回味悠长！”让卫东扒拉透明小包装们：“这是江州皇后餐厅川菜名家赵师傅的名菜，陈皮肥肠，在餐厅得十来块钱一盘，但我们商州出品就八分到一毛钱这一片。” 门口已经哗然，一盘菜就小个月工资吗？！ 让卫东又扒拉出个，撕开递过去：“这个不伤牙，酥嫩，盐焗猪心，我专程去粤州，去年二月刚开的全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粤菜大厨廖师傅的名菜，去年几位领导人都去过，对天鹅宾馆的菜肴赞不绝口。” 只要是乾隆下江南品尝过的菜肴，就能流传千古，这招过多少年都威力依旧。 大家连忙看自己手里是什么味儿，试着尝尝。 老领导反而眼睛亮亮，多了些认真：“你这方面的心思不少啊，这么远都能联络上，这人民群众还吃得起吗？” 让卫东提了篮子到旁边茶几上，照顾您坐过来：“不多不多，有些事情是看天赋的，我来从头给您讲讲我们商州的优势在哪。” 还转头吓唬其他人：“现在是商业机密哦，你们不会故意要蹭着听吧？” 这些周围办公室的人是真想听，更是真想跟这位娴熟圆润的跟领导关系良好的年轻改革探索者搞好点关系。 看老领导已经笑眯眯的坐下却没说话，自然都笑着散了去，回头都对这年轻人暗道一声厉害。 要是也来领导身边做事，怕是有青云直上的势头。 让卫东说实话，还真陪着退休的老施种理草熟络了很多日子。 很熟悉这种场面：“我不是来跟您汇报想做个皮鞋公司吗，连公司都在江州申请好了，这里面首先有个前提，无论产出什么东西，要先能卖出去才算成功，我恰恰现在就像作弊似的，有相当大的把握能把东西卖出去，所以关键就在卖什么了。” 老领导就不会急着问这把握来自哪里，起码他听让卫东说过去西湖边卖相机的事儿。 只慢慢点头，接过又一个打开的酱香腰，嗅着气味却不吃。 主要是让卫东讲得挺吸引人：“对吧，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深入了解西二街那边那些跟生猪外贸有关的企业生意前，我确实低估了商州的潜力，我以为没见着本地产的皮鞋，就还有皮革厂的漏可以拣，可实际上从猪鬃、猪皮、猪肉到肠衣、猪油等等等一身都是宝，唯独剩了猪下水一毛钱一挂……” 老领导哈哈哈的先吃了再鼓掌：“味道不错，思路更是别出心裁，非常好，非常好！” 看得出来是真开心，自己都端杯又抿了口，还示意让卫东也喝点。 让卫东讲完选择，讲目前的局面有多艰难：“之前不是给您汇报过，我到江州卖了不少腊肉么，其中有些就卖到了江州较好的餐厅，所以认得点厨子、师傅，我从屠宰场拿了好几十斤下水，回去跟伙伴们各种烹饪都不好吃，最后想到去找专家取经，唯有顶级的厨师才能把普通人瞧不起的下水，做成美味，这才是能够卖向全国的基础。” 老领导欣然点头，再吃个。 这玩意儿还真就是用在这种时候，聊着天，喝点小酒，不用麻烦的炒菜煎炸，随手抓一把出来，就简单的跟瓜子生一起成下酒菜。 特别有滋有味。 西南地区不是有些地方，连炒石子都能做成菜么，就是嘬个味儿下酒。 实在是太穷了，搞不到菜肴。 这一片怕是能下一顿酒。 可让卫东摆开的困难简直匪夷所思：“这玩意儿我们是要卖向全国，怎么保证时间长了不变质呢，首先是要有真空封口包装机，没有，我们商州机械厂就自己造！” 老领导不由得拿起皱巴巴的紧实包装惊喜端详：“我们自己造的？” 让卫东摇头：“很难，眼前这些，是用的沪海食品机械厂研发机器试制，而他们是仿的东瀛设备，十多万一台，包括这些塑料袋，食品级的乙烯薄膜袋，现在只能纯进口，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把商州美味的小食品运输到全国人民群众手里，就得屈辱的去买进口材料，给外国人上税。” 说给沿海地带的官员，没准儿会对这种语气嗤之以鼻，但对坚持严防的老区干部，这刺激就大了。 刚才还香喷喷的美食拿在手里居然烫手！ 就这么看着，严肃的表情仿佛是要把这小食品给看融化掉。 让卫东反而轻言细语：“那么我们不做这事了？就不把下水卖到全国，就不搞活这点经济了？遇见所有类似的问题我们就逃避，任由全市都吃不完的猪肝面杂碎面只值一分钱？” 这话他真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商州现在很穷。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些在垃圾崖下扒拉炭火的妇孺，跟几十年前没啥区别，只是能活下来了，依旧活得很艰难。 那些外贸并没给本地带来什么改变。 因为整个国家这会儿都穷得叮当响了。 所以不等回应，他就自己作答：“我还跑到了粤州，去找据说有保鲜技术的粤菜师傅求教，人家的看家本领凭什么无偿传授，我就成立家在粤州的销售公司，要是以后卖得好了，分他部分利润，所以他不但给了些粤菜配方，也给了保鲜技术的核心手段，但传统技术能维持也就十天半个月，最终还是要靠科技来解决问题，可如果没有资金推动研发，没有更多聪明人去学习钻研并且得到优厚报酬，科技又不会发展，说到底，这就是改革开放的意义，先有拿来主义的学习，然后再一样样的去超过他们。” 这是他的亲身体会，坐在那个与世无争的保安亭里，从小视频手机画面上感受到的风云变幻。 是真的佩服这些年这些大方向、大政策、大步伐和无数默默无闻的改革参与者。 所以说来充满了感情，一点没有喊口号的铿锵亢奋，就是踏踏实实的沉稳。 老领导那都是经历过多少斗争的高手，听得出来这里面蕴含的真情。 抬头看着年轻人笑了：“你是对的。” (本章完) 第118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 第118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 能说服打动这种思维已经根深蒂固的老者，难度可想而知。 但让卫东做到了。 唯独可能用力过猛，他只是先过来汇报铺垫下。 老领导马上说去看看现场情况。 让卫东有点愣，他准备的面子工程，无论是冷库、还是漂亮的“高科技”高温灭菌炉啥的，还没影儿呢。 老领导看他犹豫马上就怀疑：“怎么？！有什么顾虑吗？” 所以他们的斗争经验确实丰富。 一切局面都要掌握在手里，打乱节奏随时能洞察猫腻。 让卫东摇摇头起身：“都在推动进行，我昨天才回来商州，这是出的第一批试验品，走吧，先到机械厂或者食品厂去看看都行。” 他还反过来立刻利用了：“也对，您去看看，正好我跟屠宰场签个长期供货猪下水的协议，我再给您汇报怎么销售的事儿。” 一老一少就在无数眼睛的远近扫描下，并肩走出市里大院，有秘书跑前跑后询问需求，还有安排司机车辆不。 老领导都摆摆手。 因为让卫东正说得兴起：“上回说过西湖每周三千台，平京一千，蓉都一千，这次出差不白给，我还去了鄂昌，每周现在已经五百，粤州五百，沪海两千台，全部都是由大学生这样的精兵强将在做兼职销售，未来我们这个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一定会比所有人都强，大学生的比例最高！” 老领导现在不会动不动先问主义和对错了，直接说自己的担忧：“可大学生是这个时候最宝贵的人才，怎么能用在这样的事情上？” 让卫东惊讶：“大学生也有学销售，学经济，这不是最好的实践吗，而且有些学文科的还不如来卖东西呢，唉，您是没见过有些孩子，我说去大学就是虚度时光，不如早早的为全国经济事业添砖加瓦，总之销售工作也是需要人才的，不能轻视商业地位。” 老领导认真想了想，居然自我批评：“对，是我思想僵化了，你继续说。” 所以不知道多少人都带着羡慕的目光远望这边。 秘书跟警卫员还是远远跟上了。 谁知让卫东溜达过去到了码头附近，带着上自己的车：“每周八千多台相机的销售，所以我们销售公司在江州买了辆这车，十二万，还是东瀛进口货，应该比您现在坐的车，甚至整个商州所有的车都好，您上这里，拉住这里……” 被推上副驾驶的老领导果然第一反应也是：“你这没少赚钱啊。” 让卫东就等着呢：“先说完这车，这是国家耗费宝贵的外汇从东瀛进口的三万辆小货车，分给各家车企钻研、组装、销售，每辆还专门付出了一百美元的技术费，在这么捉襟见肘的局面下，为的就是请各家尽快改革技术，提高我们的汽车生产水平，但这事儿吧，听说不怎么顺利，国营厂是怎么吃大锅饭，您比我清楚，最终没准儿还是私营、民营的车企挑重担。” 这是经历四十年后的真事儿。 老领导不驳斥他，认真环顾感受这车。 有些大城市领导的沪海牌、省级的红旗牌，实际上根本不敢分派到路况不堪的山区来，那得成天趴在维修间，还不如县领导最常见的212吉普耐用。 这里能配的也就是辆伏尔加轿车，老毛子的货，做工跟小鬼子的区别肉眼可见。 哪怕是载货车跟轿车的对比。 光是个变速箱的档位清晰就吊打老毛子的糙货。 更别提夏季空调的安静制冷。 让卫东已经穿过城区靠近西二街那边：“再说回您刚才提到我赚钱的事，这么说吧，四月时候我把所有卖相机、卖腊肉、卖其他商品凑起来的三十万现金，捐给了大熊猫保护基地。” 果然，还得是钱最能装逼。 老领导肯定把所有的目光、注意力、情绪，都瞬间集中在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了。 所以让卫东觉得他这三十万捐得简直千值万值。 哪怕过了好多年都能装这个逼。 金卓群让他运作去跟谁谁谁吃饭合影，让卫东都更愿意把钱在这上面。 他觉得更有逼格。 84年的三十万现金，对一座地级市都是不小的资金。 不声不响的捐了，这得是什么样的精神。 但这更重要的是仿佛算个人品标签，会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起码在那一刻让卫东的确是倾其所有。 可显然老领导的关注点又不一样：“你参与了阳光日报呼吁改革开放的系列报道？” 他肯定会注意到这件央报上刊登过，还引起改开辩论的事件前后报道。 让卫东想起那场夜宵了，还有那个坐在抱鸡婆里隐约的身影。 所以稍微走了下神：“嗯，不就因为封闭才穷得连挽救熊猫国宝，都要接受国际捐赠吗，如果我们富裕，我们发达，不就可以挺直了腰板面对全世界？穷就只能让国宝骨瘦如柴，这道理对群众也是一样吧，我跟阳光日报的记者确实沟通比较多，但我更在意专心发展经济，嗯，就是做好生意。” 顿了顿，他是真的淤积了好几天：“穷一点都不光荣，很丢脸，很屈辱，粤州那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一晚要六百八，我不去住一晚，人家大厨都不见得会理我，不吃一顿我怎么能学到零食配方，国家不富裕，有文化有学识的人会大量出国，不能用道德绑架去限制有能力的人就活该跟着吃苦吧？那叫欺负人啊。” 车停在食品厂院子门口。 西二街其实算商州比较漂亮的街道，因为近百年的外贸流动，这里甚至有教堂，有成排的西式建筑。虽然没天鹅宾馆那座租界岛上那么夸张，破损败落得也比较严重。 但在这么个内陆山旮旯地级市，已经很罕见了。 可岁月给这里留下的只有苍老和落后，甚至比不上近百年前的繁华。 还要靠那会儿的老建筑来支撑市容市貌，就挺讽刺。 老领导坐在副驾驶，看着垂垂老矣的街道，这辆三十年后都不落伍的双排座，就像时空穿越停在这里。 让卫东不在，董雪莹每天都叫人把车擦干净，崭新。 连街坊、路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伸头看看。 让卫东帮着开了副驾驶门接下老领导，回头这么看的对比更加强烈、 一起推开烧窑店铺的平房大门，惊喜的看见有几个机械厂的技术员在忙碌测量尺寸。 还好，还好，总算不是啥都没改变了。 赶紧交流几句，正在装配攒零件的大型真空机应该放哪，单独那台小的放哪，高温灭菌炉在哪，冷库又要怎么设置。 其实都是外行现商量。 老领导一直背着手站在附近看，这烧砖、烧坛罐的窑还不是百年古法毫无改变。 就像旁边油腻腻的小河，污秽的流淌几十年，熏得市民也不太爱过来。 让卫东简单交代几句跟上介绍：“这事儿我没要市里一分钱，设备还在机械厂改进组装，如果只为赚钱，我根本不会留在商州接这活儿，但既然您交给我这个任务，那就尽可能做好，譬如这次去粤州，其实也参加了全国最大最重要的外贸粤交会，本来还买了台三万美元的机器，正考虑在哪里扩展投产，运回来就被江州截胡，争取尽快投产。” 老领导瞬间又紧皱眉头和眼神凌厉。 让卫东不怕，还做比较：“大前天给他们展示机器，前天已经在江大正式建立车间，由江州大学机电系和材料研究所共同改进扩展机器，商业局、轻工局等各部分都在一天内把所有手续、公司场地，甚至银行贷款都齐心协力办好了，我都没管后面的事，连需要的面料涉及到纺厂或者聚乙烯化工企业，都是江州市在协助张罗，而我必须赶回商州来，只因为这边缺了我就停滞不动，这就是整座城市有没有真心想改革开放的区别。” 李姐和那几位技术员把领导认出来，惊得不行。 又忍不住喜气洋洋，有领导这么亲近支持，自家的企业肯定稳得不得了。 实际上让卫东和老领导分分秒秒都在拔河。 要说这么座地级市，一个小小的食品厂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吹牛逼，摁下去也不会泛起什么浪。 但让卫东拼命表达的就是像摁贸易行那样摁下去简单，慢慢这地方就枯萎了。 这关的不是人，摁的不是事儿，是所有人观望改开的信心啊。 小到一个贸易行门市部，大到一座工厂，一个产业，甚至满城的生意人。 都会悄悄的远离。 谁也不愿卖着瓜子被抓去坐牢吧。 哪怕去个江州，都比在这里强多了。 同样都是依托长江的码头城市，商州几乎就是等比例缩小的江州。 甚至百年前是商州更繁华。 现在“同班同学”都成了计划单列市，这里还坐在最后一排的垃圾堆旁边摆烂。 让卫东列出来的恰恰就是往后三四十年，各级地方面对外来投资、民企，甚至外地游客泼天富贵的最佳作业。 齐心协力的各部门众人拾柴火焰高。 只不过姨妈巾这事儿，是恰好触动了半边天的主人翁精神，更让所有系统的半边天都能积极支持参与，在这年代也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特殊项目。 而让卫东这么表达出来，就是学霸那边从上到下都多么厉害，统一思想，理解局势，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所以老领导脸上也不可避免的有触动。 但直到跟屠宰场签署过猪下水专供协议，又过江去机械厂查看了忙碌一片的设备现场。 老领导已经是公开表达了支持，再满意也没有。 让卫东迂回包抄，全力展示的目的，都是为了汇集成最后一句话：“所以咱这改革开放的必要性已经明明白白，能不能把老尤给放出来了？” 所以说他还是嫩了点，火候掌握得不精准。 反而被老领导看出来核心需求，呵呵一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现在专案组都并进改委会了，你负责这方面工作，可以按照改革开放的进展打报告啊，如果合理的话我可以批准的。” 卧槽！ 让卫东肯定有基本的单位内敏感，这是要让自己给老尤当保人，承担放出他来的责任啊。 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能折腾！ (本章完) 第119章 我的错好不好 第119章 我的错好不好 这担保连让卫东都要犯嘀咕。 能换飞机的人，你敢说他没胆量翻天覆地吗。 但他是三四十年后的思维：“改革开放需要些有冲劲的人来带动，如果他真做错什么，违法违纪，该关关，该杀杀，现在这样拖着还是不太合规矩吧。” 老领导明察秋毫：“你也知道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到处都捉襟见肘的在出问题，他这种动不动就下猛药的做法，万一搞出什么乱子和损失，谁来承担责任，谁来弥补损失？你做决定不就开始犹豫了？” 让卫东咬咬牙：“那我说服他离开商州去做事。” 只要不在商州他就不用负责了吧。 还得是身经百战的老前辈有算计：“尤启立是什么心思，我比你更清楚，你是什么心思，我还是比你更清楚，好好为人民服务吧，人民也会记得真正善待他们的同志，当你有了可以弥补他损失的实力，我可以同意你的请求。” 让卫东还是听出来了，得把厂子真推动运行起来。 所以除了天天去机械厂，敦促大型抽真空机攒出来，冷库装起来，高温灭菌塔造出来。 就是在食品厂开始各种大锅烹饪猪下水试口味。 每头屠宰标准的百多斤猪大概有三十斤下水，烹饪处理以后是大概十来斤，脱水以后会更少。 损耗还是蛮大，所以按照挂来买很占便宜。 以前屠宰场一毛钱一挂都卖不掉，现在签了个十年协议价。 让卫东反复盘算过，既不让自己吃亏，也不让各方议论以后觉得是受了骗。 颇为别出心裁的按照商州街面上普通牛肉面的价格五倍收购。 只要市面上牛肉面的价格涨了，这下水收购价也自动涨，未来除非市里面有要求，爱克斯食品厂在同等价位下有优先续约权。 那现在商州一毛八的牛肉面，就定在九毛钱收购价。 每挂猪下水差不多提高近十倍的收益！ 屠宰场每天几百头猪的屠宰量，每个月都增加上万收入，这可是啥都不用多做，废物利用的净利润增加。 甭管有没有领导在旁，都肯定忙不迭的签下来。 现在还积极感谢领导指挥有方，才给了屠宰场这么好的解决办法。 刚开始只能几十斤上百斤的试用，但几天内就迅速提升到七八百斤！ 因为得练习猪下水的食材处理，顺着建设批量处理的环境，更是要用大锅、大罐来批量制作，揣摩要如何保证做出来的盐焗、酱香等各种味道好吃。 第二天派回乡里的小子就通知了二凤带着七八十个周边村镇的年轻人过来帮忙。 以前可能觉得养这么多人，吃都要吃穷。 现在瞬间变成肉菜管够！ 每天还要拖上一两百斤各种口味的下水成品到码头附近卖。 为此董雪莹还不得不临时去注册个“董姐熟食”的个体户资质。 但让卫东不把这玩意儿送到城里的菜市场、路边摊卖。 实在是杀伤力太大。 为了每天能保证卖掉，这些源源不断的盐焗、酱香、陈皮、五香熟食，标价居然是五毛钱一斤！ 生猪肉都得七毛，老腊肉五六块钱，这煮好的美味猪心、猪肝、猪肚反而只要五毛。 问就是东哥在搞的食品厂试制品、内部供应货。 其实就变相的低价倾销给码头贫民，搬运力夫、妇孺优先买。 每天一两毛钱就能增加饭桌上的营养，绝对是个改善伙食的大好事。 后来不得不限制每人限购半斤，因为得了消息的城里人都跑码头来排队买这又便宜又越来越好吃的猪下水。 不过带着几个姑娘卖熟食的董雪莹，再从这边的妇孺里面挑选人手，去食品厂加入上班。 到这时候，让卫东也逐渐发现尤启立他们那帮人是真的罕见。 甚至可能是这座地级市能筛选出来，愿意投身改革事务，还有能力的凤毛麟角。 他都这局面了，想集聚一批人手都难得很。 一两百斤熟食，也就需要十多挂猪下水做原料，才十几块钱，加上还贵点的调料、不值钱的人力，成本也就二三十块。 依旧能卖七八十到上百块回来。 靠的就是特殊供货渠道的特殊超低价。 这么干都不亏。 未来做成一指头大的小零食，每片卖五分到一毛。 一挂原材料再怎么缩水，也能做几十上百包！ 这特么等于是把一盘菜里的肉片，拆开来一片片卖。 就问是不是暴利。 这个食品厂只要以后销售能卖出去，利润和前景也可想而知了。 但居然都没有任何人愿意来当这个厂长！ 当然让卫东想要的肯定得有能力，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 改委会里面属于各部门的人手都有，包括丁海峰都摇头。谁都不愿意好端端的体制内跳出去下海。 四十年后都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考公，八十年代的铁饭碗就更打死都不愿放弃。 然后机械厂、西二街相关的那些厂家管理人员，也没人愿意来干这活儿。 让卫东不得不给董雪莹吐槽：“你看看，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总想着还是要等老尤出来吧，稍有一官半职都没人敢跳下海，谁都不愿四面八方没个抓挠的搏命，我也没那么好的水性，我也怕扑腾，总要有个领路人心里靠谱点。” 董雪莹就好好好：“反正拜托你了，我也算卸下个巨大的担子，跟他们做事确实心惊胆战，现在我觉得就这么天天卖熟食过一辈子，也行。” 让卫东笑骂：“你早说啊，我就不在江州开厂了。” 小少妇听出来在撩，没忍住抬眼这么带点娇意的瞪了下，意思是你合适点。 可在让卫东看来立刻晕头转向，这就是传说中的抛媚眼吗？ 有种直击内心的冲撞！ 感觉旺盛的攻击性又开始充满，甚至能浇灭他本就不太多的那点事业心。 凑近低声：“要不不用等着非得去江州，我们就在商州结婚过日子吧。” 八十年代可以说所有人，还是认为只有结婚才能做那事儿，连骗门都知道淸倌儿才叫守妇道。 所以章兰芝绝对算是极少数的离经叛道。 董雪莹也不一般，惊觉自己又不小心放电了。 使劲咬嘴皮关电闸：“你要怎么我都依你，但结婚是大事，不能这么随便，我的教训已经摆在这里，希望你不要犯同样的错。” 让卫东反而不会欺负人，好吧好吧：“我跟你说，离过婚真的不算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等到江州见见世面你就知道没人在意，我去了啊，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 董雪莹给汽车挥手再见，转身还是瘪嘴给女儿看，嘀嘀咕咕也是你要汲取妈妈的教训呀。 可目光又跟着远去的小汽车舍不得挪开。 让卫东终于觉得可以去见尤启立了。 之前都是董雪莹每个月以贸易行员工的身份去探视，汇报情况。 可拿定心思这俩月她都没咋去，尤启立的家人都带话问了。 让卫东坐在市郊看守所的接待室，把能说的说了下：“……情况就是这样，我跟老领导见过三次面了，每次都提到这个局面不合规，更应该有些探索的空间，他还是要等等看。” 已经快五月底了，整好一年时间。 从让卫东打定主意要跟着尤启立去见大世面，这才算两人正儿八经的面对面说上话。 擦身而过在巷子口提醒尤启立那帮人里有探子。 到尤启立在被抓的时候悄悄把笔记本丢让卫东背篓里。 两人都没有任何对话。 但这个历史时刻，依旧有制服坐在旁边。 而且不限于丁海峰这一个，光改委会就来了仨。 让卫东坐过牢，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避免自己再身陷囹圄。 因为他知道这种彻底成为社会边缘人的对立面抛弃感，断无那些键盘侠什么只关几个月几年算什么，出来还是条好汉的妄语。 绝大多数人哪怕行政拘留几天都会觉得人生完蛋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可尤启立依旧气势非凡。 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双手放膝盖上，饶有兴趣的看让卫东：“听小董提起过你好几次，首先感谢你把去年的水果采摘合同，公社沙石合同给弥补上，更帮万商贸易行尽可能挽回了损失，但我认为问题出在商州市依旧没有看清现实……” 让卫东使劲眨巴眼，都挡不住尤启立海阔天空的引经据典，把改开落后分子批得一文不值。 周围人表情都五颜六色，反正有人低头奋笔疾书，跟录写口供似的记录下来。 尤启立不怕：“我坚信dzy的改革路线不会变，我对万商贸易行的事业充满信心！” 让卫东就不喜欢这么喊口号：“万事万物改变都有个接受过程，粤东已经非常开放搞活，沪海都要相比差点，因为沪海有大量的工厂企业，关系到无数老百姓的衣食生活，商州更……” 尤启立马上皱眉：“小让，我发现你怎么也成了旧秩序的守护者，只有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让无数人的生活过得更好，多耽误一分一秒都是犯罪！” 让卫东无奈：“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这么剧烈碰撞的方式来解决，譬如去年底的水果采摘、沙石运输，如果没有补救上，那就是七个生产大队，两个公社上万群众的果林果树，砸出来石子都堆积如山，付出整年却颗粒无收，这样的局面你也不想看到吧？” 尤启立的思路是：“那造成这样的结果，错误在哪里呢？明明可以如约完成皆大欢喜的正常经济交易，被粗暴的制止喊停，是我的错吗？” 让卫东叹口气：“我的错，好不好？” 丁海峰都没忍住笑了。 都说和气生财，尤启立这脑瓜子，他这套做法就根本不是奔着做生意去的。 让卫东觉得要拉住两边儿的成见，自己真像是愚公移山。 太难了。 (本章完) 第120章 技工贸三足鼎立才是王道 第120章 技工贸三足鼎立才是王道 但尤启立的蛊惑能力煽动性是真的强。 看守所那边对他都彬彬有礼，尽量没给吃苦头。 改委会的几人跟让卫东回城时，也几乎保持沉默。 因为尤启立就像传销说的那些积极上进大道理一般，都是对的。 普通人对比下自己的现实，很容易被打动。 现在大家就是穷，越是有机会出差看看外面，稍微接触点更高层面，就越清楚改革势在必行。 这较劲的局面，还指不定未来会怎么样。 过去十多年，确实有无数底层就是押对了宝，最后飞黄腾达的上了天。 于是都有点不想或者不敢掺和。 但别说把自己身家性命都豁出去当铺路石，就是放下已有的铁饭碗，跳下海都犹豫。 所以都不吭声的拖着。 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沿着牛逼人物开辟的道路循规蹈矩。 包括这会儿的让卫东，他自己都还没信心。 也不给这些位解释尤启立那套拼命对着干的做法是在立人设。 反正他是这么看的。 因为恰恰董雪莹之前帮老尤传递信息，被支着到处去呼吁送材料，全都是奔着搏名气的路子去。 就得闹腾起来。 现在被点醒之后，也觉得不太想听那套洗脑壳的说辞。 换让卫东接手，这家伙的性格是当灭火筒。 他肯定知道类似白卷英雄之类的事，不会再有。 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管尤启立起什么高调，动不动要高举旗帜，粉身碎骨啥的。 他都轻言细语的解释：“之前贸易行关于北方牛羊油的交易合同，我去了趟冀北联系上，最后把这条生意关系交接给了化工厂和油商之间，因为我觉得这个项目必须动用火车皮来解决问题，一次两次可以不惜血本的搞定，但长期保持这种火车皮运力，有点高估了我们的关系维护能力……” 尤启立又有点皱眉。 让卫东是请教的意思：“……所以结合商州猪鬃、肠衣外贸生意的特点，剩下大量内脏下水的资源浪费，我推动了个食品厂，生产美味的特色小食品，争取成为商州新的支柱产业。” 尤启立的思路立刻截然不同：“有这么多嗷嗷待哺的厂家和积压货品，还有亟待需求各种产品的广大市场，有限的资金不是应该用到刀刃上展开购销活动吗，你费宝贵的时间去搞生产，这边可能十单销售都完成了，而且你又能担保生产出来能卖掉？那这市面上无数厂家的产品就都能卖掉了，供需矛盾才是整个市场的关键枢纽，你这是抓了芝麻忘了西瓜。” 站在他的实际角度，好像也没错。 让卫东还不能解释这个真空包装小食品，最后出了商州第一个千万富豪，也不想当着一堆人透露自己熊猫打广告，已经现在逐渐成型的东南西北中大学生销售队伍。 于是稍有卡壳，尤启立又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他的生意经，那就是不要陷入生产和劳动资产的复杂关系中，专心做买卖。 不过让卫东不争论，当着这么几位之前专案组的成员，说什么估计明天早上笔录都在办公桌上了。 回了家吃晚饭才跟董雪莹有点抱怨：“他是不是怕被打成资本家，就坚决不自己搞生产厂，其实我认为这个阶段……只有搞厂才能真正的几十年风雨不倒。” 因为他印象中，好几个西服品牌，家电巨头，好像都是在这个阶段站住脚，最后成就亿万资产。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些大多还是国资厂。 而尤启立强调的这种倒空卖空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就越是跟着接触，以让卫东的后世角度，就越容易产生怀疑。 董雪莹给他夹点菜：“以前在贸易行，他们聊得多，我负责柜台接触少，反而是他进了看守所，我成了唯一在外面的人，才每个月都要去看望两三次，传递些信息，你跟他都是很了不起的人，这应该算路线之争吧，我站你这边，嘻嘻。” 让卫东挠头：“也不是争，我只是不认同他这种做法，对他做事的气魄跟思路还是要学习的，譬如今天……” 这时随便刨了几口饭就出去逛“大城市”的乡里姑娘有人跑回来：“董姐，路口有你的电话。” 董雪莹连忙放下碗筷，摘了围裙快步而去。 淡蓝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都绷得很紧。 李二凤也给让卫东挟菜：“我怎么突然觉得她有点妖里妖气的。” 让卫东内心惊讶，女人都这么敏感嘛，脸上稳住：“有吗，都一样吧，我跟你说这个食品厂的事，可能只有你担负起来，起码这段时间我要频繁往返江州商州，那边的车间也要投产，你把这几样事情盯紧了……” 外部找不到人，农家子弟又不敢担责，甚至连狗蛋都不如，只有二凤还能泼辣的承担些。 主观能动性完全不同的她闻言果然也是认真倾听。 董雪莹很快喜气洋洋的回来：“小晴的电话，她说过两天跟着分配单位的干部到江州，我想去看看她。” 码头上的石子生意还是挂在贸易行的账上，利润再薄也有千儿八百，能开支一些零碎账。 但上个月后董雪莹就“停发”了自己的工资，只从食品厂这边开始拿工资，这几天更是卖熟食有点上瘾，每天赚百把块有点膨胀。让卫东点头：“行，我也该回去看看，你上江州了解下情况，没准儿得早点把销售公司搭起架子来，卖小食品，卖那个啥，还有卖相机……” 而且说走就走，稍微收拾点东西，旁边码头有什么经过的客轮，当晚都能安排上。 现在码头混饭吃的都巴不得能跟着做点什么。 所以又是前呼后拥的七八个人上路。 石头跟毛儿也欢天喜地的赶着回家去看三姐。 李二凤在岸边撇嘴送行。 董雪莹还逗她：“没事儿，兴许明后天就回来了。” 等上船又开让卫东的玩笑：“要我给你留单独相处机会，就叫我别回来。” 活泼得不像平常的样子。 让卫东跟无数沉默衲言的丈夫差不多，把婴儿袋挂胸口，娴熟的拿相机给漂亮少妇拍照。 董雪莹手肘撑在船舷上摆了造型，才被提醒到：“小晴说蓉都办事处那个章秘书怎么不见了，她去过好几回都没见人，问送货的相机厂说调走了？” 让卫东借着相机取景框挡着脸，泰然回应：“嗯，是吧。” 董雪莹就没注意上，再说她也没见过。 是开心，她之前离开商州的两次，都是去平京，去省城告状，甚至带着偷渡出境的惊险。 哪有现在这么舒畅。 让卫东已经很娴熟了，上船带石头去把大家伙儿安排好。 再拿介绍信把两张船票升舱成三等卧铺，就变成跟后来大学宿舍差不多的八人间，盥洗间、卫生间甚至小餐厅都是单独服务的。 这就是有见识的人容易撕裂的现实，到处还在喊口号，其实早就已经不知不觉把差距等级拉开。 所以去年还紧张劳顿的航程，现在真是舒服的睡一觉就到了。 只是躺在卧铺上，让卫东还是会偶然想起那个高挑的身影。 夏季是丰水季，江水浩浩荡荡的淹到石阶上。 石头跟毛儿太熟悉这里了，假装稚嫩的牵着让卫东衣服下船，也不知道他俩在这里干过多少活儿。 好在现在能收敛，上了公共汽车还松口气。 又给让卫东指卖儿童玩具小商品的地方，这边塞了两三个小伙儿妹子来顶替姐弟仨的摊位，有沈翠月在背后指使，生意还不错。 而麻辣烫铺子的生意就更不错了。 才上午时分，就大群人在里外忙碌，让卫东带着人过去简单介绍两句，给爹妈打个招呼。 就带母女俩到招待所：“你在这边歇息，我留一千块钱，要买什么都可以准备上，小晴回来单位确定了再看怎么租房，就能一家生活了，我去办事。” 成熟的小姐姐不会时刻都粘着，也不推脱桌上的厚厚现金。 但主要是先里里外外看下，欣赏了那几块金字招牌，吐吐舌头找出让卫东随意丢在床头衣架上的衣服清洗。 顺便看见狗蛋他们带了几大筐肉菜串过来，石头毛儿蹦跳着挤上卡车，轰隆隆的开出去，她还颇有担忧的锁眉。 但嘴角始终压不下来。 就感觉离开了古旧破落的老街，离开昏暗陈腐的旧瓦房，忽然来到大都市的闹市区，仰头看天上飞过的信鸽群都显得那么自由。 狗蛋他们天天给大学“分店”送菜，已经跑得很娴熟：“还得搞个冰箱，他们那边卖得好，可天气越来越热了，存不住东西。” 让卫东优哉游哉的像老板靠副驾角落：“这边的人里抽空问下，有愿意出去出差的，可以报名，多出差补助，但到外面就要守得住东西踏实做事，两三个人在外面也没现在这样热闹好玩。” 狗蛋居然主动交权：“都是沈同志在打理大家伙儿……” 让卫东好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他们乡里的男人，大多都这样。 忙完农活儿就喜欢聚一起打牌玩耍，女人才操心家里生计。 他还不是看见大学后门，就约狗蛋待会儿去打篮球。 然后俩小王八蛋已经迫不及待的挤在车窗边，伸长脖子使劲对着路边的三姐挥手。 就是那天去开会新买的那身套裙。 但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衫扎在灰色筒裙里，踩在凳子上，戴着口罩声嘶力竭的头发蓬乱：“保持秩序！排好队，有的，都有的！你们是大姨妈都来了吗！慌什么慌……” 一看就是挤爆了在买姨妈巾的盛况。 让卫东都觉得干脆把这生意交给沈老三算了，自己这大老爷们儿成天围着转悠叫什么事儿啊。 (本章完) 第121章 科研的确费心血 第121章 科研的确费心血 的确，要问哪里适龄女青年最多，还最讲究、认可这种新生事物。 那必然得是高校。 各种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把这后门外原本挂着麻辣烫招牌的店铺挤得水泄不通。 可能恰好是这后门，地处不显眼的巷道里。 忙着卖货的是俩乡下妹子，站高处指挥的也是个城里姑娘。 女生们也就没啥可顾忌形象的，积极热烈的我要十片，我要给寝室带二十片的搞得像个拍卖市场。 看见弟弟从高人一头的卡车车窗探身挥手，沈翠月赶紧收敛卷起袖子像个恶鸡婆的形象。 还神奇的抹顺了头发，尽量温柔贤淑的在车门边站好。 仰头迎接：“东哥回来了。” 哪怕俩弟弟已经带着泪扑下去把她腰间抱住，也有点红眼圈，还是拿亮晶晶的眼眸看让卫东。 这货从下车就偷摸，因为女大学生们的视线都跟着集中过来。 跟机枪连的火力集中似的带着高温。 他不得不再绕开点到侧面角落，隔着口罩都能看出来沈翠月眉眼在笑的拥着弟弟过来：“感谢哥这些日子让弟弟出去见世面。” 手上肯定暗示了，俩小家伙立刻抱拳齐声：“谢谢大哥！” 感觉带到商州，好不容易洗掉了一丢丢江湖气，回到三姐身边又言传身教了。 让卫东就再躲得吊儿郎当些：“这怎么回事？” 沈翠月解释：“已经出了三批不同材料的样品，市里的干部、大学的师生都主动来要做试用，可怎么能白拿呢，贪便宜不要脸的人一拿就是几十片，我说要算成本索性多做点，你说的一毛钱一片买回去用，再看有什么意见来说嘛。” 这个做法，倒是跟商州每天一两百斤熟食的套路差不多，但那是明摆着做出来尝尝就没用了，这里怕是还要试用反馈吧？ 但的确把家里的资产护住了没流失。 没用过这玩意儿，让卫东下意识的反应是：“不能这么搞吧，我们没产品过审，还有，还有……吸水性好不好，用起来会不会出问题，要是有人投诉就吃不了兜着走。” 沈翠月就不会笑他你怎么懂这么多，只纳闷：“投诉，什么叫投诉？谁来审，我们家的东西这么先进，外国洋货谁都说好得不得了，我只是在问他们算哪个材料最便宜。” 让卫东探头看了眼，简直感觉瞎了眼，因为那一箱箱的居然有做成红色的！ 一问又是哪个女干部提的建议，说这样看起来顺眼，还喜庆。 反正都是纺织印染面料，啥色儿都有。 喜庆你麻痹啊，反正以让卫东看过那么多的卫生巾广告，似乎都没看见过红色款式吧。 后来那些成熟的大厂家大品牌不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更主要是这些姨妈巾全都没有任何包装，就这么一叠叠的直接装箱子里！ 箱子丢地上，地上乱七八糟，甚至还有土。 又让他瞠目：“消过毒吗，卫生巾不讲卫生吗，这样暴露在外面不就沾上细菌病菌了吗，你也是姑娘就不注意卫生吗？” 到这时候他终于有点反应过来，这是个全新的产品，确实应该国内都没什么产品质量标准，而且这年代的消费者根本还没投诉意识。 有得用就不错了，哪来得及投诉啊。 让卫东一边太阳穴猛跳想起某个比较注意卫生的姑娘，一边高血压想的是这尼玛要出现大面积病毒感染啥的，老子算是重生折在姨妈巾上了！ 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打个红勾也就罢了，要是细节说明是做姨妈巾出的事，做鬼都不甘心！ 所以不得不示意：“赶紧能少卖就少惹点麻烦，我们先过去车间叮嘱下，这玩意儿得做消毒流程，还要把每片都用塑料袋装起来，卧槽，这得封口啊。” 虽然不用抽真空，让卫东却觉得这俩几乎是一样的处理。 所以带着姐弟三人过去忙碌一片的车间，让卫东看到的就是完全没卫生概念，真尼玛是个黑作坊。 但好像想想，这年头本来用草纸、布条之类代替，也没啥消毒过程，最多能用开水煮烫晾干，那不又暴露在空气中了。 所以还得让卫东这么个大老爷们儿，给一堆材料研发的大学师生开会：“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玻璃管后面是软的橡胶捏着可以吸水的器材叫……” 旁边立刻有人找出来：“滴管？” 让卫东也是看过无数广告了：“应该用这个模拟液体多少，还有水杯，对，量杯吧，多少毫升吸水量不滴漏，我们选择的应该是吸水能力强，但更重要的是卫生，每一片制作过程……盐比例，哦，这个不用，制作过程热风干燥，紫外线消毒，最后应该送进高温塔里面走个120度高温三十分钟，出来无菌包装，搞个无菌空间啊，各位，这玩意儿要是带着病菌是要害死人的！” 这里真是没有一个人跟卫生有关，不是纺织材料，就是机电专业，旁边的确也堆了两台刚装出来，看着类似的机器工作台。 总之就是绝对没有人关注过卫生问题。 让卫东似乎隐约记得好像全国人民喝开水这事儿，都是八十年代才全民普及清楚。 很多卫生习惯其实跟古时候没啥区别。 现在听了，男生都懵逼，女生还得红着脸想想，最后是个女老师带头鼓掌：“对，应该是这样！” 沈翠月也赶紧带动气氛：“感谢让总经理指明方向！” 好多师生才交头接耳：“这是他开的呀？” “男人发明这个机器吗？” “好像是他从国外买的这个机器。” “嘶……” 就挺让人倒吸口气的。得是什么样的精神，这个大男生才能专注于买这个机器回来做这个生意呢。 于是让卫东又不得不用他刚从食品厂学到的一丢丢消毒知识，开始指导高校师生怎么把这车间角落改造出一间完全消毒的无菌室作为最后的包装间，还要做个不锈钢高温塔：“江州能搞到不锈钢吗？” 没错，在商州机械厂让卫东已经体验过，后来所有消费者习以为常的不锈钢，居然在商州机械厂都搞不到，他们只有普通碳钢。 时间长了就一定会锈，一定会污染。 所以最后让卫东跟他们琢磨出来的结果是用白铁皮壳子做了大型高温塔，然后用竹编的隔板把熟食托着不接触金属面来消毒。 这玩意儿反正也不需要承受多大的高压，只要不接触熟食勉强也能行。 当时技术员们都惋惜，那台沪海的抽真空机里面，最值钱的就是抽气腔体用了个进口不锈钢，而这边做的抽真空机就没这玩意儿。 他们说全国都珍稀极了。 结果江州大学还是不同，有位材料专业的副教授说她去打个电话。 这边正在张罗怎么手搓个大型紫外线灯出来，她就回应江州钢铁厂有家专供军工航天等重要部门的特殊钢材厂，能提供不锈钢板，但货源非常吃紧，没有相关部门批条子不可能拿到。 每天蹲在那家钢厂门口的业务员跟货车都望穿眼了。 让卫东想想，也出去给之前的商业局、工业局、轻工局的大姐们打电话。 详细描述了为什么要用不锈钢做个高温塔，自己去筹备销售工作回来发现车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消毒工作做得不好，而卫生巾消毒的重要性…… 大姐们都连连说，好了小让你不用哔哔了，我们去找人批条子。 让卫东自然就多搞了那么一丢丢，反正也没人知道他这边的高温塔要做多大。 而且机电那边已经提出意见了，既然你是要120度高温下保持三十分钟的杀菌，我们也不知道你杀什么菌，但对于成千上万片的半手工、半机械产品，这样个罐子怎么消毒，挂满片子吊进去吗？ 这不科学。 所以我们考虑应该是个长盒子，用传送带慢慢从这头走到那头，里面都是高温，走完三十分钟，一直缓慢不停的进去，那头出来已经在无菌工作间包装了。 让卫东说对，然后还要做一排封口机，这个当然不用抽真空了，只要滋一下热压封口就行。 机电专业就塑料纸加热封口这个不难，手动调节镍铬发热丝和工业橡胶就能做到，但滋一下这个塑料袋哪来？ 让卫东说你们不用管，我马上要求从粤州发。 全场立刻觉得这个年轻小哥真的手眼通天。 别人抢破头的不锈钢材，我们想搞研究弄点来做实验器皿都难，你打个电话就搞定。 江州这边还很罕见的塑料薄膜袋，你也是说发就从粤州发。 所以让卫东还问你们对于做封口机、除菌机，不锈钢器皿之类的施工工艺有没有把握，不行我就从商州机械厂调人手上来。 高校师生马上铆足了了劲表示我们也有手艺的！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石头已经在给三姐科普大哥在商州是如何横着走了。 上到父母官，下到码头各家各行，到处都要尊称声让哥、东哥，平时我们车上还配了个警察，我跟你说大哥收买了他…… 沈翠月已经美眸圆瞪：“不该问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总之中午过来，一直忙到晚上，还真拿滴管、量杯给各种材质都做了比较。 本来还想把奇葩的红色也去掉。 可让卫东艰难回忆仿佛也有淡蓝色、浅粉色的款式？ 那就试试看。 只是他不得不开始打听为什么这个机器要把姨妈巾做成小斧头的盾型样。 因为他心目中的卫生巾，不应该是“中”字型嘛，还带护翼防侧漏呢。 哦，对，中间还应该有凹槽？ 材料学的师生听了，简直醍醐灌顶，马上攻关！ 至于这个形状可不就是因为……那就要从男式内裤跟女士内裤的造型说起了。 感觉整个车间的大学师生们开起会来都在红脸。 但又坚持按照科学精神进行探讨，老师还在黑板上画了生理构造图。 让卫东这没经历过的话，可能跟那些男生一样面红耳赤，现在他绝对看了就有画面感。 心头连连哦，原来是这样！ 其实问题出在这会儿还没有可靠的双面胶技术，得利用盾型卡在那。 玛德，这研发太消耗脑细胞了。 直到晚间，让卫东才疲惫不堪的跟沈翠月出来，哪有精力时间打篮球。 (本章完) 第122章 工人阶级才是基础 第122章 工人阶级才是基础 当然让卫东的打篮球，都带着开拓大学生销售队伍的意图。 狗蛋已经把卡车开回去参与好吃街的晚餐高峰期销售。 让卫东无所谓的顺着高校穿过去，据说大门外那边有公交车站可以返回市中心。 以前从未来过教育区这边，所以他的视线都在周围校园、尤其是球场上掠过。 俩小王八蛋还很有眼力见的说要跟着哥哥姐姐们卖麻辣烫，明显给三姐制造机会。 沈翠月就泰然：“好吃街的生意确实好，有市中心的老把头过来见过面，他们也被清了不少，但还能说上话，所以不会有人再敢闹事，我看了每天大概有两千五到三千的毛利，再加上江南厂区那个店，还有这边校区的店，每天一共四千块问题不大。” 做饮食是真赚钱啊。 买这台机器，让卫东都找爹妈借了点，当然他现在回款也快，每周参差不齐的都在哗啦啦电汇，老让骂了好几回，耽误他做事。 所以让卫东才想让董雪莹来江州承担管理起大后方的重点：“这些日子你在这边搞得不错，这家麻辣烫赚的钱就归你，你带着俩弟弟在这边也远离了码头，我想还是应该找机会让他俩去上学，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社会上混。” “跟着你就是上学。”沈翠月的态度很清楚：“他俩真到学校跟那些学生娃厮混才容易乱七八糟，读书识字小时候都学过，我也读过几年学堂，真没太大必要，跟着你做事就是了。” 让卫东摇头：“我这段时间要频繁往返江州、商州，带他俩还麻烦，应该忙过这段会去趟北方，胶卷厂、搞题词的，我还要找人拍广告，甚至上电视台，所以你多准备下，我也希望你能变成这辈子有意义的人，顺便先帮我把这卫生巾车间给看住，这几天我会天天来督着卫生灭菌环节。” 口罩下的嘴皮动了动，还是没多说。 两人一起穿过忙碌热烈的高校，在相当繁华热闹的校区正大门外走了会儿，让卫东找到公交车站摆摆手上车离开。 沈翠月看着车身远去，静静的在一片人来人往中，颇有些孤寂的站了几分钟。 忽然快步往回跑。 于是第二天让卫东再来，就有歇息的外宅了。 本来他还在想这董雪晴回来要租个什么样的房呢，沈翠月就给他打了个样。 说到底这货也没跟女性同居过，之前在粤州那段囫囵吞枣的牛嚼牡丹，他压根儿就没注意过床铺之外的相处细节。 所以晚上回去，自然而然的跟狗蛋他们厮混一宿，也没去打扰那母女俩。 反倒让等了半夜的董雪莹有点意外，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抱着娃到街对面的麻辣烫餐馆去打探。 一堆呵欠连天的青年男女好些都在董家那老街住过，七嘴八舌的接过孩子，亲热的说东哥一大早去江大那边厂子了。 昨天看见老让两口子就有点心虚的小少妇，这才旁敲侧击的开始询问这边的生意。 大家又知无不言，但很有默契的全都绕开不提沈三姐，甚至都没人怂恿带路去大学那边找东哥。 这些家伙是农村人又不是傻。 就像他们在沈三姐面前从来不提李二凤一样。 可这种八卦心思，董雪莹吊打他们好吧。 无论是石头、毛儿两兄弟当面反复提及三姐如何，现在来了江州就不见人影。 明显男人就还有别的去处了。 莫名的有了紧迫感。 但等到老让夫妇搭着装满肉菜的卡车过来，看见的就是小少妇背着娃在灶台上准备忙碌。 惊喜的连忙过去帮忙带娃，询问近况。 于是这中午麻辣烫生意有多火爆就可想而知了。 让卫东那边也是真开始做事，才知道有多纷繁复杂。 关键是周围这么多文化人，全都没做过生意，更别谈打造品牌了。 起码他看见那一摞摞的姨妈巾，都知道要做个十片一包装的袋子对吧。 如果要卖一块钱一包十片，好歹这包装还是应该彩色好看。 可塑料袋明显这时候属于紧俏资源，成本也要叠加到一毛钱的卖价里。 他还是想起了当时在飞机上，自己去找空姐要的那片，就不是塑料袋包装，有点像后来包香皂的那种滑滑的纸张紧裹成卷。 一描述询问，材料专业还是能反应过来：“石蜡纸吧，可以防潮防油，跟进口的有差距，但江州冠生园一直有拿这种纸来包月饼的传统，所以本地还算有生产，这种纸张虽然自身没有主动除菌功能，但确实具有隔绝病菌污染的能力，消过毒的月饼靠着这张纸的包裹，保质期能从一个月延长到半年。” 好吧，在塑料袋热封口这一系列包装搞定前，简装版的姨妈巾就应该是每片消毒后，用石蜡纸裹装成卷，然后十片一包装袋，石蜡纸印包装袋就可以胶封了。 这是目前在尽量不用塑料袋的前提下，可以做出来的折中方案。 再说习惯了未来深受塑料袋污染的概念，能不用就不用，也是种环保意识。 所以让卫东又跟江大找来的工业包装设计师生，做这方面的探讨。 背靠大型高校这点是真爽，什么样的人才都能找到。而且这会儿动不动就是理论联系实际，动手能力都很强。 就是吃饭特别积极。 让卫东本来打算中午请大家吃，还没来及说就提前哗啦啦跑了不少。 一直在周围假装忙碌转悠的小石头，连忙通知三姐过来。 又跑得气喘吁吁的沈翠月使劲摁胸口：“过，过去吃饭，知道你不喜欢吃麻辣烫，那边有家馆子还不错。” 让卫东摇头：“其实我最喜欢吃食堂，我刚找他们换了点饭菜票。” 这会儿的大学生都得带着粮食关系来学校，国家有给大学专拨的粮食补助，所以每人都有张购票卡，每个月定量买多少饭票菜票。 让卫东这种吃了四十年食堂的多熟悉，看见都在跑，找个女生多给点钱换了几块钱的。 一般姑娘都吃不完配额，光寝室相互调剂下都有剩。 沈翠月马上指使毛儿去拿饭盒：“那我跟你一起去吃。” 让卫东无所谓，但也给她介绍了自己的篮球社交：“目的还是为了跟大学生们混到一起，从他们中间找喜欢照相，脑瓜子灵活愿意做销售工作的人，你平时也注意这些跟我们往来的大学生，有谁管理能力、工作能力比较强，就留意招揽，这家卫生巾公司肯定需要很多人才。” 沈翠月陪他走在校园：“以前从没想过，居然我们能请这么多学问人做事，石头说你在商州也三教九流的人都在张罗，我们以后是要做成什么样子呢？” 让卫东愣了下，你们跑江湖的目标性这么明确吗，要求真高啊：“赚钱其实对我们肯定不算困难，只要这两家厂上了路，我还有别的相机、收录机可以卖，遵纪守法就能过得很舒服了，但我还是想看看全国大好河山，有机会再出国看看世界风光，才不枉这一生。” 对他来说，这天壤之别的重生怕是要这样，才对得起老天眷顾。 沈翠月悄声：“我想能够一起。” 让卫东看看她：“你收敛好江湖上那套，洗心革面肯定不会亏待你，但你那些胡言乱语我就当你发高烧了，我是想找个能完全舒心过日子的老婆，防不住你这种江湖聪明套路。” 沈老三不着急：“嗯，上回你给那个穿军装的也说了主要是不信任，江湖上有防范心的才能活得长久，慢慢会让东家明白我的心思……你是要跟带着孩子那妇人成亲？” 还有点揶揄：“令尊令堂怕是不会同意哦。” 让卫东居然还要问才能反应过来指的是他爹妈：“我的生活我做主，他们可能会觉得离过婚、带娃不好听啥的，我不在意，不碰头就是了，不过这事儿你别听石头毛儿他们胡说，我也看董姐的意思，不勉强人，毕竟我们现在这个条件非要人家怎么有点欺负人。” 他说不出来施恩图报、恃强凌弱之类的话，反正就觉得欺负孤儿寡母不体面。 再说他也没那种爱情之类的矫情，只想踏实过日子。 沈翠月果然贞洁观有点扭曲：“她都那样儿了，还有什么敢勉强的，我还以为你昨晚跟她过夜，要不今天我跟你回去，抱走娃你上就是了。” 让卫东被她这种土匪作风惊到：“你特么正常点行不行！吃饭！” 沈翠月是听话，刚要张嘴叫她闭上，就真的安静吃饭。 然后拿了让卫东的饭盒一起去洗过，再坐到球场边，看他打了一中午篮球，结识几个新朋友。 还对一堆男人抢个球，有点理解不能，码头上从来不玩这个。 抵近六月就已经盛夏，哪怕球场有阴凉，让卫东还是出了身汗，起身迎上的骗老三才有机会说出来：“我在餐馆背后租了个屋，你过去冲冲凉，下午工作也舒服些。” 让卫东是觉得有必要，但依旧保持警惕心：“你该不是还想整我的仙人跳吧？” 沈翠月满脸冤屈：“明明是巧言附和，仙人跳的步骤不是这样……” 可口罩眼角在笑吧。 让卫东很谨慎的跟着去了，的确很近，就在麻辣烫门面背后的宿舍楼，一室一厅的普通房间，更谈不上什么装修。 但墙上明显是新贴了半高的蓝底布，居然有点后世的墙纸效果，外面有竹沙发，饭桌，卧室的床铺被单啥都崭新，还买了好几身男人的衣裳。 让卫东顿时有点喜欢上这种家居感，学了！ 然后转手把仙人跳女主角反锁在外面楼道里，再反锁卫生间才开始洗澡。 他这防范心也是无敌。 搞得沈三姐坐楼梯上等到他出来，才颇有些无奈哀怨：“是不是那次见我参与仙人跳，你就嫌弃我，我不用身子的，都是逢场作戏的演一下……” 让卫东现在有抗体：“对对对，现在也是演，不用跟我演，你好好的改邪归正，这边真会赚很多钱，分你一份儿都一辈子吃穿不愁。” 沈翠月手都抬到口罩边了，还是忍住：“好吧，这辈子总有天你会信我。” 让卫东好歹看过那么多电视剧、小视频和上头狗血霸总剧：“哎哟，怎么，只要我信了你，就反手给我报复吗？谢谢，我不会上当！” 把骗门女子都气得有点鲢鱼翻眼，但又觉得颇有挑战性。 最后还是新鲜的眉开眼笑。 (本章完) 第123章 销售为王则是时代巅峰 第123章 销售为王则是时代巅峰 事实证明，熟食生意和姨妈巾生产，就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让卫东甚至可以顺着卫生巾包装的设计，直接把熟食小零食的也做了。 甚至还能在江州这个无论是材料还是设备都更领先的地方，选择更妥帖的方式完成。 譬如按照让卫东二三十年后习惯的思路，这卫生巾包装应该是整体的漂亮彩印塑料袋，装上十个蛋卷似的小卷，封口，这样完成清洁消毒后再做销售。 但塑料袋真的贵，绝对的进口设备海德堡线。 连同彩印起码要到两毛多一个，一共才卖一块钱，这里就去了两成多。 所有人都觉得没必要，用石蜡纸这么一包，刷点胶水封上就行了，正面贴张彩印标签已经很漂亮了。 就像这年头上门送礼，还只是两个纸包上面叠上红纸就ok，哪有那么多复杂漂亮的过度包装设计。 普通消费者都是能用上已经是革新换代，还谈什么包装。 让卫东想想也对。 摸过人家印刷厂带来的石蜡纸就发现，其实就后来奶茶杯那种纸张，只是这里还不至于到纸杯那么厚。 不过他习惯性的又准备做不干胶标签纸贴，印刷厂报价一毛二。 连沈翠月都纳闷，搞这么贵干嘛，就普通印刷标签纸，有的是人手刷胶贴上，包括印刷成本每贴一张才两分钱，为什么要用不干胶这种刚引进国内的洋货贵东西。 于是最终出来的成品，就带着这个时代的标准风格。 没那么超越时髦，却朴实无华的接地气。 顺带小零食的外包装，也成了较厚的石蜡纸袋，五个、十个、二十个装的不同尺寸，统一贴上彩印标签即可。 反正把成本也压到了最低。 忙到晚上，基本都交出去做印刷打样了，让卫东才收工回城里，当然这一天他跟二三十位机电、材料等专业的师生都比较熟悉了，十来位乡下娃也逐渐熟悉起“生产线”。 这车间不是两层楼的空间么，楼上做了个办公室，其他两间分住男女宿舍。 在开始上正轨了。 让卫东很满意的去坐公交车回好吃街。 沈翠月依旧陪着送他到车站。 但这回让卫东回到麻辣烫店里，看到的就是董雪莹把孩子背着，汗湿了头发贴脸上，在灶台边忙个不停。 只一件碎旧衬衫卷起袖子，就把川东女人勤劳贤惠的美德，跟身姿矫健糅合得完美无缺。 一看就是上得厅堂回得卧房的好婆娘。 他有点出神又哭笑不得，叫你来江州哪里是干这种活儿。 被挤下岗的老让夫妇也无可奈何。 在他们眼里，这也是市里的小媳妇，根本不会轻视，更是喜欢小婴儿恨不得儿子马上也能生个，所以根本不了解这姑娘咋这么拼。 小声给儿子抱怨：“连续操持买卖三个多小时了，中午还只是帮手学着卖，晚上就一直不让我们上，不过生意好得又要把菜品卖完了。” 可能就像豆腐西施、烧烤女王那样，只要颜值可人，的确很容易把生意带火。 更别提董雪盈把这育儿袋的背带交叉系在胸前，勒出两边好大的形态，让卫东都看见路边有侧头看得目不转睛撞电线杆子的。 只好过去帮忙从身后解了育儿袋换自己身前：“又不是没人没帮手，非得这么拼干嘛？” 董雪莹确实累得有点脱力了：“心里没底气就只能这样讨好老人家了。” 让卫东听不出来这里面的话音，但还是觉得有点心疼，主要是真没必要。 招手叫他妈来上岗，单手抱着肩扶出去。 其实顾客们还是没见少，只留下一大片叹息，男人这么年轻力壮，安逸哦。 还有人顺口恭喜让妈：“那是你儿媳啊，小两口感情好哦。” 让妈才终于有点察觉到，伸长脖子看儿子扶了小媳妇消失在招待所那边，顿时有点方寸大乱，搞得这几位食客的烫菜味道都不对，也是嚼舌头活该。 董雪莹当然会，顺着身子疲乏就倚在让卫东身上。 尤其远离了商州，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大都市，她也完全没了顾忌：“今天忙得怎么样？” 主要是发现男人居然换了身新衬衫和西裤，还带着好闻的香皂味道，本意是皱紧眉检查嗅嗅，鼻尖都差不多凑领口了。 她没妹妹高，所以从商州出门还特意穿上半高跟鞋，现在却浑身发软。 让卫东还在兴奋解释：“可以哦，把两边的包装都做出来，等我们回商州的时候，就可以带样品回去试着包装到熟食上，对，你是歇会儿还是现在就跟我去餐厅吃饭，我要找他们端几个菜去拍照。” 董雪莹已经完全没注意他讲什么，浑身发烫的贴着使劲低着头：“先回去歇会儿……歇会儿……” 还把让卫东往招待所那边卡位推挤。 这货是真没体验过妇人主动是啥样儿，那几天章兰芝都是各种抵挡。 居然还以为是累得站不稳，更用力的抱着回去。 夏天夜色还来得及没这么早，好吃街上可喧哗热闹了，无数眼珠子都能看见这对儿狗男女身影。稍有男女经验都看得出来这尼玛接下来是场硬仗。 放这年头绝对算是很辣眼的街头行为，有伤风化的可以报警，但看见男人怀里的孩子又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小夫妻腻歪点有什么错。 只能眼馋。 反正才穿过停车场上楼，在楼梯拐角董雪莹已经完全忍不住，颤抖着使劲踮脚挂让卫东脖子上亲嘴儿。 甚至还把女儿挤开点。 让卫东这才哦哟，这么主动的吗！？ 他那手从圆润的肩头滑到腰间重重的搂住时都感觉烫手了。 他当然一点就着，但还有理智，全身抱起来快步上楼，在女人身上到处摸钥匙的时候，都恨不得把门踹开了。 进屋关门，解下育儿袋的时候简直要反手抵抗孩子妈的毛手毛脚。 甚至有点吓着了，以前没见过这样儿啊。 好不容易把婴儿放在打开的沙发床上免得摔着，但开着门能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然后心急火燎的滚到里屋。 完全颠覆了让卫东的认知。 跟他之前的感受，绝对是两码事。 常山赵子龙的故事演到最后，他肯定没法去餐厅点菜了。 那什么熟食小零食早一天晚一天上市有什么打紧。 眼前的事情要踏踏实实做好才最重要。 在粤州是他收拾秘书，现在反过来是董雪莹食髓知味的连篇累牍，中途还一边忙碌一边哭。 哭过以后又笑，笑完了想想又来。 颇有些疯狂。 直到夜深好久了，外面乌漆嘛黑的小婴儿都哭起来，当妈的才哎哎呀，孩子饿了。 对不起，不好意思的让卫东赶紧穿上衣服去楼道开水房给孩子打热水泡奶粉。 等他回来，董雪莹已经简单梳洗下穿戴整齐的抱着娃坐沙发上：“卫东，我是真喜欢跟你这样儿，但确实懂了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要我还是姑娘家，肯定毫不犹豫的要守着你，谁也别想跟我争。” 让卫东有超越时代的泡奶粉技巧，居然知道先把冲泡出来的水滴在手背试试温度。 闻言内心一咯噔：“啥？我们都做夫妻了，你这时候跟我说什么意思？” 董雪莹明显认真想过：“我早就跟你这木头说过了，这辈子我都这样陪着你，但你爸妈的感受你要体谅，我也要顾忌小晴喜欢你，所以趁着她回来前我们把话说透，偶尔这样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能让小晴知道伤了她的心。” 看过无数狗血网剧的让卫东乐得笑出声，拿着奶瓶过来接娃喂食：“你在鬼扯些什么，董雪晴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以后，而且她都一口一个姐夫，我这不是名正言顺吗。” 董雪莹还想撇清，尽量歪着身子坐远点：“我不管，反正是一家人了，我也不愿被你爸妈嫌弃，他们对小晴才最满意。” 让卫东不是那种唯唯诺诺只听女人话的脾气：“你有没有脑子，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俩这样儿，迟早被你妹知道，这才叫欺骗，她才是真的伤心，这世上她最信任的姐姐居然会骗她。” 董雪莹绝对符合那个定律，按照指派做事没问题，自己动脑真的不太够。 估计这念头转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发现卡了bug：“啊？那怎么办？” 回头看看里屋乱得一塌糊涂的床铺，终于觉得有点晚了。 让卫东看她娇憨又滋润的样子，顿时心头又开始腾腾起火。 笑着抱娃起身：“怎么办，就这么办，她不是一直要我当姐夫吗，那就当咯，我们始终是她的家人，这就够了，对，我想过了单位上多半是住宿舍，等她过来上班看在哪里，附近隔壁给她租个房独立生活，明天我看看在哪里我们一家三口再租个房，这日子就太舒坦了……” 一边说，一边把育儿袋绷着锁扣在藤椅座位上，再把娃塞进去，就成了舒服的吊床，又把这种招待所房间都有的挂衣木架拖过来，挂了孩子的玩具在上面摇摇晃晃吸引注意力。 自己转身回来抱起本来满眼温馨出了神的姑娘，在董雪莹慌乱懵懂的挣扎中，再来再来。 但这里就半点拒绝都没，甚至连欲拒还迎也没有，只会全身心的逢迎交融。 别提多润了。 本来好不容易让卫东出去把藤椅搬进来，算是一家三口要睡觉了，搂抱到一起又还是先搬出去会儿。 可怜的娃来来去去搬了好几回。 董雪莹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裹在床单里背身吃吃笑。 让卫东端着藤椅回来，看见她露出来的光背腰窝，又按捺不住，转身又搬出去。 这真是火头最旺的年轻汉子遇上水分最足的青春少妇，哪有个尽头。 第二天缠绵迷瞪到中午，娃又哇哇哭了，才不得不起床，让卫东都发狠了：“等小晴回来，先把娃送到她那去带些日子，老是饿得哭，这怎么行。” 以前都那么喜欢孩子。 董雪莹好像提到妹妹又开始撇嘴，一看就是在琢磨别的什么笨办法。 让卫东仿佛又蜕变了一层男人气场，回头哈哈笑着抱起再亲一口：“走，去餐厅吃饭，还要拍照呢。” 男人，终于变成男子汉的感觉了。 (本章完) 第124章 姐就是块砖，怎么需要怎么搬 第124章 姐就是块砖，怎么需要怎么搬 连像馆的张经理都看出来这个水色滋润的年轻少妇跟让卫东关系不一般。 他都看见过好几个姑娘陪同出现了。 这会儿稳准狠的邀请一家三口拍合影，让卫东从未有过的开心说好，还要求放张大的。 反而是董雪莹犹豫下，才答应。 张经理当然知道不会把上回跟女军人合影的放大照片拿出来。 只接过还热腾腾的四个打包盒，承诺一定尽快拍出精美的商品美照。 让卫东付了钱，抱着孩子出来问董雪莹要不要去江大那边看看，她也是思考下才点头。 就明显下了床有点后悔，还带着对不起妹妹的懊恼。 脑力更不够用了。 看着女人忧愁却更柔美的样子，让卫东又想去买辆车来代步。 因为这市中心还是能招到出租车，可两厢尺寸很小，都让人隐约想起了抱鸡婆。 印象中后来江州著名的出租车拓儿车都比这个大。 几乎等同于那种五菱mini了，让卫东都不认识这个小虾米。 最难过的是这夏天高温，车上居然没空调。 全靠跑起来一路灌风。 不过狭窄的后座，倒也方便他全程把董雪莹搂住低语。 小少妇柔软的倚他怀里无可奈何：“等小晴来了再说吧，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窍，看你老是不开窍，才帮你点醒下，你怎么这样！” 说着没忍住伸手指戳让卫东脑门。 这会儿她不掩饰自己的娇媚之气了，看得让卫东又抱了亲。 她还不是热烈反应。 空间太小，任何声音都躲不过前排，司机频频瞟后视镜，让董雪莹害羞又无语，咬牙切齿的使劲戳这家伙腰肋。 肯定是没想到稍微点拨下，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让卫东才不琢磨细节呢，把孩子抱到对面看着：“这就是我女儿咯，永远不会变了哦。” 董雪莹想笑的但又拼命歪嘴：“也就是这会儿新鲜，我不得……不得跟你办席扯证，免得以后麻烦。” 司机不由自主都挺直了坐，尽量把耳朵靠后，但车太小他头都顶到车厢篷上了。 好奇得不行。 谁知让卫东见多识广：“哎哟，你不晓得好多老外一辈子都不结婚，但最后白头偕老，反正这个事情随便你开心，不分开就行。” 离婚少妇圆润娇俏的脸上就是那种又想笑，又拼命说服自己好景不会长，千万不要沉迷的纠结样儿。 她从小吃苦多，皮肤就不白净，但恰恰是这种带点小麦色的丰盈，让细眉厚唇都有点野性媚意。 尤其在这种表情多多的时候，特别好看。 让卫东都爱不释手想回招待所了。 但董雪莹只要一瞪眼，又好像带着大姐姐的无奈溺爱，让卫东只能好吧好吧先做事。 沈翠月眼力极好，一看就隔着口罩惊喜热情：“是董姐姐吗，听石头和毛儿回来都说了你对他们的照顾，这是你女儿呀，东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恭喜你们了。” 但也不摘口罩，对让卫东更是公事公办的保持距离，让一直观察的董雪莹都看不到什么疑点。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直到下午在车间那边又跟机电、材料开会，董雪莹偶尔中途去上个厕所。 沈翠月才悄悄凑让卫东耳边：“你还是悠着点，身子骨要紧，动不动就这么没节制很伤身的，老了以后怎么办？” 让卫东本来把脸躲开点了，还是被内容吸引：“很明显？” 江湖妹轻轻叹口气，扯下点口罩吐气如兰的喷他耳廓里：“瞎子都看得出来，今天先别去给爸妈看，我给你说几句口诀，记得没事儿就默念照做，长期坚持很有效的……” 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听，可这说归说，还伸舌头舔耳朵是怎么回事？ 好在几个自我修炼动作简单易行，坐在那别人都看不出来。 但这小动作别人也看不到，让卫东一身寒毛都立起来了，紧张又刺激的怕被发现悄悄闪躲。 因为抱在怀里的周岁女婴睁大绿豆眼看不停！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忆功能。 然后在董雪莹回来前，沈三姐才若无其事的直起腰又站到边上去。 肯定是石头和毛儿在门口打暗号。 特么整个车间所有师生跟小工都看见这戏码了。 让卫东也就不好像个昏君似的，摸鱼偷懒提前下班，耐住性子把活儿都做完。 确定各环节，每天的“试制品”都能被销售掉，那就要开始增加人手招小工，扩大生产量了。 让卫东在这块儿绝对放得开，产线自动化不够那就多招人，那两台新装的生产机能开始试着出产品，调整好面料配置的那台进口机现在已经可以达到每小时一千多片！ 光这么三台“作坊式”的运行，也能日产数万片，开足马力三班倒的话甚至能上十万片。 根据让卫东自己默算材料成本，一包十片大概两毛钱。 销售、机器损耗、维护成本、场地建筑，实际上是他说多少就多少，谁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卖。 但目前江州市本地的各家单位已经要求用出厂价预定大量产品作为女职工福利。所以晚饭前下班的让卫东，给沈翠月下的要求很明确：“想想你那会儿的感受，尽量招上不了班的老弱妇孺，做包装要不了多大的力气，保证每天两三块的手工报酬，你比着这个产量工作量尽量多招人，但又不能闲着，每包可以给出三毛钱到手动包装上，起码我们要把气势做足，这是各家单位都看着的活儿，先不求赚钱，人家这车间都是暂时免费提供给我们。” 沈翠月一点就通：“嗯，先把善人名声做好嘛，我明白了……你注意点，她这岁数真是刮骨刀。” 让卫东忍住了要你管，装着语重心长的转身走。 董雪莹还给这边都挥手再见了。 出来也点明局势：“商州是二凤帮你看着，这里是三姐管事，蓉都是那个女秘书吧，看来你信得过的都是姑娘哦。” 没啥醋味，就是调侃。 让卫东呵呵：“老于跟我已经比较交心，还有个金卓群我觉得是跟老尤一个级别的大忽悠，我都尽量跟着老尤他们厮混，这些男的你是一个不提，更不用说我在全国各地的大学生销售组，现在已经四十多人，绝大部分都是男的，你要不要全国去巡视下，看我有没有在外头搞名堂？” 走在校园，不由自主都会觉得青春气息浓厚好多，董雪莹都哼哼了。 但让卫东做作的把手肘抬起来，她还是东张西望下甜蜜的挽住。 让卫东就纳闷儿：“你跟我过日子又不丢脸，怕什么怕，郎才女貌！” 小少妇刮他脸：“也不怕羞，你确实有才，我算什么，离过婚的老女人了。” 让卫东真的讲科学：“你才二十四，女大三抱金砖，你这多抱了一块，我们家这条件好好保养，再过二十年都还是年轻好看的老娘儿。” 换四十年后的姑娘准保已经跳起来飞踹。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但董雪莹已经温柔的把头靠他肩膀上：“我怎么想的都给你说了，卫东，我不敢奢求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你未来一定还会遇见更多漂亮出色的姑娘，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但只求你能记得对小晴和小蝶好。” 让卫东啧啧：“你把自己摘得还挺干净。” 铁直男打死都说不出来甜蜜话。 但的确有财，周周都在进账现金流，腰板怎么会不硬呢。 顺大学校门出来，教育区的餐饮、商业氛围甚至比市中心那块儿晚上还热闹，可能周边几所高校的年轻人太多吧。 董雪莹也拉着说多逛逛再回去，明显也觉得沉迷那事儿不好。 那随便吃点东西，让卫东找家大点的百货公司买衣服。 刚开始董雪莹还有点抵抗，但让卫东说给孩子、给小晴买，咱俩顺带买点，她就不吭声了。 然后吃惊让卫东买衣服的品位跟速度。 平时看他穿得都灰头土脸，刚认识时候还跟补丁衣服似的当背夫呢。 怎么突然就这么擅长女人穿着了。 还是忍不住悄悄犯嘀咕。 其实是后世看得多，往后再普通的年轻服饰放这会儿都时髦。 让卫东起码能轻易辨别出哪些衣服老土，哪些穿出来有超越时代的味道。 以前不在意无所谓穿什么，现在是真不同了。 就那些柜台里五颜六色的连衣裙，半身裙，唰唰的直接挨着拿。 孩子妈去换了试试，他直接让售货员给开单子付钱。 然后各种女式衬衫都是两三件的一起拿。 说起来这年头，除了连衣裙能穿出点样，就只能靠衬衫搭配特点。 特别董雪莹这面部肤色稍微有点偏深，白衬衫反而更衬出那个野性味儿。 让卫东这明显又是受了点施老太和章兰芝的影响，这两位都是能把衬衫穿得好看的苗条。 董雪莹都换不过来了，勉力想叫停：“别慌别慌，那件太瘦了。” 让卫东不耽误：“太瘦的给小晴穿，她再不吃胖点就成了风筝，走那边买鞋。” 高跟、平跟、皮凉鞋样样都来几双。 董雪莹不得不拉着还是给你爸妈也买点。 让卫东嗤：“他们天天都在市中心逛，就看什么时候欣赏水平提高自己买，又不是没钱。” 总算顺便买了几件中老年，但还没婴儿装多。 董雪莹这才开始反击的选男人衣裳。 她一直都在过穷苦日子，从没这样放开手消费过。 但有川东女人的特点，先把男人捯饬出来，什么好的都先紧着男人。 好在这会儿内地百货公司男人衣服的选择是真少，让卫东还各种瞧不上，买女式更快乐。 一旦享受到购物的乐趣，时间和钞票就流逝得飞快。 最后上出租车都不得不拆了包装，也把驾驶副座塞得满满当当。 让卫东受不了这抱鸡婆式的两厢小车，扶着母女俩钻进去都抱怨：“老子还是得去买个车，这特么根本不能坐！” 这会儿的出租车司机都算是高收入，对别人藐视自己的赚钱工具感到很不满。 立马反唇相讥：“好不得了哦，买噻，江州出的面包车，六万五要不要嘛！” 让卫东愣了下：“是那种铃木面包车吗，我听说不是还在试车，没有对外出售吗？” 有了，而且其实已经卖了两年。 (本章完) 第125章 对账 第125章 对账 原来就跟让卫东买的那辆五十铃双排座小货车一样，国内仿制生产东瀛的铃木小面包车，也是走的先买一批回来给各家军工厂拆解、零部件装配，逐渐仿制零件，最后才签约锁定技术搞生产线的路子。 这微型面包车也是这样。 这个出租车司机就是从相关厂里出来的，毕竟连驾驶员这会儿都罕见：“你不知道？今年2月刚刚下了政策，允许个人购置机动车船和拖拉机经营运输业，私人可以买卖车，也可以做买卖了。” 让卫东默算了下，东风车是他春节前从红光厂承包的，双排座是四月买的，果然刚好是在这轮新政之后。 分明是进一步放开了对汽车的促进：“嗯，我……们单位买了辆五十铃双排座，挂的房管所指标，坐着挺舒服，但那毕竟是货车，平时市区你看这办点事，接老婆孩子还是不方便，江州这小面包车开始卖了？” 司机把油门踩得呜呜响，离开教育区，大马路两边都还有田野荒地，城市建设这会儿都只是支离破碎的不同区几条街道繁华点，稍微离开就冷清郊区样儿。 到市中心途径的一处略微繁华街道才指了指：“那栋楼看见没，工业公司，好几家汽车工业贸易公司，他们从这个政策开始就在卖面包车了，之前的进口零件组装车，你懂的吧，开起来完全不一样！” 晚上看不清环境，让卫东只哈哈的笑起来，认可这个说法。 税务局算是这三四十年用车的大户，从商州到周边各县镇乡的税务工作，需要大量的车辆穿梭。 一路配的基本是各种国产车。 老保安天天蹲在大院门口，帮着开门、指挥停车，听了太多关于这些国产车的吐槽。 起码在新世纪二十年代前基本都是一路开一路修。 说起国产车的质量和耐久性能都是泪，各种小毛病能把人整疯。 但进口零配件的双排座，品质就天壤之别。 所以说别怪年纪大点的老司机都不愿买国产车，实在是吃过太多苦头了。 反正这些年就交学费呗。 决定明天来看看，这么晚了人家也下班，更没地儿取钱。 可回招待所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上楼，董雪莹还是催让卫东过去看看爹妈：“本来就不待见我，要是你还随时呆我这里怕是更厌烦，我可担不起这个责。” 让卫东更接近几十年后的父母子女城乡关系，没那么紧密。 也没那么要死要活的非得听父母之言：“哎哟，小同志怨言还很大，我妈好像一直对你都不错吧，要去一起去，不然就早点洗洗睡。” 特么才八点过。 少妇都红脸：“尽不想好事儿，走吧走吧，我也豁出去了，当面别亲热啊。” 那就是私下怎么都可以了，所以让卫东还真就在楼梯转角抱着热吻一番才放过。 反应热烈的董雪莹简直得下定决心：“还是，还是先去看看，不然真的又一晚上都在屋里。” 让卫东抱着娃长叹气：“我这心里都嗷嗷叫了，不上不下的。” 董雪莹不言语，只挽着悄悄掐，然后又马上揉。 但出了招待所院子大门再松开手撇清。 然后立马庆幸自己的举动。 刚才被出租车送进院子没注意到，现在稍微走近就发现居然是董雪晴在店门口的板凳席左右出没！ 依稀就是当初在蓉都那条细长喇叭裤扎件白衬衫，利落干净，却系着围裙，戴着袖套，扎了两根麻辫，忙得团团转。 偶然抬头看见跑过来的姐姐，还有在后面抱着娃的结实身板，眼泪立刻涌出来。 当姐姐的也差不多，甩开这俩自己迈步小跳的红了眼圈，不顾妹妹手里还拿着搪瓷碗盘，就使劲抱住摇。 让卫东慢点，过来帮手足无措的凤雏摘下手里东西。 让姐妹俩可以抱头喜泣还纳闷：“以前放假重逢，你们也这么感天动地？来给小姨亲一口。” 抱着女婴给毕业生贴贴脸就准备进去。 谁知看似情深抱住的俩姐妹，都心虚的悄悄抬脚想踹他风言风语，结果相互勾住脚了，哎呀呀的要摔。 还是让卫东一把扣住了妹妹的裤腰，露外面方便一抓即放：“不是吧，你俩玩摔跤呢，哎哟，赵厂长您怎么来了……” 真的意外，红光厂的厂长坐在里面，跟司机一起和老让寒暄，可把嘴笨的老爹累够呛。 就一根接一根抽烟！ 灶台后的老妈都赶紧给儿子递眼色，让他去顶上。 主要是把领导还看得特别重。 董雪晴扭着脖子着急：“我带过来的，我还把学校厂里的收录机带过来了！” 让卫东撵人：“跟你姐回去歇着唠姐妹情吧，晚点来接娃，您好您好，这个月的钛锭不是上周已经送过来回款了，有什么情况吗。” 他才是真的心虚，其实按照目前的局面，已经可以不那么追求钛锭的高利润了。 可现在获利最丰的照相机又出了个章秘书的岔子，什么都有可能。 卫生巾和熟食大把投入之后，现在只能说是不需要继续砸钱了，距离收成还有距离，要达成广告热卖他也要摸索。总之哪条线都不百分百的高枕无忧。 好在赵厂长还是一脸的朴素诚恳：“没想到你在把主要精力放到做餐饮上，我多希望你能再多销售些产品出去啊，这是你孩子？” 让卫东点头：“对，我女儿，走吧，隔壁找个饭馆坐着慢慢聊……我听说这有色金属价格行情在上涨啊。” 眼角瞟着冰箱边放了个商州特色的竹编箱子，上面还有两台收录机，又忍不住想看：“小晴这是你们那边的样品吧，拿着去看看，叫你姐去点菜。” 蹭着不愿走的凤雏马上眉开眼笑的跳过来伸手。 本来姐姐在硬着头皮给让妈妈问好，感谢接待了妹妹。 老妈正被突然找来的高材生，动摇了这些天跟骗门江湖妹的念想，现在也想拉着问两句。 让卫东舍不得董雪莹受窘，大大方方的叫走。 手上还提了台大的给赵厂长介绍：“您来也正好，看看这是我们跟省邮电器材厂合作生产的电器，实在是你们那产品很难扩大销量啊。” 本来听见行情看涨马上有喜色的厂长立刻又羡慕感叹：“我们没有这种技术力量，只会筛矿，冶炼，这每个月两吨只能说是缓口气，其他完全没有动静，心慌得不得了。” 因为以前都是上游调拨原材料来，下游把产品送走，根本不用考虑采购销售的问题。 尤其是钛合金这种远离普通市场，还专业领域很窄的分类。 完全懵逼，啥也不会还被养懒了人。 让卫东也懒得走远，看看隔壁火锅馆不拥挤就坐进去，董雪莹还想把孩子接过去，结果婴儿趴在宽厚的肩头舒坦得哼唧。 董雪晴更捧着小的那台挤着坐在旁边，急着想献宝。 内心叹气的姐姐只好拉她先到柜台点菜，别打扰男人谈事情。 “今天我们去他在江大搞的新厂子了，单位那边安排好没有？”不由自主的就得先给妹妹交代清楚。 凤雏的眼神也老往那边飘：“一早的火车就到了，到单位上安排好，中午没吃饭我就过来，从门市部才问到这里，找了好久，要不是我怕来找不到人，器材厂里的领导早就想过来了，嘻嘻，今晚住哪，不是说了我们要在商州安个家吗？” 卧龙卧过了就心虚，看妹妹如此快乐更内疚：“单位工作在哪，他说在你上班的地方给你先租个房，布置得舒舒服服的，工作也顺心方便。” 董雪晴简直漫不经心：“有点远，公交车得十个站呢，他这身衣服还不错，谁给他买的。” 姐姐跟着看过去，也有点心惊，昨晚也是瞅着这身衣裳才下手，然后厮混到现在穿脱都好多回，居然都忘了打探！ 这是有多忙。 想到这也有点恼，压低了声音：“你在干嘛，不是让你好好陪着照顾，怎么会让别的女人骗了！” 董雪晴终于吃惊回头：“谁？！怎么骗了？” 姐姐就给她咬耳朵。 两姐妹开始对账。 让卫东这边光明坦荡：“我争取多卖点，也争取参与行情更好些，但这种东西急是急不来的，还得想更多办法，我给您举几个例子。” 他说来当然就是邮电器材厂的收录机，西山厂的照相机，江大那边合作的卫生用品厂，在商州跟屠宰场等串联起来的食品厂：“红光厂多少人，能不能利用当地特色做些什么，不能等不能靠，只能自己开拓市场。” 赵厂长一连串的摇头：“我们那三线厂的地区能干嘛呢，周围也都是保密单位，没有什么特殊产品。” 主打个不太想动脑筋，埋头做事就行。 让卫东都准备提议要不你们专门做腊肉，又觉得有点抢二凤的生意，而且用冶炼钛锭的高炉烤腊肉么，估计人家转做土特产还放不下这个面子呢。 那就先吃，边吃边聊。 厂里出来的司机都已经开始吃上了。 原来赵厂长是照例来市里面开会，上级精神进一步要求自负盈亏的军转民谋出路，彻底断了以前还觉得熬一熬也许就能挺过去的念想。 愁得不行，所以还是来目前唯一的销售渠道看看。 让卫东不忍，打算把“卖价”多返点回去，他一直不敢多卖，也有这个价差太高，外加钛锭这玩意儿有点敏感的原因。 真要给他挂个倒卖特殊商品的名号，没准儿也算是金额巨大可以那啥了。 姐妹俩看这边开始吃喝才坐过来，董雪晴接过娃，还是说起收录机研发的情况：“在蓉都试着销售了下，卖得挺好，要是你还在那边，肯定可以拉一车过来卖。” 又忍不住给姐姐分享：“他上回开了大卡车到我们学校，都进不去那巷子，我们学校门口好窄的……” 让卫东也确实在专心思考能帮红光厂做点什么，他那也说不上多聪明绝顶的思维都没想到收录机的销售权要怎么收拢，却被这反复提到的卡车点亮信息：“要不厂里把货车都拉出来跑运输？政策刚允许了。” 厂长懵逼，这能行吗？ 司机都满眼放光了。 (本章完) 第126章 江州上空的鬼影 第126章 江州上空的鬼影 让卫东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不是承包了一辆车吗，准备从六月开始跑粤州，争取每个月跑一次往返，我有物资要运过去，也有那边的东西要拉过来，再顺便带些粤东的时新货物来卖，厂里的货车如果歇着，可以来江州做这么个运输门市，你们赚钱我不参与。” 本意是没瞧上这点微薄利润。 司机连连点头，但还是知道规矩的不吭声。 但在啥都不会的山旮旯厂长看来，还是要有懂行的人才能行：“我们还有七辆货车，有三辆常年拉矿石很破烂了，但还能跑，你来，你来，只要能解决些司机、职工的生活困难，你来才知道怎么做。” 让卫东是觉得狗蛋他们开一辆东风出门，要是遇见车匪路霸怎么办。 这多搞几辆车成了车队，路上照应的安全系数就高很多。 谁知听了这个，赵厂长马上咬牙切齿：“谁敢抢我们的东西，那就要拼命，我们有保卫科有枪，带着就是！” 在税务大院度过八九十年代的让卫东是真不知道这。 一问别说这种带有保密性质的军工厂，就连普通国营工厂都基本拥有民兵连排。 前些年还每季度都要组织练习打靶，有米帝的飞机入侵要打下来那种气势。 所以随时防范敌特搞破坏的三线军工厂，火力简直强大，高射机枪都有！ 而且他们带着出门，绝对符合政策。 让卫东就说好：“反正你们车上都带一块儿钛锭，问就是出去找销售，也不算不务正业，顺便带带货，我想想，让我好好想下，厂里还得留车拉矿石吧，好点的四五辆跑一趟肯定尽量来去都装满才不亏呀。” 回来很容易，光是一车车的拉衣服，就能回来赚不少钱，关键是过去空车很不划算呀。 就算开足马力的生产，小食品和卫生巾、照相机朝着粤州那边销售，一车都得是多大的量了。 说起来他这些商品，还尽是体积重量较小，却价值相对较高的物件。 每月运四五车过去恐怕也卖不掉吧。 至于手边的收录机……在南国根本不稀罕，让卫东甚至都没指望这收录机能朝着那边卖。 厂长也绞尽脑汁的跟着想，他们那山里真就啥都没有。 反而是坐在旁边的董雪莹试着开口：“商州不是主力朝外面卖竹编器吗，藤椅、竹椅，各种架、茶几，老尤以前朝着那边买过几次，还是有些销路的。” 让卫东就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明天早上先到后面街上去看看，已经有不少服装、电器买卖是从粤东进货，看他们有没有这个需求，大概运费是多少，我们每跑这一趟大概多少钱算出来，让车队能盈利就行了，我们自己也需要。” 赵厂长才算是心里宽松了些。 虽然没从根本解决，起码又缓了缓燃眉之急，美美的滋口酒。 董雪晴才动手给让卫东挟菜：“你看看我们这收录机呗，学校都差点把我留厂里了，我还是想回家才不留蓉都。” 让卫东翻看那按照他要求，做得像本书的小型复读机，还不那么精致，但确实已经像模像样：“晚上我在店里这边试听了再说，基本问题不大了，现在就看是最先打广告卖什么，四种产品……哎呀，你刚才说这收录机已经在蓉都试着卖了？” 凤雏连忙翻她的小本：“五一过后开始出样品，我还去跟着组装过，厂里就有人开始试着在市场上销售了，卖得还不错，对，我还拎着去办事处没找到章秘书，也没人能商量，我们要怎么卖？” 让卫东这下终于听出来：“这收录机销售把我绕开了啊，哈哈，我说呢……这机器上爱克斯的标志像是临时做的吧。” 董雪晴脸上立刻变色：“我看看！”马上开始涨红脸升温。 让卫东还拿筷子头指给她看。 这年头的电器商标，要么是片小铁皮打铆钉在壳体上，要么是塑料压模的标志，背后有俩小支脚，壳体上打俩空就能摁上去。 在品牌意识不强烈的时候，这更多像个识别码。 所以这两台收录机上的“x爱克斯”商标，就能看出点端倪了。 让卫东怂恿厂家使劲做大，其实多用几个大喇叭，机体还是核心那么一点，看着就很唬人，这台左右俩喇叭都跟足球那么大，整体跟个大枕头似的尺寸，金属网音箱罩都显着很阔绰。 加上让卫东建议的那些夸张音效灯，摆在家里绝对有面儿。 这商标在角上自然就有拇指大小。 可那本书似的小复读机也用了同样的大商标，就显得非常不协调，哪怕按键、磁带仓啥的都能看出来是共用的，可这商标都懒得再去做个小的，敷衍心态可想而知。 和整台小复读机尽可能认真想做好的细致，区别很明显。 让卫东还试着把商标掰下来，就一点点胶在后面：“喏，你看这还有俩小孔才是原装，大孔是临时钻的，哈哈哈，他们肯定起心思想自己卖了。” 董雪晴哪见识过这种人心险恶，当初是她拉着去邮电器材厂合作，让卫东去给他们出主意出点子，现在好东西做出来就自己悄悄开始卖。 急得眼泪都出来：“他们怎么这样！我知道他们在卖，说的是看看市场反应，怎么，怎么这样！” 又想跳起来，还是她姐姐伸手按住：“急是没有用的，先冷静下来想能做什么，而且你看卫东都不急，那你就要学习他怎么处理。” 董雪晴深吸口气，还是相信的充满期待，使劲抬手擦泪的果然是袖子。 让卫东满意的先逗孩子：“叫个姐夫来听听，我就给你说。”董雪莹立刻瞪了下眼，可那眼角的风情更显勾魂。 做妹妹的也震惊下，但立刻满脸都是惊喜，先反手抱下姐姐确认：“真的？！” 小少妇猝不及防的无奈：“算，算是吧，待会儿回家说。” 还忍不住拿手指戳妹妹的头。 董雪晴已经放开她，转身抱让卫东去了，好甜的声音撒娇：“姐夫……给我说嘛！” 本来埋头干火锅的赵厂长都抬头了。 让卫东说得就稍微含蓄点：“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没这么大的销售能力，还起了贪念，那就只能错过这个爱克斯品牌销售的头汤，原本可能给他们的广告机会，自然就给别家了，等看到别的爱克斯出名了再后悔吧。” 董雪莹更明白在这时候敲边鼓：“嗯，做生意就得讲诚信，你们器材厂可能是刚开始这样做市场，得了卫东的好点子当然能卖点，但跟我们能找到的广告销售方法还差得很远，那就更有必要先把别的做出来给他们看了。” 赵厂长仿佛已经听出点味儿。 让卫东最后补刀：“相比那几家军工无线电厂，邮电器材厂当然有革新创新动力，可也许就是错过这一档的广告销售，本来最肥的一口他们错过，那就别怪自己心术不正了。” 董雪莹还是跟着尤启立他们那边见识过不少：“我觉得你可以最后尝试下，跟他们再谈谈，起码要把态度摆明。” 让卫东其实自己还不是在摸索，满意有个持家的老婆是真不错，点头说好。 赵厂长这边也举杯：“我可以保证，钛锭这边除了国家调拨，我们绝不会找其他销售渠道……一年全国也就这么两三百吨的产量，我都不知道能怎么活下去。” 让卫东从腊肉到钛锭，再到相机，现在已经不用依赖这个有色金属销售，他反而胆战心惊怕这种玩意儿卖出事。 不然江浙那边有色金属厂早就说可以上升到每月五吨了。 他还能忍住，真是全靠相机销售可观。 但相机目前每周八千台几乎也到了产能瓶颈，摄影大赛那边再扩展下，都不用争夺上电视广告的机会。 所以算来算去，让卫东心里已经基本把机会准备给卫生巾了。 笑着举杯：“您把关于厂子这边产品自行销售的政策文件给我套，再给我出套厂里授权我自由销售的协议，我争取能多卖点，也再跟人把价格争取高点。” 无论如何把屁股摆正了，万一有事儿起码有个拉扯的机会。 虽然他明白在国内这些事都是上称那就万钧重了。 赵厂长连声说好。 酒足饭饱才一起散场。 让卫东索性把办事处那边让给姐妹俩今晚说悄悄话，自己跟麻辣烫店里随便蜷一宿，明天必须要去找房子安个家了。 反而是董雪晴很想拉着姐夫一起回去，被她姐颇有些纠结的揪了耳朵抱娃走，要好好收拾一顿泄愤。 早干嘛去了，平白让人钻了空子。 还有很多细节要盘问呢。 作为过来人，董雪莹肯定能感受到些细节，大概心里有点影子了。 王大妈跟着老让夫妇晚上坐卡车回了门市部歇息，赵厂长就带了司机住到对面招待所去，他们开着另一辆东风车。 让卫东第二天一早约了他去后面服装、商品销售街道逛逛，询问那些商户从粤东进货的运输渠道。 果然收获了一堆很想有稳定运输渠道的店主需求。 可都这样了，赵厂长还是不愿自己做：“你都说起那些合作厂家那么贪心险恶，我搞技术出身更不想沾这些麻烦，你带着搞就是，我给你出协议，红光厂现在年产八十吨钛，只要能卖出去五十吨就能基本养活全全厂，其他的你再这样补充下，我对全厂也有个交代，隔壁厂子已经发不起工资了。” 让卫东隐约记得，这算什么，拖下去就是厂子成片的破产，干了一辈子的工人开始下岗。 东北的重工业，西南的三线厂，这两部分都是这轮改革中最惨的群体。 就看带头人能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开拓出点新路子来。 目前看这位赵厂长似乎是不行，要不是钛这玩意儿太敏感，让卫东真想自己接手了。 反正说好了接下来协议到位再做新一个月的调整，把赵厂长送走。 让卫东才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旁边二楼，姐妹俩早就焕然一新等着出门。 董雪晴早就急不可耐：“我有三天的假，家呢，我们家在哪！” 让卫东看了眼没过门的老婆，你不敢说单住吗，我来说。 这家里一天天的哪能有娃晃来晃去的妨碍运动呢。 (本章完) 第127章 三个演员一台戏 第127章 三个演员一台戏 的确是有点难，仨成年人带个娃，还有董雪晴那口上学的竹编箱子。 那种几乎没尾箱的出租车根本坐不下。 只能坐公交车过去，哪怕已经过了早高峰，还是很拥挤。 在车辆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堵车罕见，那就堵人。 几乎所有市民都得靠公交车出行。 上班时间挤疯了。 所以让卫东还是取了钱先去买车。 在市中心还找老妈借了点。 把七万块现金放董雪晴的箱子里，让小姑娘坐在上面，夫妻俩抱着娃围住保护。 这种阵型，怕是毛儿来了都没办法下手吧。 但经过邮电局大楼的时候，董雪晴使劲扭着腰板指外面：“正在修，我以后就在这里上班！” 周围拥挤的乘客都有点羡慕这个拿到铁饭碗的年轻姑娘。 让卫东探眼环顾四周：“这不是那个军医院附近嘛，行，就这一带吧。” 没错，就是带着二凤、狗蛋救了沈翠月那次来过。 当时就觉得离开了基本都是旧楼房还比较拥挤的市中心，这郊区边发展得反而崭新，都是高楼和整齐住宅，比在市区住着宽松多了。 江州因为山体江岸的地形特殊，所以几个发达的区中心之间的公路两侧看起来都像郊区，未来才会逐渐填充成巨大的都市。 这块就算是先发“郊区”。 让卫东觉得只要能买房了，先在这些地方买了安家也不是不行。 他的眼界，从一开始就因为指着去换飞机，被拉得很高。 从来都想过买几套房等到未来涨价赚钱。 而且下了公交车，昨晚出租车司机指的汽车工业贸易公司，可不就是那次从医院出来，顺便看见的汽车厂之类。 不过才大半年时间变化日新月异。 这么珍贵的年代，不抓紧赚钱，指望几套房真是太没出息了。 沿着路边门面好多家公司门头招牌，都跟汽车有关。 没后世4s店那么富丽堂皇，也算是七八家各类汽车销售扎堆了，从农用车、拖拉机到卡车、小货车都有。 比半年前多了好些车型，排列摆放在路边的数量也增加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允许私人有车的政策影响。 所以在一切都需要批条子、凭票购买的时代，各种车型居然还比较充裕，随到随买。 也许恰好处在企事业单位比较穷，个人又没富起来的节骨眼上。 江州这个后来的汽车城算是供大于求。 而且正像那司机说的，停放在路边江安面包车的确是用进口配件组装起来的型号。 让卫东开了个把月的五十铃双排座，上手试试就知道了，甚至连车身漆面都不像是国内工艺。 不过这里出了个小插曲，人家门口摆了四五辆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各色微型面包车，董雪莹还能比较端庄淡定的坐在门市桌边翻看购车合同，了解人家的购车上牌流程。 刚刚对私人开放购车才几个月，实际上上牌还得这些销售公司办理，当然人家也没趁机赚钱的思路，他们也没从只服务企业转变过来。 让卫东却能挺娴熟的把车挂在东升日用品公司名下，这样就是企业资产，后续一应支出都是公司承担。 可以抵税嘛。 董雪晴已经欧欧欧的欢快蹦跶着在外面挑选了。 让卫东抱着娃靠门边看，还回头给当姐姐的调侃这不还是个孩子吗？ 董雪莹回眸出神：“以前从来没看她这么欢快过……嗯，我也是，家里有了主心骨，心气儿都不同了。” 孩子已经选好：“红的！我们买这个红的好不好。” 让卫东真把她当娃：“行行行，你好好工作，也去学个驾照，过两年我跟你姐就把这车给你开。” 他很清楚这只是个过渡用车，过两年再买别的车应该不难。 董雪晴跳回来，开心得跺脚：“好！我一定要去学，姐姐一起，我好高兴！” 姐姐也被感染到：“可以吧，我们要这辆红色的，像个消防车。” 的确，全身大红色的车身好像在后来成了消防车的专用色，路面上就极少看见吧。 可销售经理却犹豫下：“那……这辆车我们不保修。” 汽车是大件，机械保养维修更是家常便饭，东风、解放这些车型每个月不修一两回，简直不正常。 而这些“进口”汽车，新车型厂家不保修就没人会修了。 这些引进组装车的厂家，其实也是在通过这个维修过程练技术。 之前那辆五十铃都有厂里保修承诺，不然那坏了怎么办。 让卫东才凝神注意：“为什么？”对方也不隐瞒：“因为早期把这个系列每个型号都弄了几部零配件回来组装学习，这辆车带了原装的分动箱，是什么四驱，可厂里后来引进的产线就再也没带这个，全都是两轮驱动，所以价格一样，但这一辆没有配件维修，你考虑清楚。” 反正以让卫东这么浓缩了四十年的大院停车场阅历，都从未听说过这种几万块的小面包车居然还有四驱。 但恰恰他又是个知道四驱很有用，更不在乎什么保修的半吊子，因为随着条件越来越好，这些东西有的是人会钻研。 再说他对原装进口件的寿命还是相当信任，打着火感受下：“行吧，那就买这个。” 姐妹俩都是上车开走了，才听让卫东简单解释了下：“油耗可能高点，但路面打滑之类安全性会高些，有些时候遇到烂路通过性也会好点，不重要，买个开心。” 女性确实对这些机械性能不熟悉，但两姐妹都颇为新奇的在后面两排座位尝试，连小婴儿都在座椅上好奇乱爬。 妹妹主要是觉得好玩又惊喜：“这就是我们家里的了？太舒服了，这个座位好舒服，这扶手为什么这么厚，可以翻下来变座位吗？哇！我可以在第三排横躺睡觉呢。” 姐姐已经坐下来舒适的靠着二排折叠扶手，帮妹妹把翻飞的裙摆拉扯下，另只手扶着女儿看外面：“现在去哪？” 让卫东早就把车掉头，沿着在建的邮电大楼周围转悠：“你看这距离邮电局就两百米，有菜市有车站，小晴，你自己住这里好不好？” 从昨晚开始就没注意听的小妹，这下咂摸出味道：“我自己住？你们不住这里？” 让卫东不怕羞：“你已经是大人了，我跟你姐住一起当夫妻，你实在是不方便……” 话还没说完，后面已经哇啦啦的哭起来，而且看见小姨哭，婴儿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哭。 董雪莹抱歉得不得了，顶着两边的立体声，连忙拉妹妹在身边坐下哄：“我的主意，我的错，我想你独立在社会上生活……” 一边说一边对后视镜瞪眼，咋能这么硬来呢。 让卫东不怕担责：“小晴，在商州和蓉都你都喊我姐夫了，现在我真要跟你姐结婚过日子，你不应该成全我跟你姐幸福生活二人世界吗，哦，还要带着女儿。” 他真是从未有过姐妹，也没跟女友、老婆之类长期相处过。 一点都不考虑女性思维的区别。 尤其是这种姐妹相依为命长大的孩子，被抛弃的感觉只会哇的仰头大哭，外甥女赶紧跟上。 董雪莹头都闹麻了，一点听说要结婚的幸福感都没有！ 可她也没暴脾气，颇有点逆来顺受的开口：“卫东，以前我在商州也说过，尽量我们跟小晴一起住段，她这几年读书辛苦了，在家里缓和两年再去社会上独立，好不好？” 让卫东是想划清界限啊，这小姨子太活泼了。 而且这会儿不是火头正旺吗，住在一起的确很妨碍。 可这哭声也太闹腾了。 本来听家长谈话，都悄悄放低点哭声，安静下来只有发动机轰鸣，就又嚎啕大哭，简直收放自如。 让卫东还没这么熟练的辨别功夫，只琢磨老子的快乐起码要少一半。 但想想章兰芝那才几天，就开始管人，跟快乐的单身汉生活相差甚远，多个小姨子没准儿好点。 那就开车在邮电局附近选了栋看起来最新的住宅楼，靠边停了去问。 果然这越新的户型面积就越大，能出租的也不少，三室连儿童房都有了，六十块一个月，也是普通工资住不起的。 让卫东看看分布，尽量把房间分派远点应该也能隔绝动静，行吧。 董雪晴早就没哭了，但眼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呢，殷勤的抱着外甥女探头到处看。 虽然空荡荡的只有几件家具，更谈不上装修，这时候都是新房怎么样就怎么住。 比商州那个老砖瓦房，已经窗明几净到哪里去了。 让卫东只看董雪莹点头，那就先租一年，剩下交接水电费之类怎么交就行。 姐妹俩都很喜欢，推着他该上班去上班，她们收拾好了晚上回来吃饭。 让卫东也不透露自己学来的装饰惊喜，嗯嗯的还当面抱亲了口才下楼走人，羞红脸的董雪莹被妹妹笑了好一阵。 可姐妹俩又不由自主的抱着在阳台上看红色小面包车远去，还有隔着条马路的邮电大楼塔尖。 对未来确实充满了希望。 赶紧忙起来布置整理。 让卫东出来还观察，这没有停车场的住宅楼到大马路是小巷子，停这种微型面包车完全不妨碍往来，要是双排座、大卡车就准保惹人嫌。 而且出来顿时觉得对面的邮电局长话厅太方便自己跟四面八方联络了，顺便打了一连串电话。 给红光厂门市部那边的市话，给粤东廖师傅家，平京高校宿舍留言，西山厂确定货物，冀北胶卷厂敲定出货日期的一堆长途，还打到机械厂和丁海峰的警署去询问情况。 等到程控电话对外开放了，一定要在家里安上。 然后在大学那边下午四点过就收工走人。 本来安排下去的事务也基本都在展开，不需要他守着干嘛，沈翠月也对他开个崭新的红色小车来尽量不动声色，就石头喜欢得爱不释手，让卫东就带着他和毛儿，到校区宽敞的偏僻路边试着玩了几圈。 不上学也总得学个手艺吧。 但有了这种代步小车就是方便得不得了，让卫东先回了趟市中心，去像馆拿了一堆照片，还偷偷把秘书的合影藏到招待所衣柜顶上。 在狗蛋他们一群家伙的欢呼声中，从大卡车上搬下一大堆东西塞进面包车里。 又不得不让他们在招待所停车场开了几圈，才在好多围观眼神中回家。 这下总算是正儿八经有个家了吧。 (本章完) 第128章 技术浪潮已经漫到腰间 第128章 技术浪潮已经漫到腰间 而且有家第一天，董雪晴就表现出家里有她还是很值得的。 当然也是让卫东帮她选择还是到邮电部门上上班的结果。 让卫东的出发点当然是你现在还是丫头片子，没必要跟着我们天南海北的到处乱冲杀，先到邮电局这种正在面临大爆发的通讯部门去成长学习个几年。 等大部队能换飞机、搞大事情了再来加入。 毕竟到今天为止，董雪晴才是所有人当中文化学历最高的。 别笑她只是个中专学历，那可是蜀川第一含金量的存在，往后三四十年的电信技术重要性也证明了行业选择比学历高低更重要。 再说这姑娘也比同龄人成绩好，又有拼劲。 晚上让卫东回来，刚开始忙碌布置，顺口说起今天出门打了一堆长途电话的事。 在身后帮忙的凤雏就说了个事儿：“其实我们家应该可以安电话，我也是昨天到单位，迎接我们的领导介绍起对面正在新建的这座邮电大楼，目的就是为了能安装更多电话交换机，知道交换机吗，哥。” 让卫东还真知道：“就好比我们家里安个，随便你给我打，给你姐打，或者同时我给小蝶打电话都是自动的，对吧。” 其实准确的形容是像路由器，税务大院的电话、金税工程、整个税网改革，一茬茬的技术提升，保安们不明觉厉的全都旁观了。 很多时候也像现在的董雪晴这样，帮着给安装工打下手。 凤雏就欣喜：“哥你真厉害！江州局申请了全世界最先进的程控交换机，外国的，体积很大要装在对面大楼里，装好了就能给全国各地打长途，全市增加五万门电话机接口，但这个钱从哪里来呢？” 她还蛮得意：“是江州局发明的这个办法，收初装费，一台三千五，嘻嘻，其实一万台就能赚回来了，现在据说全国都在学。” 让卫东笑得榔头差点砸手：“这不跟公摊费似的压榨消费者么，还洋洋得意多牛逼……嗯，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申请装一个？” 董雪晴已经是业内人士：“对，现在还没对外，但局里职工有指标，装一个以后就算我们搬家，也能移机迁走。” 董雪莹端着香喷喷的菜肴出来：“我说你那么多钱买衣服买车，还不如给麻辣烫店里，厂里分别装上电话，大家工作都会方便很多……哎哟，真好看，没想到你这欣赏水平很高啊，以前和你爸妈住那个出租屋怎么没这么搞？” 每周进账四五万，外加每月十万钛锭收益的让卫东，现在阔气得很：“赚钱不就为家里用吗，那就家里装一个，麻辣烫店里确实也该装，我再找老秦给招待所办公室装个，他们好像是走军线，五百，之前觉得没必要，我又没天天在办公室，谁接电话呢，你来坐镇了就可以。” 至于欣赏水平，那时候没遇见沈老三学习呗。 多简单，上午打电话叫红光厂门市部那边的乡里妹子，去隔壁印染厂买几匹布料给狗蛋。 等大东风中午前把肉菜带到店里就运过去，更有从周围厂里买的床单被套、毛巾被，各种物资带过来。 现在把成卷的条纹布料、布，就像墙纸那样用钉铺在墙面。 只不过沈翠月做的半腰高，让卫东索性满铺。 整个房间里漂亮的气质简直不输四十年后。 而且布都是随机买的，一卷贴一间房还有剩。 两姐妹拿了剩布在让卫东屁股上比划下，觉得可以做点裤衩背心之类，难度不大，家里就能自己做。 于是哪怕还没几件家具，这客厅立刻变得温馨起来。 让卫东端着饭碗，满意的环顾四周：“那会儿不过是临时落脚，现在要长住了，最好还是等到政策什么时候允许买房，买套自己家来布置好。” 凤雏马上报名：“以后自家的房子我也要有间屋！” 让卫东叹气：“好好学习、努力工作，自己独立出去住不好吗，女儿长大都要嫁人的。” 董雪晴马上作势撇嘴要哭。 姐姐赶紧护着：“他瞎说，随时都是你的家，吃饭吃饭，今天你不是回宿舍去了吗，收拾好没，以后上班还要不要去休息？” 妹妹马上眉飞色舞：“休息啥啊，还没家里近，这里到大楼一百米都不到，我是去拿他们帮我领的工作出入证，我听说宿舍旁边有马戏团，就在今天买车过去点的地方，吃过饭去看看呗。” 两口子对视下，董雪莹眼里分明都是促狭的央求。 好像在说晚点晚点，先出去玩玩。 可能为了申请方便通过，还嘟了嘟嘴。 不太熟练，但对付让卫东这种短期培训班出来的菜鸟，已经绰绰有余。 其实都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马戏团，让卫东马上刨完饭：“你早说嘛，直接在外面下馆子，走吧走吧，留着回来我再洗碗。” 这家里哪还轮到他做家务，董雪晴已经雀跃着出门：“我的我的，这点家务活我来。” 又倒回来抱歉的抱走小婴儿：“我知道，知道，给你们留点二人世界，唉，家里没地位啊。” 可分明都是喜悦吧。 还不停在门口、楼梯拐角一路等着催促。 让借着换衬衣想亲两口的姐姐姐夫，都没法拖延。 好不容易看这俩牵手下楼，让卫东本来要开车，姐姐手一挥：“走着过去吧，散散步。” 让卫东就觉得如此甚好。 夏日黄昏，满街都是乘凉消暑的市民，悠闲自在的拿着蒲扇，没人玩手机，没人跳广场舞，全都拖家带口的在街上溜达。 居然有种后来大城市停了电以后的朴素快乐。 让卫东转头形容了自己的感受。董雪莹表示点头：“我也觉得很快乐。” “这就应该是幸福了。”让卫东很肯定。 董雪莹捏捏他的手笑着没说话，但趿着塑料拖鞋的脚步很轻松。 唯有凤雏抱着女婴在周围东张西望，店铺、饭馆都要去好奇的看眼，有年纪相仿的小孩子她更要带着外甥女去交朋友。 没多会儿就愁着脸过来：“抱不动了，姐夫，你们给小蝶喂了什么啊，这么重！” 女婴不停哼唧表达不满。 让卫东接过来再欢喜的涂他一脸口水。 董雪晴更欢喜的试着挽会儿姐姐，又绕到那边去逗孩子。 最后娴熟的从让卫东兜里找到五块钱，去旁边买了三支冰棍，再把零钱揣回去，手就没拿出来了，居然偷偷在兜里挠！ 要不是手臂上坐了娃，让卫东差点拿冰糕打她。 董雪莹笑得更深了，主动挽住胳膊。 让卫东就好像被左右仨绑架了。 可他却觉得从没这么舒坦。 其实不远，巷子出来上街五六百米，真就对面是邮电大楼，这边走过那片卖车的地儿，支马路拐进去就是影剧院，旁边还有片草坪小公园。 现在就是感觉整个街道周边社区的市民都挤在这里。 凑近一看，不是排队买票进场看表演，而是凑影剧院旁免费看关在这里的各种马戏动物。 味儿可大了。 但都熏不走兴致勃勃的市民们，挤在那看憨乎乎的黑熊戴着帽子坐边上打盹，猴儿穿了大圣的衣裳到处撩拨，狗子完全没拴的自由溜达，大笼子里还有懒洋洋的老虎，西南地区罕见的高头大马。 董雪晴也非要挤在那看，还探头给姐姐介绍，之前去蓉都动物园看见过多少珍稀动物，但都没这里好玩。 最离谱的是这马戏团居然还带了只熊猫！ 这时候国宝这么不值钱吗？ 让卫东却看得聚精会神，跟旁边的孩子妈商量：“我一直在想能怎么拿熊猫做广告，这家伙其实没那么听话，要真能借用这只熊猫来拍摄，那肯定效果绝了，哈哈，照相机暂时不用打广告，收录机活该错过机会，熊猫卖小零食肯定不如卖卫生巾效果好，这事儿就算是敲定了！” 董雪晴难以想象这脑洞怎么开的：“熊猫？让熊猫卖……卖那个？” 忍俊不禁又有点难以启齿的娇艳模样，让卫东看得就探头去亲，周围哗然，本来在看马戏团动物的，都围观这俩显眼包了。 小少妇简直搞不懂这家伙的闸阀卡关在哪，之前不都还挺能自控吗，怎么现在就这么容易真情流露呢。 她还是看得出来，不带什么欲望，就是亲近喜欢的随意动作。 三四十年后普通人家都随处可见的夫妻感情好而已。 于是无奈又甜蜜的侧脸奉上了。 让听见喧哗回头的妹妹看见，也哎呀呀的捂眼睛。 结果这时候还是蝶妹来打岔，突然噼里啪啦的的一股臭味就传来。 把气氛瞬间打消掉，小孩子拉臭臭了。 让卫东哭笑不得的赶紧抱着去找厕所清洗更换尿不湿。 不，这会儿没有尿不湿，只有布尿片。 之前他还是很注意女婴性别从不伸手，这回实在是两姐妹已经笑得抱成团，董雪莹艰难的从裤兜里摸出卷尿片布给他，大家反而不觉得年轻父亲做这个有什么。 等等，让卫东突然感到灵光袭来！ 卫生巾都做了，这不是应该连带做尿不湿吗？ 在保安亭里奶孩子的事儿都没少做，换尿不湿也没少干。 实际上这几天他成天呆在车间，已经有点搞懂了那玩意儿的原理。 无非就是三层叠压之后，用胶辊上预先设置好的刀刃片，压切出姨妈巾的外形，只要重新把胶辊上的刀刃片排列调整成尿不湿的形状，这玩意儿连三层原料的配方都不带改。 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了尿不湿，这个熊猫广告就容易呈现了。 孩子妈疑惑的那个场景，让卫东自己也没想透，怎么表现姨妈巾？ 给只大熊猫穿着啊。 后世卖这个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就不用直白介绍，只要大概描述暗示下就行。 这年代真要说清楚点。 现在算是有点子了。 反正谁都没想到，在1984年六月初，恰恰回来一整年，已经月入三十万的让卫东，没有流连在什么高大上的场合，更没纸醉金迷的豪华享受，起码他已经知道可以在粤州的酒店，沪海、江州肯定也能找到这类享受生活的地方。 过了好久让卫东都爱想起这一天，脏兮兮的厕所，还只能在带着铁锈的水龙头边清洗忙碌，回头面对两张环肥燕瘦的笑颜。 怀念这会儿无比舒畅放松的温馨感觉。 因为接下来就没了。 (本章完) 第129章 内行的门道就是赚钱的渠道 第129章 内行的门道就是赚钱的渠道 因为东升日用品公司接下来就狂暴提速了。 回家的第一夜都还算和谐。 这年头的户型一般都不带饭厅，开门就过道，进屋左手是厨房，能在灶台边摆张桌子吃饭，全家卫生间在厨房外的阳台上。 不进厨房过道左右各一间小屋，左边分了点给厨房，右手宽大明亮就给凤雏住。 正面客厅门则可以关上反锁。 走进十几平米的客厅，左边再是主卧。 等于跟凤雏那呈对角线，尽量远点能隔绝点声音吧。 好不容易把叽叽喳喳的小姨子连女儿一起赶回去。 锁上客厅门，红着脸坐靠在床上的董雪莹得拼命忍笑，看让卫东蹑手蹑脚的拿出一大叠毛巾，把卧室门的气窗缝，卧室门下沿缝都跟防洪水似的堵上。 才得意洋洋的回身摸上床叮嘱她：“待会儿动静小点。” 再怎么熟透小少妇，董雪莹都不是害羞，是发热发烫， 第二天一早肯定得了董雪晴的大白眼：“这个家就不能没有我！缺了我，谁来帮你们带孩子？你们那是个带孩子的样儿吗？！” 让卫东概不回应的直接开车都送到市中心办公室，无论逛街买东西还是开始梳理工作，董雪莹其实有自己的特点。 她自己开创什么事儿也许很难，但只要把工作交给她，就能踏实坚定的去做，哪怕过程有点笨拙。 让卫东没在招待所停留，反正爹妈早上也不在麻辣烫店里，约好晚上还是在这边碰头，才掉头去大学厂区。 迎接他的就是一万个十片装石蜡纸袋包装，一万张名片大的彩印产品标签，十万张剪裁合适的石蜡纸包装纸已经送到货。 全厂齐上阵，近十位从商州来的“主力工人”，二三十个刚招来的周边妇孺临时工，五六个这边麻辣烫店的帮工，甚至包括沈翠月三姐弟，一堆大学师生全都开始疯狂裹卷儿。 就跟裹大白兔奶似的，一张姨妈巾搓卷了拿石蜡纸包着裹成两头拧一下。 每个一分钱手工费。 十只装一包就一毛钱，最后在彩印标签上刷胶，直接封住包装口完成，这算两分。 手工一共收入一毛二。 彩印标签加包装袋制作，所有包装纸，印刷厂提供的物料价格是每包九分钱。 最后姨妈巾本身这一包的原材料生产成本是两毛七。 抛开机器损耗，购置成本、场地费用、电费、还有机器操作人员的工资，大家的管理成本、基本工资。 明面上的基本成本四毛八一包。 那么这一包标价一块钱的毛利就是五毛二，所以让卫东现在给到江州这些相关单位的价格，也就类似批发价算八毛钱一包，他只赚三毛二。 结果这帮人一天就把这一万包、十万片给包完，来自江州妇联、纺厂、钢厂、高校、银行甚至公检法监狱的各家单位，也在晚上下班前把这所有产出拿现款来瓜分掉！ 其中有个阿姨从头到尾坐在那不吭声，一个人越来越娴熟麻利的在整天近十小时里搞定三百包！ 也就是三千张姨妈巾搓卷装包，最后拿了三十六元的日结工资。 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其他人也累得手跟鸡爪子似的抽抽，也都分到十多二十块不等的按劳计酬。 让卫东自己试着拼了下手速，卷了几包就丢给石头。 他得把沈翠月拉出来，印刷厂已经开始新的加班加点连夜出货，新的十万包，一百万张包装将会陆续送来。 现在姨妈巾所有生产、原料、包装环节都已经可以自主完成，那就完全开启产能爆量。 “你跟着卷什么卷，每个月先拿两百工资，俩弟弟一人一百，等做到月底看看能赚多少钱，我俩再分……八二分吧，我得把钱拿去拍广告上电视。” 沈翠月抬手对上双眼：“不知道东家是不是在考验我，我拿月例家用是该的，你再说这种分钱的话就是羞辱我了，信义这两个字会一直都在这里，抹不掉的。” 两个月的贯通伤，已经把纱布拆掉，这只白净饱满的手背上，那个绿豆大的菱形伤痕带点淡淡的粉红色镶嵌中央。 要不是已经跟女朋友同居，让卫东没准儿会抓着细看下。 他只点点头飞快跳过：“希望也是个警醒提示吧，不用违法犯罪，我们也能赚钱，你看看你现在都能接触什么人了。” 没错，简直就是车水马龙的滚滚而来。 让卫东过来才想着问江大，还有这边的邮电局能不能给厂里安部电话，初装费我们懂。 根据董雪晴的说法，三千五的初装费交了都得排队，甚至不排除给安装环节还要给点好处，最长能等半年去。 所以这初装费就基本隔绝了不可能有几个私人家能安这玩意儿。 现在江大说他们去问，然后邮电局立刻过来人安装，带队的女干部只要求能给他们单位调拨点日用品。 当各单位都是吃大锅饭的时候，最后往往就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各部门都拿着自己那点权力，相互谋取点私人利益。 现在是卫生巾厂掌握了特殊商品的分发权，自然也就获得了平等享用各种权力的资格。 实在是太抢手了。 让卫东总结不出来这些大道理，但他知道怎么做。 正好买来了崭新的小红面包车，他就亲自带着去送给之前提供协助的各家单位机关大姐们。这个当然是免费的。 但沈翠月琢磨点拨不要送太多，一处一百包足矣。 拿下车大概就是电视机箱子那么大的布袋子，堂而皇之提到各家联络过的办公室去。 问就是支持的工厂出产品了来报喜，顺带把新产品给各位领导把把关。 这些活儿让卫东之前送收录机，拿小食品去见老领导都会。 精妙处就在那一百包的数量。 不多不少，多了就不珍贵，少了连自己跟周边都不够用。 这点量让拿到的大姐恰好可以转手做人情再分配。 这威力简直惊人。 轻而易举的搞定一大片关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她们能给的都是相关单位的大姐头，迅速带动各单位都来申请抢货。 妇联、商业局、轻工局这些上级部门，纺厂、江大、钢厂这类合作单位之后，才是各种职能部门下午晚点到。 沈翠月简直能拿捏这个分配量！ 等到百货公司、供销站、商社之类第二天找过来，她居然还按照普通商店的待遇给排在后面了。 于是连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毕竟她也就是个骗子团伙的眼界，全靠有点以前大户人家做生意的传承，对新时代的架构知晓得还是太少。 让卫东不知道已经复杂如斯，先把婴儿尿不湿的样式给机电专业的师生交流下，算是下阶段的产品，但可以先做几个出来。 这是学的金卓群，也算是先立项。 再马不停蹄的到外面送了十来家单位，就顺势开车回去接女朋友下班。 老秦早上接了帮忙装电话的活儿，他是另一种套路。 直接先把别的房间已有电话安排人牵线转装过来，再把招待所“淘汰”的彩电、冰箱市场价卖给让卫东。 谈不上多违法，只是利用了兵站可以不用批条的物资采购关系，批发做不到，这么零零碎碎买点肯定有便利。 然后跟招待所已有的电视冰箱，做个新旧置换。 他最多是吃点新旧价差，算高级黄牛吧。 主要是看见让卫东又开回来辆崭新的红色面包车，眼热不已。 让卫东则转手拿了大袋儿卫生巾送他，招待所女服务员也不少。 老秦都使劲挠头止住笑，想不通这家伙怎么会做这个生意，偏生他也明白这生意不得了。 亲自动手协助拆了面包车最后排座位，把冰箱彩电给搬进去。 因为看让卫东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两人还顺势跟着卫生巾这活儿聊了几句。 秦建军总算知道这在对面开了个餐馆的年轻人，在外面又搞了个多大的企业。 甚至他比让卫东都更清楚这企业有多大。 让卫东是能给人形容这个卫生巾企业能做成巨无霸，但他自己从来没到巨无霸里面工作过，没概念。 等到也忙了整天的董雪莹带着妹妹女儿下来，俩男人才摆摆手各忙各。 董雪晴抢了副驾驶各种叽喳，那办公室的电话其实就是个人工分机，用的招待所电话号码，打过来我要找东升公司或者直接报上帮我转接多少号，话务员才给插线连通，这什么五百块根本就不是邮电局的初装费！ 要不是兵站，这么私装要被罚款的！ 让卫东才恍然的哈哈哈，这钱没准儿就是老秦得了。 反正未来各家宾馆酒店都有的房间分机，现在都能拆了赚钱。 但坐不住的凤雏过了会儿又翻到后面去看那没包装箱，只有泡沫包角的电视、冰箱，还有顺便从餐馆拿过来的大小收录机，这家里的电器算是越发齐全了，爱不释手的得意。 让卫东被这情绪价值鼓励着，琢磨得去搞台洗衣机，还有什么家电？ 对他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搞不到啊。 姐姐就安静稳坐的继续翻看文件，是让卫东偶然从后视镜瞥见，提醒别伤了眼别太累。 她才收起来抬头：“我认真想了想，你这个从江州到粤州的车队运输，应该叫零担货车吧，老尤他们以前提过这事儿，就是哪怕你零碎的只有一担货，也能凑到运输车队里给按时送达，运费还很低，所以他当初想贷款，就是搞车队、船队。” 让卫东噗嗤：“没错，去收购农家柑橘、运输沙石都是这个思路的产物，但难免把步子迈得太大，贷款能买几部车，造几条船？而且现在开厂我就明白，这厂里的管理有多麻烦，车船管理就更麻烦了。” 董雪莹就觉得：“但你这个能做，红光厂再拿四辆车过来，五辆就有二十多吨的运力，今天我跟小晴到后面挨家挨户的考察询问，把你之前询问过的商家，理出来十六家服装店，四家电器商行，还有三家二手货，留下了我们的电话，确定要出发就去收集他们的货品清单。” 让卫东欣然：“那我们还要在后街租个运输部门面？” 婆娘节省：“不用，这里就是办公室，上午餐馆里的小伙子姑娘也没事，让他们去发联系名片。” 这不成资本家都不行，把剩余价值都榨取了。 (本章完) 第130章 站在巨人的肩头才会出现巨无霸 第130章 站在巨人的肩头才会出现巨无霸 晚上两口子酣畅淋漓后都还抱着继续聊这事儿。 让卫东不就是现金流充沛么，索性建议能为这些小商贩提供代付货款。 因为远程发货，最怕的就是电汇了钱过去，那边却不发货。 又不能每趟都千里迢迢的过去亲自拿货。 所以由运输车队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就最安全。 董雪莹也能提问了：“那这种情况，车队的运费要提高点？” 让卫东是后来的互联网思维，哪怕他不懂：“不用，这叫服务，只有我们做得起这种服务，慢慢别家运输公司就没法跟我们争了，其实我知道下面码头还是有些这样的运输线路，只是我们属于自己都有运输货品，顺带帮红光厂改善下情况。” 想到这，还是悄悄搂紧枕边人透露自己的机密：“当时在老尤的记事本上，我找到个江浙业务员在寻求钛合金原材料的信息，恰好我来红光厂周围卖过腊肉，牵上线就卖了。” 董雪莹脸上只有惊喜和佩服：“贸易行天天那么多人吹牛接电话，只有你踏实的抓到了商机哦！” 还探身亲了口。 让卫东就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再开一把王者。 又得等到上完分以后才想起：“他们这一吨给我一万七，可那边收购是六万六，我也不管这市场行情在怎么波动，每月两吨我都觉得心惊胆战。” 哪怕瘫软如泥的靠躺男人怀里，小少妇还是忍不住惊了下：“这么多？” 然后又轻轻挤紧些低声：“可能这就是你了不起的地方，他们看到钱就疯了，恨不得拼命赚得越多越好，只有稳才能细水长流哦？” 男人这时哪里稳得住，低头又亲下去，女人自然是百般逢迎。 只能到第二天送了去上班，两口子才能在车上坐而论道。 不过董雪莹先笑不停的道歉：“刚开始，刚开始小晴有点情绪你担待下。” 实在是昨天还只是奉送大白眼，今天换阴阳怪气，大清早的抱娃去买了好多油条鸡蛋，说要给姐姐姐夫多补补。 又问她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整夜都老听见她在叫唤。 连少妇都被惹了个大红脸。 好在让卫东不要脸皮，直接说把彩电搬她屋里：“声音开大点就听不到了，今天我给你去买个差转天线，包你有节目看。” 董雪晴简直欢快的顶嘴：“那就拜托你们12点过不要再闹腾，因为电视台12点过就再见谢谢收看了！” 让卫东只能嘟哝老子去找台……录像机！ 所以这种嘴仗当姐姐的只负责羞红脸，坐壁旁观到上车才提醒：“你还是克制点，刚开始这样，听说以后对身体不好。” 让卫东没事儿开车都在练内功，对传统文化还是充满了信心。 再说他是真的身体好，精力旺盛到五六十岁过：“怪我咯，是你太美我把持不住啊。” 董雪莹觉得抱着娃不好意思，更主要还是自己那点心病：“我算什么美，反正你还是克制点，我都依着你一直在这呢，只怕以后变化太大心里不好受……嗯，不说这个，那我今天就开始安排运输车队的事情了？” 让卫东也不爱撩骚，自己婆娘撩什么撩：“好，我也试着再要求三吨货品过来，但回头拿两万六的单价给他们，逐步一点点涨上去。” 董雪莹就比他见识的险恶人心多点：“多了，慢慢来嘛，不要一下涨了，他们真缓过气，经济条件好了，你看还跟你搞这个运输不。” 让卫东恍然：“也对哦！” 董雪莹还能推广开：“譬如你说我们免费帮忙代付货款，要是人家串通，拿一批假货让我们代付了，回来结果没人收货，这东西不就砸在我们手里了？这些做生意的鬼名堂多得要命，老尤就不怎么关注细节，都是老何他们几个去帮他抓这些点……但有时候我也知道他们会悄悄搞点私活进去。” 她成天看着老尤他们踩过的坑太多了。 让卫东还乐：“对嘛，所以要找几个趁手的伙伴太不容易了，现在的确是先让李二凤看着食品厂，沈翠月帮着看管卫生巾厂，我会尽快从大学生里面扒拉点人手出来，我跟她们也不会有瓜葛。” 董雪莹不会问那个似乎消失的人影，只轻笑说好。 让卫东就把红光厂、胶卷厂、照相机厂，包括东西南北中的大学生销售团队的联系方式也转给她，包括沪海，那办事处又没电话，让卫东留的都是大学生宿舍号码。 这才是八十年代做生意的常态，打个长途有时候要在电话边等一天才能找到对方回应交流！ 已经成了商业贸易的极大制约。 所以董雪晴这时候进邮电局，绝对是金饭碗。 金饭碗早上过马路去上班时还骂骂咧咧，恨不得跟姐姐姐夫去厮混。 就像董事长或者销售总监跟办公室主任的晨会交流，下车前还能亲吻下，哇哇叫的孩子也亲了一脸口水。 让卫东才带着幸福的感觉去厂里。 沈老三已经被蜂拥而至的提货单位冲得东倒西歪。 而且还给让卫东汇报了个信息，昨天刚安装好的电话，让卫东不是下午去四面八方呈送感谢吗，今天已经有电话打过来，说有市领导下午要来视察。 这就是有电话的好处，甭管是谁促成这件事，人家打电话来表功，也能让这边做好准备。 六月再穿西装就没必要了，但崭新的衬衫、西裤还是必不可少，沈翠月拉着赶紧回屋更换。 让卫东的确有普通住家好男人的底线：“你拿给我自己换了就是。”沈翠月推他进里屋：“我只会等你信我，用骗的诱惑你可不就糟践了，赶紧，我也要换！” 反而她在外面忙：“昨天有十一家单位把货提完了，今天上午已经有十六家来等着，百货公司跟我说要五万包，但是后结账，我没搭理。” 让卫东惊得打开门探头：“啥？百货公司也找……” 恰好看见个只穿内衣的光滑脊背，正在扭着提那商务套裙，主要是能看见黑色的吊袜带还没绷在长筒袜上。 半遮半掩的感觉太诱惑了！ 沈翠月听见背后声音变化，不闪不躲的回头若无其事：“反正早就说了都是你的……百货公司怎么了？” 让卫东愣了下立刻把自己关回去：“我们……做的所有销售目的，现在还是为了可以进百货公司啊，他们摆在柜台上带动销售就完全不同了！” 戴着口罩的姑娘还做个鬼眼表情才疑惑：“可他们要后结账，那怎么办？” 让卫东也倒吸口气，冲淡了刚才的视觉冲击：“啊，这个很烦吧，不就可以拿捏我们了，五万包我们批发价八毛，也是四万块，哪怕算我们的成本也大概是……” 外面已经帮他算了：“两万四！” 让卫东是真犹豫，他要带着这个产品去打广告，但广告打出去肯定就要让消费者能马上买到，起码是尽快，不能等个一年半载。 就算不懂铺货这个专业术语，他也知道要先有地方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都上砖儿台打广告了，肯定全国各地要有，他今天来就是准备要给东西南北中发货的，没想到连他都挤不出几片来。 各家单位全都蹲在门口，出来个千儿八百包立刻提走！ 昨天能赶来的职能部门都是周围的现管，肯定要给。 今天就是市里的警察、卫生、税务、医院、教育等各种单位，都有这类妇女职工福利资金，得了消息，甚至大多是得了女领导指派过来必须拿到，肩负了整个单位女同胞期待的重任。 只顾眼前肯定就主要给江州本地，可目标是全国啊。 不趁着这会儿全国各家企业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打广告卖货站住脚，等四面八方都开始生产了咋办。 所以百货公司这种地方销售制高点还是要去吧。 关键就在这个后付款太恶心了。 让卫东能猜到，只要打了广告就是各地百货公司拿着钱来排队提货。 可这个广告前的阶段，还非得被这样拿捏，只觉得恶心！ 关键他还本来就有自己的东西南北中销售点。 沈翠月以为他在犹豫，快速穿上衬衫靠门边来扣衣收拾：“不光百货公司，还有商社、供销社也这样要求……” 让卫东又差点开门：“供销社？！他们要多少？” 沈翠月很清晰：“十万包，但每次可以付两成预付金，因为他们是年结款。” 让卫东就忽略了那个什么商社：“你穿好了吗？” 得到回应慢慢开门瞄外面，确认白衬衫扎在深灰色套裙里的江湖妹子穿戴整齐，正在拿篦子整理头发才出来：“那就给供销社，其他都不理。” 起码在八十年代，百货公司是每个省城、地级市到县城的浪波湾，最好的商场。 但也仅仅就是一家商场，远没有后来动不动就是个百货集团的庞大体量。 更没有分店，各家就是当地独立的国营单位，甚至背后进货都是当地商业局、二轻局、外贸局之类物资生产调拨单位协助。 所以改开后没了统购进货渠道，倒闭的才那么多。 扛过那段当然就是顶级大百货集团，依靠国有资产都能轻易成为巨无霸，再发展众多连锁商场。 商州最后就是被江州百货集团给覆盖，老保安日常还是知道。 可这会儿真就只是个大商场，得罪了也就得罪吧。 实在是供销社才是农民最熟悉的小商店。 每个乡镇赶集赶圩的街道，都必须有供销社，好多农民一年到头有点现钱，都是去供销社买点地里不产出的布料盐茶烟酒甚至农具。 在不允许随便私人买卖的年代，供销社就是乡下唯一的国营便利店。 恰恰让卫东春节后去平京，不是参加了好几个座谈会么。 其中有次就是去全国供销总社。 当时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土不拉几的乡下便利店，其实是目前国内绝无仅有的“超级连锁店”！ 因为是为广大农村地区服务，供销社的商品不那么丰富，主要强调有无而不是品类选择。 更因为农村消费力较低，所以价格控制得也很低，由整个供销总社系统在统一配发，起码是省级、市级这个级别会朝着下面配货。 反而大城市里面可能网点少，但乡下一定要有。 让卫东立刻决定抱住供销社这条渠道了。 (本章完) 第131章 几个亿的生意都是洒洒水 第131章 几个亿的生意都是洒洒水 而且不光是江州市供销社，让卫东立刻出去邮局打长途，希望通过于松海或者阳光日报总社，去联络供销总社！ 这就是见过世面的好处。 没有那次去平京，跟着阳光日报参加过这些座谈会之类场面，让卫东肯定不知道乡下不起眼的供销社背后，居然还有庞大的供销社网络，上面还有个全国总社的管理机构。 但没有后世的“连锁店”概念，谁也想不到这么毅然决然的抱住供销社的大腿有多么巨大的意义。 可意外的是，让卫东打电话过去蓉都报社，那边说于松海刚刚调到区县文化馆了，想再多问却挂了电话。 就最后这个反应，让卫东立刻决定去蓉都，必须到于松海家里看看情况。 但同时他还有一系列的长途电话要打，给东西南北中的高校联络电话都留了言，让回电话到招待所的公司分机上。 最后再给董雪莹打个电话叮嘱下，各个销售组回电话就确认发卫生巾过去给大家试销。 尤其是平京销售组，希望他们能根据卫生巾的特点，以及在江州的广受好评，看能不能争取到阳光日报总社找之前合作过的几位记者，把卫生巾推荐给供销总社，这边也可以用很低的预付金方式给供销总社供货。 当然话术就是卫生巾给女性生理期带来的巨大改变。 董雪莹听说他要马上连夜去蓉都，就没那种如释重负。 更加倍温柔：“于记者是个好人，你的确该去看看怎么样，我们要尽力回报帮过我们的人，家里你放心，明天我也会去工厂再跟沈同志交流。” 还担心让卫东忙不过来：“要不要叫小晴陪着你去，她在蓉都也上了几年学。” 让卫东心头本来被熨烫得服服帖帖，笑出声来：“算了吧，她成天呆在学校就没怎么出去过，帮个屁，而且她现在是邮电局员工，别打扰孩子的金饭碗，我自己去，还有几个销售员和我的两个老乡呢。” 女朋友再提醒下：“记得再去邮电器材厂把收录机的事务交流下，你培育这么个项目不容易，别意气用事的放弃。” 让卫东再次心头舒坦：“欧克欧克，收到麦登！” 也没啥啵啵啵要亲两口的难舍难分，挺清爽干脆的关系。 搞得没啥文化的董小姐娇憨挠头，晚上回了家还找妹妹打听这受到卖凳是什么意思。 凤雏却终于有了机会，逼着姐姐交代你们晚上到底在干嘛！ 那事儿一两回还不够吗？ 沈翠月就不会多问，但也要把弟弟塞过去：“你好歹带一个，跟着你去见识，再说你在外面多个人跑腿，很多时候哪怕帮你看个眼都好。” 让卫东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江州，后来就觉得带上狗蛋舒坦得多。 点头说好：“那我带……石头吧，你这边就一句话，没人招人，计件的临时工怕什么，人越多越好。” 沈翠月也点头说好。 让卫东知道从江州去蓉都要坐一宿的车，有介绍信他也不着急。 陪着把市领导接待了才出发。 这时候就看出来让卫东那点三四十年后的不同认知了。 税务单位也是经常被叫去参加这种领导视察，用老施的话来说就是给领导当捧哏。 一旦领导视察觉得哪里还不错，就要税务机关做出些优惠表态。 必须得捧场支持各种场合。 所以税务大院关于这种视察场景的照片也三天两头都在贴到布告栏上，局领导又跟着去视察了哪哪哪。 这些照片都是门卫们来贴了又撕掉更换，他没手也得杵着刮灰刀去忙碌。 于是让卫东才会下意识的在食品厂都做那些比较漂亮的高温消毒塔，要做个好看的冷库。 这些东西就是备着给领导视察的。 在商州他当然是有的放矢，这江州纯属习惯了。 不是要搞个消毒隔间吗。 让卫东就是让人来做了个木料的框架隔出车间一半。 但这框架间都是装的大块玻璃。 后来修正过的消毒传送带，用不锈钢盒子捂住高温传输那些生产出来的姨妈巾，就从封闭口伸进这个全封闭的“玻璃间”。 业绩作假图好看的传统在六七十年代已经很流行了。 工商业里面做样子的也不少。 但让卫东现在这么干，才是真正的技术流派。 沪海牌轿车队送来的市领导，本来走近这座校园内不起眼的旧二层楼，还有点不以为然，可能皱眉这能怎么样。 结果走进车间，就看见三台几乎类似的机器排开，正在哗啦啦的飞片子。 穿着白大褂的工人，正用崭新的大簸箕，把大批的卫生巾铲起来，倾倒在旁边的传送带上。 然后消毒送进旁边的“玻璃房子”里。 这就很震撼了。 因为墙上全都煞有其事的贴着粉红色“墙布”，所以说让卫东回家贴布那么熟练，之前在这里就练过了。 显得玻璃房子里特别干净，又没惨白的那种病态。 然后所有“包装工”，全都穿了白大褂，扣着隔离风镜，戴着橡胶手套，装着好像都是精心消毒过后的隔离车间。 在里面围坐传送带吐出来的大乒乓球桌台边手动包装。 其实除了白大褂，其他穿着都是临时找江大材料专业、化验专业借来的。 但效果好极了。 为什么让卫东一定要强调穿白大褂检查高温消毒塔，就是对外行来说特别有专家味儿。 现在搞得全都像隔离消毒工作间。领导们都看得懂这表明卫生标准很高吧。 外面灰扑扑的小楼，结果里面如此“认真”，可以的可以的，配得上那些专门介绍这里的女干部称赞。 让卫东本来还想安排进来请领导换白大褂，但又觉得这么屁大点个场地，太做作了。 叫毛儿捧着相机在边上拍摄记录吧。 这年头其实能精细到这种程度的工厂环境真不多。 好像工厂就应该大大咧咧的脏乱差，哪有这种带着后来高科技产业的味儿。 所以满意极了。 其实人家带了摄影记录人员，现场也做出了指示：“非常好！但现在产量跟得上吗，我刚才看见外面已经排了好几辆车，既然证明了出产品没有问题，那就一定要尽快扩大产量，尽快为人民群众做好服务！” 让卫东听惯了官面词儿，还以为这里也是，只态度很好的是是是，感谢领导关心，然后糊弄送走他也立刻走！ 所有人赶紧摘了手套风镜，不习惯这些东西降低了速度啊。 估计零零后都没体验过，七八十年代很多城市家庭都得靠糊纸盒子补贴家用。 其实也是国家没办法才发动街道工厂之类来解决基层问题。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现在就等于是给卫生巾厂培育了大量熟手。 所有人还很习惯这种方式。 但唯独就是必须得来厂里集中上班。 不能跟药盒子、火柴盒那样带回去糊。 让卫东倒是带着孩子走了，剩下沈翠月立刻面对围上来的各级干部！ 市领导都发话了，这会儿就是立刻马上安排。 不远，就在旁边大马路对面，有家药剂厂，以前生产那种安瓿瓶针药剂，去年停产了。 这边几人随口商量下，正好把厂区楼腾出来给卫生巾厂。 这时候又凸显出沈翠月的不同处了，她肯定打心眼儿里就信不过政府，这是不是要并了我家产业。 慢着，这楼怎么说，我不求产权归我，起码要给我用多少年，有没有正式的文书凭证，不给我是不敢搬过去的。 这边都是区里的干部，更是带着甩包袱的心态。 转移地产也肯定不可能，这会儿根本不敢触碰土地原则问题，但转让给卫生巾厂使用权绝对可以。 空着荒废还不是就荒废了。 可沈翠月的本职工作真特么是个骗子啊，哪怕她不骗，也多专业的会察言观色。 发现自己占据了话语权，那还不乘胜追击？ 悄悄透露点消息：“我们这是要展开销售后，真正拿到砖儿台去打广告的全国产品，使用几年肯定不行，起码得给我们……二十年使用权。” 在她脑海里觉得二十年已经很长了。 谁知对方光是听了要去砖儿台打广告，想的都是怎么尽量把这家厂多留在我们区：“五十年！你们要保证维护好厂区所有环境。” 沈翠月想联系汇报也没法打手机啊，咬咬牙真就带着江湖人才有的横劲儿，签了使用搬迁协议。 显着好像还是这边求着厂子搬迁过去。 于是双方都忘了一个后世非常重要的环节，场地使用租金！ 协议里除了保证厂子会扩大生产，扩大就业，扩大利税，压根儿就没提到这座空置的厂区需要钱租用。 毕竟在八十年代以前，所有厂子都是国营。 国营厂地皮、建筑所有权都是国家的，哪有收取租金的说法。 所以包括跟沈翠月签协议的区领导、工业局领导都没这种意识。 只想顺利快速的签署这个协议，别让上级领导吩咐的事情卡在我这里就行了。 现在厂区地皮、建筑的不动产产权虽然还没都落到东升公司手里，但五十年的使用权已经很庞大。 意味着这距离整个区中心转盘八百米主干道的核心圈厂区，如果再想拆迁，就要费巨资来买这个使用权。 可以说就这份协议，已经把让卫东送上了亿万富豪的地位！ 当然这会儿沈老三是没意识到，让卫东是不知道。 他最后还是带走了两兄弟，因为正准备点了石头走，毛儿那种尽量忍着不好奇，不低落情绪的样儿立刻让他笑着一起吧。 三人开着红色小面包到火车站，让卫东都把手套箱里的空白介绍信找出来了，才突然发现自己有介绍信有个屁用。 那身军装不在了，再有介绍信还不是只能跟着乌泱泱的民工潮去排队买票。 哪怕分了窗口方向，蓉都也挤满了人。 回头看眼准备把小红车停在广场边的停车场，毛儿已经在跟石头讨论这广场上的弟兄不少啊，他们随眼就看见好几个摸包客了。 让卫东心里算了算了，老子还是自驾去蓉都吧。 本着今天多跑点，明天就能早点到蓉都找老余的江湖救急心态，五点不到就急着出城。 谁知这1.2排量的四驱小面包车跑起来比双排座还要生猛！ 六月夏日天色到八点才黑，让卫东已经把车停在一百六十公里开外的县城。 在国道、省道上达到平均时速五十多公里，很快了。 让卫东已经很熟练，带着俩弟弟找当地美食，吃喝一番把车停在尽量靠近县政府的路边睡觉。 反正和衣而睡的他这会儿肯定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亿万富翁。 (本章完) 第132章 信任才是最值钱的核心 第132章 信任才是最值钱的核心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让卫东被轮番值守的弟弟叫醒，随便找点自来水冲冲脸，吃过早饭就上路赶剩下的一百六十公里路时。 董雪莹也陪着妹妹吃过早饭，目送过马路去上班，自己搭乘公交车去大学区卫生巾工厂。 走得早人还不算太多，但从未自己来过的地级市小少妇，只能靠着一路问，一路回忆的笨办法，背着娃艰难的穿过校区找到工厂。 已经是上午九点过。 差不多那边让卫东也到蓉都了。 但是和董雪莹上次来工厂看到的外面冷清，车间杂乱忙碌不同。 现在恰好掉个儿。 外面乱得要命，还车水马龙的闹，里面一片安静。 如果不是有记得这个青春小少妇的员工叫了沈翠月出来，根本就不开门允许任何人进去。 被各种催货的车间里已经有近百人挤在玻璃间，一声不吭的疯狂包装。 三台机器则无情的开足马力吐出姨妈巾，两组机电专业的师生又在组装新机器。 面料、绒料都是无限供应，设备能随时组装维修，廉价劳动力更是源源不断，确实没有任何理由不扩大生产。 井然有序的场面，让董雪莹都多看了两眼这个戴着口罩的姑娘。 沈翠月别提多殷勤了：“董姐姐好，东哥去蓉都之前交代要多招人多开工，但他走前接待的领导视察，更要求我们扩大规模，这里确实装不下了，连外面的货车都没法停，所以我壮了胆子做主，签协议把车间搬到外面大马路的新厂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教我怎么做。” 董雪莹骨子里还是个地级市的小售货员出身，真是拼着从看守所出来那两三个月疯狂成长。 跑平京，跑蓉都，到处喊冤又奔走记者。 但自从遇见让卫东之后，她本来爆发出的那种不要命厮杀劲儿，硬生生变成了稳坐中军帐的防守。 反正技能树跟命运轨迹一起都被掰偏。 性格脾气都不是多精明多变，这番话到底是示好、亲近、带刺又或者炫耀，她都无从分辨，还有点客气的笑着点头：“卫东出差，我就过来看看，这是我在市中心好吃街那个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随时可以找我，卫东把你这里的号码刚刚给我，我还是来看看。” 看着双手奉上的手写名片。 沈翠月居然觉得有点打在空气墙上，连忙观察是不是高手。 手上更恭敬的把名片收起来装到自己的笔记本里。 那就挽着一起亲密的出去，别人遇见都是恭恭敬敬的沈经理，我们的货什么时候能走。 她也笑着糊弄：“正在包装，快了，先把单子排到门口，只要满了一批货就马上提。” 董雪莹其实不对抗，还有点心底羡慕：“好热闹，你这边一下就做成了，我上周整整一周都在卖熟食，全都是厂里每天煮出来的试验品，也不知道哪天能真的拿出来卖，商州那边也买不起呀。” 沈翠月暗道肯定是高手，轻易就能跟我这么亲密，更打起精神应对。 全力以赴的聊着从后门出去，几十米到麻辣烫店，现在居然连一个人都没，关了门全都去忙了。 随手指指介绍下，再走百把米就是主干道，然后街对面一片厂区：“那都是我们卫生巾厂的！” 董雪莹哦哦哦的激动，赶紧拉着过去看看。 过马路的时候，江湖妹子扶着她。 是有那么瞬间想要不要绊推到疾驰而过的车轱辘下，交通事故嘛，没准儿还能讹点赔偿。 这里是下坡，出车祸的概率真的很高。 然后瞥见背上的小女婴，睁着黑黝黝的绿豆眼看着她。 算了算了，男人好像说过很喜欢这孩子。 一尸两命也有点损阴德。 可怜小少妇都不知道分秒间，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遭…… 让卫东则带着俩同样无法无天的小王八蛋，蹲在报社马路对面。 之前确实是章兰芝在发系列报道前后，去过于松海家认门。 现在完全断了联系，就只有自己来蹲守。 让卫东也只会用这笨办法，跟当初蹲守在贸易行外一样。 但同样有效，快接近中午看见那个一同参加过蓉都电子电器联合会议，还去过邮电器材厂的分社主编，跟其他人说着话出来。 拍拍石头的肩膀，这家伙就跟猎犬似的蹦跳兜圈靠近，果然比让卫东更能轻易接近任何人。 还貌似天真的仰头抓人家叔叔的袖子摇着说话，毛儿居然在这边啧啧啧，不知道是表扬弟弟的演技，还是觉得太装嫩了。让卫东哈哈笑着拉他上车，缓慢的远远跟着转过路口，石头已经牵着人家离开了其他人，还手舞足蹈的比划讲述什么，一看就是在编故事。 直到毛儿从后面看其他人没跟过来，让卫东才把车滑到路边靠近，摇下车窗：“冯主编，我那边跟邮电器材厂发生了点误会，找你还是老于来摆场子？” 蓉都才是真正最有江湖气的城市，袍哥人家的江湖渗透率远高于全国，日常用语都有大量的黑话演变。 冯主编果然能听懂这句：“啥子误会？” 让卫东看他不是先说于松海的事，就心里松了口气：“当时我跟邮电器材厂不是签了合作协议么，您跟老于还是现场见证，拍了不少照片，我提出的产品方向，承诺销售规模，他们也确实按照我的要求把产品研发出来了，结果现在悄悄的完全抛开我在蓉都市场做销售，这格局也太小了吧？” 冯主编凝神思索，让卫东悄悄在身后做个手势。 毛儿已经把这边的门滑开让卫东这才开口：“老于呢，我来找他要那些照片，结果听说他调到区县文化馆了？您给我个地址，我去找他。” 带着俩小孩儿的确很容易降低对方警惕性，冯主编终于主动迈步上来坐了小声：“老于……出了点作风问题，所以为了让他调整下，社里才把他暂时调到区县文化馆去晾些日子。” 让卫东哑然失笑，老子以为你因言殉职了，结果是搞婚外情吗？ 看不出你浓眉大眼的居然搞这些幺蛾子。 但现在他自己算是知道男女之情有多凶险了，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坑里，问了于松海所处的地方，就准备闪人。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结果冯主编却提出：“你不是还要去跟邮电器材厂摆场子吗，走啊，我肯定也想看看这种市场商业化出现后的各种纠葛。” 行吧。 让卫东其实都没指望谈出什么来。 就像谁都想不到章兰芝匆忙的进出让卫东人生，对他形成了什么价值观的影响。 反正在那之前，老保安肯定想不到两个亲密到滚麻负距离的男女能瞬间形同陌路，这是哪怕他看了无数大院里离婚男女，不亲身经历都想不到的感觉。 就像现在觉得生意场上也不过如此，谈的时候再火热，到争利的时候就会翻脸了。 开着车到邮电学校，也不管已经到了午间饭点，直奔校办工厂。 把车靠过去随便找个人问问：“我是上次跟器材厂合作收录机的东升贸易公司老总，过来请厂长工程师吃个饭，请问哪里可以找到他们呢？” 对方避而不见他就走了。 让卫东绝对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就像他从沪海转身就走。 结果这年头的人还没那么普遍不要脸，虽然有点讪讪，但厂长和校领导，以及见过的工程师头头很快都来了。 有车有跟班的确很方便，让卫东干脆一车拉上开出去找个稍微好点的餐厅，让毛儿点菜。 石头手脚麻利的帮各位都端茶倒水。 让卫东就能顺着车上的寒暄开门见山：“我看到小董带回去的两台收录机，设备没问题，但很显然你们已经打着自己的品牌旗号在自己销售，这已经违反了当初我们合作开发合作销售的协议，现在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们确定想就这么只为了眼前这点零散销售就毁约？” 主编就没于松海那么好吃，专注的端着茶杯倾听。 厂长看眼工程师，选择自己来诉苦：“开发这两款新产品，我们还是要投入很大成本的，这已经让我们负债二十万，所以想尽快回笼点资金，我们晓得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但也请体谅下我们的实际情况。” 让卫东也是在这样一场场的商务对撞里面成长起来：“嗯，你们在生产上投入很大是事实，我在销售上投入也已经超过五十万，要请大明星上砖儿台打广告，要在全国东西南北中建立销售渠道，那是不是以后开始全国销售了，我也能理直气壮的把货款收起来先填补我的支出？” 对方立刻哑口无言。 但蓉都人的特点就是没那么死心眼，都已经理亏了，那个一看比较工科男的工程师居然还好奇打听：“准备请哪个大明星喃？” 尾音都是那种要追星的感觉。 大概能猜到熊猫的冯主编都帮忙了：“肯定是全国人民一看都认识的大明星，小让确实在上面已经了几十万，当时说好你们搞产品研发，他搞销售渠道准备，还协调了西山那边的厂子帮忙做机壳吧？” 让卫东也想起来：“这部分机壳结账没？” 器材厂三人简直赧然：“还赊起账咧。” 让卫东长叹气：“你们特么是在糟蹋我的信用啊，人家是看在我面子上才信任赊货后面结账，你们就欺负老实人！” 八十年代还是普遍纯朴，尤其可能校办工厂真的没有外面如同尤启立、金卓群那么奸猾。 这三人不好意思极了，全靠蓉都人惯有的松弛感撑住：“哥子喝茶，喝点茶，我们也不是想违约，只是赶紧收回来点米米，你说，你说啷个办！” 让卫东的商务经验真有点吊打他们了，嗤笑一声：“啷个办，凉拌！这是你们自己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 对方表情还有点不以为然，信任又如何，你才多大尊佛？ 结果让卫东接下来就说：“我也不欺负你们，迄今我在销售铺垫上已经投入了几十万，手里面有相机、小食品、妇女用品，外加收录机这四种备选，选哪个来先冲砖儿台广告卖货，本来这个头汤是你们的，因为收录机在我这种销售模式下最好卖，起步就是按照五千、一万、五万、十万台的规模去迅速递增，一年卖几十万台都不是问题，可惜你们自己……卖了多少台？” 肉眼可见的对方三人表情都乱成麻将牌了。 (本章完) 第133章 发展生产力才是一切根本 第133章 发展生产力才是一切根本 让卫东认真想过燕舞收录机的广告效应。 起码到这会儿，他在江州、粤州、蓉都甚至平京的商场都没看见过这款江浙地区生产的收录机。 在物流并不发达的时代，怎么做全国同步销售？ 他不相信在八十年代，这个厂家能把货品准备到全国各地。 当他在沪海工业招待所，跟那些走南闯北的业务员、销售员们侃大山的时候也了解过。 没有哪家厂养得起几百几千人的销售队伍行走全国，那成本得多高了。 可对全国打了广告，如果消费者买不到，这广告不就白打了么？ 所以翻来覆去的思考，让卫东只能猜测这家厂的产品，也就能在长三角地区准备得多点，其实是广告之后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商场、卖家蜂拥而至的主动到厂里提货。 因为燕舞当年太有名了，很多人都听说过形容的场面，全国四面八方都开车到厂里提货，只要提到货就是钱。 那支广告一出，根本不愁卖。 疯了一样的全国都去争相提货卖。 真正的疯抢。 所以让卫东本来真准备用收录机来打这个头炮，全程模仿这个套路。 因为二十九元的照相机卖了小半年，卖了好几万个出去。 门市部的电话已经接了上千个，却大部分都是普通消费者看了朋友买这个，循着包装上的电话打过来询问单购，少数积极想做销售的，也不敢汇大笔款项来订货，更不用说直接来江州。 让卫东只能猜测，可能太便宜的小东西，不值得开车拉货？ 但这次卫生巾真是让市里各家单位都派车来拉，虽然上千包也就几麻袋，也许是刚需品就有这么走俏？ 总之这里面的因素太多，让卫东这半吊子也只能猜测尝试。 看见董雪晴带回去的收录机就倾向于用姨妈巾了。 等想到了供销总社这个渠道，让卫东就已经彻底转向。 绝不把这种黄金点子送给起异心的厂家。 器材厂还想支吾，让卫东一针见血：“我只要跟西山那边的机壳厂一联络，就知道你们生产了多少台！” 校领导打圆场：“你妹妹也是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这次分配到江州邮电局也确实没少照顾她，厂里确实是经济困难，据我所知也就在市面上卖了七百多台。” 让卫东冷笑：“七百台，价格呢？” 厂长无奈：“复读机因为加入了一些我们研发的新技术，卖一百一，销量是两百多台，大型收录机确实是按照你说的做大了吸引人，卖一百八十元，同类型尺寸的都是双卡收录机，要卖三百多了，所以这个卖得特别好，五百台是我们所有存货，拿出去就全部卖掉。” 酒菜已经端上来了，让卫东却毫不留情：“你们就是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这些小点子其实只要在市场暴露出来，别的厂家稍微揣摩下就能抄过去用，你那复读机的技术有多复杂，别人能复制不？” 工程师老实承认：“能，我们费了很多时间才测试出来的复读功能，其实找个修电器的看了都知道怎么回事，可以直接抄现成。” 所以说让卫东才瞧不起这帮人：“这种情况要怎么才能避免？成为牌子货！” 这是后世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品牌意识吧：“只有上了砖儿台广告的复读机，让消费者形成非我们不买的态度，让全国人民就信这个，可要怎么才能打好广告让全国人民信，我已经了几十万进去了，所以你们就等着瞧别的爱克斯是怎么发达的吧，到时候再来求我。” 说完拿起筷子开始吃菜，毛儿果然嘴比较刁，挨着尝了下就很有规矩的把两三个还不错的菜，夹点给大哥试试，自己坐那慢条斯理的喝茶，左手还一直翻着他那深黄色的薄竹片。 看着也就八九岁的孩子，装成熟的沉稳就很离谱。 石头则端饭盛汤，最后坐到另一边不紧不慢自己吃，都对让卫东这一连串的语言输出跟没听见似的。 主编不由得多观察几眼这俩。 让卫东也给弟弟挟菜，随口笑谈几句，晚上再去吃夜螺蛳。 现在有车了，不用再挤抱鸡婆，也不用走几公里。 自然有些唏嘘。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这哥仨身上的气质就是压根儿没把这些怂货看眼里。 这单生意连七八岁的小孩儿都没上心。 既然违约那就拍拍灰尘滚蛋吧。 让卫东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要赔偿，要闹腾，就是明告诉你们会后悔，等着看别人辉煌成神。 完全是来提醒注意等着看吧。 这边三人嚅嚅的说不出话。 让卫东根本不怕别人想到去砖儿台打广告，有路子知道怎么打吗，知道选什么时段吗，知道要什么样的广告才能突围吗？抓不到这几条，尤其是第三条，这广告投入反而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很笃定，就是要做给这几个人看，老子不在乎你们。 他性格中的确有这种偏执，被二凤家背叛过，就再也看不上； 老施家觉得总是在施舍他，那施老太就不可能再入他眼； 跟章兰芝那么癫狂翻腾，只要对方说出不想跟他有感情，那就立刻走。 绝对不做舔狗。 但这会儿有冯主编打圆场：“这个吃螃蟹的产品已经确定了？” 让卫东点头：“百分百定了，也得到了江州市领导的车间视察，妇联、商业局、工业局、江州大学等各家单位全力支持，这么说吧，这家厂从投产开始所有产品都是外面汽车排队来等着提货，目前已经供不应求，但你知道我的心思是要做向全国，所以待会儿有个销售渠道上的事情还要请阳光日报帮帮忙，实际上这件产品才更值得阳光日报来跟进。” 冯主编鼓掌说好，却还想把现场拉住：“我知道你这个产品计划是要推出好几个产品，让全国人民都能用上价廉物美的好东西，既然第一场给了别的产品，收录机还是有第二场、第三场的机会。” 让卫东摇摇头，快速吃了收工：“现在是我凭什么相信他们？看到点小钱就立刻吃到嘴里，我在乎不是这七百台我能分多少钱，而是才七百台你们就这样，七千、七万、七十万台你们不背后捅刀子啊。” 说着丢了筷子起身：“我真就只是来问问，实在是没想到有这么蠢的企业，几百台就迷了眼，等着别的厂家抄袭吞没你们的销售吧，我就好笑了，你们有销售吗？啥也不是还敢给我打包票好好合作，石头，去结账。”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他本意真的是分手前嘲讽。 可他这么年轻，把讽刺语气拉满，再俩弟弟跟着起身，的确很刺激人。 冯主编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起身。 他也补充了句：“当时这个项目是我们拉动让卫东这位已经在全国销售多少万台照相机的改革能手，希望他跟蓉都电子电器工厂合作，还专门上了报纸推荐你们的主动研发势头，没想到还没开始销售，你们就已经违约，太可惜了。” 工程师也觉得食之无味，无奈的转头看厂长。 校领导可能是分管这方面，也表情颇为难看的看厂里。 那位厂长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的起身开口：“让同志，我晓得是我们违约，我的出发点也是让厂里能发工资吃得起饭，二十万对我们已经是生死攸关的事，顾不得长远了，所以现在希望你再给个机会，你说怎么解决我们都可以接受。” 都走到饭馆门口了，让卫东想了想回头：“协议是销售之后利润平分，但现在你们违约我要追究你们纯属浪费时间，说白了就是违约成本太低，要么就把邮电器材厂的股份分我一半，我用销售入股，再出这种事法律上就支持我直接来拖走库存、厂里设备赔偿，甚至关闭你们这个厂，这才会让你们忌惮下。” 说完还是走了。 毛儿还帮他开车门！ 拜托，那只是辆六万多的小面包。 可大弟就做得像是劳斯莱斯那么心悦诚服。 也许他们从小听家里长辈吹嘘那些大爷都是这种横扫千军的派头吧。 留下傻愣愣的三人站在餐桌边，工程师最后叫店家拿瓶白酒来，闷头吃喝。 冯主编上了车，也不劝和了：“他们属于校办工厂，小集体企业，股份制改造有这个说法，如果能成倒是个很先进的案例，小让你的目光很开阔啊。” 让卫东苦笑：“这就像两口子过日子，她老是偷偷拿家里东西出去卖了自己乱钱，这日子能过好，能齐心协力吗，说到底就是我对这家厂子没有话语权，江州市里对我那家厂就很支持不搅合，我想争取在七八月就开始上广告，全国展开销售，阳光日报能不能多支持下。” 冯主编坐在二排也倾身探头：“我们是央报，是党报，所有出发点是支持改革政策，支持开拓创新的企业，这个收录机的事情既然已经在报纸上推荐过，其实各家企业都看着的，我们也要承受压力，还是希望你能把收录机卖好。”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都是各种娴熟的交易跟拿捏。 哪怕这位冯主编看起来是个文化人，也能信手拈来的就把条件摆出来。 让卫东还是先上菜：“这件事取决于他们，我并不是要这什么企业股份，我要的是能够按照我的正确步骤去完成，江州就做得好，这是一家卫生巾厂，您听说过卫生巾吗……” 都是男人，在车上说起来也没那么尴尬：“用过都说好，这是种个人卫生条件的极大提升，我们……欸，毛儿，昨天下午来视察时候叫你拍照在哪？” 冯主编立刻开始感兴趣。 这点新闻敏感性还是不缺：“那现在你们满足江州的产量都吃紧，怎么对全国卖。” 让卫东轻松：“这产量吧，就几个环节，有没有原材料供应，江州恰好有西南最大的纺厂，面料厂，印染厂都好几家，无限量供应，能不能大量扩充设备，江州大学机电专业可以不断组装新机器，每多一台就是日产量多几万，最后有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包装，不就是招人糊胶条吗。” 说得兴起还举例：“一个之前没工作的阿姨，努力包装一天日结三十六元工资，你说我能招到人吗？” 冯主编已经掏出本子在记录了：“继续！继续！” 解决就业，扩大生产力，这才是改革的最根本核心。 (本章完) 第134章 看看都能多特殊 第134章 看看都能多特殊 确实是要拼命招人。 机器只要备好成卷的原材料，可以不停歇的一直吐成品。 一天好几万，就要二三十人来包装。 这年头开发包装流水线的难度，远不如直接招一堆人来手动完成。 希望有工作的人太多了。 当然这时候不会提失业人口这个词儿。 譬如药剂厂，可能是生产的药品失去了市场应用，又可能是安瓿瓶针药剂的工艺有替代，总之在整个统购统销的全国结构里一旦被抛弃，就立刻没了活路。 厂子停产近一年，也不是所有厂都有西山厂那种拼命转向的狠劲，也不是所有厂都有红光厂实际上钛锭会越来越值钱的命运。 只要厂领导稍微摆烂，走岔一步，全厂都得砸饭碗。 七十年代只要能当上工人，就是绝对的铁饭碗，无数人拼了命从农村回城里，都只为了能进工厂。 就跟后来拼命考公一样以为就上岸了，只是后来这个过程愈发相对公平透明，那年代卖身卖房甩掉家庭的剧目简直不要太多。 结果时代一变，才发现完全被晾在岸上等死。 所以董雪莹和沈翠月并肩过了马路，才走到厂门口，就看见里面喧哗嘈杂，十来个从厂里、麻辣烫店里调过来的年轻人，正在拼命抵挡没饭碗工人的谩骂冲击！ 据说只有几百人的小厂，可能街坊邻居，亲戚家属都来了，人暴多。 而且门口墙上居然已经在贴大字报，还有人拉横幅，主题都是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不能让资本家吞并…… 字还写得不错，用词也挺考究。 沈翠月立刻银牙都咬紧了，还觉得很有些丢脸，使劲撸袖子：“这些不要脸的懒虫，关我们家什么事！老子要把麻辣烫的人手全调过来打不死你们！” 董雪莹还是听出来两个重要的信息，但赶紧拉住：“不要不要，这时候不能这么搞，看不出来你跟餐馆里的人都很熟哦。” 江湖妹内心哎呀，说漏嘴了。 那就换个方向：“没事，我马上去市里找人联络这边的老把头，找几个打家来收拾他们，这些贱皮子怕的就是恶人！” 董雪莹使劲抱住腰：“不用，不用，真不用，卫东要是在，肯定不会用这些方法处理事情，我来，我来！” 说着松开蹦跶劲道的腰，整自己背着娃的袋子和头发，就朝着群情激愤的人群走进去。 江湖妹震惊。 尼玛，这不跟被泥头车撞过去差不多吗，你这么个少妇背着娃，还不被踩得粉身碎骨？ 董雪莹却没什么可怕的，顺着几百上千人的杂乱人群，轻言细语的从后面往前挤：“谢谢，让过下……”“让我到前面去，谢谢”“谢谢，不好意思……” 所有人回头看是这么个背着孩子的少妇，居然都不由自主的让了。 还有大妈大婶伸手帮她遮拦：“好生点！别挥手打到了孩子！” “带着孩子呢，别闹吓着了！小声点！” 哪怕这种闹事的时候，看到她的人也会变得良善。 不至于有摩西破海那么气势恢宏，但就是立刻挤出来条小缝，让这小少妇能顺着过去。 让卫东在家的时候有人抱娃，两姐妹天天穿连衣裙皮凉鞋，换着穿，变着样穿，好玩得很。 但男人不在家，她就又换回布衬衫、粗布裤加边扣凉鞋，跟任何路边小媳妇没区别。 也就走上厂子主楼门口几级台阶，转身抹开齐耳短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哎哟，这小媳妇挺好看啊。 董家姐妹在码头附近的老街肯定算出了名的好看。 妹妹清秀伶俐，姐姐温柔恬静。 董雪莹就是下巴稍微方点，肤色也不白净，个子还不高，背着娃更是连原本高耸的曲线都被勒得成了臃肿。 任何在乎外表的好看女人都不想以这样的形象展示给所有人。 她却平时遮掩都来不及。 直到现在抬头面对骤然安静下来的所有人，脸上就是有种与众不同的倔强跟坚韧。 这才是她最大的特点。 声音也不大：“我是商州来的，我们那里也沿江，有三家麻厂、酒厂、粮油厂，每天都朝着那外面江边倒垃圾，我从小就跟一群婆娘小孩去捡垃圾，因为我成分不好，没资格进厂……” 她走过的时候，大家还以为她是来抱着孩子冲第一线的生力军。 没想到那些拼命阻挡靠近楼门口的年轻人看到她，立刻又把她围起来迎上去。 有片刻爆发的喧哗，但更多是看看她要说什么。 因为太意外了，闹腾抗拒结果出现这么个年轻少妇。 虽然让男性士气大振，也削弱了对抗性啊。 于是她这点轻言细语反而让更多人凝神倾听，偶有谁吱声还要被旁边拉住安静点，不然听不清。因为都能听出来她那种感同身受的经历：“……直到去年底，我们还是有很多人每天顶着高温发烫的炭渣去翻垃圾，不顾油污纸张里可能有金属元件，抢着去接，砸得头破血流，也只是随便拿江水洗洗，因为我们得活下去，这时候我们码头一个背夫，江州有吗，就是用背篓给别人搬东西的……” 下面居然有互动了：“棒棒，江州是拿扁担棒棒帮人搬东西。” 董雪莹就有点幼儿园老师呵护孩子的温柔笑意：“哦，谢谢哈，总之是我们的下力人，他学会了开车，在码头上开货车，他已经可以端铁饭碗，吃公家饭了，可他只是找了一帮司机去拉货拉石子，让所有捡垃圾的人都可以来卸货，大家能靠汗水挣钱，不是去冒着危险活命，我们把石子搬到商州各个工地，这样从那以后商州江边就没妇女儿童还去捡垃圾了。” 不知道是谁开始鼓掌，好多人突然就开始跟着鼓掌。 本来站在厂门外的沈翠月，都不由自主的悄悄靠进来些，不然听不清啊。 吃惊这女人这么厉害吗？ 然后居然有点甜蜜，都是码头出身哦。 董雪莹真就是这半年在码头上也经常这样对着很多人打磨出来的能力。 不紧不慢的腔调：“对，我听见有人说他还不是赚了钱……真没有，他要是赚了，搬东西的人就还得去捡垃圾，他自己琢磨别的事情赚钱，譬如我们商州屠宰场每天杀几百头猪，猪皮做皮革，肠子做香肠，猪肉卖给大家，唯独猪下水没人要，他就很便宜的买来，我们每天熬煮成很好吃的五香肥肠、盐焗心肺，五毛钱一斤的拿去卖，这样整个码头的人下班都有肉吃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从这里面听出商机。 在个人商业几乎为零的八十年代，这种只要肯拉下面子拼命干的小买卖都绝对能赚到钱。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那倔强坚韧的脸蛋，微微上扬下巴，充满了骄傲和笑意。 抬手比划：“最后呢，我们发明了台机器，这么大……能生产这么大一片卫生巾，用来在妇女人家每个月那几天用，不再得病，不再狼狈漏红，不再行动不便，甚至能正常自如的继续生活工作……” 后面已经没法说了，现场半数以上都是女性，纷纷倒戈。 七嘴八舌的大声喊：“我知道，知道了，就是那边大学那家厂子嘛，前些天还有卖，我知道了！我要，我现在就要！” “我能来上班吗？我能做事，我可以做的……” “你说得这么好，你一定会要我们做事的对不对？” “小妹子，我们做事很麻利的，是厂子那些人乱搞！” “大姐，我读过会计班，我能算账做事，厂里以前的账我都能做……” 彻底压住了小少妇的声音。 沈翠月口罩下的小嘴都合不拢了。 这怕是真有点大妇奶奶的气质味道。 但就算这是她的地盘，她的家教思路居然是，男人找这个婆娘硬是要得，不费啥力气就把事情摆平。 所以马上从边角也跟着挤过去，顺势抱住董雪莹再亲热转头摘下口罩。 趁着所有人都有点惊艳的瞬间安静，尽量大声：“没错，我们厂子就是要清理掉那些不干事的废物，只要肯卖力做事，一天拿二三十的都有，每天都能结账，现在请这边排好队来报名……” 哪怕现场再瞬间哄闹，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对抗。 全都变成了积极的报名。 哪怕还有几个声音在喊不要被骗，已经没人听了！ 不晓得让卫东自己来，有没有这两位姑娘能带来的效果好。 但他显然又更符合早就给董雪莹表达过的局面，后方整理好了，他才能出去东奔西走的大展拳脚。 车上肯定有几大包卫生巾，让卫东拿了一袋给冯主编：“您家里或者单位上的女同志可以试试，这是可以在全国报纸上宣传的生活质量改变，我也很快会拿着这产品去砖儿台打广告，目前在沪海涉外商店才有得卖，要五毛到一元钱一片，现在我们可以打到一毛钱一片，要是未来卖得多，可能会更便宜，您说这有没有改革开放的意义？” 大老爷们儿爱不释手的捧着这包装：“不错，外观做得也挺雅致，标签好看拿得出手，你是用了心的，啊，还做了示意图……” 终于觉得有点烫手，赶紧放回袋子里。 让卫东提出来也顺理成章：“我们是想让全国广大女同志，尤其是占据大多数人口的农村女同志都能用上这，所以希望能把这产品送进供销总社去销售，通常我们给出来的零售价是一元一包，而各级妇联、相关单位采购是八毛一包，供销社我们可以给到六毛，由各级供销社把这产品送到全国各地乡村。” 过二三十年，这个要求绝对算匪夷所思。 供销总社是什么概念，四十年后都依旧存在的庞然大物。 领导级别跟体育总局的大佬都差不多。 全国县乡镇依旧承担起重大社会商品价值的物资站点。 能列入其中的产品名录背后有多少博弈了。 但这会儿算是破天荒的妇女用品，之前都绝无仅有的新事物，的确值得列入进去。 尤其这央报分社主编吧，还真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你还知道供销总社……那是我们在平京，几乎所有新闻单位记者洗照片的一栋楼邻居啊，行，这事儿我给你往总社汇报下，争取把整个事件做成系列报道，你在蓉都要呆多久？” 让卫东忙得很：“去看眼老于这是个什么事儿，他要是真有问题，那就跟我们去做生意吧，顺便把蓉都办事处的工作处理下……应该就顺着西山厂那边回江州，我在商州还有个厂要给市里面汇报呢。” 主编多看他几眼：“去吧，老于的事情有他自己的特殊原因，但也不是你说离开编制就能离开的，回来再跟我碰个头，没准儿总社的消息就有了。” 让卫东当然得多谢几句。 (本章完) 第135章 小同志还是太天真了啊 第135章 小同志还是太天真了啊 于松海的方位很近。 省城近郊的县城，让卫东隐约记得好像后来都变成了蓉都市下面的一个区。 三十多公里，下午走马观的就去了。 让卫东还去办事处那边，把两个外驻在这里的老乡带着一起，算是放放风。 乡下人来省城，根本不敢到处转悠到处逛，成天都呆在库房盘货搬货，打篮球。 一路上佩服激动的坐在车后，还没石头毛儿话多。 这两兄弟接受的显然更多集中在个人技艺上。 从小就打熬各种童子功，还没来得及上文化课。 只说起蓉都这边的袍哥多，前些年都有往来，石头还嘿嘿笑，说本来要把三姐嫁这边来，挨了毛儿一脚踹。 让卫东觉得这俩活宝有点魔怔了，还没他们姐姐对这个社会适应多。 真以为这社会还是那套帮会世界吗，早就过时了。 起码他知道的往后四十年，打黑除恶后哪里还有这种明目张胆的存在。 但懒得说，方向盘一转靠近路边挂着文化馆牌匾的院子。 连粤州除了几栋涉外酒店都没啥高楼大厦，这种天府之国的县城就更古迹斑斑，竹影婆娑的居然在六月的下午还有点意境了。 走进去就看见于松海优哉游哉的坐在竹林下看书。 让卫东气得捡块石头想砸他，怕出人命换小点，再换了个松果疙瘩。 “老子怕你出事，连夜几百公里开车过来，你还这么悠闲？” 于松海哎哟的回头看见他，连忙起身：“不敢当，不敢当，没耽误你的事吧。” 让卫东仔细打量，没看出自己连夜鏖战过的那种憔悴啊：“你在干嘛，我那么多事情都跟你有关，还以为你能青云直上，结果出了个作风问题？” 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有点不好意思：“哎哎哎，不好说不好说，让你担心了，来，坐下喝茶。” 玛德，就算被贬到县城闲职来，这货还是摆个竹桌，盖碗茶边有个搪瓷热水瓶，外加几本书和一包烟。 要不是明知道有亿万财富在前方招手，未来更是看钱的世界，让卫东也想这么歇歇脚悠闲下。 主要是羡慕的没好气坐下来：“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老子分分钟几十万上下，还要被你的破事儿耽搁！” 于松海脾气好：“说说你最近有什么几十万上下的大事？” 让卫东就从上回分手回去江州，为了搭救尤启立，不得不在商州搞个食品厂，到去粤州挖菜谱配方，买错了台卫生巾机器回来，还叫毛儿去拿了袋：“作风问题肯定不止一个了，老婆，小三儿都用得上，送你一百包，平日还可以送其他女同事、女领导，准备效果好。” 就朋友之间才会有的揶揄调侃。 于松海也不狼狈，翻看下也是冯主编的评价：“看起来还真不错，我相信你能把这卖好，供销总社……和新华舍图片社在一栋楼，我们只要在平京就经常去，总社老大跟那边关系挺好，你这个点找得很准，恰好我们能把话递过去。” 让卫东也不意外：“所以我那次去平京，就被忽悠着参加供销总社的座谈会，见了不少这样那样的人，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于松海点上烟：“这不恰恰证明了经历过的都不白费吗，不参加这种你当时认为无效的会议，怎么会开辟你的销售渠道思路呢？” 让卫东反过来又嘲讽他：“是是是，你现在经历的也不白费，怎么样，这种事情差不多就宣判了你在单位里社死，没法往上走了吧，干脆出来下海，我们一起做生意，无论你顾家爱美人在蓉都掌握分公司呢，还是去哪里主持大局，都可以商量。” 于松海又好奇的询问了社会性死亡的精妙用词，才挠挠下巴开口：“我这事儿吧，倒也不一定就完全堵死了。” 税务大院老保安只能猜测他背后有人：“你这关系可真够深的，真舍不得这铁饭碗？” 尊重于松海才不会拿年薪上万来砸。 可于松海欲言又止，干脆把书夹胳肢窝下起身：“到我家去坐坐你就知道了。” 让卫东让俩老乡随便周围转转，弟弟则不吭声的跟着，石头还蹦蹦跳跳的追旁边蜻蜓，绝对让人不会防着他。 没多远，直接从文化馆这跟寺庙差不多的院子后门出去，四五层楼的单位宿舍里就一楼，敲敲门一个年轻姑娘开门就喜形于色，眼神表情就透着挺喜欢这坨狗屎的光彩。 让卫东吃惊，你都被收拾了还带着小三儿一起？ 他本以为是自己常见的单位内部搞事，没想到找了个这么年轻的，而且还叽里咕噜说些他听不懂的语言。 于松海也不介绍，只示意下带着让卫东进去。 明显是刚搬新家到处都堆满了书，两三室的房间还挺大，主要是后面应该阳台的方位有个后院。 叽里咕噜的姑娘挽着于松海一起过去，俩小子探头探脑的看看，没进来门就在屋外玩。让卫东则跟到院子，立刻又看见位年纪大些的女士，正在忙碌种菜，回头也是叽里咕噜的说话！ 光看这位年龄大点的身上衣衫民族特色，让卫东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不是吧，不是真的吧？那位是嫂子？” 于松海转到院子瓜棚下也有的桌椅，丢下书开始泡茶：“嗯，我以前过去支边工作了几年，娶了你嫂子，然后现在她妹妹觉得也要嫁过来，我说不行，她们家就跟我闹，领导也劝我以大局为重，所以叫我来这边回避下，免得单位里到处都看着人言是非多。” 他倒是潇洒的擦着火柴点了烟又靠在竹椅上。 让卫东被雷了个里焦外嫩：“什么大局？” 于松海半点得意的表情都没：“边嘛，我当时去的那个地儿呆了近十年，就是最后一个目前都还没形成行政管理的县，各方面情况都很复杂，你嫂子家在那挺有实力的，我可能会重新回到那边去建设边区。”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看着让卫东，观察这个小老弟的表情。 让卫东没有让他失望：“哦，那就祝你前程似锦了，一句话，你以后的地方工作，我只要能从经济和物资上提供帮助……当然我肯定是量力而行，但为了老百姓过得更好，更是为了国富民强，我都责无旁贷……起码现在我能保证，以后你管理的地方，卫生巾管够，哈哈哈。” 他还觉得挺乐，那能用多少。 于松海也笑：“你说的啊，先代表女同志们谢谢你，我知道你心气儿很高，更是对这片山水都充满了感情和信任，甚至反过来也影响我坚定要建设好每寸土地的信念。” 让卫东没有因为朋友要去一毛不拔的地方，就挑拣嫌弃，反而更热烈的开始介绍自己的生意经。 完全是从两人上次分开后才开始食品厂，就很有启发意义：“雪域高原地区盛产牦牛，内脏肯定也是浪费掉了，你注意观察下，如果能把这部分资源集中起来，我想办法给你输送设备建厂，然后朝着内地广大市场销售，嗯，我这边队伍拉起来帮你卖，从收入上改变才是根本。”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于松海立马丢开手里的书：“玛德，我到处从书籍上寻找答案，还没这个点子来得简单粗暴！” 让卫东能说自己后来好像的确吃过什么牦牛肉的小包装视频么：“卫生巾就算了，我们这边生产了输送过去，就得顺着牦牛肉这个思路去找寻最适合上面生产销售的产品，只要能朝着内地销售，唉，早知道我给你带点，留个地址给我，我回去给你先寄个包裹来尝尝。” 说起这个是真得意：“五香、酱香、盐焗、陈皮这四种口味是现在已经比较成熟了，那味道不摆了，还有茶熏肥肝，叉烧心舌，我已经请了三位特级厨师级别的高手，帮我研究口味，特么你搞坨石头给我，也能炒得倍儿香！” 于松海自己都是个好吃狗，更加眉飞色舞：“那就说定了，对，以前解决类似情况就是运输成本奇高，其实很多物资车辆进去，都是空车出来，关键就在于这类鲜活肉类无法保存，就完全失去了经济畜牧业的意义，冷藏运输的成本又极高……” 说着就想起来：“雅尼，把那个牦牛肉干搞点来让卫东试试，要是这个办法想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年轻的那个马上蹦跳着过去找东西，年长的才过来给让卫东合十行礼，蛮慈眉善目的邀请让卫东在家吃饭。 然后让卫东就算是明白，于松海为啥之前那么好吃了。 他老婆在妹妹帮助下搞出来的东西，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告别的时候，让卫东都悲壮的拍老哥肩膀：“辛苦你了，我尽快把小食品包裹给你寄过来，高原地区注意安全，两姐妹你也不要逞强……” 于松海看来真把他当弟弟，终于愁眉苦脸了下：“呃，是三个妹妹，要不是你说这经济项目，我真的不想去。” 搞得让卫东连夜开车回蓉都都在大笑不已。 当然他也把沈老三传授给他的那几句口诀和简单锻炼招数教给了于松海。 很明显这事儿跟美食一样让于松海之前的包袱全都卸了个精光。 狠狠的抱住让卫东感谢了，说好等他安顿好了，各方理顺就邀请让卫东一家过去做客。 因为让卫东也承认自己现在跟董雪莹在一起。 某种意义上于松海还算媒人。 相互留下尽可能详细的联系地址，于松海目前就是蓉都那边的边区驻地办事处。 所有这边的省地市级都在蓉都有办事处，只要找过去就一定能找到他。 于松海什么时候拿到包裹，再什么时候去谈自己的具体工作。 这已经成了个非常关键的点。 他也要评估下在调味品稀缺的边远地区，什么口味才能做出来。 让卫东他们当然就是回西山厂的办事处睡觉，不过在沪海拿到的那片钥匙，让卫东压根儿没带在身上。 说来就来他也不在意，本来准备一脚踹开第二天换把锁。 毛儿和石头表示你当我们跟着干嘛吃的，大弟拿那片时常在他指尖翻飞的深黄色竹片，在暗锁缝隙间轻轻一拨就开了。 根本谈不上锁孔拨齿，那才是石头的专业。 俩人还为谁来争执一番。 (本章完) 第136章 男人什么都可以将就，这事儿必须讲究 第136章 男人什么都可以将就，这事儿必须讲究 可开门后让卫东心里却莫名的咯噔一下。 因为看得出来之前走得很突然，虽然到处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但那几口从西山厂离开时携带的箱子都放在里屋床边。 昏黄的白炽灯下，让卫东似乎看见那个身影如古佛孤灯似的坐在这里看书。 所以马上转身出去：“走，吃夜螺蛳。” 俩小弟虽然不知道为啥刚回来就走，还欢天喜地的去了，俩老乡也叫上。 坐下再叫点酒，吃喝起来那点惆怅劲儿就不见了。 大部分男人都有这种莫名的共性。 外出吃饭上菜慢、服务差、味道不行，基本都不抱怨不发火，也不争论任何用餐体验，默默决定下次不来便是。 买东西发现被短斤少两，买贵了，也不争执的默默付款，反正这家店一辈子都不会再去。 哪怕理发这种女人要是被搞坏了可能会歇斯底里的外形大事，不合心意也是沉默付款、沉默告别，以后永别了。 但只要让男人满意一次，无论是吃饭、理发还是什么，哪怕只让他产生一点点好感，他们都会成为一个固定刷新的老顾客，每次都默默光临。 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在选技师的时候。 像让卫东这种上辈子都从来没去选过技师的男人，忠诚度其实很高。 哪怕没啥感情，体验也天差地别，他也准备从一而终。 被石头跑进报社找出来的主编也跟着吃喝，闭口不谈于松海的奇葩遭遇：“下午五点过，邮电器材厂就给我打来电话，同意你的转制合并，由东升贸易公司持股百分之五十，组成新的爱克斯电器有限公司。” 让卫东乐了：“五十对五十是为了吵架吗，他们不知道需要有人控股吗，我让一个点给他们，让他们控股，但请他们也明白，我不是贪这点股份，以目前收录机的技术低门槛，我要找个合作伙伴，绝对比他们找销售公司强，一句话，再发现他们私下偷偷卖货，我就会发现多少加倍扣除销售回款多少。” 主编帮忙记录了：“你给他们打电话表明就是，我们蓉都站也主要是协助结对子、促先进，希望你们这个之前报道过的电子电器合作项目能结出硕果。” 让卫东就只能第二天再停留下，召集蓉都做销售的五位大学生和两个库管、搬运人员开会。 如果章兰芝或者董雪晴在，肯定当仁不让的担任这家电器公司的日常管理者。 或者于松海挂名也行。 现在让卫东只能让这七个人先临时跟自己组成这年头流行的销售管理委员会。 他自己当然是管委会头头，有一票否决权。 但他不在蓉都的时候，如果联系不上他，管委会可以用投票的形式处理一些不涉及大方向，大财务跟货品调动的事务。 五个大学生只有一人今年正好要毕业，居然还犹豫要不要放弃包分配的工作来下海。 所以除了俩库管搬运，五位大学生都算是兼职。 每个月有三十元的基本工资了，然后再根据销售提成和工作量来发奖金。 让卫东真是像打游戏似的，平京测试管理，粤州测试开拓联络工作，鄂昌是偏向推销方式，沪海先看看章兰芝自己会怎么证明有用，最后蓉都就是测试这种管委会的模式。 各处都摸着石头过河的试试看，最后看哪种效果好再推广。 因为让卫东这时候觉得应该摆架子，不要自己屁颠颠的过去跟邮电器材厂签联合协议，公司合并合同。 清理现有的收录机库存、生产量进行前期销售铺垫。 所以安排这个管委会来试着运行，更是只能拜托冯主编给照应下。 优点是西山厂办事处有电话，虽然不能打长途，但接听没问题。 让卫东就把这办事处改造成电器公司办公室。 自己最后把章兰芝那几口他也没打开过的箱子，都搬上红色小面包，跟这边约好每天固定时间接听江州办公室电话日常汇报电话。 才离开蓉都去西山厂。 要说心头没点疙瘩，肯定不可能。 但人家有自己追求也没错不是，当初西山厂把个军装姑娘交给自己当秘书，现在嗖的跑去沪海，以后等着嗖的出国。 于情于理，让卫东还是要去厂里交代声，也不知道章兰芝自己给厂里吭过声没。 对于每个月现在能提供超过二十万利润的照相机厂，这点屁股还是要去揩。 从蓉都经过西山厂回江州，稍微绕了百把公里路，问题不大。 让卫东就当带着俩弟弟多看看各地风土人情。 再说这百公里耗油七八升的1.2l排量全时四驱面包车，跑起来的感觉比东风卡车完全两回事，轻快舒适又灵活。 而承包东风卡车带来的那张加油证才是关键，在各地官方加油站都能加到九分钱一升的平价汽油。 敞开了跑呗。 三百多公里朝发夕至，这时候没有提前准备的横幅，但只带了临时车牌的红色面包车刚刚抵达西山厂最热闹繁华的百货公司、电影院生活区，就被好多傍晚的目光围住。等发现是让卫东坐在里面，厂领导就像有顺风耳似的，瞬移过来全都集中到办公楼热烈欢迎，半小时内其他几位厂领导也都赶过来。 让卫东也注意到一双知识分子面孔的夫妇穿着军装站在外围。 他还是先谈工作：“目前周产八千台相机的产能还能不能提高，提高多少？” 这特么已经是五个光仪厂以及配套厂在联合生产了。 程厂长很正式：“还可以挖掘，我们争取在下个月尝试每周一万两千台，但……我们之前的生产计划不是年产销五十万台吗，再多……会不会滞销？” 让卫东压根儿没想过天板在哪里：“现在照相机就是完全空白的市场，十亿人民起码得有三五亿个家庭吧，朝着每家都有台相机去努力，一年五十万台只是当初定的目标，拼命生产拼命卖，大家都有更好的奖金拿！” 整个会议室顿时群情激昂了下，这种三线工厂模式，从建立之初的规划思路就是哪怕核战争开启，这里也能独立运转的制造出自己的产品投入战争。 所以从原材料到制作工艺全都尽量自给自足。 现在这种几家厂两三千人，只围绕一款相机，一个型号，一个部件生产的模式，他们最习惯了。 纷纷表示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勇创新高。 程厂长也代表大家确认：“那我们就争取在这个夏天冲击周产两万台的规模。”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鼓掌！ 哪怕出厂价只有十九元，这也是月产销一百五十万，一年能近两千万的产值。 对这种还维持在四五十元平均工资的厂区，生活成本极低的地区，可以说是富得流油了。 让卫东就是要把自己的销售体系重要性拉到极致：“为什么我敢这么说呢，目前的销售局面是，每周江浙三千台，沪海、蓉都、平京、粤州、鄂昌各一千台，我已经在这小半年中把这个销售体系搭建起来了，大家看了这个销售分布有什么感觉呢？” 卖了近十万台，如果不是这年代信息传播极为蔽塞，估计这厂里已经能从什么渠道知晓西湖有低价相机卖。 能瞒住全靠没有互联网和手机，但影展和电视广告之后可能就会泄露点。 所以他也试着放出信息。 大家立刻认真的冥思苦想，江浙有钱啊，我去出过差，鱼米之乡…… 可沪海，粤州这些不更有钱？ 平京怎么跟这些一个待遇…… 总之肯定没靠到西湖上，让卫东自己解释：“因为在江浙搭建销售队伍最早，所以卖得好，现在这几座大城市的销量也起来了，其实销售人员都在嗷嗷叫，希望能配发更多的产品，所以我想江浙还是保持，其他五处可以提升到两千台，这就是下个月的目标。” 众人纷纷说好。 让卫东循序渐进：“可这才仅仅是我们针对这么六七座大城市主要地区的销售，随着国庆影展带来的广告效应，我估计我们要在全国二三十个省市地区都展开销售，所以我会在江州建立一个销售中心，进一步朝着全国所有省份辐射，我们要把每个月销售十万台作为目标！” 气氛确实欢快到了白热化程度，好多人都悄悄在记事本上做算式了，真年产一百二十万台，各自的小环节能做多少盈余多少。 美滋滋啊。 让卫东最后才稍微泼点冷水：“当然我们也要未雨绸缪，一年一百多万，卖几年会不会饱和？那么我们从现在就要钻研准备新产品，不一定生产，但一定要准备，一旦发现销量受阻，就推出新产品来革新换代。” 众人连连说好，还把上次让卫东提到希望有闪光灯的改进产品拿出来。 结果这帮家伙的思路，竟然是在相机上加个闪光灯座，然后把独立的闪光灯和快门按钮联动起来，只要一按就咔嚓爆闪。 这样不用改动原本的结构，尤其是不用让相机装电池，让电池组在闪光灯里，需要闪光的时候再安上去就好，甚至连现在卖的老型号都能后加这种闪光灯，两根指头一起按呗。 主打个帮人民群众省钱，不用升级换代。 让卫东啼笑皆非，资本家的思路不是这样滴。 我们要推出个完全不同的相机样式，让老型号彻底比不过，才能激发消费者二次消费。 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羊毛要反复薅啊。 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有喜欢照相的才会买相机，这种人察觉到有革新换代的消费欲望才是最强烈的。 之前便宜的都没买，新型号更可能没兴趣，所以盯紧这买了第一台的消费者反复搞，这基本盘就起来了！ 让卫东稍微把后世卖电脑电器，尤其是手机的套路讲解下，大家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让卫东索性把那款他记得的傻瓜相机样式，画在会议室的黑板上。 顺便说一句，因为前两次来，发现让同志喜欢在小黑板上画些乱七八糟的图案讲解。 所以厂里专门在墙上做了个类似教室黑板的那种整面墙，还安排了个画得好的技术员在旁边协助他。 就彻底成了个黑色的扁平塑料棍子，朝两边一拉，镜头露出来，同时相机也开始给闪光灯充电，还带点轻微的呜呜声。 大家又惊呆，这叫什么新款，就把现在的改个样子而已！ 升级这么简单吗？ 挤牙膏就是这样子滴！ (本章完) 第137章 鸟枪换炮，我就敢打平安县城 第137章 鸟枪换炮，我就敢打平安县城 所以会议场面极为热烈，直到石头给让卫东端来碗面。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销冠如此废寝忘食。 没吃饭的赶过来，也不问什么吃顿好的，先开会谈工作，让自己的弟弟顺便去掏钱买碗面来吃。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别说差不多等于是客人到家，还得自己钱吃东西。 这是自家孩子了吧，回来都没问个好，马上做事干活儿，简直有点打脸。 程厂长都忍不住严厉的看了两眼军代表夫妇。 这明明就是秘书没有把金牌销售照顾好。 看看这出来两三天，风尘仆仆的男人，又变得脏兮兮了。 发自内心的让大家觉得心疼，有人赶紧下楼再去切点卤菜，赶紧拿俩蛋也行。 再叫谁整个蛋汤。 都很朴实，更觉得销冠值得尊重。 每周送到江州的货，都是现款电汇到账，从无一分钱拖欠。 西山厂现在已经可以在周边甚至旁边县城横着走。 可不都是销售在外面辛苦奔波带回来的。 很快给让卫东面前堆起好多吃的，然后纷纷说先吃了休息，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一定要让销售副厂长吃好休息好再讨论工作。 让卫东有点愣，他还准备顺势把蓉都邮电器材厂的事情说说，算是给这边敲个警钟，老子很在意被绕开偷偷销售。 怎么你们都走了！ 还不好喊，桌上柑橘、核桃、糕点，都一茬茬有人拿上来堆着了。 单独留下来的程厂长现在已经把销售副厂长这个职务给确定：“上次跟你说过，卫东你要带领这个厂都没问题，但你还年轻有很多可能，先挂着副厂长的职务，厂里全力支持你，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小章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让卫东看眼忧心忡忡的夫妇，抬手致意下：“是章兰芝的父母吧？她的情况我待会儿再单独跟你们谈，没什么问题，她很好，在蓉都做好了工作，又主动去江州，跟着我跑粤州出差，在粤交会上用流利的英语，协助我买下进口设备，她没跟你们打电话报喜吗？” 夫妇俩居然摇头！ 这尼玛！ 从这里带走快三个月，不能说是被让卫东给卖了吧。 这姑娘有这么决绝？ 让卫东只挠头看了看厂长，五十多岁的老干部就摇着头起身出去：“她只是五一前在蓉都给厂里打电话说要去江州，我给你把宿舍安排好，小章这事儿搞得咧！” 父母俩更忐忑的看着让卫东，估计也觉得先公后私到这种地步的同志，不会把女儿拉去分尸掩埋吧。 反正就没什么坏念头，相当单纯的眼神。 本来可以成为老丈人丈母娘的，让卫东还是已经翻篇儿了：“工作上面章兰芝没问题，在蓉都就帮着开拓了销售，鄂昌，粤州，沪海更是立下汗马功劳，但从粤州开始，本来我跟她有点……” 还是承认：“处对象的苗头，但到了沪海之后，她跟我正式表达了态度，除开专注工作，更想把出国留学作为人生最大的目标，我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她现在算销售公司在沪海的分部经理。” 说着喊守在门口的毛儿，下楼把车上的大本地图册抱上来，翻开画报那么大的沪海地图给夫妇俩指路：“这里，就在外滩背后的这条街街口拐角，我们租了个门市作为库房兼办事处，沪海我们有十人的大学生销售队伍，都属于她的部门，其他……从我五月十九号离开沪海，她的回款很正常，其他我们也就没联系了，目前好像还没装电话，您二位可以去看看她。” 知女莫如父母，爹妈一点都不诧异。 反而松了口气：“真能留学吗？她一直学习成绩都不算太好，也就英语和文学算是喜爱。” 让卫东简单：“那就学文学呗，没有高中、大学文凭想要公费出国留学肯定难，但自费应该很轻松，况且她英语还这么好。” 光是卫生巾机器的购买，就给让卫东带来一本万利的产业了，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两年内多接触点平京的官方留学渠道，沪海更多商业外籍人士，看看有什么机会，钱方面不用担心，我答应会按照她对销售工作的贡献给出支持。” 穿着军装的夫妇，认真的看着年轻人，肯定也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有歉意，似乎也有欣慰。 总之没那种喋喋不休的叹惋纠结，只轻轻点头，母亲还说谢谢。 让卫东也笑：“因为她掌握了部分销售资源，为了不出现串货的情况，我刚才不方便公开说她在沪海，也请你们尽量保密，她还去什么沪海周边的镇上逛了逛，说是你们的推荐，其实可以抽空去看她，那地方很好找，就跟外滩平行这条街上。” 章兰芝现在算是既了解让卫东的销售模式，又可能会被厂里串通的唯一线索。 所以她不打电话给爹妈联系，不知道是不是也为了掐断这种可能。 她肯定知道让卫东最猜忌这事儿。 这对儿父母居然问：“现在不限制返回沪海吗？” 让卫东有点心酸，不过想起偷偷摸摸背着背篓走进江州的自己，不也各种害怕被撵回来么。时代还是一点点在改变了。 他娴熟的出主意：“我很快回江州，要不你们收拾点行李，我送你们从江州飞过去，很快的，外面的世界变得很快，有介绍信就很方便。” 夫妇俩肯定没想到有这样的便利，立刻惊喜的说好。 还相互叮嘱不要暴露，就说回去祭祖探亲。 让卫东才陪着把他们送下来，没想到程厂长跟好多人还在楼下：“卫东，小章这次没跟着你回来，你身边还是需要有助手，这里我们刚商量了下，你看看这几位同志谁合适……” 真就一大堆人里，马上推出来一排好看姑娘！ 让卫东再没去体验过，也在小视频上刷到过什么换一批的场面。 不过那是声色犬马的陪酒卖笑，这里是真心实意的积极热切希望跟着副厂长出去建功立业，见识大场面！ 几乎都有爹妈陪着，更希冀的催促孩子站好点。 没啥时髦打扮，苗条病娇的，矫健英姿的，漂亮害羞的，大大咧咧的，啥都有！ 厂办主任大妈还挨个儿介绍，这个是质检员，这个是话务员，这个是工会文艺干事，这个是民兵排长…… 但章兰芝基本已经封死了所有女同事的路。 让卫东现在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她们和章兰芝一样，都带着点和外面姑娘不同的傲娇气质。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就大厂子女从小生活在这个极小圈子里，被从小宠到大的温室朵。 跟董雪莹、沈翠月那种大社会里面摔打出来的态度，区别极大。 让卫东哪有闲工夫去帮着摔打教会成长，更别说还要贴上自个儿的心力。 他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也不当面拒绝：“小章的工作承担得很好，只是她现在工作任务繁忙才不能一起回来，嗯，正好……” 说着就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下，挪到旁边的小红车边，哗啦拉开侧门，从里面拎下两大包卫生巾，递给厂办大妈：“这就是小章用外语帮我从外商手里买下的进口设备产品，女同志不方便的那几天可以用，你在厂里分发试用下，后面我会安排多运些回来，保证厂里使用。” 得益于最近经常交流这玩意儿是什么，让卫东已经能说得很娴熟了。 厂办大楼前的院子里马上跟炸了锅一样，男性表情讪讪的退后点，方便女性冲锋似的的叽叽喳喳围住副厂长跟主任，七手八脚的抓拿惊叹。 这也是大厂员工、子女亲属的毛病，有点没大没小。 因为整个厂都是一起生活工作长大的圈子，谁还不认识谁呢。 封闭环境下就容易没规矩。 让卫东也乘机把自己退出来，跟程厂长他们简单解释下这个卫生巾厂的规模前景：“目前的情况就是照相机的销售是被产能限制，再上广告都是浪费，能把影展的名气扩张用上就不错了，我六月底以前肯定要去趟冀北，所以这第一次砖儿台的广告先上卫生巾，这样让销售系统也能同时承担更多销售任务，降低些销售成本。” 国营厂就不会觉得你怎么同时又在卖其他东西，只觉得都是国家物资卖什么都是给人民群众：“你辛苦了，销售工作你拿主意，我们全力支持就行，去看看你的宿舍，在外面忙得多，知道你家在江州，但这里也是你的家，经常回来多带动指导大家，工作上能带着还带几个孩子去成长。” 也不问小章具体怎么了。 让卫东恰好看见路边停着辆老解放，立刻想起来：“厂里现在有多少货车？” 也是七八辆，因为是部队用的测绘设备，所以前两年也配发了四辆东风卡车，主要也是用于把这些体积各异的测绘镜、炮镜、瞄准镜送往部队军需仓库，但现在停止采购就确实用得很少。 “每周朝着江州拉照相机，每天去市里面做生活物资采购就是唯一用途了，怎么？” 让卫东介绍了红光厂的情况：“我想把车队组织起来跑运输，定点定线的跑，就能把沿途的照相机销售，卫生巾销售，收录机销售带动起来……” 结果程厂长说：“好啊，明天一早我让几个兄弟厂都把车队调过来你挑选下。” 原来每家厂都有三五辆到七八辆的货车车队！ 国家为三线工厂的建设的确是下了血本，再困难也要挤出配备来。 谁曾想大局势变化就猛的没有用了。 让卫东笑得鼓掌了，好好好，这特么鸟枪换炮的正规军集结起来，老子就敢打平安城！ 程厂长也笑，被几人簇拥着让卫东就在厂办大楼不远处的宿舍楼：“我们都是工人干部同等条件，卫东你将就住下。” 的确都是一样的五层楼普通家属楼，但一楼跟五楼不同，楼与楼的位置也不同。 这给销售副厂长准备出来的三室一厅，带着院子，背后更临湖，虽然没有什么小区绿化景观，但周围全都是菜地，跟着过来的石头都伸长脖子到处打量这蛙声一片的田园夜景。 让卫东确实感受到了种归属感，那种防备心在逐渐放下。 可程厂长又拍他手臂开玩笑：“作为厂领导，我们住在这里可都是拖家带口，你也要尽快成家立业，免得青工们把你拉去住单身宿舍哦。” 这都要管？ (本章完) 第138章 这是真的有炮 第138章 这是真的有炮 要的要的，国营军工厂虽然不至于安排女勤务员直接来照顾生活。 第二天一早，川流不息的姑娘就自己带着早餐来了！ 本来昨晚还觉得大哥真能抵挡红粉骷髅狐狸精，两兄弟现在觉得这漫山的妖精也太多了。 感觉所有厂里，不，应该是相邻几个厂的适龄女青年，只要觉得还算好看的，都被爹妈撵着来给副厂长过目。 让卫东啼笑皆非，这尼玛不是让男青年们同仇敌忾成为公敌么，还怎么搞好工作。 所以放出俩弟弟去跟大姐姐们糊弄，自己从没有墙的后院溜出去。 拿了车上的篮球随意的招揽几个路上遇见的小伙儿，问有兴趣的都可以来打球。 这下好了，甭管是是不是因为吃醋、不服气感觉被戴了绿帽子，呼啦啦的来了好多小伙，要在球场上狠揍副厂长。 当然也不乏大量希望捧好副厂长，能跟着出去征战沙场的志向远大。 轻而易举的在篮球场上分成两大派，人数上还势均力敌！ 而且源源不断的还有人呼朋唤友过来参与。 篮球场上很快就三四百人围得水泄不通。 让卫东甚至从这一刻，才真正对西山厂产生了感情。 他从小在村口看知青打球，进了小学瞎玩，中学跟县里娃们打球，然后从得知父亲摔伤那一刻开始，就只能零零碎碎的带着篮球，在各处出差时候玩几把半场，很多时候只能自己投篮，或者跟狗蛋他们斗牛。 大学校园里也很难凑齐人，更没有归属分类。 上一世则是四十年里只能坐在保安室边，看税务中青年们生龙活虎到养生溜达。 从来没有真正建立起什么篮球圈子，甚至连五人制的全场都打得少。 这下就过瘾了。 他自己肯定是铁打的主力，没人敢主动换他，两边疯狂上人。 谁稍微差点，跟不上节奏就有大堆人要求替换。 然后对抗性体育运动就是这样，只要气氛起来了，那就是和平环境下的战争。 围观人群咬牙切齿，挥拳加油助威，进球轰声雷动，发自内心的呐喊激动。 本来聚集到厂办楼上提前准备把扩大生产量开会讨论下的五厂联席会，都惊讶得全都挤到窗口看。 全都中年以上的厂领导们有点老泪纵横啊：“好几年没看到这景象了！” “对，十年前我们那会儿多热闹，差点人心都散了。” “卫东好，工作上勤勤恳恳不用说，这带动年轻人打成一片的精气神也够！” “走，我也手痒痒，我们组个老年队，让小家伙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哎哎哎，等我回去换鞋，老子当年的神鞋，司机，给我找个司机送我回去换鞋，等我！” 六七八十年代厂矿企业的篮球场，就是各个区的社交中心。 尤其这种与世隔绝的三线工厂，篮球场基本等同于电视里看见外国小镇的那些特色运动、舞会、游乐中心。 足球面积太大，人数太多，乒乓球太小不好围观，网球太洋盘，羽毛球器材太麻烦。 篮球刚刚好。 场上龙争虎斗，姑娘们在周围嗑瓜子喝汽水儿，大叔大妈跳跳舞，老头老太带着孩子颐养天年。 用外国人的话说就是社区气氛。 那会儿国内叫群众生活，后来就叫基层氛围。 这不就起来了。 等领导们气势汹汹的组成球技油滑，还时不时倚老卖老耍个赖的中老年队伍加入进来，中老年职工也觉得凭什么我们不可以。 八十年代的国营厂矿谄媚之风其实并不太盛行，舔了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反正都是四五十块钱的工资，甚至还要多事儿，所以工人阶级是真不给领导面儿。 四队轮换，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兴奋。 但让卫东这队显然就是常胜将军。 他自己是体力怪，可以从头到尾的高肺活量运转，然后对手得是女朋友或者暗恋姑娘去送早餐了忿忿不平，起码也得是这种家伙的朋友兄弟，人数就远不如愿意跟副厂长搞好关系的多。 所以帮手选材余地也大。 让卫东更学着斯托克顿那种组织后卫打法，游刃有余的调动球员，反正还可以无限换人，那就更有趣了。 程厂长他们慢慢都看出来，一些小伙儿开始逐渐凝聚在让卫东周围，对他言听计从的追随服从。 老家伙们就更感慨支持，还不停指使些人去试着参与。 老程更借着主动要求当裁判，既表达了支持，又悄悄提醒让卫东，这不就是选择班底挑选人马的机会吗？ 让卫东恍然大悟。 当满级怪，遇见这么多渴望追随的小伙伴，自然是连草草都不会错过。 大学生们现在似乎太高贵，还有点放不下自己寒窗十多载的金贵身份，不敢贸然下海赌人生，因为基本都包分配还有看似美好的去向。 狗蛋这帮乡里出来的家伙又太畏惧，标准农村娃不敢在大城市吭声做事。 被隔绝了几十上百甚至上千年的城乡差距哪有那么容易填补。 让卫东自问不是四十年的老保安生涯，他都不可能这样轻易融入城市社会。 所以三线厂子弟似乎是个不错的中间填补？ 反正差不多把几家厂所有人，只要没在生产线上工作的所有工人到家属，都吸引到篮球场边。 三层台阶的水泥看台坐得满满当当，后来才知道甚至连生产线上的年轻工人，都被爹妈去代班给换出来，赶紧去跟副厂长打打球。 让卫东真就在所有目光注视下，生龙活虎了三四个小时！ 光凭这点精力旺盛，体力充沛都让大家意识到，这也是天赋之一。 哪怕有打组织后卫稍微省点力，可时不时也能看见他突破上篮，高速往返的冲刺。就问普通人在选择领导时，是愿意跟个病秧子，还是这种身强力壮的汉子。 而且对大量的厂二代年轻人来说，垂垂老矣的长辈厂领导，怎么都比不上这种同龄人更亲近。 本能的就会更加追随。 姑娘们也全都挤在周围，哪怕不知道那个打字员现在怎么样，光是之前她天天呆在省城办事处，送货的说起她那自在舒坦的样儿就够让大家渴望了。 男性可以埋头在这里工作外加打球钓鱼，女性是真的希冀去大城市看看呆不住，尤其好看点的。 直到快中午，让卫东已经能十分娴熟的辨认叫喊出二三十个人，约好晚上继续打。 自己才汗流浃背的跟着老程他们去食堂吃饭，聊工作感受。 中午还能回家睡会儿，下午再开会讨论。 就很清晰的拉出来工作内容，目前能凑出来二十辆卡车，和红光厂一起组成运输公司。 之前让卫东把五辆车凑成车队，只能跑粤州一条线，而且一个月只能跑一个来回的局面顿时改变。 现在是三辆车一个组，分成四组一队，两个队分别跑平京和粤州，因为江浙沪可以利用长江船运搞定。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这样三条线就基本覆盖了整个国内北中南三大区域跟沿途。 唯独东北和西北、滇南这三部分有点忽略，但确实不是这会儿的销售重点。 滚动起来的车组就能保证每周都有一组回到江州，换人不换车，继续滚动走。 货品就以现有的照相机、卫生巾打底，再对外承揽业务，开发运输物产，实在不行，北方回来可以拉油料，南方去的时候可以拉竹编藤编。 这个运输公司独立核算独立开支，要独立注册在江州，让卫东领导，五家厂一起跟着他持股分红，目的是养活各自闲置的汽车队更创收带来效益。 至于三部车会不会有安全问题。 五家厂都呵呵，我们的火力不比红光厂差的。 而且作为副厂长，科长级以上的干部，你已经可以依法佩戴军用枪支了，待会儿叫民兵排长给你配上，顺便有空练练。 让卫东知道九几年以前，国内枪械管理很松，国营大厂确实可以有枪。 但万万没想到可以像大白菜这样随便配发！ 就突然一下，之前还比较头痛纠结的销售渠道货品储备问题，居然顺着这个运输公司的成立，迎刃而解。 没有物流运输体系，没有高速公路，一切货品配送还比较难吗？ 那我们就自己送！ 这本来就是七八十年代前所有厂矿习以为常的做法。 只是本来自给自足的局面，没想到被让卫东借着几个厂“合作”的机会，凑成了运输公司的规模。 甚至连让卫东自己开来那辆红色的小面包车，不是看着还没车牌吗。 没事，从厂里车上拆一副军牌过去装上。 这会儿的行驶证根本没照片，也没车型分类，有公章，有牌号和重新填写的发动机号那就是这辆车了。 剩下就是沿途开发销售点。 让卫东虽然还是没有说透自己的销售模式，但已经讲解了在华中、华南地区的大城市可以试着不进百货公司，走高校、集市的推销模式。 居然有点直销的味道。 有了之前高校成功推广的底子，试着来呗。 况且现在有这么大一批篮球熟手，让卫东在会议上说起自己到各地大学篮球场去结交人，厂领导们都恍然大悟的哈哈大笑鼓掌。 所以这个思路可以广而推之，但让卫东又要求这个推销队伍，还是要带几位姑娘，她们无论是拍照，吸引拍照，跟大学生交流都更有奇效，当时小章的表现就很好。 大家又欢喜的鼓掌。 气氛相当好，就是抽烟太多，窗口跟烟囱似的。 果然等到下午散会，民兵排长就矫健又带点羞意的陪副厂长去选枪。 这种战备标准是核战的三线军工厂，实际上的要求是一旦打起来，就瞬间就地转变为连营级作战部队保护生产！ 况且江州作为全国轻武器生产的最大户，前些年武斗都敢调动坦克、高射机枪打对抗的传奇王者战场，周边三线厂的配备绝对是武德充沛到了极点。 起码要挡得住这种武斗抢夺军械吧，所以前几年真是丧心病狂的加配置。 仅用一扇铁门封闭的军械库里，从迫击炮到无后坐力炮都有，厂长您要不，可以搬一门到宿舍去熟悉，当然这个不能随便带出厂。 女排长说起这个就双眼放光，骄傲又自豪了。 让卫东只能目瞪口呆，摸摸那一米四长的炮身，算了算了。 大盘鸡、盾牌机就更算了。 然后就是成排的56冲，56半步枪，成摞的54式，77式手枪：“厂长您可以带这个，最新款，可以单手装填，如果您拿着东西或者受了伤，一只手就能这样摁压上膛！” 女排长的语气绝对跟后世女孩儿们买了新水果机的雀跃一样，积极分享介绍。 让卫东本来只是准备好奇的看看，可曾经断过九根手指，确实深切体会过没手想用的心情，还是促使他真就领了一支77式。 出门女排长给他填写了本儿持枪证，再旁边弹药库领一盒子弹。 合法持有了呢！ 您再带支步枪吧，就在厂里练习，可方便了。 那就拿俩。 (本章完) 第139章 正规军会合游击队 第139章 正规军会合游击队 换石头和毛儿目瞪口呆！ 江湖上有了枪是什么感觉。 天下任我行！ 他们从小就听老辈子们吹嘘当年玩枪多么厉害。 三八大盖汉阳造，镜面大匣五连珠，口撸子跃马枪，最后还得史密斯造。 肯定在新社会之后再也没摸过，绝对不敢找死。 结果大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提一堆回来？ 没那么多安全规矩，女排长都只简单的给让卫东普及了下用枪常识，主要是得意开心的把枪套、枪纲、弹匣套这些零配件，跟手机壳一样替副厂长精心配好才了更多时间。 只要别在不应该掏枪的场合拿出来，没什么限制。 后来为啥国内枪械管理那么严格，就特么因为这会儿太不当回事了。 现在有些民兵连长家里一人一把枪。 说什么旗拥枪自由，那是没见过东大真正的自由，这也是确实吃过枪支泛滥的苦，才会不再上当。 让卫东把手枪套挂在后腰皮带上，到场边脱了去打球时，大家伙儿看见都习以为常，只提醒副厂长在外地千万不要露出来，主要被偷了很麻烦，根本没什么开过枪还要子弹点数的写报告。 哪有这么麻烦，子弹也随处可以搞到。 鉴于石头可能对取人性命有不同定义，让卫东还是让毛儿暂时保管吧，让他不许打开枪套就是。 俩王八蛋还是爱不释手的隔着枪套摸了好久，更把弹匣套里的俩备用弹匣拿出来一粒粒子弹的擦拭把玩。 场边都没人管这俩熊孩子。 全都聚精会神的看副厂长带队打球。 六月中已经热起来，哪怕这山清水秀的厂区比市区凉快，中午也暴晒难当，傍晚就很舒适。 大家都来乘凉看打球，姑娘们更三三两两穿得枝招展听女排长说副厂长的爱好，唯一深度接触过副厂长的打字员也不在呀。 主要是有人红着脸讨论副厂长搞那个东西真不错咧，戴着好方便好服帖！ 于是更多妹子更扎堆的积极询问体验感受。 看副厂长的眼神都不同了，他咋会专心研究生产这玩意儿呢。 直到有消息灵通的解释是章冰棍儿给他说外语买的机器，群雌粥粥才有点开锅。 更想都出去看看世面了。 让卫东专心打球，但偶尔闲暇注意到整个环境，旁边是澡堂、单身宿舍、食堂，再远点是百货公司、电影院，几家餐馆副食品店。 整个厂区中心区域的服务设施很齐全，但商业氛围还是比较少。 属于啥都由厂里做了，没给大家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 所以打球过程中给裁判建议：“我还搞了个食品厂，这次带人出去我那边跟着学学技术，回来搞几个卤菜店、烧烤摊，晚上大家吃吃喝喝的也舒坦，顺便可以每天派人到附近镇上、县里去摆摊开餐馆，创收的同时也给大家更多到外面的机会。” 老程的思维转变比商州老领导快，因为是真被所有人吃不起饭的现实惊吓到：“好，你来做，如果相关部门有意见，我来承担。” 让卫东再次内心轻叹，红光厂的老赵给厂里带来的命运，比起老程差得太远了。 也许从派出章兰芝的那一刻起就天壤之别。 所以他反过来逐渐放低防备，开始教这小伙儿出去跟大学生打球，要怎么交流，怎么拉扯到拍照摄影上。 打完了更是邀约大家在旁边便利店喝汽水，就着瓜子生，喝点啤酒聊到很晚，如果这种局面我们再开几家夜市摊子是不是更好，不愿出去打拼的，也可以留在厂里把家园建设好。 年轻人们别提多拥戴了，男男女女上百人围着！ 有些早上还带着气的，现在也绝对心悦诚服。 主要是副厂长根本不搞男女关系，这就让所有人佩服了。 最后让卫东很晚才回家睡觉，都一堆人陪着他。 然后两支不带子弹的步枪，就靠在床边！ 女排长的建议是厂长可以没事儿就拆卸熟悉，要打枪就得问她去领子弹，也没什么限制。 俩码头小崽子，只能爱不释手的在让卫东这半吊子指点下，试着把步枪拆了，又装上。 反正没子弹的步枪就是烧火棍，机械结构随便拆卸都没问题。 玩了一宿！ 真就是让卫东睡醒了，这俩还坐在客厅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拆卸组装。 绝对比上学上课要专心细致得多。 咋看是俩孩童在玩玩具，可让卫东就觉得他俩是在琢磨要抢银行！ 只能说是把那盒手枪子弹藏……他也不觉得能藏住这俩，天哪，这俩妖孽跟着自己会不会走岔啊。 可又忍不住想看看这种特殊教育模式会变成什么样。 不然他俩又不上学能干嘛呢。 强迫他们放下枪跟着自己去吃早饭，再把三支枪都锁进车里，继续打球兼开会。 毛儿回去补瞌睡了，石头还是打着呵欠要跟紧。 在食堂碰见章爸，让卫东顺便把车开到章家，卸下几口箱子，约定等两天再一起走。 他现在看法也有些变化。 起码下午参观视察了各处的生产情况再开会，他决定先从厂领导中借调几组车间主任之类的管理人员。 准备回去转到卫生巾厂，食品厂和收录机公司用！ 这种成熟的生产管理干部对目前新起步的几家厂子太重要了。 各厂自然全力支持，这对他们本就是富余人手，腾出来空位还能让更多积极分子看到希望。 某种意义上还是帮厂里化解矛盾，承担高薪干部压力。 于是晚上来拜访副厂长，交流工作心得的中层干部一大堆！ 呆了几十年，反而又有人想在退休前出去看看，当然也有为了把儿女带出去到江州，到省城的私心。其中几个更想把女儿推荐给副厂长的想法，就跟小葱拌豆腐那么清楚。 坐在边上拆卸56冲的毛儿没抬头，但估计有子弹的话，他已经抬起来突突突了，敢跟三姐抢大哥？ 继续再呆了两天，就是为了凑到周末的民兵野外打靶训练。 本来女排长说随时可以陪副厂长去打枪甚至打炮的，让卫东不想搞这种特殊化。 更主要是得让俩小王八蛋混在其中不起眼。 让卫东自己肯定是头一遭打枪。 那77式其实就是64式小砸炮手枪的特殊改版，威力小，手柄小，藏在身上很不起眼，拿在手里也很不舒服。 但那个扳机护圈扣一下就能上膛，非常隐蔽的就能开火，着实是出门销售，自驾旅游的必备品。 让卫东对枪不大敏感，随便打了两匣，就丢给石头和毛儿玩。 主要是把玩下56冲和56半这两种威力巨大的军用制式武器。 其他保卫干事、民兵队员都说自己早打腻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抬来的两箱子弹，副厂长您仨兄弟管够。 大家聚在背后树荫下打牌。 也就女排长手把手的教了会儿。 其实让卫东没多久也混进去教大家斗地主。 让两兄弟完全没干扰的打了一下午，最后混到黄昏才回去。 而之所以把保卫干事都拉进来，主要就是这两天里，二十辆货车已经集结起来。 二十多个司机，再加上每车配保卫科人手带枪，二十来个青年助手副司机，熟悉演练讨论三车出行的情况。 老司机们对于长途货运已经很熟悉，只是现在他们还要承担些销售采购工作，当然收入也会更高。 接受不了这种复合型工作要求的，就别加入运输公司了，继续在乡下养老。 最后要跟着让卫东出去的人手自然就有上百人！ 而这几天里送八千台相机到江州的货车，又接了电话顺路带回来俩高压锅的麻辣烫、酸汤底料。 让卫东临走已经能在篮球场边的麻辣烫摊子上，请了数百人一起吃喝，更获得所有人真心实意的欢庆拥护。 感觉日子一下就忽然变得红红火火有滋有味，主要是有了盼头。 光这种变化，就已经远超红光厂。 很难说这里面章兰芝那点香火情起了多大作用。 反正最后老章夫妇说跟着让卫东去看女儿，所有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还把之前女儿的箱子整理成两口，让卫东现在知道飞机能携带托运了。 当然这时只带了六辆车四十多号人，主要是其中部分去担任车间主任班组管理等工作的中层干部，差不多等于搬家。 被子铺盖缝纫机，连泡菜坛子都有带着的，好说歹说才没把习惯的床架子、衣柜都带上，但锅碗瓢盆肯定没落下，感觉换了锅铲炒菜都没那个味儿。 周边几家厂漫山遍野的人都来送行！ 反正当初拒绝让卫东的那家相机厂，好些年轻人已经混在这边打篮球，希望跟着这边寻求机会。 其实又不远，火车两站路，公路百来公里，而且大学工厂这边距离更近。 让卫东就带着俩弟弟和章家夫妇在前面，还时不时的要缓缓等卡车队。 老章坐在副驾驶沉默寡言。 让卫东不想回忆他女儿，所以就略显尴尬的安静。 直到仨小时后抵达新工厂。 让卫东只要有条件，都尽量每天打个长途给老婆报平安，言简意赅的把事情重点交流下。 电话里他是这么喊的，董雪莹会答应，但反过来怎么都张不开嘴平等待遇，还是含蓄。 但红色小面包车刚驶进工厂，她已经抱着娃跑下来迎接。 一点都不掩饰想念的心情。 这几天她都在这边跟沈老三一起张罗工厂的运转。 所以看见后面货车上下来一堆显而易见的工人阶级，车间主任班组领导模样，眼泪都要出来也是理所当然嘛。 太急需了！ 让卫东也是在电话里面听说这个厂子的情况，现在颇有些吃惊又内心卧槽的强烈窃喜！ 他还是大概知道这五十年的使用权未来肯定会值钱，当然这点类似拆迁的价值，在巨大的销售量面前就是小钱了。 因为能搬到这么一座正儿八经的工厂来，才意味着卫生巾厂能彻底扩大生产规模。 厂子本身不大，一栋三层办公楼，一楼还兼做仓库，一长排厂房大概七八十米在侧面，尽头还有锅炉房、食堂、浴室等配套。 “l“型的布局，前面有池转盘的停车装卸货坝子，大概比篮球场更大些。 原本厂里的宿舍在下面更靠江边的区域。 现在哪怕只拿到这个厂区使用权，干净整洁的区域环境，绝对比之前那个校办工厂的规模扩大几十倍。 两位女性也有意思，沈翠月没把校办工厂停工，反正新装出来的机器直接给这边用，新招的包装工也在这边上班。 那边的产能不停，迁移新厂的过程生产不受影响。 董雪莹则建议这边工厂里面的设备啥的先不要慌着拆，等男人回来拿主意，所以她们主要就先把三层楼的办公区域、仓库啥的清空，先临时在这边开工就是。 让卫东刚回头看见沈翠月戴着口罩也出现在楼门口，对她竖大拇指作为表扬，就看见她身后走出来个高大的清瘦身影。 (本章完) 第140章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第140章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居然是平京钢院的韩国斌。 当初七个大学生中为首带领的男生，戴着眼镜高大而有礼：“我刚刚办理了毕业手续，看到您关于几种产品都要上市销售，并且希望改变整个市场格局的志向，我就选择自主就业来跟随您，这也是其他几个同学的意见，何月梅跟张凌云正在处理毕业手续，等候您的安排，其他四人要到明年甚至后年毕业，但都不愿错过这场人生战斗。” 董雪莹站在旁边：“昨晚刚到，我也说等你回来安排。” 她就是自己不太能做出更多抉择。 沈翠月跃跃欲试的想吱声，但注意到后面车上下来的夫妇，俩弟弟还使劲给她做眼色。 注意力就不在这边了。 让卫东用狂喜来形容有点过，但绝对很开心。 尤其是他还在蓉都大学生那挫折了下。 从粤州到沪海的出差中，他就给章兰芝提到过想从平京大学生中调人去沪海。 找到于松海也是以为他失去体制内前景，可以下海来执掌一方。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力和信任度都符合要求的家伙。 哈哈一笑，伸手拍韩国斌肩膀：“来得好，他们可以在平京暂时不用动，等我过去再商量，你立刻先去蓉都当销售公司经理，把那边一大堆事务担当起来。” 韩国斌沉稳的说好，眼里还是涌起了喜色。 真是一上战场就有厮杀的机会，恨不得浑身都是劲儿。 让卫东接过孩子，顺便问孩子妈：“小食品到了吗？” 脱手正好去忙碌的董雪莹连忙示意：“办公室四大包……小包装还在测试，问题不少，但大包装袋可以先抽真空后高温灭菌，留了几包在等待长时间测试，这四包是昨天刚做的，今早从码头接到，也不知道能不能管半年以上。” 让卫东转交给韩国斌，递上于松海联络办事处的地址，让他过去蓉都给送过去。 叮嘱他先跟这二三十位生产管理人员交流下：“主体可能是留在江州卫生巾厂，但优先选择愿意到商州去带队的，毕竟那边条件差点，可以几个月一换，补贴也高点，然后这几位是交流处理能力比较强的，可以跟国斌去蓉都，参与邮电器材厂的生产管理，必须让我们的人参与进去……我先送这两位去出发，顺便帮国斌他们买火车票，待会儿回来再详谈蓉都的情况。” 主要是看老章穿着军装，他就想借用。 人家董小姐都知道张罗安排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沈翠月却先去盯着夫妇俩套词儿。 听说姓章就有点八九不离十了。 更观察这俩位看让卫东抱着娃的表情，内心呵呵。 让卫东过来看见她表情也知道在想什么：“工作这么繁重，你都不能忙起来？” 口罩妹赶紧摆出个低眉顺眼的姿态拉了俩弟弟去回收情报。 车上没啥东西，让卫东直接带了这两位走。 过去火车站很近，而且市内航空售票点也在那附近。 可就这么段，老章终于开口：“刚才是那是你爱人？” 让卫东点头：“嗯，刚处上，孩子是她离婚带着的，我很喜欢那孩子。” 夫妇俩不说话了。 不知道在想啥。 先到火车站，让卫东支着去军人窗口买了几张火车票，老章也照做。 让卫东为了不无聊，顺口给章妈妈解释：“当初我们出差，也是小章这样买票，不然您看这里得排到什么时候。” 随时都能堆积数千上万人在火车站广场上的盛况。 让二十多年都没离开过山旮旯的知识分子头晕目眩。 章妈妈还没来得及说啥，老章已经回来了。 上车让卫东再拿出张去沪海的介绍信：“我故意没写日期，回头您二位去了沪海，请小章留着，我们以后经常往返都得用。” 这回老程给了他一本，甚至给了他枚公章，自己印了自己盖都没问题！ 还没到中午，驱车到民航售票点。 军装、军代表工作证和介绍信一起，果然能很容易的买到去沪海机票。 老章夫妇想掏钱，让卫东摆手：“小章自己选择加入了我们的销售公司，所以这算是能报账吧，您二位其实要在沪海长待些日子都行，现在管得没那么严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机票是晚上七点，他还在想去吃过午饭要不先把二位放厂子那边歇息下。 实在是关于韩国斌，以及那一大堆管理人员的工作分配都争分夺秒。 可回到路边老章却说：“刚才我看介绍，所有乘飞机的旅客都在这门口坐专线车过去，我们现在走，早点到机场坐着心安，实在是太多年没有出来，心慌。” 让卫东看看车后两口箱子：“那还是我送你们过去吧。” 老章明显也在主动学着适应这个环境：“这些旅客都是自己拿着箱子，我还行，知道你那边很忙，无论你对厂里的重要性，还是你对兰芝的照料包容，我都想对你说声谢谢，不能耽搁你的宝贵时间。” 让卫东笑起来：“她很好，只是我们的理想不太一样，也祝你们全家都幸福，更希望她尽量把沪海地区的工作做好。” 反正他近期是不想去，也没时间去的。 没想到他到后门掀开搬箱子的时候，老章弯腰从侧门上车。还以为这是帮忙挪箱子呢，却没曾想，老章掀开军装解腰带卸下来一支手枪套！ “这是我的配枪，刚才看见有张贴说不要携带刀具、枪支，我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麻烦你帮我保管。” 看着那大皮套，让卫东自己腰上还别了把呢，这真成了双枪老大爷。 想想也对，难得出远门带上肯定没啥问题，但他都没有携枪上过飞机，要是真被限制不许带或者啥的可不就卡住了。 这会儿又没个手机通知人来领。 行吧。 琢磨着老秦好像给了个我保险柜，要不干脆锁老秦那吧。 伸手接过来的还有持枪证，点点头告别。 立刻回去投身忙碌的工作安排。 只是左右两边后腰上都挂着手枪，搞得他回去先问了声，你们到底带了多少枪出来。 八支！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每辆车上一把手枪，然后其中多带了两支56冲，平时锁在货车坐垫下！ 尼玛，这火力可以去当敌后武工队了，干什么运输啊。 有个保卫干事还怕副厂长不信，从座位下拉出来给展示，韩国斌在旁边吓尿了！ 我读了本科大学，分配工作都不去，来上的什么班儿？ 让卫东赶紧安慰：“没什么没什么，平时都没装子弹，这是保卫科为了保证车组全国运输安全……” 结果刚接过来的娃蹬脚，把他的衬衫挂起来，露出腰间的枪套。 韩国斌又给吓一跳：“江州、蓉都这边这么危险吗？！” 让卫东以前当保安是没配过枪，现在纯属想装逼好玩，终于有点觉得麻烦了。 长叹气的拉着上楼进办公室：“不是江州、蓉都危险，是改革开放的经济浪潮下，陡然拉大了贫富差距，手就管不住刀子了，我们从商州往江州来，卡车运输途中就遇到过一堆持刀抢劫的，所以如何保证安全，也是你在工作中要注意的细节。” 大学毕业生更忐忑。 因为卫生巾厂招募的手工包装人员都是周边人，极少数设备操作员、铲卫生巾、原料搬运工啥的就那么点人，先住在校办工厂楼上吧。 这里就把二楼已经整理出来，宽敞明亮的财务科、采购科、销售科、厂长办公室，就这都还有好多间空着。 其实都还很简陋，面对面两张办公桌，几把藤椅，木头文件柜和竹沙发都是之前的旧货。 让卫东观察下：“要不是蓉都的情况亟待解决，你本来应该跟我去趟商州，看看我们的食品厂，看看照相机厂，都还处在非常原始落后的手工作坊状态，但我们可以凭借超强的销售能力来推向全国……老子这趟从商州回来，一定要装满竹沙发，全都给换了！” 因为放了娃在沙发上玩都有点担心会不会散架。 他也是腾出手来抽出腰间皮带，韩国斌这才看见那腰上居然挂着两个枪套！ 哪怕是老保安了，让卫东还是个少年脾性，得意洋洋的拆了弹匣，退膛检查没子弹，再递过去：“我们配合的这几家军工厂都有民兵连、军械室，车匪路霸也不是开玩笑，我这是有证的合法持有……” 又探头出去窗户上喊：“毛儿！把我那个地图册拿来！” 男生都对枪好奇，韩国斌也爱不释手的捧着翻看：“你太让我觉得传奇了，之前在座谈会上卖相机，已经让我们觉得好像打开个新世界，真的好像在玩场游戏，现在又带着枪！” 结果是沈翠月小跑着把地图册拎上来，也吃一惊：“你也带了硬火呀，还两把？！” 丢下东西都准备出去了，还是觉得要尽妇德，小声在让卫东耳边低语：“老辈子说最好莫用这个东西，起码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个东西，因为一旦知道了再算计你，那就一定是往死里整，免得你翻身要他的命。” 说完就转身跑掉。 让卫东忽然就觉得冷汗淋漓。 他好歹也当过保安，跟丁海峰他们打交道那么多，知道沈老三这话绝对的老江湖道理。 自己还是飘了。 起码在韩国斌面前有了显摆的心思。 这很不好。 无论是工作关系还是私人关系，这都是很不好的形象。 所以挠挠头起身拿温水瓶，倒了两杯茶再坐回来，韩国斌就明显感觉眼前的小伙儿沉稳好多：“我再把蓉都的情况全面给你讲一讲，相机的销售都是次要，关键在于要如何真正把收录机在这一两年内的销售引爆……” 大学生立刻也端正态度，轻轻把铁疙瘩推回去，开始专注于工作。 这一讲就直接延续到晚餐，延续到五位生产管理人员和韩国斌一起，被让卫东开车送到火车站， 都还在交流。 毕竟收录机本来才是让卫东最准备用来打熊猫广告的产品。 更是已经通过斗争获得了联合公司的股份。 那就基本是排在卫生巾之后的第二爆发广告热点。 让卫东要摆架子，韩国斌带队专门过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直到在火车站千叮咛万嘱咐的把人送走，回到车上抱着娃的董雪莹才有机会问：“老于是什么事？你在电话里也不好说，严重吗？” 严重极了！ (本章完) 第141章 到底是谁的快乐 第141章 到底是谁的快乐 直接打乱了董小姐的算盘。 本来她听了还笑得枝乱颤呢。 让卫东却没笑：“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 还抬手比划了下：“刚听主编说他出了点作风问题，我内心对他的评价立刻下滑了一截，之前他秉公执言，坚持发送自己的报道跟评论，我是很尊重他的，更是对他委托我如果有什么事，照顾好他的家人充满了骄傲，但这样的男人却有男女问题，卧槽，人设崩了啊。” 董雪莹就不会计较你用词怎么这么里胡哨，只吃惊：“怎么，这很不好吗？” 让卫东点头：“如果不是后面才知道有这些其他原因，我真会发自内心的轻视他，该合作合作，该交往交往，但我不会信任他了，连老婆都能够不忠诚，你还指望他对朋友，对合作伙伴多忠诚？只是诱惑不够而已，起码说明他的心理准则不高。” 董雪莹还旁敲侧击：“你觉得男人在这事儿上很重要吗？” 让卫东天经地义：“重要极了，我给你说这次去西山厂，厂里面对我很好，正式下了聘书是销售副厂长还报给了五机部，好了，你没看见那场面，头一晚先是领导干部的子女，尤其是姑娘喊来见个面讨论我要不要安排助手啥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董雪莹嘴都撇成反括号了：“出门在外这些事情很多哦？” 让卫东笔直都不带拐弯：“多得很！第二天厂里稍微好看点的姑娘都来带早餐，卧槽，当我是什么人，拿这个来考验干部吗，我要是敢作风不正，你觉得全厂会怎么看我，这些姑娘自己没有要好的关系，没养点鱼吗，好多小伙儿把我当仇人一样恨不得篮球场上干翻我！” 董雪莹终于听出来：“意思是你真的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犯错误？” 让卫东很有信心：“不会，老子绝对是个从一而终的性格，吃着碗里就不会看锅里，你等着瞧吧。” 董雪莹吃惊极了，因为一贯他俩在车上，肯定都是抱着娃，让卫东很细心的让她坐二排，不要让娃在副驾驶冒险。 所以忍不住起身探头要看男人表情：“你，你……” 让卫东还莫名其妙：“我怎么？” 董雪莹勉强挤出来句：“你来真的呀？” 让卫东啊：“什么真的假的。” 小少妇又抱着娃坐回去不吭声了。 再问她都不说话：“别闹，让我想想。” 接着给娃喂食，胸胀。 让卫东觉得女人真难琢磨！ 家里还有个女人。 下车还是把娃给让卫东抱了，因为婴儿已经在打呼呼，抱着上楼还是蛮沉的。 董雪莹一直若有所思的走前面。 刚开门，凤雏就蹦过来探头：“姐夫回来没，哦哦，到蓉都有没有遇见那谁啊，给我带礼物没，你说了要买个什么录像机呢，跟厂里谈得怎么样，骂死他们没……” 噼里啪啦的一堆。 然后又抓了她姐埋怨：“你们吃了饭的？早说呀，我还等着你们回来吃，以为姐夫回来，你们怎么都应该叫上我再庆祝，结果你们又去二人世界了？带了小蝶都不带我？” 董雪莹才惊醒似的哦哦哦：“我去给你煮面，今天很忙的，卫东带回来好多人，几辆车一堆管理人员，我们还刚刚送人去火车站到蓉都。” 体力怪有算计：“我来我来煮，小同志把外甥女抱走，姐姐累了一整天，到处安排忙碌，早点去歇着，我下面味道还行。” 姐妹俩一起噗嗤。 显然不是认为他在开车，而是知道这养精蓄锐是什么目的。 董雪晴当面刮脸：“羞羞羞！我不带娃啊，明天要上班，一夜醒几次，我上班打呵欠被逮住就烦死人，下呀，我还等着你下面呢，真是没良心，跟姐好了就嫌我多余是不是？” 让卫东真没觉得小姨子有半拉屁股是自己的：“不多余不多余，你看我们租房都紧着你单位门口，还不够体贴嘛，没小葱啊，明天还是我买点菜放冰箱吧。” 姐妹俩还不是都坐在厨房的小饭桌边，看在燃气灶边忙碌的男人，还对视都做鬼脸。 但意思相差就太大了。 姐姐恨不得伸手揪这傻女子！ 嘴上还是抱歉：“我这几天忙着厂里的事，就没怎么开伙，我们都在楼下随便对付点，小晴这个礼拜天也加班了。” 新牛马抱怨：“刚上班当然要挣表现，反正你也忙，姐夫不在家，我一个人呆家里干嘛，下周我也去厂里看看，哈哈，我给你们说，我今天拿了几包卫生巾给我们领导，态度一下就变了，姐夫，你这个东西硬是要得！” 边说又发现让卫东屁股上翘起什么，就伸手去摸，哎呀，怎么有枪？！ 再看这边也有！ “什么，这是什么呀？好帅哦，就像电影里面的游击队长！”这会儿的银幕形象都有限。 让卫东只好再给她简单介绍下目前枪支管理现状：“肯定得随身带，我这支还好，小巧玲珑，那把大的改天先拿到招待所锁保险柜。” 董雪莹白天也吃惊过了。 现在还是问工作：“听你给韩经理讲的意思，这卫生巾要铺进全国供销社？我从来都没敢想，全国各地应该每个县，每个乡都有供销社吧，上面还有总社？” 让卫东一边烧着水，一边快速捯饬其他东西，多年煮泡面的习惯，让他总是尽可能加点料，熟食、剩菜、净菜，有什么加什么，实在不行打个蛋也好。现在有健全的手指那就更麻溜儿了：“嗯，我也是到平京参加座谈会，才知道有总社管理全国，这么说吧，全国两三千个县地市，供销社大概有三五万个，就一个县十个以上的供销社，普及到每个乡镇，对吧，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儿。” 现在他简直本能的就会这么想：“那一个社得多少？十包、一百包？普通农民舍得八毛一块的买一包用吗，大多数人还是买不起的，但起码是有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建议是边卖边存，就每天存个千把包，没准儿供销总社要是同意了，啪，就是三五十万甚至上百万包的要求！” 董雪莹倒吸口气：“百万包！我听小沈说这些大户都要求后结账，这成本都是几十万，我们负担得起吗？” 让卫东嗯：“所以我说省着点凑，尽量要求付一部分，其他后结都行，不能因为我们愿意做贡献，就把我们干死了对吧，以前我防着西山厂，现在试着把西山厂的人手用到生产上，用到运输上，暂时还是避开销售，看照相机的利润能不能先帮着填卫生巾的坑。” 董雪莹叹气：“以前说老尤他们做事，我心惊肉跳，原来我们家现在做起来也是这样？” 让卫东自己也吃惊：“好像还是不同吧，我不喜欢冒险，但卫生巾、收录机、廉价照相机这种东西其实没门槛的，人家真要跟着抄袭，分分钟出产品一样卖，除了使劲压成本，就得赶紧上砖儿台打广告，让消费者只认可这个牌子了，才算是稳住了第一口气。” 年轻少妇捂胸口：“啊，这才第一口气啊，做工厂也真难，你还同时三四家厂一起做，你总说你要躲老尤背后，我看你跟他一样都是翻江倒海的人物。” 让卫东有本质区别的吧：“好好好，老婆说得对，我会检讨改进。” 凤雏本来在边上听得也有点紧张，猝不及防的被塞了满嘴狗粮，虽然不知道这个形容词，但生理感受是一样的，恶心，反呕：“呃！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小姨提醒，婴儿也马上跟着呃，喷泉似的吐奶。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场面相当壮观。 让卫东哈哈大笑，赶紧糊弄起锅挑面，塞给小姨子，就接了娃去收拾。 董雪莹才气恼的给妹妹头上戳几下，表达个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的怒其不争！ 凤雏委屈极了：“怎么嘛，你们好了反而个个都来嫌我。” 不过她一旦开始吃面，又喜笑颜开了，端着追到厕所去：“姐夫，真的好吃，你这个面味道完全不同！” 被奶臭熏得头昏眼的让卫东哭笑不得：“你是没鼻子吗，去去去。” 董雪晴装都装不出伤心来，坐到桌边干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有酒没，我要一醉解千愁！”实际上把面嘬得唏哩呼噜。 她姐看了又气不打一处来：“你有点女人温柔劲儿，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抱娃经过的让卫东还纳闷儿：“你们感情不很好吗，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打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见，不见就想，见了就嫌。” 姐妹俩一起啊呸。 还是欢乐的，只是姐姐觉得这份幸福应该是妹妹的。 晚上上了床都难得没心情：“小蝶在，不弄了。” 把两支枪都垫枕头下的让卫东也觉得当着孩子不好，但他的直线思维就是：“那我们再从乡下请个保姆来，反正隔壁还空着间房。” 董雪莹破愁为笑：“你还嫌不够闹腾啊！要不把小沈带回家来，我看她挺想。” 让卫东居然又认真解释：“她给你疯言疯语了？你不要听她那些怪话，她带着两个弟弟有些特殊背景，嗯，那俩小的是干这个的……” 他比划个二指钳。 董雪莹果然惊着了：“啊？怪不得在码头上看他俩总有点贼眉兮兮的感觉，对，码头上偶尔也会出小摸包贼，他俩就有点那个味儿。” 她也是在底层生活混迹比较多的生活经验。 让卫东进一步出卖外人：“小沈是干仙人跳的，我送爸来医院去码头就被他们偷了，还准备诈骗我，被我抓住识破，但后来不是打击吗，他们那帮人全都咔嚓猢狲散，就剩他们仨，小沈还差点肺炎翘辫子，被我和李二凤、狗蛋在码头捡到送医院，所以他们那些人有些奇怪的思维方式你别往心里去，我不会犯错。” 董雪莹却发愁：“你要是犯错，我才觉得扯平了，睡吧睡吧，我始终觉得你跟小晴才合适，我这么个带娃的……” 让卫东没那些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语，只琢磨：“老子明天去给小蝶做个婴儿床，她单独睡张床总不妨碍我们了吧。” 满腹心事的都被这一根筋逗乐：“来吧来吧，真是的！” 她还不是想。 所以第二天早上又得了一堆大白眼：“这都止不住你们闹腾！” 两口子上路又相互推卸责任：“叫你小声点！” “那我还叫你歇歇呢！” 董雪莹简直要检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幸福，赶紧找事儿：“今天我不过去厂里了，你自己跟小沈忙吧。” 让卫东居然不梳理其中话外音：“嗯，也对，今天我就拆一组车队过去，运输公司搞起来，立刻发车去粤州带货。” 哈哈笑的婆娘差点拿孩子砸他。 是真的快乐。 (本章完) 第142章 天大地大，亲戚最大 第142章 天大地大，亲戚最大 这家运输公司还真是妙极了。 这会儿别说计划单列市，平京沪海都没有什么货车禁止入城的规定。 到处都随便走。 但货运车辆、运输公司往往都集中在码头、火车站等稍微远离市中心的地儿。 毕竟在市中心最繁华路段立块招牌搞货运，车都不好停。 所以就算从外地拉了货来，零散货主们还要想办法拉回自己店铺。 高傲的国营运输工人可不会管你最后一公里咋办。 反正之前私营个体户货主也不多，这种情况倒也无所谓。 偏生兵站招待所几方建筑围了个篮球场大的停车场。 这些军工厂出来的车其实都挂着军牌，天生就该停兵站。 让卫东再给秦建军说了声，该交的停车费不会少，至于上不上账那是别人的事情，但保证这批车能顺畅滚动的在停车场停放就行。 一个批次最多也就三到六辆车。 于是仅仅只隔着一条马路一百多米的这个“东升运输公司”，虽然连营业执照都没申请下来。 轻而易举的就收揽了二十多家服装、家电个体户的粤州进货运输单。 董雪莹还一板一眼的收了其中部分商家八千多的代付货款。 然后三部车出发的时候，带了两千台相机、五万包卫生巾，其他……江州真的没什么可以朝着粤州输出，竹编藤器也因为商州不顺路，就这样儿吧。 大概也就装了一车货，先勉强运行起来。 因为那边塑料制品厂的真空封口袋、一次性塑料袋之类的还等着发运呢。 让卫东的思路总是这样，甭管行不行，先大概齐的运转起来再逐个解决问题。 等啥都搞整齐了再执行的话，怕是屎都赶不上吃热乎的。 第二路车组也没多停留，拖了两万包卫生巾和两千台相机去蓉都，因为韩国斌过去就先噼里啪啦的把邮电器材厂的所有存货清理出来，汇报下由销售部全部提货。 他顺着让卫东的态度，确实也认可收录机产线要边产边卖。 卫生巾刚开始还朝江大倾销，小食品做成熟食调味的时候也要在码头半卖半送，才能保证产线逐渐练习成型。 只是收录机当时偷偷摸摸绕开让卫东，这个做法不地道。 让卫东只是故意摆架子不自己去说，换韩国斌看看缓过厂里第一口气，已经有千把台库存。 就以电器有限公司销售部的名义，内部先垫付回款百分之三十，目的是让产线不至于没了元器件采购费用，把这些收录机收购后，由这个车组直接带往平京销售。 自己都从平京高校出来的韩国斌非常确认，这近千台收录机、复读机在平京会有很宽广的销售空间。 尤其是现在平京已经掀起狂热的学外语热潮，具有特殊复读功能这批机器，绝对能在高校吃到第一口肥肉。 一周左右时间，第三路车组又拉着上万台相机来江州，然后马不停蹄的前往粤州，这次除了带着相机、卫生巾，终于多了从商州船运上来的竹编桌椅器具，反正尽量把三辆车塞满不浪费。 同时第四路车组直接从西山厂去蓉都，拉了新产出的收录机再来江州，装上相机、卫生巾又去平京。 红光厂老是慢半拍，等他们的车组集结起来到江州报到，已经是第三轮去粤州了。 大半个月的忙碌让整个运输公司的局面，终于滚动起来，董雪莹松了口气就开始作妖，说自己要回商州把家里的东西归置下，该丢丢，该搬搬，你俩在家带娃。 没想到让卫东贴身追防：“那我也回去商州，这边就两件事，运输公司、卫生巾厂，现在运转起来我肯定要回去把食品厂完成，下周包装袋就应该回来了，你安排好先回江州就长住了。” 端着饭碗的董雪晴一眼看穿：“你们俩就是想甩开我，回去过逍遥日子！” 姐姐阴谋没得逞，气得反手打：“我想逍遥就不是这样了！” 让卫东也帮老婆教育孩子：“回商州肯定要注意影响，你姐一天不跟我扯证，在商州就别被人嚼舌头，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们，我说还是明媒正娶了吧。” 董雪莹转手又轻轻打他：“说什么瞎话，真这么干了才是整个商州都嚼舌头。” 84年的离婚人士确实极少，商州这种民风蔽塞的地方更是罕见。 当初就是以为这种事可以拿捏到这个被关起来的小少妇，鼓动那个没骨头的前夫去威胁不交代、不当污点证人就离婚。 谁想到这个小妇人如此刚烈的直接离了。 前夫还是后悔的。 本就是打算故意留破绽给家里，让姐夫跟小姨子过几天，现在没好气的董雪莹连女儿都没带。 招待所办公室已经有俩姑娘每天接电话、做车组轮班计划，记录各方商业信息。 里屋的床拆了成经理室。 所以董雪莹天天都带着下属去麻辣烫店里吃午饭，把让妈妈哄得极好，对面农村妇女的各种试探都坚定的说不是儿媳妇，只是这段帮着照顾下卫东。 于是让妈妈半信半疑的，还是对小婴儿很好，这几天就放那边带着吧。 她这脾气就是典型的外柔内方，极为执拗，当初刚认识让卫东也没少骂。 现在也不可能变，哪怕靠在让卫东怀里软绵绵的，抱着捏着哪里都柔顺得很。 都不说话。 晚班船回商州，睡一觉早上到港，正好整个大白天穿过险滩湍流的三峡。 比那种朝发夕至的客轮，还得在商州停泊一晚等天亮再走要合理得多。 所以八人舱的三等卧铺房也住满了。 天天睡在一起的两人有点夫妻骨肉连心的味儿了，就算众目睽睽下不做什么，也挤在一张下铺，呆呆的靠着看外面夏夜江岸安静流逝。 让卫东背上垫了两床被子，前后都松软舒适，盘腿把老婆兜住了眯眼琢磨：“马上六月底了，我再试最后一回，不行就彻底放弃。” 董雪莹知道他说的老尤：“嗯，现在你自己不也有模有样吗，不过注意别顶撞了上面。” 让卫东心领神会：“厂子还在商州呢，肯定不可能破坏了局面，投入这么大了，肯定要产出些效益，更不能让码头上的人戳我们脊梁骨。” 少妇柔声说是。还抬脸回看，眼眸里尽是温馨蜜意。 船上舱室都是这种惨白的矿灯，伴随外面不时趿着拖鞋走过的动静，就学生宿舍那么大的空间两边都开着门窗，夏季倒也不闷热。 但下铺角落肯定有些阴影，靠在其中的让卫东似有所感睁开眼，触上那对深情的眸子，也笑着抱紧些。 拿下巴摩挲发髻，再闭上眼沉入安宁。 好像生命都如这江水般缓缓流淌掉，也没什么计较了。 只是随着夜深过半，周围安静下来，怀里抱着本来凉丝丝的身子却愈发滚烫。 董雪莹好像不经意的挪了挪坐姿，把连衣裙边提了下。 让卫东就懂了。 这是真刺激。 特么第二天早上下了船，都还在相互推卸责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感觉这俩每天早上都会重复这套戏码：“你怎么又这样！” “还说我，我都不敢相信你那样！” “那你还拉着去船尾！” “不许说了！” 于是本来说好董雪莹快去快回，到商州处理完她杜撰出来的家务事就彻底搬到江州。 还是舍不得走。 留着陪让卫东在这边忙碌，隔着街道两边住，二凤经常碰头都没问题。 自从去了船尾开了窍，有的是机会。 不过两人顺手从江州带来的新产品还是让董雪莹用上了。 一直没通过船运发送，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带的几百包卫生巾，能在商州形成观念冲击时，让卫东得在本地。 不然掀起偌大波澜，过些日子习以为常的平静下来，可不就锦衣夜行了。 虽然这锦衣有点怪怪的。 但事实证明让卫东在这种拐弯抹角事情上策划的能力，跟他婆娘没太大区别。 董雪莹以身作示范的在码头上给妇女尤其是好些小姑娘免费分发，让卫东拿了些给机械厂、食品厂、屠宰场，当然还有改委会成员们。 没有公开销售的故意等着口碑、信息逐渐传递到相关部门。 结果没等来市领导的召见询问，先让妇联、工会等单位纷纷找过来，迅速踏破门槛！ 然后是得到确认信息的工商税务，卫生文教单位也登门要求。 市里面几个女工占比很高的巢丝厂、麻纺厂更缠着不放。 商州市百货公司、供销社也来了。 之前在商州被各方看笑话、看热闹，就看老领导放手给个背夫娃能捣鼓出什么场面的舆论环境瞬间冲破。 只要能从这边的关系户搞到几片试用过，都必须低头求路子。 因为天王老子再牛逼，大姨妈也该来就来，这种生理卫生的事情没谁能抵挡。 再有什么老爷们儿在背后蛐蛐，说什么得是啥人才会做这种生意。 也没人敢当面批评，除非他家没半边天。 而且这厂子开在江州，根本拿捏不上，惹毛了让卫东拍拍屁股走人。 这就只能来求着。 让卫东坚持了几天的饥饿销售，不但没等到市里面吭声。 反而是解决了一系列各部门拖延的事情。 食品厂的申报手续这么久，办下来了。 尤其工商、税务手续，有意无意的卡住也通过。 之前绝不松口的粮油食品卫生许可，也遮遮掩掩的办好送过来。 甚至连董雪莹说他们那边压着好几年的老房手续都办好了。 就为能拿着手续过来说事儿，顺便拿几包几十包姨妈巾。 跨代商品，就有这么能打。 直接成了硬通货。 可以用来交换很多东西。 让卫东还是不喜欢看这种场面，做不出用手里这点权限去拿捏的行为。 打电话通知沈翠月安排客轮带货船运吧，按照每天两千包的数量进行配送。 他也可以由此观察下，一座不到二十万人的地级市市区，会有多大的使用量，这肯定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数据统计。 在京沪粤这种一线大城市，哪怕现在户籍管理严格，也有很多人来来去去，江州没那么多，流动性也大。 想计算这种“大数据”很难。 但在几乎封闭不进出的地级市，就很有统计价值。 甚至可以由此推算到全国很多地区，需要产生多大的销量。 为此让卫东还怂恿李二凤回县里找家国营店代售这玩意儿，也算是教她回县里跟各方单位搞好关系。 正式开始在市、县、乡三级进行销售摸底。 (本章完) 第143章 我真的只是为了救主公 第143章 我真的只是为了救主公 真就敞开了卖，批发价八毛钱一包，然后标签上都贴着“建议零售价一元”，现款现货，概不赊欠。 食品厂拿一间房来对外做门市，上一百包就批发价，批零兼售。 但妇联、工会甚至工厂的相关部门来，拿介绍信表明是女同志福利那就六毛，前提是这些拿过去不许转卖，只能是免费发放，这边会派人跟着过去亲自参与发。 好名声也留在了自家这边。 暂时不接受百货公司、供销社进货的要求，问就是这在跟江州市一起做市场调查。 必须先摸清整个销售规模。 可以说整个八十年代，做产品销售的任何一家，都从未有这种大数据概念。 税务大院老保安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税务专员也要这样下去摸排各种数据，才能推算出大概某家企业有多少销售，多少盈利，甭管做多少样遮掩，该收多少税都别想逃。 然后得出来让他都匪夷所思的结果。 刚开始可能有信息传递、跟风购买甚至下意识囤积，这些因素的影响做不得准。 反正每天两千包在商州市唰的就没了。 下到县里，三万多人的居民量，也是五百包每天都能卖光。 那就再加，一点点的加。 连真空塑料袋都跟随车队回来，又顺着客轮带货到了商州，这卫生巾的数量还在供不应求。 让卫东都怀疑是不是有很多乡下婆娘，也到城里来买，或者有经济头脑的拿去乡里赶集的时候售卖？ 不对呀，起码这会儿商州地区下面的乡镇，悄悄私卖还是可能被割尾巴。 这种大胆狂徒很少吧，而且是卖卫生巾这玩意儿。 只能说市场需求真有这么大。 大约十多天吧，县里的销售才算是基本平稳住，每天近八百包左右。 而商州市里四千包上下。 李二凤在白峰山乡下的镇上供销社，也搞了个农村点，则只有到每天不到十包。 很少的销量。 她还按照让卫东的要求，派小妹去蹲守一天，悄悄拿相机拍照！ 县里，商州市的门市，都有这样的相机拍摄照片。 董雪莹现在对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端着饭碗感叹：“我还真说错了，你跟老尤他们区别大了，他们从来都不会做这种水磨工夫盘查细致数据，所有精力都用在外面信息上……嗯，其实你是抓住一条有用的，就朝深了做……” 让卫东瞟她一眼，沉稳点头说是的，小少妇立刻脸红收声。 狗男女就这样，随便说什么都能心有灵犀的开车，约好待会儿出去打野球。 得亏是老房子光线暗，灯泡小，李二凤本来拿着筷子听得津津有味，怎么就戛然而止。 让卫东再把话题拉回去：“那就拜托二凤把乡里……这样，起码从初中开始免费送，我们一步步来，先从县里完小到初高中送，麻烦你再找几所这样的学校，依旧是一点点加，不要浪费得出个精准数据，以后有大用。” 李二凤也忍不住斜眼观察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开窍，居然连这种小姑娘隐私都知道吗？ 董雪莹偷笑，有她的功劳，初用的时候还是给男人感叹过，她家姐妹俩没少吃苦头。 所以赶紧在偷笑出声前帮忙盛汤：“什么用？” 让卫东掰手指：“我们现在朝着粤州、平京发车，给沪海、浙州发货轮船运，都是估摸着送五万一批，实际上这点量恐怕只针对到一座城市而已，全省县市大概要发多少，我们的厂究竟可以扩张到什么样的产量，这都是可以算出来的。” 两位高层才在日常的晚餐会上表示哦，那就分头忙起来。 让卫东照例吃过饭说去食品厂看看。 董雪莹稳住帮忙洗了碗，还跟住在自家的一堆妹子们到对面一起看会儿电视剧。 然后才打着看亲戚的借口，悄悄出门过俩街，拉开双排座靠墙边停的车门溜上去都没人注意到。 有车，还是这么宽敞的双排座，那可以玩的地方就太多了。 更别提这都七月初，暑热夜晚下的空调车里，比这全城任何一个地方都舒适。 可能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冷库稍微能比比。 等把李二凤支回去搞中小学赠送。 这俩索性把车开进食品厂院子，在车上过夜。 当然让卫东知道还是给车窗留条缝，免得野鸳鸯丢了命被围观就不好看了。 就像他计算大数据的最大原因，也是好说不好看，关键还没人信。 首先一堆生产管理的车间主任、班组领导被调过来加入。 卫生巾厂肯定是重中之重。 让产量暴增，工资数还没太多增加。 在大家都习惯不用任何设备协助的情况下，单人每天三百包的包装数算是个极限。 可以拼命超过，但很难持续，也不推荐这种涸泽而渔的工作方式。 所以普遍基本上保持一百到两百包，卷一两千个卷儿再贴包封装，强度也不小。 赚这十多二十元日薪，让卫东觉得应该给。 但这帮人来了就改成搓卷的只搓卷，装袋的只装袋，效率自然就提高不少。 所以他们顺势还想把工资结构也改掉，一分钱搓个卷这价格明显高了。 搞得月薪就有点离谱，很容易上百甚至能摸到千。 平均工资才四五十的年代，这已经能赶上京沪粤的涉外酒店员工高薪了！ 可让卫东舍不得看那些大妈拼命改善了收入，又被砍半。 如果说之前他砍大学生的销售提成，还能说是局部调整试验，反正只有几个人，不干就滚蛋。 这里已经迅速上升到几百人的规模。亲眼看着这么多跟他和董雪莹本来一样的底层，欢天喜地的有了高收入。 自己又没亏，就干不出这种没皮燕子的事。 本来这就属于商品经济流通下的收益打破了计划经济的工资架构。 是改革开放必然带来的冲击。 是靠机器省了大部分生产环节的成本，本来给到资本家或者国家的丰厚利润，都被让卫东下发了。 怪不得国家都要搞双轨制。 自家做起来才知道，这套工资体系很容易被击穿。 于是不得不限制每人每天只能工作八小时，而且每周休息两天。 这么高的工资，就不要这么拼，大家要懂得照顾家庭，陪伴家庭，享受生活。 让卫东想出这些词儿的时候，都在疑惑，老子是带领大家提前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了吗？ 大家还是高兴的。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可让卫东就心慌了。 他来商州，也是想观察下找个对策。 因为如果仅仅是个小商人这么干，可能在江州顶破天也就日产十万包的量，多了卖不出去，也不至于肥成怎样。 偏生让卫东一开始就奔着全国市场，还琢磨要去砖儿台打广告。 这数量就惊人了。 工人在无限扩张，都还有干不完的活儿。 狂暴提速不是开玩笑。 现在校办厂那几台没拆，新厂房已经增加到四十四台机器，还在以每天新增两三台的速度，稳定持续的扩大！ 江大机电系已经单独又搞了个小校办机械厂。 就是专门给卫生巾厂做这个设备，据说已经是江大最富的专业。 目前日产十五万包的产能，就是几百名女工坐在巨大的“消毒车间”手搓装袋。 沈翠月已经在说周围的妇女被吸光了，开始出现很多周边要坐公交车来上班的情况，食堂最多能承受千人规模，厕所不够用，还有就是…… 现在妇女扎堆的厂里已经暴露出来卫生巾最大的后遗症： 被当成草纸一样的废弃垃圾到处扔。 实际上这玩意儿不是草纸那类可以降解的东西，哪怕不讲环保问题，看着也很糟糕。 让卫东顿时想起以前大院，早期经常被堵的厕所。 又得要求在标签封纸上注明强调别乱扔。 想想就知道这个全新的工业规模，上量以后有多恐怖，漫天都是用过的姨妈巾到处扔？ 跟鬼子旗似的到处飞扬。 那画风简直不敢想。 让卫东记得上辈子似乎曾经有段时间，全国都是红色、蓝色薄膜小塑料袋到处污染，难道在这个还没形成全国环保意识的年代，卫生巾反而抢先，然后这口锅要他来背吗？ 好像有鸡汤文说过，欧美国家的企业造成这种环境污染几十年后，被清算罚赔出了天价。 所以通过大数据计算出到底需要多大产量，就知道自己这颗头未来会被砍成什么样！ 老子不过就是个误打误撞生产卫生巾的厂家，有什么资格教育消费者使用习惯？ 头痛。 说出来还没人信，不就是乱扔垃圾吗，关我们什么事？ 目前任何人都没有这环保意识，更别提清算重罚。 就像商州屠宰场、皮革厂旁边那条被污染了多少年的小河，每天浩浩荡荡的把很厚的油污泡沫推进长江。 让卫东每次看了都犯恶心。 他跟董雪莹把车停这边院子里，感觉空调系统都过滤不掉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怪味儿。 可这环保治理的活儿他做不做都没用，全都在毫无忌惮的排放。 食品厂还不是每天洗几百斤下水油进去。 所以让卫东能做的就是拼命搞建设。 他之前和董雪莹回江州前，就食品厂院子里搭建了新的烹制厂房，这趟回来受到卫生巾厂的“消毒车间”影响，更加变本加厉。 把篮球场大小的院子后面空地，本来是那种污染多少年的土坎、还有小路、臭水沟到河边，全都做水泥硬化规整。 然后把整片厂区都顺着之前的烹制厂房，做了大型全覆盖的玻璃房子！ 里面用商州比较常见的砖混竹木结构搭建，墙面、屋顶大量采用玻璃充当隔墙、顶瓦。 只要不承重的地方，都尽量用大块玻璃替代。 商州唯一的玻璃厂据说还是老尤之前当过工人的地方，拼了全年产量来疯狂供货。 全力以赴的按照让卫东这外行要求，把之前地方上只会做很薄的那种窗户玻璃，尽量做厚点。 不用做多大块，反正把电视大小的玻璃当砖，砌到承重墙间。 这次回来就天天干这活儿，所以让卫东才有借口老呆厂里。 下一步就是等这覆盖整个厂区后半截的“玻璃大棚”完成后，就拆了前面那排老房子，改建成玻璃大楼。 目的很简单，这是让卫东在1984年唯一能找到显得很现代化的建筑样。 要让食品厂以一种改头换面的现代化姿态矗立在商州。 这也算他为尤启立能做的最后一次努力。 (本章完) 第144章 哪壶不开就别提哪壶 第144章 哪壶不开就别提哪壶 姨妈巾还是赚钱的，一包哪怕只有平均两三毛钱的毛利，每天十几万包那也是好几万的剩余价值！ 只要上了规模，资本家是真赚钱。 如果说卖腊肉给让卫东开启了每趟几百块的收益，抵得上这会儿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钛锭给让卫东带来了每个月近十万的收益。 照相机则让他可以即将每周赚十万。 现在这特么卫生巾每天赚几万。 1984年的每天几万啊！ 一碗肉沫面才一毛五，一升油才九分钱的时代。 每天几万块是什么概念。 喝茅台都能喝一瓶摔十瓶助助兴。 反正茅台也只要18块5。 就算放到四十年后，这种赚钱力度只要不跟it界比，也是相当惊人了。 对外当然宣称生产成本到卖价之间的钱，都是销售成本。 还要给管理人员发工资，每天都在购买设备。 可实际上只有让卫东和董雪莹，沈翠月才清楚，四毛八的产品成本，到六毛、八毛的内部价、批发价之间，也就是点管理成本和设备成本，销售成本等于零！ 因为这玩意儿是刚需，是没有竞争的新产品，拿出来就有人抢着要。 甚至让卫东试着发给高校销售团队们，他们还不是转手一元一包的卖，他们的提成都在那两毛里。 这种疯狂赚钱的局面，让卫东只顾忌两件事，赚太多被政策收拾，出现仿制竞争者。 前者他才使劲让利给工人、销售提成，后者就是赶紧打广告筑起护城河。 所以在商州，让卫东利用资金砸出来片玻璃建筑，何尝不是巩固局面。 起码也表达了扎根商州的态度。 反正他作为外行提要求，建筑公司按照他的想法去实现就行。 玻璃看起来炫目高档，窗明几净的更容易显得卫生。 造价其实没那么高，在八十年代绝对有清新脱俗的效果。 每天附近桥上，街上，对岸都挤满了好奇市民、农村人看热闹。 津津有味的欣赏那一块块玻璃“砖”被砌到砖混结构承重墙体上。 当然这些日子，让卫东的重点还是要尽量把熟食做出包装成品。 每天几百斤成品的烹饪煮制，让生产车间已经基本保证了味道稳定，也不用到码头上卖，直接在厂门口的店铺，现在有了卫生许可证，每天往来人群几两半斤的买回去下酒、给孩子补油水。 机械厂又现开发制作了半自动切割机，几个工人操作就能很快切割成基本类似大小的标准块儿，边角碎屑收集起来都还能卖。 最后安装到玻璃大棚里的抽真空机，差不多有三四张台球桌那么长的尺寸，可以让三十名工人分坐在周围。 中间的传送带上就是切块儿的小食品成堆经过。 每人面前一台跟虎口钳似的夹口，拿一块抹个袋子用签子挑开塞进去，踩一下脚闸抽气封口。 效率很感人，每人每天只能做五百个，就很容易魔怔。 让卫东很怕他们要不是被竹签子戳了手，就是被抽气封口压了指头。 技术人员笑让主任想多了，我们这个设计是脚踩着才能压力，真要手夹了，不会松开脚吗？ 让卫东心想你怕是不知道那么多车祸时候狂踩油门的司机。 可这就算是三班倒，一天也就能做四万多包指头大的小食品。 每袋儿净重大约二十克，也就是每天只能处理不到两千斤的烹制过食材。 可实际上隔壁屠宰场的下水产量是每天一万五千斤！ 哪怕处理、烹饪、表面烘干以后还是有四五千斤。 这特么得三条线才够啊。 那就三个口味吧，总不能盐焗的和五香的混在一起做。 让卫东发现自己又有点闻到这味儿就想吐的感觉，身处其中反正很快失去了对这个口味的判断。 只剩下不停的算算算。 没有手机、电脑上随处可得的计算机，让卫东上回去粤州偶然看到过那种巴掌大的计算器，没注意就没买。 现在后悔死了。 经常算得稍不留神就错一位数，然后结论大相径庭。 只能反复算。 他之前不是给老领导表示过这玩意儿做出来，卖八分或者一毛一袋。 下酒的话，四五个就能滋好几杯了。 这么算下来，一斤就是七块多，其实也比腊肉贵不到哪里去。 还分零开袋即食。 唯独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经过紫外线杀菌、抽真空包装、高温消毒以后，到底能存多久。 总不能现在做一批等到一年后确认没问题再卖吧？ 纠结。 总之每回来食品厂，董雪莹看见让卫东想得头发都要掉了，尽是在做乘除法或者满脸闻不出肉味的纠结就笑得要命。 那几个西山厂过来的管理人员也是。 来之前还兴奋天天可以免费吃肉，结果闻了半个月就腻得不行。更别说吃。 所以现在上班都是戴口罩甚至加鼻塞，口呼吸还好受点。 让卫东宽慰他们：“半年，半年后你们看谁不顺眼，就忽悠谁来这边上班，然后……希望今年把楼修起来，产线都安排进去，每层楼一个味道，没事儿上下多走走，可能就好受点。” 董雪莹正在跟着笑到胸疼。 李会计从即将拆掉的平房跑出来：“董经理，电话，说是省里面找过来的。” 这电话也是邮电局这一波顺着来买卫生巾，特批光速安装。 其实已经是层层传递的信息了。 冯主编联络韩国斌，再打电话到兵站招待所的办公室，又通知目前江州最高职务的工厂沈经理，她才知晓方位的联络到食品厂。 卫生巾进供销总社的事情，要让卫东去平京面谈。 层层转达的意思不知道有没有偏差，反正主题是实际上82年平京造纸厂曾经从东瀛引进了条卫生巾产线，现在当然在吃灰。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而平京销售的大学生们已经把第二批的五万包卫生巾拿过去跟收录机一起狂卖各大高校。 其中有个家伙差点还进局子了。 所以供销总社他们也去送过样品了啊，还叫让卫东去谈什么。 沈翠月请董姐姐转告男人的就是：“这种事情很得罪人吧，进京要小心点，把弟弟都带上，枪就不要带了。” 搞得让卫东回江州的船上，都有点怀疑沈老三是不是从古时候穿越过来，跟自己这个重生四十年的频道混淆了。 她还以为是押解进京要被八旗子弟收拾吗？ 董雪莹就信了：“带上吧，鸡鸣狗盗总有自己的用处。” 让卫东主动报备：“她这是在强调要带着她吧，早就说了我去平京办事带着她，因为顺着老于，我还认识一人……走，船尾去说。” 本来让卫东是要把双排座开回江州的，但一同回江州的婆娘说算了，反正江州有面包车了，经常回商州的让卫东也要有车用，而且那空调是真舒服啊，所以就留下吧。 让卫东当时就笑她肯定是又想去船尾了。 董雪莹懒得打他，关于金卓群的故事听了，肯定没get到人家暗示过什么，只咂舌有些人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一个北方人呆在果州那地方居然能琢磨出这种套路，你这帅乡长大的咋没这些招儿呢？ 说这话的时候该干嘛干嘛，的确郎情妾意的很快活，只是叮嘱让卫东别当着妹妹腻歪，尽量收敛点。 感觉她回老家这十多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妙招。 过后更是对沈老三跟着去平京，没表现出任何提醒指示，仿佛还故意腾出机会巴不得出轨。 鉴于江湖局势如此险恶，让卫东还是把枪带着上路了。 他毕竟是个六十岁都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没那么深沉的心思。 再说这次到商州，他给丁海峰显摆了自己的77式，小警察认真翻看了持枪证和让卫东的新工作证，确认真的没问题，是合法合规的持枪。 就帮让卫东去制革厂做了个特制枪套。 以前的枪套都是全包大盖帽，就算挂腰间枪套也容易鼓起来一块。 恰好他这种便衣警察，有老前辈传授的经验，用两块皮革贴合在腰间，两头有孔穿皮带，却是藏在皮带内侧，属于压在腰间谁都看不出。 但开玩笑的提醒让卫东可别把枪这样别在小腹上，77式这护圈插进去的时候很容易就误上膛，走火了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所以这块皮革枪套还带着护腿那样的松紧带，可以绑在腿上，算是藏匿于无形的高招。 让卫东顿时觉得甚好甚好，甭管沈老三怎么说，他就是觉得有枪在手，天下我有。 尤其他现在频繁往来各处，不是驾车穿行省道国道，就是飞来飞去当上辈子最梦寐以求的空中飞人。 可是隐约发生过好多起事件， 既不能因噎废食就不坐飞机了，也不能把小命交给别人吧。 所以他把老章那支五四式手枪锁在保险柜，自己还是腰揣77式去坐飞机。 算是实测下情况，之前坐了两次飞机，以他当过保安的经验，既没看见哔哔的金属探测器，也没人搜身。 结果人家对他主动出示枪支和证件很理解，装包托运、人枪分离就行。 这还有什么用，下回不带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老老实实的把手枪和枪套都拆下来，塞进沈翠月唯一携带的人造革挎包办了托运手续。 反而俩孩子还一再被测量身高。 毛儿最后被补了全价票，这孩子确实在同龄人里面都算高的。 也终于按捺不住装老成的样子，兴高采烈的拉着大哥的衣服无比亲近。 主要是怕丢下他们不要。 买机票都跟着。 让卫东在江州检查了一圈工作，呆了一天买到机票才出发，这也比一般乘火车快。 最后是卫生巾厂待命的司机送副厂长跟沈经理还有俩娃去机场的。 口罩妹前面还拼命抑制自己的兴奋，结果到了江州那颇为简陋的半军用机场，看见铁鸟在天上飞过的巨大轰鸣声，就有点脚发软，想回去了。 让卫东这没心没肺的还乐：“你不是挺想出去看世界吗？” 上一位同坐飞机的姑娘就没这反应。 沈翠月也不硬撑：“我们都在下半城码头，哪里看过这……而且以前长辈有坐飞机摔死的，就码头边那个机场你不知道吗，以前民国的飞机都从那走，摔过好几架。” 你是真不吉利啊。 (本章完) 第145章 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八字不合 第145章 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八字不合 让卫东还真不知道江州做陪都的时候，民国达官贵人们的飞机，都是在长江中心一座岛上的机场起降，那夏季不都淹了吗？ 沈翠月说她还从小就跑岛上玩儿，见过那临时跑道。 重生人士感觉在跟反穿小妹交流时空错乱感。 四人空着手上了飞机。 结果手臂上挂着西装，刚到飞机边让卫东已经有点皱眉，这尼玛是架螺旋桨飞机啊，这么落后吗？ 他其实也就仅仅乘坐过三次，已经见识过三架完全不同的飞机了。 就算再没见识，也下意识的认为螺旋桨飞机很落后，所以上飞机的时候还问了下，是江州飞平京都这款，还是各种机型都有。 这会儿可没那么多航空公司，全都是大民航。 空姐态度挺好的说江州到首都航线的机队全都是这，倒是沪海、粤州的确可能有三叉戟或者图154这类喷气式客机。 其实机舱里面感觉都差不多，甚至装饰还豪华点。 本来很紧张的沈老三都开始好奇了。 让卫东却越发觉得不喜欢，感觉之前喷气式客机都有点现代化的简约内饰，这老过时的才跟个古董车一样搞得金碧辉煌，其实细看都磨损严重，好多年的老飞机了吧。 心理上就格外膈应，这特么会出人命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螺旋桨飞机，起飞后轰鸣声特别大闹得慌。 于是特么从起飞就开始发烟！ 是为了让人抽烟的时候不紧张吗？ 每人一盒五支装，俩小孩就给口香和玩具，石头特别擅长装幼稚讨好的脾性，让他得了个小望远镜！ 毛儿那么坚定的喜欢摆酷，明显都动摇了，犹豫要不要谄媚的也去换个啥。 让卫东很感兴趣的观察，因为他愿意带着就是想让这俩多体验些正面事，别以为自己真就是江湖中人一辈子了。 还当着空姐鼓掌怂恿，这货马上甜甜的喊姐姐，然后得了架金属的模型飞机。 门传人立马得意的给葛门新秀炫耀。 这个过程沈翠月都坐在旁边靠窗的座位上，看着外面全身紧绷，就像她抓着让卫东的胳膊那么用力。 被打开了，又悄悄从扶手下抓着衣服。 让卫东回头调侃：“到平京你这口罩可以摘了吧，又没……什么识别？” 从疫情之后保安们对人像识别的认知就加倍提升，帮守门工作减少了好多麻烦。 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个诈骗分子戴口罩是为了逃避被打击。 沈老三默默的摘了却不说话，连后面端上来的飞机餐都只浅浅的尝了点。 让卫东又觉得这跟之前的餐标相差很大啊，只有面包、红肠，当然茅台还是有的，小孩儿还有冰淇淋。 完全没法跟南方的飞机餐比。 不过他也没跟沈翠月交流，自己慢悠悠的就着那点红肠把白酒抿了，空姐经过还给他加红肠续杯。 结果可能就是多喝了两杯这点酒，个把小时后让卫东相当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在猛烈跳动时候，沈翠月已经猛的抓住他胳膊，因为外面已经突然爆发暴雨侵袭。 真就像有水龙头在冲刷舷窗玻璃那种强度。 感觉片刻之前还蓝天与云海的美丽景象，怎么忽然就黑沉沉的滚滚乌云！ 其实机舱没坐满，按照让卫东进来时随便瞥了眼，百来座的机舱就坐了一半人。 现在连空姐都赶紧抓着扶手起身解释是冲进雷雨区了，请大家稍安勿躁…… 躁得起来吗？ 话音刚落，机身就猛的往下跌！ 魂儿都能飞了！ 沈老三的尖叫高亢又尖利，差点把让卫东猛跳的太阳穴都刺破了。 赶紧护住自己的酒杯，扒拉桌上翻飞的华子：“来，来根儿不，兴许会好点。” 沈翠月只死死抱住他，抖得特别厉害。 让卫东一边自己抖着手抽香烟划火柴，一边看过道那边。 毛儿已经盘膝打坐，好像手里捻的是佛珠而不是那架飞机模型。 石头则满脸稀罕的趴舷窗边，偶尔转头跟大哥对对眼的神情都是兴奋！ 尼玛，俩怪物。 沈老三还正常点。 当了四十年保安都没抽过烟的让卫东，这回伴随不断猛然下沉又似乎在艰难爬升的飞机，在颠簸中艰难点上烟，深深的给自己来了口。 甚至有种感觉幸好没把枪别腰上，没准儿这种恐惧会吓的自我了断算了。 有几次机身晃动的幅度很大，以至于都感觉机身要折了。 沈翠月已经彻底挤到让卫东怀里，扶手都挡不住她怎么扭过来，偶尔抬头，还摘了让卫东嘴里的烟，用女特务那种很妖娆的手势拈着给自己嘬一口，再塞回来。 让卫东也是在情绪之下，顺手伸过去搂紧腰，算是结成了临时的生命共同体。 居然两人都没抖了。 飞机则像那啥似的最后猛抖几下，瞬间冲出万丈光芒，外面又是茫茫云海的如梦如幻了，仿佛腾云驾雾般觉得特别平稳和美好。 刚才不过就是做了个噩梦。 两人一起扭头看着外面的美景。 沈老三摘了烟头，熄灭在扶手上的烟灰缸里，轻声请求：“回去的时候我们不坐飞机了。” 让卫东嗯，起码往返平京江州，再是这种螺旋桨飞机，他也不坐了，这谁遭得住。 怪不得都没坐满。反正以他那点见识就以为是这样。 不过在平京降落的时候，还是对螃蟹似的航站楼表示了惊叹，算是他这一年出头看到的第一座比较现代化的建筑。 连粤州那座“全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玻璃外观大楼都没这个雄伟壮观。 首都嘛，也正常。 所以他在商州食品厂搞玻璃建筑，多少受了点影响。 落地接过托运的小皮包，没好当着外面拿出来，就学章兰芝那个动作挎在腋下夹着。 江湖仨姐弟默默跟着他，还是不由自主的靠紧了。 把本来颇有种上当体验的让卫东逗笑，内心哈哈哈的估计这仨从此以后对坐飞机都留下了阴影。 但等到走过廊桥进入大厅，就直接哈哈笑。 因为能看不少洋鬼子！ 而且是那种细腿儿西装蛤蟆镜的截然不同。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江州绝对看不到，这仨土包子差点相互绊着，本来穿了那身西装套裙的沈翠月又抓住让卫东胳膊了。 而且装修整洁漂亮的首都航站楼，机场特有的那种煞有其事高档感，确实很容易给人穿越时空的错觉。 直到搭乘机场大巴回了市区那种灰蒙蒙的破乱市容，这仨才如释重负。 让卫东也不装13，先给大学生销售中的何月梅打电话。 她跟韩国斌一样都是今年的钢院毕业生，现在留守在学校，等着接待这次老板来平京的活动。 已经有点那个工作商务味儿了：“让经理好，我已经安排好了钢院的招待所，您可以先坐这路车……” 上回来开了大卡车，开会都乘报社的车，偶尔坐坐公交车，没注意到这一路上居然没咋看见出租车。 平京这细节，跟粤州和沪海都不同。 连江州这会儿都能看见些两厢小不点了，难道是觉得那种小车配不上首都的气场，索性不要？ 还好不算远，日赚数万元的让老板和沈经理不得不挤上拥堵的公交汽车，俩小的赶紧跟上。 如果说上回在粤州跟章兰芝挤公交车算有点挤，平京这就非常挤。 大中午的挤上车也不得不面对面贴上，经理一点都不扭捏的全身靠老板怀里。 让卫东脑海里还得赶紧拼命想我那食品大楼要修成什么样儿，得高点大点……好弹。 赶紧扭开些高举手拉住横杆。 也许就是这个动作，终于把他一直挟着的包给露出来。 摇了两站路，毛儿突然喊了声：“哥！有轮子潜（车上做买卖）！” 让卫东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埋首在他胸口已经满脸通红的沈翠月猛然抬头，抬手直接朝让卫东挎的包拍过去。 然后那边其实站着的石头有点吃惊的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居然站了个同行，可能太挤了，个头只到让卫东腰间的他实在是没仰头注意。 但对方肯定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儿瞬间爆发！ 走之前让卫东不是已经搜过这家伙的匕首薄刃之类，怎么突然又翻出来块刀片二话不说就唰的划过去。 顺着人手肘一道血光飚出来！ 然后让卫东挎那包儿竟然也已经被刀片划开，随手包在皮套里的铁疙瘩沉重滑落！ 正好被沈翠月拍住摁在让卫东腰间！ 只觉得她穿着白衬衫的胸口在让卫东身前挤了下，就全身挡住男人，另只手已经抹下发髻上那支锋利的簪子反握，朝对方扎过去！ 因为对方那指间也夹着片刀光，吃痛中顺势下抹就是身前小孩儿的脸脖子！ 这尼玛都挤得前胸贴后背了，愣是可以在方寸间，三人就这么迅猛搏命。 被挤弹开点的让卫东觉得自己打球已经算是很灵活多变，但看来也就占了个体能耐力比较好，论技巧和反应，跟人家这种从小专精练习的还是有差距。 上回面对杀猪匠，他就体验过狠角色是什么样儿。 现在看到真不要命的才更惊骇。 第一次见面沈老三没这么狠的动手，真是感谢不杀之恩。 其实就他脑海里胡思乱想的这一瞬间，对方肯定先没想到会被发现，更没想到自己胳膊肘下的小孩儿如此狠辣，再没想到要命的竟然是趴胸口的小娘子，他原本全力注意到的男人根本就是幌子。 但光是看清女人手中摁住的皮套露出的枪把。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吓得在往后退了。 晚了，就举手投足之间，沈翠月居然都还虚晃一扎，看似狠厉凶险的奔着眼珠子去，逼着对方不断后避又抬手来挡的时候，那刀片自然也就远离了石头。 仰头的小孩哥正好稳准狠的把自己手里刃口从手腕上划过，而且不是看着吓人的血管，是手筋切开！ 惨叫声中，沈翠月的手腕一抖，反握的簪子就成了侧拉，顺着对方疼得让开的门户中开，戳太阳穴去了。 好在让卫东这时候才稍微反应过来，赶紧推拉了下，才让锋利的簪子尖擦着对方额头划出一道血珠。 原本挤得煎饼果子都能成炊饼，这下居然还能硬生生的给挤出来点空间，把姐弟仨背靠背围住的让卫东，和那满手是血的京城扒手，都给让出来。 听见后面喊见血了，司机方向盘一转就进局子了。 (本章完) 第146章 产品做得SI一样，落地也是人参果 第146章 产品做得si一样，落地也是人参果 “说说吧，哪条儿道上的？”京城警察有种见惯了全国奇人异士懒散口吻。 沈翠月又开始抖。 严打后遗症就这样儿。 让卫东作为携带枪支的人士，完美契合这个蜂麻燕雀，葛拦容小组合。 所以进来也被铐上，还是最严重的背剑反铐。 这时候他难免也在想，要是自己真有金卓群说的那张合影照片随身携带，是不是比那支枪都更有效呢。 如果不是重生，一年前他不正好也是这时候，卖着瓜子被抓起来么。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回避这类下场。 好在这一年的摔打下来他也不慌：“警察同志，这不没来得及交流吗，这这这，我右腿上的护腿带着持枪证、工作证，我上衣口袋还有出差介绍信，如果不是乘飞机过来要求摘了，我这配枪也不至于放在包里被偷啊。” 局子忙得很，照面就把看起来最强壮的让卫东反铐上了，都没来得及搜身。 姐弟仨反而只是串拷起来。 所以闻声有人过来扒了让卫东的西裤，找见他的绑腿上围了两千块钱，最重要的几个证件，尤其是证件上的“海马体登记照”，端详下就把手铐解了。 当然后来沈老三记了一辈子的场景，是所有人看见让卫东那条里胡哨的自制印染四角内裤就笑了全场。 审问的警察都说穿坏人还没见过穿这种内裤的，这么新，还绷这么紧。 把紧张的沈翠月也笑出声。 让卫东心头尼玛的社死万分，但还得撑住：“如果需要，您可以给阳光日报社这位老谭大记者打电话，让单位来领我，我那不也有他们三月给我开的介绍信吗。” 人家翻翻让卫东喜欢收集起来的一叠介绍信，再看带编号军工厂的副厂长工作证，已经信了八成，剩下两成是这副厂长也太年轻了。 然后主要针对这边仨，举起刀片：“这是你的？” 簪子已经神奇的回了沈老三头上，主要还是那扒手被整齐挑开的手筋！ 西城区的人民也是八卦，石头随手扔掉的刀片都从车厢旮旯角找出来给了警察同志，并指认了那个最小的家伙。 让卫东这才看清，就是个小学生用的铅笔折刀！ 刀身还是个啄木鸟的造型，没准儿就是这俩小王八蛋在小学门口卖的那种便宜货。 但是磨得锃亮，还上油！ 石头被帽子叔叔一指就满脸惊惶：“我的呀，我看他拿刀划大哥的包，才想拿刀划他，哼哼！” 惟妙惟肖的孩子气，让经验丰富的警察反复再看，也找不出破绽。 让卫东现在经验也丰富：“我们这位女同志是江州卫生巾厂的经理，您可以联络下江州警察局证明，她经常在打交道为警察局女同志提供福利待遇，要不我打个电话，先给您这边儿安排上，我们来平京就是奔供销总社、阳光日报，还有妇联、警察局等单位做妇女工作的。” 骗门小妹稳定下来还是有专业发挥，连忙指那个被划开的人造革包：“里面有个袋子，您问问这所里的女同志有没有需要的，我们是专做这工作的。” 还得是这招管用，等所里的女同志看到东西，立刻信任有加：“名片上工作证都有呢，一看就是正经人。” 然后挽着沈老三低声询问哪里可以买到呢？ 沈翠月也熟悉了，指点对方往上报，找更高级别的工会、单位妇女主任啥的跟我们联系，六毛钱一袋儿拿去发福利，不过得快，我们这次只给平京发了两万包，据说已经被高校抢光了，正在发货过来，等着要的单位很多。 老警察则对让卫东的枪套重新翻看下，问清楚是从商州警局流传出来的款式，才严肃提醒：“注意枪械安全，要是再这样离身被盗抢，这可是平京，要犯大错误的！” 让卫东一叠声是是是，主要从机场出来一直不好公开暴露佩戴，谁想到进了市区都找不到出租车，才有这茬儿。 最后愣是等到平京警察总局的工会主任赶过来，反复翻看了剩下的半包手搓卷，强烈要求地方单位先给满足供应以后。 留下各种联系方式的四人，才得以脱身。 出来一起批评最小的家伙：“你显摆啥啊，非得刚刚好的挑人家手筋，还不伤脉搏，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用刀高手，我看那些老警察都在那犯嘀咕！” “爷，我不该说您，但您非得带着硬火也有点显摆……”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儿，我俩各站半边为什么就你那边有轮子潜呢，这就是你耽误事儿，要是先挡着不用水冲庙，就没这事儿。” “你还好意思说，看见喊什么喊，动手挡了就是，还得三姐出手！” 七嘴八舌的把让卫东头都闹晕掉：“我得去买个车，这太不方便了。”感觉从粤州到沪海，再到平京，越往北就越似乎故意不让外地人进城，怎么不方便怎么来。 实在是全国人民都爱朝这几个大城市拥挤，也的确造成很大困扰。 本地人都骑自行车。 山城来的四个家伙都不会，最后还不是得骂骂咧咧的再挤公交。 在大学路边等着的何月梅跟另外俩小伙伴都望眼欲穿了。 但时隔半年再看到“游戏客服”，还是亲切又期待。 让卫东就给他们个当面惊喜：“现在销售回款的现金有多少，靠……十六万？这么多！” 何月梅连忙解释：“我们按照财务纪律，都是销售回款立刻电汇，完成一批才发新一批，现在为了保证发货时间不耽误，我们把提成奖金凑起来，可以提前发货就电汇，但这次的收录机金额确实很大，本来应收款要分批发回去，但老韩说您要来平京拍广告需要用现金，就暂时保留在账上，我们严格按照财务纪律……” 让卫东挥手：“走吧，平京一般在哪里买卖车，我们去买个车作为平京分公司以后使用，我们出差过来也方便，今天都出乱子了。” 大学生们还不喜形于色，使劲的相互挤眉弄眼。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他们知道公司这销售不愁卖，资金充裕有前景，没想到这么阔气。 俩男生赶紧商量下，走，骑车过去。 得去东三环那边，正好何月梅也去推辆自行车出来，带着沈老三。 身材魁梧的地质学院男生骑二八大杠前后带俩娃，航院的张凌云带让卫东，全都不顾七月午后的大热天，蹬着就跑。 正好让卫东也能跟这个也今年毕业的男生聊：“先去学驾照，没有驾驶学校就想办法，譬如需要挂靠什么公司工厂，总能找到办法，譬如我的驾驶证就是跟着地级市的运输公司搞到，有这玩意儿你们工作也方便得多。” 张凌云感觉就有使不完的劲儿：“明白了，这种确定目标就想方设法去完成的思路，我们会用到工作中。” 让卫东挨着介绍了相机、卫生巾、收录机、小食品：“最新一批从江州铁路客运带过来的货品里，就包含了五十斤小食品，你们可以试着考虑先提供给哪里做试吃体验，销售供货都是下一步，譬如我们今天被拎到警局，反而顺便联系上了平京警局的卫生巾关系，这玩意儿可以狠狠的打这张牌……” 大男生听得兽血沸腾，站起来蹬！ 把带着沈经理的女生累得不行。 但这时候就习惯这样，个把小时都不算多长途。 让卫东也基本了解了平京这边做销售的情况。 就是立足高校，尤其北三环这边的高校扎堆儿，他们七个已经开发动员出几十上百个协助销售的各校学生，工作面铺开很方便。 相机销售略微有点饱和，所以他们正在试图开拓更多高校以外的区域，结果收录机又来，卫生巾再到，后面还有小零食，那就绝对能交叉出击，卖得驾轻就熟。 所以成立销售分公司就很有必要了，之前医学院那个小伙伴到哪里做推销，被当成投机倒把抓到局里，何月梅他们拿着让卫东随货发来的阳光日报摄影大赛，协议复印件，西山厂销售授权书之类才把人领出来。 还是要有正规的公司手续。 让卫东嗯，也像吩咐沪海分公司经理那样：“平时注意有合适的办公区域，或者允许公司、私人购房，通知公司来购置成为固定资产，也让大家都有个根儿。” 张凌云蹬得都要飞起来了。 这不比那些分配到死气沉沉的研发单位，现在连茶叶蛋都买不起的清水衙门要值得期待么。 十多公里也不在话下。 还真就是航院、地质学院了解点情况，现在平京买车反而不容易，因为全国很多地方上买车都往这里来。 毕竟绝大部分地方不产车，也不知道哪里产车，都是到首都来买。 造成这里单位内部买车必须要各种指标，这属于机电产品的物资局管理。 让卫东这种情况绝对走不了这条线，那就得去平京汽车制造厂附近碰碰运气，那有销售部，也有全国各地一些汽车厂的销售点。 结果汗流浃背的抵达后，啥也没有！ 就像卫生巾一样，这会儿各地产的汽车，也是刚需，根本不愁卖，落地就不见了。 跟人参果似的。 (本章完) 第147章 跳过赚钱的目的，那就只能装BI了 第147章 跳过赚钱的目的，那就只能装bi了 让卫东肯定没意识到他目前已经拥有关联的四家厂有什么历史意义。 这会儿全国的厂，起码汽车厂还都是劳斯莱斯那样的手工敲打制作作坊，一条现代化生产线都没有。 当然没有王室御用的加成，肯定是敲敲打打出来能用就行。 跟让卫东的商州机械厂做真空机档次差不多。 连五十铃双排座，铃木面包车，都是进口原车原件，手工组装，试图在这个组装过程中仿制零件到成品。 根本谈不上学人家生产线。 所以七零八碎的各种汽车厂，月产量普遍就一两千台。 对这么大的国家，哪里够。 就像几亿女同胞等这一家厂子来产卫生巾，能抢到用就阿弥陀佛，卫生消毒、生产许可、产品规范都先往后稍稍。 落地就抢没。 也就江州拥有目前最多的汽车制造厂家，做装甲车的、产自行火炮的、军用卡车的、枪炮厂、造船厂等等，全都在转型摸索生产摩托、汽车，所以市面上才有富余的能直接买到。 其他哪怕如平京，这里恰恰是全国需求也最大的。 各部委、各单位那都要掐尖儿最好的，各省各地再来首都买，等于是把全国需求都放在这里跟沪海。 连这制造厂门口的销售部都没现车，而且还要手续。 张凌云在航院就是学工程机械，比较清楚了解这种情况，无奈挠头：“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等等看，要不买二手的。” 让卫东从来不介意二手，只要公里数不太高，发动机没积碳，减震良好，车灯够亮，机油润滑到位，运转流畅还更好用，起码不像二手飞机那样可能危及生命。 可这会儿也没二手车市场，只能碰运气。 那个带俩娃的钢院在校生仗着体力好，骑着车在整条街到处看了回来也摇头：“都没有现货，辽吉的，冀北的，淮北的，齐鲁的厂子都出了新款的面包车、小货车，但都没现货，还有不少人等着呢，都三五万的车啊，这么多人能买得起，我说还不如卡车有用。” 这就是大学生的优点，他们能比较思考，有主动性。 餐馆里那么多老乡，基本没人敢主动给让卫东提出什么看法，能跟着吃喝，好好干活，下班打牌玩耍就满足了。 所以让卫东也尽量悉心培育：“是，卡车现在是回本利器，只要有货源货主的不停拉货，那就等于是个小厂子能不断赚钱，五万块的东风卡车跑两年就回来了，虽然累点危险系数比较高，但确实是条路，但我们已经过了只能用货车赚钱的阶段，要争取做那个货运之上的生产销售，眼光就不能放在这种档次。” 大学生还是瞬间明白：“劳力和劳心的区别吗，知道了。” 让卫东只能说玛德这会儿大学生的含金量真是高。 来都来了，让卫东带着到制造厂门边的销售部去参观下。 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人带路：“他们这个思路就不错，在厂门口搞个门市，我们在食品厂有这么搞，沈经理回去在卫生巾厂门口也有必要搞个。” 沈翠月这祖籍鲁东的，居然说不了普通话：“晓得了，但现在确实没有货可卖，跟这里也一样。” 何月梅赶紧套近乎：“请求这个月给我们多点，五万十万包甚至更多都行。” 让卫东立刻想起来这招：“你那包里不是还有两包嘛，拿来试试看……” 沈老三也眼睛亮了，一起看让卫东居然拿着卫生巾去给人销售部的大妈套近乎： “姐，您看汽车制造厂的工会、妇联对这有需求吗，全厂的女同志会不会需要这个？我们刚从市警察局、供销总社出来，江州市所有机关单位、国营大厂都在抢着拿这个给女同志发福利，完全不影响那几天的工作生活，很方便的……” 男人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刚开始面对江州市里的老娘们儿，让卫东还有点张不开嘴。 现在娴熟展开话术。 张凌云和那个地质学院的大个儿满脸都是卧槽，学到了的惊叹，老大你真不要脸又不要命的怪不得是销冠！ 因为光是看那巴掌大的封贴标签上，彩印的苦茶子贴裆图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旁边还有使用固定位，和用后勿随手乱扔的警示提醒。 大妈立刻眼睛亮了：“是那个时候用的？” 让卫东满脸欣慰的点头：“干净、卫生、整洁又方便，我们刚送到平京的首批已经全部被各大高校给抢完了，正在调集货品满足平京机关单位，友好企业关系……” 回头看了眼，何月梅还要沈翠月戳腰才反应过来来，跟着凑上，得了让卫东点题：“哪些高校最欢迎这？” 立刻报菜名：“平大一千五，燕大一千二，医学院八百七……我们还在纺织厂提供了三千包给工会发放到女工手中，您要不去问问工会或者厂领导？” 当初建校，据说就是因为钢院全都是男生，所以紧靠纺织厂跟医学院，学的苏廉老大哥的男女搭配传统。 于是哪怕是傲然的平京也挡不住这需求。 立马喜滋滋的拿着去通报了。 明明是来买车，搞得像是销售工作，还卖出了交换的味道。 现在最紧俏的212吉普，就是各地县团级干部们，几乎是各县唯一能有的小车，就问愁不愁卖。 排着队要，有个女车间主任出来大手一挥。 给调剂出来一辆，两万六。 马上跟着驱车过去钢院那边取钱，顺便先拿了何月梅千方百计留下来的五十包储备样品，让卫东大气的赠送了。 等这批次到货立刻通知汽车厂过去购买两千包。 众人叹为观止的看老大娴熟的用紧俏商品换紧俏商品。结果人家不光开出来辆崭新的军绿色212办手续，还有辆八九成新的银灰色小工作车带了财务和热烈的工会干部要跟过去。 乍一看，这辆双门版的工作车，比212还小点，却有种说不出的俊朗味儿。 同样都是软篷顶，那辆212吉普是类似防水雨衣的塑料皮，这辆车却是布篷。 软哒哒的发黑帆布顶就跟拖布似的，但车身引擎盖、车门车斗的漆水一看就跟212大相径庭。 属于被掩藏起来的黯淡。 主要是那个越野车车头，让卫东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绕了一圈观察：“这是你们组装的试制车？” 京味儿的大姐盛赞：“瞧您这眼力价儿！喜欢？进口组装准备投产，可前几天居然叫停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让卫东示意下，得到同意才过去拉开车门观察，真皮座椅，看到副驾驶上的jeep标志，终于有点反应过来，这尼玛是辆双门牧马人越野车啊！ 车头就妥妥的是，铭牌上却说这会儿叫jeep-cj。 刚才说什么来着，准备进口组装投产这？！ 平京汽车厂不是引进的那款切诺基吗，后来丁海峰在警署开的就是切诺基，税务局也配过一辆冀北产的仿切诺基，司机们成天骂娘。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原来这边最早准备引进投产的是牧马人？ 让卫东太诧异了，引进的切诺基后来也就十多万的工程车、警车档次，但牧马人在商州可是高富帅。 热衷单反相机、自驾游的公务员们谁要是能买牧马人，绝对是全市都背后纷纷议论的主儿，好像得四五十万！ 肯定有不正当收入。 这种两门版的纯粹就是玩家车，似乎还卖得更贵。 所以顺口问了句：“这玩意儿准备卖多少钱？” 人家毫不在意：“谁知道呢，这车可比212复杂多了，怎么也得十来万吧，这下好了，听说哪位领导去过旗考察后，整个项目都换成要什么更大的豪华越野车，这只能当破烂货咯，没零件没保养，谁要？” 让卫东内心哈哈哈，谁能想到呢，居然在引进jeep这款车的时候还有这样的插曲，临阵把牧马人换成了切诺基。 结果反而让后来的牧马人变成了高端豪华玩家的代名词。 得咧：“那这车你们还有组装好的吗，报个价我看合适就拿去用，连212一起。” 人家真心惊讶：“进口的，所有零配件都是进口的，坏了没办法保修！” 没错，让卫东现在估摸着那个2月颁布的允许私人买卖用车，肯定跟这一系列进口车型组装国产化进程有关。 所以五十铃、铃木、jeep，都在用各种方式，恰好在今年这个节骨眼儿上合资合作。 自己三月买双排座，六月买面包车，全都正好赶上这些车企手里的原装组装车，在以各种试验车白菜价抛售。 尤其是这种没有零件保修的。 他以后完全可以当成牧马人来修啊：“那肯定买了算我的，就看价格合不合适。” 刚确认了工会要发卫生巾的大姐很肯定：“必须合适，我帮你问问且！” 快得很，八万二，不保修，但配置最好的一辆试制组装车给开出来。 灰扑扑的蓝灰色车身带着英文，宽胎深齿，米色真皮座椅，到处都是透明塑料的篷布没那么脏，但也灰扑扑的很简陋。 厂里人都说肯定要换硬顶，不然国内谁要这玩意儿。 大妈还蛐蛐没准儿就是组装完给领导视察时没瞧上这顶，才彻底换了车型。 现在便宜的您拿走，本来改了硬顶和四门肯定定价是在十多万。 其他人真不要这。 1984年国内还没出现近十万买两门牧马人来当玩具，而且还是个这么松垮垮的布篷车。 车这时候还是生产工具，不是拿来玩的。 极少数有这个钱的人，都要买豪华漂亮的进口车，从观念就瞧不上。 让卫东却内心嘿嘿嘿的捡漏了。 光是把副驾驶掀开才能让俩小孩儿坐到后面，也仅仅只能坐俩小孩儿，沈老三爬上来就挠头纳闷：“这车好像就是专为我们家定做的？” 让卫东回头看了眼两个爱不释手的家伙，笑骂：“定做个屁，回去再跟你们说！” 人家就多派了个司机帮忙开那辆212，还拿绳子把何月梅他们的三辆自行车绑后面。 三部车才出发回钢院。 果然，这牧马人的原装液压减震，哪里是212的钢板弹簧可比，车身小巧玲珑，制动转向更是灵活无比。 姐弟仨都感觉出来了：“这车可比家里那辆红色面包车好多了吧？” 让卫东也不知道啊，反正好几倍是没问题的。 但他却没打算把车开回江州，这玩意儿只能在平京装逼啊。 (本章完) 第148章 收起你那该死的魅力吧 第148章 收起你那该死的魅力吧 因为等到两部车开回钢院，其他小伙伴聚过来眼都直了。 何月梅跟沈翠月去银行办理转账，送走财务跟工会干部开来的工作车，让卫东已经在召集大家共进晚餐。 那俩兄弟已经按照大哥路上说的，去钢院招待所的小卖部买了两支牙膏和毛巾。 再接碗水，开始卖力擦车！ 让卫东本来让大家有男朋友、女朋友的家属都可以带上。 可跑开找人或者打电话的都没，全挤着坐在212上，玩闹摆弄方向盘。 都有点不敢去坐那辆看似不起眼的布篷车。 因为只这么简单的挤点牙膏，毛巾润水擦，那之前看起来还灰扑扑的小车，就像被擦拭出心灵窗口一般，一点点的开始锃亮。 钢院的学生还是有专业知识些，凑近观察会儿：“这是把牙膏当碾磨剂吗？” 让卫东嗯：“这些进口车的车漆不一样，我当时看了应该有金属漆成分，抛光之后会很亮的，这车身英文什么意思？” 有人立刻从身上翻出个小词典：“等等，renegade……叛徒，叛逆？这什么意思，为什么开车要骂叛徒。” 八十年代这俩字是血海深仇的贬义词，大家更难以理解痛车文化、车身拉的舶来品习俗。 让卫东买的三部车都有这种东西，就当个代步玩具吧：“走，先聚餐。” 两兄弟表示我们刚擦上瘾，待会儿随便带点吃的回来就行。 男生们也恨不得在车上吃了：“等月梅姐和沈经理，这车要开回江州去吗？” “要是有个硬顶就好了，真漂亮。” 让卫东却拍拍车：“这车就是留给平京分公司用的，你们先学车，拿到证就能开212，谁拿到今年的销售冠军，明年这辆车就是谁的使用权，当然我来平京就归我用，而未来我们会有更好的车，更好的收入回报，以及更牛逼的……嗯，是对社会的价值。” 大学生们是真能听懂，立刻齐声叫好！ 男生们更是激动得只求马上出成绩。 俩姑娘回来了，那就走着去旁边的校内餐厅，主要是舍不得走远。 让卫东现在也频繁在厂里开会，有那个派头了：“怎么样，半年的兼职销售工作体验如何，老韩、何月梅跟张凌云毕业选择加入销售公司，大家有什么感受？” 如果说之前还在摸索学习“游戏论”。 韩国斌已经给大家打了个样：“韩老大打了电话回来，特意叮嘱分析了他现在的工作情况，我们听了都很带劲，毕业后希望能像他这样独当一面。” 让卫东点头讲述自己从平京离开之后的发展：“蓉都可能是我选材接触的原因，也肯定有当地安逸舒适容易躺平的环境影响，我在那边的五位大学生销售，积极性就差点，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他们恰恰经历了提成调低的原因，心态有点复杂。” 众人挤着听得全神贯注，惊讶的知道原来现在只有平京组还在享受每台相机五元的提成。 “鄂昌的八人非常主动，喜欢四面出击，利用火车到周边省市去做销售； 粤州的十二人经济头脑很灵光，他们半数都有自己掏钱，甚至找同学借钱买了堆相机然后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销售的行为，很有趣是不是，他们更倾向于拿货自己去卖，但也不在我这里占便宜； 沪海就厉害了，这边十人有半数以上都是工农兵学员或者曾经的学员留校，具有很强烈的成功态度，我一定要把这事儿做成，今天我攻这所高校，必须使尽浑身解数都要卖进去，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农村背景，学习成绩一般般，如果在大城市留不下来很可能还是得回到原籍、原单位，已经在沪海看到的世界却无论如何不愿回去了。” 哪怕已经坐在餐馆桌边，大家还是倾着身体如饥似渴的想听清每个字眼。 这种感觉太特殊了。 就像让卫东来第一次就给他们描述人生游戏论一样，现在讲的都是人间百态。 这哪里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可以感受到的。 老保安实在是看太多，下意识的都会这么观察年轻人。 沈翠月悄悄的抽身去点菜，安排交流饮料酒水，然后静静的靠在墙边，很精准的卡位遮挡，让其他人注意不到这边，也不会来打扰这群年轻人。 偶尔还回头看看暮色中卖力擦车的两个弟弟，不经意间就会扬起嘴角，惹得旁边经过的男生丢魂落魄的绊倒椅子又撞桌。 她才惊醒的发现自己又在散发那该死的妩媚了，赶紧恢复到平平无奇的表情，对那边回头的公司高层们摆手示意无妨。 让卫东也漂亮的笼络了人心：“我没想过调整平京的提成，因为我感觉到你们不是为这点提成在努力提升自己，你们也应该更高的要求自己，譬如我就明说张凌云跟何姐，你俩应该有一个或者俩都走，去粤州，鄂昌，甚至自己去开发新的省份，你们不应该把自己定位成销售员，应该是大区经理，省级管理人员……” 这还不心潮澎湃，激荡不已？！ 刚才眼里可能还觉得212就是巅峰，renegad则是神迹难以触摸，现在立刻觉得雄心万丈！ 情不自禁的就鼓掌了。也许就是午后蹬着自行车那个把小时，张凌云的心态就像足球队里被教练开了小灶，已经远远走在众人前面： “何姐去粤州吧，我觉得粤州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需要何姐这样沉稳细致的压阵，我去老家东北，既然沪海已经有章经理，我争取把东三省先拉起来，但希望平京分公司多给我支持，毕竟东北肯定需要这里二传。” 他这么一带头，其他人也能马上学着认真分析自己的优劣势。 接下来大四的两个表示会学习鄂昌的经验，开发人手把津门带动起来：“这小半年我们也吸收发展了不少同学老乡，有些表现也相当不错，可以作为新鲜血液逐渐补充。” 最后俩才大二的有点急，但又表示一定踏踏实实听指挥，利用在校期间多学习，多给师哥师姐打下手。 让卫东内心暗喜，表情平静的点头：“就像我幸运的抓住了在货运途中打牌，听说的相机滞销消息，过去搞定了整个廉价相机的思路，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时代恰好到了这个转折点，军转民、老百姓有巨大的需求，做出来的产品大概齐，不太喂屎恶心都能用，所以这就叫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 这个形容绝对是大家没听说过的。 而且跟这个时代所有宣传的要努力，要为国家做贡献，或者要个人成就的宣扬，都不同。 绝对耳目一新的理论，就像当初那个游戏论。 让卫东不过是暗示大家：“你们也一样，当初你们敢于在高校座谈会里面站出来，找我这么个年纪相仿甚至更年轻的卡车司机，顶着大学生是天之骄子，前途无可限量的社会观念来下海，这就是你们的勇气跟选择，也是机遇，后面再来的，肯定有比你们更优秀，但不见得有你们的这份领跑身位了，所以我开诚布公的提醒大家，这是一次可以富贵终身的选择。”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提醒上船就死心塌地的干好，绝对不会被亏待：“韩国斌、以及沪海的章经理不过是刚起步，现在都是两百元工资加工作业务提成，可这时候我们应该只是把这点收入当成起步而已，未来光是凭借手里这几大商品渠道，你们各领一方不搞个百万、千万身家，都不好意思说是跟我混的。” 有几个家伙听得血管都要炸了那种。 还得是已经站起来蹬过的张凌云更能平静些：“所以感谢卫东带我们踏入这个新领域，我会在平京待到国庆，全面体会过整个影展以及协助其他工作，这俩月也趁着高校放暑假前，先到东北高校做铺垫，现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就千万别飘，还是脚踏实地的做事。 让卫东简单介绍了自己来平京，肯定要跟冀州的胶片厂、阳光日报对摄影展做最后的沟通交流，更要把凯旋胶卷的销售猛然扩张开，让凯旋胶卷这种有国家队背景的产品也成为我们第五条线。 大家立刻嗷嗷鼓掌。 这会儿店家上菜，大家都忙着接手，不是想吃东西，而是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开会。 沈翠月又拿了几盒烟过来：“卫东不抽烟，你们也应该学着少抽或者不抽，工作需要没问题，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就是榜样。” 牢牢的全方位树立起帮主地位，自己又无声的退开些。 果然大家不由自主的就只是拆开烟，在手里磕着都不点了。 专心听让卫东说完这块儿：“供销总社叫我明天去谈话，我带你们去几个，都体验下这个级别的交流，成与不成都不会改变我们前进的脚步，这就是我的风格，我们不赌，踏踏实实做生产做销售，但尽量去抓风口浪尖的机会，抓住了猛的起飞一段，抓不住又卧薪尝胆励精图治！” 这个风格明显也会影响到大家，都默默聆听，有人入神了反把烟点上。 让卫东再提高一步：“最后我还要来把卫生巾广告拍摄，争取国庆前推上砖儿台的事情搞定，你们也可以有人跟着我去学习。” 这种老大还不死心塌地的追随。 纷纷说是。 何月梅也跟上：“那我到粤州要怎么做呢？” 让卫东手把手的教：“本来我已经有个销售公司在粤州，是跟天鹅宾馆的粤菜大厨合作，但肯定他主要是靠手艺分红，具体的商业销售运行还得我们上，我更希望你能去粤州把整个局面稳定住，然后梳理出哪些商品是最适合朝着西南地区、北方地区运输销售的，利用我们自有车队的优势，充分赚取每个铜板！” 之前在平京团队就负责财务的这位女生默默点头，记在小本上。 当然平京的小伙伴还是希望公司能把货源尽量满足：“其实现在制约我们是每个月固定只有这么多点货，照相机是从上周才提升到两千台，之前每周一千台，根本不够卖。” “卫生巾今天看见老大操作了，我会整理下跟大家都学习，但货品数量是不是也要多给点。” “收录机也不错，我就主打在外国语学院推动这玩意儿，这个复读功能绝了，尤其是这个利用磁带反复摩擦的机械原理，我们那边的教授看了都说神奇。” 让卫东解释：“现在又不是只有平京，沪海、粤州、鄂昌和蓉都都在销售，实际上江州自己都没怎么卖，全提供给各地，相机厂里面的产能之前就八千，我现在是销售副厂长了，要求这个夏季争取达到周产量两万台，各地谁能争取到更多配额，就看自己的销售能力了，甚至这应该是你们尽力去协调提高各省情况。” 这是把初创团队当各方诸侯在培养啊。 (本章完) 第149章 冷的热的一起来 第149章 冷的热的一起来 会议开到很晚。 让卫东还当众安排沈翠月跟着何月梅去蹭女生寝室住。 既表达老板节约做事的态度，该、该省省，更展示了清白的男女关系。 这的确能瞬间在大学生中间把人设立起来。 没谁愿意看到自己跟随的人，是个天酒地或者沉迷女色的家伙。 围在这种老板周围的也都是酒肉之徒。 不可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沈老三果然明白道理，很配合的说是，还要跟何月梅好好交流工作，搞得七人中另个钢院的女生肖霄也说去月梅姐寝室歇息。 毕业生寝室空的多，主要是抓住机会学习搞好关系。 然后男生们也纷纷跟着挤到招待所去继续聊。 让卫东还顺手拎走了在路灯下认真洗车擦车的两兄弟。 于是第二天一早，大家才跟所有钢院的师生一起，欣赏到来自米帝的工业产品之美！ 北方城市本来就黯淡生灰，平京的沙尘暴在八十年代更习以为常，所以哪怕夏季的早晨也没西南那种青翠欲滴的感觉。 偏生这辆被摸黑擦拭抛光的jeep cj-7越野车，就像被雕琢出来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好多人经过都看，还伸手摸，金属漆面和透明塑料膜的车窗上到处都有手指印。 但这样都挡不住那种漂亮醇厚的蓝灰色喷涂漆面，反而愈发把斑驳的闪亮展现得更耀眼。 引擎盖上还有黑色镶金边的拉飘带，中心白色“renegade”字样更加醒目。 加上那种米咖色的布篷衬托，更显这辆车的漆面晶莹剔透。 这会儿哪见过这。 目前国产汽车大多还是手刷漆，极少数能用粗糙喷涂，根本谈不上现代喷涂工艺的视觉感受。 可要说平京的进口车也不少了吧。 虽然大多是严肃的黑白米色官方车辆，也不至于如此特殊出彩。 好歹那些也是各种汽车班天天当工作的刷洗干净。 钢院的专业能力还是毋庸置疑，几个男生惊喜的凑上去观察：“用牙膏抛光的效果这么好？” “长途运输过来，风吹日晒的表面都形成氧化膜了吧，难道以前看见那些进口车，从来没这样抛光？” 也不看看是什么功夫刨的光。 赌神无影手跟风雷子母刀，再加七七四十九天的童子功苦练，方能替代后世的电动抛光机。 让卫东带着俩弟弟出来，也惊叹不已：“我说你俩去开个汽车美容店吧，手爪子这么灵活，赌什么牌，玩什么刀。” 可怜苦练的祖传绝技都累成鸡爪子，睡了一宿吃早餐还抖！ 这俩不想说话，但靠着车依旧笑不停。 又扯袖子去擦手指印。 男人就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玩意儿。 姐姐过来看见稍微惊呼：“会不会废了！” 大哥无情：“废了就废了，做个普通人更好，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带人去谈事情。” 俩小弟撇嘴，主要是舍不得车。 大学生们还是有办法，钢院的外围销售员中，有个快三十岁的大二生，入学前当过公社拖拉机手，据说也没少开农用车。 大清早喊过来，在招待所外的空地跑了几圈212，就誓言旦旦的说没问题了。 于是212上挤了四个男生加半吊子司机，让卫东带了仨女生，全体出发去供销总社。 何月梅跟肖霄抱着膝盖挤在狭窄的后排，也激动兴奋：“好舒服，比昨天坐那个吉普车平稳好多！” “是老让技术好，昨天那个司机完全漫不经心。” 让卫东鼓励：“都找机会学车，你们也会成为开着车上下班的成功人士。” 俩女生表示不敢想不敢想。 这车的高靠背斗式皮革座椅就更不用比了，吊打212。 沈翠月在副驾驶谨记工作职责，扭身回头提醒：“何姐你负责各种账目，肖姐准备好所有照片，我们要给对方展现出很有实力的样子，现在再对对内容。” 俩女大学生马上开始紧张。 让卫东觉得沈老三在煞有其事的收拾人，看看后视镜打岔：“干脆大家都去买身新衣服，昨天机场大巴那地儿我看就有商场还不错。” 说着带头拐过去，后面的拖拉机手自然跟上。 有车就是方便，这会儿平京市区也没多少车辆拥堵，三下五除二的连拖拉机手都换上了崭新的衬衫西裤运动鞋。 断无非得配皮鞋的刻板套路，主要是这会儿都没做发型的习惯，跟让卫东一样乱糟糟。 那就买盒发油，在自己头上做个示范，剩下丢给212车里大家相互捣鼓，只要不蓬头乱发跟行为艺术似的就行。 姑娘则向沈老三学习衬衫扎套裙里扮ol。 让卫东还得悄悄把枪套转移到腿上，谁叫他非得携枪进京，现在完全就成了鸡肋，随身佩戴不敢离身，就只能带着这八两半当是练轻功了。 江湖妹则抓住机会翻出自己的篦子，给让卫东的油头梳成汪精卫那样儿。 偶尔看看后视镜的让卫东，感觉还不错，觉得要把这形象留回去给老婆看。顺便也给何月梅传授自己的经验：“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机会，到处去看类似刚才逛商场卖东西的地儿，感受人民群众最需要什么，等你在粤州看到了，就进什么货，钱不够给我说，然后由我们的货车发回平京、江州，利润不就来了？” 这会儿连西装、牛仔裤在平京的商场、服装店都罕见踪影，让卫东就知道倒爷还没兴起。 鼓励即将上任的粤州经理先把这些东西倒起来。 何月梅也完全忘了自己大学学什么专业了，重重点头说好。 小学妹只有羡慕，她还得熬两年。 让卫东又安慰她多协助同伴，这两年把平京销售公司支撑好。 最近应该争取在钢院附近搞个成本不高的门市部，不求在店里卖多少货，主打给销售员有个正规营业场所。 说话间已经抵达，平京这会儿挺方便，各种牛皮哄哄的单位大多在长安街两边，所以根本不用跑太远。 可这灰蓝色的小越野就太拉风了。 昨天灰头土脸回钢院的时候，还没多醒目。 现在就是米帝标榜的那种戴着牛仔帽驶向夕阳，在北美泥泞的小道和风景秀丽的乡间山野间迎难而上，只给身后留下一缕尘埃的形象。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就是玩儿。 透着纨绔子弟的那种精致洒脱劲儿。 而这两年整个平京都还处于改开的灰蒙蒙一片，连街上穿的衣服都大多灰白黑绿，没什么彩色。 停在供销总社门前，引来好多目光。 沈翠月只要不面对条子，还是相当镇定，跳下来陪同让卫东进去，车钥匙丢给拖拉机手看好。 然后四个男生本来尽量想走出前呼后拥的国旗班气势，被让卫东笑骂跟抬轿子似的。 人家颇为严肃的全国机构单位，其实也属于超级国企了，看见这帮家伙也觉得年轻到过分。 放三十年后基本不可能有这种直接见到高层的机会。 现在有阳光日报牵线，好几位领导都来出席，当然主要是女的，报社还邀请了妇联的干部来。 但刚坐下，让卫东就注意到另外一组人，对方身上那种来自工厂管理的穿着气息，顿时让他联想到是不是就前两年引进了卫生巾生产线的造纸厂？ 现在他是行家了，造纸厂干这事儿？ 呵呵。 果然，简单的寒暄后，供销总社这边开始询问他的生产规模和成本数据。 话说跟别家做生意，买方或者说流通销售方这么问厂家底价，绝壁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本就是供不应求的产品，还来受这份钳制干嘛。 让卫东是奔着全国做广告，要卖向全国，得靠全国第一大连锁店占住这第一口…… 所以也耐住性子展示自己带来的照片，沈老三和肖霄负责恭敬的送来送去。 这会儿的办公场所也很朴素，估计就两三张乒乓球台，铺上桌布就是会议室。 从“消毒无尘包装间”到高温消毒处理传送轨道，再到一字排开，几十台还是非常震撼的卫生巾机器。 反正拍照的时候竹簸箕铲卫生巾就别出镜了。 何月梅按照昨晚熟悉的内容，开始条理清晰的分析生产成本大约控制在四毛八，每包十片的售价从六毛、八毛到建议零售价一元。 实际上算上机器成本损耗，管理成本和销售成本，八毛都几乎是“不赚钱”的。 当然这会儿还享受江州市的减免税优惠。 我们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生产过程尽可能解决大量城市富余人口就业，产品更是主要为妇女同志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盈利。 那组来自工厂的参会者果然按捺不住，根本不听这些片儿汤话。 看肖霄捧着几包卫生巾在桌面上拆开“察看”，就询问这卫生巾的三层原材料细节。 让卫东等到供销总社介绍这是国内首家引进东瀛卫生巾生产线的国营造纸厂，却反过来询问对方的原材料情况。 答案不重要，探询对方的态度才是关键。 很有趣，京爷们哪怕带点与生俱来的傲气，颇有点居高临下，却也承认他们根本就没有生产无纺布的能力。 当然语气是傲视天下的：“国内基本就没有这种生产欧美先进纸品的能力！” 可能还是觉得只有首都才天经地义的什么都懂。 让卫东笑眯眯的缓慢发力：“我普及个冷知识，进口卫生巾原材料的上下夹层不是纸张，是石化工业的聚酯纤维衍生品，说得更通俗点，那更接近于是塑料，实际上是做口罩的好材料。” 口罩妹今天当然没戴，但大眼眸亮了亮。 在没有电脑随时可以搜索，没有手机能拍摄识物的人类社会往前几千年里，知识被参差分类，隔行如隔山，不知道就也许永远不知道。 甚至就算是行家，都无法纵览行业里面的实际情况。 譬如红光厂就不知道钛工业市场在哪。 让卫东却顺着自己大概的印象，跟江州工业局、商业局熟悉过：“的确是沪海远郊那个位居全国最前列的石化城，这会儿都没这个技术能力，唯一能稍微靠近点的，反而是江州附近的去年才落成的那个大型石化项目，在朝着这方面努力，但也有以年计的建设完善过程。” 所以结论就很清晰了：“贵厂必然全都是进口原材料吧？” 对方犹豫下，点头承认：“对，所以成本居高不下，市场接受度很难，但我们这才是严格按照欧美发达国家的技术流程生产，绝对能够经得起国际标准检测！” 让卫东笑笑：“外国人的标准就是我们的标准？我再普及个热知识，每个人的皮肤敏感接受度是不同的，不同区域，不同族裔，因为饮食结构、生活习惯，带来的皮肤敏感也截然不同，所以作为这种贴身日用品，标准还是应该按照我们自己来，毕竟这做出来是给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用，而不是返销出口给洋鬼子。” 管他冷的热的，这懂科学有见识的人设就算是立起来了。 (本章完) 第150章 装到大气层好几层，自己还不造 第150章 装到大气层好几层，自己还不造 八四年全社会希冀崇拜欧美，但跪的却不多，因为还不知道差距有多大。 所有没出过国的老同志还大多很反感。 所以让卫东这个表态立刻带来不少人颔首认可。 造纸厂悻悻，却也没说啥。 让卫东观察到不是兴师问罪的态度，那再悄悄试探下：“所以基于这种中心思想，我们不会因为洋人说怎么做的，那就必须怎么做，引进了海外产线就一点不敢改动。” 停顿下，看对方没拍案而起，还偏头低声交流，才揭示核心：“要我说这种进口生产线吧，洋鬼子……” 有领导咳嗽：“对外商还是要尊重些。” 对哦，这是什么级别的会议室了，让卫东连忙致歉：“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工厂习惯了，洋……外商卖这种生产线给我们，其实的目的就跟打印机其实是为了卖耗材一样，机器生产线白送都行，卖原材料赚大头才是关键，所以肯定在整个过程中要百般强调我们这个设备很高级，很金贵，不能用任何便宜的自制耗材替代，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我们不保修的……” 后面还是挤了点怪腔怪调的学鬼子味儿。 仨姑娘拼命忍住没笑，会议桌上的妇女干部脸上都挂着这孩子真调皮的反应。 男的却大多表情越来越严肃。 因为听得出来这番话千真万确。 甚至那几个造纸厂领导脸上还有惊骇对视的表情。 这来自西南内陆地区的小青年，看起来不可能有跟外商接触的机会，却把对方这种表现到内在逻辑都看透了？ 以京爷的思维习惯，这背后怕是有高人吧。 让卫东能说啥，发展到最后哪个资本家，哪个商业品牌不是这么干的。 所以他真是习以为常：“所以我们就不上这个当，在粤交会上，我们江州依托拥有完整的纺厂、化工厂，还有高校研发的机电专业、材料学专业技术力量，选择了来自印泥的技术进行消化引进，原材料全部自给自足，这玩意儿……说到底不就是个吸水毛巾吗？” 所有人脸上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了，主要是脑子里很容易有画面啊。 让卫东真觉得卫生巾算个吊啊，后来随便什么黑心作坊都能大量假冒生产。 这玩意儿不就是个吸水嘛，吸水就是目的，至于用什么原材料，皮肤不抗拒，做好后期生产线的消毒，都可以。 反正化果为因的“产线引进”牛皮已经吹了，索性更完整点：“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研发的是第二代产品，要区分出日用夜用型的两种区别……” 现场又是一片哇噻…… 男的不明觉厉，女的忍不住鼓掌！ 当初章兰芝那几天单独住招待所没接触，跟董雪莹在商州才算知道实际情况。 让卫东立马就明白那什么护翼是真有必要。 造纸厂的几个爷们儿没话说了。 看让卫东把大饼画到最后：“而同时还有婴幼儿的纸尿布，也是我们正在开发的重点，希望在夏季就能推向市场，彻底改变老爷们儿回家还要洗尿片的劳累。” 有几个男人立刻感同身受的鼓掌，发现被诧异的目光集中还想藏起来。 京爷们都笑了：“你们西南地区男同志洗尿片的很多吗？” 让卫东就经常洗，还很不解：“这有什么，给老婆孩子做点事理所当然吧。” 全场女同志鼓掌。 他看供销社这边的态度还不错，赶紧谄媚点：“那我们这个产品进供销社提供给全国人民群众的事儿……” 没想到供销总社居然打太极：“想法是好的，但你们现在的产量能满足供销社吗？” 让卫东回头示意眼色，沈翠月和肖霄又连忙捧着照片去分发。 “根据我们的实际测算，主力消费还是在城镇居民，日均消耗大概在五百到五千包，根据人口容量和消费能力有很多变化，那么在全国范围，这个城镇消耗量就应该以每天百万计，目前我们能够达到二十万包的日产量，提高到百万量级不难，只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百万包？ 以每位女同志每个月用两三包计算，每天平均使用量才百万级？ 全国适龄半边天都多少人了。 让卫东这才揭示：“大家请看看我们黑白的那组照片，是在乡村供销社代销试销的实际情况，每包一元，甚至可以分零一毛钱一片，面向一个公社，十二个大队，约一万人，一天却只卖了八到十包，是大家不用吗，是产品不好吗？” 刚才的笑声不见了，只有冷冽的现实残酷。 彩卷是让卫东、董雪莹、李二凤拿相机在市里、县里拍摄，基本都是排队打涌堂的抢购画面。 唯独拿给两三个老乡的黑白卷，让他们就坐在乡下供销社分别等了整天，才能拍到几个寥寥无几的画面。 占据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村人口这会儿差距就是大到难以想象。 连基本都是城里娃的大学生们都没见过。 七月夏季的温度都压不住的现实，让卫东尽量不呵呵：“是用不起啊，是大部分农村女性完全没有被算进来，所以我们东升日用品厂恳请供销总社能给我们这个提供产品的机会，我们可以以五毛钱一包的极限底价提供卫生巾给所有供销社体系，只求能让价格尽可能低的输送到广大农村地区，至于我们的成本损耗，用城镇社会销售来弥补，我说完了。” 不管懂不懂商业零售、商品流通原则，起码刚才解释过四毛八是每包产品的原材料+人工成本，其他都没算在其中。 这边敢五毛钱提供给供销社，已经肯定是亏本做了。 反正造纸厂那几位彻底摇头服气，这怎么比，卷死人啊。 但不懂商业和工业制造的大部分人，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倾家荡产都要做好事，尤其所有女同志，全都鼓掌了。 妇联、报社都开口：“我们可都看见了，真好，产品好，青年领导人的思想也好，供销系统应该支持！”供销总社这边商量了几句：“原则上我们是同意的，但具体执行，两个问题，第一货品调拨，你们能做到省级运达吗，第二还是要解决眼下生产规模和南北区域的问题……” 说着抬手示意这边的造纸厂。 让卫东忽然就好像看到了商州老领导拿捏他的场景！ 没错，供销总社同意产品进入销售名录的先决条件就是解决平京这家造纸厂卫生巾生产线会因此彻底废弃闲置的问题。 哪怕让卫东解释了自家拥有南北中三条线的每周运输力，这已经是国内非常超前，甚至可以算首屈一指的民营厂家自身物流能力。 现在做不到全国所有省份都统一送货，部分省还是能够做到。 先由少到多的达成吧。 供销总社依旧要求必须先解决好跟国内第一条产线的问题。 让卫东内心都wcnm了，这是你们引进的问题，关我屁事。 但按照计划经济的思维来看，全国统筹一盘棋，没错。 你今年异军突起要抢夺全国市场，卷价格卷质量卷运输卷服务，卷死了所有同行……嗯，目前就这么一家同行，还是两年前刚投入巨资的同行，你得承担起这个责任。 不然不就证明之前是错误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大家都在这片地方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来承担这个打脸的责任。 当然这是日报社下来给让卫东解释的情况。 他们拉着妇联，敦促供销总社原则上同意签了意向性协议，事情就算是盖了半边章。 剩下让卫东就必须得自己去解决问题。 沈翠月作为秘书，也确实拿到了供销总社提供的全国所有省级供销社联络名录，可以开始做联络准备，但省级供销社要得到正式公文才会合作接纳这款产品。 如果不是有六十岁的实际心理年龄，二十岁的让卫东可能在楼上就炸了。 但他能内心mmp的脸上笑嘻嘻，跟造纸厂的几位握手交流。 摸个底。 得了日报社和妇联那几位非常满意的拍肩膀，有位女领导还亲切的叮嘱何月梅他们要多跟小让学习。 让卫东本来还准备请大家吃个饭，结果造纸厂的拉着他：“走走走，到我们厂去看看。” 一看就是大龄嫁女的心态。 日报社就劝让卫东过去好好沟通解决问题，明天我们再谈全国摄影展的事情，凯旋胶片厂的领导明天来，你把请领导题字那个同志也带上。 不经意间就帮让卫东把场子撑住了。 妇联的低声问几句，脸上恍然的表情再看让卫东就不是什么孤魂野鬼的小厂子老板了。 况且等大家一起下来，看见办公楼前停着的两部车。 那璀璨夺目的蓝灰色小越野，洗尽铅华后的风采，真的好比三十年后，大家从大会堂开会出来，都奥迪、帕萨特，最多谁奔驰宝马，结果你开一超跑，还剪刀门色彩缤纷的炫目。 大家除了觉得你真特嚣张，不想在体制内混了，就是真有钱，而且多半有倚仗。 三四十年后觉得真有钱是倚仗，这会儿大多相信有背景有人脉是根基。 拖拉机手还像个显眼包似的，不知道哪里搞了双白手套，在那细致的挨着擦车！ 过往路人，这单位楼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尤其楼下就新华舍图片机构的洗印中心，看见的人多极了。 甚至都没少有镜头拍摄，这里高级相机的比例特别高。 见识也相对更高。 二月才颁布了私人允许买卖车船的规定，目的是让车船成为生产工具，进一步放开各种生产力束缚。 结果你特么的直接跳过生产工具，把这变成了玩具。 这甚至比豪华汽车都更有逼格。 别人几万十几万买这会儿昂贵的进口车是为了面子，这里买这车就是为了玩儿。 标准的在大气层外面好几层，哪怕这时的人不会这么形容。 但越有见识，就越觉得好几把牛逼。 在别的地方可能很难出现什么超越好几层的有钱有背景。 而在沪海、平京，这种事儿罕见，但正常。 加上之前一直沉默不语，专心学习老大每字每句的大学生们，现在穿着整齐的跟随，矫健敏捷的上车等待。 拖拉机手再赶紧把车钥匙递回来。 让卫东潇洒示意开车走人。 那股子超越时代的派头。 让造纸厂的几位爷回到自己的手刷漆面包车上，都忍不住商量下，接着提出这生产线你接手吧。 (本章完) 第151章 我就是死，死在外面，也不会要这种科技良心 第151章 我就是死，死在外面，也不会要这种……科技良心 结果让卫东看了说不要。 原因很简单，这条来自东瀛的生产线，真就是那种只吃精细粮的贵族牲口。 整条自动化产线从无纺布、吸水原材料开始，每片带背胶即时贴，然后石蜡纸全密封小袋，最后塑料彩印包装袋出成品！ 全程机械自动化！ 不需要手动介入，只要少量的工人保证运转正常，随时补料即可。 整个生产车间是真正的无菌无尘高标准，全都穿着防尘服，进出暖热风紫外线消毒。 这玩意儿拿来能干嘛，每个环节都精准控制到的确只能用进口原材料。 从无纺布到吸水，从背胶即时贴到密封小袋，甚至最后的塑料彩印包装袋都必须是人家原装货。 不然带电脑控制的设备就不认！ 这是一巾十吃的套路啊。 设备生产线昂贵的收一茬，原材料每个环节再永远吃。 价格还不贵上天。 这做出来的东西谁能用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凌云、何月梅他们都跟着的，再次见到自家老大的核心宗旨的确是打死都不变。 随便看了看，让卫东根本不问细节，立刻摇头：“不要，我们这根本是两条完全不同的思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造纸厂领导还企图施压：“那……供销总社就不太可能列入采购名录哦。” 让卫东干净利落：“那就不进入供销总社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生意做不绝，供销系统做不了，我就去做别的模式，没什么大不了，这事儿恕不奉陪。” 真的说完就走。 他来的时候还有点奢望，以为这是可以共存的普通产线，只是因为国营厂成本较高，原材料进口导致。 结果这么先进，都带电脑系统了！ 其实让卫东也是昨天从首都机场出来，才看见柜台里的地勤人员居然面前都是操作电脑！ 虽然还是那种绿油油的屏幕，好像键盘也是固定在显示器上，但就是内玩意儿，让卫东也没咋用过，更不知道时间线。 没想到今天看见的全自动产线，又带着屏幕操控按键。 立刻知道是步子太大扯着蛋。 这尼玛不知道多贵，了多少钱！ 他早就顺着税务的思路，鄙视过照相机厂那种动不动引进国外生产线，最后留下一地鸡毛的惨痛教训。 说八十年代引进的产线全都搞砸了肯定是气话。 因为极端落后的情况下必须引进先进经验，这无可厚非。 但绝大部分国营引进后，没起到拉动生产改进的效果，最后被荒废被私营企业分了家，逐渐适应了市场，按照市场规律发展起来才是事实。 税务看得太多了。 商州那么个地级市都有无数案例。 在京城这种事，光是想想宫斗剧的烧脑模式，就觉得要躲远些。 大学生们都看愣了。 国营厂这会儿还都是很牛逼的铁饭碗，尤其这种京沪粤的一线大厂，绝对不会像三线工厂那样自生自灭，全都自认为绝对会被兜底，怎么都不会被放弃，金饭碗永远不会掉。 他们毕业能来这类厂都绝对是祖坟冒青烟，基本都是给本地子弟才有机会。 结果老大真是一点都不贪恋跟庞然大物的合作，附加条件超出了自家认可立刻放弃。 绝不恋战！ 沈翠月反正满意得不行，抱着文件夹，挺着胸脯马上跟着走。 他们才连忙跟上，下巴也昂得很高。 结果让卫东这种做派，更彰显他是有倚仗的。 造纸厂的话风立刻软下来：“合作有很多方式嘛，可以再沟通下，你总归是要在北方开产线的是不是？” 让卫东想了想点头：“但我们那产线真的很简单，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把几台设备发过来，您照着看了都能请人做，这玩意儿真的不难生产，难的是怎么降低成本还要能卖出去，实际上我的主要销售并不指望供销社，那只是个让全国人民只要想买，都能立刻买到的选择，我们的销售是靠这些……” 抬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白衬衫们。 虽然是很普通的西装衬衫，六位大学生却觉得仿佛是军装那么庄严，恨不得齐声高喊是的！ 当然那有点傻逼，所以全都拼命站直了挺起胸膛。 连拥有几万家供销社的供销系统都可以不在乎，却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三军用命、肝脑涂地啊。 三四十年后的供销社，不是国家兜底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就是销售模式代差给让卫东带来的信心。 造纸厂却想的是你特么倚仗是有多硬，比供销总社还牛逼。 更客气：“我们也是接到任务才做这个先进产品，你反正都要开分厂，把这接过去配合生产，至于是哪台机器产得多点，也不重要对吧，重点是让投资不浪费，你也能获得更多支持不是？我们这可是好几个部委都支持的项目。” 真二十来岁，站直了绷紧胸膛的年轻人，头脑一发热估计就信了。 让卫东甚至脑海里闪过，尤启立来会不会掉这个坑？ 那家伙特别好这口儿。 他只会稍微压低点声音：“这是甩锅还是背锅，烫手山芋我为什么要接？我好端端的产品、工厂、销售、研发啥都有，为啥要来掺和你这事儿？你没注意我从头到尾都没问过这项目引进了多少钱吗？” 让卫东不过是顺口装个币，显得你别把老子当撒币来哄，我大概看得懂里面的凶险。 其实问不问项目总价有毛关系。 造纸厂领导脸色就变了。但他的决断就比邮电器材厂敏捷得多，立刻跟上几步：“那行，不用你参与这条产线的资产，但我们可以成立股份公司，以这边的厂房、员工来入股，支持你在平京生产。” 让卫东停住脚步：“你还是在当我傻帽儿啊，高贵的平京工人我用得起吗，我真要搞这个分厂，平京周围随便找个城乡结合部搞个作坊冀北招点农民，成本不就下来了，非得搞你这，帮你担雷，帮你消化员工负担，就为了换取进供销总社不赚钱的给全国女同志供应卫生巾，我犯得着吗？” 其实他已经有点动心了。 他进供销总社的目的，真不是为了赚钱。 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让几亿女同胞都用上卫生巾，这么伟大的事情他那小身板哪里担得起。 后世的朋友都知道，这是为了获得全国市场占有率啊。 甭管买不买，起码只要把货送到这个省，全省供销社就都有了这款产品。 试问这年头哪家企业，包括国营企业都做不到， 这几十年里，全国只有两件事百分百铺开了网点，邮政，供销社。 后来的互联网公司为了争这个市场占有率可以杀得头破血流，动不动烧多少亿，让卫东只有一个条件，不亏就行。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对方建议来平京开分厂，还真是把他提醒到。 江州这么远运成品来，真不如运几台机器，然后运原料过来生产效率高得多，随时可以朝着北方地区补货。 现在只要不沾上那条进口产线，白得的地头蛇臂助还是可以。 但讨价还价肯定还是要说得自己吃了大亏。 没有互联网意识的造纸厂领导必然觉得他分析有道理，咬咬牙再退：“我们厂可以把这个分厂区合并到股份公司，只占三成股份，所有经营权、管理权都是你的，我把工人撤回造纸厂，但必须用我们的飞燕牌。” 这等好事？！ 那就必有蹊跷。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况且这年头哪有这么强的品牌意识。 让卫东不动声色的哦：“为什么？” 造纸厂领导终于无奈解释：“这是领导寄予了厚望，亲自题写的品牌名称，可我们能怎么办，你也说了无纺布是国内目前还没法生产的，整条线所有原材料都要进口，我能做出无纺布，能制造塑料袋，我就去宫里当丞相了，各方压力压得我们现在造纸厂都要被拖垮掉，你按照你们的模式生产，尽可能把这条线带进去就行了，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让卫东明白了，这扯着的蛋，其实就在技术革新换代的曙光前面。 江州那家石化大厂过几年也许能产无纺布，粤州那家塑料厂开始在做塑料袋，但基本还只能进口原料。 这个突破就在门槛上了，但这家厂受到的各方压力已经不堪重负。 撑不下去就是这位厂领导下课换人。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现在就是拼命自救。 让卫东再细致点：“这车间有负债吗？” 果然！ 就像税务局接手的那些烂摊子案例，几乎每个八十年代的进口产线都是贷款！ 也对，之前那种计划经济模式，怎么可能有多少资金积累，更没外汇。 几乎都是贷款进口产线。 这边犹豫下也承认：“贷了一百二十万，其他部分由市里面和专项资金补贴了，我们现在一直亏损，怎么可能还贷。” 一百二十万，约等于后来几千万上亿，1984年确实可以把厂长逼到跳楼。 让卫东看着他，不太高效的计算功能悄悄开始运转。 厂领导却以为他在权衡犹豫，连忙加点砝码：“二十年，二十年还清！如果你愿意承担负债，我们把这块厂区全都划给你，不需要占股份，完全清退，去年已经有产业政策出来了。” 啊？ 这厂房尼玛在三环边上！ 而且就在昨天来买车的汽车制造厂附近。 驱车过来的时候，大家就觉得似曾相识了。 让卫东上辈子从未来过平京，但也知道歌里唱过五环路上都还能堵得吃煎饼！ 这三环可不就是市中心了？ 这一片工业工厂区，肯定未来要拆迁的吧？ 等于是一百二十万，分期付款二十年买下这块待拆迁的厂区？ 不太大的街道工厂规模，但也有一栋厂房，一排平房啊。 起码厂房和平房之间的空地都能停七八辆大货车。 你就说值不值吧，还是二十年贷款。 就问到那时候这地块值不值一千二百万。 让卫东得耗尽全身力气，才能淡淡的叹气，还得注意不要出呼噜声：“瞧……你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 我了好几声，才挖空心思的找了个借口理由讨价还价：“供销社里面用飞燕，外面还是用我们自己的牌子，不行就算了。” 其实这会儿生怕对方说算了！ 还好，厂领导果然没有品牌意识，只有领导意识：“行！绝对没问题，我叫人过来签合同？” 双方绝对都是那种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生怕对方反悔的装着漫不经心，但手上动作极快的把合同签死。 造纸厂甚至叫来了市轻工业局和银行共同参与见证！ 连贷款合同都重新转让改签。 签好的瞬间，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造纸厂立刻摆出从此以后这个包袱跟我们无关的翻脸态度，呼啦啦走人！ 连工人都走了！ (本章完) 第152章 妖女魔功也有状态起伏 第152章 妖女魔功也有状态起伏 让卫东还得跟轻工业局、银行确认各种信息。 这两年大家都被困扰得不行。 现在终于找到个接盘侠，又恰好有政策在尝试转让承包制。 当初贷款进口生产线，建设这个新车间厂区的总费用里就包含了兼并这个原本的胡同口街道工厂。 二十五米乘五十八米的地块，不到一千六百平。 一溜建筑面积是厂房七百多平，对着的办公室平房四百来平。 如果生产面积要扩大，只能在这个区域里做道场，重建也不允许超过三层楼。 轻工业局承诺会尽量协助接盘侠把这家厂的各方面手续搞定。 但带着怜悯乡下孩子的眼神走了。 一百二十万的债务，这堆了两年时间都没能扭亏为盈的洋设备。 看你怎么捣鼓吧。 在搞个这种规模的厂普遍只要几万、一二十万的1984年，没人清楚最值钱的其实脚下这块地。 银行只关心下个月就可以开始还贷了吗，如释重负的跟着离开。 剩下让卫东和沈老三，还有六位大学生，以及……两位懵逼的东瀛技术员茫然的刚从附近外交公寓区赶过来。 这时候别说让卫东，连六位大学生都得自己捂嘴免得笑出声。 因为是贷给国营造纸厂，所以几乎无息的贷款每个月还……几千块。 他们卖相机的提成都不止这个数儿。 沈翠月只关心脱下来的防尘服，消毒面罩都要拣好。 这都是自己家的东西了，江州卫生巾厂所有这些东西她都看得很紧。 女工们谁敢浪费破坏都得立刻滚蛋，从不关心技术、也不参与生产管理的沈经理，就负责杀伐果断。 让卫东隔着厂房玻璃窗观望了下生产线，之前苟延喘息的每天开动做一丁点，省着昂贵的耗材不敢用。 边做边亏钱，所以怎么不惨。 但自己这边接手就不同了。 转头马上开始吩咐：“凌云跟月梅姐在各自前往南北前，先协助平京的把这个事情理顺，你们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学会很多，沈经理已经带领过车间到工厂的搬迁成长，她来教你们，但最后是肖霄、葛志鸿、梁烨霖、孟宏飞，你们四个来照料，也许会交给别人，也许会是你们谁起步的第一个台阶。” 前景太辽阔了，天高任鸟飞的感觉让大学生们纷纷得令。 医学院的孟宏飞说自己马上打电话联络外国语学院那边的日语生来做沟通。 他只能比划着请鬼子技术员稍微等待下。 沈翠月站旁边简单的拉个名单：“先调一组熟手跟着设备过来，就像我们的麻辣烫分店……”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的眼里都笑起来：“对哦，为什么不在这里开家麻辣烫呢？” 对于拥有一家日产十五万片卫生巾的工厂，“恰巧”拥有非常容易复制特点的半手工作业工厂，这事儿就太简单了。 再顺便把麻辣烫小食店给开过来，没准儿贷款靠这个就够还上了。 还是双轨制的原因。 国营厂、贷款银行、轻工业局都是按照老模式在衡量。 这边连大学生们销售提成，差不多都是一两千元对当下的四五十元月薪。 当然就是碾压局。 让卫东甚至让沈翠月挑选熟练，但更想来平京旅游的员工。 这里生产好不好都无所谓，就当是个驻京办，算是给所有人的福利。 江湖妹的理解就是：“哦哦哦，这种可以少给点工资，她们也会主动愿意来，非常好！” 她不当资本家真是可惜了。 当管家婆也特别合适。 晚上就不准备走了。 因为何月梅他们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收拾整理乱糟糟的办公室平房，也有值班宿舍。 十多个人都没问题，那就没必要住招待所了。 厂房里因为来的时候就没生产，所以整洁漂亮，保持的状态让卫东甚至怀疑是为了随时接受领导视察。 就好像这院子里的卫生环境、横幅标语、黑板报招贴栏，都是那种很适合领导出片儿的样板工程。 唯独不适合搞生产。 懂点机械设备的葛志鸿跟张凌云换上消毒防尘服先进厂房里熟悉环境。 让卫东开车回钢院接俩弟弟，顺便带翻译，还带了沈翠月去长安街上的电报电话大楼打长途。这年头办公室的电话基本都是打市话没问题，长途一定得去邮局。 首都都这样儿。 也只有两人驱车出来，才有种忽悠了所有人的窃喜：“可以的，可以的，何月梅说每个月还几千，这块京城的厂子就是我们的了。” 她是基于民国起就有的那种朴素不动产理论：“大爷就是拼了命的在码头岸边置了个院子，哪怕前些年被收了，起码我们也有地方住，前几年发还还以为是变了天，才有点按捺不住……所以一定要有自家宅子。” 让卫东出了路口就给她指：“你看这才多远，左拐这条路就是昨天来的汽车制造厂，整个这条街现在都在卖车，汽车工业肯定要发达，这里没准儿就是汽车销售市场，哪怕不是也肯定会热闹值钱，卧槽！” 其实平京这会儿也是刚有三环路，算围着中心区的快速路。 让卫东就故意没顺之前的路走，想游车河释放下在平京零首付贷款买房的心情。 结果刚驶上宽阔的环线，就清晰的注意到横着那条连接长安街的主马路。 然后拐过去则立刻感受到两侧的样板建筑，气势恢宏的建国饭店、外交公寓、友谊商店、国际大厦、平京饭店。 让卫东忍不住嘿嘿嘿，那片厂区距离这种地方都没多远。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以后肯定值钱。 就算是拆迁都肯定赚翻，但在平京，似乎这种等拆迁的模式并不稳妥，随便来个政策都能回收。 他甚至觉得是面积太大了点。 沈翠月看他笑意，自己也轻笑：“还是你最厉害，我发现那个厂长语气不是很强势，就知道他们可能要有求于我们，想占我们便宜，结果你反过来占了大便宜。” 这会儿的长安街已经有点车流密集，刚才拐上来的路口甚至堵了下车：“因为他们没法把这个车间盈利，不能还贷，不能出业绩，甚至是卖给普通消费者，这个厂长肯定坐不长，只要为了保住自己，他会付出尽可能的代价，也唯有我们，才能保证盈利，保证整个供销系统卖上……啥牌子来着？” 沈老三赶紧翻自己的小本：“飞燕牌！” 让卫东又得挠头：“我都想好了熊猫怎么打这个广告，熊猫说飞燕不是很怪吗，这个广告到底卖飞燕牌，还是爱克斯？” 沈翠月毫不犹豫的提议：“飞燕，他不是说这牌子是领导题字吗，刚才我也看到挂在办公室墙上，这一定能拍舒服，嗯，没准儿拿着这题字就能打广告了。” 让卫东也承认是有这可能：“可我想的是爱克斯卫生巾卖好了，爱克斯相机也摄影展了，爱克斯收录机不打广告都能蹭热度，爱克斯小零食更顺理成章。” 骗门小妞儿想了想：“要不下次再打广告卖爱克斯卫生巾，让别人以为这是两个牌子，斗得厉害，第三家就很不好进来了，二爷以前说过这个把戏，我俩挨着开餐馆，天天相互怼着搞买卖搞宣传，把用餐的全吸引过来，别人就没得做了，其实就是两兄弟的。” 让卫东想了想，玛德，这不就是虚空打靶，相互炒作的把戏吗，老祖宗早就玩儿过了啊。 不过他这已经吃过两轮细粮的山猪儿，也会随口开玩笑了：“如果是我，我就在中间开个小门脸，招牌是‘用餐由此进’，所有人都以为我才是入口了。” 沈翠月马上拿手背捂嘴笑起来，正好右侧经过城楼门，让卫东侧头看了下：“这就是天……”心头怦然一动。 好妖娆！ 他现在环肥燕瘦都体验过，真能看出来这白衬衫西装裙的身姿曼妙，似乎恰恰就在中间。 发现自己居然在品味，就赶紧扭回头，莫名有种出轨的刺激。 听他戛然而止，沈翠月就扭头瞟了瞟，反而收起笑靠回座椅上：“从小我就跟着练这些魅惑人心的招，对你我不会，现在更不用说对外人了，你想看就给你看，随时都是你的。” 说得很平淡。 让卫东终于能感受出里面的分量，不过直男先调侃：“骗鬼吧，第一次见你怎么没魅惑住我？” 沈老三马上尴尬下：“当时我在睡午觉，说毛儿跟石头被点水……嗯，就是被抓住了，衣服都没穿好匆匆忙忙出来，我们院子到那还有点距离，气都没顺过来，要不现在试试？好耍哟……” 就五个字，从试试开始突然变得韵味十足，后面更倚过来。 她去了大学校区那边就剪了齐耳短发，咋看跟好多大学女生差不多，但这下眼波流转还带着鼻音，果然让精致小巧的车厢里迅速升温。 让卫东拿手肘把她撵开：“别开玩笑了，好好做事。” 沈翠月就收回去：“嗯，我戴口罩就是怕有时候会无意识的流露出些媚态，可不能给别人看了，这几个月我很安心，不管你以后换谁做太太，反正我都会陪着你……就是那栋电话大楼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我记了办公室电话的。” 让卫东把她放在大楼边，都开车走好远了心头还有点余音缭绕。 肯定只能卧槽，这就是妖女魔功嘛，要提防要提防。 但确实让自己心头很爽啊。 玛德，这考验可比之前西山厂那琳琅满目的要走心多了。 总之直到回了钢院接上俩小弟，再到几公里外的外语学院路口等待孟宏飞说的假东洋鬼子。 这家伙果然从看到车就一个劲儿的拼命挥手飞奔。 在一片人来人往的相邻几所高校的热闹路边，这小越野本就有超跑的吸睛效果。 好多路边的大学生都带着好奇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走近些打量。 还别说，这边的姑娘明显打扮都洋气不少，男生更是喜欢戴墨镜。 可让卫东的注意力在孙泽涛得意洋洋的拉开门，嗨咦嗨咦的打招呼上车后，就变成了打探消息：“你们学校现在留学的多吗？” 孙泽涛带着外国腔摊开手：“那必须的……” 东北外语腔，可标准了。 (本章完) 第153章 蠢蠢欲动的洪流 第153章 蠢蠢欲动的洪流 谁知孙泽涛表述的出国，尤其是外国语学院出国，主力都是去非洲：“可不是咋的，援助非洲闹革命呀！” 让卫东不知怎么就想起章兰芝靠在非洲树上扭来扭去的样子，哈哈大笑。 心头真的没什么酸涩：“那关于到欧美，尤其是旗自费留学有什么渠道吗，我有个朋友非常想去。” 假鬼子肯定不会嘲笑他是无中生友：“自费啊，一年三四十万的费用有几个负担得起，出去后当然就可以打工赚钱，但起码第一年要有。” 让卫东肯定不会装财大气粗，只默默开车倾听：“嗯，然后呢？” 孙泽涛确实了解：“公费留学是大家去争抢极少数的官派名额，可实际上你知道谁最容易拿到，大家能争抢的就更少了，自费就自由得多，只要你拿到任何国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能去办理护照签证出国读书，这里面护照是因为录取通知书才可以去办理，签证则需要你有几十万的留学费用、语言能力、以及相关学历审查，有些国家大使馆要面签，当面聊聊决定是不是给签证。” 说到这里还指了指外面经过的国际大厦：“喏，旗大使馆就在那后面的使馆街，好多人傻乎乎的去那里想找机会，怎么可能。” 让卫东就没那么傻。 他一贯都是直奔目的：“那怎么才能获得录取通知书呢？” 外院学生忽然笑起来：“办法很多，之前有位老哥，到平京大学的图书馆，把所有能找到的旗大学地址挨个儿抄下来，然后一封封写信过去，结果真获得了加州长滩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所以现在每天都有一大堆人寄一大堆信件给国外大学。” 让卫东也笑：“嗯，这个创意被太多人模仿，就意义不大了，还有呢？” 孙泽涛慢慢认真：“其实这种方式最大的问题是人家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读大学的能力，所以要自费留学最简单直接的就是参加托福考试，就类似我们的语文考试，但全部是选择题，测试对英语掌握的学术能力，81年举行了一次，然后就停了，据说可能明年要重新开始，院里有听说这风声。” 让卫东当老保安的时候，肯定也听过这个考试，但了解程度仅限于这俩字。 “我朋友可以说就是除了外语好，其他都一塌糊涂，所以参加托福肯定是她的途径，明年吗？”心头牢牢记住，但又不想自己去沪海面对面，咋通知呢。 孙泽涛靠在椅背上：“其实每年都有，只是这两年就只有想办法去hk参加托福考试。” 让卫东嗤声：“去hk跟出国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好好准备，迎接明年可能的考试。” 孙泽涛又有点开玩笑的口吻：“那他就是想出国了，留不留学都是个幌子，其实大多数人都这样，那么除了公费、自费留学，还有个办法就是海外关系帮忙随便联络所什么学校，那不就简单得要命了。” 废话，这个途径让卫东都知道：“那还不如嫁个老外出国呢，最简单。” 孙泽涛哦：“女的啊，的确这个办法最简单，尤其沪海那边这种风气最盛，东瀛、莫西哥、阿根庭，反正只要能出国哪里都可以嫁，就跟农转非似的。” 让卫东还是忍不住嘲讽的哈哈大笑了。 这个比喻太形象。 农民为了跃出农门，成为非农业人口，可以说是拼了命的在找路子，可实际上城里人又拼了命的出国，等出了国又想出地球吗？ 人的欲望还真是无穷。 可金卓群不就是拼命农转非，人家就很清楚到了非农这个坎儿就是他最能发挥的状态。 比那种出国要干嘛都不知道的，反正先拼命出去再说的盲目，已经强了千万倍。 说笑间把车拐进胡同口，正好可以把车转进厂区里，厂房是十多二十年的革命工业风，平房就纯粹是当年的四合院残留一排。 没准儿整个厂就是用四合院改的。 孙泽涛立马被孟宏飞拉着去跟东瀛技术员做交流。 让卫东跟张凌云聊几句，听说孙泽涛也是外院那边跟着做过销售的外围同伙，那就拉进公司来呗。 跟拖拉机手当司机一样，各司其责的完整规模：“对，尤其是俄语，我们可以也准备，你东北的？对俄……苏隔壁的边贸生意听说过没？” 张凌云马上好：“目前还一无所知，我记在心里，回东北到处了解情况的时候，肯定会注意这方面信息。” 让卫东满意的跟他强调自己的经验：“越往南越开放，越适应商业交流，越往北，越往封闭狭隘的地区就越容易被当成倒空卖空的投机倒把，譬如我们蜀川商州出现过倒卖瓜子被抓的，还有我一个老大哥现在还被关着……” 张凌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工作还有这么大的危险。 其他人除了紧跟技术员，试图认真记录一切可能跟自动化产线有关的信息，主要还是也跟着聆听让卫东介绍。 也就没注意俩小子悄悄从越野车后座下来，背着手在平房里东游西荡，还悄悄咬耳朵。 差不多都忙到快晚饭了，甚至还把产线启动，唰唰的生产了几十包，把所有人都震撼了下现代工业的吊打之后。 让卫东才发现沈老三还没回来。 问了下何月梅他们比较了解：“平京外地人多，长途电话就更多，去那打电话没准儿要排半天的队，有人还带着煎饼去当午饭呢。” 让卫东就先在胡同口找了家小饭馆，跟大家聚餐继续聊。 要回学校的，晚点拖拉机手开车停回去，这车就暂时归拖拉机手当司机来运送大家，工资先定个五十元，依旧是其他销售提成在外。 但既然拿了这个司机的身份，就要保证随叫随到的为大家工作服务。 大家纷纷起哄，要拖拉机手请客，看起来似乎有草原风的拖拉机手连说没问题。 被让卫东笑骂着鄙视了：“有老板在的时候就不要抢单，这是种美德。” 大学生们就对让卫东似乎新潮又没怎么听过的一些语言风格喜欢得要命。 最后连拿了五十元基本工资的孙翻译，也请求明天跟着一起去阳光日报见识大场面。 因为大家都给他形容了今天老板在供销总社的挥斥方遒，既有专业水准，又有家国情怀的表现简直满分。 假鬼子还是知道不把老板曾经询问某位女士想出国的事儿拿来当谈资。 五丝桶、蒜泥肘子、清炒虾仁、面筋白菜都比不上让卫东谈笑风生的给大家描述未来。 直到饭馆大爷催促收摊儿了。让卫东才醒起该在厂里留个人接电话，他下午给金卓群留的联络电话报了这边的号码跟地址，沈翠月也可能会打电话。 所以干脆看看时间已经九点过：“我去电报大楼看看，有没有要顺路带到公交车站的。” 只有两人说要回学校，那就跟拖拉机手一起好了。 让卫东干脆带上俩小弟。 三人顺着马路上主干道后，夜色中的长安灯光一条街，算是这会儿全国唯二，跟外滩齐名的夜景招牌，还是很有看头的。 尤其经过城门楼的时候，相当壮观巍峨。 可这俩居然看眼还是催着去接三姐。 石头还扒拉在副驾靠背上斟酌着开口：“哥，你想去外国啊？” 让卫东知道他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嗯，我们终归要做外国生意，赚国内的钱算什么，都是穷人，等这点底子打好了，我们就去赚洋鬼子的钱。” 石头瞟他哥，毛儿戳他屁屁，刚要再问已经到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主要是过了城门楼就转进电报大楼边，还能停到大楼门口。 然后立刻一大堆人围上来好奇打量：“漂亮！” “这啥车，看着跟212有点像，但又不是212吧，进口212？” “哥们儿……” 放眼看去，这是让卫东重回八十年代，看到最多轿车汇集的场面。 一水儿的进口车。 连沪海牌都没，东欧车居多，但丰田、奔驰、尼桑等车型也不少，前前后后排了三列！ 二三十辆吧。 让卫东都惊着了，下来随口跟人聊两句，才知道是各家单位司机晚上来趴活儿，隔壁就是机场大巴到市区的停靠点。 毛儿和石头却挂车头上看了看：“哥，你去吧，我们在这等。” 石头还给他做了个双手如蚌壳合拢打开的动作，明显又是他们的江湖暗示。 自己伸手掸了掸长裤，表达老子知道了。 还真奇怪，忙了一整天，几乎都忘了腿上还绑着枪，这一注意就觉得有分量。 不过他也确实小心些，挤进人潮涌动的电报电话大楼，哪怕是晚上，也人声鼎沸。 让卫东隐约想起来，好像这些年有夜间通话半价的优惠吧，所以有人是专门晚上来打长途，尤其是打国际长途那就更要把时差算在里面了。 谁能想到过些年就再也没这种场景呢，他当初是压根儿没这种需求，连要打电话的人都找不到。 好在找沈老三很容易。 让卫东稍微踮脚环顾，就看见她果然又把醒目的白口罩戴起来，有些疲惫的靠着墙边顺排队长列里。 挤过去吱声：“你去歇会儿，我来。” 骗子妹猝然仰头的眼神如烟般闪了下，又飞快的收敛回去：“有点饿，不过主要是想上厕所！” 让卫东指指外面：“他俩在车上，我来吧，你歇会儿，隔壁周围去找找吃的。” 自己靠那开始琢磨要是金卓群今天还没联系上，明天可能真的只有提着“飞燕”二字的题词去报社。 虽然跟摄影展无关，但也算是把供销总社的事儿交代出去。 那要不要请报社这边吃个饭酝酿下感情。 以前这方面都是交给于松海自己梳理，现在老于莫名其妙的齐人之福了。 这事儿是不是得自己承担起来。 可让卫东是真不喜欢干这事。 只是刚想了没多会儿，那道身影又重新出现在队列旁边。 让卫东还有点诧异：“怎么？吃过了？” 哪怕是碗泡面也来不及吧。 沈翠月摇摇头：“没，跟你站会儿，欢喜。” 平平淡淡俩字儿，她说来就带着感情。 让卫东偏头观察下她的表情：“你这是……” 沈老三已经笑起来，跟他异口同声：“巧言附和。” 站后面的人脖子都伸长了，排队还有言情剧看，可以的。 (本章完) 第154章 三三制也是有传统的 第154章 三三制也是有传统的 但沈翠月确实是好臂助。 听了让卫东的思索：“自古衙门朝堂都得有人走动吧，我们这跟京城的买卖也不少，都已经搭上的关系荒废凉了更是浪费，所以的确要有人做这事儿。” 让卫东张了张嘴，却没说。 看着他的口罩妹好像知道要说什么：“我是可以留在京城做这迎来送往的事，但除非是你要把我养在这当外室，我还是想跟着你到处闯荡。” 让卫东脑海里闪过那道清瘦苗条的身影，摇摇头甩开：“不是这个意思。” 沈翠月继续自己的思路：“所以我们把麻辣烫铺子开过来，稍微做讲究点，也算是个特色菜，再加点其他熟食菜肴，也比这北方菜出色，起码都是些下酒菜，适合结交拼凑。” 为了不让前后看客都听见台词，两人自然站得挺近。 让卫东还朝墙上靠了靠：“今晚不是请大家伙儿吃饭么，胡同里的小饭馆，听说他们也就这几年才允许开，院子墙根儿都被人悄悄挖开，说是资本主义复辟的急先锋，没准儿院子里埋了军火，要串通外国。” 真可能偷埋军火想过复辟的沈家，三妹睁大眼：“还有这？” 让卫东想起来也乐：“那餐馆老板说晚上两口子就在家腿肚子贴墙，练习半蹲，这是前些年揪斗时常用的姿势，以防自己哪天被带走批斗，先在家提前练着……跟说相声似的。” 沈翠月基本已经靠他胸口，慢慢小声：“也……是真的吧，大娘说她被斗过。” 让卫东感觉到轻微颤抖，把人推开：“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确实不能在平京干这个。” 口罩上的双眸就眉开眼笑了：“对！” 然后想想：“回去我叫肖霄先张罗，她眼角带翘，一看就喜欢热闹，嘴角含春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 让卫东啧啧啧：“少把你那些封建糟粕拿来算计啊！” 沈翠月自顾自琢磨：“老爷就别管这些小事，我来张罗。” 所以这有人蛐蛐，排队也不难捱了，让卫东还有点惊奇：“以前我就最烦排队，所以宁愿买机票也不去火车站蹲着。” 实在是经历过四十年后的物质充裕，还有各种选择多多所见即所得，老保安就算偶有出门，都坚决不排队，捅嗓子眼儿那会儿都专挑半夜没人的时候。 已经陷入hr人力资源总监状态的口罩妹随口：“这有什么，以后安排人专门做这事儿就是了，你别管。” 那敢情好。 结果这一排就差不多快十一点，沈翠月还是有把握，卫生巾厂新办公楼的电话，之前新安的电话在校办工厂二楼，都有人值夜班。 光是听后面那处铃声多响几声，她都能皱眉讽刺：“我不在就吊儿郎当了吗，再让我抓住了，自己滚蛋！” 显着好像她是故意这么晚才来查岗的。 让卫东就靠封闭电话间外，帮她叫一个个电话号码，几个小时才排到队，自然要把一连串长途电话都打完。 不过到最后沈老三探头：“兵站招待所办公室我打过了，没人，你给家里叫个号儿。” 让卫东看看又过去半小时：“算了，太晚她们都睡了。” 沈翠月摇头：“要打，家里女人心里都挂着，再晚都要打过去安心。” 让卫东想想也对，跟柜台要了号码。 不过沈翠月没出去，弯腰在放话机的搁板上记录书写什么，还俏皮的拿笔头示意旁边放着的话筒。 让卫东关上门拿起来，立刻静谧的空间仿佛随着电话线就回到了同样安静的家里，甚至隐约能听见隔壁凤雏故意放大的电视机声音。 果然只响了两下，董雪莹那略带惺忪睡意的嗓音就传来：“卫东吗？” 老保安马上搞反诈宣传：“要先问您好找哪位，不然人家就知道你老公叫卫东，以后方便来诈骗你。” 女骗子以为在影射她，偷偷撇嘴摘了口罩。 董雪莹不会马上学，只轻笑着说好：“怎么这么晚，很忙吗？” 让卫东解释这边排队有多挤，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多了个声音挤旁边：“姐夫吗？在哪，怎么这么晚？” 董雪莹索性把电话给妹妹：“你来……” 董雪晴当仁不让的上岗，让卫东笑骂她滚蛋：“给你姐，我要说正事！” 天地良心，沈翠月还从未跟董雪晴打过照面，芳心剧震的那种吃惊，本来借着弯腰写东西都翘过去的姿态都定住了，要多听听。 结果电信专业高材生发明了自己凑耳机，话筒放姐姐嘴边的方式，听见什么再咬耳朵转述过去。 董雪莹也笑嘻嘻的参与：“嗯，我明天去给你爸妈说，要不接他们去平京旅游下？” 让卫东顿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口把这边供销社、开分厂的进度提了几句，留下电话号码：“看明天跟胶片厂谈摄影展的情况，尽快搞完事情就回去。” 姐姐慢悠悠：“不着急，家里都好，不太忙的话，天天打电话回来想着呢，小晴都跟我们睡。” 能听见妹妹在画外音闹腾：“都想都想，小蝶也想，晚上还爬着到处找！” 让卫东不由得也脸上浮现出笑容：“嗯，我也想你……” 凤雏的闹腾声就不见了…… 让卫东还不知道这话进了凤雏的耳朵，咦，胸口上什么时候沈老三支着耳朵听得满眼晶亮？ 这局面太乱了，听着那边董雪莹哧哧的笑声，没法聊：“好吧好吧，明天再打电话，叫那家伙早点带着娃睡觉！”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听见凤雏大声不满：“什么叫那家伙！” 卧龙大笑。让卫东挂了电话还纳闷儿，家里那拨盘电话有免提吗？ 沈翠月看话筒挂上去了，才腻声：“姐夫……” 荡气回肠，千丝万缕的那种。 让卫东笑骂的推开她：“少来！” 出门去结账，满脸红晕的沈老三还整了整西装裙才跟着出来，后面进去的家伙满眼都写着你们真会玩儿的惊诧！ 但沈翠月的笑容就再没散去过：“明天安排人来给你提前排队。” 让卫东想踹她，腿上有负重就算了。 出来打开车门回胡同去。 毛儿终于在驾驶座后吱声：“这边钳工好多，白朋、钩子也不少，我还看见个应该是吃落水钱的。” 司机只能猜到第一个词是毛儿的同行，副驾驶已经伸手敲弟弟脑门儿：“不许在外面这么说，哦，是要给哥解释说清楚，别让他费劲。” 石头代劳：“就摸包的不少，抓贼的和探子眼线也有，还有个应该可能是放单线干抢钱的，还是我发现的。” 国内最大的机场在市区售票处，就在邮电大楼隔壁。 加上每架飞机抵达后的机场大巴都是把人拖到这里来下车，出行也从这里上车过去。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在私家车凤毛麟角，打出租从机场过来是天价的年份。 这里进出多少肥羊可想而知。 通宵营业忙碌的电话电报大楼也来来往往都是人。 趴活儿的公车司机都这么多，这里有多少三教九流就很正常了。 哪怕隔壁就城门楼，也不影响各种眼神混迹在这里。 让卫东好奇这俩怎么看出来。 沈翠月都懂：“贼输一眼，懂行的看一眼就知道，一般人都看自己要找的事儿，只有要下手的眼才随时看别人，而且在兜、包晃悠，毛儿这样能懂自己调整眼就已经不是野路子了。” 石头再补充：“当差的那眼也东张西望看人，但他们眼里有针，就刺人的那种劲儿，反而有些眼线钩子容易混淆，但那个放单线的不光眼里有针，还随时把手叠腰里，看别处都很紧张，他腰里有东西。” 让卫东决定明天来打电话的时候再观察下。 回到飞燕卫生巾厂，大学生们还在办公室聊天，只是看这俩进来就赶紧把烟掐了。 沈翠月没进去，带俩弟弟先去休息。 让卫东来解释进度情况，先来四台卫生巾机器跟原料，然后相应的就会需要七八十人近百的包装工，当然这些印刷包装的活儿也可以在平京做了，进口生产线只是个样子货用来撑场面，但消毒流程，整洁空间可以用，还要怎么扩建部分区域。 这些工作大家立刻分配认领，争取在一周左右的运输期间准备好。 大家轰然领命，才颇有些兴奋激动的去睡觉。 四百来平的平房，顺着一长溜有十多间，分成厂长室、销售科、财务科之类很整齐光鲜的设置，估计还是为了迎接视察，连门卫室都挂着标语。 最里面的宿舍反而只有两间只能睡不到十个人。 估计是现代化生产线这不需要这么多工人，大家就分男女间睡了，下午何月梅已经带着买好了床单被褥凉席之类，俩小王八蛋也混在女工宿舍，没人觉得不妥。 但沈老三最后出来看看，给让卫东在厂长室的人造革皮沙发上铺了寝具：“这时候你得跟他们拉开点关系，别跟以前动不动混餐馆睡觉，不一样。” 让卫东不懂就照做，自己还省心。 结果第二天一早，拖拉机手不光拉了满满一车小伙伴，还有好些大学生是自己蹬车过来。 据说是钢院和地质学院的外围销售们，得了电话通知都来厂里参与，而且等下午下课估计才是大部分都会来。 有上百人。 那就把葛志鸿、孟宏飞留下来带领这边的厂区工作。 两部车出发去前门外的阳光日报社。 谁知翻开地图，就几公里外的街头街尾距离。 直到上午十点金卓群依旧没消息，联系上的报社那边说百把公里外的胶片厂都到了。 这边只好出发。 大家小心翼翼的把墙上那块“飞燕”的牌匾摘下来放吉普车上。 沈翠月拎着那被划了一刀的人造革提包上来。 俩小王八蛋已经在门卫室煞有其事的戴上红袖章开始值班放哨了。 石头还给出门的两部车敬礼，很有沐猴而冠的感觉。 但沈翠月上车就跟肖霄聊这厂区边上怎么利用门卫室这两间房搞个小酒馆，也是顺便的食堂。 分明就是故意说给让卫东听的。 司机侧看眼她大腿上放着的包上长长的刀口随便贴了两张胶布，决定待会儿去买个包。 这太寒碜了。 当然老婆也要买个……小姨子也顺便捎上吧。 (本章完) 第155章 幸好歪打正着了 第155章 幸好歪打正着了 其实沈翠月那包儿，来平京就是装照片的。 除了给供销总社看的各级市场卫生巾销售现状，其他都是江州那家相馆拍的“参赛作品”。 虽然别人的摄影爱好者也不限制每人寄多少张来，但起码不会有协办方直接拿一大叠来放桌上，请主办方、承办方过目的机会。 而且这主办方还仅仅是因为国字第一号彩色胶卷的背景才得了这个命名权，又在京城外的冀城市，没多强势。 明明就是让卫东跟报社撺掇出来的事情，他们纯粹是白捡的新产品上市推荐机会。 所以态度极好，冀城人民天生来京城就态度好。 直接让司机搬了两大箱胶卷：“这是给报社和卫东拿去试用的，全都是彩卷，我们准备在市场上定价十四元，接下来卫东那边彩卷，批发价九块，优先供应要多少给多少，阳光日报社这边的日常使用我们全包了。” 张凌云他们几个立刻对眼满是惊喜。 销售系统拿货价确实都在六成左右，这是百货公司、供销社等基本都维持的比例。 虽然没有后来鞋服行业两三成拿货那么夸张，也算是给销售系统留出了空间。 关键这胶卷才是真正的耗材，一个相机只要用起来，一年能用好多个卷。 一台相机卖出去就是一锤子买卖，胶卷却需要一直消耗。 这就是昨晚让卫东在吃饭、夜聊时候都给大家灌输过的“精妙核心”，揭示了旁边那台全自动生产线的吸金能力其实在耗材。 现在看到一个卷都能给销售五元的空间，大家肯定狂喜。 就算公司要抽成，那也让销售员们不少赚。 只有沈翠月看让卫东飞快的在面前纸笔上勾画下。 另只手更拿着崭新的胶卷。 然后投桃报李：“下周我们在平京的小产线也开始试制，先把报社和胶片厂的使用给包了。” 胶片厂来的都是男人，还好奇：“卫东什么产线试制？” 报社这边偷笑：“妇女卫生巾，哈哈哈，你们想不到这家伙回去居然在捣鼓这个。” 让卫东开始当着自己人输出：“我现在是西山光仪厂正在改制的西山照相机厂销售副厂长，我们争取今年内把周产能提高到两万台，也就是争取明年全年销售过百万台相机，随之而来的当然就是凯旋胶卷希望也能冲击千万个销售。” 本来刚坐下开始寒暄，也是两部车七八个人的冀城凯旋胶片厂诸人全都愣住了。 然后在厂长带领下使劲热烈的鼓掌！ 实际上如果没有廉价相机这个突如其来的“产业伙伴”，凯旋胶卷的研发时间还要延后。 胶卷作为已经很成熟的国际产品，胶片又是厂里已经做了几十年的东西，彩色感光涂层的研制很艰难但并不是发明创造那种迷雾摸索。 一切都有海外产品打样。 关键就在做出来有没有市场，能不能形成销售规模。 对穷得叮当响的国内市场，相机都是奢侈品，能有多少人用彩色胶卷？ 这会儿全国的黑白卷产量都才到千万档。 可全进口的数百万彩卷却要拿走上亿美元外汇！ 他们根本没奢望过能在一两年内就上百万卷。 能从外国名牌手里抢下十分之一立住脚就不错了。 但既然爆发式的卖出去百万台相机，就算相当部分是好奇新鲜，这使用量也能轻易过千万。 那还不激动！ 张凌云他们已经内心估计都震碎了，上千万个胶卷，每个五块钱利润…… 谁知让卫东下一步就抹掉这利润：“但爱克斯相机的初衷就是人民相机，让人民群众都能享受到记录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美好，所以我们准备把销售价格压到十二元，不知道对厂里有没有影响。” 报社反正最先鼓掌。 在他们看来这是什么样的精神，主动降价让利给老百姓，损失的是自己，厂家和消费者得利，最终肯定是国产货得利，必然会剧烈冲击进口胶卷的份额。 胶片厂也难以置信，这是有钱都不赚么，面面相觑的以为真遇见了什么大公无私的超级红又专。 厂长他们都跟着鼓掌了。 反而是坐旁边的销售科长立刻皱眉：“等等，卫东，你这么干把我们厂里销售部坑死了吧？” 所以说看似大好局面下，总有人在受伤。 让卫东反问：“在彩卷出来前，厂里销售部有什么全国销售的民用产品业绩吗？” 销售科长语塞。 厂长帮着解释：“我们以前主要给电影厂提供胶片，黑白卷也是沪海厂、江浙厂、闽建厂的任务，而且我们也肩负了很多特殊胶卷，红外胶卷之类的产品，所以搞民用彩卷才算是对销售科的新挑战。” 让卫东直接给拦截了：“现在进口卷普遍在25到28一个，要杀就一步杀到位，如果不是考虑厂里销售部，我甚至想把售价压到十块钱，这就可以回答刚才为什么我们在捣鼓卖卫生巾，当我们有好几种民用产品在销售的时候，销售体系可以共用，其他销售员还是歇着吧，厂里也可以节约这部分开支，我们也不拦着任何主动去找厂里提货的销售渠道，我们卖得好了，厂里光是坐着都能来无数提货的大卡车，还要销售科干什么呢，每个人力都投入到扩大生产啊！” 这里面实际上有点后来的销售外包的意思，可以帮厂家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生产，保证质量，压低成本。当然弊端就是销售渠道全都被别人掌控。 后世稍有野心的品牌都不会同意命根子被别人捏着。 但这会儿几乎全都还处在计划经济思维的厂子，从红光厂、西山厂、邮电器材厂都没有任何异议，反而觉得省事。 凯旋厂可能在京城边，警惕性还是稍微高点，主要是那个销售科长不服气：“要是以后你不卖了，我们怎么办？你拿这个销售权来威胁我们，可不就完全为所欲为了？” 他可能不知道他葬送掉的是什么。 相机、收录机、胶卷在让卫东看来都是这个过程赚快钱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要被淘汰的，红极一时的现在，未来会断崖式的崩盘。 让卫东以前可能会不管西山厂的死活，现在会挂在心里了。 胶卷嘛，差不多就在这句话让厂长他们的态度都有点若有所思的时候，让卫东就抛弃对方了。 一旦有了这种算计，那你的死活关我屁事。 注意，这就是让卫东的性格特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男女之间，企业之间，他都有这个极度敏感的信任点。 现在脸上笑得很轻松：“阳光日报佐证吧，签署十年销售协议，你们不涨价，我们绝不撤销售，你们要培育销售系统自己培育，共同打造国内第一胶卷品牌，甚至可以冲上世界舞台，十年后我们再相互看看各自情况，谈第二轮的销售协议？” 凯旋厂肯定有点凝固。 我们本来准备自产自销，肯定也觉得相机厂这帮家伙卖相机确实很厉害，顺便帮我们卖点。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销售外包？ 哪怕他们不知道外包这个词儿，但销售权被这样连锅端的局面还是很吃惊。 因为三块钱一个卷的销售成本，对他们来说多半做不到。 国营单位做事的效率那是出了名的低。 可让卫东这个上千万卷的年销量诱惑又足够大。 这个协议只是要求允许卖到12元一个，又没禁止厂家自己卖。 稍微想了想，就拍板同意了。 报社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认为自己“促成”了这样的大合作业绩。 如果国产彩卷真能卖上千万个，且不说夺走多少进口卷的市场份额，起码已经超过了半壁江山，这腰板就肯定硬起来。 在报社可以好好讲一波国产自力更生的故事。 本来他们就在酝酿卫生巾自力更生的内容，只是这个题材稍微那啥了点，好说不好听，胶卷就刚刚合适。 让卫东也当场展示了国内“顶级销售天团”的水准：“柯达卷是黄色，富士卷是绿白两色，柯尼卡是蓝白色，我建议凯旋卷用红色，全红，加黄色字，醒目又有象征意义。” 说着还拿起牛皮纸盒包装的新胶卷：“这个盒子彩印我建议看齐柯达、富士，其实在年产几千万个盒子时，这点包装成本最好别省，要突出我们便宜但不掉价的特点。” 销售科长今天就负责唱反调了：“可我们要精打细算生产成本的，换了彩盒就不止九块出厂价了。” 让卫东笑着打开盒子：“我请厂里思考论证下，这个胶卷外面的塑料圆筒是不是一定有必要保留，如果不是，请省了，直接把盒子做好点。” 所有这会儿的胶卷，在纸盒包装里面都有个塑料筒，装上胶卷，据说是保护胶卷运输不变形，也是拍过之后保护胶卷感光后不要被光线破坏。 但让卫东记得后来有透明的这种圆筒，就说明避光的作用不是绝对。 而在塑料还很贵的这几年，省这点成本真是可以把纸盒做到跟进口卷齐平了。 报社自己都是用胶卷的行家，连忙积极探讨。 平京有新进口的海德堡印刷机，应该可以做出这种包装盒效果。 记者们确实都有拍完照立刻用塑料筒保存胶卷，并在筒身上标注时间地点的习惯，但普通消费者真没这个必要。 拍个卷都是多少天的事了，纸盒子做结实紧凑点一样能避光保护。 让卫东还是那个理论：“不能因为外国人他们技术先进、原料充裕就原原本本按照他们的样式来，这个塑料筒对他们是随手增加层保护，对我们可能就是很大的成本差异。” 采购科长这时候有点不快：“这又要破坏整个采购系统吧……” 让卫东都不好点明这里面有没有猫腻：“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议，还有这胶卷壳上别搞这么多里胡哨的东西，就红色，然后黄色凯旋二字，提气！” 厂长终于拍板：“中，就按卫东这个意见来！” 气鼓鼓的采购科长抱怨：“这包装盒印刷拿到平京来，市里厂咋办，只能跟着省里去做卷筒纸了？！” 让卫东忽然就被这仨字给凝固到：“卷筒纸？” 他那个卫生巾机器，就是原本以为的卷筒纸机啊，冀北居然在生产这个了？ 这一刻，让卫东居然有种擦身而过的后怕。 (本章完) 第156章 善战才能领军 第156章 善战才能领军 没错，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皮燕子更遭罪，南方没有，北方反而有了。 毕竟杵在首都旁边，平京总会提前于全国接触到些舶来品。 就像三年前已经引进了卫生巾生产，就看有没有人能抓住这个卖点。 之前江州商业局不也有干部说在电影上看到过吗。 普通人就这么错过了。 但总有人能抓住。 譬如像让卫东这样二十岁的改革小能手，被各方理所当然。 就因为这时候全国正在到处涌现这种牛逼家伙。 让卫东半年前来平京，不就是跟着一批改开先进到处座谈会吗。 这半年冀北也出了个顶流。 跟江浙海田县衬衫厂的厂长一起，差不多是北乔峰南慕容的改开江湖地位。 如果不是让卫东再三推辞低调，基本不合作参与各种采访，恰好于松海又被“齐人之福”了。 应该是南、北、西三极齐高的局面。 江浙那位衬衫厂厂长是去年剪彩工厂改开第一幕。 冀北这位是今年四月全国第一家承包国营厂的业务科长。 然后他的举措就是把草纸卷起来…… 让卫东很怀疑这货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在粤交会上看到了卷筒纸。 又或者是在平京的某些涉外酒店见识到。 反正整个冀北已经在开始流行使用这种卷筒纸了！ 于是也成了冀北各国营厂的新梗。 你不好好改革，就得去跟着卖草纸！ 让卫东决定回头要去拜访下，因为他仿佛感受到另外一层威胁。 但眼下的重点还是摄影展。 敲定主办方和协办方接下来的重磅合作，其实是节前生枝的事儿。 沈翠月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把照片分发到各位面前， 只是三方刚坐下来寒暄而已。 让卫东已经签下从明年正式计数的自然年销售过千万卷的协议，今年后半年就算到明年。 但这个协议达不到也没什么惩罚！ 对方根本没有违约索赔的意识，只是得个承诺。 却保证了让卫东的销售团队将在这十年起码得到一亿个彩卷的定价权、销售权，以及厂方承诺的要多少给多少。 因为作为化工部下属的第一胶片厂，凯旋厂说胶卷这点民用量，对他们来说只要开启机器，一年一亿个都能产出。 想想拍一部电影哗啦啦就得用几十万尺胶片，这点胶片量真没问题。 于是张凌云他们等于得到了未来十年的职业黄金期保障！ 全体膜拜老大！ 可接下来抵制新思维的又变成了报社。 其实这会儿做改革的领头羊，风险极大。 南慕容从头到尾都在被查经济问题，北乔峰自己上任都是以贴大报的形式开始，然后最风光的时候也被不停贴大报。 最后都黯然路过，但起码为了保住改开意义没坐牢。 所以让卫东低调也没错。 就默默赚钱呗。 但其他人看不到这个脉络，还以为他是运气好。 照片分发后，意见马上就开始不统一了。 胶片厂已经开始琢磨包装要怎么改，怎么做，让卫东要求的首批十万个备货，一万一批的新包装要怎么实现。 桌上的照片都是可以可以，谁得金银铜奖都可以。 三方对指定人选来得奖，也都默认没问题。 甚至各出一个得金奖，银铜奖也瓜分点，最后分给确实很出色的社会稿件一些，都很容易达成共识。 唯独就是两位女大学生在沈经理指挥下，展示出来的一系列照片立刻让报社这边大摇其头：“不行，不行，怎么能是这种风格呢？” 就让卫东给张经理他们要求的人文关怀、烟火气。 其中最出色的一张，就是在江州那种破巷子里，陈旧的饭馆灶台上，有个厨子在翻炒菜肴。 很普通的题材。 却被一帮人像摄影馆的老法师拍成了艺术照。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摆拍。 让卫东给他们点醒要拍出烟火气，他们就真盯着各种烟火拍，可能以他们的文化水平理解就是这样。 而他们在像馆里可不就习惯了摆上各种恰当的道具构成完美画面。 充满岁月沧桑的吊脚楼木板外墙上，窗口上沿挂了一排烟熏火燎的腊肉、香肠。 其实找遍整个江州，目前也看不到这么富裕的家庭，起码二三十块腊肉跟一排帘子似的，几长串香肠垂下来恰好起到分割线作用。 这就已经是专业级的构图摆拍。 偏生还在窗口下面前方摆了一盘盘红的白的辣椒、青菜、萝卜、茄子，就故意找的五颜六色蔬果彰显胶卷色彩呗。 而这两部分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衬托出昏暗发黑的室内，灶台上正在翻炒的火光窜到锅面上。扭头挤眉弄眼的厨子脸上满是汗水。 所有的前景是衬托景深的昏暗，而昏暗就像幕布托起了飘荡的火光。 让卫东知道，当时起码有十个摄影师在举着相机同时抓拍了一堆画面，然后从一两百张里面选出这一张。 几乎每个场景都是被他们这样集团军作战完成。 请问单兵摄影爱好者怎么比。 其他的照片也尽是这类，老婆婆端着美食缺了牙的笑，年轻男女在烫火锅时舒坦得脸都皱成团，而且尽是在这种破巷子里。 但报社负责美编的摄影主管就不认可这种风格：“我们已经在宣传广告上列出了范本，体现改革开放的成果，要展现改开第一线的热火朝天，战天斗地，不是吃吃喝喝，你要拿这个得铜奖我没话说，但金银奖绝对不能用这种类型。” 让卫东本来没打算较真：“行吧，您再拿几张范本给我，回头我让摄影团队重新拍符合您意见的。” 偏生这位又滑不留手：“这怎么能叫按照我的意见，我们是新闻媒体机构，代表着主流态度，如果我们在金银奖用了这种片面追求吃喝享乐的照片，将会极大的带动同类型思潮滑坡，全都追求享乐主义！” 还特别把其他破巷子照片拿出来点评：“我不知道你这边的思路怎样，全都是破烂街巷，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这就是改革开放的成果？！不应该是崭新的面貌，高楼大厦吗，哪怕人物特写也应该是奋战在第一线的各行各业！” 这个让卫东就不乐意听了。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 当然他不会这么说，恰好看见何月梅正在严肃认真的记录，忽然想起个段子。 就笑着站起来：“我们江州有句童谣，老太婆尖尖脚，火车来了跑不掉，请问这位老太婆姓什么？” 正在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讨论工作的冀北帮，表情各异的报社十多人，十来个销售团队的人，甚至外围还坐了二三十位报社青年记者、各部分编辑一起参会的场面，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 连唯一熟悉江州口音的沈翠月都愣住了，你这是说的什么？ 当然这句童谣她肯定也听过，后面还有咕噜咕噜滚下河，她差点唱出来了。 但这什么意思？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再说一遍？” 就解题的血脉被唤醒那种。 让卫东再念了遍，所有人不管在校大学生，还是五六十岁的新闻战线老干部都在冥思苦想。 因为还是对这个改开小能手比较相信，知道他这话有目的。 但真的没头脑。 那个摄影记者头头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让卫东没表情的抖包袱：“她姓何，因为小何才露尖尖角。” 整个会议室如北风过境的呜呜呜安静了半秒，由某个女记者没忍住笑出声，开始了全场爆笑。 没有见识过冷笑话的八四年同志们，笑得可欢了，有个老同志都不得不摸速效。 摄影记者头头也笑：“你到底要说什么？” 让卫东一本正经：“审题啊，联想能力啊，改革开放的成果是什么，是巍峨雄壮的建筑，更是老百姓碗里的美味佳肴，甚至老百姓更关心我今天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烟火气才是改革开放的最佳成果，这就是我表达的意思，审错了题，就像小脚，历史车轮的火车碾过时候，跑不掉咯。” 让卫东高考作文还可以。 更主要是来自后面四十年对国泰民安的理解方向，保证了他的审题绝对正确啊。 这可是喊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的时代。 还在强调各种宏大叙事可不就是考公申论都搞错方向了吗。 反正他这番解释让全场安静的同时，立刻引发了大学生们激动的鼓掌。 实际上这就是当今大学生们最错位最痛苦的地方。 让卫东却解释清楚了。 记者们中间也有人忍不住鼓掌，冀北胶片厂的赶紧跟着鼓掌。 让卫东想起段子，就有点收不住嘴：“再试试，狗会汪汪叫，猫会喵喵叫，请问鸡会什么？” 又全场安静，认真想，有人试着咯咯哒？ 旁边人说不是，那是母鸡下蛋，应该是喔喔喔…… 结果让卫东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回居然没有爆笑全场，大家都感到深刻深思！ 让卫东同志这话很有含义！ 所以全场报以超级热烈的掌声！ 这两个看似相声包袱的笑话，恰到好处的隐喻暗喻了很多东西。 实际上这年头所有关于改开的争论，都得引经据典，北乔峰上台冀北造纸厂贴大报讲了一大堆，尤启立在里面也要写论述。 大家都有各种言论可以依据辩论。 但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笑翻所有人的方式说服对方。 连老同志都觉得这个小年轻绕开了直接争论的形式来轻松诙谐的强调中心思想。 很强啊。 反正那位本来很有点上纲上线的摄影记者头头都没法严肃起来：“卫东，你这张嘴真是！” 这时却是现场级别最高的报社领导，忽然开口：“前段时间全国美展的金奖作品，就是江州那位油画家吧，画的《父亲》，我去看了，确实很有生活气息，无论是耳畔夹着的笔头，还是手指上包裹的伤疤，人民群众看到这样的作品，才会发自内心的被触动，我同意小让的意见。” 于是凯旋杯摄影展的作品风向，就这样定下来了。 沈翠月不关心这种东西，示意肖霄赶紧下楼把中午的餐馆订好。 然后让卫东跟摄影记者头头好好喝了几杯。 一切都理顺了。 至于那个题字有没有，都不重要吧。 (本章完) 第157章 酒后容易吐真言 第157章 酒后容易吐真言 其实沈老三不说，让卫东也看得出来平京销售团队里的俩姑娘，刚毕业的何月梅算不上特别聪明，但温和质朴，处事大方厚道，对财务更细致谨慎，去试着管理一方是比较放心的。 才大二的肖霄就活泼好动，敢说敢做，明显家里条件还不错，言谈举止能放得开许多。 所以午间酒席上，何月梅跟沈翠月学怎么张罗安排酒席，怎么点菜，肖霄就多注意给哪几位敬个酒卖个萌。 哦，这年头的形容叫调皮一下。 足够了。 这会儿作风问题还是人人都盯着的大问题，起码能看到的还不至于多考验干部。 吃吃喝喝已经相当能解决问题，烟酒烟酒也是不少部门的润滑剂了。 胶片厂有两位能喝的，就让拖拉机手上，虽然跟他的岗位有点抵触，也算一专多能。 报社有位爱喝的，张凌云和孙泽涛打着东北老乡的口音唠上。 总之大家轮流帮让卫东伺候好胶片厂、报社的各位，让他能有的放矢的挑人喝点，聊点肝胆相照的话。 场面就能处于一种以有心对无心的组织作战状态。 八十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整体学习能力极强，还以为让卫东在全国各地都是这样带着沈经理鏖战四方，学得那叫一个认真。 绝对的令行禁止，喊干什么就干什么。 效果也极好。 起码那位摄影记者的头头，下午就争取了个半版刊登十几张“全国各地投稿选登作品”。 江州放了七八张，他们自己放了几张，再从真实投稿中挑了几张，还张张做了一句话点评。 然后后面括弧（爱克斯相机、凯旋胶卷作品）、（凯旋胶卷作品）、（爱克斯相机作品），投稿的有两张作品啥括号都没。 没有说主办方、协办方出品优先，但排版就按照这个顺序。 懂的都懂，对吧。 如果暗示到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去买凯旋胶卷，那就没救了。 用爱克斯相机的还真不少。 关键这玩意儿的照片成像特点非常清晰，四角偏黑，一看就知道。 作为央报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商业推介。 这已经算是大家合力做到的极致。 全靠让卫东提出的人民相机，低到离谱的国产彩卷，要让全国群众都能记录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口号，才让报社也能全力支持。 晚上那就再吃喝。 整个下午沈翠月都找了部出租车在周围打听参观。 最后还是选了处驻京办餐厅，直接上通过人餐厅茅子，十八块五一瓶拿高价。 搬一箱到餐厅包间，彻底把大家喝高兴。 胶片厂销售科长都跟让卫东称兄道弟了，保证把大学生销售团队在外面招揽到厂里的销售工作接待好！ 厂长更允诺第二天下午就把首批一万个裸卷，就没包装盒的以八块五的价格送到平京来。 让卫东也懂，拍胸口说一定现款现结。 因为要顺着阳光日报的摄影点评，把一万个凯旋彩卷发送到全国去。 才能真正让凯旋卷散布到消费者手里。 虽然这还只是毛毛雨，撒到市场上就不见踪影。 起码也是有了。 十点过才酒酣耳热的收工，沈翠月在让卫东提醒下，提前打电话叫了电报大楼前趴活儿的公车，把报社的各位送回去。 又拿了几瓶茅子，塞给明显喜欢喝两杯的几位。 带了司机的胶片厂则连夜返回。 大学生们才像是打完仗一般，站在让卫东身边。 没有酒足饭饱的那种贪恋，就很明白自己又掌握了一件工具。 因为让卫东把自己从大院听来的那点皮毛传授：“请客喝酒其实是喝标准，你多少钱就证明我是什么地位，市面上能买到最贵的，我们喝这个，那就是最尊重你这一档，请你喝啤的就不是托你办事儿，明白吗，什么葡萄酒、红酒、香槟都是虚的，因为没那么固定公开的价格排序，就白酒，五毛一……级，茅台、五粮液这第一级，后面老窖、汾酒、剑南春之类排下去，什么口感都是假的，就喝价格。” 他其实喝得不多，看似频频在举杯，从来没跟人拼过酒，都是小酌下，稍微喝点就有伙伴过来打岔。 沈翠月调度得很精细。 但让卫东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种以他为带领的业务酒。 难免也有点兴奋：“交流内容也简单，第一道菜，大哥人好仗义讲情义，我们这工作展开都覆盖在您的光芒之下，第二轮，您这样的地位高能办事业务强，前路一定璀璨，所以第三茬的结论就是能跟您做朋友是一辈子最正确的事，三生有幸，好了，剩下大家自己揣摩。” 后世的酒文化已经发展到瞠目结舌的地步。 越是小地方越变本加厉。 老保安虽然没出席过，道听途说实在是太多了，尤其税务大院天天听天天看。 譬如这种单位喝酒的三部曲，其实被恭维的一方还不是在学习提高，转手再用。 各种各样的套路都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但被景仰敬酒时还是容易飘飘然。人就是这么虚荣。 更何况喝了点酒更容易上头。 在商州还蔽塞到这么腐蚀可能要被抓起来，江州目前还处于实干兴城的状态，各方非常积极简单，但到京城就太适用了。 当然，没有沈翠月的穿插掩护，让卫东这道听途说又没实战过的套路都不知从何做起，但跟老秦他们实习下，现在超越时代的提前用用，效果杠杠的。 而且他那点酒量，没准儿才上一个菜就倒了。 所以以身作则，喝了酒就不开车。 虽然这会儿根本不把这当回事，路上也基本没人查。 让卫东却提醒：“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幸运的能考上大学，幸运的能站在这个时代，幸运的能够挤上这条船，请珍惜这个机会，也许是你这辈子错过就后悔万分的最好机会，保持健康和安全。” 说完特别指指喝最多的拖拉机手，就跟沈翠月上了辆车走人。 本来他是想大家都一起走，沈老三说就得留出点主次来，大家自己感受下。 果然站在夏夜路边的六位大学生干脆走着回厂里，几公里正好总结今晚的所有感受。 甭管喝了多少酒，心头都有盆火在烧。 这边沈翠月却不急着回去：“还没给家里打电话吧，先去电报大楼？” 让卫东说好，可到了下车才想起来，不说要安排人排队嘛，这从头排得猴年马月了啊。 沈老三苦口婆心：“再晚都要打电话，家里女人等着咧，得了消息才心安。” 让卫东就靠那排吧。 反正他觉得自己是微醺状态，挺舒服的感觉，好酒是真的不上头。 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晚上半价，特么长途电话打得都很长，漫长的队伍好久都不见动似的，这么富裕了吗？ 口罩妹这才挠头：“哎呀，他们还有个地方能打长途，要不去那边打吧。” 让卫东又说好。 然后就被偷笑的骗子女从靠墙等人的一堆莫名其妙中把他拎走。 这门口的优势就是黑车极多。 随便点一辆走就是。 又不用多远，顺着城门楼过去是只对外的国宾级平京饭店，然后过去国际大厦，外交公寓，再然后才是京城第一间合资高级涉外建国酒店，就这了。 让卫东倒是恍然，涉外酒店为了满足外宾习惯于打电话的要求，应该装了小型交换机有这个打长途的能力。 看眼一本正经的口罩妹，他丝毫没有绮念：“其实上午开会我就想来了，每次开车路过都看见这家，冀北省城有卷筒纸了，我们也来看看这京城涉外酒店是不是。” 从坐飞机开始，沈翠月已经有东升日用品厂的经理工作证了，让卫东在商州听丁海峰说警署已经接到通知要准备推行身份证。 正琢磨怎么给这姐弟仨办理呢。 介绍信也在沈翠月包里，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从内侧还贴着膏药的人造革包里拿出空白的现写，前台接待都有点瞠目，你好歹别当着面儿啊。 可能得益于前几年就经常出入江州最豪华的那间酒店加皇后餐厅。 沈老三就是不局促，当然四百元一晚的标间价还是让她跳了跳眉毛，不是舍不得这钱，而是感觉出乎意料，还问让卫东要。 她带的现金都用于餐厅了。 让卫东更无所谓，一边众目睽睽下从裤腰伸手进去摸绑腿上的钱，一边观察酒店：“真好看，这酒店我觉得比粤州那家天鹅宾馆都好看。” 本来忍不住都想鄙视这喝了点酒的男人都什么动作啊，前台还是马上恭敬了。 因为看出来这年轻人是真见过世面。 而且开了房也不着急，指指酒店中庭的园林水池：“那边有咖啡厅还是酒吧，走，去坐会儿，感觉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让卫东比平时要欧盆得多。 七十元一个人的咖啡厅最低消费也欣然买单：“当时我们去住听说是什么国内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吹得天上地下的什么中庭美景，我看了觉得不过如此，现在看比这个都差太远了，坐那吧。” 以至于咖啡厅经理亲自端了配送的点心过来，看看这位谈吐不凡的年轻人。 因为这家开张两年的合资酒店，很不受各方待见，甚至有点后悔把这么好的黄金地段给修出这么座一点都不气派的“乡村酒店”。 毕竟这条代表着整个国家脸面的长街，都是那种很壮观的建筑，怎么能不高大上呢。 这里就几座高高低低最高不过十层的小建筑构成，太小家子气了。 可四十年后的人就很习惯，知道这才是真底气。 就有点像忽然去到隔壁三胖家看到主干道的严肃恢弘，其实都知道是绷面子，真正有实力才应该是这样放松下来闲庭信步的感觉。 于是他俩坐在水边，就很配。 沈翠月还是那身白衬衫加西装筒裙，没有黑丝的皮凉鞋也清爽干净，主要是带着种我没来过，但我男人来过，所以也就这样儿的无所谓态度。 没点经历和家学渊源是摆不出来的，哪怕还要让卫东教她现在的咖啡方要放几颗，都不紧不慢：“是……上回那个章秘书教你的？” 让卫东从来都避而不谈，想了想点头。 (本章完) 第158章 就拿这个考验副厂长吗 第158章 就拿这个考验副厂长吗 但有传承的结果就是沈翠月就恰到好处的不问了，只悠悠然的询问这酒店好在哪。 属实把巧言附和的反向做法拉满，并不试图打探男人内心隐藏什么。 伺候舒服就够了。 “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其实大楼背后全是胡同，你看这酒店几栋高高低低的建筑围成圈，中间是山水园林的景致，旁边是度假阳台式的朝着水面，多舒坦……” 当然，她还真以为让卫东表述的这种“环保、自然、休闲”意识都是那位军装秘书的影响。 只慢慢倾听，然后自己端着点心品尝。 让卫东似乎顺着微醺的酒气，难得释放出情绪上的封闭，这是他跟董雪莹之间都从来没释放过的部分。 哪怕他自己没意识到：“高大宏伟的东西是做给人看的，就像我们现在抓住机会拼杀，有些人就得不断搏名声，要上面赏识支持，我们不需要，只要踏踏实实的卖东西，让老百姓过得舒服，我们的规模不声不响的起来……啊，我想起有句话，善战者无赫赫威名？有点理解这个意思了。” 江湖妹对传统文化都比他理解多点，要能陪着肥羊聊嘛：“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嗯，就是你说这个意思，真正会打仗的人是默默经营好局面，防范于未然，打仗总是伤筋动骨，这就好比名医总是注重保养身体，而不是治病一样道理，可知道道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你做得很好了。” 恐怕真正理解让卫东这种心态的人都不多。 眼瞅着赚大钱的机会，还不拼命搂，还要捐三十万，还要分利润给力夫，给手工包装线，都是为了长远啊。 当然让卫东的思路来源是坐过那几年牢，更在税务大院呆了四十年。 现在听了这解释也开心：“嗯，就是这个理儿。” 于是深夜十点过，这双青年男女不急着去翻云覆雨，坐在公开的中庭水边咖啡座悠然自得的闲聊。 着实吸引了不少过往目光。 小伙儿结实敏锐，炯炯有神，姑娘巧笑嫣然，仪态舒展。 看着都是这年头少见的洒脱气质。 沈翠月也罕见的摇头晃脑：“以前大爷、二爷讲些道理还不明白，这二三十年他们都遮遮掩掩，大娘更经常骂他们瞎琢磨，还得是你带我看懂了事。” 让卫东笑着放下咖啡杯：“是我们刚好遇见了这个黄金年代，不然我是个默默无闻的老光棍，你可能哪次清扫就没了，所以珍惜吧，走，我看身上的钱还够给你们买个包不。” 听到那们字，沈翠月挑了下眉毛，差点又施展功夫了，低头忍住表情起身。 这时让他俩都有点意外的是咖啡厅经理居然笑着奉上个盘碟，展示上面的卡片：“很荣幸得到您的欣赏喜爱，我们这里为您免费升级了行政套房，可以吗？” 日进斗金的底气，就能在这时候洒脱，让卫东甚至笑起来给沈老三点评：“这就是最好的服务，正符合刚才我们说的善战者无赫赫……” 沈翠月接上：“之功，谢谢了。” 然后换过房卡就去逛室内商业街了。 确实是临街除了栋十层客房，其他都是单层的餐厅、酒廊、商店，在充满情绪的年代，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没气势。 但逛起来就很舒服，好几家进口品牌服饰店，居然还有个家居用品店。 沈翠月肯定是大开眼界，让卫东就看见很多熟悉的东西。 津津有味的给她介绍，江湖妹肯定也以为是在粤州那边去见识过。 虽然深夜已经没有营业，他俩主要都是沿着橱窗看。 但路过的客服经理都介绍，如果确实有需求，可以要求其他服务员先取拿商品，最后柜台结账。 让卫东才想起哎哟，我们还没打电话呢。 遂回房间，真是半点男女偷欢的思路都没。 沈老三果然在皇后餐厅那楼上的涉外酒店见识过，对富丽堂皇的洗手间不会惊讶，但精致包装的洗头水、保养品还是让她爱不释手。 必须马上来个美人出浴。 让卫东则好奇的把这内外两间的行政套房观察了下：“这才是高档酒店嘛，天鹅宾馆应该就是个hk土豪的欣赏水平，这才叫品位。” 然后就舒适的坐在外面翘着二郎腿开始要求总台接线打长途，高级酒店话费肯定翻倍也无所谓。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董雪莹果然等着的，笑称说跟妹妹在看奥运会开幕前的报道，明早八点过别错过了。 让卫东才哦哦哦的说幸好：“平京这电报电话大楼实在是太抢手，排队都得几个小时，索性就在这厂外面的涉外酒店来打电话，正好有电视明早可以看，不然厂里还真没电视……得想办法给他们搞一台。” 要不是这涉外酒店管理严格，都想打电话叫这些家伙过来看电视了。 但又想想国外开幕式就那样儿，重点还是奥运会夺冠吧。 调侃董老二这要上班的就没我们自由了，气得那边的凤雏马上嗷嗷叫！ 今天又有小婴儿跟着闹，让卫东纳闷这么晚孩子都不睡吗？ 董雪莹解释晚饭后就眯了会儿。 没说为什么，但原因很清晰。 总之絮叨好一阵，才交代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已经发运了卫生巾设备加原料车组，顺便带了两万包，五千台相机，两百台收录机，五百斤小零食，而且前天就火车发运的两千台相机应该也要到了。另外今天好不容易劝动了爸妈去平京，专门派了俩小子去排队买票，结果到现在还在排，看来这个买票排队的事确实要专人专管。 让卫东也通报了这几天的阳光日报注意收集，新胶卷也将马上从火车发运回江州，优先提供给像馆张经理那边，明天这边去跟供销总社再确认卫生巾进产品名录的事…… 聊着聊着，让卫东忽然发现，这里面的卧室……特么是大床房？ 说话都磕巴了下，当然他想的是这么贵老子还要来睡客厅沙发么。 董雪莹却温柔呵护：“累着了吧，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小晴来说两句。” 让卫东撵人：“这个不要，小的来说话，木啊……对，刚才我在酒店超市看到有尿不湿，回头给带几包回去。” 被顺位下滑到最后的凤雏气得都要二次发育了：“又不是你洗尿片，我在洗！我洗的！” 让卫东和董雪莹都哈哈大笑，确实阖家幸福。 挂了电话才看见沈翠月已经裹着浴袍悄悄靠在门边偷瞄：“感情好得很哦？” 让卫东满意的点点头：“头发是湿的对身体不好，找找电吹风烘干……嘶，老子可以叫电器厂做电吹风啊，这玩意儿有什么技术含量，使用量却大得很。” 说完颇有些哈哈哈：“所以说上次给……你说过，我们到粤州、沪海这些地方见识先进的东西就能搬到西南地区生产销售赚钱，这特么来住涉外酒店也能找到灵感。” 刚才似曾相识的记忆场景就随风散去，更不去动手。 扒拉桌上的纸笔记下来，顺便把电视打开，境外电视台果然都是关于奥运会的报道。 只是这回就没人给他翻译英语了，索性关掉音量，居然觉得这个行政套间的办公区域也不错，要不就长租了吧。 无论是日常休息，还是接待点重要客户，甚至让卫东已经瞬间想到，在这里的餐厅请客，效果就绝对秒杀今天的晚宴。 再怎么吹嘘什么老字号的饭馆，起码在这些年，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那就是颠覆认知的豪华震撼。 于是把明天请客的日程都安排上，试试便知。 在卫生间捣鼓一阵的沈翠月，就不忐忑那大床要怎么，反而把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出来坐沙发上：“给飞燕厂里打电话没，我们不回去也得说一声。” 让卫东恍然，打过去还提醒明早有奥运开幕式。 结果那边大呼小叫的众人说没问题，一大早就赶回学校集体收看。 让卫东调侃他们：“要是能找到不要票的渠道，明天我就去买一台放厂里看。” 众人更欢喜的说一定去找到。 唯有何月梅过来问明天要跟胶片厂交接一万个彩卷的资金，现在平京的现金买过车就不够了，是不是要安排江州电汇。 哎呀，刚才让卫东忘记说了，不过他居然不想再打扰老婆孩子睡觉：“新一批相机应该到了，明天去提货销售，看能不能直接就搞定货款？” 大学生们立刻群情激动的说没问题，趁着明天开始看奥运会就搞定这个事。 其实到这时候大家还没太意识到奥运会是个什么级别。 反正在八十年的国人眼里，女排前两年拿下的几个世界冠军都没什么区别，这奥运会也差不多吧。 让卫东也没意识到自己其实连奥运会都影响到了。 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就算那边来收款，等个一两天看我们卖相机的现金收了再给也没问题。” 自己坐在绝壁是进口货的老板椅上转两圈，说出自己想长租这里的思路。 沈翠月帮他浇灭点膨胀心态：“我们来了平京就临时订几天够了，大多数时间又不在这里，难道一直空着或者给别人用？或者说你想在这边养个小妾？” 让卫东才哦哦哦，那就起身撵人：“快十二点了，你进去睡吧，我睡沙发，之前定的标准间，这点眼力价都没。” 说着翻开电视柜找到枕头被褥。 沈翠月眼珠子转了几下：“我要是施展功夫，肯定能得了你，但我不要你勉强，更不要你对董姐有什么隐瞒，所以就不引诱你了哦。” 还作势把手放在浴袍腰带上，好像随时都能孔孔孔的发动起媚功来。 让卫东真的内心半点波动都没：“哟哟哟，我谢谢你，真心谢谢你，不用拿这个来考验我，睡吧，我也不会跟你耍什么心眼，那就没意思了。” 沈翠月说对。 不过她居然去拖了里面床上的被褥出来，在沙发边铺上：“但陪你睡，还是要做到的，再说你也是我的东家，真要睡床也是你，今天我很欢喜。” 说完真就脱了浴袍，大大方方的裹着被褥睡了。 让卫东惊鸿一瞥，心头终于猛弹了下，小背心白裤衩也能被穿出勾人风情来，睡了睡了。 好在他也真不是当初粤州那个未经人事的老家伙了，关灯靠着拿遥控板翻看电视，也能慢慢入睡。 提前进入婚后状态。 (本章完) 第159章 就问有没有松弛感 第159章 就问有没有松弛感 当然，让卫东还是低估了这等专业狐狸精的功力。 沈老三是真不屑用美色来勾引他了。 第二天一早居然比让卫东还先起身，蹑手蹑脚的不是搞偷袭，而是随便穿上就下楼去买衣服了。 不过不是死贵死贵的酒店内商场，而是就隔壁胡同街道里的自由市场。 包括这酒店的消息，其实都是她昨天下午从出租车司机那知道的。 就那个后来极其著名的秀水街，夹在这几家涉外酒店、使馆区、外交公寓之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发育了好几年。 当下平京个体户练摊的热门商业区。 虽然还得跟工商管理打游击，但已经颇有名声。 所以天亮就能看到赶早市偷偷摸摸卖衣服。 七点过让卫东本来醒了下，想趁早去把车开回来，结果探头在窗户上看了眼外面车水马龙有点堵车的长安街，算了算了。 打开电视开始关心奥运节目，起身去嘘嘘的时候才发现沈老三已经不见踪影。 他也懒得问。 没多会儿姑娘喜滋滋的回来，满脸都是那种首都还不是跟我们码头批发市场差不多的鄙夷，甚至还没计划单列市尝试探索的脚步快。 崭新的牛仔裤、运动鞋，牛仔衬衫，可时髦了。 当然给自己也买了身，合计也就一两百，还带了早餐：“特意买了个小锅子，听说都是特产，趁热吃。” 然后立刻钻洗手间去忙碌 让卫东看看时间算了，都懒得关心这房价是不是含早。 举世瞩目的就在他端着早餐目不转睛中开始了。 只是那什么特产刚把小锅盖揭开，一股子馊味儿，直接把让卫东哕出来：“呃！卧槽，你是去潲水桶里给我舀了一碗嘛！呃……” 光是说到这就又要吐了。 沈翠月闻声立刻出来，身上就一件胸罩和崭新的牛仔裤，完全不在乎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怎么？我还趁热端，呃……” 凑近俯身也差点吐出来。 让卫东却瞬间就好了：“没事没事，自己去收拾吧。” 沈翠月瞥他眼，想嫣然一笑摆个什么起手式的，结果还是敌不过生理反应的哕了下。 把让卫东差点笑死掉：“哈哈哈，状态不好就不要出来显摆了，哈哈哈！” 沈老三觉得老祖宗看见她都要气得棺材板按不住，都叉腰准备用终极大招了，可看看让卫东笑得如此开心，也无奈的嗔了眼捂嘴端了那什么特产去倒掉。 让卫东还打电话到飞燕厂里问了问，果然大学生们都跑了，就俩小弟茫然的在门房：“不是说好好干活儿吗，说是什么比武会就跑了？” 让卫东又哈哈哈：“我们待会儿就回来。” 弟弟就比妹妹懂事：“没事没事，你们随便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自己知道找吃的。” 听着就很可怜的乞讨儿形象浮现在脑海。 让卫东顺便给家里也打电话，提醒了还是电汇十万过来：“算是再进一万个胶卷，这点哪里够各地分的。” 董雪莹现在也见过钱了：“我算了算，怕是要多准备点，电汇五十万吧，你想想目前相机都每周销售在一万左右，加上之前销售总数都过了二十万台，准备五六万个胶卷都不算多，主要就是不知道质量是不是真的好，要是全砸在手里就惨了？” 让卫东还是相信凯旋厂：“行，那就按你说的准备。” 事实证明有个贤内助就是财运高照。 感觉让卫东这还不止一个。 奥运会开幕式开始后，换上新衬衫和牛仔裤出来的沈翠月都没能把让卫东的视线从21寸彩电屏幕上挪开。 全国人民也是从这一刻才真正从官方媒体一起看到了大洋彼岸那个超级大国有多么辉煌壮观。 代表着八十年代人类富强的最巅峰状态。 连开幕式举行的场地，都让人忍不住的会颤栗。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就是洛杉矶选了个橄榄球场吧。 看台很斜很远，巨大，坐满以后应该超过十万现场观众，还在看台上由观众举起牌子组成的tifo拼图，就是一个个国家国旗。 原来这就是世界大同的样子？ 原来在读者文摘上看到的那个文明世界真的就在那里。 就这种震撼。 其实这是奥运史上也真正开启商业化奥运会的第一次，全世界其实都瞠目结舌，原来还能这么玩儿。 这届甚至都没人跟洛杉矶争主办权，之前谁办谁亏本。 就是从这届开始，这生意赚得不要不要。 但国内就以为一直都这么牛逼。 沈翠月都目不转睛的坐到沙发上喃喃：“这……就是章秘书想去的地方吗？” 让卫东终于侧目，尼玛，你是带了千里眼和顺风耳在我身边吗，啥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沈老三才发现自己说漏嘴，连忙掩饰：“我没打听的意思，在江大也经常听那些大学生说现在能出国留学就怎么怎么，石头也说你在帮着打听出国的路子。” 让卫东看回电视：“是很漂亮，很先进，但那也是洋人的地方，我们有一天也会这么漂亮和先进，可如果你看我要遭罪要被抓，就立刻收拾细软转投别家，等到我缓过气了，再回来，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这就是让卫东的逆鳞。唯一的一片。 沈翠月终于确认自己触摸到了，没有急于表态，只认真细密的观察男人脸上表情。 因为让卫东不想让她看到，马上移开得甚至有点刻意：“我没有觉得她有这种想法多错误，谁不希望过得幸福舒坦呢，但能够共苦的人才值得同甘。” 说着把自己靠回沙发上，慢慢把情绪扩散开：“小沈，你来自旧社会家庭，信奉江湖上的那套，可你终究还是个中国人，你的长辈也曾经在抗战出过力，几代人前赴后继拿性命厮杀出的盛世，你在厮杀的时候躲开了，然后收获时回来，你觉得那些厮杀的人怎么想，他们那些用性命填进去的亲友就轻飘飘的活该了？所以以后不用再提了。” 沈翠月认真的：“是，我明白了。” 让卫东对她笑笑，拿遥控板指电视。 两人就不再说话的静静看着。 看那简短又精彩的啦啦队开场表演，漫天银色气球跟彩带飞舞之后，运动员开始进场。 这个时候，其实就很容易激发那种国家的归属感。 看着人数不等的各国运动员代表团进场，看着那有人奔着游玩，有人只是来体验，有人要争夺奖项的不同气质展现。 以前虚无缥缈的爱国、族裔等区分，这时候就明明白白的摆在那。 这是其他任何体育大赛都很难有的触动。 所以当人数庞大的中国代表团出现的时候，让卫东几乎听见整座酒店好像都有人在欢呼，似乎整座城市，整片大地都有掌声响起。 他都忍不住给沈翠月分享：“几十年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参加，就是你的长辈那个旧社会，一个人孤身走在那，你就知道这个国家是什么实力，任人宰割欺负的局面，现在我们有机会跟着做大做强，还要躲吗？” 现在当然把频道切换到了国内砖儿台，回荡着那有点激昂亢奋的快速播报风格。 忽然推了个近景，运动员方阵前的带队人中，居然有人摸了个相机对着周围咔嚓咔嚓的拍照！ 让卫东瞬间凝固了，然后弹起来扑到电视机边，徒劳的试图从那个像素点大小的颗粒上辨认出相机样式。 因为烧成灰，他都能似乎感觉那是自家产品！ 黑色，隐约边角有个红点。 就是相机角上的红色“x”标识。 春节后调整成了白色，但后来销售 关键在于看似有饼干形镜头，却根本没有调焦调快门的动作，就那么举着咔嚓，拨一下，咔嚓！ 这分明就是爱克斯相机特有的简单操作标志。 让卫东立刻拨打报社电话：“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个代表团带队同志拿的相机，好像是爱克斯！” 那边也激动：“对！我们也在求证，好像是，他这是不是违反纪律了，这样不太合适吧？” 让卫东不不不：“你注意看我们整个代表团运动员，其实有点拘谨，这不好，很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拘谨，但这个拍照的动作就不错……” 那边急着挂电话：“我们派了人跟团的，我们马上求证联系是怎么回事。” 让卫东抓紧机会定性：“要轻松，不要太紧张严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紧张活泼？” 别人比他熟悉：“对对对！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好，这句好，等着！” 咔嚓挂了。 让卫东又马上给大学生那边打电话，挨个儿打，基本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终于接通个：“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葛志鸿！那家伙最喜欢带人去体院那边卖相机，这次奥运代表团好像之前全都集中在那边训练，他卖了好多过去，挂了挂了，我去找他问问。” 让卫东也忍不住哈哈笑。 没错，运动员们都是绕场一周，然后列队到球场中央，等待后面的点火仪式之类。 这时候就能看见，欧美国家运动员进来就跟玩儿似的，嘻嘻哈哈的勉强能把方阵走好就不错了。 等站到球场中央，就是各种摸出相机来对着周围拍照。 跟四十年以后人类热衷各类网红打卡，自拍留影没有任何区别。 这会儿他们能站在各自国家方阵原地不到处乱窜就不错了。 因为上届欧美国家抵制了在苏廉举行的奥运会，这次所有华约阵营就集体反制。 搞得比我们还严肃拘谨的国家一个都没有，特别醒目。 列队进场走得都有点僵硬，脸上表情更都有点紧张。 反而那个摸出相机拍摄的动作，还显得挺自然。 后来孙泽涛反复强调过，这会儿出国都要专门集中培训下，免得犯错误。 要交代很多纪律和规定，都跟进入敌占区似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现场表示了不算犯错误，又或者是那位之前走在队列前的领导带了个头。 等站到球场中央等待的时候，看周围欧美运动员都摸相机拍照，居然好多我国运动员也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摸出个相机，欣喜好奇的对着周围咔嚓！ 这回就有穿行其间的摄像机近距离拍摄。 无比清晰的看见这些运动员举着的居然全都是爱克斯相机！ 那个红色的“x”很明确了。 让卫东蹲电视机前哈哈大笑！ 这一刻他真不是笑自家要赚大钱。 而是开心这种松弛感展现给了全世界。 老子的功劳！ (本章完) 第160章 这才是金凤凰 第160章 这才是金凤凰 哪怕四十年后，这种内外差别都还在被外界嘲讽。 就像内地看金山家一样以为封闭、禁锢、落后到啥都不能说不能做。 其实这会儿可以说是国内最自由的阶段。 特么连手枪都能绑在腿上自由自在到处去呢。 真就是大家没出过国，各级同志层层下压的怕出事背锅。 反正不知道这回开幕式前面发生了什么，才会触动那位代表团领导，走在方阵前面，旗手之后的其中之一。 会那么自如的举起相机朝着周围拍摄，充分表达了我们自由自信，更是要把这种美好记录下来的态度。 相比之下后面方阵当时差不多已经接近走正步了。 晚上的联播新闻就清楚定性：“在这场有史以来运动员最多，参赛国家最多的世界体育盛会中，我们的运动员高举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旗帜……” 哎，这事儿就没问题了。 甚至才八点过，金卓群就把电话打过来：“哈哈，我看到了，看到你们那款相机出现在奥运会开幕式上了！我在草原这边跟剧组，一直不闻窗外事，后天，后天我就赶回平京，绝对水到渠成！” 让卫东当然不会说什么早干嘛去了：“好，我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这边其实早已经是水到渠成的局面。 肯定也收看了奥运开幕式的胶片厂，继早上派车运过来的一万个卷之外，又补了五万个胶卷在下午抵达，说的都是你先卖，之后再结账。 但让卫东很体面的结了这六万个卷的五十一万现金。 拿到钱的胶片厂厂长就在金卓群之前，也就是联播新闻相关报道还没完就亲自打电话，说马上再安排送十万个卷，这次就是下次提货再结账。 因为很明显，现在已经变成凯旋胶卷要攀附爱克斯相机了。 恰好在早上提到这批列车托运两千台相机，真实展现了爱克斯相机现在的市场号召力。 小伙伴们娴熟的瓜分，再传递到自己的下线，然后在中午之前就全部卖光！ 所到之处全都是抢购。 只要把相机拿出来，所有人都能哇，是奥运会开幕上的那个相机吗？ 我要！ 没讲解，没有示范，没有导购，全都不用补了，三十块先给我！ 主动要求涨价一元，就为了能抢到。 而根据董雪莹下午打过来的电话，沪海、鄂昌、粤州和蓉都都已经强烈要求提供五千台以上的配货！ 全国各地都在问这是什么相机。 这时候凡是能拿出这台带着“x”标志的廉价相机，都不会有人轻视。 奥运选手们都拿着这台相机，还不够臭屁的呀。 什么调焦、快门数、闪光灯我不懂。 反正电视上的奥运选手，到外国都拿的这种相机。 那就一定是好相机。 当然西山厂里也打电话到董雪莹那边去找副厂长，保证厂里已经全部动员起来，原本就正在按照让副厂长之前会议上的精神，如火如荼的扩大生产，所以现在一定会全力以赴保交付。 力争提前达到周产两万台的生产目标！ 反正我们只管生产，不会搞别的幺蛾子。 等电话打到飞燕厂来找到让卫东，老程就是另外的腔调了。 纯属同事之间的轻松笑谈。 提到部里面都在打电话询问这场成绩：“我猜有想收回去掌握主导权的意思，因为赚钱了嘛，但你可以完全相信厂里，就算我下台，所有工人到家属都不会同意撇开你，这一切的成绩都是你带着西山厂完成，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强调了这个情况，准备趁机把几个厂合并改制，由你来担任领导职务，我当书记。” 让卫东反而沉默了，看他拿着话筒坐在桌边的表情，沈翠月就会意的把其他人带出去，轻轻关上厂长办公室的门。 其实让卫东是在考虑要不要说，要怎么说。 面对这样同甘共苦的伙伴，他觉得要报以真诚：“我这次来平京出差，接触到一个吃惊的信息，之前我准备在江州开办的卫生纸厂，居然在冀北省会，已经有厂家捷足先登的在生产，如果不是我和小章当时在粤州阴差阳错买了别的机器，没准儿这家厂就陷入了危机。” 老程也收起笑意，但有擦火柴的声音：“嗯。” 让卫东继续：“我表达的就是跟计划经济啥都等国家安排不同，商品经济瞬息万变，这次我在接触很多大学生，接触一些外商的时候，就听说国外有种新技术，可能会完全替代胶卷相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做的一切，看似繁似锦，也许三年、五年，十年就突然被颠覆。” 老程没有惊慌失措，但听得出狠狠在抽烟，一口气吞一支那种：“所以……这更证明应该由你来带领这个集体。” 让卫东摇头给自己看：“曾经我只是从西山厂进货销售，是您的态度赋予了我责任，让我明白了要对这么多兄弟姐妹负责……” 其实他的手指慢慢的在桌面上划一。 然后：“您这么高风亮节，西山厂的未来一定不会走歪，哪怕前面还有风雨还有变故，但我相信只要在您的带领下，我们都能迎接战胜。”手指再慢慢划一道：“所以能够得到您的信任，是我在工作中最幸运和温暖的事情，如果可能，我还是想保持这种您负责生产，我负责销售的配合局面，然后不放弃对其他产品、行业的开展，没准儿这就是西山厂抓住这波机会，积累点资金成功转型的契机，也许我们只有一次这样的转变机会，挥霍浪费就再也不可能了。” 这个回应绝对是降维打击了。 六十岁的让卫东，再肝胆相照他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别人，任何人。 也不会完全相信别人。 但对长期生活在西山厂那个狭小环境，最多也就上下应对点局面的老程就确实有杀伤力。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卫东，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这里，从我到这里当工人，做生产组长，升车间主任，再到厂长，我都从未想过离开这里，所以我会把这班岗站到站不动的那天，随时等你成长到可以挑起所有的责任。” 让卫东先笑：“不用这么沉重，只是我们俩有这种危机意识就行，从听到这个信息，我的第一反应是把西山厂朝着电器厂方向发展，我们有这个可能吗，有这个配套原材料能力吗，昨天晚上我看到住的酒店有电吹风，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生产这个？总之我们配合好，去找寻这个改变的方向，就是我们的契机。” 老程也笑：“好，我来安排人论证下。” 让卫东赶紧提醒：“不需要额外投入什么，我们可以搞这么个小部门，就是论证研发新产品新方向的，而且我说的电吹风是国外的新型产品，不是现在乡下剃头匠那种方头方脑的家伙。” 老程嗯：“那你回来时候记得都带点样品。” 让卫东挂电话时就想，这种要带的东西就太多了。 因为他是真知道未来会有哪些东西能用很久，无非就是能不能看见样品提示他，并且要抢在全国同行之前，又要有技术原材料底子。 反正他也没意识到这就是改开初期，最最稀缺的主动产业更新换代能力。 确实在专注琢磨留意了。 但最水到渠成的，当然就是供销总社，原本下午让卫东是拿着飞燕卫生巾厂的协议去申请进入名录。 好了，现在是供销总社得到消息：“那架奥运会运动员使用的人民相机是你们提供的？” 让卫东想说我们倒是想免费提供给奥运选手，结果没资格没渠道。 现在成了完全免费蹭代言，还每台收了人家29元：“是的，我们同时还配合了凯旋胶卷厂，也就是化工部下的第一胶片厂，提供单价12元一个的国产彩色胶卷，进口卷都在25到28元甚至更贵。” 人家就顺理成章：“一起列进来吧。” 让卫东还想各归各：“卫生巾和相机都是我们的产品，胶卷我安排胶片厂的销售科跟总社联络？” 人家摇头：“那我们又要多对接个单位，太麻烦了，就对接你这一家。” 所以整个晚上让卫东跟大家都来不及庆功喝酒。 必然忙到飞起啊。 张凌云提出不在平京浪费时间了，新到的这批汽运五千台，无论如何分他一千台到东北打开局面。 何月梅也立刻前往粤州主持局面，保证那边的局面能稳定下来。 因为这一天，董雪莹那边接到申请销售电话最多的就是粤州，几乎是立刻各自为战的粤州高校销售员们，具有强烈的自立门户心思，全都在私下联系总公司，甚至据说有人已经在准备到江州面谈。 所以赶紧空降个领导过去起码不要在这个关键阶段出问题。 不过何月梅给让卫东提出的重点就是一定要在平京建立个完整的财务中心。 尼玛，董雪莹现在主管财务，都最多只是个出纳水平，正在准备招聘会计来协调卫生巾厂、相机厂、食品厂越来越复杂的账套。 这边大学生已经提出还是干脆一步到位，搞个财务结算中心。 因为跟供销总社的结算已经非常复杂，绝对不是随便两三个财务都能搞定的事儿。 况且这里面还涉及到卫生巾就两个品牌两套账，相机和胶卷进入供销总社的结算也会很麻烦，进进出出的利润是多少，怎么保证按时纳税，又不至于自家吃大亏，这都需要完整的财务中心。 所以何月梅推荐了整个平京高校销售团队外围成员里面，有个平京财贸管理干部学校的中专生来负责建立这事儿。 虽然只是个中专，但这两年已经升级成大专。 何月梅还准备再解释，前税务大院老保安已经抬手好的：“就他吧！” 七八十年代读中专提前进入工作的，参考自家凤雏就知道怎么回事。 更别提这校名上还带着干部二字。 意味着二十来岁就朝着财务干部培养，而且还是在平京这起步。 以商州市税务局的地位，要是能分到这样一人儿来调研、借调、挂职那都是烧高香了。 属实是鸡窝里面出个金凤凰。 (本章完) 第161章 只是蹭蹭就爆发了 第161章 只是蹭蹭就爆发了 真就上百名高校学子，基本都是学院路、中关村那一带的各家高校大学生。 在过去五个月的相机销售工作中参与过的“下线”们，现在肯定都反过来找自己的上线。 要货、转卖、看看能不能有更多加入参与的机会。 所以哪怕到飞燕厂这边有十来公里，都成堆的骑自行车过来。 看了这边还带现代化流水线的工厂车间，那就更加信任。 葛志鸿、梁烨霖、孟宏飞、肖霄趁机各自拣熟悉、信任的人手加入自己的部分。 这分厂生产管理，销售市场维护，新区域开拓，所有后勤维护保障货运物流，都各司其责的运行起来。 张凌云也轻易凑够了东北区的人手，只带两千块公款出差，连夜带了仨今年毕业的大学生乘火车去东北建立分公司。 顺便说句平京火车站就在这里到阳光日报的几公里间，很近，很方便。 其他东北分公司的人手等到后面的相机、胶卷、卫生巾配额到手亲自押送一辆车过去。 何月梅把那个财政学校的刘志远带过来跟让卫东面谈后，自己也立刻带了俩大学生去粤州。 不好买火车票，让卫东就帮他们定机票，拖拉机手负责接送。 这公司派头，进一步激发了大学生们踊跃下海跟随的决心。 平京的确能看到很多蓉都看不到的碰撞，这里的大学生更有冲破时代束缚的决心。 让卫东忙到十点过，才跟沈翠月一同回酒店。 当然厂里平房也挤满了，顺便还带上俩小弟一起，他也不怕大学生们一夜之间把价值数百万的进口生产线给祸祸了。 整整一天他俩都忙得马不停蹄：“爱克斯相机火了，要是爱克斯卫生巾也跟着打广告开始卖，那就彻底蹭上顺风车，我还得再考量下是不是非得上飞燕。” 沈翠月也疲惫不堪，但靠在副驾驶坚持苦谏：“这是官家关注题字的招牌，别人拼着求着还没这种机会，只要能把官家哄高兴了，还愁没有生意？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明白啊。” 老保安的理解还没那么深刻，哪怕他能尝试以前税务大院那些体制内的伎俩、酒局心态，还有个融会贯通的过程。 慢慢点头：“行吧，等这边的厂子开始运转，我们就回江州，广告交给老金来张罗拍摄，顺便看看他能给出什么价码，实际上我在粤州碰见过他，就在那家天鹅宾馆，他跟我提出来要拍电视剧……” 话没说完就到了酒店门口，沈翠月提议再去池畔咖啡厅坐坐，然后俩弟弟就赶紧滚蛋上楼，别在这儿碍眼。 让卫东一看她就知道有打算，点头说好，请服务员把孩子带上去。 结果沈老三从包里拿出个爱克斯相机问咖啡厅经理：“我们能在这拍照吗，仅仅做个纪念。” 果然让对方眼前一亮：“这是不是今天奥运开幕式上那种好多运动员带着的相机？” 沈翠月就故意的：“对啊，这就是他的牌子，他的相机，我们这次来巡视北方地区销售情况的。” 对方这下立刻肃然起敬，连连说没问题。 让卫东坐在边上还有点纳闷：“有什么用，省点房费？喝两杯咖啡都一百多了，我们也不在意这点吧，又不可能全免。” 沈翠月把相机给他，自己也摆造型：“借势啊，现在这里是平京最好的酒店，起码是最好的两三家之一，我们厂子又在附近，以后有的是机会要接待要宴请，明晚还是该把供销总社、报社的请过来吃饭，我们在这里形成熟客的关系，很多生意也方便些，这本来是骗术里面常见的伎俩，自古都这样，不过我们是真有实力，那就锦上添了。” 让卫东想想还真是：“的确好多骗子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动不动就是哄着去国外旅游、度假胜地卖营养品，哈哈哈，自古套路都这样。” 沈翠月又瞥他眼：“你对出国的事情还真是很上心哦？” 让卫东解释：“你在平京多看看就知道了，这里有很重的老毛子风气，周围这些国家做边贸最合适的就是跟老毛子打交道，他们手里有资源有技术，飞机武器啥都肯卖……嗯，我们不沾武器就好了。” 沈老三又是那种你就当我信了的嗯嗯嗯表情，但轻声说：“其实……我们家就有海外关系，如果你你真想把人送出国，不妨在这上面下点力气。” 让卫东好气又好笑：“石头给你说的，我说他就是个收录机！” 沈翠月得忍住笑，免得自己眼波流转五官太灵动：“红帮太五爷当时跑了，大爷、二爷留下，三爷四爷跟着走的，从hk然后去的旗，所以皇后餐厅在hk和旗开了餐厅，这些厨子出去还是有人悄悄托他们把联系方式带回来。” 让卫东跟听评书似的：“噢哟，这不容易，一旦被抓住，这厨子就是私通海外情报，当成特务都不一定。” 沈翠月其实跟他同岁，可能跟着老棺材瓤子们长大，反而跟实际上的老保安很合拍：“别闹，这些联系方式本来是二爷收着，餐馆的事嘛，可他去世就留给大爷大妈，谁知突然来这么下，我也没了联系方式，如果找厨子们打听多半能找到，然后以海外关系的名义把人接出去不就得了。” 让卫东反击：“你呢，要是找到这条渠道，你出去吗？” 沈翠月摇头：“我说了这辈子已经卖命给你，你也瞧不起这种临阵脱逃的人，我很是佩服，自然不会跑。” 让卫东再调侃：“那要是联系来联系去，国内沈家的人或者你那些跑散的亲友来找你呢？” 他还想起来偷笑：“哦，不是说给你在蓉都袍哥那边结了娃娃亲吗？” 沈老三那张变幻多端的脸蛋居然立刻爆发出杀机：“石头给你说的吗？！看我回去收拾他！”让卫东哈哈大笑，把咖啡和点心收拾了走人。 这姑娘又把表情收回来：“我很喜欢这样，有点像以前晚上在院子里跟大爷摇蒲扇聊天讲演义。” 让卫东要掩饰愉悦：“要不是晚上有奥运比赛，我才不跟你喝这玩意儿。” 沈翠月不讲究：“那整点酒也行。” 确实再走，就跟咖啡厅、大堂经理之类都有点头示意了。 果然回到套房，就开始上演姐姐血脉压制收拾弟弟的戏码，石头被打得鸡飞狗跳，却跟跑酷似的在套间里到处飞窜。 沈老三的运动机能明显差点，几次三番被毛儿偷偷绊翻，立马顺势往让卫东怀里钻。 明显就是摆拍剧本。 笑骂的让卫东躲写字台后面老板椅看电视。 早上八点的开幕式直播，其实都没有从头到尾保证时长，下午晚上的其他节目依旧，唯独联播新闻提了几句新风貌参加国际盛会。 然后依旧是在十二点左右就会谢谢收看，结束所有电视节目。 唯独这种涉外高级酒店在屋顶有自己的卫星接收机可以转播境外电视节目，据说还是被严格控制不得外流。 所以让卫东才能迅速的找见几个国外体育台，如饥似渴的切换。 没有互联网就没有搜索查找到任何赛程的可能。 只能这么漫无目的的翻看，让卫东就想确认那第一枚射击金牌会不会如约到来。 印象中好像是开幕式没多久就拿到了，记得有些奥运会的射击首金甚至在开幕式前就决出。 这回不会因为自己影响吧？ 哪怕没研究过蝴蝶翅膀理论，这照相机都成了变数大量出现在运动员代表团。 万一闪失了呢？ 就很明显现在的情绪是摁着的，在刻意淡化处理。 毕竟几十年没参加过奥运会，全球最高水准的体育大会要是拿不到金牌，对全国人民的情绪将是极大挫伤。 只要理解女排在改开这最早几年，给睁眼看世界的全国群众带来了多大的信心，就知道一穷二白的国内，现在全靠这些体育项目撑住自信心，凝聚自豪感。 这跟四十年后爱看不看，不差这点的豪横国民心态有巨大区别。 所以必须要等到有块金牌落袋，可能整个宣传机器才会爆发起来，开幕式只是个开胃菜。 让卫东已经在琢磨这卫生巾广告播出时段，是不是要跟奥运爆发出的热度流量蹭起来。 洗漱完的沈翠月趾高气扬撵了弟弟俩去睡大床，自己在外面打地铺。 石头还想跟三姐讨价还价，我们来陪大哥吃点苦，毛儿无奈的把假机灵给拖进去关上门。 呵欠连天的沈翠月都钻被窝了，还提醒给家里打电话。 满脑子都在琢磨想尽量听懂点英文的让卫东连忙哦。 今天是董雪晴得意的拿了十台相机去单位半卖半送，一举奠定广泛热烈的人脉。 而且她已经把牛皮都吹出去了，自家卖的胶卷只要十块钱一个，全国都只有自己能拿到这个价。 明显从小家庭环境的窘迫压抑后，这妮子有点逆反性释放，姐姐还在边上纵容。 让卫东感觉自己像个无奈老婆宠娃的老父亲：“你就惯着吧，干脆给她在邮电大楼对面开个店卖相机胶卷呗！” 董雪莹却立刻觉得为什么不呢：“就像当初贸易行那样，市中心后面的这种服装、家电门面很吃紧，价格也贵，可邮电大楼这边很便宜，我试着组织人手开两三家这种小门市。” 让卫东嗯嗯：“家里的事你做主……”手上已经定住：“慢点！哈哈，夺冠了，我这边能收看到外国电视台，我看到我们的射击运动员获得胜利……卧槽！” 外国电视台拍摄的室内射击场镜头，获得冠军的选手周围，立刻出现了教练、官员拿着相机激动不已的拍下镜头。 让卫东瞬间反应过来，还有什么金奖作品，比得上这张呢？ 这个热度才蹭爆了。 (本章完) 第162章 路子瞬间走宽了 第162章 路子瞬间走宽了 让卫东连夜给阳光日报打电话过去，那边果然也在熬夜蹲守。 但没有电视画面，甚至还没让卫东这么快收到信息。 听见他描述有照相机拍摄的场景，很肯定的说：“我们来找这些照片，这个点很好！” 让卫东就索性约了明晚吃饭再聚聚，商讨工作细节。 那肯定没问题，晚饭时间大洋彼岸还没开始比赛，正好属于做准备时间。 半夜一点多两点的第一枚射击金牌出现的时候，让卫东都算是国内第一批亲眼目睹。 肯定在有些部门，也能这样收看卫星电视同步看到了这个消息。 但全国人民得到就要早上六七点，绝大部分是听着字正腔圆的广播从睡梦中醒来：“新华舍洛杉矶1984年7月29日电，我国在奥运历史上零的记录，在凌晨2点10分被射击选手突破……” 大家都觉得啧啧，好辛苦，半夜都在熬更守夜的拼搏。 也没个砖家啥的来解释时差。 然后从上午就有各地敲锣打鼓的庆祝，阳光日报算是最早确认刊登出获得首金的央报。 而且这次毫不犹豫的用了个半版刊登“我社承办的凯旋杯改革开放成果摄影展，由第一枚国产彩色胶卷的凯旋牌，和第一台国产人民相机爱克斯牌共同举办，一起为奥运健儿喝彩！” 下面就是翻找出来的之前运动题材照片，以及报纸上手掌那么大的一台“爱克斯”相机，面前摆着几个凯旋胶卷的特写艺术照！ 已经差不多是实物那么大了，在这种报纸上就问影响力大不大。 全国人民都在争相观阅阳光日报！ 因为那年头所有报刊能看到的就只有几行字。 也没那么多媒体可以跟随奥运军团，所以大家接到的也只有这几行字，还不敢随意删减发挥。 前线传送回来的不可能有照片，所以趁热出炉的各类报刊，只有这干巴巴的内容。 甚至连关于金牌获得运动员的信息资料都没那么快收集。 可那种追星时候迫切希望知道一切信息的渴望，所有人都应该理解。 这时候跟这块金牌有关的任何信息都会被珍惜的反复翻看传播。 所以阳光日报搞了个半版，背景图就是那个开幕式上高举拍摄的新闻镜头截图，模糊淡化处理下也能用。 衬托出前面的相机和胶卷如此醒目。 这会儿也没广告法所不能蹭，再说这俩称呼也没问题。 第一枚国产彩色胶卷呢，第一台人民相机，一起为第一枚金牌欢呼，没毛病。 哪怕有相机行业的其他人觉得刺耳，什么叫第一台人民相机，这是什么定义来着？ 可旁人只要一句，你能卖到29块一台吗。 全国人民都买得起的照相机，那才叫人民相机。 这年头报纸才是最主要的传媒工具，全国学校、工矿、机关、街道居委会，甚至农村村口、城市公交车站，到处都有“阅报栏”。 全都里外三层的扎堆仰头读报。 就问这广告效果好不好。 相机上的“x”标志无比醒目，甚至比凯旋二字传播率更广。 “就是那个叉！” 叉叉相机的影响力从此就镌刻在全国老百姓的心目中。 以至于后来那个叉再出现到卫生巾包装上，所有人都能联想到。 当然让卫东他们这会儿也来不及联想，几乎彻夜未眠的让卫东后悔了，老子该把一堆人调来酒店看电视。 现在只有他自己看，不停换台的查看各家外国电视台出现的画面中，哪里有国内运动员。 然后轻易看见爱克斯相机出现在各家电视拍摄画面里。 就只要有我国运动员的镜头画面，就多半能看见那台黑乎乎的小相机。 只能不需要任何调节操作，就是个简单记录功能的爱克斯相机，恰恰无比契合运动员这个使用群体。 谁都没想到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届奥运会。 被让卫东的团队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蹭到。 应该是前所未有的突然出现这种廉价相机，让运动员到工作人员、参赛领导都“流行”带上一个，去拍摄记录下这次难得的经历。 这不违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当冠军真的出现，当我国运动员在各种赛场上争芳斗艳的展现自己时，这玩意儿的出镜率也太高了。 只要使用者把照相机从昂贵的影像创作设备，拉到随手可拍的生活记录工具，变成如后来手机镜头般常见的东西。 这玩意儿就能迅速风行。 话说连手机镜头，后来在直板机上先出现，也经历了好几年漫长的适应期，被各种照相机嘲讽，被消费者忽视，存储空间不够，照相精度不够，但谁都无法抵挡这种革新迅猛而坚定的把绝大部分照相机都扫进了历史的簸箕。 这会儿也是这样，运动员、代表团成员不管之前强调了多少纪律性，现在都欣喜的发现这台相机可以记录下奥运会的每个瞬间、每个大家新奇好奇的角落。 真放到二三十年后生活差距没这么大，可能还拍不了这么多。几乎所有参赛代表团成员都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高大上的欧美环境。 还不使劲拍拍拍。 所以到晚间报社的各位赶到酒店餐厅聚餐，原本所有人都对这种高档环境也感到震撼的时候，听让卫东说起他盯着电视看过的感受。 居然连美味佳肴都压不住大家的心思，走走走，今晚都挤到你那什么套房去看电视。 可这时又一个新消息在桌边诞生。 昨晚沈翠月不是建议把报社和供销总社都邀请来用餐，借着高级酒店的排场拉升自家咖位。 谁知供销总社来的几人，也在那交流关于今天早上的金牌。 其中一人就顺口八卦：“我中午还听有个皖省调过来的干部说，这个运动员以前是我们皖省供销社的售货员。” 他没新闻敏感性，旁边坐着的报社主编、责编之类如同被雷劈：“真的？” 这个题材多好！ 从人民群众里来，再到人民群众里面去！ 笔杆子们瞬间就能想到好多内容，有人已经立刻坐在旁边开始撰写。 让卫东细致点：“这个信息保真吗，最好一定百分百确认，因为一旦报社开始宣传，最后却发现是误传，那就有点尴尬了。” 报社也对对对，他们有这个意识：“卫东很全面啊，来，走一个！” 旁边人嗯嗯，明早联络皖省记者站去确认，找到省体委或者省供销社去查，应该不难。 让卫东又提醒：“不就是打长途嘛，这边客房就行，待会儿上楼看电视打电话。” 其实就这都有人犹豫。 报社都没这种卫星收看机会。 设备其实不难，难的是这很危险。 因为差距太大，无数经不起诱惑的人就是通过这些渠道看到外面的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不顾一切的掉下水出卖一切。 在被窝里听境外广播都会出事的案例比比皆是。 说现实点，在场大家一起高级涉外酒店吃吃喝喝，要是被举报都没多大问题。 一起聚众收看境外电视台，性质比聚众那啥严重多了。 让卫东这召集人，没准儿比沈老三他们那大姐下场还惨。 所以这都是严控范围。 但又挡不住能够全面迅捷的第一时间收看奥运信息的业务诱惑。 今天全国都热闹开锅了好不好。 所有媒体，所有城乡街头，田间地里都在谈论我们有个射击运动拿了全世界第一。 女排的热潮正在高峰，这种振奋的意义，绝对不亚于四十年后国内突然看见军舰下饺子，飞机领先上天，电影冲破记录，各行各业都突然世界排头兵的感觉。 现在是不光女排独苗苗，别的项目也有了吗？ 大家更想急切的了解其他项目，了解这些运动员奋战的样子。 可惜技术上实力上做不到。 不过砖儿台自身能力被远远抛开，还有很明显的形态限制，甚至欧美方就是故意在拿捏，不给信号，不给消息，来求我啊。 所以在场的几位都领导了，商量下还给上级主管部门打电话报备请示下。 最后才相互监督，相互提醒的去看电视。 供销总社这边都知道回避，不沾这事，但积极协助了找那个供销社运动员信息。 并且在桌上要求让卫东赶紧先调一批相机、胶卷过来。 供销社要赶在全国百货公司之前，把人民相机，人民胶卷上架。 农村地区消费能力是有限，但一个供销社摆一台，卖一台也是没问题的吧。 起码县级以上两千八百多家供销社，每家先配十台。 知道你货品紧张，资金也紧张，我们按照市场成本价付款供货，这已经是特事特办了。 让卫东脑瓜子就嗡了下。 他心心念念的想把产品推广开。 也知道供销总社是目前唯一的“超级连锁店”没想到有这么猛。 这就是两万八千台…… 可这算什么，除此之外的基层社一共三万七千个！ 又是三万七千多台。 关键这上架了，不可能摆着不卖吧，卖了得补货吧。 反正让卫东也坐立不安，回了套间跟报社抢电话打，你让我先通知照相机厂三班倒的爆产能吧。 就沈老三悄悄撇嘴，好不容易有点相处机会。 (本章完) 第163章 狗都能叼的事儿，还要你干嘛 第163章 狗都能叼的事儿，还要你干嘛 当然，沈翠月还是把场面安排好了，这种场合带了葛志鸿来讲述他怎么带队把相机卖到体育学院，肖霄协助张罗现场。 拖拉机手依旧照顾好爱喝的，孙泽涛中途已经开始去联络找英语口译专业的同学过来。 所以用餐后十多人回套间的局面，她还顺口给大堂经理、餐厅经理解释了原因，都是报社领导大家借着涉外酒店的讯息来为明天给全国报道熬夜工作。 这酒店吧，大部分管理人员其实属于商业局、旅游局以及其他部门，算体制内派过来跟外商合作。 就不是纯粹的商业机构对旅客态度。 这下算是恍然这住了几天，颇得各方好评关注的年轻男女是什么人。 不但帮着打包拎上去吃，半夜还给送夜宵来！ 套房正好是内外两台电视，那就分别收看做记录。 果然这就让阳光日报在接下来的奥运报道中，仅次于新华舍了。 直接开了个整版的奥运消息。 分门别类的我们有哪些选手在哪些项目战绩如何，要进入争夺奖牌的领域。 前线指战员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浴血奋战，怎么为国争光。 这就是和平年代的国与国战争模拟。 更何况这会儿南边也还在持续呢。 全国群众立马就把阳光日报当成最抢手最热门的战报。 每天各地印刷量暴增，一抢而光后到处都有人在阅报栏前大声阅读。 让卫东本来是内个内个的提出，我们能不能赞助打个广告“爱克发相机，记录奥运每一刻”每日金牌榜。 看电视的各位都说这事儿收钱赞助不好，免费上。 但每日金牌榜也不好，显着我们跟发达国家的差距太大，挫伤大家的建设积极性和工作热情。 上运动员光荣榜？ 把每天出战的运动员列出来，姓名，项目，哪里人。 这也是让卫东陪着看了一两宿，有点不厌其烦的敲边鼓结果：“我们不要只关注金牌选手，那些只要努力拼搏的运动员都值得宣传，值得敬仰，这才是普通人都能为建设四化添砖加瓦的真谛。” 报社这边立刻觉得小让你这觉悟水平不低啊。 就像上次解读政策的角度，强调烟火气才是改革开放的最大成就，放出来之后引起的反响就很不错，起码领导点头了，各地也没见说不好。 然后照相机出现在开幕上你也能立刻想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方向，确实把握住了核心思想。 让卫东能说自己秉承的是二三十年后证明的正确方向么。 也许说得早点，还有些风险，但绝对都是多年实践认证的精华。 于是整个阳光日报在这场奥运战役中立刻显得格外出挑。 全国追看，内容翔实，样翻新，更有非常与众不同的核心思想。 起码在全国热捧奥运首金的第二天，不光刊登出了这位射击选手四五年前还是县里供销社的化肥营业员，讲述了从普通岗位成长为奥运冠军的传奇经历。 还用大幅内容描述了那个几乎被全国媒体都忽视的季军。 没错当破天荒获得奥运首金的时候，还有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国手，也拿了季军。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甚至连让卫东都是看国外电视新闻报道，看到还有位红衣国手登上领奖台，第二天的全国报道却好像查无此人似的，颇有些抱不平。 通过报社去查询看到名字，才卧槽，这家伙后来也拿过奥运金牌！ 但他这季军就默默无闻了？ 在一切唯金牌论的几十年里，真的有很多运动员就这么被遗忘掉。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这种冠军被队友拿了的还好点，要是自己争金夺冠失败，简直就是罪人，哪里还能获得掌声。 所以阳光日报简直就独树一帜的展现出风范：“……我们要向每一位奋斗在奥运赛场上的运动员致敬，也向每一位在体育事业里默默训练艰苦拼搏的运动员致敬，更要向每一位在建设四化伟大事业中的劳动者致敬，你们都是祖国的冠军！” 这格局就大得不得了了啊。 哪怕体育行业本身，还是只有夺金才能部门利益最大化，但在社会风气的影响上，绝对如一股清风。 把所有运动员，所有人民群众都拉进来欢欣鼓舞。 以至于砖儿台在奥运会开始第四天的专题报道中都引用了这个角度，几乎原话照抄的用上去。 得了酒店前线编辑部的一阵蛐蛐和得意，就没点新意吗，还得用我们这套言辞，哈哈哈，来喝一杯！小让呢？ 当然是金卓群终于提前一天抵达了。 沈老三也会背后蛐蛐：“我说这家伙没准儿就躲在京城什么地方，根本不敢照面提那题词的事儿，然后看我们上路了才跳出来想跟着捡果子，现在更是看我们相机、报道都火了，才快这么一天。” 让卫东表扬：“不用这么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本就说好你来平京面对参与这事儿，只是我们把其他事做得更好了，才显得这可有可无，有什么你直说。” 沈翠月忍住得意的笑容：“那今天去酒吧！”主要那帮家伙鸠占鹊巢后，只好另外开了个标间休息，可让卫东彻底厮混在那边喝咖啡，整宿的亢奋。 然后第二天去办公室才打盹。 所以沈翠月听见咖啡俩字儿就烦，莫名其妙的觉着奥运会抢了自己私人美好时光。 让卫东想想也行。 在酒店大堂迎接了风尘仆仆的金卓群，以及他带着的两位姑娘。 沈翠月从远远看见就低声：“主子，你要把持住啊。” 让卫东差点笑喷：“你滚！” 沈老三不动声色的揶揄：“哎哟，现在就想我给你腾出来啊，不着急，你多看看，他肯定还会给你带更多更漂亮的女人来。” 所以说江湖传承是真有点东西，一照面，她起码是把金卓群的心思看懂了。 老金对让卫东身边又换了个年轻姑娘，不但不吃惊甚至更有把握。 热情的伸手：“首先祝贺你的品牌获得了极大成功，我看到今天的爱克斯光荣榜了，非常棒，精准敲醒了每个国人的爱国心！” 他也是真聪明。 沈翠月低头含糊嘟哝：“这才叫巧言附和。” 但抬头就冷着脸观察对面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金卓群迫不及待的介绍：“这是我们现在剧组的女一号……这是歌舞团台柱子……” 反过来介绍让卫东就简单明了：“卫东，我好哥们儿，爱克斯相机的老板，正好一起聊聊。” 让卫东现在也不局促，点点头示意旁边：“欢迎欢迎，他们这儿法式酒廊还不错。” 果然，这几天的熟悉程度，连酒廊迎宾都是称呼让先生好，沈小姐您来了。 很抬逼格的，起码俩美女坐下看让卫东的眼神都很雀跃溢彩。 沈翠月这两天捯饬的两人都穿衬衫牛仔裤。 只是让卫东是细条纹扎深色牛仔裤，配他喜欢的运动鞋，更把头发在酒店美发厅打理过。 秘书范儿则是白衬衫配浅蓝色款，齐耳短发却只是干净清爽，没有任何妩媚成分。 现在也娴熟的点了两杯鸡尾酒跟几个小吃，再把本儿递过去：“这里的鹅肝点心很不错，但我觉得等我们的小食品到了，可以跟他们谈谈，是不是有比较的资格。” 前半截还很有礼仪的跟对面美女说，后面已经是在偏头给让卫东谏言。 就根本不把对面的美貌放在眼里。 金卓群见过多少绝色了，也不由得把目光停留端详下。 因为乍一看似乎平平无奇，多看两眼就会觉得层峦叠嶂蕴含颇多。 更主要是对让卫东有很明显的工作协助。 这种女人就深不可测了，举手投足更透着家教。 他们这种文工系统见到的漂亮女孩纸多了，但只要说话吃饭，稍微动作就能暴露出很多问题。 沈翠月端得住。 让卫东也配合：“嗯，好主意，就这两天吧，到了你给王经理提提嘛，老金，照相机这一波看来是凭空赚到了，不用再打广告，本来是想在收录机、复读机上发力，结果厂家不争气，所以现在准备尽快上卫生巾广告，你能做到吗？” 金卓群在粤州偶遇的时候，让卫东都还不知道那是台什么机器呢。 现在必然震惊：“啊？卫生巾？是……” 沈翠月欣赏俩美女悄然变化的表情，这都没让她们觉得这男人变态啊？ 变态点头：“嗯，女性日用品，我们在江州地区已经能每天提供上万包，十万片，这次我们来平京主要就是跟供销总社达成协议，先陆续提供五十万包进入产品名录，但这里面有巨大的使用习惯跟观念转变，所以这个广告必须要打得含蓄又有科普意义。” 女人堆里厮混的金卓群，必然熟悉这事儿，稍微咂摸就感叹点头：“这个生意绝了，全国女同志都急需的独家产品，小冯，你们团好像有过特供品？” 歌舞台柱子略带羞意：“对，也只有特殊情况，要上大舞台却不凑巧的话，团里能临时配发几片，临上场用，有进口的，也有……国产飞燕牌，已经有了。” 让卫东不动声色的装逼：“这家厂已经被我们收购了，所以这次需要上砖儿台的广告就是飞燕牌卫生巾。” 抬手示意下，沈翠月就从文件夹里拿出张办公室拍摄题字的照片，放桌上这么推过去。 最热衷于这种路数的金卓群眼都直了：“她题写的？我的天，包在我身上，我一定马上在砖儿台敲定这个广告。” 这时候就有沈老三来负责当恶人：“不用吧，现在楼上卫东的套房里全都是阳光日报的总编、主编各位领导，这家厂也是供销总社硬要塞给我们，在砖儿台打广告的事他们去吱声就够了，一个电话的事儿。” 简言之就是狗能搞定的事，还要你去贪功？ (本章完) 第164章 半夜都能装逼 第164章 半夜都能装逼 俩漂亮姑娘几乎都没听出来金卓群被叼了。 甚至都没咋注意这个语气惊讶的女秘书。 一直把真诚热切的目光停留在让老板这边。 让卫东也不装着批评说什么呢。 反正就好像没听见：“情形是不断在变化的，我早就说过，这题字重要吗，在企业生死存亡的关头，在品牌刚刚起步的阶段，有这么个题词重要极了，能救命的那种，但如果局面打开到今天这样儿，锦上添的题字已经无关痛痒了。” 金卓群的脸色却始终是笑的，认真倾听还若有所思：“影展的题词我这次回来就十拿九稳，要不明天组个局？争取几天内去拜访下。” 让卫东却摇头：“爱克斯相机现在是每年一百万台的产销量，我给凯旋胶卷立下的军令状是年销售上千万个卷，那销售额就得过亿，为了达成这些目标，我们光是在平京就有上百名销售骨干，厂家数以千计的工人、研发，你认为这种局面还会押宝在某位领导的题词？” 顺手指了指楼上：“也许要搞砸这个局面很简单，但连报社都在熬更守夜的推动扩大影响力，在这么多努力面前，有些投机取巧的做法很难获得信任了，这几天报社肯定会趁热打铁的推出一系列摄影展推介，如果有心能利用这个势头，还是能做成不少事的，我就不掺和了，我是个做实事的人。” 第一次在果州，让卫东就已经明明白白的点出金卓群的做法。 别老想着空手套白狼。 拿别人的资源去达成自己的局面，内心还把别人当冤大头。 这年头能赚钱的都是聪明人。 干这种傻事儿得是财、色、权哪样迷了心窍才会上当。 让卫东宁愿拿几千的出差费用给张凌云、何月梅他们去四方厮杀。 因为投进去每一分钱都能看到实实在在的销售业绩成倍回报。 断不会给这种虚头巴脑的枭雄再多一毛钱。 更点醒现在是摄影展已经在相机、胶卷、报社三方爆发下，真正顺着奥运会成为热点。 金卓群还想借着让卫东去买单，去讨好，去摆平关系，经营形成他的人脉关系。 开什么玩笑。 有本事你就借着目前的局面，去把彩头拿回来，再论功行赏。 这就好比李云龙去给师长说老子能把东京打下来，生擒鬼子头。 可你得给我十个重装集团军，一千架隐形飞机还有原子弹。 真有这些资源特么狗都能啃下来，还要你去打了得这个名声？ 金卓群不愧是经历过各种场面，面色不改的慢慢点头：“好，这事儿我再敦促下，眼下我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让卫东再给次机会：“广告拍摄啊，我的人现在全部集中在销售、研发，目前我还没在这方面投入，如果你能把这块儿做出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价值了。” 金卓群这次斩钉截铁：“这绝对没有问题，我有最好的演员，最好的设备，各种档次价位都能拍出最好的东西！” 让卫东笑了，靠回椅背上：“老金，当初我们就聊过，你是我的人，那我们按企业内的规章制度办事，你要自立门户打江山，我们就按项目合作买卖的套路，如果是家广告公司，现在应该怎么做？从认识到今天，你有给过我哪怕一丁点回报吗？全都是画的饼，我拿什么相信你，既然你浪费了这几个月时间，没给我任何信任点，现在你就要付出值得信任的东西了，你有吗？” 四个月。 仅仅四个月的时间，从果州那个小旮旯跳出来的金卓群可能觉得自己已经突飞猛进。 没想到让卫东这边就是火箭冲上天。 应该还是那台卫生巾机器带来的爆发，然后奥运会成了助推器。 当初还只是开着辆大卡车的小商人模样，甚至跟在旁边的军装秘书都能高一头。 现在坐在法式酒廊里，都压不住他的势头了。 当然，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给老板剥点水果的秘书，绝对起到了烘托效果。 这家酒店的酒廊也是现在被平京各方诟病不已，但几十年后依旧牛逼的审美效果。 不是这会儿乃至后面几十年都流行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而是布幅吊挂成顶。 拆了布幅就是水泥天板，可常换常新的布幅搭配点缀的吊灯、彩色玻璃就能形成南欧风情，只要布幅换个色调就又是个新感觉。 把设计的巧思用到了极致。 堆材料，堆造价来营造豪华感谁不会？ 在有欣赏能力的人眼中，这才叫牛逼。 让卫东就悠然的坐在那。 跟周边环境无比契合。 这几天，每天都要被沈翠月拉着咖啡厅、酒廊、酒吧，还有餐厅感受下。 带来的就是宾至如归的习惯，跟在自己家似的。 没有本钱，又不愿甘居人下，那就要有单打独斗啃下硬骨头的觉悟。 原本肯定想用美女来交换这种信任的金卓群，就卡在这里了。 面色慢慢变化。让卫东不急，还端酒杯细品。 但两位美女抓住机会跟他套词儿，都被沈翠月稳稳的接过去。 其实也都挺聪明。 演员那位自荐我能演这个卫生巾广告，需要女性来表现吧？ 舞蹈说可能我们的专业更能体现卫生巾的重要性。 这时候绝对没有半点羞涩，甚至得刺刀见红的抢机会。 演员都说的是：“咱们这广告我可以免费出演，其实摄影、配音这些活儿都能从剧组先搭配起来哦？” 舞蹈连忙说自己可以找一大群舞蹈来帮忙。 其实这会儿拍广告都谈不上什么费用，拍电影才五块钱一天的补贴呢。 金卓群的能力是真不缺，可能还是内心太自视甚高，他能瞧上的只有平京那些金字塔尖的人物，始终没把让卫东当成难以逾越的山峰。 本来在思索的表情，反而笑着摇头：“你们小瞧了卫东的欣赏水平，他是要把大熊猫用拟人的方式拍进去，为这他已经给熊猫基地都捐了三十万……这事儿容我拿出个让你满意的方案，然后我拍出来给你用了，再说怎么样？” 让卫东轻轻鼓掌：“我期待你的才华展现。” 就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气氛又变得谈笑风生起来，俩美女都对跟熊猫合作表示很有信心！ 连之前全力演绎的秘书身份的沈老三都有点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没打岔气氛。 直到酒廊经理过来：“让先生，您的同志在找您，新的会议要开始了。” 这特么都快半夜了！ 连经理都带着理所当然的尊重，显着这家伙像日理万机的超级大忙人。 普通人都装不出这个逼来。 但恰恰是报社这种特殊行业习惯，差不多都在三四点前鏖战封稿。 十几版的页面都得是半夜排好，最后审视没问题了交付印刷，甚至连夜通过火车带菲林胶片、传真文稿给偏远省份照着制作排版付印。 现在这种半夜开始看奥运会，然后顺便把每天报版里面涉及奥运的开会研讨确认，让卫东也成了有份参加的编外人员。 因为前几次他提出的点，都让大家觉得很精准舒服。 必须催促赶紧回去。 让卫东随便喝了眼前的酒水：“这算是阳光日报的奥运报道前线指挥部，所以我们应该会在这里待到奥运会结束，希望老金你能帮我抓住这次难得机会大展宏图，不然我们就只有一切自己干，实际上我这边遍布全平京各大高校的大学生人才很齐全，只是我更相信你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 又打又拉的招数算是初次尝试，力度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正准备示意沈老三给叫个出租车，平京晚上的出租车基本全都集中在这种酒店门口。 结果金卓群不知道是不是被激发了。 居然提出：“我能不能也去旁观下，希望能更多参与些事务。” 俩美女也连忙雀跃表示求同去，断无大美女都要早早保养洗澡的矜持。 让卫东欣然同意，只看看了桌面，沈翠月就会意的点了些三明治、鹅肝点心、冰淇淋啥的请送到套间。 五人才乘电梯上楼，也就是这会儿，金卓群终于开口询问：“电视剧的约定没有问题吧，我已经把本子基本上攒出来，这俩月我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上面。” 让卫东点头：“没有问题，目前我们在江州当地各方面的关系都非常好，主要拍摄地在江州吧，趁着还有很多老旧破房……其实商州也不少，同样具备那种码头城市的解放前风貌，玛德，我们那有条街……哈哈哈，你得搞快点，因为我在开始把那条百年前的异国风情老街，拆了点修玻璃大厦，晚点就赶不上了！” 金卓群也笑：“没问题，取景都是可以想方设法借位的。” 女演员听了又有点蠢蠢欲动。 不过已经到楼层了。 这家酒店是真有特色，行政套房在高处，这几天人多，让卫东索性换了个大套房，就是后来说的那种小跃层。 面积不大，但卧室在上面，下面会客室跟书房宽松很多，酒店方还主动提供了几部电视方便同时看几个台。 所以这跃层在顶楼带露台，更能一边看酒店内的露天水池园林景致，一边看长安街的恢弘气势。 推开门已经是十多人在烟雾弥漫中忙碌，还催促抱怨：“这边决赛都要开始了，卫东你都不关心吗？” “开会开会，最后定稿前的碰头会，不抓稿子的都聚一下，小让你又跑去偷吃什么了？” 还带着袖套的老干部都不见外了。 金卓群看了这场面，简直有点后悔，早知道多在这边投入下。 这特么已经起飞了。 (本章完) 第165章 数量不重要，先解决有无问题 第165章 数量不重要，先解决有无问题 感觉是让卫东掏钱搞了这个“指挥部”。 所以报社也就顺势回报点广告、栏目冠名。 因为他们要列出住涉外酒店搞奥运报道信息收集这种支出也太离谱了。 怎么都不可能批准这种支出。 而且也太贵。 在“经济挂帅、红旗落地”，“广告上报，红旗落地”的诸多类似句型下，报纸上这些被人看着的商业广告，随时能声讨的痛脚就不要去招惹了。 所以阳光日报特意加开的奥运专版……其实这也是让卫东的建议，84年国内所有报刊媒体绝对没有这思路。 但看看后来特么商州日报的地产专版能把七八页的报纸加到厚厚一叠去！ 当然那是地产最疯狂的阶段，后来尽是各种健康专版了。 总之这个奥运专版绝对在全国开先河，讲冠军背后的故事，展示运动员们在海外的形象，描述那些外国镜头里面的运动员形象。 光是翻译抄录的各种海外媒体评论就够凑满页面了。 那个爱克斯奥运选手光荣榜肯定让各地读者都与有荣焉，纷纷传颂这些本地运动员的名字，不分金银铜牌有没有胜绩，那都是出国作战的勇士。 都值得全国人民群众鼓掌加油。 这种报刊，全国读者绝对看得过瘾极了。 而在版面下部有个通栏，就是凯旋杯摄影大赛参赛作品选登，列出的当然都是各种体育类照片。 虽然黑白印刷的报纸不算太清晰，但也充分烘托了气氛。 真就是让卫东他们已经把场面做到够够了。 金卓群赶紧揣了几张奥运版，顺着自己开拓出来的线路找过去求题词。 结果两天后还真拿到了！ 正儿八经有署名落款的“凯旋”二字，阳光日报这边看到都惊喜不已，辗转找人去询问确认无误，对这个跟着在“指挥部”混迹了几天的中年帅哥刮目相看。 立刻在报纸末版新开个半版“凯旋杯摄影大赛参赛作品选登”专栏。 侧面竖着“凯旋”二字，带落款的，然后每天刊登参赛照片。 这就是跟奥运专版各论各的级别了。 而且趁着八一过节，给头版末版套红上彩印，放大登出了那张“炒菜”的彩照，就一般小说封面那么大，占据半版的三分之一空间。 那火苗恰好如同一条奔腾的龙！ 激起一片好评！ 真就雪片般的读者来信寄往报社，表扬这张看着红红火火的生活气息，让人切实的体会到改革开放给普通人带来了什么。 譬如我们家联产责任承包以后，怎么怎么； 又譬如我们在改开后，开了小饭馆又怎么怎么； 让卫东看了编辑们挑选出来的信件，肯定下意识反应是这不会是你们的托儿吧，自己写了寄过来的。 但这会儿是真朴实，各地热烈的情绪也是用这种方式表达。 据说奥运会开始后，尤其是奥运专版和这个摄影大赛专栏成立后，每天都有数百上千封信寄过来，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带着照片。 所以让卫东又出主意，要不干脆把这几封信就用照片的形式发到专栏里，不比写排文字说什么读者来信要有感染力得多？ 他自己就是被于松海抓去搞了个读者来信，很是腹诽这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笔杆子思路。 按照后世的小视频、自媒体就算搞震惊体，也要把原版信件刊登下吧，尤其是那种儿童助学捐资啥的，用孩子歪歪扭扭的感谢信效果不好得多？ 其实是受限于没有大量沿用照片普及新思维的报社编辑们颇有点醍醐灌顶，对呀，其实几十年前的老报纸都讲究开天窗，直接用题词手书来凸显效果，譬如新四军被偷袭那次的“相煎何急”就是经典案例。 用了用了。 果然效果更翻倍。 更多踊跃投稿，踊跃来信。 这种场面下，胶卷厂二话不说拉了一万个彩卷过来，不知道卫东你这边达成这步了多少成本。 反正我们能做的就这样，你海涵下。 厂长带队过来把真迹请回去，直接做到正在改版成全红色的胶卷跟包装盒上。 让卫东不贪这点，当面给金卓群看了自己的进货账单，九万现金奉上，自己再添一万，他也得了这摄影展有题词的好处吧。 金卓群十分感慨又不客气的全收了。 请让卫东在胡同小馆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肝胆相照的话说了一大堆，但主题是电视剧才算重头戏。 我们哥儿俩一定要把这剧搞好。 让卫东让他先把老子的广告拍好吧。 主要是女演员、舞蹈姑娘现在已经自动有空就来指挥部帮忙，自来熟的各种端茶倒水。 根本不经过金卓群。 要相信京漂这类人由古至今都越往前战斗力越强。 沈翠月烦死了，所以仨姑娘盯着俩男人喝酒。 金卓群也没法再换一批，干脆拿了这十万带了帮拍摄组去蓉都。 让卫东通知韩国斌拿西山厂驻蓉办事处办公桌里的熊猫基地捐赠协议，带这帮人去拍广告。 但所有费用自理，在出东西之前金卓群都得自己承担。韩国斌都已经是大区总经理了，也屁颠颠儿的跟着过去只求抱着熊猫合影。 更对卫生巾接下来的销售做出大胆预测，老大你还是给沪海、粤州分别配送设备开分厂吧。 这玩意儿绝对比收录机、甚至照相机都更会引爆市场。 况且这还是我们自己全程掌控设备到原材料的生意。 让卫东就叫财贸中专生刘志远，想方设法的请人算算这个规模到底要多大产量才合适。 特么连财贸管理干部学院这刚升级的大专，都百般感谢的拖了五百包回去分发。 因为机器到了，开始在投产了。 在一片举国关注奥运热潮中，让卫东的所有人马就有这么多事儿。 当然最忙应该是董雪莹。 她先在电话里提到，相馆的张经理在作品见报后，特意过来麻辣烫餐馆拜访致谢。 带了一堆摄影师围着好吃街拍板凳席吃饭的热闹场面，然后送到他们相熟的市里面日报刊登。 除了让好吃街同行纷纷感叹白峰山麻辣烫的江湖路子这么野，更是引得四面八方的食客都慕名前来品尝。 餐馆有多拥挤就可以想象了。 全靠她在坐镇。 可能是给尤启立当售货员那一年，见识过太多兵荒马乱的场面。 后来坐过牢，放出来还敢进京上访。 把这小少妇的战斗阈值彻底拉满。 姓沈的不在卫生巾厂，让家夫妇又去了平京，她一个人撑起全场，掌管自己的运输车队，还要顺带关心商州的食品厂。 这周一共有六十万包卫生巾、一万八千台相机、八百斤二两装小食品和七百台收录机被陆续发往东西南北中五大销售城市。 有列车托运，主力还是车队运送。 这复杂繁忙程度可想而知，基本全都住在兵站招待所，董雪晴下班休息时间都过去帮忙了。 狗蛋他们负责开着那辆红色四驱小面包车，送董经理到处忙碌。 让卫东只能抱歉的说自己要待到奥运会结束。 董雪莹都温柔而坚定的说没问题，男人就该在外面闯荡机会，还笑称照顾好你爸妈哦。 让卫东说起这个也无语。 随着进京车队抵达，老爸老妈也带着几个人坐火车来了。 让卫东试着带他们到酒店享受下，那是万万不行的，夫妇俩走进涉外酒店脚都迈不开，赶紧回到胡同口的厂里才舒坦些。 几站路外的城门楼和广场肯定去看了，但其他的没太大兴趣，还是赶紧把麻辣烫卖起来。 于是在卫生巾厂对外招募包装工的同时，这胡同口的麻辣烫餐馆也申请个体户执照搞起来。 大学生们自然成了麻辣烫生意最积极的拥护者。 天天卖力的从校区那边骑车过来吃晚饭，顺便加班。 这可不是吃白食，落地开启的卫生巾生产机，很快达到日产出过万包的正常产能。 起码目前能满足让卫东的“卫生巾外交”，沿着报社、供销总社、酒店、高校、汽车厂、造纸厂、警察局，免费送。 拿什么搞好关系，都不如这玩意儿来得简单粗暴。 沈翠月这方面的大局观，或者她认定的关系学，又能恰到好处的施展。 甚至这边全都贴上飞燕卫生巾的标，也分成特供版和日用版，进口机器做的只留着特定几个地方，日用版才在麻辣烫铺子旁边支了个小卖部对外卖。 就那条进口线不荒废不拆除，也不尝试去改造，让卫东自己掏钱请了商州机械厂、江大机电专业的师生过来观摩学习拆解。 就当买了个教材学习呗。 重点还是自家翻版机器拼命生产。 江州那边的卫生巾厂，现在已经有六七十台机器，那就由何月梅跟张凌云先各自敲定地方，发三到五台过去建分厂。 目前已经趋近三十万包的日产量，是三班倒的千余名包装工忙碌起来的结果。 等到几家分厂稳定之后再增加机器设备，争取能达到五十万包的日产能！ 而这个数量，经过财贸学校的核算，也仅仅能满足城镇用户的四分之一不到。 这还没算占据总人口数八成以上的农村妇女。 所以现在为供销系统提供的四十万包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真要摊开来卖，一天就眨眼没。 所以先铺到五个主要城市周围的省市县供销社。 再靠后续的分厂生产来补货。 不过沈翠月对让卫东刻意不问沪海要不要开分厂，暗笑不已，悄悄通知自己的厂办还是给沪海多配点货。 不能因为某些人就影响了自家生意。 这方面她是不在乎人数的，更不意排第几，老幺还更得疼爱呢。 (本章完) 第166章 土法上马也有乡土气的生命力 第166章 土法上马也有乡土气的生命力 这年头的熊猫虽然金贵，但还没变成高高在上的超级聚宝盆。 起码熊猫基地也还只是个只能靠化缘生存的清水衙门。 对让卫东的摄制组来履约拍广告很配合。 金卓群他们也没拍过广告片，纯粹是按照电影电视剧组那套模式来执行。 所以前前后后拍了四天！ 韩国斌都陪着看完，给让卫东的汇报就是：“老金肯定能成事儿，他在现场把所有人张罗得非常周到，而且广告片拍摄这事儿吧，我觉着好像有非常大的前景。” 地级市的老保安是真不知道平沪粤这种一线城市的广告行业先驱意味着什么，商州的广告公司也很少会给税务机关留下什么好印象：“我知道他很牛逼，但就不是个能跟我们并肩征战的人，他那套动不动就攀附领导的思路，我很避讳。” 在平京读了四年本科的韩国斌能听懂：“好像在平京很容易产生这种思路，我们现在也能从中获利，可老大你却一直很防范警惕。” 让卫东举尤启立的例子：“他就是信奉对事不如对人，只要领导发话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这年头很多人都这么看，但真正成事儿的还是那些埋头专注事情的人，飞燕卫生巾不就是领导发话建立的进口生产线，可真正搞定一切的还是江大机电专业、江州纺厂，以及可能未来江州石化的无纺布，只有自己有实力有技术，才不会成为用过就丢的卫生巾。” 韩国斌哆嗦了下：“您这形容真是让我避之不及，好，我明白了。” 让卫东叮嘱他：“这广告对你是小事儿，邮电器材厂合作的电器公司才是大事，稳定输出产品，帮助他们生存下来，才不会饿慌了去破坏规则。” 韩国斌到蓉都一个月出头了，天天都熬在邮电校的工厂：“他们的优势在于技术上没问题，更有中专生源源不断的廉价劳动力，蓉都更有广泛深厚的电子元器件配套底子，所以不复杂的电器都能价廉物美的搞定，尤其是我们能从西山厂那边给配套做低价的塑料壳子，目前就稳定复读机和大喇叭收录机这两样产品，已经能扭亏为盈，问题就在产能。” 让卫东介绍经验：“西山厂之前也是产能制约了发展，每周五千台就是上限，可每个月两万台能赚多少，能养活八百名员工和上千名家属吗，可以给他们短暂时间缓口气，体会到只有多劳多得才能过得更好，现在西山厂集结了其他四家厂，月产八万台，看似人员也增加了几倍，可上了规模台阶，成本又在分摊下降，效率更是提高。” 韩国斌总结：“就是得说服他们扩大规模，老瞻前顾后的生怕做大以后没着落，小富即安的月销千把台就不思进取了，好在这次爱克斯相机的爆发确实给了他们榜样。” 让卫东有点理解蓉都人了：“别给他们看好的，他们就喜欢懒洋洋的能悠闲喝茶就够，得给分析被市场淘汰的局面，看看爱克斯相机年销百万台的时候，其他照相机厂怎么活，收录机这玩意儿，从沪海到粤东，沿海厂家只要发力分分钟搞死他们，那会儿现在的收益都没了！” 韩国斌偷笑：“好，老大不愧是经常跟这些厂子打交道，我去实习一把。” 让卫东对自己人从不吝啬：“电器公司的销售，你除了拿提成，这个阶段稳定局面扩大生产规模，就该拿股份了，如果卫生巾的广告打出来赚到钱，下一个就该收录机上砖儿台，你觉得这产量要到多少才合适？” 韩国斌果然看到的不是自己能分多少钱，立刻倏然而惊：“我的天，你这么一说我忽然紧张起来，现在月产千把台算什么，行行行，我抓紧时间去跟他们沟通，等我回头汇报！” 让卫东挂了电话，沈翠月在边上认真点评：“对的，既要马儿跑还要喂上草，跟着做事的人就要给够好处和机会。” 老保安能说自己是尽量跟着老施的派头在学么：“既然广告在拍了，我们是不是也该通过报社啥的开始联络电视台了。” 如果是个合格的秘书，或者追随主公想征战天下的良驹，肯定推荐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沈老三却有点畏惧：“我们在平京已经做得够多了，你真想混进去啊，今天你叫我去给警察局送卫生巾，我都在抖，这种跟衙门打交道的事情差不多就行了。” 恰好让卫东也下意识的不愿接触庙堂之高，他也知道那凶险：“那就……故意装着把联络电视台的事，还是留给老金？” 沈翠月贼兮兮的猛点头：“对，让他觉得是我们看他卖力，才给他留了条路子，反正你都说他有野心有前途，那就让他做这个，以后我们需要就给他买路钱呗，其他都跟我们无关，其实道上的规矩也这样，别想什么都伸手。” 让卫东说好，点点头回套间，那边人多喧哗还忙碌，所以自家电话都来这边标间打。 沈翠月体贴：“就在这边歇会儿呗，他们满屋子人抽烟。” 还坐在床沿摆了个扭身的姿势，轻易的勾勒出想骑的信号。 让卫东笑骂：“别说道上，哪里的规矩都是这样，别想什么都伸手！” 说着扭头出去，然后在静谧的地毯走廊上给自己做鬼脸，卧槽，就特么件白衬衫扭着都心动啊，确实专业！ 剩下沈老三在那挠头，什么要领没掌握好吗？ 赶紧去卫生间照镜子再复习下。 石头和毛儿在那边看到大哥回来，才探头探脑回标间，看见三姐衣冠整齐的在卫生间搔首弄姿，一起叹气摇头：“你这不行啊，大姐在就包搞定！” 气得沈翠月叫两个小王八蛋站住了让老娘教训，俩小子表示我们又不傻！ 反正鸡飞狗跳的倒是把每天练功运动量凑够了。 果然，韩国斌汇报就是拍摄已经基本完成，他都以为金卓群带队返回平京了。 哪怕坐火车也就两三天应该出现吧。 足足过了六天！ 一共才十五天左右的奥运会都要结束了，金卓群才带着熬红的双眼出现在让卫东面前，交出一盘儿录像带。 让卫东第一反应是：“你有路子买录像机吗，给我搞一台，顺便搞点录像带。” 沈翠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天打弟弟，川渝暴龙的因子开始激发，也有点想踹让卫东。怎么就没把那种高深莫测的劲儿给拿捏住呢？ 金卓群也有点意外：“啊？哦哦哦，我忙昏头了，你这也没录像机可看啊，我打个电话，电视不好搞，录像机其实在我们文艺系统不难。” 果然，他能联系到的是专业级录像机，甚至连他们也没家用录像机的思维。 五千多一台，谁买这玩意儿搁家里用？ 也就极少数胆大眼贼的敢买了去开录像厅。 这玩意儿就是个生产工具。 让卫东现在肯定瞧不上开录像厅这种活儿了，喜笑颜开的让沈老三去付钱。 等待的大半个小时，他也听金卓群讲述了他这非同一般的创作过程。 这么说吧，国内真就没人拍过广告片！ 让卫东自己以为很简单的广告拍摄，其实落到专业层面，根本没人做过。 因为一段合格的广告片，看似十几秒、三十秒，里面涉及到音乐、配音、摄像、后期编辑甚至导演，样样都不能少。 组成这么大的班底，就为了拍十几秒的东西？ 谁来拍？ 计划经济下，有摄像机的必然在电视台、电影厂，没有私营者有这玩意儿。 好不容易这两年松动点，有些人在悄悄拿设备出来都只是偷偷拍点自家记录，或者兴趣爱好拍着玩。 绝对没人敢用于赚钱。 这跟下班后悄悄开公车出来趴活儿不同，电视画面这东西很容易被溯源，就这么几台设备，画面里的谁接私活出演，被逮住公职就没了。 所以他这种拉出每个环节来攒活儿的内行，还要懂怎么拍，拍了怎么编辑，最后怎么变现。 很难恰好凑齐。 但偏偏金卓群之前在果州，那个不起眼的地级市居然就拍过一次。 就那个化工厂，让卫东送油去的那家，核心设备是法国进口的。 82年法国人过来安装调试完成后，厂里想拍个东西记录下给上级汇报交代了外汇的结果，老外也想录点资料出差回国给老板交差。 金卓群这文工团主打快板和相声的专业出身，身兼了导演、编剧、配音、技术指导，然后找了当地电视台的哥们儿，联合文工团的乐队配音，捣鼓出这一万二千块的两集专题片。 就是这活儿，让金卓群觉得自己有在电视摄像机上出头的希望。 崭新的录像机送过来，金卓群给让卫东展示了下他的独门绝技…… 让卫东看了就觉得卧槽！ 经历过八九十年代的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好比邮电器材厂做那个复读机。 让卫东知道有这玩意儿，知道怎么用，但原理肯定一无所知。 实际上后来的复读机是设备里面有个小小的存储芯片，可以短暂录音几秒十几秒，每次按复读键，机子就短暂录下那段然后反复播放，帮助孩子纠正口音。 84年的邮电器材厂不可能有这种芯片，都没这思路，他们是硬玩机械，按了复读键，机子就反复摩擦那段磁带！ 快倒慢放！ 甚至故意放慢转速，让那点声音里的任何转音、喉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造成用这玩意儿的孩子，发音速度老是有点慢，跟慢动作似的，但考试成绩够好就行了。 金卓群居然也是这样。 拍一堆素材，两台电视，三台录像机，其中两台串联可以录制，这样用一台录像机播放素材，确定这段内容可以，就放到另一台播放，第三台默默录下，就把无数段拍摄素材给串起来了。 每段之间还能娴熟的倒退几秒做个重叠或者虚化！ 甚至连配音都是这样用音频输入给录进去。 别跟我谈什么线性编辑，非线性编辑机，更别提什么几十万几百万一台的专业编辑台，就是最原始的录像带一段段复制粘贴！ 感觉就是拿透明胶把一段段录像带剪下来背后贴成长条播放。 可凑出来的东西就是清新脱俗！ (本章完) 第167章 我说我在打工，你说那就是股东 第167章 我说我在打工，你说那就是股东 金卓群说这招是他在战场上学的。 当时师部电影队的队长，手里也只有最简陋的机器，就能把各种临时拍摄的素材凑成能看的短片给各级汇报。 部队的环境也枯燥到每天只能反复琢磨这事儿。 别人以为这手艺没啥大用，天天厮混就教给他了。 金卓群本来也觉得没啥用，直到拍了那个专题片就立刻豁然开朗。 “我仿佛就是知道哪个镜头接哪个镜头出来好看，舒服，从这个画面跳到那个画面就像砌砖墙似的，严丝合缝，整齐美观，还要浓墨淡彩的交叉得当，能够形象的出现在最后的电视画面上。”金卓群说起这个才滔滔不绝。 让卫东撑着下巴看电视，主要是怕下巴掉。 这一仗，舞蹈妹子赢了。 让卫东本来的思路是小熊猫穿个尿不湿，大熊猫穿个裤衩，大熊猫抱起来给小熊猫换尿不湿，广告语在孩子要换，妈妈也要换之类的思路上去找。 总之就是老子了三十万要把熊猫用够。 金卓群就觉得你这是什么寄吧思路，漂亮的舞蹈妹子跟熊猫跳舞，然后表达个有了卫生巾啥时候都能跳的主题，不就行了吗？ 让卫东这甲方也不固执，你怎么想怎么做，我只要结果。 因为他大概明白，这会儿就是拍成屎一样，放到砖儿台的商业广告也是仙女儿，是人参果。 大家都没看过！ 看看那电视上一天天的都是什么广告： “津门市矿山仪器厂，本厂生产的xxx新老产品三十多种，适用于……厂址……电报挂号……” 干巴巴的念词儿，甚至连图片都没。 也做不到随着配音哒哒哒挨个儿出现文字，这叫字幕机功能还做不到，只能一张幻灯片的“啪”密密麻麻文字。 属于把报纸广告搬上屏幕了。 偶尔出现个精美的产品艺术照就不能动，能动的画面又跟拍纪录片似的乱七八糟没有艺术美感。 广大人民群众是不懂什么叫做审美，但拍出来好不好看，人是有下意识反应的。 广告片就是美颜艺术照动起来，这会儿根本没这思路。 但金卓群却被逼出来了。 因为甲方要求必须上熊猫。 恰恰就是这熊猫，能怎么拍？ 那特么其实就是熊啊！ 舞蹈妹子胆儿再大也是跟熊共舞。 在没有抠像，没有绿幕的年代，金卓群能怎么做？ 他非科班出身，反而没有任何技术包袱，纯野生路子的想办法。 首先用胶片拍摄做借位。 简单说就是固定镜头拍一遍熊猫，再原地拍一遍妹子，把两层胶片叠起来播放，不就在一起了。 用普通相机，包括29块的廉价相机都能拍这种重复曝光的套路。 电视录像带反而做不到。 本来胶片成本比较高，后世用胶片拍广告都是顶级大牌的做法。 恰恰凯旋胶片厂就是产这个的，他打着让卫东的旗号去要了一堆免费胶片，然后借部队电影厂的设备就去拍了。 最后胶转磁的技术在电影厂恰恰也可以做到，这是全国各地电视台都没有的路数。 所以金卓群拍的第一条广告片居然就是高起步的胶片效果。 那成像色彩画面韵味就天然比普通电视摄像机好很多。 毕竟胶片成像过了四十年后依旧高端。 电视摄像机的效果，每过几年都会大幅度升级，之前的精度、色彩、效果都没法看了。 其次熊猫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叫做什么做什么，更别提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 怎么办？ 金卓群用了动画片的笨办法，那就是一直开机拍，让饲养员去拉着熊猫勉强做动作，等熊猫展开身体瞬间，饲养员闪开。 最后只要这零点几秒的甚至只是胶片上几帧的画面。 然后饲养员又去拉着做动作。 无数个动作按照每秒十几帧的大概齐摆拍、串联起来，就是动画片的原理。 有种木偶动画片，就是工作人员不厌其烦的把一个抬手动作分解成一个个过程位置，每个位置拍张照，连起来放就是动画片。 原本电影播放要达到每秒24帧，高速电影机得上百帧的精密实在是太难，十多帧还是没问题的。 耗费三四天时间，在同个背景下不厌其烦的反复拍，总能凑出些能用的动作，再用他那招反复录反复复制粘贴的手法。 就让大熊猫站起来翩翩起舞了！ 最后舞蹈妹子是根据大熊猫的动作自己编舞，但剧情看起来是熊猫跟着仙女儿翩翩起舞。 画面非常惊艳。主要是让人匪夷所思，这熊猫真的可以跟人跳舞吗？ 背景音乐则是根据让卫东当时下意识的啦啦啦的随便哼了几句，人家文工团出身就顺着发挥成配乐。 托住下巴的让卫东赶紧点头：“好，我把这次广告前往砖儿台播放的机会也给你，飞燕牌卫生巾有领导题写的名字，这也是你喜欢的套路，我拿给报社或者别的渠道，都不能物尽其用，你会珍惜的吧？” 本来是托人办事，他现在也能表达得像是老子恩赐给你个机会，但又没那种居高临下的味儿。 金卓群果然喜出望外：“好！包在我身上，我们两兄弟就不用说见外话，胶片没钱，熊猫是你的，你拿两万的拍摄费用给我就行，小艾，你跟她自己算算？” 前面太深情回忆自己的艺术起步，金卓群都没注意到沈老三给付录像机钱去了。 现在终于想起来：“喜欢不，我绝对没沾过，特上进，你喜欢我就找个理由留你这里，她自己也给我提了好多次想跟着你工作。” 让卫东笑出声：“我能干嘛，养个舞蹈队在麻辣烫摊子边跳舞吗，她也不愿干这个，是想躺平当阔太太吧，资本家怎么会养闲人呢？” 金卓群也露出男人之间的那种笑容：“那就不停换？这广告播出后，我就开始筹备电视剧拍摄，可以选人了，你要选什么样儿的都有，从电影学院到戏剧学院，从舞蹈学院到歌舞团，我都能给你安排上……” 让卫东终于咂摸出来是那个意思：“你大爷的……” 正好这时沈翠月推门进来，俩男人都整肃表情一本正经。 只是金卓群是掩饰，还以为让卫东是装的，而且装得那么像：“我要挑的是男的……” 但也震惊了下，你好这口儿？ 沈老三就不会瞎几把联想，好奇的看眼那气势不凡的五千多元机器，把银行转账单给整理到自己的本子里。 让卫东哭笑不得：“老金，你想通过这个剧获得什么我不在乎，但既然我投钱拍摄了，我要的就是这部剧得全国上下追看，真觉得这电视剧好，真的让所有人都缅怀那些前赴后继的人，可不比做场面子戏更好？” 金卓群终于认真了：“我也真的想把剧拍好，可做事都有难度，我很理解你要我拍出点东西的意思了，起码这个广告片我以作为以后的敲门砖，去给很多公司品牌谈这个生意，卫东，我很感激你让我把这条路开辟出来，但我的梦想还是拍电视剧，这部戏算是我的开山之作，先练练手……” 让卫东摇头：“你都攀上这个高度了，为什么要练手，对你来说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那就全力以赴做好，甭给我谈什么多少钱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就给你一个点子，这个男主角要选好，他的气质、容貌、谈吐都应该非常考究，你在这上面下功夫，甚至尽可能的去还原那位烈士，这个过程是不是也让你在不断提升？” 边说还边指了指电视机上停止的广告画面。 意思是你看这广告片，高强度的实战才能出高质量的成果，准备推出自己想象的那位演员。 没曾想金卓群的理解是另一面，眼睛瞬间雪亮：“绝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个男主角选到他亲人的心坎里去，演得就像看到了亲人？！” 让卫东愕然，你特么的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算了算了，没法说：“赶紧吧，还有两天奥运会结束，我们就要去全国各地敦促销售工作，你抓紧上砖儿台……” 他想了想最后再强调声：“尽量找个热播电视剧在片头前播放，别之后，这一前一后的差别巨大。” 后世的常识，这会儿就是超越时代，金卓群重重的竖大拇指表示佩服。 拿了两万元的拍摄费用就冲向砖儿台了。 沈翠月跟让卫东相视一笑，都有点无声摇摇头。 可能在这辗转的文工团时光里，金卓群似乎对钱看得比较重，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不在乎。 这几天时间，朝着平京各方送出去近十万包卫生巾，全都是免费送。 就来都来了，要做场面就把排场做够，别装个逼最后百分之九十九了还扣扣索索的让人看穿底气不足。 让卫东刚做沙石运输的时候，就能索性把钱全都散给搬运的力工跟妇孺，哪怕有点剩也算到万商贸易行的账上。 就干净利落的面对市里面各种观察。 别整个事做都做了，非得贪小芝麻丢了大西瓜。 沈老三就瞧不上这种做派：“你把那凯旋胶卷题字的九万块给他，这是你仗义，再给一万我们的钱叫体面，他收下没问题，但这活儿也是我们做出来的，他就该直接再返起码五万给我们，才叫懂事，不然下次我们凭什么还把活儿给他？” 让卫东倒是能理解：“他应该手里也没什么活钱，看看这最初期的钱不凑手之后，他的做派怎么样吧，你不能拿他跟你比啊，你多义薄云天的。” 沈翠月听了揶揄，马上抬手示意那伤痕：“我就没保留，这身子从里到外都是你的，随便主子怎么样！” 让卫东哈哈哈走人：“不来了不来了，你这动不动就拿我测功夫，比那会儿在药材市场口好点，及格吧。” 沈翠月惊喜：“你还记得是药材市场啊！” 让卫东是真的乐：“这个演得好，其实下回他再来找我谈拍电视剧的事情，我说干脆你去跟着试试看。” 没想到沈老三居然有职业包袱：“哎，算了，评团调柳的戏子那都是多下贱了，我丢不起那人。” 让卫东的笑声已经在屋外了：“把录像机给我收好，那么贵！” 沈翠月这才七情上脸的妖娆、深情、鄙夷、谄媚的走一遍。 哼着小曲儿收那什么机器，嘴角泛起的笑容是真享受。 (本章完) 第168章 我这图的是男人啊 第168章 我这图的是男人啊 上辈子当了四十年的保安，让卫东也没体验过跟女同事油嘴滑舌吧。 这干活儿是真不累。 但没想到金卓群第二天就打电话来：“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钟的奥运会闭幕式前，有三条广告位，单次八千，如果签下能并持续一个月就是一共三万六，原本是排到联播新闻后，你不是说之后不如之前吗，我跟他们争取了，放到联播新闻之前不可能，但往前挪到天气预报前行不行？” 让卫东整个人都麻了！ 奥运闭幕式？！ 砖儿台这么便宜吗？ 但想想也差不多，他这两天打听过北乔峰的事迹，那位改革先锋承包造纸厂的承诺就是盈利二十万。 而南慕容从81年开始，开启改革浪潮的衬衫总厂到现在固定资产也就50万。 这可是改革开放浪波湾的企业。 一年打广告就能把固定资产腾空。 红光厂也说了每年五十吨就能存活，西山厂年产值四百万赚点小钱就能很滋润。 所以这个价格也“不便宜”。 更主要是这会儿的产品都是供不应求，包括燕舞收录机都还没来砖儿台打广告。 反正都能卖光光，为什么要那个冤枉钱？ 所以到砖儿台打广告的是那些滞销卖不出去的走投无路选择。 可能只有让卫东这时结合后世的心态，已经认识到问题不是产，也不是销，而是中间的流通环节。 就像商州那位老领导，认为商业不过就是从产到销的简单搬运工，所以尤启立他们这种辗转在中间低买高卖的商人才尤其可恶。 可前些年只对城里定量供应的计划经济已经证明不行了，一旦放开对城里的消费能力，还有巨大的农村市场，都会爆发式的增加需求。 这时候再靠仅有的那点各厂家车队、搬运工似的简单调拨，完全满足不了这种局面。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流通啊！ 让卫东甚至瞬间想通，为什么燕舞收录机还没到砖儿台来打广告，可不就因为他们的货品还没法铺开到全国各地吗？ 生产量也上不去，于是抓不住这个爆发的机会，打广告也没用。 等他们奠定好基础，整个流通市场也逐渐顺畅不堵塞了，可不就来打广告了。 大学生们曾经也问过让老板，既然我们现在的照相机、卫生巾都供不应求，为什么还要去打广告。 让卫东给邮电器材厂就解释过了，供不应求只是眼前这一时，如果不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埋头卖东西的时候把招牌亮起来，以后就是血拼内卷了。 现在投入的每一分钱，未来都会变成上万吧！ 实在是没想到牛皮哄哄的砖儿台，广告费会这么便宜。 不过看看他们现在的画质，确实也只值这个价。 让卫东一边给金卓群下单：“好，你在哪，我马上过去签合同，我要求尽可能把这个延续到整年……不，应该是我付费买下这个时段，我可以换东西上这个广告位，只要经过他们审核没问题，我们可以换不同的广告上，那么我可以签五年，每年价格递增都可以。” 他这点很清楚，不要当所有人是傻子。 现在捡漏，就不要想永远捡漏。 猪下水一挂一毛钱，让卫东主动涨起来，还跟市场价牛肉面挂钩，未来怎么涨都有个参照物，大家都不吃亏。 金卓群立刻兴奋的说好：“对对对，我们可以不断拍新的广告来……甚至可以对外招揽客户，以更高的价格招揽，是吗？” 让卫东说是，他已经发现这触及到什么商业模式了，但他不懂，保安室里也没见过呀。 那就约好马上去砖儿台签约。 挂了电话一边就对沈翠月下命令：“这几天你就不要忙其他事情了，利用你之前管理卫生巾厂的所有人手，跟董姐商量调拨资金，要求江大机电专业拼命生产卫生巾机，用最大的速度拼命生产……不，应该是把那个校办工厂拆了发运给哪里建厂，把那里改造成卫生巾机器生产车间，我们和江大共同合资的公司！” 沈翠月问明白是要把广告发布到联播新闻后，天气预报前，也连连点头：“好！很好！这个生意肯定会卖爆了，我来打电话，你去吧，带上小刘当财务。” 让卫东赶紧下楼出发，结果那位女演员带了个姑娘坐在大堂咖啡座，远远看见就起身迎接：“卫东，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我正好跟侄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实说，这会儿的演员没有什么小小草，基本都是文宣队、歌舞团、各种剧团一级级升起来，然后才到电影厂当职工。 哪怕偶有什么渠道被优选当了演员，基本都是二十出头开始。 电影上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女主角，往往都已经三十上下。 而且这会儿的演员就是个普通文艺工作者，电影厂、电视台拿工资，拍戏拿补贴的上班族，只是普遍好看，除了极少数的几个顶流，其他都没明星味儿。 所以下来卸了妆真有点像大姐，跟舞蹈妹子比就年纪大不少。让卫东光瞟了眼她旁边的姑娘就哎哟，这是察觉落在下风，换个更年轻的来考验干部吗。 可惜我们家已经把姐妹这套把戏玩明白了。 差点把他视线都给黏住，挺简单的一件灰绿色衬衫，扎个头还有点纷乱的发丝，都掩不住明眸皓齿的青春美丽：“让老师好。” 大方又挺拔。 让卫东点头嗯：“我跟老金在砖儿台有事，您要跟报社碰头他们大概就五点过会陆续过来，算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早上闭幕式结束大家这个任务也就完成了。” 没想到演员姐姐稳准狠：“去砖儿台吗，我跟那边熟啊，经常过去办事，我帮你协助下吧。” 还别说，让卫东从来没去过砖儿台。 实际上金卓群说他自己也是借着这“飞燕”敲门砖才过去的，还转悠着那什么商业模式的让卫东想想点头：“走吧，路上说。” 出来开门上车，结果演员大姐就主动坐到后面，然后全程扒拉着椅背探头讨论，不但推出了自己的侄女，更让自己的举动亲近许多：“晓秋今年刚考上电影学院，九月就去报到了，听老金说你们这部电视剧需要年轻一点的演员，就想先来熟悉熟悉挂个面儿。” 让卫东目不斜视：“电视剧是老金的事儿，我就一卖东西的商人，你知道砖儿台现在的广告播放是怎么回事吗？” 说起来这高级酒店一般都有个巨大的前门遮雨廊，方便贵客停车在这优雅的上下，一般都不许停车。 连天鹅宾馆那边都是门口只停两部接待顶级贵宾的劳斯莱斯，奔驰都得藏地下车库。 偏生让卫东这带着布篷的小吉普，顺路上下人的时候，外方经理就热情邀请停大门左侧的台边，感叹这就是当初设计这座乡村式度假酒店的风格，最早的设计图甚至就带了辆这车！ 只能说这种后世才能被国内欣赏的休闲风，实在跟让卫东太契合了。 现在给门童招招手感谢下，就驾车滑进长安街。 旁边的美貌少女怎么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就算没貌若潘安的帅气，这年轻男人的洒脱劲儿也让颜值变得金灿灿。 但还得是大姐姐才知道怎么迎合场面，立刻如数家珍的描述：“有，有个广告部，但这广告不能随便做，只能是服务性质的便民广告，各方都看着呢，这广告上电视，红旗落下地，老干部要骂娘的。” 让卫东又有点忐忑了：“那我们这广告不会不允许吧？” 大姐姐亲热的探头扒拉椅背：“所以说那个飞燕的题名才重要呀，谁也不好指着这批评吧，而且我听说这几天你们也给首都各界送了不少样品，好评一片呢！” 哎哟，说起这，让卫东给提醒到：“好，我再去带点，这电视台也要保证女同志福利嘛。” 于是在前面二环掉头，绕回去厂里再给装了两大包，副驾的少女还跟着下来帮忙，大姐姐就笑眯眯的在后座帮着收拣后备厢空间。 门卫室的石头连忙踮起脚尖查看，得了让卫东一记敲头，等小吉普开走了，连忙打电话给酒店那边的三姐汇报。 沈翠月就长叹气：“这都什么事儿，我倒是不介意他讨小老婆，只是男人太厉害，我就一个闪身不在，都随时有人能挤进来，这日子过起来也太累了吧。” 其实让卫东哪有泡妞的心思，还铁直男随意：“别客气，待会儿先随意拿几包自己用。” 副驾少女都噗嗤的羞红脸。 哪有动不动送这个的。 大姐姐连忙调和：“卫东特别实在！老金在剧组都说过好多回，看着你踏踏实实的就把事情做成了，这电视剧选角色也快开始了吧？” 让卫东不吃捧，但想起来试探下：“呃对，您在影视行业见得多，有个年轻男演员，姓汪，汪志文听说过吗？” 这是他第一次听金卓群说起这部电视剧，脑海里瞬间就弹出来的形象。 没事儿就坐在保安室，刷剧肯定刷得很多。 汪志文算是后来视帝级的人物，基本上让卫东看过他每一部戏，演技都可圈可点的能留下深刻印象。 甭管有人说他装、做作、过火，那都比啥也没留下的演员强。 更有可能把这部大概率会默默无闻的电视剧，带出更高的局面。 而且让卫东隐约记得对方就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 现在也是二十岁上下。 那么来扮演这位十五岁加入军官教导团，十九岁东渡扶桑，二十二岁回国，二十八岁成为江州地区书记，二十九岁就义的革命先驱。 就刚刚好。 大姐姐认真想了想摇头：“没听说过，但我肯定帮你留意上。” 让卫东就谢谢了。 (本章完) 第169章 有你跪下来叫爸爸的时候 第169章 有你跪下来叫爸爸的时候 其实距离极近，如果不是半道儿兜回去厂里搬东西，这会儿的砖儿台，就顺着城门楼街头街尾的直线距离几公里。 属于景观大道的另一头。 标准的苏式建筑，可以印在邮票上的宏伟气势。 大姐姐熟悉得跟自家一样：“前几年才成立，之前都叫平京电视台，所以用的广播大楼做办公区，现在得再往西，军博旁边正在建彩电中心，要修完那才会把电视台正式搬过去。” 经历过八十年代的让卫东哪知道这啊。 哪怕他都在这条街上住了半个来月，也没想到砖儿台其实也成立没多久。 大姐姐说起当初全市也就五十台电视机，广播电台才是最重要的全国宣传阵地，也就是改开后电视机多起来了。 这下让卫东彻底明白为啥广告费那么便宜了。 明明就还没正式进入电视媒体时代呢。 连报刊广告的黄金时代都还没开启，更别说电视广告。 不过他真不会什么都伸手，因为走进这充满体制官方气氛的广播大楼，随眼可见的到处都是聪明人。 之前跟报社、供销总社打交道都没这种感觉。 可能那边文人笔杆子居多，供销总社更充满了国企机关味道，就算聪明也要低调沉稳方是王道。 电视台则不是美女帅哥，就是摄像导演，专业技师，各有各的倚仗底气，能到这份儿上的那都得是在业务方面出类拔萃的人物。 言谈举止间都毫不掩饰自信跟才华。 自问只是沾了点时代红利的普通人，让卫东对金卓群都充满提防。 加上老大楼就是种政府机关的感觉，磨光了油漆木楼梯踏步的厚重办公室气息。 这还不谨慎从事，甚至庆幸没把沈翠月带来，那家伙一定会被吓得够呛。 不过也恰巧适合金卓群，他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的左右逢源，带着让卫东到广告处拜访。 然后由广告处临时召集了个小会议室，有台里的领导跟几个部门共同欣赏了会议室录像机播放的广告片。 让卫东讲述了怎么从造纸厂手里接过效益……不太乐观，一直没法还贷款的飞燕卫生巾车间，我们不能让这么好的产品和领导的一片关怀被错付，所以才筹措资金来打广告。 把自己形容得像个颤颤巍巍捧着的瓜田老农。 最搞笑的是演员姐姐带着小美女，各提了个装满卫生巾的背心口袋，就是跟后面的拎着土特产的老婆孩子。 金卓群都有点侧目，你特么的怎么这么多戏呢？ 可能他也有点要重新认识让老板的感觉。 你在体制内是真的会装小哦。 不然怎么办。 本来这题字就是尚方宝剑，现在更合情合理，广告处的领导就点头同意了，拟请旁边的领导再指示。 玛德，还不是跟公社大队到县里办农转非要到处盖章一样！ 让卫东是真不知道这个副台意味着什么级别，依样画葫芦的入戏。 又拆开包装介绍这玩意儿。 却被精准的注意到那个协议中的细节：“持续打五年的广告，第一年履约之后根据台里其他广告价位涨幅比例递增，如果降价则不参与变动，甲方有权在经过电视台审核通过之后，更换其他品牌产品做广告，这个性质就有点不同了吧？” 实际上已经涉及到属于承包广告位，差不多要近十年后砖儿台，才开始这么承包给自家部门，又十年后才开始对外承包。 后来能拿到这种承包权的广告公司绝对都是业界的奥斯卡级别，年流水低于九位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砖儿台承包了时段。 现在让卫东只是隐约感觉是这么个性质，但他说不出来：“是这样，我们这支广告是向蜀川省熊猫基地捐赠三十万换来的五年三次邀请熊猫打广告机会，也算是向全国人民群众宣传保护大熊猫的环保态度，但卫生巾每次都用熊猫，大家也会看腻，所以我们还有两三款自己的产品，譬如最近在跟阳光日报、凯旋胶卷厂合作摄影大赛的爱克斯人民相机。” 金卓群马上精神抖擞的探身提醒这是谁题字的摄影大赛，甚至娴熟的从公文包里取出份八月一号的阳光日报，展示末版的彩色作品展示。 当然苍劲有力的“凯旋”二字也旁边很醒目。 得嘞，真有效。 传看之后都在点头。 领导甚至注意到了协议上让卫东这个罕见的姓氏：“爱克斯相机特约光荣榜……阳光日报在这次的奥运报道中冲在了最前面啊，听说有个姓让的小同志做了不少工作？” 这就是新闻宣传单位之间的会议或者什么场合有人提到过让卫东了。 绝无分号的冷僻姓氏就这么醒目。 让卫东根本不逞强：“尽快帮广大城乡农村群众用上方便的日用品，也有相机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甚至再开发些便民电器，做点美味小食品，都是我们能尽到的一点努力，很小的事情。”领导深深看眼这个并不长篇大论展现自己的年轻人，笑着签字批准了协议，握手告别。 出来在门口立刻打电话叫财务过来交钱，玛德，刚才沈老三还提醒带上财务，居然恍神就忘了。 不过靠在广播大楼门口等待时，让卫东就把这事儿交给了金卓群：“协议上是我的名字，后面交款有飞燕厂的公章，但这事儿吧，其实是个广告公司，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伙做这个生意。” 旁边的演员姐姐脖子都要伸断了，让卫东索性：“见者有份，既然有缘在这个场面遇见了，我跟老金肯定是大股东，但苏姐您二位可以是小股东，小孩子意思下。” 税务大院出身，他还是有下意识的保护措施，普通有限公司的股东人数不是最少要求四个人吗，正好。 自己没精力、没专业能力打理这个广告产业的事务，但未来又必然很需要。 自己那帮人找来最多守成，绝对不可能开拓出什么新局面。 老金则必然会发扬光大。 可又得防着这家伙拿了这资源去招摇撞骗，不如顺手拉了旁边路人来当监督。 很多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就负责干这事儿。 看看这大姐的积极劲儿，除非被老金完全收买，绝对是个通风报信的角色。 和俩女的马上喜不自禁又目瞪口呆不同，老金满脸纠结：“没有，广告本来被视为资本主义的东西，基本不存在，前两年才颁布了广告管理暂行条例，我当时还在平京，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想成立这个……根本不可能，今年才有省级广告公司成立，也只有国家单位才有资质，个人不允许经营广告业务。” 这次就等于是交给砖儿台广告处，他们才有兼营资质。 所以是让卫东这个签字拿下飞燕卫生巾协议的企业法人来作为客户方投放。 咋能甲方乙方包饺子呢。 让卫东不了解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政策嘛，总有个变化的过程，我不是说过吗，我还有老前辈关在看守所呢，这事儿应该是这样，应该有帮人专门在帮我们这堆产品跑活儿，好比你这两天来砖儿台，也不能白跑是不是，但怎么收钱，用什么名义收钱，你得拿个章程出来。” 金卓群知道让卫东会论功行赏，但没想到他画了个饼！ 立刻有点纠结算计，他就只信奉拿到手里的现钱才是钱。 可那位苏姐姐哪怕是素饼都要吃：“好的好的，卫东你放心，我一定找专家，找行家来咨询这个问题，广告公司对吧，我记得我有朋友谁在平京广告公司，前几年就有了，我想想，好像谁真帮平京广告公司拍过广告。” 没想到是那个小姑娘开口：“你帮我介绍给张叔叔去拍过广告画儿呗，去年那皮肤增白露。” 苏姐姐恍然大悟：“我打电话，我打电话去咨询下。” 让卫东就内心偷笑了，这就是制约住金卓群的小股东意义。 这时候212吉普已经赶过来，刘财务过来跟着办理合同款项。 按月交款三万六，明天的奥运会闭幕式就是赠送！ 晚上天气预报前也能插播这么段儿！ 让卫东看苏大姐忙着打电话，终于搂金卓群的肩：“跑这事儿，如果单算，我现在就可以包一万的红包给你，这就是你当初在果州给我说的活动费，你也证明你有这个能力，但难道你就仅仅是跑这点关系？这不应该是你顺带的活儿吗，你的能力不应该是做大做强有自己的公司或者别的什么？” 金卓群深吸口气，可能在抵御一万块现金的诱惑。 万元户就是小地方传奇首富的1984年啊，现在唾手可得。 而让卫东像是在帮他治疗这点顽症，帮他抵御诱惑：“这广告公司能怎么收钱？” 让卫东随口：“广告费用的百分之……十吧，这个应该算佣金？” 就现在交了三万六，广告公司就该拿三千六的佣金。 可这公司明摆着是让卫东大股东，他拿了大头走？ 金卓群果然不像他当初做出来的那么洒脱：“我们怎么算股份？” 让卫东还是很随意：“我六，你三，她们十或者五？” 金卓群肯定以为让卫东看上这俩了：“可这……一个月一千左右？” 其实很不少了！ 过百都是高薪，这特么每个月旱涝保收的一千元，只要这卫生巾广告持续打下去，他一直都有。 让卫东却摇头：“你低估了砖儿台的广告效果，我敢打包票，只要我们火了，这广告费价码肯定会疯涨，也许……也许五年后我们最后几个月卖点广告给别家，就把这几年的投入都赚回来了。” 三万六，每天才一千出头的广告播放费用！ 让卫东做梦都要笑醒。 这时苏姐姐已经挂了电话过来急切介绍：“是广告代理公司，广告公司只能是国营的，私人不应许经营，但可以承包，譬如找家新闻单位承包他们的广告代理部。” 俩男人对视一眼，卧槽，这不就是稳稳的找阳光日报去承包挂靠吗，如果觉得总社这牌子太大，承包蓉都记者站的广告发布代理部，关键是取得这个资质，那就基本上冲在全国广告行业最前面了！ 这时候是下午四点过，不到二十小时后，金卓群就可以跪下来求让卫东一定要让他当二股东了。 (本章完) 第170章 决心是不值钱的，你得有那实力 第170章 决心是不值钱的，你得有那实力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因为那份获得了五年广告位的协议属于让卫东。 应该说是让卫东在猪下水那个协议里面尝试过价格逐年递增的条款，某种程度上迷惑了砖儿台广告处，觉得稳定又不吃亏，加上又是铁定不会出错的领导背书品牌。 就同意了这个五年协议里，关键的可以更换广告品牌内容。 毕竟五年的时间谁也说不清这个品牌还在不在，总得有个替换的可能性。 还没限制次数，某种意义上只要电视台同意广告内容没问题，天天都可以换。 这已经是事实上的承包广告位了。 当然让卫东觉得能把自家品牌宣传好就不错，没想着靠这对外赚钱。 他很满意这个协议，回去还给沈翠月显摆：“要更换什么广告，只能是我去签字画押，所以老金只有管理、操作的权限，却没有最终更换广告的权力，我们就用他拍广告、跑路子的能力，保证我们以后的广告精彩漂亮让产品赚钱。” 沈老三拉长声音：“怕是都没那个小姑娘漂亮哦。” 让卫东卧槽，然后反应过来：“石头给你说的，老子待会儿去收拾他！” 沈翠月就是故意作，哪怕她不知道这个词儿，但试探让卫东反应的意图很明显。 还乐在其中。 让卫东根本没往心里去，看都没多看：“我是随便想到的，这俩加我对着老金就是三比一，投票我占优，就算老金拉拢她们，股份我还是占优，而且得罪我就可以把广告换家公司做，大家都没得收，所以目的还是为了制约老金，你去接触吧，最后一晚的奥运报道了。” 于是从吃晚餐开始，沈老三就拿腔拿调的去面对那个叫虞晓秋的小姑娘。 说起来得亏奥运会只有十五天左右，这每天两间房钱，十来个人晚餐夜宵，加起来也两三千，整个过程小几万都出去了。 约等于后世几百万投入。 当然换来了极为融洽的关系，让卫东又不谋求从阳光日报直接捞好处，所有人都无须担责，相处就很是轻松。 因为连那个广告代理部的承包都不用跟报社谈了。 苏大姐自从听懂这广告公司就是一幌子，只要是找这类报社杂志社承包广告部就行，八方联络打电话，很快扒拉出家某部委下八竿子打不着的《便民指南》杂志的广告代理，一年两千块承包费就可以拿到全套合理合法的广告代理资质。 就跟那《编辑部的故事》里面一样，偌大个平京城，多的是这种编制内的闲人单位。 也只有关系活络的土著才能找到来利用。 让卫东点头认可，这位姐到晚餐时候已经拿着签好的承包合同回来了。 积极性就有这么高，再面对那个拍上广告稍胜一筹的舞蹈姑娘，也美滋滋的跟人炫耀，搞得舞蹈姑娘一个劲儿咬嘴皮。 这广告是拍了，她还什么都没得到呢。 但还算沉得住气，没有闹腾，晚上也继续各种照料报社忙碌。 首次参加奥运会的自家军团让全国人民都很惊喜，最后一天几乎没有夺金点了，可十六枚金牌饱含所有运动员的汗水跟全国的期待，必须大书特书。 让卫东肯定不记得上辈子这具体金牌数，还有谁谁谁得了没得，断着手腕的他心态都是崩的，哪有闲心关注这。 但总觉得自己影响到了什么吧。 那就继续影响劝导：“多写写那些没夺牌的运动员，哪怕是在报纸上多个他们的名字，也许一辈子都能影响到，退役回乡也能分个好点的工作，不至于为国报效多少年还无人问津。” 记者、编辑们调侃他：“卫东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要不你帮他们安排工作得了，听说你那胡同口的厂子连包装工都能拿两三百一个月。” 这特么已经压了又压的包装工资了，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也不端着，积极热烈的报名。 每天穿着消毒服坐那聊天包卷儿，中午拿一觉儿，下午沏壶高的继续聊，手上不闲着还能赚工钱，嘿，地道！ 其实效率绝对不比江州低，估计聊得开心情绪价值支撑了工作氛围。 反而是粤州那边反馈是真大爷，一个个儿的趿着拖鞋慢悠悠，天天喝了早茶才来上班。 让卫东笑骂何月梅你就不能招点火车站的打工人嘛，非得招当地的。 驻粤分公司总经理说当地人不管食宿多简单，让卫东鄙夷她就不能把食宿这份儿钱也给赚了嘛，廖师傅当公司股东你还怕没人做饭？ 何月梅才恍然大悟的去执行了。 所以连阳光日报都派人去飞燕厂采访过，打算等着奥运热潮过去之后，再铺垫这个题材，唯独就是工资稍微高了点，超出市场平均水准了啊。 让卫东嫌弃：“我们这是标准的多劳多得，企业结构简单，原材料成本、生产成本、销售成本明晰，管理方不想着压榨赚钱，市场需求旺盛，自然就工资水涨船高。”转念一想也行：“嗯，参加奥运的运动员甭管成绩怎么样，回来退役愿意下海工作的，销售或者厂里都能安排，只要安心工作，收入绝对杠杠的。” 尼玛奥运选手跑销售，哪怕一配一的跟大学生搭档，买收录机不，要不要我现场给您来个托马斯回旋，或者我单手就能把你这办公桌举起来，你信不信？ 就说这体育+销售，有没有搞头吧。 能打到国手级别的，一般退役还是有保障，但似乎也听说过一些默默无闻的运动员后来也过得不咋样。 还有些人好像是集中训练了一辈子，就不愿再搞体育了。 让卫东就当是帮这些天之骄子兜个底。 报道不是说一共才两百多运动员，再怎么也来不了几个，再不服管教又能如何，装这个逼的成本其实极低。 可“前线指挥部”只稍微安静了下，立刻在总编、主编带领下，套间内外都在鼓掌。 在国营企业举步维艰，私营经济又没蓬勃壮大的节骨眼儿上，有人敢这么站出来分担压力，绝对是排忧解难。 商品意识还没那么强烈的各位，是真想不到奥运选手能给销售带来什么。 只觉得是好人好事。 让卫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事情小事情，我们现在销售人员好几百，工人两三千，小事情小事情。” 主编来邀请他：“过两天奥运代表团回国，你跟我们媒体一起去迎接，有机会的话当众宣布这个事情也能帮企业带来些名气？” 他还觉得是个小小的弥补。 让卫东赶紧摇头：“算了算了，你没做过销售，这些人如果真肯学愿做，肯定是顶级优秀的好销售，我们不吃亏的，再去公开这么谈就是作秀，哦，就是故意显摆，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显摆吧。” 大家恍然，更觉得让卫东同志高风亮节。 十八岁的少女正是最含苞待放的岁月，一双水灵灵的美眸看着那边目不转睛。 沈老三慢慢的捅刀子：“他有老婆了，还带着娃。” 虞晓秋的眼神是真的黯淡了下，超级失望的那种但瞬间掩饰：“什么，你说什么啊。” 沈翠月不留情面：“他是爷们儿，没有贪好色的那种纯爷们儿，更不会恃强凌弱的欺负女人，所以他只对能并肩作战的兄弟姐妹上心，光凭着漂亮想来蹭好处的，我们这真不稀罕。” 金卓群现在也有点并肩作战的意思了，一整夜都在酒店到砖儿台之间奔波，让卫东把拖拉机手给他，连轴转的当助手。 砖儿台那边当然也能收看世界各地的频道，但体育栏目、播出时间只有那么一丁点，也没报社这边可以无限制增加版面的便利，所以能做的文章反而少。 现在只能是把明天早上八点四十五的闭幕式当成主要内容，半夜做了个慷慨激昂的主旋律总结回顾，后半夜仅剩的比赛都顾不上了。 金卓群最后一次过来聊了几句，综合下两边的素材，决定凌晨就守在那边：“特么租用的卫星直播信号，天晓得那些洋鬼子会不会故意搞事情，那边紧张死了，要是开始前没把广告播出来，老子要喊退钱！” 让卫东看他也紧张，连忙规劝：“以后天天有得播就行了，不要绷太紧，这会儿所有人都紧张，我们搞商业做买卖的别去触霉头。” 金卓群没准儿也就是表表态做样子，心力憔悴的去了。 也是这一趟，让卫东才知道七点的联播新闻到这会儿都全部是录播，包括上次的开幕式，实际上都有半小时的延播，也就是这边拿到信号在演播室走了遍才对各方播发，就为了避免出突发问题。 任何事情都有这半小时可以缓冲。 但奥运热潮现在是彻底滚烫，各级领导也很关注，不知道是谁提出要直播给全国观众。 妈耶，这要是出点岔子咋办。 只有经办人才知道，这尼玛所有环节都被攥在外国人手里，人家要使点坏简直手拿把掐。 于是才所有人都紧张极了。 报社总编都知道难度：“几年前吧，旗统领访华，领导带我们媒体去机场迎接，人家用运输机带来5台电视转播车和一座卫星地面站，在统领座机降落的同时就把这一消息遍了整个世界，在华期间的每一项活动，旗方面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向全世界发布消息，而作为东道国的我们却无法将新闻快速传播出去，就只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场屈辱到落泪啊。” 让卫东点头：“会好的，说到底还是经济，有钱才能发展科技，有钱才能带来物质繁荣和生活便利，怎么在d的领导下发展好经济，才是解决这一切的根本路径，而不是只会屈辱落泪下决心，决心是不值钱的。” 能说出这话的，还是普通商人吗。 (本章完) 第171章 全面满足 第171章 全面满足 于是后半夜报社还是主攻所有比赛项目，总结我们运动员得失，未来要怎么努力，全国人民群众要怎么把这股奥运热情转化成工作激情建设四化。 其实到三点过已经把审查过的排版交出去，剩下的时间都是看着电视准备明天的稿子。 年纪大的几位撑不住还得在床头靠着打个盹。 沈翠月恕不奉陪，过了零点就回自个儿标间去睡觉，看那大姐姐已经算自家子公司的小股东，也叫着笼络下吧。 剩下十七八岁的美少女和二十三岁的舞蹈台柱子拼体力槽。 让卫东已经是出了名的体力旺盛。 每晚跟几个年轻记者、外语翻译大学生，在那看着外国电视频道，聊摄影展、奥运会、商业买卖，关系好得一批。 现在还有俩国色天香的美女端茶倒水。 大家都很享受，而且看得出来让卫东跟人家都没私情，更佩服。 直到天色微明让卫东开始安排各位到酒店餐厅享用自助早餐，都依旧生龙活虎。 舞蹈台柱子终于掐着点儿：“可以去健身了哦。” 没错，住这么十多天，差不多也是这位舞蹈姑娘回来，看让卫东在飞燕厂院子里立了个篮球架，才建议他可以到酒店健身房系统的锻炼下。 地级市税务大院再过四十年也不可能有内部健身房，上辈子没练过的让卫东跟着去试了试，顿时热爱上这个能精准有效消耗体力的运动。 还不耽误事儿，早餐前半小时有条不紊的针对性练习完毕，冲个澡吃早餐，全天精神头都棒棒的。 哪怕现在这熬了夜都不耽误。 年轻就这么旺盛。 只是虞晓秋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来了健身房。 肯定是得了她那小姨的指点，帮着端了一大杯果汁过来：“卫东哥得多喝水，顺便补充点维生素。” 她穿着本来是很普通的那种平京小姑娘，灰绿色布衬衫，蓝布长裤，平口布鞋，但走在这种涉外宾馆的健身房也不局促。 年纪小还没学会掩饰，然后坐在旁边看特意换了健美裤和宽松t恤，在腰间打个结的舞蹈台柱子指导让卫东练习：“我也是学舞蹈，不过没艾姐姐这么出类拔萃，十三岁的时候半月板撕裂，就再也没法跳高难度，所以才改学美术。” 让卫东和艾佳依都有点意外：“你不是读的电影学院吗？” 小姑娘说得简单轻松：“舞台美术，我爸是画画的，所以我想这样依旧能不离开舞台。” 结果让卫东没文艺细胞，接不上这茬儿。 过了会儿转头问舞蹈台柱子：“你怎么想的？” 艾佳依没准儿就是等这个机会：“我在歌舞团跳了十几年了，也一身都是伤，马上面临转业，肯定心里很急，如果没有对口单位，我就得回西疆去，我妈妈是少数民族，如果回到那种一眼望到头的妇女生活，我这十几年的坚持不就全部白费了，所以老金说您这边有很多可能性，我就跟着来看看，现在很喜欢这里。” 怪不得她眉眼间有点异域风情，但口音完全听不出来。 让卫东果然经得起考验：“我们是做销售的企业，舞蹈完全不沾边，我不知道拍这个广告老金有没有给你多少报酬，你可以提，但我相信这持续在砖儿台播出以后，你恐怕就不愁做广告上镜头的机会了。” 艾佳依有主见：“我愿意做销售，我也会喝酒！” 让卫东笑了：“先把这几天你可能会面对的热烈局面应对了，再做决定吧，可能你随便跳跳都能数钱数到手软，哪里还用喝酒。” 这年头只有十元券最大面额，数钱是很烦，金额稍微大点就累死人。 还没有点钞机。 艾佳依也不黏糊纠缠，只认真的指点让卫东根据他的体型特点练习。 可能都没想到亿万富豪是可以请个美女健身顾问带着到处走的。 小姑娘一直静静的坐在那看。 估计除了明白这种金龟婿身边从来不缺乏美色，也确实看出来让卫东不好色。 练完收工吃早餐，然后全都挤在电视机前围观闭幕式的到来。 八点金卓群还打了个电话，说整个台里紧张到要凝固那种。 要说从未直播过也未见得，五六十年代就直播过比赛。 可那会儿平京才几十台电视，没什么大影响。 甚至开幕式都没多大张旗鼓的宣传，不知道这体育代表团有什么成色成绩。 等到一块块金牌被拼杀回来，气氛就是一点点烘托起来，阳光日报肯定也到了鼓舞打气的主力作用。 但最终这个巨大压力的气球得在闭幕式上完结。 特么压力全在电视台了。 各家报纸都拼命宣传闭幕式在八点过开始，这是人类和平的象征，是世界人民大团结的美好场面。 特么只要能找到电视机的都在等着看吧。 八点三十，前线指挥部已经挤满了人，好些轮班的编辑记者全都挤过来，说外面已经万人空巷。 从窗户看出去连长安街上都没什么车和人。 然后整座酒店里外也看不到走动，大堂摆了部电视在咖啡厅酒吧围观。 见证历史的完美谢幕。 1984年的奥运会对国际上的意义是第一次商业化运作，真正让奥运会成为赚钱生意。以前从未引起这么大的关注热度。 当然这里面有电视时代来临的原因。 对国内则是第一次见证重新回到世界大舞台，无论是心理上的世界大同，还是真实的需要国际贸易支撑改开，都具有历史意义。 沈翠月说江州的厂里、飞燕厂全都在院子挤着看电视，其他分厂也差不多。 然后八点四十二，拖拉机手突然开着212跑回来，气喘如牛：“玛德，卫星信号波动了下，正在国际长途联络，所有台里的电话都占线，叫我回来通知声。” 说完就又跑了，跟战场上的传令兵一样。 套间里面现在有四台电视，一台挂着砖儿台，一台hk，一台东瀛的，还有台澳洲，这是西太平洋地区卫星转播最常见的信号。 不可能转接人家有台标有字母的现成信号，也没那技术去标。 只能钱买别人的干净信号。 这会儿也没有主持人搞个奥运节目来包含闭幕式，可以哔哔哔的一顿废话拖住后台。 就硬碰硬的一盘磁带接一个信号，节目跟节目中间没缓冲，要不就打个幻灯片“信号中断”、“暂停播送”之类。 现在屏息凝神的看早上的农村节目结束，进入广告时间。 平京制药一厂，小儿肺炎特效药，红霉素栓，卫药准字、经销单位照本宣科。 让卫东还指着笑：“三个，三个广告之一，看看对比效果。” 艾佳依抱着手臂站墙角明显紧张。 第二条也不是，居然把国公酒、久芝清心丸、脑立清、乌鸡白凤丸给合并打了个十五秒的广告，每种的疗效都讲清楚了。 尤其是乌鸡白凤丸，气血两亏，经血不调，行经腹痛，崩漏带下，大声念出来还有字幕。 让卫东都卧槽了，尼玛这是故意安排在前面帮咱家铺垫的吗？ 然后下个镜头一开就是“嘣嘣嘣，嘣嘣嘣”的弦琴弹奏，伴随悠扬的小提琴，艾佳依用一个旋转舞步进入画面。 带点西疆舞那种直角肩摆动，彩色衬衫和拖地长裙都充满了韵律美感。 高级舞者肯定都瘦，她还高挑，单掌高举扭动，就好像蒲公英朵在迎风摇曳。 肯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可立刻就出现张熊猫的脸！ 憨态可掬的“走”进来。 老金他们搭了张篷布，保证背景干净方便聚光，就像拍人像艺术照那种纯灰色背景。 现在跟艾佳依的彩色衬衫格子长裙一起，都衬托出黑白主角！ 无数个碎片拼凑起来的熊猫，就好像偶然探头看了眼镜头，又侧头看到姑娘，于是跟着她的动作舞蹈起来！ 虽然只是瞎比划，但这个憨批只要直起身子随便扭两下，效果都秒杀后面十几年天赋+汗水的功底。 前线指挥部里的记者、编辑们全都轰然鼓掌：“好看！怎么做的！” “卫东，可以哦，熊猫怎么跳舞的？” 艾佳依也终于有了笑容，给旁边的苏大姐掩嘴解释里面的把戏。 但更多是摆手别吭声，三十秒的广告呢。 让卫东模拟想象到的是《样年华》那个旗袍音乐，随便哼了两句不成样，但在行家随便拼凑下，就少了原作里的阴郁忧伤，只有阳光灿烂的诙谐。 舞动的姑娘脸上立刻露出惊讶，但她的站位在熊猫后面，就好像是她面带夸张惊喜的笑容在看着熊猫翩翩起舞，顺便还做了几个高跳的大动作，彰显特殊时段。 因为柔美的女声画外音：“在不方便的日子里，陪伴每一寸的方便，飞燕牌卫生巾，呵护舒适又贴心……” 镜头前“飘”过一张用鱼竿鱼线吊着的白色卫生巾，从定格特写开始，再如蝴蝶般轻轻荡过去，于是本来“跳舞”的熊猫就被“带走”注意力，连忙跟着去了。 艾佳依活力四射的把最后几个动作做完，展现产品用过后的不受影响，画面模糊黑屏，最后展现出红白两色的飞燕牌标志，边上还有张清晰的白色卫生巾倚在一包产品上彩照，画外音很有高级化妆品的范儿：“女性生理好伴侣，全国供销社有售”。 这特么才是电视广告。 有配音，有配乐，有情节，有主题，有最后的品牌落款。 用金卓群的话来说，实际上他们早就能接触到这些国外广告优秀作品。 但轮不到他们这些人上，电视台没需求，厂家都没品牌意识，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而这一刻，应该是全国人民都惊艳了。 可还没完，电视画面静默了下，重新把这三条广告又放了一遍！ 没错，据金卓群后来描述，国际信号在那一刻波动闪断，为了保险起见，台里居然临时决定，延播两分钟！ 技术上是真的达不到，那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证不要犯严重错误。 于是这就等于把红霉素栓跟乌鸡白凤丸的广告，又拿来公开处刑两遍。 对比下后面精彩漂亮的卫生巾广告，感觉就是隔着几个世纪的产物。 套间里的电话铃声瞬间就响起来。 知道这地儿的供销总社先打电话过来：“供货！赶紧供货！没有配送的省份，尽快配上，资金方面六折拿货全满足，一定要满足全国人民的热切需求！” 然后接下来这铃声就再也没停过。 (本章完) 第172章 管她真的假的，能看家就行 第172章 管她真的假的，能看家就行 能怎么满足，现在日产量二十多万包已经是极限。 但优势是爆机器产能很容易。 不停加大量呗。 因为只要知道让卫东这个临时驻地电话号码的，都打电话来要货，飞燕厂、江州厂也都打爆了。 卫生巾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新产品。 就一瞬间，让所有人都知道有“高科技”的新产品可以替代之前的布条，草纸。 可以进入干净文明的现代模式。 在刚刚全国才搞完喝开水习惯教育的时代，显得很顺理成章。 据说隔壁的汽车制造厂都带头派车到飞燕厂门口堵着拉货。 这等于是后来的某音、热搜在头条挂了一整天那种热度。 而且是只要你愿意，三万六一个月，还能继续挂。 后面的闭幕式开成什么样儿，让卫东肯定懒得关注了。 可连报社的编辑都在笑称：“这卫生巾广告是不是有点太喧宾夺主了。” 没错，连供销总社那边都看见这广告，说明覆盖率有多恐怖。 基本上国内现在有电视，能打开看的几乎全都看着，且仅有这么一个台。 早上八点四十五，恰好就是这会儿各百货公司、五金家电站刚开门营业打开电视的时间。 公开场合的电视全都扎堆儿在看。 这特么卫生巾广告还重复放了三遍，更有俩土货做衬托。 反正砖儿台那边立刻接到了乌鸡白凤丸的厂里电话，问那个卫生巾广告谁做的，介绍给他们拍片子。 金卓群还在电视台没走，已经接到自己人生第二个广告片业务了。 他只来得及派212给拉了一大包录像带过来，是他在电视台跟人套近乎搞到的。 然后江州、平京、蓉都、鄂昌、沪海、浙杭、粤州这些有销售的点，立刻都在拼命打电话要货，要原料。 连百年不联系的沪海片区经理都给红光厂那边打电话，要求加大卫生巾配货量。 病娇妹子回复章经理以后可以给卫生巾厂或者公司办公室打电话，号码分别是多少。 其实从奥运两周前拿下飞燕厂开始，让卫东确认广告上飞燕牌，他跟董雪莹商量着就已经俩牌子混着出货。 甚至江州那边印刷厂只是把封贴签上的“爱克斯”仨字改成“飞燕”，连整体设计有个巨大的“x”底图造型都懒得改。 工厂那边更是产线抓到什么签贴什么，压根儿就没有区分。 唯有平京是用的这边印刷厂新给做的标签。 连配送给供销总社的合同上，备注的都是飞燕、爱克斯两种品牌兼而有之。 就故意混淆俩牌子，既迎合了这边品牌上广告的便利，又悄悄培育了自己的品牌。 反正都没有对手。 市场上到处都是开阔地，销售人员铺开冲上去就是了。 到这时候，让卫东还没太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局面。 他转身就走了。 开幕式在上午，他中午就走了。 只带走那包录像带和那台巨重的录像机。 开幕式完成，奥运前线指挥部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阳光报社各位都非常感谢让卫东的告别。 承诺接下来还会把爱克斯照相机光荣榜持续段时间，而“凯旋”摄影展专栏就要一直延续到国庆节。 这差不多又等于上个热搜，一直挂俩月，最离谱是还没钱！ 跟这点全国同步推广的热度相比，酒店这半个月的几万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卫生巾好歹这半个月还稍微蓄了点库存，现在一股脑的上百万包分发给供销系统。 所有销售点的爱克斯相机现在都没有库存，在闭幕式前就已经是这样儿。 从奥运开幕式起，就只要拿出来就有人买。 从江浙那边反馈的消息，据说已经有相机厂想复制这个思路，但试了试发现做不到。 29块，还得把销售成本包含其中，生产成本、材料成本，这时候沿海的优势在三线工厂面前都比不了。 做出来也最多就是个窝里横，能覆盖产地周围销售，一旦走远点，建立这时候几乎都没有的销售体系就根本控制不住成本，况且基本都还是沿用以前的渠道，送到百货公司之类销售，那扣点、折扣直接把成本拉上去。 所以只能酸溜溜的说这种没钱赚的相机，随便这帮山蛮子卖。 现在制约爱克斯相机销售的，只有产能。 让卫东却又不太想鼓动西山厂继续扩大产能，一百万台出头的年产量，考虑到要转型，已经很够了。 所以把吉普车停回飞燕厂。 叮嘱下葛志鸿跟肖霄算是联手主持好这间厂，随时跟平京各方搞好关系； 梁烨霖、孟宏飞重点在照相机、收录机等其他品类销售； 然后刘志远、孙泽涛跟拖拉机手加强跟供销总社、阳光日报社以及《便民指南》广告部的业务往来； 尤其212别沦为金卓群的私人座驾，优先保证自家兄弟用车。 还给爹妈劝说下，来平京就到处去旅游下，然后再去沪海或者浙杭看看，别特么来就蹲麻辣烫锅子边忙碌。 老让又一顿唬脸：“我还要你教，钱够不够？” 已经能日赚十万的让卫东哭笑不得：“不够再找你们借，走了。” 沈翠月跟让妈妈拉着手说悄悄话告别。上了火车才嘻嘻：“问我跟你好没，她不知道董姐啊？” 让卫东不一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父母就应该过父母自在的生活。” 酒店就能帮着订火车票跟机票。 鉴于回江州的列车是早上出发，让卫东买了明早的，又先随便买趟车到旁边的冀北省会，去看看北乔峰产卷筒纸的造纸厂。 明天中午在特快途径的时候再登车。 而他这么急着回江州，除了不想在这里陷入太深，跟官方搅合太多，也是接到了董雪莹传递过来的信息：“丁海峰说改委会接到市里面的通知，可以由你去把老尤保出来了。” 换别人肯定对他这种大好局面，就算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也不至于还要去地级市保个小老板的做法疑惑不解。 沈老三却恍然大悟：“生菩萨嘛，好招！” 还给让卫东解释：“生就是骗的意思，菩萨就是光鲜亮眼摆在前面供的大头人物，这套戏码江湖上很常见了，毕竟有很多骗局都有迹可循，那就得搞个菩萨来坐镇，出了事全都是他背锅。” 让卫东苦口婆心：“我倒也不是他背锅，但他可以探探路，不然……我们就一辈子卖卫生巾、照相机、收录机、小零食，卧槽，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已经很忙了吧。” 沈翠月就拼命鼓动：“男人怎么能觉得够了呢，要建功立业的，有几千兄弟……姐妹了。” 几乎全都是女工。 让卫东好笑，俩小王八蛋坐对面一动一静，又想跟大哥三姐亲近，又知道留出空间，眼睛都是飘浮的看周围。 然后又贼眉鼠眼的示意，那边有同行。 特么这会儿火车上有这些东西太正常了，让卫东还顺便开课：“看见没，不做正经事，就只能这样。” 沈老三摸张十元券，折了个怪模怪样的龙蛇模样，盘在硬座小桌上。 过了会儿几个男女顺着列车摇晃的劲儿挪过来，本来就能顺手左右照拂下，一眼看见桌上的折纸艺术品，没吭声直接走了。 后面小半截车厢都沾了光。 一贯稳重的毛儿都使劲翘眉毛：“原来还讲老规矩呢。” 沈翠月也偷笑：“搞着好玩儿。” 让卫东尽量严肃些：“好玩个屁，不是那路人就别再玩那些把戏！” 沈老三也惫懒了，踢对面的弟弟：“听见没！说你们呢。” 石头无奈起身：“知道了，嫌我们碍眼，去走走看。” 让卫东笑骂：“坐好别动，惹出麻烦来耽误老子事情！” 沈翠月又教育弟弟：“听见没，大哥这是关心你们。” 俩小的烦死了，都嘟哝着以后要么跟大哥出来，要么就绝不跟你俩一起。 但是看让卫东坐正了保持警惕，又莫名亲近，想蹭过来挤着坐。 让卫东揭穿：“想摸老子东西是不是！” 也确实把腰间的枪套稍微挪了挪。 还好，剩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没什么幺蛾子，在冀北省会下车后立刻直奔那造纸厂。 省会火车站门口肯定有出租车，而且听说是去那，司机都很娴熟：“好多！每天都好多全国各地来参观考察的人。” 中间隔着石头的年轻男女对视下。 因为江州卫生巾厂、平京飞燕厂也有这种苗头，就从街道到市里面都很想树这个改革典型。 老尤、老金他们巴不得蹭上这种官方消息的顺风车。 可让卫东一直都回避推辞。 现在一看就明白了。 就那种左右两座石碑式的厂门口，挤满了车辆和人群。 车是来提货进货的，人是来参观学习考察的。 在门口就摆了桌子登记工作证，还能凭这到伙食团吃顿饭呢。 只是看这边连小孩儿都带来了，你们江州的同志是脸皮真厚啊。 不过这年头也流行出差带娃，但你们这小夫妻的娃都这么大了？ 日进斗金的让卫东赶紧解释我们这么远来也不容易，把晚饭蹭到才满意的加入参观队伍。 沈翠月也得意的饭票揣好，嫌弃俩弟弟多余，差点连累我们都没能进来。 毛儿都满脸叹气。 沈老三主要是忍不住表扬：“你拿个公司把姓金的套住确实是妙招，而且还找了个小老婆守住产业。” 让卫东给她比个“t”的犯规手势：“没那回事儿啊，不要以讹传讹坏了我的名声，而且人家还小，大学生还有自己的前程，别拿你那套去蛊惑人。” 沈翠月杀伐果断：“那用过不认账就是，这两年她跟那苏大姐准保把老金盯得死死的，老金也不完全是蜂门那套，但江湖上肯定还是会有这套把戏。” 让卫东也认可：“你看我们在平京这几档子事儿，多了那两张题字，还真方便许多，估计也是江湖人还没来得及死灰复燃的围上去，迟早的事儿，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会有你们这种封建余孽！” 余孽现在会风情万种的抛个媚眼了。 主要是发现特么美色太多了，不上点技术手段伏不住。 可惜做给瞎子看了，让卫东已经伸长脖子从参观队伍里面看到了卷筒纸！ 好亲切呀。 (本章完) 第173章 社会就是个大学 第173章 社会就是个大学 不过现在的让卫东，跟四个月前有区别了。 那会儿他连卷筒纸机器都能跟卫生巾搞混淆，可现在用过印泥的半机械式设备，更全面深入了解过东瀛的全自动化设备。 让卫东已经算大半个行家。 在平京的高级酒店，他果然也看到了卷筒纸，但据说从牙膏牙刷洗发水儿到浴巾毛巾卫生纸，甚至还有桌上的抽纸，全部都是从hk进口而来。 按照酒店管理方的说法，他们在国内就没找到过平替产品。 质量要求根本达不到外方标准。 这里也一样。 连沈翠月都会看了，踮脚在让卫东耳边轻声：“还没我们那机器复杂。” 没错，让卫东好歹见过印泥那套卫生巾机器，体型很大，一人多高的大卷料从一边进去，卷成一两米长的棍子，再咔咔切割流水线出来。 包装纸，最外面的塑料膜都一气呵成。 没东瀛那套那么复杂高科技，但也算是全自动生产线。 这里特么的就是一大卷卫生纸手搓！ 几个女工排着把一大张一两米长的草纸手搓成碗口粗的棍子，然后有台造纸厂的钢刀切割机，推进去跟切甘蔗似的，一个个卷筒纸就从那边掉筐里。 有人搬到旁边大桌子上收工包上层商标纸，齐活儿。 这特么思路跟让卫东那个一模一样，有机器用机器，没机器上人力。 可卫生巾厂好歹核心还是机器，飞出来的都是成品了，人工就是卷起来打包而已。 这效率可想而知。 这尼玛也能称北乔峰？ 沈老三很是鄙夷。 让卫东却比她踏实：“既然能成，必然有自己的优点，我们来就是学习取长补短。” 人很多，大家跟追悼会似的排队从车间走过，能看见被称为厂长的改开旗帜在成堆的卫生纸边跟工人交流，周围有很多记者捧着相机在咔嚓。 沈老三又忍不住拿自家人比较：“你就不会被这种场面围住，打一开始就不断推掉好多官家、报馆的啰嗦。” 让卫东看得很仔细：“嗯，没官方支持做不成，但如果把精力全都陷入到这里面，就没法做事了。” 因为用后世的眼光看，那位厂长就是在作秀，估计都没跟工人说什么，只是摆个样子咔咔咔，然后换个地方换个造型又咔咔咔。 展现出改革家在指导工作就行了。 周围这些参观者都看得啧啧称赞满眼羡慕，因为看起来这家厂就是红红火火的充满了生机。 两三个车间都在忙碌生产工作，而最后的大库房更是繁忙装车，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跟其他死气沉沉、按部就班的国营厂区别很大。 那么他的改革魔力在哪里呢。 好在排队到食堂吃饭，就听说晚上有厂长演讲。 毛儿又吐槽这吃的什么呀，现在不用让卫东抬腿，沈老三已经抢先踹了。 让卫东吃得倒是蛮舒坦：“上半年我们开车全国跑的时候，能吃上这种就不错了，以后挑剔吃的就别跟我跑江湖。” 毛儿委屈的撇嘴小声：“我要练功，吃得要好点才行。” 结果三姐跟弟弟都揭发：“你就是好吃！” 让卫东哈哈乐，这比跟狗蛋他们出差还是要好玩些。 饭后在厂区走走，沈翠月想起来自己的厂已经装不下了，每天三班倒半夜都是几百人在上班，还要扩大生产怎么办？ 看看人家这厂，刚才说一共就八百多人，这么大面积真舒坦。 让卫东起了心思：“你没注意这是国营厂？他只是承包，和我们那是自己的厂，租用国营厂房是两码事，但这次回去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个局面给市里看，朝着全国卖多少，厂房又多么拥挤，等他们主动开口，尽可能把条件压下来，看能不能搞块地给我们自己建厂，那地产就是我们自己的……好像现在还不行，不允许私人买地块。” 这方面沈翠月简直就跟他臭味相投：“必须要有自家的基业啊，你别管了，我来跟他们磨，工业局、商业局那几个大姐很熟了，对，叫你老婆跟我一起去，我发现她装柔弱是把好手。” 让卫东又有点乐，连连点头。 沈翠月看出来：“想家了？想婆娘了吧，也是，出来大半个月了。” 玛德，她就很擅长把这种撩汉的话说得像是技术口吻，言下之意就是憋着干嘛呢。 让卫东呸她。 踱着去厂里礼堂，估计是等到厂长把记者、官员招待着吃过宴席才来开始做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的演讲。 哎哟，让卫东看出来了，这货肯定也是销售出身，极其能侃。 谈笑风生，话语幽默而又风趣，思维也非常灵活奔放。 看得出来他很擅长这种演讲、座谈场合，从自己觉得僵化的大锅饭不适应发展，打破这种局面多劳多得，开发新产品，根据市场需求调整产品。让卫东听得津津有味：“稍微有点初级，但对我刚刚好，能让我知道这会儿什么更容易被市场接受。” 他一步步走来，卖腊肉，卖钛锭，卖相机，卖收录机，卖卫生巾，卖小食品，其实就像学武功，很是杂乱的没有系统化的捏合成型。 尤启立是不做生产的，他强调的是抓住商机去以小博大，一万块做十万百万的生意方显牛逼。 而这位恰恰跟让卫东的思路有点接近，立足造纸厂，怎么做产品，怎么做市场。 当然对方的局限性在于还没意识到全国广告能有什么威力。 仅仅处于生产市场需要的产品，领先所有同行去卖。 这种情况在别人没有的时候，当然可以卖得车水马龙，可一旦有人仿制产品。 甚至是来学习他的厂里这种多劳多得的管理方式，瞬间就能复制。 等到了产品饱和的时候，这厂子就未见得好做了。 就只能红火这么一会儿！ 尤其是让卫东听台上讲起他的下一步，就是要跟全国其他造纸厂合作联营，让全国的造纸厂都能价廉物美的生产这种卷筒纸，满足全国庞大的市场。 他忽然感到一种警醒！ 自己不也已经开始做分厂了吗，按照现在突飞猛进的销售规模。 一座县城每天消耗八百包，全国两千个县级规模，这就是一百六十万，市级数量没这么多，但消耗量不亚于这个数儿。 这还不算占据人口百分之七八十的农村消费者。 每天大概是近千万计的消耗量，供销总社现在就已经要求是十万二十万级别的每天供货，还往上递增。 自己疯狂开厂的下场是什么？ 管一百人和管一万人的难度可不是简单的一百倍。 现在全靠之前从西山厂带了一批管理人员出来。 他大概是知道这位最后不怎么样，真正牛逼的是那几个家电、服装品牌。 所以听完这场持续了俩小时的演讲，让卫东给呵欠连天的沈老三强调：“我们不跟官方打交道，但尽量要抓住这种能跟企业家交流的机会，多参加这种类似的座谈、演讲。” 对他来说就类似于上大学了。 姑娘软绵绵的起身好吧。 他们出火车站就打车过来，这就在省城市区的造纸厂周围全都是各种厂区，还有宿舍。 所以也集中了不少招待所跟临时开放的对外住宿点。 在厂门口拿了存在那的行李，上街写招待所。 还好，可能因为奥运会的原因，门卫都说这几天来参观学习的各地人士都算少了，还推荐小夫妻可以住那边稍微好点的卷烟厂招待所。 四人慢慢走过去。 让卫东还是在酒店买了仨进口款式的皮包，这个他还是有欣赏水平，一路看施老太和大院里的女干部们换嘛。 给董雪莹买了个大的四千多，可提可挎的那种。 然后给沈翠月和董雪晴都买的那种小说书大小的斜挎小皮包，共两千多。 沈老三很喜欢，随时都挎着，还觉得这是标准待遇。 而且还给她多买了个进口滚轮箱，不是名牌，也得八百多。 装满她跟让卫东的衣服，文件、手续啥的，毛儿背个双肩包推着这箱子。 石头负责背那二三十盘金卓群找来的录像带。 让卫东就背这台索尼4800录像机，这特么简直就是坨铁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用重量压住高档机器的运转丝滑，这种带一定编辑功能，计数器、录音电平计数的高级货很重，甚至在侧面装了条单反相机用的那种超宽背带，不然根本没法单手提。 所以让卫东这么走在街头，稍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负重，很重。 摘了纸箱，香槟金的录像机看着就像个很高级的行李箱，泛着淡淡的光。 于是随着人流逐渐散开，被周围的大小旅馆、招待所、住宿点吸收，他们奔着最远最好的招待所就周围落了单。 几条人影迅速包抄靠近！ 其实还隔着距离呢，石头就吱吱吱的语气助词提示：“灯来了啊！” 只背了那个斜挎小包的沈老三还轻松的翻译：“就晚上抢劫叫灯，白天叫剪绺。” 让卫东无语：“你们倒是正常点反应！” 又觉得自己反应不正常：“要拔枪吗？” 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本章完) 第174章 这才叫天赋权利 第174章 这才叫天赋权利 起码到这会儿，让卫东还是觉得稳操胜券。 姐弟仨表现出的都对江湖情形很娴熟，都不慌不忙的。 毛儿走在马路边，方便滚轮箱不要在凹凸不平的路牙子上蹦跳。 松开箱子回身对已经靠近到五六米的黑影抬手：“都是出来跑江湖的，大水不要冲了龙王庙，交个朋友给个面子。” 跟他三姐一样，不知道为啥，这仨普通话都很差，还说是鲁东祖籍。 但基本能听懂。 沈翠月把让卫东护在身后，跟石头一起朝路边墙上靠。 这种北方工业区域，都是大片的红砖围墙，一个厂、一片宿舍的分隔，断无热闹繁华的门面，八十年代根本不许私人做小买卖。 所以这段儿很僻静还有点昏暗。 江湖人都知道走路顺墙根儿的道理。 走路中间的都是找死。 身材已经有十来岁小孩儿块头的毛儿故意走马路边上，其实就是把自己甩出去当诱饵保护。 他们随时都把让卫东护着的。 可围过来的四五个身影跟之前火车上遇到的不同，嘿嘿笑两声：“少来这套，值钱的东西留下，哥儿几个做买卖不论交情！” 实际上沈翠月挡着让卫东，是让人看不到他已经把普通的衬衫下摆掀开，露出腰间枪套。 小石头却悄悄往前几步，看似在靠近自己兄弟，双手抓着肩头装满录像带的包，已经有了分别。 沈翠月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开始求饶：“我们只是过路咧小买卖，大哥留点香火情噻……” 听起来颇为妖娆的蜀地女音，只有让卫东在她身后，已经能看到右手默默从发髻上抽出那根簪子藏在手心。 狠辣藏在魅惑中，才是她的本色。 让卫东却不愿躲在女人背后，借着遮挡拔出77式，扯下衬衣下摆，左肩一抖滑下那台沉重的录像机双手捧着学沈老三的态度：“大哥，我们真是来出差，你看这都是单位上给我们的设备，瞧得上您拿去……” 其实自家四人的动作几乎都在前后间同步， 对方也是四道身影，从街对面，从后面都已经靠近。 根本忽略了路牙子边的俩孩子，全都把注意力放到成年人，甚至有两个已经闻声靠近想看看这听起来不错的女声长什么样儿，临时都来了性趣。 这时沈老三却出人意料的撞了下让卫东，把正要“送”录像机给开口的怂包男人撞开些自己来面对：“大哥，给个方便嘛……” 抬手去摸对方脸还有点身姿婀娜的摇摆嘟嘴，勾人得咧！ 那个刚才还说不论交情的男人都呵呵了，反倒是他身后两三米那个默不作声的同伙突然喊了声：“小兔崽子有……” 不等他喊完，沈翠月已经贴近对方猝然出手！ 她是真狠，又足够亡命，只要拿定主意，绝对没有拖泥带水的还企盼对方能放过，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朝死里下手不计后果！ 那藏在掌心的簪子直接戳眼里！ 惨叫声响起的刹那，沈翠月已经拔手闪开，但就因为让卫东迈步上前，所以她扑的就是自家男人身前，只听一声闷哼，被戳了眼的歹徒手中挥舞的寒光就扫到了她！ 但就这，她还是抢着补了句：“后面硬火！后……” 不用喊完，让卫东也反应过来，路灯不多，隐隐约约的树影间其实最后那个歹徒一直保持两三米距离，甚至手都没露出来。 现在猛的朝外拉，他也顺势举起录像机揣身前女人怀里，不知道是怕五千多的高级货摔坏了，还是给女人当挡箭牌。 自己手里的77式已经扣动击发。 很多人都嘲笑77式，个头小拿着不舒服，威力小打不死人，最鸡肋的就是这个单手上膛，都特么另只手断了受伤啥的，这又有什么意义，你还能打完这匣子弹单手换弹匣吗？ 可在危急时刻，也许就是这一两粒子弹和特殊上膛模式救命。 对方显然没想到这边会抢先动手，而且是女人先动手！ 与此同时，俩孩子也动手了，石头还不到人家腰那么高，对方手里还有家伙，换任何人面对高自己一两头的“庞然大物”都会恐惧。 可这家伙借着已经靠近还被忽视，直接把手里东西攮对方两腿间的裤裆里！ 然后自己甩了背上的包连滚带爬躲开！ 毛儿则突然用肩头撞开身前人，更把尖刺顺势戳腰肋上，也是一击必闪的滚开！ 其实他们仨姐弟的套路都一模一样，绝对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人畜无害的靠近，然后突然下狠手，又绝不恋战的立刻闪避，躲开受伤的野兽最狂暴那下。 也就沈老三为了让卫东才停顿挡了下。 就同时炸开似的呈“品”字型在最后一人眼前！ 所以拔出来的短枪，也有瞬间愣神分散注意力，肯定没注意到录像机下闪出来的枪口。 更何况他还得双手拉枪上膛。 平时贴身藏枪，没谁敢上膛，随便擦挂就走火伤自个儿了。 让卫东也是，可他只要把食指中指一起前伸扣住扳机护圈后拉就上膛，食指再顺势滑到扳机已经击发！ 整个动作都不要多练习，也能很轻易顺滑的完成，就一个指尖动作都完成了：“砰！”再“砰砰！” 左手已经到腰间摸出仅有的那个备用弹匣，正好回来托住手枪底座，冲跑一两步把听见枪响就吓得闪躲的歹徒，扑上去补了后面两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老三的倒下，让卫东又有点去年抓着撑拐和杀猪匠拼杀时的血脉炸裂感。 嗜血疯狂的老子要杀了你们！ 老子不过是来好好的做点生意，你们也要抢吗，那就死了去吧，老子也不管什么后面，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这种对方都舞刀弄枪的局面，那就不死不休吧！ 毛儿就是朝着他这边滚的：“我来！那边……” 已经扑上去对头上挨了枪的这人脖子上就是一刀！ 另只手却去摸对方倒地手里的枪。 实话说，当兵打仗的都有妇女孩子最好别惹的说法，因为太有迷惑性了。 没准儿裤裆就藏了手雷，哪怕是片刀刃突然发力也很让人难防。 让卫东顺着毛儿说的那边就是惨叫捂裆，又挥舞利刃想追杀小屁孩的身影，“砰砰！” 两枪在一两米距离背对让卫东被命中。 杀伤力再差，被击中的家伙也难以置信的回头，让卫东被提醒到，那就打脸补上“砰……” 咔的弹匣空了，赶紧更换。 滑落弹匣砸到身下毛儿的头。 因为蹲让卫东脚下的毛儿已经掰开倒地歹徒手指，抢过手枪，转身先打了肋部挨刀还在挥舞铁棍扑上来的家伙！ 这特么是把五四式手枪，传说中威力最大的制式手枪，一枪就打得对方失去所有勇气，惨叫着跪地求饶。 而枪口已经转向那个瞎了眼的家伙，正无头苍蝇似的凄厉呼痛还去踹附近倒地的三姐。 小孩儿也能双手握住热兵器，轻易带来致命杀伤！ 更何况手忙脚乱换好弹匣的让卫东，也转身对这最后一人补枪。 石头已经扑向沈翠月：“三姐！三姐……” 都有哭腔了。 让卫东提着枪还是有厮杀过的经验，先确认只有这跪地求饶的铁棍踢开还没死，其他三人估计都物理超度了，环顾四周有开灯。 摘了毛儿手里的枪：“去前面招待所报警叫救护车！” 自己才过去看女人。 沈老三抱着那录像机都能勉强挤出个笑：“没……死，我胸大，你看……” 让卫东被她挨了刀还不忘勾引的职业素养逗笑了。 那股子杀戮的情绪也消散不少。 这年头的厂里人胆子也大，居然很快从不同方向拿着电筒过来，还有人提着步枪！ 让卫东大声展示自己的工作证持枪证：“我是军工厂副厂长，来造纸厂学习考察的，他们是持枪歹徒被我们打倒了，我们有人受伤，赶紧通知警察局和医院救人！” 看他很合作的把枪都放下，众人连忙围过来，石头居然先去把自家的录像带包、三姐的滚轮箱，都抱回来放一起。 凑近的民兵、保卫干部们翻看工作证持枪证，还捡起枪观察！ 一点都没有保留证据的意思。 警察和救护车也很快抵达。 一家四口这晚上也不用住什么招待所了。 住医院吧。 一切证照齐全，那些刀片伤害都被忽略掉，出差在外的女人孩子靠簪子、铅笔刀防身不是理所当然吗。 副厂长开枪保护妇女儿童都不叫正当防卫，这是现场击毙犯罪分子，他配枪就是有这个权利！ 至于捡了对方的五四式手枪，那不是自己弹匣打完了么。 最重要的是，那支五四式，是本地警察的配枪！ 被自己的发小同学活活勒死，抢走之后有案可查的就已经背负了八条人命。 当地警察早就疯了一样在到处找这家伙！ 结果对方是盯着造纸厂这边外来人多，出差的工作人员、业务员甚至厂领导身上容易带着大笔现金，才在这里蹲守。 被留下的活口，直接抖搂了所有犯罪事实。 都不耽误让卫东他们第二天午后坐火车回江州。 这边甚至搞了个简单的欢送仪式！ (本章完) 第175章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第175章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的确是在胸口上哧啦一刀的那种伤势。 全靠有料没伤到筋骨。 说重呢，都没出多大的血。 说不重吧，医生说要是换另一边深点就是心脏了。 毕竟夏天就一件衬衫，这会儿的内衣又没多厚的垫片。 但江湖妹子眉头都不带皱。 在现场她还捂着，等到救护车上也不想给让卫东看：“以后……你摸的时候不会嫌弃吧？” 救护车上的女护士跟女警察都八卦了，悄无声息的关注倾听。 让卫东哭笑不得：“你还关心这事儿！” 但第二天沈老三又得意洋洋：“也好，一辈子都在那当个显摆，关了灯都一样。” 让卫东不感动：“别以为这就要怎么样，躲远点不好好的吗，石头毛儿都知道闪开！” 沈翠月都是按她那套江湖教材来：“狗眼戳爆了还乱咬人呢，谁让你那会儿往前靠，我当然得顾着你啊。” 让卫东承认：“老子枪法没自信，当然得凑近些，而且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沈翠月连忙得意：“你还是很爷们儿，我这辈子有依靠了哦。” 让卫东不把她当普通女人看：“只要你不为非作歹，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份，但男男女女的话就别提了，对不起你这份义气。” 沈翠月就被自己的人设禁锢住了，懊恼的轻拍床沿：“肯定是你还记得我仙人跳的样子，玛德，毛儿石头来挨打！” 人家两小只还不是拼命搏杀了，这会儿还特意闪身到车厢外面给三姐留机会。 还要当出气筒。 让卫东都乐：“好了好了，歇着吧，托你的福，我也是第一回坐这软卧。” 因为让卫东在省城警察局，拿出自己蜀川省商州市改委会主任的介绍信跟火车票，说自己要赶着回去有紧急公务。 再说关于让卫东和沈翠月的身份，直接打电话到江州商业局、江大、甚至警察局都能轻易查到。 所以人家根本不会因为死了三条烂命，就滞留耽误英勇的同志，直接送到火车站。 甚至还给他补了把子弹，免得他身上不够用。 沈老三不还上半身都裹着绷带么，让卫东趁机问我们这硬卧能不能帮忙协调下升个舱，该补的钱我们自己贴上。 早就想试试了。 如果说硬卧得出差有介绍信，软卧就得一定级别，可不是有钱就行。 那必须给安排上。 省局这点还是不难办到，留下一系列联系方式就一路顺风了。 沈老三尽量靠坐在床铺上，上半身不能动，就歪头侧眼的看着让卫东：“有些男人，那个时候已经吓得脚都软了，石头毛儿从小就这么练，我也没少听教导，你这会儿没什么吧，不要憋心里，得散出来，要不是伤了，我还能陪你乐呵下。” 好好的话，到她嘴里就勾人。 但道理真是有传承，也许老江湖人说不出心理疏导的话，但杀了人真得调节情绪。 那是三条人命啊。 如果不是这会儿有点乱世的味道，资讯更是不发达。 这副厂长怒杀仨劫匪的新闻绝对已经上热搜了。 类似二王之类的案例，其实在这年头不算少，要到多少年以后的网络时代才会被慢慢梳理出来。 让卫东双手撑着坐靠回舱壁，脚跟蹬着床边：“厮杀过一回了，石头跟我去商州，见识过那每天杀几百头猪的屠宰场杀胚，如果不是我拿着下力的撑拐，这会儿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还笑起来：“如果我没杀过他，就不会再到江州码头，也不会看见你在桥洞里说胡话，也不知道石头毛儿会求到谁给你救命了。” 沈翠月从未这么温柔恬静：“那我们注定是同林鸟的命，没你就没了我，说说，给我说说那人是怎么回事，我爱听这个……” 让卫东也从未给人说过，当时那种狂暴嗜杀的情绪，甚至故意留着命都要打断对方手脚的暴戾之气，跟昨晚拿着枪动手以后就朝着头上招呼差不多。 甚至他跟董雪莹之间都从来不提这事儿。 说不定小少妇心里有疙瘩，跟那一晚的遭遇有点关系。 让卫东当然不说自己恨了四十年的怨气，只说当时看尤启立他们被端了，自己那几晚在偷瞄偷运东西，晚上偶遇了杀猪匠……那水管焊接的撑拐现在都藏在双排座皮卡里。 沈老三果然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你跟那带娃的孽缘在这儿，就差嗑瓜子了。但又时不时提问，帮男人把情绪拆解开：“那就是该死，昨晚我们遇见的灯儿，行话叫坐点子，就是事先瞄好了地形，两边都是围墙连门都没有，专堵着我们抢，这没话说，有人就是吃这碗饭的，但有女人还不放过，叫吃落水钱，江湖上都瞧不起这种下三滥。” 让卫东嘲笑她的三观：“你还认为抢劫有道理了，法治社会就应该大家奉公守法，所有人维护住了基本的社会秩序，才会让绝大多数人过得好！” 沈翠月不跟他争论：“你说得都对，我听你的，然后呢……把那水给我喝点。” 软卧是四人间，而且还有门能关上，甚至对内门上是镜子，外面都没窗能偷看，封闭的私人空间比那什么飞天遁地的飞机感受好多了。 沈老三恨不得一直开下去。 过了阵俩兄弟回来，还得了她白眼。 俩弟弟是来送盒饭的，铝制饭盒端进来：“有溜带鱼，焖排骨，红烧肉，辣子鸡盖饭，大哥三姐先选。” 让卫东看了看：“鸡胸肉吧，她吃这个补些。” 忍笑的沈翠月一个眼神，在外面转悠好久的弟弟们又只好端着饭盒出去。 关门就能听见三姐虚弱的声音：“我抬不起手，你喂我呗。” 这俩小兔崽子偷笑。 估摸着等伤员吃过了，才回来精力旺盛的翻上爬下。 一起对昨晚的厮杀复盘。 沈翠月居然显摆你们大哥早就跟人厮杀过，毛儿还是诚恳的建议：“哥，你再回厂里要好好把枪法练一下，三脚猫的功夫在外面走动反而要命。” 让卫东也承认这事儿，这年头不是小心防范就能避免，整个社会都处在巨大的经济动荡，接下来十多年还会更经济膨胀凶险万分。 “这也是你们三姐说了带枪危险，我还是坚持要带着的原因，你俩也好好练，如果能够端正态度了，我也从厂里给你们领枪，起码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带上。” 俩小弟连忙欢喜。 缓过那口气，让卫东还是有后怕：“的确当时我以为开口说话的那个才是狠角色，幸亏你们三姐把我挤开对着拔枪那家伙。” 仨姐弟都用拿了文凭看文盲的态度鄙视他：“只要不是一个人劫道，都是要分工的，说话那个必然不是门神，这指挥的人一定稍微靠后点，如果有人谋划当军师叫提灯笼，边上护着进退路线的叫带线子，如果还收买了猪圈也就是被抢的人里面有内线，叫点手，所以如果有枪一定在门神那，最危险的一定是门神。” 换让卫东也听得津津有味，说起自己带人从商州开卡车到江州，半夜遇见抢车的乡民，幸亏车厢里小伙儿多，才打杀个措手不及。 却被专业人士嗤之以鼻，理论上应该先搬石头堵路，再接着应该猛的先朝驾驶室扔火把…… 既然目的是劫财，抢了车又没用，那就朝死里整。 让卫东对这种专业性才有点毛骨悚然。 但反过来自家有这种思路去防范了，岂不未来出事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 所以他给伤员建议：“那这段时间你受伤调养，顺便给车队车组把这些安全情形强调下。” 姐弟仨犹豫下：“这是门里传的话，不能对外人说，哥当然不用遮掩。” 沈翠月还欲盖弥彰：“等我做了你婆娘，那些司机车组也就是我们门下的营生了，说说也无妨。” 让卫东立刻笑骂：“还拿捏上了，行行行，我不要了，等哪个车组要是真出了事，我看你们怎么想。” 沈老三才说好嘛好嘛，回去看情况。 典型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有收成呢。 毛儿有空闲就盘膝打坐练功，石头像猴子似的在上铺爬来爬去。 这软卧门口上方有个放行李的台子，就是外面过道天板上，他还想干脆自己搬那上面去睡。 这会儿谁也没想到熟悉了地形会有什么用。 差不多近两天的车程就这么舒坦的抵达，沈老三还企图勾引让卫东给她换药，这货不上当，说怎么也不差这天把天。 凌晨五六点抵达，还在平京出发就从酒店给打了长途电话确认时间。 但在冀北的突发事件真没来得及通知。 也没那么娇贵的搞担架，就让卫东把胸口垫了个药枕的沈翠月背出站台。 红色的小面包车就停在广场边，没多少私家车的时候尤其方便。 但狗蛋迎上来接过重物时，后面侧门滑开，董家两姐妹都下车来看着这边背出来的情形。 董雪晴和沈翠月，这俩的历史性会面从此开始。 (本章完) 第176章 到底谁才是主 第176章 到底谁才是主 沈翠月只是在电报大楼那次打电话，才知道董雪莹有个妹妹。 毕竟从凤雏回到江州，沈老三就全力扑到江大那边的卫生巾厂。 董雪莹肯定不会给她提这事儿，她周围那几个乡里出来的年轻人更不敢嚼舌头。 俩小弟和让卫东从商州回来也没见过。 后来忙于上班的凤雏从未到过这边，直到奥运会这档爆发超级繁忙之后，她才周末过来协助姐姐，也基本在运输公司这边。 所以沈老三现在看了那修长苗条又满眼充满情绪的样儿，立刻觉得自己带俩弟弟简直没竞争力！ “姐妹啊！怪不得你要她……”骨子里还是有点瞧不起离异带娃的二手货，但现在完全理解了。 让卫东差点把她颠了去：“闭嘴，别瞎说！” 大大方方的过去：“昨晚我们在冀北省城遇见了抢劫，她帮我挡了一刀，小晴你待会儿帮着照料安排下，先送运输公司办公室吧，石头毛儿也方便在那边照料三姐。” 董雪莹还没她妹妹的表情震惊，成熟而稳重的立刻先推着门自己上去接：“小心点，伤在哪里了，感谢你照顾好了卫东。” 沈翠月就不会有什么娇滴滴的故意撒娇，只淡淡的点下头：“应该的，胸口，卫东哥很勇猛，挡住了贼子，你们也注意安全。” 感觉是交接班：“要不把石头和毛儿带上吧。” 让卫东小心的把她捧进座位：“照顾你更合适些，我们回商州是自己的地盘，走吧。” 顺手还逗了逗吧嗒嘴没醒的娃，反而对抱着娃的凤雏只点点头。 董雪晴嘟嘴了，但没吭声的跟上。 就很快，沿着行人车辆都寥寥无几的清晨道路十几分钟抵达码头，让卫东和董雪莹登上八点的早班客轮走人。 狗蛋换到驾驶座往回走，抱着孩子的董雪晴才抬眼面对斜倚在二排的沈翠月，因为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一直看着她…… 这边俩就熟练了，大白天也敢坐在舱室抱着慢慢聊，裙摆摊开盖住就是了。 主要是让卫东说的事情也同样刺激。 他还能慢条斯理的比划：“四个人，全都这么围过来，幸好配了家伙，俩小的也亡命分散注意力，那家伙拔出来才比我慢了一丁点……” 董雪莹扭身倚到男人怀里，再回头一瞬不眨的看着他，手指掐住强壮的胳膊，很用力。 于是这一整天，两人都抱着靠在下铺角落，没出去吃饭也没怎么分开过。 反正这趟去平京可以讲的事儿也多，周围哪怕时不时都有人在偷瞄这能掐出水来的少妇，让卫东都能泰然的一直比划一直讲。 从阳光日报到供销总社，从卫生巾车间到酒店里的指挥部，从金卓群的题字到广告。 甚至连女演员带来的小侄女入股广告公司，跳舞台柱子想投奔被拒绝的细节都不错过。 “沈老三有些江湖习气，说些疯话我没当回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但这事儿总算好有好报，当初救了她一命，也算姐弟仨回报给我了，没其他私情。” 董雪莹难得探嘴压住，含含糊糊的嗯：“我知道……就这样。” 这才有点经历过死亡擦身而过，就根本不在乎周围怎么看的不管不顾，仿佛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确认存在感。 直到整个白天过去，晚间近十点抵达商州下船。 找到丁海峰连夜开车去看守所接尤启立。 是丁海峰帮着提交改委会请求把尤启立取保候审的申请，递上去批下来，但让卫东得签字，而且只有他这个作保的人去接。 本来可以明早去接，但坐过牢的让卫东既然已经回来，就不多耽误这一晚。 果然也只是走个程序，丁海峰很有眼力说自己留在城郊看守所这边跟老同事聊几句。 这边就三人往回走。 明天才能以尤启立的名义，去把其他几人都保出来。 董雪莹坐在副驾驶侧身把程序简单解释下：“卫东跟市里面签约开办食品厂，表达他对改革方式的看法，以及对改革的迫切需求，来证明万商贸易行也是改革开放的一种探索，今天早上他才从平京赶回来江州。” 尤启立比让卫东还高大，确实有种非比寻常的气势，大马金刀的坐在后排，肯定听出来这个以前怎么说怎么做的小售货员语气变化。 静静点头：“感谢卫东你这些日子做的一切，也感谢小董的努力。” 让卫东摸出那个记事本后递：“应该是我们搞的一些商品买卖，蹭到了奥运会的热度，变相的给市里面证明改革开放迫在眉睫，所以晚上来接，也是给市里面留点面儿，我们不用非得辩个水落石出对不对？” 没想到尤启立没接：“你留个纪念吧，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吗？”让卫东的心态其实也是在不断调整变化：“我跟雪莹在江州做了些自家的买卖，也确实是为了把您给捞出来，和商州协商搞了个食品厂，所以目前经济上还算过得去，承蒙您当初带我俩上路，所以如果您还需要我协助参与，我责无旁贷。” 尤启立笑起来：“你俩在一起了？” 董雪莹嗯，让卫东也笑：“我们是革命战友走到一起，现在在江州安家，也建议您可以选择江州开展工作，去年二月成立计划单列市之后，改革开放的力度远比商州，甚至比蓉都这些地方都大得多，有很多商机。” 去年九月中旬被收押的尤启立，这一年恐怕都在思考：“我能离开这里？” 让卫东有这个把握：“心照不宣吧，全国上下到处都在不同程度的改革，起码在我们看来，江州就是个做出表率的优等生，再谨慎提防，商州市也能摸着石头过河的慢慢开放，但能不能当众认错，并不是重点？” 他还担心尤启立会纠结在这是老子莫名其妙的坐了一年牢，你倒是说得轻巧。 结果超级大神只笑笑：“他是个好人，但就是脑筋已经跟不上时代变化，我也是中午才得到消息说可能会取保候审，明天我们再好好长谈下？今天确实让你辛苦奔波了。” 让卫东笑：“为人民服务嘛，也好，您跟家人先团聚，我们明天再去接那几位。” 果然回到老街上的尤家，一屋子亲人还在翘首以盼，对这边小两口也感激不尽。 这俩回家，本来准备再厮混下，结果李二凤带着一堆人忙碌：“听说你们要回来，还说做些夜宵等着你们，人接到了？” 居然都心惊幸好没牵着手来，齐齐撇清：“嗯，差不多……明天还有得忙，我要赶紧去睡觉，这两三天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 没那么累的董雪莹接手张罗：“把这个小食品和烧烤给那边尤家送点，好几家都等在他们那问家里人情况。” 本来她也被人各种询问，但感觉已经脱离贸易行的她还是选择先跟男人回来。 看看老尤明天的思路。 李二凤也先紧着让卫东：“你把这盘先端着，万一想吃呢。” 让卫东就想起来：“这个大包装的改动你想的？” 李二凤不怕承担责任：“嗯，指头大的小包装太累了，不如索性凑成二两和半斤装，工作量立刻小了很多倍，八毛和一块五的卖价我们也不亏吧？” 让卫东真心表扬：“这个改动好，之前是我太想当然，就按这个来吧。” 他确实是太机械的生搬硬套别人的真空包装小食品套路，却忽视了那肯定是在九十年代以后搞定的项目，无论是设备、塑料袋等原材料方面都改进许多，而且城乡消费水平也提高许多，称指头大的一堆回去下酒当零食。 这会儿其实更多是买回去当个肉菜。 反而分量多点更合适，更别提节约了大量封装工序和塑料袋消耗，指头大那种的封口压边消耗也得是好几倍。 满意的端了那盘吃的示意下回去歇了。 董雪莹站那看二凤满脸欢欣的样子，有点挠头，可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去劝。 主要是这男人带着姑娘出去大半个月，居然真的没偷腥…… 其实半夜让卫东还真想把女朋友叫出来去车上吹空调，但又觉得要汲取上次耕田不止的教训。 睡吧。 睡醒了就跟尤启立去接其他几人。 董雪莹没参与了，她跟着回来也就是表个态交接给让卫东，一早跟李二凤去食品厂。 差不多中午，才看见自家的双排座装了满满一车人过来。 不是所有人在莫名其妙的被关了一整年后，还能保持尤启立那种泰然。 气急败坏的，含血愤天的，沉默寡言的，甚至畏惧小心的情绪都会出现在这些人身上。 让卫东索性带过来一起先吃个饭，也算是接风洗尘。 但还没从小河边的石桥经过，所有人都跟老尤一起看见污染极为严重的河沟边那片玻璃厂房，绝对惊艳。 全程没怎么说话的尤启立，似乎把所有注意力都用来观察一同吃过苦的小伙伴和让卫东了。 这下也惊奇不已的指着：“那……是你搞的？” 玻璃厂出身的他，似乎就是能猜到这座城市没有人会比他更懂改革创新，除了……这个曾经坐在贸易行对面的背夫小伙儿。 (本章完) 第177章 碰撞肯定是有的 第177章 碰撞肯定是有的 反正沈翠月对这个抱着娃的小姨子，感受到了前所未见的威胁。 这是在平京，遇见国色级天香美人儿，都没有的压迫感，她看人那么敏锐的。 偏生董雪晴还不说话，只抱着孩子坐在最后排，若有所思的看着。 回招待所在隔壁安排了个房间，找人手把伤员扶回去休养。 自己快速的梳理遍运输公司的清单条目，安排好今天的工作，然后到早晨的餐馆去叮嘱一番，把外甥女交给这边的妹子照顾，又匆匆赶去上班。 当离开了让卫东的视野，她又重新展现出那个独立精明的学霸本色。 就像她在蓉都那样，只有姐夫在的时候才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下班再赶回来检查一天的各种事务情况，去餐馆背着孩子张罗忙碌到收工，带着一身疲惫回办公室。 一边带娃一边处理所有事务，从运输公司的调度，到照相机、卫生巾、收录机、小食品的生产、发运、交付、销售汇总。 董雪莹的运输公司，其实是让卫东所有生意的中枢，这大半个月她跟着姐姐开始深入了解所有细节，发现很多问题。 老保安跟小售货员的能力组合有多高水平。 让卫东其实主要是在韩国斌他们那帮平京高校销售生搞出来的管理规范上做引用。 他俩都没经历过这类事务，还一来就把局面搞得非常复杂，属于绝对的高难度开局。 全靠这会儿的商业局面新手村没啥对手，各部分员工也没什么心眼。 纯野生运转的运气好，没出什么乱子。 那就大刀阔斧的开始调整。 譬如现在每个分支，无论是高校销售团队，还是分公司，甚至餐馆，每天都要有电话交流。 无论是早报，还是晚报，起码要把前一天的所有销售、人员考勤、进销存数据做个明晰汇报。 这样甭管让卫东开拓出的局面是多纷乱复杂，每天都能拉出一张完整清晰的表格。 坚持个七八天到一周，就能看出来这个地方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所以作为一个邮电局技术员工，董雪晴又比自己所有同事甚至领导都更明确的意识到，通讯技术已经极大的制约了当前经济工作的发展。 这反过来又印证了大半年来，让卫东从刚跟她见面时就强调邮电系统将会有巨大的发展空间，所以毕业以后还是先留在邮电局学习成长，更佩服姐夫的“敏锐”洞察力了。 可能还是那个计划单列市的缘故，江州居然是全国所有大城市中，引入进口程控设备，建立先进通话系统的最前列试点。 目前全国除了隔海对峙的闽建省会已经在82年完成了程控技术试点，其他所有城市，包括京沪粤都没开始。 可能超大型城市对原有电话系统的改造成本巨大，有些又抗拒国外技术会不会泄密甚至控制通讯命脉。 反倒让江州这个内陆城市抢了先，规模还是目前国内所有试点中最大的。 所以这几乎是整个江州目前最早跟外商技术部门合作的邮电系统，又给了董雪晴频繁接触国际新技术和先进管理经验的机会。 于是在上班期间，董雪晴绝对是所有同事中，最积极跟外方交流学习的工作态度。 这种紧张充实的工作状态，让她差不多到十一二点还在挑灯夜战，手边还要顺带照料孩子。 偶然一抬头，夏季开着的门口，居然就靠着隔壁的伤员，吓得凤雏差点尖叫出声！ 其实沈翠月的腰部以下没任何问题，她只要自己抱着手臂托住包扎好的胸部，平缓移动没任何问题，这会儿终于笑笑：“这么辛苦？” 董雪晴把手里的笔在旁边做个标记才放下正式面对：“自己家的生意，当然要看紧了不让坏人占便宜。” 沈翠月平端上半身走进来，坐到旁边的人造革沙发上：“嗯，我也是一样的心思，我是在江州码头长大的鲁东人，今年二十岁，去年家破人亡被让卫东救了性命，这辈子带着俩弟弟跟着他讨生活，还请多关照了。” 凤雏才是有实力的：“听我姐说你是负责整个卫生巾厂那边的事，那你给我解释下这部分工资发放克扣账目的缘由。” 伤员靠在那抱着手臂，动都没动：“东家是大善人，那么我们具体做事的就要当坏人，除了帮他把收益都抠死了不让人钻空子，还要讨人恨，给足东家来解决问题让人感恩戴德的机会，这些女工本就偷奸耍滑、私下串通，我只要发现苗头就扣钱，扣到所有人都不敢造次，有问题吗？” 董雪晴肯定是震惊的。 都只有二十岁，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仅次于姐夫的聪慧精明了，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个。 这里面包含的人性算计，甚至远远吊打她。 尤启立这边也是震惊。 西二街这条围绕猪鬃生意从百年前就开始发达的“洋气”街道，从背后看污秽不堪，街面上却充满了欧洲风情，甚至还有清真寺和教堂共存的奇观。 属于那些年“外商”，买办往来留下的遗迹。现在当然属于各种国营厂跟宿舍，所以外部损伤也比较严重，公家的东西谁都不爱惜修葺。 很破旧。 包括食品厂那沿街一长排三四十米的平房门脸都是后来类似违建的普通砖土瓦棚房。 然后在这一片陈旧中，突然涌现一座上千平米的玻璃大棚，视觉效果可想而知。 足足拉开两百年差距的那种。 让卫东把双排座停到门口：“以前还能开到后院，现在整个后院都成了厂房，就只有等着前面拆建成大楼搞地下车库，正在等待批复通过，欢迎大家参观。” 刚从看守所放出来的各位神色各异。 之前在贸易行他们都是最意气风发的股东，尤启立把董事会叫商业管理委员会，所有人都是管委会成员，整个贸易行运转是通过管委会这种明显带点zz色彩的模式在运行。 虽然基本都是尤启立说了算，决定大方向，但所有事情还是都要拿出来讨论通过的。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印象，这个坐在门口电视机前，衣衫褴褛中的年轻背夫。 尤启立很认真：“建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让卫东比划：“大楼可能是十层十几层的样子，凸显改革开放的先进性，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个时代在剧烈变化，而不是日复一日的碌碌无为。” 他本意真的就是这样，其中主要还是给市里面看。 反正现在建楼又不亏，只是所有权就很关键了，总不能耗费巨资修了是国家的吧。 尤启立就能跳出所有人的震惊，笑着摸下巴：“我很好奇，你这种认知是怎么从以前我们看到的样子跳过来的，因为我知道每一寸见识都不是白来的。” 让卫东内心点头，对的，但嘴上肯定不能说老子是重生：“我好歹也是去年高考考上了大学，只是因为父亲在工地受伤才没机会去读大学吧，这一年顺着你那通讯录走南闯北，也看到学到不少东西，这边……” 因为门口有个卖熟食、卫生巾的门市部，所以得了消息的李姐已经开门迎接。 最大的感受就是走进去之后浑身一激灵，八月中旬的酷热立刻被化为清凉。 整个人都舒坦了。 原来从建设完成，就要求索性把内部冷库门打开，当成室内空调传递给整座玻璃工棚降温，不然这熟食在三四十度的高温下，车间流转一天就该变质腐烂了。 不就是活塞式制冷机么，开足马力运转就是，原理上也跟公共空调一模一样，哪怕效率有点低。 但近百名上班员工的感受就很舒服了。 隔着落地窗都能看到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连身工作服，不受高温影响的有序忙碌。 董雪莹和李二凤从办公室探头出来，还有点抹胳膊：“瓦房里面冷，玻璃房里刚刚合适，早知道我穿厚点。” 本就是市里出名的漂亮少妇，在大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区主持工作俩月，穿着也变成大翻领的衬衫扎在彩色长裙里，滋润娇艳的气质都不是当初那个售货员可比了。 更神态自若的挨着打招呼，但把自己站在让卫东身侧，立场态度很明确了。 因为很明显，除了老尤还把注意力放在窗户那边的车间里。 这几个刚被放出来的“前同事”目光都很复杂。 自己莫名其妙的坐了整年牢，可当初一起被抓进去的“同伙”，现在却脱胎换骨的容光焕发。 更衬着他们对未来茫然不知所措。 当然他们也衬出了尤启立，他就非常清晰自己在搞什么：“这投资多少？” 让卫东简单心算下：“设备投入大概七万多，建筑前后十来万，嗯，这厂房其实还算是违建，本来是准备利用后面的空地搭个棚，后来觉得周围臭得很，索性封起来，然后又觉得要好看有气势，变成玻璃墙和顶。” 尤启立皱眉：“盈亏情况呢？” 让卫东指那些大桶大桶的猪下水：“现在大概九毛钱一挂，换算过来大概六分钱一斤，还比不上各种调料品的消耗，最后销售价格是三到四元一斤，各种生产成本、包装、人力成本大概是一元吧，目前日产量能做五百斤。” 实际上全靠李二凤那个做大包装的调整，把之前整条线每天处理一千斤的上限，猛然提升到三四千斤。 现在是没有确认是不是真能灭菌保鲜保存那么久，所以不敢敞开了做，甚至每天只朝江州送三五百斤，大量还是在本地零卖。 尤启立关注的是：“就大概毛利是一千元，还没有把销售成本算在里面，那么大约要一年才能回收二十万左右的投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这二十万投入到现成的商业交易中，在这一年里可以完成多少盈利？” 他是真不爱搞生产。 (本章完) 第178章 牛逼的人终究牛逼 第178章 牛逼的人终究牛逼 现在的情形就很微妙。 原本让卫东是准备以尤启立马首为瞻，跟着他去打江山。 结果突如其来的看守所生涯，中断的这一年间，让卫东突飞猛进发展出自有地盘。 现在怎么办？ 这种事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最著名的当属褚老总已经手握兵权，力倾一方，却跟随了教员。 包括在后面几年里，沉沉浮浮到甚至可能一无所有，依旧有一茬茬的猛将名帅加入。 最终打下江山。 让卫东是明摆着知道尤启立最后失败了，但在飞机买卖那一波实打实的完成惊天大交易，成了全国首富。 作为完全不知道其中细节的他，到底跟还是不跟，让卫东自己内心都在摇摆。 他本就不是什么杀伐果断的豪强。 要是凭借当前的财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享受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可无论是全国各地的高校销售团队，还是日益膨胀的产销规模，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的要做时代冲浪儿。 连李二凤都悄悄摸董雪莹的丝光衬衫，眼里透着羡慕的向往，咬耳朵要跟着去江州买衣裳。 她这几个月也赚了不少钱。 少妇的眼力比她好得多，示意专心看男人斗法。 让卫东其实没争论：“通往罗马的大道千万条吧，我更认为完成一个个持续发展的生产企业，比碰运气似的促成一单单产销买卖要有意义。” 四十多岁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被轻易说服：“要获取最终的胜利，就必须厘清方针政策和理论基础，当前是刻不容缓的经济局面，急需显著的成果来证明方向的正确，容不得慢慢摸索了。” 让卫东又不能说自己这特么不是摸索方向，全都是卫星地图导航出来的绝对正确：“您擅长理论联系实践，我更喜欢实践出真知，都不矛盾，都是在为这个改革开放的局面添砖加瓦嘛，要不先吃饭，你给老何他们各位也交个底儿，落实下未来要怎么做，我可以协助配合，也可以完全不参与。” 董雪莹确实是贤内助，有肯定是准备好的安排：“那就隔壁的屠宰场火锅，有些老朋友听到老尤回来的消息，也纷纷希望能见个面，我们都先接待上了。” 彬彬有礼的指引动作，却把界限划得很清晰，老尤点点头带队过去，她才在最后给昔日伙伴交流几句：“老何你那边房子，租给卫东在住，是给你腾出来还是怎么，租金待会儿你估个价，这里准备好了，老谢，店里的财务账目待会儿我们也对一下做交接，辛苦你了，家里我都通知过来了。” 但哪怕是这样，依旧有人不满：“搞些啥子，看那边收成好我们落难了就跳槽吗？！” 还故意阴阳怪气的让这听见。 二凤眼一横就要跳出去骂，董雪莹浅笑不语的拉着她。 让卫东不会当着李二凤做什么，但眯了眯眼看这家伙，心里反而拿定主意，对老婆笑笑也跟过去。 的确因为随着“尤启立被放出来”的消息扩散。 还是有四面八方的人找过来印证传言。 光是参观食品厂这会儿，打电话来询问的都迅速挤满火锅馆。 还有更多人在赶来。 作为具有深厚经商传统的码头城市，有心人肯定都把这当成是政策风向标。 但根本不入座，带着李二凤在火锅馆柜台周边指挥调度的董雪莹，轻声给乡下妹子传授：“其实我看大多数人是想来探口风，或者来看卫东的，这几个月我们做沙石生意、熟食买卖都不赚钱少赚钱，这点跟老尤喜欢讲理论区别很大，所以跟随卫东就不要纠缠口舌之争，专心踏实做事就对了。” 李二凤就舔嘴皮。 果然这种场面有人还是只在乎吃喝。 尤启立在商州做生意的能人中间人脉极广，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坐牢。 现在却愈发沉稳，只是挨着握手感谢来看望，并不多言，反而跟让卫东还低头继续探讨理论和实践的课题。 语气很平缓，不是争论对错，而是不断通过辩论来夯实能够说服自己的东西。 八十年就是这种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在摸索方向，如果不形成一套能够说服自己的理论体系，就很难去带动其他人跟随。 可能唯有让卫东是稳准狠的实干赚钱，用钱来吸引所有人全力以赴。 于是他俩坐的那边，不由自主的也会吸引些头面人物，有心专注的家伙有意无意的靠近倾听。 慢慢就堆了不少人。 这尼玛坐而论道真不是让卫东的强项，他只喜欢干，猛干。 其实也不断有人进来，董雪莹基本都能认得招呼两句，安排入席再给老尤和让卫东介绍两句。让卫东被清谈方式搞得很不习惯，只想喊老婆救我！ 其实也有点这半年他不知不觉开始习惯了当老大，就老是被碎碎念的不耐烦。 正好旁边那桌分了几个刚放出来的同事里，有人被各种包围喝了几杯酒，开始按捺不住：“老尤，有啥子打算，拿个主意嘛，现在坐了一年牢，总要有个说法！” 其中就有刚才阴阳怪气的那个：“对头！既然出来了那就要上坊，上告，把案子冤情内幕彻底揭露！” “对！难道山高皇帝远，就能一个巴掌遮住天吗？” 有十几张桌子的屠宰场火锅其实是这里的食堂改造，都是最近才有的新举动。 本来起码有两三百人，愣是瞬间清风雅静的冷场。 有人已经在悄悄挪步想出去了。 这要是真成了什么公开闹事的局面，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牵连。 前些年这种事都不少。 董雪莹那秀气的眉毛都皱起来了，但深呼吸下忍住了。 好像想起自己刚被放出来，疯狂的去上诉，到处走访的灰暗情绪。 回头看眼自己男人，马上展颜一笑。 仿佛什么阴霾都没了。 让卫东正好对上眼，心头也立马嘿嘿嘿，还以为老婆在给信号，再看看眯眼没有表情的尤启立。 自己站起来：“老王是吧，我是让卫东，去年年底只有董雪莹被放出来后四处奔波，当你们的家人都没有冒着危险去这么干的时候，一个带着娃的弱女子，帮一堆大老爷们儿去京城、省城喊冤，到现在我还没听见你们几个有谁对她说声谢谢，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跟这屠宰场的畜生一样？！” 总之董雪莹的泪水直接掬满眼帘，刚才闪过的那丝灰暗情绪现在只有甜蜜。 让卫东是只会干，但这偶尔撩婆娘的心，是直戳心窝子啊。 尤启立就起身：“对，非常感谢董雪莹和让卫东在过去的日子，为了让我们得到自由做出的努力，我敬二位一杯！” 李二凤看让卫东都端杯子了，还赶紧也帮董雪莹倒了杯递上。 浑不觉得这很像证婚人给新人祝酒啊。 反正让卫东是这么觉得的，起身时的火气都小了些，但也不放过：“老尤是明事理，更是有担当，你们几位如果继续闹，是把他架起来烤火，还是把我这个保人架起来里外不是人？” 就这都有人不服气：“你倒是说得轻松，我犯了什么错，坐这一年的牢！” 这会儿没有索取国家赔偿的意识。 但这话也没错。 让卫东却很清晰：“有个常识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如果我上场打篮球，被你在比赛中无意犯规摔倒，不小心把脖子扭断死了，你会偿命坐牢吗？” 真是所有人都思考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回应：“不会！打球出事不这么算！” “还是要负点责任吧，人都死了。” “那没死呢，只是摔伤，关我什么事？” 让卫东点头：“对，哪怕只是几个人打球打着玩，没有裁判不是正式比赛，只要不是恶意故意的伤人要怎么样，正常比赛导致的伤亡都不会追究法律责任，因为这是从你登场开始打球，就自动建立的契约，约定俗成的默认你知晓这种运动有危险，但你依旧选择参与，就像你们当初选择加入贸易行一样。” 对方还不服气：“我加入贸易行可不是为了坐牢！老尤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我本本分分的在做事，没有犯法凭什么抓我！” 尤启立却接住了话茬：“卫东说得还不清楚吗，这已经不是个简单的做事，我们选择做商州第一家私营公司，就等于是下场比赛，在改革开放和旧思维老体制对抗中的比赛，那就要默认高回报伴随的高风险，这个比喻非常好！” 连让卫东都觉得很舒服。 和聪明人打交道是真的舒服。 以平京那帮大学生为代表的聪明人，交流也舒服，但他们对让卫东更多是佩服景仰。 反而没有尤启立这种哪怕你说得对，做得对，我还是要挑你毛病挑你刺的批判态度来得共鸣。 因为他是真的能听懂你在说什么，而且立马能跟得上：“对这过去一年的遭遇，我肯定不满意，但我不主张再申诉，过去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因为我们最宝贵的是时间，心思应该用到我们的事业上，只争朝夕啊，同志们！” 玛德，叉着腰的他就这么一站，搭配大背头，高身材，居然把那种领导风范都拉出来了！ 活该他当主公。 (本章完) 第179章 历史节点随时都在擦身而过 第179章 历史节点随时都在擦身而过 就在前天刚结束的奥运会。 激起的万千热潮，到商州这座三峡之城已经没啥浪了。 所有人还是更关心和自己息息相关的生计。 让卫东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只字不提自己在平京引发的奥运热潮，还有媒体狂欢，已经很低调了。 因为他觉得说了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这地方目前就是个蚊子腿，刮不下来油。 但他还是狭隘了点。 重新出狱的尤启立还是很有号召力。 起码聚集到西二街火锅馆来的人里面，就有好几位银行领导。 听老尤明说了自己不会纠缠在案件罪名洗冤上坊里，就当即表示要支持他展开工作。 稍微有过单位工作经历的都知道，哪有什么一个巴掌遮住天。 有的是各种副职、平级或者上级、巡视、调研在琢磨。 大家立场不同，站队不同，支持也不同。 但这场面也太热烈直接了吧。 让卫东有点吃惊，这是老领导要下了，在酝酿什么大动静吗？ 正好看见丁海峰跟几个改委会的家伙也在火锅馆门口探头。 他就挪过去悄声问了这话。 改委会是从当初的专案组转过来，公检法，工商税务，银行商业各部门都有人充当兼职的调查员。 所以一问就有人小声：“你不知道，工商银行成立了，不过我们商州还没来得及开分行。” 让卫东吃惊：“工商银行？今年成立？” 他一直以为是什么百年老店。 旁边也有人呵呵：“79年成立农业银行，去年成立建设银行，刚成立的工商银行就专管城市金融业务，听说接下来还要成立交通银行，投资银行等等新金融机构。” 这下几乎就是卧槽，让卫东真是被这十几天的奥运会通宵达旦忙碌给分散注意力。 完全没注意到这事儿。 老尤出来这个时间点很微妙啊。 连董雪莹都看出来整个银行口在悸动！ 谁都想在这个时候出业绩，然后到新银行开疆拓土连升几级。 不过这都是晚上两口子的私话了。 中午在火锅馆的“见面会”很热闹，尤启立公开表态不会争论这一年的生涯算什么，压住了他那几个同伴的情绪。 而且尤启立当众宣布之前所有债务都由他新开的公司承担，所有之前的伙伴可以继续加入，但也要按比例承担债务，退出就完全不用承担责任，哪怕只有一个人，也由他一力承担。 当场引起一大片热烈掌声，很有担当的感觉。 银行的各位就觉得更有前景了。 其实让卫东知道，如果不是他当初偷转了八字哥他们从屋顶吊出来的电器等值钱物品，如果不是他和董雪莹一起完成了柑橘运输合同，把沙石运输协议一直持续到现在，万商贸易行的负债起码得近十万元。 而现在因为沙石生意薄利多销，居然让万商贸易行的账上一直还有盈余。 所以就当是回报尤启立给了钛金属这条线，更从董雪莹那边牵上了于松海跟阳光日报的局面吧。 两口子在火锅馆远远的对视一笑不吭声。 到晚餐后更是只需要对对眼神，董雪莹说自己跟老同事们聚一聚，让卫东说去市里面跟领导交流，两人分头绕出去碰头上车就去城外交流了。 酣畅淋漓后长长的舒口气，让卫东才忍不住抱怨：“昨天晚上热死我了，玛德，我记得你那边院子朝着江边有风可能凉快点吧？” 双排座真是天然空调房，还宽敞方便翻腾。 董雪莹只揶揄：“姑娘们晚上都在院子睡竹凉板，还说不如一直在厂里上夜班，你真的要过来睡？”让卫东马上怂了：“女生宿舍啊，那算了吧，就这样也行……今年一定要把大楼修起来，明年让大家可以在里面有宿舍睡个舒服觉。” 少妇温柔的往他怀里挤得紧些，声音很低：“你没喊过什么口号，但是真的在想让大家过得好些，我要陪着你做好这些事。” 让卫东听得懂：“老尤他们这路子是野，最后几家银行给他凑了一百二十万贷款吧，我是不敢这么贷款的。” 董雪莹把脸庞移出来，下弦月正好能照出圆润的轮廓。 可能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做个可爱思考的样子：“以前很难贷款，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坐了牢反而容易贷了？搞不懂，一百二十万……哦，你在平京倒是也有这么多贷款，可我们现在顺着飞燕牌这半个月的营业额就四百多万了，你还跟人签二十年还清……” 忍不住笑得摇起来，让卫东哪看得这些，又忙活起来。 最后满脸红霞的少妇不得不拉了毛巾被裹住，免得再惹火才继续艰难思考：“其实我觉得他们更想给你贷款，可你什么都不要。” 让卫东嗤之以鼻：“平京那贷款是接盘整个飞燕厂，我们图的是那整个厂的资产，那块地，卧槽，不是平京，不是他们急着甩包袱，根本不可能转让地块给私人公司，哪怕是使用权也不得了，我觉得以后那地不翻个十倍百倍都对不起我们这接盘侠。” 董雪莹不相信：“哪有这么厉害，不过能在平京有块地也很了不起了，就像我们家那祖屋，虽然地还是国家的，但房子总算有个栖身所。” 让卫东点头：“沈……老三也这么说，他们是码头附近的院子，诶，你别说，今天老尤不是基本认可了接下来把公司注册搬迁到江州么，之前我在码头附近看了几个办公场地，回头去问问沈家那院子，听说是查封了，我们看能不能废物利用的搞回来。” 怀里人悄悄瞥他眼：“嗯，就当报答下沈同志吧。” 让卫东摇头：“各归各，我早就把麻辣烫店在大学后门那个铺子给她姐弟仨，起码有个营生，她能把事情做得更好那该给不含糊，但这地产最好还是别让他们沾，就像我不敢让他们碰枪，他们思维方式都跟我们不同，邪门儿！” 董雪莹却不纠缠在这女子身上：“对了，老尤决定先到沪海、江浙一带去考察，你怎么不跟他一起？” 让卫东推说：“老子才回来，陪你都陪不够，跟他干嘛，能在江州跟他合伙组公司就不错了。” 董雪莹不作多想：“好，你放心去跟他翻腾，我会把家里的事张罗好，沈同志跟小晴都能帮上忙……李二凤也不错，要不我还是再问问施老师来帮忙不？” 终于忍不住笑，主要是身后怎么留下的全是娘子军。 让卫东终于有点着恼：“你这是吃醋还是捣乱，看我好好收拾你！” 这特么幸好小货车是钢板减震，经得起这种整夜摇晃。 不过最后的议题是董雪莹建议男人第二天还是去拜访下老领导，总得把关于尤启立的这段拉扯给收个尾。 让卫东其实很听老婆的话。 第二天一早把睡眠不足的董雪莹送回街口，还去西二街吃了碗杂碎面，又从厂里“买了”一大筐真空包装熟食才去市里。 结果被天天按时督促开工的李二凤逮到，有点疑惑：“他们说你一晚上都没回去？” 让卫东假装打呵欠：“那帮家伙太会吹玄龙门阵，根本停不下来，我去给领导送点样品，算了账的，待会儿回去补个觉。” 李二凤还跳着看了车里收拾得毫无痕迹：“你什么时候回江州？” 让卫东琢磨：“看老尤什么时候走吧，我给领导汇报了看看。” 李二凤强调了要带上她，才嘀嘀咕咕的回厂里，昨晚不是说去看过领导了吗？ 那是见了俩大领导，能一样吗。 但驱车抵达市里大院，让卫东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从门口保卫处登记，到进楼里的秘书、工作人员都在纷纷给他打招呼：“看到你搞的那个摄影展了，那张彩色炒菜的照片是江州拍的吗，我们商州文化馆也有些好作品，能不能送展？” “飞燕牌卫生巾也是爱克斯卫生巾厂一起的吗，我看西二街那边的销售也有飞燕牌，这个牌子是平京跟江州厂合作的吗？” “我听人说省城有爱克斯收录机在销售，跟这个爱克斯卫生巾，爱克斯照相机有关系吗？” 对于已经意识到让卫东这个改委会办公室主任是真有点东西的市里干部，他们关注的渠道可以综合交叉确认很多信息。 让卫东都低调热情：“这些是铺垫，等铺垫好了，才该我们商州的爱克斯风味熟食来全国销售，希望能得到大家支持啊，感谢感谢，品尝下，我们也在不断改进，以前的小包装不合适。” 这也不少人回应：“我有经常去买，西二街和码头的摊位我都去过，来市里开个铺子嘛，大家都很喜欢。” 让卫东认真解释：“我们是批量采购批量制作，成本肯定低很多，目的是为了朝着全国各地销售，如果省下运输费用朝商州本地卖，其他做熟食的摊贩就不要想生存了，还是要尽量让人民群众吃到不同口味的产品……” 在税务大院混了那么久，让卫东太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甚至给领导说那么多，还不如这一路走进来说的话能传播开。 (本章完) 第180章 我不想做出头鸟 第180章 我不想做出头鸟 老领导居然探头看了看让卫东筐子里：“没带点酒？” 这特么上班时间。 让卫东也没殷勤到马上去买：“凑合尝尝，这次我们在平京现在最好的外资酒店，一晚八百多的行政套房，对比他们提供的外国美食，商州产的零食也不落下风。” 果然这次的包装袋就有缺口了。 老领导也果然被惊讶到：“住一晚就得八百多？在平京？！这是资本主义作风复辟吗？！” 平京自己不也是这两年才出现么。 所以让卫东一点都不怀疑这种反应：“现在流行的句式是，广告上天，红旗落地，商业上天，红旗落地，外资上天，红旗落地，反正只要跟老一套不认同的，都会痛心疾首的喊红旗落地。” 老领导黝黑精瘦，目光凛然，一看就没少在外面跑。 现在不抽烟了，从打开的袋子随便掰点五香心舌，轻轻放在鼻间嗅。 让卫东刚才随手从冻库拿的，看见有点板结：“这大包装袋最好是用开水碗里蒸一下，要是有微波炉……等等，为什么不能有呢。” 说着从兜里摸出纸笔记下来，还给旁边领导撒谎：“在高级酒店见识过，就这么个盒子通电，这冬天的一盘菜，放进去，拧一下旋钮，三五分钟叮，拿出来就是热气腾腾马上可以吃，没有火，利用的是微波原理……” 其实他也不懂：“嗯，我会推动爱克斯相机的西山厂来试着生产这个，三线厂在这些方面有技术设备的优势，这个恰好可以正式回答您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在平京搞高级外资酒店，因为我们要跟世界交流，要跟资本主义的商人做生意，就要有让人家习惯住的地方，也许仅仅就是个来了没地方住，就没外国商人来了，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他自己也理清：“那为什么要跟世界交流呢，譬如外国已经有三五分钟叮一下就可以吃东西的微波炉，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拿来主义的学习，做得更好更便宜，大家都用上，还反过来卖给全世界，赚到钱让人民群众过得更好呢？” 说到这里他还想起个西二街的段子，刚听的：“商州自己的故事，那边的肠衣不是卖欧洲嘛，卖了快一百年，结果十多年前虽然因为赚外汇的重要性，没把这生意停了，可当时有人就觉得为什么这肠衣包装袋上还是清朝的印鉴标，这简直反动啊，所以给改成东方红之类的标签，然后外国人就不收货了，他可不管你这文字代表什么含义，每次收货只对照产品封印签是不是约定的图案，这是商业规则，容不得拍脑袋说我要讲zz，当我们没有主导权的时候，要么服从，要么就干脆别做，而改革开放选择的就是先服从，等我们做到最好来掌握规则。” 没想到老领导说：“这件事我知道，因为每批货的发货周期很长，这批还没到，第二批、第三批都发出去了，所以那一次有好几批货都被拒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你继续说。” 让卫东真是信马由缰的随便说：“我不是说老外的商业规则就绝对好，而是人家已经成型在走了，你没有另起炉灶的能力，那就最好还是先按别人的来，这高级酒店就这样，平京当地的干部开始也不能接受，凭什么我们国土上的酒店管理权要给外国人，因为别人才知道怎么管理这酒店，那就学啊，学会了就该我们自己管理了。” 顺着展开：“奥运会在旗开，我们没有电视卫星，所以怎么让全国人民收看到那边的信号，现在只能钱租用通道，可这次就出现了点差错……” 老领导明显这才知道自己看见的联播新闻，天天都是延播，这会儿市里面还没自己的电视台呢。 让卫东摊手：“阳光日报啊，这么大的央报总社，也没有多余的信息获取渠道，所以我们才钱去住外资酒店，因为那屋顶上有卫星接收器，普通人家、机关单位是不许随便收看境外台的，连我们搞这个事都涉嫌聚众收看境外节目，特别申请了才相互监督相互提醒，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最后阳光日报在整个奥运会期间，不就领先了其他所有同行？” 老领导听出来了：“你的意思就是这巨大的差距，只能靠改革开放来弥补？” 让卫东深深的点头：“不改不行了，再说到这卫生巾，您别不爱听，全国女同志在我们做这个之前，就是吃了几十年的苦，不方便，不卫生，非常多弊端，国家看不到吗，国外早就有好东西可以借鉴了，然后平京那边耗费巨资引进了一条东瀛的全自动生产线……” 这个经典案例他还是有点得意：“没法用，全自动就意味着从这里放纯进口的原料进去，那边出来就是包装好的成品，我的天，如果从国外进口这成品，单价是十块钱一包，这了钱买的设备生产出来甚至比这个还贵！因为原料，人工，机器，每一层都在剥削！资本主义绝对不放过赚取每个铜板的机会，你想自己造只会更贵！” 老领导听得把那包熟食袋儿都要捏碎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让卫东嘿嘿笑：“所以这条线只能闲置，偶尔生产点特供品，那边的国营厂还是比较焦急的，要被贷款和无所事事的工人拖垮啊，最后我们以一百二十万的债务接手了这个车间，争取扭亏为盈。” 所以说经历的都不白费，让卫东没爪子的时候，也争取陪着退休的老施在大院后面的坛菜地侍弄植物。 多少还是积累了点经验。 起码他不会像很多体制内小卒子看见领导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更没那么多忐忑得失心，没那么些内心戏。就跟拉家常似的。 老领导就没那种听汇报的端着，很专注：“能做到吗？” 让卫东又嘿嘿笑，侧身凑近点：“开工十来天，就已经扭亏为盈了，日产约两万多包，解决了近百名周边劳动力，月工资在八十到一百元，至于那个贷款分期还上是没问题的只要能做到保证平京地区供应，我们这为人民服务的活儿就算是完成了。” 老领导反而没有笑，专心的看着让卫东：“所以得了领导的题字批示？” 让卫东摇头：“没有，飞燕卫生巾厂是从成立就有题字品牌跟厂名，我们接手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要用这个牌子，不然领导的苦心和对人民群众的期望不就白费了？照相机摄影大赛才是真有人跑这事儿，我自己不太热衷，我宁愿挨着各机关单位去送点试用，也不愿当积极模范开会，所以忙完奥运会我马上走，顺便去了趟冀北省城，不是有位全国首家承包国营厂的改革家吗，每天数百上千的参观者采访媒体，每天保持先进演讲大会，这些事情能做多少事啊。” 老领导看事情的角度肯定不同：“可他这个模范带头作用，能带动更多改革先进分子啊！” 让卫东居然皮了下：“要不您也去看看？” 就完全没有把对方当这一方父母官，老人家都哑然失笑了：“你！哈哈哈，好，我有机会去看看。” 让卫东点头：“冀北造纸厂，很火的，参观完听了演讲八九点过了，回招待所的路上，我们还被四个歹徒包围抢劫……幸好我作为西山厂的业务副厂长，有配枪……” 给领导交代事情，可以啰嗦被骂，但不能该说不说，产生被欺骗蒙蔽的感觉，那就全完了。 让卫东还从自己腰间拔出那支77式，卸下弹匣拉开枪膛确认没子弹递过去：“当场击毙三人，抓住一人，警察局确认之后我第二天才回的江州。” 老领导看来也是熟悉这家伙事的，拿过来快速的拉了几下：“这么危险？” 让卫东点头：“这是您来慰问嘉奖之后，我第三次遭遇类似事件，说到底还是穷，如果社会普遍富足，温饱不缺，铤而走险的人也没那么多，所以我回到商州来，除了想把老尤劝着去江州试试水，也是决定要把食品厂做好，让更多人过上好生活，这就是我来给您汇报的目的。” 他今天来，真就是老婆提醒做事周到点，把尤启立的事情挽个圈了结。 表达个无论是因为看到了奥运报道，还是现在每天的广告，才把尤启立给放了。 总之这食品厂既然投资这么多肯定也要做下去：“现在已经是每天几百斤往外送，然后我们还每天存一两百斤，就想确认冷藏、不冷藏的条件下，是不是真能保持这么久不变质不变味，一旦确认立刻朝着全国卖，立刻上砖儿台打广告。” 没想到老领导慢慢点头：“你在做的事情，跟尤启立是截然不同的，他去哪里我不关心，但我希望你能把步伐迈大点。” 让卫东意外：“还要大？我现在搞了个玻璃工棚，争取今年内让我把前面的平房拆了修大楼就算是很不错了，还能怎么大？” 老领导笑着指窗外：“就在你那厂河对面，给你划片改革开发区，让你来带领所有商州需要改制改革的工厂。” 啊？让卫东这下是真吃惊了。 你说起来这么顽固，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冒进？ 现在全国都还没这样的市级开发区吧？ 未来，让卫东知道是肯定有这么一步的。 就是让全国各地有那么一点点改革开放的试点区域空间。 所以才有各种政策优惠，支持力度很大的开发区。 但现在真的是出头鸟啊！ (本章完) 第181章 你说这玩意儿是你的吗 第181章 你说这玩意儿是你的吗 居然是老领导来给让卫东画大饼：“我到西二街对面的桥上去看过好多次，你搞那个玻璃工棚鹤立鸡群，我也时常在想你做这个是为什么，结果你的解释是不为什么，就是新，表现一种革新的态度和趋势，但你知道这家玻璃厂已经濒临倒闭，由此起死回生吗？” 那当然十几万的玻璃业务，这会儿对一家地方厂已经是翻天覆地了。 北乔峰顶掉的省城造纸厂原本年利润目标才十几万。 让卫东慢慢点头：“我们也算是有意这么做吧，赚钱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税，是上交国库，还是回馈广大人民群众？这个食品厂从一开始就没为了赚本地人的钱，只是恰好有猪下水这个浪费的资源，我还是想给商州没啥改革局面的工商业做点示范。” 他满意的开始放大招：“所以我把小河对岸的那片区域都给你，包括玻璃厂、肥皂厂、火柴厂还有两个公社，我都给你，你不需要给我做汇报规划审批，我看你自己能怎么做，因为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既然上面都可以把鹏圳拿来做经济特区，我也可以把北较场交给你。” 让卫东开始懵逼加震撼。 他脑海里面能闪现出来的就是：游戏开始了…… 完全就是他当初在平京给韩国斌他们装逼描述的那种感觉。 红警，或者帝国时代开局的那种建设模式，全都是开放式的自主选择，连npc都能各种互动。 老领导翘着二郎腿，却没什么轻松的游戏感：“你来试试就知道了，我们的每个决定都如履薄冰，会影响到人民群众的生存，会感受到他们的不容易，你就会对你做出的决定慎之又慎。” 让卫东还在十脸懵，他知道八十年代确实很自由，从上到下都在摸索。 但确实没想到能自由到这种地步。 依稀记得税务也是进入各种开发区的主力，地级市啥的要成立什么开发区，都得经过哪一级审批，哪有这么随便指定的。 但肯定有开发区这种规定，那都是有开发区的成功失败经验教训之后才做出来。 现在压根儿没有任何内地的小范围开发区试验。 连江州市作为计划单列市的测试都很罕见。 你这胆子也很不小嘛。 “我……我真的只是来汇报下工作，我还要去江州搞卫生巾厂，照相机厂也跟胶卷厂必须在国庆摄影展搞出名堂，蓉都的电器厂还要去解决问题，我这食品厂最多只是想申请下修楼，您突然给我说这事儿……” 搞得让卫东就像没刷牙就被抓住要结婚似的。 老领导反而有点笑意：“对，这个时候你没有获得权力的喜悦，只有压力和忐忑，这就对了，说明你计较的不是自身获得什么，而是考虑将会带来什么。” 边说边手把手教：“很简单啊，譬如你想修这栋楼，自己拿主意批了就行，改委会就是你的领导班子，里面没有国土、建委的人，那你就自己去挑，你看会不会有人跟你走，不用都来烦我。” 没有卫星遥感土地测控，没有环保评估的年代，这么自由吗？ 让卫东都战战兢兢了：“您这是在把我朝着火坑里面推啊，国土建筑是红线，我敢自己批？” 老领导哈哈大笑：“对嘛，我没看错人嘛，你居然心里有红线，那还要我提醒警告你吗，自己去考虑，自己去自圆其说，只要你没有为非作歹，没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这就是你实现抱负理想的途径。” 让卫东嘟哝：“我没有什么抱负理想，我只是想……” 然后语塞。 想什么，抱着大神的大腿吗? 很明显他自己的内心已经不可能完全追随尤启立了，现在最多是个陪着走走看，顺便拉着做挡箭牌的局面。 这时候就抱着老婆孩子去养老吗？ 自己同意，那么多嗷嗷叫的大学生也不同意。 可这是自己去当挡箭牌啊。 老领导斗争经验太丰富了：“我不催你，今天明天，今年明年，你什么时候觉得有把握了再来答应我都行，但我希望你有空走过那座桥，去看看那片土地，会不会因为你变得更好。” 脏兮兮的小河边有座石头桥，能过汽车的那种，是北面进城的必经之路。 从让卫东老家县城过来就要经过这座桥，每到赶集的时候就是无数农民拥挤的地方。 现在也确实是很多人挤在桥头，观看玻璃房子议论纷纷，感叹城里变化大的重要社交场所。 不说光宗耀祖，让卫东也有了想让那里更好的想法。脑海里已经在竭力回忆，四十年后那里应该是什么样子。 只可惜断了手的老保安是真不爱出门闲逛。 好像看懂了年轻人在憧憬的傻白甜目光，老前辈更循循善诱：“你现在的确已经超越普通人，拥有不少了，可你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美好富足的生活去换取更多人的改变吗，这就是几十年前那些前辈做的事情，他们明明有些出身还不错，又或者靠自身努力可以过上舒适的生活，甚至出国留学不再回来，但他们依旧选择了革命，现在不也是一样？” 这回换让卫东彻底沉默了。 没错，重新开始经历自己的八十年代，让卫东从未想过这就是场革命。 以前总爱感叹谁谁谁真牛逼，好好的富家子、小军阀当着，却自己革自己的命，在波涛汹涌中坚定的走到最后。 没想到居然会把这种选择摆在自己面前。 当然他的优势是基本知道大概正确的方向。 老领导开始聊天了：“西二街背后那条河，又脏又臭多少年了，我能怎么办，必须保证那些外贸厂子继续运转，收入还大量的被外贸部门提留给国库，所以如果不开启新的财政来源，根本无法动西二街。” 八十年代真的很有趣，平京的大佬还会到处给这呀那的题字，金卓群这种二混子都能凑到机会面见讨得拍电视剧的机会。 这地级市可以让个年轻人随便进，领导也没什么架子的随便聊：“但你来搞呢，我唯一的建议就是最好别碰贷款，很多城市建设都要依赖金融机构才能开展，可我看你搞食品厂就没用，修大楼也没打算用，所以才希望你试试看，尽可能用发展生产力的方式去推动改变，而不是急功近利的马上要看到什么。” 这番话已经很罕见了，作为一方主政居然直言不讳对金融银行的不信任。 让卫东也相当意外：“昨天……我都还听说工商银行刚刚成立，接下来还有交通银行，投资银行之类，国家政策是在推动银行金融有大作为吧。” 按照后来的感觉，银行不都是很牛逼的吗。 卧槽，让卫东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哪怕知道大方向，这一个个局部微操，机枪要不要横移几米还是很关键啊！ 一不小心就会送了命。 可能是看年轻人太茫然。 老领导使劲抹了抹自己白的头发，开始传授机宜：“卫东，既然你能一步步从体力劳动走到今天，我相信你也应该明白，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大的方针政策还要对应我们实际情况，开放搞活的政策适应沿海地区，说不定就是我们内陆山区的毒药，在经济发达地区不放开银行会制约发展，但在我们这种贫困地区让银行大行其事，是要出乱子的！” 他这话对吗？ 如果说今天之前，让卫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判断，这个老领导是制约改革开放的绊脚石。 但现在他清楚，这的确是个连尤启立都没法说坏话的父母官。 可能有点老派，有点古板，但所有思路都是围绕怎么不伤筋动骨来的。 让卫东只能被逼着拼命思考，银行，银行有错的时候吗？ 忽然想起昨天围绕尤启立的那些银行人员，还没看到尤启立有什么具体的项目，就已经七零八落的凑了一百多万贷款。 他们是为了发展经济吗？ 这跟后来的校园贷，小额贷，有什么区别？ 所以心头有点明了这位老领导的思路，反而给了些底气。 让卫东也不慌：“那就容我再想想，我对商州还是有感情，当然希望这里能变得更好，但本来我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点生意，我也要考虑家人生活，这事儿很凶险，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所以我得认真的思考下。” 想到这里他索性挑明：“我所做的一切是作为商人在推动，我以及我带领的人要得到该得到的收益。” 老领导还是那么靠在人造革沙发上，黝黑精瘦的脸庞反而没那么严肃了。 把手枪推回来：“我也在想，联产责任承包制立刻提高了所有农村地区的劳动积极性，你说的商业行为中也要发动群众造福群众，但这对你不是什么问题，因为到你这个份儿上，只要你是为生产力发展做促进，那些资产是不是你的重要吗，反过来如果你是为了贪利，全商州都是你的又如何，你能拿到吗？” 看着那支77式手枪，让卫东的脑海里反而豁然开朗！ 对啊，无论是现在还争论不休的各种红旗上天落地，还是后来的姓资姓社，再后来的各种民营企业跟国企的孰高孰低。 作为税务大院的老保安，他还是有基本常识。 就跟这杀了三人的配枪一样，是你的吗？ (本章完) 第182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182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但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让卫东咬死不进体制内，就是他多少还是知道，这会儿只要顶着国资、国营企业老总的身份改革创新，那最后主体都是国家的。 滇南的烟厂厂长、鄂北的西装集团老板、鲁东的鞋业老总，还有好几个著名家电品牌老板，都是给国家打工。 运气好的，有一定股份或者开始就把自己个人利益分清楚，最后起码是个亿万富豪退休。 但凡开始把自己定义成体制内干部去领导企业，也许在任的时候可以享受一切待遇，退休就真是退休干部了。 光在体制内比比可能没啥。 跟同时起家的企业家相互比，那就天上地下。 真有人心态由此崩掉，在临近退休的时候拼死一搏最后到头成空。 所以让卫东答应好好思考下的前提，就是自己只是以商业身份来带领改委会做这个商州市的经济开发改造。 不提什么经济特区，也不提行政待遇，更不涉及自己在商州之外的产业：“实际上我能做的，就是用其他产业在外地，在全国赚到的钱来反哺商州，反哺北较场。” 老领导当然认可这个做法。 董雪莹只能芳心剧震：“我……这，你，这不就是个区长？” 让卫东赶紧推辞：“不不不，不能说是什么官职，这事儿没有定论，我们不管是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吧，现在的情形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那么八仙过海什么都试试看。” 他其实是大概知道轮廓，更有税务系统熟知的底线红线。 光这点就比其他人领先好多。 只是商州这个新手村发育点又太差了吧。 从市里出来，让卫东就把老婆诓出来一起驱车到北较场。 虽然董雪莹已经可以付出一切，怎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肯结婚也不改口叫什么，让卫东却是这么认为的。 反正自己现在也办不到结婚证，那就等两年呗，不着急。 先办事。 两口子就坐在五十铃双排座的车厢里，呆呆的看着外面。 在酷暑三十多度高温的八月中旬，这个双排座小货车的座舱很有点后世飞行器座舱的感觉，前弧线挡风玻璃特别大，感觉坐在异世界似的。 过了石桥就是个三岔口，一边往城外的公路去其他县，一边延续这边的街道。 所以这路口有农贸集市，有车站，有工厂，除非这种暴晒艳阳天，基本都是车水马龙、人满为患，充斥着闹杂的喧嚣。 只要下雨，地上绝对稀垮垮的不是水而是泥浆，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流踩来踩去，搅和成细细的泥巴面，厚度足有几寸厚，不穿筒靴而是胶鞋布鞋的话，基本被淹且面目全非。 稀泥巴中那一道道辙印清晰可见，汽车轮胎的痕迹连标码都看得清楚。 雨过天晴后，这泥泞般的路口要晒两三个大太阳天路面才显白，白倒是白了，不到半天功夫就灰尘连天，成了全都是灰的场坝口。 所以只要是赶圩赶集日，这个算是周边农民到市里来聚集的场坝，特点是人多、车多、灰多、泥巴多、牛粪多，整个一城乡结合部，又异常热闹的集中点。 老领导没有划线，没有具体的指派，甚至也没有给让卫东任何钳制，只要他敢，任何部门都能调动，只要他能调得动！ 说是过了桥的所有地方，让卫东都可以做文章。 就npc给的游戏自由度太高，有时候也会让玩家发愣，我特么到底从哪里开始？ 当然好处是可以从游戏外搞金币，还能组队刷副本。 两人不下车，除了外面灰尘大，主要也是热。 董雪莹指着右手边的路口：“往那边去看看吧，我记得第一家是麻纺厂，前几年传说市里面把窖藏的几根金条卖了，才搞到钱开这个厂，我当时还来报名想当女工，结果名额全都被抢占了，现在好像停产了，主要是卖不出去货。” 让卫东为老婆出气：“那就先推平拆了这里，哼哼！” 董雪莹嗔怪的看他眼：“调皮，推了干嘛，老尤他们好像也联络过这里，其实这种麻袋还是有销路的吧。” 让卫东当然知道，商州市的麻纺厂九十年代就破产了，之后谁用麻袋啊，普天盖的各种编织塑料袋，化肥口袋，这种完全被市场淘汰的厂，从建的时候就是拍脑袋。 现在停产空置不更方便自己收拾么三岔路口左边去市外，所以有一片比较大的空地，农民集市交易全都在这里，还要挤到街面上，搞得车来车往乱七八糟。右边就进入厚灰堆积的棚户城区，哪怕是工厂，也都跟违建似的，还有带变压器的电线杆，上面的线路也拉得横七竖八。 的确让人有种看了就全部推平的冲动。 但推了干什么，怎么才能改头换面有产出才是关键。 这年头就是没啥商铺，麻纺厂接着肥皂厂，还在生产，也主要使用河对岸杀猪的油脂，让卫东觉得直接从小河里捞就行了，除了有点恶心也是一本万利。 董雪莹第一次知道肥皂居然是猪油做的：“贸易行还卖过香皂肥皂，我完全不知道！” 六十岁的老保安看她真的就是小姑娘那么可爱：“一般是植物油，猪油的少，这里都是因为西二街才搞，但只要没有外销渠道，全国各地都能建县级小肥皂厂，所以肯定做不大。” 董雪莹点头：“还是你懂得多，玻璃厂，老尤二十来岁时候在这里上班，他也是考上大学，说他成分不好，没允许读，就进玻璃厂，然后跟人天天研究马列搞辩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第一次就从厂里被抓走，自然也就被除名了。” 让卫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以后我被抓，你们还是要记得奔走来救我。” 本来是开玩笑，董雪莹却紧张了下咬住嘴皮坚定：“抓我，我来顶罪名！” 让卫东调笑：“怎么，又想生娃了？” 董雪莹却不笑：“我不怕，有你跟小晴能照顾小蝶，我没什么可怕的，这里面有担名字的我来。” 让卫东伸手拍拍她胳膊：“夫妻同心的，我舍不得你吃苦，更不会让你受穷，这局面可不是写了你的名字，就不会放过我……下午我就试试看改委会主任的威力有多大，先用你们食品厂股东的名义把那栋大楼申请下来动工开建，也不用多高，六七层就够了，节约点不用装电梯。” 食品厂的大股东是让卫东他奶奶的名字，占了近六成，董雪莹三成，李二凤一成，丁海峰他老婆象征性的零点几。 但这厂子修了大楼概念就不同了：“食品厂的厂区是租的，大集体属于工业局，但楼是公司的，就像你家的房，地是国家的，但地皮上的房是解放前就修好的，得还给你，我们也按这个办，不争论地皮所有权，先把房修起来办事。” 董雪莹跟着适应游戏规则：“这边也是这样？推了，然后地是国家的，房子属于谁谁谁？” 让卫东嗯：“以我们现在卫生巾、照相机的盈利能力，在这里修几栋房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修来做什么？” 董雪莹都忍不住回头看：“早知道我们把食品厂建这边来？” 让卫东笑：“不着急，没准儿某一天，我们能把西二街全都收了，自家慢慢打造。” 任何人说这话肯定都会被嘲笑痴心妄想，那可是一堆古色古香的洋楼，还有各种外贸厂组成的街道。 谁敢这么大的口气。 但在董雪莹眼里就是真的可以，反而多看了眼，嘴角动动没说话。 其实也就再加上火柴厂，这几个都有点看不到效益的厂子规模都不大，再往前就是越来越稀疏的公社分布，因为山地原因，农田都不多。 各种路边脏兮兮的平房、瓦棚，居民区也不多，谁愿意住在这种城乡结合部呢。 农村人也没大量涌入城里做工，没这个需求。 所以让卫东看了圈，往回走的时候让老婆拿扶手箱里的爱克斯相机，挨着拍了一个卷。 董雪莹去张罗安排建筑公司根据之前的接触准备，改动建筑图纸，联络施工队准备拆砖瓦平房挖地基！ 自己是改委会主任，就有这么豪横。 让卫东自己去找丁海峰，再联络其他改委会常见的人手，挤到双排座里开会：“尽量不抽烟，主要是这里面可以吹空调，我们也尽快修一栋可以吹空调的房子出来让大家都能舒服办公，一句话很简单，有谁愿意去当这个新开发区域的管事儿，有风险，但回报应该也不小。” 其实先约了丁海峰再找其他人，就是问过了自己这个“老上级”的意见。 他要愿意脱了这身皮去当官员，让卫东肯定优先支持他，但丁海峰继续当警察，反而可能会对这个片区的支持工作更有效果。 自己还是想继续当警察的丁海峰看法跟他相似。 所以现在不声不响的挤在边角观察众人。 连让卫东在内，双排座挤了八个人。 不用四十年，几年以后这八人之间的境遇差别，似乎就是在这一刻拉开的。 (本章完) 第183章 招还是老的好用 第183章 招还是老的好用 吃了上面的饼，让卫东给下面的就是羊肉泡馍了。 掰碎了泡：“我先说可能的好处，免得以后出事你们说被我吹泡泡迷眼就忘了风险。” 唯独驾驶座是单座，但有方向盘硌着侧坐就不舒服。 让卫东顺势在方向盘上比划：“我在商州没吹嘘，但你们应该知道，我已经在砖儿台打上卫生巾广告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已经有能力把商品卖向全国，不然我大钱、找门路在砖儿台天天打广告干嘛，因为我已经把飞燕牌卫生巾、爱克斯照相机、凯旋胶卷这三样产品卖进了全国供销总社名录。” 还是有人懂这个分量，立刻鼓掌：“商州供销社所有136个基层社能上满货都了不起，更别提全国总社了！” 其他人肯定都不明觉厉的震惊。 让卫东点头：“全国三四万个点，我的人将负责把货铺到省一级，目前我甚至只能做到大约十个省，争取今年年末达到二十个省，因为我的产能是大约每天三十万包，然后按照每天增加两三万包产能的速度递增。” 手在方向盘上一划拉：“同样爱克斯照相机，现在大约每周两万台，基本上送到销售手里就没，凯旋胶卷是化工部下第一胶片厂的产品，我们争取年销售过千万卷。” 众人已经有点呆滞，我们只是商州，一个在国内毫不起眼的地级市，什么蓉都、江州之后第三城，那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何德何能可以看到有个这种全国级大佬，还这么年轻的在我们面前！ 让卫东也不吝于把话说死，从腰间摸出那支77式放在挡风玻璃前：“老丁检查过我的持枪证，我是生产照相机的西山厂业务副厂长，合法持有枪支在外面跑业务……就在四天前，我在冀北省城，考察那个全国第一家承包国营厂的模范代表时，晚上去招待所被劫匪包围，杀了仨，重伤一个，我的一个伙伴现在还在养伤。” 这个暴力逼装得简单狂野，连丁海峰都瞪眼了，卧槽，你特么居然没给我说过你杀了三个人？ 让卫东这才收紧口袋：“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告诉大家我有钱来支撑这个改革示范区，也有狠劲来解决做手脚的人，不要跟我玩心眼，你可以不参与不跟，但不能扯后腿捣乱……我再透露个信息，不，是两条，飞燕牌卫生巾的厂被我一百二十万收购，题写品牌名字的是这位……” 他随手在旁边挡风玻璃上只写了一个字，大家就肃然起敬不敢吭声。 然后再：“凯旋胶卷在阳光日报天天上摄影展作品选登，那题字是谁你们自己可以去看，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我会投资为这位领导牺牲的兄长拍电视剧，我甚至会邀请来商州拍……” 边说边把名字再写出来，所有人已经准备跪拜了。 这给他们再多机会也不敢起异心。 直接表态：“卫东，你说怎么办，我们来全力支持！” “对，卫东，我们在改委会也有小半年了，各种工作就算没有事事跟随，也是默默支持完成了，你现在就给出明确的安排，要怎么做！” 唉，金卓群真是没说错，之前搬出老领导的支持，每天庞大销售的经济基础，都没这两张题字能带来的震慑力强。 沈老三也没说错，特么自古以来就有的套路，真是千百年来都有用。 让卫东都不用废话了：“领导既然把北较场那一带交给我们来旧貌换新颜，那就要做出个标杆，做出个榜样，让全省，甚至全国都能来看的优秀先进模范，所以，谁来当这个模范标杆，就谁来当这个台面人物？可能会上全国舞台，也可能坐大牢！谁来？” 全体安静了。 卧槽，这冰火两重天啊。 丁海峰的嘴角都动了动。 让卫东先开口：“我看出来了，有人在想你特么为什么不来干这活儿，很简单，我是真正做事的那个人，我这次去冀北省造纸厂，那个厂长每天有成百上千的人去参观取经，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去采访，他每天都要做几个小时的改革报告，我特么还做不做事了，我是在全国各地去搞钱回来商州，给北较场搞建设的，所以必须有个人代表商州，代表北较场来面对所有场面。” 能把白手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全靠这时候大家没这个概念。 能想到傀儡木偶的都不多。 还补了句：“你放心，出事我跑不掉，在座只要不退出的都跑不掉，因为你们不知道市领导的魄力有多大，我希望能建成南有鹏圳，西有商州北较场的地位。” 结果这句话反而没多大回响，因为在座都没意识到鹏圳那个现在的小渔村，后来会变成什么样。 但给了大家点缓冲的时间，有个法院的，和税务的几乎一起开口：“我可以来。”“我能行吗？” 从语气就大概能听出点区别。 当初能进这个专案组的既不太会是边角料，也不太金贵。 毕竟抓改革人物经济犯这种事儿，技术要求不高，对zz性含量更多些。 就像丁海峰是从警校出来已经在基层干了几年，有能力没业绩，才过来乔装盯人后来带队抓捕。 后来一辈子多少受到这次任务的影响，抓过尤启立的帽子一直在头上。 但对于没啥背景的他，当时能参与就不错了，不然熬到副署长都得好些年。所以这几位都算年富力强，有点关系不多。 最有趣的是，这个税务让卫东必然认识，但大概记得十来年后这人上了科级，然后因为婚外恋就停滞不前到退休。 所以他想了想就决定：“老田当正职，蒋勇你做副职，以后叫北较场工业园区，主任副主任，没啥具体行政级别，但如果你一定要留在编制里，那就跟我说清楚，钱按编制里面拿，最后能升级做官平步青云那是你的选择，钱最多有点奖金都不会烫手，不在编制里才会多拿工资，能明白区别吗？” 对老保安来说，他不知道麻纺厂能干嘛，但这些细节就太清楚了。 想当官就别留下拿钱的把柄，想赚钱一定别挂着官名儿：“这个位置一定会涉及很多钱，明的暗的能不能抵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其他几人肯定是超级懵逼，卧槽，你俩就开这个口，立刻就变出正副职。 有个家伙很快心态大崩，可能就因为这一幕。 本来谁都可能的。 蒋勇果然更细腻油滑些：“我明白了，编制待遇……先看看再定夺吧，具体我们要做什么呢？” 老田看眼自己的副手，表情也调整成同问。 其他人更专注。 让卫东还是拿方向盘当地图，这年头没卫星地图，这种地级市也没有市区地图销售，因为基本没有外地人来。 “这是马路，这是去城外，首先最热闹喧哗，也最影响这一带市容市貌的就是赶集的这片空地，篮球场都不到的空地，却挤了很多人到街面上，影响交通，淤泥灰尘到处带。” 丁海峰也有想表现的心气儿，虽然他又知道自己有另一重身份和关系：“还有偷摸扒窃，这些事情也不少。” 让卫东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我们就顺着这空地，先朝着里面猛挖一块土坡山崖扩大面积，然后围墙砌房，这么顺着砌一圈，中间的空地有长条的水泥台子，是自由市场，周围一圈就看有没有人来租了去当门面，从此以后，赶集买卖就必须进去，外面老丁带人撵！” 其实到这时候，让卫东那种打游戏的掌控感出来了。 卧槽，真的就像鼠标一划拉，这地方就如我所愿的改变，特么县长、镇长都没这么想干就干，最起码也没预算啊。 而有钱的商人又没这个权力。 太爽了。 丁海峰就在这时候捧哏：“是！让主任。” 其他几人又看他眼，更看让卫东笑着满意点点手的反应，刚才二人组就有点检讨自己态度是不是不够好了。 因为立刻有人开始上功力：“让主任这个点子妙啊！应该不了多少钱，但立刻焕然一新，然后呢，我们是不是要顺势把路面清理了，我可以联络交通局跟环卫洒水车过来全面清理。” 让卫东也表扬：“老邢这个步骤好，要不以后你负责机关单位的协调，算我们这个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的副总，其实我们都从这家公司拿工资，都会有点股份，不要你们投钱，我还想拿部分给市里，因为修市场只是个清理工作，下一步是建工厂，修大楼，这些东西肯定都会很值钱。” 众人脸色都变了。 让卫东之前都铺垫了那几样，一块钱一包的卫生巾，每天几十万包！ 如果真如他说的把利润流回来聚集这么个小地方，简直轻而易举。 根本不用贷款，不用筹措资金，所有人也不用担心工资、收入，绝对顺理成章的就能把事情做了。 能不立刻急着开口，已经算是都在体制内有点沉淀，但表情全都充满了鼓舞和期待，一起鼓掌。 让卫东顺势滑到反面：“这时候我才说凶险，希望你们记忆深刻相互提醒，首先这是冒险在体制上做探索，一旦出问题被定性成资本主义复辟，搞经济挂帅那套，你想走仕途的路就完全没了，可能还要像老尤那样坐牢，因为这跟他做的事情类似。” 丁海峰又默默的帮腔：“嗯，我懂了，类似我们现在的局面，如果最后探索失败，也会在口供上如尤启立他们那样在密谋开会，破坏经济秩序？” 当场就有人吓得退出了。 当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煞笔。 (本章完) 第184章 主公，你还是支棱点吧 第184章 主公，你还是支棱点吧 现在商州老领导是他把持主骨架根本不动，只放了让卫东带几个歪瓜裂枣的局部尝试。 他随时可以根据大风向和这几人的业绩，来更改态度。 反正他给让卫东连半个字的书面凭据都没。 颇有点当初让卫东忽悠金卓群的路数，给钱给枪还叫什么闹革命，凭自己本事去挣才叫厉害，连五百块都不给。 所以胆子稍微小点，都会觉得惊心动魄。 但让卫东他们笑着送走退出的人，再强调了第二点重要关键就是每一分钱财上的使用、经手、报销，流程一定要合规合法，千万不要想着自己捞好处，这事儿本就是刀尖上跳舞，你还搞经济问题那就是主动送死。 说完立刻开动！ 连晚饭吃吃喝喝都没有，七人简单的分配了下，让卫东出钱，找运输公司安排车队拉沙石、建筑材料，其他人联络各种人手。 没有论证，没有审批，啥都没有，第二天一早就乒乒乓乓的开动。 商州市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工程机械，寥寥无几的几台挖机、推土机，都在交通部门的养路段，平时根本不对外。 现在按照工时费结账给交通局和施工人员。 因为这里赶集是逢农历二五八，现在就给了两天时间！ 咔咔的挖出一大片空地，先铺上碎石子，沿着外围堆放建筑材料。 两天里就挑灯夜战的砌上沿街砖墙，跟沙石生意已经很熟悉的建筑公司那边，正在测量确认玻璃大楼的建设方案，顺便派了施工队来完成，钱又不少给。 等杂乱不堪的赶集农民全都撵到院内空地上，好奇又新鲜的赶集，外面已经开始冲洗清理街道。 顺便把对面的荒废烂地也清理出来，然后工程机械已经转到食品厂外围，强力拆迁那些平房。 董雪莹也效率超高的带着李二凤、李会计连同职工把平房里面的东西清完。 一天就把之前的砖瓦房变成废墟，露出后面的玻璃工坊跟特别保留下来的冻库，还全都被蒙上了厚厚尘土。 反正这么两三天时间，全商州人都来围观雷厉风行的大动静。 李二凤说她还看见了施老师。 尤启立也来现场跟让卫东交流过。 过程很有趣。 让卫东跟董雪莹形容，明明他之前一直在劝说老尤离开商州去江州发展，结果第二天他就在商州大刀阔斧的干着区长、县长都没权限干的事儿。 刚从牢里出来的尤启立那表情啊。 一言难尽。 但正在忙于接见各路上门人马的尤启立来不及多说，两人约好三天后去江州，路上再谈。 可接下来这三天，让卫东给全市进一步展现了下他的雷厉风行。 一百乘八十米左右的崭新大院，左右两侧跟对面全都连夜暴风式施工，三米乘五米的七八十个小铺面隔间被排列出来。 对外招租，试运行期每个月二十块，整个院内地面全部都是水泥找平，还有好几列水泥长台，所有农民到里面赶集自由交易免费，但要遵守卫生规则和市场管理。 全市群众都来好奇的逛了逛这个市场，老领导忍得住，没来露头。 因为让卫东没去汇报，他就装着不知道。 但怎么可能不知道，整个商州机关企事业单位公务员们都传遍了。 这个去年还只是背夫的年轻人，在年底救下老街那个小少妇，还顺手救了市一中英语老师后，面对各种市里面的慰问表扬，只要了去学车。 从此开启飞升轨迹。 搞运输做沙石生意，开食品厂卖熟食，听说还卖相机、卖卫生巾赚了不少钱。 现在居然得了领导特批，在北较场大展拳脚的搞规划建设。 以往出了名脏乱差的北较场路口，在几天内就焕然一新。 还没要市里面一分钱的经费。 驱泥赶水的路边清洗之后，没有动破损陈旧的路面，而是先集中火力砌了整齐的路牙子，大条石整齐的分离出路面跟人行道，栽上树做台，铺满厚厚的碎石子。 焕然一新的面子工程，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最搞的是这种“面子工程”只集中在三岔口和市场门前，朝市外公路只延续了二三十米，这边的厂区马路也只敷衍了十来米。 非常清晰的样板式工程，却连多的面子都懒得做，只扫门前雪。 最胆大妄为的则是在市场对面，靠着小河边的脏乱河岸杂草丛，简单清除下动工浇筑水泥地基，据说是要修一栋两层楼的片区建设办公室。未来也就是北较场工业园区和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一套人马两块牌子的公开办公地。 施工场地按照让卫东的要求，非常规范的用唯一能找到的竹篾板围起来，刷上公告介绍建筑用途，并且强调是临时违建，用完就拆！ 在八十年代连每家都要把剩菜捡好下顿吃的时候，这种做法堪称土豪。 最后在那条长长临街围墙上，被宽敞大铁门分开的左右两段上，用硕大的红布标语写着： “农贸肉禽、自由交易”，旁边小字列出各种菜蔬瓜果、粮米油盐、鸡鸭鱼蛋，除了被专管的牛马是作为生产工具不能随便买卖，其他几乎所有农村产出，竹编、苇席、草药、手工制品都可以自由买卖，当然野味要鉴定是不是野生动物。 另一边写“日用买卖，发家致富”，就是鼓励市民租下门面，在这里开店销售各种衣帽鞋袜、果玩具、锅碗瓢盆的日化用品，只要月销售在一千元以下就不用注册资质，交五块钱的定额税随便卖，但要接受检查，防范任何违禁品。 大铁门上横批“商州自由贸易市场”。 基本就是大张旗鼓的宣布了卖瓜子被抓的这种事儿，再也不会有。 感觉尤启立付就开了间几十平米的铺子而已，就付出了坐牢一年的代价。 现在被让卫东捡了落地桃子。 变本加厉的开上近万平米的自由贸易市场，还有警察在门口巡逻！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市里面都不管吗？ 红旗都要……哦，没落地，让卫东要求搞了一堆红旗，插在围墙上，可显眼了。 农民倒是欢天喜地的从蹲在路边仰头兜售，变成直起腰面对城里人做买卖。 听说这里天天都开着门，已经有人在琢磨天天来卖东西了。 类似从乡下收点腊肉香肠、蔬菜鸡鸭的小买卖只要做起来，绝对可以改变家庭经济状况。 这跟后世搞直播，用ai赚钱的先行者没什么区别，抓住时代浪潮的机会，差距可能就此彻底拉开。 观望的是那些铺面，基本空荡荡没人。 除了有几家西二街的油辣铺、酱菜园，还有熟食、卫生巾门市开起来，其他都是空着。 包括市里面的百货公司、五金交点站啥的都处于观望状态。 城里面私人去开店的念头，有人想到了，但不敢去租用，万一过几天给查封关门了呢？ 所以挤得水泄不通的自由市场里，农贸品买卖很旺盛，靠墙的铺面很萧条。 已经成了商州人议论纷纷的核心话题，要看这个背夫到底能捣鼓出什么场面来。 可让卫东把这么惊世骇俗的场面丢给改委会几人，自己陪尤启立等人乘船去江州。 董雪莹留下来把大楼建设的事情搞定，因为妹妹说她在沈老三的协助下，把江州的工作局面稳住了，所以她留在商州也有点故意腾空位的意思。 全靠让卫东那一大叠各种单位的介绍信，才能买到三等舱船票。 早上还在自由市场观看琢磨的让卫东，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登上中午的客轮。 尤启立带了三人，刚离开看守所的他们还要去江州看看日新月异的变化，然后前往沪海考察。 是尤启立在狱中每天看书看报注意到的沪海在国庆前，有个全国改革开放交流大会，决定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去集中了解各行各业的各地形势。 如果换做其他地方，让卫东多半会跟着一起。 沪海嘛，他下意识的就想回避。 但面对尤启立几人，他则半点回避的意思都没。 因为跟随同路的人里面，依旧有上次在火锅馆阴阳怪气的家伙。 甚至看到让卫东平地起惊雷的一周时间，突击式搞出来个大型自由市场，非但没有收敛言行，可能内心那种按捺不住的激愤就更如火在烧：“你这不是出卖我们才获得的特权机会吗？” 老婆不在，让卫东依旧喜欢靠着下铺角落就坐：“你以为你能卖几个钱，我付出这么大的心血心力，甚至被迫在商州开食品厂，目的是为了证明改革开放、商品流通势在必行，对老尤的指控就无从说起，这才能换得他重获自由，你不过是跟着他出狱的添头，有什么资格对我狗叫？” 姿态悠闲，话语可不留面儿。 这下立刻让另外俩添头脸色都难看起来。 话虽然是事实，但也太难听了。 尤启立听着也不舒服：“卫东，我知道我们能出来，你跟小董奔波走动了很多力气，但这也是我的伙伴……” 让卫东摆手：“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去年在出事前我就提醒过你，你的店前有探子，而且你那个八字哥明显是卧底，你不在乎，毫无警觉性的被一网打尽，好不容易出来，我以为你能汲取点教训，但是你看看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依旧带在身边，他根本没搞清楚，是我们的努力，才让他获得自由，一点感恩的情绪都没有，反而从吃饭那天就针对我和董姐，喂，这种家伙你留着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要过年吃席吗？” 这尼玛是对主公说话的态度嘛？ (本章完) 第185章 宁要精华，去其糟粕也没错 第185章 宁要精华，去其糟粕也没错 可底气就是烘托到了这个地步啊。 忍不了一点。 用年少轻狂来形容让卫东肯定不合适，但看起来就像：“老尤，我依旧非常尊重你，更相信你能成大事，但你身边跟随的人多少还是要筛选下，不要什么阿猫阿狗跟着你吃过苦头就带着。” 话都明说到了这种地步，可笑有人依旧气得要跳起来动手，还好老何跟老谢拉住了他。 让卫东真是无奈摇头：“你搞清楚，当你们被抓了之后，是董雪莹带着孩子帮你们守住查封店铺里的家电，也是她抱着孩子寒冬腊月的去平京、去省城帮你们奔走上书，也是她在江边码头天天看着沙石生意，这样才能让你们坐了一年牢出来，还可以风光的面对所有人直起腰杆，不用承担一屁股的欠债，人是要有良心的，不然跟猪狗有什么区别？” 看对方越来越涨红的脸，还补刀：“哦，错了，狗给了口吃的都知道摇尾巴，有些人连狗都不如，居然吃着别人请的饭菜，嫌弃别人跳槽，她是我老婆，跟我合伙搞公司关你屁事啊！”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让卫东就决定起码对待尤启立的态度变成合作平行，不再无偿提供协助了。 尤启立似乎在识人善任这个问题上有短板，这种局面下也只是让老何跟老谢把人带出去吹吹风冷静下：“你还是要照顾下情绪，被无故关押了一年，心态上需要调整的过程。” 让卫东其实压根儿没把这种阿猫阿狗看在眼里：“他们不重要，重要是你把心态调整过来了吗？” 八月的盛夏午后，盆地气候特征就是阻碍了寒风刺骨，也减少了空气流通，酷暑热得要命。 这全钢板的大客轮，到处都是晒得滚烫的散热器。 所以暑期反而乘船的人较少，哪怕有，节约钱买四等、五等大通舱在下面楼层都凉快些。 反而这楼上的三等舱没人。 只有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尤启立坐在床沿边，看着对面懒散靠墙的年轻人，似乎感知到这是个深谈的局面。 笑了笑：“你觉得需要调整什么？” 让卫东反复思考过这个局面了：“董雪莹当初去到处上诉，是我要求停下的，让个女人抱着孩子仗着哺乳期才没有收监，你们没在乎过她经历了些什么吧。” 尤启立端正严肃：“当时这是我们唯一能对外呼救的渠道了，确实应该真诚的感谢她。” 让卫东还是那么靠着：“为什么你的家人，这么多人的家人都没去奔走，是他们胆小如鼠，是他们不想挽救家里的顶梁柱？错，是因为董雪莹被你描绘的场景忽悠了，跟中邪似的刀枪不入，就像你这几个坐牢的同伴，都没想清楚他们都是你这种做法的牺牲品，也许你内心没想过，但本质上你的做法就是他们越惨你获利才越高。” 尤启立整个人都凌厉了下，不威自怒的却在边缘被控制住：“你这种说法我不赞同。” 让卫东是用四十年后的互联网网友角度来诠释啊：“你这叫炒作，你之前因为搞马列研习班在玻璃厂被抓过几年牢，后来得到zy调查组的解救认可，在全国宣传尝到了甜头，这次坐牢如果你是故意的，那我佩服你是真的枭雄，以身入局然后发起上书，不断朝着平京表达你希望改革勇于改革的态度跟形象，商州市都成了你的反面靶子，只要最后zy表态，你就成了全国知名的改革先锋，不畏陈腐的旗帜，整套戏就完美了。” 尤启立的表情，他是控制住了，但这种控制反过来说反而不正常吧。 普通人听见这种谋划不应该是惊讶吗。 八十年代能想到这种主动炒作思路的人极少极少。 如果把整个国家都看做后来某音这些网站、流量巨头给某个网红给量，瞬间就能爆红几个人。 就能明白尤启立这个套路了。 那会儿有几个人能懂？ 可尤启立脸上的表情就说明他是有意的。 他是真懂。 让卫东也懂：“但不好意思，被我拦截了，虽然当时我是无意的。” 他没打算隐瞒：“董雪莹确实找来了省里的记者，没法采访到你，就找到我，恰恰我已经促成了照相机厂的产品改造，也帮你把烂尾的柑橘采摘、沙石运输生意弥补上，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些事会不会也是你故意摆烂，只要敢抓你，就有几十万斤柑橘烂在树上，付出劳动的几百吨沙石没人给钱，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裹带施压，巴不得他们闹起来？” 尤启立猛的摇头否认：“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恶毒的思路！” 让卫东不留情：“但如果没有董雪莹来求我去弥补，结果就是这样，七个乡数千农户种出来的柑橘没有收成，甚至上万沿江农户打得双手绽开都是血，拼着寒冬到处都是迸口敲碎如山的碎石没人收，谁的错？” 尤启立明显也动气了：“如果不抓我！这些合同就会正常完成，所有人都会得到他们该得的回报，你说是谁的错？” 让卫东笑起来：“喏，我刚问了，你的心态调整过来了吗，你还是坚定的认为你没错，错的都是市里面顽固守旧不肯改革，对吧？” 能成为大神，超级大神的人必然非比寻常。 哪里是刚才的阿猫阿狗可以比，尤启立瞬间就笑了：“原来你是给我下了个套儿，对，我是这么认为，但我调整的心态是不与蠢货争长短，我们只争朝夕的去抓住机会。” 说到最后还是有点激越慷慨，也算把情绪释放出来。 让卫东一直都很平静，不受影响：“到底是标新立异，获取热度流量充当改革网红，还是踏踏实实的专注做事，从局部到整体的一点点去改变，这种路线之争我不跟你辩驳，你是理论高手，我喜欢实践，就好比我一直努力还是要把你弄出来，不管这符不符合你的构想，这算是我跟董姐对你的承诺，剩下就是你的事了，需要协助、合作都是你的选择，随时可以找到我们。” 尤启立果然精准：“网红是什么意思？” 哎呀，刚才说漏了嘴，但这似乎也说明尤启立默认了标新立异，听懂了热度流量的含义。 让卫东随口：“我在全国各地跑，偶然听到的说法，这么大的交际网、人脉圈，某个点被众口传诵不就红起来了，简称网红。” 尤启立慢慢咀嚼这句话：“卫东，我非常惊讶你的聪明跟踏实肯干，但你要明白这是个领导意志大于一切的局面，你这些成功局面里，也有不少来自于这方面的沾光吧，譬如这奇迹般的自由市场。” 让卫东哈哈大笑，是真的欢畅。 因为他学到了：“对对对，谢谢你的提醒，作为回报，我把我的真实感受也分享给老大哥，我先说结论，不可否认领导意志大于一切这个现实，但是，重点啊，千万不要把这当成目的，这只是锦上添，做大做强的助推器，根子还是要在打铁自身硬，这就好比锄头没有最前面的铁镢头，后面什么杠杆，挥舞姿势，啥都是白费，你自己有没有真钢可以咬下硬骨头。” 换尤启立认真倾听了，不过他就不可能有那种崇拜、震惊、难以置信，而是专注的汲取。 让卫东不隐瞒：“我是从卖腊肉开始的，也就是当你们在贸易行吹牛逼，树大招风的时候，我带着人每周偷偷去趟江州卖一两百斤腊肉，所以那时候我已经比你有更多的自有资金了……” 尤启立有点恍然，好像也有点反省。 “你们喜欢吹嘘，希望从海量的供销信息中抓到恰好两条线连接起来，赚取暴利，我选择的是有了一边的线头子，再点笨力气去找另一边，譬如你小册子上有个找有色金属的江浙厂，我在江州卖腊肉的时候就顺着街面找到生产厂促成交易，这帮助我的资金积累上了个台阶，更重要的是让我走出去看到了大城市的情形。” 尤启立不用记，他能感知到让卫东的真诚，就慢慢点头理解：“所以这次我也觉得要出去先看看。” “当然也要抓住信息机会，在运送有色金属的过程中，我得知相机厂有需求，找上门去……” 让卫东是真的没有藏私，甚至某种意义上他在告知尤启立自己的真实战力： “我对那种几百块，配齐零件上千块的高级相机毫无兴趣，但既然能做出来29元的廉价相机，哪怕我每台只赚五元，那么关键就成了怎么高效大量的卖出去尽可能多的相机。” 尤启立轻轻鼓掌，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种思维方式。 无比珍贵。 “所以我首先选择带人去西湖边上兜售，每天卖个几百台不成问题，每天都有新游客，相机几乎是任何看到西湖的游客都会选择的刚需品。” 让卫东这时候已经不怕被人抄袭“西湖销售”了。 甚至去西湖卖别的，可能还是个坑人的大陷阱，根本卖不掉。 卖相机嘛，估计已经没法撼动爱克斯相机的低价优势了：“但仅仅每周两千台的交易量是不足以撑起全厂，或者说让我获得对厂家的话语权，所以趁着去完成你们的北方油脂合同，我带着人一路向北到平京，到这时候，你必须承认我所有的努力，跟领导意志无关吧？” 尤启立点头：“受教了，然后呢？” 然后才是让卫东有意无意的陷阱：“然后我才发现大学生是个巨大的宝库，我从平京开启了建立全国高校销售人员的模式……” 好了，尤启立从此以后也基本上只招揽大学生作为自己的部下了。 (本章完) 第186章 说服成年人比愚公移山还难 第186章 说服成年人比愚公移山还难 让卫东似乎就是在复制出个新版的自己。 然后旁观看老大哥去拼杀会遇见什么情形。 当然要说他有多高深的在有意布局，那确实高看他了。 就像他对尤启立的那些意图解读，有些可能连人家自己都没想到。 成为超级大神，不光是自身有东西，时势造英雄这个道理让卫东还是明白的。 所以他把自己这一年的节点，解释得非常清楚：“相机卖好了，我也发现只有进口胶卷这事儿不合理，一个胶卷差不多等于一台相机的价格了，钱都让外国人赚了去，也不利于相机普及，所以顺着相机厂提供的胶片厂信息，我进京前先找到冀北胶片厂，他们恰好正在捣鼓凯旋牌国产彩色胶卷。” 哪怕如尤启立，也被让卫东这看似好运的精准叹服了：“好！这个思路好，这个产品联手也好！” 当时全国有七家天南海北的感光材料厂，冀北厂甚至是其中最不起眼，基本都没现成黑白卷产品的存在。 让卫东能直接找上门去，这剩下的弯路就领先所有人了。 更不用说他还能百分百的无比信任对方肯定能把彩卷研发出来，在人家还没产品的时候就签下了合作协议！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作弊吧。 但光听他说是感知不到这些细节的，所以特么成功学都是骗人的：“我也在想，我这么个啥也没有的小销售员，人家化工部下属第一胶片厂凭什么理睬我，就给省城的记者打个电话，问他们能不能协助上门谈谈这个合作，的确也是我提出来，恰好在国庆前搞这么个摄影展，他们后台最大取名凯旋杯，阳光日报促成这件事，我就跟着捡好处了。” 尤启立果然瞬间贯通：“对对对，借助两个强者，瞬间就能把自己也拉到跟他们并肩的高度，这时候的排位、收益都不是最重要的，然后呢？我看到你们有领导题字。” 他就真的爱关注这个。 让卫东却在乎强调的是大学生：“作为挽救三线工厂的改革事迹，报社给安排了些座谈会，老尤，我诚心实意的提醒您，这种官面儿上的会议、座谈真的是走过场，如果沉迷其中会吃大亏，这个我后面会说，总之我在平京的收获是一组大学生在高校展开推销，这也是后来奥运选手们都爱用相机的关键。” 尤启立就不会推到运气上，他是思考琢磨：“嗯，普通思路是找百货公司，找商店，结果你选择找能说会道，积极主动性更强的大学生，不错，这个思路更不错。” 让卫东是一次次在提醒：“很多人到了平京就会被那种领导一句话少费十年功的局面迷住，可我只带了几吨油脂就回来了，每周三千台相机的销售，在平京算个屁啊，所以还是要踏实的把自己盘子做大，当然顺便也确认这个北方油脂生意不靠谱，你除非有稳定的火车皮来源，很难保证大量运输。” 这就是典型的尤氏风格生意，拍脑袋的点子，不咋考虑实际操作。 让卫东都在纳闷儿了，用多少火车皮的罐头去换飞机，这特么实际操作难度更大，到底是谁的手笔，反正他不相信老尤会亲手做。 “我顺手把油脂交给果州日化厂，记者介绍的当地一位退伍文艺兵协调了这事儿，这是个能人，别看蹲在地级市，那里有红旗歌舞团的驻地，他上过南疆战场，也混过平京影视圈，听了我这番描述，第一反应就是这摄影展应该找个领导题字，局面就不同了。” 尤启立也肃然起敬：“可以呀，这个人眼光和策略都是很厉害的。” 让卫东笑：“可他跟我要一万块的活动经费，您怎么处理？” 尤启立果然认真想想：“有点冒险，他也可能是江湖骗子，但收益太可观了，那就少给点，一步步扣住。” 让卫东点头：“所以我给了五百。” 尤启立笑起来：“太少了点，但他还是办成了？” 让卫东嗯：“回来我到商州，目的还是给市里面解释下局面，到处都在风起云涌的改革，这么扣着你真的没意思，但市里面就要求我做出点成绩来证明，所以我不得不琢磨西二街那些所有围绕屠宰生意的产业中，唯独剩了猪下水便宜量大又没人要，来做成多种口味的真空包装熟食卖给全国吧。” 尤启立的表情就精彩在这里。 就很复杂。 不可能不感动。 让卫东有点一根筋的围绕怎么才能把他弄出来，才生拉硬拽的搞这个目前只投资没回报的食品厂。 还被他批评不如拿去做低买高卖生意效率高。 所以表情还有点愧疚尴尬。 但这似乎又真的化解了他想搏个名声的真实意图，让这一年的牢白坐了！ 他是想从上而下的获得关注，重压之下被万众仰望的王者归来呀！ 现在成了不声不响的被让卫东努力营救交换出来。 尊重是尊重了，怎么哪里不对劲呢？ 让卫东还说得很辛苦：“随便做个口味肯定不行的啦，所以我们找了江州有名的皇后餐厅，他们在hk和华盛顿都开了分店的，大价钱拿到几个配方的同时，还得知粤州有个大师傅对真空包装保质期有研究，又立刻赶过去，结果恰逢粤交会的最后一天，我在展会上看到一台机器……” 命运的齿轮就此改变。 真空机的研发，卫生巾机的生产，江州市的各种支持，日产数万包的底气，到平京争取广告的机会，又恰逢奥运会的全国万众瞩目。 说书到这回就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尤启立哪里还在乎吃臊子面还是回锅肉炒白菜帮子，随便刨几口连连催更。 索性两人坐在夜幕降临的船尾甲板上交流。 为了能把销售铺到全国各地，跟供销总社的申请合作，换来飞燕厂的甩包袱，让卫东那种把对方接过来，但是按自己的思路去捣鼓： “没错，这个领导题字，确实换来了偌大的成绩，但前提不应该是我具备了承担这个题字的能力吗，不然我凭什么接过这别人都无法扭亏转盈的全自动进口生产线？” 尤启立似乎听进去了。 但明显他更感兴趣的还是金卓群真的拿到了摄影展的题字，也让摄影展顿时上了个档次，现在每天都在持续给胶卷和相机打广告，还不要钱！ 光凭这，让卫东当时给金卓群只一万块，真是抠门极了。 但想想说这时候的万元户也很金贵吧。 等让卫东说到和阳光日报共建前线指挥部，尤启立口水都要流出来。 尤其最后听闻拿到砖儿台广告位，却没有跟阳光日报进一步展开合作，没有在平京跟任何领导、部委产生实质性的关联，简直扼腕叹息！ 让卫东的目光也很复杂了：“老尤，我说这么多，难道你还不能有点触动，我再举个最清晰的例子，冀北造纸厂的这位业务科长，全国第一个承包国营厂的厂长，立刻改变局面的先进模范，每天都在被参观，被采访，被包围着讲座开会，他还能做事吗？” 显然，这事儿对他的触动，最主要来自于让卫东知道北乔峰南慕容后面的下场都不怎么样。 这特么纯属现在底子太差了，随便来个胆大的能人蹦跶捣鼓就能猛蹿一大截业绩。 再矮子里面拔高个儿的拼命宣传鼓动下，等真的开始上规模上对抗，就往往会输得很惨。 这没法给尤启立说啊。 老尤就明着诚恳的点头，但眼里还是充满了羡慕。 特么对让卫东之前拼命堆积好几个厂的生产规模都没这么羡慕。 无语。 第二天一早抵达江州，有点意外的是沈老三和董雪晴都没出现在码头，昨天不是提前打过电话，卧龙姐还说妹妹周日正好在市里吗。 感觉她拉住二凤没一起回江州，最主要原因就这。 狗蛋开了红色面包车过来，交车后立刻就到隔壁的客运货场跟大货车忙碌去了，现在是每天都有五百斤熟食包装顺着市属运输客轮，就是让卫东第一次卖腊肉坐过的那种小机动船给送到江州，卖得极好！ 而且让卫东也安排了大量货品要从江州运回去。 忙得咧。 让卫东就开着车带尤启立他们从码头边开始转悠：“这里就是江州工业品贸易中心，算是江州官方的经济贸易探索，我个人觉得意义不大，但已经带热了周边这些批发市场越来越繁荣。” 那三人坐在后面肯定看得目不暇接，肯定也不吭声。 除了让卫东早就帮老尤看好的两三处办公地点，还有沈翠月在清单上标注的沈家大院：“四楼这个办公司最合适，大概三百平米，租金一百二，那个门面房是一楼一底，下面开店，上面仓库住人，反而得五百左右，这个院子得跟居委会申请，我这是提出些方案，具体解决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尤启立坐在副驾驶，聚精会神的看着外面：“变化好大。” 让卫东嗯：“在具体做事上雕琢耕耘，这时候的收获我觉得比搞思想上的斗争更重要。” 尤启立也不隐瞒：“卫东，可唯有思想上的斗争，才是顶层思维啊。” 他还是想往高处窜。 (本章完) 第187章 容嬷嬷本尊是也 第187章 容嬷嬷本尊是也 让卫东只是把自己具备的十八般武艺摆出来。 就像吕布的辕门射戟，表达出老子有这么强的实力了，具体要怎么合作或者单干，那是你的事情。 沿着已经日渐繁忙喧嚣的电器、服装街，抵达好吃街边的招待所：“这里也是种办公司的方式，好些皮包公司都集中在这里，我们搞了个运输公司在这里，你们也可以先落脚在这里，吃住都算我们的。” 从门口的卫兵，到停车场的老头儿，都是招呼让经理回来了。 真就跟回到家差不多。 除了尤启立，那三个地级市城里人的气焰已经被彻底抹平，甚至老何老谢都比那个忿忿不平的家伙表现更沉稳。 让卫东都懒得多看，拔了车钥匙上楼：“我们在江州的基本盘已经做出来，如果不是食品厂，已经根本不用再管商州，这里的环境跟市场都好了太多。” 姑娘也多。 特么走上二楼就有姑娘探头：“让哥回来了！” 然后本就不太大的内外两间办公室里，挤满了妹子叽叽喳喳，跟雏鸟一窝张着嘴要吃的场面差不多。 原来这就是董雪晴过来之后的改动。 她好歹已经去邮电局最新的技术升级部门上了一个多月班。 那边也的确按照外方合作公司的要求对整个程控电讯部门在做先进架构重组。 自然是学了就用到家里公司来。 先是趁着让卫东去了平京小试牛刀，接着姐姐又离岗。 那就大张旗鼓的动。 就像她知道姐夫会纵容她做这些……没准儿也是下意识的要做出来看反应。 果然让卫东本来是皱紧眉：“这不是上班时间吗，怎么全都挤在这里，哦，周日休息吗，怎么又都来这里扎堆！” 反正横竖都不顺眼，完全没有三胖哥那种被女兵包围的笑逐颜开。 玛德，老子是资本家，可不是养窑子的。 回复他的声音就更闹腾了：“我们……” “是来……““这里……” 就根本听不清说什么，完全没章法的各种抢答，让卫东都觉得在老尤面前丢脸了。 结果两道身影联袂从里间出来。 同样的西装筒裙跟白衬衫，一个清秀苗条如荷，一个前凸后翘似牡丹。 牡丹还默默的朝前两步靠侧，让出荷。 其实就顺着沈老三这两步，十来个姑娘居然齐刷刷的住嘴，连忙退开站好。 一起听见董雪晴声如黄鹂的清脆：“让经理好，董经理要求每天全国各分部、各公司、厂矿企业都要有汇报总结，我根据先进企业管理经验，调整成每个同志对应一家公司或者企业，统一办公统一负责，这样我们才能做到对所有的公司企业严格管理，同时充分利用了通讯工具的便利。” 以前都喊姐夫，喊哥的。 现在这让经理、董经理的称呼很刻意。 让卫东也特么是真偏心，马上喜笑颜开的满脸舒坦：“嗯，很好，怎么利用呢？” 董雪晴绷着表情不要得意的笑出来，先把自己送出门，雀跃的侧身弯腰单手指引：“请看我们这边新展开的办公室。” 就隔壁过去又租了间，摆满四五张办公桌，堆满了电话！ 老秦不是利用部队线路搞了招待所内的小程控吗，开条线路才五百块，虽然依旧要从招待所总机转接，但内部联络完全没问题。 甚至打过来就听见是“江州八一兵站，您找哪位”，是不是更有范儿，更觉得公司牛逼？ 董雪晴从邮电局买了一堆二手话机过来，找个技工把这条线路分接到十几台话机上。 任何外来电话打过来，无论谁接听，口头喊这办公室里谁接过去就行。 虽然依旧只能一个人在线通话，却保证了专人专机，单人负责数据的严谨管理模式。 因为专管到每个人，那关于每个地方的信息就有人随时关注跟进提醒，避免遗漏。 现在最便宜的不就是人力么。 四十块一个月，每天接俩电话，其他都是整理数据，联络分配呈现报表，还能跟着吃住的妹子都笑呵了。 空闲时间还帮着粘商标、带娃、穿串儿呢。 在没有育儿育婴成本，没有婚假五险一金的纯刚进城阶段，一堆人的使用成本比初装费都便宜得多。 几百块就保证了每个月两百多万的照相机销售，近千万的卫生巾销售，不到十万的熟食销售，约二十万收录机销售和二十多台车滚动运行的数据细节。 值不值？ 而且明摆着未来肯定要扩大规模，这就已经把办公文员的雏形搭建起来。 让卫东满意得想给凤雏个拥抱，尤其是刚看过尤启立身边的歪瓜裂枣，还有商州那群暂时只能指哪打哪的帮手，这种能够主动查漏补缺，甚至建立体系的臂膀才最重要。 关键还是自家人，值得完全信赖，怎么会不高兴？ 忍住动作只侧头轻声：“非常好，家里的骄傲，下班再庆祝。” 就这么一句话，天天拼了命上班下班连轴转的辛苦劳累都烟消云散，董雪晴欢喜得差点跳起来，看看站在门口的外人，才勉强按捺住表情嗯了声。 手指头还是悄悄从遮挡角度戳了两下。 是真开心啊。 让卫东已经转头给尤启立显摆：“怎么样，还算有点小成绩吧，您这先住下来感受江州的情况，哪天要前往沪海或者别的地方，我们安排人给买票。” 还顺手介绍：“董雪晴，我妻妹，邮电学校的高材生，现在江州邮电工作，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结果董雪晴见过，恭敬小鞠躬：“尤叔叔好，欢迎您来参观我们公司。” 尤启立看到的只有无限生机，尤其是那几张桌面上堆满的电话机和各种记录本。 足以见证规模兴旺，而这一切都是在他被关起来的时间里形成。 连他自己都说时间去争论无意义，争分夺秒的赶紧做事才是重点。 只是不知道这一刻，他内心有没有后悔错过的时机。 深深的扫看了眼这办公场景，点头说好。 让卫东一抬头，站在后方的沈老三已经侧身弓腰单手指引。 一模一样的动作，她做来充满了公事公办：“同志这边请，我们已经给安排准备好了房间，如果您有任何需求，请打电话给我们，欢迎您来江州过得愉快。” 分明就是她在平京涉外酒店看到的那套。 却的确把那种高档范儿拉起来。 老何老谢还赶紧给让卫东也示意，才跟着去了。 躲在身后的董雪晴已经跳到让卫东背上，迫不及待的咬着半边耳朵小声欧欧欧……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喜欢用这个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蕴含其中的浓烈感情，连让卫东都觉得心头一颤，半边身子还站在门口呢，赶紧回收点，又转头唬那些叽叽喳喳：“还不做事？！” 有笨点的姑娘居然还想往办公室里面冲，同伴嬉笑着赶紧抓了去隔壁。 让卫东下意识的甩了两下背，非但没把凤雏抖开，反而清晰的感受到衬衫上的青涩弹性。 赶紧直背转身找寻：“孩子呢，这些天辛苦你，我回商州的时候把孩子带着，你也稍微放松点，要不专门招个人代替你做事，只需要打电话交流就行，不要两边跑这么累。” 董雪晴反而更紧的盘了腰贴住背，侧头亲热：“小蝶在隔壁，你和姐不在家，我回去有什么意思，就让小月妹给看着办公室，她有点复杂哦，说起你那个感觉怪怪的，你可不能对不起姐姐！” 边说边拿两条胳膊锁紧脖子，作势要用力，却拿脸蛋在让卫东耳畔使劲摩挲。 声音还越来越小。 这谁受得了。 章兰芝从来没对让卫东这么先发亲热过，董雪莹又如水温柔的逆来顺受，偶有主动反而很直接奔放。 哪有这种倒懂不懂的乱撩拨。 让卫东都不敢去隔壁了，探头看看里面那屋里是财务文件柜、保险箱，才在外面随便找把椅子反坐拉人：“别闹，今天周日她们怎么还都在？” 凤雏却出乎意料的柔顺，一拉就松开脖子，但无师自通的滑过肩头翻进让卫东怀里。 又埋着头低声：“小月妹说周日销售更重要，大家平时轮流休息就够了，不许哪天没人，周日更要都上班，她管人很凶的，不对就上手打，还拿簪子扎……” 两条胳膊娴熟的穿过结实的腰间抱紧，不知为什么还咕叽笑两声。 本来让卫东看她红透的耳根，在乌黑浓密的长发映衬下格外动人，都有点看傻了。 忽然听见沈老三的恶行，脑海里浮现出容嬷嬷的造型，赶紧放人下地：“好了好了，别人看见不合适，小姨子更得保持好距离！” 董雪晴埋头不松手。 谁知说老三老三就到，贼兮兮的把着门边探头，居然露出个老爷你先忙着的挑眉毛表情，伸手把门无声掩上。 拿这个来考验姐夫吗？ 让卫东赶紧用力摘下来：“沈老三！你再搞名堂小心我收拾你啊！” 更伸脚勾开门。 满脸通红的小姨子和趴墙角听戏的江湖妹都惊到了，你是真不纳妾啊。 不过你倒是有本事站起来走两步看看。 (本章完) 第188章 你体面，我回以更体面 第188章 你体面，我回以更体面 还是提前下班了。 有沈老三起哄打岔，就没法工作。 让卫东去隔壁经理办公室抱娃，她就把所有妹子赶到业务办公室接电话做事，再把红透脸的凤雏推进里屋来。 要不上街去玩，去看电影吧，那边戏院也有表演，听说文化宫最近还有歌舞剧。 八十年代的文艺表演其实很丰富的。 各种营造恋爱气氛。 让卫东气得笑，趁着董雪晴去隔壁财务室翻看录像机，才揪着沈翠月的耳朵：“你在干嘛，你在戏弄我，要我好看吗？” 多匀称个姑娘家，被扯得已经歪嘴踮脚了，还是念念有词：“根据做妾的口诀手册，老爷纳妾只有一个和无数个，纳一个嘛，很方便的，我觉得她还挺能做事，准保家业兴旺！” 让卫东抬脚就踹：“少给我搞这些鬼东西，老子现在忙得很，你不知道事情很凶险吗，我在商州搞了个大场面，稍微不注意就要翻车坐牢。” 沈翠月的思路都是江湖上那套：“男人做事哪有不凶险的，外面越忙家里越浪，舒坦了放松了才能好好做事，再说多几房小老婆，坐牢都有人帮着去，哎哟！” 看董雪晴回来，她又夸张的摔出去，踉跄做作的动作把婴儿也逗笑了，哇哇拍手。 让卫东只觉得她现在演技比当初在药材市场边好多了。 摇头伸手接过董雪晴吃力提着的录像机：“这个机器可以接到电视机上看电影，以后你在家不管电视台有没有信号都能自己看。” 没想到凤雏马上又脸红：“你就想我看电视声音大！” 沈老三这时候可聪明了，光是听几个字都能欣然领会是什么场景，满脸精彩得像个表情包。 让卫东只想马上回商州，可老尤他们才到还没搞清楚场面。 沈翠月密切关注情形：“放下行李就出去了，也好，省了饭钱不用请他们，你们去吃饭嘛。” 董雪晴马上抓让卫东的手腕看表：“才十点过！” 沈翠月居然还懂培养气氛：“这有什么，到皇后餐厅坐了喝杯咖啡，中午吃吃喝喝不着急，午后赵师傅他们也可以聊几句，还有像馆的张经理来拜访过两回了，要不要也去走动下，照个相。” 现在是让卫东觉得在办公室、在室内呆着不安全。 看眼隔壁的妹子们一边搞表格账本，一边有人忙着穿串迭盒子，还都伸长了耳朵想听八卦。 觉得这些被簪子扎的乡下妹子不应该这么被欺负，但又知道不能越过管理者去瞎伸手，干脆叫了沈老三一起走。 给乡下妹子们摸鱼的机会，顺便教训下原始管理方式：“你不要把那套江湖上的做派拿到公司管理中来。” 沈翠月是那种看着很恭敬却又漫不经心的老娘自有打算，回答得很快嗯嗯嗯，手上却幻化出各种造型，把襁褓里的孩子逗得咯咯笑。 自己脸上也百变灵动玩得开心。 本来坐到副驾驶的凤雏就偷偷回身看，观察分析这俩相处的感觉，有种她说不出的味道。 这么热的天当然开车出行，原装配件组装的空调还是很强劲。 让卫东有了深刻体会：“通知粤东分公司的何经理，在周围到处找找有没有窗式空调机，买个几十台回来试着卖卖看，实在没有卖二手货都行……哦，今年先少搞点自家用，明年春季就要开始组织大批量的空调朝着这边卖，热起来这玩意儿能救命。” 然后俩姑娘一起嗯。 又飞快的目光对视下，沈翠月连忙双手奉送：“小晴姐帮董姐姐应着，我只是这几天董姐姐不在，过来帮忙，晚上要回去厂里。” 让卫东已经把车滑到相馆附近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停放，不然晒得滚烫：“石头和毛儿呢？” 沈老三随口：“厂门口当保安啊，这些小事你不要管了，女工也有偷偷摸摸藏了卫生巾出厂的，抓住就得打给所有人看，这些人讲道理没用，只有看谁更狠。” 让卫东的嘴都张了张，还是没废话：“食品厂都有偷吃的……你还是合适点，别伤人，出了好歹是犯法的。” 停车拉手刹下车去接娃，沈翠月还是嗯嗯嗯：“这些不见光的脏活儿你别管，我们有分寸，怎么打，打成什么样儿有的是老祖宗交代手艺，有两个车间班组管理你给换回去就是，他们搞女工，我敲打了下，还在偷偷摸摸，就该老爷给西山厂里立威了。” 刚抱上娃的让卫东，脑瓜子都觉得嗡了下：“这种事常见吗？” 只有深谙人性和阴暗面的人才不当回事：“上千女工，什么人都有，小打小闹的你情我愿就当没看见，这种事不可能根绝的，有些加夜班助助兴也没什么，但只要影响做工和知道的人多了必须滚蛋，能搅黄一锅汤，我有钩子藏在女工里，都掌握着呢。” 让卫东是偶尔听董雪莹感叹过，人一多管理起来就麻烦，乡下小伙儿姑娘们来城里熟悉了几个月，又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也有各种纰漏矛盾，似乎就卫生巾厂那边人越来越多，却一直没啥浪。 能平稳顺畅的保持生产秩序，才是每天保证几十万包出产的善战者。 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经理已经迎出来：“回来了？奥运会放了个大卫星，市里有关部门都在问是不是你了，沈同志稳得住，都说只是帮衬照相机厂，不然你们那准保已经围满了记者和干部。” 让卫东依旧客气：“凯旋胶卷拿到了吧，有什么具体使用感受，最真实的反应，我们好给厂里反馈，这可是给厂里立下年销千万卷的军令状，总不能因为便宜就质量差太多，还是要敦促厂里不断改进。” 还调侃：“相机就算了，29块的东西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但如果有什么样式上的建议也可以随时给我写条子，厂里在出新款，有了样品我先送一批过来给师傅们试试手。” 这边那就真是宾至如归，好几位老师傅都出来交流点评，又捧了几十张用凯旋卷、爱克斯相机拍出来的新作，全都是放大成二十寸左右的式样，带着镜框的磨砂面精品，直接拿了就能挂上摄影展现场。 内容就更不用说，全都是顺着那张火热炒菜的生活味儿风格发挥，包含了江州各行各业的“生动真实”。 让卫东笑着说好：“全部打包给我，由我们的运输队亲手送到阳光日报总社，包括金奖在内的拿几个奖是肯定，就看最后哪几位师傅能得奖，我们这边安排去平京领奖，顺便也搞一组漂亮的平京创作，回来我们再震震那些京城的角儿。” 八十年代以领奖的名义进京，绝对是职业生涯的最高褒奖，几位老师傅都很激动的感谢。 又不知道能给予什么样的回报。 让卫东是真没指望要什么，像馆这种服务行业能给啥，保持这种优质服务的vip待遇就行了。 难道为这事儿还要别人付出万儿八千的好处么。 就像高级餐厅的大厨，跟这种顶级手艺人保持好关系，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结果那位张经理一边安排给照几张艺术照，一边拉了让卫东到边角：“知道您生意做得大又极低调沉稳，这次在阳光日报上刊出彩照，还有那位的题字就知道这做事真像第一次见到您那样，注定的不平凡，我也给总经理汇报过，有这么个事儿您看能上心不。” 让卫东把孩子给董雪晴抱着合影，自己点头：“您说。” 张经理娓娓道来：“我们是19年开始的老字号，民国就全国四家齐名，所以五几年公私合营还是给我们留了部分民营股份，加上一直有文化界的领导、名人是老主顾，算是能一直保持到现在，但这两年政策变化很多，市里面也提出是不是我们带头做个改制的表率，就是以股份制公司的姿态做大做强。” 让卫东笑了下：“实话说，我这29块钱的相机，其实是在革相馆的命，人人都有相机拍照，慢慢来照相馆的就少了，当然，你们可以朝着高端化的艺术照、婚纱照发展，还是能生存的，但不赶紧转型，很可能被遍地相机给淘汰掉。” 以前没提，是香火情还没到这份儿上。 但现在听起来话风好像有点内意思？ 他就适时放出点信息。 把张经理惊得瞬间说不出话，那么八面玲珑的迎来送往，都被这顺口一句吓到。 实在是让卫东在他眼里，已经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越是见过各种人物，越明白就是有这种超级牛逼的存在。 深深吸口气：“谢谢谢谢，我一定会给总经理汇报，但难得遇见我还是先把今天这事儿叙述下，市里面的意思是要不把这里的建筑拆了翻新重建，允许我们引进资金方，最后大楼所有权是相馆和资金方，具体金额和比例都可以谈，我们只要一楼的店面……其实这相邻的几家店铺房契都是我们的，所以面积还不小。” 让卫东眼睛瞬间亮了。 这里修栋楼，可比食品厂那栋楼要牛逼太多了，这是江州市的市中心步行街上。 可他不知道最大的卖点哪里是这栋楼。 (本章完) 第189章 男人要管的，经常戳戳放气就好了 第189章 男人要管的，经常戳戳放气就好了 还得是有真功夫。 如果这就是家普通路边相馆，不能在全国拼比中给自己捞到什么筹码，让卫东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之前让卫东都是随便走动看看，没有深入了解过。 现在到吃饭还有一两小时，就被张经理殷勤的带着参观了下后面、楼上工场。 和他以为的照相馆，也就是二三十年后还仅存的婚纱摄影完全不同，哪怕那种让卫东也只是在网上看到过。 相馆前脸不大，能摆几个固定背景场景就是了。 可后场面积却不小，洗相片的暗房、药水池、放大的工间，然后就是一堆高手挤着的出片间。 有惶惶担忧觉得要失业的着色专家，从有相片起，早期没有彩照，或者极为罕见彩卷，所以都只能在黑白照片上进行人工油彩上色； 点大王是专门填补底片相纸受潮或灰尘留下的斑点； 最离谱的是修版天王，真正的硬功夫，耗时又耗眼力，在胶片上做手脚！ 哪怕不是家用相机的135胶片，相馆的底片也没多大啊，这位能给相貌平平的女士修出个酒窝来。 这尼玛就是人工美颜啊，怪不得城里淑女存够钱都要来拍张昂贵的艺术照。 也就是在让卫东以为的摄影师，最多有个洗像师傅背后，其实还有一大堆这样的师傅在各司其职。 张经理自豪的介绍，跟对面的皇后餐厅类似，恰恰就因为陪都那段儿，把全国的高手都集中到江州来，所以这类手艺人才有冠绝全国的传承。 而且照相师傅更依赖整个团队的各环节配合，所以一旦组成王牌团队就很难拆了自己回乡创业啥的。 公私合营这二三十年，也延续了师徒传承制，目前技术还是没断档。 让卫东这时已经隐约想起点什么了：“你们只拍照？” 张经理连忙拿出相馆营业执照：“其实有很多业务范围，但我们很谨慎，都是自保怕踩了政策的窝，这些年风风雨雨太多了。” 让卫东捧了细看，卧槽，这尼玛老相馆居然是被定义成“工艺美术厂”！ 不过想来也是，这工场养着这么多师傅，他们经手的照片真就是工艺美术品。 于是这工艺美术厂的经营范围就是包括：“摄影，新闻摄影，设计、制作、发布、代理各类广告，零售、装帧图书、期刊，销售照相器材，纸张，文化用品，相关电子电器，建筑装修装饰工程专业承包（贰级），销售装饰材料（不含危险化学品），销售、麻、化纤及制品，定型包装食品经营、住宿、茶座……” 光看到设计制作发布代理各类广告，让卫东就已经麻了。 在平京挂靠的那个杂志社广告代理权，就仅仅是个空壳子，仔细考究那代理权肯定只针对那份《便民指南》，有什么资格去代理砖儿台的广告。 也就因为现在这块儿管理不严，或者说故意放水养鱼看效果，才让聪明人可以钻空子，有了资质就能招摇撞骗。 可这相馆的资质都是真的，属于正儿八经的广告公司啊。 让卫东吃惊指着：“实际上是可以做广告的？” 张经理还懵逼：“对啊，这外面大街上的好多招牌是我们师傅写的，那广告画儿也是我们修图做图，放大只能最多到八开，怎么把字添上去，书籍封面上的照片和文字怎么做，都是我们的工作。” 让卫东算是懂了，在没有电脑ps的年代，敢情这一堆活儿，全都是这种相馆在做：“江州有几家这样的相馆？我是说有这种广告资质的。” 张经理傲然：“江州？整个蜀川就两家，蓉都有家老字号比我们都差得远，但有资质的江州还有市属美术广告公司，从我们这里硬掰了两个学徒过去！” 又指了指对面：“皇后餐厅楼上也有家人像摄影，也是从我们这里挖走的人，但也仅仅只有摄影资质，没这些其他。” 江州市目前仅有的两家广告资质。 这时候细看才能发现，所有资质其实是顺着摄影，商业摄影之后展开，包括图书封面，产品包装，甚至因为从民国时期起这家就是用汉斯的莱卡、东瀛的尼康照相机，以及旗柯达胶卷，还有一定的进出口资质！ 再强调不允许收听外台看境外电视，也挡不住这些顶级的照片拍摄，卫生巾使用总没法掩盖差距。 实际上过去几十年，相馆都有稳定的渠道从hk进货，不然这么多领导拍摄需要的高级相纸、胶卷跟镜头也没法凭空变出来。 又因为这些搭建内部场景的经验，所以获得了装饰装修资质，不然给有些大会堂之类的公开会议场合做场景，出了事就该相馆无照经营背锅了。 总经理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所以把相关资质都认真的收集起来，不越雷池半步。 尤其是住宿、茶座，就因为这二楼一底的空间，以前也会留宿从外地邀请来的摄影师傅之类，被查过。 民营企业很小心的。 怪不得这里会成为市里指定的出国人员标准像制作点，原来是有这堆资质。 让卫东确认捡到宝了：“行，这楼我们来投资修，十几二十层都没问题，具体怎么分你给东家汇报，底楼之外想多要，分点小股份给我也行，我主要就用这个资质，没准儿还能把相馆发扬光大呢。” 张经理喜不自禁的连声说好，没明说，但守着这么个暮气沉沉的相馆，和跟着让卫东这样朝气蓬勃的全新局面，三十多岁的职业经理人肯定知道未来大不同。 出来又拉着让卫东拍了几张合影。 会者就不难，几位老师傅合计，灯光师傅亲手把关调试，几分钟的事儿。 董雪晴欢喜的站在让卫东身后扶着他的肩，小婴儿懵懂的坐在父亲大腿上合照。 光想想都觉得最后效果一定很美满。 沈翠月又拒绝了照相，合照就更不去招惹凤雏的试探。 让卫东依旧按价付费后，出来去对面餐厅时，他才随口问了：“怎么单人照都不拍？” 沈翠月瞟眼那边支着的小耳朵，随口解释：“不摆表情我不满意，摆了表情别人不满意，算了，以后有资格了再拍，我不着急。” 这时候让卫东再来这座14层楼的“外资”大楼，包含酒店、餐厅、屋顶茶座和人像摄影的“商业综合体”，他就忍不住反复多看。 从一楼酒店大堂，到电梯间设置，三楼餐厅，又问沈翠月对这里酒店、茶座的感受。 沈老三敏锐：“我们要做这个？” 让卫东选了靠窗的桌子，正好可以看见对面相馆。 他指了对面描述：“这一排五家门面，其实都是相馆多年来拿下的地契，我估计就跟这皇后餐厅那会儿一样，跑的跑了，没跑的算是低价免费接盘，可能也有点帮着保留的意思，结果后面还有些面积，想一起拆了建大楼。” 果然，董雪晴还在眨巴着眼睛，嘴里品尝美味的凉菜，沈翠月已经悄悄鼓掌：“好！他们肯定没什么资金，我们出钱修！” 让卫东笑：“你怎么知道他们没钱？” 江湖妹表示瞧不起照相佬：“二大爷在他们对面呆了几十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公子哥才干这行，靠着给富商拍照打赏才有得赚，这三十年有什么富人拍照？领导来拍是给面子，就像今天这样，是你给他们体面，不然还不是他们求着多给我们拍几张。” 唉，手艺人是真没地位，连跑江湖的都瞧不上。 况且这还是骗门出身，观察力不差：“你看他们相机设备都好些年没换了，道具场景也就那样儿，这些年能赚钱才怪，没准儿全靠悄悄藏了点家底儿在熬……嘿嘿，我们家当时也这样。” 凤雏听了，暗暗记在心里。 让卫东点头：“一楼给他们，上面再来个十几层，这楼多少层，要比这修得高更气派！” 董雪晴忽然开口：“我们邮电大楼十八层，听说了七百多万。” 这是第一瓢冷水。 沈翠月跟着说：“修那么大来做什么，招摇风光最后被收拾的就是这种哦。” 一个是因为穷过，一个是被打击败落过。 恰恰把让卫东最近因为在商州有点风调雨顺的膨胀感给戳破。 他明白这个道理。 但身处其中怎么可能不飘。 连刚才张经理那种恭维，对昔日农家小子的尊重，不飘起来就不是人了。 让卫东忽然冷汗淋漓：“对啊，我修这么高干嘛，无端端的遭人嫉恨收拾么，谢谢谢谢，来，我敬两位一杯。” 端起手边的西瓜汁。 俩姑娘也喜滋滋的端起杯子跟他碰了。 不过凤雏抿了口又去吃东西，江湖妹就用眼神示意让卫东不一口闷，还剩着养金鱼么。 放下空杯董雪晴再挟菜：“姐夫，这个肚条好吃。” 明显称呼在提醒我都看着哦。 沈翠月却给她夹点菜小声：“有些男人这种时候老觉得女人插什么嘴，他这点最好，说得对都听。” 董雪晴还是防备的：“你也别啥都说，差不多行了。” 可有传承的是真不一样，哪怕是贼窝子那点经验口诀。 (本章完) 第190章 悠久的历史沉淀，可不只是光说说而 第190章 悠久的历史沉淀，可不只是光说说而已 让卫东确实有这个优点。 一旦发现错了，就赶紧收敛，甚至都没再沉迷于遐想这栋楼要修起来会获利多少。 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 甚至对商州食品厂那栋楼，河对面的工业园区要搞成怎样，都连带降低不少铺张浪费的思路。 变得踏实紧凑：“其实现在最大的关键是能在那开个什么厂，真正能带动点生产规模。” 商州妹子马上跟着思考：“对啊，也没什么土特产。” 让卫东在总结经验：“不一定是土特产，譬如我最近想到可以做微波炉、电吹风，这类电器要说商州机械厂也不是不能做，但没有优势，一旦别人都开始做就反而成了死路，西山厂的优点就在于周边几个配套厂，可以把塑料、玻璃镜片等成本压到最低，邮电器材厂还是因为蓉都周围电子元器件比较发达，做这个猪下水食品厂，也是因为有大型屠宰出口猪鬃生意，可以保证原料成本极低，要顺着这种思路去想。” 按说，这时候有这种思路已经很牛逼了吧。 只随便夹点生米吃着玩儿的江湖妹也慢慢听完，再吭声。 她的思路就是顺着老祖宗那边走：“家里老人常说，自古以来最赚钱的路子无非就四条，青楼，发牌，放贷，灵丹妙药，前三条我们家要做，都是没问题的。” 让卫东都笑骂拍桌子了：“放屁！刚刚你还说我别招摇得意，最后被收拾，你这是主动把脖子洗干净了送上去给人砍，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黄、赌、高利贷，这尼玛，哦，最后这个灵丹妙药不就是毒嘛？ 你特么全占齐了！ 董雪晴也立刻侧身要划清界限似的，狠狠盯着这是不是要祸害我们家，咦，这个也好吃。 见过世面的妹子就不会在乎吃的，还是慢悠悠：“我就这么一说，只要你能激起点想头也是对的，毕竟老话说的只是根子，外壳有无数种啊，青楼是色，仙人跳也是色，但你说我们把麻辣烫饭馆里全都换成好看妹子，生意会不会好？这还是色，只是我们现在生意已经够好了，不用想这种招儿。” 让卫东琢磨下：“是这个理儿。” 说着又笑：“你俩倒是穿得好看了，办公室的姑娘们都这么穿工作服啊，进进出出的……有点招摇，诶，小晴你们单位上可以这么穿，你可以去建议，这个招准保讨领导欢喜。” 明明是沈老三说的，换让卫东就让凤雏喜笑颜开：“对！还是哥厉害，我明天就去给领导说，找个女领导吧？” 她没看见说哥厉害的时候，沈翠月歪嘴学她腔调，只给让卫东看见，然后瞬间变回来亲热：“别，女领导年纪大了这么穿不好看，肯定不乐意，找男的。” 唉，论这些琢磨人性的事儿，跑江湖已经成了下意识本能了。 让卫东就真顺着这四条快速捋了下，黄赌贷是真不可能，哪怕包装外表能赚钱，也不是他在商州的目的。 这风月场所往后四十年从来都没被取缔掉，更不用说著名的东关赛道，怕是从这会儿开始，往后十多年全国的美女都会朝着南方去赚钱，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去赚这份儿钱； 赌博也不用说，再怎么包装现在好像也已经有抽奖彩票之类的噱头出现，对，董雪莹说过老尤他们就尝试过这种路数，这玩意儿稍不注意就会被打击，更不能沾。 放贷是让卫东最不屑的，自己赚这些钱如果拿来利滚利，甚至在穷人身上刮油，那才是丧尽天良。 这点在后世那些各种贷款公司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唯独最后这个灵丹妙药…… 恰好这时候靠窗边的董雪晴说了句：“这么大的太阳，那经理陪着人来找我们的吧？” 太阳？ 让卫东脑海里真是被这个词儿烫了下，随着也转头看出去，张经理确实陪着位中年大叔在过马路。 自家的红色小面包车还停在对面树荫里呢，所以多半就是相馆的总经理所有人来了。 让卫东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对修楼充满期待，甚至是刻意让自己踏实的别去好高骛远、贪大喜功，拼命的尽量想踏实的事儿：“这太阳是真够大，晒得明晃晃……卧槽！” 太阳啊！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的爱天长地久！ 所有经历过九十年代初的人，都不会对这句话陌生吧。 当这句来自太阳神口服液的歌词广告点燃了这条思路，后面的想法就完全纷至沓来：“哈哈哈，灵丹妙药！确实应该是灵丹妙药，老三，这个厂我会留股份给你，就为你这灵丹妙药四个字！” 董雪晴吃惊了下，但马上又跟沈翠月一起惊喜：“想出来了？” 让卫东无比笃定：“想出来了，送礼就送，老白金啊！哈哈哈！” 老祖宗说的话是真特么有道理。 对商州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可能只有人力最便宜，于是做营养保健品这种人人都希冀健康长寿聪明的灵丹妙药。 就是从八十年代末应该就有的太阳神口服液，到后面全国城乡到处刷遍墙面广告的红桃k，还有孩子们都不得不喝的六个核桃，为老人们争相购买的老白金。 这条线上的生意从来就没有消减过，就特么完全合法的灵丹妙药！ 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甚至特么那家玻璃厂，现在就在产玻璃瓶，不就是配套厂吗，麻纺厂，肥皂厂，火柴厂，都去特么的吧，全都收拣起来给保健品厂做配套做生产！ 这玩意儿在哪生产都不耽误原材料！ 老子已经掌握了销售渠道，老子还有广告手段，现在再拿出真正一本万利的暴利产品，就问能不能把商州这块的经济地方带动起来？ 商州是很穷，但这地方也有个关键优势：靠着长江边。 有便利的大规模运输渠道，光是顺着长江沿岸释放货品，都能轻易扩大销售面。 占据半壁河山的影响力。 俩姑娘虽然听不懂什么送礼就送老白金的梗，但看他欢喜得都唱出来，自然也开心无比，相互倒上西瓜汁先塑料姐妹碰个杯庆祝下。 小蝶还在让卫东大腿上坐着呢，也仰头扒拉手哇哇的要参与开心。 让卫东就抹了点西瓜汁给孩子尝尝。 正好张经理带着中年人走进来，看见欢声笑语的这三人，立刻朝着这边来。 让卫东还举手示意，沈老三已经去要求换桌上新菜，增加碗筷，铺排座椅，凤雏也能起身帮忙接过孩子。 中年人怕是有四十多，跟尤启立差不多的岁数，白面眼镜偏儒雅：“刘太元，对面相馆是我们家父辈传承的家业，承蒙照顾，今日才得以会晤，失敬失敬。” 说实话，论这种交接功夫，让卫东别说比沈老三，连跟董雪晴都差点。 不过他财大气粗，主打个真诚随和：“谁能想到呢，我当时还是个乡下娃来拍照，张哥颇为照顾，缘分不就这么深厚起来么，来，这边另开一桌我们边吃边聊，这是我妻妹小董，这是我厂里的经理小沈，我们也是平时都很忙，难得有机会出来晒晒太阳遛个娃。” 没想到对方看看餐厅里的大圆桌，还是指这个靠窗的小桌：“就这吧，正好能看着聊聊。” 那也行，沈翠月立刻要求服务员来把所有菜肴撤了，但让卫东看她眼，就心领神会的安排都打包，不浪费。 但对客人尊重礼数要尽到。 刘太元就拿这个开口：“听小张说起过，沈姑娘家里有渊源啊。” 沈翠月接住话：“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是让家人。” 可能这话给其他人说，有点装。 偏偏是这种从民国开始的老字号，历经两三代人支撑到现在，无比清晰这几个字背后是多少悲欢离合。 跟zz无关，就是有点成就的小人物在大历史背景下的艰难翻腾。 反倒是一无所有的随波逐流，还没这么难。 忍不住长叹口气，对让卫东就很亲切了：“见笑见笑，有点感慨。” 让卫东不感慨：“说吧，这楼您有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我也尽量把楼修大，但得分两个阶段来。” 明明是他问对方怎么说，却先抛出自己的内容，董雪晴还有点奇怪，不刚刚说了不修高楼大厦吗？ 但她不吭声。 刘太元也马上关注的坐下倾听：“您说。” 让卫东指着描述：“先修个六七层的楼，漂亮宽厚，但这个叫裙楼，以后可以在上面再修几十层的高楼，原因当然有两个，第一现在政策变化多，我也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第二我现在还有很多生意需要大钱，先修一半把你我场面都支起来。” 这时候很罕见的私营企业主，哪怕是公私合营，刘太元依旧是有私人份额的。 如果不是这种历史相馆的文化地位，估计前些年都保不住。 所以对政策变化多，深有感触：“您这么务实，我也不隐瞒，关于小张回来跟我谈起照相业以后的前景，您能说得更细致些吗，这些年我们的确是太封闭，很少接收到外部信息。” 都到这份儿上了，让卫东自然要抛出干货：“假定国家是十亿人，本来生老病死，结婚入学记得纪念的时候都要来相馆拍张照，但相机普及后，就只有特定时间来拍，这个历史转变您不会怪我吧，对我这只是个生意，对国家这是让人民群众都能享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跟凯旋胶卷厂不求拍出惊世佳作，只求能记录生活，每个人都用得起相机和彩色胶卷，然后被抹掉脖子的就是照相馆。” 张经理坐在侧后位，哪怕服务员端了菜肴上来，他都失去了职业性的接让反应，呆呆的跟刘太元一起愣住。 从他认识让卫东开始，真的没想到就是这个年轻人，举起大铡刀砍掉了这个行业。 甚至他们还拼命积极认真的去配合拍出那么多漂亮的廉价相机作品，简直就是在自己往脖子上掏绳索。 太讽刺了！ 可聪明人就不会片面的大骂怨怼。 刘太元只有片刻的失神，也飞快收敛：“从没想过这么深，所以我们就应该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拍摄高档作品上？” 让卫东看着对面的相馆，停顿了几秒，决定彻底击毁对方。 这样才能把牌都拿到自己手里。 (本章完) 第191章 悄悄把赚钱红包揣怀里 第191章 悄悄把赚钱红包揣怀里 所以让卫东摇了摇头：“这都不是最可怕的。” 他看向张经理：“还记得刚才你给我介绍那几位师傅吗，修片的，上色的，修版的，当时我没吭声，是我真不知道照相技术到了高端，还有你们这种做法，可四月的时候我去粤州参加了最新一届粤交会，全国各地的新产品都会在那给外国客人看，外商也会带着新技术给我们，我们现在每天朝全国卖几十万元的卫生巾机器就来自于那。” 眼前两位照相业专家脸色都在变。 让卫东选择直接打击：“没错，就像全新的卫生巾换代打击以前的草纸一样，我偶然看到过一台听说是外国带来的电脑，他们可以在那屏幕上直接修图，想怎么改怎么改，然后印刷出来就跟真的一样。” 这绝对是撒谎，别说让卫东没看见，84年八月，这种电脑制图技术在全世界都还没有，最先运用系统图形化，也就是看起来不是黑屏代码字母模式的苹果电脑，也仅仅在几个月前问世，还只是很简陋的图形操作系统。 让卫东真不知道。 但这么说绝对不是坏事，而且他也讲得言之凿凿：“怎么跟你们形容呢，复印机看到过吧，就那玩意儿，滋，把图片扫进电脑，彩色的，复印机就放大缩小，甚至局部我拿胶布粘贴修改遮挡，也能做出些调整，然后打印出来，电脑就等于把中间这段无限加强，做你们能在图片上做的任何事情！” 想了想还举个例子：“譬如我的照片扫进去，顺着头发下巴边缘勾一圈，换掉张哥的头放在这里，绝对的天衣无缝，关键这种技术很简单，随便学学就行。” 也许要过二十年，熟练应用搜索功能，四十年后用ai智能查询功能，才会发现让卫东这番话里面的漏洞。 超越了整个电脑发展史的bug。 但对两个西南地区的照相人已经够了。 面面相觑。 张经理艰难开口：“我相信卫东说的这场面，对我们真是毁灭性的打击。” 让卫东点头：“我的廉价相机，是对照相馆产业的毁灭性打击，我有个小客户，是冀北地区卖油的，这个家伙每个月从我这里拿八百台相机，不声不响的卖到北方农村地区，肯定不止29一台，但这些人基本都是拿去当生产工具，赶个集估计就把钱赚回来了，这颠覆的就是以前较高的照相馆门槛，凑合能看能记录生活，对绝大多数人都够了。” 刘太元更艰难：“可……电脑，毁掉的是我们这些老师傅的手艺？” 让卫东嗯：“这还只是第一步，假如你动作快，过几年从国外搞到电脑提前学，也不妨碍赚钱，只是这些师傅就没用了，但第二步是当电脑普及到每个家庭，人人都能自己拍了修改个酒窝，调得好看点，于是连照相馆就彻底没啥用了，我这描述的是我在粤交会上那位外商讲述的未来，你们去把复印机研究下就知道了，电脑绝对颠覆你们的一切。” 张经理还是帮腔：“我在……市里科委见到过一台电脑，只能打英文，但那就有点卫东说的意思，随便写、随便改，最后直接按一下就打印出漂亮整洁的文稿，更高级的就是做图片吧？” 让卫东最后才给自己找补下：“我听他说呢，这起码也是十年、二十年的发展预期，外国汽车都发明了那么多漂亮的样式，我们现在还是很落后的在用这个面包车，都已经算是全江州最好的产品，有这个过程，但这个未来是坚定不移的会抵达，我想表达的就是想这么安安稳稳的拍一辈子照片，迟早被颠覆，时间估计就这么一二十年吧。” 刘太元都有点丢魂落魄了。 董雪晴不忍，抱着娃还想探手帮忙倒个茶。 沈翠月却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她，无声的摇眼珠示意啥都别做。 男人在故意敲打呢。 把那最引以为傲的职业观击碎掉。 刘太元从长辈那继承的家业，这么风雨里度过了几十年，无数艰难挫折靠的就是这点骄傲念想支撑度过。 结果是个泡影，会被不留情的随意碾压掉。 破产关闭的必然下场也太残酷了。 整个心理跟身体都摇摇欲坠：“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办？” 没想到让卫东简单粗暴得让人吃惊：“靠我们啊，您忘记您那营业执照上的各种资质了吗，摄影的收益淡薄了，可广告起来了，装饰装修肯定有得赚，甚至住宿、茶座都能赚钱，养个不赚钱的照相馆，把好师傅当艺术家来供奉，标出一张照片几百上千的高价艺术品，不是很容易吗？” 人家觉得性命攸关的企业前景，在他说起来就像吃碗面那么轻松。 张经理连忙问：“广告，广告要怎么做，装饰装修能赚钱吗？” 让卫东也没趁人之危，直接点出关键：“过去的一切都没白费，正是以前的技术和口碑，还有高出同行的地位心气儿，给相馆争取到了这么多营业资质，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这么说吧，我在联播新闻之后到天气预报之间那个广告看到了吗，飞燕卫生巾广告，有熊猫的那个。” 这还是让卫东第一次在外面把那条广告拿出来做佐证。 哪怕俩大老爷们儿，都瞬间睁大眼：“那真是你的广告？怎么拍出来的？！” “是听说你在江大那边有座卫生巾工厂，我们能帮你拍套漂亮的工厂写真，漂亮的产品特写，现在那个真不怎么样！” 让卫东才简单解释下广告片拍摄过程：“我了三十万，买了五次熊猫拍摄……” 董雪晴还连忙从兜里摸出自己的工作证，最后的塑料封皮里镶了张她抱着熊猫的vip合影：“喏，这就是签约时候我去拍的。” 刘太元啧啧称奇的看了，居然说焦距构图都差点。 还是张经理连忙拉回来：“卫东，您说，这广告具体要怎么办，要怎么做？啊……我们能怎么跟你合作，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出最好的作品。” 悄悄挤了下自己老总。 他还是知道有些赚钱东西不可能白送。 刘太元也端正面对，但之前那种垂头丧气已经不见了，充满期待：“对，卫东你说我们能怎么合作，这是我们沾光，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很明显，拿出那条电视广告前，他们对让卫东的景仰都还没这么具体。 哪怕亲眼见证让卫东搞定摄影展，搞定阳光日报，搞定领导题词，但都不如这个电视广告展现出的实力雄厚跟具有未来可期。 能在全国砖儿台那么重要黄金的位置播出广告，而且是那么让人记忆深刻的广告。 就直接把信任度拉满！ 跟大妹子脱光了随便你怎么都可以一样。 让卫东心头也在卧槽，这威力不一般啊，以后可以经常用。 现在也简单：“这栋楼修起来就应该是个综合办公楼，图书……呵呵，广告，装修这些以后都是金饭碗，我们这次拿着飞燕卫生巾的领导题写厂名，才硬给推上去做广告，可实际上我们没有广告资质的，哪怕我已经有帮人可以拍广告片了，最后我们挂靠了个杂志社才获得资质，你们想想那么多厂家，他们想做广告，实际上没有资质是不能发布的，要么这钱给报社电视台赚了，要么就得我们的广告公司来代理发布，这钱还少吗？” 张经理还是有丰富的市场经验：“那这些厂家可以直接找报社电视台啊？” 让卫东耐心解释：“报社电视台叫媒体，他们当然可以自己搞个广告部来把活儿拦截了，可我们的优势是什么，商业摄影顶级，如果收费一样，你说会不会把这广告交给我们代理？当然，如果我加入进来，我们甚至可以为厂商提供遍布全国的销售渠道，电视台报社有这个专业水平吗？” 俩照相人才恍然大悟。 让卫东再解释：“譬如装饰装修，现在可能很多老百姓还没意识到，但只要有一家装修出来生活了，大家就知道原来还有这么漂亮的家庭环境，这个活儿更不得了，每年是多少百万、千万的收入，因为普通人不懂得怎么装，装修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就得有资质。” 刘太元终于赧然：“其实……我们也不太懂具体的装饰装修，这只是当时考虑到办事方便，才托人给办的。” 让卫东哈哈笑：“我也不懂，我招揽业务，卖东西还行，但公司有了资质，我们招聘有能力的人来负责就是了，专业事情专业办，但总体是个集团公司的样子，照相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了，而集团公司，未来就应该是放在对面那座六七层的商业裙楼里面。” 俩照相人再次恍然大悟。 张经理连忙提醒：“非常感谢卫东的坦诚相告，把这么重要的发展思路跟方向都拱手相送。” 是啊，这时候他们如果心一横，知道了最值钱的其实是营业资质，转头自己去找人来组成这广告公司，装修公司，就太不体面了。 而且是面对能在砖儿台黄金时间打广告的牛逼人物，还这么年轻有未来。 所以刘太元也没啥犹豫：“对，卫东解答了我所有的疑惑，我非常诚恳的邀请你来参与我们流金照相馆的股份，我知道这对您可能是小生意，具体的方案你拿主意定夺，目前是我们有六成半的股份，还有三成半是市里文化局。” 让卫东的确瞧不上这照相馆：“我要的就是资质和这栋地产楼，应该是这样，股份不动，但下面新成立广告部、装饰装修部，我建议张哥可以把装饰装修部支撑起来，我拿广告部和……图书部，就公司授权我们管理就可以了，然后建楼的钱我出，一二楼给照相馆，楼上所有权归我，然后高楼就一九分，但在高楼没开建之前，这裙楼的商业收益我们也一九分。” 听起来很合理，照相馆一分钱不出，就把民国时期的老房子改建成了新楼。 光一二楼的面积其实已经比原来大了，后面高楼还可以分百分之十。 而且最地道的是明明其他裙楼面积是让卫东的，在没修好高楼前，也把商业收益分百分之十给相馆。 刘太元最看重的股份，反而丝毫未动。 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在座所有人都没想到最赚钱的是啥。 (本章完) 第192章 做戏就该做全套 第192章 做戏就该做全套 就在餐厅桌边，董雪晴去柜台借来纸笔，认真记录删改。 双方商量着把合同就这么签下来。 大概就是这距离市中心纪念碑不到两百米的黄金口岸上，四十米宽，三十多米进深的空间。 看似巴掌大，却前后都是极为繁华热闹的中心地段。 俩姑娘本来提醒的不要好大喜功，现在拆成两步走，就能比较稳定的取巧的规避过这几年比较复杂的局面。 还能应对未来要是真做了大型保健品的企业品牌规模，是该有一栋大楼来彰显地位。 初步就定在裙楼五到七层，按照整体三十层的规模来修建，但二阶段施工故意延后拖沓。 这种本来拿不到建筑验收许可，根本不可能分级施工，可起码在商州和江州，让卫东都从手机上看到过不少案例。 有些违规擦边的做法，在九十年代却不难实施。 他还提了个后世很常见，这年头绝无仅有的施工方法：“其实很简单，就这排门面我们只切掉后面，这里留一两米深的假门店，保持现在的样子，周围搭好过路的防护竹板安全网保护人行道，继续保持营业，相馆一天都没离开过这里，不会影响口碑客源，只是我们暂时在附近哪里租块门面经营就是，等裙楼施工完毕再直接拆除这点门面房。” 这更加彻底打消了刘太元最后的顾虑，开心得非要跟让卫东喝几杯。 他的照相馆一毛钱损失都没，反而是外拓的几个部门发展好了以后来反哺照相馆。 还是让卫东提醒他，各部就算挂靠承包，一年上交五千到一万给相馆，相馆也最好顺势去申请规模变更，从工艺美术厂变更成工艺美术公司，甚至集团公司，这样下属几个公司光承包费就能养活相馆。 更别提七层楼的裙楼，无论是写字间出租，还是顺着资质开酒店旅馆，都有收获。 张经理更是激动得使劲按捺情绪。 让卫东顺口就帮他独立成了装饰装修公司的经理，那就跟站在照相馆迎来送往是两码事，这是彻底有未来自立门户的方向。 再也不是拿几十块钱的门店经理。 人生天翻地覆。 于是约好相馆立刻跟文化局等提出重建翻修的部门去办手续，并且联络建筑设计部门来展开推进，争取今年就动工，这都八月下旬了。 而让卫东当然是掏钱……全力支持工程了。 他哪里把这个相馆的股份看在眼里。 下午三点过，还跟做陈皮、酱香的赵师傅他们到屋顶园喝了茶，讨论了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延年益寿的口服液方子无果之后，才心满意足的下楼，准备回去看看老尤他们逛回来没。 上车沈翠月才终于问：“只是承包挂靠下，不分点股份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万一以后他们翻脸卡脖子怎么办？” 她总是不啻于用最阴暗的角度去揣测别人对自家算计。 让卫东轻松一笑：“这个资质我估计就值这么几年，再过几年没准儿就放开不那么难获得，我们等于租用抢的就是这个空白期，而且我们自己几家广告费用都多高了，省下来代理费买车买包不好吗，哈哈，而且……而且你们猜这里面谁最赚钱？” 这俩妹子智商果然都比较高：“你故意把图书部藏在广告后面拿下来承包，难道做图书很赚钱吗？” “好像真是做印刷比较赚钱哦，我们邮电校的校办厂也有做印刷出书的。” 让卫东其实是从税务那边知道的信息：“起码在手……在这个电脑出现前，印刷的利润超乎想象的高，其实举个简单的例子就知道了，纸印成钞票就值钱，可你想想印钞票的成本，跟印文字书哪个高，指头厚一本书以后也能卖十几块，这特么简直就堪比印钞票，关键就在印的东西畅不畅销。” 实际上是国内真正第一波富起来的人里面，有个就是国家税局的副局长下海，印了国内第一本税务规则，八九十年代全民经商潮，甭管交不交税，起码也要买本这个来看看怎么避税，几百万册就发了。 在系统被当成段子传说。 没有看见那份营业执照上的图书零售装帧的字眼，让卫东都没想起这茬。 所以董雪晴认真询问他：“那要怎么印出来的东西才畅销呢？” 让卫东还会变本加厉的引入互联网思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印个册子完全不要钱，白送或者精美低价，但上面的商品信息就得各个厂家来给我们交钱，我们赚的是广告钱，册子……这尼玛不是随便找个杂志就能干这事儿么，搞点连载小说前后加广告，哈哈！” 凤雏果然还是把情绪价值拉满：“哥，你这赚钱的灵感简直一拍一个准！都层出不穷了，可贪多嚼不烂，我们也不要太散乱，家里都忙不过来了。” 她都白天一份工，晚上一份工，还要带娃！ 也就比她姐少了半夜那份工。 同样身兼数职的沈翠月则慢慢点头，心里理顺了这边思路，再问之前的：“那个灵丹妙药的厂是什么，我好做准备。” 她不怕多。 让卫东开心：“都说我们白峰山的老腊肉有股子青杠木熏出来的特有香味，其实李二凤随便搞点松柏枝熏一下大概也有，大部分人就是跟风，你说的灵丹妙药也是这个理儿，我们做个小瓶的口服液，说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好东西，也像这样上全国广告，你说好不好卖？” 董雪晴又开始瞪大眼，这么简单吗？ 沈翠月已经惊呆：“骗门里面很多这个套路，太好卖了！” 让卫东赶紧问：“有什么配方吗？” 骗门妹子不好意思：“没有，都是临时随便搞点尿说是童子尿，烟灰说是神仙香之类……” 让卫东有点失望但又哈哈大笑：“你们啊，做戏就做周全点嘛。” 他就准备尽量周全些。 甚至都在琢磨要不要利用现在国内还没消减下去的奥运热潮了。 有一轮保健品不就是沾了长跑金牌的鳖精么，虽然不算一线顶流品牌，也卖得爽歪歪。 哦，哇哈哈就更不用说，儿童保健品卖到最后都特么真正的首富。 这特么才是王道吗？ 正好董雪晴抱着娃在后面，就没看到副驾驶的沈翠月脸上绽放出夺目的妖娆：“原来你才是我们骗门大师兄哦？” 让卫东都被这音调勾着看了眼，那满脸的娇媚喜悦，还躲在座椅靠背边轻佻的眯了眯眼挑眉毛，绝了！ 看来药材市场初遇的那次是真的没发挥好。 直接让司机脚下油离配合抖了下，熄火。 本来正听着声音不对抬头看的凤雏差点把孩子甩出去。 让卫东赶紧打着火起步：“我得好好想想，固然是随便灌点水也能骗人，但最好还是有点疗效，而且是没什么危险更不违规的成分，不然搞点什么兴奋剂那就成害人了，这事儿不急，但我可以在商州先下单要求研发准备灌装机，研发玻璃小瓶生产，等这大楼开建，资金理顺了再搞，优先级还是修这个大楼。” 左手悄悄给副驾比了个中指，也不知道江湖妹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不。 结果就这么几百米开车回去，老尤他们还不见踪影。 让卫东也不在此地久留，那就开车去卫生巾厂看看目前最大的现金流来源。 平京、东北、沪海、鄂昌、粤州、蓉都，外加已经全面铺开正常卖的江州和商州。 每天三十万包的出货量都是被轻易瓜分。 供销社的销售情况已经初见端倪，哪怕是农村地区，堪堪分个十来包的供销基层社也是上架就没。 甚至很多应该是根本没到基层社的货架，就在县市级供销社被拦截买光。 数量就是杯水车薪。 据说各地已经有些造纸厂在模仿生产，反正几层纸迭起来，卷成卷装成包卖。 但进一步证明了“正宗”的飞燕牌卫生巾更好用。 所以接下来到底是要怎么扩大产能，平京本来是可以在现在的十台之上持续增加设备，但问题就在那个全自动机器占地颇大，容纳不下了。 胡同里的街道工厂规模，对全自动机器无所谓，搞这种需要大量人工卷包装的，老头儿老太太挤不下了嘿。 鄂昌、粤州的机器则已经各自突破十台，那就要正儿八经的设置分厂规模，厂长、场地不再是作坊模式。 最疑惑的是沪海作为整个华东地区的重中之重，真的不开分厂吗？ 路上沈翠月就是故意当着董雪晴问这个的。 让卫东只能给她再偷偷奉送个中指。 可这明显只会让江湖妹更兴奋，都有小红脸了。 当然也可能是装得好。 所以让卫东懒得看，了解到江大机电专业现在已经达到每天“出产”十余台的规模：“那就先把鄂昌跟粤州的分厂规模做起来，我争取这趟回了商州就去鄂昌、粤州再落实。” 沈老三又悄悄在那指自己胸口，不知道是表达老子为你流过血，还是表示要带上老子的意思。 因为董雪晴都有点羡慕：“除了蓉都，我还没去过哪里呢，现在上班是没法走，哥，你也要给我个说法，到底在邮电局呆多久，我想回家做事啊，成天看那些单位的勾心斗角，外商又瞧不起我们的效率，是真烦人！” 让卫东就为了家里有个真正能学点先进管理的：“你看你现在学到的东西多重要，程控电话，你们不是在搞程控电话吗，搞定这个事情就回来大展拳脚。” 凤雏凄惨得嗷嗷叫：“天哪，江州这个程控电话从82年就开始论证，现在拿出三个方案，115席的人工交换国产的，500线的半自动交换机是比利时贝尔的，我们现在正在搞，据说还有两年，五万门的是瑞典公司要明年才开始动工，我不想去外面上班啊！” 她也会演，还拉着小婴儿跟自己一起咯咯笑打滚。 总之就是不让副驾有机会打暗号。 可这会儿别说手机，电话已经是划时代的重要玩意儿。 三人一娃刚抵达夜班的卫生巾厂，就石头就贼眉鼠眼的从三姐那边车窗探头：“我听到点消息，好像有人在悄悄组装卖我们的卫生巾机器……” (本章完) 第193章 不是所有过江龙都可以随便拿捏 第193章 不是所有过江龙都可以随便拿捏 卫生巾机是真的没有太多技术壁垒。 当时章兰芝囫囵吞枣的给让卫东翻译，其实那家印泥厂商原本是做t恤的，有女工偷偷拿边角布料自己做卫生巾被女老板发现，然后才沿着东瀛产的相应思路搞出来设备。 七八十年代局部工业化的印泥有旗、东瀛支撑，这方面都走在内地之前。 但又没多先进。 所以江州大学机电专业拆解之后就能翻版，而且随着大量制作，还开始减少其中不必要的部分，调整相应的版型。 这就是吃透了“进口技术”开始举一反三的有了自身提升。 两个多月一百台左右的量已经很惊人了。 恰恰也是董雪晴来参与协助这段奥运时间，她依旧给卫生巾厂这边装了几台话机。 在没有步话机的年代，哪怕一个电话号码一条线路，同条线上串联话机之间其实可以免费通话。 甚至因为电话线里有邮电局给线路的20v电压，有人居然在上面接灯泡来免费照明。 总之厂里原本有电话号码，从厂长室串联到业务科、门卫室，江大车间那边新装的电话，也串联个到楼上办公室。 方便厂里、车间不用楼上楼下跑，喊一声就可以通话交流。 也是这时候厂矿企业的常态。 石头和毛儿回来后很快发现这个玩具。 就是当外面电话打来，别人接听时，可以悄悄拿起分机偷听别人对话。 又或者谁悄悄打电话时，拨号瞬间电压会提高到48v，分机会相应的叮一声，他俩又会悄悄的拿起来偷听。 于是蹲在江大车间办公室的毛儿，就偷听到现在的机器装配车间里，有人在偷偷摸摸给外面约定装配好以后来拉货。 特么用老子的技术，老子的地盘，装配好了转卖给其他人？ 沈翠月听了就冷笑起来：“还特么读书人，我们抓住这种是要砍手的！” 当然这边结账是每收货一台机器，就给一台的钱，所以倒也不至于是连人家偷卖的机器都还要当冤大头给钱。 读书人抱着娃吓一跳，这么狠吗？ 又立刻看姐夫：“要怎么处理？” 让卫东就是在琢磨分量：“肯定要处理，就看做到什么程度，因为这玩意儿是真简单，发到全国各地的机器，实际上有机械专业的聪明人到车间琢磨一阵都能学会，这也是我以前对搞分厂不太热衷的原因，但全部在江州生产，树大招风还运输很吃力。” 沈翠月就是江湖那套：“必须斩断手，杀鸡给猴看，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抓住这种东西就朝着死里整！” 让卫东嗯：“话是没错，但你得考虑到这玩意儿我们也没专利……对吧，小晴懂专利吧？” 董雪晴连连点头：“对！外国专家来最烦我们就是不认可国际专利，经常拿这个当口头禅瞧不起我们，好像去年才有商标法，没专利法？” 让卫东得对好口径：“所以只能咬死这是我们大价钱买的设备，不请自取就是偷，偷那就要个说法了。” 先统一思路，才能目标明确的收拾。 毛儿还守在江大车间办公室，沈翠月马上带了俩厂里的悍妇去找江大当初对接这件事儿的女教授。 会议上认识，她把所有相关联系方式都保留，也时常保持交流走动，现在把机电专业协助装配机器，升级成车间也是通过对方办理。 这一百来台设备，江大可都真金白银的收了钱啊。 都八点过了，让卫东开车到大学教授楼宿舍区，看沈翠月笑眯眯的把人请下来，低声把情况说了下。 女教授的表情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有这样的情况，我来我来，我给校领导汇报下，我们会处理这个事儿。” 沈老三站在打开侧门的面包车边：“聂老师，这个事儿我们一定会闹大，防止再有人来动歪脑筋，我们是做生意买卖，了几十万进口机器，装配这么多台，被人偷了配方就意味着这几十万机器跟每年上亿的产出要泡汤，你确定你要来承担这个责任，把事情都卡在你这？” 董雪晴坐在门边抱着娃，其实襁褓下藏了台复读机在录音。 让卫东从驾驶座回头：“聂老师，您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事儿的严重性，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飞燕牌卫生巾是有领导人关心题词的国家名牌产品，现在设备被盗取技术，江大确认不把事情定在个人身上，而是要用单位来承担？” 俩壮实的悍妇坐在最后排还没展示呢。 女教授已经忙不迭：“那肯定要追究具体个人的责任，马上，我马上通知保卫科！” 沈翠月果然极有江湖气息：“不用了，现在我们已经信不过江大，您跟我们去亲眼见证抓人，免得走漏消息，要不等事情捅出来就是江大共同担责。” 女教授哪见过这阵仗，完全是秀才遇到兵的赶紧躬身上车。 沈老三哗啦关上门，才上副驾驶给让卫东抛媚眼走人。 其实就一起滑到后门边的车间路口，蹲在那的毛儿悄悄迎上来：“胡，姓胡的那个年轻老师。” 本来拿贼要拿赃，现在让卫东和沈翠月都懒得耗费时间蹲守对方厂家再来提货，直接碾压。 俩悍妇下去在门口，毛儿进去把那胡老师诳出来，她俩突然伸手左右猛的挟持住反锁！ 吓得文弱书生差点大叫，让卫东和沈翠月恰好也陪着聂教授当面出现：“偷偷卖了几台设备了？” 其实账面上受损失的是江大。 原材料进货一大堆，百多台的用料规模，多少几台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盗窃江大的材料，甚至还有组装成本，赚纯利！ 胡老师惊慌失措的看着聂教授，倒也没喊，只下意识的遮掩装傻：“啥子，你说啥子偷偷卖设备。” 董雪晴在后面吱声：“傍晚六点十七分，你打的电话552734，你确定不知道是谁？” 毛儿本来藏在旁边，忽然靠上去娴熟轻巧的就把人衬衣胸前兜里的小记事本拈出来，递给让卫东。 果然几下就翻到里面有这个号码，标注是ss。 让卫东翻起自己的衬衫下摆，露出手枪，另只手展示自己的工作证：“你确定要到警察局去说，而不是在学校解决问题？” 这个刑事和行政的区别，终于吓到了胡老师：“我……我也是被他们劝说，请我吃饭喝酒，说他们学学先进经验……四，四台了。” 沈翠月的声音跟冰窖似的：“多少钱一台？” 胡老师有颤抖了：“两，两千五一台。” 让卫东交叉审：“设备送到哪里？” 稍微缓过来点的胡老师还想拖延：“我不知道……” 聂教授已经彻底痛心疾首：“你搞清楚，现在你这金额已经肯定触犯法律，学校都保不住你，肯定会开除，现在只是取决于你算不算自首和检举揭发。” 说完这时候自己走进车间，一边拿电话给保卫科拨打，一边要求所有车间里的师生都不得离开，接受审查！ 她现在知道事情小不了。 一万块。 那台机器让卫东从外商手里买过来接近七万。 实际上照着复制的成本微利价也就一千五。 但这也比飞燕车间那台全自动机器要良心得多。 八九十年代的海外进口生产设备，就是这样随便别人漫天喊价，都只能咬牙买。 结果被转手卖二千五，光是这行为就够喝一壶。 让卫东都摇头：“胡老师，你尽快交代问题，我们争取帮你保住命，你可能以为是利用技术顺手帮人装几台换点钱，可你没想到这是年产值上亿的企业被你破坏，破坏生产你想想是什么严重后果，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件事会闹得很大，因为我们需要闹大警告所有想来伸手的家伙，很不幸你的贪婪让你当了靶子，赶紧把蛊惑你的那些人交代出来都算自首，警察问就不是这回事了。” 沈翠月还有点皱眉，跟他说这么多干嘛，搞就是了！ 确实是吓得魂飞魄散的胡老师立刻交代了是他老婆的朋友，在商社工作得知他在做这个机器，过来喝酒请客，吹捧着偷偷组装机器转卖。 已经有七八天了，对方还有领导出现在过车间。 沈翠月这才想起来，当初刚刚把卫生巾在市内各大单位开始配送、销售。 百货公司、供销社、商社都有提出进货需求。 她却优先供应自家外销的几个点，宁愿送给市里各种相关单位都不先发货给这些自以为把持销售渠道的大户。 到现在哪怕给江州供销社有配额了，也从未给百货公司、商社安排过。 就因为让卫东说这俩老渠道不重要。 保卫科的人也气喘吁吁的赶到，只听了金额也知道事情严重性。 等他们的212吉普装着人一起出去，厂里的货车也装了两车人跟上，一同前往商社在几公里外的一个仓库。 这会儿的商社其实是商业合作社的简称。 百货公司是国营大店，商社就是大集体、小集体、公私合营的这部分商人合并起来，介乎于国营和私营之间。 总有些以前商业家族、行业团体在各种清理后依旧能如流金相馆那样存下来。 沪海这种民族资本家的情况更多。 江州则同样是因为有陪都经历，也有些留存。 所以在这个转型期，商社的战斗力、主观能动性强于百货公司、供销社。 但积极性不择手段就会踢到铁板。 甚至都没有掩藏这个仓库的所有权，可能他们内心都没把这当回事。 就像接下来的江州有些部门的人。 (本章完) 第194章 犯错要跪下，赔钱别还价 第194章 犯错要跪下，赔钱别还价 现场非常简单，董雪晴全程拿了个相机拍照记录。 四台一模一样的卫生巾机器正在狂吐成品，旁边几十号人也在学着包卷儿装袋。 机器全部以盗取江大资产的名义拖走，现场所有人记录姓名职务取证。 库房里已经完成的两万多包，还没来得及销售就是因为在全新的商标标签刚印刷过来还没来得及贴上。 也全都跟原材料一起拉走。 盗印的印刷厂倒不是自家那条线，所以做出来的标签似是而非只有八九分像。 那也就一并卷进来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的机灵办法，如果他们真搞个什么新牌子，让卫东可能还有点没办法。 没有专利限制，又没人能禁止别人生产这卫生巾，最多从设备上追责。 但现在可能为了藏匿销售，不让这边发现市场上有混着的其他人在生产，也冒用爱克斯牌，那就是假冒伪劣了！ 让卫东的查封彻底站住脚。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照相馆连夜洗出来的照片，去商业局、工商局、警察局、轻工业局报案。 去之前，让卫东还稍显幼稚的以为很简单。 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要办理起来是毫无难度的。 “我的态度很简单，商业合作社必须做出正式的登报道歉，并且交出相关责任人，由法律来惩处这种偷买生产设备，假冒产品的行为，相关人员必须坐牢，商业合作社必须付出三十万元的经济赔偿！” 没想到从工商局就推诿踢皮球，这事儿不归他们管，警察局说东西你们都拖回去了，也没看见损失，也不归他们管。 轻工业局劝说算了，因为让卫东还要追究纺厂的责任，这是当初共同研发确认的面料，现在从对方库房查出来的大卷原材料，跟自家厂里用的如出一辙。 最后商业局最离谱：“都是工商业战线的兄弟姐妹一家亲，都是为人民服务，一起做也没什么错，莫不是你们怕别人赚了你们的钱？” 让卫东气得笑：“是你说的这句话啊，我现在是好好的走正常途径，希望得到江州市的妥善处理，你这句话就是商业局不管是吧？” 对方也是心一横：“商业合作社是江州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不好处理，现在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吧。” 背着包录了音的让卫东，就表情淡淡了：“行，当初求着我们建厂生产的时候什么都支持，现在搞起来以为我们没法挪窝，尾大难掉，甚至有人可以复制我们产品，就不管了对吧，我告诉你第一个反应，我现在就把厂停了，所有机器设备运走，我不在江州生产了。” 转身没来拉住？！ 让卫东回头笑笑的指了下：“这仅仅是第一步哦。” 心头才mmp的转身走了。 那个官员还兀自支撑的呵呵，转头给商社那边打电话说给打发走了，很艰难的啊…… 谁知让卫东出来立刻打电话通知狗蛋，组织现有全部在江州的车辆去厂里开始拆除设备，朝着商州运。 这也是早上遇见尤启立，聊了聊这事儿，他除了一阵摇头你看看，你非要搞生产，这就多麻烦，但也给出了这个毒计。 以他的经验，官方耍赖的概率很大，让卫东一直认定的江州，在他看来也都是乌鸦色。 如果谈不拢要闹就闹大。 让卫东先到附近邮局长途电话厅，给阳光日报省里记者站的冯主编讲述了下这个局面，省站主编立刻说自己带队过来。 年产值过亿，有领导题词的飞燕品牌，正在砖儿台显著位置打广告的全国知晓，民营企业和半民营企业之间的暗战，科研单位的道德缺失，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轻而易举的全国关注大新闻。 最后让卫东才自己驾车去纺厂洽谈：“……这是我们跟纺厂、江大材料专业共同研发出来的卫生巾面料组合，我现在来要求补签一份专供协议，以前疏漏了，以后如果再卖一丁点给别人，我们就能索赔追责，不然我们就取消纺厂的供货需求。” 日产三十万包，而且还在朝着五十万包甚至更多的生产规模提升。 卫生巾厂已经是纺厂妥妥的除国家外最大客户，而且从不拖欠资金，从不压款，可以算是救命渠道了。 让卫东最早来卖腊肉就在纺厂出入，红光厂门市更在旁边很熟悉情况。 这边领导果然半点犹豫都没，立刻签署协议：“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买这个去仿制，商社跟我们的合作业务本就不少，各种人情业务关系不好推脱，现在有了这个专供协议对我们才是护身符，我们反而好说话了，赔偿金额写高点，越高越好！” 这里面甚至可能有上级要求不得不提供，有了高额赔偿反而才好推脱。 这位也算是很会了。 让卫东这才和颜悦色的收起协议，顺便定了批普通纺织品，约定送货时间。 自己开车回红光厂门市。 自从老爸老妈也搬到好吃街去主持局面，这边就成了乡下年轻人们来江州的“初训基地”，先到这边没那么繁华热闹的过渡下。 适合做麻辣烫，还是愿意去工厂，又或者想到外地出差的，都分别在这里适应学习。 然后再陆续朝着各处送。 那个病娇的接电话妹子就负责管理这边流动性很大的十多二十人。 老爸老妈在楼上还是有个卧室的，让卫东随口交代几句，再上楼去补瞌睡。 昨天折腾到半夜，他让要上班的董雪晴早点跟沈老三去睡觉，自己带着人忙完了才回兵站招待所，早上又跟尤启立他们碰头。 还是要休息下。 可就在他睡觉这会儿，外面已经炸开锅。 狗蛋带人就二话不说的执行。 沈翠月那就更心领神会的放大效果。 哪里需要卡车搬运到码头，直接租条小驳船，顺江而上十公里，就停靠在这厂子下面的江边。 在汽车不发达的时候，江州这些小厂在江边定址就都为了方便这样船舶运输。 都不需要码头，直接戳到岸边，搭块跳板，几个小伙儿一台设备的从车间拆除搬运，用竹杠抬着穿过沿途石梯送到船上整齐码放。 这穿过的都是原来安瓿瓶针药剂厂的宿舍区、大量职工自己搭建的棚户区，全都出来围观打听怎么回事。 就是为了给所有人看。 从厂里出来的老娘们儿已经在发飙了：“商业合作社那边偷了我们机器跟技术在仿照，现在市里面不管，沈经理说没办法，这些机器全都只有搬到商州去生产，厂子又要停工。” 之前的药剂厂停工，大家就过了大半年的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宽裕点拿上高工资，都在憧憬美好生活了。 又来这么个事情。 那还不炸！ 沈翠月更推波助澜：“别跟我闹，做完手里的活儿，我都给结账，抓紧时间能做多少算多少，但市里面不解决，我们就没法在这里生产。” 江大这时候也闻讯找过来：“我们已经把人开除交给警方了，万幸的确没有其他师生参与，这设备生产的活儿也停了？” 沈翠月推得一干二净：“实话说，在这里生产是以为江州的环境好，没想到被人冒牌偷产了也没人主持公道，这设备我们又不是找不到机械厂生产，不解决问题还怎么相互信任合作？” 于是还不等厂里面职工开始闹事，江大领导就已经开始给市领导反应情况。 这才几个月，近二十万的设备款项，哪怕利润不算很高，在这时候已经是很重要的收益。 而且出这么大的事，那位聂教授可能才是真清楚严重性的。 亲耳听见让卫东说了如杀人父母，所以江大肯定要先把自己摘干净，这就是商社那边的人引诱围猎，蛊惑我们的年轻老师盗窃组装设备转卖，现在我们已经把人开除交给警方处理，强烈要求处理商社相关人员。 警察局这时候拿到人也不得不立案。 但商社这种已经经营了几十年的地头蛇，各方面都有人。 居然还想顺手抹掉消除影响，到处打电话打招呼卖人情面子，给市领导打包票说小事情是个误会，他们找到这边道个歉就算了。 董雪莹在商州，董雪晴在上班，狗蛋只负责搬东西，可不就只有沈老三只手遮天。 商社这种半民营性质的居高临下找她谈？ 只要不是政府部门，她就没在怕的：“赔钱，我们进口机器七万块一台，你管我们仿制出多少钱，四台就是三十万，假冒商标、抄袭生产线，你们都学会了，我们前期投资几百万不就打水漂了，所以必须赔到触及灵魂！” 这边气得挂了电话：“我还不信你能找到谁！” 哪怕有人提醒那飞燕牌是谁题写的，也满不在乎人都死了，还能说话啊。 在江州混得风生水起，就以为能完全控场了。 最后可能把局面刹住车的机会，就这么错失掉。 第二天一早冯主编带着人抵达江州，其实记者站在江州的人已经从沈翠月那拿到了所有事件经过，录音，让卫东晚上带回去的供货协议。 冯主编再带着人挨个儿采访证实，商业局相关人员的态度，确实还在遮掩，警察局也在推诿，轻工业局和稀泥，商社那边拒绝接受记者媒体的访问。 这尼玛亲手关掉最后一扇可以为自己说话的门啊。 原材料供应的纺厂才是最干净利落撇清自己的存在，还提供了商业局领导写条儿要求他们供货的复印件。 最后聂教授和江大哪怕意识到了严重性，但觉得自己已经撇清并告知了江州市里面，就赶紧再把高校摘出去，反复强调这是卫生巾厂和江大共同改进调整过的进口设备，具有知识产权，的确是被盗用云云。 其实就换了面料配比，让卫东再根据他的记忆，把斧头状的单片造型做成“中”字形，还加了几道凹槽增强吸水性。 那也是版权不容侵犯啊。 冯主编又没用过这玩意儿，听高校反复强调他们也是受害者，甚至是最直接的被盗方。 点点头确认无误，连夜以内参的形式把稿件发给总社。 总社再怎么着涉及让卫东的事情都会多看两眼吧。 这事儿就小不了。 尝尝舆情的铁拳威力吧。 (本章完) 第195章 你们这是误入粉丝群啊 第195章 你们这是误入粉丝群啊 全靠记者采访，说会尽快见报主持公道，群情激愤的女工们才没有去上街。 这会儿她们绝对敢干，霸服都迭满了。 没准儿还有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 这是真没见过媒体热度流量的威力。 起码在八十年代资讯不发达时，感觉报纸、电视上的东西离我好远，不会烧到我头上。 等发现烧过来时候已经晚了。 让卫东都没想到这火头会如此之旺。 第二天的阳光日报直接刷个头版。 上面是惯例的各种国家级新闻内容。 下半截整个三分之一版：《改革浪潮中，十问 …… 这年头可没什么某企业，某地某商家，甚至还用字母代替的玩法。 要的就是点名道姓 原文还带点文学艺术性：“八月下旬的山城骄阳似火，一台台设备被抬着上了驳船，上千名面临失业的员工悲愤的看着企业无奈远走他乡，四十度的高温都化解不了他们内心的冰凉，看着空荡荡的厂房，是什么让勤奋劳动的工人们失去饭碗，是什么让努力付出的企业失去庇护，是什么让艰难成长的……” 用董老二的话来说，这一天邮电局的电话线路都打爆了！ 所以说让卫东要小姨子留在邮电局还是有点意义的。 这句话不是文学修饰，是真的当天江州市市话、长途电话的数量都在暴增！ 有数据为证，前一年的全市场电话交换单，也就是无论打进打出都要算一单，约为三百万单。 进入84年平均就是每天一万单左右，这一天硬生生的拔高到了约一万八千单！ 因为几乎没什么居民长途电话，所以这会儿的长途除了部门就是企业。 这时各部门的上级单位都在打电话来问情况，怎么被卷进去的。 然后又有无数电话打出去找解决办法。 因为还有无数长途电话是外地媒体，省里面媒体得到消息来询问江州的通讯员社会关系做得怎么样，我们马上派人来跟进热点有没有搞头。 这火头起来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熄灭的。 一切火灾只有在还是火星子的时候，有机会小成本扑灭。 让卫东早就在火星子的时候提醒过了。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的主动放弃灭火，甚至商社还头铁的到处隐瞒，这漫天大火烧起来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砖儿台当晚就飞过来。 后世的什么震惊体，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靠标题吸引人算什么本事，这会儿都是靠内容吸引的。 冯主编的笔杆子还是狠，尖锐的抓住了核心不是什么盗买设备、假冒伪劣生产，这是商业运行中不可避免的事儿。 关键在于出了这种事，当地怎么应对处理，这才是给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的重要指标。 很显然江州这次栽了个大跟斗。 平京那边各家媒体，相关部门都在蛐蛐这不是故意立威吧。 首先是这特么都在联播新闻后面打广告的企业，这看看都什么牌子的企业，居然在当地没有到顶的联络手段，没当地帮忙说句话？ 这不正常啊。这是专门提了个最醒目的仔出来打给全国看吗？ 自认为人脉广泛，到处都是熟人关系的商社全方位的坑了所有人。 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企业撤走就真的全部搬走。 电视新闻也不含糊，先由阳光日报对着镜头叙述这次新闻的由来； 接着供销总社讲述这款产品的价廉物美，是他们怎么从全国优秀商品中发掘出来，在全国受到的畅销，继承了关怀意志； 这两家促成飞燕品牌的大户，肯定要在这时候刷脸证明立场，既然确认自家没任何问题，那就必须站台。 最后在飞燕卫生巾厂采访了忙碌的大爷大妈，谴责了怎么能假冒伪劣生产我们飞燕牌产品呢，这个镜头就在办公室。 让卫东回了商州，都被江州赶紧派人去找回来。 可那江州是能呆的地方吗？ 让卫东不是被这报道吓跑的！ 他屁滚尿流的回老婆身边抱怨，哪里敢单独跟小姨子回家住，住在兵站招待所还下班带着小蝶来闹腾，沈老三再敲边鼓起哄。 算了算了，一早还没看见报纸他就带着女儿跑路。 小蝶还笑得嘻嘻哈哈。 气得董老大打长途去单位骂妹妹：“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 对让卫东只有狠狠的陪他去吹了好几回空调，方能解决心头郁闷之气。 恰好下船才看见十问雄文的让卫东也心惊肉跳，郁闷得不行。 老子不是要冯主编你搞出这么大场面，机关单位办事不都这样儿，哪里是我这种小虾米来肃清的？ 差不多就行了。 结果搞这么大场面，咋办？ 正好棋逢对手，先大战放松再说。 只能可怜了娃颠沛流离的睡副驾驶。 鉴于江州到商州的水陆交通工具都在一天左右。 所以等江州市辗转找到沈翠月，这姑娘很有火候意识的拖了下，知道这会儿多拖点时间就是让自家更有利。 假装忙碌的守着一地狼藉的装配车间到处打电话找不到人。 是刘太元和张经理都被挖掘出来找她，因为他们已经在递交关于和让卫东合作的重建地产项目，正好在跑市里面有关部门，主动请缨说卫东这小伙子很好打交道的。 这时候谁能帮着解忧解决问题都是大功。 沈翠月又得了平京那边打电话的叮嘱，更拖延下，这边派去找让卫东的人就只能第二天一早出发。 这可不就把昨晚抵达的砖儿台记者等到同步了。 电视台属于宣传部门，肯定都乐见自家在这次事件中发光彩。 第二天一早就有宣传部门陪着砖儿台记者去了商州。 商州跟江州现在还是平级的省内地级市，也就江州刚成为计划单列市高一筹，论面积、人口还没商州大。 砖儿台记者当然要看看能让民营企业转去的地方是什么样。 又得天黑才抵达商州。 于是让卫东这天从早上身心舒畅的提了裤子去上班，恰好打理出来篇锦绣文章。 拍着良心发誓，他真的没有算计。 平京给沈翠月打电话的是金卓群强调这个火候，在江州接受采访的居然是尤启立！ 因为沈老三觉得这中年男人喊口号还行。 最后说得留在江州采访的这一路记者都脑瓜子嗡嗡的，这尼玛理论基础太雄厚了。 这对民营经济的伤害确实大得不得了。 而晚间从轮船下来的宣传单位、砖儿台，以及专门来找让卫东回去的人，跟商州又没隶属关系，沈翠月故意跟董雪莹商量不要安排接待。 那可不就只有下船问人，问市里面相关单位。 结果都纷纷说知道让卫东，整个码头到处都有人在说我带你去。 砖儿台的记者都震惊了，扛着的摄像机连忙拍摄这罕见画面。 群众基础这么好吗？ 就不知不觉，让卫东是真的把商州经营得挺不错，尤其码头这块儿简直像他的粉丝群。 (本章完) 第196章 老子真的不想当主公啊！ 第196章 老子真的不想当主公啊！ 晚上九点过了，众所周知这会儿的地级市还不可能有出租车，商州连公交车都只有寥寥几路，所幸城区不大，热闹起哄带路陪着摄像机一起走的码头人士还不少。 选了最近的沿江路。 差不多走了半小时，先是忽然经过画风突变的陈旧欧式风格建筑街区。 经过一片大兴土木的工地时候，还纷纷指给记者和江州来人看：“那就是让卫东他们的食品厂，已经在朝着全国各地卖了！” “每天都很便宜的五毛钱一斤，家家户户都能吃得上油水。” “你看，很有章法吧，听说是卫东的要求，施工都要保证街道整洁。” 就整齐的拿竹篾板把工地靠街这边围起来不影响市容，老保安熟悉的规矩了。 在现在都随意施工的对比下，很有范儿。 只是两米四高的篾板挡住了里面，没人看到，还呼朋唤友的给沿途都招呼：“江州来的记者，来拍让卫东的！” “你怕是眼睛有点瞎，那是砖儿台的标志，那个机器上头贴的标志你天天看电视看到河里去了吗？” “噢哟，砖儿台都来拍卫东啊！” “多稀罕，他那产品广告不是天天都在砖儿台有吗，昨天报纸上都有！” “今天也有……” 没错，第二天的阳光日报都还在连篇累牍的分析评论员文章、读者来信，强调这是改革开放过程中各地普遍都有的顽症，要攻坚消除！ 然后议论纷纷的人群是越来越浩荡。 镜头本来是想拍下这种罕见素材，结果走在桥上这么一回头，就看见旁边那玻璃房子！ 灯火通明的机器、人工忙碌，空气中还飘着酱香和盐焗的香味。 在这种落后昏暗的地级市城乡结合部，连石桥都是那种两边用条石砌成的栏杆，多么陈旧的样子，却有这么座如宫殿般灯光璀璨的建筑。 平京来的记者都惊叹不已：“那也是让卫东搞出来的吗？”他们就下意识的认定只能是他。 大家伙儿可自豪了：“对！前面正在修的大楼也是这种玻璃房子，竹篾墙上贴了施工告示没看见吗？” “让卫东做事有条理咧……” 摄影记者还想停留多拍点素材，大家已经裹着赶紧过桥吧，再晚就看不到了。 就突然干净整洁的街面三岔口，路边碎石人行道，台道旁树，围得整齐崭新的“自由市场”开着大门。 里面人声鼎沸，热闹喧哗。 和外面冷清陈旧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也可能是所有人都被吸过来。 侧面角落的空地搞了个篮球场，无数人挤在那呐喊加油，但人群却主要都集中在交易市场的中央。 那些白天给农民摆摊卖农产品的水泥台子，现在摆满了烧烤、油炸豆腐、凉面、米粉，冰镇酸梅汤、冰粉凉虾，还有著名的川北凉粉。 让卫东走之前就到处鼓动，他去江州再派了些人回来带动。 其实十几万人口的地级市区，还是有各种小商贩担担面豆腐脑游摊，这下都被邀请过来免费入场做生意聚的都是人气。 感觉之前还簇拥着记者们一起过来的市民，走进自由市场就如鱼化水的散了窜进去，纷纷看球，吃食，搞碗冰镇绿豆汤喝，整天的暑气都没了踪影。 后世很常见的美食街、嘉年华、跳蚤市场、摆摊夜市，在八十年代极为罕见。 可以说就是零。 但这种浓郁的烟火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美好笑容再过几十年都一样能打动人。 无数先辈拼命争取的不就是这种所有人美好生活的样子吗。 摄影机和专业单反相机被使劲高举，拍下周围的场景。 还算有人一直在认真带路：“这边，让卫东在这边，他喜欢打篮球……噫，今天是哪个在跟他打哦。” 六十出头的老领导，白头发穿着背心，精瘦黝黑的体型都毫不拖泥带水，带着几个机关单位的干部，也生龙活虎。 让卫东那边多半是街头小子，野生气更重，但在这些多半有退伍甚至专业背景的对手面前，打得居然旗鼓相当。 晚上老领导过来视察的时候让卫东还挺惊讶。 但甭管人家是zz嗅觉敏锐，消息灵通，还是真心觉得这是他想要的场面，起码在这个时候是非常明确的表达了对让卫东支持。 甚至是在保护他。 对这种很有点超前的场面也全力融入。 其实从西山厂的老程厂长就看得出，这类更在乎当地民众是不是过得更好的领导者，就对让卫东喜欢推动的这种生活化烟火气很认同。 当然这里就有不少人是跟着老领导来的了。 更有让卫东的虾兵蟹将，迅速注意到这些扛着摄像机、照相机，设备上还带着砖儿台化学标志的记者。 聪明的赶紧过来不着痕迹的“议论纷纷”：“老领导打得真不错……” “卫东还可以吧，我看他都持续打了一两个小时了。” “他贼着呢，在外围偶尔突一下。” 笨点的才大惊小怪，赶紧想去通报给领导。 让卫东都知道一定要配合老领导打出那种与民同乐，经常都在这么打的感觉，还敢聚精会神的去卡位阻拦，把业务球打到了高端水准。 最后汗流浃背的下场时，都故意比划着场上好像在认真探讨打球：“那明天我就先借用麻纺厂的空间开始招工复工，同时再把火柴厂那片建筑全部推倒重建新厂房。” 老领导看的是宏观：“你能马上带来一两千人的就业和工资收入，当然是大好事，但是不是太决绝了，真把所有设备都转移过来了？” 让卫东一点都不隐瞒：“这玩意儿没有门槛的，你找个机械厂照着都能组装出机器，也就原料稍微难搞点，如果全国都不加限制的全都搞个小厂自产自销自用，商州每天就四千包上下，最后都跟这火柴厂似的不死不活，我得严正警告各方乱搞我就恕不奉陪……” 记者已经围上来塞话筒，让卫东连忙介绍。 老领导还是有担当，浑身是汗的叉着腰：“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让卫东同志作为商州走出来的青年改革先锋，对商州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们市里面也会继续支持他和他的队伍在改革浪潮中劈风斩浪……” 全都是片儿汤话，但态度很清晰。 形象就更不用说了。 话筒塞到让卫东这边来，他负责捧哏：“没错，我们把所有在江州的机器设备都转运到了商州，因为商州下辖六百多个公社，七百多万人口，是出了名的贫困山区，我们希望能用更多工业生产带动群众务工提升生产力，把大量只能每年种点口粮的农村壮劳力，带动成为强劲的工业生产力。” 让卫东也不记得这会儿提出推动外出务工劳动力没，反正城镇化进程肯定没开始。 老领导有个态度他是很赞同的，全国这么大，各种情况都有，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起码在全都是贫困县的商州周边，大量劳动力都被锁在贫瘠破碎的山地农田上，收益微薄还不准随便乱种经济作物，所以这真是极大的劳动力浪费，把这些人用到工厂，创造的价值跟工资不就富裕了。 甚至还不用非得去沿海地带。 老领导有点吃惊，但稳住表情慢慢点头。 记者其实也不是来坑让卫东，甚至他们最关心的都不是商州如何，而是那边要如何收场：“那对江州市有什么要说的呢？” 让卫东又不傻：“我肯定相信作为计划单列市的江州，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会突飞猛进，有江州工业品贸易中心，有厚重的工业生产底子，我们的卫生巾厂在江州成立时，更是得到商业局等单位的全力支持，创下了朝全国市场每天供应三十万包的佳绩，但是……” 话头一转，老领导都严肃了。 镜头更是稳稳的锁定这俩。 让卫东却说：“江州的地理位置太好了，仿佛就是在长江的‘长’字交汇点上，恰好能辐射全国，所以我们决定要在江州重建一座日产超百万的大厂，现在先把分厂转移到商州，恰恰也是利用商州扼守长江三峡口，可以顺流而下满足长江沿岸的水域优势，来共同发展。” 老领导的眼神分明都有点你特么是真会说啊！ 报纸上都说了是全部被迫撤走，你这搞得好像是为了淘汰产能才来我们商州。 我们商州就是二婚小寡妇吗？ 但站在让卫东的角度，特么的老冯我给你报信，稍微推动敲打下就够了，谁知道你们搞这么大的阵仗，还把砖儿台都搞到商州来，这不是把我架在火头上洒孜然吗？ 甭管你们烤的是谁，还是什么风气，什么局面。 别把我烤焦了啊。 我肯定谁都不能得罪。 记者也差点闪了腰，砖儿台出征肯定是想着重拳出击，让地方上都焕然一新的显着无冕之王厉害。 谁能料到这家伙这么滑头。 恰巧是江州同步来了人，也挤在旁边。 之前可能不太敢吱声，怕惹恼了记者或者让卫东这愣头青说些什么不留情面的话，就被镜头拍下来自己就彻底毁了。 现在发现这家伙准备了这么大的台阶。 说话也根本不是二十来岁的没轻重。 立刻现身热情握手：“对，感谢让卫东同志对我们江州市的信任，我们会查漏补缺，用更加踏实务实的工作作风来推动改革开放的经济工作！” 这就对了嘛，轿子一旦抬起来，就该敲锣打鼓的上轿了。 只是这来都来了，商州这个本来毫不起眼的江边城市，自然也要随着砖儿台的镜头展现下改革新风的模样。 那就彻底把让卫东推上青年改革先锋的宝座了。 喂，老子不想当主公啊！ (本章完) 第197章 只道是寻常一个小小市场 第197章 只道是寻常一个小小市场 可很多主公不就是这样被局势逼着上位的吗。 事后回想，让卫东做岔的可能就是召唤了冯主编这个灾舅子来帮自己呼吁下。 结果这货把路边小吃做成了满汉全席。 但想想于松海也会捣鼓出读者来信这些把戏，你们这些记者真嘚信不得！ 晚上还不敢跟董雪莹出去开车放松，这些记者到处转悠，天晓得会不会盯上这辆特别出众的双排座。 让卫东甚至还要承担起开车送这几位到市里招待所的任务，约好明天中午返回江州。 再顺便去邮局打了个半夜长途给沈翠月，让她恢复起卫生巾机器的装配。 自己最后回麻纺厂借出来的空库房，所有麾下已经都集中在这里。 五十多台卫生巾机器，还有堆积如山的原材料“轮胎卷”，今天被货轮运过来直接卸在这片麻纺厂下的小码头。 七八十个从老家出去的生产骨干、组长，还有车间管理人员都随货驳船抵达，在调试检测设备。 董雪莹带着人在这边张罗，李二凤又回乡下去招人。 再大量吸收麻纺厂、火柴厂以及商州本地的劳动力，应该能把这边的生产局面撑起来。 看他愁眉苦脸的回来，赶紧把娃塞给他：“老尤他们巴不得沾上大官大局面，只有你踏实做事，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但也没那么凶险吧？” 谁知让卫东想的是：“我们在商州都没法有个家吗，夫妻生活都没法正常了！” 董雪莹小红脸：“我还以为你操心工作呢！” 让卫东的思路比较质朴：“只要夫妻生活过好了，其他都是浮云，我要把这个事情琢磨好，刚才送记者们去市机关招待所，那条件也确实有点差，老领导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估计也是搞个好点的旅馆酒店，你看粤州搞开放，平京搞改革，也是先修个好点的酒店。” 董雪莹赶紧心慌：“刚听说你要在江州修楼，还要推了火柴厂修厂房，更要搞什么那个保健品厂，你别把摊子铺太大！” 谁知让卫东还是有见识：“哪用新修，火柴厂有两栋库房办公室在江边，直接拿来改改就是民宿，不过我没这个水平，明天先问平京来的记者，他们没这个艺术细胞我就去江州问。” 听男人比划讲解了什么叫民宿，当然又是从粤州看来的先进事物，董雪莹却皱眉纳闷：“这不就是那个痴道长吗，商州市里公园山上那个卖字画的痴道长最喜欢捣鼓这些，他那个道观就是你说的这样吧。” 行吧，让卫东隐约还真的想起商州有这么号人物。 再去看看整齐排列的机器，他确实是本就打算趁着把卫生巾厂转移腾空来吓唬下江州。 因为出了这个被盗仿的事，他愈发有点不想在外建分厂，江州其实已经算是很配合了，也免不了这种情况。 之前那么支持的女干部们，拿到货就没那么积极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再到处建厂，不是到处都要去搞定这些关系？ 那不累死人。 平京是有飞燕车间，粤州是太远，这俩不得不重点发展的地方，那就索性扩大些。 三角形分布也就够了。 只需要局部的搞定这三个地方，大量出货也能抢得先机占领国内市场。 像鄂昌这种完全隔着三峡两三天水路的地方没必要再去建厂，不如放到商州，然后利用顺水而下的船运，专注覆盖长江沿岸。 只要搞定鄂昌也就基本让整个腹地供货没问题。 除了给北较场工业园区带来个现成的大厂，也能极大缓解江州厂的生产规模。 两座几十万包日产量的厂，已经足够带动数千人就业，还能近距离的相互调剂。 这才是让卫东搬迁撤离厂子的内在打算。 谁知道老冯搞这么大！ 现在给大家许诺江州厂还是会尽快搞起来，愿意在这里，去江州工作都行。 还征求意见是喜欢住厂里还是热闹繁华的市区。 结果众人说这商州现在最热闹的不就是厂门外的自由市场么。 那就先凑合着洗洗睡吧，只是麻纺厂里腾出来的宿舍也不适合夫妻住啊。 所以让卫东索性在库房里整齐码放麻袋堆上猫一宿。 跟一堆商州机械厂赶过来的熟人，交流他们也来仿制这种机器。 董雪莹眷恋的看看他，还是带着女工们回宿舍去，反正不公开在外面亲近。 第二天一早六七点就热闹了。 不等让卫东开车去市里招待所接，大院里已经凑了几辆车把记者送过来。 如果说晚上是市民们消暑闲逛凑热闹的夜市，早上就是农民乡里来赶集的卖场。 才半个多月，延续多少年的逢二五八赶场赶圩的规矩就被推翻。 天天都敞开大门免费摆摊，自有脑瓜子灵活的人天天来赚钱，早点来摆到九十点钟太阳火辣辣就收工走人，下午去招揽收集要卖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又来摆摊。 不是赶集日摆摊的人少，反而竞争还少，没准儿赚得还多。 这不比天天在田地里刨食儿强？ 任何时候都有人会跳出原有框架找寻新机会。 明显这周围农村家庭往后几十年的贫富差距就是这么拉开的。 但吸引城里人白天早上涌来自由市场的，肯定不会是土鸡蛋和新鲜采摘蔬菜。 而是让卫东从江州调拨采购的批发市场货品。 江州作为重工业城市，深厚的底子还是农业外贸型码头城市的商州没法比。 光同样是码头周围，江州就能凑出品类繁多的批发市场。 沈翠月当然了若指掌，她之前不还有个小摊位藏在儿童玩具市场里么，这边自由市场刚开始建，她就按照让卫东的要求列出清单让狗蛋他们带队去批量采购。 然后用货驳顺水而下运送，一次就几百吨，分摊到成捆的布料毛线、成摞的锑锅碗碟就几乎等于零。 之前那些自由市场靠边的小门市不是没人租用么。 这下看看示范打样吧。 每天早上八点开始十匹面料、十大捆毛线、一百件衬衫、一百条裙子、一百套童装、一百口锑锅、一百套餐具、一百盏台灯、一百套脸盆…… 林林总总的铺开在一排门市里，超级便宜的限量供应卖完收工。 但中午十二点半又会再来一波。 百货公司八毛一尺的布，这里两三毛，十五块的长裤，这里八九块，翻毛皮鞋……算了，这个全市都找不到可以竞争的产品，疯抢！ 只有重生穿越的人看了才会似曾相识，这尼玛是购物网站的套路啊！ 不就是整点秒货的节奏吗。 这些东西不赚钱都可以，目的是吸引人流量保持每天来。 更是吸引其他商家来卖货。 百货公司、供销社都带头来租个门面卖滞销货品打折。 厂家也租个门面来卖各类库存。 私人有货品渠道的还是少，但类似老尤家那样有经商传统，经商意识的终于鼓起勇气想方设法的组织点货品来卖。 在凭票供应的年代，这种敞开了卖便宜货的机会，轻而易举的都会形成人潮汹涌。 反正等砖儿台的记者们扛着摄像机下车来，看到的就是这种超级繁荣的景象。 老记者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不是摆拍。 农民交易分布在中间的水泥台子，货物商品交易全都在周边门市。 其实已经有农户聪明人，早早赶来抢了一批货物，转头带到乡下赶集的镇上去分零卖，不就轻而易举的赚到钱么。 去年卖瓜子还会被关起来的情形，今年在商州肯定不会出现了。 “商州自由市场模式”，就是这样被推广开的。 让卫东不再出现了，打死都不上镜，老田是北较场工业园区主任，他来面对记者侃侃而谈。 按说这也是冒了很大风险。 如果上面甭管哪一级，不认可这种形式的自由贸易，认为是在推翻以前“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做法。 一句话下来自由市场关闭，他的前程都会完全扣死。 但从当时跳上这条船，还有昨天老领导来露面的认可，都让老田横下一条心，站到镜头前。 介绍这是商州市在改革开放浪潮中，做出的尝试，这也是商州市改革委员会希望能给人民群众带来的新气象，新面貌。 他负责说官面话。 税务出身的蒋勇是副主任，那就主要对文字记者介绍整个税款缴纳机制怎么回事。 农民小额农副产品免税有哪条规定符合，城镇日用消费品销售额度在多少内是免税，然后这些店铺是自由市场的自营店，定额税是多少，然后目的还是带动更多人参与商品贸易、市场经济，只有参与的人多了，商品如涓涓细流穿透到城乡村镇的每个角落，目前僵化的市场结构才会如毛细血管活络起来那样健康…… 砖儿台记者都有点惊到了。 1978年的小岗村，一群农民摁下红手印包产到户，从此开启农村改革的序幕。 冒了很大风险，当然也换回很厚重的回报。 现在全国各地也有各种五八门的工业改革，以北乔峰南慕容为主，更有无数市场改革领头羊，尤启立的贸易行就本应该是其中一支。 然后皮包公司、能人经济才是这会儿的主流。 但眼前这座面积几千平米的地级市自由市场就是个成熟的样板！ 几乎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移植到每个地方去用。 实际上只要经历过二三十年后的各种贸易市场，就会清楚这才是无数种交易模式更迭后最终形成的最优解。 后世的各种建材、汽配、纺织、农贸、工业材料，无哪行哪业，无论叫贸易城、交易市场还是啥，最终都是这种模式。 靠边的有门面有库房算大户，中间自由交易的是散户。 尽可能把交易成本降到最低，市场起到的是服务性质，这样才是个放水养鱼的局面。 等鱼养肥了有眼光的升级壮大，也有吃鱼的那都是后话。 但这个局面投入成本最低，效果最好，后面的发展空间也最大。 所以听说明天恰好是赶集日，砖儿台记者都给让卫东提出多待一天，我们多看看这种改革新局面。 让卫东真没看这么远，他只是在三岔路口想来想去先搞个这投资小见效快不是理所当然吗。 后来的农贸市场不都是这个模式。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本章完) 第198章 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第198章 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所以让卫东还乐得清闲的真开车去市中心公园找痴道长了。 如果说江州是两江交汇形成“人”字形的中间半岛，两边两片区域，商州没那么强，就是一座陡峭山壁矗立在江边城市后背。 有点给这座码头当倚仗的味道。 据说李太白写下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名句，就是从这里夜泊后出发。 所以古往今来蛮多文人骚客都在这里留言点赞，希望蹭点热度。 上辈子的断手老保安肯定没这么多闲情雅致。 偶尔来爬爬山走过，肯定都无人关注。 但这回就不同了，本来邀约董雪莹一起，婆娘说厂里那么多事，你去逛好了，从小她也逛得没啥新鲜劲儿。 让卫东就抱了娃随意沿着山道而行。 脑海里其实在拼命回忆那些小视频里看到过的山村民宿，风景点漂亮的网红民宿，用废旧工厂改造的艺术民宿。 作为一个一辈子都没家的老光棍，让卫东还蛮喜欢看这类视频。 然后走过山脊纳凉处，果然看见那种白发扎马尾，衣衫随意的另类人士，在那泼墨书画，旁边牵根绳子就挂上字画可以出售。 让卫东都有点腹诽，尼玛卖瓜子要被抓，你这卖字画怕是好多年了，没被抓过吗？ 但这文雅之士确实比卖瓜子显得有逼格多了。 不过最有逼格的肯定还是这山脊背角处的道观。 没寺庙的庄严肃穆，就是个巴掌大的山崖内凹处，就地取材的拿石头砌墙，摆了几尊泥塑人像，也不是多认真的大概齐。 估计前些年经常被捣毁，就不用搞得那么精美。 甚至有几处拜祭点索性就是几块大石头砌成人形，挂上红布点上香烛就算是可以营业了。 居然香火还不错。 但最得让卫东喜欢的，当然就是那狗窝似的山崖“道观”前，用木板搭建在前面老树上做成的平台。 不知道多少年已经磨得水亮厚重，一把竹椅和小桌摆那，极为简单。 周围连栏杆都没，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吊钟挂在旁边垂下的老树枝丫上。 出尘的味道就来了。 光是看看就能想象大清早的起来，在这打个太极拳，喝喝茶，真特么是神仙都不换的逍遥自在。 在这回头俯看市区里的营营众生不过都是蝼蚁，为了那点生计奔波的俗人罢了。 光是看看，就陡然生出这种远离红尘俗世感的让卫东赶紧收回遐想。 老子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也不是只为了生计奔波，怎么都要去闯荡见识一番。 袍子脏兮兮破烂烂的道长，对驻足观看的抱娃男士态度还很好：“也喜欢？” 让卫东诚恳：“看不懂，但我知道把宾至如归写得像是妇女之友。” 仙风道骨还想了阵，顺手在纸上写了繁体的“帰如至宾”，琢磨得哈哈大笑：“先生是个有趣的人！” 玛德，真有人天生就能过得洒脱，或者说气质不凡。 让卫东有点羡慕，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废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了点江岸图：“以前的火柴厂有这么几栋楼，现在要把临街的都推掉重新修厂房，唯独靠近江边这两栋，我想改造出点这种味道，用来接待各方来客。” 江边城市、厂矿多的是这种地方，甚至就在江岸山崖边，可能为了防潮，又方便朝下面巴掌大的石阶码头运输。 这两栋办公室兼库房楼，都是下面三四间房分别办公，楼上大通间存库。 呈“l”型摆放，有一栋基本就临在江水边，让卫东查看的时候，就觉得这江景简直绝了，丰水期甚至能蹲山崖上钓鱼，要是跟婆娘在窗口看着江来大战一番肯定别有气势。 人家仙风道骨就不会想这么焚琴煮鹤的事，看那用毛笔画出来弯弯绕绕跟蚯蚓似的形容江水：“这简单啊，就把两座房的二楼外面这样搭个大木板台子呗，喝茶赏月都是极好的。” 让卫东人贵事多：“我是北较场那个自由市场公司的，我们要把那一片都变成繁华的工厂、市场，肯定也要接待不少客人，先生有兴趣去自由市场卖字画不，顺便帮我看看这楼怎么做成有品位的旅社，用来接待。” 对着个脏兮兮、破烂烂的白发马尾道士说做成有品位的旅社，准保整个商州市的人看了都会说东娃子、让老板你是不是疯了。 但后来国内小视频上那些搞这类民宿设计的，好像真就个个都穿得这样非主流的奇人异士。 让卫东也就刻板印象的认为可能真就都是这种人吧。 结果人家居然好好的打量他一番：“让卫东？” 让卫东意外的点点头：“你在山上也听说过我？” 道士笑笑：“你救少妇撵老师，码头上帮扶妇孺，一直卖熟食却不进城赚钱，现在又给农民城里人都搞个能自由交易的去处，更听说要马上开个上千人做工的厂子，让更多人收入好起来过好日子，这一步步的事情，市里面哪个不知？” 让卫东心头还是得意，脸上淡然：“这是我该做的小事嘛。” 没想到这道士点头：“你在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确实也该有这样的造化，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说完也不收自己路边摊上的笔墨，就洒脱的跟着让卫东去了。 其实让卫东这会儿心头暗震，这尼玛什么意思，是说老子本来就不该在这个地方，只是重生过来的额外人物吗？ 只可惜这会儿又没手机能马上搜索解释在线等，他更不想问对方点破，毕竟这句话好像也听说过。 算了算了，等回头去问自家老三，她不最喜欢这些神叨叨的话语么。 开车的时候，道士还帮着抱娃，于是从脏兮兮的道袍里面摸出来个红布包的二指宽道符给插到襁褓缝隙里：“你是个有心有福之人，但望你能更造福苍生，才不枉这一世。” 让卫东方向盘都差点抖了，尼玛最烦这种装神弄鬼的人士，啊，对，沈老三说过蜂麻燕雀的麻，就是用这种神叨叨的语气骗人。 老子不上当。 过了桥已经接近中午，大太阳的天气这市场里都人声鼎沸，让卫东坐得高看得远，市场对面的两层小办公楼已经有了雏形。 把车滑过去给带着草帽在树荫下便装观察的丁海峰说声：“这么热，还是搞点那种彩条布把市场里面的露天都遮起来，一荡一荡的，好看又遮阳。” 丁海峰探头看看那老道，也不问请来干嘛：“你这思路天马行空的，还真是普通人想不到，好，我马上安排……” 让卫东干脆把车丢给他：“多买点，反正走账上用这车去拉，尽快挂上，正好砖儿台的记者也在，没准儿还能拍几个镜头呢。” 丁海峰赶紧加快节奏，结果错身上车的时候被让卫东抢了草帽。 因为接过孩子，草帽就能遮挡明晃晃的太阳光了。 老道也跟着让卫东一起走过去，并排几家厂，这就要多走好一会儿，让卫东又后悔该带上丁海峰开车来了再给他。 可能内心还是忍不住要在仙风道骨面前装个逼。 火柴厂已经在用机械推掉老旧厂房，但穿过这片尘土飞扬的厂区，顺着已经有点破碎的水泥路靠近江边，就看见繁茂的几棵大树边，那两栋库房办公室。 走进树荫下，真就浑身清爽，刚才走着的烦躁都不见踪影。 这年头的老房都是条石砌的屋基，然后灰砖做墙，木板成梯，而且在房间前都有砖柱走廊。 让卫东懒得往搬完乱七八糟的室内去，就坐在外面的石基阴凉下，拿草帽给孩子扇风。 顺便把这里自己大概想要怎么样给道士说说。 道士前后看了下：“没问题，你去忙吧。” 让卫东给他交代下：“施工需要什么人手设备，这现场都能找，什么钱买什么材料，都可以找刚才那个蹲路口的家伙，他没在那就去自由市场对面的新楼里问，我明天又要去江州，希望尽快让这里能住人，两层楼是不是少了点，屋顶再搭个篷，那茅房也搞干净漂亮些，可能要接待贵宾的。” 道士居然也点点头说好。 让卫东抱着娃走远了，都在想这不就是装修设计师吗，如果真有点审美水准，没准儿可以介绍给张经理的装饰装修公司啊。 实在是到这会儿，工艺美术公司名下的图书销售公司、广告公司、装修公司名头都下来了，都还不知道哪里去找这些专业人士来支撑。 整个市面上都看不到类似的行当。 不过这会儿他就不去街上了。 顺着这几家厂后面的小路，从江边后门去麻纺厂，正门那边真看不出来。 现在数百上千人都挤在后面的食堂外！ 除了准备吃中午饭，就是热切的期待早上试工之后能不能转正开始工作赚钱。 把卫生巾搓卷装袋能有多大难度，手洗干净了都会。 只要这里的产能起来，甚至都不用车运，直接送到旁边两米宽的石阶码头装上驳船，直达鄂昌之后，再利用九省通衢的地理优势，朝着四面八方的供销社和高校铺货。 这分厂也就存活了。 可让卫东的脑海里难免会盘旋那句，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什么意思啊。 (本章完) 第199章 没人会螳臂挡车的 第199章 没人会螳臂挡车的 “麻子！就是麻门的麻子！” 沈翠月一口咬定：“如果你再多说两句，他就要给你讲古文了，神叨叨的一堆云里雾里，不要听，叫他滚蛋就是！” 让卫东在商州不得不跟麻子又多呆了一天。 因为砖儿台的记者彻底被赶场天的规模震撼，更没想到工农转换在这里如此简单粗暴。 别忘了，商州是个有九县一市的超大贫困地级市，后来直辖能把江州这么牛逼的超大城市都拖得要全国援助。 靠着外贸相对能过得比较好的商州市区，这时候就是被一堆穷亲戚包在中间。 市里面出了个新自由市场！ 周边几个县的干部能人，厂长矿长之类都要来看看动向，学习取经。 更主要还是附近方圆百里内的农村乡镇，心思灵活、不甘贫穷的农户都会想方设法来看看。 加上市里面喜欢凑热闹的群众，轻而易举的几万人！ 不光挤满了市场、三岔口、桥面，还挤到了麻纺厂。 因为前几天李二凤回到白峰山周边招揽年轻人到市里面上班，消息早就如光速散播开。 无数人都在问还有没有进厂做工的机会，甚至有些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 进厂=城市户口。 这是七十年代摆脱农村人身份的唯二机会。 大多数人还秉承这个思维，听说昨天这里都在随便招人，报名就能进厂测试，甚至今天早上都还补招了三四百人。 那种命运擦身而过的巨大落差，只有这会儿的乡下人才懂。 改开前的农民承受了一切，年轻人做梦都在想进城，更别提还有很多之前上山下乡没能回城的遗留。 谁知这厂，居然看了看情况，好吧好吧，那就再招点…… 这么没原则吗？ 先说好，我们不解决户口问题，劳动积极一个月也能赚五六十到一百，食宿倒是免费。 为了不破坏商州市目前的工资结构，之前在江州普遍三五百的工资，在平京两百左右的月薪，这里先缓缓。 但把食宿包了。 也是解决很多住厂工人还要自己开伙的麻烦，再说河那边天天都在做五香、酱香、陈皮和盐焗口味的熟食，绝对保证油水。 还是轻而易举的把人招满了。 就农副产品怎么市场化，城镇商业市场化，工业市场化，工农商三大类型，你们特么的轻而易举就在这个三岔口解决了？ 做出如此清晰的样板，把砖儿台记者都看傻了。 这年头的砖儿台记者水平也是真的高，要读懂政策，要能够跟大佬面谈，要能跟上思想，甚至还有人敢给政策做智囊团。 所以他们能看懂面前这场面的意义。 如果说全国各地都是在八仙过海的各显神通探索改革途径。 这里直接拿出了最终样板。 所以他们看了赶集这三四十度高温下还是挤得水泄不通的一天。 也看到红蓝彩条布之前连夜拉起来，就是为了让这么多人不被暴晒。 发自内心的感动。 什么叫为人民群众着想？ 这个细节就够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再停留一天，深入观察赶集之后人数稍减，但又有无数各地乡村干部，务工青年农村男女都挤过来。 这边表达的居然是等等，再等等我们会持续开厂，持续招人，请大家留下通信地址，我们在下一次大规模招工的时候，会尽量优先通知大家…… 就这么简单，用农副产品自由市场吸引农村人口搞活经济，用大量工业日用品催促城镇人口试着小本经营的做买卖，用能够产生销售的工厂大量招人，激发出巨大的生产力，之前的各种矛盾就化解了。 让卫东压根儿就没跟着记者们慷慨激昂的拿麦克风，老田你去，蒋勇你背数字厉害，你去，彩条布是丁海峰买的，你们采访他…… 他就抱着娃蹲那边看老道士安排人开始改造施工。 两栋楼不是有个直角么，那就在二楼焊接个直角三角形钢架，铺上木板，一楼院坝有了遮阳，二楼有了露台，甚至两栋楼碰尖空出来的那个角也铺上木板，总之就多了许多露台挑空。 让卫东再建议把门窗啥的，能换都换成整幅的大玻璃，玻璃厂就在隔壁，随便造。 所以看得都依依不舍的不想回江州了。 还给董雪莹调侃自己要不是高考后没读大学，真能让自己选，没准儿自己会去学建筑，真好玩。 忙碌的董姐姐说你想学还不是随时可以学，那就留下来在工地上动手呗。 江州市不同意啊。 那几个派过来的江州干部，要不是砖儿台一直停留在这里，早就把让卫东拖回去。 每多拖一天，那报纸上十问的压力，新闻后专题报道的批评，都会加重多少倍。 可连他们都看出来，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命令让卫东的事儿。 人家是商州人，惹急了真就全力以赴的锁定在商州干，这边怕是拼了命都会保住他周全。 江州只会是一场空。 所以别看他们天天急得上火给市里打长途汇报情况。 也只能等着。 等砖儿台各位拍得心满意足了，还兵分两路，一组摄像机乘船过三峡从鄂昌回平京，还能亲眼目睹二三十万包卫生巾小批量的顺着客轮运输到鄂昌然后开始销售的全程走向。 另一组才陪着让卫东回江州，还试图在船上采访他。 让卫东这会儿肯定是一问三不知，但也不让商州市的老领导背锅担责，这局面说不定会反复：“我就是个普通销售员，销售科长，销售副厂长，这商州的事儿只是帮忙，我们的根子其实在江州，卫生巾厂这么好，也是江州商业局等各部门协助我们搞起来的。” 江州那几位连忙在旁边是是是…… 这一回，让卫东终于破天荒的蹭砖儿台的级别，还有几位江州市的干部，他才坐上了二等舱，四人间那种。 据说一等舱这船上也没有，只对应几条船才有两人间的贵宾舱。 特么的砖儿台记者就摆开了摄像机跟做访谈似的！ 舱室内拍，船尾甲板上拍。 让卫东这么东拉西扯都躲不过。 那位表情深沉厚重的中年男记者恍然：“哦，你是照相机厂的销售副厂长，那能带着我们去照相机厂采访下吗？” 让卫东当然说可以。 江州的几位都要哭了：“先在江州处理了目前的情况再说行吗。” 都不敢说是问题，也不敢强行要求。 砖儿台记者可不给他们面儿。 让卫东说那就先江州，他们还要求在现场采访。 也就是这会儿还不算省城，不然让卫东也肝儿颤。 但这边市里态度很好，不是因为在镜头前，甚至都没谈要怎么才重新开始建设复工。 而是直接问：“我看到几位去商州的同志反馈你们搞自由市场的效果了，在江州能搞吗，会不会有什么负面的可能性？” 让卫东哪懂这，有点蒙圈：“江州不是有吗，我们这就是跟江州学的，码头那个批发市场，还有好吃街后面的服装市场、家电市场，只是江州太大了，市区……一百六十万人口，商州才十几万，所以现在那个批发市场太大了。” 人家马上精神一震：“太大？大还不好吗？” 让卫东说的是自己感受：“江州这个市场是在码头基础上搞起来的，出发点就是进了货方便走，无论坐船去商州沿线的县城，还是坐长途车到其他县城，都很方便进货销货，可谁想到规模这么大，一个人光是步行都要逛……差不多三站路，而且服装市场、家电市场还在几站路之外，那就更远了。” 人家侧身手肘放扶手认真询问：“那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 让卫东比划：“压紧，譬如纺织类一栋楼，五金类一栋楼，日化用品一栋楼，这样一栋栋挨着，人家来方便分类，一目了然，哪怕要看几个门类也不用走太远，每个品类又细致管理，每层楼不同，电梯上下楼就行了。” 这是后来商场最常见的样式。 简单直接的回应，把对方喜得笑了：“听见没，各位商业系统的同志，来自销售前线的反馈不是很好吗，该怎么做不是很清晰吗，我说就是少了这样沟通的渠道。” 让卫东就露出那种嘿嘿嘿，我也没想得罪各位的意思。 他还是有点忐忑的，老冯你都十问了，各部门还不把我记恨成什么啊，以前商州电视台报道小学校门口被隔壁保安驱赶，我都记恨好几年。 这尼玛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并没有！ 这时候不是这样的风气。 而是你都这样儿了，那就一马平川！ 况且这边也是真做事，还拿市里面的重点项目来探讨：“关于你这个农副产品市场，工业化产品的销售规模，江州的思路是想学粤交会，我们也准备兴建一座大厦，搞西南地区的工贸产品交易会，你觉得可行吗？” 就当成市场营销的顾问了。 让卫东认真的想了想：“还没修吗？” 人家也认真回应：“没有，已经开始审批走流程，22层楼的大厦，江州最高的大楼准备放在江南区，也是为了带动江南区的经济。” 让卫东纠结了下还是选择以诚相待，再说他本就不是个老奸巨猾或者多会算计的人：“不好。” 全场震惊。 (本章完) 第200章 这不都是商业法则吗？ 第200章 这不都是商业法则吗？ 所以说这才是让卫东的正确打开方式。 尤启立、砖儿台的记者，都喜欢跟他谈那些理论、宏大命题。 他懂个屁啊。 就得这位和商州老领导这种直接问怎么做。 让卫东反而会给出最优解。 甚至都没啥犹豫。 22层的大楼那都得耗资多少了，普通人就算表达也会委婉说些自己的观点。 恰恰是自己本也准备修大楼，让卫东才知道这会消耗多少资源，这个时候无比宝贵的资源。 他舍不得。 就像他去谈廉价相机的初衷，真觉着你们耗费巨资去引进国外单反生产线，没搞起来也就罢了，胶卷相机未来注定还要被淘汰，现在糊弄下得了。 现在也是摁不过自己的良心：“这个原因要分两部分来说……” 连坐在他旁边的都顺手拿纸笔记录了，眼神非常专注，毕竟能开口就说分两部分讲，那就不是瞎说的节奏。 “这还是江州工业品贸易中心的扩大版，对吧，我去看过……实际效果好不好，大家应该心里清楚。”他知道这话很得罪人，但不得不说。 谁知旁边反而笑：“哪里不好，你直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大家都学学让卫东同志看事情的角度。” 甚至还补充了下：“新的交易大厦确实是建立在之前工业品贸易中心的成绩基础上，如果工业品贸易中心的成绩真不好，那这个立场起点就是错的。” 让卫东斟酌下：“还是先说为什么修这楼不好。” 主要是内存有限，刚想到的怕乱：“首先粤交会为什么成功，那是因为背后巨大的国内市场，还有巨大的国外市场厂商，除此之外相互都没有第二条渠道可连接，我们的卫生巾机器就是在粤交会买回来改造的，我不动，全国厂商都买不到这个产品，因为只有这个渠道，但江州做这个有唯一性吗，任何地方想学，分分钟学走，鄂昌、江浙、蓉都、安西，这些地方都能这么做，这个大厦修起来的威力就可有可无，这是其一。” 旁边都总结了：“就完全不具备唯一性，容易变成泯然众人，有道理，粤交会本身没有任何国内地方能模仿，嗯，第二点呢？” 让卫东点头：“第二点就是江州工业品贸易中心是一栋楼，您说的交易大厦就更大了，逛展会不是这么逛的，展会反而要摊开，因为前面说的批发市场，我是来进货的，除了偶尔逛逛看有新产品，基本下了车船就直奔目的地，买了赶紧走，小商小贩甚至不愿多耽误一顿饭多住一晚，那都是成本，高楼方便我好找，但展销会得摊开来逛，慢慢找慢慢谈，粤交会不就是个扁平的大展览馆吗。” 其实他也是一知半解，半壶水响叮当，理由都很牵强，但歪打正着的把结果说对了。 反正让市里面都哈哈笑了：“就我们恰恰搞反了是吗，批发市场摊得很大，逛起来非常累，占用的土地面积啥的都太多，交易展览馆反而，嗯，工业品贸易中心就是几层楼，于是我们就以为搞交易展览馆也要搞个大厦，对，粤交会都换过好几次场地，这次专门兴建的平摊开展览馆，原来他们也是总结经验后的结果，我们还在捡他们最早那个大楼的失败案例！” 这笑声是惊险后怕的意思：“所以说还是要行家来判断，我现在只能说幸好还没有完全审批通过这栋大厦的修建！工业局要重新研究考虑下。” 语气不重，那边连忙是是是。 但专注点依旧不放过：“好了，重点说完，回到刚才，你为什么觉得目前工业品贸易中心不算成功呢。” 让卫东还得回忆下：“我是四五月的时候在蓉都，从记者那听说江州搞了个自由购销批发市场，所以回来之后就去看过好几次，怎么形容呢，这个贸易中心的本质还是计划经济，各厂家生产什么，摆在这里，各供销站、百货公司来人选购回去卖，厂子还是原来那样，销售也还是原来那样，只是多了个摆出来相互了解的机会，商品经济不是这样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问：“那是怎么样？” 让卫东其实也不知道定义，但他跟着尤启立他们学上路，自己又做了好遍大买卖，那就拿自己做案例咯： “那我讲一下我们做爱克斯相机的全过程……” 就那种小会客厅，全都是沙发，呈半圆形，除了摄像师没抬头专注在取景框上，所有人都在翻页面准备整体记录。 无论是记者还是干部。 知道这是压缩饼干那么干的干货。 “我是去江浙出差路上听某个业务员说江州北郊外香山地区的三线厂有相机滞销，才决定上门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他们销掉存货，这也是大多数业务员销售员在全国各地跑的常见操作，只是大多数人是固定只跑自家产品，要么买，要么卖，我跟着商州的尤启立这一系学来的是自由交易，万事万物，买卖皆可。” 不知道有没有腹诽你这不就是买空卖空的倒卖吗？ 可让卫东说来就是有点不同：“我先跟香山厂谈，他们做单反相机的，哎，那位同志您有两台相机，借我一台比划下。” 记者连忙奉上。 所有人看他端起来：“国产普通相机大概一百五十元，单反就得两三百，外观差不多都这样，香山厂开发了各种可以媲美世界产品的配件，全套下来一千多，而国外品牌，这台多少？” 记者第一次觉得没那么骄傲：“不带配件，七千二。” 让卫东还安慰他：“你们拍的东西重要，错过就损失大了，所以贵点就贵点，我的思路是国产你这一千多跟七千多也没区别，普通人都买不起，买得起的估计咬咬牙存钱买七千二了，东西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既然贵的追不上，那我们就反过来砸便宜的，便宜到所有人都卖不过我们，当时香山厂直接把我轰走，我在车上睡了一宿准备第二天跑路，隔壁西山厂找到我，说他们可以，最后我们合作出了29元的廉价相机，就为让每个人民群众都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这下全场几乎都在发自内心的主动鼓掌。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都听出来这里面的关键，其实是在那个贵的追不上，那我们反过来砸便宜的。 这个思路才是最绝的。 可放到后来习惯了廉价手机、高级手机区分思路的人都会下意识做这个选择。 让卫东还有种，这有什么好鼓掌的错愕。 举着手里七千二的单反相机：“所以我们就保留这个外观，做个假的饼干式镜头，能感光记录就行了，使劲压成本，出了产品之后……我们把相机带到西湖边一个杂货店，半小时卖掉四百台。” 真就是局面和心态都在变化。 半年前还在百般防范的“商业金点子”，现在让卫东居然已经可以不太在乎了。 因为当真正的销售网络铺垫起来，才会发现那么一个点，无足轻重。 这次的掌声比刚才还要热烈积极，坐旁边的还点评了：“西湖游客谁都想拍照，谁都愿意29元买一台自己拍，太惊艳了，这个思路。” 让卫东没啥得意表情：“我说的就是这才叫商品经济，是普通老百姓需要29元的相机，我们才想方设法去设计生产，然后再选择最好的销售渠道去推销，而不是厂里不管有没有人买，反正我们要做国内最好的相机，要得金奖，要引进世界最好的生产线，呃，大哥回头这几句能掐了吗，我是这么表达，但不是针对谁，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摄像嘿嘿笑，录下来就由不得你了。 反而是旁边的正色：“卫东，这就不对了，如果这家企业真能汲取教训，不就挽回了巨大损失吗？我们在这个时候计较的不是我是不是得罪了谁，而应该首先考虑怎么让人民群众得到实惠，让人民群众不受到损失。”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似乎在说相机的事儿，又似乎在说卫生巾的事。 让卫东也就不多想：“嗯，谢谢指点。” 中年记者却不放过难得的机会：“然后呢，顺着这种让人民群众用上相机记录生活的思路，又去开发撮合了凯旋胶卷的问世吗，我听他们说本来才刚立项，是你去极力推动了产品在国庆前投入市场，一起联合阳光日报搞了凯旋杯摄影展？” 哎呀，被发现了。 或者说这事儿在平京媒体圈很容易被流传，只是让卫东对江州瞒得比较严密罢了。 全场都有点屏住呼吸，怪不得阳光日报这次会跳出来，你有这么大的媒体背景也不吭声？ 怕是在江州，只有流金照相馆的人知道，但他们为了只有自家独享这个资源，肯定按照让卫东说的都不声张。 让卫东还想掩饰下：“只是合作，进口胶卷太贵了，如果有国产卷配搭我们的相机，大家对生活都会多了很多回忆。” 中年记者居然把这句记下来：“嗯，很好，我听说你不但立下凯旋胶卷每年销售上千万个的军令状，还主动要求卖得更便宜些，把原本定价十四元的产品定在十二元，由你的销售团队来承担这两元钱的利润损失？” 万元户都还能上报纸的1984年，这么个年轻人，居然敢签下年销售千万个胶卷的军令状，每个少赚两块钱，这就是起码两千万！ 江州市面对两千万都要斟酌下。 在场所有人这时候肯定不会认为这年轻人富裕到两千万都不放在眼里。 国内现在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富豪。 那你就肯定是只有一颗为了人民高于两千万的心。 第三次的掌声全体热烈响起。 让卫东都疑惑了，薄利多销不是最简单的商业法则吗？ 他还觉得理所当然。 (本章完) 第201章 打窝就是为了起竿 第201章 打窝就是为了起竿 所以这样的让卫东同志怎么会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呢。 于是江州市这边肯定顺势提出请让卫东同志参与到新的贸易中心规划建设项目中来。 让卫东连忙绕着弯谢绝：“我很愿意为江州工作做些努力贡献，但这么大的项目我就不用参与吧，而且我们和市里面著名的流金照相馆有个合作的商业楼项目，也是小规模的尝试下这种贸易中心，可以一起交流共同进步。” 这下所有人都有点意外：“流金照相馆？就是人民路上那个老字号照相馆，怎么合作商业贸易中心？” 让卫东打点这种小算盘还行。 试试看能否趁机开绿灯：“他们那建筑也几十年老旧不堪，而且最近有带头改制的要求，跟我们了解了下，大概有个一千多平米的地块，我们想在市中心合力打造一座约……嗯，也是二十层左右的高楼，好像已经在申报了。” 在场江州市的各位对视下，好几个都笑起来：“我们本来准备修的这座22层大楼也是占地一千多平米，当然不能跟市中心比位置，可你刚才还说这种高楼不适合做工业贸易中心，怎么你就要搞这样的楼呢？” 还好没人会认为是防备竞争。 真心请问一线的小能手。 让卫东仔细解释：“市里面是搞的工业贸易中心，具体说是跟粤交会那样的展览中心，我们这是搞的商业写字楼，可能也会带些酒店，粤州和平京在拉动经济的初期，都要建点好酒店，不然外商、外资来了都没地方住。” 还顺便介绍：“电视台的各位这两天住在商州市招待所，我就觉得可以另外打造个更有地方特色，又不豪华铺张的住所，这边也有这个意思，干净整洁的商务酒店，价格大概是二三十的那种，有档次但不豪华，然后楼里应该才是各种企业驻江州的办公室、办事处。” 各位已经咂摸出来：“意思是这栋楼，不用市里面修，你修也能达到效果？” “这不是市里面就省了一大笔资金？” 让卫东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完全等同，我刚才说了你们搞那个工业品贸易中心，更像是展馆，不是写字楼，写字间明白吗，呃……这是hk那边来的说法，譬如柯达胶卷要来江州设个办事处，他得租个办公室，然后招聘经理业务员到处跑工作，不是你们搞那个，这里摆放产品等人来交易，这是展销会……啊对，是会展中心，这是两码事。” 就他自己其实也倒懂不懂，但比完全空白的各位又多刷了那么多小视频，听过很多新名词。 坐旁边的领导拍板了：“那行，市里面先支持你们建，我们等着看看情况，但贸易中心的事儿也不能贻误战机，我上次到hk考察好像是听说有写字间……年底不是有到hk的考察组吗，把卫东带上，大家一起商量。” 让卫东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哎呀，去hk。 在当前体制下，他其实依旧是个没多少现钱，没豪车豪宅，没出国见识享受过的土鳖。 其实他对国外不向往，只是一直在谋求那份护照，寻求为跨国贸易做准备，嗯，还有为某个同志出国找门路。 这也算是提前帮她趟趟路吧。 让卫东现在算是知道，没有海外国家给的签证，国内连护照都办不上，基本不对私人开放办理。 终于能借着机会先办上……等等，去hk不一定办护照吧。 不管了，先出门看看再说。 总之瞬间让卫东心里也蛮多念头。 张经理都说过，目前出国基本只有这一种官方公派的可能性，自己又不可能走留学路子，那就先顺着试试看呗。 但这会儿，人家也算是给让卫东打了个样。 真正到这个级别，压根儿不讨论卫生巾厂这件事具体善后措施细节，只需要相互熟悉了解，对这个改革先锋真正认可了，这事儿就算翻篇。 具体的事情是具体部门来分别谈。 直到走出会议室，市领导都在亲切细致的交流，让卫东听出来，重点在那个江南区贸易中心大厦的事儿，那才是对方关注考虑的核心。 不建大楼也要用别的形式来推动江州地区这个计划单列市的改革发展。 握手告别后到外面，警察局的先笑着来寒暄几句，涉嫌破坏生产秩序的人已经抓了，由商社那边先来跟你具体谈赔偿，我们支持你的自身权益保护，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情况随时交流； 然后是商业局领导，诚恳的道歉是当时有人被商社的人情关系拉下水，没有秉公办理，这边已经调离职务，接下来江州市商业局把卫生巾厂列为第一家民营重点扶持企业，这是我们的优惠政策，每一条还可以商议，你随时联系我，现在就是确认新厂开工时间，我们压力的确很大。 让卫东刚说没问题，新设备新款式今明天就能投产。 旁边的工业局才加入：“之前的药剂厂转向，其实面积还是太小了，当时接近两千名员工非常拥挤，现在我们能不能考虑保证这部分工人重新开工的同时，真正扩大建设座现代化的标杆性工厂，市里面从贷款到土地各方面都能给予支持。” 沈老三早就抱怨过那厂子太小挤不下，二十多万的产能已经是三班倒的最大结果。 可以说去商州开个分厂，最大的主因就是这没法扩大了，周围不是棚户区，就是其他厂房建筑。 让卫东之前是表达过希望把江州厂扩充到日产百万包产能。 思忖着慢慢点头：“我们做梦都想扩大两三倍产能，甚至十倍，但我们这设备技术含量距离平京车间那台全自动进口设备差太远，一台机器就要配十个人包装，一千台就要一万人包装，产量大概才是一百万包，可那台领导人批复进口的全自动设备！卧槽，两三个人看着就行了，机器开足马力供足料一天三万包！如果有三十条线，几十百把个人顶我们一万人的效率！”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脱口而出的卧槽，让围着他的几位主管领导都笑起来。 工业局的还探讨：“那能不能仿制这台全自动进口设备呢？” 让卫东本来在摇头：“很难，我已经请了江大机电专业和商州机械厂的专家去……” 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呢，缺什么我们就买什么，大不了部分电控配件我们自己从国外买，嗯，这次去hk就争取把这个敲定，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全自动生产线！” 顺势还能加重自己去hk的砝码，老保安在心里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点赞。 周围人都鼓掌，工业局彻底把事情定下来：“好，那就老厂继续发光发热，新厂扩大规模的同时尽可能研发全自动生产线，不过你说能解决几千上万群众的就业问题，现阶段也是极好的，都不耽误，那明天我们就去现场看看？” 让卫东连忙保证老厂已经在测试设备，尽快开工扩大规模，新厂在哪？ 对方这才揭晓谜底，就是刚才提到的江南工贸交易大楼附近，由市里面刚申请到的国家级经济开发区，鼓励各种港资、台资以及优秀民营企业入驻。 哦，让卫东终于能瞬间串起这几块碎片。 刚才那位对贸易中心很上心，大楼不行那就会展中心的模式也要尽快论证出结果来敲定，加上这个同区域的开发区，还有市内第一家民营重点扶持企业的名头，甚至希望带来几千上万个就业机会。 这是要让卫生巾厂去撑住这个新开发区的牌面啊。 以让卫东的了解，这会儿有屁的港资、台资企业会正儿八经的大手笔投入。 起码很难在江州这样的内陆城市来投资。 甚至是各种骗子横行！ 那就点头认可。 警察局最后鼓掌补充：“对！就是要有这种精神头，卫东还是很有拼搏精神的，我看到你在冀北省城反击抓捕持枪罪犯的案情通报，你这样宝贵的改革人才要随时注意安全，要不要市里面给你安排点保卫力量。” 众人这才听他讲起内部案情通报，顿时啧啧称奇，看这小伙儿的眼神都不同。 但不罕见，连商州的老领导当年都是地下党出身。 这会儿多的是当年上马能冲锋陷阵，换上正装主持经济工作的高手。 他们崭露头角的时候，往往也才二十来岁。 让卫东不用公开展示枪械了，连忙摸出证件：“随着经济规模拉大，社会上流动的钱多了，治安违法暴力犯罪也肯定会增多，我们在全国各地跑销售，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厂里面也很注意，我们车队朝着全国各地运送货物都带了民兵，要不新厂这边我们提供经费设置个警务中心？” 这在后来是各种企业和警署之间的常规操作，既保证了治安，又帮警方节省经费。 老保安肯定很熟悉。 但在如今各厂、各单位保卫科青黄不接的阶段，绝对算是个创举。 警察局这位眼睛都亮了：“好好好，明天在现场好好商量下，上万人规模的大厂，确实该有警务中心，也该有自己的民兵队伍。” 让卫东赶紧又收回：“民营企业就算了，持枪还是由专业人员，我这也是在三线工厂担任副厂长才有的资格。” 全面禁枪前，他这绝对是合理合法的事儿，大家还多习惯。 但三四十年后禁枪的思维只有对他才根深蒂固，所有人立刻觉得这家伙可以啊，这种场面下都不昏头，谨守严格分界线，知道根本区别在哪，甚至都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漏洞。 警察局这位都握住连连拍几下手背说好。 这时交通局才终于琢磨到能参与的：“你们现在有车队在自己运输？” 之前摆出负气而走的局面，现在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本章完) 第202章 打工打成股东，投资投成主公 第202章 打工打成股东，投资投成主公 因为真的没有说得罪了哪个部门，人家这时候还要刁难的。 连市里面都认可了，谁再跳出来上眼药，不是找死吗。 而且内心腹诽的估计都只有你特么背景都那么强横，领导、媒体、资金规模甚至后路都样样不缺。 还这么低调的装个der啊，早说有这些筹码，早就众人拾柴火焰高了。 现在是各部分想方设法找关联。 让卫东态度还是很谦逊低调：“对，西山光学仪器厂周围有四五家三线配套厂，没有之前的部队配送任务之后，汽车队就闲置了，我们把二十来辆车组织起来，就在好吃街那个兵站招待所作为驻车地，轮流朝着平京和粤州做零担货车，三辆车一个班次，保持足够的安全和技术维修能力，朝外主要拉我们的产品，回来就是北方的胶卷、油脂，南方的服装电器，所以注册了个运输公司。” 别人能迅速扒拉个盘子：“我们有个搬运公司亏损比较严重，能不能帮扶协助下，还是有十几台车和……两百多名员工，场地在码头附近，可以改制改革局面嘛。” 他自己都觉得这条件就像四十年后相亲，说我们有八四年的小姑娘，或者这男的瘸子不走路看不出来。 语气软得要命。 但这会儿就这样，是因为吃大锅饭的模式，让这些落后的环节没法盈利运转，不是运输没活儿干，偏偏体制内还没法解决。 所以都跟大白菜似的往外丢包袱，破产的厂，亏损的公司，使劲减负。 让卫东刚在运输公司当过驾驶学徒，心头一清二楚：“办公场地和宿舍也在码头？” 对方叹气：“对，都是解放前的老房子了，主要就是文化低，管理效果差，靠力气吃饭的人员又多……” 其他领导都有点侧目了，我们谈得好好的，你们交通部门简直在捣乱，都什么歪瓜裂枣。 也是，这会儿私家车都没，高速路又无，交通运输部门就是个养护保养公路，客运货运都是吃力不讨好公益性质的只钱不赚钱单位，很不招人待见，属于大学生毕业都不爱去的地儿。 让卫东却想起来沈老三说起老院子咋的咋的，笑着说：“我们卫生巾厂的老娘们儿文化也不高，那看看有没有合作改制的可能性吧。” 那就喜出望外的说明天一起。 文化局主动拉了建设部门：“那我们这边就算是把流金照相馆的翻新改建大楼批复下来，尽快开个现场会，那可是江州中心地段，千万不能出岔子。” 心头暗喜的让卫东又把那个门面继续保留，周围严谨搭建安全通道的做法拿出来描述。 这会儿还完全没有人性化施工、无害施工、文明施工的概念，都是建设四化谁还能说三道四影响了谁？ 颇有些啧啧称奇。 最后是故意给这边留出点空间的砖儿台记者组催促，让卫东才约好明天时间，开着红色小面包带记者们去兵站招待所住宿了。 留下这堆部门相顾而苦笑：“这年轻人……非同小可啊。” “能力强、眼光好，点子这么多，还踏实朴素，能扎根在江州，绝对能带来很好的影响。” “商社这帮人也是活该，他们自以为缺了他们就没法转，自己去看人家怎么消气吧！” “说实话，换我我也炸刺，投资这么大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有人敢买通偷造设备来仿制，这么大的企业还怎么搞？” “我我我，我们局一手扶持的卫生巾厂起步，结果这节骨眼儿上经办的科长……我是真特么不知道这事儿，你说这事儿搞得！” “希望是因祸得福吧，其实人还挺好说话，很成熟谦虚，以他在平京……” “好了，好了，这个不论，赶紧把事情推动起来才能看挽回损失不，但他说贸易中心那事儿，是真的已经留了点面子，我当时冷汗都出来了！” “你才是不用说了，赶紧的。” 反正第二天一早，《江州日报》就头版头条刊登了相关内容，民营企业将大力参与新开发区建设。 这会儿让卫东都还没到那江南区的经济开发区呢。 回去的路上那位中年记者才再次认真的询问了下让卫东为什么觉得那个工业贸易中心效果不好。 开着车的让卫东没多想：“你注意看看他们对外宣传的数据就知道了，据说有四千多家全国各地工商企业来驻点，半年成交金额好像是两亿多，你平摊下每家多少？有些账啊就怕较真细算。” 记者就恍然了。 半年时间平均五万块的交易金额，每个月交易几千块。 对比卫生巾厂，一天就三十万。 这不是开玩笑嘛。 哪怕不拿卫生巾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划时代产品比，商州卖熟食都不止这个数儿。 所以第二天去经济开发区，就只跟了位摄影记者随便拍拍，大家都调整休息下，宁愿去采访那个即将翻修大楼的流金相馆。 因为这边就是面对一大片空旷田野，什么都得自己去推平建设。 但相应的，这基本算是国内第一座内地经济开发区，能向港资、台资企业划拨地块，也就能给民营企业。 这才是让卫东迄今为止第一次被允许拥有地块，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黄金的地方，但面积大呀。 目前正在谈的港资、台资也就三四家，你要哪，十万方够不够，土地出让金跟白送似的，甚至你先免费拿着投产回款再分期付，不要耽误了生产，而且建设厂房钱不够银行来贷款。 让卫东终于明白了那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时代谚语。 这会儿只要获得了认可，只要敢要，真是空手套白狼似的拼命给，最后必然活生生的撑死，被这个场面吓住，也就错过了这种顺风而起的机会。 所以他还真是个异类：“我只是确认要，具体多大面积我都没概念，会由专家来定，但肯定要建设成漂亮现代化的工厂，重点是我这工厂人很多，那就必然要在厂区修足够的生活小区，工业用地、住宅用地都能行吗？” 连后世的老保安都知道商业用地、工业用地、住宅用地是严格区分，这会儿的开发区官员却没这概念：“只要在你地块上按照规划修呗，为了生产发展都是可以的！” 让卫东还得解释：“假如我真的上万人了，就要考虑工人结婚生子，单身宿舍、员工公寓，结婚的住好点，还要有生活配套，不说电影院那么夸张，总要有商店、篮球场这些设施。” 他描述的是生活小区，在场所有人脑海里的画面都是国营厂的样子，全都觉得理所当然：“那肯定啊，没问题，地块用途上肯定会注明允许这样建设。” 让卫东不得不再细化下：“可我听说江州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成立，未来这些房子我是要卖给员工的，这就是商品房了，也不违规吗？” 所有人顿时有点宕机！ 超纲了。 国内还没开始卖商品房呢，所有城里人都是单位分房，只有极少数之前有老房子的城里人住回有据可查的老房，由房管所之类来统一管理。 让卫东是太在意这几条红线了。 起码划拨给我的时候就要说清楚，工业用地，商业用地，住宅用地我可以销售处置。 别特么以后拿这来收拾我。 结果开发区拿出几张区域图给他：“好像……台资公司申请了商品房销售许可，我们也正在申请批复，你是这个意思吗？” 让卫东才看了看自己的“邻居”，瞬间明白，这是啥呀！ 这是狗屁个工业投资，直接拿了地块就是搞房地产，尽可能把地块靠近现在的繁华街道，那目的能是为了搞工厂吗，起码也是为了地块以后好升值吧。 让卫东还是有起码的单位老油条情商，那贸易大厦他都问了没修，才说不好。 现在这人家都签约定下的事儿跟自己没相关，他只点点头：“那行吧，就按照他们的条件意思申请，保证土地用途不违规……” 然后没忍住低声提醒句：“经济开发区就跟那水果摊卖东西似的，要把最好看最漂亮的摆在前面，再搞出立竿见影的重点成绩，这样四面八方来参观学习的时候，才知道大家做了什么工作。” 他自己也在商州搞工业园区，后世税务机关去的各种开发区、工业园太多了，各位同事领导回来都会说道。 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独立给优惠政策的经济小特区，除了拉动经济，迅速提升价值，最重要就是经（you）得（zheng）起（ji）各方看。 所以他才啥都不管先把三岔口清理干净，把自由市场打理出来，有了这个能给各方看的“样板”，再慢慢打理厂子。 谁有耐心看你在废旧仓库里搞生产啊、艰苦朴素的搞科研。 一定要有让人感觉眼前一亮，哎哟，真是很不错的全新惊艳，这经验也就算是取到了。 眼前这眉毛胡子一把抓的乱七八糟，根本就看不到开发区设立以后的变化，让批复的各级领导怎么看，闻讯来的各方媒体、同行怎么看。 对方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醍醐灌顶：“卫东同志！帮帮我，我们正在焦头烂额呢！” (本章完) 第203章 抱着金饭碗讨口 第203章 抱着金饭碗讨口 让卫东真是顺口一说，别被台巴子哄得团团转，好处都让那些家伙捞走了。 但他觉得习以为常的三四十年后场景，其实都是改革开放几十年大浪淘沙的最优解。 这会儿所有洋装穿在身的港台客商都傲气得很。 连他这么随口说来都让人获益匪浅。 这在全国都是最早的经济开发区，可以说谁都没经验。 更别说被点到的本地官员，用如履薄冰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因为各方给他们的说法都是自己去闯！ 啥都要摸索。 难得听到点有用自然视若珍宝。 让卫东也不藏私：“您有空去商州看看，我们搞那个北较场工业园区，商业是商业，工业是工业，住宅……我们现在还没搞，首先最好有个管委会，这么多探索的事儿，不能谁一个人拍板说了算，我真心提醒，资本主义投资商最会钱考验干部，千万不要上了这种当。” 甭管对方有没有被考验过，反正他一股脑兜过去，表达个老子绝对不考验的态度。 其实商州就他这个投资方，完全没有外商，还真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其次，整条街最亮的仔……就最有成绩的企业从建筑到规模都要做漂亮，方便各级领导、相关部门来参观，专门有人负责接待，我们那边有七个人……” 对方赶紧咬定：“那就是你了！” 让卫东都乐：“我要在外面跑的，生意是跑出来，我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其实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在听。 国内就这样，指不定今天在警察口，明天就去带领开发区了。 还都以为让卫东是在商州打磨出来的经验，恨不得拿小本本记。 起码这说的都是他们闻所未闻：“最后注意区分港商、台商，甚至我说这个阶段可能外商还靠谱点，港台很多骗子，反正我们秉承一点，您来投资，该赚钱赚钱，带动了经济，发展了技术，增加就业岗位，总得给我们留下什么，别虚头巴脑的骗了贷款、骗了什么留下一地鸡毛，还不是开发区背锅。” 就很奇妙，明明让卫东是投资商，却又是隔壁市的工业区主导者，所以说来就是那种我们是一伙儿的口吻，别被现在鱼目混珠的投资商骗了。 很中肯很让人感同身受。 警察口的忍不住开口：“老唐，卫东这已经三番五次的提到注意提防这些港台外商的不正之风，这一块市里面也三令五申的在强调，开发区的各位千万不要以身试法，今年我们局都新增了经济科，抓了好几个典型案例……卫东，你看看这警务中心怎么搞。” 拉了转头反而低声开玩笑：“我说这开发区不如你来掌舵，起码你不会有经济问题。” 这话能是随便调侃的吗。 让卫东知轻重：“也不能这么说，我来，那我做什么都可能以权谋私，我也有企业在里面，所以怎么可能我搞，帮着出出主意提醒下是没问题的，警务中心简单，门口安保室加大点配一两部车，无论是巡逻、出警、办公都比较方便，我们厂里肯定也有食堂，再留间宿舍轮班休息下，这一片区域的安全不就有保障了，再开发点厂里保安打辅助，工作也没那么累。” 老保安说这个才是本行。 对方听得连连点头。 所以到这个规模，谋点私还不违规，简直不要太容易。 只是让卫东为了掩饰自己怎么如此头头是道，顺口提到：“我们商州工业园区几个人，市里面配了个警察，挺爱琢磨这些。” 人家马上就记在心里：“那要不把他调我们这边市局来？” 吓得让卫东连忙帮丁海峰摁住：“不能这么抢人吧，我在那边都没几个帮手，先缓缓，等我们做出点成绩。” 他真的有点吓到。 卧槽，现在我说话这么管用的吗？ 如果说之前在西山厂，他可以作为副厂长享受些特权。 现在……身为江州市奉为座上宾的投资商，简直可以要风得风了。 换做真正二十岁年的年轻人，肯定已经有点忘乎所以。 让卫东却想的是，这算个鸡毛啊。 我才几个钱。 说白了他现在也就是照相机和卫生巾这两路产品，抢占了空白市场。 看似卫生巾每天提供好几万的毛利，但都滚动在庞大的销售体系里，如果他只是做这样产品，没准儿在回款之类的折腾中轻而易举的已经崩盘。 全靠照相机回款还算整齐及时。 至于收录机和食品厂，现在都是杯水车薪。 反正江州市这种态度反而搞得让卫东倏然而惊，因为知道只要自己亏损，走错哪一步，就会墙倒众人推。 这是往后几十年最常见的戏码。 北乔峰和南慕容不就是吗。 所以午饭都没有吃，简单的和开发区签署了投资协议，确认了大概的地块位置，完全没概念的让卫东还得想找谁来勘察。 其实他这会儿是真想接手个现成的闲置厂房来投产。 但容纳一万人的厂就不是小厂，改开才这么几年，这个级别的大厂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艰难度日。 况且接盘厂房，就不可能给地块。 这么便宜的地块，还是要了吧，反正也不用先给钱，江州市也不怀疑他的支付能力。 开发区那位唐主任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预计十万方的厂区规划，而且想把这家厂给放到主干道边。 让卫东哭笑不得，强调开厂这事儿还得听专家的，譬如货运方不方便，要不要临江边好船运，建厂这事儿要讲科学。 他个老保安都知道。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没这个意识。 主要交通局的还等着呢，他们的领导也是辆伏尔加，却啧啧的挤上让卫东的面包车，自豪这是江州今年同时起步的几条汽车、摩托车生产线之一。 让卫东没好说自己这辆是原版的四驱，当然他这做派也就更没有富豪味儿。 就自己一个人开辆小面包，能富到哪里去。 交通局指向的果然是当初他和李二凤、狗蛋救了沈老三，把姐弟仨丢医院之后，顺着火车站往码头打探的沿着长江一带货运。 不过和那些大集体、小集体的街道货运公司灵活多变，起码还有点生意不同。 规模最大的交通局下属搬运专业公司就生意寥寥。 原因当然很简单，国营对国营，这家既然号称搬运专业公司，就是主打各种国营企业的大型设备、锅炉器材、还有各种煤、油、粮、矿石的运输，尤其还不涉及船运。 现在国营厂都在接二连三的吃不起饭，自然搬运公司就没事做。 街道办的小集体，还能放下身段去接点业务，号称最牛逼的国营公司是不屑低头的。 而且当年为了完成各类艰巨任务，都是不惜成本的堆人数，所以遗留下来的编制人员也多，包袱够重。 哪怕有十几辆大小载重车辆，居然也能闲得没活儿。 但搬运工人们是不愁的，工资又不少拿，成天钓鱼打牌，自在得很。 现在看到单位上的高级车开过来，也都不急不慢的继续在路边树荫下喝茶打牌，煞是让人羡慕这种铁饭碗的气质。 让卫东却觉得很奇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 局势又变得更明显了些。 去年底他还拿着烟，挨着货运门市打听行情。 现在居然是他来合并转制国营运输公司。 车上各位看见搬运工们这般懒散，也是无奈得很。 搬运公司的领导倒是积极的从路边楼上跑下来迎接。 三层小楼就在路口边，侧面进入市区公交车大马路，正面是江边大片货场，估计丰水期会被淹没不少。 但这排建筑应该恰好就在最高水位之上，所以把民国时期遗留的风光全都保留在建筑上。 很像让卫东在粤州那个天鹅宾馆周围看到的租界建筑，但这里没那么气派宏大，并且连绵了整座江心小岛。 只是几栋类似的外国风格洋楼扎堆，具体哪种风格说不出，但都是左右对称，做工华丽，气势沉稳的大户人家派头 哪怕以让卫东的欣赏水平，都看得出楼外门窗、立柱有精美浮雕，几何分割的石砖以及拱形轮廓和屋顶装饰，带有浓重的西洋味。 不过稍微凑近些，会发现浮雕跟装饰图案都既有中国传统鸟走兽，也有带欧式风格，就土洋结合的特点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下车前，让卫东先从手套箱摸了个爱克斯相机，咔咔拍几张，这边空荡荡货场上的车辆也拍上。 这才跟交通局的领导一起走进去。 原来穿过正面这栋建筑大门进去，里面还有个天井，右边一栋三层楼房，左边是拐角的正好把另外两侧都包住。 挂满了各种晾晒衣裳。 不管之前是什么大户人家，现在几栋都属于搬运公司的建筑显然都住满了人。 让卫东没兴趣住这种招人现眼的地方，但很有兴趣把这种充满历史痕迹的好地方留给未来的游客。 所以随口寒暄着走进“办公室”，也就是大户人家的大客厅。 目前搬运公司就这么点资产，倒也谈不上负债，每个月两三百人的工资再怎么沉重包袱，那也是相关财政支出，不至于付不上。 但这么多人成天无所事事还拿工资，交通局也想开源节流，给找个好办法。 让卫东翻看下公司报表，这回他主动要对方的营业执照来看了：“改制合并具体有什么做法吗？” 交通局也是一脸茫然：“卫东你在市里面谈这些工作不是很在行么，我们交通局也要顺应改革浪潮嘛，你提方案我们看能行就肯定支持。” 感觉好像改革春风吹满地，各部门都在改革，这边不做点什么坐不住。 其实这一翻营业执照，让卫东就有点绷不住表情！ 因为上面一大堆搬运资质外，赫然写着机动车驾驶员技术培训、考核…… 这不是驾校吗？ (本章完) 第204章 我不欺负人，但也别想欺负我 第204章 我不欺负人，但也别想欺负我 当然，让卫东不会直接说这么干。 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核心收益全都拱手送人了，他还没这么大公无私。 而且他也不准备留这些已经躺平的老油条在运输搬运公司干活。 点点头放下具有各种专业资质的运输公司营业执照：“我们在八一路兵站招待所的那个运输公司，已经把申报书递交了快俩月了，还在审批走流程，现在看起来完全可以合并，从实力上来说，我们那边有二十五辆大货车，车辆多点，但人手还不到一百人，没什么闲人。” 运输公司经理连忙强调：“我们这都是有编制的！” 意思是闲人一个都不能少。 交通局领导叫他别说话，先听让卫东同志表达。 如果没之前那么一遭，哪有这么高的待遇。 让卫东不为难人：“我们现在就主要送卫生巾和相机，搬运没什么特点，所以愿意干活儿的应该全部都组织转移到江南区的新工厂。” 其实闲人们还是悄悄凑过来挤在门口，哪有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都想知道接下来怎么样。 闻讯立刻鼓噪，在市里面住惯了，哪里愿意去那等荒凉地方。 虽然这里是城里被嫌弃的下半城。 让卫东不慌不忙：“我只是说自愿原则，愿意去那边工作的，尤其是女性只要保持八小时上班工时，每个月工资两三百很正常吧，其他留在这边只是看门、看货场，那就是城市最低工资标准，三十七元还是四十六元？” 差不多等于后世的月薪三千，瞬间变成两三万！ 就问诱惑大不大。 刚才还闹腾反抗的声音，秒静。 已经有人嘀咕：“也不是不可以……” 让卫东再继续：“我们有职工宿舍，双职工带娃的还可以申请两室一厅楼房住宅。” 绝杀。 这种看起来充满历史沉淀的洋楼，是一家子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和一堆不算人的服侍牲口住，不是给几十家三代同堂挤一间的，更别提厨卫条件了。 顿时变成所有人都希冀搬迁到新工厂去过新生活！ 真以为所有人是摆烂吗，是看不到生活有盼头。 这下有了。 所以让卫东表达这个改变，也是给交通局展示：“你看我为了解决这几百人的生活条件，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从未经手过改制的交通部门只能懵逼：“难道……我们还要贴钱吗？” 看他这意思，要是能摆脱这包袱，也不是不可以！ 让卫东差点笑出声，这年头质朴的人是真质朴。 他又不是想侵吞国有资产，虽然这年头很多人就是这么暴富起来，但他显然不用这么干。 “两套方案，一个我们运输公司挂靠承包，还要解决这么多同志的工作岗位跟生活条件，所以承包费用就象征性的每年十二万，每个月一万，十年承包期，我们也可以约定比照局里面工资上涨比例调整承包费用，另一套方案就是改制由我们控股运行，每年分红给交通局，毕竟还是这么大的负担，七三分吧，交通局啥都不用做可以拿三成，经营权是我们的，如果交通局不愿保留股份那就彻底买断给我们，你们开个价，我看合不合理。” 好像立刻看见交通局的同志头上出现了沙漏符号在翻转。 实在是这些后世常见的交易模式，现在都是全新。 让卫东也没欺负人，这运输公司按照国营的模式运转，现在肯定亏损，别说每年赚一万，随时都得赔钱。 因为都指着上级安排活儿，不按市场规律来，包赔。 承包是最简单的，北乔峰那造纸厂都是用这种模式在承包。 至于改制控股，理论上应该给钱买资产，但现在房子不值钱，根本就没有市场交易价，何况还是搬运工都瞧不起的老房，又不是生产必备厂房，那些车也不值钱，只有几辆东风都算是好的，主力是老解放和山城牌嘎斯货车，跑粤州一个来回不修几次，让卫东倒立吃屎。 他要的其实就这个资质能用几年，这时候谁都瞧不上的老房子他实际上都最多只要个使用权，清理修缮出来当个接待用途。 人员真就全部是负资产。 说完看对方运算有点红温，这中午也趋近四十度高温，就起身缓解：“马上九月了，你们尽快拿主意，我们也好安排江南区地块施工要不要留这部分的宿舍。” 说着就打算回自己的空调车上。 结果交通局的两三位跟运输公司的飞快商量几句：“那就按照十二万买断吧。” 让卫东惊了下：“买断是把运输公司资产全部剥离，公司就归我了哦。” 这边又以为他是指个人承担太贵：“那十万，我们回收这笔资金也算是说得过去，你只要按照每个月一万，在一年内付清都行。” 让卫东看着门口挤满的搬运工：“你们觉得呢，是愿意去铆足劲干活儿，每个月拿两三百，住崭新的楼房，还是拿三四十，旱涝保收的懒散摸鱼？我们那边不养闲人，就别过去躺平摆烂了。” 总算有人机灵点，意识到这是铁饭碗变打工：“你要是翻脸辞退我们怎么办？” “对，那我还不如旱涝保收了！” 让卫东笑笑：“当着交通局的领导，还有搬运公司的经理，我可以承诺，只要你还能做到每个月捻一百块的工资活儿，我就不会辞退你，以搬运公司的名单为准，如果我没遵守，交通局来找我赔钱，这可以写到买断合同里，你们也可以去江大后门外的药剂厂打听下，我们那边的工人一百块工资得是多被瞧不起的标准，有手就能完成。” 按照每个卫生巾卷1分钱的手工，一个月卷一万张，每天三五十包，后世刷着剧都不止卷这么点。 标准精确到这种地步。 之前还有点犹豫的少数人，都积极踊跃了！ 挣一百只是底线吗？ 那就真是所有人求之不得了。 所以让卫东就在搬运公司跟交通局草签了这份买断协议，他们还要拿回去给市里审批。 还是十二万吧，让卫东怕自己良心过不去。 虽然这钱按照购买力未来也值几百万，但现在也就一辆双排座的价格，换蜗居两三百人的院子，跟一堆旧车。 在这个进口工业产品跟房地产倒挂双轨制的年代。 就有这么离谱。 同时他要求还是把承包制协议、控股经营协议也一并写上，任挑，免得说我欺负人。 说明正式签约的时候再来验收车辆，点齐目前在册的两百四十多名员工。 大家肯定也就反而要保证好这些车辆的状态。 让卫东才拿了草签协议回厂。 沈翠月在那边带领复工嘛。 江大机电专业经过这事儿也有点知耻后勇，甚至有点后怕，从头到尾都没有点名是他们的员工私下转卖设备，已经很给面子了。 所以让卫东在商州通知了先恢复组装设备之后，加大了力度弥补整个事件的影响，几天已经凑了二十台到车间。 现在先摆出复工的姿态，再陆续增加呗。 轮不到上班的工人，主要都是妇女同志们挤在厂区看见红色面包车过来，都是齐声欢呼。 感觉她们守在这就是防着再有人来宣布要停工。 看到让经理出现，才算把心落回肚子里。 让卫东也站在办公楼门前简单介绍了情况：“不是市里面的问题，而是队伍当中有坏人，现在解决了坏人，我们厂只会发展壮大！” 哪怕他没用喊口号的语气，大家还是先欢呼鼓掌了。 沈翠月带着办公室的人手悄悄出现在后面，也能让大家马上安静下来。 让卫东不用回头看：“今天早上我就是跟市里面一起到江南区确定了我们新厂的地址，这里一直会生产，但新厂是朝着每天五十万到一百万包的产能去发展，所以这边的熟练工、先进积极分子就能到那边去当班组长、车间主任做管理，也可以选择去那边上班，住新宿舍楼……” 又欢呼雀跃了。 这边的宿舍楼就不用说了，标准的老破小，很多还是住在违建里面。 而除了原来厂里的三四百人，大多数还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甚至可能住得更差，现在有改天换地的机会，当然恨不得给厂里卖命了。 不过让卫东也不诳人：“但我要先说清楚，市里面今年已经成立了房地产公司，就不会有福利分房，我们搬过去上班的人，就是每个月百分之五的工资租宿舍，等未来政策允许了，你们可以用尽可能的成本价买下这个房，就永远是你们的家，未来可以卖钱的房产。” 从成立官方的房地产公司，让卫东就知道这事儿肯定就在眼前，但政策现在还不允许私人买卖，那就等等看。 先租给员工，但绝对不会用福利分房把自己拖进泥沼。 果然，这个缓冲明显没让大家多反感，月收入两百块十块钱租房，这压力几乎不存在啊。 安静瞬间又七嘴八舌的问是多大房，班组长住几楼，车间主任住几楼，好像为了这个才值得去奋斗当干部。 让卫东只能解释：“现在一铲土都还没挖，争取年内开工。” 广大婆姨小媳妇姑娘们才从已经在憧憬新家要怎么布置，浇了盆冷水的回到现实，齐声啊，还没修啊，都开始撇嘴了。 还是沈翠月跳出来：“上班的上班，不上班的休息调班不行吗，散了散了，知道争取回来这些是费了多大的劲吗？” 众人才敷衍鼓掌的散场。 让卫东把那协议递给沈老三，码头小妹还没来得及看，就挤眉弄眼的示意：“商社派来的人一直在等你呢。” 看她表情，让卫东就觉得是派了个美女来吗？ (本章完) 第205章 万事都有轻重缓急 第205章 万事都有轻重缓急 结果是个颇为俊俏的少年郎。 穿件笔挺的白衬衫，扎在熨烫整齐的西装长裤里。 裤脚在锃亮的皮鞋上很舒适的皱了一层。 这是让卫东重回八十年代，看到第一个把西裤穿得如此标准整齐的人。 其他人包括有些领导，不是裤脚只到脚踝，就是还把裤边卷一下。 总之压根儿不注意这种穿着细节。 照相馆的摄二代刘太元都不这么穿。 起码二十多年后，商州市可能才开始流行这么讲究。 所以让卫东忍不住猜测，江州还有什么世家子吗。 不过他没什么表情，看对方站在厂长办公室的竹沙发边，目光一直跟随他坐在办公桌前的藤椅。 才直接腾的一声跪下来！ 又是把膝盖都要撞碎的那种直接落地。 嗯，上个这么跪的就是沈翠月，在码头批发市场重逢的时候。 现在她依旧那身白衬衫扎在西装短裙里，似笑非笑的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 让卫东居然有种这俩好像还蛮配的金童玉女感，起码比他这黝黑肌肉疙瘩型要配。 脸上也没表情：“到我这耍狠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却是看着沈老三的，好像在调侃她。 结果江湖妹轻轻一嘟嘴飞媚眼，立刻把让卫东的骨头都酥了二两，算了算了，何必去惹这刮骨刀呢。 跪着的少年郎感觉比让卫东还年轻，开口带点周边口音的腔调：“我叫吴生云，商社之前是我出主意做卫生巾厂，被抓的经办人吴奎生是我二叔，我错了！” 毫不犹豫的俯身磕头！ 让卫东不得不再看眼刮骨刀，这路数他不熟啊，感觉有点似曾相识的江湖气。 沈翠月就代答：“没有你，我叫人来看过了，你从没出现在那个车间，据说还有个老点的领导模样，他不来跪下？” 跪着的年轻人不抬头，就看不到他的眼神：“我自以为出了妙计，就没参与办事，我在商社负责销售，这几天当然是在外面奔走联络准备销售卫生巾的店铺，因为突然之间连江州周边的供销社都摆满了飞燕牌和爱克斯牌，只有百货公司跟商社商店没货，现在听说蓉都到周边县市的供销社都铺上了货，我才知道是遇见了高人，我错了！” 让卫东又拿目光去看刮骨刀，刚才的媚眼变瞪眼，使劲翘眉毛示意说话呀，该你说了！ 又不是说相声，让卫东看眼竹沙发上有个尼龙口袋：“错了？空口白牙的错了，难不成你道个歉磕个头，我就要去警察那边开口说放人？” 果然，吴生云直起半身，依旧跪着拿了那尼龙口袋，扯开拉丝，确实是满满一扎扎钞票！ 可话语惊人：“这是三十万，我二叔自然该怎么就怎么，那是各凭本事去走动打点，我错了就拜求能到让先生门下做条走狗，跟着你做事才算诚心诚意的赔罪。” 让卫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好不容易才当面尽量漠然，尼玛，有这样赔罪的路数？ 你怕是来卧底搞砸事情、刺探情报的吧。 可眼角余光瞥着门边的沈翠月居然在大幅度点头，还可以这么玩吗？！ 让卫东也不是啥都听江湖妹的：“你能帮我做什么？” 吴生云就那么跪着眼对眼：“我十四岁进供销社卖货，十六岁到农机厂做采购员，去年十八岁加入商社，更鼓动家里长辈亲戚跟我一起为商社卖命，但现在我知道商社没了，再也没机会了，甚至出事以后没人敢站出来担当，那我不如拿了这三十万做敲门砖，拜到让先生门下！” 让卫东开始认真起来，没这场重生，自己还是那个在保安室断了掌的窝囊废。 看看别人：“商社是怎么个情况？” 吴生云毫不犹豫：“基本上还是解放后公私合营遗留下来的一些老商人老家族，历次运动都清理得比较干净，但总有人能隐藏躲避熬过来，其中有些更从江州撤到周边县市保存实力，这种本就是从周边发展到市里，有亲友接纳掩藏，所以放开之后就立刻抓住机会做了些买卖，起步很快，这几年已经在江州市区到周边有些商店、铺面，私底下更是和有些五金站、百货公司、供销社形成联盟，仅次于百货公司规模。” 这就像尤启立，祖上几代都做生意，哪怕董雪莹，家里以前也做买卖，这些人在遇见面前有海的时候，会立刻选择下海，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做。 光这步，就比无数人站在海边犹豫强多了。 譬如让卫东自己，上辈子无论如何都没这种思路：“你呢，十四岁中学都没读完？” 吴生云直面坦承：“吴家也是祖上做过些生意，败落回到乡下，从小我就对买卖感兴趣，所以早点求份工作比在学堂消磨时间强，商社擅长的是合纵连横，到处拉关系，总能如鱼得水，但真正遇上强到您这样的人脉关系，他们那些关系网就显得很可笑了，这次更是一个个老瓜瓤子不敢出头，所以我来担责求拜门。” 说着第三次弯腰磕头。 四十年后，或者说是普通人的生活里，可能真难看到这样演义般的做派。 但现在让卫东跟后面沈老三对视，那家伙重重点头，再做个双指戳双眼再指着人的动作，她会盯着的意思很明显。 难道这就是江湖常见的戏码？ 让卫东想了想：“我肯定信不过你，但我的确需要大量人手，尤其有能力的人，你只有用一次次的业绩来证明获取自己，从边缘做起。” 吴生云还是跪那：“生云明白。” 让卫东不搞江湖那套：“坐下说吧，这是沈翠月，沈经理，你们应该同岁，卫生巾厂的事情她是主理，你先跟着她安排。” 吴生云回头拱手：“承蒙照顾，沈经理好。” 但还是面朝让卫东。 沈翠月不阴不阳：“明着告诉你，我是蜂麻燕雀，葛拦容的江湖人，只是让哥子身边的小蚂蚱，这卫生巾厂也不是什么我们了不起的生意，如果你不是铁了心要跟一辈子，一旦被我发现苗头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出去。” 吴生云反倒再拱手示意：“那我对东家更有信心了，做生意当然是诚信为本，但非常手段、通天关系才是如虎添翼，单纯攻哪一样都是瘸子。” 尼玛这才十九岁，让卫东想想自己去年还在村口跟狗蛋打篮球！ 这俩妖孽。 这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认知甭管对不对，起码都甩开普通人八条街了。 沈翠月笑笑不说话。 让卫东来搞人力资源测试：“我也是抽空过来看一眼，这几天事情密集得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商州有一套厂房，一座大楼要建，在江州现在市里面也要求要搞一套厂房，一座大楼，规模甚至还大过商州几倍，同时铺开做很勉强，怎么办？” 吴生云认真思考：“没有主次区分，不能暂停某个项目吗？” 让卫东摇头：“商州的楼和厂房已经推了准备建，江州的得了领导重视，必须要尽快见成效。” 吴生云稍微思忖下：“那就寻求贷款，以东家现在的名声地位，江州市的各家银行肯定都会争着放贷，这本就是银行贷款的最大用途，可以放大我们做成事的规模，我当然也有自己熟悉的银行经理跟放贷员，可以马上找他们拿到一整套去申请贷款的手续跟政策。” 他还是知道不可能信任他的关系贷款。 没想到让卫东干净利落的拒绝，或者说是在给新人科普企业理念：“我不贷款，过去不贷，现在不贷，未来也不贷，这是个底线，因为一旦在用贷款做事就意味着整个资金链绷得很紧，甚至我也不着急非得达到什么结果，一分力气就吃一分饭。” 吴生云也不执拗：“那……按照我能理解的做法，修厂房大楼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东家都说了不愿资金链绷得很紧，那就说明现在也不紧，还是有宽裕的，那就拉出个轻重缓急来，可以都开工，但进度就选最重要，或者最容易立竿见影带来效益的集中力量做。” 这种稍微宏观点，需要有整体掌控局面的活儿，明显就不在骗门学习教材上。 沈老三一直靠在门边倾听观察的也是人，而不是事。 让卫东顿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流金相馆那楼肯定是最醒目，但耗资肯定最高； 最简单耗资不大的是商州的食品厂大楼，最成熟的县里几层楼建筑修起来罩个玻璃外壳而已，他爹都会。 可这楼也是最不急用的，当初选择建这楼，甚至是在接受北较场工业园之前，故意多此一举要秀出来证明会扎根商州，具体里面做车间、做办公甚至宿舍都行； 真正急用的实际上是两座厂房。 江南区那座要从平整地块开始，面积巨大，配套建筑也多，但能够真正奠定卫生巾厂现代化规模，也是给江州市开发区做张名片。 这个份量，老保安肯定能掂量出来。 哪怕让卫东以四十年后的经历，都还没意识到这个开发区，这座厂房有什么样的历史意义。 他也知道这个脸要给好，还得贴金。 相反商州那个正在拆掉的火柴厂区域，建好厂房是为了把卫生巾厂移过去，腾出来的麻纺厂又跟着朝保健品厂做建设。 打的就是目前保健品除了这仨字，还啥都没有的空白准备期。 但商州卫生巾厂已经开工生产，所以那新厂房要说急用也没那么急。 起码目前给商州该给的气氛组已经做到位了。 可以缓缓。 于是结论就很明确了：“你有熟悉了解厂房建设的人吗，或者说单纯就是建筑设计方面的专家，我希望是能不太多钱，但在江南区修一座看起来很瞩目的厂区。” 同样都有些以前的老底子，吴生云的路数显然和沈翠月两个层面：“当然有！这里是江大后门区域，前门外那边就是建筑学院，我有跟随商社接触过一些建筑学院、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可以马上去为东家联络。” 让卫东点头起身，伸手拿过那尼龙口袋。 怪不得后面要发行百元券，三万块都像个枕头面包的体积，十个长方墩子面包体积是真不小。 让卫东却拿起来，看了看有封条，一千一扎，一万再用橡筋捆。 就直接朝吴生云怀里扔，十万就能满怀抱不下的那种！ 当然也朝旁边办公桌上同步扔了十万，最后剩下袋子里的自己示意下：“我们三人，每人拿十万做事报账，看看谁能做出来更多事，联络上了你找沈经理联络我，我很忙。” 说完就走了，从门口经过时，才点了点沈翠月卷在手里的搬运公司改制协议：“看看对这个地方熟悉不，必要的话你们也可以商量能做什么。” 沈翠月看都没看堆在桌上的十万块，还有抱着十万块的俊俏小生，快步跟着让卫东下楼时才匆忙扫两眼：“他这话里话外，透着其实没参与，起码他没参与卫生巾事件，多半是他那个二叔是台前执行人被拿住了，他这既有改换门庭靠窑的意思，也算给商会那边个交代，不为难放弃他二叔，结果你直接丢十万给他，嘻嘻，那他也就是共犯了，好！这招好……我的妈呀！” 终于看清手写协议上的搬专公司名号，和协议内容里的地址门牌号：“这不就是药材市场西边的盐业公会吗，你把这房给盘下来？！” 抬头眼里满满的都是艳光：“码头那条街上的十几个院子，这是当年最狠的，我们家这下要发达了！” 让卫东还有点不屑，不就是个破落院子嘛，能有什么发达。 (本章完) 第206章 哎哟，行家呀 第206章 哎哟，行家呀 第二天把采访组送走了，让卫东才有机会听沈翠月解释。 “以前整个沿着码头的江边，是八大会馆、六大公会，还有各种帮会团体，自然少不了各种争斗，所以就选了个斗羊的方式来避免流血，每有纷争都用斗羊决胜负，盐帮有自己的套路和斗羊来源，赢了不少好处才修了那几栋楼，其他家咬了牙都想斗垮，大爷每逢说起这个都念念不忘那成千上万人在盐帮院子周围看斗羊的盛况，说那才是万年长，缺什么都缺不了盐！” 对外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尖酸刻薄的江湖少女，唯有对让卫东说起这，才有点红眼圈。 却被直男嗤笑：“还不是变成了搬运公司？无产阶级铁拳砸下来，都特么烟消云散！” 就好像他从卫生巾厂中午回到兵站招待所，立刻带了砖儿台记者组去西山厂的所见所闻。 所有之前的这呀那的，在三线工厂火热的生产局面跟前，全都变成了弟中弟！ 距离江州几十公里而已，让卫东现在已经能娴熟的个多小时就抵达。 那种已经看见穷乡僻壤几不靠的地方，忽然出现个火车站，然后顺着火车站边的几个岔路口，选了条转过山坳，突然出现在丘陵地带山区中一堆工厂建筑散布开来的“世外桃厂”味道，让砖儿台记者都惊呼了。 叫让卫东退出去重新来，他们把摄影师挂在打开的侧滑门边，记录下这种柳暗明的感觉。 司机一边照做，一边提醒：“这是三线工厂，具有一定保密性质，不能这么暴露出来吧，我听说特务可以按照植物分布、田地样式，还有山脉特征找到方位的。” 那位中年记者兼采访主持人姓祁，坐在副驾驶全程观察他：“我真的很好奇，你才二十岁，高中毕业却拥有这样丰富广泛的知识！” 让卫东心想你要是像我这样只有一个大拇指，成天没事儿刷剧刷小视频，还不能看擦边美女，你也会像我这样四十年下来积累一大堆乱七八糟用不上的知识：“销售员嘛，得到处跑。” 老祁提醒他：“那就再加强一些对政策法规的学习解读。” 让卫东看他眼：“不是经常在变么，你还拿着上一档的政策做这档子事，不就容易出乱子？光盯着政策没用，还是专心踏实的做好实事。” 中午回去没看见老尤，听女文员们说他们又出去了。 让卫东居然有种没被老师发现的窃喜，赶紧带记者们走，实在是这两边儿都讲理论政策，会碰撞出什么来也未可知。 尤启立那种博名声的大义凛然作风太不可捉摸，变数太大。 老祁马上反问：“做好什么实事？” 让卫东在税务局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发展生产力！” 老祁安静了，看小面包车顺着蜿蜒的田间公路，转进两座水泥鹅卵石浇筑的厂门立柱间挂着的数字厂名，终于透露了重点：“国家多年来在三线工厂投入1200亿，三分之一在蜀川，而这半数又在江州，所以江州的改革就是两部分，城市商业发展，以及包括三线厂的工业生产力。” 让卫东心头想，这不废话吗，不靠工业、商业，难道指望穷乡僻壤这会儿还能开发旅游业？ 他不过是基于未来的结果，当然理所当然。 老祁说的却是：“江州被改为计划单列市，最大的变化就是把之前属于国家跟各部委的一百多家直属企业给到江州，让原本工业资产三十多亿的江州，又得到几十亿，可实际效果并不明显，才搞了那个工业品贸易中心，据说提升了13%的生产销售，高于全国普遍百分之几的增幅，是目前江州改革模式最大的看点。” 让卫东又挑眉毛，卧槽，老子随便说就戳了最大的业绩？ 才百分之十三？ 西山厂怕是提升了百分之一千三！ 哪怕是八月底的盛夏午后，厂区前面的百货公司、电影院、篮球场都静悄悄的，可一旦进入车间办公区域，立刻看见到处都在繁忙进出。 各种手推车、轨道小板车运送各种配件、模具在不同车间穿梭，还不断有人手在办公楼到车间奔跑。 真就是用跑的，一看就忙得要命。 哪怕有人惊喜的看到红色面包车，整个办公楼的人就像中小学下课铃敲响似的，一窝蜂冲出来，那些奔跑去车间的人都扭头侧身了，也不敢停下脚步，却把消息传进车间。 然后立刻又有人从车间冲出来。 挂在侧边门上的摄影师静静记录下这些难得一见的场景。 老祁也不说话了，用记者的眼光捕捉这种受苦受难看见红军的热烈喜悦。 让卫东都在想老子是把大家搞得太累了吗？ 全都跟放风似的。 大家却都不挤到车上，只是喜笑颜开的扎堆在路边：“让厂长回来了啊，辛苦了！” “打球不，今晚打球不？” “先休息先休息，吃麻辣烫，吃火锅！” “我们胜利完成了新款相机的研发，等着您来过目！” “老程来了，老程来了……” 厂长也是从车间这边出来，乱糟糟的头发穿个发黄的旧背心，明显都汗湿透了：“大家从看到阳光日报上的相机专栏，就开足了马力生产研发，回来得正好新款有些问题要协调。” 让卫东推门下车：“这是砖儿台的记者，他们来江州采访拍摄，你们先随便看看？” 老程飞快的跟让卫东对对眼，就安排人带着记者随便看随便拍。 大家才回楼上：“阳光日报和砖儿台上关于飞燕牌卫生巾引发的波折，我们都看见了，知道你在外面销售工作很辛苦，所以只有加倍努力生产研发，才是对你最大的支持，现在的产能已经可以达到每周两万五。” 两万五，大概意味着让卫东每周能有十五万的毛利。 说实话，看似发财，这才是让卫东的可支配营业收入。 虽然供销社也把相机列入名录，卖得也极好，几乎是到店就没。 但让卫东会故意调剂货品，优先保证自家团队销售出货，一来把销售成本留给自己人，二来回款快啊。 供销社那边的卫生巾是六折拿货，但现金是一批压一批，也就这批货到了才结上批的钱。 而且是在省级结款，那必然就参差不齐，甚至有的会吃拿卡要的拖欠。 让卫东现在能给销售团队做到的底气就是不结款，就不送货不补货，虽然有些地区可能根本不在乎消费者有没有卫生巾用，但起码总能拉扯下。 也不至于呆账坏账太多。 但看似每周十五万打底，还有卫生巾多多少少二三十万回款，用钱的地方也多极了！ 光四大工地铺开，就能把钱耗尽。 而收录机和食品厂还在艰难爬升产能和熟悉市场的阶段，只能说不用再投钱。 这么一看，让卫东还是个刚起步的创业者。 他也把销售整体情况描述了下：“照相机厂每周两万五，每个月十万台左右的产能，我觉得已经够了，再高也要考虑到市场接受度，我们始终要有居安思危的心理准备，哪怕推出了爱克斯2.0照相机，接着就得考虑3.0的研发，同时还要准备其他产品。” 立刻从几个厂都集中起来的厂领导、车间主管以上干部会议，哪里问他只是销售副厂长，怎么还伸手到研发和产品上。 后到的都满头大汗悄悄顺墙根坐，如饥似渴的听，希望能抓住更多机会。 因为让卫东的思路，的确超越这时候的大家太多：“我也是在销售工作中成长，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因为军工产品的完整配套，所有元器件都在周围几个厂能搓出来，那么我们对外界原材料的依赖就较少，这将是我们能跟沿海地区爆发巨大产能抗衡的主要武器。” 大家吃惊，之前我们的相机胶卷是抗衡国外产品，怎么突然又要抗衡沿海了。 但想想照相机确实针对的也是百多元的各款国产型号。 以前那种全国军工一家亲的局面，现在就各凭实力。 我们就凭着有这个副厂长，更认真了。 看让卫东在黑板上歪歪扭扭画，专配的技术员连忙在旁边补充：“试制两类产品，电吹风，微波炉，前者可能除了电热丝，其他全都是我们有的部件，后者我已经要求从粤州发了几台样品回来，过几天应该就到……” 气氛很活跃，有人提出：“现在我们各厂人手都排满了，这两种产品就算能开发出来，也没办法再搞生产线啊，当然我们是希望多多益善，就是问卫东厂长有没有什么指导意见，主要不少年轻人更想跟着去参加销售工作。” 让卫东真想过：“年轻总想出去闯荡下，我也是这个心态，但闯荡有好几种方式，我提个建议，上次我跟程厂长就说过，厂里可以到附近市里开商店，开餐馆，卖麻辣烫之类，主要是增加些厂里和市里的社会交流，不要仅限于在厂里，生产也是这样，我们有没有可能到市里开厂，我们的人做骨干做管理，招工市里人给我们打工，或者是周围县乡的人来给我们打工。” 全场就是那种被敲开天灵盖儿的感觉，我们是军工厂，还能这么干？ 啊对，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军工厂，我们生意好，我们做不过来，我们人手不够，厂二代们都不够用，还想往外跑。 那就招人啊，招外面的人啊！ 如果外面人觉得我们厂偏远了不方便上班，那就到市区去开厂啊！ 所有人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恍然感！ 就多年的三线军工厂思维禁锢了大家的想法。 所有人手都尽量是厂里人，偶尔有外面也是本地婚恋或者同学亲戚之类，数字厂的人都习惯了很少对外交流。 现在简直打开新世界。 让卫东甚至能把这个世界打开得更清楚些：“包括在座各位，如果你对某个环节，某个部件能够有把握做到更好更便宜，同样可以自己去开个厂来负责提供这部分配件，那厂里的人手设备不就腾出来可以做更多东西？” 老程都瞠目：“可以这样？” 让卫东觉得是理所当然：“假如这台相机需要一百个零件，我们有一百家配套厂，那么总厂就是只负责组装，如果相机的上限是每个月十万台，总厂可以分成相机车间，电吹风车间，微波炉车间，对应又是无数个小厂，这样繁殖开的规模不就带动了我们这里整片区域？” 大家面面相觑。 在厂里干了几十年，现在也是工资加计件、绩效奖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当老板是什么样。 那种跃跃欲试要跳进四周都没抓手，脚也踩不到底的海里冲浪者，绝对是少数。 但起码西山厂的人，先于整个西南地区都有了自主创业的思维。 这时还有人把风：“记者过来了！” 让卫东马上收敛些：“改革的东西我们不说太多，都学了去怎么办，这次我去冀北省会那个造纸厂，天天成百上千的人去参观，还要管饭，天天厂长在那做报告，哪里还有精力搞生产，反正我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大家哦哦哦的连忙移形换位，变技术员把爱克斯2.0型相机拿出来探讨。 可让位东带起来的这种改革璀璨，是遮不住的。 如果说之前他那些商业成绩，在各方看起来还是年轻人脑子活，抓住了廉价照相机和卫生巾这两个特殊卖点。 这次有砖儿台的摄像机，记录下了很多东西。 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 (本章完) 第207章 好东西要捂着才能茁壮成长 第207章 好东西要捂着才能茁壮成长 让卫东已经很注意了。 如果换个稍微白痴点的，估计都会带砖儿台记者去玩玩枪，显着我多牛逼。 以老保安那点思维能力，让卫东已经觉得不能这么干，不能显得我特么回到厂里，就像回到自家庄园似的为所欲为。 得尽量像个普通“副厂长”在自家单位的样子。 在镜头伺候下，几十号人艰难的摆拍，字正腔圆的开会，老程还上去给搞了一顿思想教育。 不能因为我们厂的产品上了报，行销全国就骄傲自满云云。 所有人满带演技的嗯嗯嗯，我们要听程厂长的。 就都很配合，全力以赴的要把卫东藏在我们厂里一辈子那种共同打磨演技。 时间一到，全都哗啦啦的散场，琢磨开厂的，琢磨新产品的，琢磨今晚吃什么的，更多都琢磨走走走打球。 老程都赶紧回去换了球鞋。 果然周边几个厂听说让卫东回来了，全乌压压的过来看球打球。 麻辣烫、烧烤摊走起。 年轻姑娘、小媳妇、大妈都吆三喝四的催促自家男人、朋友，上场去比划展示下，叫你平时练练球怎么不行了？ 旁边还开起广场舞来了。 附近的车间还在持续三班倒的工作，但篮球场周围已经气氛好到爆。 单看这个场面，简直就是传说中的gczy社会状态。 大家都积极乐观，体面活泼，衣食无忧，热爱运动，简直有按需分配的高级追求感。 所有人都真心实意的想表达个我们一直都这么开心美满的样子。 副厂长回不回来我们都天天这么玩儿。 可记者组恰恰刚在商州经历了几乎完全相同的某个场景。 每到晚上，那个自由市场里面，几乎一模一样的气氛！ 这尼玛，两边都是数千人规模的群戏，只有一个演员贯穿存在了。 你说这美满的戏码都是谁导演的。 他还觉得自己没穿帮，热烈积极的跟大家伙儿打成一片的比赛。 以前不是经常霸住了车轱辘战是常胜将军么，今天时不时输了换下场，也跟大家伙儿坐边上嘻嘻哈哈的加油助威，还以为多泯然众人。 人家那摄像机镜头就远景、近景、特写的捕捉他。 两三台单反相机也各种虚化周围人物，突出中心人物。 晚上没住厂里招待所，都住到副厂长家。 老祁还想在后院远眺湖边的夜色中，摆个篝火对聊的场景。 被让卫东挤出连天的呵欠婉拒：“睡觉睡觉，明天一早我还要去开会，然后又要赶回江州，忙到飞起，老祁，我知道你们想树典型立先进，我没有时间来面对这些场面上的事情，我也不需要抛头露面，不影响我工作才是对当前工作最大的帮助，冀北造纸厂的那位都被采访、参观忙成什么样儿了，有媒体和官方支持就够了。” 老祁看看素净整洁的室内陈设，才算是放过他。 第二天一早，让卫东趁着跟老程单独吃早餐，才把两个车间管理有些行为不端被要求换回来的情况点了下，但又要走更多管理人员和青年销售队伍。 运输公司甭管最后是以什么形式转至合并，必然会提升到四十部车左右的规模，加大运力的同时也会让车组增加在沿途各省的配送销售。 而且这个面对江州社会上展开的驾校展开工作后，应该是把人送到这边来考试。 利用西山厂这些军工企业在十公里外那座县级市的高规格，在交通部门拿到驾驶证。 因为这时候全国都还没有驾校，让卫东实在是不想自己如此“革命性”的活儿，在江州当显眼包了。 老程气得差点拍桌子，派出去的人居然还有作风问题，这让他情何以堪。 全靠让卫东劝住，才没立刻要求全厂大会公审，但保证会加强这方面审查教育。 最后带了几部新款相机，现在的问题就是这种带短时充电聚流的闪光灯型号，用普通5号电池根本照不了几张，让卫东决定带回商州去寻求合作。 在他不知道杀猪外贸如此重要前，对商州最有记忆的就是电池总厂。 据说是整个西部地区都最大的国营企业，这会儿还牛批得很，当初改委会主任根本不敢上门去指手画脚。 现在也只是想获得专业支持。 一早给沈翠月打了长途，确认帮砖儿台记者买好机票，中午赶着时间出发，又是好多人来厂区送，但主要是又有两车货品跟一帮人手跟着出去。 老祁这才把之前来时候的话说完：“如何解决三线工厂的转制问题，这是最上面非常关注的重点，现在西山厂带动的这几家已经俨然成为整个三线工厂的排头兵，这不是你说不宣传就能行的。” 让卫东把持住方向盘不要抖，他被于松海的读者来信、老冯的重磅十问已经炸过，深知这些顶级媒体记者的威力。 这次简直有点苦口婆心：“实际工作很忙的，我们能不能这样，突出企业，突出群众，三线企业、主管部门各种要参观，要学习取经，去西山厂，不要来打扰我。” 老祁欣然认可：“这个没问题，我们也明白实际工作的难处，但你在这场变革中的重要性也不能抹去。” 让卫东开始诡辩：“这次卫生巾厂被盗卖机器，仿制伪劣产品的事情，当然有点相关部门不作为，人情关系相互包庇，但目前处理得很好，江州市也给了我支持，基本权益得到了保证，那就因为给我个普通商人的身份，去探索能让更多民营商人都做好工作的局面，如果我真的成为那种全国著名的商人，盛名之下那个什么来着，光环所到之处我能做到的，普通商人做不到，那我这个榜样有什么意义？宣传产品、品牌和模式就可以了，别提我，哪怕你们知道我也别提我，行吗？” 老祁总算是摸清了让卫东的特点：“原来你是这个思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你恰恰相反啊。” 让卫东大力鼓吹：“我推崇的是善战者无赫赫威名，我也是个普通人，如果我顶着巨大光环做事，我认为出错的几率反而更大，因为任何抉择各方都迎合我，那我不就必然要掉坑里？” 老祁简直惊艳：“这个思路很不错，很不错！” 让卫东赶紧把那双厂双楼的建设规模拿来解释：“你看这个情况，如果我真打着江州市、商州市的旗号，银行肯定全力支持我，哗哗的四个项目全都开足马力的搞，我是什么，这是旁门左道的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啊，现在我资金不足，反而要精打细算，各种利弊权衡，优先把江州市的厂区建起来，商业大厦其次，但为了照顾各方对我的期待，也不得不都开工然后轻重缓急的拖着，这个过程我不就是在练内功吗，相比毫无经验却猛然上马四个大项目，堆砌出来后的经营，哪个更可能成功？我们要的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摸索呀，同志。” 老祁都听得频频点头：“很好，很好，我会把你这个经营练功说总结下，汇报给领导。” 让卫东连忙低调低调点：“提事情就好，别提人，我这经不起捧，年纪轻轻的捧了容易找不着北，何苦呢。” 老祁叹气交底儿：“可时代走到这个节点上，你出现，就意味着注定会留下痕迹了。” 让卫东的名言来了：“我宁愿当革命的抹布，哪里需要哪里擦干净！” 后面的几个记者都哈哈大笑。 老祁也笑：“为什么我们会来，因为这牵扯到民营企业，为什么尤其在江州，因为所有人心目中以为的公有制经济下民营企业都是作坊，所以国家特别安排扶持了江州曾经的船王家人，来作为民营企业重新崛起的代表。” 让卫东这才知道，就在今年年初，基本已经退居二线啥都没有的船王家族，被邀请出山，贷款一千万，给一千五百吨钢材指标，给一千吨柴油，给凑专业人手。 实际上基本都是官方给凑的场面挂上民营企业来作为标杆，可见希望带动民营企业的急切心态。 结果让卫东不声不响的居然搞了家民营企业，没要一分钱却从江州做到平京，从市里做到供销总社，更是可能创下年产值过亿的规模。 怎么看都是天方夜谭。 可重新来梳理他的每一步，都非常踏实没有含含糊糊的地方。 甚至这还是仅仅是卫生巾厂，这是老祁他们从平京来的最主要原因。 深度挖掘后，爱克斯相机推动三线工厂的重获新生，才更让他们惊奇，因为这甚至都没有涉及到改制，仅仅是强调了销售，就彻底把厂子盘活，这对全国各地都在面临国营厂转制的参考意义就大了。 老祁甚至提出了个他彻夜思考的新举措，就是产销分离。 目前国营厂最大的问题就是大锅饭限制了所有人，生产没效率，销售没市场，可转制就意味着大量国有资产可能流失到各厂的聪明人、能人手里。 让卫东和老程的配合，却给出另一种思路，有形的国有资产还是属于国家，但无形的销售资产属于积极开拓的这部分能人。 看能不能激发国营企业的重生。 重生者其实知道，就是这个国营厂矿的转制过程，让无数聪明胆大的家伙发财致富，也让更多普通员工下岗失业承受阵痛。 老毛子那些金融寡头、能源巨鳄都是在这个转制过程把庞然大物解体的。 他听不懂，但支持尽可能的探索改变：“多交流，所以说不要把我搞得像个无坚不摧的王牌宝刀，就得看我们脚踏实地的做事，哪怕当个考察样本，也比当个忘乎其形的样板好。” 没有六十岁的年纪，真的看不到这种人生感受。 老祁深以为然，总算是没有在后面全国爆发的“江州工商业改革探索大旗”的系列报道中，出现让卫东的名字。 当然飞燕牌卫生巾、爱克斯牌照相机就成了这场全国工商业转制详细解读的优等生。 这种情况下，江州市和商州市都不约而同的闷声不作响，几乎是跟西山厂老程差不多的态度。 好东西捂在自家发展不好么。 (本章完) 第208章 轻重缓急分大小 第208章 轻重缓急分大小 让卫东回到江州立刻扑进江南经济开发区的厂区建设。 十万方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个正方形，也是三百多米乘三百多米的巨大地块。 后世常见的楼盘小区，差不多能在里面摆个田字格，四个十栋楼的小区才压得住这么大面积。 立刻会见了吴生云找来的建筑学院副院长，以及建筑设计院的领导。 这总不能怀疑防范吧。 很明显这个十四岁就开始带着家族传承混迹生意场的年轻人，狠狠吹嘘了让卫东目前的地位身份。 可能也恰恰是对手，才最明白这家伙有多强。 所以专家们态度很好，在一起考察过那边地块以后，确认就是各种荒野的区域，直接刨平就能施工建房。 立刻开始调动工程机械进场平整，重点在修成什么样儿。 就在江大正门外的老字号餐馆二楼，窗外能看到一片正在拆迁的工地。 那就是目前江州市按照那个搞开发先修大酒店的思路，已经规划设计好，马上要开始施工的江州第一高楼酒店。 拿了手绘效果图来的。 本来听闻是厂房，人家开始还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等跟让卫东接触之后，惊诧于这么年轻的民营企业家，更是对他们拿出来的各种高楼大厦毫不吃惊。 就开始来兴趣了。 让卫东看过多少高楼了，哪怕大多是在手机上看：“这个大酒店不错，下面是裙楼，上面是酒店建筑二十层？还全玻璃外墙，可以做玻璃幕墙了吗，卧槽！” 他是真兴奋，只恨不能摸出手机给对方看商州那个食品厂的玻璃房子。 兴致勃勃的给专家表述：“在商州西二街这样全都是百年老房的街上，要怎么猛的突出时代新鲜感呢，我的思路就是包玻璃墙，可商州没这个做幕墙的技术，或者说这些铝型材、钢架结构要批文才搞得到，我们就用木框架组合水泥砌玻璃砖墙！” 建筑学院的技术大佬，建筑设计院的专家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这会儿普通人有几个能说出铝型材这种词？ 根本不知道，是新型材料好吧。 当然让卫东不知道这些材料又带出多少亿万富豪，他也没兴趣搞这类需要深耕的材料加工产业：“欢迎你们有空去商州看看，但更希望把我们的江南区厂房也建设成这种瞩目的东西，钱少，效果好，关键是施工周期要快，只争朝夕啊！” 这么大的地块，肯定不会一次搞完。 让卫东的思路都是沿着开发区主马路边，先修一排漂亮好看的厂房挡住，开始投产上班了。 再缓口气在旁边修工业写字楼，上万工人的厂子，总得要有办公楼吧。 然后旁边又要规划出区域修住宅小区，最好有山有水有绿化的要怎么怎么，一辈子都没住过小区的老保安，还是希冀的。 这会儿难得遇见这种对建筑有要求的甲方，建筑设计师们也来劲。 甲方再见多识广的列举他在京沪粤看到的那些建筑，甚至还有“超越时代”的“创意”：“我听说厂房有那种轻钢骨架盖板，几天就能搭建出来的？我们先搞个出来开始在里面生产施工，然后一点点盖进建筑里？” 建筑师都啼笑皆非：“国外才有吧，我们还是先立足现有材料确定风格。” 那就朝着乡土现代风发展，其实卫生巾生产车间，哪有什么高要求，是房子就行。 让卫东理解的摆摊要把苹果放前面，就是要让来参观、视察的领导以及各方人士看了就卧槽…… 所以他又信口开河：“有那种泡沫砖工艺吗，我听说很大一块，又轻又快捷，咔咔的飞快砌，几天就是一层楼，我们拿来做造型？” 好歹他爸砌砖摔残疾，自己又守着税务大院看了几次改建办公楼，后来的建筑不都是浇筑个框架，然后用这种大泡沫砖砌隔墙，效率高得很。 建筑师、建筑学院再次惊讶：“去年江浙地区才引进东瀛技术搞试验，主要是发泡剂严重依赖进口，工艺不成熟，产量低成本高。” 哦哦哦，听说成本高让卫东马上劝退：“我们这个卫生巾机器，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况，国家82年耗费巨资从东瀛进口……” 头头是道的讲来，建筑专家们对这个工厂有了清楚认知：“小机器根本不要求尺寸，我们先把沿街这一条给修出来投产，市里面急需这个成绩。” 但又得考虑不要太小气，搞得像条火车车厢似的细长条在路边简直寒碜。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阶梯状。 从临街角落开始修细长条厂房，几十米后“上台阶”变二层，实际上里面也纵深加宽，几十米后再三层，再加宽。 这样建成一段就能投产一段，不但能控制资金成本，还能迅速形成生产力。 等到几百米的临街规模修成，就是个巨大的阶梯状建筑，纵向规模更会变得尺寸巨大，但完全没有时间和投入的捉襟见肘，可以做得尽善尽美。 市里面开绿灯的优势就是直接开干！ 从西山厂回来当天第一次去看场地确认范围，立刻调土石方施工单位进场找平。 第二天确认式样，报给市里面备案，都来不及谈什么审批。 这边已经在组织建筑公司，准备施工！ 让卫东接着直接泡在工地上，主要就负责随时现场跟建筑师、施工方拍板解决问题，简直有种边建边改的节奏。 这种实干派作风肯定引得开发区给市里面汇报都赞不绝口，市领导又三天两头来现场视察，还特意叮嘱不要打扰施工，就来看看。 充分表达了关注程度。 因为效率太高了。 十天左右，当砖儿台那边整理好所有素材，该送审的，该论证的，该讨论的步骤都搞完，终于在联播新闻之后播出了“碰撞中的江州工商业改革探索”第一集。 肯定提前打了电话给让卫东，这货就是反复确认别提我别露脸，其他随便你们。 自己都忙到七点过，随便在工地冲个凉，驾车回兵站招待所，车辆不多又不堵十来分钟的事。 停车上楼前，还注意自己鞋上的泥巴、衣裤上的尘土。 果然刚走进办公室，靠坐在沙发上的小蝶就咿咿呀呀的欢喜招手，然后奶声奶气的喊爸爸！ 很清晰。 董雪莹没有跟让卫东和记者组一起回江州，就因为商州卫生巾厂刚开始投产，而且两处工地也动工忙碌。 让卫东确认那两处都可以减缓施工后，稳了一星期，看丁海峰、老田、蒋勇他们都把北较场那一带的事务都担当起来。 她才带着女儿回江州，回来就报喜会喊妈妈了，然后这两天果然顺理成章的又会喊爸爸。 让卫东再拿湿毛巾给身上衣服抹一遍，确认没那种建筑粉尘的味道，才小心的抱起孩子喜笑颜开。 自从老婆孩子回来，他都按时回家。 之前绝不跟小姨子在家单独相处。 但今天这节目播出肯定要守在办公室，方便跟隔壁的“通讯中心”接收各地情况反馈。 董雪莹眼光柔柔的看了，再叮嘱：“等小晴过来再吃饭，她下班打了电话。” 让卫东无所谓。 可没想到是沈翠月跟董雪晴一起到：“在外面公车站碰到了，我去买了点盐水鸭和口水鸡，流金相馆隔壁那家才是老字号，顺便跟张经理聊了几句，他说你把厂房装饰装修工程交给他了？” 凤雏还想马上伸手抱外甥女，小婴儿咯咯笑着骑让卫东脖子上躲避差点摔了，于是被让卫东撵：“还不赶紧端饭菜！得赶紧找个事儿让他那装饰装修部门熟悉动起来，再说厂房就是刷墙之类先练手，吴生云怎么样？” 沈翠月手脚麻利的帮着腾出鸡鸭：“跑原材料制定出来个年计划，说希望跟纺厂谈谈价格，我们这么大的采购量，他们生产成本肯定降低不少，得给少点，哪怕挤出来一丁点都很可观。” 董雪晴路过都猜疑：“这个人会不会是故意在使坏？听说就是他搞的偷卖机器，为什么非要把这种人收下？” 沈翠月细声细气的解释：“这叫过底，其实转投人马才是最常见的事，与其说培养生瓜蛋子，熟手能带来的好处多得多，给足好处，看紧手脚就是了，我们家有这个底气。” 凤雏马上贼兮兮的指她，肯定听出来这货在边缘试探。 让卫东看老婆小姨子端了饭菜摆沙发前的茶几，容月貌的三张脸蛋，赶紧抱着孩子坐藤椅远离些：“看看今天的专题报道吧，估计借他个胆子都不至于。” 董雪莹也说：“前两天老尤去沪海，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当时我看他出发时欲言又止的很想跟你谈谈。” 让卫东头痛：“他理论一套套的跟洗脑一样，头晕，我现在愈发喜欢在工地、工厂跟那些做事的人直接打交道。” 董雪莹若有所指：“喜欢那就多待工地工厂呗，反正家里有人帮你支应这些事。” 沈翠月根本不怕：“莹姐，我最拥护你的指挥了，绝对不让你烦心，对，今天的工作都现在才通报，交通局打电话来，确认运输公司的改制方案，十二万买断成为民营企业，希望搞个签约仪式，也算是他们的改革业绩。” 让卫东肯定不愿抛头露面：“老婆你去？” 没听见回话才转头看，董雪莹好气又好笑的瞪眼看他。 沈翠月眼角露出个挑逗偷笑的表情。 只有吃惯了狗粮的董雪晴在扒拉盐水鸭，马上挨了她姐的筷子头：“怎么了嘛，又怎么了！” 还好电视上已经开始播出卫生巾广告。 甭管看了多少遍，舞蹈小姐姐的优雅身姿和熊猫憨憨的组合都让人目不转睛。 董雪莹才被提醒到：“哦，今天有个平京的女孩子打电话来说你要找的那个演员找到了……” 那电视剧也确实可以开始拍了。 (本章完) 第209章 你咋就这么秀呢 第209章 你咋就这么秀呢 让卫东都几乎忘了那个电影学院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儿了，还是平京广告公司的小股东呢。 长途电话里表述，那个汪志文是正好跟她一届的电影学院大一新生。 所以也懒得打电话去交流。 吩咐沈翠月把消息传递给金卓群，既然找到了人，那就一定要用这个男生担任主演。 沈老三不问为什么，关注天气预报：“好，明天天气还要热啊。” 今年秋老虎特别厉害，都九月快中旬了，依旧持续连晴高温。 董雪莹想起来：“食品厂那个制冷效果还不错，卫生巾厂能不能也装个，工人那么多，整个车间里面走一遭浑身都湿透了，毕竟强调无菌生产就没法开着大风扇通风，热死了。” 这提醒到让卫东：“哦哦，新厂房得装空调系统，待会儿我去打电话给机械厂，请他们明天去安装制冷机，小沈你那边车间需要不？” 沈翠月是无情的资本主义皮鞭：“那么舒服干什么，现在都是排着队想上班，在家热死人，来车间舒舒服服的吹凉风吗？” 的确，这么十来天把卫生巾厂的机器规模恢复到五十多台，又开始持续爆产能，再热的天都挡不住“赚高薪”的热情。 让卫东斜眼批评：“那是工人不是奴隶，我们开厂的目的确实是要赚钱，但也要让更多人过得更好更舒服。” 沈翠月难得抱怨：“我都没得吹，天天还不是热着，那些老娘们儿直接背心苦茶子睡在院坝凉板上，我也拿去给人看吗？办公室风扇都是烫人，恨不得啥都不穿！” 让卫东给噎住。 他之前催着粤州分公司给进货空调，结果何月梅说整个粤东省都吃紧，最后好不容易搞了两台回来。 让卫东紧着家里一台，办公室一台，反正都是老婆孩子呆的地方才有。 他自己都在工地上烫毛肚。 董家姐妹就左右移眼珠子看这俩隔着她们调情，起码沈翠月是这么干的。 还好这时候天气预报结束，没有广告衔接，也没有片头片尾的虚化衔接，直接跟幻灯片似的硬生生转到手写的“《在改革开放前沿》之系列报道一”。 还带标题书名号。 然后又唰的幻灯片撤去，直接切换到正午的山间。 让卫东觉得你们这活儿做得可真糙，还没金卓群那帮人讲究。 话说回来，金卓群他们真是用电影胶片机在拍摄，这年头砖儿台的电视摄像机效果也就那样儿。 但意境是有的。 尽可能放低的摄像机随着山间公路前进，本来一片寂静又苍翠，除了水泥带的灰白路面蜿蜒在起伏地形上没什么特别。 忽然一转，远处出现高高低低的各种厂房建筑，沧桑的男中音厚重深沉：“在不知名的大山深处，在崇山峻岭的辽阔纵深里，藏着这样一批默默无闻的军工厂，他们是为了保证国家在受到外来侵犯的时候，有坚持生产保存战斗力的重要屏障……” 实际上八十年代本来从来不提这些三线工厂，全都以隐藏身份在地图上都看不到标记。 除了周围城镇、三线子弟，那会儿的全国城乡老百姓几乎不知道有这么个类型存在。 但这次可能是真的全国三线厂局势很严重。 算是指名道姓的讲给这些“隐藏潜伏”的地下工厂听。 因为这年头很确定境外敌对分子、其他国家都在严密关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发生着什么。 既要大张旗鼓的给全国宣传要怎么做，还要防着被外国人看了去。 这个分寸掌握太难了。 可不这样公开强调呼吁下，各地情况真的差别太大。 果然被剪辑出来露面的是程厂长，依旧是汗湿透的背心，也没那些装饰打扮的摆拍：“我们本来属于五机部，从三年前就开始强调军转民，自主开发，自主销售，可对于习惯了统购统销的我们太难了，交付最后一批军品订单后，曾经我们已经濒临全厂职工都得自己种粮食的生活艰难地步……” 不知道哪里找了些破烂的角落，拍出荒废凄凉的景象。 各种杂乱的争论画外音肯定是后期演绎：“这样下去要破产的！” “反正都有大锅饭可以吃，国家还会不管我们工人阶级吗？” “人人都无所事事，消极怠工，吃穿用从哪里来？” “要改革！要搞好经济！” “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是生产瞄准镜的，人民群众也不需要这玩意儿啊！” “我们是光学仪器厂，有生产照相机的能力，那我们就生产相机！” “照相机？别人费巨大的投入搞出来照相机，也卖不掉，情况更惨了，算了吧。” “不能算！一定有办法，我们要带着大家去找到办法，困难永远都是要被我们征服的！” 就利用这种画外音的争论，栩栩如生的描绘出从无头苍蝇，到杂乱无章，再到坚定信念的铿锵。 画面也从开始的陈旧杂乱，逐渐变成了车间零散空旷，再到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变化。 注塑模具、镜头打磨、装配生产线，各种特写，最后传送带上排列的一台台“精致小巧”爱克斯照相机。 定格。 背景音转为好像是略显杂乱的“会议收录”：“国产相机几百、进口相机几千对普通消费者也没区别，普通人都买不起，买得起的估计咬咬牙存钱买进口货了，既然贵的追不上，那我们反过来砸便宜的，便宜到所有人都买得起，研发出29元的人民相机，就为让每个人民群众都能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董雪晴天天听电话，敏锐些：“怎么有点像你说话的腔调，普通话又带点口音？” 让卫东也疑惑：“好像是我说过，那天去市里面谈话，他们悄悄录音了？但原话不是这样吧。” 电视里已经再上醇厚温和的男中音：“这就是思路的转变，怎么生产人民群众最喜欢的产品，怎么生产人民群众愿意接受的产品，局面顿时豁然开朗！” 开始出现大量的厂里工人繁忙包装，喜笑颜开的朝着车上搬运，阳光日报上的“爱克斯”相机版面，全都是幻灯片式的快速剪辑，凸显出忙得一批的繁荣景象。 “曾经茫然不知所措的产业困局，在找准方向之后，积极研发，用心销售，别出心裁的联合报刊推出奥运光荣榜，让爱克斯相机成为全国知名的照相机品牌，月产十万台人民相机，让全国人民都能用上自己的相机！” 这下算是把爱克斯相机的名牌地位牢牢焊死了！ 哈哈哈，这下起码二三十年的销售名声不愁，彻底算是站稳脚了。 喜得让卫东放了碗筷，抓小娃的手鼓掌，气得小蝶嗷嗷叫，刚躺舒服准备眯会儿。 仨女人忍不住把目光在他身上转悠，可又不得不转回看着这台招待所的十八寸彩色电视上精彩画面。 门口挤满了隔壁的接电话妹子，全都屏息凝神的看着。 无比骄傲。 因为镜头开始呈现无数人拿着相机嬉笑咔嚓的片段，当时让卫东在场上打球，没注意到这帮记者居然要求好多人在篮球场、麻辣烫、电影院、商店周围摆拍。 都是各种拿起相机记录生活的样子。 这年头普遍质朴的笑容，没有蛇精脸，没有油头粉面，全都是充满发自内心的欢喜。 一张张有动态到定格的样子，就是美好。 平京广场城楼前、长城上的游客定格，肯定是后期补拍，工厂仰头微笑的质检员，背着步枪飒爽英姿的民兵排长，麻辣烫桌前活色鲜香的定格，直到出现办公室接电话妹子们的造型。 立刻在招待所走廊上都爆发出来一大片欢呼！ 这在三线工厂、那些濒临破产艰难生存的国营厂看来，可能是个手把手教怎么改革的教学片。 可对普通电视观众，这简直就是一集照相机宣传片。 彻底能把爱克斯相机推上王座的超级广告，不但反复提到爱克斯相机，29元一台，更是用这么多画面来强调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让卫东都以为应该出现那张炒菜的精美照片呢。 结果最后是他高速运球，冲到篮下跃身上篮的姿态！ 定格！ 恰好老程和几个中年领导高举手臂的姿势，就像是把年轻人推举起来。 配音语重心长：“活力进取，锐意创新，年轻人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要永远保持旺盛的拼搏精神，把火炬交给年轻人冲向胜利……谢谢大家的收看，请明天继续收看系列报道第二集。” 电视画面是那种横着的长方形。 可这张照片是竖着的，定格在那，直到两边慢慢打出字幕，都一直在那。 一共十五分钟左右的专题报道，后面例行公事的打字幕，直到砖儿电视台的标志出现，让卫东被众星拱月般“推高”的上篮姿势一直保持在那！ 本来电话妹子们看见东哥的特写，还欢呼，突然隔壁铃声响起，顿时如谷场麻雀般全都飞散回去。 这边仨姑娘都惊着了。 跟让卫东一起吃惊。 然后听他大骂：“这些记者！都不是好东西！说了不上我，不提我……” 语塞，这也确实没提啊。 可在知道让卫东的人眼里，这特么从头到尾就是个人秀吧。 (本章完) 第210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210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最先打来电话的当然是老程，他们有军用专线可以从办公室直接要长途嘛。 哈哈大笑：“你听！” 估计把话筒拿到窗外，听见外面一片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 让卫东都能想象那个全厂挤在几台电视机前，聚精会神看过以后的闹腾劲儿。 脸上也有笑：“不要骄傲。” 老程更哈哈乐：“我还要你说，忙完回来喝两盅……哦别，我估计五机部会很快联系我，肯定会有很多参观视察的事情我来挡，你还是适当的再表现下，免得有人想抢果子，努力啊！” 让卫东已经想给砖儿台打电话，我预付费，能不能抢先看后面几集，我要看看你们到底搞了什么幺蛾子！ 挂了这个电话，立刻就是何月梅，粤州确实走在全国前列，84年底已经有街头长途电话点出现，可以直接拨打长途：“头儿！相机，我要相机！我们粤州分公司要相机！” 让卫东开玩笑的让她用空调机来换。 接着张凌云在东北，韩国斌在蓉都都迅速打电话过来强烈要求配货。 金卓群也打电话过来祝贺，这事儿他也算是一根绳上蚂蚱，一荣俱荣。 让卫东顺便提醒他：“我听有个拍戏的朋友提到这个年轻人，演那个角色真的很合适，你去找找看。” 金卓群满口答应，还想打听：“凯旋卷应该也会上报道吧，如果上了……这必须上啊，多好的报喜局面，这个节目是谁主导的，我去联络下，确认了我好去报喜。” 他这些时候脑瓜子就特别灵光。 让卫东还是把老祁的联络方式给了，琢磨自己要不要也去给老祁打个电话威胁警告。 结果紧接着市里面的电话也来了，秘书转给领导亲切的慰问几句，却压根儿不问江州在系列报道里的形象是什么，只问那边工地的进展。 这种局面下谁敢吃拿卡要施工进度，简直会被斩立决。 让卫东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只打算先修一部分，让工厂开工运转起来，还要先修宿舍、住宅小区：“我看见市里面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有了，房管所的干部也告诉我说福利分房要调整，这本来就不太可能让国家承担吧，我想先在我们厂试试看，恰好一部分厂里员工也拿了三五百的高薪几个月，我们以几千块的价格把房子卖给他们，钱不够还能只付一部分，后面从工资逐月扣，您看行不行。” 主要是这事儿迫在眉睫，让卫东非常清楚，福利分房这事儿只要你分了一套，后面人就会觉得凭什么我不分，凭什么能住一辈子的福利分房我还要钱买，所以卫生巾厂一旦开始修房，就要么是租住宿舍，要么是商品房销售。 但目前还不允许销售买卖房屋。 得先要个免死金牌。 没想到那边很吃惊：“好啊！你有这样思路，那就赶紧试试看，我们江州就是要领先全国做这种测试，马上修起来卖给职工看看，下个月前能行吗？” 让卫东提醒：“那片地我都还没平整出来，昼夜不停的施工，我也最多能保证年底……还是，还是hk说的期房，就是没完工的房拿出来卖。” 那边沉吟下：“要不明天你到房地产公司接触指导下工作，我在hk考察的时候也听说过他们在房地产方面的一些做法，既然你作为销售工作比较清楚，你去跟他们谈谈，我们需要先做出点尝试，是马上尝试，他们有要完工的房。” 让卫东又不傻，这里面连续提到了时间节点，可不就是半个多月后的国庆节吗。 这是个具有历史节点的大庆。 之前之后是有区别的。 让卫东说好，犹豫了下还是忍住没提那个电视剧的事情。 他是真不想自己变成老金那样，彻底掉进这种套路。 那边已经很愉悦的说好，秘书接着认真的跟让卫东确认好明天的工作接洽。 刚挂上，电话妹子示意隔壁：“那边也等着。” 老秦都跑走廊上：“我已经通知接线员全力保证通话！” 让卫东拍拍他肩膀笑。 是商州的老领导，他就纯粹跟家里长辈拉家常似的：“商州会上报道吗？” 让卫东心里比较笃定的猜测：“应该会吧，也应该是正面的，北较场工业园区还是很有探索的意义，我这次回到江州，这里已经搞了个经济开发区，性质跟我们那差不多，但这里强调针对港资、台资，我觉得也不能完全信这些家伙，骗子很多……” 老领导听得津津有味：“那你先把江州那个搞好，商州目前的改变已经需要周边县来学习适应，不能步子迈太大，要考虑群众接受程度，卫生巾厂我明天去看看，记住我提醒过你的，尽量别借贷，为什么呢，现在地方国企和地方分行的任免都在地方手里，我完全可以把银行的钱转到国企，我去开会，有些地方已经把银行贷款看成第二财政，地方和国企关系户直接伸手要，至于还钱，都是一家人提还钱？你不觉得这要出问题吗？” 这位的特点就是凡事先想坏点。 以前他是这么看待尤启立，现在对银行金融系统的看法也是这样。 可能别人都会不以为然，让卫东却觉得这位其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事实证明尤启立在改革浪潮中，只能是枭雄，不是屹立不倒的元勋，往后几年银行金融出问题的比例真很高。 税务系统反正骂得不少。 所以这等于是基层地方的一些实际感受，偏偏能传递给让卫东分析汲取。 他也认真的嗯：“目前真是这样，如果我非要强行推动这四个项目，肯定要借贷，但我想来想去，很赞同您的指教，最好全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我给砖儿台记者也是这么表达的，与其让我们被各种全力支持迷眼，不如让我们踏实平常的去接触做事，不然迟早翻船。” 老领导很开心，最后才叮嘱：“专题报道最后那个画面，含义很深远，你注意最近来自平京的部分联络，不要在这个环节得罪人，我觉得应该是青年团方面多留心些。” 他当年就是以青年团作为地下党员奋战在商州周围，所以体验很深。 让卫东挂了电话把这细节交代给董雪莹和沈翠月，有些电话也会打到卫生巾厂那边，就又得去隔壁接电话。 反正热线接电话到半夜，除了沪海办事处没打电话来，四面八方知道号码的都在联络，董雪莹都帮着接了尤启立打回来的电话，说在沪海感触很深，回来要跟让卫东谈谈。 沈翠月趁机说这么晚了，自己就不回去受热，享受一晚。 董雪莹大度：“你天天来这边歇息也好啊。” 沈老三唉声叹气：“我要在卫生巾厂当看门狗呢，有人趁着夜班偷拿，你不盯着，就算保安、库管都会跟着串通！” 少妇只好伸手抱抱安慰感谢：“确实幸好有你。” 沈翠月乖巧的倚着：“一家人嘛。” 董雪莹好大声的啧啧啧。 让卫东以为在批评自己沾惹草：“行行行，你在这边睡，我们回家，小晴收拾东西。” 卧龙却跳出来反对：“回去睡还不是你们屋里有空调，我那边也热得很，你们还一层层的锁门深怕我感受到哪怕一丁点凉风吗？我还不如在这里睡了。” 沈翠月马上表情精彩的聆听，脑海里肯定有画面了。 做姐姐简直惭愧：“都是他……算了算了，我也在这边睡，你带娃回去。” 老婆不一起睡，疯了才半夜开车回去，让卫东也凑合：“好吧，我去楼下睡凉席。” 在普遍没有空调，甚至没有风扇的年代，一到晚上，很多大城市都是遍街敞开露宿的市民。 江州更是习惯一张席子、一捆竹帘或者竹板，铺在人行道、院坝里睡几十上百人。 露宿的夜风总比在室内闷着强。 说起来多半应该算江州首富，甚至全国都排上号了，让卫东居然恍若未觉的在楼下铺席子睡觉。 老秦都忍不住拉了张席子，又拎了瓶茅台过来一起睡，喝点聊聊天，倒也无比舒坦。 只是翻开沙发床的仨姑娘就热闹了。 董雪莹还不是才二十四岁，青春活力还在，沈翠月抓住时机给她推荐各种保养手段，尤其这不能下垂啊…… 立刻勾住了姐妹俩的注意力，只是她故意展示的时候那道伤疤又让姐妹俩忍不住多问。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去搬运公司时，董雪莹娇柔的打着呵欠小捂嘴：“她那意思已经算是明说了，愿意来家里当小老婆。” 让卫东经得起考验：“我不愿意啊，你别理她个神经病，封建余孽！谁正常家里不是一夫一妻？” 结果董雪莹说她爷爷就是一妻一妾，还挺和谐，她爸就是妾室生的独苗苗：“如果当时多娶几房，我们家也不至于最后就剩我们姐妹俩支撑了。” 暗示的味道很浓。 让卫东愕然：“酱园买卖这么有钱吗？” 后来别说娶个老婆就得几十万彩礼，还娶妾？娃都生不起。 董雪莹恨不得把车窗摇把拆下来打他：“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跟你只是搭伙过过日子，以后明媒正娶的该是个黄闺女大姑娘，你跟小晴能成最好，找别人我也会走。” 让卫东猛的踩个死刹车：“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董雪莹咬咬嘴皮，充满倔强：“对，你有了人我马上走，绝对不拖累你。” 让卫东的理解是：“你这算警告我不要搞外遇吧，不会不会，这个你放心。” 打着火重新走。 董雪莹干脆说清楚：“我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结过婚带着孩子，还不干净差点被别人抢了去，心里这个坎儿我自己都过不去，所以能陪你过日子没问题，但你自己的婚姻大事，让家以后抬不抬得起头，还有你以后是个要被尊重的企业家，这么多领导都看重你，我都没脸站在你身旁，很难受的你知道吗。” 让卫东这回靠边停车，挂了空档拉手刹，自己观察：“你是不是心理有毛病。” 这年头哪有什么心理关注这一说，董雪莹就是倔：“是！我是神经病！” 让卫东索性掉头：“你难受，那我们就不去了，这是精神病，要治。” 回去打两针就好。 偌大的生意都不要，只为她不难受。 小少妇的眼泪唰的流下来。 这样的男人，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本章完) 第211章 做房地产商的能是好人吗 第211章 做房地产商的能是好人吗 让卫东只会更喜欢。 打完针还得意洋洋的宣称：“我们现在能赚钱了，赚这么多钱，你居然还不为了钱跟我一起，那就真是金不换……那些看我发财才靠上来的女人，我简直恶心得想吐，我们两口子都有病，慢慢一起治。” 的确，在这块儿让卫东的心病更重，淤积了四十年。 还刚开张又遇见章兰芝这种情况误导了下。 内心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爱情，最多有点囫囵吞枣的亲情吧。 董雪莹愈发想踹他下床，没力气，算了。 随他去。 但是撵男人去做事：“我本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还耽误事那就更不舒服了，你自己去，别这个时候给人翘尾巴的感觉。” 本来已经在翘尾巴的让卫东好吧好吧。 勉强下楼去搬运公司，可有可无的签署了搬运专业运输公司的改制转让合同。 完全没意识到交通局那边有多大的胆战心惊压力。 背后有多少人在观察这种转制的新模式。 真就一个人前来的让卫东，看不到半点捞了国有资产的喜悦，按照协议上的每年支付一万元费用收拾完毕。 面对忐忑的运输公司所有员工：“现在你们把所有车，都跟着我转场到新工厂建筑现场，准备开始参与新工地的建筑运输工作，但具体能做什么，得到什么报酬，需要你们自己组合成业务部去跟施工方、材料供应商洽谈，虽然所有工程项目都是我们公司的，但运输公司得独立运转，这个过程谁有能力带动指挥，谁就可能担任新的运输公司经理。” 因为原来的运输公司总经理算是行政干部，报告审批这些天，纠结犹豫还是不敢下海，选择回到交通局坐办公室。 让卫东根本不劝这种官本位思想。 商州改委会有退出者，江州同样会有很多看不到局势的人。 反而是搬运工们没得选，才更坚定的参与。 十七辆各种车型，哗啦啦的塞满人，其实根本不止转让协议上的两百六十多名员工，还有大量家属，全都挤上各种货车。 仗着这会儿没什么交管部门查车，更不会对搬运公司的车说什么人货混装。 几个比较积极的科长、班组长挤到让卫东的面包车上，尽可能的想先表现下自己。 让卫东已经是个熟练的资本家：“未来你们可能都不是在运输、搬运岗位上，这种商州市里面很重视的卫生巾工厂，建设完成后是朝着万人规模去，后勤、运输、生产、采购等各个环节都需要很多人，你们可能甚至是最早一批厂里的管理人员，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 三言两语把大饼画得溜圆。 其实很近的，都在长江大桥两头没多远，四五公里的距离，才画了个烧饼没到披萨饼那么大就到了。 目前就是拼命的挖地基竖水泥桩，工地看着还是一片篾竹棚的简陋模样。 但来得早就几乎在整个经济开发区的最前排，而且是路边最平整的地方在建局部厂房，远处洼地还要把旁边的丘陵推平去填埋，土建施工方和设计方又得算计回填部分要怎么预先施工打桩。 让卫东对看着一片“荒地”摸不着头脑的搬运公司上下，虚空勾勒：“这里是厂房，这样过去一段，升一级起来，后面也拓宽一倍，再过去再升级，再拓宽，一直要升六级，到拓宽六倍建筑厚度，规模够大吧，底层巨大全都是厂房，上面是原材料、成品库房，大货车都是上二楼装货送往各地，再往上都是办公楼层，餐厅食堂，健身中心，园……” 之前给领导都没这么解释费力，转头还是给设计院建议：“你们好歹给我整个效果图，那么多参观的我好解释啊。” 再转身对着纯粹的洼地比划：“这边就是住宅小区……还是也给我整个效果图，好吃力！” 搬运公司所有人都啊，还以为过来可以上班，甚至尽快可以搬家。 结果啥都没有？ 让卫东看懂这种眼神：“啥都是现成的，还要你们干嘛，说得最简单直白，这个建设过程，你们能卖力，未来这里谁就更有分量，偷奸耍滑的，躺平摸鱼的，最后啥也得不到，下个月这里必须要工厂开工，宿舍楼必须要开建，你们就看自己能不能有贡献了，所有车辆开始固定在这里做进出报单，加油距离全部做计算，节约用油的先进分子就优先获得宿舍挑选权！” 说完把现场就交给那几个搬运公司的班组长，自己走人。 他把所有人车带过来的目的，就是交出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随便看他们怎么捣鼓。 十二万，让卫东连这堆破车的价值都不当回事。 随后都过户到东升运输公司名下的那几栋老房子，怕是三四十年后都不止12……00万？ 让卫东对江州房地产价格不熟。 但只要经历过如火如荼的地产时代，哪怕是老保安也能信手拈来的知道怎么算首付款+月供吧。 现在……居然是让卫东来做这个开路先锋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交通行业政企分家的改革，是江州在全国前两年第一个开始。 国家还拼命拿这个样板去给全国各地推广。 可那分开也是管理部门+国营企业，真正转了个边角尝试成为民营公司的，让卫东是第一个。 连那位老船王家族被重新找出来搞民营企业标杆，那也是给钱给钢给油然后自己搞。 拿现成的亏损部门给转制，这是第一家。 说不定还有人混在搬运公司员工里面监督或者观察，就这？ 说完这个让卫东就开车去房地产公司装逼了。 他还是以为这种事情肯定沪海、粤州这些地方走在最前沿吧。 所以没压力。 殊不知新政策可能就是要拿到内地，拿到最落后的地方做测试服。 他还以为是老服新号，大家都知道该怎么玩儿。 按照约定的地址抵达后，吃惊的看见居然有设计院的领导在。 别人也吃惊：“你也来开会啊，听说今天有新的发达地区先进领导来上任。” 让卫东都没多想，抓紧寒暄，老子刚接了一堆搬运公司的人员包袱，能不能先把宿舍楼搞起来，但绝对不要那种老样式的单身宿舍，老的一楼二户单元筒子楼也不行。 建筑设计院顿时觉得有意思。 让卫东和其他所有甲方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他对新样式很在乎，几乎都是一步到位的要三十年后那种款式。 而且能非常清楚的挑出毛病在哪。 废话，每天夜里巡逻的保安，对每个防火门、消防通道、地下车库的旮旯角都熟悉得要命！ “必须做一层地下车库……没车，没那么多车，就当成地下仓库呗，地面以下算不算建筑面积？” 周围伸脖子围观的江州市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人员，也都茫然，还拉了旁边规划局的来看。 “没听说过要做地下停车库的，哪里有车停，到处不都可以停车吗？算什么建筑面积，这建筑修起来不都是面积吗？” 让卫东不争论以后停车库有多抢手：“住房建筑得有规定吧，比如你批准我建一万平米的商品房住宅，地面以下算不算，车库算不算，公摊……这个就必须不能算！” 没买过房也听过很多段子吧。 规划局更懵：“家庭住宅建筑规范？就指着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探索经验来制定呢，以前都是国家福利分房，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商品房规定，你这个同志是哪……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 设计院的连忙介绍：“让卫东，爱克斯照相机厂的副厂长让卫东同志，昨晚改革专题报道，最后投篮的那个……” 还比划了下那个动作，看来昨晚也没少关注。 来自好几家建筑公司、国营大企业和政府各部门的人员立刻忍不住齐刷刷的高山仰止全打量！ 你就是那个半个月前敢把厂子搬走，让江州在全国当显眼包的家伙？ 然后又齐刷刷的内心卧槽，昨晚那个纪录片最后就是他？！ 只要是体制内，稍微善于揣摩点大报上新闻动向，砖儿台会议座次排列这些玄机的，都会看出来昨晚专题报道最后的投篮画面有内涵。 你就是内涵猪脚啊。 但这时候还不至于立刻都热烈表达，想再看看。 夏天看不出来穿得有多大区别，衬衫帆布裤和运动鞋……这是牛仔裤好不好。 回家折腾又换了新衬衫，也是从后面服装街上买的南边流行休闲款式。 加上茂盛的黑发略微蓬乱，的确有点港台风。 主要是年轻到令人发指，但二十岁的年纪在改开初期又不是不可能。 因为突然爆发的各种改革新局面中，根本来不及论资排辈看年龄。 正好市里面的人也抵达：“哦？卫东同志已经在跟大家交流了，我介绍下，让卫东同志是民营企业改革代表，他的企业作风代表着我们正在探索的主要方向，同时又把三线工厂，国营单位的改制改造都在做尝试，所以市里面拟定由他作为民营房地产业的试点，加入成为市房地产改革委员会的副主任，也兼任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顾问，大家欢迎！” 让卫东已经在商州市当了个改委会办公室主任，顿时觉得还是国内这种机制奇妙。 实际上一点实权编制都没给他，但又确实能指挥做事。 就典型的领导说你是就是，说不是随时都能不是。 但紧接着反应过来：“民营房地产业？不不不，我不会做房地产商……” 谁会做房地产商，做房地产商的能是好人吗。 尤其是从八十年代就开始涉足房地产，后面指定要面对各种拆迁、狂奔局面。 让卫东从一开始就严肃表态了。 (本章完) 第212章 我不是万元户，我批发万元户 第212章 我不是万元户，我批发万元户 让主任就是来协助解决实际问题的：“我这一年到处跑销售，江浙沪、粤东地区都跑得多，也接触过很多销售员、业务员，以及港澳台商，听他们聊起过很多别人比较先进实际的房地产经验，当然也有不少糟粕，我们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吸收学习嘛，谢谢大家。” 众人是真的鼓掌。 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包括建筑学院、设计院能接触到的信息都是各种辗转流传的老掉牙文献资料，偶尔有几本画册。 很封闭的。 那就开会说事。 在这家房地产公司建立前，整个江州主城区近两百万人口，统建、改建的住宅区大约是400余万平方米。 比出了名几代同堂的沪海这会儿的人均4.1平米，其实也差不多。 还是比较局促。 最大的问题当然就是除了那些老房子有点产权，这四百万平米基本都是福利分房制度。 要改变这么大的住宅模式，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三年前省里批准了四百亩土地开发计划，在市区开辟了几个地块搞房地产综合开发尝试。 让卫东坐在会议桌边，伸长了脖子看挂出来的地区分布图，很明显，去年他和李二凤、狗蛋送沈老三去医院，出来看见邮电大楼周围那一片的新房，包括自家现在租的房，都属于这一波综合开发的结果。 本质上还是相关单位的福利分房。 唯有这刚刚成立的新房地产公司，现在新修的住房准备对外销售。 关键是怎么卖。 按照目前核算出来的建筑成本价，哪怕不算地价，吃螃蟹的第一批不赚钱，差不多每平米也在300元左右。 一个稍微能住个小家庭的三十平方空间，不就得一万上下？ 万元户都是要大张旗鼓宣传的富甲一方，有几个人能买得起这种房？ 哪里去找几百个万元户？ 哪怕有人提出过分期付款的思路，不按月还贷怎么办。 连工商银行都刚建立，建设银行还没影子的时代，大家对银行的认知还仅仅是个储蓄所。 压根儿没有征信系统的概念。 更何况卖房这种事儿才刚刚展开，要是贷款买房不还贷就把人从家里撵出去？ 八几年大家都觉得做不出这种事儿，估计要被老百姓骂死，属于犯严重的错误。 而且已经预付的款项又怎么办。 所以真正执行起来很麻烦。 他们都给市领导汇报过。 反而是让卫东顺口给电话里解释，他是作为企业建房以后卖给员工，那就是从工资里面扣。 就不存在不还贷的问题了。 大家都很兴奋。 但也有转不过弯儿来的：“可这现在修出来的房子不是企业建的啊？” 让卫东无语：“就不能让企业先买了再卖给员工，或者企业就是这个贷款的担保人，由企业代收还贷款吗？” 众人连忙鼓掌：“这来自港台的经验就是好用！” 这特么是智商好不好！ 然后又开始相互挠头该让哪家企业来冒这个风险，因为如果以后政策变了，或者试验之后没选这个方案，甚至否定了这种房产私有化的思路，揩屁股很难的。 建筑公司说自家工人没这么强的购买力，首付款好歹要一两千吧，拿不出来，而且哪怕十年十五年分期，每个月也要五六十块，不吃不喝了吗？ 几家国企表示我们买下来问题不大，但要卖给员工很难。 大家的思想转变很难转过弯，尤其是排队排了十年终于该自己要分房了，现在突然要钱买，那职工不得炸锅呀。 机关单位更不好买，体制内更不愿冒这个政策风险。 让卫东探头看看地图，还有照片，一百八十套三四十平米的新住宅楼，一共五栋楼，都是六层高的整齐排列。 集中在距离江南区十字路口中心区一公里左右范围，属于跟着经济开发区批下来后最新建设的建筑，未来哪怕拆迁，都肯定会值钱。 简单盘算下：“这个如果有银行贷款给我们，我可以买了原价卖给我的员工，因为我们现在现金流全砸到自家建房上了，所以最多能支付一成的首付款，整个过程建筑公司或者银行都能全程监督，我不赚钱，自家也不会要。” 大概就是每套一万元出头，首付十八万，再慢慢还一百六七十万利息也不高。 贷款做生意他绝对不干，但这种贷款买房没什么问题，而且这房他真是给自己的员工买。 再想有自家的房，这大老板也不至于跟三姑六婆似的职工们住在一起吧。 现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银行马上拍板：“只要企业是担保方，我们绝对没问题！” 就像尤启立那边都能轻易拿到一百二十万的贷款，这会儿的银行是在拼命放贷挣业绩。 大家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好奇：“你的企业才开工几个月吧，照相机厂也不在江州啊，职工们买得起？” 让卫东翻看照片：“卫生巾厂五月底开始生产，当时就有手脚麻利的阿姨能做到日薪三十元，六七八月稳定生产，我们还得控制员工不要拼命加班，江州厂能拿到五百元月薪的人数超过八百人吧，她们有很多就是住在江大后面的违建棚户区，本来就想调动一部分人手到江南区来担任新厂生产骨干，应该问题不大。” 五百元！ 整个会议室都炸锅了。 几乎是十倍于现在城市普通职工收入！ 民营企业这么赚钱的吗？ 建筑公司胆子最大，马上探头询问能不能介绍家属来上班，其他人没好这么直白，但眼里肯定都是想的。 市里面的秘书还咳了两声控制现场：“这个收入情况合理吗？” 让卫东介绍：“首先我们尽可能让利给一线，就公司利润并不是很高，尤其是我们提供给全国供销总社的批发价，几乎等于不赚钱，但职工，尤其是基层员工的工价我们提倡多劳多得，大家可以试试看，就这么搓成卷，像大白兔奶那样包扎好一分钱，五百月薪差不多就是每天搓两千个，正常周日休息，纯体力劳动活儿。” 刚才还跃跃欲试都想介绍人来上班的冲动才消散不少。 这么累啊。 资本家怎么可能养闲人：“实际上按照我们跟市工业局的协议，是要推动全自动生产线进新厂，但这就意味着会少几千个就业岗位，到底选哪边，我们听市里面方针政策，我们的优势在于销售比较稳定，生产出来立刻就能卖，所以能让员工过得比较红火，每个月五十到一百的还贷问题也不大。” 银行完全放心了，那就跟市里面一样催促尽快签署交付，尽量赶在月底前把整个事件做妥帖。 让卫东简单：“如果需要，今天就能把企业购买的手续资金完成，剩下是要监督员工买房，还是需要员工搬家的喜庆场面？都能明后天完成。” 银行欢喜得马上通知开始做手续，市里面秘书也连忙去打电话汇报情况。 众人除了感叹有民营企业参与，这做事儿简单直接轻松多了。 就是忐忑这次倒是简单，下回怎么办。 毕竟这才六七千方，而市里面给下的任务是从这第一年三万方开始，以后每年不低于十万方！ 哪里去找这么多“未来万元户”。 结果让卫东打电话给沈翠月把情况表述下，江湖妹立刻就说没问题，等她回应。 等这边把“贷款购买现房”的交易规则商量出来，那边已经回电话，有三四百名职工报名抢着申请购房！ 而且还有相当部分没当班的职工，辗转听闻消息正在赶往办公室。 有心急的甚至想立刻到江南区来看新房。 只有长期住在阴暗潮湿的棚户区、违建房里，才会明白那种对崭新楼房的无限渴望。 厂里现在稳定的有五百元工资，首付一千八，每个月付一百多，十年结清尾款绝对没问题。 虽然老厂距离这边有十多公里距离，但只要未来搬到新厂，反而只有两三公里，那就彻底摆脱原本的生活环境，成了正儿八经的都市人。 这导致很多这俩月爆发期才加入的新职工，砸锅卖铁借钱也要凑上首付来买房。 等沈翠月用厂里的三部卡车把自己和满满当当的职工拉过来时，据说还有几百人在搭乘公交车赶过来！ 整个厂区生产差点没瘫痪。 以前让卫东就觉得这帮老娘们儿工资太高，得想办法控制下，现在觉得后世五险一金、房贷压身的老套路还是有点道理。 不然这猛然阔绰起来的破落厂区里，据说已经开始热衷于打麻将耍钱了。 市里面都被这种旺盛的购买力惊到。 立刻指派相关部门过来协调、维护场面，新成立的电视台也要来拍摄盛况。 让卫东索性开车带着去新厂工地，让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的各位都能看到这里要修建的规模，也顺便叫走了还在这边争取融入工地的上百搬运公司人员，把十几辆车都跟着开到新建住宅区。 让刚刚加入的搬运公司人员，看看“财大气粗”的“公司前辈”们，真就是大妈过境！ 差点没因为争抢这一百八十套房子给打起来。 最后是让卫东这老板拿着借来的电喇叭，要求大家还是给点面子，不要让人笑话：“接下来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在……江大附近开发新楼盘不就完了，还不用搬家到江南区来呢。” 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的老总也连忙表示没问题，就在江大附近，的确也有相关地块可以优先施工。 这才算是把几十万只鸭子嘎嘎嘎闹腾的场面压住。 但最后还是用抽签的方式才搞定购买权。 江州电视台当然全程拍摄了“万元户”集体购房的历史场面。 (本章完) 第213章 话酥，理不输 第213章 话酥，理不输 让卫东展示的是释放生产力之后，带来的巨大消费力。 这个影响甚至比扭转三线工厂，推动工商业改制，更加深远得多。 因为这深刻揭示了为什么要改革。 当然老保安自己意识不到，他只提着那个电喇叭示意整个场面给搬运公司的所有人看。 这些蜗居在老洋房里的前国营单位懒散仙人，眼都绿了。 看那些明摆着穿着打扮同样是城市贫民的老娘们儿，“财大气粗”的挥舞钞票报名登记，就能排队抽签选房！ 崭新的住宅楼就在眼前。 就那种六层高，分三个单元楼梯的筒子楼，八十年代最常见的一梯两户宿舍房结构。 小两室带厨房卫生间，清爽整洁的舒适生活唾手可得。 年轻时候搬几百斤重物都不带喘气儿的壮汉们，现在不由自主的气喘如牛拉风箱。 让卫东还刺激他们：“半年前我们在药剂厂招工的时候，她们比你们还穷，连住的都是违建搭棚，你们好歹还有单位楼可以住，可她们这点好，喊着闹着都要开工，不许厂子荒废了，几个月工作下来首付的一两千就有了，后面每个月扣点钱，实打实的新房就是自己的。” 他都没好说这一万出头的新房，十年以后，铁定翻几倍，二三十年后肯定十倍以上，要是遇见拆迁怕是几十倍收益都有。 凡是从这会儿跟着他买房的，估计都应该在家里给他立个长生牌位。 有人已经忍不住：“让经理，你说怎么办。” 让卫东就跟在牛马驴前面挂胡萝卜似的：“找活儿干啊，建筑工地上每天都有大量的运输工作，我的运输公司还不优先照顾？家里婆娘有没有能干包装的活儿，成天打牌钓鱼就别指望有人能给你们房住，凭什么天上掉馅儿饼？” 搬运公司这点好，没那么弯弯绕绕，之前也在工地上看了一两个小时，凑一起商量就决定先把听说有大量玻璃转运的活儿包下来。 让卫东正在窃喜自己的小皮鞭挥得还可以。 沈翠月戴着口罩绕过来站他身后，小声偷语：“我也去报名选了套。” 让卫东本来准备说，你跟职工争这干嘛，但想想谁发财不是发，嗯了声。 结果沈翠月说：“我说明天交房时给全款，就能直接选个一楼边角，以后你过来偷人都没人知道。” 让卫东笑骂：“老子还要偷？！” 沈翠月恍然：“对对对，我们家大爷都是明着要的。” 吴生云也默默的移步让卫东背后，低声遗憾：“这一百八十套房，要是能在您手里每平方加个百八十的就好了，真就一分钱不赚？” 沈翠月语调趋冷：“让爷是赚那百八十的人吗，这是给市里的脸面，这是您说的什么？” 让卫东也学她冷漠：“住房制度改造。” 吴生云马上恭敬：“我明白了。” 反正让卫东觉得沈老三肯定跟自己一样，脑海里有个公屏打出字幕滑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仅仅几秒以后，吴生云又吱声：“我刚才看所有房屋是公司出资从房地产建设公司购买，然后再分配发放到职工手里的？” 这就是让卫东今天在地产公司会议上放手的点：“嗯，本来我想确认我们公司有这个卖房给职工的资格，但市里面强调我们就得成立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才能有这种卖房的说法，算了算了，我们不去当这个出头鸟，就算是分配发放吧。” 谁知吴生云的思路根本不是自己搞房地产：“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这批房拿去别的银行抵押，置换出更多资金投入目前的几大建设项目？” 让卫东还提着电喇叭呢，这一刻真想拿起来对着周围喊：“快来看啊，这里有个穿越重生的！” 尼玛，这不就是三十年后常见的各种抵押贷款套路吗。 从未有过房的他，听同事、税务案例中提到过无数起这类案例。 在有些人眼里，房产、工厂、设备甚至知识产权、专利、股权等所有一切甭管有形无形的资产，都可以是金融抵押品。 抵押出来资金拿去长期做投资，短期搏股票、债券，甚至就是简单的赌球、赌钱，赚了，抵押物还是自己的，单车变摩托，一套房变两套，当然输了就一无所有的扯皮呗。 而且循着这个简单的模式，房地产商、汽车商、小额贷全都是这个玩法，只是更复杂，更迷惑人。 吴生云这家伙原来是这种脑瓜子啊。 他慢慢回头，看着比自己清瘦又俊朗些的少年郎：“我不管你以后打算跟我们做多久，都请记住这句话，我做生意衡量的标准，是能否提高生产力，而不是赚多少钱。” 本来当老大的，就这么说完还是比较酷。 甚至还有点老子不在乎钱的牛逼劲儿。 可让卫东还是个老保安脾气，觉得要解释清楚：“好比我们练功，我要的是能一拳打碎多少层木板这种能力，而不是稍有能力就去欺负那些没功夫的人抢一堆钱财，你想不透这点，趁早滚蛋。” 吴生云看着他：“那我们练成这种打碎木板的能力是为什么呢？” 让卫东还得想想自己随口的比喻：“变强了才能世界之大，想去哪去哪，想干嘛干嘛，比只盯着钱……我觉得是两个境界，自己想吧。” 仅仅只是点朴素的对金融产品抗拒心理，不懂什么大道理的让卫东在露馅前高深的转头。 听见背后恭敬的：“生云明白了。” 也难免有种当老大胡说八道都会被恭维的爽感，赶紧提醒自己这可能是条毒蛇，要随时加强防范，也算是随时警醒自己不能忘乎所以。 却不知道他们仨站在这里的背影，让江州日报的记者在市里面秘书的指点下，悄悄绕过来拍到镜头里。 第二天早上就放到日报第三版头条。 这报纸可不是普通市级报那么简单。 通常头版是国家政策大新闻，二版是江州本地政策新闻，三版才是民生经济等其他新闻。 这篇《改革住房分配体制，推行多种有偿住房》如同重磅炸弹，直接从江州炸到全国。 执行了几十年的福利分房制度。 在全国各地都要以工作划分决定住什么房的现状，要变成有钱就能住好房子了？ 反正随着全国各地报刊转载、摘要，江州在全国各地之前开先河，更是在国庆节前展开的房改举措，激起了千层巨浪。 站在新宿舍楼前的三道年轻人背影，也随着这类新闻到处传播。 只要能配图的都用了这张，哪怕不知道是为什么。 当让卫东的衬衫牛仔裤运动鞋健硕背影，沈翠月衬衫西装裙的秘书打扮曼妙身姿，吴生云衬衫西裤皮鞋的潇洒整洁，确实很吸引眼球。 好像是年轻人积极支持分房制度改革的暗喻表达。 因为卖房当晚的砖儿台“《在改革开放前沿》之系列报道二”凸显的也是这种年轻感。 和第一集是从寂静的山地到荒废的三线工厂，再到改革奋进的热火朝天节奏不同。 第二集是反过来的一开始就超级热闹！ 第一个镜头就是人声鼎沸的自由市场夜市。 直接从记者在夜市里使劲举起摄像机从高处环绕拍摄周围场景。 烧烤摊，麻辣烫，拿着串观球，色香味全。 叫卖声，加油声，孩童玩闹声，声声入耳！ 然后突然骤静，变成老领导表情平稳的坐在镜头前：“我们商州，是个拥有七百多万人口的贫困山区，崇山峻岭让我们的改革之路需要格外沉稳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有人民群众受到损失！” 镜头又突然拉回去变成自由市场的白天，农民站在水泥长台边跟市民讨价还价的卖鸡蛋、农副产品，小商贩在大声叫卖上好的布，，今天限量最后一点了。 接着又变成极静，换工业园区主任老田，稍微有点紧张局促：“所以我们的做法是学习国家在南方开辟鹏圳经济特区，商州在北较场开辟了一块工业试验园区，首先就是搞个自由市场，把原来杂乱无章的农贸市场、自由散漫交易、尾巴生意，都集中管理起来……” 镜头再次被猛然拉出去，变成那个几万人挤在三岔路口的超级繁忙上午。 既能看到红旗飘舞的自由市场在正面，马路对面是正在修建的“工业园区办事大厅”，而右手边才是大量群众挤着要报名上工的“商州市飞燕卫生巾厂”，连招牌都是临时用白布剪成一米见方的菱形，每个字单独写了贴到竹编簸箩里，挂到原本的麻纺厂厂门上。 可越是因陋就简，越能看出不是什么做样子的虚假摆拍。 就是有这么多人在集中上工。 镜头这次安静拉出来的，居然是董雪莹，把让卫东和董雪晴都惊到了：“怎么！怎么是你？！” 正在奶娃的少妇也张开小嘴，好几秒才勉强咽口唾沫：“他们，他们采访我，我还以为随便说几句。” 白色短袖衬衫给撑得好紧，很容易让人忽略了回应内容：“没错，因为产业规模升级，江州飞燕卫生巾厂把所有设备转让给我们商州厂，协助我们建立日产二十五万包女性卫生巾的产能规模，利用商州就在三峡口上的长江货运优势，覆盖整条长江沿岸的所有省市区域，为女同志们提供最温馨的保护……。” 她的普通话差得有点远，有点软酥酥的逐字逐句，把董雪晴乐得咯咯咯直笑。 可完美的帮江州民营企业撤走事件，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本章完) 第214章 小是小，威力爆 第214章 小是小，威力爆 看得出来这改革开放前沿报道第二集，编辑组了心思。 不断的在动静节奏间切换对比。 具有很强的节目效果。 目的却是为了最后的场景对比。 欣欣向荣的商州市北较场工业园区的几个来回都交代清楚，包括同样是给全国几乎所有省市地县都在展示学霸作业，改革具体做法就是这样的步骤！ 第一步有个可控的小范围自由市场，让人民群众都试着接触自由贸易，也是摆出很清晰的讯号，现在不会割尾巴，可以做点私人小买卖了； 第二步是要有能够带来经济发展力的工厂，招工生产销售才是能搞活经济的核心。 凡是不知道具体怎么干的，看看商州的标准答卷。 就非常明显，商州也将迎来一大批全国各地的政府机构调研访问。 让卫东看到这里都在琢磨：“我要不要回去叫老道士把民宿赶紧开始收费呢！” 沈翠月都忍不住提醒他：“下午你还给吴生云说不是为了赚钱。” 让卫东呵呵：“我这是让全国各地都看到，原来生活是可以这样有点享受的，只要你愿意给钱，哎，对了，你买那房正好交给老张安排装修下，我来给他出主意，要装得漂亮些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新房不是搬过去就能住，还要装修呢。” 本来挺好的商业谋划，沈老三听了就是那种老爷终于要宠幸我的含羞带笑低头低声：“好的……” 尾音还有婉转。 表达个你们看看，老爷多宠我。 本来咯咯笑的凤雏都立刻皱眉观察：“买房，你买什么房？” 董雪莹则架秧子：“好哦好哦，把房子弄漂亮点，我们到时候去朝贺下，看看能喜欢到什么样儿！” 让卫东转头，忍不住给娃的饭碗弹一下以示惩戒！ 这是两口子在床上经常相互开的玩笑。 董雪晴差点把饭碗都掉地上，沈翠月满脸看了小电影的八卦。 涨红脸的少妇想跳起来打人！ 终于都安静了。 尴尬的让卫东赶紧转头看专题报道走进结尾，镜头就是在石桥上拍摄的热闹喧哗工业园区，慢慢转过麻纺厂，脏得两岸全都是黑油油的富含有机质淤泥河沟，还有那水面上浮着的油脂垃圾，以及一片脏兮兮中却突然出现的玻璃工棚。 就像粪坑里的宝石。 画外音就是《动物世界》那位的著名腔调：“改革春风来到了，万物都在争奇斗艳的开放，悠久的历史，深沉的过去，也许都会成为开拓奋进的包袱，但我们的改革先锋们正在用创新努力，千方百计的把人民群众生活质量搞上去……” 剪辑的画面从玻璃房子前的门市部走过，走过那些带有异国风情的老建筑，古街道，走过教堂，走过钟楼，最后定格在街口的临时摊位上。 因为厂里的门市部拆了嘛，加上暑假丰水期把江滩河岸都淹得差不多了。 董雪莹就安排每天的熟食摊位到让卫东停车那个码头路口去摆卖，顺便把卫生巾、照相机和真空包装袋熟食，能一起卖给在这里经过的上下船游客。 生意还蛮好。 可只有定格才会发现，那昨天节目里浓墨重彩的爱克斯牌照相包装盒，今天重点推介的飞燕牌卫生巾包装签，还有抽了真空怪模怪样的熟食塑料袋标签上，居然都有个大大的“x”标志。 稍有品牌认知的人都会下意识的不会吧？ 奥运期间就全国出名的爱克斯相机，和现在天天在砖儿台打广告的飞燕牌卫生巾，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样产品，还有旁边那个什么真空熟食，居然是同家产品？ 让卫东他们几个都忍不住忘了尴尬：“这特么又是怎么暴露的……” 文化最高的解释：“爱克斯啊，当时你去西山厂里面开会，我还看你给他们画要把这个x做得霸气十足，后来卫生巾当然也用了。” 让卫东艰难：“我是说飞燕牌的标签怎么会带爱克斯的标志？” 沈翠月赶紧推卸责任:“签下飞燕的时候我在平京，平京的飞燕卫生巾标签就是单独做的，这边跟我无关！” 抱着娃的董雪莹懵懂接锅：“我我我，我就是个小学文化水平，接到电话喊要把厂里的爱克斯跟飞燕牌子混着做标签，我就吩咐给印刷厂了，这个叉也是啊？” 妹妹无奈点头：“爱克斯就是叉，哥的意思是表达个未知的前方，谁也不知道会拍到什么景色，很有意境的。” 这是当时在蓉都拍摄影小说时，听那些文绉绉的知识青年解释。 沈老三噗嗤：“用到卫生巾上就有点意思了，谁也不知道下个月会不会来？” 一家人看看桌上的菜，都没心情吃了：“你特么闭嘴！” 还好隔壁的妹子又跑过来：“东哥，电话一线，是商州来的！” 让卫东就又开始陷入到四面八方的电话交流。 董雪莹终于把饭喂完长叹口气：“你说你们俩，一个真能干的都没有！” 摇着头进里面经理室去处理骤然繁忙的公务了。 剩下俩六尺尼姑摸不到头的纳闷：“我又做错啥了？” “你姐姐我怎么知道，小丫，过来收碗筷拿去洗！” 沈老三就最习惯被人服侍，看勤快的乡下妹子赶紧收拣，她才舒坦的挽着凤雏靠沙发里咬耳朵：“其实今天我买了两套，以后我俩在那边住，要不要把里面打通。” 董雪晴震惊，你这是什么思路，好狂野。 其实老领导是纳闷：“我还以为怎么都该提一下食品厂吧？” 让卫东也不造啊：“可能他们觉得食品厂不够先进吧，我听西山厂的老程说他们昨晚到今天电话都要打爆了，全都是各种厂矿企业，各地机关要求去参观学习访问，您这要做好准备，反正我就不回去了，火柴厂那边我请人收拾了个接待区，最好的媒体、领导啥的您可以安排去那边住住？” 老领导见多识广：“不用，来都是工作学习，就得全部安排住招待所，跟工人们一起吃饭喝水，你说最后那个西二街老旧脏污的意思是我们要做整顿改建吗？” 让卫东还是有文物保护意识：“不用不用，那些老楼以后没准儿有文物价值呢，主要是后面小河污染太严重，慢慢想办法治理，关键是得工厂让更多人有钱……哦，今天我在江州有这么个事儿……” 估计老领导那边的电话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响起来，还是静静的听让卫东描述了这边厂里工人赚了钱，算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有了购房的经济能力，正好也就拉动了住房改制消费，能够批量建房了，又拉动建筑公司、施工队伍的更多人收入，这个大循环拉起来就好了。 “我已经跟这边的专家啥的谈好，下一步是等卫生巾厂搬到建好的火柴厂那边，这里腾出来建新的保健品厂，这玩意儿可不管你是哪个地方生产，只要广告做好了，风气带动了就能卖大钱，带活整个商州经济，但关键就在保健啥，我还是不想装瓶水儿就骗人，好歹有个说道……” 老领导满意的说好：“你有这种长远思路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你缓缓，不用回商州，我来把四面八方支应过去，顺便也把这个局面夯实，才能给下一步发展打好基础。” 江州市里面其实问的就是这个房改的事儿：“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在记者镜头前见面时，你提到过商品经济这个词，我当时就有点冒冷汗，你在哪听说的？” 让卫东吃惊，卧槽说漏嘴了：“平京……还是粤州，我不记得了。” 对方才解释：“这个词儿是江州提出来的，年初领导过来视察论证，我们就提出经济是什么，无非是生产、消费、分配，既然我们的生产是商品生产，消费也是商品消费，为什么不叫商品经济？用来对应之前的计划经济。” 让卫东更卧槽，李鬼遇李逵了：“很对呀，我第一次听到就觉得说很好！” 那边有点温和的笑：“可统一提法是还是要有计划的商品生产，领导当时说很敏感，在平京不能说，你现在再看看，江州的贸易中心是不是就像你说的还是在计划经济模式下作了些调整。” 让卫东安静沉默几秒，他是无知者无畏。 动不动就拿出最后的最优解。 其实这个过程，本就像老领导和尤启立之间的博弈一样，俩都有点走极端，恰恰是他这个中间人出现后慢慢才调和得比较能走。 这是能随便掺和的吗。 但电话那头又笑着安慰他：“可刚刚得到批复，可以这么提了。” 让卫东只能说：“那我注意点，踏实做事不乱说话。” 笑意更温和：“今天这个住房改制的事情就做得很踏实嘛，你几乎完全没有考虑自身获利的因素。” 让卫东就不会说为了迎合付出这点算啥：“我的目的还是教育给搬运公司看，上次跟您那边会谈后，交通局邀请我们参加改制，接手了个吃大锅饭的搬运公司，现在我就想怎么把这部分人给带动起来，也让他们成为中高收入者，也能带动市场，嗯，这也是刚才我跟商州市领导汇报谈到的细节……” 他就像个渣男似的，那边说过的话，拿到这边再交流。 果然又收获良多：“非常好！当然江州的体量大很多，光靠一两个企业不可能改变，而且江州的老企业更多，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够尽量带动现有企业，尤其是规模比较大的国企去改制……” 让卫东偷偷在这边不停做鬼脸，我才多大个体量，敢去带动规模较大的国企改制？ 可这会儿的能人，改革先锋们就跟当年的红小鬼一样，根本不问年龄和出处，战绩说明一切！ (本章完) 第215章 会踩油门，还要会刹车 第215章 会踩油门，还要会刹车 让卫东就觉得还是去协助红光厂翻身。 这是他心头的一根暗钉。 六万六的钛锭，一万七进价，每月两吨就差不多净赚近十万。 十套宿舍房。 这金额价值太咂舌了。 也就欺负人红光厂山旮旯里面得不到外界供销讯息，赚了信息差。 放四十年后肯定老子凭本事赚的钱，只要纳税了就绝对没问题。 但现在不好说。 税务局出来的就明白，这事儿只要上称，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死。 尤其这玩意儿还是钛这种敏感的特殊物资，真要扣上个倒卖战备物资的帽子绝对秒杀。 哪怕他可以推说卖钛锭的收益拿去捐给了熊猫。 哪怕现在八月、九月都是五吨钛锭运出去，给厂里逐渐加到三万六，让厂里喜出望外的感觉抱了财神爷。 也不能掩盖万一这事儿穿帮以后的麻烦。 最一劳永逸的办法还是合理合法的帮助红光厂把商品经济搞起来。 因为这晚连红光厂的赵厂长都打电话过来：“昨天在砖儿台的专题报道看到那个打篮球的模范人物都说像是你，还不敢确认，今天又看见那个做卫生巾的姑娘，不就是那天吃饭你爱人？” 就凭这句爱人的称呼，让卫东就觉得要协助好对方提升改变。 语气也笑：“是，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这态度断无自己发达了就目中无人的傲慢，让戴眼镜的技术型赵厂长很开心：“他们都说你肯定不得了，出去跑运输的也说你很忙，今年销售也上去了，我们这边搞了些野味跑山鸡什么的，给你送过去表示感谢！” 感觉旁边还有人在戳着他说话，就不太熟悉请客送礼这套。 让卫东态度就更好了：“我不是还一直都承包了红光厂的门市部么，这么客气干嘛，厂里现在的经济情况好点没？” 赵厂长确实不太会说话：“好多了好多了……只是，只是看你那边工作开展得那么好，红光厂，红光厂……” 就整个红光厂可能都拿刀逼着他说话似的。 让卫东主动：“是不是也想抓住改革创新的机会，尽量给厂里多创造点效益？” 那边跟尿结石冲掉了似的畅快不已：“对对对！对对，卫东，我们知道你在外面跑销售接触的人多，办法也多，我们这深山老林的除了筛矿炼矿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让卫东承诺：“我想想办法，但这个阶段的确很忙，国庆节之后吧，应该是找个机会过去实地看看，既然不可能搬迁厂区，那就要结合实际情况来考虑。” 赵厂长连连说好：“其实暑期你们该过来度假，我们厂夏天非常凉快，冬季还有雪。” 在商州几乎没看见过雪的让卫东就决定等下雪再去了。 但第二天赵厂长还是让人把鸡送过来，让卫东在工地忙了一整天回来才看见董雪莹哭笑不得：“七八十只鸡！还全都是活的，要不是老秦认你的账，我都不好意思了！” 让卫东上楼来也看见到处都是拴着鸡翅和脚的大公鸡、老母鸡，闹腾不说还臭烘烘，很是纳闷：“交给餐馆那边杀了冻起来就是啊。” 董雪莹给他指点：“他们随车拿过来就说是跑山鸡，跟普通土鸡区别很大，漫山放养吃虫子的鸡冠颜色特别鲜艳，一看就很有活力，这种就得吃现杀的……给你炖了两只补补。” 让卫东纳闷：“我这两天都睡下面竹凉板，补什么补。” 沈翠月已经从招待所厨房那边端了个托盘过来：“老爷请享用鸡汤和黄焖鸡……” 让卫东又纳闷：“你这怎么过来越来越早？” 沈翠月解释：“今天不是带着好多人去交款办手续吗，我说还是你这个办法绝了，好多之前耍钱打牌的都后悔死了，这会儿都在拿钱买房，厂里谁都不好借钱凑钱，还得是那些会过日子打算的能拿出来，所以能跟着你去江南区的都还不错。” 让卫东没想到还有这层筛选的好处：“那以后新招的工人，先从老厂走一遍，新厂争取月底开工。” 董雪莹也抱着娃催促：“尝尝味道，今天的日报看了吧，怎么住房改造你也能去说两句，在商州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那是因为让卫东从来没想在商州买房：“谁叫我天纵奇才呢，福利分房是不可能长久滴，咦，这鸡你说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肉质吃起来特别有嚼劲，炖汤一般，这黄焖鸡吃起来就特别有韵味……” 主要是这会儿市面上的鸡都是比较正宗的土鸡，没有饲养场的那种快速肉鸡，这似乎突然提醒到了让卫东。 脑海里刚有点苗头，老秦就探头了。 他肯定循着人来：“卫东，你这些日子是天天放卫星，今天这边房管所的邹科长都来询问是不是你了，上次吃过饭的，今天是不是还要上电视？” 让卫东不讲究：“这都是新闻单位冲业绩的事，你尝尝你这鸡肉，你说有没有搞头？” 招待所经理懵逼的接过碗筷品尝了下：“看外面的毛色就知道是山里的鸡，口感弹性很好，刚才就有外面餐馆的来问卖不卖，你想做这山里鸡买卖？” 让卫东也不想这么多元化经营：“我是三线厂的销售嘛，不是所有山里的厂都有生产相机的能力，也得想办法找出路……哈哈哈，我突然想到要是我们在经开区那个厂区，搞个漫山遍野的养鸡场会不会让市里面大跌眼镜，老秦一起吃饭？” 地头蛇还是消息灵通：“我听说你要在流金相馆那边修大楼，他们已经在安排相邻几个店家调整铺面，二十多层的大厦都是卖东西的？” 让卫东肯定不会说自己现在要一慢二看三通过：“叫写字楼，各家公司……哈哈，跟你这个有点抢生意哦，不过也要两三年吧，就是现在这样各种公司凑一层楼办公，皮包公司可能就一间房，名牌大公司可能一层楼几层楼，如果……江州还没那么多公司，可能就做酒店宾馆。” 老秦很吃惊：“写字楼？我这个也叫写字楼吗？” 董雪莹招呼女职员们也摆上碗筷在隔壁吃鸡，沈翠月从里面找了瓶茅子出来给这边摆上。 让卫东倒上点，他不嗜酒，但劳累一天这样解解乏唠嗑也不错：“老秦，我不知道在你们这个编制体系里面是怎么样，我这段时间到处跑，也在跟各方开会，晚上不也跟你唠过吗，全国改开大城市，要想富，先搞床铺，一定要让全国各地来搞商业的人在这里能呆得住，尤其是能让投资商住的高级宾馆。” 老秦就是循着他这个思路来的：“你也说过我们这种中档的招待所还能生存些年头，主要就是接待全国各地的业务员、销售员和皮包公司，我也就图这点年头安安稳稳的到点退休，可你这最近接二连三的出成绩，我这边的领导听我说起过你，今天打电话过来让我问问有没有兴趣把这里改造升级？” 让卫东挟肉的手都停住了，对，这时候老秦他们也穷，也什么生意都做。 这会儿能得到这种撑腰肯定是求之不得。 可他只犹豫了几秒。 就像面对几乎滔滔不绝的放贷建议，还有各种和官方交流的便利，这会儿一定要记住太大胆是要被撑死的。 怎么可能去掺和这么复杂的事。 让卫东摇头婉拒：“你早说呢还可以探讨下，现在我在江南经开区那么大的厂区在建设，流金相馆那个楼都要一步步来，在商州还有厂房大楼要修，肯定不敢这么贪。” 老秦还想说什么，董雪晴也带着一身暑气下班回来，她就没大没小，过来居然先抓了让卫东的酒盅抿一口才摇头晃脑的看见老秦，吐吐舌头跑隔壁。 但很快又端着饭菜碗带人挤到门口提醒开电视，快七点半了。 总之她一回来就到处活泼闹腾，老秦也就端着酒盅思忖。 结果这“《在改革开放前沿》之系列报道三”居然还是在商州，就像昨晚老领导都遗憾没说说食品厂。 人家是专门把这里捣鼓出来做专题。 于是这就极具学习意义了。 商州是曾经辉煌过，现在也有外贸生意存在的港口贸易型城市，如果不是周围几百个公社的贫困农村，本来可以过得很滋润。 但现在这个食品厂居然是顺着猪的一身宝，来清理出猪下水这个独特卖点。 然后顺着做成朝全国销售的保质一年左右熟食为目标，锲而不舍的开发抽真空机、包装机、高温消毒塔、冷库设备…… 让卫东知道他们去食品厂采访过，也推荐他们跟机械厂的交流。 没想到单独做成一盘菜。 而且相当色香味俱全。 甚至第二集都是在故意埋下伏笔。 西二街精美斑驳的老建筑，百年以上的外贸生意，都是在衬托这个全新的玻璃房子。 昨天报道最后定格的玻璃房子，今天就成了主角。 谁都没想到让卫东当时颇有点莫名其妙的，一定要把生产猪下水的肉食车间，做得这么精美“艺术化”。 结果就成了今天上头条的美景。 记者们不采访让卫东，直接把机械工程师、技工，食品厂操作员，丁海峰的老婆都搞来坐在玻璃房角落，非常有专访气质的谈话节目。 这居然是砖儿台迄今都没出现过的访问场景。 电视台的记者、编导们其实在国外资料录像带里早就看过无数国外采访的类似画面。 实在是之前在台里不太好搞这种场景，却在遥远偏僻的贫困地级市遇见。 甚至还搞了几组绿植在旁边装饰。 光看画面还以为是什么外国企业呢。 然后所有人都“声情并茂”的感叹这一年，为了搞定这世界级的难度付出了很多很多。 还好公司一直督促支持我们！ 就差喊出老板英明了。 (本章完) 第216章 不装了，全都开卖 第216章 不装了，全都开卖 但话也没错。 把熟食保质保存一年左右，而且是产业化的批量生产。 这在84年的国内绝对是个珠穆朗玛峰级的技术难题。 真空技术，食品级热封，灭菌杀活，厨子对口味和含水量的丰富经验缺一不可。 技术员也强调，如果搭配低温冷藏实际上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没问题。 但食品厂领导强调的是要让全国各地的人民群众，都吃到美味的陈皮肚条、五香心舌、酱香肥肠、盐焗猪肝，这个保存时间主要是为了充分保证运输途中不变质。 把节目搞得非常有科技含量。 还现场开袋这是两个月前的常温封存，装袋子里用汽锅蒸一下，甚至偷懒用开水隔袋泡软了，开袋即食。 老祁拿着筷子做出厨子探店的表情细细品味：“我还以为是非常标准的冷冻食品，又或者跟方便面类似，而且我以前不吃猪下水的，结果烹饪味道很香，有嚼头有口感，嚯！真香！” 让卫东都看傻了，你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对全国观众做广告吗？ 回头看了眼老婆，董雪晴还以为看她，马上欧欧欧的去隔壁找了两袋儿过来拆开：“姐夫下酒……” 但又咬着手指头自己先吃。 当姐姐的就气到想打这傻女子：“没规矩！” 又确实夫妻同心：“要……加班备货？” 让卫东美滋滋的给自己来片心舌：“对！今天晚上各处又要把电话打爆，老子不能给他们报销长途电话费了！” 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哈。 这广告效果真不会比熊猫广告差。 现在砖儿台只要把收视率打上去吸引人的广告，绝对在未来几十年都会留下深刻印记。 董雪莹也喜滋滋的去了，她对商州的感情绝对比让卫东深。 这食品厂是她亲手陪着做起来，要是销售打开局面，那可是比照相机和卫生巾都对商州有意义。 尤其证明了让卫东做下水小食品的“智慧”。 老秦赶紧起身让她去话务室打长途，他们还是有条内部线可以要长途。 可老祁他们这么干，肯定只是为了手把手的教全国各地，怎么因地制宜的开发工商业产品。 但这群没有做过销售的纯电视人，只会纸上谈兵的“总结”成功经验，却恰恰错漏了让卫东不咋公开提的商业销售体系。 尤其是他那个利用大学生组成省级销售网络的模式，现在肯定是全国所有产品销售都难以企及的布局。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核心是攀上了供销总社。 节目最后居然还真诚的呼吁供销总社能把这款优秀的美食纳入全国销售体系。 让卫东在电视前都笑了：“这都啥呀，这帮家伙根本就不懂，供销社是保证广大农村地区基础消费品的，照相机都不该进入他们的体系，只是跟着胶卷去彰显下国产的存在感，这种肉食乡下怎么会买。” 沈翠月已经靠在门口：“我怎么感觉他们有点故意打造自己广告宣传地位的样子？” 让卫东都没她敏锐：“哎哟，你这么一说有点意思……” 电话小妹又过来探头：“市里面秘书的电话……” 节目还在滑字幕，电话已经追过来，完全是探讨工作：“很好，这个食品厂的思路能在江州复制吗？” 让卫东就承认：“这事儿其实不太妥当，节目组心思是好的，但他们这么推介，会不会让各地都依样画葫芦的耗费资金做各种产品，这里面的关键是销售能力，实际上我们的王牌是销售，包括供销总社都并不是我们的销售主力，那只是为了铺到尽可能多的农村地区。” 那边马上凝神：“这个仔细说说？” 让卫东见证过各地盲目上马各种项目的局面，更知道这会儿全国各地家底儿都薄，经不起折腾。 详细解释了局面：“这是我这一年销售工作的观察，国营厂其实生产没问题，哪怕产品可能有点不接近消费者，但只要稍微解决下大锅饭的问题，大量出货是可以做到的，然后市场消费者又嗷嗷叫的买不到东西，还要凭票，问题出在哪，其实是中间的销售环节，我跟商州的老领导争论探讨过好几次了，商业销售不是简单的搬运，但现在的问题是只要计划调度取消后，国营厂就不知道该怎么卖东西，怎么把东西送到消费者手里……” 其实一般他都保持八十年代叫法，喊人民群众的。 说顺口了就还是消费者：“而目前承担这个责任的除了供销社，就只有百货公司，供销社是面向广大农村地区，解决很多日用品有无问题的，真正城镇消费现在只能靠百货公司，这才是大问题。” 这里面既有尤启立吹嘘的商业销售重要性，但又剥除了他那种纯粹倒空卖空的投机。 还融合了让卫东自己对后来商业的看法。 电话那头果然是在专注倾听：“你继续，百货公司还是大问题？” 让卫东嗯：“上次我不说了我对工业品贸易中心的感受吗，还是一堆五金站、纺织站、百货公司的职工老爷在卖东西，他们没有积极性的，其实我们在商州那个自由市场就是缩小版，得让大家自己卖，你看农副产品农民自己卖得头头是道，关键是那些工业制品，只要有人发现政策允许做点小买卖，低价从市场批发，自己走街串巷的去各村各乡卖，立刻就活了，这些人赚到点钱算就业，以前堵塞的毛细血管也通到了每个村子，自由销售会拼命琢磨哪个乡村没人卖，我赶紧去，这个积极性和百货公司天壤之别。” 但显然人家思考的层面角度又不一样：“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开放城镇居民自由贸易，譬如说这个熟食品，光靠百货公司按部就班的配货进货，卖了也不积极补货，就怎么安排怎么做，排队等着提货也是上班应付，但换成所有人都能进货卖，瞬间就搞活了，可全民经商……我觉得还是会出乱子吧。” 让卫东也知道不把自己送刀口上去：“肯定有这个风险，所以我们也只是在商州局部做了个自由市场测试，商州小点，比江州更好控制，我在全国做的大学生销售体系，他们的战斗力也更强，更能够理解意图，实施起来也能刹车。” 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卫东，你年纪不大，做工作很沉稳细致啊，记得多发扬风格，另外有什么想法也多打电话来沟通，我也很想多听听一线工作的看法。” 让卫东连声说好才挂了。 商州又打来，接着果然是全国各地的销售团队哭喊着老大赶紧发肉肉，我们要卖肉！ 明显就是不装了，那都是爱克斯系列！ 电视里面看着鼓鼓囊囊抽过真空的袋子，就是“爱克斯”牌熟食，四种口味四种不同色标的封签。 之前已经提升到每天八百到一千斤的销售，还三分之一都留在商州。 现在董雪莹回来说已经通知开始三班倒，争取达到日产三千斤。 而最重要的改进，还是李二凤那个把每袋包装扩展到二两、半斤、一斤装，立刻让包装效率飙升，机器损耗率也呈几何数下降。 董雪晴汇报的是：“还有第四集！” 让卫东拉长声音唉…… 就为看这个专题报道，老婆孩子天天在这边吹空调，都没夫妻生活了。 晚上只能到院子里找阴凉处铺竹板席。 好在第四集作为专题报道的收尾就是给江州圆回去，飞燕卫生巾厂在江州十万平米的全新工厂已经破土动工，争取在年内投产扩大规模，而江州市在整个改革开放进程中，又做了哪些工作，需要弥补哪些地方。 基本就是把冯主编那个灾舅子提出来的十问，一样样做了标准答卷。 也是给全国各地“比学赶超”改革先进事迹的工作打个样。 如果不是让卫东之前求着老祁他们放过，的确是已经要安排改革先进团体到全国各地去巡讲做报告了。 相比全国人员流动到江州、商州来参观取经，肯定派出一组人周游全国的巡讲做报告要简单低成本得多。 但这次连江州市里面都提出要保护工作强度很大的同志。 让卫东那红色小面包接下来一天能在市区跑七八十公里！ 主力呆在厂区工地上，拉了张经理勉强凑起来的“装修队”给沈翠月那两套房做装饰工程。 搬运公司也除了动用专业车辆搬运大量工地上需求的玻璃，就是接单为卫生巾厂的购房者搬家。 十几辆车在市区，跑一趟五到十元，大货车能拉两三家的货，公司只收取一点车辆使用费，也算是提高他们的收入。 还要跑房地产建设公司新开发的地块去当顾问，再到江大机电专业交流关于“全自动卫生巾生产线”的逆向研发，光是往平京送的师生都有十多人，在鬼子技术员的眼皮子底下，边学边拆边装配。 好在这段不用两地奔波，因为九月快结束的时候，商州已经成了全国著名的改开参观热门地区。 出乎让卫东的意料，好多地方是直接开货车来参观，取经之后顺便进货一整车卫生巾、照相机和几百上千斤熟食！ 轻易就能把出差成本赚回去。 也变相形成这三类产品迅速销往全国，让商州今年的gdp迅速提升。 可就在让卫东正准备邀请市里面来视察或者给首批设备开工剪彩的时候，忽然接到市里面通知去平京开会。 肯定是参加跟经济改革有关的会议。 他估计就是最年轻的参会者了。 让卫东还想趁机带上老婆孩子去平京看阅兵仪式呢，谁知道通知他的秘书说，赶紧的我们搭乘过路军机。 根本不让闲杂人等在这时候过去增加负担。 他就只好孤身一人去了。 (本章完) 第217章 看我来讲PPT 第217章 看我来讲ppt 让卫东是真不想跟尤启立他们那样当风云人物。 闷头做买卖赚钱不就得了。 可他那么点宏观见识，到现在也没意识到江州才是八十年代经济改革的内核。 鹏圳这种特区是啥都独立运转开放窗口，沪海、平京容不得随便测试。 只有江州作为改革试验田，才是真正摸着石头过河，把经验教训做给全国看。 他恰恰蹦跶在这里，还蹦跶得特别亮眼。 怎么都绕不开。 譬如匆忙赶到那个军民二合一机场，跟市里面会合时，他啥都没带，只有一包照片。 坐在简陋的机舱壁翻板座位上，这体验跟民航客机完全不同，噪音还特别大。 想着沈老三再也不愿坐飞机，还是有点道理。 其他人看他紧张得靠着舱壁还抱紧那纸袋，就问他装的啥照片。 估计都有点紧张，找话题岔开心情。 当然是流金相馆的老师傅们又精心拍摄出来的一系列美照。 他准备直接带到阳光日报去“走后门”，交给影展评选组给精选下，起码以后整体展出，江州的照片也能多点。 结果当然是直接把市里面几人镇住。 有些不可思议的快速翻看，又忍不住驻目停留，再展示给旁边人看。 就跟几十年后翻到手机上好看的东西，和人分享没什么两样。 让卫东现在是付费了，提倡照相馆的师傅们不要搞大会战，就是自己分头拿着爱克斯相机去到处抓拍。 当他意识到江州可能是张改革名片的时候，没有搞什么表报、演讲稿、汇报文本，居然选择拍照。 可能从小视频时代过来，第一选择就是图形图像更容易说明、记录这个时代。 这军机其实是从相邻几个省辗转接的人，轰鸣中就算想聊点啥都做不到。 看这边拿出来二指厚的照片翻看，立刻表情多多喜笑颜开，还爱不释手，就有人悄悄解了安全带过来分一迭去看。 然后一起看那个抱着照相馆字样牛皮纸袋的家伙…… 这年轻人！你是真的不讲武德。 大家赶着来开会都是摆事实讲道理，需要列出一大堆枯燥的数据说服谁。 你直接上照片。 还是这么漂亮的照片。 谁看了注意力都会被带走。 码头城市嘛，有张是站在码头石阶上俯拍，就让卫东最早来卖腊肉那个自发的贸易市场。 台阶上全都是肩挑背扛的周边乡民带着农副产品来市里卖，背景是汽笛声声的渡船，远景是工厂区的江南山脉。 技术高超，取景精妙的结果就是，近景的农民们肩负重担却带着收获的喜悦，视觉中心很真诚。 背后长长的跳板连接着长龙般的队伍，当时有位邻省的看了就拍大腿：“妙啊，这画面真的像当年群众用独轮车支撑起三大战役，这就是在支持经济搞活，你们江州步伐搞得很快嘛。” 但最美妙的是远景那种交替层迭的山脉，如水墨画的黛色分明中，隐隐的工厂烟囱、厂房又透着工业和农业的联系。 在这些满脑子都盘旋着改革事务的眼中真是充满了各种含义。 又譬如为什么江州后来会成为著名的网红城市。 其他地区罕见的爬坡上坎、新老交替、立体空间吸引人啊。 久居这里的人还意识不到外地人的新奇。 让卫东提醒过。 摄影师傅们就去找， 找到那种长长的一坡石阶，老者杵着拐杖在艰难攀登，孙子欢笑蹦跶在前面回头拉，在深谙含义的人眼里，肯定充满了含义。 可升华画面的是台阶上方左边历史痕迹的篾墙老房，带着斜瓦屋顶跟斑驳，右边笔挺的现代大楼高墙冲出画面。 于是恰好留下一块斜屋顶外的蓝天，蜿蜒在杂乱曲折的两者间小巷上。 一束夕阳余晖照在台阶上，深色旧衣的老者愈发衬着孩童稚嫩亮眼。 新旧变化，推陈出新，革新曲折艰难的前方，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人使劲挥着照片示意，想保留这张照片。 不是人人都懂艺术，但具有艺术感染力的作品，就是能打动人。 江州那几位觉得舒心极了，不得不拉大点嗓门：“不能单独搞个江州成果展吗？” 旁边又有人马上摇头：“怎么能单独呢，江州取得的这点成绩，是在各方支持下完成的，全局一盘棋……” 所以说这种高阶局，让卫东反而不如啥都不说，照片呈现就够了。 他赶紧把底片给收好，明摆着有些是有借不还的。 果然等赶到平京，马不停蹄的参加会议，这迭照片立刻成了江州先给各方看的重点！ 大家都觉得说那么多，不如用图片简单清晰的叙述场景。 争论本来很厉害，可看了这些照片又不停询问细节。 江州这种周边乡镇村民送农副产品到市区来自由交易的情况多久了，交易额有多大，市民反映是怎么样。 这可不就恰恰轮到让卫东这么个偷卖过腊肉的家伙来讲述。 哪怕他不提自己也曾经是其中一员，也能头头是道的讲解具体的市区菜市肉菜蛋销售情况，这类有益补充不但丰富了市民菜篮子，也让乡村人口有收益，顺便还提到本来有些偷摸扒窃行为，但去年下半年开始治理后显著好转。 会议开多了听听这样的一线青菜豆腐，大家还都津津有味，不停询问。 有些就得市里面帮腔了，照片又不是让卫东拍的。 譬如有张是天还黑着，却有长排的乡民肩挑背扛的依次上车。 深黑背景的画面很特别，像是在参加什么仪式。 有人问到，让卫东没参与过。 反而市里面给接上：“周边区县历来有公交客运，上午从市里发出，下午由区县返回，晚上汽车进库保养，以便管理，但车队方便了，群众却难了，尤其那些挑着鸡呀、鸭呀、鱼呀等鲜活农副产品的农民，下午乘车进城，东西却不好脱手，只得在旅馆住一宿，这增加了销售成本，而且东西放一夜，少了鲜活，体质弱的鸡、鸭、鱼有的就蔫了，拿到市场上就不那么硬气，还削减了产品竞争力。” 这会儿连改革个这，都要想方设法才能达成：“我们调研讨论后，敦促按照市场需求调整时间，班车改为下午发，当晚停在农村，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出发，进城就能卖，下午回家还能带上在市里面采买的物资，目前一共三百五十辆这种班车，涵盖了周边所有区县和大乡镇。” 让卫东也跟着听得入神， 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得到了深刻诠释。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尝试调整。 但很显然这个调整里，唯一受损的就是驾售人员，让卫东刚下意识的想到这个点。 就听见市里面顺便提到目前“乘车难”的问题，一两百万人口的大型城市，早晚高峰期的情况让卫东也感受过。 不提国营驾售人员的效率，只说是公交系统经费紧张，短时间内没法买新车提升运力。 解决办法是“社会办公交“，就鼓励各家单位的交通车在赶紧送完自己人之后，可以投入到社会交通营运来，确实也极大的缓解了局面。 让卫东立刻满脸的学到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私人跑营运吗？ 因为一旦这么搞，总有聪明人和有点关系的找单位承包车辆。 怪不得后来好像全国都流行过“中巴”、“小巴”、“面的”，甚至发展到城市之间的空调大巴，其实都是沿着这条线发展起来的吧。 可能让卫东听得过于投入，他那年轻得过分的脸上肯定控制不住憨憨表情，在其他人表情里特别明显。 马上有人笑着问他什么感受，让卫东诚恳：“这是客运，还有货运，有张照片就不完全是好事儿，靠在江边钓鱼的……” 还有人翻找出来到处传递观看，也没说搞个幻灯机投屏。 让卫东解释：“是我们交通局下属的一家搬运专业公司，为钢厂、石化厂等各种大工程立下汗马功劳，但最近是各种国企大厂调整期，新建搬迁的活儿就不多，他们闲得很厉害，照片背后还有十几辆货车都闲置没用，是没需求吗？市场需求大得很，是他们不愿干吗，这可都是专业搬运人员，是他们的主管部门没办法从市场接活儿，所以交通局试着跟我们民营企业改制，承包、买断、入股的方式都有，整个队伍立刻投入到市场工作中，现在二十天左右，创造效益是之前的七八倍，白色竖条的那张照片就是他们。” 用照片来提交开会，简直就像后世的ppt。 虽然老保安从未做过ppt，但这会儿就是有这种功效。 清晰明了的对比出前后状态。 第二张照片迅速开始传递，看到的人都频频点头。 因为之前江边钓鱼那张，透着都是悠闲懒散，全靠江边公园茂密的大树意境好，那种光剑斑影从树林间投射下来让人印象深刻。 可后面这张几乎是仰拍的建筑工地画面，一群工人正在合力安装外墙玻璃。 骄阳似火的汗珠密布，本来是常见的主旋律照片。 可构图仰拍，就能看出来大楼尺寸惊人，而且造型非常漂亮。 玻璃上倒影的“工人形象”更显构图震撼。 有人循着印象扒拉出另外几张“卫生巾厂”新厂房的照片：“跟这个是一组吧，这是江州的什么建筑，很漂亮啊。” 市里面骄傲：“这就是小让在工作中带来的惊喜了，他带领队伍在江州经济开发区带头展开建设，一个月投产的卫生巾新厂，自筹资金，解决数千就业岗位，本来是准备在国庆前剪彩的。” 这下所有人都不得不吃惊传看照片集，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该不是好大喜功的搞些面子活儿吧。 天晓得让卫东只是准备悄悄多塞几张厂里照片到报社影展的！ (本章完) 第218章 规模让女人走开 第218章 规模让女人走开 可只要解释又合情合理。 让卫东这个月都泡在工地上，结果就皮肤黝黑气质沉稳，也算半个行家：“工厂厂房没住宅楼要求那么高深，何况我们这是由建筑专家设计出来的渐进式厂房……” 先平整一块儿，哐哐往下扎水泥桩然后立起来几米就是建筑立柱，密集的浇筑连接完成后盖上轻质预浇板做屋顶就行。 主要才七八米的厂房建筑宽度，就为了先立起来在路边显眼，能有多大的工程量，几十米长唰唰的就跟3d打印似的就完成了。 反而是正在外墙施工的十米宽度两层楼高第二阶，难度才算是正常状态。 但建筑师故意把货车进厂的通道设在这两者间，显着就是两栋独立的建筑，等都完工修第三阶了，再搭个“天桥”屋顶把一阶和二阶连起来就浑然一体呗。 所以工程机械进场，一个月搞几百平米的厂房有什么难度。 让卫东也不怕人说是面子工程：“之前我们在旧的药剂厂，面积狭窄拥挤到只能24小时轮三班工作，因为产品供不应求，必须保证高强度的大量生产，平京、粤州的分厂现在都有这个问题，所以新厂是按照漏斗状的放大建设，初期一定要尽快投产，让职工有强烈参与到开发区来生活工作的愿望，争取年底第二阶段完工，明年第三第四阶段投产，后年第五第六全面完工。” 那就跟堵厚墙似的，漂亮啊。 竖向不是一条条的建筑立柱么，主体承重结构之间也有好多条是装饰性的不承重水泥桩，而填充之间的半米宽缝隙，全都是幕墙玻璃。 这会儿连铝合金框架型材都很珍贵，所以还是采用商州那个玻璃房子的笨办法，里面做木框架，然后把幕墙玻璃用铁钉固定，然后缝隙补膏灰。 就八十年代玻璃窗的那种安装方式，非常廉价。 可稍微站远点看不到细节，只有笔直的白色线条垂立上天，深色幕墙玻璃一条条竖着镶嵌其中。 非常现代化，还带点科技味儿。 实际上里面只是个十台卫生巾机器加消毒传送带跟“无尘无菌包装间”的样板间规模，百把人上班而已。 但也叫新厂啊。 扛过这段就是二阶的近千人上班，三阶两千，四阶四千，五阶八千，六阶……简直跟那个象棋格子翻起来那么规模庞大。 光是一二阶的规模看起来就够醒目了。 重点在于这是江州第一家民营大厂。 那边还在使劲扶持民营船运公司，就是为了凸显出现在要带动民营经济，请港澳台外商投资不要有顾虑。 这边自己已经搞起来。 与会的都是各部门各省改革方面的人手，开始连珠炮的似的各种提问。 江州市里面几位跟让卫东一起交叉回应各种问题。 果然让卫东这时候没有申请一分钱贷款的优势体现出来，因为有人对银行金融过热的苗头相当警惕，各种追问他的资金来源。 从现在的建设资金，到前期的创业资金，都要问。 目的不一定是追查，但肯定要毫无漏洞瑕疵。 好在照相机的西湖销售模式、高校销售模式，卫生巾的江州各单位+高校销售，熟食品的地方销售，收录机的小规模销售都可以摆出来经得起反复查验。 成本、人工、利润，还有让卫东最在意的缴纳税款，样样都能对得上。 只能说钛锭销售那点利润现在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这会儿也没有大数据能精确到事无巨细，才算是没有漏洞。 这都愈发坚定了让卫东接下来要帮红光厂搞好经济的念头。 要是上jw留置他单独谈话，多半全都交代了！ 肝儿颤！ 就落地完全没有歇息，连续几个小时的会议后，江州来的几人才疲惫不堪的收工。 只是市里面秘书刚要安排住宿，让卫东还是感谢下班：“我打电话让厂里面来接我，还有很多工作，来了就住厂里。” 这边接下来哪怕要经历国庆，也都是实务性的工作会议。 换个人这会儿都巴不得随时跟着市里面搞好关系，时刻紧跟，这货却赶紧走人。 反而让市里面好奇：“对啊，刚才就没好说，我们先去看看，厂里能住吧？” 让卫东内心卧槽了下：“应该能，有几间加班宿舍的，我安排他们赶紧收拾下，实在不行住酒店。” 不不不，来平京就不能随便住涉外酒店。 结果还是他打电话，两部越野车才方便来接人，作为新晋计划单列市，江州还没办事处，更别提有车。 看着那辆布篷的jeep越野带头驶来，让卫东都挠头觉得不合适了。 结果这边几位还说他艰苦朴素！ 的确这玩家车可能快俩月没用牙膏抛光，甚至可能停那就没人敢动，又黯淡无光的比那辆212吉普绷紧的布篷更显邋遢。 让卫东也不解释的开车返回，距离倒是不远，他才详细解释了当初本来是接触供销总社，被对方要求接手飞燕车间，从本质上说飞燕这个品牌实际上属于平京。 市里面几位才恍然大悟，后排的秘书对平京比较熟，说这一带都是平京传统工业区，据说也有朝外搬迁的规划。 说着车拐进胡同口，“川东麻辣烫”的招牌下人潮汹涌！ 让卫东不得不仗着车身灵巧，贴着墙边才蹭进去拐到厂门里，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大学生带头看见他还嘿嘿嘿的谄笑：“你不在，大家醉心生产和销售，厂区卫生就做得马马虎虎，谁叫你搞突袭呢？” 其他人也没大没小，扒拉那边车窗口：“同志您好，您哪个区域的，今天请我们吃饭不？” 让卫东头痛：“哪有你们这样儿，这……” 没想到市里面悄悄拍他手，谈笑风生的推门下车交流：“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结果立马被感知出来：“您是领导吧，不开玩笑，不开玩笑，跑了！” 一哄而散。 让卫东伸长脖子都没来得及去看是不是爹妈在忙碌。 也要先陪着去参观进口生产线，果然又看见一帮家伙贼眉鼠眼的在拆生产线。 市里面几人本来还有点这是啥呀，听说这就是江大机电专业和商州机械厂的技术员工程师，观感大变：“你这队伍真是都充满了年轻活力，气氛活泼，目标严肃，不错不错。” 让卫东都心想我这是每步都小心翼翼基本不踏错，当然看起来不错了。 大家也换上防尘服，悄悄走近这帮研发人员。 还把他们吓得差点弹坐到地上：“天啊！老让你要不要这么吓人，都穿着防尘服我还以为鬼子来了！” 更有个大学生在那夸张的捶地，吓到了，不请吃涮羊肉治不好！ 严肃惯了的市里面几位不禁莞尔，蹲下来详细倾听目前的拆解情况。 让卫东还是那个思路：“进口全自动的肯定好，但不一定百分百适合我们，仿制研发当然是尽量原汁原味，但过程中一定要结合我们的情况做调整，不一定非得最后是他们那样儿，尤其你们商州机械厂，接下来的……饮品灌装厂，你们要好好汲取这台自动化设备的经验到新生产线上，但多用点人手也不是不行。” 江州市里面听了很吃惊：“你还要在商州搞饮品灌装厂？” 说得好像让卫东是个渣男要出轨似的。 让卫东不好解释保健品这话题，说起来又是一大堆。 而且这玩意儿正如沈翠月所说，灵丹妙药是亘古不变的赚钱门路，稍微心术不正就成了骗门工具：“去年我们搞了农林果品采摘，还是想搞点加工产品，具体做什么还在考虑，但思路肯定这样玻璃瓶灌装。” 市里面秘书才强调：“江州饮料厂现在的拳头产品就是汽水跟可乐，尤其这我们自己研发的可乐非常有市场前景，我们还准备送到平京来推介呢，你跟报社、电视台熟悉，要不把这个任务担当起来？” 哦哦哦，这个江州可乐让卫东知道啊。 被誉为八十年代几大著名饮料，但在百事、可口进军内地市场后，就被收购雪藏，最后籍籍无名，哪怕再出江湖也是卖情怀的毫无占有率。 不过他现在知道要拼命收敛不接招：“嘿嘿，您看这厂子如果国营的时候稍微业绩好点，会不会正眼搭理我？我不说过吗，当初我去光仪厂，生产香山牌单反相机的厂子业绩算是最好，手里还有点银子就跳着想引进国际先进生产线，差点没把我轰出去，这种企业不到山穷水尽，宁愿抱个洋大腿，也瞧不起我们土八路的。” 当初在商州找厂子合作，他也根本没去接触电池厂这些当下业绩正好的。 风生水起的时候哪里听得进改革建议。 也算是最大程度的提醒了。 主要还是案例举得清晰明了，香山牌之前顶着香江牌的名头在国内单反相机中名列前茅，就这么一年左右，爱克斯相机异军突起，风卷残云的横扫全国市场，那厂子现在就尴尬得要命。 因为再谈耗费巨资去国外引进生产线，上级部门都没兴趣批准，你看看西山厂已经搞成相机集团扭亏为盈走在正确道路上，再看看吧。 江州市里面几位都听得频频点头，把他这种态度也算是作为参考。 所以还是专注在全自动生产线的研发改造上，市里面当场拍板，就在国庆节以后由让卫东带队组织个科研考察团去东瀛？ 反正都是让卫东带队掏钱，他欢喜得差点热烈鼓掌，然后又有点反思我高兴个什么劲儿。 等到晚上科研成员、大学生团队跟着一起在附近胡同参观挤着吃涮羊肉。 那个电影学院的小美女带着人赶来，让卫东就确认，除了老婆，其他女人都得从我的私人生活里走开。 (本章完) 第219章 从电视到销售，满配了等于是 第219章 从电视到销售，满配了等于是 肯定是这边的大学生队伍里面有舔狗。 让卫东刚来厂里，就有人给虞晓秋打了电话通风报信。 而且还是拖拉机手开车去接的！ 当然，作为她是广告公司的小股东，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种贴身紧逼，让卫东下意识的就很反感。 打了四十年的老光棍，似乎在这方面有些道德洁癖。 而且看见市里面几人眼里流露出“人不风流枉少年”的神情，真是烦死了！ 就算他不想混迹体制，不愿依赖体制，也不愿被人在这方面看轻。 实在是这种胡同里的四合院小饭馆，感觉蓬头垢面的环境突然出现这么一束玉兰似的美貌，本来喧哗热闹的涮锅周围都安静了。 虞晓秋肯定算绝色，这年头的美女还没那些精致全妆之类，更谈不上医美微整，就纯天然的野生美貌。 扎起来盘脑后的发髻周围毛呼啦哧，有点刘海。 浓眉、大眼、高鼻梁跟润泽红唇，估计最多就涂了个红嘴皮和眉毛加深些。 果绿色单衣也是学生气十足，可顾盼生姿间就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让卫东首先关注的就是自己桌边几位眼神，全都是惊艳下迅速飘过然后观察别人，还跟让卫东的目光交错下，有点调侃。 所以他都不想理睬了，但随着安静忽然喧哗下，重新皱眉扭头看过去，赫然跟在虞晓秋后面的竟然是一副担架。 拖拉机手跟另个强壮男生，好笑的抬着个家伙进来，很轻松。 因为上面躺着的男生瘦得跟一片羽毛似的，让卫东伸长脖子只一眼，没错，就是汪志文那个家伙。 虽然满脸青涩，但绝对透着比同龄人成熟苍老的灵魂，想尽量探身都做不到，很无奈的挤出个笑容抬手示意。 很奇妙的感觉，这是让卫东回到这一世，主动去找施老太这个命运相关者，主动去找尤启立这个人生带路者之后，主动找的明星。 上辈子绝对不可能有交集。 让卫东给这边致歉下，起身过去弯腰调侃：“你这不会是追了人家女朋友，让打成这样吧。” 传说中结婚、恋爱好多次，个个都是人间女神的汪志文，在周围大学生们好奇又强忍的偷笑声中无奈：“高考前过马路，被车给撞飞了，骨盆粉碎性骨折，还打着石膏呢。” 果然有些东西就是命。 哪怕躺在担架上，绝对说不上英俊帅气的这家伙，一开口就带着让人很舒服的嗓音，周围的偷笑都不见了，惊奇的看着他。 知道这是个不平凡的家伙。 让卫东恍然：“没事，养好伤，再来拍这部戏，那个谁……她给你说过这部电视剧讲的什么吗？” 汪志文摇头但执拗：“我是想来问问，您为什么想找我拍这部电视剧。” 让卫东随口诈小孩子，他现在的社会经验跟年纪的确吊打大一新生：“你以前拍过戏吧？” 汪志文刚点头，他就理所当然：“那就对了，上次我们去砖儿台那边谈事情，有位导演提到过你比较适合这个角色，我也觉得需要你这样的形象。” 汪志文躺担架上惊奇：“我什么形象？” 让卫东蹲旁边：“我们江州地区的一个年轻人，十五岁参加革命，十九岁出国寻求救国真理，二十二岁回国，二十八岁成为地下党书记，二十九岁慷慨就义，在我的心目中，他就应该是你这模样……” 周围三四张圆桌，本来挤满了年轻人和工程师，这会儿极静。 听让卫东随口道来却很清晰：“仅仅是一部我们投资拍摄的电视剧，但我希望能有点意义，现在的一切美好生活，甚至可能不如意艰难挣扎，都是那个时候前赴后继的热血跟生命换来，有人可能当个电视剧拍了，我想你能让更多人记住那个时代的先烈，能行吗。” 伤员忽然有种气血上涌的澎湃，使劲挣扎着要探起身表达：“好，我一定演好这个人物！” 周围那些静静看着的年轻人，忽然不知道是谁发起，开始热烈鼓掌。 发自内心的觉着自己跟对人。 让卫东还张罗要不给伤员捆扎下，让他能顺着担架立起来挂上面，跟着吃两口感受下部分人的江州话？ 现场从刚才的激动亢奋又变得哄笑一片。 汪志文居然说好。 一群人就真找布带子把他腋下挂起来，反正腰胯不受力。 主要还是这家伙瘦得风都能吹跑，轻松。 让卫东才回到自己那桌，都没跟小美女交流过，看几位同志的眼神变化很大。 他们肯定知道这是谁。 让卫东索性低声解释了过程：“之前跑业务的时候去果州化工厂交付油脂，认识位红旗歌舞团的退役文艺兵，上过南疆战场，主动请缨说可以争取到凯旋杯摄影大赛的题字，我认为是个锦上添的事情就同意了，但我不会付钱给他去活动，这是他自己的运作行为，最后还真拿到了，更琢磨出来这么个剧本，熊猫跳舞的广告就是他拍的，是个能人，找我拉赞助拍摄，我还是认为可以把这件事做好，好到所有人对这部戏认可，的确有存在的意义，那就比单纯的那点目的强，我自己没接触过，只专注做事。” 市里面这几位停顿几秒，才有人问：“那个熊猫跳舞是怎么拍出来的，我听有人说是里面藏了个人？” 让卫东轻松的哈哈哈笑起来，简单介绍了这个近似于动画的把戏。 虞晓秋果然极有平京人的眼力见儿，看出来让卫东一桌的几位不是普通人，一直在协助肖霄把场面维护好，没过来打岔。 吃过饭回到厂里，让卫东才开始集结从各大高校赶过来的销售大学生。 全真七子现在已经毕业的三人，都是分布各地的分公司经理，所以榜样作用极大。 之前百余人的外围队伍，已经有七八位毕业生正式跟在葛志鸿旗下成为平京分公司成员，现在又迅速吸收扩张到三百余人的队伍。 晚饭后得了消息从各处骑自行车、赶公交车聚过来。 全都挤在下班停工的车间里，听让卫东讲述目前的销售局势。 市里面那几位当然就作为了解民营商业机构的实战经验，非常有兴趣的坐在边上旁听，还做记录。 拖拉机手现在是主管，当然不能缺席，所以跟虞晓秋一起请汪志文跟着等会儿。 就又把人吊挂在担架上靠墙边，汪志文像穿了件高垫肩衬衫，演双簧似的跟着鼓掌欢迎。 让卫东这个月天天在公司跟人开会。 这玩意儿没啥秘诀，就是张嘴多练习，自然就熟了。 他甚至还能先随便想了个段子起步：“来平京前，我去百货公司给女儿买果，结果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经过，踩了我一脚！” 这会儿领导讲话都比较严肃，有些地方还要苦大仇深的来一段儿。 而且八月初大多还跟让卫东相处过，近俩月不见你也在不断变化吗。 所以大学生们不但没笑，还更专注了，试图尽快理解背后含义。 让卫东就自己演，抱着脚跳了几下：“孩子妈很抱歉的叫她给我说对不起，小姑娘照做了，我觉得家教挺好，蛮乖的，就给了她一支棒棒，你猜怎么着？她接过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下又踩我一脚。” 几百人围着他，稍微安静了下就从某个女生开始蔓延开笑声，还颇有些感染症的越笑越大声。 但还是有很多人皱紧眉头认真思考。 带头大哥没让他们失望：“没错，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你们从照相机销售、卫生巾销售、熟食品销售、收录机销售中获得的报酬，不是因为你们销售做得有多好，这一脚谁都会踩！你们得到回报，是因为你们敢于踏出身上的限制，敢跳下海搏击，是因为国家社会给了这个可以创造销售奇迹的环境，别把这点成绩归功于自己，我也一样，不是我厉害，是时代发展到这个时候，该销售为王了！” 墙边的市里面几位相互看了眼，慢慢点头。 二十岁年纪，做得如此成功，还有这般时代论认知，那就真的非同一般。 殊不知三十年后这是基本常识吧。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应该跟时代进程割裂开。 大学生们景仰佩服，要把段子笑话和真理定义联系起来，不少人还快速笔记！ 所以稍微安静了下，结果是挂在墙边的汪志文大力鼓掌，受限于姿势还只能一下下慢节奏。 迅速把整个掌声带起来。 让卫东这才切入正题：“所以不管你们跟着这个销售团队做多久，是回到毕业分配工作，进机关单位做事求编制的安稳，还是自立门户去打天下，甚至跟我们做竞争对手杀个你死我活，都请记得这段经历赚多少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抓住这个先发起跑的机会，成为国内商业贸易最早最顶尖的那批人，如果十年二十年后我们再聚首，你没在哪个行业，哪个领域留下点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你最好别提在这个团队待过，谢谢！” 也许从决定开始卖腊肉，决定去找到尤启立未来买飞机，让卫东就已经把销售当做自己的事业了。 其实从那一刻起，他也确实已经不平凡。 准备以后去买卖飞机的家伙，能随便是什么玩意儿吗。 大学生们纷纷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膨胀，鸡血打起来之后的炸裂感！ 纷纷更加激烈兴奋的鼓掌，嗷嗷说是的是的！ 比较烦人的是虞晓秋也跟着扯了白兔嗓子尖叫…… 搞得不少人看了美女这样，都忘了自己的兴奋激动是什么了。 美色误事啊。 (本章完) 第220章 吃吃喝喝才是做事的样子 第220章 吃吃喝喝才是做事的样子 让卫东是从韩国斌、何月梅、张凌云，以及身边的沈翠月、吴生云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起规模，真的要有一堆帮手。 先挥起皮鞭来：“目前的情况是，平京、粤州、沪海、鄂昌、蓉都、东北六大分公司，外加浙州和供销总社这两个独立销售点，你们就甘于只呆在舒适区，只呆在有同伴支援的圈地自乐吗？” 得把所有人驱赶起来。 哪怕作为老保安，让卫东从来没钻研过销售技巧，后世能看到听说的也太多了。 什么狼性团队，什么胜者为王，什么早上集合打耳光，当然还有听懂掌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甭管哪种，现在拿出来都是先进的！ 接着树立榜样：“张凌云只带了一批货就敢去东北建立分公司，好了，这俩月创造了一万二千台相机，七十五万卫生巾的业绩，现在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地区销售大王，你们敢吗？” “我在平京利用座谈会开发了第一队人手，去蓉都、鄂昌、粤州、沪海靠打篮球展开校园交流，套近乎，组成销售网络，我就已经发现，不同地域的大学生哪怕他们可能来自五湖四海，但不可避免的受到地域文化的影响！” “少不入川的蓉都太舒适安逸，容易小富即安的追求享受，所以韩国斌过去直接带领他们加强攻击性！” “天上九头鸟，地上鄂昌佬，四通八达的华中地区，让鄂昌的大学生成员也习惯于四面出击，但到目前为止他们中间也没出现个敢于统领全局的家伙，有点散；” “但最散的是粤州，他们愿意参与经商的人数最多，但捏成拳头的凝聚力也最差，因为改开最前沿的他们，随时都能得到更多讯息跟机会，甚至是我们帮他们开发出了产品，在粤东地区就能如法炮制的找到替代生产，他们甚至敢反过来跟我们抢市场，所以何月梅过去是要梳理出局面牢牢控制住南方片区；” “沪海就不用说了，接受国际信息的风向标，目前他们的销售情况也是最稳定踏实的，然后呢，还有这么多省份地区，你们打算都交给供销总社去卖货，你们就只做个中间转手？这跟踩我一脚就能拿到棒棒有什么区别？” 这下终于开始踊跃起来：“我去湘南！”“我去粤西！”“赣西没人跟我抢吧？”“豫南有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我有些想法需要帮手！” 整个场面刚有些喧闹嘈杂，让卫东一出声就安静下来：“我不是要搞誓师大会，而是提醒你们可以更积极些，要作为平京公司的二级分公司，还是直接受江州领导的片区省级公司，自己梳理好了再给平京经理，给江州公司打报告，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别跟菜市场一样，我自己都搞了自由市场，最烦乱糟糟了！” 大学生还是不一样，尤其是假洋鬼子孙泽涛这些比较皮的就敢起哄：“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去各地搞自由市场呢？” 让卫东呵呵：“建议你们收敛点，江州、商州都是在做探索，你们要是在什么地方因为投机倒把被抓起来，报我的名字也不好使。” 好多人居然齐声唉…… 感觉刚涌起的拼搏精神又被浇了半盆冰水。 江州市里面那几位就一直在交头接耳，让卫东早就给他们提过自己的王牌其实是销售。 也听他提起过对市里面引以为傲的工业品贸易中心不感冒，原来他有这样的大学生销售队伍。 而且还已经遍布全国东西南北中，怪不得他敢说自己的商品能供不应求。 让卫东其实也是在对他们交代情况：“目前平京和粤州的卫生巾分厂，大概有每天五万包左右的产量，只能说是就地消化，方便补充，真正的主力产能还是在江州，老厂……改进恢复生产后日产二十四万包，新厂刚刚开始投产，争取年内达到四十万包的产量，加上商州分厂的二十五万包，今年底争取稳定在日产一百万包，大家可以算计下，自己到底能抢到多少业绩，拿提成，拿奖金都是其次，这个开拓战斗的过程，将教会你以后操作任何一样新产品！” 日产百万包，也就是说到年底，让卫东光是卫生巾厂就能形成三四亿的年产值。 草莽时代连军阀割据都谈不上，他就是带了一堆机枪兵在三国时期到处乱杀！ “之前二十四辆货车的运输公司，刚刚合并改制了江州一家国营搬运公司，新增十七辆货车，有谁考虑过最大效能的调控这些车辆在国内固定往返，不断运送物资创造效益？” “照相机销售的最大问题是两万五千台周产量，已经几乎是天板，年产销一百二十万台以上，对目前国内市场也可能会饱和，所以怎么办？开发新产品，电吹风、微波炉是他们正在研发的产品，在场也有我们江大机电专业、商州机械厂的伙伴，你们有没有可能自己组团研发出什么产品，希望投产？” “江州经济开发区给我们十万方的超级新工厂地块，未来是要拥有十四万平米生产、办公、仓储区域，十万平米员工住宅小区，生活配套的产业新城，有想过在里面怎么去实现你的专业才华吗？” “同时在江州市中心也有一栋20层商务写字楼将在明年封顶，商州的八层食品厂大楼，新产品厂区改建，都意味着有大量的管理层职务需要补充人手。” “所以我敦促在场各位，这是我对平京高校大学生寄予的厚望，你们在首都开阔了眼界，丰富了文化底蕴，应该有更强的自我分析能力，看看自己到底适合销售、生产、建设、研发还是管理，尽可能发挥自己的长处，才不枉经历这个时代！” 真可能是因为在平京，让卫东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来的次数会多点，接触就更多。 更可能是因为韩国斌他们七个从一开始就是树立了极高的标准，自己撰写工作章程，自己分工合作，帮那会儿也是纯菜鸟的让卫东积累了不少缓冲。 总之平京的高校销售团队明显走在了全国其他地方前面。 顺着奥运会、影展、砖儿台广告、专题报道这一轮轮下来汲取的销售外围成员，已经扩张到三百多人，遍布平京几乎所有高校。 这会儿已经完全清楚，未来不仅仅是个卖相机提成，卖卫生巾套磁儿勤工俭学兼职。 这是可以为之努力奋斗一辈子的事业，哪怕这里面肯定会有人自己去创业，这也是最珍贵的学习阶段。 大学生的优势就在这种点题、拉出提纲的局面，他们就能娴熟的举一反三，运用自己的思考能力。 简直就像是ai运算的算力打开，本来只是让卫东一个仗着重生红利，提出些宏观方向，拿出现有的局面给大家框定具体范围。 这些家伙迅速开始梳理调整。 开完会都十点过，居然没人返校，纷纷决定抓住机会彻夜探讨。 因为让卫东拒绝单独跟谁聊，大家先相互组队、开团，分别搞出个架构，再大规模的跟他谈。 这也让市里面那几位，惊叹的看着这几百大学生迅速在厂区里的办公室、厂房、库房、收发室，甚至就干脆厂区台边，空地院子里三五成群，十个八个结伙的开会组合，又可能打散再交流。 无比羡慕：“非常清晰的能够看到他们身上那种蓬勃旺盛的战斗力！” “简直就像当年干革命时的年轻人，的确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卫东，我们可把这些孩子交给你，要保证他们走在健康成长的大路上，这是现在最珍贵的大学生！” 没错，之前商州的老领导都吐槽过让卫东用大学生来组成销售团队，本质上还是从内心没瞧上商业销售，士农工商那种本能的列为社会底层。 对比四十年后每年上千万大学毕业生的庞大基数，这会儿一年只有二十多万大学生进入社会。 各行各业都急需的宝贝，含金量极高。 让卫东也正式回复：“商业销售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活儿，您几位不会跟商州老领导那样的旧思维，还只是认定商业只是货品从工厂到消费者手中的搬运工吧。” 那当然，这几位可全都是开国后的第一代大学生干部，认知当然又不同。 厂里挤满了人，厂门口外的麻辣烫店恰好能存点东西，让卫东掏钱找爹妈买了十条烟，搬了所有库存的啤酒、白酒给大学生们夜聊助兴，当然库房里能找出来的几十斤零食也就成了最好的佐餐小吃。 让卫东跟这几位坐在麻辣烫铺子里，用眼神示意给爹妈别来打岔。 他们也就着四种口味的熟食，一盆麻辣烫慢慢聊。 有人都笑着说起这个传统还是教员从窑洞时期就保留下来，别看那会儿山旮旯条件差，但他的窑洞门口一定有茶水、炊饼。 无论多远来的同志找他谈事，都能随便吃点。 后来一直开会都有这个摆点零食的传统，前几年走了以后，精简节约把会议上的这部分取消。 争论吵架的比例陡然上升！ 等把零食放回来，大家就又不吵了，就因为饿了容易肝火旺吵架，吃饱了血高，心态反而平和得多。 结果之前还提到江州可乐的秘书，顺口建议让卫东：“这边正在把可乐往机关事务管理局送过去评审国宴饮料，要不要把你这也带上？” 那敢情好，开会的时候吃个五香嘴咋办？ 但消费者不就认这个名头么，可以试试看。 (本章完) 第221章 话绕理不糙 第221章 话绕理不糙 可怜汪志文这伤员，也跟着挂了半宿。 他不能坐不能站，却又舍不得离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就跟着被挂旁边参与，还有一堆人照顾他凑近聊。 因为这里面居然也有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师兄、师姐。 不是所有电影学院生都是帅哥美女的表演专业，配套的其他门类人手多得很。 最主要还是可能这年头除了极少数干部子女物质优渥点，几乎所有人成长经历都穷过，越有文化的概率还越大。 所以对这个群体赚钱场面大家都极为热衷。 来自沪海的汪志文就跟董家姐妹类似，父亲早亡家境贫寒，所幸他还有母亲省吃俭用的把哥仨抚养长大。 今天乘了担架都要来，其实是听说爱克斯相机、飞燕卫生巾的各种销售赚钱才来。 听得极为认真，又不停表达自己的看法。 让卫东经过，听了下沪海的贫寒家庭情况就点头说沪海可以张罗着搞个分厂，有愿意去的可以组团去跟沪海分公司经理谈，江州发设备、发原材料，保证大量包装工月薪能到两三百。 汪志文激动得给家里人报名，差点把担架翻扣下来。 全靠让卫东身强体壮的把他扶住。 不然这靠脸吃饭的演员，破了相还不知道能不能延续演艺生涯了。 虽然汪志文也不是靠长相成名。 但总要看得过去吧。 大家更有种看看，重伤员都积极成这样儿，我们还有什么不努力的理由。 亢奋程度简直可以参考未来的传销学习。 夏天也没夜间降温的难受，所以靠着年轻能扛，居然纷纷聊了个通宵。 三十多位已经毕业，其中不少还已经在平京分配了工作的大学生，已经结对加入平京销售公司，决定效仿张凌云，简短集中培训之后，分赴各个省份开拓市场！ 然后有近十位决定去江州，参与“总公司”的全面工作。 其他人则根据自己还有一两三年的毕业时间，先跟随平京公司学习提升，然后迅速补充到全国各地。 让卫东好不容易劝住了想辍学的家伙。 第二天去开会的路上，市里面几位都频频摇头：“简直就是个鲜活的案例，如果把商品经济放开搞活之后，全国人民要是都投入到这种搞商业的局面去，谁还生产，谁还做医生当老师？整个社会会乱套的。” 这种危机感，其实跟几十年以后全民玩手机，全民打游戏，全民网购，全民面对ai的场面差不多。 让卫东也不吭声，他只负责展示局面，大道理不会说。 直到刚才上车走人，当着这几位才碰见虞晓秋说了几句：“非常感谢你把汪志文找来，这说明你对工作是有专注能力可以办事，那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作为小股东，不是应该去联络金老师，请他跟汪志文接触，早早的熟悉剧本么，协助金老师把剧组的工作担当起来，他可能都还不知道我来平京吧？” 跟着肖霄充当后勤组、管理组也忙了一宿的少女，很乖巧听话的去了。 所以这也佐证了让卫东跟美色没关系。 可今天的经济会议依旧各种争论不休，幸好有江州带来的零食放在小盘子里可以随便吃点，所以气氛一直很好。 让卫东简直庆幸，哪怕二两、半斤装了，还是都按照十克、二十克大小切割，都跟大白兔奶差不多尺寸，而且基本都不带汁水，也就盐焗有点碎末，有人讨论认真了，还忍不住舔手指头。 但今天江州这几位却反水，投入到之前觉得要谨慎的阵营。 把昨晚参与大学生销售工作会议的场面描述下：“不是不要经济搞活，而是这种全民经商的热情需要有序控制！我们觉得这个论证局面还要再延长下。” 有些地方就不满，论证探索都在你们这几个不同的特区、计划单列市，你们倒是享受政策搞活了，拉开距离遥遥领先，其他也该跟上啊。 该不该控制，怎么控制，现在连开放搞活都还有很多地方犹豫，又突然喊控制，会不会进一步限制落后地方的开放意愿。 就是规模太大了，实际情况也参差不齐，当然很难做到步调统一。 让卫东是江州来的民营企业代表，跟那位民营船务公司老总一起悄悄坐旁边不敢吭声。 偶尔起身出去叮嘱多上点盐焗，感觉吃了这个吵得少些，陈皮就火气旺，酱香有点汁儿，五香是最早吃没的，让卫东还得打电话叫拖拉机手再送点来。 结果出去这么一阵，回来船务老总眼里透着嘿嘿嘿，叫你摸鱼出去的揶揄。 原来大家决定晚上一起去参加大学生销售工作会议！ 还要求让卫东不得提前通知大学生，就要看最真实的工作场面。 于是下午赶在晚高峰前，哗啦啦的一堆公务车把近百位送过去先参观生产车间。 把日常已经呆在厂里的葛志鸿吓了一大跳。 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各省市的不认得，总有几张熟面孔。 好在生产车间的平京大妈大爷给面儿，谁来都不慌不忙的聊天搓卷儿。 特通透：“皇城根儿怎么地了，还不如县啊市的，您看天天这么多事儿，真就这样安心工作，才是建设四化的样儿！特乐意干这个！” 穿着防护服和口罩都不妨碍他们唠嗑：“哎哟，您可别再宣传啦，我们都忙不过来了，您瞅瞅我这手都成鸡爪子了，但开心啊，我以前也在街道厂干过，哪有这么好的效益，特别好！” 也就拆一地的工程师、技术人员才被防护服口罩蒙蔽：“哥！大爷，您别妨碍事儿成吗，哎，我怎么也平京腔了，天天听他们聊。” “赶紧赶紧的，线上的事儿别耽误，晚上开会探讨出国采购的名额，必须搞出这几条线，我特么就不信了。” “我还是有把握的，卫东说这个在理儿，小鬼子这个设计吧，有冗余，而且有相当部分设计是为设计而设计的限制仿造，我们应该结合我们的特点，适当增加些人手，我取个名儿叫亚全自动生产线，就行了。” 这年头各省市很多都是工业出身的干部，听得兴致勃勃。 等到晚饭前骑着自行车的大学生们陆续抵达，那就更热闹了。 确实没人透露信息，不知道厂房里多出来的上百位防护服、口罩哥是谁。 立刻马上撸袖子搞工作。 基本都是昨晚讨论好的事情，早上回去囫囵吞枣的补个瞌睡，趁着课堂、中下午给整理成材料。 各省的要去怎么开展工作，搞销售搞管理的要分开，结合自己老家改革进度，是不是得低调点从高校开展，还是在当地相关部门先走卫生巾联络。 居然还有人提出要现学篮球，请体育学院的帮忙开个培训班。 实在是让卫东琢磨出来的高校篮球社交，各地部门卫生巾交流的两大套路，让大家奉为法宝！ 但随着广告打出去，供销社开始铺货，后面这招的稀缺性已经没那么强，又得想新招。 开始还一份份工作报告被转手进来给各位看，开了空调的全自动生产线车间还是不闷热。 喜得相关省份的想干脆出去抓了人带回去搞工作，这不就现成的改革实操人员么，还是批量制造的改开小能手。 宏观部门就不停皱眉头，原来实际工作已经到了这一步，让卫东呢？ 让卫东在厂门口被抓了！ 他估摸着这怎么也不会有啥问题，就做好服务工作，在厂门口用眼神暗示大家别太过分活跃。 结果人太多，挤来挤去这里面肯定有不少卫兵，偶然碰到他腰间的硬物，非常职业敏感的大惊失色扣住搜身！ 天啊，这两天你都带着？ 军工厂副厂长无奈，我们全国各地到处出差安全保障总得有吧，他又跟所有人的态度不同。 章兰芝她爹都敢把家伙转交同志保存。 让卫东绝对不可能，他的概念里这玩意儿要么在库房、保险柜里，要么只能随身，坚决不能交给第三人。 这是丁海峰他们这些老警察后面几十年的铁律，随时都在给他们言传身教。 八几年确实没这么严，但让卫东知道这出事儿就是大事。 所以出来不得不带，就只能随身。 一旦习惯了腰间佩戴就忘了！ 也是这会儿开会场所没金属探测器之类，现在偶然发现这家伙居然随身佩戴。 安保人员简直头皮发麻。 马上有相关工作人员来给让卫东开批评教育课。 还有人循着他“交代”的情况去给西山厂、江州市里、冀北省城厅查证。 这事儿领导来了都不好使，一码归一码。 然后大学生们还挤在收发室门口，跟看老大调皮捣蛋被老师抓了似的叽叽喳喳。 找出来的领导感觉自己回了幼儿园。 肯定还是当着安保部门赶来的领导严肃批评了让卫东，才终于把他拎走。 但转头就是调侃，你这小同志行不行……哎哟，还击毙三名抢匪？ 所有人听了关注点都立刻转移到，销售工作、市场工作的危险程度这么严重吗？ 让卫东心想昨天说了治理以后市场治安才好转不少，你们当是白说的吗。 当然还是把自己驾驶大货车在偏僻山区遭遇抢劫，就在附近冀北造纸厂遭遇的枪匪，又有什么案底，以及普通市场、公交车辆上的偷摸扒窃给讲述了下。 “您各位争论的各种顾虑考量我觉得都有理儿，但穷就是导致这些问题的根源，如果有自由贸易的途径，能赚到点钱肯定就能化解不少铤而走险，有问题再解决问题吧，不能因为怕出问题就不解决眼前的问题。” 话有点绕，但道理很清晰。 (本章完) 第222章 道理都一样 第222章 道理都一样 现场还有个特殊情况。 这三百多人里面有近三分之一都是钢院学生。 因为当初让卫东是到钢院做报告认识的全真七子，这里面有四人都是钢院学生。 韩国斌、何月梅更是挺有实力的带头影响。 所以上回奥运来百把人的外围销售里，就有四五十个钢院学生，拖拉机手算是代表。 结果在场的这百来位里面也有三分之一都是钢院出身。 他们作为第一批国产大学生，恰好又是举国工业化重中之重的几十年里，必然又偶然的成了各省市主力。 后来钢院有个别号是市长大学就这么来的。 频频发现这些传递的手写报告是用的钢院信笺。 亲切得很。 一问就有点按捺不住，纷纷投入进去跟师弟师妹直接交流。 气氛顿时好到无以复加。 就算不知道这些中年大叔是什么身份，师兄们看着就非同寻常。 弟弟妹妹们跟着让卫东这帮人，现在谄媚熟练得让人心疼。 各种询问您在哪工作，您那省份需要照相机、卫生巾吗，我这可便宜了…… 兄长们纷纷吼卫东你还是合适点，工资给这么高吗？ 哈哈哈的笑声此起彼伏。 他们可能也是平时严肃惯了，难得有个这种场面能如此放松的单纯交流工作。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商业活动不可能完全自由，肯定需要管理。 但交给行政部门管理肯定又会走老路，那么按照常见的工作方法，由民营企业间内部来倡导自我管理就成了最佳思路。 只是现在各地都没啥民营企业，连江州这开路先锋都要“自筹”民营企业，其他各地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沪海有传统，粤东有现状，江浙闽偷偷摸摸的不少，其他全都几乎空白。 一家成型的都没有，所以才会有种无处抓拿的茫然。 那就由这些年轻人担当起来。 不光去各地做好销售开拓工作，同时也注意联络张罗民营企业行业管理，随时根据具体情况配合当地部门调控。 换个企业老总可能会嘀咕，这会不会是架空我。 让卫东反而松了好大口气：“没问题没问题，给我派个书记，我们成立支部来管理，这些大学生里面好多都是党团员。” 大家又觉得年轻人很拎得清啊。 书记是要派的，但只是梳理这部分的工作，关键是大家归统战部门。 让卫东才又恍然大悟：“这就是工商联的意思？” 他肯定听过这个词儿，统战部门是联合所有党外人士的。 工商行业肯定也算是一部分，算是间接领导党外人士的民间组织。 结果人家给他科普：“工商联合会从五十年代就有了，没错，就是做这个工作，今年还刚成立了黄埔军校校友会呢，你这个也算国内商业黄埔军校了，要好好把这个局面带领起来！” 让卫东愕然，这是真的要当校长，我也只是个机枪横移十厘米的微操水平啊。 旁边也有人详解：“除了自己组建到各地的销售成员，同时也在配合各地经济局势的梳理工作，保证随时能了解各地经济情况，更对各地民营企业有引导帮扶的作用，小让，这个担子很重啊。” 让校长有基本的敏感性：“这是尚方宝剑啊，我不拿，请各位安排书记拿稳，我好好学习，专注工作就够了。” 那不行：“现在飞燕牌卫生巾确实已经做到了全国家喻户晓，爱克斯照相机也是人民产品思路的带头兵，既然你有能力把产品带到这个局面，那就应该去协助更多民营企业走得更好更稳。” 这时候本来有部豪华的日产轿车颇有些招摇的抵达胡同口，但刚刚停下，金卓群热情介绍着跟人下车来。 立刻就觉得气氛不对！ 虽然所有公务车都已经开走没有挤在这招人现眼。 但一些身手矫健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散布在周围疏散隔离，连以往拥挤不堪的麻辣烫铺子都冷冷清清。 也就见多识广的老平京习以为常。 可把老让夫妇愁得，都想去踢儿子屁股了，你一来就影响我们生意！ 虞晓秋得了电话通知一直在厂门口等，这会儿连忙学着之前沈翠月教肖霄那些姿态接待。 看见她就惊艳不已的目光，这会儿都不得不收敛起来，跟着金卓群一起进去。 然后瞬间把之前翘起来的尾巴收敛得一干二净。 金卓群又有点张扬起来的炫耀心思，更马上化为乌有。 看让卫东站在一群白色防护服中间愁眉苦脸，出了厂房还是闷热，基本才把口罩头套摘掉，拍着他肩膀叮嘱劝说，这家伙还能摊手叫苦摇头！ 实在是让卫东觉得这个压力太大：“我没什么，我完全理解并且能只专注做事，我只想把好产品尽可能便宜的送到消费者手里，让大家用得方便，用得舒心，但我真没这种管理能力，这些家伙会不会趾高气扬，会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会不会搞经济犯罪，我的天，最后不能把账算我头上吧，我不干我不干。” 所以周围人反而笑：“哎哟，你还能想到这么人性深处，很有悟性嘛，那就更值得尝试下！” 让卫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真的，只是做买卖，我觉得他们大多数人还稳得住，赋予这么多额外的职能，我控制不住，你们看我才二十岁，他们大学毕业有些都快三十了，现在听我的，未来各地销售权力大了未见得能控制住念想……” 坚决拒绝，谁来说都不好使。 大家也不恼。 因为都知道他恰恰说得对。 好多省带回去那就是第一家民营企业，有想学的照着做吧，肯定各省都会照顾支持这家分公司的生意，样板榜样倒了怎么办。 本来产品就有竞争力，这么支持卖得更好了，有些人都会以为棒棒是因为踩一脚才来的了。 江州的还笑着把这个段子讲了：“卫东有他这个年纪罕见的成熟清醒，其他同志未见得能意识到，或者局面变化后就忘了自己这会儿的信念，确实是需要很强的管理引导工作，这样吧，我们江州把这个责任担起来，先由江州市统战部来主管这个销售联合会，协助卫东管理这个明显会飞速增长的销售团体，不要让商人完全掉进钱眼子里，有失误、有责任江州市来承担。” 其他地方只能说我们还想承担这个责任呢。 这是帮江州获得能给全国各地直接打交道的经济途径啊，不是江州这样的大型重工业城市也做不到。 而且江州这个很有担当的态度，就像之前被十问了，也不疾不徐的处理妥帖一样，立刻得了满意的肯定：“小让，现在你觉得呢？” 让卫东感激不尽：“谢谢市里面的支持培养，我也紧跟市里面耐心成长。” 大家才算是哈哈笑的满意敲定。 陆续撤离，还有很多各自工作要做的。 钢院的师兄师姐们也给弟弟妹妹叮嘱托付给让卫东，肖霄激动的一直跟着在旁边收名片，奉上让卫东和她的。 还顺路叫走了虞晓秋协助她的工作。 前前后后的卫士们都撤走了，最后的保卫领导才把枪套包还给让卫东，还拿手指戳他头警告，很没隔阂的那种教育自家子弟态度：“再有下次，关禁闭写检讨！” 得咧，最严重也就这样儿。 江州几位也走，他们也有很多跑步前进的工作要忙，跟让卫东约定几天后回到江州再全面推动这个销售团体管理工作。 金卓群再过来就屏息凝神了：“砖儿台老祁他们那边是不是要约了吃个饭？系列报道太轰动了！” 让卫东主动跟他那两三位同伴握手：“幸会幸会，吃个麻辣烫不，我们一直在开会，没来得及吃饭。” 刚才这种局面，他就不画蛇添足的去邀请吃饭了，这个级别就是做事做人，别搞幺蛾子。 这边几人都没了气焰点头，开车那位还指指：“七七式？这枪套很有特点啊。” 让卫东不炫耀快拔战绩：“基层警察的经验积累，我们那是整个蜀川地区杀猪屠宰中心，猪皮制革的工艺蛮方便。” 另一个之前坐后面的年轻人才不显摆这种表面东西：“伍曦，久仰大名，听老金说是你给他投了部戏，才过来看看，果然名不虚传！” 让卫东听出来：“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部戏是老金自己琢磨，自己张罗，自己立项搞定，我最多只是看好这部戏在江州，还可以到商州拍那个年代的环境，小虞，汪志文来没？” 虞晓秋连忙跑着去找人把担架哥抬过来，然后她就乖巧的一直站在让卫东身边。 金卓群这才把注意力完全放到戏上面：“他？合适吗，这是什么意思？” 汪志文这会儿真的不好看……他从来就没俊俏帅气过。 现在哪怕处在最稚嫩青春的十八岁，也充其量像个能掐得出水来的甘蔗，绝不会有草草的好看。 高瘦，单薄，单眼皮长脸，俩招风耳，完全跟现在主流的朱时茂那类正派男主角靠不上。 他也不吭声，只看让卫东，信任这家伙说了要他演，就会想办法搞定： “我不说了吗，整部戏到现在我只知道是谁，然后十五岁加入革命，二十九岁就义的事儿，这样的革命先烈其实有千千万，为什么非得拎他来拍？那我们就要拍好，拍得入木三分，让观众被吸引，被打动，真正理解那个时代先烈的伟大，好比换到现在，明明可以出国去享受美好生活，但一定吃苦耐劳的留在国内改革开放，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道理是一样的。” 伸手拍拍旁边的担架哥：“你有更好的选择，那是你对，我再张罗部戏给他拍就是了，我们一定要把这事儿做踏实，才对得起那份牺牲。” 伍曦带头鼓掌，他很认可。 (本章完) 第223章 响鼓还得重锤敲 第223章 响鼓还得重锤敲 伍曦就是典型的部队大院子弟。 二十多岁很年轻的样子，带着可有可无的懒散劲儿：“听老金说你是这电视剧的出品人，我们就想来看看，这可不是随便得谁都能跟着挂名儿的。” 六十岁的老保安立马就闪：“对，我也觉得这事儿特别重要，所以既然老金你能找到新的投资方，我就退出不参与，这边工作也特别忙，电视剧之类不掺和了。” 都坐到麻辣烫店里，担架人就没必要抬进来跟着嗅味道，他不能站不能坐。 只虞晓秋跟在让卫东身边照料，肖霄就明显没有这种对美貌的自信，更是对老大接触的层面越来越佩服，悄悄安排好这边吃喝，又退出去忙厂里的事。 但美少女似乎也不为能演戏，手臂倚着让卫东胳膊，帮他倒上点酒，再抬头笑着用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身边男人。 让卫东想一肘子打开，但刚抬胳膊就感觉到小心翼翼的在用劲抵抗，怕闹起来不好看他就没动了。 金卓群顿时有点尴尬，他闻讯带着人，尤其是高档轿车来，彰显的心思就差写脸上，没想到让卫东这边早就超越了炫耀这个的层面。 进出忙碌的身影甚至都不带多看一眼他们几人。 那停在胡同口的豪华车，别人皱眉多看看，都让他们心惊胆战。 但更没想到让卫东看出来他那点小心思，毫不犹豫的就放了。 就他最倚仗得意的东西，在让卫东眼里依旧跟当初的酒席上一样，可有可无。 连忙有点慌手脚：“别，别别，这话怎么说来的，你是出品方，早就说好，这男演员我用了不行吗？” 伍曦都笑了：“是那男演员的事儿吗，你这话说得像让老弟喜欢走旱道似的，是你根本就没领会他的苦心，打一开始让老弟怕是就打着要把电视拍成好东西的心思吧，这才是最高级的阳谋！” 让卫东自己也被点明，那就点点头：“老金，我们在果州相识的时候，你还在纠结蹲那旮旯角不能施展抱负，我在苦恼销售怎么打开，是你提出可以给影展题词，我认可，但提醒过你这种事情是锦上添，根本还是要东西拿得出手，最后你搞定了，我也没让你吃亏，至于我付出多少，是不是获利最高，那也是我的本事，我们都是生意人。” 就不知不觉，他也会这样老子看你不爽或者哪里不对，就能毫不留情的当面说。 金卓群还只能乖乖的听着，伍曦反而听得专注点头，还拿起酒杯品抿，开豪华车那个差点，时不时偷瞄两眼虞晓秋。 让卫东也瞥着呢，心头略微恍然：“我反而交出更大的生意，砖儿台的广告代理资格我让你当二股东，小虞跟她姨妈都只能做小股东，你可能心头还有点不以为然，这么说吧，我现在已经拿到江州市的广告公司资质，随时可以拍广告、发广告、代理各种品牌广告，这么大的生意你不抓紧机会尝试，跟我起这种小心思？” 金卓群连忙端酒杯：“哪有起什么小心思，卫东你想多了。” 伍曦居然拆台：“嘿嘿，你跟我们咋说的？” 把娴熟老练的金卓群都尴尬得只想胡同口裂条缝掉下去。 让卫东喝了却不停歇：“听懂伍哥的敲打没，你是个聪明人，更是有能力有想法，唯独就是缺了点踏实做事的耐心，你看你只要耐住性子就真的能搞定题词，谈出电视剧，搞定广告片，甚至我也相信你能搞出好电视剧，但千万别出点成绩又翘尾巴想证明给看不起你的人打脸。” 金卓群汗都出来了，一个劲抹头：“感谢敲打，感谢敲打。” 伍曦一唱一和：“嘿，让卫东这话有意思，原来他早就敲打过你，我们都觉得你是个能出东西的人，但就你那点出身眼界限制了你，你这些做派在我们眼里跟透明人儿似的，怎么，要是顺着我的路你翻过去，回头你再来给我点颜色瞧瞧？我可没让卫东这么好的心，现在都还当面提醒你，这是真把你当用得着！” 他这说话也毒。 就哪有什么意气相投，肝胆相照，只有相互利用，你有利用的价值，我才来给你露这个脸，现在让卫东才会多说两句。 没价值，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让卫东没这么狠，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索性说透：“我俩共同的朋友，我很尊重他，但当我听说他有男女问题离职时候，我下意识的还是觉得很失望。” 金卓群吃惊抬头，目光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于松海的实情。 让卫东也就不再提那边：“你之前给我介绍小艾她们，你知道我怎么想吗，你特么是在瞧不起我啊，老哥！” 伍曦索性哈哈大笑。 让卫东连身边的妹子都不留情面：“像刚才那些人的场面中，你带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会觉得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吗？只有非常缺女人，又没见过世面的屌丝，才会把带个美女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有底气的人早就不关注这了，相比年轻漂亮，真正有脑子、有才华的女性才会被尊重……” 转头对吃惊的虞晓秋点点自己脑瓜子：“这话也是这么对你说的，别空有副好皮囊就觉得什么都理所当然。” 虞晓秋眼珠子稍微转转，那眼白大得惊人，不是翻白眼而是满脸茫然的哎呀，咋了。 伍曦热烈鼓掌，还对自己那个老是在偷看美少女的同伴示意：“你特么的给我也留点面子，好不好？！” 然后倒酒杯伸手：“小虞对吧，你跟着让卫东，只要认我这个伍哥，保你挺直了腰板做人，有任何事情找我，问老金找我来铲事儿，再去帮我们拿两瓶酒。” 虞晓秋也会，拿让卫东的杯子碰了仰头喝下：“谢谢伍哥！” 然后才起身去拿酒。 伍曦就把她支开，伸手拍自己同伴脑瓜子：“追女孩子是要有自己的魅力吸引人，不是特么软磨硬泡或者仗势欺人，你看看让卫东都是让姑娘来倒贴！” 让卫东心想你们没看见倒贴之王在里面担架上呢：“我有老婆有孩子了，家庭很幸福，现在就是工作尽可能让更多人幸福，包括我身边的每个伙伴，老金，真的赶紧把电视剧拍好，江州、商州应该都能提供很多拍摄支持。” 伍曦又大大咧咧：“支持不缺，缺的就是你这份心思，我也是代烈士家属后代来确认下，没问题就肯定支持，老金好好跟让卫东学，人家这才叫全凭真本事出成绩。” 金卓群哪里还敢三心二意，连忙摆出洗心革面的样子低眉顺眼。 六十岁的人就知道本性其实很难移，可就像家里那个吴生云，该用还得用。 总之不知不觉间，让卫东也有了那种枭雄或者带头人才有的俾睨傲然，知道你牛逼，也知道你有异心，但老子就是有把握用得你服服帖帖。 伍曦却开口询问那个广告公司的事儿。 让卫东就当是替组织上盘查：“这两天开经济工作会，我提出的观点就是并不一定得改制厂，也不是消费者没钱，他们总结说叫供给侧，和需求侧的问题，其实目前是中间流通的问题，就大量生产的东西要怎么物美价廉的到普通消费者手里，广告就是个好东西。” 金卓群这下听得认真了：“会有大量的广告要做？” 让卫东点头：“实际上我这边的卫生巾广告效果并不说服人，因为没广告，这玩意儿的市场独占性还是会狂卖，现在是产量限制了销售，所以打这个广告更像是在做榜样，原来生意可以这么做，老金，你可以去找个产品不错，但销售不太好的东西，来试着这样做个广告，就知道这个工作多值钱了，当然你也要考虑到不是人人都有我这样在全国配送货品，这么多销售员的能力，只有鼓励有需求的大卡车上门去提货转卖。” 伍曦明显是外行，却脑瓜子转得很快：“谁都可以去提货卖货？” 让卫东点头：“这两天会议的核心就是如果谁都卖，不是乱套了，价格谁来管理，谁拿到货谁就能大赚一笔，那是不是有背景开条子的就能优先抢到货，问题很多，但这才是解决两头之间流通环节的办法，只有出了问题解决问题，一点点放。” 伍曦果然听出来：“这是要用你来带头表率啊。” 让卫东对他端杯子：“有点那个又当裁判又当球员的意思，所以我赶紧拒绝，我专心做事，最后是江州统战部搞个商业联合会，来协调管控各种情况，我也被领导。” 伍曦慢慢点头：“好多人这时候已经晕了，光是想着能肆无忌惮的到处赚钱做买卖，已经啥都看不见了。” 六十岁的残疾老保安笑：“我也算见过点钱吧。” 金卓群就不会想这么宏观的东西，他已经在琢磨广告，顺口捧场：“那当然，你给熊猫捐三十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不起了，你这广告公司是在江州吗？” 让卫东嗯：“还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谁都能开广告公司做广告，怎么杜绝虚假广告，这是会害死人的，所以也得管理限制资质，起码不能信口胡说，之前我们在平京拿到那个挂靠杂志社的，最多算广告代理资质，就中间人，现在是我跟民国陪都的老字号像馆合作，他们的工艺美术厂有资质，你要做拿去做，赚钱是你的，但我建议你每条广告给我看一眼，这里面的凶险我还是大概知道，况且我肯定也要参与进去大战。” 听到战，伍曦的眼睛都亮了：“怎么说？” (本章完) 第224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第224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虞晓秋这时端着两瓶酒过来，帮忙开了挨个儿满上，自己静静坐在旁边听。 让卫东本来想调侃伍曦旁边那神不守舍的司机，要不要也去拿两瓶酒，看伍曦默默给他做个别在意的眼神。 就当是提前背书：“我有个手下，给我献计说自古以来赚钱的门路无非四条，青楼，发牌，放贷，灵丹妙药，就是黄赌毒高利贷，这是违法的，但在聪明人眼里，每样都可以擦着法律的边演变套路。” 伍曦不由得眯了眯眼，金卓群更专心的凑近。 让卫东根本就不怕抄袭，或者说这事儿就是打个时间差，有他没他这几年必然出现。 无论是早就深谙这些的港台商人，还是哪个大聪明琢磨出来，保健品必然流行：“好了，黄赌高利贷我们就不说了，单说这个灵丹妙药，如果我们开发种养生口服液。” 让卫东真就随手拿起桌上的调料瓶：“刚奥运会结束，我钱请个奥运冠军，说他精力好身体好都是喝了这玩意儿，其实就一瓶水儿，你说五块钱一盒，一盒十小瓶儿，你说赚不赚？” 金卓群已经懂了：“只要广告打得好，这生意肯定大赚特赚！” 让卫东点头：“所以广告为什么要管控，就是防着这种事情，这喝点水又不死人，心理作用觉得我喝了就好了，这骗子生意不就成了吗，所以得管控。”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许卖水，或者不许打保健品广告，那我卖零食行不行，吃了精神头特别好，办法多得很，只要经济放开，这就是个管控、反管控不断斗争的局面，一边挖空心思找漏洞，一边拼命查漏补缺，没有一劳永逸的事儿。” 这也是税务机关最常灌输的概念，偷税漏税永远没有止境，税法条款专管追查也永远不停歇，都在相互缠斗中各自提升。 不可能有什么定下就永远不改的规则。 伍曦关注的是：“你要怎么参战？” 让卫东比划：“我说的前提是允许开放，那就一定会有人来赚这个钱，而我既然看得懂这个局面，做一款真有点效果的保健品不就得了，对于一个没有什么资源的商州贫困地区，如果我能做个年产值上亿，十亿的保健品厂，就能给整个贫困地区带来质的改变。” 金卓群当他是说官面话。 伍曦却较真：“你怎么保证你赚了钱是改善贫困地区？” 让卫东笑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要闹腾这个假卫生巾的事情吗？” 都慢慢摇头，知道不是光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拿大拇指指身后厂区：“只要搞定几台设备，搞定原材料问题，谁都能复制我这个厂，因为卫生巾是刚需，市场上又有很大缺口，要仿制卖爆并不难，而我是把原本可以自己赚的钱，加大到人工成本里了，任何复制的厂家，只要够盘剥一线工人，成本就能比我低，我可能就会输，明白了吗，我这厂不光是产品服务大众，生产成本也尽量创造工作岗位，让工人收入高点，我表达的是这个后果。” 其实这部分是尤启立当时给他出的主意。 既然用了这么多工人，那就闹大。 核心的表达就是：“我当然要赚钱，但我是尽可能把规模做大，日产一百万包卫生巾，每包我赚一分钱，那也是一万，但每包经手的那个工人就能赚一毛，这一百万包有十万分给了无数工人，你说我是不是改善了贫困地区？” 伍曦端杯：“我敬你这个改善，有机会我也去看看，如果你在克扣压榨，我定要想方设法取你人头。” 让卫东哈哈哈的碰了：“你说我一天赚一万块，得掉吗，我不喜欢黄赌毒，更厌恶拿去放贷，就老婆孩子家里吃个饭，应酬都少，你说我赚得比一万还多，冒着被取人头的风险赚更多来干嘛？我的乐趣早就在能否搞点大场面，改变更多人了……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老子本来只是想跟着去买飞机，见见大世面吧。 所以还有点纳闷的思索。 伍曦仰头喝光，洒脱的起身：“谁都有个境界提升的过程，老金，你就好好跟让卫东踏实做事儿吧，这才是你的贵人，后会有期，今天这顿谢过让老弟了。” 让卫东拱拱手。 金卓群坐那想了几秒钟：“那我还是先把电视剧攒出来，广告公司的事儿容我再摸摸底儿。” 抬眼端起酒杯，却看见坐在旁边的美少女，马上随机启动回避技能，仰头喝了：“我去找那小年轻具体了解下情况。” 剩下让卫东看着满眼崇拜又充满柔情的少女，摇头起身，话都懒得多说。 真像是他给老婆说过的那样，上个四十年都无人问津，现在为什么被人青睐，还不就是因为有钱有地位了。 所以发自内心的厌恶。 好比他对章兰芝本来都没啥好感，反而是后来那姑娘被凿得各种嫌弃他，还更顺眼些。 他对主动投怀送抱的无感。 现在董雪莹成天阴阳怪气的作，反而更得他喜爱。 过去给爹妈交流几句，这平京都来了俩月，是让你们来首都游览，不是赚钱开店的，还要不要去沪海、粤州看看？ 爹妈俩哀叹：“你还要去那边开店啊，累死你爹妈吧！今天这些人又是干什么来的？” 让卫东解释不清：“你别管，你们就歇着，店面让帮手做，江州的铺子现在不好好的，别以为缺了自个儿地球都不转了。” 老爸立刻给他一记敲头锤，没用力。 主要是老妈倔强：“我们才能保证味道正，不多挣点你以后怎么娶媳妇，他们说你开厂都不赚钱，是国家给你的任务啊？” 还悄悄瞄那个超级好看的平京姑娘示意给儿子看，多的也不敢想。 让卫东哈哈笑：“是是是，都是任务，我去打长途，晚上就在外面睡。” 老爸又嫌弃：“不落屋在外面哪里瞎混？这边给你买了间屋子还不够睡吗？” 昨天一直跟江州那几位在交谈忙碌，全程旁观，就没机会跟爹妈说话，让卫东更是下意识的把爹妈保护在自己复杂的生意之外。 所以现在都迈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卡在那回收差点摔了。 使劲压低声音凑近：“买屋子？哪？” 他妈得意：“就隔壁不远那院子，买了三间房，我们跟店里小工总得有地方住吧，这些学生天天可闹腾，给你留了间。” 让卫东吃惊的是：“现在商品房买卖都是我们江州在做试验，平京怎么可能买卖房？” 他妈摸钥匙给他解释：“大家伙儿都在厂里上班，听说我们在找房子住，说不如厂里去买谁家的，去年才有个什么政策，你这单位可以买，四千块钱呢，听说你之前在外面住店都了上万块！” 主要是心疼钱。 其实了好几万的让卫东目瞪口呆，他上回跟沈翠月来就知道平京房产购买管理极其严格，这种胡同也绝大多数都属于公房，根本无权买卖。 跟基本都住在报社分配房的记者们聊过，除了本地户口很难买房。 但恰恰是这座根据供销总社和造纸厂脱手转让的车间工厂，就跳过了私人买房的限制。 有点像当初他在好吃街买那栋四层楼老破房，属于地产政策松动，商品房还没开始的短暂空档，可能没限制单位买房，又没区分是国营单位还是私营企业。 话说这会儿根本就没几家私营企业，他那个东升贸易是阳光日报带着做新闻的目的帮他申请办理。 结果这次在平京也这样。 而且如果没有车间那么多老头大妈唠嗑上班，估计也很难知晓这周边乱七八糟的胡同院落里，哪里藏着极少数产权清晰的土改后老房。 过去看了看，爹妈依旧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给儿子收拾出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当然四合院就破旧违建乱得没法看。 要不是知道以后四合院值钱，让卫东也不会多看半眼。 只能溜达回去探头给爹妈糊弄：“挺好，以后别……还是买吧，尽量把院子那几间也都买下来，整个院子都咱……厂里，也方便安排成宿舍，这么多人呢，钱不够我给你们补上，我还是得去打电话。” 昨天都没来得及给老婆报平安。 直到他开车出门，夫妇俩才嘀咕着又偷偷瞄那边坐在店面角落的少女。 可能从小到大从未被拒绝过，虞晓秋呆呆的坐了好一阵。 才起身开始收拾桌面，而且是把刚才吃过的满桌碗碟盘全都收拾，帮工妹子都不敢靠近阻拦首都美少女。 明显平时在家都不咋做家务，磕磕绊绊还摔了只玻璃杯，才勉强把东西都收拣到厨房来。 夫妇俩还得赔笑，不知道这姑娘演的哪一出儿。 虞晓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也呈现出温柔贤惠的笑容，找条围裙系上跟着帮工妹子忙碌。 愣是让店里晚上夜宵生意都好了不少，累得夫妇俩腹诽不已！ 大仙女儿你要下凡，别祸害我们操劳呀。 让卫东就不劳累，回到涉外酒店简直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都在招呼让先生回来了，大堂经理甚至能陪着到电梯间聊两句您原来喜欢打篮球啊。 随便开个单间就是洗澡打电话的。 家里人果然等着的，小姨子欢天喜地的接电话，董雪莹却懒洋洋的留空间：“你跟他说，我听着呢。” 让卫东就决定要去买个无绳电话带回家，平京的涉外商场有，肯定是东瀛的名牌货，有免提还能跟手机似的到处溜达。 结果他倒是轻松舒坦了，外面开始到处找他。 (本章完) 第225章 兵强马壮抢先机 第225章 兵强马壮抢先机 还真有提出请让卫东去城门楼外观礼台的。 全靠江州几位笑着说不用，小让是专心做事的人。 再说这会儿又没手机拍照发朋友圈显摆的技术支持，让卫东对去那坐着也没兴趣，就在酒店窗户边打开电视同步看里外场景不行吗？ 雄壮威武的阅兵仪式，也是靠着电视直播画面传遍了全国乃至全世界。 全国老百姓也是第一次因为电视机，才看到了这让人振奋的场面，搞建设都有劲儿多了。 让卫东自己单独坐在酒店沙发上，感受自然不同。 为了防止敌特搞破坏，临街有阳台的酒店门窗都不许打开，安排人来贴了封条并解释的。 可实际上后来都知道，这会儿部队经费也缺得不了。 唯有发展生产力，才是解决一切的途径。 中途还给老婆打电话。 在办公室没法让妹妹来接听，董雪莹才无奈拿着话筒：“嗯，我听说要在沪海开厂了，京沪粤嘛，这事儿你给小沈说，我又不管卫生巾厂的事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从来都没怀疑你跟她有什么，你自己这么防范干嘛？” 让卫东还是自己那套道德约束：“贪图美色挺让人瞧不起的。” 董雪莹也会呵呵的思路刁钻：“对，我不算什么美色，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让卫东还没玩过这种极限拉扯，根本抓不到重点：“反正我不会出轨，只喜欢你一个！” 少妇也是女人，气得开始点题：“我这么丑，喜欢我干嘛呀？！” 让卫东越陷越深，还以为这就是先结婚后恋爱：“我就喜欢丑的！” 的确跟虞晓秋这种比外貌，谁都丑。 这边卧龙都在呲牙了：“那你去找个比我更丑的！” 让卫东终于听出点火星子，赶紧安慰：“没有没有，你最丑，就别生气了！” 董雪莹气得咔嚓挂了电话，然后趴在桌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真的满脸泪水。 谁能明白这该死的甜美呢。 当然，让卫东过了会儿就再拨打过来小心翼翼：“还生气吗？” 董雪莹已经调好情绪，尽量冷淡点：“好了好了，长途电话这么贵，出差就好好忙，还有什么事要做？” 让卫东是无聊：“早上去健身，就封路不许出门了，因为我那车得从街面上经过，早知道停后面巷子里，下午看能去报社和供销总社不，来都来了还是去拜访下，然后我就尽快回家，要不坐飞机吧，以后还是跟你一起出差比较好。” 董雪莹就老是慌着挂电话，多听一句都觉得负罪感拉满。 结果这边可可可的有人敲门，让卫东才意犹未尽的说好挂上。 开门竟然是虞晓秋气喘吁吁的娇艳万分：“沈，沈经理叫我来酒店，酒店门口，门口看看你的车……” 让卫东被打扰和老婆谈恋爱，还有点不耐烦：“喘匀了说话，当个传令兵都当不好！” 无论走到哪都被捧在手心的美少女，肯定还是委屈了，不知道怎么就红眼圈，但还是坚持把传令兵当好：“有电话打到厂里，是青年团希望你能去谈谈工作。” 这点情绪反而神奇的把喘止住了，但夏天的薄衫还是在诱人起伏。 让卫东瞥了眼，终于意识到：“外面不是封路吗，你怎么来的。” 厂子恰好在街对面，两三公里呢。 虞晓秋靠在门口，竟然又神奇的觉得开心了：“彭大哥把我送到北窑十字口，那有条小路可以放步行，我跑过来的，看见你的车在门口，再问问酒店经理才知道房间号。” 没手机的年代只能这么找人。 如果是别的相关部门，让卫东肯定全都装着没听见，一概推给市里面去面对，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 但商州的老领导恰恰之前提醒过，最好不要怠慢了这些单位。 哪怕不懂，他也接过虞晓秋手里的号码单打回去，态度倒是极好，说最好能当面谈谈交流下。 相比跟美色单独呆在酒店房间，让卫东肯定愿意选这。 而且地址跟阳光日报都在一条路附近。 挂了电话去拿配枪在角落穿进皮带后腰，下楼给酒店前台说声，房间留着车就扔这了，大堂经理还抱歉说正在争取开条侧后门的路，现在只能走人，估计中午过了就行。 主要是哪怕走到后街背巷也打不到出租车，得顺着街道巷子去赶公交车。 让卫东不熟悉路，还好有土著妹子指引最快的转车方案。 距离不远但又得穿过封路区域，所以中间还要步行走立交桥人行道。 虞晓秋脸上逐渐洋溢起神采，哪怕不回头看，让卫东从迎面的目光停留就知道美色在散发魅力。 还没沈老三懂事儿，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姿色就能戴上口罩啊。 所以走在过拥挤的主干道围观人群，穿行在清冷的胡同里，让卫东终于开口：“你是想要拍戏，还是赚大钱？” 步伐都有点小跳跃的美少女，没想到他突然打直球，吃惊得啊。 但赶紧调整回应：“没有没有，我很想跟着你们做事，很有干劲，特积极！” 让卫东的思路确实很直：“那是普通大学生，从苏大姐带着你来，她这目的就不单纯，你到底怎么想的。” 哪有这么直白的，简直有点羞辱人了。 大一女生好艰难的调整：“小姨……只是说尽量让我跟你接触看看喜不喜欢。” 但又有这年纪的勇敢：“我很喜欢！” 让卫东对金卓群都不留情，美女就更不留：“得了吧，如果不是我有钱有面儿，怎么会喜欢，所以我只会尊重跟我并肩做事的伙伴，奔着其他目的的人，我都没啥好脸色。” 虞晓秋终于泪洒小巷，转身就走。 让卫东反而觉得轻松，没人带路还不是可以沿途问着走。 当初他卖腊肉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起码现在不用背着几十斤前行呢。 结果找到青年团大楼，立刻有人来接待交谈，外面彩旗挥舞，欢声笑语，背后依旧无数人在继续忙碌。 还真是从西山厂老程他们“托举”年轻人上篮的象征性画面开始，先了解年轻人在这场改革工作中需要什么支持不，再肯定是朝着广大青年推广先进模范。 让卫东已经有点娴熟的推给自己的大学生团队。 整个销售体系都是大学生，自己则属于江州市统战部下属的商业联合会，所以青年团这边要推广先进模范，完全可以在高校大学生里面组织挑选更合适。 还把韩国斌、苏月梅他们几个的情况、联系方式都留下。 这哥儿几个当初能参加高校座谈会，就是各校的优秀学生干部，货真价实的党团积极分子，由他们来出面更合适。 “我肯定支持各方面工作，但我现在主要是跟着江州市里面做些经济工作的实践论证，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几个在全国各地更适合到高校去做交流，基本都是随喊谁到。” 说到这里，让卫东忽然想起，这特么不是奉旨进高校么。 当初他就是这样顺着阳光日报提供的座谈机会，顺利的开辟了韩国斌他们这第一批高校销售团队。 如果顺着现在这样的推广，不是顺理成章的就铺满各高校了。 宣讲的是爱克斯相机、飞燕卫生巾的改革成功案例，大学生投身销售事业的肆意放飞。 留下的不就是相机、卫生巾的最深刻广告？ 而且这代大学生几年后不就是消费主力，而且还是全国各地的经济核心。 所以让卫东觉得简直有点欺负人白嫖，赶紧更配合的说这种推广宣讲工作，可以由自己这边来承担费用，尽量减少商业成分，请团这边监督安排就行。 人家根本没意识到这商业成分是什么意思，惊喜的说好好好。 接过让卫东现场从自己通讯录上誊抄的一大张联系方式，东北、平京、沪海、粤州、蓉都、鄂昌的分公司，然后具体到部分高校也都有名册。 按表索骥就能迅速把这场“青年改革优秀人才宣讲活动”推动起来。 最后还是人青年团的干部，温厚的笑着握手告别，提醒让卫东最好在平京多待些日子。 让卫东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感谢告别了。 又步行几百米，溜达着去阳光日报拜访，中途还随便在路边吃了碗面就是午餐，压根儿没觉得自己是多大个富豪。 再说这会儿国内有钱也没什么消费，哪怕来自四十年后让卫东也从未被开启过这方面的体验。 日报社其实也在忙碌国庆专题，很多人手更被派到城门楼那边去，但让卫东这自家一手带大的风云小年轻，肯定能从各部门扒拉出熟识来接待。 完全自家人的那种交接。 让卫东把一袋仅剩的照片和所有底片都编号交付，还强调：“其中少了的那些照片，全都是被各省市开经济会议的时候给拿了，最好都在报社这边留底儿，免得以后谁都展示了，咱报社也有啊，都很漂亮，被拿走的尤其都拍得好。” 这边嗯嗯嗯的小心分包，也顺口传递：“奥运会结束后回国，你不在真有点可惜，好多运动员带回来的照片，特别好！” 让卫东知道：“我每天都有看影展照片选登，读者反映还好吧？” 每周两万多台相机，就跟端盆水泼沙漠似的，倒出去就没！ 这才是让卫东现在搞建设的资金主要来源。 可这边有人忙着拿过来的也是一大张名单：“我们在欢迎会上给运动员代表传递了你愿意欢迎运动员加入销售工作的态度，这里有两百多人，不完全是奥运代表团成员，有些是国家队替补、陪练、落选运动员，能行吗？” 说得还很抱歉的样子。 那必须行。 断过手的让卫东，觉得这事儿其实就是为这些功亏一篑的家伙们准备的。 (本章完) 第226章 比美女还勾人 第226章 比美女还勾人 爱克斯相机是实打实的蹭到了这届奥运会的热度。 阳光日报蹭得也不少。 奥运健儿们载誉归来，据说整个体委接到了全国观众数万封信件，其中大部分都写着女排的名字。 让卫东隐约记得，这仿佛是国内奥运史上唯一一块儿三大球集体金牌，往后四十年都没得过，没电脑查询他也做不得准，反正其他集体项目都没得过吧。 足见珍贵。 但阳光日报却收到了超过三十万封全国群众信件！ 堆积如山！ 因为体委又不是媒体，很多人可能满腔爱国激情、国家自豪感促使写了信都不知道往哪寄。 阳光日报天天搞奥运专版，搞爱克斯运动员光荣榜。 自然就成了最佳投递方向。 所以连阳光日报传达室都对让卫东开玩笑抱怨，你们干的好事儿，把我们累得不行！ 让卫东连忙在传达室打电话给厂里，叫调二十台收录机过来，送给报社各部门平时公用。 这招儿跟他去年送收录机给警署、街道一样威力依旧，不违反纪律，顿时让各处都喜笑颜开的说小让你真不错。 但看看这都送到什么地儿了。 普通人想送还没这个资格。 让卫东还顺便让带了二十台爱克斯2.0照相机，请报社记者试用。 所以这边差点给他安排个小办公室，让他蹲守在这边梳理那些运动员名单。 基本都是受伤打不动，又不太愿意回原籍体育部门做事，就无论如何不想再练体育了。 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没什么文化，回去做教练都难，更别提管理干部，后勤闲职甚至看大门才是常见去处。 所以听闻能来效益不错的飞燕卫生巾、爱克斯照相机公司上班，报名的很多。 恰恰也就是十月，八月中旬回来的奥运健儿，现在热潮逐渐褪去，金牌选手还在各地接受欢呼，其他人却大多都感受到了心理落差，正是需要接触的时候。 让卫东接连给好几个体育部门打电话，都说尽快去接洽。 主要还是下午等从庆典仪式回来的人多了，快速开会确定影展获奖名单，争取明后天就刊登出来，再把优秀获奖作品展示在报刊上，整个十月都是这种改革开放建设成果的国庆气氛。 阳光日报光是靠这个铺垫了几个月的影展，都能在一众报刊里成为热门。 所以根本把让卫东当成自家人，也叫他在平京多呆些日子，当然给他解释了：“二十号开大会啊，很多政策动向都要公开宣布，你的工作肯定也要响应号召，容不得出错的。” 既然这样，让卫东只好待下来。 那就专注搞工作。 回去就把体育运动员要合并进来的信息传达给分公司成员。 和这年头很多人以为运动员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同，酷爱运动的让卫东很清楚，顶级运动员，哪怕没能上奥运的国家队级别运动员，都绝对是人类身体机能和头脑能力顶级存在。 只是多年专注于单一运动，可能情商差点，对其他普通生活事务不熟悉，但只要愿意改变提升，那就超越普通人好大一截。 所以他给大学生团队表达得很清楚：“我们也不亏待，也不惯着，当成是新一批同伴来培育打磨，而且他们也是能朝着全国各地输送的第一批人手，先把优秀的，善于沟通，容易上手的派给张凌云、韩国斌、苏月梅他们，用他们尽快出成绩来鼓舞带动其他人。” 众人齐声说好！ 然后电影学院的才悄悄给让卫东汇报，汪志文已经拿到老金的剧本，正在夜以继日的琢磨，小师妹这两天没看见人？ 让卫东心想她就是本地土著，十七八岁的成年人，哪轮到我们操心。 于是接下来忙得风风火火，白天一茬茬的迎接运动员过来参观，交流甄选，几个一组的给三员大将派了二十多人，加上大学毕业生过去的。 光直辖军就都有十多个帮手了，大家还纷纷说要给张凌云配俩摔跤、拳击的，苏姐配能跑的，韩老大那边让卫东首选阳刚气十足的。 报社也忙，让卫东请他们看了最后那批底片洗出来再评选，果然从里面跳出来金银铜都有，接着开始大张旗鼓的展示。 江州那几位似乎也是在等着开会，对让卫东能等在平京很满意，隔三差五也会带人来参观交流。 让卫东就还是住到酒店，他在兵站招待所睡院坝席子都无所谓，来北方睡阴暗但不潮湿的胡同老破小就不舒服。 更主要是天天晚上要给家里打电话。 董雪莹还提醒他给沈老三、商州工业园区、搬运公司都每天打个电话算是交流存在感。 其实沈翠月自从知道他住酒店去，就自己从电话局天天打长途过来，东拉西扯能聊好一阵，感觉她挣的钱都捐给邮电局了。 金卓群偶尔到厂里来碰头交流，看得出他越来越进入亢奋的剧组创作状态，拿出开始改得越来越细致精湛的剧本，导演、摄影人选也挺靠谱，让卫东就支了十万给他算是剧组启动资金。 但这家伙还是脾性不改，看让卫东身边没有草草，就又开始带美女来见面请出品人选择。 让卫东差点把这家伙踹飞了去。 但金卓群的思路就是：“那就还是以前的好？我听说小艾出国演出了……” 让卫东只好真踹。 直到半个多月，马上都要面临大会召开了，没想到是虞晓秋重新找回来。 让卫东的生活工作极为规律，早上去酒店健身房锻炼，再琢磨着回忆隐约记得的小视频里面健身餐或者营养早餐，吃过以后去厂里、报社、供销总社刷工作，有时还能在厂里的半场篮球架玩会儿球。 肖霄特意给他留了个篮球队的女将，本来篮球退役国手都是各地抢着要，但这位是重伤，基本失去了运动机能，那就留在厂里做车间管理。 一米八几的姑娘话不多，但看了让卫东耍猴儿似的瞎动作，还是忍不住指点，然后没事儿就搓卷儿，颇有种归隐江湖的惬意。 哪怕是女队指导动作，让卫东也觉得获益匪浅，光是投篮手型和步伐调整，对他变化就很大。 只是这天刚练得兴起，就看女国手眼珠子使劲朝门口瞟。 让卫东回头看过去，美少女又神采奕奕的站在那了！ 打不死的小强吗。 跟让卫东对上眼还欢快的过来：“你说的那个营养液我找到了！” 穿着篮球背心的让卫东，不得不吃惊加洗耳恭听：“怎么找的？哦，是找到了什么？” 认知还是限制了行为。 哪怕来自于四十年后，让卫东还是不习惯于找专家做事，老保安没这个习惯，他甚至习惯了没事儿问度娘，网上诊断自个儿是不是有绝症，都不习惯找专家机构、 所以他连修房子都是吴生云去找的建筑设计院，卫生巾机器都是人高校机电专业自己接过去的。 但平京又不一样。 或者说虞晓秋的家庭不一样，她小姨是演员，爸妈是文艺部门，祖辈也是戏曲戏剧行当，总之就是沈老三最瞧不起的梨门戏班那条线。 也有些传承。 她还真是个习惯了在场合上听，悄悄记心里回头去琢磨做的脾性。 就像她听了汪志文的名儿，就记在心上，偶然在电影学院对上号就立刻找了去。 这次的思路也是，回头就到处打听有没有什么老祖宗的方子。 平京嘛，动不动就有各种宫廷秘方的存在。 有很多其他省市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医学奇迹，基本几千年来以后都汇聚到了这里。 但哪有这么容易找到这类方子，所以这十几天找得她都嘴上起泡了：“你看，真的挺上火，你说得对，我要能做出成绩，才有资格让你尊重我。” 让卫东不得不悄悄后退点，那娇艳的嘴角哪有什么痕迹，上天打造的完美好看，他都怀疑是不是耍招了。 可这会儿的姑娘真没那么茶，是真心实意的大家齐心合力建设四化：“结果昨天我小姨介绍的那家厂子又请我去拍照做广告，你猜怎么着，他们说同仁堂就有那乌鸡精的方子，养血补虚、养颜美容，听说是老佛爷的方子，就是做的口服液！” 所以说这家大业大，到处都有聪明人。 或者说沈老三家总结出的规律，没准儿早就有各种行家摸透了，就是等着政策允许，条件成熟才爆发而已。 让卫东也认真想：“已经在做了，我去谈，那就只能是我们提供广告推广，甚至帮着销售吧。” 这种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他的目的并不是赚钱，而是利用保健品这种任何地方都能生产的金蛋母鸡来拉动商州。 没想到虞晓秋真听了他跟伍曦、金卓群的那些话，没准儿当时桌边仨男的，各听各感受，只有这姑娘是完全顺着他的意思去理解。 “你不说了就水儿加点有用的东西，能有点营养就成，那乌鸡精口服液也不便宜，同仁堂还傲得很，我们指定不找这种吧，但拍摄时候听见有个专家说他们现在有种什么sod高科技，可以做到我拍照的那种皮肤增白露里面，就对皮肤特别好，如果加到什么口服液里就能变成灵丹妙药！” 让卫东愣了下，使劲眨巴眼挖掘这个似曾相识的词儿：“这家增白露……是不是叫db？” 虞晓秋开心又骄傲：“对！你也看到我拍的画片了？厂子就在这附近！” 这一带就是传统的平京工业区啊。 让卫东算是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里生产的啊。 如果说虞晓秋传递的消息还只是人家正在研发考虑要不要做，搁二三十年后的人谁没听过那句电视上的广告语呢。 等他马上过去一打听，就有点走不动道儿了。 (本章完) 第227章 科技才是生产力 第227章 科技才是生产力 原因很简单，这种被称为sod的活性酶，目前是从牛红血球中提取，成本还比较高。 但最先进的技术和大规模提取是从玉米当中低价产出。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最好能在大量生产玉米的区域建厂提取。 而川东商州地区因为山势错落，很难有大面积的耕地，恰恰就是靠玉米跟水稻遍布各种破碎的旮旯角地块。 让卫东自家以前都主要种这两样，挺熟悉。 只是建立这个大规模提取的工厂投资比较高。 据说要好几亿！ 如果说连这家霜露厂家都还在论证考察，测试这个什么sod成分添加是不是真的有效。 猜测那个1969年开始被提取出来之后，就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提名的含金量。 让卫东已经直接跳过确认，内心确认就是这玩意儿。 虽然他也没用过。 但知道这家厂后来“db天天见”的广告语喊了一二十年，这擦脸的sod蜜以价廉物美在全国卖得家喻户晓。 哪怕地级市那些精致的妇女同志都以用进口货，动不动海淘、代购一堆高级护肤品为荣耀。 但这款产品好像还是很受欢迎的。 起码几十年的持续销售，证实了这东西没错。 所以让卫东很笃定这玩意儿就是他正在寻找的最佳保健品“真核”。 当然要搞定这事儿，也不是那么容易。 让卫东带着虞晓秋来到平京霜露厂，亮出自己的招牌字号，果然还是有用。 收购运营飞燕卫生巾厂的民营企业家，现在卫生巾广告在砖儿台打得风生水起，人家肯定会热情接待，又没产品冲突，甚至还能互补下。 让卫东也不吝啬，见面儿就推荐：“做电视广告吧，看看我们这广告效果，今年卫生巾厂必须达到每天一百万产值的量。” 一年那就三个多亿产值！ 霜露厂肯定叹为观止：“我们这玩意儿……你说要卖上量也不是不行，可始终都只在平京周边卖，远了送不动啊。” 让卫东纯属来了以后才灵机一动：“我这次来平京是参加经济会议，我提出的态度就是厂子和消费者都没问题，问题最大的其实是中间销售渠道，要不您把电视广告交给我们代理，全国销售我们帮您分销，现款拿货，绝对不欠款。” 这厂子现在其实就是个残疾人福利工厂，几百人的规模，哪怕有相应的国家补贴，还是常年都在亏损线上徘徊。 现在就是这位正在竞聘的厂长，跟冀北造纸厂那位北乔峰那样要承包厂子，产权还是国家的，但每年上缴利润多少钱。 而他的杀手锏就是有科研专家支持的sod技术，现在听了立刻有点兴奋：“怎么说？” 让卫东已经很娴熟了：“您按照折扣价拿货给我，如果在砖儿台做电视广告的钱我掏，那您这销售权就是我独家的，别人不能卖，毕竟广告费都是我给的，如果您掏钱给广告费，那随便您给别人卖，但优先得保证我供货。” 这里面有套儿，对方果然嗅着味道上夹板：“电视台广告费多少？” 让卫东掰手指算：“卫生巾拍摄十万，在砖儿台的投入每年四十五万，合计五十五万，如果还要做包装……” 稍微吓唬下，对方已经投降：“这么贵！你能保证给我卖多少？” 现在他们的产品预计是四块五一瓶售价，100毫升的玻璃瓶，确实主打的就是人民香香膏的路线。 思路还真是跟爱克斯相机差不多。 让卫东保守点估计：“先全年五百万到一千万销售额吧，未来争取能几千万再上亿。” 他还是经历过两位女性了，看到也就章兰芝讲究点，两三瓶这样油那样膏，其实都是土法自制，在天鹅宾馆看见人家配的洗发香波、护肤品都喜欢得很。 董雪莹还处在用香皂和百雀羚香香的档次。 厂长已经喜不自禁了：“好好好，一百万瓶以上，我们现在就是想迈过这个门槛，产量完全可以保证两三百万瓶。” 让卫东又打预防针：“我有庞大的销售员队伍，成本还是很高的……” 坐在旁边的虞晓秋还敢插嘴：“还负担了两百多名奥运体育选手！” 人家厂长马上问：“这种给你补贴没？” 瞧瞧你都什么境界，但让卫东做叹惋状：“没办法，塞过来的还不是得用到厂里和销售队伍里。” 讨价还价的时候绝对不要装逼。 动辄几十几百万瓶的销售，少一毛钱都是几万几十万的毛利。 对方沉吟下：“我们按照百货公司的进货价，5.5折给你，但平京地区的销售必须是我们自己，这里面有很多关系户得维持，你们也绝对不能在平京地区卖……津门也不行。” 让卫东飞快的算了下，大概不到两块五一支，心头窃喜：“好，那就签合同，只要完成sod添加的产品上市，提前给我们去拍广告做准备，上市开工就直接先拿五十万的货。” 这就是目标的十分之一！ 不，五十万是两块五的进价货，二十万支已经等于五分之一的全年下限货品。 喜出望外的说好，马上安排梳理销售合同协议。 虞晓秋也连忙跟着人家厂里秘书忙碌。 这时候专家正好被邀请抵达。 高级知识分子穿着西装衬衫还打领带的形象，旁边还跟了位穿风衣的港式油头。 就发哥赌神形象的那种，让卫东一看就知道这人来头不简单。 专家是东北高校教授，刚刚捣鼓出来牛红血球提炼工艺，在东北高校有个小规模的实验室车间。 差不多就等于江州给让卫东手搓卫生巾机的那种规模，提供给护肤品厂还行。 现在听了让卫东决定承销每年一百万瓶100毫升的护肤品，促使霜露厂立刻拍板同意合作，又喜又惊。 因为这个量对他们肯定是捉襟见肘。 而为了打开这种新事物在民用产品上的应用，他们对霜露厂是免收了使用费的。 属于放水养鱼的长远做法。 猛的突然加大使用量，意味着他们那边的车间也得增加投资增产。 让卫东忍住了没说那就每瓶配比少用点呗，他骨子里还是始终认为这玩意儿心理作用的意义更大。 只注意询问：“动物提炼的成品，和植物提炼有什么区别吗？” 专家耐心科普：“没有本质区别，因为这已经是从细胞质里面提炼出的金属酶，最多只有金属含量的区别让成品粉末颜色有点区分，功效是一样的。” 让卫东也开门见山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关注过最近的电视节目，应该知道我在蜀川省的江州和商州搞建设，分别在两地都建设了日产值二三十万到四五十万的飞燕牌卫生巾厂，我们还在寻找更适合当地建设的新型工厂，现在sod口服液，我觉得是个比较合适的选择，请问有哪些费用和要求。” 专家也有点猝不及防：“我们本来是准备筹集资金，尽可能在东北地区建厂，因为北大仓有充足的玉米种植总量。” 让卫东摇头，这个他是真知道：“东北地区玉米一年一熟，那么好的土地被这种工业玉米占用太可惜了，我们西南地区贫困地区，地块破碎，但恰恰能一年三熟，算是给老百姓更多种植换钱的机会。” 专家担忧的是：“用玉米建设这个生物工程规模造价很高，你有这个实力吗？或者说你有这个贷款和银行支持的力度吗？” 没想到是那个油头风衣在边上代答：“你没听他说吗，日产六七十万包，那就是日流水六七十万的现金，大陆很难找到这么充足资金的合作方了。” 他的口音很奇特，是普通话，但又带点港味。 关键是他居然知道卫生巾单价一元一包，要知道在让卫东自我介绍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潜在合作者是何方人士。 所以马上示弱：“那是流水，毛利都很低，但我们的优势的确是一直能保持较高的销售现金流，而且这对未来sod酶出产以后的销售也有很大帮助，但真的没想到这个工程居然要投资几个亿，你们搞的车间不是投资不高吗？。” 可不能让人觉得是冤大头，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敲竹杠吧。 换专家给他科普：“我们那是科研性质的从牛血里面提炼分离，纯粹奔着这个单一目的去，可采用玉米是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合理的生物工程模式，sod酶只是其中比例较小的副产品，实际上这几亿投资的整体规模，主要产品是玉米淀粉、制、玉米醇、玉米油、饲料蛋白粉、可以用于酱油生产的谷氨酸，能生产可降解餐具的聚乳酸，以及世界上最环保的乙醇汽车燃料。” 总之就是一身宝，出产的原料广泛用于生物制药、化工工业、食品工业、饲料加工业。 让卫东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慢点慢点，您把刚才提到这些，我记录下来看看？” 高中毕业生，四十年老保安从未钻研过科技内容的他被惊到了。 原来这是个巨大的生物宝库吗？ 重点在于刚才提到的这些词儿里面，真有些他似是而非的好像看见了未来成功实现的东西。 起码八十年代所有人还闻所未闻的乙醇汽油，四十年后真的成了现实。 这家厂就等于是开了个油矿吗？ 而且可降解餐具，不就是比一次性饭盒还更进一步的东西，自己那熟食，家电防震隔板，照相机包装板都可以用这玩意儿。 这尼玛是要建立个巨大的产业帝国，对商州经济的拉动一定非比寻常吧。 只是他这满脸都控制不住的深以为然表情，被那个风衣油头全都看在了眼里。 (本章完) 第228章 反诈中心的号码是多少 第228章 反诈中心的号码是多少 于是当专家介绍这位吕梓恩先生，印泥华侨才是该项技术的持有人。 包括动物提炼技术，都是他们按照吕先生提供的资料，才能在东北高校成功实现。 让卫东要谈价格，就得跟这位面对了。 霜露厂立刻跟东北专家这边签署批量sod酶供应合同。 恰好让卫东可以跟对方单独谈。 而且是狮子大开口：“整套玉米生物工程技术资料转让费，一千万。” 让卫东都笑出声：“你当是拍赌神啊，张嘴就是一千万。” 没想到对方说：“我知道你的经济实力，目前每月十万台照相机销售，一千万包卫生巾销售，还有其他收录机家电，真空包装食品销售，你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民营企业家，很多经济政策甚至都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让卫东瞬间震惊！ 当然要是对方能说出来钛锭销售，那他一定会被吓尿。 他是想低调，但没有刻意隐瞒，甚至在面对商州的老领导、江州市里面，还有这次来参加经济会议，他都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保证经得起查验。 可这是对官方，眼前这个什么印泥华侨，凭什么能知道他的情况。 对方显然也对让卫东这个反应很满意：“所以你买我这个技术转让，也是买的各方平安，这里面的缘由你就不用多问了。” 恰恰是这最后一句，让卫东忽然想起沈老三在身边就好了。 因为这仿佛让他嗅到点熟悉的味道。 神神秘秘的欲盖弥彰。 这是不是有点骗子的味道。 他好歹曾经是每周都要接收电诈案情通报的社区保安，三天两头都要传递各种反诈信息的相关从业者。 所以他对江州市里面都敢说什么台资港资好多是骗子的话，其实都来自于他脑海里的刻板印象。 尤其是这种什么海外华侨。 让卫东甚至瞬间有怀疑，是不是虞晓秋这些天跟人串通了布下这个局？ 反正刚才还对这个sod技术无限希冀的心情，居然也像当初在沪海小镇对章兰芝的感受，退潮般散去。 还算能坚持住表情笑笑起身：“我不懂什么各方平安，反而是你这种装神弄鬼的做法让我失去兴趣，就这样儿吧，这活儿我不谈了。” 说着走出这厂里办公室，喊了声隔壁在忙着做合同协议的美少女：“我这边谈崩了，你跟我走吗？” 十七八岁的少女吃惊的做了个鬼脸，手里捏着的合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位厂长也诧异的出来。 让卫东看了看四五层楼的办公室加厂房，觉得这骗局不可能下这么大的本儿。 更主要还是他自己真知道有个db牌sod蜜护肤品，对这位厂长简单解释：“他要的技术转让费太高了，我不当这个冤大头，你估计也得防着，别卖得好了突然断掉你这个sod酶的供货，那就惨了，我们的销售协议你要延续依旧有效，作废我也没意见，你知道怎么找我们厂吧，回见。” 跟那乌鸡精口服液一样，天底下可以打广告卖的商品多了去，金卓群可以捣鼓广告公司接这些活儿。 sod蜜要是跟自家sod口服液一起卖，也没问题。 但单独拆成平京的企业来合作，他的兴趣就减了大半。 而且刚才这人透露出来那种皇城根下，奇人异士神神秘秘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鹏圳改开前沿都不去跟高手过招，赶紧撤。 说走就走，虞晓秋还是连忙小跑着跟他一起下楼。 直到上车才有些惋惜：“我还以为肯定要谈成了呢，专家都说你很有意愿，不过那个白白胖胖的大叔看起来是不好打交道。” 让直男不掩饰：“你不认识他们？” 美少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突然就又红了眼圈：“你怀疑我跟他们串通欺骗你？！” 都有哭腔了。 让卫东居然看了看说：“你这可能也是演得好。” 虞晓秋的眼泪终于流出来，抬手有点抖的指着他：“你……你就这么糟践我，你知道我这些天跑了多少地方，问过多少人才打听到这个消息吗，我敬重你，佩服你，甚至之前喜欢你，简直瞎了眼，你怎么就是这么个猜忌多疑，无情无义的家伙呢！你！你……太让我觉得恶心了，停车！我要下车，我要自己走！” 说到后面已经有嚎啕大哭的征兆。 让卫东真停车，少女也真跳下去开始哭。 这一片儿到飞燕厂，都是胡同院儿加各种厂区，路边有大爷大妈看见这小姑娘站那哭，还是有探头的。 让卫东看着后视镜把车开走，远远的看那身影蹲下来哭，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 所以把车开过前面都拐角了几米，还是挂个倒挡退回去侧头看，已经有大妈在弯腰询问了。 想想难不成是自己事情没搞定，拿人小孩子撒气？ 又把车挪回去：“认识到人心险恶没，要不要我送你去车站？” 蹲那埋头在胳膊里的小姑娘，倔强的扭头表示抗拒。 让卫东也不哄：“我只给你解释下，你有没有防着骗你的人，我做事必须防着，而且最后这个吕先生太像骗子了，以至于我要防范所有人都在串通骗我，他甚至能一口说出来我所有的买卖数量，那专家到达前都不知道是我吧？换你你怎么想？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满脸泪的少女整张脸都红透了，娇艳得跟三月桃似的，还水淋淋。 但站起身尽量气呼呼的拉开车门坐进来，依旧扭着头。 让卫东开车走人：“我有老婆孩子了，所以对出现在我周围的女性都很防备，你第一次找到汪志文，第二次找到这个sod，如果没别的问题，我非常感谢你的努力，那么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回去跟紧了汪志文，协助他这个伤员把这部电视剧拍出来，一应开支，甚至你该得到的报酬都按规矩报账，你别忘了你是广告代理公司的小股东，这个过程会让你学到很多你那些同学整个大学都学不到的东西，那才是你最踏实的收获，sod这事儿有点玄乎。” 虞晓秋沉默了几秒：“从小家里就提醒我要防着别人，尤其是言巧语想骗我的男人，那天跟那个伍哥来的人，见面就来试探我，所以……我原谅你了。” 让卫东忍住了自己噗嗤，没吭声。 把车开到公交车站，虞晓秋下车对着司机认真：“请你以后不要这么糟践人，很难受的！” 让卫东点点头，走人。 这时候他有点信后来小视频上那些开着超跑在路边，不断有美女主动要求加维信的场景了。 对成功者就是充满宽容啊。 他内心毫无波动的回去继续忙碌事务。 可显然sod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吕梓恩也是真有点东西，晚上八九点过，居然打电话到让卫东的房间：“我在酒店咖啡吧，下来见个面聊两句？” 让卫东再次吃惊极了。 连董雪莹都没给这里打过电话，她有事都是去邮电局联络厂里，也是经过国庆那天，让卫东才把酒店电话留给了葛志鸿，让他实在是有事再联络自己。 其他就只有每天会打过来的沈老三了。 让卫东还准备晚上跟她聊聊这呢。 但现在想想，检查下腰间手枪弹匣，还是没有上膛的对着镜子练习了几下方便快拔，才在扎好的背心外穿了件没扣的衬衫下楼去。 临睡前这个穿着也不奇怪。 吕梓恩就还是那件风衣，一个人坐在水池边的咖啡桌，抬手示意下杯子。 让卫东点了杯果汁过去坐下：“想聊什么？” 吕梓恩靠椅背上，好整以暇的十指交叉在小腹前：“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了解你的情况，又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吗？” 让卫东摇头：“没兴趣，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好奇。” 六十岁的人了，很难有那种非得搞清楚的强烈好奇心。 吕梓恩居然从风衣里面摸出来个红本本证件，上面有徽章的那种，顺桌面推过来。 让卫东依旧不伸手：“这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辨别真假，我是个合法的生意人，一旦涉及到什么神神秘秘的非正常情况，我肯定会选择放弃。” 吕梓恩四十多的年纪，确实带着目前国内比较罕见的富态：“我也确实是东南亚华侨，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套技术资料不是什么正常渠道得到，所以我们也急需有实力的国内企业把这套有国际水准的技术吃透并且发展。” 让卫东想调侃句这是你在求我了，但又觉得算了，不去激怒对方可能复杂的背景。 所以他保持沉默。 也忍住东张西望是不是有人拿长镜头相机对着自己。 总不会有枪口对着自己吧。 吕梓恩伸手收起证件：“你果然有超越年龄的沉稳，不愧是能在商州和江州都干出大场面的非凡人物，如果你有决心和实力把这个玉米生物工程推动起来，我可以免费把技术转让给你，但我要在企业里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让卫东挑了挑眉毛：“投资好几亿的企业，百分之二十就是好几千万甚至近亿的资产，更不用说这个企业做大做强以后的升值，这个算盘打得确实有点响，而且我现在已经很难相信这是个单纯的商业行为了。” 吕梓恩从衣兜里再次掏出张折迭信笺推过来：“这里有国内跟玉米生物工程相关的几家高校研发中心地址、专家、电话信息，你可以去跟他们印证下这张纸上的整体项目资料目录的真伪完整性，以及核心公式代码，确定想做再联系我。” 说完起身走了：“这杯咖啡算你请的，没问题吧，我们经费很紧张的。” 静静的思索了好几分钟，让卫东终于还是拿起那张带着红头印记的信笺打开来看了。 (本章完) 第22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22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其实从对方提出占股百分之二十，让卫东内心已经认可了。 看似企业要付出比一千万多得多的代价。 但在后世的人看来，这不是最合适的合作关系么。 拿一千万买了使用权，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真假玩意儿呢。 霜露厂只是买现成的sod酶回来添加到自己的产品里，这事儿简单得多，只要付钱换回来的这点粉末能检测出来是真的，确实有点效果那就行。 而整个玉米生物工程庞大的生产规模，任何哪个环节掺假，都可能导致前期投入白费。 所以能时刻捆绑在一起的合作方式，比一千万买断靠谱多了。 但这百分之二十，让卫东宁愿选择是国家入股，而不是某个人。 从听到是对方要占股他又马上避之不及。 如果对方是违法犯罪、利用职务之便谋私利等行为，一旦出问题就会把几个亿的投资拖下水。 别说小视频上经常有各种匪夷所思的经济案件，税务机关接触的就更多。 看似离谱的很多经济纠纷，什么银行把储户的钱划走，喊冤叫屈的清白企业被查封多年，背后都有这种贪便宜被套住的纠葛。 所以让卫东现在还是保持对金卓群那个态度，我不急，这事儿对我就是锦上添，我的生意并不靠这个巨大的肥皂泡来五彩斑斓。 慢慢考察，慢慢验证呗。 其实是不断叮嘱自己别眼，别被诈骗手法引诱上当。 看过那张打印的工程技术目录序列，以及周围手写的各种东北工业大学、金陵理工大学、沪海理工大学教授专业头衔、联系方式。 让卫东把三十块一杯的果汁慢慢喝完，才回房间去。 给老婆打电话的时候，都没提这茬，董雪莹明显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甚至会头痛怎么又揽个项目。 她已经对这种南征北战的新项目有点应激。 每次都意味着要大幅度调整现金使用，平京的“专业”财务又经常讲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反正家里的钱实际上根本留不住，跟长江水似的哗啦啦狂奔。 全面掌管坐镇后方的少妇很容易心慌，但提到老尤他们回来了，说是要找让卫东谈谈，所以这两天都住在兵站招待所等着。 听说他们去沪海的情况有点波折。 董雪晴勇敢的代表姐姐和外甥女问姐夫啥时候回家。 让卫东盘算：“说是二十号开会，我就等着看报社和江州方面有没有找我什么事儿，然后走人。” 凤雏欢呼的说好，记得给她多带几盘录像带。 上回那十多二十盘录像带是金卓群从砖儿台扒拉来的，江州根本没这类东西卖。 感觉是在答应孩子要求的让卫东，还得寻思去哪找。 挂了电话没多会儿，沈翠月再打过来，就是严肃细致的复盘了。 让卫东把自己跟对方的所有交流，甚至包括言谈举止，还有虞晓秋的行为都细致传递过去。 江湖妹还是一口咬定：“骗子！肯定是骗子，这种假装自己是公门中人就是标准的骗子套路，专门奔走在这些关系里的人，要打听到你的消息并不难，越是故意放出这种消息来震住你，那就更是骗子！” 让卫东需要的就是有这么个声音，不断反复提醒自己。 满意的说好：“东西听起来还是蛮好的，我会注意不要上当。” 沈翠月不屑：“用来引诱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金银珠宝，官位美色，不好怎么吸引人呢，只要你动心就输了！” 让卫东闻言再退：“好吧好吧，我对这什么sod、玉米工程不再动心。” 甭管对方是真是假，让卫东确实明白沈老三说的是江湖至理名言，哪怕她自己可能都不太懂，但总比个老保安懵里懵懂的着了道儿强。 谁知下一句沈翠月就不着调：“那小娘子还是可以动心玩玩的，老爷在外面怎么能不消遣放松下呢。” 让卫东笑骂挂电话：“别糟践人，好歹也帮忙找到电视剧演员，这事儿也用心去打听了，就这样吧，我知道防范不沾了。” 沈翠月满意叮嘱：“下回出门还是该我陪着，你不知我在家天天想老爷是不是有美人儿照料啊，老爷是不是会被人骗了钱财啊，吃不香睡不好的。” 让卫东本来对那神奇sod有点挂念的心思都散了个干净，哈哈笑的提高警惕：“嗯嗯嗯，我懂，这也是巧言附和嘛，挂了啊，你回去注意安全。” 沈老三捧着只剩忙音的话筒好一会儿，外面话务员都在喊几号通话间的还在耽误什么了。 才放回话机上。 戴上口罩出门敲敲守在邮局门口的弟弟，步履轻盈的走回厂里。 让卫东果然收敛心思，不再关注这庞然大饼。 甚至第二天还打算把酒店房间退了，那种被人监视关注动向的感觉很不好。 但想想要打电话，就当个电话间留着吧。 可下午艾佳依匆忙的赶到厂里来，还拿了件崭新的西装：“在布拉格演出间隙，发了点外币补贴，看见就觉得你穿着一定很好。” 让卫东心头默念这是巧衣附和，但还是把衣服收下：“多少钱，我算给你，你这都是跳舞的血汗钱，我担不起。” 舞蹈姐姐巧笑嫣然：“自从拍了广告，我这收入还是好多了，登台的机会也更多，我的一点心意。” 让卫东不纠缠：“那我能用别的什么方式回报你呢，拍那条广告你实际上还没拿到钱吧。” 当时拍卫生巾广告，让卫东就给了金卓群两万块，后面拿到砖儿台的广告位播出，再给了金卓群广告代理公司三成股份。 金卓群明说了他拿两万去结清摄影、设备之类的费用，唯独小艾的算让卫东自己应对。 老文艺兵太懂这种留下拉扯的把戏了。 可别说这年头拍广告没几个钱，拍电影都是拿着厂里几十百把块的工资，然后下剧组才额外有每天几块到几十块的补贴，这都算高薪了。 哪怕几十年后，拍广告的普通演员收入也只是几百到几千，让卫东还下意识的以为拍广告都得收几十万几百万，那都是明星代言！ 所以对艾佳依毫不犹豫的跳过这个测试很满意：“我就不能帮你做点事情呀，再说广告拍出来也让更多人知道我了，团里还给我升了两级工资，虽然钱不多，退役的级别就高了，该我谢谢你，请你去吃西餐好不好，这些天在国外才学会了怎么用刀叉。” 这个点又挠到了让卫东的痒痒处，刚才什么布拉格他都没注意：“走吧，我请你吃才是应该的，你经常出国演出吗？” 艾佳依上车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演出，所以还是拍广告得来的好处，如果非要说希望什么回报，我就想能持续的跟着你这边做事，高强度的舞台训练表演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这里有碎骨，很疼。” 十月中旬的平京已经降温，舞蹈姐姐穿了身夹克和长裙，肩头披了张异国风情的头巾，很好看很成熟，这么不经意的提起裙摆示意那精巧结实的脚踝，都很容易让人产生呵护之情。 让卫东其实没啥抵抗力，所以他才得反复跟自己强调夫妻道德不能违背。 现在也觉得只要不出轨就行：“嗯，这事儿不难，因为播出那广告，我跟老金合开了家广告代理公司，苏大姐和小虞当时也在电视台忙碌，她俩做了小股东，你也算立功，是到这家公司挂个演出总监之类的职务带领以后拍广告的演员，还是也做小股东分干股都行，你跟老金或者苏大姐交流，我希望的是不涉及到男女之间那些破事儿，我这不需要，我要的是能够征战沙场的得力干将，我们的事情太多了。” 二十三岁的舞蹈姐姐，在实操手法上的确比十七岁的美少女强太多。 满眼的喜色还认真想了想：“那我就做你的演出总监，我会成为你征战沙场的得力干将！” 让卫东都快拐上大街习惯性去酒店了，远远看见皱眉：“你还知道哪里的西餐厅，我这两天遇见个事儿，不太想回酒店……” 顺口讲出来，艾佳依已经在顺着当手下的专注：“其实我属于部队歌舞团，我们管得很严很严，也就是我现在已经到了转业末期表现又够好，才有单独上街的许可，但你说的这种人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说是这里的干部，那里的领导，骗我们上当，所以才有五不准的铁律。” 手上给让卫东指了方向，不远就在二环边阳光日报总社附近新开了家西餐厅，和挤满了大院子弟的老莫餐厅不同，这边更文艺气质些。 让卫东就觉得自己最想问的出国没了指望：“那你们这都是因公出国演出吧，我还想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出国自费留学，我有个在沪海的朋友很想出去看看，我反而是年底要跟着江州市里面的安排出去考察，也不知道这种自费留学能怎么捣鼓。” 没想到舞蹈姐姐居然说：“自费留学啊，最容易就是我们了，譬如我不是有护照吗，只要退役之后拿回统一管理的护照，通过出国演出时认识的外国朋友发个什么学校的入学通知书邀请函，不就能办签证出国了？最近两年我知道好几起这么操作……哦，这事儿你问苏大姐啊，她们演员更容易出国，实际上找个学外语的语言学校，都能算留学，然后还不是就顺势留下来打工找表演机会拿签证了。” 简直得来全不费功夫。 让卫东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搞文艺的最容易跪了。 实在是他们靠着外表或者天赋技能，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混得不错。 怪不得八九十年代的演员，一边在银幕上慷慨激昂，一边转头个个都出国去享福。 人生对他们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本章完) 第230章 个个都是人才，还只吃饼不要钱 第230章 个个都是人才，还只吃饼不要钱 确实，等那位苏大姐参与进来打探这自费出国留学的事儿，更是嗖咦惹。 让卫东跟舞蹈姐姐的西餐还是很愉悦的，这年头几乎没什么公开休闲娱乐场所，可以小酌两杯的巷子酒馆都没。 极少数的民营饭馆都到点收工，更别提不伺候的国营餐厅了。 但这家去年刚开的西餐厅气氛相当不错，吊灯、壁灯、水晶玻璃镜、彩画玻璃窗都很有风情。 法式菜肴更让人觉得新鲜。 加上彬彬有礼的服务态度，漂亮优雅的同伴，很容易有体面人的尊崇感。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情绪价值拉满。 让卫东不掩饰自己从未尝试过这种场面：“江州有一家西餐厅，说了好几次去试试，但一直忙碌没顾上，回去要带老婆孩子感受下，好像没这里高档，有点像简餐。” 说出来还有点惊讶，好像跟沈老三吃过几次皇后餐厅，和章兰芝不用说了，她好吃，和凤雏也吃过点好的。 似乎唯独跟董雪莹就像老夫老妻从未浪漫过。 居然立刻有种迫切想回家的负疚感。 艾佳依也不茶里茶气的谈论你老婆好幸福之类，只轻笑着细心指导：“出国前还有简单的礼仪培训，怕我们丢脸，其实我觉得在国外吃的还没这个好，要这样切……一顿饭要一百多，团里小姐妹都觉得存够了钱怎么都要来尝试下，这下我回去要给她们加油。” 让卫东更不会顺势都请来，公子买单：“所以这就是你要调整好自己了，我也是从肩挑背扛卖东西开始的，不断改变学习，你得想清楚你究竟能怎么为这个销售、产品做最大的贡献，只要转过这个弯，工资收入那都是顺理成章的变化，厂里老头老太太搓卫生巾卷，一个月都有两三百，江州更是能拿五六百，我们的销售经理早就有人拿上千提成了。” 舞蹈姐姐也吃惊：“有这么高？这个要再切小点。” 让卫东传授：“我们恰好处在这个体制工资和外面做买卖的巨大差距间，像我们这样早早跳出来，又幸运的抓到几种产品做销售，卖得好就有巨大的收益，你要做的是考虑怎么发挥所长，回报一定不会吝啬。” 经常上台的姑娘，情绪控制还可以，兴奋但很沉稳的说好。 让卫东还防范的提到错误行为：“我是觉得这个时代机会难得，人人都有可能抓住改变命运，但如果仗着好看漂亮，只想靠着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来捞偏门，那我是真瞧不起又厌恶。” 艾佳依又慢慢点头嗯。 她还是年轻，没吃透这么说有很多可能性。 真专注于思考怎么能让自己这个“演员总监”的身份发挥作用。 所以最后让卫东很满意，咖啡才五块钱一杯，比涉外酒店便宜多了。 心情甚好的把艾佳依送回歌舞团大院，才回酒店打电话。 然后仅仅过了两天，机会就来了。 因为霜露厂给让卫东打来电话：“我们样品已经出来了，你是不是准备打广告？” 让卫东很意外：“这么快？” 那边厂里还理所当然：“他们提供sod酶，我们搅拌混合到护肤品里，不就行了？还要搞什么。” 化妆品外行琢磨：“总得测试下，是不是真有效吧？” 厂里的测试手段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有啊，涂抹前和涂抹后的显微镜下状态肯定有区别，那就够了呗。” 完全是被广告欺骗了，以为化妆品真的要经历那么多煞有其事的检测。 让卫东应承下来，自己开车几分钟过去拿了一大包样品，回来给金卓群、艾佳依、苏大姐都打了电话。 算是先把广告团队凑起来开会。 苏大姐就果然把外甥女叫上，让卫东也公事公办：“想着小虞在上课时间，就没打扰你，但这件事算是你拉来的业务，广告提成和销售提成都有你的份。” 虞晓秋一直紧绷的表情马上融化。 苏大姐连忙积极询问这个广告业务怎么来。 就这种电影厂女演员在文艺圈里人脉多得不得了，明显仗着颜值跑业务是把好手。 让卫东都笑了：“苏姐你这明显该当业务总监，在校生不具体挂职，跟着学习提高。” 虞晓秋其实已经等于划过重点：“我现在跟汪志文那边协助得比较多，这个月他已经在拆石膏，可以杵着拐杖走路了。” 金卓群确认：“小汪身体没问题，其他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年底前我会到江州把剧组立起来，到时候再跟你具体谈细节，现在先谈这个广告的事儿？” 让卫东科普行业知识：“平京霜露厂也算是本地企业，他们关系做得还不错，所以我想在砖儿台打广告，就另外申请新时段，不抢我们之前那个，要是能申请到类似的可更换品牌时段，这家广告代理公司就算是很有点实力了。” 金卓群已经能融会贯通：“就我们现在代理了飞燕卫生巾的广告，每个月有三千六的代理收入，再代理这家厂子，又有一定的代理费用，可以无限制的代理更多厂家品牌去打广告，然后每个月都收代理费？” 让卫东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砖儿台的广告时间有限，太多广告观众看着也烦，而且飞燕牌开创了广告销售热度之后，砖儿台现在的广告趋势怎么样？” 从奥运闭幕式到现在俩月了，飞燕牌卫生巾的广告绝对算是家喻户晓。 但金卓群回头看看业务总监：“似乎……还没有太多牌子上广告？” 苏大姐也肯定：“好像还是有意见，不要经济挂帅，我明天再去打探下！” 让卫东算是手把手教：“我们做广告公司，那就要时刻关注这些信息，这是广告公司看似利润不大，所以还没人跟我们抢，一旦这成了香饽饽，有的是人抢占最好资源，而我们就得靠这广告片拍得特别好，能够协助厂家商品把东西卖得好来竞争那些关系最强的。” 基本还是得靠实力争夺登台机会的舞蹈姐姐就能懂：“就哪怕我们只有一两条时段，但我们拍的广告好，您那边销售特别好，这些厂家也就只愿意找我们了？” 金卓群终于有点意识到广告公司，似乎做好了不比拍电影电视剧赚钱差。 起码这个拓荒阶段抢占身位很有利。 毕竟电影电视剧都有个拍了，还能不能播的问题。 这第一部剧能不能播的变数都很大，但广告就容易得多：“这回要怎么拍？还是上熊猫？” 桌上是两三个小瓶，有玻璃瓶的跟雪膏一样，红盖白瓶沉甸甸，100毫升，塑料瓶的扁平造型，200毫升。 让卫东心头卧槽的是，那个燕舞收录机，他好歹记得“燕舞燕舞，一起歌来一片情”的唱段，哪怕听岔了也差不多是这样儿。 db这sod蜜，他就只记得“db天天见”这句词儿，总觉得好像不完整缺点啥。 所以除了能建议强调最后俏皮的喊这句，别的真不知道怎么办：“熊猫？使劲擦擦脸，结果把黑眼圈擦没了？” 金卓群跟仨女士都笑起来：“有点意思！” “肯定会让人印象深刻。” “嘻嘻，我以前都是端着这个小瓶儿，摆在脸旁边展示这款皮肤增白露。” “哎哟，你这皮肤是真的又白又嫩，小豆腐似的，我长期画舞台妆都不敢细看！” 幸好让卫东不是个单纯的广告老板，也不是什么广告业主甲方，有点哭笑不得：“喂，开会啊，而且这种东西不应该是什么都我说了算，要发挥大家的专业特点。”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当了大老板反而会昏招频出：“譬如这个要是真有消费者信了，这熊猫黑眼圈都能抹掉，真买了去抹脸上的痣或者胎记，抹不白岂不是砸招牌？” 这四人才有种哦哟，你居然在钓鱼执法，自抛自扣的否定，心眼儿够多啊。 艾佳依连忙坐正：“要不我还是上去跳个舞？” 几人一起摇头：“你再跳，别人都以为是卫生巾呢，而且跳舞和搽脸也没关系吧。” 让卫东也嗯：“熊猫都最好别用，重复用反而显得廉价，降低了卫生巾那边的威力。” 苏大姐举贤不避亲：“那就还是晓秋去对着镜头喊db天天见？” 金卓群开始进入状态：“可以这么拍，但要把词儿丰富起来，晓秋捧着产品，说‘美白护肤，db天天见’，然后小苏你来‘青春活力，db天天见’，最后小艾你摆个舞蹈造型‘修复保养，db天天见’，这不就恰好覆盖了三种情况，年轻姑娘，成年女性，专业女性？连续重复三遍这词儿也能加深记忆！” 个个都是人才，优势就在于，立刻就能演起来，金卓群还教让卫东把双手都岔开拇指食指，正反凑成个取景框，看三位女性精力十足的表现。 怪不得古时候的皇帝、大老爷都喜欢养舞姬，这种眉飞色舞立刻演起来的感觉，很有大佬感啊。 让卫东也在脑海里挣扎，其实不一定要用熊猫，用很强的创意，这会儿就没对手能打，拍得精致好看就已经赢了！ 不过他给出来的建议是：“再拍组男的，或者拍个大男生也来句老爷们儿也能用？” 四人都大惊失色：“男人涂脂抹粉算什么，不行不行，这个肯定要被观众骂！” 于是被娘们儿唧唧荼毒多年的让卫东终于遵从了这个时代的风气。 那就立刻准备起来，演员、导演、编剧都是现成的，还不用谈什么出场费，赶紧借了机器就能拍。 就问这效率和利润够不够高吧。 让卫东也借着开车送苏大姐去砖儿台刺探广告时段，问了下出国的事儿。 (本章完) 第231章 小小化妆品也能打下历史印记 第231章 小小化妆品也能打下历史印记 结果人家果然驾轻就熟：“你要送谁出去，四十万，肯定行！要不你先把晓秋送出去吧，你俩最近处得怎么样儿？” 让卫东无语：“你怎么又扯到小孩子身上，我一沪海的朋友，四十万是个什么结果？” 真就是会者不难，平京文艺圈在这方面甚至比一贯向外的沪海都更擅长：“有公派自费的名额，这个好拿，四年的学费生活费，把钱打出去作为国外学习经济担保，证明得起这个钱，冻结在国外账户，逐年发放，然后随便学什么的学校都有。” 让卫东估摸下：“这得有大学学历吧，我那朋友高中都没读完，但她的优势是英语特别好，从小就练得熟。” 演员姐姐的第六感还是强：“是姑娘吧，就算没大学学历，先出去的朋友找个外国艺术家担保是去学艺术就行了，舞蹈、美术、音乐、文学之类，美术最简单，鬼画桃符几笔说是现代派、先锋派、野兽派都行，拍成精美的相框照片或者是画画时候的样子就行了，晓秋学舞美也是可以做这个准备。” 这特么才八四年！ 无数人还在梦寐以求的为了出国想方设法，这里已经娴熟得按部就班的如法炮制了。 苏大姐给让卫东掰手指：“78年据说只有八个人自费留学，81年开始放开，最早能出去留学的，你知道的都是那……当时大概有几千人，然后才轮到我们，实际上光旗就给开了十万人的接待规模，是国内不敢放，怕全跑了不回来！” 还观察下让卫东：“夫妻俩出去一个的，基本都离了哦，当然你没这种问题，想找有的是，而且你想出去多简单，对吧？” 让卫东乐了：“我为什么简单？” 女演员给他描述有钱的优势：“你有这么大的企业在国内，就肯定不会跑了不回来，所以给你批办护照的概率很容易，不说前些天江州市里面还跟你在厂里接待了领导么，江州给你出证明，出去自费考察旅游有什么可难的，然后这边再找国外的旅行社或者随便什么公司给你发个邀请函，这签证不就也有了？” 让卫东都才恍然大悟。 就打怪升级刷副本的投入程度太深，自己都没注意刷过了计划单列市这张地图后，已经解锁了护照成就！ 市里面领导都指示了他可以去hk或者别的哪里考察，自己其实已经是江州屈指可数的允许出国人士。 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 现在跟文艺圈的npc对话以后，又获得了海外联系发邀请函的途径。 出国就这么简单了？ 有点不敢相信的问：“能去哪？” 苏大姐像个出国中介：“你能去的地方多了，旗、东瀛是热门，大部分的欧洲国家尤其北欧，甚至现在你要去东欧，我都能马上帮你找到考察团插队进去，你是不知道现在你有多响亮的名头吗，市里面好多机关单位都知道福利卫生巾是你送的，就说砖儿台的领导也知道你啊，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能拿到点广告时段，还不是借着你的改革名气才争取出来，他们自己反而很难搞，各方都盯着呢。” 让卫东嗤笑：“这特么，如果改革步伐扯着了蛋，那就该把我祭天了吧。” 平京人民为什么淡定，就是常年参加运动会，心理素质不好都顶不过来：“怎么会，你跟那些蹿火箭的不同，是踏踏实实的在做事儿，现在谁都说你好话，看着吧。” 果然，这次让卫东再把灰扑扑还布满鸟粪的小吉普车开进砖儿台，人人看见他都能招呼声：“卫东又来上广告了？” “熊猫广告能不能换新啊，好看是好看，不少观众写信来问能不能换一条儿，看腻了。” “现在想打新广告的单位很多，可领导都说要看看你们的反应，对销售帮助大不大？” 让卫东顿时觉得，对呀，完全可以再凑条新的卫生巾广告，两个月的确该换换。 连声说是自己疏漏了，赶紧注意更换，这回是来帮平京霜露厂争取拿个广告时段，我们现在有广告公司了，江州流进美术工艺广告公司，有广告资质，外加这边的《便民指南》广告代理部，也有资质。 如果说上次的飞燕牌卫生巾，还带着领导题字的威力，这次就像在一步步试探。 还是平京的企业，随时可查情况，但没了题字，还能不能上广告？ 广告科的正在跟让卫东打官腔，老祁得了消息赶过来：“你还真是敢在节骨眼儿上煽风点火啊。” 让卫东懵圈儿：“怎么又煽风点火了，早上霜露厂找的我，我们商量好了做广告帮忙做销售，方便人民群众的大好事儿呢。” 老祁搂他脖子往外面走着咬耳朵：“今天十八号了！后天开会，这主题肯定跟经济形势有关，你这时候让砖儿台塞一崭新的商品广告，不是给所有人上眼药吗？” 让卫东吓得顿时是那孩子惊咋的呲牙表情包，他哪有这种zz敏感性，只是确定肯定正确就无脑冲了。 但如果恰好掉在博弈往复的局面中，不就跟老尤似的要吃苦头？ “啊，那行行行，当我没来过，我去……高校走动下，拜访科研专家，诶，你听说过玉米生物工程吗？” 砖儿台主持人级别的大记者见多识广：“有吧，好像之前有说法在东北地区可以大面积的搞这个，投资额很高吧，工程规模巨大。” 对视一下，去过商州的他就瞬间能联系起来：“你的意思是在商州贫困地区大面积栽种玉米，然后搞玉米生物工程脱贫致富？！” 没错，如果是资本家，去地广人稀的东北大平原大面积种植玉米，无论收摘成本，机械化操作，然后再建设工厂出产品，各方面看起来都是最合理的。 但恰恰就像手动比例很高的卫生巾包装工序，带动了大量普通工人就业。 把这个玉米生物工程放到穷困贫瘠的山区，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让卫东主要是咨询：“我们就当朋友之间聊，不是别的意思，就有人来问我这个项目，但他表示他是某些部门的同志，要在其中占股，我就觉得占股没问题，但我宁愿是哪一级政府，你明白我意思吗，我砸锅卖铁也能慢慢把这工程攒起来，但他要是违法违规把这个工程拖累了，我哭都哭不出来。” 几个亿的企业，在司法审查、冻结资金等各种情况下，能轻而易举的灰飞烟灭，变成一堆废铁。 这种案例太多了，税务机关都没少骂娘，尤其后来远洋捕捞比较流行的阶段，那就更如晴天霹雳都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却已经倒了大霉。 但如果这企业有部分地方政府的股份，让卫东反而是可以接受的。 老祁使劲摸下巴：“你……问过江州市的意见吗？” 让卫东侧目：“江州没那么穷，而且是重工业城市……这事儿更适合商州。” 其实心里在喔糙？你现在就知道商州以后属于江州吗？ “我知道，这就好比是江州这个计划单列市去投资地级市的农业开发，这又是个创新，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他还越说越激动。 让卫东听出来了：“你们这会儿就是只要不犯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法律不禁止的事儿都怂恿我去干，好了叫改革探索成功，推广给大家，失败了……估计不会对我喊打喊杀，但也不会来帮我承担损失？” 老祁脸上居然有点讨好，搂住了让卫东：“法不禁止即自由，你这知识面儿也挺宽嘛，叫你去问江州市，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他们来掂量啊，有什么回应给我通个气儿，我就帮你去把今天的广告时段申请下来。” 让卫东已经准备跑路了：“过几天吧，等风声过了看见风向再说。” 老祁嘿嘿笑：“之前、之后这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哦。” 让卫东激灵了下，这个区别他当然也懂。 老祁诡笑：“光是我们台做商业广告，都是个很敏感的事情，但你说我们台想不想做呢，都想，领导当然要权衡，但如果是改革先锋据理力争的要求跟飞燕卫生巾一样做广告，我们不能说这个没题词就不许做吧，我们也找不到理由禁止呀。” 让卫东听出来了：“你们就是想当不粘锅！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然后还故意在这个时候买定离手！” 大记者也嘿嘿：“不粘锅，哈哈，听起来很形象的样子。” 让卫东连忙解释：“我们在沿海考察，还有看国外……电视频道偶有介绍，想开发这个产品，炒菜不粘很爽的。” 老祁不被他带偏了话：“怎么样，今天搞出来，晚上给我们就能给你播！试探下没问题，明天再持续上。” 让卫东慢慢严肃：“这风险很大啊，我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不用这样去刀口上走钢丝。” 老祁也严肃：“可你知道这是对的，我们做的也是想让合理的政策尽早落地。” 让卫东呵呵笑：“你这有点忽悠，但确实我在商州那么做，也是那位老领导点醒我有没有勇气为了更给更多人带来改变，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富裕生活去拼搏一下，现在……现在下午两点过了，六点前吧。” 老祁嗯：“我在十楼等你。” 让卫东也不客气：“借套设备给我，我们本来准备用胶片拍的，这会儿根本来不及。” 实际上连铺货都没有准备！ 老祁说好，跟着就叫人搬了套摄像机、录像机到让卫东车上，苏大姐听说，还额外要了两只照明灯。 她好歹也是演员出身。 上车就开始从小包包里拿出个圆镜开始精心观察自己的美貌容颜。 让卫东真羡慕她不用想那么多。 (本章完) 第232章 这不是倒卖，什么才叫倒卖 第232章 这不是倒卖，什么才叫倒卖 但十几分钟回到厂里，金卓群也不会想到那么深：“这么急？配音……我能来，女声……” 苏大姐连忙说她能行，好几部电影里面都是原声。 这会儿的演员业务能力还是强。 两位都有舞蹈底子的姑娘，更表示什么姿态都能上。 这年头的摄像机是那种背后带根新能源车充电线那么粗的传输电缆，接到助手随时背着的录像机上。 好在厂里最多的就是人手。 立刻把那巨大的两米宽进口卫生巾原料卷材拉开来当幕布。 架灯举麦的立刻拍起来。 让卫东去办公室给霜露厂打电话催促对方赶紧开足马力生产，记得给每瓶增白霜里撒点“面面药”，保证神奇功效。 回来车间看见美少女已经元气满满的在“幕布”前讲台词了。 快一米九的女篮姑娘使劲高举麦克风长杆，录制同期音。 所有人满脸都新奇，这工作干着绝对不枯燥。 旁边正在包裹卫生巾的大爷大妈们，都看得手眼两不误，嘿，那叫一个利索。 其实也是第一次看拍摄现场的让卫东，想说运镜不是这样运滴…… 实在是他看过太多小视频，尤其他几乎不看擦边主播，稍微有点剧情的段子全都是各种里胡哨的运镜。 金卓群这个固定机位，仨女性轮番上阵捧着产品说“天天见”的镜头，太古板了！ 忍不住站旁边提醒：“如果让她们在胡同里这么走着讲，会不会更接地气？” 金卓群开始有点烦他指手画脚了：“镜头扛着移动要抖的！” 让卫东见识过无数网红草台班子拍摄的场面：“我们不是有小板车嘛，把你跟脚架设备都放上面慢慢拉着走，大爷大妈坐在后面墙根当背景板。” 他不懂为什么，但小视频很多都喜欢在后面加些人物。 金卓群凝神思考几秒，撒丫子出去外面胡同看了圈回来点头说那就去外面拍。 让卫东招呼大爷大妈们出去上镜头。 大家伙儿还想回去换衣服修个面！ 让卫东赶紧说咱要的就是这个原汁原味儿，地道！ 他天天呆在这，也有内腔调了。 果然七八个小伙儿把木板铺在地上，保证了车间拉货的小板车平稳移动。 坐在沙面的金卓群试了一遍，顿时觉得老板这镜头感很独特啊。 其实就是后来大家在维信这类app里面都不爱看的那种几个网红演绎贷款、网游广告风格。 在这会儿已经显得特别活泼、富有生活气息。 俩小时内拍完，立马带着金卓群去砖儿台做剪辑。 他那套利用两三台录像机就硬剪的战地手法，在砖儿台还是显得太粗糙了。 有现成的台子，而且录像带本来就比胶片好剪辑得多。 围了好多人啧啧称奇的看，还问老金是哪一级摄影专业的。 他就是天赋，外加投资方的一丢丢不成熟想法。 实际上撇开兹事体大的煞有其事，拍广告本来就很简单，剪辑更像是后期p图，各种调整修饰美颜。 老祁也趁机给领导汇报过，没人出面，由苦着脸的广告科来跟让卫东一起当双眼灶台上的两口锅。 还是按卫生巾当初签下的协议，三万六一个月，四十万包年。 时间段就放在九点过的黄金时段电视剧后。 因为时段没那么好，给了四十五秒。 金卓群在那边跟人紧张忙碌剪辑时，让卫东带着苏大姐在这边摆足了忧心忡忡，犹豫、纠结、忐忑要不要拿下这个广告时段的情绪波动。 老祁都不耐烦了，催促广告科：“答应他答应他，这个时间段可以换别的产品。” 让卫东得寸进尺：“卫生巾那个时段都说了可以换的，我们也要保证不能亏本啊，拆成三个十五秒或者十五加三十秒也是可以的吧。” 行行行，赶紧！ 恁的啰嗦。 老砖儿台的十楼，就是最核心的节目传送科，已经有后世联播新闻时背后满墙壁各种电视屏幕监视器、编辑台设备的样子。 让卫东他们也只是上楼看了眼就被撵下来。 七点半，随便在食堂对付两口饭食，还是艾佳依和虞晓秋拎了饭盒过来，装着酸汤麻辣烫，把几个北方工作人员馋得流口水。 大家一起就在食堂高挂的电视机上看见熊猫卫生巾广告。 金卓群听让卫东说了出个新版：“简单，当时熊猫的镜头很多，另外凑一段儿就是，小艾当时也有跳其他舞姿的画面。” 让卫东就悄悄给他透了题：“卫生巾广告三十秒，以后可以拆成俩，后面四十五秒可以拆成仨，这就是我们固定的时段了，也是你最展现才华的阵地，你想想，有多少电影电视剧导演，有这个机会能天天展示作品给成万上亿的观众，关键就看这次会议的风口是紧还是松，商品经济只要占了主流，就有大量的商品看着我们学习来砖儿台打广告，这价码一定飞了似的涨。” 金卓群还是会瞄风口方向：“你还说你不赌，你这押得也够重的。” 让卫东心说改革肯定会越来越热闹的。 但嘴上只得意：“你记住这点就是，任何广告公司想跟你比广告效果，都不如我们有越来越庞大的销售队伍提供支撑，哪家广告公司能这么干啊，只要找你做了广告，我们还能直接帮着卖，立竿见影的迅速卖爆，那你这广告不就成了点金术？” 这谁比得过？ 再过十年看国内有人能意识到让卫东这套类似“省级代理”的销售打法不。 就算他也是瞎摸索。 但这会儿不需要多高深，只要比所有人先行一步，就赢了所有。 金卓群终于有点意识到广告公司可能也是个大生意，点头说会多上心，重点还是利用回江州拍电视剧，把整个拍摄班子给搭建起来。 以后长期用这套班子拍广告，质量也会走在前列。 但让卫东说帮他准备剧组办公室之类，就神神秘秘的说不用，他这边已经安排好，等回到江州就知道了。 两人探讨间，八点过的黄金档电视剧结束，还不到九点，因为这会儿只有这么个频道，电视节目有长有短，时不时还可能插播重要的专题报道，所以广告位时间并不精确。 但陡然跳出来的美少女就太精确了。 感觉这年头灰蒙蒙的电视画面，幻灯片级别的画质里，忽然淡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胡同，虞晓秋这么背着书包走过，被镜头锁定才：“您问我为什么皮肤这么好，当然是用了db新出品的sod护肤霜呀，美白护肤，db天天见！” 手里还托着瓶护肤霜，放四十年后一定是尬到地坛都能挖坑掉下去的做作。 但这会儿简直清新自然。 而且是罕见的移动镜头，就像是虞晓秋跟苏大姐交叉而过，还有打招呼的手势，换女演员货真价实的演技展现：“经常有朋友问我，气色怎么这么好，当然是用了db带有活性酶的sod护肤霜呀，青春活力，db天天见。” 她还有把扁瓶护肤霜随手放进挎包，表示个随身携带，随时补妆的意思。 就一直在移动，还有坐在胡同口椅子上的大爷大妈，频频点头，好像在说这几个闺女真俊啊。 所以艾佳依就是带着芭蕾舞步的那种转悠，姿态优雅的双手各自托着玻璃瓶跟塑料扁瓶，交叉在双肩：“一年到头的在外演出化妆，对皮肤伤害真的很大，全靠db这款防止皮肤老化、减少皱纹的sod护肤霜，修复保养，db天天见！” 都已经说了三遍。 整个画面黑场，锁定最后的产品特写跟品牌标志：“db天天见！”第四遍强调品牌了，然后才换低沉的男中音：“新时代护肤专家，全国陆续有售”。 收工。 起码从电视台节目传送的角度来说，没有播出事故，内容简洁明快，绝对让人耳目一新。 反正让卫东已经看见电视台好些位女同志，绕着弯儿靠近苏大姐，肯定是在打听有没有采买路子，苏大姐多会来事儿，真没有，但我这有瓶可以先给你抹点试试看…… 然后就看苏大姐在电视台到处给女同志伸过来的脸上珍贵的抹点。 艾佳依也偷偷摸摸的蹭着：“我这瓶能带回去吧？” 虞晓秋更青春无敌些：“我这瓶给艾姐姐，我家里有好多瓶厂里送的，不过肯定之前没加那个sod，他们很快能交货吧，说好的要优先供货给我们，但市里面好多都知道db这个牌子。” 让卫东才反应过来：“哎呀，我要去抢货！” 说完都顾不得跟老祁商量会不会有什么后果，直接冲出去开了吉普车赶到霜露厂。 果然，灯火通明的几层楼全都在开足马力生产，然后已经有几辆百货公司的货车、双排座之类抵达要求提货！ 让卫东想抢那桌上电话摇人都做不到，电话铃一直在响，笑开的厂长一直在接电话！ 那就只有上法律，让卫东拿出刚在电视台签的四十万整年合同，老子这是掏钱帮你打了广告，就有优先提货权。 现在库房有多少货，全都是我的！ 好在几个帮手还算聪明，很快催着拖拉机手也开着212装满人过来。 真就是得靠抢！ 堵住库房，清算成品。 好在这玩意儿包装甚至霜露膏都是现成的，只是把sod粉末在机器里洒进去搅匀灌装。 所以从昨天收到sod已经在开始生产，下午更是开足马力开始三班倒，现在也有七八千瓶成品。 让卫东看那些平京各单位已经挤上来，还是不敢惹了众怒，分一半吧。 先给全国各片区发个百八十瓶尝尝鲜。 结果没想到这无意中的“饥饿销售”法，彻底让全国各地都疯了似的来平京提货！ 让卫东还搞什么销售网络啊，他就在库房门口直接转卖！ 卖得他都怕了！ (本章完) 第233章 求我，让我稳赚这十年 第233章 求我，让我稳赚这十年 为什么有饥饿销售这种东西，让卫东是不知道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连他都以为这广告时段可能比天气预报前的差点，哪怕按照后世的话来说，九点才是夜晚的开始。 84年是没夜生活的。 除了管得严，主要还是大家都穷，除了大厂有点文娱活动，农村队部放个电影，方圆十里地的村民都能不辞辛劳的跑过来围观。 所以有电视的地方基本都人山人海。 顺便说一句，肚子油水少，晚上醒着也饿得慌，天刚擦黑就上床睡着了也没那么饿。 于是夫妻夜间娱乐活动的频次也就居高不下，不然还能干嘛呢。 闲着也是闲着。 电视机简直才是计划生育的好帮手。 结果这回全国妇女同志都知道出了款美白护肤、青春活力、修复保养的神奇涂抹霜！ 女性同胞跟某些精致的男性喜欢保养自己的基因习惯，这是刻到了骨子里。 市面上除了友谊雪膏，沪海百雀羚，就只有各种偏方瞎搞的手搓自制化妆护肤品，鸡蛋清都能拿来敷脸，早就需求大得嗷嗷叫了。 连夜都有人在到处问你们百货站有吗，你们供销社有吗，你们纺织站、五金站、家电站、杂货店有吗？ 都没有！ 连各级女干部都在打听。 这特么推出广告的时间点根本就不是为了卖货。 三位女性上镜也很绝。 放后来的广告公司可能会觉得你这是不是太杂乱了，影响消费者对认知的锁定。 可在让卫东这里就是要你命三千，一起上呗。 虞晓秋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准确说都还没完全长开的骨朵儿，带点稚嫩的娇艳容颜诠释了如似玉这个词。 气色像，皮肤像玉，温润柔滑的感觉，哪怕在14寸黑白电视上都要脱屏而出。 很容易给广大少女造成我涂了这个霜，就也能这么美的幻觉！ 艾佳依好歹是国内最顶级的文工团舞蹈演员，身材虽然柴了点，但姿态优雅飘逸的程度就是仙女儿下凡。 让卫东示意那个交叉手托着两款产品的样式，绝对充满了跨越时代的艺术气息。 就真觉得自己美的文艺女青年、青年美女们都会趋之若鹜，自己能捯饬出来的顶配气质就应该是这样！ 但真正击倒一大片的还得是苏大姐。 这会儿的电影厂女演员，拿着几十块钱的行政工资，却顶着亿中无一的容颜，业务能力那是相当能打。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跟庆奶奶一个级数的美女，丰盈，健康，带着这个年代的泼辣自信。 镜头前更是她最擅长的挥洒自如。 真正有购买力的家庭女性看了她这样儿还不奉为奉为圭臬？ 男人就更不用说了，城乡农村都会喜欢这种，前面那俩一个太幼，一个太仙，不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人饿肚子比较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喜欢肥美点的看着不会觉得腻。 尤其是听她说修复保养肌肤，简直疯了一样到处找好不好。 女人为了返老还童产生的源动力，绝对比人类登上月球还要疯狂。 第二天那个时段好多人挤在电视机前，就是为了逐字逐帧的找寻这个sod蜜的信息。 那年代还不流行打热线电话，也没人知道砖儿台电话号码，那就写信。 那会儿也不需要邮政编码，任何地方都能没头没脑的写上“砖儿电视台收”“砖儿电视台db护肤品收”就可以了。 保证能送到。 但在信件还没排山倒海抵达砖儿台前，所有人已经挤着果然看见又播放了！ 一起共赏了少女、文艺女青年、好看妇女的颜值演绎后，所有人金睛火眼的盯着最后出现那黑屏标识。 实际上没有后期字幕机的时代，当时时间紧急，是直接拿白纸手写剪下来贴到黑布上拍的，包括最后那一幕的产品照，都是把包装盒剪下来跟实物摆在一起拍。 屏幕解析度又不够，颗粒感非常重要，每个字都跟打了马赛克似的只有几个像素点。 所以不知道看瞎了多少人的眼，全靠人多眼杂，远近都有，才勉强琢磨出最下面那行小字“平京霜露厂出品”。 得咧，凡是之前跟这家厂有过业务往来的，都开始想方设法联系进货。 平京周围稍微近点的，都直接开车过去上门进货。 远点的百货公司，省级百货站、五金日化站这些百货公司的上级调拨部门，在各种下面百货公司催促下也打电话来要货。 笑疯了的霜露厂厂长这会儿直接甩锅，除了平京地区我们每天能匀两千瓶，其他全都是这位让同志承包了销售工作，你们找他。 应该说所有厂长，哪怕是这会儿的能人，还是更倾向于我只要能拼命生产无脑卖，那就是最爽的。 还要我去开拓销售网络，琢磨品牌卖点，不会就很挠头。 极少数几个天赋异禀的超绝人物，其实都得一点点摸索经验。 让卫东也不会，但他知道关键点在打广告。 而且知道销售网络必须建立在自己手里。 这才是商品经济的王牌。 现在爆了以后第二天直接守在厂门口，卖价4.5元的sod蜜霜，进价2.5元不到，他明明可以啥都不用做，直接加价卖就是。 可纠结了半分钟，还是索性一分钱不加，每天放一千瓶在现场给别人提货，无论你哪里来的，只有这一千瓶，而且是匀成最多进五十瓶，不能谁包圆儿。 厂里人都吃惊，你好歹加一毛钱，不然你那几十万的广告拍摄、广告投放成本怎么出来。 虞晓秋、苏大姐也这么问。 让卫东的思路却是：“现在一天就八千瓶左右，平京拿走两千，剩下六千我在这里转卖给百货公司批发价，加多了我是黑心商人，倒卖紧俏商品的罪大恶极，加少了一毛钱我全年才赚二十多万，连广告成本都出不来，我傻呀，既然我有销售网络，自然是我自己卖，留一千是给大家面子，要是闹腾这一千都没了。” 核心点就在这里。 他故意了几十万的高价成本做广告拿到了销售代理权，厂家再违约，甭管执行情况如何，让卫东肯定敢起诉赔钱，合约上是加倍赔。 差不多一百万。 而其他销售渠道就算硬抢也要付出这一百万的违约成本。 确实有那种能不顾吃相直接抢走不赔的主儿，但这种往往又没自己全年销售几百万瓶的能力，都能抢了还培育销售团队费那劲干嘛，还是只能倒卖给其他销售渠道。 所以有能力硬抢的没能力卖，有能力卖的就要掂量多少成本来抢。 眼睁睁的看着五千瓶被迅速运走，不知道发运去了哪里。 粤州、沪海、蓉都、鄂昌和东北立刻神出鬼没的出现了批货品，从高校朝着市区旅游名胜区开卖。 这又让有些人吃惊不已，这么强的货品物流销售能力吗？ 就在各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十月二十号全国各地翘首以盼关注的会议召开。 会上一致通过加快经济体制改革的决议。 换言之就是加大力度，加快进度！ 甚至在好几份报纸和砖儿台专题节目中都提到了最近火热的案例。 飞燕牌卫生巾代表的国营工厂、爱克斯照相机代表的三线工厂、平京霜露厂代表的街道大集体福利厂，在改变思路之后的蓬勃发展！ 各地都要大力提倡，大力支持，大力保护这些企业的改革成果！ 这尼玛谁还敢来抢。 直接放到聚光灯下看着，四面八方都看着，体制内的各地国营企业甭管是为了业绩，为了活命，还是为了带着秘书公费旅游，立刻纷纷朝着平京霜露厂聚集，学习参观考察。 这种场面下，谁来伸手都要掂量造成的后果。 连厂长都叫苦不迭的喜色难掩，感谢让卫东的广告推广彻底改变命运。 让卫东也不贪：“这两年销售我们帮你做了，你自己要不要培育销售团队，你自己选，想自己赚这份儿销售的钱提前说，不用偷偷摸摸做动作，我本来也是看在那个sod的原因上帮你，现在他们狮子大开口又背景复杂，所以才搁浅了。” 没错，说得他一年能赚三四百万的产品直销代理权，还挺勉强似的。 霜露厂厂长怎么舍得这么好的局面稍瞬即逝：“别！别介，十年、二十年销售合约签了行不行，我得把钱拿去扩产，现在八千瓶就是上限，我也看着这么多提货的人心疼啊。” 他也就每天收两万的货款，扩充产能这胡同里转不开身，那就得去郊区大动作，哪有人力物力搞销售。 让卫东给他出主意学自己那边，能用手工上手工，机器开足马力拼命上量，在不大量扩充设备和厂区的前提下，产能还是可以挤出来很多。 最后是医学院的孟宏飞被调过来做这边的销售总监，带人死死守住所有产出硬通货。 让卫东才暗笑着拿了那张十年销售代理协议走人，他也不贪人家二十年，十年后怎么样再说呗。 到时候谁是市场霸主才有话语权，合约甚至都不重要了。 苏大姐这两天是鞍前马后的跟着让卫东：“晓秋这孩子，叫她跟着你，还说要待在学校上课，你看看这么大的销售工作交给外人管也不是事儿啊。” 让卫东对成年女性懒得管教：“说明小孩儿在懂事了，你帮我把这自费出国留学的事儿给张罗稳当，这霜露厂的sod蜜生意，除了销售成本后，我拿百分之十的利润给小虞和你，因为这是她跑来的业务，永久的。” 女演员喜得两眼放光，直接扑过来要抱驾驶员，被让卫东娴熟的一肘子撞回去！ 赚钱就好好赚钱，总想人财两得躺着享受还净赚，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西格玛男人绝不惯着一点！ (本章完) 第234章 穷才是触发被动技能的关键点 第234章 穷才是触发被动技能的关键点 哪怕不知道西格玛男人是什么意思。 看多了网络梗的让卫东还是知道这种男人不受美色诱惑，实乃我辈高人。 他是自认看穿了男女关系的实质，但又生涩懵懂跟荷尔蒙按捺不住，所以表现就挺生硬。 苏大姐听闻每瓶sod蜜直接卖到消费者手里，自家大概有一块钱毛利。 五千瓶日销售，等热潮过去后多半是六千瓶甚至更多。 每天她这姨甥俩提成就有五百块，立刻恨不得直接在车上扑翻让卫东。 一年十几万，在八四年已经约等于年入几百万的日常购买力，关键这是啥都不用做！ 所以不付出点什么简直觉得心里栓不住。 使劲捂着撞得青痛的胸口都喜不自禁，连声说：“你看好吧，绝对把晓秋养得水灵灵的……” 让卫东又想暴打这个女演员：“你搞清楚，这算什么，这仅仅是广告公司的一个客户而已，而且重点是你！” 女演员还以为是暗示，马上整理下晃乱的发丝挺胸亲近：“我没问题，怎么都行！” 让卫东又是一肘子给弹回来：“做好你这个业务招揽啊！如果你能找到更多这样类似的产品，就像小虞找来这厂家，我们如法炮制，一单单的生意是可以无限迭加的！” 百撞不恼的苏大姐才捂着胸口目瞪口呆：“真的吗，还可以好几家一起做吗？” 让卫东给她稍微掰扯了下：“我们的卫生巾、照相机、收录机啥的都是那帮大学生在卖，他们卖一样跟十样没区别，甚至产品种类越多，随便逮个业务关系总有样商品是人家感兴趣的，而我们的消费成本却不会增加，卖得越多越赚，你在平京这么多人面儿关系，拍戏都是去拉扯联络的，好好做广告业务，好东西拿到我们自家来销售才是正题，我从销售部门给你调几个助手都行！” 全民皆商的狂奔浪潮，其实就是从二十号的这个决议开始的。 让卫东已经不算是浪头上的弄潮儿了，属于造浪机。 而这种脑瓜子灵活，吃透了人际关系的女演员，绝对是最顶级的销售金刚钻。 名气大、人面广，随便走到哪里刷脸都能前呼后拥。 再加上随时都能宜喜宜嗔的百变演技，就问国内有没有人能挡住攻势吧。 庆奶奶就是从这会儿开始逐渐明白生意经的行业典范。 再说光是这拍广告，金卓群拿五千，她们仨每人五百，也不少赚啊。 苏大姐最后美滋滋的要了俩女大学生，还是决定先去趟电影学院给小姑娘叮嘱要抓住核心要点。 主要是他俩回到卫生巾厂，江州的那几位已经过来：“我们闭门会议开了六天，最后参与拿出决议，你又推了个商品成大新闻，简直就是放卫星。” 让卫东啊，这个他又真的懵逼：“不是今天上午才开会吗？” 这年头也没搜索引擎可以查问，更没人工智能可以对话了解啊。 所以人家也不吃惊：“我们这是先开几天会，最后宣布拿出决议，那种先宣布开会，再做报告逐条讨论的是两会，两码事。” 让卫东才反应过来是被老祁给真忽悠了。 在别人开会讨论的关键几天里，实打实的量身定做了个案例！ 超级具备说服力。 之前年年亏损的街道福利厂，上了广告，一夜之间就扭亏为盈，产品脱销。 这里面当然没人说其实还换了个新厂长配合工作，更没人提多了sod这个确实有点效果的卖点，只把功劳全部推到商品经济的打广告，做销售这两个环节上。 只要给商品经济解绑，就能缓解这么多问题。 抗拒商品经济的人多半不懂经济，看了这局面肯定没话说。 所以还拍让卫东肩膀：“胆子不小，但做得还算有分寸，走吧，回江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么多天你在平京的事情应该都安排好了吧。” 让卫东立马就走：“我能够对全国销售网络推动工作，靠的是长途电话联络，江州的程控电话发展也确实走在全国前列，就看新的设备投入之后是不是很明显了。” 所以说掌管全局的人必须要什么都懂，还不能陷入每个环节的技术性思维，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让卫东简单解释自己小姨子在邮电局，恰好参与了程控电话工程，知道目前国内制约各地商业现代化最严重的其实就是电话通讯，这块儿的发展很迅猛，自己在沿海……听人说起还有无线通讯，那就更重要了。 吹牛逼也知道别过头，这些事人家会去查的，而且人家也有出国去hk的途径。 所以真是硬生生摁下来。 果然人家说起是真知道：“哦哦，这次开会粤东的不是提到在欧洲考察已经看到了无线电话？卫东你这前沿信息关注得很严谨啊，想做这个生意？” 出了点毛毛汗的让卫东连忙摇头：“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待会儿路上汇报个大点的事。” 他们也不是马上走，晚上的航班。 让卫东就邀请到酒店休息下，他还得去退房呢。 秘书顺便说起这次也批准了江州在这边设立办事处。 正好两部吉普把人带出去时，让卫东跑麻辣烫门口给爹妈叮嘱两句，求着赶紧去沪海或者粤州旅游，要不就回江州，别的地方还是不安全。 回来市里面几位都说你给协助下这办事处的事儿，还真就有点像这样：“选了地方在北三环，但具体怎么搞事务局还在商量，毕竟江州也没什么企业在平京有你这样扎根稳健，还让人放心的。” 让卫东脑海里马上跳出个人选：“我不太懂，但好吃街兵站招待所那位总经理做得还不错，我回去向他咨询下再汇报推荐。” 可能这就是他让人觉得放心的地方，有这个能力却又不抓在自己手里，明知道他不会在这事儿上捞好处。 当然就愿意把事情塞给他了。 连续开会疲惫不堪的几位还真是需要休息下。 让卫东就先闭口不谈公事，到酒店眼神示意下，熟悉的大堂经理就知道开房间接待好。 反而他自己精神抖擞，跟拖拉机手在门外车上认真叮嘱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霜露厂每天的货品调集回卫生巾厂，按批次发往各地，这平京的运输工作也要安排好，现在凑出来的两个司机，先用这两部车拉货送货，毕竟卫生巾、护肤品、胶卷、相机的体积都不大。 让卫东有点老板样了：“注意汽车厂这几天如果来来要护肤品、卫生巾啥的，就跟他们交换资源，买两部212，发到东北和粤州用，江州我们那边可以买本地产的面包车，沪海……好像也有本地产车吧，争取各地经理都开上车，你们俩也尽快到各省去当上经理，开开车只是技能过程，你们要抓住机会去做大事，别呆在舒适区。” 明明是资本家驱赶牛马，却更像是带头大哥画饼。 三个年轻人靠在座椅里，的确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有个家伙还伸手咔嗒推了jeep车上的磁带放曲子。 让卫东被提醒到：“哦，平京哪里有卖录像带的，我要搞点回去家里人要看，国外电影、hk电视剧啥的都行。” 大学生兴趣还是广泛：“就隔壁呀，外交区的那个秀水交易市场有些人早就偷偷在卖磁带了，录像带也有。” 那就赶紧去。 所以晚上登机出发的时候，让卫东除了一小包护肤霜，还提了一大包录像带。 顺口糊弄：“那个电视剧组已经成型，护肤霜广告就是他们拍的，我这搞点回去先学习下，有些取景得提前在商州和江州准备。” 人家的想法就是：“哎呀，这说明江州的城市建设任重道远啊，几十年过去了都还有很多破破烂烂的民国建筑。” 让卫东连忙又强调：“也不是说老建筑不好，新大楼现代化建设肯定要搞，但有些有特色成规模的老建筑还是可以修缮保护，以后可以作为旅游景点。” 这番“见地”又让人频频点头了吧。 不是第一次乘飞机了，熟悉流程的让卫东也懒得申报自己携带枪支，反正就这么两三个小时。 要不是对方赶着回去公务，他是真不愿坐这又是螺旋桨的航班。 不过这次肯定能坐最前面的座位，没那么闹，服务态度就更别提了。 让卫东才说起那玉米生物工程的事儿：“这成分是真有效，这两天用过的女同志都说好，我待会儿也给您各位分别带两瓶试试看，但他们这个牛血提取量……我特……我应该申请他们这个猪血提炼技术马上就能搞起来吧，哎，这飞机要是能转回去该多好！” 把人家都逗笑了：“你这思路真是年轻敏捷，江州也有自己的日化厂，回去你也交流下，多把这些积极开阔的思路跟大家传达下。” 让卫东还是那意思：“只要有口饭吃的，都不会听我说，非得山穷水尽才会说干就干。” 人家意味深长的嘿嘿：“这就是为什么要宣传先进模范人物，让他们获得这种带动的影响力，你总是不愿自己抛头露面，那就只能多下功夫去做实事了，用成绩和事实去带动人。” 让卫东恍然，当然他也宁愿选择这：“好吧……我把这sod的事儿汇报完，关键就在这人突然跳出来说转让费一千万，嗯，对比这么大的工程，这个转让费也不离谱，关键是后来他神神秘秘的说自己这海外侨胞还有别的身份，要不就占股百分之二十，我就立刻觉得此事不宜纠缠。” 对方不笑了，慢慢点头：“招商引资中也有大量的这种复杂局面，有很多骗子，也有很多可能性。” 让卫东表达的就是：“如果这百分之二十的技术占股是江州市，我就毫不犹豫的去干，哪怕单独给他转让费都没问题。” 因为他笃定商州这几百万贫困地区，未来还不是归江州。 早点脱贫致富，早点也能改变无数家庭的命运。 太穷了，李二凤说他们去山区收腊肉，遇到过一家几口轮流穿条破裤子出来见人的情况，他都不好意思说。 (本章完) 第235章 学习学习再学习 第235章 学习学习再学习 如果说四十年的老保安生涯，让卫东真学到点工作上的精髓，而且在保安门卫这小旮旯工作还用得上的。 恐怕就是该担责担责，该循规循规，必要时候拒绝领导都在所不惜。 千万别因为这呀那的留下把柄。 别说税务机关，任何单位都有跟职责冲突的人情世故、不合理的上压下，富贵压保安的局面。 尤其疫情那几年，仗着牛皮哄哄不遵守规则的事儿多了去。 他是老施在救了他女儿以后力排众议进的编制，老施起起落落中，想顺势把让卫东撵走的事肯定有。 但他还是基本做到了让人无法挑刺儿，起码硬要赶走这么个断了手人畜无害的老保安，还是会太难看，劳动仲裁都不会输。 反正都是最底层的保安了，又穿小鞋又能怎样。 他宁愿被施老太她妈使唤干活儿，都不会工作职责上偷奸耍滑。 所以让卫东处理事情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我尽量做到位，但如果依旧吃相难看的要欺负人，那就是起码道义上你输了。 因为六十岁的人，知道这世上什么人，什么事儿都有。 现在这事儿他也循着这个原则办，我很想做这个玉米生物工程，利国利民我也能做成民营企业的一面旗，但里面掺和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立刻不沾。 如果官方能背书确保没问题，那我就砸锅卖铁也做。 当然这个砸锅卖铁，是让卫东的态度形容，他从来不会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筹码都压在这上面。 江州的几位还相互询问了下，乙醇燃料的科技开发项目，的确是科委的推动重点，据说世界上也很重要。 牛血生物制剂这事儿也有人听说过，的确是在东北。 但这两年真的是信息爆炸，各种“新技术”“新科技”层出不穷，有些真真假假他们都眼。 譬如最近平京这边流行的气功热，把生命科学这词儿也推得很高。 这个玉米生物科技是不是也跟这沾边儿啊。 让卫东哭笑不得，对，有这事儿，施老太她妈还跟着练过气功，地级市大妈们在广场舞之前的热衷运动方式。 但这会儿是真没什么可以搜索查找信息的手段，他自己也不太懂：“科学，反正玉米生物工程这肯定是科学，我只是想为商州，为川东贫困地区搞这么个能够带动民生的大工程，不要老百姓出钱，但逐渐能加大玉米种植，就能尽快脱贫致富。” 还强调了下：“商州自己是承担不起这个规模的，江州才有改变这只角的底蕴，回去之后我也要尽快去江州的三线工厂考察，初步是想协助他们做肉鸡养殖。” 说这个市里面反应还热烈些：“哎呀，好像去年到今年，蜀川那边出了个鹌鹑大王规模搞得相当不错，也是农村改革的重点模范，他们四兄弟当中有个是高级技术学校的老师，所以养殖技术化搞得非常好，小让你肯定也应该在这方面下功夫。” 让卫东之前想大规模养鸡，就觉得脑海里有什么讯号。 现在猛的一亮：“是不是姓刘？” 对对对，你也听说过？ 让卫东心头在说，太听说了！ 姓刘的四兄弟，后来是全国的饲料还是养猪大王，全国富豪排行榜的常客，关键还长期屹立不倒，从未卷入那些地产商的风风雨雨。 他不知道这个到饲料产业的转变在哪，原来人家也是这会儿刚起步的同行啊。 “对，因为资金和技术的原因，起码在川东地区还很少出现大规模养殖，都是家家户户散养点，我想协助他们搞这些副产业，可能比纯农民要更容易上手些。” 结果这会儿市里面给了他个建议：“那你就应该从一开始就科学饲养，江州有全国排名前几的农学院，市里介绍你去对接下找专家支持，也算你们企业为科研实践做交流。” 这是个转折点，其实真正的八十年代能人、强者、大佬，都有这个遇事不决问专家的习惯。 哪怕老百姓也习惯于问领导，问知识分子，问公认的能人，最不济也要求神拜佛问大师。 四十年后不这样，大家都习惯于上网搜搜看，甚至能发展到面对医生都拿着ai智能对话去自己诊断，搞得医生烦死了。 所以让卫东从来没这种问专家的习惯，甚至他还下意识的带着四十年后优越感，怀疑专家。 也就复制卫生巾机器的时候，跟江大机电专业合作了下，到现在逆研发那条东瀛的全自动产线，他也没多在意科研。 江州这几位都看出来了：“你现在规模已经在做大，就应该拥有自己的研发团队，无论是为照相机、卫生巾生产线，还是别的什么，要把科研比重提起来，才能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让卫东连忙感谢指点，答应回去就先找农学院的专家做考察。 当然以他现在打交道的层面，是市里面推荐了农学院的领导让他去接触。 秘书还说会帮他先给农学院打招呼。 所以让卫东挨个儿奉上4块5一瓶的sod蜜双份组合作为感谢，也就理直气壮了，各种吹嘘全国脱销的功效。 笑得这几位都说不愧是全国金牌销售。 连细心安排飞机餐的空姐，都满带希冀的眼神，悄悄伸长脖子看那包里不是还有十来瓶吗，趁着让卫东上洗手间的时候温柔询问能不能买一瓶，我们也听说了。 本来在照顾领导舱的时候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护肤品的诱惑太大了。 估计也是看让卫东年轻好说话。 这家伙只好无可奈何的给几位空姐赠送上一瓶，肉痛得不得了：“我这是给家里人带的，少了回去要跪搓衣板！” 笑成一片的几位还感叹，的确要是江州出了这样的日化企业就好了。 让卫东又推销：“听说这个加到牙膏里也很好用，具有非常好的消炎抗肿瘤作用。” 江州牙膏厂也是改制的轻工业五朵金之一，让卫东去工业局、商业局没少听见这匹领头羊的情况。 完全可以成为sod的购买方嘛。 所以最后都还是点头了，会从各方面去了解下这个事情情况，尽可能促成这个项目在川东地区的落地。 让卫东连忙把那页目录表上的联系方式誊写给了秘书。 秘书也叮嘱他尽快把办事处的建议内容给报过去。 抵达江州都快半夜了，让卫东在机场送走了领导的几辆车，才上自己的小面包。 狗蛋都睡眼惺忪的睡了半觉，打着呵欠说董经理都安排回家了，沈经理则提醒这边回家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让卫东忍不住抱怨要不是领导要求，自己再也不坐飞机。 这机场太远了，中间更是国道省道二十多公里，极其遥远，折腾回去又是个多小时。 狗蛋也没觉得儿时同伴有多大变化，嘿嘿笑着讲述自家乡亲们各种八卦，但没敢抽烟，说是沈经理要求这辆车上都不许抽。 如果说城里姑娘对农村娃们有天然压制，沈老三就算是能把这手玩到极致。 最后把狗蛋放回市中心麻辣烫铺子，让卫东才心急火燎的赶回家。 冲上楼还是没忘了把那包录像带给拎上。 果然一家三口都还撑着在等他，连没睁眼的小婴儿被抱起来到让卫东脸上涂了口水表达打卡。 董雪晴本来还兴奋的翻找姐夫带了什么东西，就被让卫东塞了录像带哄着去看电影：“声音开大点！” 立刻把嘴嘟得能挂拖油瓶，但还是把娃抱过去了，看她姐半推半就还带着歉意的被拉着进去关门。 还关两道门！ 很不爽的回房间也重重关门表达情绪。 结果根本没搭理她，过了会儿那种若有若无还拼命压抑的声音又来了。 烦得赶紧翻找盘录像带，随便看了看封面的英文《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播放上。 平京秀水市场能买到的肯定不会有动作片，那种抓到是肯定要坐牢定罪，但确实是主流电影院看不到的艺术片。 甚至都没翻译。 让卫东当时也是找过去给人偷偷摸摸的买了一迭就走。 全靠有车，才不至于大庭广众的走在街上可能就被要求检查内容了 恰恰董雪晴这一年在让卫东的强烈要求下，不光深研邮电学校要求的英语，还重新捡起以前的俄语。 所以在江州邮电局都是能跟外方技术专家交流的佼佼者。 现在心不在焉的抱着娃靠床头，还把声音开大点。 结果没多久，逐渐转换坐姿的她，还是不得不把电视音量降下来，这尼玛里面发出的靡靡之音比那边还离谱。 这特么原著可是全球三大禁书之一，鼓吹的就是释放人性，女性要追求自己的快乐。 总体来说还是很单纯的董小妹仿佛打开了个新世界。 她姐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可能说得多直接，再说董雪莹也不是个多有见识的。 这年代可能除了沈翠月那种妖孽，普通家庭的姑娘在出嫁前就几乎很难有完整的知识普及，更别说这俩还父母双亡的姐妹。 原来你们关上门在干这个……，准确的说是在这么干！ 就算这部英伦电影名角荟萃，最多只能算是情涩片，没什么实战场面，但老蛇皮都应该知道，好的情涩片撩拨程度其实远超动作片。 对凤雏的科普宛如天雷滚滚沪海滩。 第二天上了整天班都是萎靡不振的营养不良模样。 做姐姐的就快乐了，从听见那边英文对白的电影声音，就彻底释放投入，予取予求甚至罕见主动。 甚至不好意思得听到妹妹随便喊声去上班了，才蹑手蹑脚的看看娃没问题，又回来跟让卫东厮混一番，才两口子心满意足去上班。 直到晚上回来看见妹妹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抢了她的幸福，又陡然掉进悔恨的深渊。 她也是蛮多内心戏。 (本章完) 第236章 真就为了这盘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第236章 真就为了这盘醋，才包的这顿饺子 让卫东就不会有内心戏。 尤其是出门大半个月回来，跟老婆释放了大半夜。 那就什么都顺畅了。 沈老三挑逗他要不要去外宅歇息会儿，宠幸小老婆都能轻松的骂滚蛋。 但明显沈翠月就是很懂这种暧昧才是享受：“我故意给那小美女说你多半住在酒店，只要去门口看看你的车是不是在那就知道了，还行吧？” 让卫东又抬脚作势要踹：“别瞎说……但她那个小姨确实有些这呀那的暗示，以后你跟她打交道，我不合适。” 就摆出已婚人士绝缘体的姿态。 沈翠月嗤笑：“这才哪呀，早得很，那种戏子肯定进不得我们家门，不晓得跟过多少人了，小的还可以，天生媚骨也就比我差一点点。” 让卫东抬手就是一记毛栗子：“老子叫你媚骨，成天这么多事儿，你还跟我媚骨媚骨。” 疼得龇牙咧嘴的江湖妹抱着头跟孙悟空似的挠：“哎呦呦，我这是让你放松啊，男人建功立业就得随时放松。” 让卫东内心马上又有点歉意，但绷住了：“有些男女玩笑我俩都别瞎开，你要跟别人结婚生子我绝对给你敲锣打鼓。” 沈翠月抱着头左右摇：“不可能的，我这辈子是你的人，我要成为你最能相信不会背叛的那个女人，以后你就懂这句话了。” 让卫东嗤笑，真不跟她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卫生巾厂已经没啥事儿了，就是不停的出机器，填充到新厂，你叫小吴盯着就是了，厂里都是车间主任啥的管细节，你把注意力放到那个玉米生物工程的事情上，回头去平京啥的广告公司也看看，主要对付那姓吕……哎，算了，他要真是什么部门的，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就跟广告公司把交道打好吧。” 沈老三不知道哪学的姿态，轻轻鼓掌：“在顾着我了，我这辈子有福，从小二娘就这么说。” 让卫东只有一个评价，现在都不用说，嫌弃的看眼，这女子立马得意笑起来。 这当老爷的就确实感觉轻松。 但也就看看眼前这舒服喜欢的装修新房。 不多呆，怕真的躺靠着就不想起来了。 一早送老婆去办公室，没见着老秦和尤启立就顺便看看餐馆，约好晚上吃那什么西餐才开车去老厂，主要是露面看看生产情况，再接了沈翠月过来看新房。 个把月时间，有些心急的老厂职工已经全家搬过来。 所以一排几栋楼已经热闹喧哗起来有了人气儿。 这会儿交房都是刷大白、水泥地，带了木质门窗和水泥灶台，屋里明装几根电灯线就算是拎包入住的现房了。 再说也没几件家具，好多职工都是趁着家里宽裕，财大气粗的现场打几件衣柜、书桌、大床啥的算提升生活品质。 搞得小区到处都是木工在做活儿。 但让卫东就先要求布贴满墙，这还是沈翠月教他的，房间气质立刻不同。 而且开启这个思路由头，让卫东见过的比她多太多了，且不说这会儿出入涉外酒店看到的装修都瞧不上，光看小视频形成的时代欣赏水平都搁那。 尤其还有那个商州仙风道骨的道士帮他捣鼓民宿，之前看着那些做法学着也不难。 趁着这会儿城里的确是在大规模新建住宅，所以拆掉的破旧房不少，让卫东身为房地产建设公司顾问，去平京前就经常跟着各处新建工地“视察”。 他就捡人家拆下来的老旧门板之类丢面包车上。 不光料子好、木纹好看，主要是多少年已经干透不会变形腐烂。 回来自己工地上有大锯啥的切割、打磨、上油，都不做什么榫卯结构装订，拿俩大木块垫块板子就是电视柜。 再两块垫小点板子是茶几。 这年头没那么多泡沫，石化产品都是稀罕玩意儿，但是有弹簧沙发包，麻布口袋绷好后，人家都是蒙人造革皮做沙发。 让卫东不要，就挺大的几块包灯芯绒布，直接搁屋里当沙发坐垫，再用丝绵填充大靠垫，主打个松散舒服。 客厅就这么两三样儿东西，卧室也是大弹簧包的“床垫”，放大门板“床架”上，开敞的衣服挂架前面拉个布帘。 加上电视、收录机、小冰箱，再弄几个灯，就可以称之为情调了。 让卫东纯属按照记忆和在平京那酒店看的瞎要求，张经理拼凑的队伍就照着做。 出来效果居然不错，隔壁那间类似，墙面色不同更素雅。 张经理安排摄影师给拍了几张照片，做成漂亮的相框给挂在里胡哨的墙面上。 他们还拿了这照片挂在流金相馆的橱窗里揽活儿。 装修公司就这么开张，让卫东甚至指点张经理就在小区这些社会木匠里面挑几个手艺不错的拿工资加奖金。 光他后面持续修建的厂房、办公室、宿舍区都够得做。 实际上是自家这么省了大钱。 沈翠月却也不在这舒适漂亮的屋里住，依旧带着弟弟住老厂江大后门外那租的房子里。 出来上车也不眷恋：“我养这屋里就成金丝雀了，还是要给你看着生意，让你那小姨子来住。” 让卫东不为难：“那就留着接待，商州差不多要搞好年底回去看看，这里有记者、专家啥的来可以住。” 沈翠月依旧不会有自己小窝不想让外人住的念头，只偷笑：“好哦，好哦，平京那几位来，正好藏这边，也挺方便。” 让卫东对这家伙孜孜不倦的引诱自己搞作风问题感到很无语了。 不过这新建住宅区，靠近江南区的热闹繁华，公交车也方便，对他这种驾车到厂区就更是只有一根烟的功夫。 在他离开的这个月，实际上二阶工程已经趋近收尾，旁边的宿舍地基已经初见成型。 熟悉的红色面包车回来，又得了从车间到建筑公司、搬运公司各部分来恭敬汇报。 但到这会儿，从老厂到新住宅区再到新工地，都没有任何人能想到昨天的大会决议对整个社会的生活会带来什么变化。 普通人真的很难理解“加快经济体制改革”这八个字背后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工地上肯定有开发区的人，让卫东回来就立刻有人去报信。 然后开发区唐主任很快过来寒暄，接着江南区的主管干部也抵达交流。 他们才是知道让卫东去平京参加了会议，也知道让卫东作为民营企业家得到另眼相待。 所以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捧顺了让卫东的企业就能跟着沾光。 沈翠月又回到那个戴上口罩默默站旁边的秘书助理模样。 让卫东也不显摆自己在平京的接触面，只透露：“你们注意看八九点那个护肤品广告，也是我们做的，那产品也是我们在销售，每天供不应求，全国各地来提货的车辆把那厂门口都堵住了，我们这厂未来对外公布了地方，要是全国各地的车辆也来提货，外面的临时马路可能就会堵住了。” 新开发区嘛，连外面的公路都是新的。 而且是江州这座山城罕见的横平竖直方格划分布局，只是规划搞得太快，只来得及勉强搞了施工露面，前几个月夏季简直尘土飞扬。 过了十月进入梅雨季节又到处是烂泥塘，车间工人、建筑工人上下班很狼狈，之前提过好几次整改都推三阻四。 现在连忙说马上先安排这边施工。 最后就是当面确认这新的宿舍楼修起来，就是几百上千的职工要搬过来住，公交车新线路来不来得及？ 毕竟现在前面都荒山野岭的断头路，就这么一家厂。 开发区和江南区都有点犹豫迟疑，让卫东的目的才露出来：“市里面不是有社会办公交的做法吗，从这里到江南区公交站能不能给我们自己来跑线路，前期可能艰苦点，只能用货车拉人，我们尽快购买小巴车来负责这条线路，当然也顺便装载其他居民。” 经费捉襟见肘的开发区和江南区连忙说好！ 甚至只要新购置小巴，就能授权路线牌，在江南区都能跑！ 让卫东内心哈哈哈，昨晚狗蛋去接他，就萌生了让这帮家伙干脆来跑客运的思路。 因为搬运公司还是有三四十个娴熟的老司机，光指着十几辆货车运输在市区跑，有点可惜。 最早的红光门市部也在江南区，但属于比较偏远的工厂区。 要是能把这种六七公里的区内大干线都跑起来，肯定活儿不少。 开发区唐主任还说江州那几个产车的厂都有类似的小客车，他马上通知联络安排送车辆资料过来选购。 等把这些送走，沈翠月才也有点疑惑：“我们……又要开新买卖？” 让卫东也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客运生意，但他的目的却是也不是为了做客运，遮住嘴低声：“主要是得让搬运公司的人积极做事，感觉跟上我有了盼头，然后等这栋宿舍楼修起来才会稀里哗啦的全都搬过来，那盐业公会的楼，不就腾出来，从此以后彻底是我们的了？” 在让卫东眼里，那市区繁华地段的盐业公会老洋房，未来打理修缮出来一定是最值钱的。 现在被上百家运输公司职工拆成无数小隔间蜗居，既是对牛马的不尊重，也是让历史遗迹暴殄天物的浪费。 而且装修公司接下来有活儿干，让卫东甚至想顺着那片地界儿挨着收拾整备，把那片出了名脏乱差的码头老建筑群给打磨出来：“不就顺便能把你们那老宅子给惦记上了？” 他是用几十年后的眼光看待这些老建筑被破坏了真可惜，正好让所有人搬到更舒服方便的新社区，自己还顺便赚了一大片老建筑地产。 但沈翠月的眼里瞬间绽放出的光彩，能把让卫东给淹没了！ 这男人一般不撩，但要撩就直接到心里。 那是她唯一的记挂了。 (本章完) 第237章 试试真的不会逝世 第237章 试试真的不会逝世 就很明显，在能够意识到政策倾斜向商品经济，巨轮在明显转向趋势的人眼里。 让卫东立刻成了香饽饽。 开发区跟江南区围着让卫东的声音简直有点谄媚。 这在八四年的局面看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工人就是吃皇粮的牛皮哄哄了，穿四个兜的干部哪怕平易近人的披着衣裳跟群众交流，那也是俯下身的姿态。 商人绝对的没地位。 相亲如果听说是个体户，基本就只有二婚带娃看能不能瞧得上。 但找了个二婚带娃的让卫东，现在显然跳过了个体户的阶段，真正成为可以投资改变一方经济的那种商人。 而且还是极为罕见的内资。 在各方求爹爹告奶奶跪着找港台商人讨要点的时候，他这种内燃机车太珍贵了。 连通知江州本地汽车厂来跟“大投资商”上门服务估计都跟下达命令差不多，中午吃饭前呼啦啦的来了四五家。 当然如让卫东认知的那样，目前合资如火如荼，销售供不应求的两三家大型国企肯定要怠慢些，要么产品型号不对应，要么还在筹备产线，来的都是周边小厂，本身是国营农用机械厂、部队后勤汽修厂之类底子。 说是中巴面包车，能装十几个人，其实基本都是拿载重卡车的底盘改造。 别看手搓外壳尽量刷漆都光鲜亮丽，让卫东叫搬运公司的老司机上手一开，都心知肚明的来给老板汇报是用的什么底盘，问题在哪。 这些厂里的工程师，甚至厂长都连忙捧着递烟说好话，车有什么问题我们都能改，用上就能一直维护。 搬运公司自己肯定也有汽修队，这时候的现状就是所有用车单位都得自己养汽修工，因为车三天两头都会坏，而且没有商业修理厂，全都得自己维护，所以说国营厂的运营成本怎么不高。 就是个浓缩的小社会，从幼儿园到医务室、汽修队、锅炉房啥都得有。 让卫东也好奇的跟着尝试了，他好歹也是自驾东风卡车往返江浙到平京回来的人，行家一说就明白。 这些基本其实都算改装车，而且是试制车。 也就国家没那么完备的车辆制造上路标准限制，谁手搓出来都能上路，嗯，就跟后来小视频里看过巴铁师傅手搓车辆、改装大轴之类一样，我们也经历过这个阶段。 一直都在抬手拒绝抽烟的让卫东看了圈，五辆大小不一的客车，最大的普通公交车尺寸，其他三辆才算是十九座上下的中巴车，最小的十一座也就比他那四驱小面包大点。 造型千奇百怪，报价也从三万多到六万。 其中最贵的那辆十九座中巴车，还带了空调。 车厂的销售科长、工程师、厂长隐隐有点投标的意思，我们可以再少点，我们降两千，还有个脑瓜子不灵光的居然拉着让卫东递眼色可能是要给他回扣！ 这特么是民营企业老板，这个公司就是他的，要什么回扣。 让卫东好不容易忍住不笑出声，耐住性子讨价还价，引着这些位相互砍价。 还拉着去刚建好的二阶厂房里的“临时食堂”吃过麻辣烫午饭，才笑眯眯的收网：“好，按照刚才的价格，全都买了，现款现货，车留下。” 大家愕然又喜悦，车是卖出去了，可我这报价是想卖好几辆给你吧。 让卫东都不慌不忙：“我们是帮大家解决问题，起码开了个好头卖掉了，以后我们厂也会发展壮大买更多车，你们能精益求精的出更多好车，就肯定会被我们多买，你们看这工地，未来要容纳几千上万工人，哪里是这么几台车就够的，这是我们掏钱买来做测试，最后经久耐用、配件维护充足的才会成为最终胜者。” 大家又被画的饼填得心头满满，兴高采烈的拿着成本价回去了。 沈翠月马上通知财务陪着这些人到外面银行划拨款项。 搬运公司的老司机们刚才还嫌货，现在也立刻欢呼雀跃，因为老板有钱不就证明公司有前途么。 而且让卫东还马上给他们生计：“你们立刻去办手续，每天早晚上下班拉我们的人来上班……不，应该是错峰出行，我们厂以后是早上七点开始上班，下午三点半下班，晚班十一点交接也这样，你们就能在高峰期外去拉别的市民赚钱，公司适当的收点承包费车辆回本就行。” 之前还懒洋洋磨洋工的老司机们，恨不得跪下来叫老爷！ 作为一两百万人口的超大城市，每天早晚那路边挤着等公交车的市民黑压压一片。 现在那都是钱啊！ 让卫东还兴致勃勃的跟他们盘算，公交车五分一毛，我们也都按照一毛钱收，优势在于固定线路招手即停，随时上下客。 每辆车分两三班人，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换人不换车。 来来来，先把车都刷成统一颜色，红色是消防队，绿色要带帽，黄色是校车吧，蓝色，就用浅蓝色。 说干就干，这边还在申请牌照线路，那边已经跑出去买了油漆回来涂刷！ 真就是欺负这年头的车辆行驶证没照片。 让卫东再现场给施工方确认宿舍和厂区边要搞个车辆维修车间，光这么会儿有辆车的半轴螺丝已经开始松动，跑起来车身跟打雷似的轰隆隆！ 沈翠月带着司机财务开让卫东的车，去外面把款项办好回来，就坐在车上算账。 偶尔抬头看那个跟司机们开心得比手划脚的男人，低头轻笑的把各条线卡得再紧些，车队更是要把所有进出加油手续严格起来，别想随便薅自家油水。 反正就是纵容他怎么都可以。 慷慨豪爽的大哥他来做，精打细算的抠门婆娘必须要看紧，还打电话给董雪莹那边合计。 这也是开发区最优先装上的公司电话，只等这轮半自动程控系统技改成功，也将是第一轮就开通长途权限的企业。 下午三点过再去房地产公司，那就更是一片围捧。 在车上还开心得手舞足蹈，让卫东给沈老三描绘：“我们有了超大型的工厂，吃喝拉撒都要管，这年头汽车质量就这么差，运输公司以后肯定也调过来停放管理，差不多近五十台车了，维护维修得不少人，这汽车维修厂可不就立起来了，只要看着政策允许，侧面开个门对外修车，这又是自己养活自己的生意。” 沈翠月只嗯：“是生意，那就找个可靠的自己人看住，搬运公司哪家人的女儿还不错，纳个妾就成了。” 她不是开玩笑揶揄，而是一本正经的提议这种根系管理模式。 让卫东好大的死鱼眼翻给她看，懒得跟你说，你自己慢慢体会。 但确实会增加好多管理细节，这跟让卫东本来像是在打模拟经营游戏的思路，多了很多现实考量。 譬如房地产公司，那就绝对是跟经济体制改革生死攸关的行业。 要彻底颠覆以前超级庞大的福利分房制度，在八十年代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连房地产公司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样子。 让卫东隐约记得好像九十年了，沪海都还有人信宁愿等着单位分房，不愿去蒲东便宜买房。 现在的江州更难展开。 但听到政策进一步放开经济体制改革，尤其还强调了城市住房改革为重点。 就非常雀跃的从让卫东进门，所有人都鼓掌，都听说他去平京开会了嘛。 让卫东吃惊：“要党员的，我只是参加了点经济工作会议，没参加大会你们不用摆出这样子。” 众人才稍微少了点质朴的景仰，但开会就事事问顾问同志有什么意见。 让卫东绝对不想做房地产，从税务的角度看，搞房地产没什么好人，好人干不了这活儿，坏人下场又不好。 纯属参与了解情况，保证自家厂区建设就行了，但对这充满时代特征的现实情况也能理解。 “不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嘛，我们那一百八十套房为什么能买，因为工人工资高，你非得逼四五十块钱工资的人去买一两万一套的房，谁敢下决心，分期付款也是十年不吃不喝，怎么可能。” 所谓打破思想禁锢，就是跳出那个思维模式，很难的。 让卫东这么随口一句，角度就与众不同，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所以关键还是得有钱买，之前放到某个企业内部卖，是为了方便企业代收每月的分期房贷，有没有想过直接拿栋楼出来对全市人民卖呢，绝大部分买不起，总有些人做生意赚了点钱，或者有海外亲戚朋友，一两百万人口，凑几十套房的全款买家不难吧？” 大家肯定会问：“怎么凑这几十套买家，哪里去找这些赚了点钱，或者有海外亲戚朋友给钱的买家？” 让卫东理所当然：“江州本地的报纸上打广告呀。” 连阳光日报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那种大幅广告，甚至现在凯旋杯摄影大赛专栏，都不好直接收广告费，反而给让卫东和胶卷厂捡了便宜，几乎是免费做了这俩三月的广告！ 砖儿台打广告都战战兢兢的还要拉着让卫东做那些试探。 更别提江州日报了。 大家顿时又觉得脑瓜子里倒冰水，冻脑就得死！ 这会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让卫东还是有把握的：“市里面应该允许，你们试试看呗。” 没想到大家都不愿赌这个事儿：“万一省里看到消息，市里顶不住批评呢，尤其我们房地产公司也是新生事物，别一棍子打死了，要不卫东你试试看？你先做个产品广告试试，我马上打电话给报社，请他们协调个版面免费给你试试看……”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还逼着咱家免费上广告了？ 让卫东只能拼命做着勉为其难的样子，艰难同意试试看吧。 大家还鼓掌感谢他吃螃蟹！ (本章完) 第238章 到底谁才是主公 第238章 到底谁才是主公 所以跟着当顾问还是能蹭到这些好处。 就别说四十年后回看的大势。 哪怕放到这个把月的经历，让卫东也明白打这个广告真的不会出事。 他本来不想占便宜：“还是要给广告费，哪怕象征性的给点，五块十块的给了钱才叫商业广告。” 去打电话回来的人却使劲摇头：“给了钱性质就不一样，免费打叫改革举措，给钱就是他们经济挂帅，先试试，试试没有问题，下次你再给点，然后没有问题再多给点，直到市场价格能接受……” 让卫东内心嘿嘿嘿的挠头，拿什么来做广告呢？ 他又没把江州日报给瞧得上。 老子眼里都是全国市场，哪有什么只盯着眼前的局面。 真是从让卫东蹲在万商贸易行门口看电视盯梢起，尤启立他们那种面对全国南来北往业务员都敢瞎几把吹的好高骛远长远眼光，还是影响到他起点极高。 直接从卖腊肉的小打小闹，跳着朝着全国市场去。 卫生巾、照相机都不愁卖，是产能限制了进一步热销，打广告都没用。 sod霜根本分不到货，收录机目前月产五千台，分到江州也只有千儿八百的上报纸广告简直浪费版面。 答应下来才开始琢磨，难道只有拖几千斤熟食品来卖吗？ 没意义啊。 这食品厂不靠这猛的增加点销量就发财，持续朝着江州供应也不是他的目的，真要本地卖都不用做真空包装了。 于是从房地产公司出来都满脑子算计：“我把你送回去，你自己去学个车，要不以后毛儿开车接送你。” 沈翠月随时调戏他：“怎么，怕我打扰你跟董姐啊，刚回来还是悠着点，我说的入门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让卫东小耳朵都支起来了，嘴上还硬撑：“还不就是那样儿，入门过了又怎么样？” 江湖妹就伸手过来凑近些低声：“我也没试过，都是书面功夫，老爷手把手的教我呗，只有融会贯通了才能跟老爷一起练功啊。” 就很奇特，让卫东半点心头荡漾都没，反而哈哈大笑：“好，这个好，比那会儿大爷，有好耍的妹儿哦，演得好多了。” 沈老三懊恼不已：“哎呀，一辈子都栽在这个事情上！”可眼角都是笑吧。 所以回了厂，站在门口看红色小面包都消失远去了，还站那踮脚。 毛儿跟拉布拉多犬似的下巴挂门房桌子角上，耷拉手臂无奈看着三姐：“大哥什么时候才娶你过门儿啊，他再不练功就晚了。” 沈翠月拿口罩蒙住脸，眼角却各种流转：“他练那些厮杀功夫做什么，跟我练就够了，石头呢？” 毛儿就把桌上话筒在叉簧拿放下，别处所有分机应该都会叮一声，果然弟弟就连滚带爬的从楼里出来，也伸头看看：“大哥不跟你睡啊？” 恼得三姐要挠人。 石头却附耳报告：“那个小吴今天去了机器装配车间，在那边呆了好久。” 沈翠月才收起嬉闹，冷笑呵呵：“那我去会他一会。” 让卫东没想到尤启立也在等着跟他会一会。 主要昨天回来太突然，只给家里人说声。 过去董雪莹就给他地址：“之前还住在招待所，想等着跟你谈谈，这两天又少见人影，今天说已经在码头那边展开办公场地，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他们又有人风言风语。” 让卫东现在会听音了：“这些天住在招待所还有乱说话？” 董雪莹有心病也是正常的：“你太优秀了，成绩更耀眼得反衬出他们路线错误，所以有些狭隘的家伙当然只能把气撒在我这个以前的营业员身上。” 让卫东本来靠在里间经理室门口，看了她蛾眉轻皱的无奈娇憨神情，就探身弯腰凑近。 董雪莹赶紧瞪眼示意外面还有财务出纳，但又悄悄挺直腰嘟嘴迎合。 刚才那点委屈立刻化为甜蜜温馨，还有热烈回应。 惹得让卫东本来只是怜惜温情，忍不住抱紧多亲会儿。 而且小少妇越提防外面动静的紧张，还忙着反馈他的柔情似水，手上还要轻轻揪几下表示可以了。 就愈发逗得让卫东顽皮，倒要看看出格到什么样才能让她惊慌失措。 倒也没真刀真枪，就亲得跟拔火罐一样，把董雪莹的上下嘴皮都使劲吸着发出“bong”的一声，近距离看她满脸好气又好笑的惊慌失措，眼神里都是包容淘气的好吧好吧可以了吧。 让卫东心里确实挺乐呵，使劲抹抹嘴出门：“好，这种破事儿我来处理就是了，好好休息下，等我回来去吃晚饭。” 剩下董雪莹都起身想跟两步了，又退回来照镜子看看脸上有什么不妥，最后再有点嘟嘴。 坐办公桌边，看着文件架旁边的相框里一家四口的合影，悄悄拿起来把两边的妹妹跟孩子遮住，只露出中间的小夫妻，看得痴了。 让卫东下楼碰见老秦，就把市里面要在平京搞办事处的情况传达下：“有什么建议，有什么思路，我都可以帮你传达，而且绝对都是你的原创主意，我不会贪功的。” 秦建军很有水准的把喜色控制住了：“那让我好好想清楚，哪些先说，哪些后说，免得最后你我帮他人做嫁衣。” 让卫东满意的拍拍他胳膊：“对，我们首先是自己有能力，然后抓住机会，别人也别想从我们这白嫖。” 老秦也注意到：“哈哈，白嫖，第一次听这词儿，有意思有意思，最迟明天我给你个完整的回应。” 让卫东说好，驾车到码头附近，他之前帮忙观察挑选过的办公场地，二楼挺大面积。 独立金属字有胳膊肘那么大，挨着固定在墙面呈两行“万商实业开发公司”、“万商贸易有限公司”。 下面拳头大的小字都很气派“中国.万商集团”。 最醒目的当然就是走进玻璃大门，正对的墙上挂了张横匾泼墨图，三只极为活泼乖巧，犹如锦团簇的小猫，姿态各异的汇聚嬉闹。 黑猫蹲在高点，伸出头颅俯视朝下，似在十分机警的找寻猎物； 黄毛弓着腰身瞪着双眼，那双如箭即发的目光仿佛已经发现了老鼠，正蓄势待发的要出击； 白猫则侧卧地面，抬头仰望，显得闲逸中带着困惑，似乎对同伴如此聚精会神要干嘛，颇为不解。 稍有常识就知道这张醒目的挂画意味着什么。 标题好猫图的上方，更挂了张横幅“走自己的路，建设中国式的社会主义”，下角落款“癸亥六月录……同志语书赠同仁”。 让卫东没啥书法造诣，上回跟老道士调侃都还有“宾至如归”写成“妇女之友”的段子梗。 现在真的一眼看过去以为是题词呢！ 所以到这时候，他已经有种非常清晰的感觉，这是李逵来了李鬼家吗。 就每个细节都在处心积虑的扯虎皮做大旗。 转头走进两三百平米的办公区，人还不少，七嘴八舌交流谈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跟以前的贸易行店铺没啥区别。 前台姑娘询问让卫东：“您是来应聘，还是商务洽谈的？” 迄今为止，让卫东也没搞出个对外接待的办公区。 更别说这种彰显气派的排场了。 笑笑点头：“我姓让，找尤启立尤老总。” 是真的很想笑，有种如果上一世手没被砍，没准儿在商州厮混的自己，还真可能这样来江州找机会。 不知道会不会就是这样来应聘。 低调的好处就是，哪怕让卫东已经在开发区、江南区、市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甚至市里面都被奉为上宾了。 更在平京都闯下偌大名头。 他这么孤身小年轻的走进来，居然没人认得他，虽然不少眼角都瞟着这边，也没人惊呼跪迎龙王归位。 结果前台小姐倒是立刻换了态度：“让卫东让先生吗，尤总吩咐了他在等您……” 让卫东洒脱的点点头，跟着她穿过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开敞式办公桌区域，到对面靠墙的会议室。 轻轻敲门里面果然是尤启立在滔滔不绝的对着一大群人讲述：“我们要秉承这样的战略原则，灵活运用战术手段，良性运转管理机制，坚决维护按劳分配原则，把业务布局的红旗插遍全国！我们才是一代社会主义的实业家！”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打了鸡血的红晕，激动兴奋的一起鼓掌。 让卫东一点都不傲慢甚至轻轻点了下前台小姐的肩头，让她不要打断尤启立的气势发挥。 顺便让自己看看公司是什么样儿。 没错，让卫东从四十年后回来，他也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大公司应该怎么样。 腊肉小贩起步，钛锭就没进过江浙乡镇企业里面，西山厂那些国营老厂的模样根本无从参考，平京特有的那种体制内味道又弥漫在报社、供销总社、砖儿台，总之都完全没有参考性。 而在往后的四十年里，他熟悉的是保安亭、办事大厅、地级市机关单位办公室。 从来没有去过任何公司，断着手也没这个机会。 所以颇有些好奇的观察学习，他只能猜测这是老尤此次沪海之行见到的场面。 因为之前贸易行就是个四不像，现在全新的公司架构就给了他能依样画葫芦的样板。 在这种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能提炼出来成为自己法器的技能上，尤启立的确堪称样板。 终于转头看见让卫东，他也对这边拱拱手，把当前的一套话术说完才器宇轩昂的出来跟让卫东热情握手。 他本来就身材高大梳着油头，浅灰色西装、衬衫领带更是超越江州穿着风格。 颇有大老板礼贤下士的派头。 那些之前外面谈论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羡慕的看着让卫东被亲密的搂住肩膀走进总经理室。 显然这是个比他们幸运得多的家伙。 殊不知门一关，尤启立就浑身散功低姿态：“卫东，我请求加入你的队伍！” 双手抱拳的弯腰，就差跪拜了。 搞得让卫东有点猝不及防，我还准备来把你架在前面当主公呢。 怎么反过来被你拿捏了，难道你也准备用这套来架着我吗？ 跟你算计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本章完) 第239章 卫东列匹哥，人狠话不多 第239章 卫东列匹哥，人狠话不多 但似乎尤启立又没有耍心眼。 拉着让卫东在两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诚恳的描述了自己的看法：“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改革开放浪潮中……” 让卫东头痛，跟念了紧箍咒一样赶紧叫停：“说人话……嗯，就是说直接点，你要干什么、跟谁干、什么时间干、干到什么样儿？” 尤启立好像还得换块话术主板，调整适应了下才开始讲故事：“我们在沪海降落的时候，带了五千元现金，然后刚刚下了机场大巴在市区，就被偷走了包……” 让卫东差点哈哈大笑，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几个乡巴佬，就像他当时和狗蛋在沪海惊叹傻眼的大城市景象。 如果不是他那种四十年老保安的经验防范，而且他俩是坐火车过去，然后在江浙乡下交货，连续几天游荡好歹有个缓冲，还一直把钱藏在大腿上包裹，估计也会遭这种罪。 所以后来让卫东控制表情耗费了巨大精力。 因为尤启立表述起来就是倒霉透顶！ 他们四个大男人只有三十多块钱现金，发电报给还留守在商州的同伴电汇资金要点时间，只好暂时挤住在最便宜的招待所。 尤启立最大的法宝可能就是社牛，在招待所又认识了些朋友，热情招待他们吃住，还帮他们出具了极为重要的介绍信，让他们能跻身之前报了名的改革开放交流大会。 接触到了沪海才有的外商、外资公司办事处，开阔了眼界。 可为了绷住这个场面，他们拿到电汇过来的钱之后，不得不改头换面穿得体面些，又搬进交流大会指定的宾馆，每天房钱六十六元！ 前面掉了五千元，这特么在84年绝对是巨款，约等于几十年后的五十万甚至更高购买力。 尤启立都没这么肉痛：“我们之前住招待所是两块钱一天啊！” 让卫东使劲咬牙切齿甚至揪自己大腿才能不笑出来，你们是去做生意，还是去拍小品啊。 然后直到尤启立说起他们好不容易签下几单意向性协议，又忍不住到外滩乘船游览黄浦江的时候，在跳板上被人把公文包挤下水！ 是老何脱了衣服跳下去捞上来时，终于哈哈哈的笑出来：“你们这是在拍喜剧片吗？” 尤启立不笑：“我只有一种悲凉感，就像孔子当年带着弟子东奔西走，为了商品经济……” 让卫东终于调整过来情绪：“哎哎哎，别抒情，我知道你能说，只要展开了话题就滔滔不绝，直接说，为什么请求加入我的队伍。” 尤启立肯定是抒情没过到瘾，一贯滔滔不绝给打了岔，发挥就没那么好。 主要是让卫东不受他忽悠。 这慷慨激昂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顿了顿选择说真话：“从我们去到沪海，无论是招待所还是交流大会，只要听说我们来自商州，无一例外都会问起你。” 甚至表情都是无可奈何：“我最终能得到一次公开讲话的机会，也是顶着你的合作伙伴名义登台，第二天的沪海报纸上也是刊登你的名字，你现在的改革先锋名声天下无人不晓，所有的光环都集中在你头上了。” 光环哥很吃惊：“我怎么不知道，电视、报纸上不是没有出现我的名字吗？” 尤启立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他，不知道是恨铁不成钢，还是这机会不给我。 好几秒才说：“你不知道有个叫内参的东西吗，内部参考消息，机关内部传阅的重点政策信息，你的名字这段时间非常密集的出现在内参上。” 让卫东好歹也是体制内的老保安，一提醒就哦哦哦：“普通人看的《参考消息》都是过滤之后的普通国际国内新闻，内参往往才是各级参阅的重点，我忘了。” 他是真忘了，进入电脑时代、手机时代，这玩意儿就没那么神奇的威力。 但在七八十年代，这是各地查看风向标的重要渠道。 的确不会对外公开发布。 尤启立是真的无可奈何：“我上次就是由内参得到了zy办公厅的点名2，谁知道这次……你怎么就完全没有利用上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局势！” 本来他在看守所跟老领导拉扯 让卫东也不笑了：“所以你加入我，就是想用我这份名气热度？” 尤启立肯定不会把让卫东当傻子：“你先听听看我这次在沪海敲定的几个意向性协议。” 让卫东欣然的洗耳恭听。 “我这次在沪海看到冶矿机械研究所在国外产品基础上，研制出来一种高层施工电梯，在现有全国各地大搞建设的情况下，这种电梯大有作为，因为我预测未来会有大量的高楼……” 让卫东心头暗暗点个赞，尼玛老子都没想起这，你是真的有眼光！ 就是那种固定在楼侧的铁笼子，后世在各种工地小视频都能看见吧。 在普通大楼建设大多没超过八层，没多少城市建筑有电梯的84年，很少有人会想到高楼施工的时候其实已经很需要电梯。 甚至包括让卫东自己正在建设的厂区大楼，接下来的宿舍楼，多栋十多层以上小区楼，商州的八层食品厂大楼，市中心的流金相馆商业大楼，都需要这玩意儿！ 让卫东甚至能结合未来那种老建筑，外加电梯的玻璃塔形式，让这种反复使用拆装的施工电梯，能开发出永久性的型号来。 就因为老尤找到了这个点。 他习惯于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自己发现高层建筑将会很普及，这不重要。 但他能在这时候抓住这种趋势下注，就真的牛逼。 不过让卫东脸上没表情，一来自己的规模已经铺得很开，不适合再眉毛胡子一把抓，二来想套出老尤的思路。 结果姜还是老的辣，尤启立其实是让卫东做买卖的导师，那本小册子就类似于他的武功秘籍。 但真正重出江湖实操起来才格外娴熟：“我汲取了你上次跟我提到关于搞定一方资源，再去搞定另一方的踏实做法，选择了江州洪岩机械厂，这也是建设部出了名的重工业优势厂，他们的厂长是江州售价实行竞聘制上任的改革派，很愿意承担生产，这就是个标准的‘科、工、贸’联合协议。” 让卫东终于忍不住点头：“对，这活儿稳住了会是你的基本盘，但不是你教我，两边不碰面吗，你这个贸在其中其实是最弱势的，哪怕他们都没销售能力，可不得不防翻院墙，如果是我做，我会集中资金从研究所手里把产品技术买下来，然后自己再跟机械厂合作，这就变成了我跟厂家之间的一对一，减少了三方扯皮的概率。” 这就是他跟尤启立的区别了。 导师却摇头：“逢快莫赶，逢慢莫懒，我的经商策略永远是尽量抢占无竞争领域，我们能抓住其他人看不到的商机，快速进入，在变成大家都一窝蜂前，快速撤离进入下个领域。” 让卫东不让步：“所以你一直都没有留下能够持续产出的金蛋母鸡，你总是在敏锐的看到一个个商机后囫囵吞枣的去狼吞虎咽，毛利率也许很高，失败率也居高不下，最关键是你始终处在没有雄厚资本的状态，这才是你为什么到处狼狈碰壁的最大原因，踏实的做好每一个产业，哪怕收益低点，最后也都能汇集产出反哺所有的开拓探索。” 擅长理论争辩的尤启立却不跟让卫东在商业手法上计较：“各有各的做法，纠缠在企业深度经营上，就没有把资本的功效最大化，现在的情况就是洪岩机械厂和研究所都希望是你来签约。” 让卫东半点喜色都没：“这不就恰恰证明我之前搞定的照相机厂、卫生巾厂这种成功案例，会给合作者很强的信心吗？” 尤启立还是摇头：“我认为是你站在了浪尖上，绝大多数人只相信这种标杆模范，你却没把这种位置发挥出应有的功效。” 让卫东也就不争论战役方针了，老尤似乎就是后世那种游击资本的做法，快进快出绝不纠缠在经营生产上，捞了就走，刺激的搞定一单又一单。 “嗯，我去签约就意味着我要担保担责，你给我什么回报？”那就还是战术级的讨论利益吧。 尤启立肯定想过：“所以我提出加入，你出面只是显示这的确是你的企业参与，但这个部门是我承包挂靠的，由我承担所有法律责任和经营债务，这单生意的利润分成本来是研究所、工厂和我244分，我拿一成给你，你什么都不用管，其他生意只要由你出面的我都可以这么办。” 一台施工电梯怎么也得几万十几万吧，利润也比较可观，啥都不做分几千上万元，可能卖腊肉的小子已经忙不迭答应了。 让卫东现在却根本没在意那一成利润有多少，只关注：“科研、工厂、贸易，你凭什么贸，你自己到全国各地去卖，还是靠外面那群菜鸡？” 大神却表示：“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会带动指挥他们学习我的销售技巧。” 让卫东想了想：“我可以不收你的分成，我也可以到签约现场，但我会明确告诉他们我只是支持你的项目，我可以是你的朋友、学生、老乡，帮你站这个台，但不会有任何利益关系，前提是你把蛐蛐我老婆的家伙赶回商州去，如果他在你的公司有股份，我可以把他的股份买过来，这也是变相的让我成为你公司股东。” 卫东哥的风格开始出现了，人狠话不多。 之前懒得搭理是大家已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现在你让我老婆不开心了。 那就给我滚回去养老：“我在商州有很多人，可以看到他是不是一直滚回去养老，确认了我就答应你。” (本章完) 第240章 还是得启蒙 第240章 还是得启蒙 其实这也是在帮老尤。 起码让卫东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算是做到今天有点规模了，知道手边能用可以信任的人手真是非常关键。 韩国斌、张凌云、何月梅这些分派各地的大片区经理，实际上没有任何钳制监督手段。 连大公司都没经历过的让卫东，根本不知道分公司应该怎么管理。 只能是全靠这会儿大学生的高素质来自我要求。 起码比用老乡强。 往后几十年的商品经济浪潮中，好像是有些地方很喜欢老乡带老乡的做生意，但绝对不适合让卫东他们这种商业模式。 看看狗蛋他们能把简单的一些货运工作、餐馆事务做好就不错了。 反倒是西山厂一茬茬培养出来的车间主任班组长这类管理人员，更有战斗力。 所以让卫东根本瞧不起尤启立外面那帮销售人员。 尤启立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脾性：“小董当初在贸易行也有股份，虽然她退出就视为自动放弃，也确实在那段时间付出了很多，那就算是她的百分之五股份转给你，我让老吴回商州做个工作联络，把其他人换出来可以吧。” 让卫东起身伸手：“那就祝你生意兴隆、前程似锦了，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助随时找我们，收到股权确认书和姓吴呆在商州，我就到位做我该做的。” 尤启立也握手。 本来颇具历史意义的时刻，只有两个男人在办公室里相互见证。 原本打算跟随主公的腊肉小子，现在成了代持股东，而本来应该借着局势，对，让卫东估摸着如果没有自己，尤启立就应该借着这场大会加快经济体制改革的趋势王者归来，闹到全国都出名的那种被放出来。 现在没了，反过来只能借助腊肉小子的名气做生意。 各自心头有怎么样的mmp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反正让卫东回去给老婆只轻描淡写的提了提这股份和撵人的事：“老何跟老谢似乎还算知趣，我这是帮老尤清理干净人手，我觉得他看人有点问题，当初八字哥什么的早就提醒过，总是喜欢用家里老乡当亲信。” 董雪莹尽量平静的嗯，把蛋炒饭上的小西红柿给男人挑过去算是奖励。 这特么啥西餐啊，据说还是民国老字号，现在明显是公私合营了，还得自己去柜台给粮票！ 墙上贴着不要殴打顾客！ 让卫东买餐票的时候都愕然了，早知道把老婆带着去皇后餐厅。 董雪莹倒是笑着摇头说不用。 就那种火车座，特么居然还问能不能拼桌，气得让卫东老子买四份饭菜把座位都占上不行吗？ 小婴儿也嗷嗷的表示自己算个人。 董雪莹都轻笑：“下回把小晴带上，四个人正好。” 让卫东想把拖油瓶撇开：“如果她干扰到我们夫妻生活，就该把她早点嫁出去。” 董雪莹不悦：“妈妈临走把她托付给我的！不许说这个……” 让卫东就好吧好吧：“等手边几个事情处理完，我们去山里玩，就像那次收柑橘一样，到红光厂去看看能否把那个养鸡场做起来。” 这时候他脑海里就闪过个念头，又不见了。 反而是董雪莹提起：“今年柑橘采摘季又要到了，不知道有人收购没，老尤他们又都出来了，这一年我们家在商州的好名声，好像让这些农村大队都在多种柑橘，今年的柑橘肯定甜。” 商州是农业地级市，长大在码头边也没少做点柑橘小买卖，和让卫东这农家子弟一样，都知道越热的夏季意味着越强的日照，闷热的潮湿气候下，柑橘分就越甜。 让卫东瞬间反应过来：“哈哈，对，我们来卖！” 这才把自己今天在房地产公司那边“被迫”免费打广告的事情表述下：“真卖我们东西占便宜，我还丢不起这人，是我们瞧不上江州日报，百八十块钱的广告费谁出不起吗，就打一公益广告，更展现逼格。” 董雪莹就以为是他在外面学的词儿：“什么公益广告，什么逼格？” 让卫东拿捏住:“坐过来亲我下，就告诉你。” 小少妇飞快的嘟下嘴，表达个你又淘气，但还是巧笑嫣然的坐过来假装抱娃挡住自己的脸，有点瞬间红温的探头在让卫东脸上啄了下。 啊，万千财富都不及少妇的红脸。 让卫东破天荒的探身张望：“有酒吗，给我来瓶酒，什么酒都行，开心！” 董雪莹也目光柔柔的看他高兴。 服务员没好气的拎着瓶啤酒过来的样子，就像是要打顾客。 让卫东也不恼，给两人都倒上：“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也希望能照顾好你开开心心，以后不再有烦恼。” 人来人往的国营餐厅里，一点小资气息都没，但董雪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使劲挤出笑容才没让泪珠溢出来。 拿起杯子：“我也喜欢你，我没有烦恼……” 后面几个字略微迟疑。 让卫东就抱过孩子低声解释：“大多数广告都是商业的，以赚钱为目的，也有些广告是为了公共利益，就叫公益广告吧，譬如我们可以做个‘帮帮这些果农吧’，今年的柑橘丰收，却都积压在地里了，然后我们以五分钱一斤的价格收过来，用驳船运到江州公开卖，不求赚钱，让大家吃到便宜的水果，也做了好事，是不是就显着我们东升贸易很牛逼，这个牛逼的格调就叫逼格！” 看似温柔的董雪莹是个极为执拗的脾性。 但这会儿真是心里什么疙瘩都没有，只轻轻点头：“嗯，有逼格，我学会了，有逼格。” 反正夫妻俩带着娃谈恋爱的样子，谁都不好来吱声，哪怕在男女基本都不公开亲昵的八十年代，也只会让人觉得幸福。 尤其小蝶已经会嗷嗷嗷的鼓掌助兴了。 所以饭后让卫东要求去看电影，董雪莹也允了。 结果是讲述姐妹情的《红衣少女》，担心姐姐结婚就孤单的妹妹，立刻让董雪莹看得投入进去了。 让卫东却觉得这都什么矫揉造作的电影啊，不过他居然也没在电影院轻薄的念头，一手牵住老婆，一手专心抱好逗乐女儿，免得影响了观影。 于是电影刚结束还没亮灯滑字幕，董雪莹已经匆忙的想回去看妹妹了：“今天不知道她吃饭没，下午给她单位打电话也有气无力的。” 让卫东开上车了还嗤笑：“她二十了！成年人了，我们还要照料一辈子嘛？” 董雪莹坚定的是！ 让卫东使劲对后视镜做鬼脸：“肯定是你昨晚叫大声了。” 少妇也会拿座位上的纸团啥的砸司机了：“今天分开睡！” 她觉得这是最有力的惩罚措施。 果然让卫东就变得唉声叹气，董雪莹才乐得咯咯笑，婴儿又连忙爬山头要参与，车厢里真是一家三口的小幸福。 可回了家立刻又心往下掉。 还在楼下就发现家里没亮灯，爬楼梯一个劲儿埋怨：“你要在外面吃，还要看电影，这下好了，她去哪了？” 看样子立刻要撵男人出去找小姨子。 让卫东无牵无挂惯了，他连爹妈都不太紧着，只推屁股糊弄：“先回家打电话问问，兴许去厂里，办公室找我们了，干脆就在那边歇了明早我去接她上班。” 开头几年的年轻男人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围绕那事儿来包饺子，荷尔蒙真可怕。 少妇也懂他的谋划：“你就想！别摸！” 摸钥匙开门都还强调：“说了你不在家我俩都不爱回来，宁愿呆公司，开灯先！呜呜！” 被堵住嘴都挣扎去查看。 要不是抱着娃，让卫东绝对要就地正法，太来劲了。 结果打开灯的董雪莹，被坐在客厅竹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妹妹，吓了一大跳：“干嘛！你不开灯坐在这里要吓死我呀！” 而且转到正面看她那丢魂落魄的样子，立刻着急：“怎么？怎么了？” 董雪晴慢慢收起双脚到座位上，双手抱住膝盖埋头一声不吭。 让卫东这天杀的居然抱着娃靠在客厅门口展开丰富联想：“你们领导潜规则你了？” 董雪莹对他层出不穷的新词儿已经麻木了：“什么潜规则？” 让卫东没心没肺的探头观察：“就是那个呀，不是吧，你别吓我们。” 气得当姐姐的抓旁边靠枕就砸：“你不说话没让当你哑巴！” 结果砸到娃了，让卫东赶紧抱头鼠窜，感觉在坐跑车的婴儿都笑得喘不过气了。 可这都没让凤雏抬头。 让卫东只能确认小姨子是真有事儿，哎，无奈的给老婆做个眼神示意，你照料吧，我带娃。 董雪莹真是抱歉极了，尤其自己还觉得这么开心。 更觉得是抢了妹妹的终生幸福，使劲抱住妹妹的头默默流泪。 反而是董雪晴枕在小蝶的饭碗上好一会儿，才低声干涩的开口问：“你跟姐夫……做那事儿真的有那么快活吗？” 少妇俏脸懵逼，这是哪跟哪呀。 其实就是小孩子看了黄片，被强烈刺激到了。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启蒙方式。 (本章完) 第241章 我这只有落地桃子 第241章 我这只有落地桃子 耻于谈性在八十年代是常态，很多家庭连古时候娶妻嫁人的婚前基本指点都没有。 加上古时候的提亲上门媒妁之言被荒废，解放后只有国营厂矿才享受妇联工会的张罗，自由恋爱追求爱情的风潮还没到来。 这段恰好就是断层。 董雪莹自己都不是个明白这事儿，之前那段婚姻完全无感，现在有了对比，更加认定婚姻好不好对女人太重要了。 有点到了魔怔的地步，无论如何不愿妹妹再重蹈自己的覆辙。 真搂着说了半夜的悄悄话，却也不知道凤雏这发病的根儿在哪。 反正带娃的爹一早呵欠连天，看见两姐妹都倦色难掩，赶紧推荐sod蜜护肤霜保养。 明明只差着三四岁，却心理上把凤雏当小孩儿：“年纪轻轻偶尔精神不好不碍事，熬个夜都不算啥，上班摸鱼打个盹就回来！” 老婆就送回办公室，请招待所给狭窄的经理室装个单人床：“累着了就要多休息，工作有这么多人分担，也没那么多耽误，娃我带着去上班，你清净点。” 董雪莹酸甜难辨的笑骂着把女儿留下，怔怔的抱着靠在床边墙角，愈发觉得自己不配。 接连几天都陪着妹妹。 精力旺盛没处释放的让卫东就只配干活儿了。 那叫一个南征北战。 有车也确实方便，江州日报社原来就在好吃街附近，而且处于立体的下半城就在盐业公会街对面没多远。 那就更好解释这公益活动的安排了：“没人在整个活动中吃亏，市民们不白拿，七八分一斤的价格，也远低于现在水果店里一毛多钱价格，我们经办不赚钱，只摆平中间的车运、船运、搬运成本，就在下面搬运公司对面的停车场区域。” 没错，那片原本停放十几辆车的江边院坝，因为是搬运公司规整出来的水泥停车场，性质上就被划给了公司，产权归属上有图的。 最高峰停了近三十辆车，还能堆放货物，两个篮球场大小现在空出来，让卫东决定就在这卖柑橘。 现在已经十月底，差不多就是柑橘采摘之前的时日。 那边一个电话通知了丁海峰他们去联络安排，一周左右抵达，这边就跟报社提出做公益广告。 但让卫东异想天开的想做个老伯伯沧桑悲苦的造型，台词“柑橘滞销，帮帮果农”的广告创意立刻就被毙掉了。 怎么能出现这种抹黑的样子呢，当时报社编辑都快把让卫东当1450了。 好在让卫东看过的广告也实在太多，这个不行那就中规中矩的讲故事：“这是刘备托孤的地方，当时他确实不行了，艰难的吃了片柑橘，勉强说了句这柑……就挂了，于是诸葛亮就忠肝义胆的推动蜀国发展好多年！” 报社编辑们又目瞪口呆，有你这么改故事的吗？ 可看这个家伙一本正经的讲故事，又觉得好笑到不行是怎么回事，有几个女编辑看让卫东的眼神都不同了。 好有趣哦。 但老主编还是否定了这个看起来就很儿戏的“历史故事”，让卫东也不为难：“那就再朴实点，这里也是张飞被害的地方，这里现在都还有座张飞庙，因为张飞平时爱吃柑，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就种了很多的柑橘，江风吹过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柑橘在枝头摇啊摇……” 他只是陈述看过的那么多广告，大家居然觉得还有点浪漫了。 连忙推荐主编就按这个来吧。 于是报社其实还不是想探索有没有创收的可能。 给个醒目的半版，是水墨手绘的古人箪食壶浆送别祭奠的场面，只是手里捧的都变成堆起来的柑橘，画面边角也飘满柑橘树枝头，手书这个关于张飞的故事：“……所以这批送到江州来的柑橘，也是三峡群众鼓舞我们建设四化的纪念品！” 这会儿真就啥都得沾上建设四化的边，把四化累得不行。 江州那边全都是现成的，运输公司是让卫东的老关系，丁海峰他们派人专门负责带领，干起来绝对熟门熟路。 让卫东自己经历过，就知道里面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在哪。 一边强调这是商州和江州之间长脸的事儿，那些公社大队更是他的关系户，谁在里面做手脚，吃拿卡要、偷奸耍滑，一旦被他回来追查到就绝对再无升迁可能。 一边集思广益，之前是短途的从乡下运到水果罐头厂，颠簸挤压问题不大，现在是几百吨装船水运一两天，下面的肯定会被挤压破损。 那就利用商州竹器较多的特点，采买一大堆竹筐，分筐装运。 实际上从去年的三分每斤，提升到今年的五分给农民，再八分卖给江州市民，这特么可是四百吨，八十万斤！ 也有两万四的毛利，用来支付竹筐、运输、卖货成本绝对绰绰有余。 搬运公司自己赚了搬下来的力资，再把家属组织起来在江边货场卖柑橘。 实际上让所有经办参与者的劳动人民都跟着赚了点。 但威力还是主要靠江州日报来呈现。 让卫东没把这报纸瞧上，是因为觉着人家不过是个计划单列市的地方报刊，覆盖面不够。 但在江州地区的渗透率绝对百分百，各单位订报率，尤其是每天还是带几版跟本地相关的民生新闻、街头巷尾消息，比阳光日报这些央报的影响力还大。 破天荒的广告刊登出来，八分钱一斤的柑橘这么便宜吗。 八毛钱一斤的猪肉可能要犹豫下，八分钱的柑橘谁都能买。 简直浩浩荡荡的从全市各区过来光临，顺便看看江景，逛逛码头批发市场，好久没进城，变化真大呀。 现场还能免费试吃？ 那边凑了十几个乡，才把四百吨的驳船装得满满当当。 让卫东的手手清做法，是丁海峰他老婆拿食品厂的现金给各乡各大队现场收摘给钱，运输车队，搬运上船也是立刻结清，所有人都干劲十足的所干即所得，积极性超高的同时，也减少了有人做手脚的空间。 驳船出发这边才刊登出广告。 连打三天，还在卸船就被伸长脖子的市民围着了。 搬运工、卖货家属也是天天日结，反过来对搬运公司被民营企业兼并收购，简直拍手称快。 普通群众哪里会想生产资料、国有资产的转移归属，只要端起碗有肉，那就热烈拥护。 每天去新厂那边干活的比例都越来越大，都觉得要是能搬到新厂区那边住宿舍就太好了。 就让卫东没自己一分钱，已经让所有人搬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直到大概一周左右把柑橘全都卖光，江州日报再来个答谢总结，一共销售了九十二万四千多斤精确到个位数的三峡柑橘。 其中支付给当地各个乡镇分别多少钱，运输、搬运、销售各个环节多少钱，最后余下七千四百多精确到分，决定捐赠给熊猫保护基地，汇款单也登在广告里。 这次全市有多少万人民群众来参与这个柑橘公益活动，具体到每天是多少人，现场吃了多少柑橘。 感谢大家，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学习进步，共建美好家园，期待下次柑橘公益活动的展开，感谢江州市、商州市……一大串各种部门单位企业。 这才叫有头有尾。 全市人民才恍然大悟，哎哟，原来这个张飞柑是这么回事呀。 罗列的数据里鸡贼的回避了五分收购，八分卖这个细节，哪怕商业买卖就是低进高出也不去触动有些人的神经。 却用大量故意精确到位的数据让人看得津津乐道。 买了便宜柑橘还做了好事，最后捐赠给大熊猫，上面写的都是全体江州人民，多体面呀。 让卫东也故意等到这事儿搞完，才去市里汇报关于平京办事处的细节。 果然得了一堆欣喜的埋怨：“搞得这么慢，我还以为你把事情搞忘了，这些天忙得很吧，我听说你还参加了洪岩机械厂跟沪海研究所的科工贸项目剪彩仪式，这事儿应该给市里面说一声啊，领导也可以到场表示对你的支持嘛。” 让卫东绝对不是打小报告：“我倒是想，但这种模式也是刚开始搞，而且这事儿不是我主导，万一有隐患出现纰漏，可不是把领导架在这事儿上了，先探探路，出成果了再请领导去肯定成绩不更好。” 这区别就大极了。 别人是巴不得有各级站台帮着狐假虎威，甚至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撑住场面让人忌惮不掉链子。 让卫东却是做好了再奉上落地桃子。 他好歹看了四十年的单位戏码，这关键点还是懂，尤其是自己有实力又无所求，那就尽量做漂亮。 秘书都不得不多看他几眼：“这办事处你怎么说？” 让卫东从老秦那自然是熟稔得很：“他们部队兵站也是属于各大区的办事处单位，到平京也办过事接触过他们的办事处，无非就两个重要职能，对外保持自家跟各单位的关系跑动，资金调拨、项目机会，对内自家人员到平京的衣食住行方便，不至于千里迢迢过去啥都跟出差业务员似的，我们最近有人在沪海又是被偷了几千块，又是掉进黄浦江，狼狈极了。” 江州是个特殊地方，五几年就是直辖市，后来才撤销进了蜀川省，恰恰全国各省允许到平京设立办事处就在这段。 所以江州没这方面的经历设置。 现在计划单列市都是个新鲜事物，这种要不要搞办事处也是两可之间。 真就是这次连续开会多少天，觉得有必要，还给申请同意才允许搞起来。 具体办事的人就知道，这事儿拿去问别的兄弟省要怎么做，依样画葫芦有点怪，因为行政级别差着呢。 跟那些偷偷摸摸去设立办事处的市比，又名正言顺的瞧不上。 所以只能自己琢磨。 (本章完) 第242章 不同人眼里看到的硬菜都不一样 第242章 不同人眼里看到的硬菜都不一样 但基本规格都是个招待所加食堂。 现在恰好处在转折口，让卫东自然建议稍微搞好点：“宾馆加餐厅，不用豪华，但一定是宾至如归的那种整洁大方干净舒适，条件齐备，平时对外开放营业，京沪粤这种出差办事的人太多，生意绝对好！” 老秦整理出来的报告上都条理清晰的写明。 秘书还是认真记录交流：“生意好不好不是重点，不能影响市里面的主要工作。” 只为保持好关系的让卫东无所求，就敢有啥说啥：“不不不，既然我们这里强调是商品经济示范区、排头兵，在办事处不就要做出点不同么，就跟这次柑橘的事情一样，广告一出来肯定有人问报社赚了多少钱，红旗落地啥的，但我们公示明细全都做公益，报社那边不就立刻没人吱声了。” 这就是老秦看不到的东西了。 秘书想了想，专心记下来：“很好，还有呢？” 让卫东在涉外酒店体验也丰富：“健身房不能少，大家都要保持健康身体才能干好工作，洽谈茶室或者咖啡厅，方便各种谈事情，哦哦哦，江州土特产商店，也是我们展现所有工商业产品的窗口。” 秘书振奋：“对对对，这个很好，很好！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餐馆了：“搞个有特色的餐厅，江州……当然就是搞火锅吧。” 秘书皱眉：“我们也不都是江州人，有些还不能吃辣呢。” 让卫东娴熟：“二合一啊，餐厅以火锅作为特色，然后从皇后餐厅这些借调点师傅过去做川菜……嗯，应该搞点新菜品叫江州菜，这样无论是工作餐，还是对外消费顾客，都可以选择嘛。” 秘书记录又迟疑：“对外顾客……这进进出出的看着不太好吧？” 让卫东更扒拉：“大餐厅对外，小餐厅对内嘛，也可以做个活动隔墙，我那边最近天天跟建筑设计院打交道，有种新型板材叫石膏板。” 人家记录的嗯嗯嗯：“这建设费用也不低啊。” 让卫东已经是个合格的资本家，但又没那么熟悉追捧权力：“餐厅可以对外承包，由企业来承担所有成本，宾馆，也可以承包，但这个要管得严点，别出什么纰漏那就丢江州的脸了。” 饭馆相对简单得多，只要别食物中毒，也没啥大事，宾馆酒店绝对是警察保安辖区内管控重点，太多破事儿了。 秘书也严肃：“那就不能对外承包宾馆，餐厅……可以尝试，我给汇报下。” 结果这事儿等他回应，就成了：“干脆你来办理，市里事务局来协助你，反正你也经常往返江州平京，熟悉建筑、餐饮、酒店宾馆，更主要是办事周到放心。” 让卫东意外：“市里面没有宾馆、餐厅能做这事儿吗？” 哦，餐厅还贴着不许殴打顾客呢。 宾馆也差不多，市里接待级别好点的江州宾馆实际上是解放前的旗飞行员招待所，对官面的接待肯定毕恭毕敬，但对外嘛，能正眼看就不错了。 还有个交际处招待所是实际上的国宾馆，只对官方和外宾开放，在市区园林有点远。 所以服务态度稍微好点的还真只有皇后餐厅那栋新楼上的“合资”宾馆跟餐厅。 也是最近市里面接待上级做改革调研工作的重点场所。 闹市区到码头、机关单位哪里都方便。 但恰恰是皇后餐厅有的那点老背景投资，让市里面不太想关联。 让卫东这个新手全能王好用得多：“江州的饮食有传统，因为解放前陪都的关系，留存下来大量的厨艺高手，所以五六十年代江州是全国的餐饮黄埔军校，国家商业部饮食服务管理局联合江州饮食公司在江州设立的烹饪技术培训站，培训出了很多优秀的特级厨师，你应该顺着这次办事处的建立，顺便把餐饮行业的改革作出点名堂。” 谁也不知道让卫东恰恰跟皇后餐厅的小余孽有点关系。 就像没人知道他的发家史里面有钛锭这个小插曲。 这事儿他觉得也不复杂，就应承下来。 回头还给沈老三提了提要不你去打理这事儿，办事处肯定不会归咱家管，但餐厅可以博采众长，你不是那么会吃嘛。 说这话的时候，当然也闪过了那个爱吃的身影。 仅仅是一闪而过，已婚待遇男人压根儿不会多想。 沈翠月剑走偏锋：“让姓吴的去做，这家伙居然在琢磨你那洋机器的生产线技术，说是能把你的厂子变成只要十分之一的人，这不是坏我们阵脚嘛，撵走撵走。” 她的短板肯定就是不懂科学，不相信技术是生产力。 但从农机厂做销售成长起来的吴生云就太懂这了。 尤其他还很有点信奉资本的力量。 让卫东有点迟疑：“参与到这个餐馆的经营，会接触到很多人物，风险好处都很大。” 光是吴生云跟尤启立的这种组合都让他胆战心惊。 可这世上如果只挑选听话不惹事的狗蛋他们这样，又没可能碰撞出新局面。 自古高回报就伴随高风险。 沈翠月理解的两层含义更残酷：“所以才让他去啊，如果他忠心，这事儿他能给我们搞出好处，一旦坏事儿，那也就是个官字口的餐厅，他贪这关系那就迟早死在里面。” 所以说这江湖啊，才是最凶险直白的学校。 江湖妹一点幻觉都没有。 她跟让卫东都不喜欢沾官家的事，可又避不开得倚仗。 正好把野心勃勃的吴生云丢过去。 他能成是他的能耐，反正就算砸锅也是他自己背。 关键这条线才是让卫东他们跟其他生意没关联，也不怕被抢夺的锦上。 因为认的都是让卫东。 市里面当然也不是挣免费劳力，说那个玉米生物工程的事儿已经跟有关部门咨询了，但得等回应。 所以让卫东就带了这金童玉女和老秦去跟市里烹饪技术培训站对接。 约的地方在码头附近，所以沈老三还戴上口罩。 老秦长期在兵站系统其实不咋跟地方接触，但听说过这个培训站：“好吃街附近有个老字号餐厅记得就是他们培训出来的，味道确实不错。” 副驾驶的江湖妹悄悄皱紧眉，官面儿的事她肯定都不知，但码头附近藏了个烹饪技术培训站，她怎么会没印象？ 结果让卫东在车站接到了饮食公司干部，寒暄着指路转进两座大楼之间小巷，很不起眼的角落烟熏火燎的牌子都没铁笼门！ 停车进去才看见里面挂了块油腻腻的培训站牌子，让卫东恍惚都想到了少林寺的中华厨艺学校。 沈翠月却退出去再看看街面：“这不是江州饭店的后厨吗？” 没错，这里堪称是民国时期留下最好的几栋建筑，就类似于沪海外滩那排老式银行大厦，非常气派宏伟。 只是没外滩那开阔地盘，所以这里都是朝着瘦高型修建。 十来层的大楼已经算是鹤立鸡群，更何况还是民国时期修建。 饮食公司干部傲然：“这是抗战时期的中国银行大楼，旁边那栋是盐业银行大楼，五几年改制成了江州饭店的南楼东楼，也是所有江州饮食业的集中荟萃地。” 的确，如果说皇后餐厅是沈老三她家二大爷一直拉扯着的原班人马，独门独派，这里就是公私合营改制的时候，把江州所有名师大厨全都一网打尽！ 作为税务大院的老保安，让卫东肯定知道能拿到官方资源肯定可以风生水起。 不然尤启立为什么各种挑事儿希望在全国出名呢。 可只有真正拿到了，才知道有多丰厚。 怪不得有很多人孜孜以求的都是研究怎么走这条迎合路线。 就是正所谓货与帝王家，厨子这种手艺人在前些年根本不允许私人开饭馆做买卖的时候，只能在官家的饮食公司，不然在单位食堂暴殄天物吗？ 沈翠月都悄悄给让卫东竖大拇指，表示这里的档次比皇后餐厅还高！ 可让卫东已经看出点端倪了。 这里是研究用茶香和樟木香熏制樟茶鸭，形如绣球的秘制鱼翅，干鱿鱼加菠菜心，做得汤清澈，鱼透明的玻璃鱿鱼，还有扑克锅贴、蝴蝶竹荪、干烧岩鲤、孔雀开屏这类艺术品菜肴的罗汉堂。 皇后餐厅好歹还在二大爷拉扯下，保持了能够商业开餐厅营业的水平。 这里已经成了国营单位养着，醉心于钻研菜品不问销售的象牙塔。 高手们穷尽一天的功夫也就做几道菜，除了能伺候几桌晚宴根本没精力忙碌翻台。 不翻台做什么餐饮啊。 首先从规模价位上就没打算服务大众。 这跟让卫东在香山厂看到的单反相机有什么区别。 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而是只能服务几个人的绝技藏在深闺，这玩意儿没了行政补贴毫无生命力。 放到富人众多的三四十年，用来专做高端市场可能没问题，现在是到处都穷得要命，还要这些架子作甚。 让卫东反而觉得一股脑送平京去最好，反正那边啥都走地道，吃得再精细也没人知道。 于是这货都没兴趣试菜，看了那些五八门的菜谱：“首先是请流金相馆的师傅，专门来给这些高档菜品拍成艺术照，无论是评奖还是领导品尝，起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别搞这么里胡哨的取名，尤其孔雀开屏这种都不知道是什么。” 有位师傅脸都黑了。 让卫东不吃就手长啥都敢管：“其次愿意去平京的可以报名，肯定是高薪，有出差补贴，轮番去几个月又回来公司研究新菜品、放松休息，工资暂定……五百到一千吧。” 黑脸的师傅脸色又马上变红，想去！ 这种饮食公司的日常生意肯定亏损，谁都想去更兴旺的地方。 吴生云却默默的眯眼。 (本章完) 第243章 这就是老子的丝带儿 第243章 这就是老子的丝带儿 让卫东之前跟皇后餐厅做小食品口味的两位师傅交流过。 知道他们那套从公私合营餐厅被派遣出去国外掌勺的大概价码。 所以现在直接爆出五百到一千的高价，果然能一击命中。 之前还有点傲慢的饮食公司干部，眼里都在放光。 因为这种派遣，饮食公司要分成。 差不多就类似于后来都奥运冠军了，还得把奖金跟国家队分。 其实在八十年代就这么理所当然。 让卫东内心呵呵，老子在给你们挖坑还不知道吗。 他带来的人也有点精兵强将的意思了。 老秦立刻谈笑风生的迎上，讲起这江州驻京办事处正在由让卫东同志和建筑设计院沟通敲定建设方案，将肩负重大责任，也将有完整的工作福利。 吴生云则慢慢退了几步，跟好奇围拢来的酒店餐饮经理、客房经理交流。 沈翠月隔着口罩都轻笑嫣然的挨个儿去签字询问报名，留下住址联系方式。 因为刚才让卫东在名册上简单的点了点，她就注意到指头关注的是这些人职称。 特一级冷菜师，特一级白案面点师，特一级红案烹调师，尤其有个三十五岁的特一级宴会设计师，其实就是餐厅经理，掌控配菜、宴席、口味等局面的高手。 在让卫东眼里这些才最值钱的宝贝。 然后就像他之前在皇后餐厅感受到的那样，只要这种经济体制改革更加深入展开，也就是越来越开放的允许大家开店搞餐馆，这些顶级手艺人会迅速的被瓜分！ 也许他们那些过于高端的菜品在未来市场可能还会受挫，但以这些人的能力，打惯了降龙十八掌，再来点接地气的罗汉拳也会很快吊打所有人。 于是在这两座银行大楼改建的左右两栋酒店建筑里，十余位特级大厨的“报名表”被收集起来后。 老秦已经简单的给所有人普及了是个什么样的工作规模。 大概跟现在兵站招待所差不多，甚至规模还要小一些，三层楼高的转角建筑更像个裙楼。 让卫东非常鸡贼的套用了商州税务大院的建设模式。 以一个地级市的税务局，想要一次性批款修座宏伟的办公楼、办事大厅、综合工作楼之类肯定很难通过。 但老施当时就颇为开创的搞了栋当街的楼先修出门脸，然后每年申请扩建。 等于把一大栋建筑的庞大开支、引人瞩目，全都拆成十几年来搞定。 而且也能飞快的立竿见影，让急需的部分运转起来，后面补充又非常从容稳定。 老施就是靠这手功劳，进入税局领导班子，后来问鼎市里面领导层，最后又黯然退下。 但依旧为商州税务局留下一大片完整的建筑规模。 成为税务局永久功臣，哪怕退休回到税务大院都依旧得到所有人尊重。 让卫东抄这套做法，再经建筑设计院专家过手调整。 也是把那地方现成的建筑捣鼓捣鼓改动，就成了座很漂亮但又很朴实的三层小楼，占地却不小。 如后来飞翼隐形机那种造型，只修了中间的“机体”部分。 左右两大块翅膀位空着标注车库、客房，暂时跟三角包围的内部空间一起打造成绿化停车坪。 在寸土寸金的平京三环内，明明已经申请分布到手的面积，却只修了三分之一面积，显得相当低调。 很得市里面赞赏。 刚成立的计划单列市大张旗鼓的搞栋高楼，是给所有人上眼药吗。 小让同志很明白分寸嘛。 普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敢拍板这么做都是凤毛麟角了，更别提这还很有章法的知道平衡各方感受。 妖孽呀！。 起码在江州饭店现场各位眼中，看到的就是这种反应。 主要是让卫东带着的人都太年轻了。 唯一老点的老秦自己就是做招待所管理，当然对各个环节如数家珍。 从餐饮到客房，后勤、车辆到话务，样样都要人手，宣称江州饭店这边能尽量凑齐，让卫东同志就不用去江州宾馆、江州招待所之类去招募人手。 实际上这几家都分属不同的单位部门，包括市里面自己的机关事务局也有招待所。 让卫东这会儿就是带着被认可的“改革”权限，从各种不同部门挑人。 也算是把铁饭碗的编制单位给触动下。 果然客房部、后勤管理都有人积极申请想去平京博取职业生涯的更进一步。 让卫东最后来收尾，建议各位大厨结合火锅为招牌，江州菜为特色的思路各自准备几个拿手菜，过些日子评审下，争取在春节前给组成班底。 因为平京那边已经在根据设计施工图做申请改建，这种不需要完全翻建的做法也能很快通过。 尽可能保证春节前后就用上。 大家肯定热烈鼓掌欢送让卫东同志，肯定还盛情邀请留下吃顿饭的。 让卫东心想老子背这个名声干嘛，他又不像某些人那么好吃。 又不是掏不起这个钱。 可心满意足的几人一起出来上车。 老秦坐到最后先开口：“我把人手大概都配齐，如果我能被借调过去，肯定当好这个办事处的管家，甭管哪位领导负责整个办事处，我都踏踏实实协助，当然也会跟卫东你全力配合好。” 他敢当着让卫东的金童玉女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怕被抓把柄，很有点表忠心的态度。 实在是以二十岁的年纪，让卫东获得的这种聚光灯规模和能带动的鸡犬升天，让能人们趋之若鹜。 沈老三已经学会侧靠在车门上，用副驾座椅靠背遮挡，给让卫东打手势，可以的，这个帮手表态还是可以，基本看起来诚恳没样。 可吴生云再从二排倾身开口，她就马上从头枕缝隙悄悄观察表情。 天气转凉，这也拿了十万现金的家伙，没有给自己置行头，穿了身这时候最寻常的中山服，风领扣都板正严谨，上衣口袋再插了两支笔，加上整齐的三七分头，就像个随时要叛变的小白脸。 可说起话来立刻显示出他跟老秦、沈老三的区别：“我听说过江州饭店，他们属于饮食公司的大集体产权，商社以前也有点贪图这块肥肉，这两栋楼是民国时期整个陪都最高的大厦，解放时候整个码头发生大火死了几千人，全靠这两栋大楼挡住了火势，才保证整个市区没有过火，所以很有地位。” 沈翠月作证：“嗯，那会儿整个码头大部分都是草席篾板搭建的棚屋，过火就着，直到烧上了街，遇见这钢筋水泥的大楼才挡住了。” 让卫东已经把车停到相馆门前，他的最大问题就是，本质上并不是江州人，断手残疾也从未离开过商州。 哪怕知道后来这里成为省城，他对这里的了解依旧全部来自于小视频、自媒体，还有……可能有些后来拍的电视电影。 所以只知道要离开商州，尽可能在江州发展，又有点抗拒去平京免得被运动裹带。 “我……只知道江州饭店这个位置特别好，狠狠的钉在了码头最前沿，但好像没啥发展前途吧？”这地方挤得要命，民国的老高层建筑就不要奢望有地下车库，所以随着未来汽车的普及，这地方注定没啥发展余地吧。 这是让卫东的判断。 但他们在接触时，吴生云靠着自己小白脸人畜无害的形象，摸排出来的信息是：“他们正在准备翻新整改建筑内部，方案都出来了，但是没钱，有外商正在联系洽谈，准备借着目前这场经济体制改革的风潮，成为江州第一家合资高级酒店。” 张经理已经出来了，让卫东示意下，老秦就拉开门，让相馆经理兼装修公司经理，挤到座位上一起开会：“嗯，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就很有趣，俩年纪较大的男人，社会经历也是最正统的迎来送往都是经理级别，挤在最后，年轻男女坐驾驶副驾驶回头。 就剩下唇红齿白的小白脸被围在中间。 他也不怯场，还对素未谋面的张经理点点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来阻击这个外商，由我们来成为合资方。” 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家伙，就像刚参与进来就想通过一两百套去抵押套现做大做强，骨子里就充满了进攻气息。 反正把俩中年男人吓了一大跳。 他们敢跟着让卫东做事，但其实都没丢下自己的本行，也都是朴实的管理型。 肯定从来都没想过居然要去反控目前在江州屈指可数的大型酒店！ 就像绝大多数人读到中学了，很难想到老子要考清北，甚至是我要当清北的校长。 想都不敢想。 前排俩年轻男女却很平静。 沈翠月几乎都没关注话语内容，她只死死的从头枕缝里盯住对方表情，似乎要从言谈举止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让卫东态度很好：“搞过来做什么，哪怕是大集体也是国资，不可能让我们控股，最多只是给我们经营权，相比经营这个酒店，我们在这里新修一座自己来完全掌控不更好吗？” 说话的时候还指指外面，跟张经理对了下眼神。 这位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立刻表述：“所有建设文件都已经批复下来，流金工艺美术厂也正式变更成了流金广告美术公司，流金大厦的两万七千平米建筑方案已经确认，我们已经在开始租房搬迁后面的工艺美术厂设备人员，随时等候拆迁。” 顿了顿还牵扯到私事：“您由市里面批准办理的出入境人员拍摄手续刚刚已经发到相馆，我看见是给了您五个自主名额。” 让卫东满意的对吴生云开口：“我们明明可以稳扎稳打的建立自己的酒店大厦，为什么要去受那些夹板气？你以为老秦和小沈就仅仅只是给办事处选点人手吗？” 其实刚刚反应过来的老秦连忙做出老子早就知道的神情。 (本章完) 第244章 这味儿不对 第244章 这味儿不对 董雪莹居然拒绝了跟队去东瀛或者hk考察的外出机会。 理由振振有词：“你带小晴去，家里这么多事儿，总得有人看着。” 在这个人人都希冀出国，起码是能去看看的时代。 尤其是对比某些人拼了命都要出去的可以抛弃一切。 董雪莹这种态度，简直让让卫东视若珍宝。 但他还是把董雪莹的护照给办上了，因为让卫东很笃定，只要自己打开了这扇出国的门窗，就能经常出去。 苏大姐那边也在回应已经基本敲定了自费出国留学的程序，三十二万就能拿到去苏威典的自费留学签证跟手续包含四年学费，当然是学艺术。 而最近去旗的太抢手，拒签率飙升，艺术专业签证学费的价码是五十万，建议再等等。 让卫东啼笑皆非，苏威典语都不会，去了干嘛。 旗五十万这么贵，他不是凑不出来，而是要想方设法避开董雪莹，甚至沈老三的财务出纳。 男人有些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五十万在这个时候几乎可以完工商州那栋八层食品厂大楼，加上玻璃外墙几乎可以奠定目前商州第一楼的风范。 但让卫东却决定拿来送前女友出国。 哪怕未来手都不会牵一下，他要暗自憋着这口气。 就像是亲手埋葬祭奠自己的那点懵懂青涩。 所以从苏大姐打电话来给他汇报了这事儿起，让卫东就让她负责截留sod蜜的回款毛利。 很轻描淡写的给老婆说要把钱留在平京做新项目投资。 每天五六千瓶，两块钱的毛利也有一万多，不就存俩月的钱嘛。 董雪莹也哦哦哦的好吧，家里各种进出款项也不差这点儿。 但让卫东出门还是给他揣了两三万现金。 出门随身携带现金有限制吗，那就大家分头揣点。 让卫东肯定要把出门名额用够啊。 而且是早就说好去hk考察写字楼什么的事儿，后来在全自动卫生巾机器那说的带工程师去东瀛考察电子机械。 所以这就是两趟出差了，可以带十个人！ 董雪晴调班调休凑了几天假，然后当时还在车上听了就双眼放光的吴生云带上，沈老三带上，索性张经理和老秦都带上。 办了多少年出国人员标准照手续的张经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会给自己办。 结果老秦同样表现出来他的眼力价，推荐让卫东还是把这个名额给江南开发区的唐主任。 按照级别对方很难在体制内排上轮次，但属于让卫东在经开区建厂的面对面官员，这个关系值得维护。 张经理也马上反应过来来说还是换相馆老板刘太元去，这些年没少听他念叨想出去看看。 结果让卫东哈哈笑：“都有，那就这次带唐主任，下次老秦跟刘老板一起去东瀛，因为现在带老张出去就是看hk的装修。” 在他脑海里，八九十年代似乎港风装修引领了整个内地的装修热。 所以带老张去hk是真的让他考察各种装修风格、技术细节，连自己都没看过，从何谈起给工人、设计师指导呢。 一直在相馆眼观八方的张经理只觉得这辈子要肝脑涂地。 去hk这会儿简单，办港澳通行证省厅签发就行，但也要有相关的港方入境许可。 前后大约也捣鼓了十多天，据说平京那边的办事处都在动工了，这边才成行。 先飞粤州，然后搭乘广九直通车过去。 凤雏果然还是小孩子，被这个陡然来到的新消息搞得看小黄片的心灵冲击都淡化不少，兴奋的各种准备，还推着姐姐去跟姐夫睡，别打扰我看录像。 结果让卫东带了五人还得承担第六位市里面外事办的一位工作人员同行。 其实就是防止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问题。 这更说明如果去hk带上章兰芝才不靠谱，万一这出国想疯了的家伙，突然玩消失咋办。 让卫东直到在江州机场，才给同行的几人简单强调下：“高同志跟着我们，负责联络安排，顺便也是提醒走出国门就意味着很多事不一样，我只给大家科普个简单道理……” 搞得那位外事办的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的靠近倾听。 一般都是强调爱国，还有暗示家里人关系都会受到影响之类。 让卫东却说：“我们都已经不是普通人，是有那种一无所有偷渡然后从零打拼的，我们不需要，站在我们现在的跑道上已经远远超越这些偷渡客，你只要够努力够厉害，我们一定会有畅行全世界的那天，出国不是什么大事儿，别特么搞得跟着我了还这么丢人，成吗？” 经开区的唐主任都连声说好好好。 让卫东就主要跟他一起，整个队伍还真特么的就防着中年人和鬼头鬼脑的吴生云。 但让卫东就是故意要带着他，给他看看老子有多牛逼，你要外逃或者以后叛变老子都掂量下值不值。 可能这就是当主公的霸气，哪怕让卫东现在只有那么一丢丢。 沈翠月当然挽着凤雏了，也算是相互盯人防守。 吴生云则颇为周到的陪伴老张，擅长看人识物接待工作的张经理反过来对这小哥又各种照料，算是棋逢对手。 可登上飞机才发现，又特么是那种螺旋桨小飞机。 沈翠月立刻脸色发白的看让卫东，这家伙陪市里面飞回来，就已经知道了情况：“江州这会儿是个军民两用小机场，所以没法起降那种喷气式大飞机，你担待下。” 当时还告诉他已经在申请新的国际机场了，加上建设时间还得几年吧。 让卫东当时还觉得无可奈何，也只能这样。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沈翠月跟这机型或者纯粹坐飞机就相冲，航班飞过湘南上空的时候，又遇见了雷暴引起的气流紊乱，飞机很是上下颠簸了会儿。 吓得沈老三哇哇叫，等稍微平稳可以起身后，就一定要换到让卫东旁边，空姐可能出于愧疚惊吓的心理，看老唐都起身了，也同意调换。 结果董雪晴也跟着换过来，那位高同志只好跟过去。 让卫东就在空姐们频频关注下，左右手都被俩姑娘抓着，掐了一路。 不过他却注意到旁边坐席上，还有个跟他们类似年纪的男青年，也在频频观察他们仨，就勉强挤出点笑容点点头。 这时候能坐飞机的非官即贵，让卫东这种富都极少。 对方也笑笑，但没交流。 让卫东看他轻松的样子还挺放心，给左右的姑娘科普：“我就怕那种看起来非常紧张的歹徒，特么这年头居然有不少劫机犯，你特么劫机就劫机吧，有些还要炸飞机……” 凤雏吓得差点叫出声，江湖妹则直接抱住让卫东的手背摁胸口：“你看我吓得心惊肉跳，这会儿又开始了！” 让卫东本来也有点心悸的，现在只剩哎哟，刚刚好啊，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只接触过两位女友，却偏偏有点各走极端。 凤雏探头观察，还很大声的哼哼哼。 好咧，大家都不紧张了。 直到在粤州下飞机，这俩都相互卡位盯人。 何月梅居然租了辆面包车来机场接老板，初衷可能是想给老板绷面子，结果让卫东出来看见就撇嘴：“好丑！” 然后就欢天喜地的坐到副驾驶上，询问当地司机驾驶感受如何。 沈翠月还跟何月梅到大学寝室同睡过，熟稔的招呼交流，介绍这是老板的小姨子，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那种打造家族企业的肆无忌惮，乐得老唐和老张都哈哈笑。 认为她是开玩笑。 吴生云既想接近老板又不得不服从于这个随时盯着他的同龄人。 然后一起开始参观这边正规办理手续的卫生巾分厂，何月梅不愧是当初全真七子里面的管家婆，她说是韩国斌给她出的主意，在高校周边租了个校办厂的车间来生产，除了外地打工仔，还招了不少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工作积极性绝对比本地人强。 而且这边有大片跟服装有关的小厂子，如果不是飞燕卫生巾已经把牌子杀出名气，又有大张旗鼓宣传仿冒企业被抓的事件，那点纺厂面料轻而易举都会被仿制。 两三百工人的规模在这里已经算比较大了，何月梅介绍本地大学销售人员已经扩展到七百多人，加入公司的仅有二十来个，其他都是兼职形式的拿货销售，非常灵活。 她还在厂里搞了个库房，方便存放跟江州、鄂昌货运往来的商品，sod蜜每周能分到两千瓶吧，倒不是这边卖得不好，主要是连她都发现这玩意儿没啥防晒效果，那搽来有什么用，热带地区护肤远不如防晒重要。 这才一个季度，何月梅已经在抱怨自己黑瘦好多。 让卫东安慰她这次去hk尽量给她买点防晒霜……说到这里，他跟何月梅心领神会的对视下，就知道完全可以买点回来尝试化验分析照着做。 所以晚上去天鹅宾馆给廖师傅捧场吃饭的时候，让卫东就给吴生云表达这个态度：“你看看目前我们只要抓住先进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的这点信息差，生产开发别人成熟的产品在全国销售，就能赚到大钱，实在是没有必要搞那种血淋淋的抵押、债权厮杀，但我也鼓励你保持这种血性，没准儿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吴生云赶紧拱手恭敬的说明白了。 搞得老张觉得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对让老板态度好点。 还在粤州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出发去hk，结果让卫东在广九直通车上又看到那个飞机上遇见的头发微卷男青年。 背个黑色双肩包，可那款式在让卫东看来就仿佛看到了二三十年后的国内年轻人。 整个江州都应该没这款包。 他似乎嗅到一种跟自己相当类似的气息。 (本章完) 第245章 跟我，就对了 第245章 跟我，就对了 抵达粤州的体验其实不算很好。 让卫东在尽可能的回避跟上次一样的细节。 但又忍不住要重新走过上次走过的地方。 所以他都把气氛搞得热热闹闹。 下午去校园打球，把自己国庆后在平京练的几手正规点动作拿出来显摆，晚上更是带了二十多个分公司员工一起去宾馆见识。 当然住就选别的宾馆，七个人，正好俩姑娘住一起，沈翠月理直气壮的给让卫东单独安排个屋。 然后晚上才给董雪晴透露，要不是有干部看着，她都是直接和让卫东住套间。 凤雏一边吃惊你俩出差住一屋，一边又偷瞄人家的身材。 沈老三精心养护，这可是老爷的宝贝，直接拿sod蜜遍涂了才进被窝。 董雪晴啧啧之后居然照着学，她这方面堪称卷王。 所以让卫东孤枕难眠，睡得真不如跟老婆在一起忙碌之后的疲惫酣然。 跟何月梅约好等回来后再具体协调工作，一早上车还是兴奋的。 所以看见那个年轻人，立刻回头问老张有印象没。 相馆经理业务能力强，使劲端详后点头：“看到过，四五年前到……四年前到相馆拍过登记照，现在明显长得气质不同了些，但印象还是很深……毕竟他这个年纪拍出入境登记照的几乎没有。” 流金相馆是江州的顶级老字号，价格也最贵，普通市民都是日常合影啥的街道、周围的相馆应付，只有特殊意义的才去流金相馆奢侈一把作为留念。 所以日常生意挺饱满，但也谈不上多人潮汹涌。 但出入境照片就非得是流金相馆，所以来拍这个的必然要被老张单独殷勤接待。 他工作了十多年，也就近几年才每年最多十来个新增客户，当然记忆深刻。 让卫东就主动上前，靠人家椅背边拿普通话交流：“你也是江州的吗，在航班上见了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我叫让卫东，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飞快探头看看这边几人团队，伸手握了下，标准的江州口音回应：“池世明，你们是到hk表演节目还是什么？” 让卫东真不是那种特别聪明机灵的脾性，但这一年多也在突飞猛进的成长，他得刹车慢慢想：“表演节目？普通人不是会问出差、公干、留学之类吗，你为什么这么问？” 池世明又探头看看：“那两个中年人明显是干部，加你还有三个年轻人又不可能是什么专家，只可能是什么杂技演员、川剧演员？要不你是什么高干子弟？” 光是这份眼力就很不错了。 让卫东摇头：“我们就是做生意的，到hk出差考察，你呢？” 没想到池世明居然回应他：“我就hk人，你考察什么？” 字正腔圆的江州口音，却说自己hk人，差点把让卫东下巴惊掉：“你hk人？不是江州的吗，什么都考察，准确的说就是去逛逛看下，那你有没有兴趣带我们一起走走看？你也算地头蛇了嘛。” 这会儿还没有电诈的风气，海外遇见同乡没那么危险，何况连老张都确认他是从江州出去的人那就肯定能轻易查到身份信息。 池世明坐着嘛，扭头认真的看了看让卫东：“要得，你做什么生意？” 让卫东居高临下的靠他侧面，看着那个被池世明双腿夹着搁地上的包，再次感觉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内心有种难以置信的卧槽，所以开口试探：“你觉得做啥子生意最赚钱？” 池世明毫不犹豫：“房地产！” 让卫东轻描淡写：“嗯，我是江州房地产建设开发总公司的顾问，也是市房地产改革委员会副主任。” 扭着仰头很不舒服，所以看过后池世明又目视前方，现在不得不猛的再扭头，换他难以置信的仰视：“你！怎么可能？” 让卫东这个姿势有点斜倚着，右肩略高，他忽然想到税务大院隔壁那些熊孩子的闹腾，就哼哼的唱那句：“鸡你太美……” 肩膀还下意识的耸了两下，特么根本忍不住。 眼神紧紧盯住对方双瞳，想要看见对暗号之后的反应。 结果池世明眼中只有茫然：“什么？你说什么？” 再进一步：“爱你孤身走暗巷？” 江州hk仔更莫名其妙：“什么啊，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多少岁，什么房地产副主任？” 确认不是同样的时空错乱人，让卫东略微失望，但更多是庆幸。 笑着摇头：“没开玩笑，领先全国探索房地产改革步伐，江州是全国第一家成立官方房地产公司，嗯，可能鹏圳有更早，但特区做不得数，江州才是内地所有地方先行的探索地区，那个有点地中海秃头的中年人是全国内地第一片经济开发区的主任。” 理论上全国好像要到九十年代才会开始出现经开区，唯有江州超级提前测试。 池世明探头再看看那些人，都没对让卫东身份那么吃惊：“他很正常，你多少岁，什么副主任？” 让卫东镇住了对方再开口问，反馈就不同了：“二十，你呢，你多少岁，怎么是hk人，光是买机票需要介绍信你用什么买？” 这就是他当时在飞机上看了觉得最不正常的地方，对方看着怎么都不像业务员，就是个大学生模样，这年头怎么可能。 当时第一反应就该不会是劫机吧，这趟要出入口岸关卡，让卫东肯定提前连枪带套都锁到老秦那边的大保险柜里，他也有配枪。 池世明的解释平淡又离奇：“我也二十，七月的，我家是越难华侨，解放后我父亲回到江州老家工作生活，但祖辈还在那边，前几年你知道打仗了，那边驱逐华侨就都逃到了hk，所以写信让我到hk读高中拿到了hk身份，这就能买机票了。” 就这么简单。 苏大姐、外语学院的孙泽涛都说过，出国最简单的途径就是有海外亲戚。 这也是最无法割断阻挡的联络。 毕竟这会儿国内还急需海外华侨的资金援助呢。 所以给这方面开绿灯也不怎么为难。 副主任理所当然的盘道儿：“那你现在就是经常往返hk和江州了？” 池世明也老老实实作答：“一个月一次吧，你呢？” 让卫东似乎再次抓到了那条似曾相识的痕迹：“你不看电视？哦，联播新闻后有条飞燕牌卫生巾广告看过吗？” 自己从未在公开正面亮相，专题片里也是以打篮球的姿态隐喻下，别人看不看电视都不知道让卫东是哪根葱吧。 果然，池世明立刻反应过来：“看过，听说也是江州的，你们？” 很惊讶的打量、 让卫东点头：“我的厂，那个戴口罩的女孩子是卫生巾厂的主管，小帅哥是助理，老盯着我的是我小姨子，还有八九点广告的sod蜜，阳光日报上的爱克斯相机，都是我的，所以我们去hk就是看看有什么更多学习的东西，你有什么兴趣建议吗？” 这个试探才终于算是真正搭上线。 池世明已经忍受不了这种频频扭转头仰视的震惊交流角度，更主要还有旁边周围注目停留的路人，索性伸手提了自己的包上肩：“我们到那边聊？” 让卫东本来可以邀请他到自己那边坐的，看他把双肩包很细心的挂在身前去列车交接处，又好像看到什么，回头给这边做个示意，就跟过去。 沈老三只恨俩弟弟没跟来，马上摆手要吴生云坐到刚才池世明的座位，算是桥接观察那边。 董雪晴想起身被拉住：“男人做事，女人不要打岔。” 张经理就若无其事的拖住了俩干部聊天。 这广九直通车也就是比普通绿皮车稍微好点的空调车厢，池世明身上的夹克、牛仔裤、运动鞋跟双肩包，都和二三十年后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才是让卫东有种时空穿越恍惚的来源，但显然只不过是个hk仔最普通的穿着：“我还以为只有我看出来这种巨大差距蕴含着无穷的商机呢。” 让卫东在梳理对方的心路历程：“高中去的hk，肯定看到了巨大的差距，大多数人立刻被灯红酒绿的巨大物质差距迷了眼，可你看到的是可以利用这个合理的身份，不断往返于祖辈和父辈之间做生意？” 牛逼呀。 八十年代有机会出国，甚至拿到绿卡或者这种hk居留身份的人很少，但对于十亿人口大国，什么特殊情况的极少数其实都是数以万计以上吧。 大多数人不是拥抱欧美生活，全力打拼在异国他乡，就是彻底迷失其中，基本都不会再回来，起码在八九十年代绝不回国。 这家伙却立刻意识到了这种差距反而才是优势。 与其说去跟那些白皮、香蕉土著拼刺刀，不如往返于内地和hk之间。 让卫东看池世明难得露出丝跟年龄相称的得意，又瞬间掩藏，就忽然抬手摸对方身前的双肩包…… 果然池世明下意识的让了下！ 房改委副主任笑了笑：“你从江州往hk带了什么？” 池世明脸色猛然紧张了下，然后又跟刚才护包的动作一样都竭力掩饰住了。 很细微的变化，但在老保安，尤其是被丁海峰悉心指导过的联防助手眼里很清晰。 让卫东又不是来抓贼的：“我是从去年开始的，我没你这种从江州到hk的海外关系，但我的确也看到了巨大的城乡差距，我从商州最偏远的山区收购腊肉，然后就像你这样偷偷背着带到江州……就是码头到江南区纺厂那一带去卖，每个月跨越三百多公里跑四趟，迅速积累起第一桶金。” 池世明的神情才是迅速放松下来，如饥似渴的看着让卫东！ 这才是两个几乎类似的生意灵魂接触到一起的时刻。 只不过让卫东是集聚了四十年的时代精华开天眼，这个同样也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是靠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让卫东就是在这时候给他指出摸索之路可以结束了：“我亲眼见过伙伴因为卖瓜子被抓起来，还有我那个戴口罩的伙伴家里都是干不法买卖，家破人亡，所以朋友，我给你的建议是，初期的资金积累完成后，千万不要再沾任何违法行为，那会让你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灰烬！” 池世明秒服！ (本章完) 第246章 开了天眼也不是偷懒的理由 第246章 开了天眼也不是偷懒的理由 广九线经过鹏圳进入hk，再抵达终点需要三小时。 让卫东不紧不慢的给池世明讲述了他从腊肉跳到千里迢迢卖有色金属，没有点明是卖的什么，但积累了从江州到苏沪浙一带的认知。 又在过程中开启了照相机的西湖买卖，找寻国产胶卷去到平京从座谈会中发掘了高校学子作为自己的销售网络起步。 当沈老三和凤雏轮流端着水杯去接开水，然后照料服侍的送到让卫东手里。 老张他们看着外面粤东地区到鹏圳都是绿油油的农田，连过了关口进入hk地界，都还是漫山遍野的荒草丛生时。 让卫东已经讲到了如何利用卫生巾销售摆平各地机关单位，让之前基本都是兼职的学生销售开始正式加入成为分公司，更进一步切入到供销总社体系，保证目前每天约六十万包的出货量都基本能销售一空，而这个出货量在下个月的年底就能猛增到一百万包。 因为江州经开区的工厂第二阶已经完工开始投产，如此规模的生产厂房，要修到六阶。 同时厂区的宿舍楼已经开始动工，但在如何租用、销售给员工的细节上还要考量。 让卫东就是故意的在撩拨。 先用自己神乎其技的销售步骤，压得池世明气都喘不过来。 肯定之前还觉得自己超越时代的抓住了一条金光大道。 没想到比他起步晚，起步低，甚至只能从农村背腊肉出来卖的农家小子。 仅仅一年多时间能达到目前的规模地步。 同为背包客，就不得不心悦诚服。 让卫东这会儿很注意观察，可能因为大家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池世明脸上没有尤启立那种我都听了，但我依旧坚持我的体系态度，更没金卓群那种老子经历过的人生阅历，岂会因为你改变的性格。 都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他们的性格和人生观已经固化，而且都是内心极为骄傲的看周围人都是傻逼，很难俯首。 可池世明很温和，哪怕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佩服，也只是慢慢点头，非常专注投入。 对让卫东反复强调其中规避犯法，保持交税，尽可能不沾染谋求不正之风获利，还露出了深思和感激的神情。 让卫东故意从头到尾都没问他带的什么货，却非常清晰的点明久走夜路必闯鬼，现在没出事只是运气好，只要一次失手就彻底完蛋。 所以他在这方面非常小心。 池世明已经是言听计从的那种好的。 但他眼里爆发出最大的璀璨，还是让卫东刻意提到自己先天下之河，应该是领先全国的从江州这个探索性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买下一百八十套房“转卖”代收房贷给职工，然后又自建宿舍楼试探房地产市场法律法规时。 池世明完全忍不住求加入：“hk就是我们的房地产样板，我在hk读高中的两年里看到最多就是各种房地产广告，非常认真细致的钻研了他们那些销售运作过程，国内只要放开土地政策做房地产，我一定有把握做成功！” 想想还强调：“是跟你一起做，我现在资金有点，如果只想这么过下去小富即安肯定没问题，但我要成为真正的地产大亨，就像这些hk的地产大佬一样，我们也可以的，你有资金和人脉实力你是老大，但在具体怎么做上面，我这几年都在学习思考，包括每次往返江州到hk的路上，我都靠着想这个才能坚持下来。” 让卫东感同身受，哈哈的笑了：“是的，这种背包式往返带货，刚开始有点兴奋激动，后面就真特么枯燥乏味，我那会儿不得不用每过一小时又赚了多少钱来打发自己。” 可能这世上，终于有个人能让池世明百分百的信任了，刚才还温和的年轻人抱着包拼命点头！ “是的是的！我给你讲哦，刚开始我还两周跑一趟，如果不是怕引起怀疑，一周一往返都行，现在一个月跑一趟，只要想着要上路，我就各种拖延艰难，嘿嘿，现在好像感觉完全不同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你们一起！” 也许是孤独，也许是不为人知的小心翼翼。 让卫东几乎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池世明的人生道路上。 这个年轻人升级版的千里迢迢卖腊肉，已经持续了两年。 就是在等待房地产政策的破冰。 结果全国最领先的江州房地产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就这么站在面前。 他焉能不拜。 全程站了近三小时都不累，娴熟的指点让卫东他们过海关，持有hk居留证的他直接分开走hk人免检通道。 让卫东他们还得接受严肃的皇家警察海关审核。 外事办的老高在排队时候还半提醒半无奈：“有同志在过关时候争论这是我们的地方怎么怎么，出国工作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让卫东这队人听了都觉得幸好没跟这种傻子杠精同路。 出来就已经是在hk九龙红磡体育馆背后。 当然除了让卫东，伙伴们都不知道这俩字有什么含义。 当初局里追星的小年轻，是敢趁着周末过来看演唱会的，后来又一起把这里鄙视嫌弃得要命。 谁能想到四十年会如此斗转星移的变化呢。 站在陡然繁华的街头，让卫东还是感慨万千了，只是没什么文采，只有一句卧槽吐出来。 感觉跟四十年后的hk印象都差不多，这会儿人家已经这么先进发达漂亮了，怪不得再过十年，全国人民也会拼命唱着我想要去hk呀。 那会儿谁能想到四十年后，随便哪个地级市都有这种风采，甚至更先进发达，这里却一直天翻地覆改变了。 和让卫东是感叹时空穿越，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大都市风情不同。 其他小伙伴肯定全都是我伙呆的模样。 池世明胸口挂着那个包等在路边：“我去交货，你们搞定住处后打这个电话找我，其实我建议你们住这里……” 拿了个手写的地址条，指方向：“就在这边靠近庙街，很便宜的普通旅馆，我觉得反而更方便你感受体会真正的hk，当然也有比较好的酒店，重点是那里靠近新开的地铁线站点，方便你们能乘坐地铁到中环、尖沙咀等最重要的点，免得乘坐出租车多钱。” 让卫东笑着点头：“我们先逛逛感受下，如果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吃饭。” 池世明马上说好，挥挥手消失在旁边地铁站口，还远远的给让卫东指了下这个站口招牌。 明显是在强调提醒他在hk要用好公共交通。 废话，真以为让卫东是内地乡巴佬，在这里不知所措吗。 当然他也确实没来过这些地方。 但反而这种有地铁，有公交，有出租车，一切可以用钱搞定的商品社会才是他熟悉的。 高同志来过好几次hk了，江州这边出差都有他负责陪同，也询问要不要坐地铁前往，当然坐出租车也行，反正都是企业家给钱。 让卫东却故意拖延的在车站附近的士多店，买地图，买饮料，换港币，这会儿已经有阿三开的那种换币店，先特么都把钱拿出来给我换了。 在粤州还找何月梅补了两万现金，早知道问池世明怎么解决带钱的问题。 六个伙伴，包括来过几次的高同志，都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让卫东明明第一次来，也明显不熟悉，粤语、英语啥都不会。 但就是敢瞎几把的比划，拿计算器跟对方漏漏漏，欧克欧克欧克，然后就啪的先换一万港币！ 转头还评价：“看看人家，五百港币面值多方便，特么我们要一大迭才能拿，来，一人先发一千，自由使用但要给我报账。” 当然主要都是分的百元钞和十元的，五百的仅仅两三张自己留着，还很贴心的换了两百块硬币，分给大家都揣着点，投币乘车打电话很方便。 可这都是内地没有的使用方式，大家全都呆呆的摊手跟叫子似的看他放钱到手上。 就很明显他也是第一次，却一点都没有不适应的慌乱。 让卫东自己都没法解释这种从容熟悉感：“在沪海、粤州出差没少听他们说，可以的，粤州那边天鹅宾馆里官方港币兑换牌价，一万块换两万八港币，可实际上外面街头黑市兑换，能换到一万四就不错了，直接砍一半，可这里兑换是两万港币到手，很公道。” 然后捧着地图看了看，娴熟的找到红磡体育馆的位置，确认自己方位后指了池世明提议的庙街方向：“走吧，步行走过去。” 高同志连忙：“我们不能随意更改方向目的，还有同志在等着接待工作。” 让卫东理直气壮的拿地图给他看：“对呀，我们只是很节约，要自己走到那边的车站去，两三里路也不远，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全程你都看着也不会乱跑。” 沈老三和凤雏马上叽叽喳喳：“对！我就喜欢走路！”“走过去嘛，我很想走着看看，又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 老张也加入：“唐主任，你看我们也走走好不好，我主要是来考察装修工作，还专门带了相机和胶卷拍照呢，光坐车拍不到多少的。” 一直有点旁观不知道怎么融入的吴生云，干脆直接顺了方向走。 老高无可奈何的只能同意了。 让卫东也没坏心思：“我在江州江南厂区起步做生意的时候，就是步行走过了所有厂区，后来到平京我们去过很多大学，粤州也步行了好几公里从粤交会展馆到天鹅宾馆，只有自己亲自丈量的地方，才会印象深刻在怎么做，这是我们所有销售人员的基本功。” 学习，本来就应该这样一点一滴的。 (本章完) 第247章 冷僻有冷僻的好处 第247章 冷僻有冷僻的好处 其实收获最大就是唐主任。 让卫东捧着地图，就是拿着卫星地图导航的那种感觉：“这边是理工大学，对面是博物馆，前面是商业街区，你看这特么才叫生活街区，临街一排商铺门面，开门做生意，楼上是住家户，经开区那靠近商业区的路口不就应该这样吗？” 就明明已经走在其中了，几乎还意识不到这已经是现成的样板。 可能真正也就“让天眼”和“池外侨”能看穿这点。 但只要点明，唐主任也能恍然大悟，连忙求着张经理帮他在这里照张相。 经开区要建设成什么样儿。 让卫东之前是知道大概，但不会描述，更不知道怎么掩盖自己为什么知道。 现在就简单了，指着路边不断提醒：“厂区楼不应该是这样吗？” “马路牙子不应该这么宽吗？” “道旁树不应该这么修剪绿化带么？” “把学校和住宅区分开的围栏就应该这么做啊。” 他又不求装逼，不需要在领导面前显摆自己才是先知般指导城市建设应该怎么样，现在能简明扼要的点出最后最好的样子，就能帮很多环节少走许多弯路。 唐主任一路上嗯嗯嗯，还想记笔记！ 张经理连忙提醒他：“不用，我都按照你们说的拍了，回去一看就明白，而且交给建筑、市政、环卫的工作人员，也能很明确的知道您要求是什么，卫东这个办法真好！” 他还是不着痕迹的把功劳保护在让卫东身上。 俩姑娘结伴走后面：“别管他，老张还不错，以后可以多安排下，那洋文是什么意思？” 凤雏的外语功底能派上用场：“南棒美食？他们有什么美食，这个是东瀛美食，还有三哥家的飞饼，哦哦，这是东南亚美食，忽然有点流口水。” “那是服装店吧，那件衣服好好看，你穿肯定漂亮！” “我的妈呀，这裙子是标的多少，两千块港币吗？” “也就一千块，要不买给你姐穿穿看，她这里绷起来肯定好看，卫东肯定喜欢。” 就讨好大妇是本能，但目的还是取悦老爷。 “真的吗，我看看你的……” 吴生云在最后故意跟老高滔滔不绝。 于是外事办的科员跟着走了这三里地后，已经彻底改观：“你们绝对是我带过的考察队伍里最特别，最踏实的人，我要把这个过程经验写下来汇报给领导。” 因为这一路，买了五次水、饮料，两次香烟，三次零食，搞了几串鱼丸，姑娘还差点买衣服。 让卫东劝住了说回头问问池世明哪里买最划算，这次肯定不会少了买衣服和化妆品的。 重点是所有人都清晰了这个小超市开在这里是为什么，生意到底好不好，这个五金铺子是为周围邻居服务，估计还兼带上门安装维修，服装店在这里有点不合理，这家餐厅生意肯定好…… 全程都是让卫东用四十年后的目光在分析判断，给各位上课。 有现成的城市样板放在面前，近期将经开区建设成什么样，这是个最简单直接到粗暴的依样画葫芦办法； 远期各位能从这种发展趋势找到自己的发展前景，那就各凭本事。 反正我开厂搞钱都是为了协助大家去开拓奋进的做大做强。 吴生云都不由自主的凑近些，认真倾听每句话。 这也造成了后来江州各行各业连续十多年到hk的考察密度居全国之冠。 实在是因着让卫东和池世明的推动，hk这座也是顺着地势而建的港湾山城，在地理结构上和分江而治的江州山城太像了。 很多街道、建筑、绿化、市政、公园、社区的设计衔接，简直可以无脑照抄！ 因为地势不平坦，没法平坦开如棋盘格那样四平八稳、南北纵横建设的江州一直都很难搞大规模建设，结果很多细节在hk早就被多年认证经验搞定了。 直接抄！ 连之前东张西望好奇新鲜的凤雏，都逐渐沉稳下来。 观察路边的各种店铺，在让卫东主要带着关注建设形态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了路边有“数字寻呼机（digital pager）”的专门电讯店销售，而且店里居然有大哥大！ 对于她这种电讯专业出身的学霸来说，一直以为程控电话就是目前的世界领先科技，结果看到了颠覆认知的存在！ 但她就不吭声，只悄悄摸出自己的相机拍摄。 这肯定是要单独找姐夫询问商量的事情。 却没发现沈翠月也逐渐安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切。 到了晚上才跟董雪晴争夺单独谈话时间。 连中午都是在油麻地周边，简单的吃个茶餐厅。 大家在这一片基本都是七八层老楼密布紧靠，却保持了四车道、六车道秩序井然的市区。 分别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大量可观察细节。 让卫东不懂城市建设，不懂建筑规划，也不懂交通管理，明显是外行。 如果他用专业术语表达才会让大家惊诧莫名。 但他偏偏能看出核心重点：“看见没，本来狭窄的道路，要在这里增加个小巴车站，路牙子就应该朝里面内收半米到一米，停靠时候起码不会堵车，我们门口的马路全都是直线，这会儿没几辆车不觉得，以后稍微拥挤就该堵车，你看看人家……” “卧槽，老张你看，我不是说了相馆那楼可以门面不拆背后施工吗，人家这就整栋楼施工全都用网纱包起来，然后把人行道用竹架子全封闭铺上网就安全了，再朝街面上用网支撑开几米，就算有东西掉下来也不会砸到车，学啊。” “哎哟，这个玻璃楼可以的，你们看他多鸡贼，全都是假的包在外面，为什么我一再青睐推荐玻璃墙面，因为这是我们现在最容易达到现代化感觉的建筑样式，很容易让人觉得牛逼好看不得了，还不用跟人抢钢材、铝材这些紧俏材料。” 因为这都是后来城市建设里面很常见的问题。 这会儿九龙到油麻地一带，也没多现代化，到处都是老楼和大量伸出路面的招牌。 让卫东又调侃迟早生锈要掉下来几块牌子砸到人，才会大面积整改，怎么能不加约束管理的随便把招牌横跨到街面上呢。 要改。 就一边学，一边批，真正的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老高说这才是辩证的在考察，在他能接触的这个级别考察团队里，这是独一份儿。 其他人不是惊叹了眼，摇头这怎么赶得上，就是警惕防范不要让资本主义的虚假繁荣侵蚀内地。 哪有这么纯学术化的考察风格。 下午依依不舍的搭乘地铁穿过维多利亚港湾海底，可抵达港岛这边才发现这边是更现代化的高楼林立，更新型的城市规划建设细节，简直看不完。 大家又提前下车，走了三里地抵达约定地方都快晚餐了。 等着接待的人简直有点严厉批评的意思，可老高这次主动承担：“您看看我们这一路做的工作笔记，真就是跟着销售专家学习，才知道最基础最根本的知识都写在学霸的作业本上。” 这当然是让卫东的原话形容。 大家还是忍不住用纸笔记录了。 但最搞笑的是还在庙街那边，让卫东就建议大家学本地人风格穿起来。 一路走一路买衣裳更换。 十一月下旬了，这hk其实冬季温度也还挺凉的，所以街面上厚点的衬衫加背心是老伯的穿法。 唐主任您这样试试，再给腰上系个猪腰子包就绝对冇人港是大陆人了，十足的市井大叔。 张经理精神点，横条纹t恤外面罩件深色夹克，白色运动鞋，他本来就高大帅气，更显清爽利落。 老高也有白衬衫和行政夹克，当然是让卫东按照后世的眼光给选的。 他自己是黑色衬衫扎牛仔裤里，外面穿件米色夹克，就学成龙的那种街头穿法，很动感灵活。 吴生云的衬衫是那种垂感很重的白色，套着飞行夹克，还搞了副墨镜给他戴。 论卖相绝对比让卫东俊俏。 俩姑娘才是最养眼的，终于没忍住买了洋装，垫肩很高的那种秋冬装套裙。 董雪晴是橘色，穿起来愈发显得秀气娇俏，沈翠月则是藕青色，颇有女强人的商务干练。 衣冠到位就没什么异样眼光。 大家又学着让卫东大大方方的边走边看，真就没有内地出来畏手畏脚的小气样儿。 现在给这边的工作人员看了都吃惊。 第一次走出国门的内地考察人员，哪个不是战战兢兢。 这帮人却能专注到具体事务上，看的都是这马路修得好不好，商店生意究竟如何，餐馆看起来服务态度不咋样。 气色自然就不同了。 所以本来应该照本宣科的交代一番纪律跟规定，现在居然好像面对一群本地人。 甚至比他们这些已经在hk工作了不少时日的驻地人员都还要洒脱自在。 尤其让卫东学了老尤那种广交朋友的社牛交流风，热情邀请各位同志一起到刚才我们经过的一家酒楼吃饭，看起来味道应该还可以。 那会儿这都是站在斗争第一线的刀光剑影里，工作人员等闲不会随意外出。 他们都不知道这家酒楼如何，这帮刚抵达的江州改革小组就这么反客为主了？ 所以哭笑不得的往上汇报了下。 本来这种日常都会有的全国各地考察队伍，不用这么事无巨细的指名道姓，结果人家一听是让卫东作为民营企业家自费带人出来。 还真是沾了这个罕见姓的福，好几位这边的领导都表示行吧，一起吃个饭见见这位改革战线的排头兵。 这就是尤启立梦寐以求的名气效应了。 (本章完) 第248章 先做个几千万的试试水 第248章 先做个几千万的试试水 顺便出发前给池世明打了个电话约好酒楼位置。 小地头蛇就提前抵达，但明显他的江湖经验还不够，都不会点菜，也没经历过这种上级别的场面。 还有点吃惊，肯定没想到让卫东他们几个看着真像什么杂技团、戏剧社的普通随意，居然能带出一堆中年以上的官员来。 而且一看级别就不低。 沈翠月对让卫东认同的人就当自家兄弟，点点头接了菜单反而考察吴生云：“你来？” 所以说有些东西要么有人带上路得练，要么就得家里有人传。 吴生云根本不怯场，还不是刚踏进来才看到菜单。 娴熟的过去点头哈腰询问这里以淮扬菜系为主，河鲜口味偏甜有什么忌口吗？ 绝对没有那种什么领导请点菜的恶习，哪能让做选择题的事儿麻烦领导，全力帮让卫东腾出能跟人聊天寒暄熟悉交流的空间。 甭管人家客气不客气，尊重场面做够才凉菜按人数减半，热菜照着人头数算补个双。 然后就啪拉拉的顺着烧炒为主，蒸煮炸为辅的菜品骨架快速理出来。 还故意把近二十人的两桌，冷热、荤素、浓淡、干湿都做点区分。 沈翠月满意，自己娴熟的游走支应安排入席。 把老高、张经理和唐主任，都跟池世明一起编插进去，近二十人的两桌包厢也保证两边儿交流不冷场。 偶尔拿手肘提示凤雏跟紧大爷当好女主人。 所以这边的主宾都看得出来：“小让同志你这身边精兵强将不少啊。” 让卫东好歹最近几个月密集参与会议，见各方人物：“感谢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才把我们聚到一起来，也希望能在这个时代为这个局面多做点贡献。” 话语很得体，但是不是认为他在说场面话，那就见仁见智了。 起码池世明坐在这桌下位，算是破天荒的首次接触到这个层面。 简直有点仰慕的看让卫东娴熟应对这个场面。 很明显这是池世明目前的最大短板。 这跟会不会来事儿，是不是八面玲珑没关系，没经历过没人指点就是会局促生疏。 让卫东还不是在以前跟老施打交道的底子上，又跟着商州老领导的多次交手，再跟江州这边步步提升熟悉，去到平京一连串见识过。 再回头自然就从容许多。 可人家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考察了些什么，都不需要让卫东夸夸其谈了，他提个话头就由唐主任主讲，张经理协助，江州外事办的老高补充。 他们还很感激让卫东给出这种展示机会呢。 当他们把在油麻地一带的城市建设、经开区风貌等大题材下十几条分支的细节理出来，池世明都有点后悔该跟着一起体验这么丰富独特的视角。 让卫东已经在津津有味的对付大虎虾。 又颇有麾下冲杀，自己稳坐钓鱼台的气质。 那边几位都相顾点头，这年轻人真是名不虚传啊。 因为让卫东无所求自然心头宽，偶尔还嚼着东西点评几句：“今天主要是看的外，体会城市风貌，建设感受，接下来尽量找些观察参观内部的机会，譬如工厂、写字楼、大公司、各种不同档次的酒店，甚至住宅楼宇，都是我们可以学习汲取的战场，也别光顾着说，加油吃，吃饱了才有劲儿继续考察学习。” 明明说起来他还是经开区下的入驻企业，老唐还算是直接管理领导，都很自然的听从他。 不知道其他来hk考察的各级官员领导都是关注什么，让卫东绝对体现出这个时代罕见的淡定。 没觉得这有多了不起，差得远学就是了。 而且是非常清晰的能学就学，不能学我再自己琢磨。 还着重强调了江州江南区这个内地第一座经济开发区，之前准备搞一座经贸大厦，现在的思路是学习粤交会搞个会展中心，江州一定会在这场加快的经济体制改革中起好探索作用。 他其实本意是我们什么都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别管我们，话都说得这么高大上的明事理，绝对不会跑。 结果人家这边的感受是你都架到这场面，简直吃人嘴软：“既然小让你都说得这么清晰了，我们不帮帮忙就是没配合好工作，晚上帮你协调几家配合比较好的港资，明天开始安排到工厂、写字间、大公司等各种环节去调研学习。” 让卫东这脾性就是这样也行。 他却没想过自己都说了这一切不过都是时代造就，自己最多算是站在风口上的猪。 可也得看是什么时候的猪。 这特么是1984年十一月下旬，刚敲定联合声明还没正式宣布的节骨眼儿上。 能被找来的港商那能是什么普通人嘛。 第二天直接把池世明吓一跳。 也让这个还处在原始积累的江州hk仔彻底臣服。 宴席皆大欢喜的结束后，本来就顺势在旁边找了家酒店入住。 池世明本来还问要不要晚上去酒吧、夜总会之类地方见识见识，他不好这口儿，但知道内地来的现在看这个简直跟看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那么遥远。 让卫东压根儿没兴趣，回酒店彻夜畅聊呗。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拥有相同思路的背包客，甚至对方打怪升级的规划路线都跟他几乎雷同。 先反复做到要吐的一次次远程跨越交易积累原始资本，但后面非常清晰的就是为了做房地产。 这个思路甚至比他是为了去卖飞机还要靠谱。 让卫东似乎都能看到这家伙在hk学习好了房地产那套，等到政策允许，直接能在内地起飞成房地产大亨！ 所以哪怕对方现在还是个背包客。 让卫东却极为看好他的未来，毕竟不是所有才华能力都具备的人，还能拥有这张hk居留证，简直就像是张作弊卡。 可以让这个土生土长的江州人自由穿行于双轨间。 池世明也极为兴奋，坦承自己现在根本还上不得台面，哪怕已经积累了几百万的资金，在内地已经算是极为庞大的数字，可投到房地产上还是杯水车薪，所以他给自己原本设立的目标是还要这样运输五年以上。 他依旧没给让卫东吐露自己从江州到hk的包里带了什么，但自己每次从hk回江州：“我带的都是电子表……” 说着从自己手腕上摘下来一块金色的金属壳小方块数字电子表。 让卫东还戴着从贸易行查封后买来的机械表，最普通的那种十七钻山城表，当时一共三男两女的五块手表，其他四块都藏在董雪莹的办公室保险柜里。 几十百把块的手表，在这两口子看来，其实是有点招摇没必要的。 让卫东离了腰间的77式，都有点不想戴表了。 有点哑然失笑的接过来：“这个利润很大吗？” 池世明深吸口气才说：“我在江州把这个卖八十元，你觉得贵吗？” 让卫东震惊：“八十！？” 重新认真翻看手里的表，他隐约记得九几年还是零几年，自己在税务大院外的地摊上买过一块，十几二十块钱也能稳定运行：“这玩意儿我觉得应该很便宜吧，电子产品只要搞定了批量制作就非常便宜，吊打机械表。” 就像数码相机吊打胶卷相机，计算器吊打算盘。 池世明讪笑下：“你果然见多识广，这是从东瀛做出来的廉价机芯，实际上只要四块钱，加上这种hk产的电镀表壳一共才八块多，塑料壳的甚至成本只要六块多钱，我不带表带，一次可以携带两百只回去，封在背包间隙，自己腰间这样带回江州，机票往返是146元，广九直通车往返48元，这就是我的成本。” 所以说让卫东从一开始就对池世明另眼相看。 自己是综合了时代天眼，还有知道那个卖腊肉的千万富豪，才找到这条原始积累之路。 而池世明则完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当然，让卫东飞快的心算下，每趟毛利一万，那几百万的资金里卖表依旧不是大头。 不过他没问：“嗯，八十元，这其实是赚的信息差，普通人只会觉得电子表更高级更值钱，一块机械表五十到一百元，这个八十元确实也能卖出去，你怎么销售的，以我的经验，像你这样每个月飞一次，怕是要把所有时间放在江州才能卖完，因为前两年应该不许公开卖，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说。” 其实他更好奇是对方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个社牛、话痨型的推销员。 单价八十块的“贵重物品”，没点嘴皮子不可能搞定每个月两百块的kpi业绩。 池世明却摇摇头：“我在江州有个伙伴，就是新开的市区那个家电批发市场，他其实已经在那条街当串串黄牛偷偷卖了好几年，也是他告诉我最近忽然多了家每周都有车从粤州往返的运输公司，大量二三十块的电子表被人带过去，所以我才改成这种金属壳的电子表，看起来高档些。” 让卫东愕然的哈哈大笑：“我的，这家运输公司也是我的，虽然卖表的生意跟我无关，但就好吃街后面的家电批发市场吧，全都是我的车队承包了到粤州的运输生意！” 池世明也哑然失笑：“真是命中注定，一般我到粤州，都会坐下午的直通车回hk，昨天没买到票，我就多住了一晚，结果遇见你，也算是正式告别这条背包买卖生意吧。” 其实从他并不太着急这个手表生意被冲击的表情，让卫东也知道这只是飞回江州附带的顺手生意。 不过他不问，就像他也没说过自己卖钛锭的事儿：“本来我是没打算做房地产的，那就先把我后面要修的几栋员工住宅楼，拿来给你练手？” 池世明激动得苍蝇搓手。 (本章完) 第249章 时光写照 第249章 时光写照 沈老三和凤雏都烦死这男的了，占着茅坑都不出来。 最后直接敲门：“姐夫，你谈完了吗，我还有事儿要说呢。” 让卫东很在意伙伴面前别特么搞得像是嫔妃成群的昏君，他以为于松海真乱搞男女关系时的轻视，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这类已经有大追求的眼界下，还沉迷于搞更多女人是个很low的事情。 因为感觉他才迈上这门槛，还没真正赚到大钱，就已经彻底解决了性资源。 所以他也不想自己身边的女同伴落得只有这个资源，就靠门口简单聊：“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忙着呢。” 董雪晴说自己今天的感受：“欧洲的专家从来没提过这茬儿，可我觉得这种寻呼机很有用，有没有可能引进到江州？” 这特么还真问到让卫东的盲区了，商州那个地级市本来就没咋流行过bp机，更别说税务大院里用这玩意儿的更是少数。 “电讯发展主要靠电信……邮电部门吧，我们去操什么心，这玩意儿也就短暂过渡，我猜测是这样。”想到这让卫东还回头问：“hk的无绳电话多少钱一台？” 埋头忙着勾勒自己房地产计划的池世明不抬头：“东瀛的八百，旗的六百五，二手电子垃圾货一两百都有，你要我带你去买。” 让卫东说好，主要是给小姨子顺势描绘：“听见没，接到咱家的电话线上，你就能拿着电话随便走到哪里通话，哪怕在厨房都不耽误，未来要是可以把电话带到街上，随便走哪里都通话，可不比这寻呼机强得多？” 房间内外同时都说：“有了！大哥大嘛，三万五一台。” 让卫东倒吸口凉气，这么贵的吗？ 他在商州保安亭里也没经历过这茬儿。 港片里看到那些硕大的砖头机，在商州街头根本没见过。 拼命回忆也是九十年代后期，老施他们几个局领导才配发了手机，天线上有个蓝圈的爱立信388，那才是他对手机的第一印象，之前都是空白。 所以对小姨子细心规劝：“这都是邮电部门公家做的事，你可以拍照带回去推荐讲解，表达个你请假也在学习提升的意思，争取以后陪领导也来出差当指导就行了，我们家不做这个，你把大公司的规矩学好，外语学好以后回家里来做事。” 董雪晴就是找这当个由头：“我才不陪谁出差，现在我真不想在邮电局上班了，姐说你拿主意，我要回家做事嘛……” 边说还边伸手抓了让卫东胳膊摇，又没她姐的本钱，摇来摇去都是芦苇草那么凄凉。 但鼻音都是撒娇的嗔意。 让卫东就像了大价钱把娃送到单位上班，结果娃还嫌弃的老父亲，头痛。 可这工作还是人家自己考邮电校得来：“再坚持下，重点是家里没有一个人在大公司上过班，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这趟考察学习到人家大公司的式样，你就知道这有多重要了。” 凤雏其实享受的是撒娇过程，顺势抱紧胳膊咬耳朵：“我看见有海洋公园的广告，带我去玩，就像上次蓉都看熊猫。” 让卫东对小姨子的亲昵如坐针毡，浑身紧绷的好好好：“忙完正事就去，赶紧去睡觉，走了一天不累吗？” 董雪晴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种感情，倚他肩头偷看里面：“他要天天跟你睡啊？” 还多不满的，把让卫东逗笑了，捻着手指把小姨子摘下来拎回房间：“早点睡，晚上空调开小点，别感冒受凉。” 凤雏眷恋的就是这种父爱般的照料，手挂脖子都舍不得放开了，纯属没话找话：“那一定要去海洋公园哦……” 好在沈老三已经探头：“说完了吗，该我了该我了。” 董雪晴连忙抱紧些：“我还不是可以听！”还使劲摆出亲昵姿态，都贴脸了。 让卫东反手揪她耳朵拉远点，稍微用力就嗷嗷叫，还挺欢实。 沈翠月不急这三瓜俩枣，想了想说：“听说要出来，我还是问皇后餐厅的师傅去找了二大爷那些联系电话，你说要不要打电话？” 还瞟了眼没骨妹：“以前在市里肯定不敢打这种电话，都被监听的吧。”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邮电局职工安静了，但她其实是懂事的，也不开口问。 但更主要是紧贴的身体明显僵硬，似乎在变冷。 这是她才有的清晰感觉，有点吃惊的侧头悄悄用余光瞄，就像孩子偷瞄父亲一样。 让卫东的语气的确控制不住的变冷：“嗯，想打就打呗，你的亲戚朋友没准儿能带你们出国，就这样儿吧。” 最后还有个讽刺的笑意。 原来都这样儿。 沈老三已经脱了外衣，似乎已经洗了脸，束着头发白净细腻，双眸一直对看着让卫东的，当然能捕捉到那种变化。 这才满意的举手：“江湖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说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我这是帮你打听，有些人不是很想出国吗，没准儿不钱就能像这阿明一样出去。” 让卫东的“留学中介”计划全都在平京偷偷实施，连沈翠月都没透露。 这时候看着那红润又充满活力的手掌中央，藏在掌纹间那个不起眼的暗色印记。 不由自主又嘴角轻笑，自己都能感觉温度回升：“那就打呗，平京开出来的价码是旗五十万，苏威典三十二万。” 哪怕以沈翠月不为钱财动心的江湖家训，也不由得做个惊骇鬼脸，因为她从男人的表情看得出，这死鬼甚至愿意付这个钱。 看来要重新评估那个瘦竹竿儿的分量。 但最满意的还是眼前评估到让卫东眼里变化，突然踮脚在那翘起的嘴角啄一口：“好，我知道了！” 手上已经抱住树袋熊拉扯：“别在外面亲热，那么多人看着，大哥要威风的。” 心里有了问号的凤雏果然松开手，但也不示弱的在另一边亲了口，还警告的揪一把让卫东耳朵表示我都看见了，哼哼，但又马上轻揉下嘿嘿。 反正让卫东以为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真的又要翻脸了。 就像那次在沪海的水乡小镇。 那种被当成包袱、废物或者用过的垫脚石抛弃掉感觉。 那种灰暗情绪瞬间淹没上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在这种心态下活了四十年。 跟沼气池一样，一点就爆。 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表达出来，才是最疏远的态度。 回到房间再跟池世明交流，hk仔都惊讶的发现，之前那个嘻嘻哈哈的同龄人，怎么变得冷静犀利了许多，让他不由得尊敬许多。 聊到好夜深，把几栋宿舍建筑的规模、价格、销售模式都商量出轮廓，才各自勉强躺下，又隔空说了好会儿，体力怪问了好几句都没得到回应，才看见hk仔已经昏睡过去。 但第二天一早，刚准备多睡会儿再去出街，老唐已经可可可的来敲门，吃惊的通知楼下有豪车来接！ 睡眼惺忪的池世明跟着让卫东下楼去，瞬间清醒：“这，这是劳斯莱斯，劳斯莱斯！” 让卫东把呵欠打完：“我认得，你不用说两遍。” 两部高贵豪华的高头大马礼宾车停在酒店门口，连见惯了世面的酒店经理都站出来恭送贵宾出门。 实在是其中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在hk也是极其罕见珍贵，而另一辆普通四门版劳斯莱斯显然就是做随从车。 能尊贵到这种地步的宾客，会住我们酒店？ 张经理还尽责的举着相机要拍摄让卫东登上劳斯莱斯的历史性时刻。 彻底把让卫东逗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来了hk，为什么这么容易被逗笑。 可能似曾相识的熟悉环境，错位的八十年代人反应，有点像他带着大家反穿到四十年后的商州、江州，自然笑料百出。 看俩姑娘也打扮漂亮的下来，才给池世明提了句：“这车跟丰田本田车的关系，就像机械表跟电子表的关系，你觉得哪个有未来？” 池世明瞬间醍醐灌顶！ 刚才所有对顶级富豪座驾的迷醉、崇拜，消失殆尽。 他甚至明白自己进阶了。 看让卫东嬉皮笑脸的夸张表情去打开车门，弯腰邀请姑娘登上加长劳斯莱斯，连忙也学着那种装模作样，邀请老高、唐主任上前车。 张经理才是真懂迎来送往，笑着把照片拍完，才过来拍拍池世明示意后车，这边我来照顾。 因为后车副驾边站了位管家式的人物，热情洋溢中又带点港式职业人的傲然欢迎了让先生及其同伴，今天由我们亨氏集团陪同您参观视察，路线是先到附近的集团酒店享用早餐并参观我们的五星级豪华酒店…… 粤语。 所以得池世明这个鬼子翻译过去陪伴。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是那种后排相对而坐的席位，本来是反靠驾驶座三人沙发，对面俩舒适的高靠二人座。 让卫东自然跟吴生云、池世明坐一起，还叫董雪晴拍照。 池世明学他夸张的呲牙比耶，吴生云却难得的拘谨挺胸，悄悄侧倾，居然有点像拍结婚照似的。 捧着相机的没察觉，沈翠月金睛火眼：“姓吴的！离我男人远点，别搞得像兔儿爷似的！” 让卫东才侧头看见这个略显单薄的小帅哥，笑着抬手左右都搂住肩：“好，给我们仨照得帅气些。” 三个二十岁年轻人的合影，就这么定格了。 只是不过半秒，沈翠月和董雪晴都跳起来撵人：“去去去，对面去给我们拍！” 池世明连忙接过廉价相机。 吴生云则表情复杂的坐在那个中间有真皮扶枕的老板后座上，搁上手跟皇帝登基似的扬起下巴傲视下左右，就看见沈翠月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他，还奸笑翘角。 似乎在说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这一刻，从此便是多少年的写照。 (本章完) 第250章 我们有本事，自己去 第250章 我们有本事，自己去 起码到这会儿，让卫东都还没看出来这种hk富豪超级示好的背后逻辑。 吴生云却感受到了。 沈翠月都要慢点。 她学那么多理论知识也没实践过啊。 从早餐就开始。 就这么嬉闹拍几张照的时间，两部劳斯莱斯已经抵达高级酒店大厦门口。 戴着小圆筒帽的门童来恭敬开门。 同样心有大志，却没舍得钱体验这些东西的池世明还看了眼让卫东，看见对面那看似左拥右抱的兄长，趁着弯腰起身伸手敲了敲沙发坐垫下的红绒地毯居然是不屑：“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不伦不类的面子货还做得不到位。” 语气就如当初在天鹅宾馆，刚踏进房间的嫌弃。 当时的章兰芝根本没注意到这句话。 现在这轿厢里四个帮手都个顶个聪明。 哪怕都是第一次体验这种豪华尊崇，却瞬间都被让卫东戳出了那件装模作样、沐猴而冠的皇帝新衣。 池世明甚至马上从容的跳下去，抢在门童前面做作的弯腰：“老大请下车……哈哈哈！” 就无比的欢畅。 他是在江州长大，而且是在江州最好的中学，接受了十多年内地红领巾教育的海外侨胞。 结果陡然看到富丽堂皇的资本主义社会，怎么转过这道弯，平稳落地的心态，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现在居然有个人无比理解他那种既看不起这种场面，又不得不捏鼻子赚钱的复杂不屑。 让卫东真是理所当然，他连这部车都没瞧上！ 什么劳斯莱斯，什么超级豪华的手工打造，别跟我说什么大嘤皇家血统，我商州税务大院的保安不认这老帮菜。 就七八十年的豪车漆水都不是后来习惯了的那种全自动机器人喷涂，内饰结构更透着非电子时代的“简陋”，尤其那金丝绒红地毯，间过3d剪裁的圈绒地垫吗。 真就是他说那个道理，习惯了电子表的人，再看机械表会觉得都不是个时代的东西。 完全不受那套所谓奢侈品文化影响的老保安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彻底让四个年轻人都充满底气，跟着他满不在乎。 反而是前面那车上下来的唐主任都有点迈不开脚步了，极其局促发抖。 只觉得昨天还挺嘚瑟的猪腰子包，这会儿多上不得台面。 多次来hk的外事办老高和张经理反而好得多。 让卫东还一路走一路点评：“看见没，这个比天鹅酒店好点也差不多，真正有水平的还是平京那家酒店，品位强得多，老张，你看那墙面，拍个照嘛，我们那楼已经在修三阶，后面进门大堂就应该有点这样感觉，公司大楼的大堂像个高级酒店的味儿？” 他也不知道，但大概在小视频看过，还给沈翠月做眼色。 就不知不觉间，昨晚那个对话，让他对江湖妹的言谈举止都亲近了些。 沈老三懂，还挑眉毛贼笑：“搞几个漂亮姑娘也做前台接待，来我们公司的人都会哇，好高级！” 让卫东猛点头：“对对对，好像是这样。” 就根本不受这里装修气派的压制，你敢开店就是让我们消费，让我看了抄袭回去那也是你活该。 什么不许拍照之类，我反正先拍了，你拽我胶卷试试看。 人家绝对把对贵宾的态度拿捏到位了，含了些海鲜、寿司的高级早餐，还以为这边多少会有点拘束。 让卫东和沈翠月在平京涉外酒店都吃了多少回还是自助餐，娴熟的分别指点其他人，跟着我学就是，没什么复杂规矩。 最主要是：“没有什么可丢脸的，我没吃过没经历过，做什么都不叫丢脸，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记住这个门槛，只要翻过去就会毫无压力。” 池世明乐得不行，也低声给旁边吴生云介绍交流。 让卫东甚至因为艾佳依带着去吃那回西餐，还对这方面的礼仪彻底解锁，比手划脚的给大家讲解。 张经理和老高都跟着变得从容，唐主任佩服又小心。 管家式的接待经理站在旁边，指挥流水般的服务员奉上美食、沙拉、水果，然后咖啡、雪茄，一本正经的用英语和粤语介绍今天的行程。 让卫东猛吃，英语听小姨子的，粤语听池世明的，很随意的点头：“阿明，问他关于酒店的餐厅、后勤、办公室啥的我们也能都参观下吗，未来也不排除一起合作在内地开酒店嘛。” 说这话的时候却看着吴生云眨眨眼。 之前都还有心想跻身江州饭店控制权的小白脸马上理解，这是看看港方酒店运营形态的好机会。 企业管理当然不会看看就学到手，但人多，都是聪明人七嘴八舌的跟着看，回去怎么都能似是而非的凑个局面。 果然对方这时候对让卫东百依百顺。 吃过早餐让卫东还灌输光盘行动的理念：“别看我们都是内地西部地区来的，论礼仪文明也是不缺，只要让我们生活富足个几十年，绝对表现比他们好。” 所以大家都学着他，把面前碗碟尽量吃干净，餐巾、刀叉、杯子饮料都顺手收拾干净整齐才起身走人。 于是等他们消失在电梯间那边后。 坐在餐厅另一边角落的几个中老年走过来静静看着这场面，窃窃交流几句，有人立刻依言而去。 这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 从大堂到餐厅、酒吧、咖啡厅、甚至还有夜总会，让卫东都带着仔细看，还尽量在脑海里形成建筑分布的方位感，用江州话毫不掩饰的相互交流。 酒店管理的办公区、文员工位、经理主管的区域，总经理、行政总厨这些高级管理人的领地，跟洗衣房、后勤垃圾厨余处理，啥都事无巨细的看。 还拍照。 对方肯定有过想阻止的，但忍了。 结果发现董雪晴拍照没问题，吴生云、老张、唐主任和沈翠月都从兜里摸出个廉价相机，咔咔的拍。 张经理还神奇的带了一堆没包装的胶卷在身上。 反而客房只简单的看看，外面走廊公共区域都停留得更多。 让卫东心里大概其实也有个评估，这八十年代初期的港方五星级酒店，可能也就等于后来的三星半左右。 装修还谈不上那种充满设计感的个性化、高级品位，更主要是堆砌豪华感。 甚至比粤州新建的几座酒店还略微差一丢丢，因为这里也是几年前落成，反不如新建的用了最好技术跟理念。 但管理模式绝对遥遥领先的吊打。 尤其来之前他们几个还去江州饭店交流，也这样参观接触过。 这种对比的感觉就太清晰了。 然后没想到的是看完这些大约十点过，那位管家居然带着直接上楼顶，用直升机飞赴荃湾那边的工业区参观。 让卫东站在完全可以拍港片的大厦顶部停机坪，看着那架八人座的直升机却仅仅只看看。 就笑着推荐大家去试试：“我跟小沈坐车，我们实在是感受过两回飞机颠簸，有心理障碍。” 沈翠月本来看见直升机就变脸色，听了还以为让卫东终于心疼体贴自己了，难掩喜色！ 所以说男人还是得戳，不激他下不知道老娘宝贵！ 结果董雪晴看见，立马决定坐什么直升机呀，我也要坐车绝不给狐媚子机会。 其他几人抵挡不住上天的诱惑，还是去了。 结果下来坐车的时候，让卫东才吐槽：“老子这辈子，比那什么直升机金贵多了，保命才是福。” 特么经历过四十年的屌丝生涯，老天爷给了这么珍贵的重生机会，让他为了试试直升机就冒险？ 开什么玩笑。 反正在小视频上形成的刻板印象就是那玩意儿极不安全，尤其是nba巨星都命丧其中。 晦气。 沈老三都是那种行行行，你怎么掩饰都行的宠溺，上了车抱胳膊倚着，董雪晴就抱那边。 让卫东无语，虎躯一震：“没骨头嘛，坐对面去！” 这加长劳斯莱斯对坐席，其实明摆着后面俩座才是老板位，这边三联席都是助手、高管汇报工作的座位。 俩姑娘都乐淘淘的抱住说不。 让卫东不得不自己挪对面，还拿相机说你们别动，我给你们拍照。 不然这俩又能挪过来。 不过本来让卫东在拍窗外的建筑时，沈翠月还是溜到旁边座位：“昨晚我已经给旗打过电话了，把情况说了下。” 让卫东拍照的手凝固下：“怎么说？” 沈翠月很平静：“能联系上的是七爷，老人家在电话里还哭了，说早知道把大爷大娘他们都接出去，我说这就是他们的命，为了守住院子，这几年松动点又开始做营生，最后都是命。” 让卫东靠到老板座椅上，闭目养神：“然后呢？” 沈翠月知道他想什么：“的确说要把我接出去，搞餐厅的时候，大概就搞懂了这个手脚，老的和孩子要出去还是不难，其他人没联系过他们，但搞个探亲手续啥的出国然后黑下来也不难，我说不用，我已经有人家了，而且是很了不起的人家，以后有机会我们自己过去拜访。” 让卫东说嗯。 尽量想随意点，结果没掌握好力度，昂了声像猪打鼾。 董雪晴坐在对面静静看着。 明明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怎么就有种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呢。 沈老三就舒服极了：“所以如果要安排谁出国的话，我现在就能打电话请七爷那边办手续发函件，随便编个祖上有什么亲戚，绝对没问题，先到檀香山呆两年就能拿到绿卡。” 结果这死男人想了想居然说：“你们那亲戚也不是正经人吧，我觉得不安全，能钱走留学生渠道，就宁愿钱。” 很不在乎当小老婆的江湖妹这会儿都有点牙痒痒了。 什么白月光白莲金镶钻啊！ (本章完) 第251章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第251章 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当然江湖人的优点就是要想得开。 沈翠月嘿嘿一笑：“这叫有情有义，也行。” 然后请凤雏：“帮我们拍张照，待会儿我再帮你拍。” 以前她都不拍照的。 董雪晴再满腹警惕也需要个自拍杆，所以还认真对待了，果然也得到了江湖妹的平等回报。 让卫东就坐在那静静的当背景板。 除了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也注意到前面副驾驶的管家和司机，都有在后视镜观察他。 随便看。 只是从海底隧道抵达九龙，穿过这片街区到工业区的时候，两边稍微荒凉下杂草丛生，让卫东还奇怪不是听说hk寸土寸金修楼都没地儿吗，怎么空地也不少哇。 以他上辈子的见识也就猜测可能还没到二三十年后那么拥挤发达。 没多想。 大概半小时抵达工业区，制衣、钟表、塑胶厂星罗棋布，多层工业大厦密集。 这边安排的家电子厂，直升机能停在扁平的工业建筑楼顶，劳斯莱斯更能直接开进楼里，这又给了让卫东启发。 他跟建筑设计院商量过，鉴于工人数量巨大，几千上万的规模如果安排在楼上，上下班、吃饭时间难免有点拥挤，所以工厂车间全都在底楼。 到六阶完工的时候，底层总计也有三万平米的厂房，全部铺开的规模足够震撼，能给各方视察接待撑场面就行。 二楼才是做原材料跟产品仓储。 现在反而是可以学着让货车上二楼装货。 拍照记录下来。 池世明他们早已抵达，在厂区办公室喝咖啡，更乘坐全新交通工具的兴奋激动还写在脸上。 让卫东肯定不会说直升机危险之类，这仅仅是个自己惜命的小迷信罢了。 抓紧时间参观感受。 而且坐车过来比直升机飞越确实也有收获。 沿途观察的让卫东给唐主任建议：“如果政策允许，我们在厂区完工后或者现在资金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协助经开区先修一些漂亮看得过去的工业建筑，不同尺寸的厂房，这样可以先租给起步资金比较紧张的企业，当然这活儿要是银行来做也可以。” 可以说唐主任是整个小队里情绪波动最大的。 四五十岁的年纪，第一回到资本主义就这么晃眼，比几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小年轻难以适应多了。 见人就发名片，要不是让卫东的名头确实高，这考察组行政级别最高的他没准儿都要带领起来。 现在听了让卫东每时每刻都在为经开区“殚精竭虑”，还是很感动，连声说要把经开区抓住这个机会搞好。 吴生云这两三个月大多数时间都在工厂，自己更是从农机厂销售做起来，跟最近两年没少跟电子厂打交道的池世明能交流。 长期蹲厂的沈老三更是熟悉厂里面的各种边角旮旯，拉着董雪晴从食堂到卫生间，挨个儿看细节。 所以这队伍就特别务实。 尤其让卫东还是已经把厂立起来，分厂都搞了两三家，很多问题都是现成的，看看人家怎么解决运转都能豁然开朗。 这就是先把架子搭起来运行，遇见什么实际问题再跟先行者取经学习，还能结合自己的实际经验做调整。 而不是一片空白的啥都要跟着别人从头建，最后只能依样画葫芦的不敢逾越改动。 境界有天壤之别。 中午还在人食堂吃饭，虽然那管家提醒有安排高级西餐厅，让卫东都连声说感谢，我们还是在厂里多待待。 直到下午三点过，连张经理都说他得补点胶卷了，一行人才回撤到闹市区。 九龙繁华商务区的亨氏集团大楼。 这年头还没那么多嚣张现代的全玻璃摩天大楼，起码这家老字号的集团还在这座二十层的超级大楼里。 之所以超级是因为在这么寸土寸金的最繁华商务区，居然是“卅”字型的三栋建筑串联起来，占地面积极大。 所以就能分门别类的把集团所属的地产、船运、酒店、旅游等各类工商企业分布其中。 连写字楼大堂都分成好几个。 不至于眉毛胡子一把抓。 让卫东看了又觉得有道理：“我们现在是好几种商品的工厂、销售、运输，甚至还有以后的酒店、餐饮、地产，是全都塞到一起，还是分在各处，都能从人家这里学习。” 别人来hk，要么戒备要么崇拜，断无这几位年轻人的自信。 还无比相信让卫东说的未来也能达到这样成就，他们自然也会成为这个商业帝国的元勋。 恰好两两捉对的交头接耳，比划研讨。 老高都忍不住找唐主任悄声打听，让卫东同志这企业目前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谁看了都会动心。 老张稳得住，返程途中特意又买了堆胶卷，分发给大家，自己专心跟着让卫东拍摄记录。 让卫东也特意跟那位管家提出，重点看看地产公司，因为制造业显然不是亨氏集团的核心主项，船运在江州的参考意义不大。 算是帮池世明铺路。 果然，气派宽敞的地产公司大堂，分列好几层的写字楼办公间，终于让这帮大陆仔知道了现代化的白领办公环境是怎样。 分楼层的营销管理中心、研发设计中心、拓展拆迁中心、工程管理中心，然后隶属于总经办下的财务中心、人力资源中心等等，这些都是目前内地几乎完全空白的商业模式。 这帮家伙就差拿相机怼人家文件上拍了。 让卫东连忙轻松点：“别太觉得多高大上，其实我听过个说法，写字楼等于是商业工厂，白领就是商业工人，所以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具体还得结合我们实际情况去摸索调整，而且这仅仅是个房产，大家学习借鉴就行。” 之前一直很坚定要投身房地产的池世明却沉默不少。 下楼进电梯，才悄声给让卫东交流：“毕竟对我来说提前了三四年的准备，我本打算在最后一两年，找家地产公司去深入参与理解，现在看起来依旧有这个必要。” 让卫东点头：“政策上现在也没有完全放开，江州是开先河的在探索，鹏圳特区的那些经验恐怕在内地也用不上，所以你抓紧时间多积累点经验也行，没有你，我不会选择做地产，但你来，我可以尝试，赚多少钱不是目的，而是证明我们来这一遭没有白活。” 身为重生人士，才无比理解这种世间走一遭的心态。 人迟早会老、会死，躲在保安亭里庸庸碌碌浑浑噩噩是一辈子，见证体验气象万千也是一辈子。 区别只是断手的自己失去了选择的勇气，这辈子要牢牢的把选择权抓在手里。 池世明有种被理解的开心，拍拍让卫东的腰：“反正我也能随时去江州，这段日子还能在hk做好一些协助你们的工作，今晚我请大家去吃饭好不好？” 让卫东偷笑：“怕是没这个机会。” 果然，目不斜视的管家打开电梯门时，居然不是在地下车库，而是大堂楼层，而且一言不发的只用手势动作指引，顺着开阔气派的大堂侧面一道不起眼通道，直接穿行到旁边的高档购物中心！ “集团今天要参加个慈善晚宴，邀请各位莅临参与，在这里的置装费用也由我们承担，请随意挑选。” 让卫东轻拍池世明的肩头：“因为现金原因，我在这边的使用借你寸头，以市场外汇价和利息在粤州或者江州还给你。” 然后才对管家致谢：“承蒙今天的安排已经感激不尽，服装消费还是我们自己承担，但还请给推介下哪些样式更合时宜，尤其这两位女士。” 根本不给这个买单机会，又是各种服装流水般的由导购、设计师、服务员给奉上，还有咖啡、茶点、饮品跟雪茄伺候。 甚至还有美容美发师，协助修面打理发型。 用半成品的接近型号现场修改调整成定制礼服，连让卫东换出来都觉得颇为新鲜。 黑色带缎面翻领的款式，立领白衬衫配领结，这是四十年往后生涯都没体验过的穿着感受。 男士们都跟他差不多，相互惊叹拍照。 俩姑娘就更脱胎换骨的礼裙上身。 沈翠月本来是全靠胸口撑住的黑色露肩晚礼裙，却封建气十足的不愿给人看，加条流苏披肩平添白富美气质。 董雪晴是宝蓝色斜肩礼裙露出半个香肩，有点拘谨又雀跃的给让卫东过目。 得到点头才开心的装扮上，发型更盘起来做优雅公主状，和沈老三披散的波浪卷发，算是各有美色。 让卫东还调侃池世明有女朋友没，叫来一起啊。 专心当背包客积累资本的hk仔摇头。 吴生云却眯了眯眼：“他们为什么要这般殷勤？我问过老高，市里面领导来也没得到这份待遇，是大哥在内地的民营企业家身份，还是想通过大哥去影响什么事？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一直都关注竖着耳朵的沈翠月简直欢快：“你就是！” 吴生云完全不反抗：“我图的就是能跟随大哥征战四方，难道是商社那帮老棺材板和鼠胆狗辈？现在我不能参与销售系统也没什么话说，待我去平京办事处餐厅拼杀一番，拿了业绩回来再报效大哥。” 池世明表情精彩的琢磨这有什么内情，却不问。 让卫东心里更笃定些：“别人眼里都拼命仰望的港商，尤其是这些亿万富豪的家族，不过是他们早行几步，而且抓住了这会儿是唯一能进出内地的黄金通道机会，才有这样的繁荣，所以根子在那个会越来越富强壮大的内地。” 这会儿内地看hk，都是当成看世界的万筒。 难以企及的璀璨明珠。 哪有这样反过来看内地才是王道的。 张经理和唐主任他们都面露惊诧神色。 偏生这几个年轻人却若有所思，横跨两地的池世明更击掌叫好。 一直挺立在角落安排局面的管家，默默看着这与众不同。 (本章完) 第252章 你看我牛逼不 第252章 你看我牛逼不 真就像吴生云提醒的那样。 荣华富贵拼命堆上来。 两位女士有耳环、项链，让卫东更被奉上一块金灿灿的腕表。 珠宝难以辨认价格，卖过表的hk仔辨认下，这是三万港币的劳力士水鬼！ 所以说还得自己有底气，让卫东他们吃惊，但并不是多慌乱。 一边示意凤雏去交流，还是要张所有开支的价目表，最起码要所有东西的明细清单，一边摘下自己的山城手表，回头吴生云已经伸手，就把手表放他手里。 再戴上这块沉重宽大许多的名表，感觉是不一样哦。 走吧，去看看什么场面。 依旧还是那两部劳斯莱斯，驱车前往已经华灯初上的港岛，钻进海底隧道前，池世明特意指着港湾对面高楼林立璀璨夺目的“山城”，夜景轮廓让人印象深刻。 扭头的让卫东却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江州。 他很有这个信心：“等着吧，我相信就是我们，能在江州，能在整个内地打造比这更辉煌的场面。” 烦人的是俩姑娘一定要拉着他挤在这边，于是他的话语，实际上被隔着块隔音玻璃的管家和司机也听见了。 人家手动打开个巴掌大半圆孔就行。 然后穿过铜锣湾、经过跑马场，投身郁郁葱葱的山顶富人区。 然后一座如宫殿般宏伟巨大的建筑带着通体发光的明亮，出现在前方的半山腰上。 池世明都喃喃了：“爵士园……hk最大最好的富豪庄园，我只是爬山的时候在远处眺望过。” 果然顺着蜿蜒曲折的山道，很快略显拥堵的次第抵达，豪车如云，别说马自达，奔驰都不好意思出现在这场面。 基本就是劳斯莱斯车展，偶有几辆怪模怪样的超跑，跟旗统领同款的凯迪拉克也能行。 感觉就是在个山坳里填平层迭起来的好多层，入口反而是在建筑肩部，后世去江州旅游过，看过凤嘴崖就很能理解这种结构。 进了庭院反而沿着车道向下滑行，然后停泊在有喷泉水池，还有亭台楼阁能眺望整个港岛中环跟港湾对岸尖沙咀的无敌观景台边。 一排豪华大石柱边挤满了各路富豪，媒体肯定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参与。 年纪大点的在里面闲聊寒暄，中生代和年轻人都在外面交头接耳，顺便抽烟抽雪茄，也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 所以当迎宾司仪喊出：“亨氏集团，江州让卫东先生携家人抵达……” 当然是英文的，他们就好这口儿。 目光全都集中过来。 真的，夜色就像被碾碎的宝石粉末洒满这片象征着财富的豪门大宅。 是个普通人都会觉得卧槽，太高贵，太豪华了，老子不配。 这尼玛没有上亿资产，百万千万富豪在这都会觉得相形见绌。 更别提这时候从一穷二白的内地来，从啥都没有的温饱都艰难地方，火箭般飙升到这种可以算是华人族群这个时代最豪华的地方。 连有点所谓家族血脉的沈翠月都不由自主往让卫东身后躲了躲，下意识的被震慑，但又勉力让自己站出来。 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反应了。 唐主任他们仨完全看呆，张经理又傻傻的想举起相机，被司机无声的摁住手。 董雪晴、池世明和吴生云则不由自主的整理自己衣裳，也是不自信的表现。 唯有让卫东昂首挺胸：“卧槽，这场面不拿来拍个龙王回归简直可惜了！” 没错，给他就是这种感觉。 跟演短剧似的。 这种看似非常牛逼豪华的场面，不能细看。 建筑既没到岁月沧桑充满沉淀的古旧，又不是完美无暇的崭新，台阶边有点青苔痕，立柱上有些粉刷裂痕。 主要是不伦不类的风格，你说是真按照中式古典修吧，大家穿汉服古装甚至马褂都比较应景，可现在基本都是西装礼服，那就该欧式风格的城堡，可这里是那种改良过的现代……让卫东说不出来的地中海还是西坂牙风格，总之出现这么多华人面孔，学着欧美范儿。 让他特别出戏。 跟演的一样，所以带着四十年后内地人对hk已经完全祛魅的心态，让卫东漫步而行。 来都来了，看看呗。 收获满满的一天，这不过就是个放松的场面。 也只有他这样的姿态，才给了小伙伴最强心理暗示，跟着他吧。 连这种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局面，都如履平地。 沈翠月还敢挽住让卫东的胳膊，凤雏连忙被激发去挽住另一边，搞得让卫东像是被挟持了似的，烦死了，使劲甩开！ 甩不开就打手。 这些肢体互动更消化了场面震撼，于是俩姑娘相互挽着也能遮嘴交流：“我的天哪，这里面跟戏院那么大了。” “也没有，也没有，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宫殿，或者宴会大厅，嘻嘻，最近我看了几部外国电影，还真有这种舞会……哎呀，我不会跳舞！” “我也不会，不怕，他也不会，难道你还会跟别人跳吗？” “对哦，嘻嘻，其实习惯了也还好。” “嗯，要习惯这种见各种大场面的日子，以后还会有，他真厉害，天生就是爷们儿。” “咦，那边有几个帅哥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熟。” “喂，你有男人就不该搔首弄姿的到处乱瞟，这叫不守妇道！” “啊，小姨子也不能到处看吗？” 女人只要蛐蛐起来，外界就没法影响到她们。 其实男人也差不多：“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能直接站到hk最顶端的富豪聚会场面边。” “跟对了人，才有这种前景，大哥有这种气运。” “我也在想这些人为什么要给他这个面子。” “你不知道他这俩月从平京到江州都在参与各种经济会议吗，他是从不参与制定，但等于是干劲十足的在前面做示范给各级看，而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年轻，做事却这么沉稳。” “那就是想通过他去影响？最近我有看到hk报纸上强调可以再租下去，每年上缴十几亿港币就行……” 吴生云呵呵两声，抬手看看腕上跟礼服不相衬的山城表，却满意的昂首：“鼠目寸光！十几亿就要放弃这么个风水宝地？痴心妄想罢了。” “对，我这几年往返两地，其实觉得大多数hk人是没什么战略眼光的，他们大多很难宏观的看待问题，当然这里的富豪们肯定不错啦。” “快，跟着学。” 因为让卫东已经找到了放满香槟杯的酒水、点心桌，既然大家都还没入席，他就泰然的学着拿杯酒免得空闲无聊。 然后带着自己的小队人马，慢慢靠边观察。 应该还是唐主任，再怎么换西装礼服，都掩盖不住他的神态气质格格不入，甚至得靠张经理和老高托着才跟进来。 那位管家倒是跟自己的同行们会合，慢慢找到这边几人的坐席站在那当路标。 让卫东看是很靠后靠边的餐桌反而满意：“我觉得就是显摆，让我们这些生在红旗下的少先队员看看什么叫富贵逼人……嘿嘿嘿。” 他自己顺口开了个小车，就在莫名其妙的偷笑。 小伙伴只觉得他牛逼，心真强大。 当然对周围各种扫视的目光也不觉得如芒在刺了。 不到半小时吧，随着一行年纪较大的老富豪走进来，大家都开始入座。 然后就是有人上台用粤语致辞。 池世明翻译很简单，就为了庆祝谁大寿，组织这场慈善晚宴，大家都可以捐出自己的东西然后相互拍卖，所得善款将用于改善民生的什么慈善基金会云云，他还挺推崇：“这也是资本主义比较发达完善的地方，富人朝穷人均衡。” 四十年后的深度小视频爱好者不屑：“就是避税，这套把戏我比谁都懂。” 小视频看了可能不解，随便找税务大院问问，都能给他解释清楚。 何况四十年后资本家们基本都不装了，啥都是明摆着的事儿。 吴生云马上眼睛亮：“有空您给我详细教导下行吗？” 让卫东笑：“好，你自己独立做事，独立缴税了，我就给你讲。” 吴生云双手端起桌上的香槟酒杯恭敬。 沈翠月就悄悄做不屑表情。 董雪晴高点，伸长脖子看见有侍者端着盘子开始挨桌收集捐赠物品，马上吃惊：“我们也要捐吗？捐什么？” 大家都身无长物，最值钱的就是让卫东手腕上的那块劳力士了。 老高连忙摇头:“我们不用捐吧……而且按照纪律，外商赠送的贵重物品回国要上交的。”他来就主要干这个活儿。 沈翠月马上瞪眼，我们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要吐出来！ 让卫东笑：“所以叫阿明搞个明细出来，我们最后开张支票给他们就行了，不贪便宜，但也不膈应自己，这表也算是这次的纪念……捐赠，来，老张把你那相机换个卷给我，是什么卷？” 张经理马上脱下外套，娴熟的在衣服里面把已经拍了不少的胶卷拆下来：“还有两个凯旋卷是想留着万一要拍点艺术照，下午买的柯达卷还有七个。” 他当然也能拍，只是艺术性没老师傅们高，技术是不缺的。 让卫东点头：“上个凯旋卷，我们就捐这个相机。” 全桌人都不敢想，别人起码都是钻石胸针，宝石发卡，手表都得有点说头，而不是几万港币的普通名牌表。 待会儿是要挨个儿拿出来拍卖唱词的，你放个29块，也就是大约五六十港币的廉价照相机。 是要笑死全场人吗？ 可大家身上真的再也拿不出什么值钱东西。 这一刻大家甚至有点难过了。 让卫东却笑笑：“只要我牛逼，老子的东西都牛逼！” (本章完) 第253章 我卖的是希望，听懂掌声 第253章 我卖的是希望，听懂掌声 果然，宴席的前半截是诸般明星上台表演。 大多是让卫东不认识的粤语名伶，戏班的痕迹很明显，咿咿呀呀的唱点旧时代歌曲，蛮好听，但基本听不懂。 下面也大多保持欣赏聆听的体面场景，埋头大快朵颐的也就让卫东他们几个了。 到这个份儿上，人家哪里是为了这顿饭来的。 也就这帮家伙因为挑衣服随便吃了茶点，错过饭点儿有点饿。 更因为让卫东埋头大吃，大家也就毫不犹豫的跟上。 可沈翠月也能开始挑剔这吃的不咋样，吴生云点头认同，让卫东叫他们小声点，吃着别人的饭就不错了，却不阻拦。 把池世明那点崇敬之心打得稀碎，也跟着一起分桌上那只大龙虾。 让同桌的几位都很是鄙夷。 直到有个长发年轻人，抱着吉他上去悠然清唱。 从没去过ktv，也没专注唱过什么粤语歌的让卫东听得还是多，开头那句：“人该成梦……” 仿佛触动了他的思绪。 专注倾听下：“梦里八分晒东，片哈春风带意……” 大概是明白的，梦里不分西东，片刻春风得意，也不过怎么，再唱到“人生羽梦……” 那味儿就好像在敲打他这重生的如梦如幻。 看池世明早放了刀叉筷子，专注看着台上，就不打扰他听歌，自己也放了听。 池世明眼里带着他，轻声解释：“阿sam，在hk很红的，这首歌叫天才白痴梦，南柯长梦，梦去不知所踪 醉翁他朝醒觉 是否跨凤乘龙 天造之才，皆有其用 展翅高飞，无须在梦中 何必寻梦，梦里甘苦皆空 劝君珍惜此际 自当欣慰无穷 何必寻梦……” 就这么寥寥几句，没有飙高音，没有跌宕起伏，只平铺直叙的淡淡然，却如重锤敲打在让卫东心坎上。 看对方唱完一片掌声，他也跟着鼓掌：“好听，好歌。” 同样没什么嚣张闹腾的引人注意，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给伙伴。 接下来是个卷发美艳的少女登台，立刻引得热烈叫好，他反而低头继续吃食，顺口点评给沈老三：“有点像你。” 沈翠月现在有点放肆了，在外面也敢眼波流转的表情灵动不屑：“这是最下贱的戏子！” 你个骗子，还有优越感了。 又把让卫东逗笑，凤雏着急，因为能看出来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在这两人间流转。 好在这少女唱完被献迎入坐席，司仪拿着麦克风开始慈善拍卖了。 董雪晴立刻又把芳心提到嗓子眼儿：“我们的相机没问题吧，是要我们自己买回来吗？” 让卫东就像对孩子：“淡定，人生羽梦……” 他还唱上了，是真的轻松。 所以莫名的几个伙伴都对他充满信心。 果然被铺着桌布的小推车，送上来的一堆首饰、把玩物件、奖杯纪念品中，那个黑乎乎的方块相机尤其醒目。 近距离能看见成色的司仪都不想搭理，先挑了几样贵重，且来自老牌大富豪的首饰把气氛搞得热烈又周到。 都是物主先解释几句我这是什么来历名头，多么喜爱珍藏，但为了慈善事业忍痛割爱。 有风趣的还调侃大家多点钱买我这…… 于是几万、十几万就轻而易举的出现，有支珠金钗，甚至被相互叫价喊到了一百万！ 赢得全场喝彩。 一共二三十桌吧，前排几张桌子都是hk的顶级富豪家族，偶有带上几个年轻后辈，都是深得宠爱的继承人选，后面两三排才是中青年较多。 起哄热烈最多也是他们，有些还大胆凑趣的高声叫价，对前排回头看看都充满感激的拱手。 最后两三排的几张桌子看起来其实是周边东南亚或者乡下气质多点，都是给生意伙伴、外地朋友的边角关系。 沈老三颇为眼尖的看见刚才隔壁桌有人放了条大金链子进去，成色挺足。 所以拍卖到这条金链子时，才算难得的把注意力吸引到这，一位来自大马的富商，笑谈有机会参与hk慈善事业与有荣焉，几十万港币的东西不足挂齿，最后更以两百万自己买回来，得了全场掌声。 这叫体面。 拿钱买个入场券的意思。 江湖妹都挺了下腰：“我来出头吧。” 让卫东伸手弹了下她的头：“你懂个屁！” 也许就是这个动作，让偶然回头看的前排老富豪们注意到，有人就指着那相机：“那是谁的，价值几何？” 司仪立刻遵循捧起相机确认无误，有身材婀娜的旗袍女子戴了长袖白丝手套托在掌心展示。 听司仪拉长声音：“无名品牌照相机一架，手工塑料外壳，工艺粗糙，疑为玩具成色，估价……为零吧，由大陆江州让卫东所赠！” 就当铺掌柜的那种评估语气，拖长后就似乎拉长了处刑过程，拿钝刀子在割那种。 从旗袍捧起这相机，就从中间传出不少噗嗤笑声，等这评语出来更是满场哄笑。 今晚的乐子算是有了。 尤其大陆二字，充满了调侃讽刺。 还齐刷刷的让开身形，把这边的桌子露出来。 老高和唐主任都觉得尴尬极了，早知道不放捐赠物，就装着没看见也没这么丢脸。 而且这是丢的内地脸啊。 司仪再补一刀：“是哪位大陆的朋友，解释下你的宝贝啊？” 又是一大片哄笑。 张经理深吸气，也准备站起来，却被吴生云伸手拍拍腿，他脸上就只有不屑，眼里却充满炽热。 因为让卫东压根儿就不在乎，还笑着看看池世明：“跟我上去？” 说着就起身洒脱的去了，池世明狠狠的掐下自己腿，仿佛才能不那么抖的跟着穿过这几排圆桌，看着前面那个昂首阔步，还频频对左右拱手的背影，步伐就神奇的越来越坚定！ 让卫东是真混不吝。 当他跟杀猪匠拼刀子的时候，血脉贲张才会紧张刺激，抬手开枪杀死劫匪，都没那么手抖了。 面对老施就已经脱胎换骨的知道自己二世为人，老领导面前还有点小心谨慎，跟江州那几位已经不太在乎，到了平京开会才明白原来人可以这样。 所以现在面对一群hk富豪，还是四十年前的老瓤子，他有什么可慌乱的。 伸手从那个长得也不咋地的旗袍女子手里拿过相机，大大方方的拨杆，也不凑到眼前取景，就这么大概的对着下面咔嚓一张，再拨杆反身高举，比个耶把自己拍进去带入后面的背景，自拍了张。 看他自顾自的动作，有些人都叫骂了，但粤语让卫东都听不懂。 不为所动的站好展示：“这台相机，是由曾经潜伏在深山里面的军工厂制造，他们的本行是做大炮上的瞄准镜，就是那种一发炮弹就能炸了这栋楼的大炮！” 他声音并不大，可能也就前两排桌子能听清。 池世明却接过麦克风翻成粤语，不那么流利标准，但绝对很清晰。 整个现场瞬间安静。 这是威胁吗？ 又有人想嘈杂的说点什么。 可让卫东是炫耀：“然后我要求他们做成五十港币一台的廉价相机，由我的人马在整个内地销售，从春节后的三月到今天，已经卖出去六十万台，我要求这部分人明年不低于一百万台才能留在公司里吃饭……” 起码前排所有的目光都沉思了。 没人开口。 全都看这个年轻人举着五十港币的相机侃侃而谈，听那个越来越沉稳的粤语发声：“请注意，这里面装着一只凯旋牌彩色胶卷，是由我推动曾经的化工部第一胶片厂生产，我要求在明年全年销售要达到一千万只胶卷起步，请问这里有做柯达、富士胶卷生意的吗，或者你们知道卖出去一千万个胶卷是什么意思吗？” 结果真有，中间排有人举手示意：“我，hk全年胶卷消耗量大概是一千二百万只，那看起来大陆市场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让卫东内心卧槽，这么牛逼吗，hk就一个弹丸之地，全年胶卷消耗一千二百万？ 但脸上哈哈一笑：“谢谢，一句话就帮我赚了不低于一千万，现在我知道当初我立下军令状说明年要卖一千万只，是很容易达成的目标了，这句话也透露出你的眼界有点……比较老实吧，要知道在我卖出这上百万台相机前，整个内地没那么多相机可消耗胶卷，而且这件事的核心，不恰恰在于hk是集中在这座城市卖胶卷，我要把胶卷卖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几十个省市自治区，哪个难度更大，后劲更强？” 现场的富豪们再傲慢，再瞧不起人，基本的商业规则是人尽皆知的。 巨大的市场才能带来巨大的财富。 蚊子腿上是没有多少肉，但在非洲用五十万只蚊子也能做个肉饼不是。 有人想喊穷鬼有什么赚头的，但想想是这么多人都在听，自己这么喊了显得很没见识。 就居然没人吭声。 看让卫东继续：“所以，我拍卖的不是一台相机，而是一次销售权，你有什么商品，我可以帮你在内地卖一次，要知道，卖相机不过是我最近半年战绩中不怎么起眼的一次，我现在能在全国各地每天卖出去六十万包卫生巾，每天卖出去八千瓶护肤品，因为他们和照相机一样，该死的产量就这么点！” 气氛不由自主的哄闹热烈起来！ 每天六十万包卫生巾，放在hk，这已经是个无法实现的成绩了，再牛逼也没那么多亲戚到访啊。 这已经佐证了大陆内地这个巨大的市场被启动了吗？ 更激动人心的是最后这几个字，限制销量的不是消费力或者销售能力，而是产能！ 几乎所有生意人都会下意识的想到，我去开厂不就赚翻了？ 掌声瞬间响起来。 但更多是迫不及待的高声询问！ 请问要怎么去大陆做生意呢？ (本章完) 第254章 就问炸不炸 第254章 就问炸不炸 吴生云就是听懂拼命鼓掌的那个。 他或许能猜到让卫东谈的不是相机本身价值几何，但肯定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随口几句，变成了推销内地市场！ 更是在推销他那无与伦比的独特销售架构。 因为有好几个中青年富豪，已经大声说要买这台相机了！ 让卫东表述得再清楚也没有，买下这台相机，就能由他来代替做一次全国销售。 这就是个全国代理实力展示的意思。 不自己一分钱，给现在占据经济绝对实力的hk富豪、顶级港商们展现销售能力。 这个过程还能赚到钱，然后猛然打开产品渠道、资本支持？ 反正平时多冷静的小白脸激动得掌心都拍红了，还语无伦次的给旁边张经理他们解释：“看见没！这就是有些人为什么，为什么生来就与众不同！不一样的，他就是不一样！” 董雪晴也使劲鼓掌，沈翠月就慢慢拍，闻声还白眼：“要你说？你好好把你那堆事情做清楚了，我这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吴生云居然就能冷却平静下来，也慢慢拍：“好，谢谢月姐指点。” 沈老三无语，这家伙很狡猾啊。 让卫东是想装完逼就下来。 他完美的把五十港币廉价相机，转化成销售权拍卖，不信这满朝富豪，就没有一个不动心的。 只要卖出几万十几万，这事儿就圆满装逼成功。 老子几十块的东西，能不要托儿就卖出几万还不牛逼吗？ 结果还没开始拍卖呢，前排老富豪们就开口让他多说几句：“现在大陆做生意是什么态度？” “那些官员又是怎么样……” “你是什么身份？” 老高又有点紧张了：“卫东同志这没有经过许可吧？” 唐主任都比他更了解些：“他在市里，在平京都知道该说什么，没问题的，这也是最好的宣传方式吧。” 经开区主任这成立半年来跟各方港台商人打交道很多，虽然几乎没接触到这个层面的顶级港商，但对对方的各种态度、疑虑还是很清楚的。 实际上除了极少数心思坚定的港商，大多数家大业大的港商都持观望态度，先看看其他人进场以后的反应。 所以这段时间冲杀的，除了那几位有信心有人脉得到最强力支持的大港商，大多数都是小虾米。 而且其中鱼龙混杂骗子居多，反过来又影响了港商在各地的口碑。 属实有点恶性循环。 试问，内地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民营大企业家能证明这是个允许做生意，允许资本家走动的局面下，连走在最前面的江州都还要自己钱资源捧老船王的家人成为民营企业家。 鹏圳还尽是冒险者没有实业家的局面下，让卫东这个异军突起的青年成功商人。 独一份儿！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定位：“我简单介绍下我自己，去年我高考结束，放弃进大学，开始从农村背负腌腊肉到大城市卖差价，这是要被抓的，所以奇货可居的很快积累第一笔资金，很快开始推动改进相机产品思路，从粤交会搞定一台卫生巾机器回去开始大量复制生产，而我这位伙伴，千里迢迢的把电子表，输送回遥远的江州，十倍销售，这个月被我的几十辆运输车队彻底击垮这种信息差，立刻断然决然的放弃，决定投身房地产……” 池世明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粤语发表了自己的拜帖：“没错，上个月我在江州的合作伙伴告诉我，没法再卖了，因为一帮货车司机大量运送各种粤州的服装、家电到市场上销售，价格也仅仅是进价补贴点运费和利润，再也无法说我们几块钱的电子表是进口高级货了，我当时还在想完了，但现在我只觉得人生从此打开全新局面，我将永远跟随让卫东，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市场南征北战，打下我们的赫赫威名！” 他好歹也是个在江州华侨学校读书到高中的家伙。 能够把红色词语简单的融入到粤语表达中。 的确带着革命小将才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拼杀气势！ 让卫东听不懂伙伴在说什么，但笑眯眯的随意从旁边拿杯水润喉。 这时候就能非常清晰的看到，那个司仪已经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恭敬捧上。 就让人印象会很深刻。 那边在说会永远追随他，他却充满欣赏的大度自如，明明好像他们之前还有商业竞争，现在已经让人心悦诚服，而且还这么相互信任的模样。 年轻人中极为罕见的雄心壮志和容人之量，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其实就是二十岁的干劲和六十岁的深谙人性，如此和谐的被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 前排老富豪们是识货的。 尤其等池世明把话语权交回来，让卫东才把自己借着喝水梳理的思路展示：“我表述刚才的成长故事，就是想说当我卖肉制品的时候，其实还面临被抓的危险，的确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他卖电子表，也是违法要被抓的行为，但我们在不断修正自己的做法，就像这个巨大的国家也在不断修正自己的规则，目的是什么？让十亿人过得更好！” 让卫东声音陡然提高，甚至都没给池世明留下翻译的时间，开始强势输出了，你特么的能听就听，听不懂活该：“我希望各位永远记住这个核心，北面那块巨大的土地上，欢迎所有奉公守法的商人，你赚你该赚的钱没问题，但一切都要体面，如果你不择手段的破坏规则，会有人来教你体面，因为所有的原则归根结底就是这句话，是为了让十亿人尽量都过得更好些，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波折，这里那里的巧取豪夺，但这条核心思想你抓住了，保你富贵在天！” 普通人要想抓住这种局面大富大贵可能还有运气成分，眼前这些已经千万、亿万起步的港商。 只要秉承这条原则，绝对百分百的能在未来几十年吃到满嘴油！ 全场震惊到难以置信。 这里现在还属于大嘤帝国。 北面只有个通讯社在这里作为办事处。 基本不可能公开这样讲话，毕竟这还属于“他国”事务。 然后又没民营企业家，就没有官方之外的人能站出来这样说话。 况且连方针政策都不明晰，谁都不敢这么铿锵有力。 可让卫东又没说什么具体的规则。 他只是把那句仿佛已经被所有人当成笑话的五个字，无比坚定的拿出来打在公屏上。 池世明连忙激动的转述。 恰恰又给了让卫东缓冲的时间。 语言表达这事儿，其实没有任何难度，就是多练多尝试，越是大场面越是撑住了表达几回，就跟绝世神功上几层一样，爬上去就豁然开朗。 当然长期停了就又会丧失，让卫东见过老施摘种草时间长了，说话都哆嗦。 所以喝口水再继续：“说具体的，粤州是因为粤交会和靠近hk，对外发展最好的地方，市民也普遍富足平和，很接受各种商业思维，应该是你们开厂做生意最方便的区域，语言也相通，没准儿还有内地亲戚帮着打理；” “沪海是最洋气的地方，懂外语的多，科技知识分子接受能力也强，更是有各种资金合作优势，技术底子底蕴，适合搞技术化高一点的东西，哦，搞经济金融他们可能更喜欢；” “平京……我在那有个厂，每天十万包卫生巾，大爷大妈干活儿不耽误，但你说要做大了肯定就涉及到各种官面儿的交道，我不是很喜欢，但我在平京搞定了供销总社作为我的销售伙伴，知道供销社吗，全国几十个省两三千个县，超过三万家基础社开到了每个乡镇，就等于是拥有三万家连锁店的超级巨无霸士多店。” 最后这个词儿是昨天走街学会的，hk路边小卖部小超市小杂货店叫这个。 瞬间让全场恍然炸开，这么一解释所有商人都明白了。 每天卖几十万包，在三万个连锁小超市，这业绩必然轻轻松松搞定，绝对是产量限制了销量。 等等！ 有人已经忍不住大声喊了：“只有你一家卖卫生巾？！” 让卫东听池世明翻译，才笑着抬手指后方：“那个王八蛋，对，就那个小白脸偷摸仿造我的卫生巾被我报警抓人赔钱，最后卖身给我，现在你后悔吗？！” 吴生云好大声的傲然躬身鞠躬：“不后悔！我只后悔卖晚了，早点加入大哥旗下，我已经能立下好多功劳了！” 看看，看看人家这是什么格局。 抓了竞争对手，却让对方甘为麾下！ 这个逼抬得很好啊。 全场都在鼓掌。 这既回应了目前内地市场很多新生事物就是独门生意，你说赚不赚？ 其次也证明了这家伙有搞定独门生意权限的能力。 这就太重要了。 无数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金灿灿的招财童子。 可让卫东没说完呢：“我在浙州、鄂昌、东北都有自己的分公司跟销售团队，每天都在狂飙突进的扩大加强，目前应该我自己覆盖到的有十二三个省了，可我的大本营在江州，就是国民政府抗战时期的首都，目前是内地把那作为改革试点的重点区域，给了很多可以先斩后奏的权限，别处可能会抗拒不允许的做法，在江州可以商量着尝试，譬如现在全国各地独一份儿的经济开发区，那位先生就是经开区的唐主任，诚邀各种有实力的港商入驻建厂，目前我的十万平米大厂是第一大，就能跟我一起把产品卖向全国了！” 尼玛，江州经开区这下不炸个大新闻都不可能了。 (本章完) 第255章 还是要拿这个来考验人，才是终极杀 第255章 还是要拿这个来考验人，才是终极杀招 这特么是一场高规格高效率的招商引资会啊！ 内地官方目前还不可能自己来这么搞。 大嘤帝国断不可能允许在自己的地盘看你这么国家形式来大规模招商。 只能靠几家有国资背景的商业集团私下交流沟通。 没有私营、民营企业家有这个实力、眼光和无与伦比的信心来这个级别的富豪聚会上谈这事儿。 偏偏让卫东又是个一直奋战在一线的销售老大。 无比熟悉市场，还喜欢简单的按风格区分。 虽然有失偏颇却能直接粗暴的让人觉得他很专业：“沪海经济意识最发达，你想找优质的经济伙伴从那里开局比较好，平京更适合喜欢走z商路线的，但风险程度就不能用商业标准评判了……” “鄂昌地区四通八达，非常具有四面出击的积极性，但也比较散漫。” “粤东你们接触可能更多，脑瓜子灵活，资金底子丰厚，但文化程度略低，主要是有点爱做不爱做的懒散；” “但最懒散的是蓉都，特么都穷成那逼样了，还都爱玩爱吹牛逼，一杯茶在河边茶馆能吹到月球生意老子都敢做，但聊完了买五毛钱的素菜回家喝稀饭……” “所以我最推荐还是江州，这里有强大的重工业基础，也有丰富的轻工业厂家，既有陪都时期留下的一些底子，也有江湖码头城市的冲劲儿，然后一条长江，就能廉价的把所有产品顺流扩散覆盖到大半个区域，关键在内部西南地区，竞争没那么激烈，实乃新手开局的最佳选择！” 掌声不断从前排响起来。 同样的话，不同人不同时间说出来效果都大相径庭。 首先让卫东不是官员：“去年，我还是个在码头上背货卖货的家伙，我有个伙伴因为开贸易行被抓起来，找了一堆最后都没确定的名头关了半年多，我能怎么办，偷偷摸摸把他断掉的生意续起来免得违约赔钱，还被找上门去谈话，百般交流讨论，非要说我们这种做法是资本主义，你告诉我，这不把人搞疯吗，我能怎么办？” 老高都吓疯了，你跑外面来这么说？ 反而唐主任都比他稳定了：“卫东这么说肯定有道理的，前几年就是这个情况，也是事实嘛。” 因为他都看出来，全场的hk富豪们信了，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个局面，不光去内地做生意，还有以后怎么办。 听得聚精会神，如饥似渴！ 让卫东也是说嗨了，挥手摊手摆手：“哎呀，说就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你投机倒把，你倒空卖空，尼玛的……唉不说了！” 就那种老子很想吐槽但不得不闭嘴的无奈，居然让全场猛笑了下一起安静，池世明也是拿hk身份证的人，老大敢说我就敢翻。 结果让卫东来个猛转弯：“可好的局面不是知错就改吗，其实已经改了好几年了，换你们来能怎么办，你们都是搞大公司的人，你把销售提成，奖金制度改了，下面会不会闹，你产业转向，大规模调整业务，那些中层、主管，甚至就你身边的二把手、三把手，他们的局面、收益受到影响，会不会抗拒，越大的公司，你发命令能立刻焕然一新吗？做不到的，我特么才百把个人几百号外围人员，改个提成比例都能闹事儿！我特么也是醉了。” 所有人都觉得感同身受，对啊，如果把国家也看成家大公司，而不是大家一直以为的意识形态铁幕啥的，这局面就好理解了。 关键还是这个时间点。 十年后都没人能像这样公开给港商，顶级港商这么讲。 哪怕那时候能说，情况也不同了。 因为这批顶级港商，吹什么百年家族，特么hk的租约才99年，这批人基本都是抗战前后抓住机会窜起来的“新贵”。 四五十年代是他们发家的重要时段，那是他们二三十岁白手起家的时候。 所以现在还基本都是五六十岁向下一代移交掌控权的过程，何不食肉糜、没有吃过苦的二代们还没全面掌权。 让卫东说这些他创业的细节，非常容易引起这部分老富豪的共鸣。 曾经何时他们也是这样拼命在第一线，要打架，要卖货，要押运，要逃避警察跑得飞快。 他们听得出里面的真实性。 和他们生来就等着继承百亿家产，直接从会议室起步的儿子们区别极大。 哈哈哈的使劲鼓掌！ 有个六十多的老家伙还娴熟的吹唿哨！ 所以让卫东反问的时候，一群人都在点头：“所以我了一年时间蹿升到现在的局面，说明什么？” “说明跟我们那时候一样，是做生意的大好时候？！” 让卫东居然对那边鼓掌：“看，他都会抢答了，我这起家的规模没有问题吧，我卖腊肉的时候跑一趟几百块，但我有了底本之后，我从山里买四千台相机，顺着七十块的水路运到浙州，只找了家西湖边的杂货铺，一小时卖掉三百台相机，一周之内三千台！hk能做到吗？” 这就是全场热烈喝彩了。 太没有问题了。 这就是聪明的利用了著名景点搞出大生意，甚至现在都还能让人去复制，让卫东也不在乎了。 明显他现在已经是不在乎个把个销售点，或者某个产品的规模。 豪迈之气，溢于言表：“这，就来自于江州从去年2月成为计划单列市，什么意思呢，就单独列出来享受些政策不同，但又没鹏圳那样完全特区化，得一点点做试探啊，同……大哥们，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话没听说过吗，越大的企业，越大的国家规模，越是要小心翼翼的烹饪，我问过文化人，这个小鲜在古时候就是河里的鱼，煮鱼肉你大开大合的就会散架出大事的，你们搞集团规模也是下猛药吗，要一点点来，而我，恰恰就是站在那个一点点上的男人！” 现在那位亨氏集团的老板，怕是已经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被交代给他的人给予那么高的评价了。 卧槽，这特么是天选之子的感觉。 这么年轻，这么自信！ 还不瞎吹：“政策是一点点在改动的，早点可能有些限制，但晚了，那肉都是别人的，十月中旬，不刚刚发布最新的决议吗，进一步加快经济体制改革，这特么什么意思，就是催促各部门动作可以加快点，现在比较有把握哪些能做不能做，我就是那跟在海潮边赶海捡鱼虾的，晚点来您就看海吧，所以请学会看这种大局势政策，三天两头在公开发布啊，这不跟那旗动不动搞什么法案，调整关税，各种事情一样吗，只要抓住一次边缘试探的机会就能发财，然后又静静的期待下一次浪。” 这特么现场几乎全都是赶海的高手！ 你个初出茅庐才一年的新手，西南地区都没看海的土豹子，跟人谈这个。 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喂肥了！ 让卫东确实不会拿捏哪些该说不能说，能不能趁机给自己搞到什么好处。 他只知道现在国内没几个好的港商，仅有的几家吃肥了还不吭声，然后大多数都是骗子。 放水养鱼你得有鱼苗啊。 清水等着单细胞进化成鱼那都猴年马月了。 所以他这番言传身教的话语，彻底撩动了整个hk富豪们北上去试探看看的局面！ 是彻底！ 几乎全都安排了人手去打探、联络、勾兑。 本来让卫东还想提醒，尽量别搞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法，后来想想关老子屁事，就没说。 笑着示意下来，结果被一群老富豪叫住，坐他们那桌聊聊呗。 先是一起看台上把这台相机拍出了五百万的天价！ 真的，让卫东这番话肯定诱惑了所有富豪，因为这都是智商在平均线以上，富有商业思维的人，对这种来自三四十年后的商品经济思维很认同，就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个从内地出来的家伙。 也就会认为内地现在真的有这意识水平了。 但具体到做事，大多是先派个经理、内地通、朋友什么去探路，也有人更老成持重的先看别人去试水。 当然也就肯定有人会狠狠的抢先。 譬如志在必得这位就带了刚才最后献唱的美貌少女一起过来，四十来岁的年纪，点头哈腰的对各位老富豪挨着问好，然后顺理成章的坐下来。 估计光是换得这个跟老家伙们坐一起的机会，他都觉得这五百万值了。 然后当着老家伙们开门见山：“德叔，我想再试试牛仔裤生意，顺了阿东的思路去内地试试，您二位看能行吗？” 这是个体面人啊，先五百万买了那破相机，再坐下来问行不行。 让卫东听了翻译立刻就喜欢了，还使劲控制住刚才盯着那少女的目光：“牛仔裤吗？可以，我打包票绝对可以，这也是可以给所有大佬都观看的一场戏。” 台上还在继续拍卖。 但重心肯定都集中在前排这两三张大圆桌边了。 那位被称作德叔的哈哈一笑：“好吧，志明都这么说了，那就把牛仔裤交还与你去打理，我倒要看看你们年轻人能捣鼓出什么样的局面来！” 只是他回头对几位同龄人做眼色的时候。 有人就对着那美貌少女动了动下巴。 让卫东刚才盯着人家看了好几秒的惊艳神情，在老家伙们眼里都是逐帧播放。 肯定以为他是被美色所迷惑了。 既然这是个如此惊艳绝绝的年轻人，还这么好色，自己的年轻姑娘都带了俩，那就必须要抓住这条软肋来猛攻啊。 他们对这招屡试不爽，颇有奇效的。 所以德叔回过头来也不动声色的用眼神对那个志明示意他旁边的倩影：“搞定这个局面，牛仔裤就全部还给你。” 这特么才叫狠！ (本章完) 第256章 叫你上美人计，不是来一起斗地主 第256章 叫你上美人计，不是来一起斗地主 远处眺望的董雪晴踮脚好奇：“那个买了相机的人带女歌星去干嘛？” 已经坐下悠然喝茶的沈老三才起身看了眼：“嘻嘻，该不会是要介绍老婆给东哥吧，可以的，这姑娘能生养有福气。” 董雪晴气得跺脚：“胡说！” 沈翠月不紧不慢坐下教导：“雪晴姐，你比我大点，但这家大业大的事儿，我比你懂得多点，很简单道理，如果我们家娶了她能在hk扎根有产业，东哥拿到hk身份证，随意往来国内外，生意立刻百万、千万的起步，你觉得娶吗？” 董雪莹愣住，再很坚定的坐下来摇头：“不会！他不会！” 沈翠月笑：“那上亿呢，十亿呢，百亿呢，怕是上亿，江州市里面都会来劝他娶了这个hk老婆吧。” 董雪晴还是摇头：“哥不会，谁都不会扭转他的心思！” 沈翠月眼神亮了亮，笑笑不说话了，伸手给凤雏倒茶。 算是先说声抱歉吧。 她顺口开玩笑的话还真没说错。 真就是十亿。 负责翻译的池世明已经看傻了。 趁着德叔给那边说话，凑身到让卫东耳边：“这……应该是秦大少，家里也颇有资产，但还上不得顶级台面，之前好像是牛仔裤大王，赔本把产业卖给德叔，这是……很大的生意。”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老富豪们既然把饵放出来，他们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也不需要再跟让卫东交流，谈笑告别走人。 因为有的是更直接精准可靠的沟通方式。 些许代价就能把后起之秀拉进自己行列里成为生力军，这才是最省力的方式。 却未曾想，哪怕是他们的阶层里面，也会有异类。 譬如秦志明。 借着送德叔的起身片刻得了耳语。 坐下看让卫东的眼神就不同了：“能找个地方坐下细谈吗？” 池世明马上翻译。 让卫东欣然点头：“你选地方，别喝酒，少喝点咖啡或者茶？” 秦志明立刻让那美貌少女去开车，自己寸步不离的陪着让卫东起身。 果然，看着老神仙们走了，好多人这时候抢着给让卫东递名片，想跟他说几句。 结果不懂粤语的让卫东笑笑摆手，示意旁边秦志明，意思是人家起码了五百万，我就要把这个面子给够。 让秦志明也笑起来，颇为亲热的伸手揽肩。 他身材和让卫东相仿，都是一米七几不算太高，然后比较壮实的样子。 池世明对远处一直看着他的吴生云做手势，那边马上全都起身跟着离场。 就很清晰，依旧还是两部劳斯莱斯，可从管家到司机，这时候就是毕恭毕敬的发自内心。 无论是他们亲眼看到，还是得了老板叮嘱。 态度绝对的俯冲改变。 那少女开了辆很漂亮的墨绿色美洲豹过来。 秦志明略微讶异的打量下这边两位姑娘，笑着请她们上美洲豹：“我妹妹开车的技术很好，很安全的，我有家很不错的音乐酒吧，可以过去坐坐。” 让卫东得了池世明翻译才知道，啊，这是你妹妹？ 还以为是富豪加女明星的模式呢，也对，都姓秦。 不过他没说自己认出来人了，只点头示意姑娘们分别上车。 自己跟秦志明坐在劳斯莱斯老板位开始洽谈，吴生云和池世明恰好坐对面的随从座。 全程体验hk另类富豪的传奇。 简单说，秦志明就是另个版本的让卫东，家境甚至可能没池世明过来跟的归侨祖母家好。 但他是土生土长的hk小康家庭，跟池世明在江州上了最好的中学一样，同学中就有富豪子弟，有两位的老爸就坐在刚才的前排圈子里。 他自己说得很轻松随意：“高中打牌赢了他们些钱，对他们来说是零钱，却让我二十岁有了资金在西贡做游艇租赁买卖，积累资金后开厂做假发往中东卖，然后头脑发热开始做原油期货，赔了个底儿朝天。” 让卫东听到这，就给吴生云示意下，意思是听见没，本来有个实业经济做得稳稳当当，非要去搞金融就这韭菜下场。 小白脸就是那种恭敬顺从的听，但老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耳旁风，就当敲打吧。 不过秦志明属于搞懂了做买卖的套路，借了四万港币重新起步做牛仔裤工厂朝着中东、东南亚地区销售，整个七十年代又做到年销售十亿的规模！ 但他有钱就又开始搞事情，前几年开电影公司周转不灵，只好把牛仔裤工厂抵给了德叔。 顺便说了句，德叔是金融、地产、娱乐业大王，但他的娱乐业主要是游乐场，就是后来类似明清仿古城的那种买卖。 让卫东果然对这种细节才更感兴趣：“那这次一定要去看看，我收购了个公司，包含民国时期的建筑，那才是我收购的主要目的，我想沿着那座建筑附近改造建设，在旁边修新大楼把住户全都吸引过去，然后这些老建筑修缮漂亮，搞成有特色的风情街……” 翻译听得悠然神往：“我要参与！” 让卫东撒手：“你先把厂区的楼搞完，把那建筑里的工人都迁移过来就去做呗，跟搬箱子游戏似的，腾出空搞好这里，修一栋楼，又吸引一堆人搬走，又腾空……” 吴生云明显是知道让卫东买断改制那个搬运公司的事儿，现在才知道老大居然暗藏这条心思。 眼里闪烁的都是神光。 神往的那种。 但他就不在这个时候争着表现进入房地产，知道自己寸功未立，也没池世明这样特殊的身份便利。 秦志明约了明天就去看：“六七十年代整个hk孩子的游乐记忆都在那，现在很多歌星明星之前都在游乐场卖唱，到七十年代竞争激烈，77年海洋公园更是成了最大对手，所以79年改造部分区域做宋城，也是很多古装剧集拍摄外景地，所以前年德叔开了家电视台，开幕三部剧就是《霍元甲》、《陈真》、《霍东阁》。” 就万万没想到，让卫东煞费苦心的围绕砖儿台播出特点，抢下的两个广告时段，天气预报前的30秒，黄金时段后的45秒，恰好就是电视剧播出的前后，然后在这里跟电视扯上了关系。 不过他也没说自己其实也在投资电视剧。 只是到这一刻，他才终于非常清晰的认知到，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二三十年前的hk就这么过来的。 人家当年才如同开了天眼似的一步步精准腾挪。 所以他的关注点已经在德叔了，吩咐吴生云：“你明天有空应该想方设法去打听，有没有关于德叔的详细自传啊，宣传资料这些，了解他的企业规模、行业细节，对我们有极好的参考价值。” 小白脸沉声说好。 于是到了秦志明的音乐酒吧，他根本不缠在旁边要旁听参与这牛仔裤生意的来龙去脉，马上去寻觅跟德叔有关的信息。 果然也让他有所得。 很近，从山上豪宅下来就在最繁华的中环附近酒吧街，秦志明也介绍是七十年代才兴起，所以他也盘了个作为兴趣爱好应酬场所。 就那种很拥挤狭窄的小酒吧，让卫东两辈子都从未体验过，感谢管家和司机的照料，请他们可以休息了。 结果人家给他个传呼号，说在周围亨氏物业的酒店等候，来hk期间的衣食住行都由他们承担负责。 让卫东不知深浅，但只觉得既然人家这么做了就不要觉得理所当然：“那我有什么能效劳的吗？” 管家说明天有空可以约了跟亨氏集团的老板喝下午茶。 让卫东说好。 这才跟秦志明进去，谁知刚才站在旁边不吭声的秦志明居然提醒他：“老亨喜欢玩锄大d，我玩这个还不错，如果需要，我可以去陪你助阵。” 更没想到的是池世明翻译过来说：“我打得也不错，也是靠这个在hk跟人厮混。” 卧槽，hk人这么喜欢锄大d吗，断手保安肯定在手机棋牌游戏上积累了超级多的积分，欢乐豆都不知道多少亿。 现在笑起来：“我也玩得不错，要不我们现在拿副牌，玩斗地主闲聊。” 翻译和前牛仔裤大王都欣然认可。 三位姑娘已经到酒吧里的角落环形座，张经理跟让卫东对对眼神，就会意的说带着老高跟唐主任在周围逛逛街，也舒缓下今天见证的场面。 唐主任甚至想去打长途电话给市里面汇报情况，因为很显然让卫东说的那些话，会引起很多连锁反应。 所以让卫东也保证我们不会去别处。 然后就在灯光氤氲的桌边，开始简单的讲述玩法，其实根本和锄大d、争上游都类似，只是加入了二斗一的特点。 这俩玩牌高手立刻兴致勃勃的开始尝试。 肯定从未走进过酒吧的沈老三和凤雏，非常新奇的到处张望，最后伸长脖子看让卫东一脸淡定的坐那玩牌。 老实说，除了在外地跟业务员吹牛闲聊社交，让卫东才跟人打牌，自家内部他从来不玩。 比较朴实的怕带坏了风气。 以前商州有些局所的领导喜欢打麻将、掼蛋之类，下面就大量投其所好。 自己这队伍才开始肯定不能这么搞。 于是剩下从来都习惯于成为焦点的秦羽烨，点完酒水后颇有些意外的被冷落。 靠在坐席边看三个男人飞快的熟稔起来，聊着进入内地卖牛仔裤的生意，迅速达成协议开厂生产。 刚了五百万的秦志明这才很随意的介绍下妹妹：“十七岁，明年女校毕业，德叔的意思是如果促成你们拍拖，他就把牛仔裤厂还给我，当时四千万抵押给他，可我觉得这事儿得看缘分，我不会用我妹妹的感情自由去换取他们这些算计，这把我不要。” 听到池世明盯着牌像个无情的翻译机器表述：“……这把我抓了。” 董雪晴差点跳起来抓破对面那姑娘的脸，全靠沈老三抱住。 (本章完) 第257章 哪有泳装，我眼里只有电视解析度 第257章 哪有泳装，我眼里只有电视解析度 没错，秦志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资本家。 他把自己定义得更像个人生玩家：“当年我跟他们的儿子打牌玩牌九，就没想当跟班厮混，赢到钱够本我就去做买卖，没了再回来低头找机会，永远跟在那受气是不可能的。” 受了四十年气的让卫东头也不抬：“嗯，不用这个牛仔裤厂，你有再大的产能也没用，要把成品输送进去，那都叫进口，国家并不提倡，进口也要成本，刚才我说了，只需要你出几个人出点资金去江州开个牛仔裤厂，我能找纺厂按照你要的布料生产，一切政策给你拉到最优惠，估计……” 说着笑起来：“其实你就提供所有技术、建厂的流程，面料我能帮你赊账，工人我帮你招来打工，根本要不了几个钱，我不参与你的厂，但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帮你把所有牛仔裤卖掉，所以你不用在乎他们搞的这种把戏。” 董雪晴听了，表情才稍微好点：“是什么把戏？” 让卫东瞥眼沈老三，这边马上心领神会：“巧言附和，投其所好，不说了吗，他们总想保持这个局面地位，怕被打牌，所以就来拉拢拖下水。” 让卫东想说他们想多了，这里不是五十年……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搞点好处。 趁着人心惶惶的局面吓唬下，所以也不随便说了。 池世明把话语给翻过去。 秦志明果然是行家：“你觉得多大产能合适？” 让卫东没概念：“先试着做点，没问题就年产一百万条，一千万条？关键你得便宜，我们那允许你赚钱，但你不能暴利赚太多，卖十条赚一千不行，但卖一万条赚一万肯定欢迎，我能帮你摆平所有关系和收钱。” 他对国内卖牛仔裤是大大的点赞。 内地农民怕是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都还只能穿劣质西裤和军裤，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可那些单薄面料，单线缝制，真的很不适应农家环境。 让卫东前些日子搞运输车队，其实最大缘由就是想大批量的从粤州进牛仔裤到江州周边来倾销。 结果运力被后面街上的服装批发商们抢占得七七八八，而他们那些牛仔裤拉回来在市里面就抢购光了。 让卫东总不能自己赚了钱，还妨碍别人赚吧。 现在干脆开家牛仔裤工厂在江州，大量朝着全国农村卖这玩意儿。 本就是劳动人民穿着，搞什么淘金工人情怀骗钱，干活儿的人穿这个嘎嘎好使。 秦志明如数家珍：“每条裤子进口布料18，辅料6块，人工7块，工厂租金分摊到每条3块，设备折旧2块，水电管理3块，这就是四十块的生产成本，精细工艺、品牌附加的成本能到六十块，批发价是六十到一百，都是港币，如果是李维斯这类代工品牌，能卖到三五百。” 让卫东吃惊：“卧槽，牛仔裤这么赚，按照汇率算，就是二十块成本，我们工厂、人工、面料能更便宜，肯定能压到十来块，我来打广告，争取每年上亿人都穿牛仔裤，这生意就做起来了，我先借厂房给你不要钱，我的销售员们赚点提成，广告公司赚点推广费用，每条两三块就够了。” 池世明骄傲的传递过去。 秦志明吃惊：“你这是要当我妹夫吗？你这么捧场，我很慌啊。” 秦羽烨倚在兄长肩头放手肘，却没什么撒娇嗔怪的表情，就那么看着让卫东。 偶尔扫视旁边俩姑娘。 池世明聪明的翻译：“他觉得不理解你不赚钱是为什么。” 让卫东笑着又特么把牌收掉：“你输了，你看你手里剩的是一对k和两张单牌，有个2，对吧，我这么出，你就必输……为什么？为人民服务啊，我拉他过去建厂的目的是帮经开区找个正经的港商，开个正经的厂，甚至他不出钱我帮他垫都行，太多骗子了，池老板你也可以去开个厂，算是帮老唐拉业绩，但你太年轻了，秦老板刚刚好，我包你赚大钱。” 秦志明确实比他妹妹看着大了很多。 沈翠月假装看牌，其实全都在观察秦小妹。 让卫东说得没错，她俩气质长相类似，都是年纪不大却偏成熟的味儿。 少女气的董雪晴有点气鼓鼓委屈，可又充满了骄傲和信任。 结果专心看了两把的秦羽烨挤掉她哥：“我来打，不是很难嘛。” 让卫东却主动散场：“谈好了吧，基本没问题明天就签协议，我抓紧考察完还要回粤州去搞销售，然后我老婆还在家等着呢。” 池世明吃惊翻了，秦家兄妹更吃惊。 没想到沈翠月聪明的抓了桌上纸笔写个“没结婚”。 粤语不能交流中文总能看懂吧。 董雪晴跳起来暴打她！ 结果被江湖妹娴熟的招架反锁，笑闹不停。 秦志明就被沈老三的反应迷惑到：“那这两位女士跟你是什么关系？” 秘书、助理不可能这么打打闹闹吧，可看起来又不像那种随时能用的。 让卫东介绍：“这是我小姨子，在江州电讯部门，这是我们日产三十万包的卫生巾厂主管经理，刚走那个是她助手……” 沈翠月在百忙中还能抽手写字：“替补小老婆”，然后得意的指自己。 董雪晴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让卫东还是护着小孩儿，伸手给沈翠月一记敲头杀：“别闹！去吃个夜宵回酒店休息了，秦先生我们就明天签约？” 秦志明五百万都了，肯定还是想做成这单，思忖着点头起身说好。 秦羽烨却抹过桌上的纸笔，快速写道：“我能跟你谈谈吗？” 繁体还挺好看的。 谁都没想到，让卫东断然决然的摇头说漏，甚至很不礼貌的都不对视朝外面走。 他这个反应就略显奇特。 秦羽烨还是之前晚宴上台的穿着，很典型的八十年代hk名媛风，齐耳短发却做了点外卷，还有宽宽的发箍，配元宝领公主短裙。 很漂亮啊，简直有点纳闷的跳步伸手抓让卫东的衣袖：“你系森么意思？” 很艰难，但勉强能听得出她有点普通话底子。 沈翠月眼睛亮了亮，但主要是挡拆防凤雏。 让卫东也诧异，原来你能听：“没什么意思，起码对你没意思。” 不但不抬头对眼看，还悄悄想挣脱衣袖。 完全没之前对着那么多老富豪都挥斥方遒的洒脱。 秦志明都看得出神了，以为这是被妹妹迷住的闷骚反应。 秦羽烨更纳闷，只可惜她那点汉语表达跟茶壶煮汤圆似的倒不出来，索性跳到旁边的小舞台上，拿起麦克风对旁边dj说了句，又伸手指着让卫东。 秦志明就笑着拉住未来的合作伙伴，劝他听听：“很不错的，高人指点过。” 还撺掇让卫东看旁边的背投电视：“我帮她拍的，很不错哦……” 让卫东抬头，怕是有四五十寸的落地大电视，哪怕在1984年的hk也绝对是昂贵玩意儿。 但也只有在这个免税港，才容易出现。 看惯了高清液晶大屏幕的让卫东忍不住指那亮起的屏幕光影：“你看，这跟我那个廉价相机都是一样的问题，四个边角略微发暗，这说明什……” 然后话语就凝固在嘴里。 秦志明满意偷笑，秦羽烨也骄傲的回头开唱，俩内地妹子已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原来那大屏幕上显出来的，竟然是秦羽烨青春无敌的泳装，斜躺在海边礁石上搔首弄姿！ 红色的无肩带泳衣高开叉更衬着她皮肤白皙，诱人可口，脖子上还欲拒还迎的系了条丝巾，更显妖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让卫东是被这美色迷惑，池世明都有点不忍了，他现在彻底相信hk人为了诱惑大陆仔拉下水会无所不用其极，悄悄伸手戳让卫东后腰。 才把已经陷入思考的让卫东惊醒，茫然抬头：“啊，你问他，这个字幕技术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全体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这般美色在银幕上，还有真人三次元的低吟轻唱你不看，你就看字幕？！ 董雪晴已经开心的哈哈笑起来，沈老三翻白眼。 秦志明都差点噎死，使劲咽了口唾沫：“你……这是前年才从东瀛传过来的卡拉ok技术，那时是卡式录影带，今年已经有先锋牌镭射唱碟机，可以直接选定各种歌曲，方便演唱。” 让卫东心头在哦哦哦，已经有卡拉ok这个说法，那我就可以用了：“我是问这个字幕技术，随着歌唱进度慢慢的从字词上变色过去。” 秦志明也开始忘记妹妹在台上表演：“这个技术也是东瀛的专利，主要是打破了传统娱乐还得乐队伴奏的模式，谁都能拿麦克风在专业级伴奏下演唱，而且卡拉ok机还能做一定的音色美化，很有趣吧？” 让卫东再多确认下：“目前在hk的普及程度呢？” 秦志明六七年前就开电影公司，又搞酒吧作为自娱自乐，当然了若指掌：“两年前就进入hk了，主要在夜总会和高档酒吧给歌手演唱，但今年旺角开了家星光卡拉ok，采用分区包厢模式，提供日文和少量粤语曲目，算是最时兴的青年聚会、公司团建首选。” 让卫东注意到：“少量？” 秦志明嗯：“主要就是这个字幕专利技术，所以我的公司给羽烨拍了两支，付点使用权做字幕，市面上粤语歌曲这么做的很少。” 让卫东已经忍不住嘴角的笑了：“然后呢？” 秦志明还愣了下：“什么然后？” 让卫东指着电视：“你都能拍能做字幕了，为什么不把世面所有大家都爱唱的粤语歌曲都做成卡拉ok带，卖给整个市场唱粤语歌呢？” 一直觉得自己够聪明的秦志明呆若木鸡！ 这尼玛才是风靡八九十年代的泳装卡拉ok鼻祖！ (本章完) 第258章 你TMD的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第258章 你tmd的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像让卫东上辈子这种已经属于社会底层的下沉市场，四十年后都能看见各种劣质泳装卡拉ok碟在地摊和广场舞出没。 后时代的网红广场舞，其实也就是泳装卡拉ok的变种。 就是擦边。 所以让卫东印象超级深刻。 可他自己是不看的，就残疾人回避这方面的心理洁癖从来不看。 却也知道后来卡拉ok大行其道，超级流行过一二十年。 瞬间点醒了秦志明。 他搞电影公司一直在赔钱，本以为是搞着玩儿，给妹妹顺手拍了这么几首卡拉ok带，方便在酒吧或者学校、宴会表演用。 现在完全可以把全套人马拿来做这个：“做卡拉ok带，有搞头吗？” 让卫东太确定了：“那必须啊，你想想这市面上的流行歌曲，要是都是你做的，这钱肯定不少。” 池世明激动万分的表达，佩服，他从听说让卫东也用背包客模式发迹，何尝不是对让卫东也能“看出”这种模式感到佩服。 但这时候才是五体投地！ 看看人家这思路“开阔”。 恰好秦志明就太懂得怎么赚钱了：“哈哈，这个时候他们没意识到，我把他们所有人的卡拉ok带版权低价签下来，如果市场上卖疯了可不就大赚！” 让卫东对专利类赚钱不懂：“嗯，你可以把能够收购到的明星名单给我看看，我……能以内地现在流行哪些，给你点建议，多签些年份，而且最好是别钱都是你的，要是大赚了别人觉得吃亏，可不是关系搞砸了，应该是分一部分给他们，雨露均沾嘛。” 这才是后来常见的明星模式，网红模式，起码是在他那个层面以为看到的模式。 放到这会儿已经够先进了。 秦志明更激动：“对！你这个办法好，甚至我都不用付出版权费用，就是他们把卡拉ok带的版权签给我代理去卖钱大家分……也给你分，是你给我出这个主意，这一定能赚大钱！” 让卫东哪里瞧得上这点，当然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我就算了，你尽快到江州开厂，然后内地我会想办法让你的歌曲上电视……” 说到电视，他住在涉外酒店最常做的就是把那些海外频道打开，新闻听不懂也开着，尽量看些国外场景了解时代差距。 当然也就看到了些著名经典：“电视……没人拍mtv吗，我看海外频道都有，那个迈克尔杰克逊的嗷嗷嗷，应该跟这个结合起来拍，mtv才是明星们未来的重点……” 池世明用粤语表达的时候，已经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当然也看过那个嗷嗷嗷！ 这下秦志明恨不得跪下喊爸爸了：“卫东！卫东！”双手抓了这边的胳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池世明还用了米高积逊的港式称呼来表达那位旗巨星。 就在前年，米高积逊横空出世的拍了条歌曲mtv，把这种在旗也仅仅从80、81年左右才开始出现的电视音乐录影带模式猛的推到巅峰。 歌手唱歌不应该只是录音带的声音，还可以声画俱全！ 这就是电视时代的巨大进步。 hk什么都能立刻从欧美汲取到技术，但就像他之前给让卫东说的，到1984年，其实整个hk的明星地位还很低。 七十年代罗纹就在那家游乐园卖门票，梅姑只是那家游乐园的卖唱小妹，七小福在那表演杂耍，到现在这些人也不过是在舞台、荧屏上走红，根本来不及跟最新技术融合。 恰恰秦志明具备这个技术能力、市场能力、人脉关系，样样都不缺！ 让卫东给他点醒，他瞬间就从之前跟无数家电影公司拼杀的艰难局面变成了独树一帜。 想想能把市面上的明星mtv版权、制作都揽入怀中，简直能肥到流油。 光这已经值回无数个五百万了！ 在小舞台上的秦羽烨其实就在两三米外，亲眼目睹了兄长激动不已的神态，这是她亲眼所见多年来秦志明几起几落都没有过的兴奋。 却没放下麦克风过去询问，而是更加投入的把这首情意绵绵的歌曲演绎完成。 让卫东却根本没受音波打扰，笑着拍拍秦志明手臂：“我说了，拍下我的照相机，那就是看得起我这个人，不会让你吃亏的，那么现在我最期待的就是你那牛仔裤厂，可别因为mtv的事情耽误了大事。” 这就是内地大陆仔的眼光，娱乐业再赚钱那也是浮光掠影，老子在意的只有工业生产力，而且是能造福亿万人的大事。 至于美女，莫来挨老子！ 对舞台上都没打招呼，转身带着走人。 董雪晴开心得对舞台上哼哼哼做个鬼脸，转身跳到姐夫背上攀爬，差点滑下来，实在是挂不住啊。 沈翠月却留在最后，也对舞台上做了个意味深长的挑眉轻笑，然后嫣然转身出去。 舞台上本来有点愕然的十七岁少女，不由自主的试了试那个挑眉轻笑表情，居然觉得特别舒畅，又学着在台上用那个摆肩的姿态嫣然转身，妖媚之气顿时拉满！ 正好呆呆转头的秦志明看着妹妹，终于开口询问：“你觉得他怎么样，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跟他拍拖，我甚至能觉得他会颠覆这帮老家伙的局面！” 放下麦克风的秦羽烨主要是疑惑：“很奇怪的感觉，你不觉得吗，他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好像不该站在这里，他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又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 秦志明听出来：“你说他对你也是这样？” 秦羽烨显然有着跟外貌成正比的智商：“宴会时候过去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很确认他惊到了，那种眼光是恨不得把我看穿的那种拼命瞪大眼又不得不掩饰，可后来你看到了，他再也没看过我一眼，这太奇怪了。” 秦志明连忙推荐：“好奇是好感的第一步，可以多了解下，你终于要从女校毕业，也就可以开始拍拖了，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也提醒你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永远再也不会有。” 没想到是秦羽烨没好气的看眼兄长：“所以就是他了？” 然后居然长叹口气，无奈摇头！ 这边回了酒店让卫东也在无奈摇头，面对小姨子和江湖妹的轮番拷问，也一个字都不说。 甩开了老高他们单独入住，吴生云已经搞到本德叔的生平自传，虽然是文人添油加醋的吹捧枪手之作，但也把脉络表述得很清楚。 让卫东决定彻夜深读。 沈翠月已经趾高气扬的要了行政套房，她俩和让卫东住。 池世明和吴生云都相互忙碌的找对方聊工作住一屋，hk仔甚至还想邀请吴生云去他家住，不算富贵但也有百来平米的商品房，已经算是小康了，据说祖母去世还过户到他名下。 让卫东无所谓，让吴生云记得给相关人士打电话留言表明方位，也可以等老张他们来会合入住。 自己就靠沙发上读书。 董雪晴先来揪耳朵，得到肯定不会沾惹草的承诺，就开心的跑进跑出整理东西。 让卫东建议她们来就基本打空手，昨天逛好几里路，才学着池世明买双肩包，装点生活用品，新衣服都是提着的高级服装包。 今天有礼服礼裙，所以在购物中心又买了漂亮高级的滚轮行李箱，不少化妆保养品，都要整理归置。 最后把让卫东的内衣都跟自己的放一起，还偷偷脸红。 沈翠月本来是试探，没想到这小姨子根本半拉都不止的归姐夫，对套房只有一张大床都没异议。 趁着凤雏去洗澡了才来盘问让卫东对秦小妹的感受：“有妖媚气，天生媚骨，所以临走我还教了她点表情姿态，让她知道我们家也是有底子的。” 让卫东头都没抬：“我知道，但不会跟她有什么，你娶老婆也不会找个浪荡的吧。” 沈老三吃惊：“没有，我看她还是黄闺女，举止都没问题，还没开窍呢。” 让卫东呵呵，不说话了。 他能说什么，那特么可是秦羽烨！ 整个港片时代最骚的三级片女王！ 九三、四年吧，保安宿舍有个家伙迷她迷得神魂颠倒，买了好多张那时候流行的海报贴在床头周围yy。 所以哪怕从未看过她的电影，让卫东对这张脸熟悉得要命。 嗯，当时宿舍还有人迷恋慧敏、楚红，以及其他各类女明星的单张海报，真就是港片最深入人心的时代。 但印象最深就是这。 因为那货的床位就在让卫东对面，特么天天睁眼就是！ 看了怕是有十多年，税务大院重修大楼才算变化掉。 那些年其实一直是无感的，有点纳闷儿慧敏不漂亮得多，楚红也欣赏不来，其他女明星中比这俩好看的多了去，怎么都异口同声说秦羽烨才是最烧的，红姑是最美的。 难道就因为她拍风月片？ 直到见了真人，让卫东才有那么一丢丢感受，这个五官容貌有点过于成熟，跟海报上都没什么差别的少女，举手投足都透着风情。 如果没跟董雪莹厮混这几个月，光是经历章兰芝，让卫东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董雪莹在商州也是被到处垂涎、背后yy的美艳小少妇。 倒不是她五官容貌多漂亮，比妹妹都差点。 但那种妖娆丰腴的身姿，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都吊打凤雏十条街。 这还是结过婚的小少妇才有这味儿，秦羽烨才多少岁，这风骚劲儿简直让人劝退。 让卫东都不敢直视，怕是从眼底流露纠缠上。 实在是对他来说，比所有人面对秦羽烨都多了层“港片第一尤物”的光环。 说不出的诱人。 尼玛港商圈子，你们特么的考验干部，还真下血本啊！ 这谁顶得住。 (本章完) 第259章 基本就是一脉相承 第259章 基本就是一脉相承 秦志明确实是个异类。 本该顺应富豪阶层指示的拉拢围猎，他却直接兜底给了让卫东。 当然也得到了让卫东的信任回报。 连夜就开始张罗四面八方的明星卡拉ok录影带、影碟的版权签约拍摄制作，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他也算是小资本方，小电影公司老板。 跟几乎所有还只是艺人成分的明星有碾压性代差。 而且他那电影公司之所以没赚到钱，就是因为他拍的是那种神叨叨文艺片。 这种风格拿来搞商业电影赚钱很难，拍mtv却刚刚好。 甚至连夜在影棚拍了几支眼下最当红歌星的歌曲，然后大清早带着去上门跟人谈mtv拍摄版权。 实际上就是除了以前只能卖磁带，现在加卖录影带，还有卡拉ok伴奏带，典型的一鸡三吃。 歌星纯属创作同一首歌曲，多了两份钱，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秦羽烨代表兄长来陪同让卫东他们去德叔的游乐园时候，已经能提供一张长长的签约歌星名单表！ 被誉为此时天王天后级的谭张梅林徐五人中，他就签下了三个！ 唱片公司可能都还没意识到卡拉ok带和mtv拍摄意味着什么。 因为配套设备比较昂贵，卡拉ok机仅限于酒吧演艺舞台上使用，包厢卡拉ok也仅有一家店。 完全没形成市场。 秦志明这个做法属于提前把脍炙人口的粤语歌资源大部分都抓在手里。 但这时候，显然也没人注意到秦志明的“创新”产业。 因为秦羽烨带来的还有一大迭报纸杂志，上面非常醒目的标题“大陆仔拍拖牛仔妹”“秦家有女初长成，北仔青睐天下知！”…… 还有照片，既有秦羽烨在台上抱着麦克风演唱的样子，又有似乎是从舞台幕布后方用长焦镜头拍摄不太清楚的三人并肩坐在一起画面。 内容就是来自大陆江州的青年富商捧场秦家二小姐登台表演的盛况…… 说得好像让卫东天酒地抱得美人归一样。 把开门的董雪晴气得差点跳起八丈高。 可秦羽烨注意到的是她身后，套房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让卫东正呵欠连天的光膀子“慵懒起身”。 带着两个年轻姑娘，却单独睡在外面沙发上的身影给了她很深刻印象。 而且沈老三还特别注意解释，索性带了纸笔上路，“我们出差，经常这样住在一起，但他对女人很照顾”。 秦羽烨就很难揣摩这个表情灵动的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态。 当然更难揣摩的是让卫东。 他被凤雏推着去洗漱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那迭报纸上的消息就是：“这尼玛是有人在炒作吧？” 董雪晴马上问：“什么是炒作？” 让卫东做炒菜动作：“我算个屁，在hk根本没人注意到的小虾米，能轮到上报纸，还这么多份都有，那必定是有人故意在哄抬，炒来炒去就把这事儿给升温了，走吧，去吃了早餐到游乐场……下午还有会面，先看考察这个游乐场怎么样，有没有必要去海洋公园，再看两天就可以撤了。” 靠在电梯里，秦羽烨就书写：“他说什么？” 沈翠月挑好听的：“他判断是有人在故意哄抬，让这件事升温” 秦羽烨怀疑：“他说了很多吧，手上比划什么？” 沈翠月细心解答：“他用了个词形容，炒作，像炒菜那样，他很有担当，也很有能力” 秦羽烨直接问：“他有女友怎么不结婚？” 沈翠月猜测：“那是个离婚小妇人带着女儿，跟他从乡下出来，好像更想把妹妹推给他” 秦羽烨恍然更纳闷：“你是咩意思？” 沈翠月恰恰能看点繁体，偶尔夹杂白话也能猜：“他救了我的命，还有两个弟弟，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不妨碍他娶妻生子，更不妨碍贤妻良母” 其实有点像后来俩妹子拿手机无声交流，还悄悄加了个好友。 让卫东根本不看，董雪晴就黏住他：“不许搭理她。” 让卫东求之不得，等池世明、吴生云还有唐主任他们陆续汇集过来就交流情况：“不一定非得一起，我们去游乐场考察，想在江州搞个游乐场，老唐你该多看看商业写字楼、老张你陪他多看看商贸中心，就是流金大厦未来应该有的样子，下面是商场，上面是写字楼。” 池世明已经主动举手：“那我带阿云去港股市场看看，他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已经看见那边用纸条聊天的两人，马上选择不当电灯泡。 让卫东提醒：“国内还没股票吧？别瞎搞，实业兴国，老子再三强调要做实体，开厂搞公司不要玩金融资本那套把戏，你再不听，老子赶你出门！” 吴生云现在也咂摸出来让卫东其实不暴躁、也不凶残，就据理力争：“总得有人打理这方面的事，我们不参与，也要知道怎么回事，不要被别人算计了。” 果然，让卫东立刻又点头：“哦对，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你们身上钱够不够，先找阿明借，回头加利息和市场价还你。” 池世明也会调侃了：“我虽然把钱看得有点重，老大也不用这么小瞧我，难道现在我还给你付饭钱吗，现在我们可全都靠着你的名声在白吃白喝。” 俩妹子挤在旁边手聊飞快！ 老高犹豫：“我……你们要保证安全问题，一般不允许分头行动的。” 反而是唐主任给他拍胸口：“我来担保，卫东他们你说会干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吗，有分寸的……” 沈翠月就故意等着起身出门上车了，才把那迭报纸丢过去。 顿时把唐主任和老高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连跑几步想把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拽下来。 来不及了。 从五星级酒店门口的矮墙后，突然涌出来一堆记者，对着敞篷jeep咔咔咔猛拍！ 没错，秦羽烨来就开了辆明黄色的jeep，看型号应该是七十年代的cj-5，极为醒目的敞篷。 出来沈翠月就惊呼跟我们家在平京的车好像！ 然后就爬上没车门的后排狭窄座椅。 让卫东也不想继续跟劳斯莱斯的管家厮混，跟着爬上车踹她坐副驾去：“你不是负责交流吗，把工作做好，相机给我。” 沈翠月拉了董雪晴上来，却不照着办：“她还不是有相机。” 于是等jeep开出路面，让卫东就能惊奇的给记者们拍照了。 他这种坐在敞篷车后面满不在乎照相的行为，反而让记者们更好奇，纷纷使尽浑身解数的跟上。 体验当然跟劳斯莱斯不同，风吹乱发，尤其秦羽烨开车的路数还有点狂野。 绝对算是招摇过市，仨好看妹子的场面极其吸睛。 让卫东却蹲坐在驾驶后面环顾偷笑。 董雪晴看得紧，贴得也紧，主要是这样开敞的高速疾驰很紧张：“笑什么？” 让卫东解释：“以前看……杂志、电视里面的敞篷跑车，都觉得卧槽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就为了装逼吗，又晒又雨淋的，现在亲身体验了，才知道是的，除了装逼一点用都没！” 凤雏就挤他身上笑，一路询问周围360度空旷街景的所有细节。 让卫东又觉得敞篷车有优势了。 除了堵车时候旁边大巴车上众目睽睽有点尬。 还有后面跟着的大量镜头。 采访车上相机镜头就咔咔的没停过，还几次平行在旁边拍。 秦羽烨熟视无睹，稳稳的高速疾驰，只根据后面的话语偶尔看眼副驾，沈翠月干脆写到手签上伸到她眼前，传达后面在聊什么！ 显然在江湖妹看来，让卫东找老婆就应该这样式儿的。 海外身份，家庭富足，漂亮大气又聪明，关键还不带娃。 至于骚不骚，这不还是个孩子吗。 她很有信心培养出个完美的大妇来。 距离其实不远，过了海底隧道几公里，就在让卫东昨天经过那片看似有点荒芜的两个区之间地段，他甚至注意到hk这会儿才开始修城市快速道。 就那种用高架桥和封闭道路来越过闹市区，快速跨区的城市内高速路线。 四十年后的商州依旧没有。 但江州、粤州、鹏圳这些地方有，他看过不少视频。 昨天基本上把那本德叔自传翻完，让卫东得出个大概领先三十年的结论。 当然越往后，这些先进发达地区就越停滞，追赶的内地反而加速。 就不由自主的他是用这种眼光角度来看待，还顺口表述给了靠他怀里的小姨子。 实在是jeep越野车的后排，就是个很窄的勉强座位，光坐着就倚在一起了。 董雪晴也能完全忽视前面俩狐狸精，开心又积极的学习探讨，还能顺口翻译那些路过的建筑上英文什么意思。 真的只想这路永远这么走下去，风风雨雨都没所谓。 但小吉普潇洒的在游乐园前停下时，她还是没忍住哎呀呀的从那温暖胸口弹起来。 连沈翠月都看傻眼。 她最引以为傲的各种老祖宗传授，也没提到过这种场面啊。 整片游乐场就是那种童话城堡式的尖尖顶分布，充满了童趣色彩。 让卫东只能用自己在网上看过的迪士尼乐园造型来对比。 这就感觉是个乡村版。 但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这些巨型游乐设施一个都不少，跟中式宝塔、大雄宝殿式的城门楼混合在一起，就像hk这个中西风格碰撞的地方一样。 反正他已经忍不住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 心里涌动的就是老子一定要在江州跟商州都搞个游乐园。 人家资本主义都知道让市民开心娱乐。 为什么咱不行呢。 赚到的钱，就是要让大众过得更欢乐才对。 等下车来秦向导说起这里是还有五十年代的动物园为组成部分。 让卫东这个主意就更加倍确认了。 完全可以照抄。 (本章完) 第260章 你们是真的会玩 第260章 你们是真的会玩 因为江州那个动物园就在改制名单上。 这俩月频繁跟市里面打交道的房地产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看到过相关介绍。 本意就是想让他来挑选哪些国营单位可以优先改制。 于是整个游园活动变成选择从动物园开始：“如果可以，回去承包江州动物园也做成这样。” 本来已经眼缭乱的凤雏，惊喜得拉住欧欧叫：“真的吗！我听好多本地同事说过，就在我们那边叫西西公园，从小就爱去玩，我们家可以做成这样吗？我要！我要天天在这里上班！” 让卫东好笑：“偶尔来耍是没问题，真天天上班你就觉得烦了，再说吧，而且这是国家的拿给我们投资改造，哪怕少赚点钱，维持不亏损还是很难吧，这里人不是很多，看起来就是个亏本状态。” 江州动物园据说也是全国排名前列的完整大动物园，既然要改制必然是经营不善，自己这一窍不通的外行需要感受学习的东西就很多了。 港币五毛钱的门票，让那些记者也跟着进来，纷纷举着相机在周围拍摄。 也不知道他们收了多少钱，这么卖力。 秦羽烨本来用眼神和手里的便签本，在跟江湖妹飞快交流。 却突然听见这货开口：“我要！我去过西西公园，来管这个才最合适，找点跑江湖的来卖艺，可不就跟这样！” 让卫东居然又觉得有道理：“回头试试看。” 董雪晴好气又好笑：“我先说的！” 沈翠月咬字眼：“你说的是去动物园上班，可以啊，你来我这里上班没问题，给你开工资高点。” 凤雏气得跺脚呲牙：“我的！我说了我要的！” 还回头拉着撒娇。 让卫东像个昏君似的和稀泥：“你又不是学动物的，哎呀，说了我还要去农学院问养鸡的事，回去就问，记得提醒我，你关注这些游乐设施嘛，据说都是进口货，她又不懂外语，这镇园之宝，就这？” 谁知道沈翠月已经在手本上写了给港妹看：“是不是很讲道理很好说话，这种时候一定要抓住机会刨好处，免得被那姐妹俩都抢了。” 秦羽烨惊诧的重新打量这姑娘，你这什么封建思想！ 可沈翠月又不停怂恿她去给让卫东讲解，你跟我交流这么多有个屁用，来，加个好友试试看…… 其实动物园的规模真不怎么样，说是百多头动物，熊狸、猕猴、山羊这种也能算数。 印度虎懒洋洋、扬子鳄脏兮兮，狮子脱毛、黑豹无神，秃鹫就肯定秃得没毛了、绿孔雀稀稀拉拉的绽开也没几根羽毛，美洲狮、双峰骆驼同长颈鹿品相稍微好点。 去过蓉都那个大型动物园，而且连熊猫都能当宠物把玩过的姐夫跟小姨子，颇为不屑。 秦羽烨终于看出表情，可能也有对本地的骄傲，手写介绍这些动物的故事，还都有名字。 她看起来没少玩啊。 让卫东不吭声，董雪晴隔在中间，也快速写了回复。 搞得四个人像聋哑人交流，话越来越少，手上比划越来越多，有时候董雪晴给沈翠月探头表达，都是比划！ 把让卫东笑得不行。 他本就不是个深沉脾性，听“导游”介绍那镇园之宝的大象，是某个溙国马戏团过来无钱了抵押送给这里，十多二十年来靠游客买香蕉喂大象都是游乐园主要收入来源，更哈哈大笑的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去看游乐园。 因为他是带着四十年后对hk不觉得咋样的心态，断无其他所有内地人来带着被hk人轻蔑的穷亲戚味儿，真就是那种国富民强之后的底气十足。 董雪晴还欢喜骄傲加崇拜。 只有另一头的沈翠月察觉到港妹多次悄悄侧头观察，有门儿，开心！ 记者们就拍得更开心，感觉可以做好多文章给东家交差。 但转回游乐场让卫东就愈发沉默。 这的确是目前国内还很罕见的娱乐场地。 真冰溜冰场，在北方地区肯定是季节性存在，这里可是热带，成本肯定不菲。 重点是做成了类似舞厅的那种霓虹灯闪烁，一看就是各种街溜子和精神小妹儿会喜欢集结的地方。 老保安看了就皱眉。 那个占地颇大的宋城确实是后世那种影视古城的路数，做工精细，耗资巨大，却游客罕至。 就像小视频上经常能看见的萧条景区。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按照《清明上河图》结构打造的宋城，实际上对普通市民的吸引力相当有限，好奇的看看古建筑之后却不会在其中产生消费，这建筑群就得不偿失，应该算是失败投资。 让卫东除了拍照，脸色越来越凝重。 时不时在自己的纸笔小本上记录。 直到进入游乐园，才被欢快的凤雏和越来越活泼的沈老三带动出不少笑容。 人少就可以挨着试试。 碰碰车、翻滚大转盘啥的，绝对在国内还没有。 沈翠月都说小时候去西西公园、少年宫坐过旋转木马，腾空飞船，也有海盗船，但这里的同类型号明显要惊险刺激得多。 让卫东惜命，传说中都让人腿软的过山车，虽然没啥大回环之类惊险环节，还是坚定摇头：“你们玩，我在边上看，我要思考怎么做。” 于是在沈老三的哄骗驱动下，凤雏还是抵挡不住好奇试玩的心思，登上了从未体验过的回摆大龙船。 终于把从小玩腻的向导跟让卫东单独留在护栏边。 让卫东还偷笑着高举拍照，记录现在董雪晴还很兴奋的样子，恶作剧的期待等会儿容失色。 秦羽烨侧头看他，从小肯定没少被围观吹捧的她，确实想分辨这个大男生到底是在故作姿态还是真的不谙男女之事。 可对这俩姑娘的亲近毋庸置疑，甚至有点边界感模糊。 所以她飞快的写了手本抬手给让卫东看：“你对女仔都这么温柔吗？” 让卫东看了，想想拿了写在下面：“一个是我妻妹，一个是我的得力助手，都是从我起步伴随，不是那种看我富贵才来攀附的女人，所以对伙伴会尽可能支持协助，而不是男女关系，我太太很好。” 不远处的记者脖子都要成隔壁长颈鹿了，好奇这俩用手写交流什么。 当然也能猜到他们是方言不通。 其实秦羽烨接下来写的是：“这座游乐园大概耗资八百万港币，这是六十年代的价位了，72年开幕的真冰溜冰场耗资四百万，79年完成的宋城1500万，你有这样的实力吗” 这一刻让卫东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但他不做他想，接过纸笔：“成本不能这么算，譬如真冰场在内地可以做成旱冰场，大概十万内就能搞定，重点是学这种娱乐气氛” 在让卫东记忆中，内地八十年代似乎也有一股旱冰场的风气，但跟同时期的台球场差不多，都是露天场地的因陋就简，完全没有hk这边搞成接近舞厅内部、五光十色的社交气氛。 这点区别很大，嗯，说到舞厅，沈老三那个吃了枪子儿的大姐好像就是开舞厅的吧。 让卫东想到这里居然讪笑了下。 秦羽烨出人意料的写了句：“今天有时间跟我去看个地方吗，也是游乐场” 让卫东回应：“亨氏集团的老板约了喝下午茶，之前时间都是看游乐场” 秦羽烨抬腕看看那只精巧的坤表，很不像她这个年纪女性的拿主意：“那抓紧时间去，有点远，她们也要一起吧？” 那当然，让卫东快速的再拍了几张游乐设施照片，对这里已经有点失望。 倒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这种模式调整移植到江州动物园，短时期一定会很火爆。 但新鲜劲过后，就是这样残酷的冷清局面。 后世无数的古镇、老街、景区都证明了这种情况。 这种景区可能就得不断投入翻新，可一旦投资选择的方向错误，就会造成宋城的典型失败局面。 那就肯定愿意再看看别的地方启发下。 这时候游乐设施上也旋转摇摆到了高潮，哪怕只有十几位游客，也在董雪晴和沈翠月的带领下尖叫惨呼。 让卫东赶紧抓住机会拍几张惊险形态，然后等到结束，俩姑娘果然相互搀扶着出来。 但意外的居然是江湖妹死死挂在凤雏身上，哭得稀里哗啦：“太吓人了！跟飞机上一样，我再也不要坐这个，再也不坐飞机！” 反而董雪晴无可奈何：“在上面还有点吓人，真下来就无所谓了，哪有她这么胆小的。” 让卫东刚抬手拍下这糗样儿，沈老三就趁机换到他身上挂着。 听闻要转移阵地看别的游乐园，出门上车都没松开手。 于是剩下转战的路程就是凤雏坐在副驾，不过她不给后面机会，一直反身观察监视：“哪有这么娇滴滴，你不是很厉害吗？” 沈翠月趁着拥挤也懒洋洋倚着：“总得风水轮流转吧，上段路是你的，这段就是我的，以后这两天是你的，过两天是我的，不也刚刚好吗？” 让卫东本来在认真思考印证自己脑海中信息，能怎么跟这游乐园契合起来。 昨天看了德叔的自传，他真汲取到这种到处都是机会，到处都在萌芽发展的黄金时段，还就得是多元化发展，这样才能相互调剂补充，尤其是面对各种局势变化、政策变动才能东边不亮西边亮。 当然前提是别贪多噎死了，有个度。 现在偶然听见这话，抬手就敲头，沈老三哎哟哟的样子，又把凤雏笑得不行。 秦羽烨根本不听这仨在干嘛，开足马力沿着郊区公路狂飙，二十多公里到了一片警署、货场混杂的偏僻角落，把车穿过条小巷。 一片沁人心脾的海面就出现在眼前。 秦羽烨稳稳的把车停在岸边车位，顺着旁边台阶跨过停在那的一条快艇：“对岸，就是我们家的水上乐园，走吧……” 三个西南内地来的土包子，光是看看这碧波荡漾的冬日阳光下海面，就已经晕乎乎了。 更别提还有这英姿飒爽的美少女。 起码在让卫东眼里，都完全想不起那什么三级片女王的名头。 实在是hk人民是真的会玩儿，三四十年后内地沿海地区能玩出这样的局面吗？ (本章完) 第261章 饵吃了，吐钩不吐肉 第261章 饵吃了，吐钩不吐肉 这会儿让卫东才觉得差距哪里才止三十年。 还在岸边遥远的眺望，对面只是片隐约的海岸线。 可随着两三里距离的海面飞驰，轮廓逐渐清晰接近，居然是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边角，有座颇具匠心的海边建筑。 不高大，四层楼层层迭迭的充满现代设计风，而后面起伏的山崖树林中还藏着两三栋这样的建筑。 体量都不算大，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仿佛世外桃源。 对三位从未见过海，更没体验过海边玩耍，甚至都没体验过户外游玩的土包子来说，真就是个全新的世界。 之前那游乐园、动物园还能在认知范围内。 这片看起来只有两三百米宽的建筑海滩，周围全都是小岛野生树林的包围，没有所谓游乐场的那些设施，就充满自然和悠然野趣的清净。 有条水泥栈桥从海角伸进水面，尽头还有个玻璃房子的凉亭用餐区。 可以想象，只要不是骄阳似火的高温下，坐在这伸入海面的水上餐厅里，吹着风，喝点啤酒，整点烧烤，绝对的人生享受，要是给钓鱼佬再来根鱼竿，完美。 秦羽烨完全没有让卫东以为的那种三级片女王该有的烟视媚行娇滴滴，娴熟的操艇靠边，自己抛绳上岸。 唯一的男人下意识的想自己跳上岸帮忙，却被十七岁的少女喊停，虽然听不懂她的粤语，但明显是别逞能，很危险，坐好不要动就行。 就有一丢丢男人的挫败感。 尤其是这一年如此大展宏图的局面下。 沈翠月全程跟个表情包似的，紧靠在快艇角落左右手抓紧边沿，满脸紧张到呲牙，她最引以为傲的变幻脸色全都变成紧绷，现在放缓靠岸才挤出个笑容给让卫东，满眼的讨好都写着“可以的，你看多能干！”。 让卫东发现她其实胆子有点小。 反倒是凤雏大大咧咧的若无其事，居然在快艇轰鸣中，开发出用英语跟秦羽烨交流的方式。 好了，现在她反而成为可以语言交流的存在。 那边登船的小码头就是个私人巷道的后院，自然把记者们全都甩掉，其实从游乐场出来跟上的记者就没多少了。 一身牛仔衣的秦羽烨才好像展露出她的真实性情，手脚麻利的把缆绳固定在码头台阶边，伸手挨个儿拉了人下船，没什么扭捏的带路过栈桥。 用英语介绍：“这是劳森从六零年代就开始的建设的海滨旅游俱乐部，那时我还没出生，刚开始他想做游艇俱乐部，后来发现服侍富豪，不如做大众的生意，所以逐渐演变成这样。” 翻译的董雪晴还解释：“劳森是她哥哥的英文名，哥你也取一个不？” 让卫东和沈老三都表示不屑，洋名儿有什么稀罕。 栈桥百来米距离，有工作人员出来迎接，从这个本是乱石滩的海角走进绿草丛荫的精美修缮小道，走进那座漂亮的海边建筑。 进门就是酒店前台接待的布局，秦羽烨显然很熟悉这里，直接带着从旁边上楼，充满设计感的造型台阶直通屋顶。 有个漂亮的大露台，可以在上面开派对、眺望海面用餐的那种浪漫。 现在就是瞭望台。 可以纵览周围所有地形设施。 让卫东终于看清了，这尼玛不就是个大规模的农家乐吗？ 或者说民宿。 没到酒店那种规模档次，但跟环境融合得更细致巧妙。 海面上有用白色漂浮球围成的巨大方框，秦羽烨介绍说是防鲨网，那么就能保证这条百米宽的私家海滩安全。 而旁边的绿化草坪边，是个异形的鱼塘，甚至还做了半边游泳池，远处有网球场。 最独特的，可能是另一面有个巴掌大的无人岛，和这海角间通过条两三百米长露出水面的碎石脊连接。 现在都能看到那无人岛上，反而有不少游客，在兴致勃勃的野炊、露营、游玩。 让卫东记忆中三十年后的内地，相当流行各种自驾游，每年大院里的年轻人们都会相约出行，是朝着大城市潮流看齐的旅游方式。 四十年后又确实流行起各种民宿，朋友圈发点心灵感悟的文字。 这是人家二十年前的玩法！ 怪不得新世纪后，hk人还是各种瞧不起内地，实在是他们领先了太久，被穷亲戚迅猛追上还超越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但秦羽烨表达的是这种时代差距来自秦志明：“劳森是个拥有无数奇思妙想的天才，他似乎总能超越时代的想到很多爱迪尔，可他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把事情做完美的遗憾，就像你给他提到录影带生意的深入玩法，他是hk酒吧里最先意识到卡拉ok的优势，也是最早琢磨着给我拍几支歌曲来方便学校登台演唱，却没想到可以拓展成这么大的生意。” 中午了，冬季的滨海阳光没那么炙热，温温的镀在这个十七岁少女身上。 她抱着手臂靠在露台墙角，牛仔风情透着洒脱不羁，还有点无奈：“人人都说他是商界奇才，几起几落依旧保持旺盛的好奇心，可只有家人才明白这种担惊受怕的感受，他这种动不动就all in的风格，让我已经换了三次学堂，父母家人更是头痛不已，譬如豪掷五百万获得跟你的合作权。” 董雪晴翻译得很认真了，还问那个all in是什么意思，其实让卫东也能听点英语吧。 好歹他也是去年才结束高考，只是口语听力一塌糊涂：“就梭哈，动不动把所有筹码手牌都压上去的风格，你问她表达这主要是什么意思，直接点。” 完全不懂英语的沈翠月眨巴眼，手里捏着的纸笔动了动，但没参与。 可秦羽烨再次表现出她的不同，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表达。 抬手指了指主城区的方向：“尤其是从我小学开始，整座城市到处都能看见缤纷牛仔时装，好似永无遏止的电视广告，一间又一间的缤纷时装店，彩色海报贴的到处都是，不久又出品缤纷公仔面、即食面，缤纷电影公司，缤纷这个名字越来越深入民间，几乎是家喻户晓。” 让卫东没法正眼看这个少女，因为只要看到那张三级片女王的脸，他就无法保持商业思考。 其实是各种震惊的思考。 原来是这样，做牛仔裤成功，做电视广告，开连锁服装店，有了品牌做方便面，开电影公司。 这特么不就是自己的轨迹吗？ 走进游乐园之前，让卫东还信心满满的能借着江州动物园改制做出人民娱乐场来。 而恰恰是那个游乐园的衰败迹象，让他跟三四十年后的内地景区亏损潮联系上，开始意识到这种项目投资的谨慎凶险。 以德叔的百亿级规模，当然能承受投资几千万宋城的失败。 自己呢？ 总之断无做个产品就能通杀全场的简单。 但起码来这里之前，他还是觉得按照德叔那种不断开辟新战场的思路，遍地开，起码有东墙可以拆了补西墙。 现在秦志明就给他展示了个失败案例。 不禁想起后世网上有谁说过，千万不要借鉴成功者的案例，因为其中最关键的成功点可能谁都不知道，反而万千失败者的经验教训更值得防范。 所以让卫东扭头看着浩瀚的海面，沉思倾听。 为了方便初级翻译，秦羽烨说得挺慢也很清晰，她的嗓音就很柔和，透着远超年龄的成熟：“就为了迅速扩张铺满东南亚市场，成为整个东南亚地区最大的牛仔服装品牌，劳森开始大量引入资金参与，每条现金周转链都很紧张，到四年前的时候，首先是航空货运公司公开向媒体追要运费，接着是名下一家制衣厂被银行拍卖，劳森只好同意了德叔的合并，从这时候起缤纷就成了德叔的小点心。” 全靠董雪晴那不太熟练的英翻中。 让卫东反而可以边思考，边倾听。 他在内地那些商业举措，其实上都是靠着勤劳踏实的汗水铺垫，站在开天眼的超越时代上碾压获胜。 因为内地现在根本没有商品经济的对手。 那些后来名震四方的豪强，运营高手，这时候要么还在学习，要么根本没有上桌子拿牌的资格。 真正面对hk这一级的商业运营，这种成熟的商业运营环境，才知道啥也不是。 让卫东甚至猝然想到，自己拉扯这么多豺狼恶虎到内地经商，会不会造成洪水猛兽般的冲击？ 然后又不由得信任，官方会控制住局面吧……不行，我得把这事儿提前汇报交流下。 就破天荒的让卫东除了每天给老婆打电话报备，这下终于想着还是该给市里面表述点感受和提醒。 但还是凤雏转述的言语吸引了他。 不知道是英语翻译的问题，还是言语中的表达语气，让卫东似乎听出来秦羽烨在内涵是德叔轻而易举的吞了她兄长的产业：“合并不到半年，先是电视台追讨广告费的新闻，接着其他合作方把股份卖给德叔退出，逐渐占据控股方的德叔相继对报界发表看法，最后劳森只好以四千万的价格把缤纷全部抵押卖给德叔。” 让卫东看着海面，好像从之前跟着的那些记者身影，看到些熟悉的痕迹。 难道这就是惯用手法？ 对习惯了三四十年后企业在网上买水军，买媒体喉舌做法的思路，似乎瞬间能看透。 可秦羽烨的思路是：“实际上他们拿到缤纷这三年并没做出业绩，反而只能肢解贱卖各种物业，价值缩水厉害，现在就是食之无味的鸡肋，白白错过了成为东南亚最大牛仔品牌的机会。” 让卫东已经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了，这尼玛可以拿到内地去搞成品牌啊，这是帮懂得怎么搞品牌的人！ 结果秦羽烨说：“所以既然他们用缤纷做诱饵，我就想顺势把缤纷拿回来，我来做！” (本章完) 第262章 显摆也是种有意无意的雄性本能 第262章 显摆也是种有意无意的雄性本能 所以说年轻还是嫩了点。 翻译才到这时候，还没想清楚拿回这个缤纷牛仔裤产业意味着什么，就已经帮着说话了：“哥，我看行的哦，你不是说了要做牛仔裤厂嘛，拿回来就都是现成的，那些资本家太坏了！” 让卫东先笑：“别傻了，她这话真真假假的，谁还不是资本家，我们家现在也算是资本家，小沈你说呢？” 沈翠月就知道分轻重：“这话肯定藏头遮尾有水分，做生意的事情谁是谁非哪说得清楚，她哥不也拿了四千万离场嘛，够仁义了，但这个事可以的，小烨有担当哦。” 凤雏这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要拍拖？拍拖就是处对象吗？！” 又要跳起来抓脸，沈老三赶紧站到她俩中间。 让卫东终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昨天不是说好的吗，不需要这个厂，只要技术……和设计师？我也不懂，但只需要到江州建厂就行。” 这是昨天在慈善晚宴现场见过之后，让卫东第一次正眼看清三级片女王。 实际上之前秦羽烨在晚宴上登台演唱时，坐后面远处的让卫东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因为形象差异太大了，更没意识到她居然是歌手出身。 直到秦志明带着妹妹过来见照相机“原主人”时候，借着舞台灯光，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惊吓辨认无误。 那会儿她是那种乖乖女的名媛风，顺直齐耳发做了个外翘的卷曲，加上发箍。 有点后来南丽女团唱跳那个《nobady》的复古味儿。 今天可能是想显得成熟些，把那发型打乱蓬松挽起来，立刻回到让卫东熟悉的那个感觉。 就是明明不那么五官漂亮，甚至有点寡淡清冷，可眉眼之间就是透着股勾人的气息。 以前的让卫东多半看不出来，跟董雪莹厮混小半年，她就有点这味儿。 很柔软很丰盈，就像天鹅绒一样，让人想贴着脸摩擦的舒适亲近。 而不是看了就想凿。 这跟当时和她齐名同姓的那位波霸有本质区别。 是种欲拒还迎的性*感，挠痒痒一般的存在，看得见摸不着。 所以只凝视了一两秒就立刻挪开。 专注翻译的凤雏没看这边，秦羽烨和沈翠月肯定看见了，尤其这个飞快闪躲开的视线。 沈老三居然悄悄捏了两把港妹的胳膊，示意你注意到没。 秦羽烨却开口回应正事：“首先你也说了你不懂，缤纷牛仔裤能朝着全球市场销售逾十亿，这是个完整的服装王国，是德叔的……女儿不会打理，这里面有设计师、版型师、面料工程师、品牌企划、营销企划，等等一系列完整的技术搭配，不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搞定的事情，哪怕只是找几个人到大陆去开厂，最好的人手还是在缤纷牛仔裤，挖他们意味着法律责任，能轻松免费的拿回来不更好吗！” 翻译解释了，还自己脑补：“会不会这个德叔女儿跟她哥有什么瓜葛？” 让卫东批评她恪尽职守：“就事论事，旁的关心啥，其次呢？” “其次就是自从你昨晚给劳森提出了音乐录影带的事情，他就彻底钻进去了，当年做得好好的，非要去搞电影公司，就是他的兴趣并不是做工商业，他更喜欢演艺圈，现在疯了一样的立刻all in进去。” 让卫东瓦特？ 我自己给自己拆台了？ 就因为出的主意太漂亮，让现成的合作伙伴宁愿去做那事儿了？ 秦羽烨看出来他反应：“相反我更喜欢做生意，本来昨天登台演唱，是我试着热身，准备明年春节后去参加亚姐大赛搏个机会，目的也是成名积累为了做生意，如果这次能成我就不用去多此一举。” 亚姐大赛？ 不就是著名的hk两大选美么。 好像hk的女星都是选美出身，难道还真没出道？ 让卫东诧异了下：“你参加选美？你才多少岁？” 秦羽烨却觉得理所当然：“亚姐大赛就是德叔的亚洲电视举办，明年我十八岁参加很正常吧，如果这对我们做缤纷牛仔裤有用，那我就继续去，我愿意为生意付出我的努力，至于年龄，譬如德叔的二儿子十六岁高中还没毕业，就被派到印泥去建游乐场，五个月时间还经历被人用枪指头，提前完成工程回来，所以他现在是家族最被看好的接班人，我相信我也能做到！” 尼玛，这就是豪门培育方式吗？ 让卫东都在想家里那个女儿以后是不是要怎么培养了：“你能怎么做，照理说你不是应该去念大学吗？” 秦羽烨苦笑：“我当然也想享受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时光，但显然劳森现在的情况我能怎么办，其实多年以来我都经常这样反问我自己，我能怎么办，所以我需要成功，需要拿回缤纷来证明一切！成功以后我再去读我喜欢的文学艺术，享受自由自在的时光不更好吗，当然如果是真正能白头到老的优渥婚姻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过她根本不停留在这种情绪上：“我也跟劳森仔细商量过，我们先合理的拿到公司主导权，挑选能够参与开厂的人手组成团队，跟你到大陆开厂，不过根据我的同学家庭类似情况，我还是建议考虑在粤州鹏圳一带开厂，方便很多人手可以往来省港两地。” 让卫东摇头：“选择去江州，最大的原因在于能获得最强的全方位支持，从面料、人工、厂房到运输，粤州不但我要重建这些成本，还要面临跟大量港商竞争，现在西南地区的打工劳力还没形成来粤东的巨大规模，赶紧在西南地区开大厂最划算。” 南下打工要到八十年代后期才形成巨大人流量，商州等地甚至能做到几百万人口所有青壮年都输出，然后留下老人和一批批带回来的孩子成为留守儿童。 如果能早点在江州开这种劳动密集型的大厂，起码能多吸收些劳动力就近工作。 秦羽烨也不固执：“那好吧，按照你思路，但确实最近不太可能有更多资金，劳森已经把仅有的都砸进大批量开始制作卡拉ok录影带和mtv中了，所以我能付出的主要就是整间公司。” 内地三人组都听出来：“哎哟，她这是空手套白狼啊，没准儿就是兄妹俩昨晚讨论出的战术，一人扑一边，既要还要，啥都搞到手了！” “啊，我觉得很厉害的人才值得跟我们在一起，我很看好她的！” “你要敢跟她拍拖，我就告诉姐姐！” “神经病，她自己去代表秦志明谈这个牛仔裤公司的事，本来就答应拿这个公司来参与，算德叔也参与，只是后来好像为了拿这考验干部才说要是拍拖，就把公司给秦志明……好像这么一想，假装下也不是不可以，很划算的哦。” “对！又不是要真干嘛，这种过手公司不骗到手简直夜不能寐，但到手我们一定要分好处！” “不太好吧？” “我问她……” 沈翠月娴熟手写，秦羽烨毫不犹豫：“一边一半，现在市值还是有两千多万的。” 董雪晴马上说好！ 一千万港币，还犹豫啥呀。 沈翠月就把这张纸条收起来算是约定凭证了，骗门也讲究这些手续契约的。 秦羽烨还主动签名在上面。 那就走吧，已经接近中午了，还要赶着去参加亨氏老板的下午茶呢。 既然是合作伙伴，顺着栈桥离开时让卫东也指指农家乐提了句：“你哥走进了个误区，既然他已经意识到这里服侍大富豪，不如做大众生意，可这里没法解决怎么让人大量来，才会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包括德叔那个宋城，其实都是一样的问题，想做大众生意，就一定要先聚集最高的人气，这种生意有了人气，什么都好说。” 这就是后来熟悉的网红经济。 其实在看宋城的时候，让卫东脑海里肯定也想过我要怎么来改变这种情况。 虽然没有对视，秦羽烨已经惊喜的亮了下眼：“现在这里是靠每天固定的几班小轮往岛上送人，可小轮都没坐满，要怎么聚集人气？” 让卫东顺口：“很简单啊，就是搞亚姐、港姐那套把戏，譬如在这海滩举办泳装小姐大赛，直接砸个头奖两百万，你说热度会不会高，如果关注度还不够，就把这群泳装美女丢在这旁边无人岛荒野求生，拿镜头拍着看谁能坚持最久，你说电视收视率好不好？” 真人秀节目也是电视机普及以后的产物，差不多要到九十年代才会诞生在旗。 反正让卫东看境外台从没出现过，尤其还是他直接拿出起码二十年后的荒野求生这种大杀器戏码、 应该从小就没少在这片海滩成长的秦羽烨吃惊得双手捂嘴！ 董雪晴在男女之情上是真的白纸，还认真又骄傲的翻译，满脸都写着你看我姐夫多厉害！ 沈翠月已经悄悄给让卫东点赞，老爷可以的，在开始有意无意的显摆散发魅力了。 (本章完) 第263章 还得是这招最有效 第263章 还得是这招最有效 所以回程的时候，秦羽烨已经很主动的推荐让卫东试试驾驶快艇不。 就是很普通的玻璃钢快艇，说不上豪华舒适，速度也不会快到难以控制。 让卫东早就想玩了，没好意思说。 简单说说操控，左手方向盘右手推油门即可。 秦羽烨能脱手出来亲热的抱住这俩开始搞好关系，写纸条强调：“你们说国语，慢点我能听懂，但你们那个方言就不行。” 其实是沈翠月不会说普通话，上次去平京就暴露出来，董雪晴还能勉强说川普。 于是等小艇靠岸，在沈翠月的特意配合下，秦羽烨的曲意奉承下，董雪晴的大意放松下，仨姑娘已经好得跟姐妹淘一样。 秦羽烨建议让卫东可以考个临时国际驾照，方便以后往来hk和海外驾驶。 但这会儿还是只能她开车，都跟董雪晴用英语在前排聊得火热。 凤雏肯定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在飙升。 沈翠月却在后面悄悄给让卫东挑眉戏谑，意思是你看小老婆已经在成功打入内部，这些事老爷就不要操心了。 让卫东也用眼神嗤笑她，你懂个屁。 却没想这种交流，更容易让沈老三着迷。 这边直接回市区亨氏集团那个尖沙咀大楼总部，也是二十来公里。 但秦羽烨一路给凤雏介绍着，在接近市区的时候，把车拐到著名的hk脏乱差九龙城寨附近。 属于租约99年期间，留给清兵驻守的飞地，所以连港警理论上都不能进去抓人，于是一来二去很多犯罪分子都喜欢躲进去，成了藏污纳垢的贫民窟。 这才是很多港片吹捧暴力黒道的根源所在。 其实也没那么乱，起码外围边缘地区没那么夸张。 秦羽烨把车停在城寨外一处商场：“这里有家餐厅好吃，而且旁边就是缤纷牛仔裤目前在hk最大的卖场，可以看看是什么样。” 准确的说，让卫东对商场体验就是缺失的。 他从断手之后就躲在保安亭，极少出门。 商州那座地级市的各种商业形态变化也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从农村学生就没去过的市里百货公司、到后来的个体商店、专卖店、超市、商业中心，这些进程都没咋体会过。 尤其是等到网购开始兴起，就更是几乎从不踏入这些地方。 反而是现在才从江州、沪海、平京的商场，到hk的各种购物中心，再到现在的服装专卖店体验。 所以他的震惊表情，和董雪晴、沈翠月差不多。 不过他吃惊的是原来缤纷牛仔这么牛逼吗？ 哪怕放在hk，这家牛仔裤专卖店都是那种独树一帜的漂亮。 hk很多老楼都是五六层的狭窄修长，这店面门口挂了面五彩缤纷的巨旗，覆盖了整栋楼。 然后一条两层楼高的水洗牛仔裤，带做旧的，喇叭口，印，还有钉片，挂着链子…… 让卫东觉得都是二十年后商州才会看见小年轻穿，电视电影里面看见的时髦打扮。 这会儿做成两层楼高的牛仔裤“招牌”。 极其醒目。 这牛仔品牌专卖店除了外面极其醒目漂亮，橱窗模特打版也很时尚。 尤其走进店里的海报，竟然是那种带着嬉皮士风格的艺术照。 就满是逆光的灿烂影像中，四个模特两男两女，居然一个红发帅哥打着油纸伞，一个金发白妹包着头巾，类似后来伊面那样的长发华裔帅哥哈哈笑的拿着折纸扇，最后一个橡胶似的黑妞？ 然后他们围着的是个白发苍苍的卖鱼蛋老太婆缺了门牙欢笑。 四十年后的让卫东居然看出来点那个什么，就众生平等，各种族都要有，黑的白的黄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都要讲的那个zzzq。 有点前卫又讨好了各界消费者的面面俱到，甚至还带了点民族文化交流的世界大同。 牛逼呀。 让卫东已经隐隐能看到后世那些大品牌营销的样子。 国内绝对看不到这种卖货的品牌形态。 相比之下，之前让卫东给sod面霜出主意那点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这里明显是一整套完整的品牌操作手法。 有气质，有内涵的品牌。 让卫东这下有点意识到秦家兄妹的价值了。 不是这牛仔裤值钱。 而是秦志明这个六七十年代就挺有超前营销手段的家伙，只用他营销手段那一点点，实际开厂、闪转腾挪资金运营这些脚踏实地的别用他。 就够了。 在七八十年代，就懂怎么操作品牌的人。 对让卫东这个知道品牌重要，却不知道怎么办的人。 是刚刚好啊。 然而这样的店里面货品稀稀拉拉，营业员自然懒洋洋的有气无力。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管理层资金链崩盘以后的瞎搞。 德叔的子女接手后明显管理不善，货品款式、生产没跟上就这个结果。 秦羽烨就是那种怒其不争的冷着脸，快步穿行在货架展架之间：“这是前年的款，这是上前年的版型，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样式了……就他们完全不关注流行趋势，也不及时推出全新款式，怎么吸引消费者！” 营业员估计都不认识这个三四年前的老板妹妹，女大十八变，那时可能十二三岁的女童，跟现在已经带着盘发装成熟的少女，区别还是大。 但都不过来靠近，任她飚英语也不知道能听懂不。 凤雏连忙翻译，还蛐蛐：“好有气势，姐姐在公司都没这样。” 沈翠月嘻嘻笑：“我有……但我只会管人，可不会讲这些道道，卫生巾要什么款式全新。” 让卫东连忙提醒她：“还是要有的，要做那个护翼，这样两边防侧漏……” 俩姑娘吓得都夸张瞪眼看他，你一天都在琢磨什么啊！ 太变态了。 秦羽烨本来在发泄情绪，可能也有点顺便演的意思，看见这边仨没听她的，就沉着脸问董雪晴在说什么。 凤雏心想不能只让我觉得变态，马上描述了：“我们在内地最主要的产业是卖卫生巾，他刚才说可以改进样式，才能保证不两边流……” 还比划。 秦羽烨顿时也先倒吸口气，可能是觉得我猜你这种少年得志的有钱佬会变态，但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但转念又真的有商业头脑：“确认有效吗？” 董雪晴完全想不到这种商贾家庭的唯利是图有多大滤镜，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过滤掉，还以为使劲推的是坑：“她问是不是真的有效。” 让卫东无所谓别的女人看自己什么形象：“应该有吧，现在内地卫生巾机器的最大问题是没法做不干胶层，垫着要滑动，hk有这方面的技术厂家吗，我们可以买技术。” 实际上从沪海给章兰芝买卫生巾，他就看到了进口产品带不干胶。 同样平京飞燕牌的全自动生产线出品，也带不干胶可以固定在内裤上，但江大的材料专业表示目前搞不定这种原材料的批量生产。 这就是八十年代的现状，一旦涉及到是复合材料，哪怕是很不起眼的小产品，都可能是国内技术空白。 譬如之前的塑料袋、无纺布、食品级真空袋。 但港台包括东南亚可能会有替代便宜方案。 就像那台印泥的卫生巾机器。 董雪晴翻的时候都起鸡皮疙瘩了：“你怎么知道！你天天都在观察这？！” 又上手揪。 港妹注意观察这种小姨子细节，犀利皱眉。 沈翠月瞄着的，连忙挽住她轻轻摇头示意，当小老婆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新时代的港妹却觉得是告诫她小不忍乱大谋，算了。 点点头手写：“你用国语再详解下关于卫生巾的护翼细节，我能联系到这方面厂家的叔伯，寻求这个改进专利。” 其实已经表现出她的性格了，有自己的主见。 果然，再从九龙城寨这边去往尖沙咀的路上，秦羽烨听明白了护翼卫生巾的特点。 在抵达亨氏集团办公大楼前，把车先开进隔壁的购物中心地下车库：“在这吃午饭，三点前过去就行，见集团总经理、董事长，还是应该换身衣服更礼貌。” 这边从内地出发，就是普通的日常衣裳，想着参观考察，逛街为主，而且哪怕需要什么衣裳都可以临时现买，尽量空着手出门方便。 昨天只整了身过于正式的西装礼服。 今天这随意的衬衫牛仔裤，的确有这个必要。 作为引领了七十年代牛仔服饰潮流的家族小公主，秦羽烨的穿搭衣品明显在整座东方之珠都应该是排前列的。 让卫东没想到后来的三级片女王，家里居然是这种成色。 看来她那拍风月片的行为，还真跟她老哥的生意起伏有关。 而且心机绝对跟沈老三有一比，热情细致的帮这两位选了衣裳：“待会儿，应该还是由我陪着他去参加这样的会面，也能传递出信息，尽快拿回缤纷主导权。” 涉及到生意，还是动辄几千万港币的服装企业，尤其是前面的苦情牌铺垫，董雪晴肯定没那么决绝了。 让卫东只嗤笑：“我真觉得我像个来资本主义社会被衣炮弹包围的干部，走着瞧吧。” 结果饭后刚走到亨氏集团大楼外，就看见报纸上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四人在游乐场指指点点的照片刊登出来。 《大陆仔携美同游，指点宋城江山》之类的标题，很是醒目。 (本章完) 第264章 其实我们都是地下工作者 第264章 其实我们都是地下工作者 让卫东看着报纸都在想，你们这围猎内地人士的心情是多么急迫啊。 毕竟秦羽烨到现在又不是明星，勉强算个富家女，有什么媒体炒作价值？ 哪怕让卫东也不过是个普通内地商人，这俩之间就算有什么，也没新闻话题。 现在就逮着仅有的那点大陆仔商人泡港妹的罕见性来炒作。 反而是在慈善晚宴上说那些关于去大陆投资的话题，只字不提。 绝对是别有用心。 以前只听说围猎各种干部，起码税务大院从每条街的税务专管员，到老施他们这个级别，九十年代天天都有各种邀约拉拢。 也就他这么个断手保安没啥价值，其他保安甚至都能被拉拢蹭个口子啥的。 没想到hk这么大的局面，居然也这么简单粗暴。 但沈翠月都比他看得深那么一点点：“这是在试探吧，看你会不会被批评处理？” 这个思路在后来肯定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就算是真的，这也是个人事务，触犯了哪条哪规？ 但84年很正常。 所有走出国门的考察人员，别说体制内，连那些大厨都被视为官方意志的一部分。 外面的人各种试探接触，内部也各种警惕防范。 自费的商务考察都要派人跟着。 除了避免偷逃，还动不动可能扣上有损gj形象的帽子。 这大张旗鼓的宣扬跟当地富家女谈恋爱，确实有点违反原则性错误。 最近几乎天天跟各种市里、区里部门单位打交道的江湖妹，对这种心态更习惯些。 让卫东才惊觉对哦，看看时间还不到三点，还是到旁边的亨氏酒店大堂商务中心去打国际长途。 哪怕在hk，这时候也得在特定地方才能要通到江州的电话，尤其是内地现在跟属于大嘤的大东电报局根本不是一个系统，得通过粤州的国际转接局中转，三十块钱一分钟！ 要不是这两天都给董雪莹打过晚间电话，都不知道这么麻烦。 哪怕直连市里面的电话还是比较快捷，也在十五分钟左右才接通线路，找到了那位秘书。 以前让卫东还有点纳闷，甚至直到住在平京的涉外酒店，他都奇怪为什么高级酒店要有个商务中心。 原来就是给跨境的商人提供国际长途、传真之类的事务。 所以现在算是很灵活应用了。 谁让他身边恰好还有个电讯工作人员呢，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询问商量这电话百分百能被窃听。 让卫东就颇为跨越时代技术意识的耍个招：“翟秘书好哦，我是让卫东，列边在列哈有些鬼幌子要招呼哈……” 很刻意的加重加料江州方言，甚至都不完全是江州味儿，蜀地周边的西南方言各有特点，但相互基本能听懂。 没传说中江浙等某几个方言那么如无字天书般绝对难懂。 说快了，外地人也不是很好理解。 慢一步拨打的市里面办公室传真电话也接通，沈翠月无声的给这边做个手势，董雪晴已经小心翼翼的把几张剪报先传过去。 按照电讯员工的理解，语音电话是百分百会被录音，尤其现在每天往内地就这么点儿量，到江州估计就个位数电话。 很容易的。 所以让卫东故意突然换成江州方言，让那边立刻哦了声就明显捂住话筒。 他再来句：“列叫人切看哈，发列个传真，事情我还色得说哈……” 翟秘书那边借着去看传真，已经换了个江州本地口音来接听：“列说啥子事。” 也是加重加料还加快的混淆。 让卫东配合上：“没什么大不了，回来再说，我的思路还是来都来了，尽量吸引些大港商投资，无论是到江州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是好事，至于立刻出现这种新闻，懂的都懂噻，我打电话回来就是先提一句，局面很复杂。” 本来让卫东还建议用手写传真回去解释情况。 董雪晴都猜测很可能在hk某个地方有台传真机在同步出内容。 汉字反而容易被看穿。 让卫东才想起网上段子、电影桥段之类用方言。 就这他也说得简单隐晦加了点暗示。 其实只要看到那含糊不清的剪报上文字内容，翟秘书那边就应该明白了。 那本地口音也明显是在当传话筒：“好咧，莫得啥子包袱，列心放包包头嘛。” 让卫东也配合上：“我晓得，豆是通个气咧嘛，豆楞个了哈。” 挂电话。 酒店商务中心大都是那种装修豪华、隐秘的小单间，适合三五个人坐在里面洽谈开会，有电话有传真机，有沙发有洽谈桌。 十七岁的少女看这仨颇有些神神秘秘的相互配合，眼神交流，手势比划，还有她之前听着都没这么难懂晦涩的方言。 还是让她觉得好奇又刺激了。 富家女嘛，尤其是有秦志明这种成天异想天开的兄长，游艇豪车之类的事情还真不会激起她多大兴趣。 尤其是让卫东现在简单收拾了下，还是按照她推荐的港风休闲西装、卫衣牛仔裤穿搭，就是那种有头套翻到西装领外的穿法，再简单的打点发蜡塑型。 其实从当初那次章兰芝给让卫东买西装故意穿成休闲风。 让卫东对这种后来的流行趋势，接受度很高，没有扭扭捏捏的不习惯。 还是潇洒的。 男人在二十来岁只要大概五官端正，关键是不胖的话，都能收拾出比较俊朗的感觉。 尤其是让卫东这一年千军万马的拼杀，还是积累出人上人的气质了。 现在靠在沙发椅里挂了电话也是得意洋洋，跟沈老三和凤雏做个手指叉八字的耍宝动作。 乐得这俩跟他击掌。 秦羽烨居然有点羡慕。 可实在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汇报，表达了态度，而且我知道这个局面凶险，就够了，他们就算接到什么情况，也知道应对。” 这俩都点头，沈翠月还很警惕的把剪报揉成团，走过没人的垃圾桶才扔掉。 然后进入亨氏集团写字楼，才若无其事的岔开凤雏：“我们去看公司写字楼的样子，秦小姐照料好东哥哦。” 让卫东其实是更想带董雪晴去学习提升这种跟大佬接触的场面。 但这时候的确秦羽烨更有性价比。 点点头去了。 董雪晴这会儿也终于揪住沈翠月作势恶狠狠：“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老三的逻辑很简单：“怎么对东哥最有利，我就选什么。” 想了想，甚至选了个江湖人的极端例子：“如果我们走投无路，把我献出去能让他缓口气，我都不带皱眉头的。” 董雪晴惊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嘻嘻哈哈的姑娘，含东量有这么高。 其实吧，很多狗屁协议、合同甚至婚约，还不如江湖人简简单单几个字更讲信义。 当然江湖人翻脸那也是比狗都快，守不守约的界限纯粹看心情。 这边秦羽烨也在调整心情，老板秘书带着他们前往的时候，第三次提出：“国语说慢点，我会学……” 很怪腔怪调的国语，但听得出很努力了。 让卫东还是没看她，那就尽量说慢点：“早点学，光是这个技能都会让你受益匪浅。” 秦羽烨满意的笑起来，伸手挽住他。 让卫东吃惊下，办公室的门已经打开，他就没甩开了。 就那种双开的拼实木大门，很气派的展示出更气派的大办公室。 感觉成龙都可以在里面演一场武打戏的宽敞又琳琅满目。 既有落地窗前的大班台，也有书架隔断后的大会议桌，还有阳光充足的绿化环绕茶几桌椅，更有几张沙发组成的休闲交谈区。 甚至还有个流水潺潺的室内假山石景致。 让卫东真想拍个照，决定老子以后在六阶工厂上也要这么搞一个。 秦志明的情报真不错，几个气派非凡的中老年，坐在假山石边的铁艺户外桌椅边打牌！ 现在一起回头看向年轻人。 秦羽烨已经借着挽手，轻轻拉他点头鞠躬打招呼，各位安可好，亨伯，黄伯…… 挨着称呼的姓氏还是能喊得很清晰。 王安可这称呼让卫东还是知道的，不过他就不管昨晚在晚宴上有没有见过，先跟着秦羽烨称呼了一圈。 再说自己的：“我是江州来的让卫东，非常感谢这次到hk做商务考察，得了贵方的热情款待，特意来拜访，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以表谢意。” 没人教，但让卫东大概就能自己捏把出这态度。 已经有了点自成一派的主公气势。 不卑不亢，既不白吃白拿，但也不卑躬屈膝的摇尾巴。 普通话说得很慢，秦羽烨那本来有点用力的手指，放松许多，有点若有所思的跟着他的动作并肩了。 顶楼嘛，就开了个阳光房顶，午后冬日的阳光洒在这里很充足。 别人以为的百亿富豪，一定是金碧辉煌或者奢侈无比，其实在这栋二十年前的标志性老写字楼顶部，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湾的超白金地位，就算是清水房都会让人觉得气势非凡。 人家看这俩，何尝不是也会有种少年风华正茂的青春无敌。 换了身白色高领绒线长毛衣的秦羽烨，是那种类似粗毛线编织的宽松款，遮掩了身材曲线的性*感气息，却如包臀裙般露出双黑丝长腿高跟短靴。 就妩媚中透着点家居气息的柔软诱惑力。 似乎标记出了刚走进恋爱里的青涩小妇人气质。 可都掩盖不住她挽着的年轻人，精气神满溢的那种自信，别说千娇百媚的港妹，就连眼前的亿万富豪们都无法撼动他的昂首挺胸。 现在的确没几个钱，但未来可期。 就像他身后的那片广袤天地。 (本章完) 第265章 谈什么感情啊，那么假 第265章 谈什么感情啊，那么假 让卫东出人意料的压根儿没提打牌。 秦羽烨昨晚可是听见她哥传递过这个信息，仨男人也在那打了好几圈斗地主的。 老亨六十多了，笑着示意年轻人过来坐下，他们居然都能说国语。 有俩还明显带着北方口音，估计都是抗战那老一辈的传递：“短短一年时间，你的生意做得很猛啊。” 让卫东居然先不屑的嘲笑了个同伴：“我们江州有个船王知道吗，是抗战时期整个长江航运的浪波湾，之后就公私合营了，知道什么叫公私合营吗？玛德，就是收了，几个子女上着班、当老师什么的，这次从课堂上被找出来，说你继续搞回公司……” 秦羽烨都有点美女凝固了，你这么牛逼的吗？！ 如果说昨天在慈善晚宴上登台讲话，还可以说是演讲性质的能上大场面。 现在是跟百亿港币级的大佬面对面交流，整个hk除了这些同阶层的大富豪们，谁面对他们不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 哪怕内地来的也要好言好语吧。 现在先听对方说他的生意猛，结果这厮居然立刻反过来根本就是同级别的嬉笑怒骂没代差？！ 其实在让卫东这种去平京参加过经济会议的境界，再面对他内心不太感冒的港商，真的不太当回事。 最主要还是他聊的内容太劲爆了。 人家也没听过啊。 内地到底怎么面对资本家，官面上的话说得再多，也不知道这种实际上的细节。 刚开始怎么说的，五几年怎么公私合营，譬如流金相馆那种没啥影响力的小摊子无所谓，大规模的肯定要收拾干净。 但现在需要就得从床底拿出来。 让卫东纯属这次经济会议跟那位船王后代接触比较多，市里面开会老把他俩带着的意思都很明显了：“现在是国营那套运转有问题，我给出的结论是生产还可以，消费者其实也没那么穷，工资是很低，但架不住人多啊，所以问题出在流通销售的中间环节，这也就是最近这次会议强调加快推动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 这些人周围有没有解读政策的军师，让卫东不知道。 就算有，这解读的误差也可能很大。 他这才是第一手信息，第一线的反馈，连经济会议都爱听他讲，更别提几个从未去过内地市场考察的商业巨子。 就当听段子也行啊。 “国营销售环节离谱得很，反正我都有工资，也不能开除我，那就摸鱼偷懒爱买不买，下面的人这么想，管理层其实也差不多，这生意做得好不好不重要，东西卖得好不好也无所谓，反正工资也不会多几分，要是出错我丢了帽子才不划算……” 这几位听得太认真投入，以至于让卫东觉得我是不是泄露了机密。 赶紧收回去：“所以现在的结论是必须发展民营经济，就是私人老板、以前说的资本家了，因为只有自己的买卖才会努力上心对不对，这个官方的话叫做以公有制为主体，民营经济等多种所有制为辅助，所以就得搞几个民营企业家当榜样，不过我是真的，他是假的……哈哈哈。” 他真是无知者无畏，江州拉动那位船王后代，给予那么大的支持，后来还到港股上市，都没法像他这么受欢迎了。 因为他讲得又都是站在民营企业家的角度：“真的，你别不信，就大概这两年的时间，去年我摆个摊卖东西，嗯，就像庙街夜市那样，有被抓的风险，但这个摊你要看在什么地方，还有是谁去开，粤州市里就没事，沪海要你国际化更重点，平京受各种影响很大，江州现在最容易，但江州往下的区县市又很难，国家太大了，传递执行肯定有个过程，港督发话，整个hk全部都立刻能做到吗？也做不到吧？” 还拉了“女友”证明：“今天你带我去那个上船的地方是哪里？” 秦羽烨听得有点吃力但很认真的马上：“西贡，西贡沙湾。” 让卫东嗯：“我看那里的卫生细节，垃圾桶啥的就没有尖沙咀、中环做得好，对吧，你把这个差别扩大到整个国家是不是就合理了？” 他这么一说，大富豪们的确立刻融会贯通：“hk不也有卖鱼蛋被抓的，因为没在规定的地方营业，没交税，没交管理费，当然要被抓，如果我们到内地经商，缴了该缴的钱，那就没有问题对吧？” 让卫东已经有点透题了，他也不知道外事办的这些分寸啊：“这么大的国家做改革肯定要一点点试着来，鹏圳、粤东是种尝试，沪海平京是种尝试，江州试的就是重工业，还有经济开发区全国都没有，这个经济开发区就等于是国家允许市里面掌控的小型特区，税收、各种费用尽量优惠，管理也按国际先进水平来，自主权很大，我拿了十万平米开厂……” 大富豪们轻易能懂：“就等于是个商场嘛，邀请各方去开柜台各品牌入住，明白明白，继续。” 让卫东就从自己的卫生巾厂开始说起，设备哪来，怎么复制，怎么扩张，结果被仿制以后自己是怎么干的。 当然他不会说自己动用了媒体的力量，只说是硬刚的把整个厂产能全部用驳船拖走，把事情闹大了市里面震怒反查下来，还是给了企业家公正的待遇。 所以说只听成功学的讲座，真的不靠谱。 但对hk富豪来说已经大开眼界了，原来真的可以据理力争的，我们还以为是跟铁掌水上漂一样的待遇呢。 虽然这会儿还没那剧，但表达的就是这种态度。 让卫东笑了：“你们是被骗了吧，你们这个级别的富豪，去到各省……对，我给你们的建议也是这会儿最好是只跟省里打交道，下面有些思想还没扭转过来，所以慢慢做几年熟悉稳定了再朝下面发展，起码现在到省级都是座上宾，谁给你们描绘得这么吓人，多半是怕你们去抢了他们生意，现在尽是些小港商在招摇撞骗！” 主要还是让卫东讲述的他这个“成功史”太清晰无误了，卖相机，卖卫生巾，到砖儿台打广告，全部都是这些老富豪熟悉的大概五六十年代状态。 他们能迅速意识到，这就是个巨大的市场正在开放的空白期。 肯定这会儿没有国际市场赚得多，但从零到百的这个发展培育过程才会有巨大的未来啊。 做买卖不都讲究个逢低纳入么。 这就是刚开放的最低点了。 就不知不觉，让卫东这个交流还是变成了有点类似内地同行出来分享经验的招商会。 不知道秦羽烨是惊诧于“男友”的生意规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挽住的手稍微动了下，让卫东还以为她在提示呢。 顺口说起这个牛仔裤生意：“今天我也去看了缤纷牛仔裤的店铺，我已经跟决定跟……羽烨兄妹俩合作开厂，尽快把年销售达到一千万条吧。” 这个目标在让卫东看来不难实现，耐磨经用还兼具时尚性的牛仔裤在八十年代太适合内地广大人民了。 反正他只准备卖二三十元一条。 但对于习惯了动辄一两百，甚至三五百一条定价的牛仔裤市场，这就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港币的产值！ 秦志明也是大部分销往旗和东南亚、西亚市场才达成了年产值十亿港币的巅峰规模。 穷哈哈的内地也能做到？ 这在84年的港商看来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让卫东就列举了自己的相机、卫生巾、熟食、收录机以及最新的sod蜜护肤品销售情况：“我说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在于销售系统，所以我从年初就开始捣鼓这个事儿，现在已经有几百上千销售人员，等着瞧吧，我敢说这是目前国内最强也是最早的销售网络。” 这里是老亨两个要好的牌友富豪，外加两三位集团高层，董事会成员那种。 都是老富豪了，现在已经不难确认这个年轻人的含金量。 有人甚至毫不避讳的看了看秦羽烨：“你们是开始拍拖了还是没有，我这边有个朋友的女儿介绍给小东认识下，年轻人都接触下嘛。” 认知啊。 哪怕让卫东是在吹牛，他有这个认知，在一片空白没有对手的内地，稳赢的概率很大。 关键他还对政策松紧度这么娴熟，甚至有点参与政策的味儿，这尼玛要是有了老婆家的强大资金支持，包赢的！ 秦羽烨什么人，超会演，连忙露出点害羞又很大胆奔放的嗔意抱紧胳膊：“已经开始拍拖了！他答应我了，过几天我要跟他去大陆见父母！” 粤语嘛，让卫东就没那么惊诧，只感觉手臂哎哟哟，你带球撞人，那肯定要站稳了接受冲撞才能算对方犯规啊。 老富豪们只觉得我丢，这是有人支招指路吗？ 有人就开始琢磨起心思了。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正主老亨终于开口：“那房地产是怎么个情况呢，我们也接触过各方，说得都含含糊糊……” 没错，对亨氏集团来说，他们几乎不做制造业和零售商业，房地产才是这些hk老富豪的最主要肥肉。 让卫东哈哈一笑：“这你就问对人了，首先我就是江州房地产改革委员会的副主任兼顾问……” 到这时候，二十岁的年轻人才把话说到这里，一群资本家已经开始弹冠相庆的欢笑鼓掌了！ 他们肯定都觉得还是要找个女儿嫁过去最靠谱。 已经说了要见父母的那个，更是美眸闪动。 所以说资本家哪有什么感情，都是买卖。 这就像江湖人那样，只谈相互利益，性命关系，反而简单些。 (本章完) 第266章 谁都想游戏重新开档 第266章 谁都想游戏重新开档 hk商人，尤其是顶级富豪们，肯定有人找他们谈过去大陆做生意。 但他们接触的必然是各路高人。 绝对都是拍着胸口说你知道谁谁谁嘛，昨儿我还跟谁吃饭，到平京我叫过来一起。 哪怕务实点也是我们要去搞定谁，要怎么怎么做。 思路都是搞定人，这在内地市场肯定是必须的。 但都不是纯粹的商人。 如果一个市场任何业务都必须要先搞定人，那么这个市场从起步就已经陷入到巨大的成本陷阱。 并不是个优秀合理的市场。 起码在这样一片空白的阶段，都要搞定人才能做，这风险也太不可预知了。 哪怕hk当年起步也要各种搞定洋人、洋行等等，但起码最基本的市场竞争还是有点希望。 私营老板也有点跟官办、洋人抗衡的机会。 现在就像让卫东说的，江州作为试点地方，想找个民营企业家作为模范都没有，得赶紧造一个。 所以全国这会儿能到hk经商的，都不是普通人了。 都不是让卫东这样靠普通商人路数起家。 估计这种模式能被认可的也就只有池世明，但他要出头还得积累好几年的时间。 现在让卫东就是独一份儿。 他说的一切生意细节，这些老富豪都能懂。 知道他是个商人。 而不是那些看似今天肝胆相照什么都可以的能人，因为商人知道他明天就能拿自己当磨刀石。 真正的商人其实都不喜欢跟碾压规则的人合作。 一来不长久，天晓得他什么时候被更碾压的人碾压，二来跟拥有推翻规则权利的人合作，那叫与虎谋皮。 还得是让卫东这样儿天然就让他们认同。 这小子多接地气啊：“卧槽，房贷没法收，内地现在没有征信系统，我就想了个办法，我公司全部先买下来，然后从职工工资里面按月扣……” 几位都鼓掌喝彩了。 不是这点子有多精绝，而是这才算他们认可的方式。 遇见问题的时候要用闪转腾挪的方式解决，而不是动不动就找什么人来搞定，或者找立法院改规矩，那是万不得已了才联手采用的办法。 这也充分说明了让卫东不是他们之前接触过的那种牛逼人物。 那种越牛皮哄哄，越让他们充满忌惮的人物。 所以开口询问都没亿万富豪的倨傲：“那现在的法规，嗯，大陆的说法，政策是怎么样呢？” 让卫东很坦诚，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再说一切管控权解释权不都在上面么：“你们得理解，之前整个内地是没有房地产这个说法的，房子和土地都是国家的，当你成为国营职工，国营单位就会分房给你。” 有个大佬嘲讽：“这不跟公房体系、廉租房系统一样吗，官员也住这样的破房？” 让卫东亲眼目睹：“对，实际上的区别并不大，除了极少数有生活保姆或者勤务员的高级官员，包括我所在拥有七百万人口的地级市领导，住房也不会高级到哪里去，因为没什么区别，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装修，没有先进昂贵的家电，你给我几间空大房我还嫌懒得收拾，这跟我之前说不允许个人做生意都是相关，总之以前房屋买卖市场几乎等于零。” 秦羽烨在认真听，还情不自禁的尽量用国语简单：“就……是低欲望社会？” 说出口才后悔自己怎么逾越了。 让卫东停顿下：“某种意义上，是的，所有人都应该齐心协力投入建设……但实际上慢慢就没动力了，吃大锅饭磨洋工，所以才改革嘛，我厂里的工人算是全市，我不知道是不是全国第一批购买商品房的人，房屋总价大约是普通人200个月的工资，但我的工人十倍于这个工资，所以对他们来说就很踊跃，两年不到的收入而已。” 有资本家居然说：“高了，你这个工资给得过高了。” 另一个更不要脸：“那就把房价再提高些，小东你要明白不是你给得多，局面就会好，人心贪欲是无穷的，你要牢牢的把我这个度。” 我的天，秦羽烨听出来了，这是老资本家对小资本家的教诲。 这个大男生已经被当成是他们的一员了！ 她哥奋斗二三十年都没当成这种人，可能秦志明也从来都不是个冷酷的资本家，最多算是狡诈，没到冷血无情收割每个铜板的地步。 让卫东则是因为他已经具备了独特的先发位置。 就像他从内地看池世明的两地跑权限多么珍贵一样，反过来的资本家们看他像个背包客，已经在神秘而封闭的内地市场站稳脚跟。 更不会赚取每个铜板的让卫东还故意思考，好像在汲取这种指点经验，才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得慢慢试着来，你们不知道我曾经把利润的百分之五十给销售人员，很快我就发现我给多了，他们的收入轻易达到了普通人的四十倍，五十倍，我连忙悄悄降下来，立刻被他们抵制了！” 老富豪们哈哈大笑：“有趣，很有趣，很像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对吧，当年我俩爬上马坎码头拿竹竿打下地盘，雇佣人给我们做事的时候，也把价钱给高了。” 老伙计抱怨：“他们愤怒的冲过来砸店铺的时候，你跳水就跑了，剩下我被打得鼻青脸肿！” 缅怀啊。 另外人也点头：“没错，这个阶段是没有参考的，一切都得你自己去试，但你现在有我们给你出主意。” 让卫东立刻听懂了招揽：“嗯，这就是三生有幸了，但我也要强调，内地的规则跟这边不一样……起码到今天，土地还是不能流转的，私人民营公司也暂时不能经营房地产，譬如我这次借着拿下十万平米地块，建筑了约十三万方的厂房后，大约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地块，剩下的面积提出来给员工修房，但我就要求是修来能卖给员工的，可以，但也不能以房地产公司的名义做这个事儿，目前是以我委托市房地产开发公司来建。” 资本家们兴奋起来：“对！就是这样一点点接近，不要太明显。” “修好点，漂亮些，把这个事情做好！” “钱够不够，我来入股投资，不求赚钱也要先把这个样板工程做出来。” 也有人纳闷：“十万平的地块，你了三分之一才修十三万厂房，三层楼左右做什么，要么工业楼宇往五六层修，要么就是普通厂房单层……” 这位肯定是经常建房，也喜欢建房。 让卫东随手拿人桌上的纸牌搭建比划：“我是这么呈阶梯状逐渐放大的……” 老地产商们听得啼笑皆非：“房子不是你这么建的，你这里应该这么搞！” “哈哈哈，别说他，你当年刚开始还不是这么瞎搞……” “也对哦，那会儿是真没钱，只能一点点修……” “还是要修大楼啊，小老弟，只有修起一座大楼才算是你真正的成家立业！” 让卫东不动声色的嗯：“嗯，我在江州市中心，就是邀约了一家民国时期的老照相馆，利用他们公私合营留下的地契，工艺厂收购的周边地契，正在拆迁准备修一栋二十层的大楼，我本来打算先修裙楼开始运转了，再慢慢修上面的高楼……” 老资本家、老地产商、老富豪们顿时轰动起来了：“市中心吗？是最好的位置吗，这是以什么名义修的？” “你这个办法很绝啊，对，入股这家公司，协助他们……” “哎呀，小老弟，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你怎么想到跟他合作建房，然后还他一两层，其他都归你的，这是我当年发明的办法啊！” “不不不，你给他的太优厚了，你这样不行，会抬高以后的价码。” “刚开始第一栋是要先搞定，以后才谈价码的，你当初不就这么干的？”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种重新开档玩新号的感觉！ 很积极热烈。 逼着让卫东把那房在江州市中心的位置画出来。 毕竟这会儿又没卫星地图，就算他们能叫人立刻找来世界地图、内地地图甚至蜀川省地图，也很难找到江州市中心的最新分布，只能手绘。 江州就因为那座抗战纪念碑，有个毋庸置疑的中心点，起码八九十年代前都是绝对的市中心点。 这座建筑距离在两百米外的距离确实很好，但资本家们已经瞧上了纪念碑周围，反复开始询问这里是什么，这有什么建筑，这里怎么样。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我们跟你去江州建房吧，一家建一栋。” 秦羽烨都有点微微战栗了，是兴奋，也是期待，对未来充满未知的期待。 秦志明现在都得低头弯腰、屏息凝神的跟这些大佬打交道。 让卫东却老子又不求你们干嘛，所以腰杆就很硬，还敢啼笑皆非：“卧槽，我要是这么带着回去会被打靶的，这叫犯错误，我那栋都是在做试验，怎么可能突然一股脑的拆了一大片重建，得摸着石头过河，一步步来。” 但又觉得投资积极性不要打击：“其实你们可以在不同地方修，江州有好几个，都有区中心点，你们真有兴趣真可以去修。” 老资本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算盘：“小老弟啊，你这个习惯很不好，有钱要大家赚，你不能只让自己在最好的地方吃肉，然后哄我们去其他地方喝汤。” 让卫东干脆推卸责任：“要不你们自己去谈，我只帮着介绍引见，总体来说江州投资环境还是不错的，但我首先推荐开厂，那都没买卖，这些大楼修来做什么？酒店没那么多人住的。” 大家才冷静了些。 但又觉得这小伙子不是在忽悠人。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推开。 (本章完) 第267章 有了热度才有氪度 第267章 有了热度才有氪度 是德叔。 挥舞着那几份报纸进来：“不是说了要搞牛仔裤工厂，还跑到我的游乐场去偷偷摸摸干什么，现在不来跟我谈事情，跑老亨这里干嘛？！” 一看就很惯熟，秦羽烨还很有眼力见的跳起来帮着推座椅，解释昨天就约好了下午茶的。 德叔拿小孩子开涮：“怎么，劳森就让你跟着他跑腿了？” 这时候秦羽烨脸上看不到之前那种失去都要拿回来的深沉隐忍。 只有天真无邪的雀跃：“哪有跑腿，我们想试着相处下拍拖嘛，而且我要跟着阿东学做生意，刚刚中午我才给林伯打电话，确认了阿东的一个专利，好多东西要学的。” 所以这种挣扎在中产傻白甜、真正白富美之间的小富贵怎么可能单纯。 她居然能忍住刚才不打岔，现在才恰到好处的拿出来显摆下。 其实让卫东都不太清楚。 内地这会儿不认国际专利，连商标法都是这两年才开始试行的。 恰好也是今年才到hk来成立了家代理专利的公司，算是开始处理跟国际专利冲突的情况，但也仅仅是刚起步。 但hk人就太在意了：“什么专利，建筑的吗？” 这妮子还会带点害羞：“女用卫生巾，他构想了个新款式效果会更好……” 全场老资本家都被噎住。 甘霖娘，怎么会在这上面心思呢。 但商人思维就是：“老林做这个没少赚，小东在内地这么大的市场肯定也赚不少？” 让卫东不否认：“这是我能展开建设的资金主要来源，我更倾向于做制造业，房地产……” 他还是没把池世明这时候供出来，眼前这看似其乐融融的场面凶险极了！ 要不是秦羽烨随时都在帮着有谁问的粤语，手写翻译过来算是打岔。 让卫东都有点算不过来了。 真只有二十岁的帮手要是掉进这个漩涡天晓得会怎样。 旁边的刮骨刀挽住他又隐然锋利：“所以我准备跟阿东回江州，要把牛仔裤厂建在江州，还请德叔多支持关照。” 边说边快速写给让卫东看。 其实也有点意思是我能这么说吗。 不看脸，又听不懂粤语，让卫东还算能平静对待。 技术局凤雏打得好，江湖局肯定是沈翠月更擅长，但这种高端局仿佛才是秦羽烨的主场。 十七岁的少女，参与家族生意的做法，在这些家庭比比皆是。 譬如缤纷被德叔家族收了以后，就是交给他的女儿在打理，但明显看起来不怎么样。 而他似乎最在意的也不是牛仔裤：“你们到游乐园去看了什么？” 就昨晚才谈了牛仔裤生意，今早就去他的游乐园，绝对不会是去玩儿。 他只说粤语，秦羽烨飞快的手写并回应：“阿东说有兴趣在江州做个游乐园，那边有家很大的动物园，但看过宋城之后似乎又在调整自己的思路了。” 她的特点是敢在这种大佬局里面开口。 哪怕是仗着翻译或者女朋友的身份，起码敢说。 可能也是从让卫东之前对几个伙伴的态度，给了她胆子。 果然引起德叔和其他人的注意：“什么看法？” “江州有很大的动物园吗？” 让卫东真的不介意引入这些港资去多元化的提升江州建设。 想了想，在刚才手绘的市区图边，点了个区域：“江州和蓉都都是内地很大的城市，上半年我曾经在蓉都那家全国最大的熊猫研究基地，捐了三十万款项保护熊猫，当然也顺便换得了几次可以用熊猫做广告的机会。” 只有商人才知道慈善都不是无缘无故，立刻对他这个操作表示认可，颇为点头跟偏头交流。 让卫东也是在展现实力：“刚才我们聊过房地产还卡在私营民营不能参与，但已经在松动的节点，广告行业也是这样，目前整个内地基本上只有一家砖儿台，也基本上没有商业广告，但目前最重要的两个时段我想方设法的拿下了各三十秒左右的广告代理，试着做了两条比较粗糙，但效果很好的广告，这也是我有信心把牛仔裤在内地卖好的前提，我有很强的全国销售队伍，再有广告推广机会，所以卫生巾一经推出立刻全国卖爆。” 德叔就经营目前hk唯二的电视台之一，可以说他现在对搞游乐园、牛仔裤之类不是很上心，就是这两年把精力全放在了电视台。 立刻来了浓厚的兴趣：“大陆地区的电视台可以经营吗？” 让卫东摇头：“这个想都不要想，电视台肯定是只能由官方控制……” 某种意义上hk确实近代史上罕见的商业自由化热点，但错过了五六十年代的草莽期之后，普通人再想挤进赛道就很难了。 所以让卫东也不想让各位觉得内地市场多封闭： “哪怕想在电视台做广告，也需要有广告公司、代理公司资质，这两样我都想方设法拿到了，所以各位进入内地，有什么需要做广告的活儿，也可以照顾小的来服务，绝对价廉物美，让您满意。” 这几位已经在七嘴八舌的给德叔传递：“这家伙不老实的，好东西他都自己留着。” “但绝对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看点极准！” 废话，回头的天眼能不准吗。 让卫东其实很老实：“我听劳森谈起德叔那个宋城，立刻有兴趣在江州也做个类似的项目，因为之前我就收购了几栋民国时期的老建筑，打算沿着街景修缮保存，有点旅游价值还能跟以后的地产契合上，所以当然决定去学习取经了。” 地产商就是听不得地产二字，其他人又忍不住询问现在大概房价到多少。 就这么岔了下，让卫东就差点说漏嘴：“待会儿说，可我们到宋城看了之后我觉得有大问题，这个解决办法……” 好在这时明确的感觉到又被带球挤了下，瞬间反应过来改口：“您看，我也要在江州搞了才能知道行不行。” 周围哪个不是老奸巨猾，全都哄笑了：“看见没，看见没，刚才他还劝我们别跟他在江州市中心修楼抢生意，现在说话留一半，想跟你谈条件呢！” 还有点揶揄德叔的意思。 哪怕起身迎接，还帮着端了茶水，秦羽烨回坐都是亲密的挽住让卫东的胳膊，手写小纸条翻译粤语，做点小动作自然隐蔽。 但德叔却毫不放松：“到底要怎么搞？” 他明显也是能说点国语的。 让卫东本来想演，可他真的不太擅长这种拿捏，想想还是直说：“首先我觉得宋城硬件上做得还可以，古建筑群，绿化布置等各个环节都不错，其次里面构想的是按照古代情景，商铺、钱庄、戏院、寺庙、庭院，都用古装的工作人员来维护，思路也不错，但问题出在哪里呢，没人。”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全都细心认真的围观倾听。 这都是带着各种企业，尤其是房地产的大佬，肯定见过无数高学历、高智商的管理层、企划专家。 也应该都看过德叔的宋城，现在都想听听看这个大陆仔的意见。 让卫东其实是按照网红路数在反推：“据说十年前游乐园也有非常高的热度，记住这个词，热度，现在无论是因为竞争对手多了还是设备老化，动物园不够规模，游客减少才是事实，这种情况下大价钱来改造宋城，想吸引更多游客来玩，这个思路我不好说对不对，反正不太划算。” 这个级别的大老板，下属汇报都战战兢兢。 让卫东无欲无求就敢想到啥说啥，再说他也笃定应该是有效的：“其实最精准的思路应该是制造热度，这个热度用设施、建筑来达成，成本是最高的，换个思路如果是用人来达成呢，譬如我听小秦说明年春节后您的电视台要搞亚姐选美，如果把活动搞在宋城里呢？您说游客会不会多？” 点子就是这样，也许只需轻轻一点，就把某个栓塞的地方贯通，豁然开朗。 周围人都哈哈笑起来，好几个鼓掌的：“没错！小东这个思路很有可能是对的，关键是试试看也不了多少钱！” “你该给小东回报啊，这个点子说不定就把宋城盘活了，我听说你那边的报表很不好看的。” 让卫东还再补充：“我说的选美只是其中个点子，这是个方向，譬如我看见有戏台，能不能找个特别能说的胖子女司仪在上面随口招亲做媒？” “又比如相比大钱修建筑，有没有搞街巡游呢，抬轿的主题，知府出行的主题，甚至砍头犯人的戏码，你得让游客有理由来这里，来了要有可看的东西啊。” “最后这宋城不是修来可以拍电视剧吗，那么就应该在电视剧里面故意制造这种经典场景，才能吸引游客来打卡，换上古装，在同样的场景体验一把，又在电视上推广这种玩法，这才叫热度。” 资本家不会做慈善。 但如果体现出了巨大的价值，而且还是让卫东这样，仿佛是一整套完整的打法。 那就不得不付出代价了。 秦羽烨美眸闪动，都情不自禁的把下巴放让卫东肩头了。 结果这货觉得你特么的得寸进尺了嗷，肩膀一抖，都不用穿背带裤，也能把港妹弹开去！ (本章完) 第268章 为了开厂也是付出了所有 第268章 为了开厂也是付出了所有 全靠秦羽烨胳膊抱得紧，才没把自己摔成笑话。 但老富豪们都金睛火眼看着的，只觉得这年轻人，玩归玩，一点都不当舔狗，是个狠角色啊！ 哪怕这年头没这个形容词，有钱人里面愿意当舔狗的家伙多了去。 能这样抱得美人归，还不给好脸色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反正不知道德叔是看见了这一幕，还是依旧记得让卫东刚才坦承前的马虎眼。 坐在那静静的思考，也许是在消化这种“热度”打法吧。 当然也是听让卫东跟地产大佬们探讨细节。 他说起江州目前的房价大概是在三四百，这都没加多少房地产公司利润。 更没什么公摊面积、建筑面积、套内面积的复杂算法。 公办房地产开发公司，就是个建筑公司把房屋制造出来后的销售商店。 资本家们黑心的认定应该拉到千元以上，让卫东说他们不怕给砍头的话可以去试试。 特么这时hk比较金贵的尖沙咀、中环地区商品房，还不是那种超贵的山顶别墅，已经在一万港币每平方了。 哪怕是比较偏远的沙田这种新开发市镇，也要五千港币。 怪不得他们个个都能当百亿富豪。 可都这样儿了，资本家们依旧驾轻就熟的准备选择商业地产。 住宅楼市场价还没起来，那就先把商业地产炒起来再说，起码有三家约定让卫东返回江州的时候一起走，老亨是主力。 这就算是下午茶喝完了吧，让卫东觉得只要能把亨氏集团带着游览下江州，也算是反过来尽到了地主之谊。 更给市里面有了交代。 哎哟，突然想到，真要带港商回去，请他们坐自己的铃木小面包车呢，还是坐五十铃双排座？ 他倒是无所谓，内地现在就这么个条件，回头问问市里面意见吧。 可他带着秦羽烨起身告辞时，德叔才点点头也跟着走人。 其他人肯定知道德叔要单独说点什么，都会意的给这边留空间。 结果这就直接带着到地下停车场，上了德叔的劳斯莱斯，他才说：“现在我可以先把缤纷牛仔交给你们，但股份产权要看到你们拍拖成功，才能转手。” 听不懂粤语的让卫东感觉贴身球员抖了下，才艰难开问：“德叔，当时你说的是只要拍拖就还给劳森。” 老年人随口耍赖：“对啊，拍拖成功也总要有个标准吧，你们结婚就算是成功。” 秦羽烨气抖冷，真是手都在抖了。 让卫东还纳闷儿：“说什么？” 港妹又不敢当面指责老人家耍赖，再说她这时候也挤不出国语来，只能艰难的挤出条沟，拖着让卫东挡住她的脸一阵挤眉弄眼的发泄情绪。 让卫东都看呆了。 这是张何等生动的脸就在眼前。 秦羽烨跟他对上眼，又莫名其妙的嗤笑下，好像刚才的情绪不见了。 开始低头在手本上写小作文。 德叔却用鼻音很重的国语，感觉比粤语更难懂的问让卫东准备在江州动物园投资的游乐园项目预算多少。 让卫东好不容易才理解：“不知道，我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还得回去跟政府谈，动物园是国家的，您有游乐设施报价表给我那就感激不尽了。” 人家亿万富豪在意的哪里是点游乐设施：“我派人也跟着你去江州，如果可以，我来投资建设这个游乐园。” 让卫东想想打预防针：“去投资去考察我肯定欢迎，但先说好，内地消费者现在很穷，没什么钱可赚，你这生意亏本可别怪我吹嘘，我是打算作为公益项目来推动。” 德叔靠在老板位上却精光一闪：“然后带动商业住房销售？” 跟他对话特别累，还不如说粤语呢。 但回头看看翻译在手本上已经写了一大篇，更主要是时装领口风光无限，算了。 于是等这么几句艰难理解交流后，十多分钟已经抵达一片拥挤的街区。 让卫东甚至感觉到点似曾相识的那种江州、商州都有的山地城市陡峭马路。 尤其是周围拥挤林立的高层建筑群，就跟后来流传的网红江州，什么立体都市形象没什么两样。 劳斯莱斯顺着颇为僻静狭窄的街道，拐进建筑大院里，又猝然热闹。 让卫东从未见过的万紫千红猛的出现眼前。 大量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挤在院子里，就跟谷场上挤满了麻雀般让人体会到莺莺燕燕这个词的形象。 尤其是劳斯莱斯抵达，投射过来的目光，简直就像高温聚焦。 而且等六七十岁的德叔下车后，让卫东再跟着秦羽烨一起出现，年轻“富豪”还是更能吸引目光。 不过也有大量警惕不善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年轻美貌的少女这。 德叔满意的看着让卫东随眼环顾，却没在这些青春美色上停留的态度：“年轻人还是不要沉迷于美色。” 让卫东觉得跟你对话，费力得都无暇关注美女了。 当然他关注的还是这片区域。 都是五六层楼的商业楼宇，透着满满的设计味。 精致的楼宇标识彰显出电视台的逼格。 这也是让卫东最清晰的感受，内地现在除了乱糟糟的棚户类型老房子。 修新房都尽量整齐划一，不知道是为了看起来有气势，还是成本容易控制。 反正他之前代购那一百八十套员工住宅，六栋全都一模一样，真担心喝点小酒的员工们晚上回家走错地儿。 而且连建筑样式也基本雷同，江州市区跟西山厂那山旮旯也没多大区别。 但hk就百齐放，什么样式都有，愈发像三四十年后基建发达的内地。 所以让卫东才会在自己经手的小到食品厂车间，大到工业厂房、新大楼都想做出点漂亮特别的色彩式样，好像就能快马加鞭的赶上那个时代。 现在很想找个相机出来拍照学习。 只是都给凤雏她们拿着，而且众目睽睽下还是太土包子了，只能作罢。 可这里的美色也太多了吧。 三人在各种殷勤接待中走进电视台主楼，接踵而至的就是各种古装、时装的演员。 无论是在忙碌，在做采访，在合影，还是“偶遇”的，全都给董事长恭敬问好，又好奇打量后面的青年男女。 让卫东这长相肯定不会是演员，秦羽烨就太明显了。 不过她现在挽着让卫东的模样又不像是来试镜。 所以停留目光相当多。 总之匆匆扫过，让卫东就好像看见了霍元甲那个老婆，还有那个什么谁，后来跳楼的歌星。 他是真的不熟。 一群保安，宿舍里贴的肯定都是美女海报。 但更主要是德叔带着穿过电视台大堂，沿着建筑内的天桥就到了隔壁一栋楼的办公区，颇有点巧思迷宫的味道，却看见这边挂的牌子是缤纷服饰。 原来这牛仔裤公司就藏在电视台里。 秦羽烨都悄悄捏紧让卫东手肘了，这边颜值猛的下降好大一截，甚至会有种眼睛猛然受伤的猝不及防。 其实平心而论，刚才停车时候看到院子里那么多姑娘，让卫东都觉得平均颜值堪忧，比卫生巾厂的女工都差点。 现在这牛仔裤公司更甚。 看到董事长出现，纷纷低眉顺眼的貌似忙碌工作。 露出位颐指气使的女子正在喝骂斥责员工，德叔都有点伤脑筋的捏捏鼻梁过去，才掸掸手指全都如释重负的散开。 四人走进里面的玻璃隔间老板办公室。 让卫东当然接下来听不懂德叔叽哩哇啦的交流。 秦羽烨的蛐蛐欲望都憋得要炸了，只好假装遮嘴耳语，把手里的小作文给让卫东看。 原来这就是接手缤纷牛仔的德叔女儿，一堆闪亮的艺术、商业学士、硕士头衔。 重点是德叔很宠这一堆儿子里独女，未婚！ 传递信息的时候，港妹使劲观察让卫东表情。 那可是百亿富豪的独女，只要勾搭上了就一生荣华富贵。 无数hk男性的富婆梦想。 坐在沙发上的让卫东匆匆瞟了眼小作文讪笑，主要还是在观察这百叶窗帘的漂亮办公区，想学的东西太多了，单是这么个百叶窗帘都能带动个厂家。 回看到近在咫尺的美色，眼眸里还带着询问敦促的焦急，才假装借着摸鼻子低声：“光是看这场面，我就能体会你哥说的，不愿服侍人是个什么意思了，你大哥吃了不少苦啊！” 之前他交流的都是白手起家大佬，起码没这种完全目中无人的傲慢，富二代没吃过苦没挨过打，随便个眼神都好像是在恩赐。 秦羽烨听就问题不大，嘴角马上偷偷翘起来，更显妖媚。 让卫东忽然觉得有点焦躁不耐，可能下意识的感到把持不住，想赶紧撤离场面。 好在那边的父女商业教程很快结束，当爹的无可奈何撒手：“就是这样了，你们年轻人自己交流，争取把这个公司的业绩好转。” 转身出去的时候，居然还对让卫东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拜托动作。 拜托！ 你是百亿富豪，为了女儿至于吗。 让卫东这才反应过来：“他是那个意思嘛？” 秦羽烨看他呆头鹅的懵逼表情，终于没忍住跳转身抱住他的头狠狠的亲了口。 结果这瓢狗粮彻底噎住对方，富家女看都懒得多看这俩，对还算认识的秦家小女丢过一大迭文件夹，抓了旁边的奢侈提包走人。 让卫东甚至看见条精致的贵宾犬，跟着她跑了去。 这哪里是开公司做事业的样子。 而且打死他都不愿做这条狗的同事，特么上辈子被指使得还不够吗。 所以坐那动都懒得动：“够了吗，能把最需要的人手凑齐，我们就带走，这什么公司品牌根本就不重要。” 秦羽烨确实已经喜不自禁的松开他，抱过那迭文件开始翻阅：“够了！你再忍耐下，我把人手和技术资料全部凑齐就能去开厂了。” 怀里余香犹在，让卫东只觉得老子为了多开个厂，太不容易了。 (本章完) 第269章 只有抓住机会的人，才能说是经历了 第269章 只有抓住机会的人，才能说是经历了这个时代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成了秦羽烨积极奔波于电视台牛仔裤公司，去张罗准备前往内地的班底跟手续。 沈翠月立马主动跟着去协助。 尤其是听让卫东说那边有个富家女，还叫上吴生云，意图很明显。 笑得让卫东连忙叫她合适点。 结果池世明听说，也跟着蹭了去见识。 不过还全靠有他。 作为hk居民现在进入内地商务或者旅游，要么办理签证，要么办回乡证，相当麻烦。 也就池世明这种已经多次往返的内地出生hk居民，才很熟悉流程。 尤其让卫东这次最后敲定有十多名港商也要一同前往江州，那就必然变成对江州市里面都是挺大的事情了。 国际长途里让卫东只来得及用传真把这些富豪及其随从的身份传递给市里面，大概描述了下秦羽烨算出来的身价总额在七八百亿港币吧。 市里面肯定要大张旗鼓的好好接待。 让卫东索性直接把这部分全都甩给市里面。 老子只负责带两边相亲见面，具体怎么搞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他就带着小姨子到处游览。 商场、商铺、会展中心、厂区外观，让卫东就仿佛得到个可以随意穿梭在三四十年后的时光机。 抓紧拍摄很多三四十年后觉得习以为常，实际上都饱含大量经验教训的成熟形态。 他肯定比大量这时候来hk学习考察的国内人士，更有“眼光”，知道哪些后来被改进了。 明显现代化许多的海洋公园果然也得了董雪晴的狂热喜爱。 让卫东自然是顺着给她拍照，留下大量游乐园内部的各种细节照片。 所以等到启程返回的时候，让卫东居然携带了七八十个胶卷，比张经理还多。 全靠池世明熟练的都装到他的行李箱，顺着多次往返通道带走。 到江州没有直达航班，所以还是得先搭乘广九直通车回粤州。 让卫东也是直到集结返程，才惊讶的看到德叔那个女儿，也满脸不耐烦的在队伍里。 看眼沈翠月，这姑娘贼兮兮的禀报：“带着呗，万一看对眼了什么阿猫阿狗，我们也好下功夫。” 一听就是江湖围猎的那种路数。 让卫东无语：“你特么合适点，这些富豪大佬都是看着笑面虎，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肯定和善得很，只要敢触及什么危害，立刻翻脸不认人，能搞到你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过的沈老三不以为然：“那是在hk，回内地就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让卫东更得敲打她这种肥羊入圈的心态：“老子是把人带回江州开厂修楼做投资的，你别乱来！” 沈翠月给他抛个媚眼：“我做事都只为你好。” 让卫东呸，后来网上的梗不是说各种亲戚朋友挂着只为你好的理由道德绑架么，他可不上这种当。 秦羽烨看到了，居然还咳嗽提醒！ 沈翠月更乐得不行：“我发现她这管人的心思也不小啊。” 是，明明才十七岁，整个商务旅行团就差不多是她来举着小旗子到处带领。 本来只带她挑出来的牛仔服饰人手，登上了广九直通车后索性连港商的照料问候，她也带人一起做了。 沈翠月和董雪晴都给她打下手。 毕竟所有老港只认她。 让卫东索性交出引导权，自己只跟老亨他们几个交流介绍。 他这几天从来没去过牛仔服饰，但每天晚上秦羽烨都会来酒店交流进度，甚至直接住在套房懒得回去。 还教这俩，仨姑娘在大床上开睡衣趴。 所以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几大箱行李搬过来。 沈老三和凤雏这才知道现代女人可以有这么多丰富的衣裳跟化妆保养品。 万般不舍惊叹昂贵，也咬着嘴皮悄悄买了不少。 还分别偷偷找让卫东要钱。 让卫东干脆把现金都给小姨子，让她给姐姐也多买些。 所以回程全靠秦羽烨出主意，把她们仨的十几个箱子，分给她带着的近十位牛仔裤工厂技术、生产、面料、设计专家帮忙拿。 才勉强以每人两口箱子的形态顺利过关。 让卫东还有点纳闷，德叔的女儿带了俩人，也只有每人一两口箱。 就算都是帮她带的也没这仨夸张吧，而且大小姐在外面绝对都空着手。 结果才抵达粤州，这位大小姐就表示她到此为止，只在粤州待几天糊弄老爸就行了。 让卫东立刻觉得如此甚好，免得沈老三搞出什么幺蛾子。 安排何月梅陪伴照顾下。 他主力带着基本没到过内地的港商们，在不惊动粤州市的前提下，参观了天鹅宾馆周围的前租界，到他熟悉的高校、塑料厂以及卫生巾厂走马观的看看。 算是最贴近真实的让各位看到了现在内地住房、教育、生产、商业情况。 而且这还是最靠近hk，最开放，最宽松的粤州。 鹏圳虽然就在隔壁，但现在只是个大工地，没有参考价值。 平京、沪海以及江州都是截然不同的城市风格跟情况。 不能以单独哪一种形态来面对全国。 充分强调了这个大国的广袤。 据说跟着粤东领导参与过两次官方活动的老亨都看得聚精会神。 那时必然都被各种“热情”接待到密不透风。 绝对看不到这些细节。 让卫东也不怕被扣上泄密的帽子。 都没敢在粤州过夜，怕被截胡的搭乘晚间航班飞回江州。 沈翠月本来说什么都不再坐飞机了，但还是咬着牙跟了上路。 全程把让卫东的手腕差点掐破皮，又被秦羽烨和董雪晴一起斜眼关注，有这么夸张吗。 让卫东全靠在航班上请港商喝茅子，才能短暂的逃离魔爪。 总算平安抵达江州后，市里面果然倾巢出动的迎接。 居然搞了辆前两年进口给国营大厂，用来接送外国专家的日野大客车来当做接待车。 厚重气动门、液压减震和座椅的舒适程度，也算是能配得上接待规格。 夜深了不用搞什么欢迎仪式，直接先送到皇后餐厅楼上的宾馆入住。 这也是目前江州几乎唯一上档次的涉外接待场所。 让卫东却没可能回家，他得立刻跟老高一起返回市里面，连夜表述整个考察过程的细节。 因为就在他去hk这一周左右时间，整个hk朝着粤州、沪海、平京以及江州发起考察申请、联络各种商务投资的信息暴增！ 喜不自禁的各单位全都在全力接待。 所以江州实际上已经接待了五六波持护照签证来交流考察的港商，这种基本都是这两年已经到过平京、沪海。 从来没想到西南内陆地区这么个省会以下城市，居然才是改革开放的潮头。 hk接待方那边还是承认这一波投资热潮的主要造浪机，都来自这个江州考察小组。 老高跟着市里面的沪海轿车从机场返回，路上已经把他能汇报的都交代清楚。 不过到这时候，他才是最坚定的希望能调到让卫东同志身边工作了：“都是让卫东同志的功劳，他积极有效的跟各方交流，跟港商做朋友，极力推荐介绍江州作为内地投资的主要方向，所以这次的工作，让卫东同志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在市里面的小会议室，老高迫不及待的先表态。 按说他这个级别还轮不到他先说话。 主要还是有点紧张。 知道这次的事态变得有点大条。 让卫东就比他轻松得多。 董雪晴先迫不及待的带着箱子回招待所去给姐姐献宝，董雪莹带孩子过来就近等着。 沈翠月索性跟着秦羽烨住在宾馆，还能再给港妹吹吹风。 所以让卫东现在特别轻松：“我没什么功劳，是政策和局面需要港商，我就尽量去帮市里面牵线，这部分港商确实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亿万富豪，当然也是非常有水平的资本家，他们来肯定不是为人民服务，那就是要赚钱的，所以怎么既让他们赚到钱，又带动了我们的经济，给老百姓带来实打实的好处，才是这种招商活动的重点。” 老唐都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最坐享其成的那个。 因为大概率只要有投资，都会尽量放到经开区里。 所以全程带着嗯嗯嗯的表情，坐在旁边当无声捧哏。 市里面各大班子基本都到齐了。 聚精会神的倾听让卫东讲述经过：“因为考虑到国际长途会被窃听，所以我们也不太能频繁汇报，回头整理好了关于工业、商业、科技、建筑甚至电视台的各种图片信息，我们可以给相关各部门分别开交流会，把我们在hk收集到的先进经验都传递给大家。” 光是到这里，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鼓掌了。 可听他说起步行丈量城市风貌、市政设施，再到慈善晚宴上面对港商介绍江州，介绍目前国内的招商政策，最后关于私下和港商探讨关于房地产、游乐园等大型项目的内容。 肯定让所有人感到大开眼界。 最后外加提醒：“所以这次他们考察投资的结果我不参与，只是希望给市里面带来更多发展机会，但也提醒这些资本家的胃口很大，包括我在hk期间，都要频繁面对他们的各种衣炮弹，请各位都相互提个醒。” 这几年出国考察，每年还是有那么两三批十几个人，看都目不暇接了，哪里还有工夫辨认其中的优缺点，汲取哪里的精华。 更别提对资本家的防范了。 让卫东这次才算是给打了个样。 要把资本主义的衣剥了，吃到嘴里，再把核吐回去，可别晕头转向的着了道儿。 有他这个表态，得嘞，市里面都觉得不用对他做什么纪律强调了。 怎么也不能质疑四十年老保安的组织纪律性吧。 (本章完) 第270章 不是推倒就是推翻 第270章 不是推倒就是推翻 实在是阴差阳错下，让卫东知道得太多了。 “根据我的接触理解，现在跟外商港商接触有点走极端。” 这是他在平京听的八卦：“一种是还没转过弯，建国门外这座涉外酒店，当时建成的时候，大家都很不理解，为什么还要给外国人酒店股权，这不是在我们土地上的产业吗，据说很是做了番工作，才让外资拿到一半股权。” 然后当然是后世的信息：“一种是彻底觉得外商、港商就好得不了，一切都可以给洋人来发展得更好，譬如我举个例子，市里面不是有种可乐吗？” 这接待会议室就有，算是江州现在的拳头产品了，上回秘书还拉了让卫东的熟食一起往平京那边的机关事务局送，说是要争取成为国宴用品，把让卫东吓得赶紧不要。 做买卖是一回事，做贡品又是一回事。 可买卖里的样儿就太多了：“我……这次去hk，肯定也接触到了这方面的国际饮料商人，他们肯定不知道江州这款产品，只知道世界上有可口可乐跟百事可乐这两种著名产品，好了，如果这两种产品卖到江州来，猜猜他们会怎么做？” 只好由hk商人来背这个锅：“他们肯定会高价收购江州可乐，美其名曰用先进的管理、营销手法帮助江州可乐成为全国流行，甚至走向世界的著名产品，有人想你都了这么多钱买，肯定不会浪费，赶紧忙不迭答应，可实际上呢，资本家有一万种办法雪藏这种产品，就是不生产不卖，那笔钱是为了给自己的产品买路，等到所有消费者都习惯了他们的产品，再放出来，这玩意儿已经成了昨日黄，彻底被市场抛弃了。” 全场肯定都是卧槽，资本家这么坏的吗？ 市里面几位都严肃表情了，感觉要重新看待这个招商工作的艰难程度。 让卫东当然也不是为了破坏别人投资：“资本家就是为了赚钱，拦截堵住你的民族品牌，就是为了给他的产品腾路，只要能产品行销全球，赢得市场，这些付出的代价都可以权衡的，他们不会在乎民族品牌，不会在乎就业岗位，只要利润，但反过来他们又确实能促进竞争，拿出更好更便宜的产品给市场，所以去伪存真，留下我们要用就是了，我关于这个招商投资的工作就汇报完了。” 想下班回去抱老婆？ 没门儿。 这已经是明白着的木秀于林，哪怕是顺风不会被摧，也要撑场面啊。 先留下来语重心长的交流了这几天的真实感受，让卫东如实描述：“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吃的用的穿的车，啥都给安排上，甚至还送女朋友，富家女呀，好在这家也不那么言听计从，摆出只要有生意可做，那就两面派的墙头草作风。” 市里面匪夷所思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们那会儿去怎么没遇见这事儿呢：“尽可能拉下水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卫东和盘托出：“当然是为他们说话，想继续马照跑，舞照跳，这可是亿万家产，怎么都不愿被公私合营，被约束打倒，所以还是很忐忑的，也许难得遇见我这种民营企业家，还是想把我拉成同伙，譬如我在内地也帮腔？” 市里面笑眯眯：“那你会不会帮腔呢？” 让卫东连忙摆手：“他们想多了，我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基本原则还是很明白滴，最多也就打着民营企业家的幌子跟他们厮混了解点情况，连做生意我都还是倾向于自己搞，我有这个能力跟耐心，所以只是把这些港商介绍给市里面，不会跟他们伙同牟利的，哦，牛仔裤不算，我是想开个牛仔裤厂，让全国人民都能穿上便宜耐用的好裤子，您看我这……” 人家还真看，认真捻指感受：“听说过，但确实没想到hk才是牛仔裤的全球主要供应地，那么小的地方，就能产生那么大的贸易额。” 让卫东当然推到hk资本家身上：“我也是听他们说，这玩意儿本来是旗的，但只要把机器设备转移到人力成本更低的地方，就能让生产成本低好多，用海轮运回欧美销售赚得更多，所以我跟他们联系上，也在想只要一边供应国内市场，一边也可以利用江州的船运成本外贸。”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甚至下意识的会认为，牛仔裤这些外贸服装厂不是天经地义的应该在沿海地区么。 但在商州经历过肠衣、猪鬃远销欧洲的案例。 让卫东就敢破除这个固定思维，为什么非得在沿海生产，沿海不也是靠大量的西部地区打工人过去劳动密集型生产吗，别扯什么配套产业，现在大家都是零起步。 正好江州还有些重工业的底子没衰败破产，如果能承接起来，岂不是直接把劳动力在西部就原地消化了。 江州既然后来能做成全国汽车基地、笔记本生产基地，为什么从现在不能做成劳动密集型的外贸基地？ 生意反正都是要做起来才知道。 市领导肯定眼睛猛的亮了细嗦细嗦。 让卫东才把缤纷牛仔包括秦志明这一衣带水的来龙去脉描述：“他们有内斗，我无所谓这产业在hk怎么样，我也不要股份，只求又快又便宜的把牛仔裤卖遍全国，所有人都能穿上便宜的好裤子，你是没看见很多劳动阶层那裤子都汤了，看着都心酸。” 这个西南地区形容词很形象，这年头除了军裤警裤就是涤纶面料，磨损拉扯到跟清汤寡水似的那么薄得透光，打补丁都咬不住针线。 让卫东在码头当背夫的时候见得太多，所以他有这种迫切的改变愿望。 市里面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温和的笑着说好：“你在招商引资这块儿确实有很强的战斗力，组织上也信任你，那就不要浪费，你争取搞个驻港办，市里面给你走外事办拿些权限，你来负责关于港商投资的工作。” 让卫东听出来了：“经常往返hk和江州？我的团队里的确有个江州出生的hk市民，他可以承担起这个往返的工作，我的重心还是在国内销售和生产规模。” 他对去hk真的兴趣不大，看一回就够了：“尽量多组织些市政、建设、商业方面的人才去考察更合适。” 市里面语重心长：“江州也是刚调整为计划单列市，很多部门都不完善，你承担驻港办的外事工作，就你来组织这些学习考察，这个过程我相信也更能看出来你对江州的感情。” 哎哟，高人啊。 边用边考察，这是马儿跑，还要马儿自己草……等等，让卫东终于从这个思路上看到语重心长的含义：“该不会还有层意思是要跟港商联姻之类吧？” 这也太狗血了。 市里面呵呵笑：“你还没成家，有合适的对象也不是不可以嘛。” 让卫东连忙摆手：“我把工作和家庭分得很清楚，现在我有爱人，也不会有作风问题，对我来说成就感来自于为更多人创造美好生活，也来自于改造江州、商州的家乡，甚至我内心有点反感往外跑的情况。” 话都坚定到这样儿了，又探讨一阵接待招商工作，凌晨三四点，让卫东才被翟秘书送出来下班。 狗蛋在面包车上都睡得鼾声四起，可响亮了。 要不是这家伙，让卫东都想索性在车上猫一宿，舍不得回去打扰老婆孩子。 自己开车回了招待所，蹑手蹑脚上楼推门，没想到门没锁，董雪莹披着绒衣靠在沙发床上看文件。 昏黄的台灯下贤妻良母的温馨感，左右蜷着俩孩子，就是让卫东最梦寐以求家的模样。 只一眼，他在外面忙碌劳累的疲惫就不见了踪影，精力十足的对着那抬头的温婉笑意咧嘴嘿嘿嘿暗示。 董雪莹好气又好笑，抬手示意你看看都几点钟，但还是把丰唇嘟着送上，对让卫东伸手把她从被窝里面抱出来更悄悄配合，只是对这家伙准备抱着进里屋，赶紧呲牙，示意去隔壁。 于是那小白牙最后还是全印在让卫东肩头了。 只是太激烈忙碌，让卫东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提到谁谁谁。 董雪莹等他压自己身上都打呼了，才悄悄拿胳膊使劲抱紧那结实健壮的后背。 依恋的摩挲脸颊，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的天色发呆，真希望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会儿。 可就像朝露一瞬而过，好像眨眼就冬日明媚了，不得不悄悄抽身起来穿戴整齐，拔了电话线锁上门到隔壁继续翻看文件。 正好把那些叽叽喳喳来上班的姑娘们挡在那边办公室。 而且沈翠月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老爷累着了吧，可这边都等着呢。” 董雪莹也不解释：“你那么能干，先支应会儿，带着到新厂去参观啊，让他多睡会儿。” 沈翠月没脾气，这特么是天然压制啊。 早起梳妆打扮的秦羽烨还观察她表情，百忙中手写：“他什么时候来？” 从文字就勾勒出个小老婆等老爷的形象。 反而把沈老三惹笑了，老娘一定要推翻这座大山的压迫！ (本章完) 第271章 绝对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第271章 绝对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可秦羽烨怎么可能是仰人鼻息的瓶。 也许只有让卫东才勉强能猜到她是多任性妄为的脾性。 沈翠月本来调（tiao）侃（bo）说老爷现在肯定被榨干出不了门。 她就笑笑，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下楼检查了解早餐的准备，司机吃过了吗，跟前台了解周围有什么值得游览的地方。 再次确认自己要把国语练好。 沈翠月前后脚下来，虽然她说不好普通话，更别提英语和粤语，却能靠着小纸条跟秦羽烨配合上。 于是等富豪大佬们陆续起床，每位的门缝已经有了张宾馆便签的手写日程卡。 虽然简陋了点，但够周到。 三楼的皇后餐厅能提供绝对不亚于hk早茶水准的美味早点。 标注十点出发前往江州经济开发区参观考察。 之前习惯早起的可以在宾馆门前左右一两百米间散步游荡，前台有备好的江州市区地图和坐标方位指引。 重点就是出门右手大约两百米的抗战纪念碑。 作为整座抗战陪都的中心点，也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区域。 基本能看清这座两百多万人口的西南地区最大城市经济情况。 左手边顺势往码头方向也是两百米左右，是陪都时期的几座银行金融大厦，还颇具那个时候的风采。 彰显着当年的金融地位。 而马路对面已经在拆迁的，就是让先生投资改建的流金大厦工地。 房地产为主的各位可以看看目前江州的施工水平。 张经理大清早就等在门市，他知道让卫东今早肯定需要他协助。 自然被沈翠月安排他接待好工地。 甚至老高也赶过来，说唐主任天不亮已经发动经开区的环卫部门开始做清洁打扫。 池世明则神秘兮兮的从流金相馆背后的街区赶来，那边就是家电服装批发市场。 沈翠月很怀疑他在那边有个姘头。 吴生云直接呆在新厂区等候。 让卫东这帮人，有文化有战绩的不多，但确实都出类拔萃的很有战斗力。 连董雪晴都被她姐撵起来先帮姐夫顶上工作。 就为了让卫东能多睡会儿。 问就是让先生赶回来先得给自己的企业开会。 其实让卫东也就睡到十点左右，被董雪莹叫醒，随便洗漱下，吃妹子们去街对面端来的药膳粥。 十多个妹子服侍早餐的排场，也绝对配得上hk富豪们的级别了。 而且这民国起开始出名的药膳坊，沈翠月点评还是有点功效，要给老爷每天安排上。 不过这会儿小蝶能爬到桌子上，在一群小姐姐的加油助威中跟爹抢吃的，猛舔盘子的架势，把让卫东逗得哈哈乐，都不想去干招商引资的兼职了。 董雪莹得哄着，再招呼大家七手八脚的帮老爷穿好衣裳。 hk买的休闲西装，几百块的真皮运动鞋，崭新的牛仔裤都能引得妹子们鼓掌欢呼。 小蝶也赶紧跟着不明觉厉的鼓掌。 一万五的劳力士就不用在自家人面前显摆了。 董雪莹动嘴不动手，脸上爱恋又酸楚，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像她想象的那样越来越出色。 让卫东还不具备阅读这种女同志复杂表情的能力，依依不舍的给老婆女儿都亲了口，才在妹子们的欢呼声中开车直接去新厂区。 那边得到消息才把日野大巴从宾馆出发。 仨招商引资的兼职，把铺垫活儿都做好了。 凤雏在车头跟导游一样中英文双语沿途介绍： “这边是民国时期的公园，前方是刚刚落成的长江大桥，而桥下的江心岛屿则是民国时期的机场。” “回看这座城市，其实跟维多利亚港湾两侧的港岛和九龙结构类似，只是江州被“人”字形的两江汇合切割成了三块，现在就是还未爆发建设的hk。” 普遍在五六十岁的老亨等人，不会有年轻富二代那种飞扬不屑，关注的更不是灯红酒绿，他们看的是未来。 由他们带来的灯红酒绿，才有巨大的利润空间。 时不时交头接耳。 坐在后方的hk牛仔服饰专家们，就纯属被这帮大佬镇住了，才不敢吭声。 早餐还有点水准，但现在看到的城市都是什么啊。 又脏又破。 没有在成年阶段经历过hk的四五十年代，就不会有这种重生熟悉感。 总之就跟去亚非拉……不，准确的说，这时候的东南亚和南美地区很多大城市的情况都比这好。 秦羽烨就站在前后分隔点上，决不允许这些普通专家、白领级人员影响到大佬感知。 如果不是只有一辆车，她肯定要分开运。 沈翠月坐在旁边，随时给她写小纸条。 其实她才是最熟悉这一切的江州土著。 过桥穿过隧道，凤雏还能形容就像是穿过了港岛太平山，到了南侧的海洋公园那一带。 其实都是让卫东带着她游逛时候的说法。 清晰的帮助hk人建立了方位感。 因为从这边的国道省道出去，才是前往粤东的运输线。 整个江南区中心就是经开区的地盘了。 “前方经过的这片新楼房，就是让先生已经出资购买的国内第一批由房地产开发建设公司完成的商品房。” 在这之前，房屋不具备商品属性，不允许在市场上流通。 让卫东算是抢了大概一年左右的进度，没有他，江州房地产公司要纠结想办法，请示汇报，好不容易找轮船公司买下再卖给员工，才在全国走出这开创性的一步。 地产商们果然立刻要求停车参观。 这时候沈翠月那两套房就派上了用场，可以作为样板间随便看，她还调侃秦羽烨要不要拿一套去住？ 没想到港妹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装修风格比宾馆有品位多了！” 沈翠月露出知音难觅的表情，在手本上写下：“是他要求这么装的，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颇有超前意识的装修风，的确惊喜的打动了港妹，立刻想搬过来了。 地产商也觉得可以呀，建筑水平差得还有点多，但起码室内装饰装修已经基本能看齐，那就不怕我们修好清水房没有人接盘装饰了。 等几栋楼的家属、或者下夜班的职工都发现这群衣着光鲜的外地人在小区游荡，很快形成围观之势。 还是得沈翠月来镇住场面，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妈婆娘，愣是看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的跑掉。 投资参观团才得以有序的上车离开。 地产商大佬们反而觉得察觉让卫东这个女助手似乎有种“牧羊犬”似的工作能力。 起码表示他们能看好让卫东控制住千头万绪的房地产建设工地。 这种好像控制数千只羊放牧的能力，基本保证了无数人都向往成功的房地产企业下限。 让卫东的人手有能力管理好这种局面。 不过等日野大巴几分钟后顺着几乎一片空白的经开区待建土地街道，抵达让卫东的工厂工地时候，从前半截的地产老板富豪们，到后面的工厂专家们，都异口同声的喔噢。 因为从市区到这里，一路看过来都是旧房子、千篇一律的方块楼、颜色绝对雷同的一片灰蒙蒙。 无论是老旧的吊脚楼、砖瓦房，还是后来的灰砖、红砖宿舍楼，都呈现出灰暗的整体色调。 好像就看不得什么另类的色彩。 正像是让卫东之前给hk地产商表达过的那种公房时代，所有人都失去创新，失去活力的吃大锅饭混沌状态。 然后这片建筑却凸显出了惊人的特色。 竖向的一条条白色外墙立柱，中间夹着一条条墨绿色的幕墙玻璃。 就既有现代建筑的玻璃质感，又有设计风格的形式感，尤其后者很重要。 跟特么黑白斑马纹儿似的，特别显着是故意的设计作品。 尤其现在已经修到了三阶，还把未来要修的四五六阶空地用篾竹板整齐的围了条转角施工墙，然后刷成红色。 四十年后哪怕税务大院门口的下水道、路牙子、公路翻修，都会围上一圈波纹钢板，显得特正规。 他也习以为常的想模仿。 哪怕金属板材这时候是紧俏物资，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那就用江州随处可见的便宜竹篾板，刷上漆效果一样。 其实光这点，就已然跟hk的建筑工地气质相仿了。 只是人家是法规硬性要求，让卫东纯属在一片空白的的规范上自由发挥。 形成一片灰蒙蒙中的靓丽颜色。 尤其醒目。 老亨都指着点评了：“我要是买房，也会选这家，小东做地产有灵性。” 真正被让卫东分派要做房地产的池世明就扒拉在车窗边，皱紧了眉头，绞尽脑汁什么叫灵性。 张经理带了个摄影师傅拿台高级单反机，自己用爱克斯相机抓拍。 他才是跟各种摄影高手厮混了多少年：“灵性这个东西很缥缈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想不到要这么搞，卫东没学过艺术，到我们店里点评艺术照却很有灵性，你看我们获奖的作品。” 他随身携带小相册本，而且是故意把部分之前拍的，和让卫东要求拍出烟火气的对比放在一起，俗称“领导吹捧本”。 翻给池世明看：“感受不到，就不要去强求，专注于按照有灵性的人指出方向去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这是我的工作经验，跟自家伙伴共勉。” 池世明对这个三十多岁待人接物已经非常圆滑的门店经理，深深的点头，然后思考着开口：“我有个伙伴……” 随着日野大客车的一声气动刹停，让卫东已经站在建筑内的空地上迎接，而他的背后，一大片工地正在开工。 就像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正在蓬勃发展的局面。 (本章完) 第272章 爷就喜欢你这种不喜欢我的感觉 第272章 爷就喜欢你这种不喜欢我的感觉 其实昨晚市里面有问过，要不要直接请他们过来表明规格。 让卫东其实内心想，这会儿的江州有什么规格。 这特么是百亿级的资本家考察团。 他们如果真获得许可投资，能瞬间把羸弱的内地经济，起码江州这座城市的经济砸得乱七八糟。 所以还是谨慎点，他主动劝说市里面先不露面，就是个经开区级别的接待。 别太给脸。 当然现在的说法是：“我特意请各方面先不打扰你们，随便看，没有想象中的封闭，也不会防什么那样遮掩，你们想看什么，也可以给我提出来，欧克，首先是秦小姐你那边关于牛仔裤生产线的活儿可以展开了，那边的三阶二层可以借给你，马上开始组织安排设备，我希望的是尽量在本地解决，哪怕生产效率低点，我可以用大量劳动力来弥补，特别便宜！” 实际上这是他跟秦羽烨在hk的酒店，多次商议过的内容。 他不管这个三级片女王是玩票，又或者真有野心，还是想为兄长排忧解难。 总之先尽可能的把牛仔裤生产线搞起来。 现在就是故意当着所有人讲，展现让老板的话事人风格。 规模还是很大的，外面看是阶梯状，一层、两层、三层的工业楼宇高度，卫生巾工厂不需要多高大的空间，五米足够。 所以就是搭积木似的五米、十米、十五米高三级台阶。 里面其实也顺着把厚度推开。 第一级只有十米宽，真就是五十米长的厂房细溜大空筒子。 当时抢的就是时间进度，要在投资商撤离的风波后尽快重新“升级”开工。 旁边一溜儿带玻璃窗隔墙的走廊，外壁全都是工人们自己的杂物柜，上班就在长廊里换上丝绸面料的白色防尘服，好看的性质大于实际用途。 然后经过所谓的风吹、紫外线光、消毒水等程序进车间，就是一堆设备生产、传送带封装、出品。 三十台机器，三百名员工。 只为分分钟开始投产，摆出既成事实的业绩给江州市面对各方。 然后第二级陡升到四十米宽度，不算二层作为仓库，这两千平米已经摆开近百台设备，近千名员工！ 而三阶已经土建完成，飙升到八十米厚度，三层！ 单层四千平米空间，整齐排列的承重立柱都能让人产生密集综合症。 等这里粉刷平整完毕，将会立刻摆上两百台设备，再招募两千名员工。 而后面的四、五、六阶，分别厚度达到一百一、一百五、两百米！ 到两百米的时候，六层楼，面街五十米的台阶，每层楼就是一万平米。 一楼依旧会铺开几百台设备，四五千工人在这里井然有序的工作。 就故意营造出那种人海战术的视觉冲击力。 哪怕能逆向研制出新款全自动卫生巾机器，也会放到三阶、四阶厂房足矣，就得把最大的空间用来铺满几千人会战场面。 让卫东记得小视频上刷到过那种省级超级大物流拣货仓，如山一般的快递件，一排光膀子的拣货员在疯狂盘货。 谈什么高科技、智能物流，最终还不是上人力最简单粗暴。 他就好这口儿，一定要搞出大会战的气势，宣传起来也好看。 至于后世讲究的行业规范、卫生条件、检验手段都先一边儿去，这年头还是先把局面搞起来再说。 不然这六阶十三万平米的巨大建筑靠什么修出来。 这才是黑猫白猫的阶段，谈面面俱到的符合规范那是刁难人。 至于长远未来，等楼修出来，再逐渐多元化生产嘛。 这牛仔裤生产线不就来了。 蓝海时期就是爽到翻天。 hk地产考察团都有点啼笑皆非，但又说不出他这有什么毛病，老子乐意。 他们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刚成功刚发财刚可以为所欲为。 搞这个，总比搞女人搞赌博搞飞叶子之类强。 不动产最后终归在吧。 秦羽烨就挨个儿给发放安全帽，再带队走进三阶工地考察生产线要怎么分布在四千平米的厂房里。 让卫东已经带着地产大佬们，参观旁边已经完成地基土建，正在朝着砖混楼层的开始施工的大型宿舍楼，然后旁边的高层地基正在深挖打桩。 介绍工厂到明年就是五千人起步，朝着上万人冲。 就简单迭加产能，只要供销总社还能铺货，最终要达到两百万包的日产销量！ 哪怕占据人口大多数的农村地区，使用比例短期内很难提升，但起码给到三万家基层供销社足够的货量。 哪怕这个市场必然会出现其他品牌展开竞争，起码前面阶段的铺货都只能跟在让卫东背后吃屁。 而实际上的全国人口消耗量，大概应该是在每天一千六百万包左右！ 这就是十亿人口级别的超级消费能力。 地产大佬们震撼了。 就卫生巾，到明年完成后可以每天出货两百万包，哪怕以六毛钱一包的出厂价批发，每天一百多万，一年也不到十亿级别的产值。 可这代表着对全国市场的统治级出货，一旦占据这种先手，别人要达到同等规模要付出几倍的代价。 让卫东其实是学的那个做真空包装小食品的千万富豪，只要工业化就猛然拼命上量，用规模来形成巨大门槛，跟进者就很难匹敌。 就撑在地基深坑边的毛竹栏杆上，让卫东示意：“各位的生意比我大得多，财富就更不用说，我迄今也就那么一辆几万块的面包车，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看看这个巨大的国家，巨大的市场，我就抢了这么一年左右的进度，起码在卫生巾这个门类，我抢到了几乎垄断的地位，慢一步可能都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想表达的是各位抓紧时间跟内地绑定，早点表态参与进来投资。 却没想到老亨看了下旁边，有人会意的开口：“老实说，游说我们来内地投资的人天天都有，名头极大、背景极深的各路人马都不稀罕，可几乎所有人给我们拍胸口的都是能搞定政策，搞定谁谁谁，却没有一个人在我们面前修哪怕一块砖。” 还有人解释：“鹏圳不算，那就是张百家乐的台子，比拼的是各种牌面外的东西，不是正儿八经的房地产，这的确是我们看到国内第一处商业地产萌芽的地方，更别提知道怎么做的人了。” 让卫东认真想想：“能接触到你们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了，他们可能也习惯了层层转包？实际上现在能放开手大开发地产的估计就鹏圳，江州目前这个经开区，嗯，还有我在江州下游三峡口，我的家乡地级市有个工业园区在试着建设，但我估计也就这两年内，会陆续放开一些建设局面，你们可以密切关注，我这里更在意制造业，只要你们谁来开厂，我都全力支持，协助生产，解决原材料，帮着卖货，要的就是你们投资和生产技术配套。” 可尝到了房地产甜头的资本家，哪里还有耐心慢慢捣鼓制造业。 而且hk这些老江湖太娴熟了：“小东，论房地产，我们肯定每个都比你熟悉，但论到这个全新的市场，处理把握这些政策的玄妙感觉，是你的强项，这种事其实很常见。” 他们也是配合熟练，换个人开口：“譬如我这把年纪了，你问我懂不懂基金、股票、期货，我就算是费全部精力去学，也跟不上节奏，大概率做金融投资要吃亏，那么应该怎么办，投人，投给我认可的股票经纪，只要他做人做事没问题，我小规模的试水，然后大规模的信任投资，绝对比我自己学得似懂非懂强多了。” 最后老亨来收刀：“所以我们投你，你证明了你能在这个市场游刃有余，甚至你在房地产上还有些自己的灵性，那就你来做，我们可以投人、投资、投一切房地产需要的环节，我们都有。” 让卫东靠在那惊了。 稍微想了想慢慢摇头：“我不做房地产，主要原因是我怕我把持不住，这卫生巾做到死，也就是个几亿几十亿的规模，还要面临竞争分蛋糕，房地产我相信在各位支持下能轻易做到万亿规模，我不做。” 对吧，四十年后随便哪个人都知道万亿爆雷的梗。 这尼玛老子卖卫生巾都能抢占市场，垄断规模，要是还得了你们这群老鬼的支持做房地产，绝对能横扫全国市场。 那就绝对是断头台。 这一刻让卫东甚至为自己的房地产打手感到惴惴。 他这个理由后世的人都懂。 经历过地产全面崩盘的人就更懂。 别说万亿爆雷的皮带哥，商州那么个地级市，做房地产善终的都没几个。 卖卫生巾，卖廉价相机，卖牛仔裤能有什么危险？ 熟食品都比这几个稍微担惊受怕点。 一样能卖成亿万家产，为什么非得去趟雷。 所以这个决定做得简单轻松，甚至刻意告诉自己别去多想，胡思乱想估计就上了骗门的当。 现在换老鬼们惊了。 从他们扬名立万发了大财开始，无论谁跟他们打交道不是为了赚钱。 只要他们愿意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其他人不是疯抢争夺机会。 如果说眼前的小年轻是不懂也就罢了。 偏偏让卫东还能如此自信的说，双方合作能干到万亿级别，所以他不做！ 这叫什么话。 这种感觉真的像大家到青楼，遇见琴操姑娘千娇百媚的勾了魂，大爷要掏钱一亲芳泽。 魁说不行！ 老鬼们除了觉得是钱没给够，就是发自内心的会有种，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性格的家伙，看看我们砸多少钱才能砸开你的腿……哦，是你的房地产赚钱口袋。 (本章完) 第273章 还有那个勇气吗 第273章 还有那个勇气吗 让卫东真不是玩魁那套欲拒还迎的把戏。 他真的不做。 池世明的优点就在于，既然说好了他先跟着学习这栋公寓式宿舍楼的建设，接着参与旁边带电梯的高层住宅建设。 踏踏实实的完成这些东西，再考虑掌握商业地产买卖。 所以哪怕眼前一大堆hk地产富豪，大神级选手，他也一声不吭。 甚至都没有主动非要跟着凑上来旁听。 只有沈翠月静静的站在边角，挡住了所有人靠近。 她从来不在这种决策上多嘴。 董雪晴看她给眼色，也能明事理的不搅合，她们之间打打闹闹那是她俩的事，姐夫对外的局面，绝对识大体。 吴生云则默默的把建筑工地的各色人等，全都协调压制住，包括经开区的唐主任，屁颠颠自作主张赶来的江南区领导，他都毫不犹豫的拖住寒暄闲聊。 邀请张经理给大家合影拍照。 所以哪怕只有二十岁，让卫东也的确像一方霸主那样能hold住全场。 譬如这么差的接待条件，换别人多少会有些局促。 他不怕。 看过工地，简单的驱车围绕整片基本还是田野的经开区转了圈，仅有的两栋所谓台资修建商住楼，比他先签约，进度远不如他的宿舍楼快。 对区里面和唐主任邀请准备午宴都摇头，江南区现在没什么上档次的用餐点。 你们从市里借厨子搞出来的宴席，也就是堆山珍海味，除了浪费没什么用。 为了这驱车半小时回皇后餐厅或者江州饭店的烹饪技术培训站去吃饭，又有点夸张。 所以中午带着到附近一处山野之地的竹棚，吃酸菜青蛙、刨猪汤。 不辣，还带着纯天然的清新气息。 唐主任和区里面的领导都匪夷所思了，你怎么就请百亿级的富翁们吃这个？ 让卫东却觉得老子在hk，看你们还不是有避风塘，有大排档，有各种街头美食折迭凳。 西贡、清水湾这些偏僻地方，不一样有豪车云集的山野风饭馆。 不用这么矫情：“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晚上回宾馆吃饭，你们也能体验到绝不亚于hk顶级餐厅的特级厨师美食，但以前就仅限于那么一丁点官方范围能接触到，其他地方真没有，所以我们就随便吃点走打边炉的风格。” 其实初时的错愕之后，各位富豪也能释然：“这恰恰说明要搞美食中心、商业中心。” “我还是先投个酒店吧，昨天那个住起来还是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那我搞个商贸大厦，裙楼带购物中心的。” “商场用我的？” “小东，你看，这个规模做起来你不参与？” 让卫东不为所动：“你们跟市里谈，有关系的话跟平京谈都行，我只是为了回应亨氏集团在hk的热情款待，我没有劳斯莱斯，但这也是我在江州能提供的最好招待，敬请品尝。” 和本地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吩咐烧了壶开水，滚烫的在旁边挨着把碗筷冲刷一遍端上来。 所以这种特意安排人新买来的漆艺筷子，还是很大程度缓解了锦衣玉食者对粗鄙之食的心理抗拒。 让卫东是在hk带着凤雏到处游玩吃食，看到别人有啷碗的习惯，正好照着用下。 习俗上也让hk富豪们很接受，更主要是他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很体面。 老亨都笑起来：“这时候我觉得劳斯莱斯反而没你这个高级，你真不做？” 让卫东摇头：“不做，无论商业地产、住宅小区，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做，不是没兴趣，而是觉得跟你们搞把持不住，未来也许会按照自己的兴趣搞，但不是你们这样高速狂奔的大规模。” 老亨纳闷：“我们也可以不高速狂奔啊。” 让卫东打比方：“这就像你买了辆车，你在这破烂地上或者hk的律法完善道路确实狂奔不起来，但恰好你到了一望无垠的草原，或者高速路，恰好还没来得及设限立规矩，你会不会试着狂奔下？” 周围人都在听，表情有点懂了，但更期待了！ 这就是狂奔赚大钱的黄金时机，他们恰恰都经历过。 看了同伴的眼神表情，老亨也慢慢思忖：“如果恰好我们还是辆超级性能的跑车，每个零件都在撺掇着要狂奔，怎么都控制不住油门的。” 让卫东笑着再指指自己：“更恰好我还是个有点水平的车手，盲目自信自己还可以，那不就油门踩到底了，所以我宁愿真要搞，先搞辆普通小面包车，体验驾驶的乐趣，也适应驾驶环境，更主要是我没有冲圈数、冲记录那种狂飙的心态，我特么好好的开车不行吗，非要飙高速找死。” 这么一说，老富豪们都很理解了，但随之而来的肯定是对这个小年轻另眼相看。 能赚一个亿的人，对他们来说不罕见，天天都在接触，连他们企业的高管、股东、董事，不是亿万富豪都不好意思说在这家企业有地位。 但明明能赚一个亿，却控制住心思不赚。 这就非同凡响。 甚至能看出来是万亿规模，还能若无其事的旁观，这已经很值得敬佩了。 五六十岁的人才懂这个含义。 二三十岁的创业者绝对极其罕见。 他们见得太多了。 二十岁就能保持这种心态赚钱的人，等他们死了，儿孙没准儿都赚不过这种人。 超稳的。 所以都跟让卫东一样，闭口不谈投资房地产的事了，但纷纷尽可能找点自己和制造业相关的项目，合作。 让卫东也毫不客气：“这几天在hk，我也在反复观察思考，hk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对吧，那会儿能持有我这个资源，我现在能看到商机，可以发展的规模，到现在这会儿是什么样？我很有信心陪伴整个内地市场走过这几十年，所以跟我合作绝对能让你们受益匪浅。” 这话说得极大，可老富豪们心头只有叹息摇头，这尼玛。 就眼前越破烂越证明这个年轻人未来可期。 因为这个从最破落底层往上攀爬的过程才有最大的差价啊。 你现在就拿了对至尊宝，还稳定的不胡乱出牌稳扎稳打。 真就纷纷点头。 这时候当然只有秦羽烨有资格陪他坐在老鬼们的桌边，连几位富豪的随从助理都在旁边桌。 所以让卫东顺势把他对牛仔裤厂的态度移植给所有：“我能提供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只要是你们来内地合法生产的商品，都能协助销售，当然最好是在江州生产，这里最大的优势是人力资源便宜，然后用水运能极其便宜的就覆盖了半个大陆内地。” 说着拿牛仔裤的数据说话：“劳森给我报过价，他的一条裤子，进口布料18，辅料6块，人工7块，工厂租金分摊每条3块，设备折旧2块，水电管理3块，最后39港币，这边已经帮我核算出来，江州纺厂布料8块3，辅料2.6，人工4块，租金八毛，设备折旧依旧算2块，水电管理1.8元，合计19.5港币，就是打对折。” 资本家都是要赚钱的，降本增效，开源节流本就是两头用功的不二法门。 秦羽烨给让卫东吐槽过，缤纷牛仔被德叔家接盘后搞得天怒人怨，有个槽点就是那位大小姐在公司推行上厕所的卫生纸都最多只能四格！ 这还是德叔家族旗下所有企业的标准。 让卫东从卖腊肉时候就知道，赚再多，在卖腊肉时候就一定要尽量节约开支，赚到钱消费阔绰跟交易成本抠门是两个概念。 但也没见过细化到这种地步的。 所以看似百亿富豪们个个身家显赫，其实都是抠成本的高手。 一栋大厦材料上稍微精细抠点，最后才能累积成财富，哪怕他们已经开始有金融资本的比例，但核心根本还是精打细算。 现在立刻鼓掌：“肯定还能再压，你这个价格保守了，起码人工就不应该没到一半。” 让卫东的重点在后面：“你们也看到，我这里有近乎无穷尽的人力资源，所以我能协助你们的工厂，扩充产能，那么我协助你们在内地卖便宜点，然后帮着把货物从长江沿沪海出口，继续做你们的欧美市场贸易，一条牛仔裤可以卖到三五百港币的价格，就问这生意有得做么？” hk的老富豪们都有个从小生意到房地产的转变过程。 无论之前做沙石、塑料、电器，都是积累了第一桶金逐渐开始做房地产。 因为hk的自由港优势，也有个天生弊端就是本地市场太小。 就这么几百万人口，除了做房地产，其他产业很难做到亿级规模。 海外市场太容易受到各种情况影响了。 譬如秦志明的牛仔裤崩盘，就是因为旗超六千万的货款滞纳拖欠断了资金链，还有他的假发生意、原油生意等等所有海外经营，都是这样初期火热后期崩盘。 慢慢大浪淘沙剩下的老富豪，可不都是稳稳做了房地产的这群老鬼。 但现在让卫东把昨天给市里面提出的模式拿来也给港商诱惑。 内地市场保证基本盘，海外市场你们各凭本事的去赚大钱。 十倍几十倍的利润，鬼都要做！ 所以等美味的酸菜青蛙，带着农家清香的刨猪汤端上来，大家有些惊喜的大快朵颐时。 六家厂已经敲定了，全部都将按照牛仔裤厂的模式，落户在经开区。 分别生产hk之前最擅长的轻工业产品，本来就已经有朝着粤东地区转移建厂的思路。 现在明摆着提前可以一杆子支到各方面成本都最低的西部地区，还有东仔照拂。 有得做！ 秦羽烨这时候忽然觉得连挟菜的勇气都没了。 (本章完) 第274章 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274章 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让卫东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如何跟女人打交道。 跟章兰芝是简单粗暴，董雪莹才算抚慰住他学会点住家男人的温柔照料。 然后就对其他女人无感了。 但人总是情绪动物，小姨子和江湖妹肯定比普通女人有差别，这三级片女王也会在潜意识里另眼相看。 甭管另的是什么。 用过餐，让卫东也把秦羽烨当成“港商”一起带着去各处参观。 吴生云就靠着池世明当翻译，在餐桌上熟悉接手把十来位牛仔厂专家张罗好。 带回酒店开始进行建厂筹划。 他恰恰是从机械厂出来，又联络过纺厂搞原材料，现在带着专家去对接准备好的机电专业车间搞设备，跟纺厂搞面料，招募员工、准备车间班组基层管理人员，他都能协助上。 池世明顺便把各位富豪老板的十来位随从助理带回酒店去打国际长途。 联络安排老板指定的制造厂。 真就是老板一句话，下面人跑断腿那种。 其中有家从未做过制造业的随从简直挠头，做咩呀。 hk在50年代到80年代经历了转口贸易到制造业的转型，承接欧美地区转移的劳动密集型产能。 秦志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也是失败者。 制造业成为hk的经济支柱，但恰恰就是最近开始顺着粤东地区逐渐放开，有人开始聪明的把厂转移到隔壁内地，人力成本啥的都立刻降下来。 所以北上开厂的确已经成了hk制造业主的新趋势。 这也是八九十年代以后，hk再次转型成为金融大都市的重要节点。 但从来没想过北这么远，还要朝着西南拐大弯儿啊。 离谱。 还不敢吐槽。 哪怕这都是多年老臣，或者极为精明能干的打工皇帝。 也得马上执行去。 当然hk也有自己的天然限制，那就是不可能有较强的机械、电子产业。 生产线基本都是从欧美国家购买或者二手转产。 电子元件则主要来自日美欧三地，右岸这会儿才是被欧美安排的电子产品生产基地。 hk最多是做个组装的活儿。 所以考虑到距离这么远的制造厂，肯定不方便运输原材料，得尽量在周边解决。 牛仔服饰工厂就是个很典型的案例。 带着技术和管理这些软资产过去开厂建设，面料、辅料跟人工都能本地消化。 那么这个厂就投入小见效快。 所以五位hk富豪定下的六家厂，里面有四家都是纺织服装类。 这本来就是hk之前的强项。 其中有家更是拥有自己的两三个服饰品牌，交过来代工生产的程序驾轻就熟，还能指导协助其他人。 大家区分开休闲装、西装、衬衫、童装之类就行。 董雪晴本来是要盯人防守，跟着姐夫一起走。 但听了这边的高级职业人用英语交流，忍不住提醒：“江州附近的蓉都，是国内最大的电子元器件中心，拥有不少电器厂，但生产力和产品有限，我们有自己合作的收录机厂，东哥更是要求生产电吹风、微波炉这类家电，你们有类似的生产线或生产技术吗？” 马上有人立刻大喜过望：“有有有！欧克欧克，我们有这种家电线，马上联络通知。” 剩下最后那家没做过制造业的着急：“我们做地产做传媒，印点画报还行，这能制造什么？” 董雪晴又想起姐夫说过印刷出版图书，简直就是印钞票，连忙问：“那有没有好的印刷设备线，我们有图书印刷资质可以开比较好的印刷厂。” 这家差不多喜极而泣：“终于能交差了，我们有，现成的就有条海德堡二手线可以先淘汰过来用上，刚刚换代的给运过来。” 董雪晴虽然不知道这什么堡意味着什么，差不多当下国内最顶尖印刷水平吧，断档式的存在，但听了这英文名儿就觉得应该好，连忙推荐自家的运输公司，可以对接运送。 居然都没问这玩意儿多少钱，那边也懒得提，怕吓着你们穷人。 所以凤雏喜出望外的这么敲定两家厂，那肯定要亦步亦趋的跟着把事情做好。 尤其沈老三还跟着敲边鼓，听不懂英文她会察言观色：“好事儿，那你就盯紧，一定要在大哥忙碌的时候帮他分担好，我来准备安排晚餐。” 于是五位合计身家超过五百亿的地产老富豪，居然挤进让卫东的小面包车里，游江州。 还好这辆原产四驱面包车，作为现在运输公司仅次于那辆商州双排座外最好的车，狗蛋平日天天洗得很干净，平时也不许别人用。 大佬们挤上车还嘻嘻哈哈。 秦羽烨连忙乖巧的坐二排那个侧翻的临时座椅照料各位。 老亨挤上副驾驶：“多少年没坐过这种车了，你技术没问题吧。” 让卫东嘿嘿笑：“我很惜命的，我也顺便给你们讲讲我这一年遇到的两三次杀身之祸……” 他们有保镖的，挤不上车急得很，又没出租车。 还好唐主任跟区里面来，调了辆伏尔加，借给保镖们挤着坐。 赶紧跟在后面。 看面包车顺着几乎没多少车的公路先顺路经过民国的几个旧建筑点、江州目前最拿得出手的宏伟大礼堂，隔着车窗指了指。 主要是抵达江州大学那边的卫生巾厂，开进院子里简单的看看，然后展现这边最繁华的闹市区那座刚拆迁完开始要建的玻璃幕墙大楼，虽然地基都没打好，这已经算是西南地区最好最现代的楼了。 看过效果图的让卫东虚空描述下。 又驱车抵达另个区，又是最繁华的闹市中心区看看，就拐进旁边的江州动物园。 拿自己这一周左右在hk看了三家游乐场，其中已经关门了一家，总结的经验体会，准备对这座动物园模拟考量要怎么结合成游乐场。 果然这里呈现出让港商都吃惊的大国底蕴。 就本来整座城市都看着破破烂烂的百旧待兴，除了几个标志建筑就看不到什么漂亮的地方。 结果以公园形式藏在市郊的这座动物园，相当惊人。 从大象、长颈鹿、熊、河马到各种猿、猴、虎、豹、狮、鹿，尤其规模较大的熊猫群，还有琳琅满目的百鸟群种，门类非常齐全。 就看起来穷，落后，只是在专注理顺思路。 仅仅就是个动物园，这种庞然大物天然具备的全面性，都是hk那个弹丸之地，耗费大量资金都难以企及的地步。 更别说这种场面一旦厚积薄发的经济上追赶，威力可想而知。 港商们以前有点抽象的大国感受，居然在这个动物园得到了很具体的触动。 让卫东还形容这不过是蜀川省省会下的一个计划单列市，全国有三十个省级大市，三百个地级市，三千个县级，三万多个乡级吧。 他驾车周游了一大圈，去过的省市其实都算还不错的，反正说来都滔滔不绝。 秦羽烨都不挽着了，只跟在身侧随时提醒他说慢点。 老富豪大多也能听国语，但也要说慢点。 所以气氛极好。 鸟语香，到处都是虎啸猴叫的环境里，慢走散步，西装革履的外套脱了，也不比走在高尔夫球场的体验差。 老亨都帮德叔拍板了：“多拍点照片，他肯定会要求来做这个游乐场，这一定是个很好的投资项目。” 拿着相机的让卫东依旧摇头：“我主要还是想服务大众，他来投资，就肯定是要赚钱的，我自己搞吧。” 有人蛊惑他：“他的游乐场，六十年代起到现在都是五毛钱门票，还不够服务大众？也就现在搞了宋城，拉高了些门票定价，但我看他在按照你说思路去调整，选美大赛都要放在其中，铁定翻身啦，你要找他拿红包的！” 没想到让卫东百毒不侵：“呵呵，他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拿游乐场吸引人气，带动周边地块热度，然后好修楼卖吧。” 老地产商们大哗：“小鬼头，你从哪里打听的行业机密？！小烨，你告诉他的吗？！” 秦羽烨脸上的惊奇根本不是演的：“哪有，我跟劳森从来都没有学过地产方面的东西，哇！太让我惊讶了，怪不得当时他去西贡看了劳森那个海岛乐园都给提出条很精妙的建议。” 不是周末，也有不少游客。 但没人认识这几位，最多也就看他们衣着不凡，还有超越时代好看的年轻姑娘，才频频有目光关注。 让卫东就请保镖们跟在周围散开，不用太煞有其事，光是他们的港式西装派头都够吸引人了。 所以难得悠闲的老富豪们马上打听什么建议。 秦羽烨居然敢偷笑捂嘴：“这可就是我们自家的策划，要是泄露开就没得赚了。” 然后又瞬间正色：“我春季之后就要从女校毕业，所以从现在开始决定在江州陪着阿东好好打理这间牛仔服饰工厂，也请各位叔伯多多关照。” 就摆足了嫁入内地的小媳妇姿态。 这可是在84年，普通人都疯了一样的想出国，想去hk。 她却反其道为之。 富豪们却毫不惊讶：“你这眼光和你大哥一样稳准狠啊，那就拜托你也帮着把我们的厂多照看下。” 哪怕这少女只有十七岁，但好歹这也算是跟让卫东属于资方。 大佬们肯定不会时常在江州，这里能熟悉第一手现场情况的同阶层可不就只有秦羽烨了。 但他们的心态肯定还是要做地产。 让卫东就像是帮婴儿开味，尝到这世上还有奶味之外的五香十色，以前看起来充满神秘感和防备的内地也不是那么可怕吧。 让卫东不合作，老富豪们也有的是合作方。 但那就肯定不一定是在江州了。 所以让卫东还是推荐他们跟市里谈谈。 于是市里面必然是反手就把他卖了！ (本章完) 第275章 看我动感光波 第275章 看我动感光波 时间很紧凑，除了秦羽烨是来之前就确认要在江州长待一段时间。 亿万富豪们都是日理万机的，毕竟他们在hk哪怕是喝下午茶，打高尔夫也能分分钟多少生意上下。 所以在动物园门口的公用电话拨打确认下，让卫东就驱车前往市里面。 的确是按照让卫东昨天的建议，没有太大张旗鼓。 不然按照现在的规格和作风，拉横幅之类是少不了的。 但庄严肃穆的大院，还有门口表情严肃的卫兵，却对让卫东开着这辆不伦不类的红色面包车“直接忽视”放行。 本来可能是想别给港商留下门难进的印象，可在一群老鬼眼里，只觉得让卫东如入无人之境，通吃啊。 还有坐在秦羽烨旁边的老富豪，都戏谑的指给少女看。 你这个男朋友很不简单。 如果不是他们见多识广，估计都也会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后代。 现在完全了解让卫东的发家史，反而知道他就跟他们当年一样，是风云际会中的天选之子。 不然以他们的财富地位，怎么如此在意和让卫东的合作。 能叩开这么大市场的年轻人，比那些牛皮哄哄的后代靠谱多了。 港妹难掩惊讶，悄悄用粤语问：“这里就跟港督府差不多吗？” 老鬼们哈哈大笑。 所以停车在宏伟建筑门口，有身手矫健的人员伸手帮忙拉开面包车滑门，绝对不亚于打开劳斯莱斯的派头。 秦羽烨还是有成为女王的大心脏，巧笑嫣然的下去，带头跟人握手，还尽量用国语：“很高兴来江州，很高兴见到您……” 几位市里面的都以为她是什么豪门白富美了。 一件深灰色加绒的呢料短风衣，里面浅灰色高领绒衫，带竖纹的那种，当然肯定也带点这个时代的高垫肩。 黑色略带凌乱的齐耳波浪卷发，稍微有点像三角饭团，却恰好露出一对儿金色耳坠。 就从上到下全都是深灰、浅灰跟黑发，当然就衬出那张对十七岁来说有点过于成熟的脸，让卫东知道特么这脸估计过三十年还是这样儿。 简直是妖精本精了。 这种以浓密发型跟简洁衣着为特点的港风穿法，再搭配最港风标志性的浓眉、红唇。 登上三级片女王宝座的秦羽烨后来被誉为港片时代第一尤物，差不多就是这么定义外形的。 但谁都想不到命运现在居然变成她行走在这样的场合。 可能市里面几位都诧异这港商颜值太高了吧。 因为陆续下来的几位大叔大爷，就算大腹便便也透着成功男士的洒脱，外套摘下来提在手里，或者手臂上搭着围巾。 在动物园步行了个把小时的运动后，基本都是敞开衣领的不拘一格。 看让卫东过来挨着双方介绍，都很随便。 以至于双方都有点产生误判，后来再跟其他地方或者港商打交道，都会觉得怎么跟上回不一样。 有让卫东这个润滑剂啊，滑得很：“秦羽烨女士主导的牛仔裤厂，已经确认会尽快投产，先借我们的厂房用，这几位呢，也都承诺会在江州先投资一座工厂，因为我们都认为发展制造业才是最好的改革助推剂，但其他关于地产投资才是他们的主业，就由市里面和他们交流了。” 市里面擅长捉泥鳅，一把擒住：“你不就代表市里面吗，小让很年轻，但从我们的革命史开始，就是十几岁的红小鬼、小八路、小主人翁精神冲到最前面，因为年轻，他们才有无限活力，跟祖国比起来，hk是个年轻的孩子，所以现在充满了活力，能够给古老大地带来生机的龙头榜样，但反过来，改革开放的江州又是hk面前的年轻弟弟，卫东，很多东西都要跟大哥哥学啊。” 让卫东内心卧槽。 这感觉拿捏到位啊，商州的老领导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既强调了内地母亲跟孩子的地位关系，又放低姿态用江州是hk弟弟来套近乎，还把需要跪舔的宝座推给让卫东你去…… 把不卑不亢不放过，演绎到了极致。 老亨也干脆以让卫东来开口：“投资加工厂，制造厂只是个比较简单的项目，本来以我们的本行是做房地产，小东却强调当下整个大陆地区的房地产市场完全没有启动，哪怕江州走在了最前面，也只是尝试性的在探索，所以对我们提出的建立联合房地产投资集团的建议，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我在想，要不去跟粤州、沪海或者平京谈谈。” 这位又上来就拔刀！ 快十二月了，室外已经有了冬寒，这开了暖气的会客厅里，老亨就笔挺的白衬衫敞开领口，咄咄逼人的谈判气势。 估计他也是在试探，没有让卫东就从来没有这种跟内地官方打交道的强势。 秦羽烨有点紧张，她挎了个赭红色的大包，坐在铺了勾白线边的单人沙发上，都忘了放下。 专心倾听唇枪舌战的国语，明显感觉到让卫东成了磨心，还轻轻皱眉。 在场有位市里的老大姐，观察到以为这白富美就是说的联姻对象，更给让卫东点个赞，多好看的姑娘，跟明星似的，对他还这么上心。 这能是一般明星吗，让卫东介绍完坐下就开始剥橘子，尽量让自己忙起来，还细心扯橘子上的白线打发时间。 心头在想你们不能这样啊。 果然市里面哈哈一笑：“卫东是没错的，别看他年轻，相当沉稳踏实，对房地产行业发展，抱着非常严谨的论证态度，因为这是关系到民生经济的重要大事……” 说的是让卫东，就是确认的官方态度，小孩子纯背锅，免得说保守。 但又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让卫东的认可支持。 让卫东继续低头专心剥橘子上的白线，那几个老鬼看他撇清就想笑，但更确认了他不是官方的人，摆明两不相帮。 他们就非要把他拉进来：“之前说我投资建一座五星级酒店，小东说可能目前还没这么多高消费群体。” “对，我希望搞一座商业购物中心，他还是说目前商品消费市场没到这个地步……” “还有写字楼也是这样吗，我们集团希望能修一座三十层楼的商业综合大厦，他也说没有这么多的企业入驻。” 换个人这时候已经紧张得无以复加了。 无论是对内给市里面交代，哎呀，会不会说我没把事情办好，会不会对我有看法。 对外担心跟亿万富豪关系会怎么变化，你们怎么啥都推到我身上。 在让卫东这里都没有，他既没想从港商身上捞钱，也没想要市里面怎么给好处支持自己，反正我就是帮忙，成也开心，败关我屁事，我还贴了接待费用呢。 出发点就是亨氏集团颇为夸张的接待了自己，那就体面的还回去。 心有底气就不慌不忙的继续理白线，把那橘子盘得像个晶莹剔透的水灵灵黄桃。 秦羽烨终于看出来他是故意了。 也看出来这份稳定的气势，不由自主的随之松弛下来，也拿了个橘子剥开试着清理。 市里面终究还是输了。 因为穷啊。 更因为这样的投资对几乎没有像样海外投资的江州弥足珍贵。 让卫东说得没错，三十层的写字楼意味着近百家公司入驻，肯定是在最黄金的好位置，哪怕是hk每平方低至百元港币租金，整栋楼一个月也要收百万起步的租金。 商业购物中心用国产商品根本撑不起档次，用港台加进口商品？ 光进口配额都能把江州市搞疯。 还没人买得起，难道就让卫东一家人去消费几千块一台的大彩电？ 五星级酒店就更不用说了，起码得有两三百个以上房间，这入住率在江州能过五十就是见了鬼。 他是纯商业考虑，目前做不动这些，得开厂，不断开厂卖货赚钱，让更多人从厂里拿到高工资才能有消费力。 但市里面不这么看，才不管你商人能不能经营得下去，能投资来钱在这里带动建设，那也能让更多人从中拿到工资。 光这三样，投资金额每样都能过亿！ 只相互目光对了对，确认要扎紧口袋，马上轻拍茶几：“卫东！你就是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的改委会主任，你还不能秉承灵活的工作态度，对大力维护投资环境做出调整吗，这里我要批评你啊！” 点名了，让卫东还是赶紧抬头，啊，我在的在的，哪口锅，拿过来我自己戴，只要不是绿色儿的，都行。 单手托着那个圆溜溜的光滑橘子球，跟七龙珠似的藏在身侧。 前几天在hk街头逛的时候，让卫东就在漫画书摊看见了，这会儿暗暗抖动发功，动感光波打飞你们几个！ 因为就算六十岁了，在实际老奸巨猾的指数上，让卫东清楚自己真的还是个孩子。 这就是他为什么既不全面投向zf，又不跟资本家联合的原因，有点天真的想做个单纯买卖人，买卖飞机就是最后的梦想。 仅此而已。 因为这种高规格会谈是呈半圆形分坐，让卫东肯定属于江州这方，坐在最末尾，年纪最小也的确最无足轻重的唯一女“港商”，也坐在对面最末。 江州市里面还特意根据对方六人，对等坐了六位。 所以秦羽烨看着让卫东藏在最边角的“龙珠”，忽然呆住了。 就这个瞬间。 从她认识这个大男生开始，大陆仔，有钱有地位的大陆仔，有钱有地位有才华的大陆青年富豪，有钱有地位有才华有趣的青年企业家，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挥洒自如的成功人士。 举手投足都是带着挥斥方遒的大佬派头。 唯有这一刻，她觉得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大男孩。 只有特别的人才能看见特别的这点神秘感，最为打动人。 (本章完) 第276章 你受累当国内第一个房地产商 第276章 你受累当国内第一个房地产商 江州在升级成计划单列市前，全市本地工业生产总值大概就是三十多亿。 改革开放最大的步伐，就是把之前本地属于各部委的国营大企业下放给了江州，这就又飙升三十多亿产值。 全国都找不到哪个大城市有这样的规模比例。 就能够转化成民营经济的大集体小集体基础比较好，底子比较厚。 可这里三个看似随口说来的项目，都能几亿打底。 就问江州市里面舍不得舍得跑。 哪怕昨晚通过气，让卫东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被迫”签下条约。 由他来出头成立江州第一家合资民营房地产公司。 现场草签将在1985年内动工兴建的五星级酒店、商业中心和商业写字楼大厦的合作协议。 港商承诺光是这三个项目的总投资将不低于三十亿！ 这就是八九十年代的内外差距，几个顶级港商的投资额就能顶得上计划单列市自有企业的工业生产总值。 屈辱啊。 让卫东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但所有人都觉得喜气洋洋！ 市里面觉得迈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大步，三十亿的投资能够源源不断的哺育江州经济。 港商觉得是撬开了封闭的大门，这投资又不是要求啪的一下全部砸出来。 这只是立项，酒店、商厦基本都是个四五年左右建设周期，分摊到每年对各家也就是一两亿的投资，根本算不上伤筋动骨。 他们看待企业运营饱和量、是否有必要的眼光，肯定和让卫东这种菜鸟不一样。 这对于之前只能朝着东南亚辐射的他们，可谓是打开个新世界。 就算以后重心不在江州，更可能是给后面的港商铺路做嫁衣。 也是他们已经在内地插上了大旗。 商人的算计不会亏的。 让卫东能看出来游乐场便宜点、亏损点是为了拉人气给周围地块地产增值，其实是后世的互联网思维扩展。 更深更远的逻辑他根本不懂。 双方在和睦友好的气氛中由市里面的接待车队送回皇后餐厅共进晚宴。 本来准备了晚宴的市里面机关事务局都没敢给让卫东抱怨，但叫了他去看看我们也是做了准备的，厨子水平也不低啊。 让卫东得解释菜品没问题，餐厅装修水平差得有点远，这里就是个机关食堂的感觉。 如果贸然装修得富丽堂皇又不符合规矩，所以这种涉外接待，还真得有个比较固定的地方。 最后唉声叹气的驾车跟着回去吃席，玛德，什么三十亿大项目，这顿饭还不是得我掏钱。 让卫东就得拼命这么给自己找补，才能警告自己不要陷入这港商围猎的大圈套里。 在他看来，这依旧还是跟hk的豪车、酒店、奢华晚宴、灯红酒绿一样是在围猎，拖下水才好赚大钱。 这种思路放四十年后看是没错。 但这会儿内地经济举步维艰到什么地步，让卫东是无从知晓的。 估计市里面也是连夜要了权限。 看到兔子就立刻撒了鹰。 秦羽烨肯定很想单独跟大男孩走，可市里面那位大姐慈祥的要跟女港商同车尬聊，她还是知道要应酬的。 来日方长嘛。 结果几位分别跟市里面同车的老鬼，在路上就纷纷开足马力，点名要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 就因为早上妥善安排的自由散步阶段，这些成了精的地产大佬，随便走走也知道这抗战纪念碑的十字路口周围一两百米，哪里最适合建大楼，哪里口岸效益最好。 还好市里面估计也是提前都相互强调通过气。 几乎异口同声的推到让卫东身上，这是民营房地产公司内部勘察申请的事儿，得报上来审批，而且土地不可能流转，这事儿还得上报。 不可能这么拍脑袋就一口答应，谁都没这个权限。 但港商们几乎又异口同声的退而求其次，要江南区临江一条线的开发权。 理由是让卫东形容市中心和江南区的关系，就像hk九龙跟港岛那样，隔着维多利亚港湾，而他们跟着让卫东去吃山野之食的地方，也确实就在对岸远眺整座山城江景，开阔壮丽很有气魄。 这么一两个来回，分在各车上的江州市里面立刻参差不齐了。 毕竟之前要求市中心最繁华路段地块，那都涉及到非常复杂的动迁、原有单位转移安置、建筑产权等等一系列牵扯。 江岸对面这会儿都是野地，最多属于某些厂的临江装卸小码头之类。 对于建一两栋楼都简单得很，有人口风就松了些。 于是等到餐厅会合，原则上已经同意把江南区临江部分地块可以交给港商来开发，但具体位置、内容要地产公司上报审批。 这就是资本家拼命逐利的本能。 疯狂进攻的节奏，让市里面都有点招架不住。 以前哪见过这场面。 国营单位没这么迫切，公私合营没这么大胆，民营企业……就根本没有。 最后还是把磨心交到让卫东这里，出了问题犯了原则性错误，肯定他来承担杀头重任！ 其实他也没闲着，陪着位富豪老鬼一路闲聊，就是没搞过制造业，现在旗下准备开印刷厂的那位，之前最早在尖沙咀的下午茶说在码头上打过架。 路上给让卫东强调：“你那个在厂区工地现场能镇住所有工人的女眷，千万不能让她上位，一辈子都得压住像条狗一样使唤她，不能给她做主的机会。” 让卫东吃惊：“为什么？” 人家眼里就揉不得沙：“她有江湖气，做事没有底线，你得一辈子都用尊卑之分主从关系压住她，当小妾可以，大妇绝对不能是她，不然你要吃大亏的。” 让卫东松口气：“哪有，我们不允许什么妻妾小老婆，就是我的伙伴，我说你们抗拒回归，就是想保留这些东西！” 他们现在也是说得很随便了。 老鬼笑而不语，到他们这个层面性资源已经跟白开水似的那么简单。 所以才要搞选美比赛来优中选优，那还有点乐趣。 但抵达皇后餐厅，他们才看到让卫东的女人。 从董雪莹到张经理，全都在大堂协助接待。 昨天刚从hk带回来的新衣裳，董雪莹选了件米黄色的厚绒短大衣，西装领很厚实的交叉，露出黑色高领毛衫。 金灿灿的大圆扣都透着国内目前绝对没有的时装感。 细腿裤和高跟鞋更弥补了她身高略有不足的短板。 自己也很是喜欢。 本来只是站在边角，确认张经理长袖善舞的殷勤接待，周围沈翠月、吴生云这些人手都能分别支应上，有遗漏她能补缺。 可让卫东看见就喜不自禁，过去牵了她来介绍是我爱人：“我负责外面，她负责家里，运输公司、商贸往来、物资调拨都是我爱人的功劳……” 不知道市里面之前有没有仔细考察过让卫东的婚恋情况。 反正几位市里面的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妇人，略微吃惊但都笑着说要支持好卫东的工作云云。 老亨他们却眼神有些变化，相互看了看有确认，谈笑风生的也跟让太太寒暄几句。 最后剩下秦羽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让卫东的太太？ 之前她就算知道是董雪晴的姐姐，顺着凤雏的英文甚至俄语都能来点，还有她纤细苗条的活泼书卷气，还以为她姐姐是个更高雅大方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这算什么？ 带满市井气的糟糠之妻？ 可以说hk老富豪们的太太，起码正妻、第一位夫人，基本都在他们白手起家的岁月里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 基本都得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不然真以为这些老富豪能从千军万马里面杀出来，有让卫东这种超越时代的天眼啊。 越是丛林法则的拼死厮杀，那第一桶金的积累就愈发珍贵。 有个阔太太，高位丈人绝对是穷小子能上桌的不二法门。 其实从牵住手的那刻，董雪莹有个明显的想抽离闪躲。 让卫东这直男哪分辨得出这个，以为她是胆怯，更热情的搂住肩膀挨着介绍。 董雪莹只好挤出笑容勉强支撑接触，她就是个售货员出身，又没野心蓬勃的旺盛战斗力。 殚精竭虑的把男人背后的事情细致做好就是她的所有，对这种大场面简直后悔不该来。 还不如妹妹在楼上跟工厂专家、各路港商助理们打交道。 最后还要面对女明星似的明媚少女，也几乎只要一眼，就知道对方要什么。 反正秦羽烨是瞬间气场全开！ 漂亮得耀眼！ 她也只有十七岁，在这种分寸把握上还没沈翠月来得迂回。 更没意识到这关键不应该是在男人身上吗。 立刻得了让卫东毫不犹豫的抬手一记毛栗子打头：“发什么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动手，按说他跟秦羽烨从来都没亲近到这种程度。 可能平时打那两只习惯了，更可能因为在hk时不时的带球撞人，还是把球场距离给缩小了。 反正市里面和港商们瞥见都是哈哈哈的相互邀约上楼去，还拿这个当话题。 只有同车过来那位老鬼，摇头伸手拉了让卫东跟着走，好几步后才低声遮嘴：“这个女人你不能要。” 让卫东如果不是真有六十岁的时光打磨，毛头小伙儿绝对翻脸了。 (本章完) 第277章 这不是麻子，是坑人 第277章 这不是麻子，是坑人 秦羽烨只委屈了一瞬，反而喜上眉梢。 女生天然就对这种空间距离很敏感。 之前让卫东从来都推开千里之外，咬咬红唇，低眉顺眼主动伸手挽：“雷耗……” 屈辱啊，可这时候又不得不低头。 董雪莹更无奈，警报拉得震耳欲聋。 当然不是为自己防范。 但这俩纯粹是鸡同鸭讲，语言上都没法沟通。 秦羽烨还掏出手本来写了。 董雪莹都不想回应。 故意磨蹭一阵，才拖拖拉拉的上楼吧。 这边让卫东也磨蹭了会儿，甚至跟那老鬼干脆走楼梯上去，他得问清楚：“为什么？” 老富豪很轻松：“小东，我知道这么说你不爱听，但我们是在投资你这个人，看好你的商业才华和在内地经营的能力，当然也要在意你的人生脾性。” 这话没错，耗资这么大，让卫东现在是双方都必不可少的交接点。 他出点什么纰漏，两边儿都会叫苦不迭，甚至不认账，就看谁损失更大。 所以富豪们可能从劳斯莱斯上门就开始观察了：“无非就是酒色财气，你不贪杯，在你这个年纪精力旺盛又有足够的前景，酗酒沉迷幻觉几乎不可能，万亿房地产你都能主动避开，这点连我们都佩服，甚至觉得妖孽，至于年轻人可能最容易按捺不住的气性脾气，在你身上更看不到半点毛刺。” 特么都六十岁了，打磨六十年的老保安还有什么气性。 要不是二十岁的天然荷尔蒙刺激，让卫东早就被小富即安的眼界拖住了。 包括现在都只是笑笑：“和气生财嘛，生意都是谈出来的，打打杀杀那都只是最初级的手段。” 老鬼都点头：“我们都起码四十岁才慢慢沉住气，所以你现在有了这个底子，这个局面起步，才是我们最值得投资的原因，唯独就剩下个色。” 让卫东有点冤：“我还好色吗，唉，说得我还多想做你们这房地产，不如就以这个把我排除了吧。” 老鬼摇头：“不是好色，是男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你记住，已经成了我们才是唐僧肉，我们才是弱者，看似挥舞钞票，甚至不一分钱就能让靓女前仆后继，但最脆弱的是我们。” 让卫东想说你特么的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楼梯间里光线不好，但老鬼显然也看出来他的表情神色：“你是不沾美色，但你的危险程度比那些夜夜当新郎，从来感情不往心里去的家伙严重多了，如果你的枕边人翻脸，你倾注的感情，你的财务关系，你的资产分割那就绝对是伤筋动骨，比捅你一刀的伤害大得多，所以我们宁愿你心不留情，投资不受伤害的概率还大些。” 让卫东咂摸着章兰芝离开时，自己的确油然而生一种生意都无所谓的心情。 之前日防夜防的照相机销售渠道，独特销售方式，都无所谓了，随便怎么地吧。 包括到现在，对于掏四五十万送个未来再无交集的女人出国，也无所谓。 男人就有这么奇特。 做生意的时候各种算计，一旦触及了感情这个点，所有投资回报都去特么的蛋，根本不在乎什么性价比之类了。 老鬼看他表情就知道说中了：“我不是挑拨你跟你太太的关系，看得出来你们感情也很好，但我和老亨这些家族看得也很多了，我的四个儿子比你还大，三个有儿媳，前前后后剔除了十多个人，有些东西一看就明白。” 让卫东咬咬牙还是问了：“明白什么？” 老鬼敲敲自己的头：“女人最重要的.这里有层膜，底线和尊严，你好好思考下就明白了，我不是说她不是良家妇女，她应该很好，嫁普通人没问题，但我们的太太应该是那种从来没接触过社会阴暗面的高雅体面.，这层膜没了，就变成悍妇了。” 让卫东理解的悍妇挺好啊：“我老婆能顶半边天不行吗？” 两人已经走到三楼了，老鬼笑笑：“到我们这个地步，把我们当做天的女人，才敢把后背给她，自己都半边天的女人疯起来阎王爷都怕.这是你唯一的短板。” 说着拍拍让卫东的肩膀：“所以你的良配，应该就是她俩那种的。” 随手指了指，后面出电梯的董雪莹垮着个批脸很不爽，挽着她的秦羽烨更没那种迎合卑微的软弱，有性格得很。 然后恰好守在电梯间接待指路的凤雏喜笑颜开的迎着姐姐上去，一看她探头张望后面就知道在问姐夫去哪了。 从小被姐姐挡住了所有艰辛，的确眼里只有姐夫的样子，和富家女还能亲密交谈几句英语。 老鬼说完就游进交际圈里，还给老亨他们点点头，表示自己该说的都说了。 让卫东站了几秒，内心反而只有怜惜。 也许这时代所有人把港商大佬的话都当金科玉律。 他不是。 他和董雪莹都是从过去十多年最艰难困苦中长大的孩子，那是跟hk老富豪们所谓白手起家的艰难挣扎完全不同场面。 就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机会能挣扎。 所以改开后才有那么多知识分子疯了一样朝着南方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再折腾下。 只不过让卫东刚抬腿朝那边去，被这仨感受到。 俩被钦点的女子果然眼里都露出那种他就是天的惊喜，满眼都是他。 港妹都情不自禁的放开手了，看见董雪晴已经摇着尾巴跳过来，才委屈的撇撇嘴重新挽住董雪莹。 可让卫东眼里只有老婆狠狠的给他瞪眼示意那边大场面，你不去招呼那边来这里祸害啥？ 所以说老家伙们的眼力还是毒啊。 如果真要告诉他们这是个二婚带娃，可不会气得跳脚不投资三十亿了？ 让卫东居然笑起来给老婆点头，然后瞬间变脸的一巴掌把笑跳过来的凤雏拍回去：“做事呢！闹什么闹！” 董雪晴才嘟嘴鼓腮帮子的回头给姐姐鬼脸，悄悄跟在让卫东身后文雅点。 气得董雪莹真想给她两巴掌！ 但现在能做的就是拍拍手臂上的玉爪，拖住这个跟我坐吧。 让卫东到这会儿才知道市里面和港商之间达成新的口头协议。 他对江州的最大问题就在于上辈子没来过。 人生旅程刚刚走到商州税务大院的工地，就戛然而止。 从此对整个世界的理解断档二三十年，唯一的窗口就电视，也就最后手机上网流行了，才从小视频上重新理解看外面。 尤其是江州这个近在咫尺的直辖市，商州后来的顶头上司主管省城。 看得非常非常多，但就是没来过。 所以他对江州很多未来变化，只能是碎片信息，根本没法和现实整体联系起来。 譬如经开区，譬如那个被他否定的贸易大楼，譬如动物园，都不知道后来应该变成了什么样。 但这个港商说起的要市中心对岸地块建设，他倒是瞬间有记忆。 他之所以在hk都会形容，江州跟hk差不多，也有在对岸看高楼大厦宏伟建筑群的感受，就是因为江南区这边临江沿线，后来成为江州挺著名的滨江路经济带。 现在基本都郁郁葱葱只是江边野地，后来发展得相当不错。 玛德，不知道是这些港商有眼力，还是他们被让卫东说的忽悠到阴差阳错选点。 让卫东这时候目瞪口呆的提醒市里面：“他们这个意思，是在酒店、商业大厦、购物中心之外，想获得这片地段的住宅小区开发权哦？” 市里面从未接触过房地产的各位才啊？ 他们真以为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说的是把酒店、商业大厦、购物中心建在这里。 想着反正都是偏远无人地段，那敢情好。 结果是得寸进尺？ 这是1+1大于2的又一片项目了。 而且是极限施压的在试探房地产建设的法规边缘。 就稍微没注意，或者没让卫东跟着当筛子，就被打成了筛子！ 老亨还带头敲钉子挤兑：“zf说话要有信用吧，我们这也是希望能够积极开发建设，只要大陆法规开启允许住宅小区的建设，我们就要履约优先获得这一带的开发权，这也不算为难人吧？” 这么说也没错，不擅长这种商务谈判的各位下意识的松口气。 只要不是江州刚刚突破商业地产、民营房地产公司在这里落地的限制，就又去冲击住宅建设的底线，他们就觉得还好还好。 殊不知就等于变相的已经同意了下一步可以展开住宅建设。 只是要缓口气慢慢来而已。 无语。 让卫东现在怀疑老鬼故意拉着他走消防通道鬼话连篇的吓唬人，就是为了给老亨他们打配合。 歪嘴鬼脸的指他，几个老富豪反而哈哈哈的大笑。 好吧好吧，也算其乐融融的敲定了江州对外开放的重要一步。 皇后餐厅的宴席，外资建设的装修环境，也确实配得上这个档次。 港商们都表示对这里的菜品有意外惊喜。 让卫东就要了几瓶茅子来收拾他们，还调侃江州已经算是很没有劝酒习俗的地方，如果他们以后想把生意朝着北方地区做，就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这可不是他们喝几瓶xo的那种洋酒水平。 老亨他们终于有点变色。 市里面也开心的觉得扳回来不少。 很满意联合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的工作能力。 让卫东最后还不是被拖回去的，就近住招待所吧。 秦羽烨在这时候又展现出她的底子，在董雪莹不愿抛头露面，董雪晴撑不起场面，沈翠月早就藏起来不面对zf的情况下，大大方方的把港商和自己的工厂专家们都安排好，又礼送市里面离开。 最后居然开了让卫东的小面包车，带沈翠月把行李都搬过去住新房了。 这是个决定搞持久战的。 (本章完) 第278章 装逼也有嫁衣神功 第278章 装逼也有嫁衣神功 第二天晚上，港商们就心满意足的撤了。 如果不是第二天一早，让卫东醒了就赶紧去市里面汇报谈话。 论述hk地产商在hk那些捂着地开发推高房价，甚至“可能”会低价来内地拿地，等个一二十年经济好起来再开发转手的血泪史，这都是他们在周围东南亚已经搞过的把戏…… 就全靠这时候信息不发达，胡编乱造是自己在hk考察期间，千方百计听说的消息，就算不真，也要严防死守。 求爹爹告奶奶的让市里面惊觉这帮老狼是真的狠。 这事儿还有可能带着各种变数。 才没有让这个三十亿的港商投资商业地产消息，立刻登上砖儿台和央报的新闻。 只在江州本地的日报上了个头版第二条。 但这已经立刻引来全国各省市的问询，更别提诸多新闻单位立刻要求跟江州市获得联系证实更深入的细节。 终于回去销假上班的董雪晴下班说起整个白班长途电话访问量暴增！ 说不定市里面都没让卫东清晰这种量化的热度。 日常江州现在的长途电话单量是一万左右，没有什么展会赛事就不会有太大波动。 上次卫生巾厂“被迫”撤走的时候，长途电话转接单量暴增到一万八。 这一天轻易突破了两万七！ 如果说上次还只是因为砖儿台报道了民营企业改革挫折的事情，把信息传播开。 这次纯粹就是靠江州本地报纸，把消息散布在本地区，却迅速由本地各种跟外地、各省市、各新闻单位有关的信息员、吃瓜群众、业务员传递开。 自然有无数电话打过来寻求证实。 江州市的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并不是全国第一家，从80年有政策之后，全国各地都纷纷陆续成立。 但那时候叫合作建房合同，就只能是单位委托地产公司找建筑公司来修。 有点类似厂家做广告，只能找广告代理公司来拍摄制作最后去电视台播放。 增加中间这个环节，为的是保证不出问题。 在计划经济下，这个设置有点像脱了裤子放屁，纯属多余，普通老百姓看不懂非要设置这个中间环节，其实就是为了防备无奸不商的资本家打通全过程为所欲为。 就像让卫东他们迅速跳过广告代理公司，想方设法搞定广告公司的制作能力，获得代理公司的资质，就能直接面对电视台投放。 房地产公司这张资质肯定超级牛逼，后世的人都知道。 但这会儿全国各地的房地产公司，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因为没单位找他们合作建房，就没活儿干。 个人是没资格提出合作建房，国营单位这会儿断了兜底包养自顾不暇，刚萌芽的民营企业，还没到有钱建房的地步。 至于自己建了卖，在商品房没启动市场前绝对想都没想过。 谁敢买卖房产？ 好了，现在江州开启的是，外商港商来江州投资，委托房地产公司合作建房，意向协议是三十亿！ 让卫东都不知道市里面是如何绞尽脑汁，才尽可能规避限制，给这全国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找到个还算合理的擦边球。 不是港商自己来投资建房，而是港资给钱，委托民营房地产公司立项，交给建筑公司开工。 顿时让全国各地的房地产公司都炸锅，还能这么干吗？ 我只要能找到外资、港台投资或者纯粹就是本地资金，就能建房？ 这就豁然开朗了，任何民营企业只要能搞到钱，那就可以找房地产公司合作建房对吧？ 而且这条新闻最炸裂的地方，在于居然允许成立了这家港商合资的民营房地产公司。 这绝对是第一份儿。 国营房地产公司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要他们去探索试探商品房建设的危险边缘那是万万不会的。 但民营地产公司，直接说就是私营企业要是能进入房地产市场，那就绝对能天翻地覆。 神州大地五千年历史上，多少关于土地房屋的改革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又开始了吗？ 早就有无数盯着房地产业虎视眈眈的能人，迅速想扑进这片遍地黄金的产业。 光是各种之前有资格有关系可以到hk的那部分人，就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国人知道房地产是个暴富的行业。 hk有数的大富豪，全都是地产商。 估计只有让卫东是清晰的知道地产行业是个黄金打造的断头台。 其他全都是疯狂的想扑进去。 连尤启立都给让卫东打电话过来询问房地产市场启动了吗？ 让卫东很想反问，你现在做成了几单业绩，手里全都是银行贷款利息都还不上，又开始惦记地产了？ 所以整个江州瞬间闹麻了。 让卫东陪着老亨他们到机场，都感觉这军民两用机场陡然忙碌拥挤许多。 好多人从出来就七嘴八舌的在说着地产…… 这年头还没有vip贵宾休息室一说，连火车站都还没把音乐茶座开发出来。 甚至连出港进港都在同个大厅。 还没座儿。 老亨他们就跟让卫东一起，在熙熙攘攘的航班大厅感受热潮。 秦羽烨换了身米白色的大衣，并肩站在那很是瞩目。 港商有点确认了：“这未来发展空间很大啊。” 让卫东说个四十年后大国习以为常的事：“三十座省城级别的这样城市，差不多等于整个东南亚，或者整个欧洲地区的城市规模，两三亿城市人口，没有国境线，没有语言限制，随意往来的巨大国土面积，只有旗可以媲美的市场，也就是穷点，你说有没有生意可做。” 今晚带港商去吃的江州饭店那个厨艺培训处，有个老鬼吃得恋恋不忘：“大陆的底子确实厚，到处破成这样，食不厌精的美食还是有传承，小东你搞几个厨师，到hk开家餐厅，我来给你搞定店面和食材。” 让卫东不反对让更多手艺人先去赚大钱：“可以，但得先等等，我要从这里面挑人去平京开驻京办，把江州的美食在平京打响名号，也方便这边去平京走动，然后才能组织人手去hk……” 老富豪们立刻听出来：“你在负责这个事儿？” 让卫东肯定不是炫耀：“我在平京有厂嘛，这事儿很微妙，按说我们这种市不能去建办事处，但作为改革排头兵又有这个必要，批准以后做什么规格又不上不下，所以民营企业来打理可以减少些说法。” 其实套用四十年后的套路，就是外包。 因为按照市里面去做这事儿，那就得有编制、有说法，规格档次更有限制。 稍微哪里不对被人参一本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让卫东来做，就没那么敏感。 老亨他们立刻搓手：“参与下参与下，我们正觉得不好落脚。” 不是没有酒店可以住，而是这种接待规格啥的也很敏感。 他们肯定也尝试过去交流，味儿不对。 感觉有这样的地方缓冲下肯定好些。 想想让卫东住那涉外酒店，外商设计、投资都建好了开始合作运营，居然还有人觉得拿股份给外方有点不可接受。 所以这种商业思维依旧有个转变过程。 让卫东连忙摇手：“这是江州自己搞的办事处，怎么可能掺杂港资，要分清楚的。” 搞酒店那个不为难：“我们帮你提供所有酒店设备、设计师、运营培训，该钱你，给你打个折就是了，重点是形成这种合作关系，我们起码有个说法，不是去了那完全没有落脚点的……你知道那种感觉。” 让卫东觉得自己有点无间道的感觉，的确各方看港商是既想他们的钱，又防着资本家洪水潮流。 更别提傲气十足的京爷了。 让卫东确实更能调节：“那我这边报进度协调吧。” 几家只留了两位助理在江州，而且明显很快也会被普通驻江州的白领换回去。 没准儿就是秦羽烨的团队来负责筹备工作。 前期基本都是让卫东来操作局面，他们只派人负责关注进度和给钱。 让卫东明显不是骗子，又不会狮子大开口要资金，说实话，他要钱没准儿还简单些。 “我就要厂，能给你们赚钱的厂，尽快建起来这也是个你们给各方可以展示的样板间……” 让卫东这个说法得到了一致认可。 恐怕这也是让卫东最有别于其他跟港商拉扯的内地人员特点。 很明确的能帮他们短期立刻收到回报。 可以说其他任何游说港商投资内地的渠道，目前都做不到。 内地自己的商业氛围都没做好，又各种防范，根本没法保证港商进来就能赚钱。 而且hk那边的气氛并不是大家都踊跃向北，还有十来年的大嘤政府看着要专心搞事儿。 目前hk的经济命脉，还是掌握在大嘤以及运营近百年的洋行手里。 港商中间也有很多站队博弈的事儿。 大张旗鼓去平京，确实有点打眼，来江州缓和几年刚刚好。 让卫东就鼓吹这个。 秦羽烨尽量认真的跟着点头，这两天她对国语的倾听水平在直线飙升。 正在这时，可能又有航班抵达，不少旅客大包小包的往外走，场面还有点拥挤。 这在普通人都坐不上飞机的时代，属实罕见。 但可能就是这几个港商，外加他们西装革履的助理随从气势。 站在那很抢眼。 金卓群带着一堆人走出来，一眼看到他们，很惊喜：“卫东？你这是来接我们吗？” 让卫东转头，除了看见被簇拥在人群里像个病娇娘的汪志文，虞晓秋也满脸雀跃探头看旁边白衣丽人。 那个之前跟着金卓群到过卫生巾厂的京爷，叫什么来着？ 年纪轻轻的一拱手：“我就说这动静跟你丫的脱不开干系，怎么着，嫌钱少开始倒腾房产这大件儿了？” 刚才没注意，他身后是俩穿军装的在迎接。 现在确认接到了人，立刻从外面进来好多严肃矫健的军装！ 充满纪律性的直接搬运这帮人推出来的各种设备、箱体。 老亨他们本来被震了下，尤其这种强力制服的阵势。 就是他们最忌惮的场面。 结果看让卫东笑眯眯的跟人挨着打招呼说话。 不由得齐刷刷的朝后慢慢退开两步，相顾眼色有喜。 这人投资对了。 的确不必事事躬亲。 (本章完) 第279章 原来是行家呀 第279章 原来是行家呀 让卫东还在琢磨是不是干脆打个电话给皇后餐厅，顺便要给这帮人订宾馆。 他觉得这是出品人应尽的职责：“多少人？江州能住的估计也就一个地儿了。” 金卓群就是忍不住要在让卫东面前炫：“不用，我们把剧组放在了大院里。” 只熟悉税务大院的让卫东还懵了句：“啥大院儿？” 那个伍曦已经忍不住伸手扇了金卓群戴着的那顶贝雷帽：“你特么真是记吃不记打！跑了两天顺风船就又开始翘尾巴，之前出发就觉得你这帽子欠揍！” 然后面对让卫东苦脸：“你给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让他老记着要在你面前嘚瑟！” 让卫东不动声色：“可能嫌我唠叨，一般我这种爱说教的唠叨，叫中年油腻。” 伍曦彻底哈哈哈大笑起来，周围人也忍俊不禁。 主要是金卓群这北方老帅哥，怎么也得三十多了。 让卫东再怎么装成熟，也是二十岁的小年轻。 偏偏这么老气横秋的说自己油腻。 哪怕这会儿没流行这个词儿，也能让人想象得出来那种形象的感觉。 汪志文还默默的抽脸颊，学让卫东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话口吻。 一看就已经进入戏痴阶段。 秦羽烨也轻笑了下。 然后释放的动人气息，应该就是让卫东骂的那股子烧味儿。 沈翠月是要照本宣科的练，这少女就浑然天成，只是俩都还处于不太熟练的摸索阶段，难以自控。 伍曦可能就被电了下：“这……是弟媳吗？” 让卫东心头嘿嘿嘿，你怕是不晓得女王的江湖传说，但脸上稳定的介绍：“秦羽烨秦小姐，hk缤纷牛仔服饰的内地工厂企业总监，来，我也顺便给介绍下这几位hk的朋友，老亨，忠叔，钱伯……这是平京的伍曦。” 就最不起眼的才加上头衔。 几位hk朋友也平易近人的笑着握握手，却根本不接茬寒暄。 就是非常清晰界限的专业人做专业事儿。 伍曦也压根儿不多问：“我来就是找你聊聊的，思路是什么呢？” 就在这人来人往，嘈杂无比的简易机场大厅。 让卫东想想才开口：“商业做不动，这是个现实，工业更是举步维艰，江州在做这个重工业、轻工业改革的探索，于是就有几位这次带来的一共七家制造厂，我相信在明年内跟我的厂一起，带动数万人经济条件改善，过得更好。” 伍曦像是在说相声：“是这个理儿。” 让卫东逗哏：“我这里的路数跟别家不一样，尽量压成本，但是工钱给高点，目的就是形成高收入，但高收入不见得会带来好生活，以前我有个厂月薪五六百，就流行下班打麻将，要说不准打是不是又太霸道了些，老百姓还不能有点娱乐方式了，但总归这不太对，提高收入不是为了让你们熬夜打牌啊。” 伍曦有点乐：“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水平有待提高，这也是事实。” 让卫东笑：“结果很偶然的我们给厂里买了一百八十套住房，不赚钱的转卖给大家，能掏出两千块现钱，再每个月扣几十块，这房子就归谁家了，土地是国家的啊，单论房，您猜怎么着？” 伍曦已经哈哈笑了：“平时没打牌，存下钱的就能买？” 让卫东居然摇头：“错，是平时打牌最厉害的那几个直接一次性付款，大家佩服得五体投地，打牌好也能有搞头啊！” 伍曦嘴里跟塞了个鸡蛋似的：“这，这……” 让卫东就是犯贱：“开个玩笑，绝大多数还得是平时不打牌的，所以搬家之后我们刷上标语，再打牌赌博，警察抓着了就开除工作，现在列出更好的新房标准，大概得首付三五千，月供两百块，大家都嘎嘎有劲的干活儿存钱。” 伍曦才慢慢点头：“有点意思，能去看看这房吗？” 让卫东说当然：“可这还不算完，我们装修了两套房，就是布置得挺漂亮，加上些电器，这把以前只是刷大白，有张床有饭桌就能凑合过的日子变得更舒坦漂亮了，大家一打听，得好几千，但能用好些年呢，那就更来劲了，厂里基本上看不到打牌的情况，这时候最缺的是什么呢？” 伍曦欣然琢磨：“老婆？” 把旁边听相声的秦羽烨逗得噗嗤一笑。 其实都伸长脖子在听呢，她这荡漾开的风情，让金卓群后面好几位眼珠子都溜不开了。 让卫东才抖包袱：“优秀的电视剧、综艺节目啊，丰富人民群众的文化娱乐活动，任重而道远。” 伍曦露出你小子真特么会编的表情，指着让卫东抖了好几下：“嗯，不错，这下愈发显得这部电视剧拍摄意义深远。” 让卫东还掰手指：“照相机是用来做什么的，凯旋胶卷记录美好生活每一天，这也是丰富文娱生活，各种电器、服装、美食，都是创造出来增加幸福感的，努力工作，美满生活，心情舒畅，创造劳动价值更高，这就进入良性循环了，希望能在明年，好多个循环的圈能在江州转起来，这就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 边说还边哼上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出，我送你三百六十五个祝福，时钟每天转了一千四百四十圈……” 这时机场大厅终于在通知前往粤州的航班可以开始进入准备登机。 老亨他们笑着伸手握握：“相信在小东的努力促成下，一定能看到这个幸福美满的场面，回头见！” 伍曦也跟着握手：“欢迎来画圈，欢迎以后多多来画圈……” 等港商走了，才很不见外的锁住让卫东的脖子往外走：“老实交代，最大的弊端在哪里！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秦羽烨挥手鞠躬告别，然后转身本来想跟上，发现俩男人已经开始摔跤，就机灵的找虞晓秋：“雷猴，雷嘿艺人？” 小美女懵逼茫然。 还是上手写本吧。 出来果然是一排军车，还有两部军绿色的小客车，让卫东指指不远处的红色小面包：“弊端？后果？多极了，你吃饭喝酒有弊端吗，有后果吗，多极了，要拉屎要闹肚子，要乙醚中毒，要伤肝，就因噎废食了？” 伍曦哎哟：“你还有情绪？” 让卫东呵呵：“我这么聪明多智的人当然能看到这风险，必然跳到一边不掺和，但是看在三十亿投资的商业地产项目上，江州市毫不犹豫的就把我推出来背锅，要不你来当这个董事长，我卖卫生巾、卖照相机已经够了。” 伍曦大幅度的点头晃腰：“嗯，了解，有怨言嘛，可以舒舒服服当逍遥派，被赶鸭子上架来承担责任，还有什么没，一起说。” 让卫东摆手：“没什么好说，房地产是潘多拉魔盒，具体会放出来什么妖魔鬼怪我也说不清楚，但确实是个大事儿，我是相信政府有这个管控能力，可以随时纠偏的看着房地产发展情况，资本家当然是要赚钱，但起码前期他们可以好好传授下房地产是怎么做的，我可以不在房地产上赚钱，纯帮忙，万一有事儿别砍头就行，疼。” 伍曦拍拍红色小面包车：“这是东瀛原装的？看着气色都不同，平京几个部委有十几辆配发的原装车，结果被全国各地的制造厂来街头蹲守，守到了就跟单位去软磨硬泡的借走仿制，我都听说有七八个厂在做这款。” 秦羽烨没带怕的，带着虞晓秋也跟着过来。 平京姑娘还是要周到些，又回头叫汪志文和老金。 金卓群都不敢靠近了。 实在是发现伍曦完全不给他留面儿。 让卫东拿钥匙戳开门：“这是江安机械厂原厂原件组装的样车，四驱没有售后配件保修，我买来当自己的工作车开，怎么着，住老金的什么大院，还是住宾馆？” 伍曦摆手：“我跟你走，他们拍戏的事情是他们自己负责，我也就正好得了这个事帮他们把东西全都拖过来。” 让卫东看看两三部卡车的拍摄设备，有点恍然。 金卓群上车示意跟着车队走就是：“正好是烈士就义那个原址附近，有个军区大院干休所，调了栋建筑作为电视剧剧制作中心，以后就算是我在江州的创作工作基地，这个把月拍了两支部队的纪录片，三部广告，开始有点感觉了。” 让卫东关心男主角：“伤势好了吗，拍戏的劳累承受得住吗，别为了拍戏留下什么病根。” 汪志文一开口就是那种带点鼻音共鸣的悦耳腔，金卓群也有，但明显差档次：“谢谢卫东，这一个多月虞晓秋一直在协助我了解剧本，做人物小传，争取把自己沉进去，我会努力表现出先烈的成长和抱负感受，很受感动。” 让卫东就嗯嗯嗯，再调侃虞晓秋有没有蹭个什么角色啊。 虞晓秋连忙说自己主要是跟着学习，金指导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做，现在主要是照顾好男主角，他俩都是大一学生，全靠金指导拿介绍信才帮他们请到假。 伍曦抱着手臂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前面的房地产相声节目，基本不吭声了。 但肯定也能轻易听出来，让卫东跟平京妞儿、港妹都没啥私情。 秦羽烨其实没那种机灵劲儿，她就是游刃有余的聪慧，侧靠在司机背后座椅，饶有兴致的倾听所有对话。 应该是完全没想到，让卫东居然有剧组在捣鼓电视剧。 怪不得他之前关于亚视小姐选美节目放到宋城，去自家那个岛上度假村搞生存真人秀电视节目的思路那么娴熟。 原来是行家呀！ (本章完) 第280章 你这也是巧言附和 第280章 你这也是巧言附和 果然，车队进了个戒备森严的大院，面积极大的郁郁葱葱。 大院之后再小院，就是散落在树荫草坪里的十几栋苏式小楼。 让卫东肯定第一次见。 以前老施或者说地级市税务大院最高才能到哪。 后来商州的老领导他也没去过家里，但大概率还是宿舍筒子楼，跟他在西山厂分的副厂长房差不多。 就像他给港商说的那样，这年头住房差不多面积就行了，再多也没啥意义。 没家电，没装修，都没啥可折腾的事儿。 事实证明他还是眼光狭隘了点。 三层小楼不宽敞，进门就是小扶梯转手上楼，左右各一间客厅饭厅，后面厨房。 楼上也是差不多的左右书房、会客室加卫生间，三楼仨卧室。 但铺着地毯，人造革沙发，三合板办公桌，加上厚厚的绒布窗帘，浓郁的时代感就出来了。 金卓群这十多个人，就算是凑齐了剧组的基本骨架，再从本地找些人就能开拍。 让卫东参加了简短的电视剧制作中心成立会议，晚上九点过的十几分钟。 应该是国内第一家民营电视剧制作公司。 金卓群确实有东西。 不知道是借鉴了让卫东的思路还是啥，他跳过了这个本就崭新的行业草台班子状态，直接成立了家独立制片的公司。 当然，实际内核还是用的最早那个《便民指南》广告代理资质，再加后面挂靠在流金工艺美术广告有限公司下的拍摄广告资质。 实际后者应该针对的是流金相馆最专业的商业摄影资质，但咋一看拍摄广告，用摄像机也是拍。 所以这班子虽然也很草台，但一开始就带着军事化的“严肃管理”，早请示晚汇报，每天有朝会总结会，力争抓紧时间把电视剧拍出来。 没有后世让卫东从网上看到的那种什么开机仪式发红包切猪头，全都是简短务实高效的会议，明天开始分头勘察各处外景地，争取明晚就把拍摄计划拉出来。 汪志文和五个主要演员，基本占据了正反派的大部分戏码，其他群众演员，几乎所有的配角都从江州本地凑。 让卫东也提供了商州目前比较合适的两三处场景，斑驳而充满异国情调的西二街，完全还保持民国年代破落陈旧码头文化的石板老街，尤其董家那建筑基本就跟六七十年前肯定没变化。 秦羽烨混在他旁边，很认真的听了，还看虞晓秋做的笔记。 然后等走的时候就邀约平京少女去她那住，让卫东一眼就看穿她想通过这种手段跟剧组扯上关系的谋划。 直接问金卓群能给这位hk女同志挤个角色不，制片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出品人的要求。 未来的三级片女王表示很惊喜，艰难的用港普表示会好好演这个角色……没剧本也没关系。 让卫东想说好像这货把衣服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堆金奖还是金奖提名吧。 跟汪志文一样，是妥妥的天赋怪。 伍曦不参与这种会，但等让卫东带着俩姑娘出来，他已经跟干休所的搞了张通行证，丢让卫东的挡风玻璃前：“哪都能去了，我这车没白坐吧？” 四十年老保安伸头看看，艹，这玩意儿不就基本等同于军牌嘛，各种门卫都不敢拦停。 他调侃开车：“我还给你安排住处，要是能把房也给免了，那才叫厉害。” 伍曦有来有回：“那是你们这种资本家的事情。” 让卫东就推荐他：“剧组应该很快要去商州，建议你跟着去看看地级市的情况。” 伍曦点头：“本来就是。” 就很明显了，他算是代表有些目光来看看实际情况，完全跟各地不沾边。 让卫东把车开回那宿舍区，沈翠月当时不买了两套拉着凤雏一起住么，小姨子才不离家呢。 所以现在另一套同样装修过的空着，正好这会儿用。 这两天沈翠月也住这边，不然就港妹一人住这里也离谱了点。 结果秦羽烨下车手写请求：“车，有车方便……” 她现在也练出来了，说长句难那就蹦单词，比老外还是方便些。 让卫东坐驾驶室不为难：“行，明天给你找一卡车吧。” 虞晓秋本来好奇忐忑的张望，立马被逗笑。 这么时髦个hk姑娘，开卡车叫怎么回事。 伍曦下车打量这充满生活气的居民区：“你不住这？” 让卫东递过钥匙指指门：“我小姨子在邮电局上班，全家都指着她方便，在那边租了套房，跟这差不多，有兴趣回头可以去参观，回见。” 沈翠月听见发动机声还出来探头。 看看，给安排仨美女，规格够高了吧。 让卫东赶紧回家。 虞晓秋好不容易这才抓住机会，把怀里一直抱着的文件袋给他递进去：“小姨让我给你的。” 小面包车已经嗖的远去。 仨姑娘叽叽喳喳去了，伍曦在几栋宿舍楼间转悠下，到露天摆的小火锅摊子边，自斟自饮的吃喝到半夜厂车又送了一波人回来，汤圆、小面啥的又整了圈夜宵，整个宿舍区才沉寂下来。 他回去睡了个舒坦。 让卫东反而没这单身汉自在，当然他也过腻了四十年的单身。 顺路买了点夜里路边的炒栗子，主要是支开小姨子。 那老鬼有点没说错，自从这港商考察团接触过，董雪莹又开始作。 推三阻四的不让亲热。 看让卫东嬉皮笑脸的捧着纸袋哄小姨子：“你自己看电视吃，我跟你姐早点睡了，她年纪大吃了不好消化。” 马上掐着腿顺势发飙：“你才年纪大！去洗碗！” 让卫东唉声叹气，实际上甘之若饴的去了，还哼歌。 董雪晴伸长脖子偷听，回头不忍：“哥做错啥了嘛，你又惩罚他。” 董雪莹怒其不争的戳头：“那个hk来的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吗，你就不能努力点，要不是因为你丢三拖四我至于这样吗！” 上次就是刚来江州被沈翠月逼着出手，这下砸手里了。 做妹妹的悄悄剥栗子：“这样好得很啊，说好程控电话做完我就回家里做事，天天这样不知道多开心。” 姐姐再戳头：“以后呢！你要嫁人的，嫁谁！你告诉我嫁谁，天底下还有哪个比他好！” 使劲压低的声音抱怨得不行。 凤雏也小声：“你嫁就行了，我一辈子跟着你和姐夫，永远不分开。” 卧龙气得你你你：“要有男人的……” 她又说不出来道理，正好让卫东打仗似的搞定探头邀功：“碗都洗好了！” 董雪莹挑刺：“炒锅、饭锅、汤锅都洗了没？” 让卫东嘟哝抗拒：“你光喊我洗碗了嘛，又没喊我洗锅！” 就越是这种夫妻间的欲拒还迎，越心急火燎。 董雪莹愈发来劲：“那我喊你亲嘴的时候，你为啥不光亲嘴唻？” 她本就圆润丰盈，撒泼的时候愈发张牙舞爪的生动。 让卫东纳闷：“我洗碗的时候那锅儿又没得反应？” 有反应那个果然忍不住，蛾眉倒蹙的凤眼圆睁警告，你还说！ 还跳起来盘腿挂腰揪。 让卫东心领神会的抱住赶紧关客厅门，反锁，关卧室门，反锁，响亮的亲嘴儿声已经啧啧啧迫不及待了。 凤雏本来抱着娃剥栗子，看得津津有味，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塞狗粮。 而且还是棒子硬塞那种，差点噎死她！ 只好把电视声音再放大点，然后再趁着电视声音的掩护，凑到门边听得面红耳赤。 所以这种日子，让卫东对外面的玫瑰月季玉兰，再美丽都不带多看一眼。 可事情是真的多。 伍曦跟着他都看得琳琅满目。 不用让卫东这董事长出马，港方经理人每天到市里面确认地块。 就从纪念碑的十字路口开始，由近及远的挨着争取，只要在那个一两百米范围内，给什么要什么。 这个诱惑对市里面又极大。 八十年代根本谈不上城市规划建设，市中心也到处都是脏乱差的癞疤头。 本来想将军的划了块棚户区，但要求处理好居住市民的转移安置。 人家驾轻就熟的立刻雇用卫生巾厂的闲散人员，过去走街串巷摸底造册确认各种面积和家庭情况，两三天之内就拿出比户籍还详细的各种数据。 从hk带来的咨询表，挨着打勾就行，快得很。 由此迅速得出相应的拆迁家庭搬迁人数，好了，能不能批块地在江岸附近，专门安置这类家庭。 思路其实跟让卫东转移安置搬运公司那套一模一样。 但他是道听途说，人家这是提炼了好些年的标准化战术。 市里面一看，一分钱不掏就能改善市中心城市建设，肯定愿意。 但强调现在不允许土地交易，没问题，那就不谈地价算租金，商业建筑修起来所有权都是资方的每年交租金。 然后安置房这边钱修楼，总得给点补偿吧，不能给地就多修点允许朝外面卖，价格跟市里面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一样。 之前还说三十亿只投给商业地产，这住宅地产的市场不就被悄悄撬开了？ 让卫东自己根本不参与，每天把伍曦丢到这扯皮开会的地方，自己去忙其他事情。 十几天时间，首批印刷机反而是最先抵达，后面还有工业缝纫机、服装厂熨烫设备、电子厂简易流水线。 虽然全都是二手货，但绝对都是目前内地，起码西南地区罕见的先进技术，车水马龙的塞过来。 运输公司都不得不把其他线路的车辆都朝着粤东调集。 搬运公司正好把之前这些特种搬运的技能用上，协助接二连三的工厂设备卸货安装调试。 这可是海德堡四色机，全国现在引进还不到三条，专门用于高端画册印刷的生产线，单价超过上千美元！ 二手也香得很。 (本章完) 第281章 要享受才叫生活 第281章 要享受才叫生活 首批师傅当然也是从hk请过来的高手专家，陪着这套机器都多少年的技师。 手把手教徒弟。 让卫东自己不懂设备，汇报给市里面，江州几大印刷厂差点没跪下，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神器。 四色胶印机这会儿得五百万美元，哪怕官方汇率一比二，也得一千万的引进价，肯定还买不到。 欧美国家这些高档设备就专在这节骨眼儿上赚大钱。 不敲竹杠枉对资本家仨字。 如果算上配套设备，譬如模切机、装订线，全套下来一千五百万美元！ 这里二手白送，就从hk送过来开厂。 厂子所有权属于港商独资，但经营销售是让卫东，他承诺了保证能赚钱的。 油墨使用得进口，账务管理肯定也是hk人看着，就等着看效果。 所以市里面从各大印刷厂调集精兵强将过来当合同工。 跟着学技术，拿资本家的工资。 当然这种全进口流水线的优势肯定需要人手不多。 让卫东试机的时候，就请张经理那边安排人手做了宣传折迭页。 后世最常见的超市打折彩印单。 但没有法规限制就稍微印大点，明星海报那么大对折。 只不过这里是每种商品占据方块。 第一种就是拍摄精美的卫生巾海报。 秦羽烨一身运动装在登山时候捧着卫生巾拍的艺术照。 港妹那种把轻薄运动衣，稍微解开露出里面吊带背心的姿态，还有紧绷的运动短裤，从眼神到肢体动作，就能媚态百生，让人过目难忘。 现成的人手为啥不用。 上面列出江州总厂，平京、粤州分厂的地址，以及全国东西南北中外加东北的所有销售分公司联系电话。 第二种是虞晓秋捧着sod蜜的广告画，所有全国联系电话，其实都一样。 第三种照相机，汪志文拿着的。 第四是爱克斯收录机； 这四家就组成了整个版面。 背后翻过来左边五、六的位置故意做成空白，只标上“广告代售请拨打电话”。 最后放了半边都是琳琅满目的真空包装熟食品，拆袋后装盘的艺术照。 绝对让人垂涎欲滴那种。 边角很不起眼的地方，才打了标题《便民指南》广告增刊，有编号的。 唰的狂印一万张，算是给了技工学习的实践机会，边印边学，完了就基本能请hk技师回去吧。 然后发到各地分公司、销售区域。 也是秒空。 销售员拿着去跟人推销产品都简单直白多了，感觉多少年混混浊浊的模糊彩印，猛然提升到高清效果五颜六色。 一看就一目了然。 关键是全国各地任何厂家看到都会立刻起心思来询问，打广告多少钱？ 不贵，爱克斯熟食品这样儿半版，一万一期，相机那种四分之一版面的四千，再小一千、五百也能做。 专门给拉出来的一条广告公司热线，立刻在兵站招待所被打得发烫！ 本来董雪莹跟伍曦看了，都觉得你这小报纸一般尺寸能放多少产品广告。 却没曾想，这玩意儿页面可以无限迭加啊！ 如果只是广告宣传单，迭起来肯定就违规了，但这会儿没有广告法，也没人管。 非得较真可以算是非法出版物。 可这玩意儿是真有《便民指南》的广告增刊手续，那就名正言顺了。 之前想着一个月出一版。 结果一周之后就收集了五十多家产品信息出第二版，最小的就名片那么大，一千块。 有个卖电视的厂家，非常胆大的要了个两万块的左右两边整版，就问震撼不。 如果说之前报纸想打广告，还受到诸多限制，因为各方都认为报纸是文化宣传的阵地，不能红旗落地。 现在直接绕开报纸出彩印宣传单，而且的确是《便民指南》没有半点其他文字内容。 目的就是为了经济开放商品流通，不能说这是坏事，让红旗落地吧。 第三期就两百多种商品了！ 因为凡是之前登过广告的，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迅速把自己的商品信息，用漂亮直观的形象传递给全国。 甚至做一期就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全国各地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商店、进货销售方，谁拿了这种精美画面的铜版纸印刷，都舍不得扔。 而且擦屁股又嫌硬还滑，包东西都不方便，最适合贴墙上当海报好看。 十二月下旬的第三期已经印到五万份！ 众所周知，大型印刷机械是印得越多，单价就越便宜。 而实际上这种广告宣传册，是散发越多，广告价值就越高，吸引的厂家也越多。 所以两百多种商品收了四十多万的广告费用。 印刷成本才二十来万，算是帮港资印刷厂打开局面做宣传。 多余的盈利是广告公司印刷广告部的收入。 真就是印钞票！ 至于别人无法模仿的全国“发行”成本。 在这里为零。 所有的销售员都是把这当成公司配发的销售工具，每天带一迭出去跟人推销别提多简单轻松有逼格了。 让卫东靠在船舷上，翻看已经有十几页的《便民指南》，讲给虞晓秋听：“这玩意儿是你小姨主动去跑来的，所以这活儿就是她跟我分，你在江州好好学透这做法，然后带回平京也让你小姨成立个业务部，专门在平京揽活儿，不少赚。” 这时候大家已经出发，整个电视剧组去商州。 虞晓秋惊叹：“色彩好漂亮，我们电影电视的各种海报、剧照能不能也用这个印刷呢。” 让卫东才想起：“对哦，你是学的舞台美术，就美工专业，嗯，平京人才多，可以招点有水准的设计师，把这个彩印画报之类的活儿支撑起来，我们以后都用得上。” 这次还是缤纷牛仔那边的设计师支招，把版面排列设计做得更漂亮。 国内这块儿也属于刚刚起步学习的状态。 虞晓秋乖巧点头：“希望以后有机会出国留学，学习这些更先进的设计功底。” 说起这个，让卫东没忍住拿轻飘飘的广告页给小美女头上敲了下：“上次你给我什么留学信息，提前给我说清楚嘛！” 就接了剧组，虞晓秋一直抱在胸口的文件袋，他还以为是剧本啥的。 走的时候才丢给他，回了家就洗碗喂狗，天天黑喂狗，根本没想起这茬儿。 反而是董雪莹在副驾驶上捡到随手打开看看，发现是到世界各地的留学指南，尤其是强调没啥学历可以直接出国的途径。 自然要问他是谁出国。 可把让卫东当时搞得有点支支吾吾。 结过婚的好男人就知道那种感觉。 就不会瞎糊弄撒谎，但又知道这事儿不能说，而且是老婆一问，甭管平时多油腔滑调，能瞬间冒汗。 好在董雪莹看了他表情反而不追问，慢慢细看的样子，绝对像后世那个段子说的那样，开车时候最提神的事就是老婆在副驾驶翻你的手机。 美少女吃惊又懵逼的哎哟，秦羽烨已经飘过来：“我发现你很喜欢打女孩子的头！” 来江州快一个月，她天天高强度的和沈翠月、虞晓秋对话，港妹的粤普已经能勉强交流。 只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江味儿。 让卫东悠闲的靠在藤椅里，把脚放船舷栏杆上：“你这贵宾，还跑我们这来干嘛。” 原来凭着剧组介绍信，主要人员买了一堆三等舱船票。 偏偏让卫东看见这条船有罕见的头等舱，就指使秦羽烨拿她的港澳同胞回乡证去试试，果然能钱升舱！ 两张很舒服的床，还配着卫生间和沙发以及彩电。 让卫东趁着搬行李去好奇看了看，还拍照留念，对秦羽烨娴熟的摆个媚态，不太熟练的勾引他要不要住下来啊呸，推荐虞晓秋去陪港商。 这是连伍曦都换不到的头等舱啊，让卫东最乐的就是这。 不过那家伙也闲不住，说是第一次坐这种江轮，上上下下的到处逛，尤其是让卫东建议他去底舱多看看五等散席的样子，而这还是江面航行最好的客轮，各县运输公司的小客轮条件打对折都不够。 发展空间极其巨大。 也就港妹觉得充满了生活气：“我好喜欢这种旅行的感觉。” 虞晓秋也差不多：“确实有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意境了！” 让卫东还给她们打预防针：“这地级市的生活条件，连江轮上都比不了，你们到时候别叫苦。” 港妹马上捏着拳头很有信心：“我在西贡也经常跟他们去野营睡帐篷，我这次带了帐篷和睡袋的！” 说到这里还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他们剧组上次去那个乡下旅馆取景拍摄，床上有跳蚤！” 提起这个平京妞儿也浑身痒痒：“只要没跳蚤我都能接受……” 让卫东带点恶作剧的心理，悠然自得的把藤椅蹬得两脚离地，嘿嘿嘿，等你们看了那连宾馆酒店都没的地方就知道了。 结果他连自己有个私家民宿都忘了！ 晚间丁海峰把双排座交给他的时候还拿钥匙：“道长捣鼓完以后，我老婆带人去做清洁收拾好，敞开通风好几天，现在肯定没问题了。” 让卫东才恍然大悟，干脆邀请正在准备入住市里面招待所的各位，一起到我们厂里的“招待所”。 十几分钟后，从平京来的演员、摄影师、导演、化妆师，包括伍曦一起卧槽！ 当然最夸张的还是俩美女，欢喜得楼上楼下到处跑。 金卓群是歌舞团出身的文艺兵，能写剧本能拍戏的文艺细胞也不缺。 这会儿才抱着手臂感叹：“卫东，你能做事能赚钱，还能这么浪漫，我是真的服了你！” 让卫东也觉得，老子还是该带着老婆回来享受下这才叫做生活。 (本章完) 第282章 架秧子是一流 第282章 架秧子是一流 可能白天来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两栋这个年代很常见的灰砖工厂砖瓦房而已。 但夜间挂了一盏白炽灯在墙角，一个人来可能会有点犯嘀咕。 整个剧组二十多号人，看到的却是两栋成角矗立的小楼间搭建起露台后，两侧又扯开了巨大的白色帆篷布。 当时是九月大热天，可能初衷就是增加遮阳篷。 但原本已经二三十年的旧房，现在如蝶变般扇开翅膀，有了生命力一般的蜕变。 尤其这地儿本来就在江边崖头，旁边是浩浩荡荡的长江，偶有几处渔火星星点点。 所以夜间看来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 能参加拍电视剧的，多少还是有点艺术欣赏力。 立刻喜欢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级市了。 上下十几间房，立刻热烈划分开。 让卫东怂恿大家用旁边柴火，在院子火塘烧堆篝火，围着烤烤火开会喝茶，舒服赛神仙。 可他自己不享受这。 带了伍曦，沿这原本火柴厂背后的小路，顺那边的卫生巾厂后门去参观。 晚上九点过了，已经逐渐有近两千职工三班倒的卫生巾厂里依旧灯火通明。 “是每班都有近两千人。”让卫东从忙碌送料，搬运成品出库的员工边经过，不少认得他的都纷纷问好。 他就觉得值了：“平京厂里那条进口产线，我们也有人在尽力拆解学习，一旦模仿成功，产能将极大提升，随之也不会需要这么多人，所以我并不是很积极的在推动，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我尽可能保证这个阶段更多人能过得好些。” 伍曦看得很认真，还拿个便宜的爱克斯相机拍照。 这些天让卫东经常去市里面，把hk之行的大量照片整理成了幻灯片，分门别类的给市政、环保、交通、建筑等各部门传经送道。 hk的确这时候在市容市貌上吊打内地，哪怕依旧也有很多破楼烂地的死角，但有钱哪怕从指甲缝流点到民生上都很明显。 伍曦也每次必去，然后就拿了个让卫东的相机，经常拍：“你这样儿的很罕见啊，很多人在这时候发现生财之道已经疯了，只想拼命捞更多钱。” 呵呵，税务系统可能还是会下意识的提醒让卫东敬畏国家机器吧，再说他都是下意识的长远看到起码四十年以后。 无论如何都想平平安安的体验到那个时代。 按照目前这种节奏，四十年后要只有亿万财富那已经算是家道中落了。 怎么平稳运行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所以说重生不光给了让卫东开天眼的金手指，更让他有了看长远的本能。 不过嘴上无敌：“你这样儿的也很罕见啊，很多有你这样背景的人，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抢机会赚钱。” “我也想赚钱，要不你给我指条道儿？”伍曦说得不紧不慢。 让卫东摆手：“别，你这架势一旦在意赚钱，那就失去所有的公平性了，谁抢机会有你们厉害，我也就选着运转艰难，改制不畅的三线工厂，贫困地区这些边角料，没大爷能瞧得上而已。” “嗯，就跟川菜的特点，是把各种边角料上浓烈调料做成美味的道理一样，你选的都不是生猛海鲜，名贵食材，却最终打理成了佳肴。” 让卫东再提议：“我主要是回来看食品厂、卫生巾厂、工业园区的运转情况，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跟我再深入到商州农村山区去看看最贫穷的样子，我也需要这些动力来督促推动自己。” 伍曦说好。 当然晚上他俩睡一屋，又是彻夜长谈。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剧组都没起身，让卫东已经带着伍曦去外面的自由购销批发市场。 还得点着灯的人山人海！ 也不知道是谁兴起的风潮，就四面八方都赶早。 早点来就能排队买到市场限量低价批发的布匹、脸盆、钢精锅等各种工业品。 再七八点就赶回各乡各镇迎接各自地方赶圩的乡民，不耽误做买卖。 所以卖农副产品的乡民也跟着来得早。 市民都摸到窍门，早点有更好更新鲜的鸡鸭鱼肉。 所以大家相互比拼看谁起得早。 让卫东有点哭笑不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嘛。 但生意确实很兴旺，他俩走走看看，又是拍了堆照片。 市场对面的北较场工业园区办公室二层小楼，也是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的一套班子两块牌子都没开门。 让卫东指指，示意可以拍下来，踱步过桥去食品厂看看。 这边的大楼进度慢了许多，虽然最近现金流不缺，但流金大厦开工就是无底洞，所以董雪莹那边很严谨的少量供给，控制施工费用。 实际上居然是商州的两座厂在给江州公司输血，反正从全国各地的回款都要从江州截留。 当然大头还是商州本地劳动力收入提升了。 西二街上的猪肝、肠头面已经没了，只有杂酱面和牛肉面，现在吃的人都多了不少。 两人唏哩呼噜的吃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还碰见个园区管委会的家伙也来吃早餐上班。 让卫东就在面桌边叮嘱他去把剧组照料好，带着到市区几个最原汁原味的街区取景。 当初搞园区的时候，让卫东就吹嘘过会有剧组来拍摄革命电视剧，还点了题字的名。 这家伙赶紧狼吞虎咽的打着哏儿跑了。 让卫东不慌不忙，溜达着正好跟屠宰场聊几句最近的生猪屠宰数量，问问肠衣那边的外贸出口情况。 回头给伍曦讲了这屠宰场为何与众不同，又怎么会在这么个内陆地级市有大量的外贸订单。 当然那个改了清朝肠衣标签的段子也给伍曦讲了。 伍曦就是典型的那种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啥消息都喜欢打听，对这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八卦还最喜欢。 西二街走完，正好有熟食品店在出摊了，让卫东自己掏钱买了两斤，顺便买了两瓶本地的太白酿。 拎着去市里面见老领导。 伍曦看出来了：“怪不得你丫的昨天出发就换了外套，心思够细腻啊。” 让卫东在江州穿灯芯绒的休闲西装，秦羽烨帮他选的hk新款，很低调沉稳，站在港商中间都不掉份儿。 但昨天出发就换成了董雪莹在后面批发市场买的羽绒服，已经挺时髦了，但回到商州没那么大的洋服差距。 让卫东嗯：“我们小人物没那么多容错机会，也没那么多资源，做点像样的生意也要背着腊肉偷偷摸摸积累几个月，所以必须心细谨慎，错一回可能就再也没法翻身。” 伍曦若有所思：“可很多人在你这种情况下，就容易陷入局部纠缠，沉迷于手段忘了大局，其实你的大局观才是最强的。” 让卫东心说老子开了天眼当然有大局观：“运气、运气，我不敢谈什么大局观。” 说着走进完全对他开放的市里面大院，让卫东还是老老实实在门房签到。 太熟悉这岗位心态了。 伍曦旁观无语，你这简直无懈可击啊。 进了楼也是一路问好，这位那位连秘书都感谢，大家也跟他热情寒暄。 不过看见老领导，让卫东只随口一提：“这位伍同志是跟着电视剧组来江州和商州考察的，我也说各方面都接触一下。” 老领导肯定明白大概是什么人了，也不多问。 点上烟听让卫东讲解这次几位港商到江州投资的局面，何尝不是也给伍曦复个盘：“风险有吗，肯定有，房地产烫手得很，这些港商都是在hk做房地产聚集亿万财富的。” “这次过去考察算是认认真真的了解他们的房地产市场，郊区啥也没有，嗯，就类似我们商州对岸机械厂背后新开发个区域，高楼住宅5000港币一平方。” 所以说真去了hk走一遭，很多话都可以栽赃：“闹市区一万港币，就约合两千五、五千块一平方，同时我们在江州房地产开发的楼房350块一平方，你能说他们建筑技术更高超，单体楼修得更高，成本还高了多少倍吗，就是血赚。” 伍曦不怯场：“那你还说卖房给职工，是为了让他们有房贷有压力更好的工作？” 让卫东也不是瞎扯：“但你不能贵得过分，而且是连官方也跟着房地产一起来推高房价吧，hk那房价每一方面都不无辜，包括消费者，生怕自己买了房价下跌就财产损失，所以房地产是个社会问题，肯定要谨慎点，我一直不参与他们房地产，就是这个原因，我做产品买卖做得好好的，掺和个啥啊。” 果然保守派比他更激进：“你明白道理，那就更应该把你放进去当定海神针，江州走了步好棋，不过也确实只有江州才能承接起这个局面，商州先稳住目前的工农业互助局面，再争取能参与进去。” 让卫东还没说商业地产总投资三十亿呢，你就直接把我给卖了。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立场卓绝：“的确，他们在我怂恿下建立了七座港资制造厂，都会落户在经开区，除了最早的牛仔裤厂，就是后面的四座服装厂，一座电器厂，一座印刷厂，放在江州最大的原因在于江州有这个工业配套的底子，我们要力争协助这些厂做大做强，商州朝着江州输送大量的劳动力，这也算是间接的改善了商州经济情况。” 就根本没有狭隘的地域观念，江州有江州的优势，那商州作为贫困地区，尽量输送劳动力，反过来还不是把大量的收入带回商州了。 结果伍曦这天杀的居然在边上说：“那你得在商州搞房地产啊，不然这些商州劳动力都在江州买房，钱都留在那边了。” 老领导深以为然：“对的！卫东你把这个商州的房地产搞起来，我相信不会出错，我来承担责任！” 这是非得赶鸭子上架吗？ (本章完) 第283章 我不是房地产商，我是攻坚脱贫小黑 第283章 我不是房地产商，我是攻坚脱贫小黑板 但是站在老领导的角度，又是那么理所当然：“你知道利害关系，又有资金实力，最重要的是目前你本来就在运行北较场城市开发工业园区，短时间内已经有了卫生巾厂和食品厂，还要输送大量劳动力去江州，那就更应该把住宅区修起来，这城市改造不就从你那边逐渐承担起责任帮我这边了？” 商州到现在，还能让民国题材的电视剧来取景，这事儿换个小心眼，简直有点打脸。 但对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城，这种改造成本可想而知。 恰恰是让卫东搞了那个工业园区，从自由市场到工厂都运行了小半年，现在看起来的确应该顺理成章的修住宅楼。 让卫东被提醒到：“我想想，其实港资工厂起步很猛，因为我正在修大量的厂房，先挪给他们现成的二手设备开工，牛仔裤厂我是打算从这边卫生巾厂先开始招人的。” 这里面就不得不提到资本家的算计。 从粤州厂就试出来，招本地工远不如外地劳工合适，后者依附性、服从性要高得多。 人生地不熟的更容易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工作上，没有那么多三姑六婆、家庭事务来纷扰。 说起来有点残酷，但事实就这样。 而且在这个阶段大量修宿舍，反而是种夯实固定资产的好办法，更容易形成被地方重视的筹码。 所以商州卫生巾厂的熟练工里很多本就是住宿舍的农家子弟，让卫东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把这部分人先带走，放进牛仔裤厂、服装厂成为种子工，后面再带动大量打工潮。 只隔着三百公里，比远赴粤东打工还是要强多了吧。 但反过来这些人可能在商州购房的念头不会太大。 “其实还有个厂是这次我到平京谈到的，就平京霜露厂那个sod蜜广告，您在电视上看到了吧，这个sod才是目前能卖得好的关键，当时是我跟他们一起谈的……” 从头细细的把这个玉米生物工程讲述了下：“平京厂用的是东北高校实验室从牛血红蛋白里面提炼出来的sod，而更大的项目是从玉米里面提炼，这就能迅速把我们广大贫困山区的破碎地块全都种上玉米成为经济作物，和大量劳动力外出打工一起，算是双管齐下的攻坚脱贫。” 一不小心，就用上了这个后世的词儿。 老领导顿时有种击掌叫好的热烈：“那就最好了！商州地区农业的最大问题就是水稻产量效率极低，玉米成活率较高，但又不能作为主要粮食，所以多年来一直比较难办，你这么搞确实能帮助农村地区提高收入，这个好，这个好。” 正好伍曦在，让卫东把当时的场景描绘给他听：“科研单位，霜露厂和我们都说得比较好了，突然跳出来这么一位，您觉得是个什么路数？” 伍曦挑了挑眉毛：“你想省这一千万的技术转让费？” 让卫东摇头：“技术不是白来的，要尊重专利，尊重科研，我们现在的卫生巾机器，其实每台几千块都能搞定，当时还是付出了六七万，也算是当成技术转让费，这玩意儿技术含量也就值这个价，如果这玉米生物工程没掺假，我可以支付技术转让费，但这钱应该是某个名正言顺的单位机构，这要是他出点什么纰漏，我们上亿的投资，上百万农民种出来的玉米咋办？” 老领导反而不说话了，静静的听，还续了根烟。 伍曦慢悠悠：“听起来有点离谱，但好像又不是不可能，我可以回头帮你问问。” 让卫东从自己记事本摸出那个联系方式抄一份，之前给了市里面也在查证。 这房地产的事儿就算是有了依托：“做生意肯定要赚钱，不然谁会做生意呢，当然我能保证少赚，更像是在商州打个样，用我在hk学到比较先进的方式来卖楼，然后全过程给各方探讨考察，毕竟江州搞了港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事儿，这会儿已经炸开锅了，好多记者都在到处打听。” 他跟着剧组来商州也有这个躲避目的。 实在是不愿当这个出名的猪，要过年了不吉利：“所以这边是挂着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的名头测试，希望不要对外宣传，全程欢迎各方监督，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江州太出名了，围观热度太高了。 商业地产可以蒙过去，住宅小区一定会被全国围观。 与其说那时候自己来承担火力，不如先在商州悄悄的修个小区作为商品房销售。 这里，是让卫东基础最好的地盘。 而且既有经济条件略好的外贸相关产业，也有大量农村进城打工的务工人员。 光是这种目前在全国还比较罕见的“城市化进程”都是个很有意思的实践。 关键还是当让卫东说出这句就是阳光日报当年刊登出来的著名语录时候，办公室里的空气好像发生了奇妙的折射。 哪怕时空错乱，四十年后这句话依旧是那么含金量十足。 自己就算是重生，也终将在这个世界消失，但这句话会永生下去。 而且老领导和伍曦都笑起来：“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好像说出这句话，大家迅速达成共识。 细枝末节都不重要了。 让卫东以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的名义自己去划地，自己去审批，自己去制定所有流程！ 因为那是工业园区，他自己批给自己！ 就别说裁判、球员，连前锋、门将都是他自己……他也没这么傻，开发有限公司来承担这个名头。 老领导只旁观。 所以让卫东和伍曦出来，既没喜不自禁的兴奋激动，也没忐忑不安的权衡利弊。 平静得让伍曦都有点奇怪了：“你真有把握做这事儿？” 让卫东觉得多简单：“要不你在这看着？” 伍曦呆不住：“我最多看个头儿，有的是人看着你。” 结果步行回去市场对面新修那个二层小楼，作为开发公司，工业园区临时办公楼，很快召集齐了丁海峰他们几个。 现在整个园区已经运行了好几个月，各方面四平八稳没出问题，甭管是不是保留体制内身份，期待未来能走多高，这几位的工资、津贴肯定都大涨不少。 现在看让卫东回来，知道他肯定是要有新举措。 都挺兴奋，还以为伍曦是新加入的伙伴，纷纷跟他寒暄套近乎。 伍曦却一眼看出来丁海峰是让卫东留在这团队里的暗桩。 因为这俩才有无声的眼神交流。 老田作为园区主任，先汇报了一堆关于自由市场和几家工厂的情况。 麻纺厂和火柴厂肯定是转产转制了，肥皂厂期待改制，玻璃厂简直风生水起，但最大的客户还是让卫东，所以更期待大活儿。 税务出身的副主任蒋勇介绍了财务收支，光凭人潮汹涌的自由市场，支付环卫、警察的岗位补贴，外加这么几人的工资肯定绰绰有余。 不过除了卫生巾厂在缴税之外，还给工业园区缴纳管理费，其他厂目前都谈不上贡献，食品厂则在小河对面不属于工业园区，就一板一眼的没有缴管理费。 这就是让卫东的态度，按规矩办事。 本来工业园区应该减免些税点，他当然不会去贪这点留下把柄。 工业园区这时候能提供点超前政策就不错了。 老邢则介绍了电视剧组已经在展开外景地考察选择。 差不多半小时的情况交代完，连伍曦都清楚整个园区咋回事了。 让卫东才直接丢炸弹：“既然自由市场已经站住脚，卫生巾厂也能生存盈利，那么下一步我们测试的就是修住宅楼，八层的普通住宅，十五层的电梯房，等这俩修好没问题了，再来二十层的电梯高楼。” 七个家伙连同伍曦一起鸦雀无声。 当然商州这几个家伙是吓着了。 伍曦则不由自主的抱着手臂，拿手掌遮住自己半张脸，下意识的不想被人看出表情变化。 特么之前在那边说的时候，还刚开始拒绝得振振有词。 怎么突然一转弯就这么理所当然。 让卫东是发现躲不过，那不如躺平任草，先把事情当个研究课题那样，做出来然后给各方评说。 自己记住不赚钱，不留把柄就是：“建筑资金肯定是由卫生巾厂或者食品厂垫付，但我们也会借鉴hk和江州的一些发达地区先进经验，八层住宅楼大概是每平方350元，一套房一万块，愿意买的首付两千，后面十年期间每个月付几十块就行了……” 这个在江州已经有标准的计算公式，随手写到纸上。 他恍惚记得这十年间好像有过物价大涨的阶段，现在买了还贷款都是捡了便宜，以后几十块房贷算个屁啊。 但江州是已经修好了，现房卖给住户才按照这个首付两千，月供几十的模式。 现在让卫东却轻而易举的打个马虎眼，预售。 这年头肯定没有预售先例，甚至应该都没听说过预售，但hk有了。 最关键是连商品房销售都没开启，肯定也没有预售证之类的法律法规限制这一说。 现在就是商州市改委会副主任说预售，那就预售了。 电梯房贵点，让卫东记得江州那边给他算过成本大概在四百五到五百的样子，主要是多了电梯的成本。 但面积可以大点。 让卫东觉得自己这简直是在试探商州全市人民的家底儿：“所以电梯房大概是四万，七八十平米的样子，首付就得八千，月供三百……这不太可能啊，那还是小点，四五十平米，总价两万。” 伍曦都听出来：“你丫的能不能再儿戏点！” 让卫东反唇相讥：“我这一路走过来还得跟你聊天，能想到这些就不错了！” 下属们都目瞪口呆，整个商州都还没十五层的房子。 打哪冒出来的尼格浪。 (本章完) 第284章 半斤酱油，一包盐还是一包烟？ 第284章 半斤酱油，一包盐……还是一包烟？ 让卫东之前抨击尤启立，为啥他总是汲汲奔走，到处搞得很狼狈。 不就是手里没积累起雄厚资本，才到处都容易捉襟见肘么。 没法把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思路支撑起来。 让卫东恰恰就是反过来，有了资金再做事就简单多了。 “违规”预售听起来有点离谱，但目的不是为了钱，危险系数也就几乎等于零：“为什么要收这个钱呢，不是因为我们建房没这个钱，而是要先得到相应的住户订单，明白了吗，是这些市民消费者委托我们合作建房。” 这下连伍曦都目瞪口呆。 闻所未闻，这又是个什么套路。 让卫东还得给一堆房地产外行科普。 其实他也是这些日子在江州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学到的：“没有房地产公司，如果谁都能自主建房，那就会出现一大堆没有安全保障的房屋，建筑公司只会按照要求随意搭建，所以必须要有房地产公司这个资质才能建房。” 还有个他亲身经历没说的场景，税务大院曾经有段儿后面的空地被地产公司开发，搞了片商州的小别墅。 当人们手里有点钱，还对房屋外观、面积有点要求，超越了农民宅基地的看法，在自家房屋上捣鼓的激情，简直就是放飞想象力！ 那片小别墅很快就被强力整治了，因为出现好多匪夷所思的违建。 往地下挖出几倍的面积，往天上搭建好多空间，只要能拓展的方向都能延伸，到这院子里围观想象力都成了保安们的八卦风暴。 施工队、承包商反正是老板您给钱，啥都能干。 所以他是很认可要有房地产公司来限制的：“但房地产公司也不能随意瞎建，起码现在要得到订单才能委托合作建房，现在江州是只能接受单位委托，现在我们试试接受普通市民委托。” 如果有个后世重生的家伙，一定会高呼：“你这是什么委托建房啊，明明就是拼夕夕！” 丁海峰作为唯一的警察，家里还有个做财务的老婆，有基本的风险意识：“你这……违规收钱了吧？” 让卫东解释：“收钱是为了保证这房修出来有人要，而不是空置在那，我们不碰钱就是了，市里面找个银行代收，一直到建房交付完了再把钱给我们，你看有没有银行愿意干这事儿。” 疯抢吧。 这是一边有两成首付款的存款吸纳，一边有八成放贷的放贷收利息。 银行立刻开始疯抢这个业务！ 让卫东的特点是说干就干。 溜达去老领导那才八点过，回来说完这事儿不到十点，有人战战兢兢的拿着起草成文的城市开发有限公司函件去市里几家银行探口风。 顺便还要去工商所申请成立北较场城市房地产有限公司。 虽然是一套班子几块牌子，面上的手续还是要有。 哪怕是拟建的房地产公司。 毛笔字写得还不错的老田，在大红纸上抖抖索索的写下“喜讯”：为了解决广大群众住房需求，我司先推出开发一批新建住宅楼，广大人民群众都可踊跃报名购买建设，详细内容如下…… 最后落款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报名地点、咨询电话。 丁海峰带人把几张大红海报，拿到自由市场门口、码头、市中心等地的阅报栏、张贴栏给贴上。 让卫东则跟伍曦几人，走出二层小楼，过马路，沿着自由市场外围转悠几圈，指了块空地：“就建在这里吧。” 众人目瞪口呆之余，还是马上通知市里的建筑公司来勘测做方案！ 剩下伍曦和让卫东在还算干净，但没什么城市风貌的郊区路边蹲下来：“你特么是嘴上说不，手上是真敢建啊！” 让卫东随手扯了根草：“你说我图什么？” 伍曦点头：“没图赚钱，这点很明显……”说着又起身，拿相机咔嚓，帮让卫东连同背后荒地拍了张。 这货还给他比耶。 “我……在hk考察，就感觉全民皆疯狂，一起炒楼炒股票炒金融，这些东西你说能不能不要，之前几十年都没要，结果怎么样？” 伍曦蹲回来：“之前经济不好，不一定是这原因吧？” 让卫东何尝不是在跟着学习：“我觉得就是，你得承认，我这样的人，带动了些改变，就像你这样的人也跟你的同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这个世界是要靠有些不一样的人，来带领出局面，改变些东西的，对吧？” 伍曦点头：“这话没问题。” 让卫东摊手：“所以如果吃大锅饭，不许炒楼炒股票炒金融，不许私有财产，这些人为什么要努力，反正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冒险来做房地产，大家都穷着呗。” 伍曦在慢慢严肃：“你在谈所有制了。” 让卫东摇头：“没有，我在谈要给点积极性，只要允许私有制允许发财，这些不一样的人会飞快出类拔萃的富起来，然后飞快的开始压榨剥削，我现在本质上已经是资本家了，怎么办？又公私合营，全部收缴，然后又回到死水一滩的局面？” 十年后肯定没人讨论这个，但这时候绝对的要理清这个思路。 不然光是个房产私有，都能争论不休。 让卫东叼上草：“所以我觉得最理想的状态是可以做点事，但有限制，不能过分，现在我在这里建房，就是把我从hk看到的房地产优缺点，尽可能集中展示下。” 这时才终于说了自己的用意：“我有修这一栋几十万的钱，修好卖就是了，为什么搞这么复杂，就是展示里面那些资本家已经很精妙的把戏，譬如这个预付款，就是聪明的地产商空手套白狼，他压根儿没钱，大家交了首付款，还跟银行签了放贷协议，把资金套出来，可不就有钱修房子了？” 伍曦震撼，脸上全都是我不懂，但是我大为震撼的表情。 让卫东再说里面的细节：“一栋这么搞，有点走钢丝但问题也不大，十栋呢，百栋呢，千栋呢，甚至千栋还不够，我把这些在建的工地做抵押又从银行再套资金出来，还拿去融资上市，万亿资金暴雷的大坑不就挖出来了？” 伍曦明显也不是个擅长经济金融的：“hk已经这么恐怖了？” 让卫东摇头：“你要会推理嘛，放开胆量想，没有限制的话会变成什么样，hk的开发商最多能修多少，就那么大一个城，国内就不得了，我给港商形容过，这是三十个省，每个省都约等于欧洲国家大小，不受限制的可以自由往来，光这就全世界独一份儿了，所以国外好的经验不一定适合我们，得先在局部试试看。” 伍曦在绞尽脑汁的尽可能跟上思考：“旗……不也这么大？也分这么多州，苏廉还更大？” 让卫东有网友辩论力：“旗每个州法律是独立的，一下就把规模小了很多，苏廉……那么多加盟国又分那么多州，不也缩小了范围？” 伍曦得捋捋：“慢点慢点，建房，首付，贷款，表面上看是为了让群众买得起房，可以十年时间分期付款，还能有效解决他们手里有点钱不知道干嘛的乱，实际上背后有房地产搞金融抵押之类的一套把戏……” 到这时候已经能观察到他的眼神有点涣散，就是cpu运力和内存不够的体现。 让卫东忍住笑给他补充。 最后伍曦还是叫他跟自己一起去邮电局打长途。 路上还反复念叨首付款，金融抵押等重点词汇，就跟小孩儿被家长要求去打酱油时，要反复念叨买哪几样东西不能忘了一样。 结果在邮电所等着要长途线路的时候，两人靠在通话亭外面。 伍曦终于被岔开注意力：“嘿，对面那姑娘在看你嘿，哎呀，刚才你说千套房是什么来着？” 低头在琢磨要怎么把篱笆扎紧，千万不能留下把柄让人抓了砍头的让卫东抬头，街对面不是市一中么，那门口站着的不是施老太还是谁。 仿佛所有年轻女老师都会经历这一遭。 从刚参加工作的青春洋溢，恣意飞扬，到现在跟尼姑师太一样的衣着灰暗、表情严肃。 甚至还戴了只老气的眼镜。 但站在对面定定看着这边的身姿，已经不由自主的挺拔修长。 让卫东当然内心毫无波动，还抬手挥挥示意，好像在给那段四十年的纠结记忆告别。 过去四十年里，施琳妍给他人生形成的巨大漩涡几乎吞噬了所有。 但这辈子，的确无足轻重了。 只是反过来自己现在这漩涡会不会吞噬她，就看她的造化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报复吧。 伍曦被接通电话以后，让卫东就在那隔着马路看对面的女老师。 直到这货出来，才收回目光走掉：“马上派个专家组过来，我说不清楚，但反复强调只是个测试，还给你担保了，如果你有私心杂念，我定会要你项上人头。” 让卫东鄙视他：“我特么要赚钱的合法路数多得要命，还至于搞这么复杂吗，真就是你跟这些位领导挤兑我，逼着我做事，才……” 忽然笑了：“这个商州的老领导当时逼着我做这个工业园区，就说了一个道理，电视剧里拍摄的这些位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改革也总要有些人来摸索冒险，这时候就惜身惜命躲避了？这么一想，我就该做点什么。” 伍曦背着手点头：“见小利而忘义，谋大事而惜身，这两条你都恰恰相反，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做得极好的存在，值得佩服……” 身后的市一中门口，施琳妍才慢慢举起手，对远去的背影挥手告别。 (本章完) 第285章 老子都做房地产的男人了 第285章 老子都做房地产的男人了 再回来，李二凤的身影也出现了。 她不参与卫生巾厂、食品厂的生产销售经营，但她能监督所有环节，随时给江州通风报信。 沈翠月调侃这是古时候的监军太监。 董雪莹也戏谑自己累得不行，要不还是叫施老师也来管个什么方面分担下。 话有点糙，但运行道理其实是没错的。 李二凤把持了相当大的农村劳动力招募权力，绝对是八里十乡最牛逼的女能人。 凡是能出来打工的人，提到二凤姐甭管比她年龄大小都得竖大拇指。 她反过来又能跟西山厂派遣的车间班组各级管理人员相互制约，保证那些人只是单纯的工作管理，别想搞样。 这两部分再反过来又跟工业园区、开发公司以及丁海峰老婆这些本地派，负责财务、供销盘存之类的管理层形成三足鼎立。 出问题的概率就小了很多。 所以单枪匹马抗衡这么多的李二凤，让卫东也态度软和不少：“辛苦你了，听说今年搞了四千斤腊肉销售了，李老板赚了钱还是要注意安全哈。” 李二凤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摘了袖套给他掸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的尘土。 只字未提，但表达得很清晰。 伍曦大惊小怪的做个鬼脸闪开，但又能听见这边说什么，外廓内翻耳支得很高。 让卫东说事儿：“正准备找你，明后天找个时间去附近哪里比较穷的地方看看，类似你以前提到过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的情况。” 没想到李二凤说：“没了！自从我们家开厂，我就优先找这种家里出来人做工，来得一两个裤子总买得起噻！” 伍曦也默默的对这边竖了个大拇指。 让卫东就跟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那么舒坦：“那还是找点穷困地区去看看，有些人都没见过这么穷。” 伍曦又默默的竖尾指。 结果让卫东说的是另有其人。 李二凤带了一堆乡下妹子，就住在董家，所以是剧组过去勘察外景地了，才知道消息过来。 但已经手脚麻利的在厂里食堂给男人备好酒菜。 就那种墙上还刷着斑驳标语的老式食堂，谁都能在大圆桌边吃饭，但给厂长厂领导有两间餐室，也能对外接待炒小锅菜。 她已经当仁不让的接管把持经营，现在给让卫东留着的老腊肉，山里麂子肉、野鸡、山珍野菜能迅速张罗一桌菜。 伍曦这没少吃过好东西的都大开眼界：“还有这吃的？好吃，好吃，整点酒！” 让卫东却挑挑拣拣，嘴上不说筷子嫌弃，山珍野味也就吃个新鲜，口感真的不如后来饲养场的大肥猪好。 最后只吃有盘新鲜香肠：“这个还可以，一般香肠都瘦肉多，这个肥的多点又带甜味，软糯鲜香，值得大批量做了卖，你也可以发财，哎，你倒是坐下来吃啊，进进出出哪有这么多忙不完。” 李二凤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炒盘菜。 尤其看见有说官话的外人气势不凡，就更把自己当黄脸婆。 被吼了才赶紧收起围裙，整理下发丝在旁边怯怯坐下。 让卫东看她样子，差点伸手摸摸头，用眼神说的都是早点嫁人吧，嫁妆又不缺。 李二凤倔强的摇摇头。 伍曦舒坦的滋一口太白酿，吃惊这酒也还可以啊，戏码就更好看了。 结果这时金卓群他们有人在外面探了头：“这这这！卫东他们在吃独食，啧啧啧……” 迅速挤满围观流口水。 原来剧组在老街那边试着拍了几组镜头很满意，就决定回来把剧本和拍摄计划做好，接下来几天猛拍。 顺便也回来吃饭。 让卫东把双排座都给他们用了。 秦羽烨和虞晓秋慢点，但也不负众望的进来，一起看她俩艳压二凤。 可怜的二凤。 以前面对施老师都得全力支撑，再对上董家姐妹就不行了，现在这可是秦羽烨！ 然后论五官好看，虞晓秋比秦羽烨还更胜一筹。 平京少女挽着港妹，一眼看到那穿着崭新衣裳的姑娘，还坐在让卫东身侧靠后点，就心领神会的偷偷相互碰。 让卫东都帮二凤默哀解围：“叫他们再整两桌菜，这这这，我们都没动过，你们端旁边先开始吃。” 李二凤却起身打手：“有你们吃的！” 剧组成员还敢起哄。 金卓群已经抱了碗筷过来坐下：“很好，这边的古旧建筑，跟江州那种大城市感觉还是有区别，更符合主角成长历程，西二街的外国风格房子更不错，秦小姐说其中有两栋带点和式风格，正好可以拍主角在东瀛时的场景，但有些东瀛画面可能要临时搭布景？” 这难不住让卫东：“正好我们要修房子，空出来的地方给你们搭布景。” 他主要就关心汪志文：“拍得怎么样？” 男主角也赶紧抹口水，趁机坐下动筷子：“好，非常好，剧组很好，金指导很厉害，李导也很有想法，汤大哥他们的摄影更没的说，小虞很踏实，秦小姐的演技让大家都很惊讶。” 由小见大，这家伙有点孤傲，但情商绝对不缺，顺着点名其实给邀约入座，其他人也纷纷在周围两张桌子坐下。 有菜肴已经端进来，让卫东还是分了几盘过去。 金卓群才随口说起，这早期革命领导大多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然没那么早接触到思想理念，更别说能出国留学了。 那会儿能读书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所以你说开篇去拍个大户人家场面，不太好。 加上这位又特殊，现在地方上已经把旧居给修葺一新，根本没拍的味儿。 所以董家小院正好符合，然后主要集中在回国后二十来岁在江州一带地下工作，很多码头场景也用得上。 在江州让卫东肯定把搬运公司那个盐业公会的楼借给剧组。 当时借着旧街道拍了不少大场景，还从部队拉了好几车群众演员过来，搞得搬运公司员工对老板的背景更加仰慕。 现在就是打算利用商州的旧街道、老街区补拍几组不同的城市镜头，也要些群众演员。 让卫东指正好进来的李二凤：“找她，她才是麾下兵马几千人的女将，什么场面都能给你凑出来。” 李二凤惊惶下，但男人说的就不怕，放了菜过来坐让卫东身边。 敢观察坐在旁边的两位大城市美女了。 虞晓秋都在不停调整心态。 作为平京美少女，从小拍广告，现在又上砖儿台打广告。 家里条件、学院背景、股东身份、过往战绩，样样都觉得可以傲视。 来江州怎么都能艳压全场，会会让卫东老婆也不怵吧。 结果一来就遇见个港商身份的同龄少女。 简直就像峨眉这种名门正派的大小姐，突然碰上魔教圣女，打得瞬间掉半血。 更别提农家姑娘了。 秦羽烨就轻笑：“很高兴认识你……” 李二凤差点就屁滚尿流的伏地求饶了，天哪，男人都在外面找了些什么仙女儿。 那就索性把剧组工作会挪到这餐室。 让卫东也是跟着这帮人才逐渐明白些东西。 电影和电视剧拍摄区别很大。 电影一共才个多小时，是用胶片拍一堆长长短短的镜头，最后洗出来也是一堆长长短短的胶片画面，得导演剪辑师给慢慢凑成一个故事，所以先拍后拍，千头万绪的各种零零散散很考导演的讲故事能力，摄影师的画面感。 甚至因为胶片拍摄，除了摄影师当时能看到取景框里的画面，导演都得洗出来才知道那画面是什么样儿。 所以导演能力，摄影师功底，演员演技综合到一起，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电视剧就特么一两台摄像机盯着哗啦啦的拍，导演甚至能坐在后面连接电缆的监视器前直接看效果。 拍摄内容都是线性发展的挨着走，哪里不对立刻能重拍。 金卓群的特点恰恰在这里，他不是科班出身，却跟着两边都滚爬不少。 他担任编剧，做出来的东西类似电影剧本，但拍摄又是电视那套。 作为制片人在现场不管具体镜头，在乎的是整体感觉。 于是拍到现在，在江州就发现让卫东莫名其妙找来的这个小年轻真能演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就开始来劲了。 然后还发现这个莫名其妙只是恰好跟在旁边的港风少女，好像也能演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更来劲。 据说伍曦还不得不打电话回去问家属，当年有没有谈恋爱的细节，介不介意加这么个情节。 最后说先拍出来看。 做好这部分全部剪掉，也可能会上的两手准备。 结果这反而促成了金卓群在思考这个部分，赋予的内涵就要更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在家国面前，怎么演绎出生离死别，我相信能呈现出更有血肉的情怀……” 一直低头滋酒的伍曦忽然抬手比划：“今儿我就看见让卫东朝着马路对面有个姑娘这样式儿的挥手，有点生离死别内味儿了。” 所有人愣了下，在金卓群的带头下全都狂笑。 秦羽烨还一边笑，一边使劲找虞晓秋问是我听的那个意思吗？ 还有啊？ 李二凤也侧眼夏式打量。 让卫东任他嘲讽任他笑，老子都做房地产的男人了，还在乎这点？ 果然，就在他们下午开会的这几个小时里。 不光是从平京立刻凑齐兵马杀过来要旁观整场全国破天荒的商品房“销售建设演示”。 整个商州都沸腾了。 因为第一栋只有四十八套房，每套定价一万元，只要能凑齐两千块存到银行，明年就肯定能搬进在自由市场隔壁的新家。 前提是要有能证明自己每月还款的能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让卫东都有点吃惊，秒空！ (本章完) 第286章 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 第286章 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 因为让卫东算掉了一个他完全忽视掉的因素。 农民进城。 之前那么多人疯抢进卫生巾厂打工的机会，倒不完全是要赚多少钱。 而是把这看成了唯一成为城里人的渠道。 在还没有搞城镇化改造的1984年，苦了多少年的农民，尤其是接受过教育，又按捺不住到城里来开过眼的农村子弟。 城乡差别极大。 疯了一样的争抢这个买房机会！ 让卫东自己断了手拿到编制，呆在保安间里，恰好没咋体会这个农转非过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果。 如果说以前还要纠结是不是能拿到城里的户口。 现在已经上了几个月的班，这些农村来的打工人都无比清楚，那个户口其实不是那么重要。 以前束缚农民进城，主要就是粮油关系，没有户口就无法吃公粮，没有粮票，在城里就没有生存空间。 偏偏就是卫生巾厂的食堂只要持有员工证卡就能吃饭，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再说外面的自由市场现在也能买到米粮，真要自己做饭也没问题。 关键就是得有个在城里落脚的家。 昨晚让卫东给伍曦提了句，三班倒的卫生巾厂日产可以达到四十万包。 随之而来就是大约有三千多农村员工挤在厂里宿舍。 好多宿舍都是十多二十人挤在一起。 其他两千来人才是城里员工可以回家住宿。 所以这个地方有迫切的巨大住房需求。 好些勤劳的员工能上三五百月薪，幸运的双职工已经每个月可以拿到七八百甚至更多。 这钱拿来买房简直天造地设！ 没有房难道在宿舍里面干那事儿吗，都急死了！ 就等于让卫东实际上把在江州买房给职工的事儿，完美复刻到了商州。 还暗戳戳的挪前一步，预售。 四十八套？四百八十套都不够！ 而且因为布告最先就贴在自由市场和卫生巾厂门口，得到消息的职工二话不说冲到开发公司、工业园区报名排队，着急的直接带上两千元交钱，不收不走！ 丁海峰后来不得不把老婆叫过来当财务，现场轻而易举的就收了四十八户。 其他人还是不愿离开，求着各位同志报名收费。 其实相处几个月，都知道这个办公室不强硬，只要守规矩就挺好说话。 秉承服务态度，做的事也是让大家过得都更好。 之前厂里招工就经历过，求的人多了，心一软又招了不少。 所以现在成片的堆积。 某种意义上也是慈不掌兵的后果吧。 然后市里面那些得到消息的，打电话咨询说已经满了，赶紧又跑过来参与。 好多人差点闹事。 在一念之间就可能会改变命运的时候，什么体面、尊严、面子，啥都不顾了。 不顾一切的闹腾。 越是穷困的地方也越信奉闹腾才有好果子吃。 亏得丁海峰有经验，连忙叫了不少联防、警署的人手来维护秩序。 举着喇叭宣布可以报名，但后续建设要一步步来，现在凡是不能有序排队报名的，那就踢出去不允许参加。 然后另一边到处派人找老大，最后得知他在食堂吃饭开会，连忙求着问主意。 还是知道不能随便说再修几栋楼。 那都是几十万一栋的投入。 让卫东想想只能自己去面对，让这边聊着，大马金刀的跟着来人去了。 伍曦肯定要去看看这民情沸腾的模样。 李二凤连忙端了给男人泡的茶跟上。 这剧组本来聊得热火朝天，让卫东也没吭声的坐旁边不起眼。 可他这一走，就好像带走了什么气场。 秦羽烨和虞晓秋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坐立不安。 汪志文看来是真懂女人心：“我想去看看，听描绘这么多人聚集起来的大场面，登高一呼是什么样子，我想去见识下，没见过。” 金卓群也觉得有道理：“都去都去，卫东的语言表达还是有他自己的特色。” 摄像师居然看了眼，就会心的提上了机器。 俩姑娘已经连忙小跑着到前面。 恰好她俩都十七岁，虞晓秋还大点月份：“东哥在平京，几百大学生对他都特别服气，到砖儿电视台，厉害的人多了去，他一样不怯场。”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秦羽烨现在听得已经没啥问题，只观察前面远处那个大屁股衣服：“好难搞哦，这么多靓勒嘿唤他……” 虞晓秋吃惊，但没接话茬儿。 整个三岔路口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放眼看去很明显也有人在故意躁动。 首付两千块，绝大多数城里人都付不起。 尤其很多城里人一直都瞧不上农村，结果这些打工仔厂妹在卫生巾厂工作两三个月，就敢凑两千块买房。 酸溜溜的大有人在。 让卫东扎进人群都听见到处有人在议论：“也就是农民没分房资格，才钱买房，不可能的！买了房就想当城里人吗？” “都不管管嘛，现在拿钱就可以买房，我们排队十几年分房的怎么想？” “不过真是不得了哦，上班几个月就拿得出两三千买房，每个月还要还几十块，我们这种吃死工资的想都不敢想。” “这是资产阶级毒草，要铲除！” 都没触及到什么直接核心利益，也能引来这么大的非议跟抵触。 可想而知那些在改革中被首当其冲的利益群体，必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但更多还是议论纷纷在排队，越往前走，越看见队伍前胸贴后背的挤着排，深怕被人插队的连成条怕是有几百上千人！ 让卫东被护着快速穿进去，又跳上台阶。 城开公司办公楼就两层，说了是临时违建以后肯定要拆，所以结构也非常简单。 普通的几十平米，一楼算是公开办事大厅，自由市场各种问题都能直接来这里询问办理。 侧面有水泥台阶上二楼办公室，让卫东接过丁海峰递上的电喇叭站高些：“大家好，我是让卫东，前年我还在码头上跟一帮弟兄当背夫抬东西，但站在了改革开放的浪潮里，现在我走南闯北准备先五十万在旁边给急需房子的群众修楼，为此，我们那边食品厂的楼都缓缓……” 这个从自己是背夫开始的话头，还是轻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安静下来。 包括让卫东抬手指小河对岸的食品厂时，真就如麦浪翻滚，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那边。 其实因为石拱桥遮挡，根本就看不到。 又齐刷刷的转回来。 让卫东又指这边的自由市场背后：“楼就在这后面，钱由卫生巾厂、食品厂还有zf先掏了修起来，你们的首付款放在银行作为定金，然后从下个月开始就每个月付点钱，叫月供，这是我去hk学习考察回来的办法，让大家能够用劳动所得尽快买到房，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总有人忍不住：“我知道！可太少了！现在是房不够，你就想想办法呗！” 又哄闹起来，但让卫东把喇叭放嘴边立刻就安静了：“任何事情，你要了快，可能就没那么好，你要好，可能就没那么快，这第一栋之后，肯定有第二栋，第三栋，第十栋，一百栋，只要努力劳动的人，一定会在那里有一间属于你的房，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话，无数个单身孤寂又无奈的岁月里，他明白自己是躲在那个小舒适圈里不敢直面生活。 这辈子没有残疾的借口了，那就要不枉此生。 这话里自然充满了感情。 哪怕隔着粗劣的电子音扩大，还是传遍了整个现场。 好多人眼里都有了光。 不是贪婪的见钱眼开，也不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就是被点燃了希望。 伍曦能看到。 他本来站在台阶下，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帮让卫东挡住台阶口，他才是想亲身体会下这个场面。 结果就看到这种无数人仰着头，憧憬幸福的模样。 忍不住悄悄把自己往台阶上一点，摸出那个随身带着的廉价相机，拍照。 让卫东还做选择题：“好了，我们下一栋建筑是继续这种八层楼的筒子楼呢，还是修二十层高的电梯房？那肯定贵点，但会更舒服，更美满，正好这段时间努力工作多存点钱，月供可能一百多两百，双职工家庭是不是就更应该选这种？大家觉得哪种好？” 还可以选吗？ 当看到了希望，还看到了选择，刚才那种被鼓噪起来的戾气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就是热烈回应：“好！都好！” “便宜更好点！” “电梯，是那个人站在里面就能上楼的铁屋子吗？” 没错，整个商州都还没电梯呢，市里面都没。 得到让卫东确认点头后，全场都是那种根本不相信这么先进现代的东西，只在电视里好像看到，书报上看到过的先进东西，也能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吗？ 让卫东是个成熟的优秀销售了：“筒子楼不能再高，因为爬上去很累的，所以一栋楼只有四十八户，但电梯房我们就能一栋楼一两百户，我们努力建设四化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孩子都过上向往的美好生活，这工作，这日子不就有盼头了吗？” 掌声就是这时候不由自主响起来的。 可让卫东给出选择，那就是全都要：“所以，现在我们就把筒子楼、电梯房的报名同步展开，这第一栋明天就开建，只要进度能跟上，第二栋、第三栋都会层出不穷的，任君选择，实行三包！” 立刻爆发出的热烈欢呼声，就像正道的光那样，把周围旁观鼓噪的那些冷嘲热讽全都打得粉碎。 电视剧组看得热血沸腾，他们就想拍出这种山呼海啸的气氛来。 (本章完) 第287章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第287章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金卓群下来还给让卫东建议：“你把这台词再改改，我们重新给你录一遍。” 让卫东啼笑皆非：“为什么？” 这家伙估计是习惯了摆拍，但快板和相声专业出身，对台词很懂：“现在主要的口号是建设四化，但没有说四化建成后具体怎么样，你这个说法才是把每个普通人都跟四化联系起来了，第一次听这么说！” 他才是文化人：“一般的表达里面，人民群众只是个抽象的词儿，今天这样真正触及每个人的幸福生活，大家才意识到自己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能够影响历史，那一刻他们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才感觉到努力建设四化的价值跟意义……” 让卫东只是习惯了三四十年后的以人为本说法。 这下侧目，你们文化人可真会整词儿。 连伍曦都是得了这提醒才反应过来：“得咧，卫东发自肺腑的这么说，根本没往深处靠，先这么地吧，这盘带子给我。” 让卫东回来才知道被全程摄像，立刻怂了：“给我自己留个纪念，不兴这么留证据的，我们只是想把事情做好。” 伍曦居然也行：“你不用担心，知道你是个什么人，那你专心做你的事，别的都不用管。” 让卫东拱手感谢。 果然，第二天晚上风尘仆仆抵达的十多号专家学者，伍曦自己一力承担的去接待考察。 压根儿不提让卫东去跟他们陪同。 反而拍着电视剧的金卓群有点心不在焉，很想去套近乎。 确实是已经开始动工了，从食品厂大楼那边直接把工程机械、施工队伍都拉过来大兴土木。 而且又是按照让卫东已经愈发熟练的圈地，围栏，张贴项目介绍，规规矩矩的很有阵势。 让卫东发自灵魂的反问自己，我特么真是个做房地产的料吗？ 只是想介绍点经验而已。 那就踏踏实实，手脚干净的把整个项目做好。 最先报名缴纳首付款的四十八位买家，几乎全都是厂里员工，只有两三人是对面自由市场的商家。 厂里员工还好说，顺着工资扣月供就行。 由厂里开收入证明。 这商家怎么办。 万一断供的话自由市场可不背这个锅。 让卫东和银行绞尽脑汁的开会，按说这种属于没有固定工作、银行流水、收入证明的，在后世都批不到贷款。 问他先进经验，只能说人家hk银行业都运行多少年了，征信系统可能建立得挺好，我们还要摸索。 不过他也是明事理，哪怕这两三户也就两三万，他没说自己先帮着垫款。 因为就是要把实际工作中会遇见的各种情况难点摆出来给专家组看。 他也是一直在把这种思路灌输给丁海峰他们，一码归一码，千万不要为了尽快完成业绩，违规做什么事。 等到承担责任的时候没人会帮着说话。 哪怕如他都是仗着现金流比较充沛才“一力降十会”。 最后是银行跟工商所协调拿了个方案，自由市场正在给这些商户办理个体营业执照，如果每年年审的时候，有月供逾期，就不给年审过关？ 让卫东拿这去问商户，也提出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退钱当成贷款没批过。 谁知这两三家商户，连夜八方借钱，全款付了也要买。 万元户确实罕见，但只要在这时候开启了商品个体户买卖，飞快的冲上万元货款的流水却应该不难。 七八十家商铺个体户呢，凑这点钱不难。 专家组看了两天就确认这个房地产公司确实是为人民服务的，也是按照江州那个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的路数，“自筹”资金建房，只是在立项阶段就把房屋预售出去，避免了新建房没人买的窘状。 这种情况在81年后各地建立国营房地产公司后也有出现，在东北、在沪海，都出现了成片的新房新区没人愿意买房过去住。 就好比商州市这栋楼，实际上也在城乡结合部，如果不是有工厂和自由市场，市里面的消费者也不愿贸然搬家来不方便的地方。 所以这种连预售都卖不掉的房，那就属于市场不认可，完全没有必要开建。 专家们反而把预售当成了有效降低库存的“先进手段”，值得向全国推广。 至于房地产公司会不会利用这种方式空手套白狼，造成烂尾楼、消费者的钱打了水漂，那就是监管责任了。 起码在商州这里，是要建房完工，验收合格交付给房主了，银行才把所有房款交付给房地产公司。 这里面又要怎么分期付款，或者最后如何交接。 又是一堆让卫东都没“考察”到的细节，反而是秦羽烨被请过来讲了些经历过的买房、交房、验房过程。 毕竟秦志明从六十年代发迹，几起几落的公寓楼、别墅、洋房都买过。 专家组更觉得让卫东这hk考察货真价实了。 居然还建议他可以去东瀛考察下。 让卫东笑称如果不是这房地产的事儿打岔，十二月底他还真该跟自动化生产线的工程师们去东瀛考察。 现在他也不急着在卫生巾厂投入设备改造，那就等来年吧。 秦羽烨听了就悄悄记心里，从办公室出来上车才说：“你到东瀛的时候我陪你，去过好几次，劳森也在那边有些工厂的朋友，可以帮你牵线考察。” 房地产改革专家组过来就把北较场工业园区的办公楼占了，老领导那边也装着不知道，不接触不会面，就纯技术性旁观。 当然住还是全都挤到那个“民宿招待所”。 两边都早出晚归的抢进度。 让卫东看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马上就元旦了，你现在演戏都乐不思港了？” 秦羽烨俏皮的做个表情：“牛仔裤工厂设备，拉链、纽扣这些配件准备，最主要是你要求的纺厂面料生产，还没出来，我是抓紧时间兼职，也不知道有多少片酬的。” 她现在天天跟着剧组讲台词，虽然还有点粤普大舌头，但已经比较流利的表达了。 哎呀，让卫东才想起没说这茬儿：“你要多少，可能给不了hk片酬那么高。” 没想到秦羽烨笑：“跟你开玩笑，电视剧片酬很低的，一个月两三千蚊而已，德叔他们都很抠门，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在投资电视剧。” 让卫东光是跟美女单独相处这么会儿就本能回避。 悄悄加大油门：“老亨他们教我的，算是投资老金这个人，但我觉得他野心还是太大了点，这档子事完了以后看看广告公司怎么合作，你今天没戏份？” 秦羽烨摇头：“我这只是配角的配角，玩票而已，现在我已经很确认要跟着你把商业经营好，牛仔裤的广告是我拍吗，需要拍那种诱惑点的？” 让卫东连忙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现在内地电视广告，可以漂亮，青春美丽，但绝对不能性*感。” 港妹明显是欧美做派，立刻咯咯咯笑起来：“你觉得我性*感？” 她还觉得是多大个赞美。 让卫东更摆手：“哎哎哎，我们内地比较保守，不谈论这个。” 秦羽烨的攻击性其实才是最强的：“你不保守吧，我听晓秋说你们这边婚前同居的情况很少，你跟太太没有公证结婚？” 让卫东不跟外界谈家庭：“我老婆怎么说就怎么办，这事儿不重要，我们把车停这边，免得影响拍摄。” 顺着冬季袒露的大片河滩靠近码头。 商州市这个老街边的码头，就是当初让卫东带着毛儿石头跟这边讲数喝茶的码头，几乎还跟百年前一样。 长长的水磨宽石阶能伸到夏季丰水期的江里，包括到现在江面上找来的几条十来米长帆船，都是民国前后的老样式，甚至夏天还有脱得光条条的拉船纤夫。 所以在江州已经看不到这种原汁原味的老码头场景，也成了剧组的重点拍摄区域。 两人沿着岸边货场靠近拍摄区的时候，几乎所有码头力夫、把头，靠着码头吃饭的人全都被张罗进去当群演。 看见让卫东靠近还不少人忙着抬手打招呼，差点破坏了拍摄。 让卫东连忙示意别打扰。 还好电视摄像机不像电影胶片那么珍贵，金卓群现在更是对出品人态度极好：“正好，今天这出戏绝对很出彩！” 让卫东就跟他并肩看。 托了几十年没啥大变化的福，起码镜头可以锁定的码头阶梯周围那些破破烂烂的棚户区、吊脚楼，完全不用担心穿帮。 甚至连群演们身上的破补丁衣裤都不用道具操心，只需要都做上还带辫子的清末发型就成。 电喇叭喊了好几遍，一声开拍，整个凝固的码头瞬间鲜活起来。 还是力夫们干自己的活儿，估计连他们的工作都没耽误。 汪志文从台阶最高处这么走下来，手里提的竹编籘箱还是从董家邻居那借的老物件。 三部摄像机从不同角度，远景近景的走了两三遍，最后踏上一条顺流而下的帆船。 导演一个手势，真正的船老大喊声号子，一群辫子水手娴熟的把江帆嘭的一声拉到十几米高的桅杆上绷开。 那种饱经岁月洗礼的船帆都修修补补了好多地方，绝对是道具最喜欢的真实感。 愈发衬得站在船头远眺的年轻人，唯一剃了短发的革命者身影是那么的孤傲不凡。 港妹据说这几年都没少跟着她哥的电影公司片场看热闹，都觉得这场面大气磅礴。 孤帆远影的无声，却比慷慨激昂更有力度。 金卓群却小声的问让卫东：“我们……有可能在平京去修一栋楼吗？” 你特么的是真敢想啊！ (本章完) 第288章 稳定才是王道 第288章 稳定才是王道 平京来的关于房地产工作组，那必然是从建设、国土、金融到政策的各种专家。 这会儿没后来那么复杂精细的部门岗位设置，很多都是急抓现拿，既有高校相关领域的教授，也有之前哪个部门的官员。 所以深谙钻营术的金卓群看了就知道份量：“既然能这么重视，还有伍曦都护着你，那这政策肯定错不了，民营房地产能建房，那必须是到平京去露一手才算扬名立万啊！” 让卫东内心哈哈哈，你还嫌死得不够快吗，这些天除了在办公室开会，他从来不跟这些专家组打交道，随便看随便调查随便接触任何人，就他自己不跟人单独聊天谈话。 目的就是想淡化自己存在，还真是全靠伍曦隔开了这层交流，问就是专心做事。 让卫东哪怕宁愿呆在食品厂，都不会去攀附搞关系，有那层保护就够了，赚钱还用别人搭手吗。 老子有的是车马炮！ 嘴上只提醒：“老金，国内做生意肯定绕不开政商关系，但如果把所有都认定成政商关系又走了极端，你是个极其聪明又有才华的家伙，这两样迭加到一起，让你内心也极其骄傲，肯定是瞧不起我，觉得我畏手畏脚，没准儿谁都瞧不上，但对我们这些已经找对路，已经上路的人，稳才是第一要务，稳稳领先半步就赢了天下。” 金卓群咀嚼品味这句话。 秦羽烨就静静的站在旁边，让卫东之前在人群中讲话，肯定是川东方言，她听不太懂这冲击力就大打折扣。 还不如当时虞晓秋的粉脸娇艳深信不疑。 现在和金卓群用标准国语交流，这未来的三级片女王就明显听得很明白，而且看眼神她才是理解并认可了。 金卓群没注意女配，好一会儿才开口：“从你在砖儿台放sod蜜广告，现在台里已经放开了，从早到晚见缝插针的打广告，如果不是你之前奥运会的牌子，还有跟江州闹那么一出儿的专题片压阵，你那俩黄金时段的广告位早有人瞄上了。” 让卫东的态度果然笑笑，他现在有底气不跟穷凶极恶争长短了。 当然金卓群这话也有点给自己贴金：“当然我们这俩广告的效果名气也摆在那了，谁要吃拿也要掂量下嘴脸，小苏最近找了几个广告客户，我顺手给拍了但没上我们的时段，得稳着。” 让卫东心知肚明：“电视剧的费用我不会少你的，但商业公司按商业步骤来，拍摄费用、这达场景的费用、片酬人员成本，后面还要制作的费用，一样样的开单过来给你报销完成，让你创作没有后顾之忧，但这电视剧要怎么利益最大化那是你的事情，我这么干还算仗义吧？” 金卓群可能不爽的就在这里，他自诩为天资过人，却处处被让卫东卡着七寸。 这电视剧拉赞助，谁不是冤大头掏钱到账，怎么的都是他这制作人口袋里的菜，大不了安排几个潜规则这事儿就算交换了。 谁知道让卫东把潜规则都接手成了生意，苏姐、艾佳依都纷纷归顺立了门户，捞到的好处不比他少。 甚至连伍曦这种关系户，带着过来都成了跟让卫东吸铁石般的亲近，憋屈！ 现在也说不出话，让卫东对他的电视剧全面支持，除了没傻给钱，的确从男主角到外景地样样都很到位，连女配都非同反响，可就是没捞到大钱。 只能捏着鼻子低三下四：“这电视剧能上台播出就是最大利益了，砖儿台还能榨出来几个银子？我只能靠着这电视剧去各方再拉赞助拍下部戏，不敢再跟你这么拍，艺术性立场高度是拉满了，这不赚钱啊！” 让卫东再不了解电视行业，也大概知道九十年代持续拍电视剧的那些都赚翻了，煤老板的年代最肥就是这帮电视人吧，从电视到手机到处都是各种神剧，金卓群这简直就是古早电视剧大神，也就太早了点，不知道他这种刀尖上钻营的路数能活到那会儿不。 所以让卫东还是点了点：“别的我不懂，江州这么个计划单列市，刚刚成立了自己的电视台，各省必然也在成立，甚至各县市估计都要有这个配置，三千个县市地区的电视台，你手里有剧可以去播放，播放的时候可以带广告，你特么的这是抱着金饭碗当讨口子，还跟我说不赚钱？” 真就是在这几个月半年里，风起云涌的各种剧变。 金卓群只需要让卫东点拨这一下，瞬间整张脸都凝固得扭曲了，豁然开朗得触及灵魂那种。 好几秒才拼命压抑住激动兴奋：“卫东！你太牛了，远能看到宏观局面，近不放过眼前踏实生意，这个思路太棒了，太棒了！” 让卫东提醒：“实际上广告公司只是个壳，你我几人自己有什么生意做自己的，但动用了就得按规矩上账分红纳税，不要在这些蝇头小利上栽跟斗。” 金卓群连声说好，就差跪谢隆恩了。 可直到他去收拢剧组了，秦羽烨才用粤普轻声：“最后的忠言逆耳，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让卫东哈哈哈：“可以啊，你现在听国语都能观察有没有听进去了。” 秦羽烨出乎寻常的好学：“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去三千家电视台赚大钱的方法？这明明是你可以自己去攻城略地的巨大产业……旗就是这样几百家电视台，只要能签下一两百家组成超级集团就非常了不起了。” 让卫东哪里知道旗的情况，还吃惊的问了几句是秦志明特别关注过，甚至都有想过去旗收购家小电视台反过来挟洋自重，目前旗也是几大电视网斗得头破血流。 才慢慢摇头，好像在抗拒诱惑：“内地不能这么做，电视台不光是文娱商业机构，也是文宣阵地口，不可能被私人控制的，最重要是我们有大把的商业机会做正儿八经的买卖，非得去搅合电视干嘛，德叔如果在房地产上可以排前几位，你看他会不会做电视？那是打不赢了独辟蹊径。” 秦羽烨马上问：“那你为什么又说自己不做房地产？” 让卫东嗤笑下：“hk才多大，竞争斗得死去活来，内地市场多大，每个省市都能有恶龙咆哮，这生意做到最后要命啊，稳稳的卖牛仔裤不行吗，牛仔裤赚到钱又卖别的不好吗，我们掌握了最根本的销售网络，做什么都赚，何必跟人厮杀呢，布局才是王道。” 他基本不给董雪莹说这个，老婆只关心揽回去的活儿太多，忙着消化梳理，她个初中都没读完的文化，说多了也茫然。 江湖妹就更别提了，不谈战略的。 跟凤雏可以说说，但董雪晴的问题是刚出校门在邮电局，这种大局观尤其是商业意识差得还远。 也就秦羽烨，恰恰是hk培育出来的商业氛围和从小耳濡目染的生意头脑，一点就通：“那……你告诉他，是也有点故意让他去送死的意思？” 让卫东惊了下，他才是想不到这么远，回头打量下。 这几天拍戏，角色是个官家小姐，爱慕主角，但主角为了追寻真理还是毅然决然的投身革命了，更加彰显出荣华富贵、红袖添香都改变不了的救国雄心。 所以秦羽烨就梳理成了那时候的旗袍淑女民国风，这会儿就算不穿旗袍，也能端庄美丽。 在神仙打架的八九十年代港风美女中，她这五官脸型都算不上拔尖。 偏偏在神情动人上拿捏到了极致。 就看让卫东回头对视，才顺势摆了个探询的表情。 加上她一贯喜欢的大领口时装衫打底，露出超越年纪的事业线，外面的皮夹克都掩不住风情。 非要让卫东形容，就不是在船上头等舱装模作样的浅薄邀请，又或者粗鄙风骚的勾引，而是种良家的欲。 董雪莹也有这个味儿。 但她是成了小少妇才自然有的阶段，慢慢随着年龄变化也会消散。 这尼玛才十七八岁，关键让卫东记得她二三十年后好像都还能这么出来勾一段儿！ 就妖孽啊。 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才惊觉有点失态，赶紧转头还随口遮掩：“你还是适合发型蓬松些好看。” 秦羽烨在他身后满意的轻笑下说好。 让卫东才惊觉自己撩什么撩，管人家发型怎么弄：“我没想那么多，这个时代有的是聪明人，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最聪明，万一他能走出场面来呢，对我们做广告，要做市场都极有帮助。” 秦羽烨也认真的说学到了：“对劳森，我听过一次大佬的点评，说他一年做五件事，不如心思五年做一件事，回头看看，他只要持续三五年的往往都还不错，反而是几样事情一起做就多半出问题，牛仔裤也是本来已经上路，他又想着去做电影，自然就错漏百出。” 换让卫东反过来点头：“一年做五件事，不如五年做一件事，嗯，我也学到了。” 秦羽烨低声：“家里十一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我是老幺，差着快二十岁，所以从我出生起家里的情况就随着他的折腾不断起落，用颠沛流离来形容有点矫情，大苦头是没吃过，但一直都在坐过山车的感觉，让我最希冀的其实是稳定。” 让卫东真的没谈过恋爱，之前施老师刚有点苗头，就被掐了，章兰芝和董雪莹都是不停的凿，能做的事情谈什么废话啊。 所以根本没意识到男女间在聊这种就是不知不觉走心的路子。 还有点恍然的哦：“没问题，做好牛仔裤，肯定能保证你稳定。” 秦羽烨在他伸手低头说嗯，似乎把风情万种都给抹了去。 (本章完) 第289章 坑渊无处不在 第289章 坑渊无处不在 但触发金卓群都敢想去平京修大楼。 除了成天就在隔壁楼进进出出的各种地产研究学者官员，还有风起云涌的银行贷款。 哪怕在商州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地方，不光有考察组的银行相关人员，还有成天缠着让卫东的本地银行。 不是要钱，是逼着他贷款。 求着他一定要多修两栋！ 这种情况在元旦前几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直接要把钱塞着贷给他，不需要等到房屋建好的那天再拨款。 正好平京来的专家组都在，让卫东带去当面协调，既然认可这种模式，不会说我违规操作，那就由银行放贷百分之八十，还得是让卫东提醒，要分阶段放款，看工程进度放款。 签约一次性先修三栋八层楼的砖混建筑，而且把原本三个单元改成四个，每栋楼就是六十四户。 三栋楼能一次搞定约两百户，房贷一百五十万左右。 元旦前这天，顺着报名表通知来交钱的买房户简直惊喜。 让卫东就觉得很开心，算是给这些位在新年到来之际最大的礼物。 这种砖混结构的施工复杂程度也不高，临时改方案也是正在挖地基更大点而已。 但实际上就这么三栋楼，都被三家银行瓜分了贷款额。 然后依旧不满足的要让卫东先立项电梯楼，那个不是要三百多万么，还有食品厂大楼现在施工缓慢是不是缺钱，再贷款啊，一百五十万够不够。 让卫东开始是纳闷的，银行贷款真这么塞着给吗？ 不是说后来民营企业、小微企业贷款很难吗。 其实专家组有金融系统的人在，看了就知道怎么回事。 说总行今年有个规定，85年的贷款额度要以84年的实际放贷为基数来增加。 于是基层银行才会出现这种为了加大基数突击放贷的荒唐事。 让卫东烦不胜烦，他现在确实没多少现钱，全都利滚利的滚进生意里，但从未想过贷款。 不光是老领导特意叮嘱过他，老思维觉得靠贷做生意不太好。 也是这种追着主动贷款的感觉，就像让卫东后来最烦的各种网贷小额贷，居心不良很抗拒。 但这些银行打着不多贷点，就不给那三栋住宅楼马上放贷的旗号，求着他还是分别又贷了一百五十万！ 就是每家房贷五十万外，后来的建筑贷款加上共两百万。 然后过了元旦节让卫东还贴了点利息钱，才把这四百五十万莫名其妙的贷款给还了回去。 旁观这番骚操作的也就伍曦和金卓群，还有港妹，反应肯定各不相同，金卓群是真觉得惋惜，这么大一笔资金能做多少事了。 让卫东和伍曦相顾无语，明白真不能让这货拿到大钱，就特么跟没见过钱似的。 可这才是常态，整个国内这时候都没见过钱。 84年初就开始的私人开公司热潮，让卫东在蓉都都被阳光日报记者站撺掇着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到处都涌现出了大量的皮包公司，只有个皮包装着公司章到处口若悬河的谈生意，很容易出现诈骗跑路的情况。 现在年末又遇见这样的放贷热。 专家组里金融系统的人都算是在基层旁观到了乱象丛生。 有人立刻写内参汇报情况。 不是告状，而是提醒既然他们在基层看到有这种情况，那就必然在全国各地都有类似的做法，相应就得提高警惕85年会不会有呆账死账不良贷款的高峰期。 反正让卫东不知道接下来的银根紧缩有哪些因素凑成，商州这点小案例是不是也扇动了点翅膀。 刚刚过了元旦，他去还贷的时候，其实钱都在人银行账户根本没动，就已经听说贷款不是那么好批了！ 他当时还没在意，心头嘿嘿笑，老子反正一个子儿都没贷款，这些房贷也是正儿八经的由个人跟银行分别签署用房产证抵押的贷款。 遂带了伍曦去乡下采风。 李二凤是向导，秦羽烨和虞晓秋肯定也跟着看好奇。 都不需要跑多远，沿着白峰山偏远山区的深处，就是远离河沟江流的深山道路。 朝里面走了几十公里，立刻进入穷乡僻壤。 没有班车，没有省道国道，就简单的机耕路。 全靠原产双排座的马力雄厚，轻巧穿越能力强悍，偶尔都还要伍曦跳下去在旁边看着悬崖别掉下去！ 才在心惊胆战中抵达山巅的穷人家。 港妹和平京少女肯定没见识过这种贫穷。 跟西北地区那种黄土高坡，或者荒漠贫瘠不同，这里是看起来到处都绿油油的山地，似乎能当个快乐的农民。 实际上山地丘陵，土地稀薄，种植效率很低，付出的劳动成本却很高。 就算有山林也不是那种粗壮大树能有多大的经济价值，稀疏杂乱。 没有山货没有多少野生动物可以打猎，偶尔有野猪反倒会破坏本就珍贵的农作物。 李二凤都嫌弃：“一座山可能就这么一两户人，种地吃饱都艰难，更别说有现钱换点什么衣裳了。” 的确，这边不是东北林区的建筑风格，都是石头砌或者黄泥土墙做的农宅。 上面覆盖的瓦片都压得像要垮塌了。 为了尽可能省工省料，简直就像电影里面地精住的地棚、 门口小得还要弯腰进去，里面既谈不上有灯，更别说窗，只能说还好为了防雨雪的斜顶保证了里面空间能站直了。 而且住了多少年，穷得连异味都没，就是空荡荡的穷。 光秃秃的四壁都是破烂土墙。 木板搭建的空床上几块破絮，墙角堆些竹子木器的农具，就是所有家当。 一贫如洗的那个洗字，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这里可能连洗都不敢，把怕最后的絮洗不见了。 虞晓秋都容失色：“我听说有贫困地区，没想到能穷成这样。” 李二凤嫌弃：“再穷还不是要活下去！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 秦羽烨有心理准备，带了帐篷和睡袋：“人生值得来见证不一样的场面，对拓宽我们的视野有很大帮助。” 电影学院大一少女的文化视野还差点，但她能学习理解：“还好东哥叫我也带了被褥，走的时候干脆留在这里吧。” 李二凤跟她们有点熟了：“把你留下就是拐卖人口，没准儿给你找好几个男人，明年娃都不知道是谁的！” 这才把小美女吓得浑身骇然：“我要去找东哥！” 港妹搂住她：“好了好了，这会儿别打扰他。” 让卫东和伍曦在卷起袖子帮人搭猪圈！ 他们来就是打着运送猪仔送给偏远人家的主意，算是给个本钱，养猪都是周围割草，明年就能卖上几十百把块。 但主要是吓唬农户：“你要是贪吃这口猪肉，立马杀了只能吃一两顿，可坚持住把猪养大，一头留着家里熏腊肉慢慢吃，一头卖了换钱，这日子立马就不同了，明年我们来检查，没猪就把你房子拆了！” 穷人吓得一个劲儿点头，他婆娘孩子更觉得像是遇到了土匪，可又忍不住去看竹编笼子里的小猪仔。 再说还有三个那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是土匪呢。 伍曦偷听让卫东这种明明是在做好事却凶神恶煞的风格，手上不停歇的垒石条堆木方。 完了浑身大汗的摸烟分给农户抽上：“你说要不要在山下搞个村子，把这些散开的农户都凑起来生活，不就好很多，住在山上要啥没啥。” 让卫东不抽烟，蹲山泉边洗个手：“肯定会有人这么干，但我……跟高校打交道的时候，听他们说起过这是一种行政管理的延伸……” 其实是税务、国土等部门后来才意识到的重要性。 等改开十多二十年，经济情况逐渐好转，各地确实在搞新农村建设，就是把这种散居的农家都到一起搞建制村。 但搞了些年后才发现，一旦某个地区没人住，那一片儿逐渐就成了黑洞。 就像国土丢失了似的无人照料，逐渐失去行政管理。 真要在那有人悄悄搞什么都无人知晓。 这种趋势很吓人的，所以很快又尽量把触角蔓延过去。 有些偏远地方住一两户人，都得把公路修过去，都是基于这种行政管理完整化的思路。 伍曦有点恍然，长长的吐口烟圈：“看来这光是拉着穷人家改变生活都是门学问啊。” 让卫东也眺望连绵不绝的空旷山区：“这点我无限相信国家的战斗力，会想尽办法的拉着贫困地区改变面貌，我就在这一带长大，所以也肯定不吝于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伍曦听出来了：“那个玉米生物工程的事儿，我托人去打听了，有这么一人儿，身份的确很模糊，我也不好多说，但投资确实巨大，所以东北地区才没能下定决心，你如果确定要做，我可以联络部队的三产公司来跟你合作，算是保证不出问题，他该收的转让费也确实有些重要用途。” 让卫东的特点就在这，老保安认死理儿：“我早就说过，转让费该给就给，哪怕我现在立刻要拿都吃力，但是这钱真不能给个人，其次，我也不能给bd，这不合规矩，bd不该做生意，江州、商州甚至平京，你给个能担责的zf部门来做这买卖，都没问题。” 伍曦稍微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有些事事急从权，好像慢慢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没想到你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更可靠，向你学习，我再去联络协调下，尽快把这事儿搞定。” 让卫东抱拳：“知道你也是一片公心，我也不谈什么报酬好处，那是瞧不起人，真有什么需要用得上的地方，力所能及的都是应该。” 伍曦笑说没问题。 这超级巨坑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挖下了。 (本章完) 第290章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第290章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因为太大了。 整座厂的造价是三个多亿！ 如果算上通货膨胀的币值实际购买力，就是三四十年后的几十亿、百亿级大厂。 在一九八五年，绝对是妥妥的国家支柱型特大企业。 就江州附近那个石化天然气基地，已经在研发无纺布生产的石化超级大厂，是七十年代国字号批文的四大同类型支柱产业，投资十个亿建设周期快十年。 让卫东这个差不多能媲美三分之一吧。 那都是兴建一座工业新城的规模。 西山厂才多大的规模，都藏在山里俨然独立小社会。 这超级工程，sod都只是顺带的副产品，属于把玉米压榨分解到了极致，淀粉、蛋白粉、玉米油、食用酒精、燃料乙醇、木醇、蛋白饲料等等。 差不多也类似于石油抽出来，靠石化厂分解成一级级的副产品，燃料油都只是其中一项。 轻而易举的能冲上几十万吨级的玉米消耗量，产值也是多少亿起步。 这还不跟一方霸主似的。 对于前年还是个背夫的年轻人，这事儿说出来简直跟手搓卫星上天那么离谱。 但在85年却又偏偏没人质疑。 因为这时候全民经商的风潮已经开始起来。 群雄并起，只要敢想，就能立地成圣的年代，什么工程都敢接，月球抛光、太平洋净化、珠穆朗玛峰找平，什么牛逼都敢吹，还偏偏大家都觉得是有想象力。 让卫东自己也是从老尤后来不是都敢拿罐头换两三亿的民航客机吗，我这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从他前年准备依附老尤开启自己的重生岁月，起点就极高了。 不过让卫东也不是盲目入场。 因为只有一间破土房给仨姑娘挤着住睡袋被褥，俩男人索性在蒙了遮雨篷的双排座后车厢里睡。 哪怕这一路过来拉了十多只竹笼装的小猪仔，路上碰到有农户都送一对儿，傍晚冲洗后还是有些异味。 俩男人都像是在故意考察对方能不能在艰苦条件下泰然自若。 让卫东自己农村长大，接受能力还是强很多，伍曦则不断抽烟，企图把自己熏成腊肉。 当然主要还是谈话聊天分散注意力：“实际上这事儿吧，最标志性的意义在于……真建成了，你恐怕是国内第一大民营资本家，改革开放以来的第一号人物。” 让卫东顿时卧槽了下：“那我搞慢点，等等其他资本家同志，不过我这拿百分之二十股份给相关单位，算是公私合营吧，对，这事儿我还有个附加条件。” 伍曦把自己熏着：“你说。” 让卫东早就盘算过了：“我可以给一千万的技术转让费，但那个关于用动物血红素提炼sod的实验室技术应该附赠给我，我得靠这玩意儿去把三个亿的建设费用挣回来。” 隔壁屠宰场的猪血量大且便宜，现在猪杂面没有，到处又冒出来几分钱一碗的猪血面，让卫东决定让商州人民的早餐再变化下，老子给你全都截胡了。 这样用实验室级别的小规模投入，也能先把sod提炼出来赋予到保健品里。 至于保健品赚不赚钱，那就看广告投入和销售团队的功底了。 只要沾上“保健品”这仨字儿，让卫东觉得三个亿不难。 如果昧着良心估计三十亿都行。 伍曦佩服：“卧槽，你这说起挣三个亿跟玩儿似的，财政部应该邀请你去当顾问。” 让卫东不谦虚：“当你的技能恰好适合了这个时代，那就该赚钱，往前十年，我这销售能力肯定要被割尾巴，往后十年二十年，估计销售市场已经相当饱和，各种销售网络相互杀得头破血流，就没这么轻易的砍瓜切菜，你等着瞧吧。” 伍曦认真了解了下让卫东这高校学子组成的全国销售网络，目前已经发展到六家分公司，两百多号员工，三千多名外围兼职大学生，分布在十余个省的一百多所高校。 恰恰也必然是国内现在最有消费能力的省城、相对经济发达人群。 几年内还会更加蓬勃壮大，而陆续滚动起来的大学生也进入社会，又是社会消费力的中坚阶层。 伍曦只能啧啧啧摇头：“你这都快赶上个独立团了，而且还全都是精兵强将，这销售就有这么重要？” 让卫东裹在军大衣干草堆里：“你没见平京那会之后的决议就是加快经济体制改革吗，怎么改？就是搞活经济，让死水一潭的鱼塘翻起来，说人话就是做买卖，以前不准做，全都僵住了，现在慢慢解冻，你说这到处乱窜的销售像不像慢慢活络起来的血管。” 伍曦深深的抽口烟：“你们这些做买卖的脑子真灵活！” 让卫东摇头：“不是，刚才你都说了像个独立团，还都是精兵强将，当年那些独立团好多都是土八路出身吧，怎么把科班军校的都搞翻了。” 他对独立团的理解，肯定都来自电视剧。 伍曦反而乐了：“哎哟，你居然还对这有研究？说说看？” 让卫东纯属瞎聊：“一是老百姓支持，你看我们卖房、卖相机、卖卫生巾，都是老百姓急需改善生活的东西，这点跟八路军的根本区别是不是类似？” 伍曦还没经历过网友高强度兑现键政的场面。 简直激动：“你对这个也有研究？！” 玛德，网友聊这些才最厉害吧，让卫东不爱发言是不方便打字，看得多。 话术都是一套套的：“第二是思想过硬素质高，当一支人民军队是为了人民战斗，哪怕是刚刚从国军投降俘虏过来，也能改头换面的变成战神，我们也是这样，论文化大学生那没得说，最核心的在于大家明白自己是在为经济改革做贡献，为改善人民生活条件在努力，这战斗力还不杠杠的？” 所以说后世真得感谢互联网，网聚天下人的信息流通量，极大的消除了信息差。 尤其是让卫东这种高强度刷手机的重度网瘾老头儿。 着实让伍曦觉得他能力超强，还三观超正！ 尤其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挺崇拜欧美的时代，让卫东这种发自内心的“相信”未来会变得更强大的态度很难作伪。 靠在这片偏僻山脉，却如此挥斥方遒的谈论天下，颇有“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雅兴。 于是等第二天返回商州，已经成了伍曦拿定主意要去促成这个利国利民的项目。 明摆着如果要赚钱，让卫东完全可以去做其他买卖。 不说一本万利的房地产业，光是目前在江州推动的港商投资生产厂，卖起来都能赚到钵满盆满，完全没有必要承担这么大的巨型工程风险。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为了这片贫困山区。 辗转四五个小时再回商州，让卫东本来还准备再停留几天，等着剧组一起返回江州。 刚抵达工业园区，丁海峰就扒到驾驶室边报告了坏消息：“董经理打电话过来，叫你尽快返回去蓉都，你那边的经理被歹徒砍伤了在抢救！” 让卫东卧槽：“早说呀，我一早直接开车往北，几十百把公里外就能上宝成铁路，直接去蓉都了，这边辗转水路去江州，再到蓉都……” 不说了，简单的给李二凤交代下开始大量筛选人手往江州经开区送，这些优秀的农民工反而可以在新工厂那边担当班组重任。 实在是从不断扩产的卫生巾厂，到牛仔裤厂、几家服装厂都需要大量的密集劳动力。 光从江州市招募反而运转成本高，还没那么好用。 秦羽烨聪明的借口要回去看自己的厂跟着走，不过伍曦这电灯泡一点不留空间，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考察让卫东，剧组甚至房地产专家组都是顺带的活儿。 那就交给虞晓秋把这两部分支应下。 丁海峰他们也保证会全力协调监督地产施工，近两百万购房款+贷款其实在元旦前就已经发放到手。 现在根本不需要动用自家的资金到工地，恰恰之前磨洋工的食品厂大楼培养了些自家跟工地协调的员工，正好并到房地产公司里，也能把腾出来的资金用于食品厂大楼同步加快施工。 如果真能把玉米生物工程敲定，后面将是一连串勒紧裤腰带凑出专利转让费的艰难阶段。 所以抓紧把这些半截摊子完成对明年，不，现在已经是1985年的运转意义很大。 这回上船，秦羽烨自己都会拿着回乡证用粤普去升舱，顺带把两张男士票一起升到了二等舱，四人间也还不错。 让卫东一直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 伍曦找了个电话号码给他：“如果有比较严重的情况，在蓉都那边可以联络这里找人，但尽可能不要动用这类人手。” 让卫东点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些事如果用顺了手，正常的生意买卖离不开这些手段，那才是走火入魔。” 伍曦欣然：“所以包括你那玩意儿也尽量少用，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道理你是明白人。” 他俩都睡了好多天，自然看见过让卫东腰上的77式，也给聊到过冀北省城的那起抢劫杀人案。 让卫东以前在网上看过这句，这才有点恍然，原来是这个意思。 (本章完) 第291章 高灯下亮，公共厕所麦？ 第291章 高灯下亮，公共厕所麦？ 到了江州，秦羽烨明显还想跟着让卫东再去蓉都。 她也是个胆大妄为，更不在乎别人眼光的主儿。 但哪怕就是让卫东和伍曦随便到经开区溜了一圈，都把港妹牢牢的摁在了牛仔裤厂里。 上午到的厂里，三阶厂房已经基本完工，正在展开第四阶的工程。 牛仔裤厂就在三阶二楼厂房里。 这时候让卫东终于明白为啥直到三四十年后，国内外贸服装产业依旧是出口创汇的大户。 实在是对现代工业技术薄弱的八十年代内地来说，服装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产业。 纺织产业的面料虽然也有差距，但现在初期产品全都用于国内销售，又是大量的人力缝纫，不像全自动机器那样强调原材料品质分得毫不差。 所以紧急公关的纤维跟聚酯纤维混纺的牛仔布料大差不差也行。 一组打版师，把裤腿、腰部、口袋等样片裁剪出来，工人再把成迭的面料像印刷厂切割机那样齐刷刷的切出来。 然后送到一长排工业缝纫机上流水线作业。 全部都是从hk送过来的牛仔产品专用双针缝纫机，稍微培训下就能开始上手。 于是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磨合调整，已经开始以每天几百条的速度出货。 首先就按照成本价七块五敞开卖给卫生巾厂、建筑施工单位的工人，有聪明的五条十条拿去转卖也行。 秦羽烨就是回来看到完全没有水洗做旧的成品，有点抓狂。 唯一一个知道牛仔裤多少该做点打磨的让卫东也不在。 所有人都对hk师傅要求把崭新的裤子用石蜡、酸洗等方式磨损做旧感到匪夷所思， 还是董雪莹过来视察拍板，新裤子下线就可以卖了。 所以原本造价应该在九块八左右的江州产牛仔裤，硬是减少了后期增加牛仔裤独特质感的工序。 就是条深蓝色帆布裤而已。 让卫东看了觉得也还行，这会儿有得穿就不错了，搞那些什么时尚感做甚。 但他又是个擅长和稀泥的，两种都生产呗，美其名曰内销版、外销版，匆匆看了圈，搬了几大包牛仔裤和卫生巾上车，其他几间厂的进度都来不及看，就跟毛儿和石头前往蓉都。 秦羽烨欲言又止的目送小面包车远去，还是先打长途电话催促给搞辆车过来吧。 这是她最不习惯的地方。 其实老亨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飞回粤州的时候，就打算给江州搞几辆车，他们也有工作人员和办公室在这边，结果这时候除非动用猖獗的走私手段，从hk正常渠道送车进来相当麻烦。 最后是在粤州先搞了家公司，再利用粤港两地政策申请配备进口车。 然后再把挂着粤牌的车给送到江州交付分公司使用。 这会儿内地又没拖板车，还得联络东升运输公司多配备几个副司机过去把车开过来。 那时让卫东都从蓉都回来了。 但回头想想，如果真开了这几辆粤牌车去蓉都，可能事情走向都完全不同。 三兄弟跑过这条线，毛儿和石头现在都能娴熟操作，那就开足马力的换班跑。 三百多公里下午就已经抵达市区，打了会盹的让卫东接手车辆，按照电话里汇报的方位找过去，六个人浑身包满了纱布躺在医院！ 韩国斌作为分公司总经理被砍了八刀，现在都还在术后昏迷中！ 有个手筋差点被砍断的家伙，半边脸都包着肿得跟猪头一样，嚅嚅的给老板介绍了整个事发经过。 韩国斌确实做事得力，接手蓉都分公司后，收录机那边月产量达到了四千台，目前已经进入到全国供不应求的地步。 按照让卫东现在已经邮电器材厂股东的身份，每个月能有五六万的利润分红。 但韩国斌都没把钱提出来，而是敦促邮电器材厂扩充产能，争取85年产量翻倍，甚至要到两三万台的月产能，才能获得去砖儿台打广告的机会。 所以蓉都公司的主要进项还是卖卫生巾、照相机，外加开麻辣烫餐馆。 这是韩国斌跟何月梅、葛志鸿他们写信交流的结果。 让卫东在平京厂门口开个麻辣烫店铺，基本保证了所有人吃饭往来方便。 粤州那边跟着学也开个川味打边炉的铺子，长途司机过去都有得吃，还能解决些人手工资、办公场地。 所以大家现在都尝试着依样画葫芦，分公司加个麻辣烫店做食堂，前店后库房办公室。 结果他们这店生意特别好，蓉都人好吃会吃，口味跟江州差不多又各有特点，所以酸汤、麻辣在这边都挺受欢迎。 一来二去可能就被人盯上了这家生意兴隆的食店加批发物件的公司。 前天晚上照例十点过才收工，刚送完客人要关上店堂，就被人蒙着脸冲进来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没有威胁保护费啥的，就是抢钱。 店里还没来得及扎帐的七八百餐馆收入，后面办公室三千多块钱营业交易货款，还顺手抢走几包货。 韩国斌就是在保护办公室那边营业款的时候被砍成重伤。 让卫东深吸口气：“所有人以后都要记住，我们每一个伙伴才是最重要的，钱被抢了还能再去赚，人没了就彻底没了，所以这种情况不要再做抵抗，抢了去就是……报警没？” 几个陪伴照料的当时都没在现场，两个办公室的，四个餐馆的，全都没逃过这帮心狠手辣的家伙。 “报了，警察来看了，拍照做记录说要去调查，我看都是敷衍，胶卷都没拨……”自己都在卖相机，肯定对这种操作熟悉得要命。 让卫东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冯主编那边打电话递话施压，又在想这算不算身怀利器，最正常的解决手段应该是怎样。 石头却挨个儿看了伤员回来：“应该不是会家子，用刀都是乱的，省里面的袍哥做事不会这么不讲究，我们该上门去扫听扫听。” 快一年了吧，毛儿又猛蹿了点身高，可这俩还是没到十岁的小屁孩，却满带江湖气。 让卫东有点啼笑皆非，但这时候似乎的确只有用这个办法先打听下。 先给这边公司的财务确认账上还有现金可用，不耽误治疗。 自己才带了俩小弟顺着毛儿说的一家城南河畔茶馆去。 用这俩的话来说，两地的道上余孽一直有往来联系，上次不还说三姐本来要嫁过来的么。 然后在车上俩王八蛋还讨论应该用什么阵式。 最后还是“单鞭”吧。 算是江湖求助，也是问路。 其实就三碗茶，竖着摆在让卫东跟前的竹编小桌上，俩弟弟坐在他身后两侧。 来仨人，茶杯却指着让卫东竖摆，一看就不是普通喝茶人。 过来过去打量的目光不少。 让卫东不是这一年的各种大场面见得多，没准儿都端不住。 也不问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刚随手想端面前的润润喉，被石头拉手：“别动！来了……” 有个中年男人看着很不起眼的过来，坐让卫东对面，抬手却把靠近他那边那碗茶拿起来倒了，然后自顾自的再倒上没喝。 让卫东知道在打哑谜，但不知道啥意思。 毛儿开口了：“单刀独马走天涯，受尽尘埃来到处，变化金龙逢太吉，保主登基坐禅台。” 让卫东听得云里雾里，就注意到最后有个登基俩字，你俩是要推我当主公吗？！ 石头才是捧哏的：“我们是江州沈家，前天我们有处清水营生六个弟兄被武生意上门丢翻，敢问大哥有没有指向，我们定有酬劳。” 对方脸色马上就变了：“沈家？说你们遭了大罪？就你们两个娃儿了？” 石头不卑不亢：“搭上桂皮（hk）的线，找回本家了，这是我们东家的清水营生，这两年风声紧，所以也没拜码头，麻烦指个路。” 对方这才端起茶喝了口：“这件事听说了，是蛮子做的，最近他们有帮人特别狠，仗着我们被打击了，趁机出来拿生意，而且他们有事就跑回族区，抓了也不认账。” 还指了个方向。 让卫东顿时恍然。 这特么可是严打时期，还没震慑住的那一定是超级亡命徒了。 就像他们之前在冀北省城遇见的那个抢了警察枪的家伙，可以说他那几个同伙都是被他的身怀利器给害死了。 因为让卫东一旦发现对方有枪，必然只能朝死里整，哪怕为此坐牢都在所不惜，那特么可是要命的。 现在想了想再确认方向：“是那边？” 就是之前于松海留下边区办事处。 对方很肯定的点头：“带头的家伙叫黑牛，完全就是仗着这身边区的皮让人拿他们没办法，最近这两年特别不敢动他们，点子头都没办法。” 让卫东也大概知道点，于松海都要过去配合风土民情的，学着起身拱手谢谢了，还示意下毛儿，这家伙就拿个信封出来放桌上。 他真不是要追回那几千块钱，而是这种食髓知味的暴徒，如果不能绳之于法，只会变本加厉的再来如法炮制。 这谁受得了？ (本章完) 第292章 油茶版草船借箭 第292章 油茶版草船借箭 天地良心，让卫东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 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只是听到这么随便个谁说两句，就信了去搞事情吧。 万一对方是借刀杀人呢。 让卫东还是按照自己那点朴素的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开车过去看看。 石头居然说江湖中人板上钉钉，既然对方当时敢端了那杯茶，后来又喝了那杯茶，就绝无虚言。 让卫东想说小孩子懂什么，但又觉得这点消息还是人家江湖手段所得，就只伸手摸摸石头的脑瓜子没说话。 于是毛儿又觉得大哥这才是单枪匹马闯敌营。 因为距离不远，路边从建筑外观到街头路人的样式都变了。 房还是那种四五层的砖混楼，但一楼门楣和屋顶屋檐都多了五颜六色的装饰。 浓郁的雪原风情扑面而来。 然后街头多了不少穿着服色各异的身影。 大多和善朴实，好奇打量这部红色的小面包车都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 那是夕阳照在他们脸上斑驳的光影。 早上轮船抵达，简单的看看工厂，让卫东甚至只来得及在车边抱了抱老婆孩子，就马不停蹄的长途奔袭。 这会儿确实已经接近黄昏。 跟他心目中的高原印象也差不多。 二三十年后，跑318国道，自驾去圣地洗涤心灵是地级市各路年轻人、退休职工的潮流所在。 尤其保安还属于精力比较旺盛的家伙，好几个同事都有凑年假去雪原旅游装逼的经历。 其实回来说起都头痛疲惫遭了大罪，但整体说起跟当地人相处还挺实诚，更有自己的骄傲和追求。 所以这也是让卫东有点质疑江湖消息的原因。 属于当大老板的后遗症，听到什么消息都先质疑下真假程度和动机收益。 毕竟身边环绕的各种信息都能牵扯到利益。 怎么都要自己来看看。 于是顺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各种办事处招牌，大街小巷都多开了两圈。 往返掉头的观察这些地方有没有说得那么一言不合暴烈。 让卫东也是从四十年后的安定平和环境来的傻鸟，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 更没注意到红色小面包车，在这人来人往的狭窄街面上有多醒目。 还是外地蜀b牌照，欲盖弥彰的慢慢缓行。 就差举着个大喇叭在头上喊话了。 很快有人挤站在门市、房檐下踮脚观望，其中更有直接到路边伸手拍车门：“诶喷油，你滴车子快快的走掉嘛……” 也许是被这种语气迷惑到，让卫东作死的放下车窗：“请问我想找个叫黑牛的……” 他就本能的想问问是不是真有这个人，算是验证下那位江湖人士的内容。 对方回头对着路边人群高声交流几句完全听不懂，回头居然带点笑：“诶喷油，你来嘛，我叫他过来……” 手上还殷勤的帮着开车门。 那灿烂的笑容和满口白牙晃得让卫东差点推门下车了，还是坐在后面的毛儿突然一声喊：“走啊！他后面有家伙！” 让卫东才探头看到被这人挡住的角度，几个粗壮的年轻人正背着手绕过来靠近！ 那遮遮掩掩的身后明显藏着什么东西！ 让卫东猛的踩了脚油门，这人已经把他开锁的驾驶门拉开，突然变得阴冷的桀桀笑声猛的伸手抓住让卫东肩头拉拽！ 得亏让卫东有上车就系安全带的习惯，肩头被突然锁住的尼龙带给固定，才没一头栽出去。 看见车头前方、副驾街对面也有人包抄上来，急得都右手去摸腰间想拔枪了。 结果在他身后抱住驾驶座头枕的毛儿二话不说，从座椅间隙伸手在那揪住让卫东肩头的手背猛的一刀！ 那人惨叫一声自然松了开去。 让卫东猛踩油门，肯定轮胎都在地上冒青烟的吱吱响了，因为他能看到这看似偏僻的街面，就像湖水里面投下块石头，整个都荡漾忙碌起来。 全都朝这里包围。 前面的身影已经毫不掩饰的扑上来，举起手里的板砖！ 哐的一声闷响，砖块还是石头直接砸在了侧面车窗上，龟裂粉碎！ 让卫东还来得及看眼外面后视镜，那手背上立刻血流不止的家伙背后，几条凶悍的身影已经拔出长刀扑上来！ 咔嚓，又是什么人扑上来凶猛摔打，把后视镜给掰掉了。 嘭的一声，面包车头就直接撞开眼前企图挡停车辆的人影。 让卫东始终有这种态度，危机时刻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半点犹豫产生后果怎么办，没准儿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因为他真经历过稍微犹豫下，九根手指就没有的场面。 副驾驶那边也有人拿石头砸车窗，坐那的石头当然也拔刀防备。 毛儿则高喊着扑到车位：“快！快点！” 车速已经起来了，但还是有人居然想用力拉住车身！ 自然是被轻而易举的拽飞摔到地上。 更有不少人把手里那种如同短剑一般的长刀砍过来，打得车身咔咔作响。 够不着的直接飞掷！ 这似乎提醒了众人，蜂拥到路边的人影居然有好多长刀朝着车身车窗投掷！ 车窗玻璃还好点，基本都能弹开，那薄铁皮的车身真有被扎透的。 这尼玛，是草船借箭吗？ 让卫东哪有诸葛孔明的稳坐中军帐，简直是狼狈逃窜，尤其是看见后面还有212追杀出来，更是发挥这辆四驱面包车独特的小巧灵活特点，三转两拐的快速闪躲。 起码二十分钟后才惊魂未定的三兄弟在什么空旷点的街巷目瞪口呆看车身。 起码被扎打了二三十处伤痕，光是穿透的刀都有两三把！ 砸碎砸破的玻璃也有两块，车身上的凹坑之类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战损版。 毛儿绝对没有保护证据的意识，伸手从车身上拔下一把刀，金属蒙皮在刀身上发出刺耳的刮蹭声：“好重，应该就是这种刀砍的人！” 让卫东接过来，精美缠丝的刀把上还镶嵌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石头，看起来颇为名贵。 但锋利冷冽的刀身上只有寒气，那种见过血的噬人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让卫东颠了颠，对这种没有带护手的刀嗤之以鼻，又伸手去拔下另外两把丢到车厢里。 还是驱车去邮局打长途电话吧。 就像当初跟杀猪匠的厮杀，察觉八字哥他们偷查封贸易行的电器，机器被盗卖之后先自己解决问题。 让卫东很清楚在这个混乱之后还很不规范的时代，非要一板一眼的走正常渠道，确实很难搞定。 所以他从医院出来，就压根儿没去警察局。 某种程度上也是身怀利器带来的弊端。 盲目自信了有点。 天色已经黑下来，还把车停在电报电话大厅外不起眼的角落，石头躲边角看着车，免得被人发现。 让卫东去要了长途号码，等待期间还想了下情况。 于松海已经去了高原边区半年，写过两封信到江州办公室，简短的打过两三次电话。 每个月一万包卫生巾，送了一百斤各种口味的真空包装熟食肉和详细的烹饪方法、调味品配料包跟使用说明过去。 于松海提到他在边区现在最大的业余乐趣就是搞这种口味测试。 已经能够接近了。 但大规模的制造熟食品，还要有个阶段，因为这边的屠宰都是分散的，对下水更是随便抛弃给狗吃。 先把这些烹制出来的牦牛下水，像让卫东他们那样便宜卖给本地人下酒。 算是扭转下对牛下水的用途看法。 让卫东就又安排给发了几十斤配料过去。 接通电话的于松海，也带了点那边的豪迈腔调：“诶喷油，哈哈哈，我似乎看到报纸上江州和商州都在同时展开房地产尝试，跟你有关吗，我滴喷油！” 让卫东哭笑不得：“诶喷油，我滴后面都是刀子呢，杀猪一样的锋利有的呢！” 于松海才正常些：“怎么？” 让卫东遂把前天的抢劫砍杀，到今天自己过来稍微靠近打探就差点被收拾掉的场面讲述下。 于松海逐渐严肃：“情况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让卫东提醒：“我这点钱是小事，这种毒瘤一般的犯罪分子影响的是大局面。” 于松海显然对那一带的情况还是大概知晓的：“你住在办事处吗，我先联络汇报调查下情况，有定论了再通知你。” 让卫东也不在长途电话里啰嗦：“首先是这已经影响到在蓉都的生活工作安定团结，其次恰恰说明了发展经济的重要性，我相信大多数边区群众都是勤劳善良的，但极少数害群之马会带坏这种印象，要让大家都参与到生意中来，而不是违法犯罪铤而走险……我看他们也没啥可险的。” 于松海批评他：“做事就不要发牢骚，你已经是个带领者，随时要鼓舞平衡好各方的态度，等我电话。” 让卫东说好。 这才回医院去看护韩国斌他们的情况。 他那句影响破坏到生活工作绝对不是随口乱说。 起码像他这样的外地“商人”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撤走分公司办事处了。 毕竟连蓉都的江湖人士都无可奈何。 这种顽症太打击伤害经济发展了。 但让卫东还是低估了这种局面的铁拳威力。 于松海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打电话，也不需要让卫东去拨打伍曦给他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 就在一夜之间，突然警灯长鸣，堵住相邻几条街口，就把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那帮人全部瓮中捉鳖！ 然后第二天才通知让卫东带人过去辨认。 毛儿和让卫东好不容易才把受伤较轻的一个员工抬上车。 石头则迫不及待的去茶馆打探消息，因为现在道上都在传说江州沈家找了个了不得的姑爷！ 那必须要去显摆收集下。 (本章完) 第293章 一生总得跑次318 第293章 一生总得跑次318 这种事很难搞的。 让卫东也是没见识，给关在税务大院的保安室里关傻了。 但明显他找对了人。 甚至比伍曦那电话号码都有用。 让卫东战战兢兢的开车抵达那条街道时已经是各色人等都有，见面儿先诶喷油的合十道歉，感谢他发现了这些害群之马。 旁边站的制服哥都暗暗给让卫东握手时点头了。 好歹他也做过那么多年保安，从力度能感觉到支持。 那就从一大片儿被揪住的壮汉中，先找到那个手被戳的家伙，再跟毛儿扶着那个差点被挑掉手筋的绷带员工，挨着辨认，自己更询问谁是黑牛。 恰恰就是这个被点出来的为首者站起身，绷带员工差点没吓尿：“就是他！” 哪怕当时蒙着面，这身形穿着都做不得假，甚至衣服都没换！ 好咧，旁边制服哥二话不说就把人摁住拷走。 甚至立刻在旁边警车里面突审，拿到一系列名字出来现场提人。 六七个人很快被戴上银镯子。 看得出来制服哥们早想这么干了。 平时耀武扬威，欺行霸市可能有护身符逃避打击，这入室抢劫，故意伤人的重罪没得跑。 让卫东就跟这边寒暄描述自己的员工被砍得有多惨，还被抢了好几千现金跟货物，这可是本来都要送到高原去的好东西。 对方表情倒也没有狠辣气愤，主要是漠然歉意，根本不在意这些家伙的下场，多的也听不懂啊。 还感谢了让卫东协助清理这些垃圾。 制服哥们最后还递眼色叫让卫东跟他们一起走。 大家都装着没看见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面包车，出来叮嘱让卫东注意安全，另外感谢下在那边努力奔走的同志。 平时小打小闹他们也不好动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整顿下秩序。 让卫东只能摇头，原来蓉都发展还有这么个困难因素。 他只隐约听说后来所有本田系的车都最好别来蓉都，偷得飞起，一夜之间就能千里之外的在边区大草原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当然还是要给于松海打电话说声：“我也没提出要赔偿损失啥的，除了伤人很心痛，财产都是小事，但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才是大事。” 于松海那边的声音也有点疲惫：“工作都是很复杂多变的，局面发展更是各种不平衡。” 让卫东就服一个理：“发展经济，所有的问题最后都能归结到是经济的问题，有钱了日子过得好了才能所有人都一起努力，而且是正儿八经的做事能赚钱，不是靠补贴、靠拨款。” 于松海慢慢笑着说好：“看到你在努力拼搏带领的局面，我也很开心，我们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尽可能去改变。” 让卫东忽然有点心疼老哥，记得以前就说过他支边几年，老了不少，经常对着荒无人烟的恶劣环境思考人生，这又去了半年怕是终生都会呆在那边，是不是有点emo了。 主要是长途电话根本没法好好聊。 所以挂了电话，突发奇想干脆老子去看他一趟又如何。 顺手再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说声，具体的事情都有人在分办，不用非得自己盯着。 趁了春节之前跑一趟318。 就骨子里还是个屌丝，以前只能馋着看小年轻、退休干部们跑318，显摆时髦人生。 现在自己能做主了，还不也照着活一把。 而且以让卫东习惯的那种四十年后物质水平，他入住所谓当下国内第一家五星级的天鹅宾馆就嫌人家老气，去平京涉外酒店才稍微好点，到hk看了人家那些亿万富豪的场面又觉得都啥呀。 再有钱电视机也只有那么大，还得看录像带，劳斯莱斯都是手搓的显着简陋。 就完全还没觉得这会儿的有钱人消费能多牛逼。 习惯了四十年后的新时代，真的瞧不上这些吹得多玄乎的高消费。 哪怕顶级美食，他都顺着厨师培训中心先体会了。 现在才终于觉着真正的有钱，应该是老子想干嘛干嘛。 这世界之大恐怕都总有天，我想去哪去哪。 车都没去修。 这种全进口组装配件的车型，无论后视镜还是车窗玻璃，现在国内根本没配件。 好在挡风玻璃跟前排左右没碎，那就找个木工铺子，比着切割两块木板给上螺丝固定到窗户上。 右边后视镜被毛儿在路边捡到了，拿铁丝绑上。 左边嘛，让卫东买了个女人梳妆的大圆镜来绑上也行。 但随便找个修车厂，拿油漆把红色车身潦草的刷成了这会儿大货车最常见的蓝灰色。 让卫东猜测昨天被砍，就是这车太抢眼。 然后在分公司财务那取了一万块现金，买了两个备胎，几件军大衣，几床被和一堆水壶、锅子、面条、蔬菜、水果，跟分公司库房拿的胶卷、相机、收录机、熟食肉。 装满车就走。 董雪莹完全没意识到这男人随口说去看看于老哥是什么概念，只叮嘱他注意安全，家里都有照应支撑。 俩小弟更没在意去雪域高原两三千公里有多远。 哥说了要去感谢安排抓了仇家的朋友，那就更是有情有义。 不过第一天只干了两百多公里。 因为顺着人家修车厂给指出的道路，沿着那本大幅面的公路交通册出了省城。 让卫东才终于体会到，蜀川盆地这周围的盆沿，也就商州那缺口周围低矮点吧。 这边才叫山。 出了蓉都市很快投入到崇山峻岭，国道不是在山沟里转悠，就是疯狂爬升。 然后到处都能见到山顶雪巅。 等看见那片著名的雪山时，让卫东提前停留在小镇，也不寻求去爬山，就远远的欣赏巍峨雄壮景象。 俩小弟看着红彤彤的晚霞染上雪山之巅，冬日的阴沉荒凉，更凸显出江湖险恶的寓意，也屏息凝神了。 只有石头惋惜要是三姐也在就好了。 让卫东笑骂着敲了他俩头，开到镇上的公所单位去停放睡觉。 第二天就一口气干了四百多公里，开始看见大草原、寺庙、美到让人窒息的湖泊，更多的还是默默穿行的汽车兵军车队。 这年头肯定几乎没有自驾游的车主，让卫东拿手套箱里的介绍信给自己写了个到于松海那边区县城的事宜。 就能混着经过检查站。 所以他后面停留休息的地方也逐渐都在兵站道班。 除了偶尔停下来撒泡尿照几张相，三人就是轮换默默开车。 第三天五百多公里，终于开始翻越五千多米海拔的山口，除了让卫东有点头痛不适，俩小家伙都没事儿。 毛儿还语重心长的叮嘱大哥该练功了。 让卫东又不好意思问他那方面的功要怎么深入，现在可是把沈老三教那几样练得滚瓜烂熟了，跑长途的时候尤其练得着。 第四天则是三百多公里，倒不是因为中间有段超级多的之字形弯拐爬山道路号称99道弯。 那些大军车走得吃力极了，只有小巧灵活的四驱面包车穿行其间，这会儿道路两旁各种风雪覆盖的恶劣环境都没法对这辆车形成威胁。 本来车身太轻，轮胎在冰雪路面上可能有点吃不住劲，恰恰这辆车却装满了货物有点分量。 让卫东又是个不心疼外观的，只要发动机、减震保养良好，偶尔滑蹭下撞到路边都无所屌谓，反而还在这边的一个湖边，因为拍照救了辆212吉普。 这辆车也是因为看见湖水清澈湛蓝，周边雪山环绕，仿佛仙境一般，才下了主路沿着土路跑了一公里多来拍照。 然后就再也打不着火了。 看对方居然拿的也是爱克斯相机，让卫东还是很有点自豪的笑着凑上去，那就更要救了。 这年头的318路面上除了军卡，就是这种212吉普车。 飞燕卫生巾厂就在平京汽车制造厂隔壁，拖拉机手他们已经靠卫生巾打通关系，优先提车搞了好几辆212分到各分公司，蓉都这边韩国斌还说要赶紧去学驾照，现在只有等养好伤再说。 让卫东自然是不开这破落货，跟这四驱小面包比都差得远。 而且这会儿能开车的，基本都是专职司机，修车绝对是高手，已经找到问题是分泵和油路都坏了，车上没带足够的替换件，只求能帮忙给拖到路边，他们等着蹭过路的大货车看能拖着走不。 主要是这辆小面包看着也没多大啊。 让卫东笑说不碍事，挂上牵引钢丝绳，就靠着四驱拖拽上路。 稳稳当当的把对方都惊着了，四个人一起围观这辆“进口”面包车。 本来还好奇的想换到车上跟着体验，毛儿却很有江湖防范心的只许来俩，而且兄弟俩跟着车上不离开。 结果才知道这是上面个县里的医疗单位车，除了司机都是支边过来的医生。 让卫东尊重得很，所以宁愿车速放慢点拖着这辆车，也不放弃别人在荒山野岭里面孤独无援。 路上遇见道班可以歇息但没法修车，那就继续拖着前行，一直到近百公里外的县城可以修车了才放下。 把车送进修理厂，医生和司机都感激的拉着让卫东他们在这边县医院吃饭喝酒住宿，虽然他们不是这，但同系统就跟自己家一样。 让卫东让毛儿从车上拿了十条没打磨过的牛仔裤送给他们，更把别人惊得五体投地。 无以回报下，居然跑门诊去把这里据说最漂亮的女医生给诓出来，说是让卫东给她送的牛仔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让卫东觉得他们是不是在高原呆久了脑子不灵光，但还是叫毛儿再去拿两瓶sod蜜来吧。 谁知这个威力才是巨大，本来还有点矜持冷漠的女医生，瞬间热情叽喳，两眼放光了。 (本章完) 第294章 殊途同归命中注定 第294章 殊途同归命中注定 但事实就是让卫东反而因为这场偶遇，放慢了自己奔赴的速度。 当然不是针对那位突然变得热情又积极的女医生。 让卫东是在跟这些基层医生、当地人员接触的时候，才了解到很多绝对在外面看不到的实际情况。 不太好，结合后世都知道的些事情，情况真的不太好。 内地在风起云涌的改革开放，这些边远地区何尝不是也在剧烈变动。 之前让卫东凭印象给于松海提过，搞这种边区扶贫，不能靠补贴靠拨款，而是要发展经济。 真跟他人聊起来，才知道他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问题很多。 就像当初尤启立他们只会高谈阔论，让卫东却因为卖腊肉用脚步丈量了那么多厂区。 后面在实际解决问题的就开阔又顺手。 现在他立刻意识到，这又是种丈量考察。 所以差不多聊到半夜才勉强去医院洗澡睡觉。 第二天放慢速度跟这辆212一起，穿越两百来公里，到地级市的医院又了大量时间考察了解。 原本打算四五天内就心急火燎的找到于松海那。 现在变成踏实了解的看了十来天！ 都没咋在后世的文艺男女最爱呆的省城停留，更没去那些宏伟壮观的寺庙参观。 直接走街串巷到基层感受。 离开省城又走了两百多公里，才告别了还要远赴两千公里外边陲的医生们。 风尘仆仆的在这座边区县城找了家为数不多的公用电话，找于松海问路：“我到县城来看你了，哪能找到你？” 算上从江州出发，足足三千公里！ 三十多岁的汉子惊呆了，让卫东故意没告诉他就是想给个惊喜。 站在荒凉得如同西部片小镇街头的黄沙中，等了十几分钟就看见于松海居然骑了匹马风驰电掣的过来。 很远的地方都好像能看见他眼里闪着光！ 让卫东就觉得三千公里的跋涉值得了。 去年这个时候，于松海到商州对他做了第一次采访，从此奠定了让卫东经商路上如虎添翼的光明大道。 没有阳光日报的参与，凯旋胶卷、奥运报道，甚至整个在平京层面的发展，都不会如此顺畅的切入进去。 哪怕让卫东非常谨慎的跟官方保持一定距离，宁愿跟伍曦这样的有点私交，都从未跟经济会议上接触过的大佬们有任何接触往来。 也不可否认，他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就爆发到如今这样，于松海那次采访是起点。 大红马飞扬着长毛把自己甩到终点，于松海穿件衬衫外面裹了袍子，跳下马狠狠的抱住让卫东：“谢谢你来看我！” 衣服上的酥油味儿不重，甚至有点檀香气息，还很好闻。 于是让卫东卧槽的拼命抗拒：“大男人抱着做什么！骑马，我要骑马……哈哈哈！” 石头和毛儿已经贼眉鼠眼的下车，满眼羡慕的帮着把马拉住了。 于松海明显眼圈都有点红，很不好意思的扭头：“随便随便，哈哈，随便你们骑，走吧，带你去我家看看。” 说着拍拍满身伤痕，刷漆还很乱七八糟的破面包车，满意的坐进副驾。 两兄弟就挤着翻上马背，不熟练但很有点章法的讨论着要怎么挂挡，怎么起步。 让卫东循着指的方向，在这座呈“大”字形分布开的最上面那点，看到一座庞大的院子，但更让他卧槽的是旁边居然有个跑马场！ 就是自行车链条盒的那种大小头造型，三四百米长。 跟让卫东那个六阶工业大楼的地块差不多宽，他一看就明白。 万万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很会玩儿啊。 明显于松海的地位也挺高，到处看到他都恭恭敬敬。 还帮着指引后面的马匹泊位。 车子开到大院里才停下，人不少，于松海开心的对大家都介绍：“我弟弟，很厉害的小弟弟！” 让卫东腹诽，你才小弟弟，你全家都小弟弟。 但跟着对各方拱手，坐进描金贴银的漂亮小楼开敞式客厅里。 不停有人过来很礼貌的打招呼，看他们好奇又热情的目光，让卫东索性叫两兄弟把那几大包牛仔裤搬出来。 就在客厅前台阶上，见人送一条，喜欢拿两条也行。 一包就五十条，他从江州走的时候搬了四五包，路上挨着医院分发完一包。 现在这种原本设计成给矿工穿着的粗帆布工作裤，在条件艰苦的地方更显可靠。 都很惊喜，有人甚至急不可耐的在旁边就掀袍子换！ 熟食在路上吃了十来斤，还有很大几包，喜欢也随便拿。 卫生巾就算了，每个月都在供应，现在是准备发两台机器上来干脆自己制作，毕竟往边区来的运力太珍贵了，运成品的效率远不如原材料方便。 哦哦哦，那边看见还挤了不少女眷，好奇的探头打量，看见换裤子的起哄。 让卫东汲取之前女医生的教训，示意也好奇站在边上的于松海：“这里还有两百瓶，你留着慢慢送，对皮肤有修复作用哦。” 于松海就像个赘婿，难得来个家里人给他撑足了面子。 他脸上就带着那种溺爱而温和的笑容：“又是你的新产品？来我教你送……” 说着就抬手要提声，让卫东一看就知道要避免重蹈覆辙。 赶紧抱住他手压下来：“不用不用，出门时候董姐叮嘱得好，要顺顺利利的去，安安全全回，你不要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于松海就对他眨眨眼：“你说那个练功还是很有效的，我觉得你也不能白练了。” 让卫东气得拍腿：“你怎么这样，你就这么经不起考验吗，还想拖我下水，我真是看错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了！” 于松海乐不可支，放声大笑。 反正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开心，之前在蓉都附近见过那位大嫂就带了浩浩荡荡的女眷过来。 让卫东马上正色：“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跟你谈。” 于松海肯定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不着急不着急，我的兄弟，说不定能亲上加亲呢。” 让卫东才不想当民族大使呢，沉下脸：“我从蓉都的局面，到一路走了十来天，挨着城镇县市接触到各种情况，真觉得很严重。” 前阳光日报记者才无奈的收起表情跟他去谈话了。 但大嫂还是当仁不让的带着叽叽喳喳的女眷来看了一圈。 全都是五颜六色的裙装打扮，大妈到小姑娘都有。 让卫东甚至看见有个大肚皮好像就是上回见过那位小嫂子，老于你真是没闲着啊。 好不容易才清净下来细细交流，一说就是三四个小时。 简单一句话就是光靠补贴的边区扶贫没好处，而且这种工作还要夹杂大量完全不同的认知和价值观。 和商州那边山区里的扶贫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让卫东现在提出的就是尽快把熟食品厂建起来，连带现在的卫生巾分厂，甚至牛仔裤分厂都建起来。 于松海都惊了：“熟食品厂你可以说是尽力朝着内地销售，带来经济发展，卫生巾厂朝着高原地区满足自给自足，也还说得过去，这牛仔裤厂有必要吗，就算人人都穿上这种裤子也完全没必要建厂，饱和了之后厂子怎么办？这里市场很小的。” 又不像卫生巾那样是日用消耗品。 让卫东却在路上打听到不少信息了：“这里为什么重要，就因为这里堵住了南亚顺着山间缝隙进来的唯一通道，历史上这里抗击过英军进入的对吧？” 于松海点头：“既有防御外敌，也有堵住外泄的用意，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回到这里来。” 整体考量的因素很多。 让卫东却摇头：“堵不如疏，千方百计堵，你看看内地现在的出国潮，真正要做的是创造更多机会价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牛仔裤真得到了欢迎，某些聪明的商人会朝着外贸发展呢？” 于松海顿时有点凝固。 确实没有四十年的商品经济熏陶，这会儿很难有人想到可以从这里生产成品朝着国外零售散卖。 尤其还是在这个几乎不产出任何工业品的高原地区。 让卫东却下意识的总认为内地可以用工业品去碾压周围，甚至他无知者无畏的不知道东南亚地区这时候的工业制造力，才是欧美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的主要区域。 南亚地区也不差。 但他恰恰说对的是接壤这一带的地区，在那些南亚国家算北方，也是最穷最落后的地区。 稍微有点工业水准的服装厂、牛仔裤厂，在这个局部就能碾压！ 就有点打网游时候，朝着整体布局薄弱的地方立塔开金矿，积蓄发展力量。 “目的不是要赚多少钱，而是一定要利用这个厂养活很多工人，靠着卖这个的商贩，甚至顺着他们把卫生巾、熟食品，一切能卖的都卖出去，这资金就用各种形式慢慢的流进来，一旦有了吸金的能力，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尤其是这个只能靠补贴政策的局面就大有作为。” 哪怕四十年后，让卫东可能给这一带能想到的就是旅游业。 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医生们聊起这里往南一两百公里的口岸，就触动了让卫东这种做生意的思路。 商州的自由市场就这样：“不是这个市场有多厉害，而是这里提供了大家做买卖的机会，从自由市场拿到货回去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商业氛围就起来了。” 其实让卫东提出来的这种模式，是他在小视频上看过东南亚、东北亚、西中亚边境一带做买卖的场景。 但却不知道这叫边贸，甚至就是从八十年末期才开始推动流行，而其中的带领者就是尤启立。 属于殊途同归的却把这种经济模式，嫁接到了南亚边境来。 值得一试。 (本章完) 第295章 办法还是老的好 第295章 办法还是老的好 于松海还是有业绩的，起码把之前的跑马场从极少数兴趣爱好的游乐场，变成了对所有人开放的公众运动场。 更是在周围增加了几层台阶的看台。 这个耗资也不小，他掏空了老婆的嫁妆，也就修了五十米，作为最好位置的观景台。 然后游说自己的大舅子、老丈人以及他们的朋友也修了几段。 如果说之前没有他修的那五十米看台，大家还没意识到这种层层迭迭的围观效果有多震撼，现在都很是喜欢这种方圆百里都聚拢来参加跑马会的恢弘气势。 就算没达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思想境界，孤零零的几个人玩儿，总不如成千上万人围观下的气氛更震撼。 让卫东对这深有体会，哪怕打野球，周围如果有加油喝彩的观众，岂不是更来劲？ 更别提小视频段子里调侃的有黑丝美女在边上看，暴扣都要平添几分气势。 黄昏时候，让卫东跟着去看了看，有不少县里人骑了马在场地里小跑做练习，感觉是这里男人的日常爱好。 于松海说到周末才有集中比赛，月末有周边几个县市汇集的赛马，今年开春的岁末大赛必然是众望所归的大戏，还有个把月。 也是因为这看台的设置，让这边抢到了今年的大赛举办，大家都很振奋。 从踏上318的时候，让卫东的视野目光就已经不是普通游客的观景，他都会下意识的考虑要怎么拉动扶贫，改善经济。 所以现在听了忍不住揶揄：“原来这是你的切入点，那就把规模搞大点再完整些啊。” 的确，随着让卫东手指的方向，一段段的看台是有点支离破碎。 三四百米的跑马场视觉震撼还是很强的，普通人习惯的足球场加跑道一圈才四百米，长度一百七八十米。 这里就是按照那种宽度，但把长度加倍，于是周围三五层的看台就变得有点稀稀拉拉。 尤其是于松海修那段在最好的正中间，两侧延伸了些，中间断了些又修了段，据说是弯道超马很有看头，所以两头弯道上又搞了几段。 愈发显得断断续续。 于松海悻悻：“你以为不想修，耗资很大的，让老板来投资啊。” 让卫东才不会把钱在这种地方，但是他能出主意：“这多简单，谁掏钱修，谁就能朝上看台的观众收费。” 于松海嗤之以鼻：“不要谈钱，人家不喜欢钱，钱多了是贪心，贪心要下地狱的，是外人把贪心带来，也教坏了些人，譬如去抢你的那些都是去蓉都看了世界被教坏的。” 这个思路啊，还挺会甩锅嘛。 让卫东就换个方向：“那谁修的，就能谁命名啊，叫松海看台，老于看台，我们要把名字刷在上面，要不只有看台修建者，才有资格颁发奖杯，最快赛马、最快骑手、最快圈速、最强耐力、公平竞赛奖，巧立名目，多搞一堆奖杯命名呗。” 耻于谈钱，那就谈荣誉。 于松海顿时倒吸口气，觉得这事儿很有搞头，掉头给他那边的大舅子、老丈人比手划脚的表述。 让卫东就看石头去跑马。 这种傍晚休闲的练习时段肯定肯定不能飚高速，主要就是在直道上找找感觉，弯道练习感受，更像是熟悉赛道。 让卫东和毛儿也能得了匹马慢悠悠的走，下午玩过的毛儿已经颇有心得，指点大哥要注意扎马步松弛点跟上节奏，你看石头…… 石头稍微在外圈跑快点。 他恰恰就是马术师最适宜的身材体型。 让卫东在境外电视台，尤其是去hk那些日子，打开电视就一堆赛马画面，有时听不懂新闻就开着随便放，所以看得也不少。 尽是这种瘦小体型，像趴在马背上的猴子，自然对马的负载就小了许多。 而且这两兄弟那些乱七八糟的传承，练过功的底子似乎总能扒拉出些用得上的细节。 石头就跟扎马步那样整个人蹲坐在马背，屁股似乎都没落到鞍上，非常惬意轻松的找到那个节奏感，让马儿四蹄飞扬，他就如飘絮般在上面摇晃。 就算不懂，看了都会觉得很舒服，让卫东都在想那个什么高楼避震器还是什么，荡漾着跟大楼摇摆的方向形成对冲，反而才是最稳定的架构。 所以哪怕速度并不快，石头都透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很快场边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集中到他那。 石头自己也很享受，眯着眼轻抚马脖子，都没那些猛夹马肚抽马鞭拽缰绳的动作，似乎能轻而易举的达到人马合一境界。 让卫东转了一圈，回到于松海站的看台边：“怎么样，我这小弟弟厉害吧？” 于松海不跟他开车：“说定了，有好几个人决定修看台，还去打电话问省城跟其他有些人修不修，估计是能在大赛前把看台全部补完。” 随手抬了指指方向：“这里是以前的御园后山区，所以各方面地位、名气都很大，在蓉都做坏事的往往都是些边缘边区的家伙，所以通过这种要求，是可以发声收拾的，但肯定也不能每次都这样。” 让卫东随口：“那就搞个赛马组织协会呗，我看hk那边就搞得不错，当然这边肯定不能赌钱，那就搞荣誉嘛。” 于松海轻轻的眯眼，开始跟旁边人聊天谈话。 等晚上回到宅院，就问石头有没有兴趣参加岁末大赛，不谈钱，但可以帮让卫东赢得荣誉。 石头当然二话不说好，不过让他去马舍里面再挑一匹高头大马却没兴趣，说就骑今天那匹有点瘦弱的小黄马。 于松海挠头，那就安排了个十来岁的侄儿跟着石头一起练，算是双保险。 晚上还想跟让卫东彻夜长谈，结果来位嫂子亲热的挽住丈夫撵小弟。 让卫东刚想帮愁眉苦脸的于松海打掩护，这位没见过面的嫂子，就提声叫外面进来几个年轻姑娘，吓得让卫东赶紧跑路。 大哥你就辛苦点吧！ 接下来石头跟那位侄儿去练马，让卫东就带着毛儿开始周围选厂址划地方。 面积都不需要太大，厂房都不用新修，原本现成的空置民宅都行，在让卫东这里先搞起来才是王道，显着他就有点像是港商来投资。 提供设备、输送原材料，用这边招募的人手生产，然后尽可能在周边扩大销售规模。 需要考察论证的细节很多，要敲定了所有细节，回去再一口气安排过来就成。 所以那就呆个把月呗。 打电话给董雪莹简短的描述下事情，那边还当成是普通出差开拓市场，居然问要不要给开通这边的运输车组。 让卫东连忙打消老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条件太艰苦了，那些医生说他们从省城往返去最偏远的地方，差不多一次五千公里得一个月，那边的国道才是真正的跋山涉水靠经验，极其困难。 所以这个阶段还是只能靠汽车兵，于松海也能安排驻蓉都办事处给发运。 他也找了个自己比较能干会做事的小舅子陪着让卫东。 结果这家伙跟同龄人稍微熟悉后，就在跑马场外面本来是停马列队的一片平整地块，利用一个木头电线杆，做了个篮板固定自制的篮圈，就成了单边篮球场。 拿出自己车里随时都会携带的篮球 迅速带动周边年轻人聚集在这里聚集搞运动。 县里面有中学，有部队，有机关单位，也有篮球场，但绝对没有这样街头篮球的接地气。 随时都能聚集起来。 于松海显然一看就知道这个新生事物的价值，默默的利用旁边已经开始大兴土木修看台的施工条件，又掏空了个老婆的嫁妆，在野球场边修了个正儿八经的水泥篮球场，还安排人从省城买了十来个篮球过来。 显着他是纵容支持自己弟弟玩耍就是了。 让卫东已经相当娴熟。 打过篮球，拿出自己的真空包装熟食品，教于松海的小舅子安排人做了几个铁皮盒子烧烤架，天黑了就在篮球场边搞烧烤趴啊！ 牦牛肉、山羊肉烤起来滋滋香，土豆、山芋各种蔬菜瓜果也能烤，我教你们做烧烤酱，刷起来，辣椒面撒起来。 让卫东都不推荐喝酒买醉，谈天说地吹牛逼不行吗。 要的就是这种气氛。 昼夜温差大，搞到临街室内不就是个烧烤店。 让卫东建议那用石头砌成的看台不要做实心的，加点砖混结构有点空间，不就是天然的“烧烤一条街”。 还把建筑工人们也带动起来，白天忙碌，晚上吃吃解解乏。 真别说，之前说搞建设，除了修庙子积极些，都各种慢吞吞，问就是慢工出细活儿，高原上做事就是这样子滴。 现在修跑马场看台，各方都雷厉风行的加快动作，居然破天荒的有人晚上挑灯夜战加班。 还从省城以及其他地方自己运过来不少建材。 所以就很快，本来二三十个附近要好的年轻人跟着打篮球，完了吃点烧烤吹吹牛逼拉近感情。 七八天时间就变成四五十号年轻人，轮番争抢上场机会打轮换赛！ 让卫东自然自己掏钱给装了两盏大灯，不求多亮如白昼，起码稍微有点亮光，这些家伙就能把热火朝天的气氛持续到晚上八九点。 更让吃烧烤夜宵的气氛热烈到爆。 尤其是不少姑娘开始跟着哥哥弟弟出现在现场，更轻易的就成了社交场所。 在内地都还比较罕见的夜市喧哗，居然出现在了这座偏远的县城。 以前这里只要天黑，街面上只剩狗叫声的清冷偏僻，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生机盎然。 可又特别简单，打篮球，吃点烧烤，都没喝酒。 让谁看了都没法说。 (本章完) 第296章 套路，全都是套路 第296章 套路，全都是套路 但让卫东显然轻而易举的就从这些接触的年轻人当中，把卫生巾厂、熟食品厂、牛仔裤厂，甚至屠宰场的人手给挑出来了。 在他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际上比狗跟人之间的差距大多了。 从当年做保安就深有体会。 现在全国各地到处跑，做销售就更感觉到一样米养百样人，任何地方任何环境条件下的人，都有不同区分。 于松海听了骂他别瞎说，但却不管他怎么操作，默默全力支持优先安排就是。 既然都要在这边呆个把月，索性要求沈翠月赶紧调动三台卫生巾机器，两车原材料，从牛仔裤厂那边凑十台双线缝纫机，直接运切割好的面料分片，再把商州机械厂后来给食品厂补做的抽真空压膜机给一起发运。 外加石头提到的那个商州屠宰场的杀牛眼镜师傅，跟几个缝纫熟手、车间管理主任高薪聘请过来。 基本都是拿目前各家厂里现成的设备和人手，凑过来搭架子。 总有人跃跃欲试的希望搞出新局面，开拓新人生。 之前无欲无求是看不到任何突破的希望，才会彻底躺平。 现在这些全新的方向又没触动到谁的利益，其实还不是都得先看看。 新鲜啊。 周末的首场赛，石头就骑着那匹小黄马，在几乎整个县城居民的围观下，让人惊叹的跑了个第二。 第一就是那个于松海的侄儿！ 开什么玩笑，沈老三都知道对让卫东巧言附和，江湖小弟还不知道让谁获胜才是收益最大的么。 相比别人都是实诚的五大三粗壮汉，浑身披挂上阵骑着马飞驰，这高原马本来就不属于那种特别高大的品种，就类似于面包车装满了大汉咆哮疾驰。 也能上一百码，但就别谈什么操控了。 可怜的马儿跑下来基本都要口吐白沫接近一次性消耗。 这边却只有个小娃，还只穿件轻薄的运动衫，减重到了极致。 差不多整个份量，可能都还没那厚厚的油腻袍子重。 再加上点玄妙的节奏感，获胜真有点降维打击。 根本都没要让卫东吩咐他们怎么做，两兄弟近乎本能的就这么干了。 随时捧着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直到他骄傲勇猛的登上领奖台。 可把于松海的老丈人、大舅子都开心得不得了。 于松海也吃惊还有这种玩法?! 本来还有些人在蛐蛐说是不是带坏了风气，晚上都在外面玩耍，现在立刻销声匿迹。 因为让卫东立刻把这孩子带进篮球场，烧烤趴，得了所有年轻人的热烈欢迎。 这特么居然还是毛儿给让卫东出的主意！ 套路，真全都是套路。 于松海看似无意的带着大舅子过来远远看了下。 烧烤一条街就正式成立起来。 厂房也都在跑马场附近的空房准备上。 二十天左右，等从蓉都辗转运输到省城，又专门给配发运送过来的车队抵达，六辆货车装得满满当当。 让卫东已经能轻易调动邀约几十号人手协助卸车搬运了。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随车抵达的两个缝纫女工中，有个推起罩在脸上的头套，居然是秦羽烨！ 一双眼眸装满了话语，更蕴含了丰沛的情感：“太美了！我完全没想到一路过来有这么美的自然风光！” 让卫东只评价：“还可以，你现在怎么有点江州腔。” 哪怕穿着最普通的牛仔裤，罩着跟那位缝纫女工差不多的衣，坐在军车上绝对是不起眼的样子。 可现在摘掉头套，绽放出表情那就立刻艳光四射！ 周围本来在积极卸车，准备操持工厂的新喷油们都不由自主的靠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这也是以后的同事吗。 秦羽烨对这种炽热的目光包围就太熟练了，轻笑着伸手挽住让卫东胳膊，哪怕啥也没说都把小嫂子的身份表现清楚了。 大家又是失望又是感叹，只觉得确实要有这样的仙女才配得上让卫东。 感受着胳膊上的掐电密码，让卫东还是默认了。 实在是这大半个月他也不容易。 于松海的老婆是主力带着各路女眷来参观做媒的。 然后篮球场上的小伙伴们，更是主动推荐自己的姐妹要嫁给这个打球热烈，做人爽朗的朋友。 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媒人，盛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自己直接问！ 这时候十七八岁到二十多岁的当地年轻人，基本都能说点蹦单词的汉话，交流肯定没问题。 让卫东只能使劲摆手拒绝，表示我有老婆了。 换得不少惋惜之声，又说可以有不止一个老婆。 所以逼得让卫东天天都在外面跑！ 都不敢歇息落屋。 甚至还主动驱车两百多公里，到边境线那边去感受了下最真实的第一线。 简直怀疑于松海是不是故意这样驱动他跟老黄牛似的为当地谋幸福！ 那货总是笑眯眯的在边上鼓动。 这下好了，让卫东觉得可能没有谁比这女子更能击退各路妖精的野望。 实在是这地方的姑娘热情大胆又奔放直接，要不是让卫东知道要是沾上了就跟于松海似的，没准儿会着了道儿。 耐住性子被秦羽烨挟持着，挨个儿查看运送过来的物资，搬运装备到不同的“厂房”。 其实就是小作坊。 主要是把库存库房的规模做好后，立刻开始生产。 之前准备招募的女工，马上开始在这位女工的指导下，学习缝纫技术做裤子。 版型都是提前裁好，略微宽松肥大的式样。 卫生巾机器就更简单，那位车间班组管理协助让卫东把仨大卷装到设备上，其他人依样画葫芦的把另外两台也装出来。 开动机器就出片儿，然后赶紧招人来包装！ 最后才是杀牛屠宰场，那个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眼镜屠夫，明显被高原反应搞得头痛欲裂，看着更加瘦弱无力，只能勉强坚持说要看看这里的牛是不是一样，但主要还是得先缓缓，受不了这缺氧的情况。 让卫东就感觉胳膊上在运球过人，偏头那张娇艳的脸蛋也似乎苍白了许多：“啊，我也头痛，先带我去歇息下。” 让卫东也觉得好像一来就催着所有人立刻干活，有点太资本家嘴脸。 好吧好吧，都先休息下，看看这边给大家准备的宿舍。 这边地广人稀，几乎没有宿舍楼，都是十来米宽的小院子，然后一排房，连左右两边都没厢房，突出个不差地。 所以宿舍也是个单独的院子，几间房给几位每人住一间。 让卫东提前都给收拾整理得很舒服，大家又兴奋又忐忑，一个月一千块的工资看起来也不难适应。 唯独挂让卫东胳膊上的不松手，还示意那么多人挤在院子门口，探身在半截高院墙上看着呢。 让卫东很想骂，谁叫你这么漂亮的！ 而且他随便伸手想帮忙把那抹到额头上的头套拉下来，意思是遮住脸防范这里强烈的紫外线，都能引得外面一片喝彩！ 港风美女就是样。 她们似乎很擅长浓眉红唇的凸显出五官美丽后，就是各种富有个人特点的惊艳。 秦羽烨把头套推到头上，就像她们摆造型的那种把墨镜推到头发上的效果，时尚中带着俏皮。 现在却笑着顺势把头一闪躲，就好像成了让卫东把她的头套摘下来。 那现在已经能到耳下的浓密乌发，顺滑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宛如黑色的绸缎，轻轻拂过那白皙如雪、吹弹可破的脸颊，半遮半掩之间，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卧槽，一定是这么近看了眼，套路太深了，让卫东居然觉得有点晕眩！ 肯定是高原反应的结果。 他这上来快一个月，差不多七八天才算是缓和症状。 啊，又可能是离了老婆个把月，看见母猪也觉得赛貂蝉。 一定是这样！ 让卫东赶紧扭头往外走，赛貂蝉就温柔的挽住他一起走，还给墙头上的喷油们轻轻挥手说再见。 这也能引起一片欢呼。 妖孽啊。 让卫东就琢磨这些小作坊要怎么运转。 闷头往回走。 经过长长的跑马场，里面分成好几块工地正在热火朝天。 就这，施工脚手架上的工人们都能扭头一起对着让卫东起哄。 听不懂语言也能大概听懂语气，诶喷油，你要跟在陪老婆背后雄鹰打桩机一样的前进呢！ 让卫东看都不看的随手对起哄竖中指！ 更让欢声笑语闹腾。 秦羽烨好奇极了，这些穿着不同服装，脏兮兮的家伙却充满了阳光笑意，到处都质朴善良的气氛。 在她看来可能跟去东南亚之类旅游差不多吧。 也赶紧堆起夫唱妇随的笑容对所有人竖中指，还问让卫东：“这个手势不太好吧，怎么这里这么欢乐？” 让卫东看了哎哎哎，你别瞎搞啊，这有点女流氓气质的造型，简直把诱惑力拉满了。 近在咫尺的双眉恰似两片柳叶，微微蹙起带着无边笑意。 在那弯弯的眉下，一双眼睛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诱惑。 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奔腾泉水，让每一个望向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洗个澡。 她就这样调皮的扭身看着让卫东，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活泼而可口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笑容中变得阳光灿烂，而她则是那一抹最独特、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光斑。 连那高高翘起的手指，都纤细而柔美，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勾指头，喊着大爷，来玩儿啊！ 任谁看了，都很容易被她这清新脱俗、直击心灵的诱惑美所征服。 对于看过她好几年车大灯的让卫东，更觉得有点上头！ 这都是巧言附和的高级套路啊！ (本章完) 第297章 巧了，刚好都是 第297章 巧了，刚好都是 尤其于松海这货还变本加厉的起哄。 因为让卫东把秦羽烨随着大货车的那几口箱子都搬回院子里，遇见从县里下班回来的老于，顺口介绍这是投资牛仔裤厂的港商。 于松海脸上就露出那种哦哦哦，原来你是统战这边的恍然大悟。 然后一边热烈的给小夫妻安排同房，一边叫老婆召集小姐妹都来看热闹吃宴席。 一副既然你都这样儿了，那就不如跟我同等待遇的幸灾乐祸。 起码还有俩名额！ 得亏让卫东还千里迢迢的来看他，怎么就见不得兄弟好呢。 毛儿和石头也是端血盆的。 明显受了沈老三的荼毒，热烈拥护起码这位大小姐比那位小少妇当主母强多了。 回来麻溜儿的把自己那点小行李，搬出跟让卫东住的屋。 于松海带着老婆以及老婆们的小姐妹们一起看戏！ 边区人民的娱乐生活亟待丰富化啊。 秦羽烨明显看出来是个什么阵势。 因为从路上就川流不息的妙龄少女都换上盛装来出现，分明是得了消息来不服气的打擂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菩萨。 所以到了告退一声先回屋去换衣裳。 就很快，估计是从她减量携带的衣服里面临时凑了套，都不是她平时外穿的风格。 湖蓝色高领绒衫贴身，毛料半身裙有点家居味，但只要拿了条黑色漆皮宽腰带这么随意的斜挎交叉系在腰间。 立刻呈现出美妙的时装感。 搭配蓬松开来的浓密黑亮发型，一条不知道路上哪里得的白色哈达“q”字风系脖子上，衬托出一对儿硕大的银白色耳环。 再黑色裤袜踩着亮蓝色高跟鞋。 补过的妆一丝不苟，烈焰红唇跟提神大眉符合各种审美标准。 绝对放到平京和沪海都是碾压级的穿着打扮，在hk的明星圈也能不输阵仗。 现在只会让边区妇女们全都惊艳溃败，一丝一毫正面对抗的心思都没有。 可能真是被她之前佯装缝纫女工的低调朴素打扮欺骗了。 但更加ko全场的，还是那种释放出来的现代女性气质，相当自信优雅的提着裙边应对。 语言不通没关系，拿着一条自己带过来的港版牛仔裤，和江州产的崭新版做对比。 英语、国语、粤语夹杂着给所有人展示，这是来自爱慕瑞肯的时髦穿着，但是经我们改良以后将会大量销售。 甭管盛装穿着的边区妇女们，对这种帆布裤有没有喜好，起码是全都得醉心于这种侃侃而谈的大方姿态，尤其是举手投足间那种连女人看了都被吸引的风情魅力。 一颦一笑都跟设计过似的。 这特么就是天赋啊。 让卫东站在旁边，难得明目张胆的目不转睛，看着在富贵逼人的豪华版边区风格客厅里侃侃而谈的风月片女王，甚至有种错觉，老子是在看电影还是看投影，不会待会儿忽然把衣领子给脱了吧。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惊觉，这姑奶奶参与销售的话，绝对是张王牌。 只是她现在没有电影明星身份加持，尤其没有港片第一尤物的身份镶边，知名度大打折扣。 但让卫东确实没想到她有这么强烈的销售心。 讲解对比过两款牛仔裤，转手从旁边拿起一瓶sod蜜，展开娴熟的擦拭讲解。 现场瞬间一度失控。 这玩意儿从出产到手，就是各地方非常抢手的畅销品。 甚至有些地方开发出进sod蜜必须搭着进点别的货，据说鄂昌跟粤州的销售员，都有这种私底下偷偷捆绑自己找来其他货品的做法。 实在是迄今每天一万五千瓶的产能，还要分给平京地区三千瓶，其他地方每周能拿到就是几千瓶，眨眼就没。 但这种情况下，让卫东还是叮嘱韩国斌给边区的每周货品里，有二十瓶配额。 这跟卫生巾和熟食品可都是免费补给，唯一要求就是用了反馈下效果。 结果所有女性这才看见什么叫专业手法。 纤纤玉手迅捷的把那白霜轻点在手背、面部各处，然后疾若闪电，轮指如风的点、揉、搓、擦、抹、拍…… 让卫东当初第一次看见，是章兰芝在火车卧铺上都非得保持睡前要做面部保养。 已经算是远超董家姐妹和沈老三的精致细腻了。 但跟秦羽烨这比起来，就是粗糙山野风。 连让卫东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讲究，针对不同部位的肌肤有不同的照料方式。 差不多国内要十多二十年后才开始普及到这种地步。 港妹来属于是超级降维打击。 而且众所周知，hk作为热带地区、海滨含盐空气的环境，女星们在影视剧里都特别喜欢刷出张白嫩细腻的脸蛋，以至于脖子都经常跟不上脸的粉刷工程。 高原边区恰恰也是这种情况，高日照、高紫外线让这边的女性肌肤伤害也极大。 她们最爱用的办法也是直接敷大白。 让卫东这次过来看见嫂子们都是四指并用，挖一坨敷到脸上厚厚抹匀，心悸！ 倒不是觉得四块五一瓶的sod蜜一两天就得用一瓶多心疼，而是觉得老哥太惨了，每天吃四五瓶sod蜜，这特么简直是在养生啊。 老子要尽快把sod口服液开发出来，让老哥补一补。 反正到这一刻，基本就没老爷们儿啥事了，甭管是于松海的大小舅子、老丈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全都被娘们儿挤开。 整整齐齐的围在港妹面前，倾尽全力的上听力课，再吃力也要把那些手法记在脑海。 秦羽烨没服侍人的习惯，就没拿人练手，只在自己脸上示范讲解。 让卫东本来都准备跟于松海出门去了，忽然想起来：“你说……有没有可能搞个美容院，在县城到省城各处都展开这种护肤服务？” 问的于松海，肯定比普通已婚男人有数倍体验的他差点绊了下脚，难以置信的回头：“这也可以是商业服务？” 让卫东理所当然：“就跟理发店一样，这是只要解决了温饱问题就必然会在意的个人护理吧，你看无论什么时候理发店都会列为国营的主要商业部分，这美容院对女同志的吸引力恐怕会很大吧。” 都不需要他指那如饥似渴学习的场景，于松海似乎已经发现他那点工资，根本连这事儿都没法支撑！ 但大着肚子的小嫂子已经听见了，她似乎也是在座汉语说得比较好的，连连点头说好：“小叔，你的脑瓜子雪山一样透亮的呢！” 这是形容聪明还是空空如也啊，你这形容词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但其他女同志已经闻声齐声叫好，连秦羽烨都跟着鼓掌点头，惊叹让卫东这个商业头脑真的厉害。 前报社记者已经认命：“好吧好吧，正好你跟你的小姐妹试试看，我还是去炒两个菜，庆祝下你们要做买卖。” 小嫂子也有显摆的心，转头甜蜜感叹：“苍鹰一样的男人呢，现在在家里每天叮叮当叮叮当……” 于是直到终于结束了气氛热烈的迎接晚宴，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住到一间房，秦羽烨才尽量若无其事的询问这个困扰好久的谜团：“她为什么要形容自己丈夫是苍蝇呢？” 边说边做了个可爱的双手小翅膀动作，一看就是嗡嗡嗡的那种。 让卫东还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绷紧脸不屑：“男人像苍蝇，你说是形容像围着什么打转？” 下午从跑马场走过来，秦羽烨已经见识过那种路边到处是马粪的场景，现在彻底把笑神经打开。 带动那轻薄的高领绒衫抖出一层层涟漪，确实是尤物。 所以让卫东不看。 装饰漂亮的卧室里，烧着烟囱炉灶温暖如春，还嗅不到半点烟味，舒坦得很。 他都想回去时候买一套这个炉灶回江州了，在谈不上取暖器和空调保温的西南地区，冬季潮湿刺骨，全靠硬扛。 董雪莹这身子骨活动开了好像还行，凤雏经常在家抱怨冷得跺脚。 有这玩意儿肯定好得多。 顺手给灶膛里添了几块木柴，关上金属炉门：“这边的确是非常漂亮的高原风景，你来旅游，又或者盯着牛仔裤车间的建立都没问题，我还要感谢你过来帮我解围，但你知道我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早点休息吧，你睡上面，我在这边。” 传统的“豪宅”居所里面都是“跃层”。 卧室在木梯上面的半边床铺，下面挂满刺绣、唐卡、经幡的空间可以算书房也是客厅，雕描金的箱式沙发，l型围着炉灶，有点像内地财主家的罗汉床，铺着羊皮垫也很舒服，平日就是毛儿和石头在这下面照料着大哥睡觉。 秦羽烨过来侧旁那张坐下：“我看……他们这里也是有钱有势的人娶几个老婆？” 让卫东注意到那个也字，想了想才把刚才的一起笑出来。 顺便把自己朝罗汉床里面退远些：“据我所知，全国现在还能勉强操作这种一夫多妻制的地方，恰恰就是最先进的hk和最落后的这里，这还真是个有趣的研究课题。” 秦羽烨捡了支彩漆筷子，慢慢在灶膛金属板上烤着的酥油茶里转圈：“我很讨厌这种情况，hk哪怕已经废除了这种陋习十多年，好些男人还是理所当然的事实并存，这不是个现代社会该有的样子，女人和男人在婚姻家庭上应该相互对等。” 让卫东略微吃惊下，简直松了一大口气：“看来我们都是一夫一妻制的赞成者，很好，甚至我并不认为那一纸婚书就是确定婚姻的标准，只要在一起的事实婚姻就是应该相互尊重的家庭，所以对我这个已婚男人来说，你可以早点去休息了。” 秦羽烨也惊喜的抬头看他：“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特么还是巧言附和，让卫东使劲给自己敲预防针。 (本章完) 第298章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第298章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哪怕是严防死守的让卫东，也必须承认这种相处的愉悦感。 来自约等于几十年后认知的港妹，在很多观念上跟经历了四十年后的让卫东天然合拍。 甚至四十年后的hk人，可能都做不到这么恰好契合。 秦羽烨很大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没有破坏你跟太太的意思，你出来这些日子，我跟她相处得还不错，经常过去拜访她，虽然……嗯，我想表达的是除非你们分手，也确实是我们相互吸引，才有可能发展到下一步，我并不是求着喊着非要跟你上床的那种女人，我很感谢你给了我牛仔裤厂这个事业起点，所以我很想把这做好，用我所有的能力和精力，希望你能全面教导和支持我，这家厂也一定会给你足够的回报，那么在你跟太太分手前，根本不用在意防备有超越男女之间的关系，我就是个最好的工作伙伴。” 如果是沈翠月这么说，让卫东一定会调侃句，这还是在巧言附和。 但跟个地主老财似的倚躺在罗汉床上，松软舒适的方枕跟羊毛毡垫着，舒服得咧：“那就好，我也是今天发现你有很强的销售积极性，那么我就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化。” 秦羽烨果然马上能懂：“我有什么优势？” 让卫东就把她当工作伙伴：“你来自hk，这就是个优势，池世明也是hk仔，但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所以能利用这个身份游走在二三十年的差距之间，这就是他的商机，他更中意房地产，未来地产方面的工作会让他来主理，你似乎应该主要集中在产品销售上。” 只有真正的hk人，而且还有个营销怪才是大哥的港妹才能秒跟：“你说的是企业、品牌或者产品的代言人？我又不是艺人，这对我们销售有帮助吗，我肯定没问题都可以做，但怎么才能达到你说的最大化呢。” 在她这里就听不到任何挑逗擦边，只有如饥似渴的对事业有成渴望。 让卫东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当然不会开口问：“我们顺着这个目标梳理，那就有两条路，要么你频繁的出现在我们各种产品广告上，成为被观众熟悉的广告女王，而且你只给我们的产品做广告，其他时候依旧是掌握你的牛仔服饰产业，我们多种产品，多种销售模式交叉支持，也会论功行赏的交叉持股。” 秦羽烨认真听认真问：“要么呢？” 让卫东示意房间里基本是摆设的电视机：“要么就你每年保持去拍一两部戏，不要埋没了你对演戏的天赋，但演戏的目的是为了获取知名度，也就是我给德叔形容过的热度、流量，我们再故意炒作些新闻，让你的一举一动都朝着大明星的地位去，那么你用的吃的，随随便便展示下，也能引得无数人购买，就跟割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 秦羽烨明显不知道韭菜的特性，但聪明的听出来描绘的这个套路。 “你怎么知道我有演戏的天赋？”还是有点疑惑的。 让卫东简单粗暴：“看演员我还是有点眼力的，你看汪志文做男主角就很出彩吧？” 秦羽烨不纠缠在外人身上：“嗯，在剧组听说他是你指定挑选来的主角，我的确很吃惊，但劳森也形容过，有些真正的好演员偏偏不是俊男美女……我是不是不够漂亮？” 让卫东根本没意识到，秦羽烨这级数的美少女都在患得患失自己的外表，是什么心态：“还行吧，总之你是最棒的，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能说什么条件都到位也一定能成，我只是给你建议，如果你要自己闯荡，或者自己去单干，我这里都好合好散，绝对不会拖沓挽留，就这样吧，早点休息。” 秦羽烨满意的起身：“那意思是我怎么选都行，让我再好好想下，自从跟你来到大陆，每天好像都在接触全新的世界，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让卫东心头也在说谁特么不喜欢。 他现在是得拼命控制自己，不要为所欲为的乱伸手。 裹上毛毯，在心头默念各种老婆的样子加持，又觉得有点燥热，辗转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睡去。 秦羽烨趴在上面床褥间，透过雕琢的木栏杆，看了好一会儿这悄悄翻身的少年郎，自己也好一会儿才入睡，一晚上都在做梦被压住。 所以第二天一早，让卫东跑几间作坊那边去张罗督促招工试产，都快到中午了，才看见裹了身大衣的港妹，骑着那匹小黄马跟一堆本地妇女浩浩荡荡过来，简单看眼挤满女工的作坊，趾高气扬的去看美容院门店样式了。 最搞的是那些之前都素面朝天的本地女人，全都跟她学了用头套、哈达、面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让卫东不禁纳闷，这都脸不见人了，还美容来作甚？ 晚间睡觉前拿这话去问港妹，秦羽烨笑得在上面的高档雕床里打滚：“女为悦己容，当然是要美给自己的丈夫看了！” 让卫东恍然，提醒秦羽烨可以把这门生意做起来。 十多二十年后，那种女装、美容美发加盟连锁，在地级市、县城简直撒豆成兵的旺盛局面，证明女人钱是真好赚。 秦羽烨说起这个肯定头头是道，在hk和东南亚的美容按摩体验都不少，东瀛更是口碑最强王者。 但她的问题就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大国家，这么大市场，所以根本没有发展加盟连锁的大规模概念。 不过让卫东恰好觉得内地市场现在也没钱，所以局部试水，尤其是可以搞些hk能接触到的好化妆品、保养品来研发试销，等十年二十年后市场成熟、消费水平提高，不就顺理成章的占领了市场。 秦羽烨本来又趴在木栏杆间隙看着下面，听到十年二十年，悄悄把自己翻个面儿，仰头看着满是各种图案的天板，眯起眼来轻笑。 居然秒睡。 反而是让卫东说了会儿，没听到回应，咕咕哝哝的又翻腾阵才入睡。 接下来就决定每晚多打阵篮球，耗费足够的精力。 结果秦羽烨又穿了条紧身牛仔裤，搭配羊羔毛领牛仔服，蹬着高帮靴站场边给让卫东加油叫好。 惹得县城里十多二十岁的少女、小媳妇全都来围观学习她的穿着。 无论是医生们透露给让卫东的消息，还是于松海对实际情况的熟悉，这边无论各族的公务员还是普通百姓的收入在补贴福利下，都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消费力其实也很强，内地到处还要凭票供应的自行车，在这边很好买到，几乎达到了家家都能拥有的地步。 也就审美没跟上。 港妹等于是给所有女性打了个样。 这导致从作坊里面出来的第一批牛仔裤，虽然双针缝纫机还用得歪歪扭扭，摆在作坊门口就被好奇的本地妇女买光了。 然后跟卫生巾一样，总会有人天生商业头脑，在作坊门口买到了出厂货，就马驮拖拉机运的带到别处去卖。 尤其是两百多公里外的省城，和同等距离的边境口岸。 因为这个面积在全国居前列的超级大省，一共才两百万人口都不到，还不到商州市的三分之一。 所以一贯意义上都觉得没有什么市场，纯属国资兜底的福利养着。 但这回一共才四万多人口的县城，就像吸水海绵一样，无论产出多少牛仔裤，都在作坊门口销售一空。 而街面上偏偏又没看到多少人穿着。 于松海才彻底信了商业流动这种东西不分东南西北，都会顽强的存在。 开始愈发坚定和完整的梳理那套发展本地经济，而不是全都靠财政补贴兜底的工作方针。 然后这一切，当然在二月初的赛马会上得到了全面展示。 提前好几天整座县城都在喜气洋洋的布置。 内地还比较贫乏的物资在这里体现得格外繁华。 周边方圆几百里，甚至上千公里外的牧民都有骑着马匹过来参加。 整个县城各部分也骤然紧张的全面承担起各种接待工作。 这时候县里面才突然发现，这个月拼命抢工完成的看台多么有用。 不光是让现场能有上万人挤上看台，更是临时多出来大量的“看台下”空间。 那个之前的“烧烤一条街”，现在就成了接待各地来牧民，可以消费吃饭的重要缓冲。 虽然这年头的边区牧民，基本都是把身上的袍子一裹就能被天席地的睡觉，然后丁零当啷的马屁股上挂着小锅子随便煮点糊糊、青稞粑就算吃饭。 但能看见这么多没见过的吃食，还是能吸引不少人。 然后顺着这些烧烤摊子、各类吃食，从省城跟县里又冒出来不少小商贩，摆地摊兜售各种物件。 让卫东都忍不住逛进去买了几粒天珠、蜜蜡这些根本还不值钱的装饰品。 毛儿和石头则选了几把很有些年头的长刀。 秦羽烨当然是买了堆五颜六色的耳环、项链、挂坠。 也是到这会儿，石头才问了声：“这赛马得胜到底重不重要？” 让卫东想了想给出答案：“很重要！” (本章完) 第299章 矮油，这里的美女像雪山上的绒花一 第299章 矮油，这里的美女像雪山上的绒一样多的呢 因为最让牧民跟各方来客瞩目的，当然就是在跑马场附近这几家作坊。 规模不大却一直都有人排着长队买货。 九块九的纯蓝色牛仔裤，九毛九一包的卫生巾。 每人限买三条三包，但是如果非要买十条十包，就是八块八和八毛八。 就差明目张胆的说鼓励批发拿去转卖了。 让卫东经手的牛仔裤厂，就是彻底剥除了牛仔服饰的时尚属性，只要牢实耐磨的牛仔布面料跟双针缝纫的结实经拽，还借用了人家成熟的版型和裁剪分片。 天然契合这时候的国内，尤其是生活条件艰苦，户外属性拉满的高原边区。 人人只要摸过那厚实的面料都会说好。 然后抛弃其他所有类型面料的裤子。 更何况还便宜！ 四块三的面料和辅料运上来，能把运费已经压到最低，实际上的边区劳动力，如果从贫瘠的农地转到工业生产，成本比内地还低。 毕竟能拿到补贴和高工资的还是各种城里相关工种，农村地区是有免费修建的房，但除了少数牧民，大多数依旧收入极低，几乎为零。 根据让卫东的调查感受，这个比例大概是二比八。 所以在县城边郊区能轻易招募到大量便宜的人力做缝纫、装包。 在体制内高工资年收入一千八的时候，做到每个月能有三五百块，还没啥要求，想来上工的人也排长队。 哪怕还有人嚷嚷我们不喜欢钱，我们要雄鹰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架不住其他人，尤其是相当多妇女不吭声不做气的参与上工。 十台双线缝纫机和三台卫生巾机，很快熟练的编排成了三班倒，附近再搞个小院儿宿舍，方便半夜工人睡觉上工。 那产能还不嗖嗖的直追内地。 说什么生性懒散，不在乎物质享受，那都是因为看不到，又被各种文灌输才躺平。 现在实打实的日薪、周薪、月薪拿着，加油干十天半个月就能买辆自行车。 就问香不香。 于是闻讯来观察调研的各方也多。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种做法是不是压迫剥削，这跟几十年前有什么区别。 很多根本不会多想为什么，他们拿着工资过得岁月静好，就根本不考虑大多数底层要怎么活。 来就骂，看见夜班就是不把工人当人用，要取缔，要查封。 如果不是于松海掌管这个地方，根本顶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 费大量口舌解释这叫民营经济，是改革开放的主力重点，是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有纳税有福利。 比较下收入保障跟待遇，再看看所谓的压迫剥削又是怎么样。 所以这种局面下，不光作坊工厂要撑住，烧烤一条街的吃喝要吸引更多人，赛场上还要赢！ 于松海已经动用了一切手段，借民兵，借制服，借军车保证各种秩序、调动和安全。 在赛场上最后还能大获全胜，就跟奥运会主办国，能不能在金牌榜上冲进前三甚至榜首，类似的意义。 石头说好。 让卫东也不知道这个好字背后有多少含义。 他也忙得不可开交。 牛仔裤还好说，借着数万人涌来，加上本地人，过十万的人头聚集规模，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陡然传遍四方。 几乎所有女性都想方设法抠点钱来买几包去试试。 老爷们儿也有不少买几包带回去的。 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让日产万包的卫生巾，都能每天秒光，更是把口碑顺着广袤的高原像野狼一样到处都传开去。 这似乎拨动了让卫东的心弦，老子以后可以在全国各地组织这样的活动，人为制造热点的聚集起来宣传产品！ 所以他就带着人打篮球，体验这种从高校校园走向社会的组织推广。 天天跟守擂似的，在篮球场上接受东南西北各种牧民们、市民、城镇组成的队伍挑战。 很多根本就不懂规矩，抱着篮球在场上横冲直撞，你特么是打橄榄球捏？ 让卫东还得组织裁判队，来把这种野蛮子架到旁边去看清楚规则再说。 于是场上分分钟都在动手： “喂，打架归打架，空气给一下！”这是被卡脖子了。 “口袋里的大团结嘛，秋天的大雁一样飞走呢”，这是吃肉串把自己吃穷了。 但气氛超好啊，篮球场周围挤得内外好多层，水泄不通的看热闹。 于松海都后悔该提前给篮球场也修一圈高看台。 就有点让卫东后来在小视频刷到的村超热度。 所以他给于松海建议老百姓需要这种体育运动聚会带来的娱乐属性，更有社交用途。 那就值得长期办，经常办，办成品牌，搞得有地位。 前大报记者可不是每天都在叮叮当，思考着慢慢点头。 秦羽烨就主打跟着玩儿，搞了套神装，扎了满头辫子，挂满各种饰品在小嫂子带领下，到那个几百米超长跑马地中心围起来的场地上跳集体舞。 让卫东远远看过，这尼玛不就是广场舞吗。 也算是体育运动啊。 但却带着社交功能的帮着带动一群群半边天。 于松海后来都简单了，再遇见那种头铁的胡搅蛮缠，直接带到广场舞这边，这不就是各种宣传里面讲的载歌载舞吗，工作的时候努力劳动，下班了来唱歌跳舞，压迫剥削的时候能做到？ 八小时工作制的正常劳动，凭什么就要抹黑成压迫剥削，全都躺平吃福利，也没做到所有人都一样啊，吃大锅饭的依旧只是一小部分。 让卫东看他解释得口水都说干了，不如拿台收录机给录下来，反复播放这些车轱辘话给人听。 所以各种县里、省城的媒体镜头，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抓拍这些喜闻乐见的场面。 等听闻这里还有港商跟着与民同乐，那就更要作为重点拍摄。 还别说，自从解释成是港商在这里投资的牛仔裤厂，杂音都少了许多。 连这么偏远的地区，都能产生对hk的崇敬心理。 算是帮于松海、让卫东都减压了。 更是顺利无比的把“美容院”，面部保养护理的业务开展起来。 下午晚上都忙着带一大堆人传授做脸手艺。 当然，这玩意儿还是得在sod蜜的“配合”加持下才有最好的效果。 有效控制了所有参与者都得从这边进货的渠道。 不是随便搞懂了手艺，就能自立门户。 其实也开不了几家，能享受到这个消费水平的已经不是普通妇女了。 从这点意义上来说，秦羽烨帮着打下的影响力，和让卫东、于松海都相差无几，甚至更高。 所以白天分头忙自己的，连晚饭、夜宵都是各有各的圈子，直到睡觉才回来拼屋。 让卫东从三四十年后养成的每天洗澡换衣服习惯，都跟港妹无限契合。 谁先回来烧水洗澡，还给对方热上一大壶。 最后舒舒服服的躺下聊几句，无比安心疲惫的入睡，挺好。 到了正赛的日子，那已经是人山人海，彩旗飞扬，跑马场旁边的山坡上都密密麻麻蹲满了没法上看台的人。 好多人居然手里还拿着各种军用型号到塑料玩具望远镜。 从早上就是四面八方的彩装美女们成群结队上阵跳舞！ 让卫东自然是已经裹着军大衣，和于松海他们坐在主看台上。 最邻近“自行车链盒”大头边的黄金位。 到处都是拿着廉价相机拍照的人，感觉这半年来朝着边区输送贩卖的上千台爱克斯相机，全都集中出现在这里。 于松海递过他那台长焦单反，让卫东才能看清队伍里冲在最前面的，不是秦羽烨还有谁。 一身艳丽的红黑粉绿蓝横条纹裙装，外面罩着金色绣服，挂满了珍珠、珊瑚、玛瑙、松石装饰，跟个人形展示架似的。 但头戴一顶怪模怪样金灿灿的毡帽，自然也是缀满了各种彩色石头，却有个如皇军帽子帽檐把手还在侧面。 看起来怪……好看的。 于松海给他简单解释：“省城、山南、东部，西部，各个地方其实都有自己的部族特色，也有自己的话语权，你看看从服装上都能看出区别来，你别光看，按快门啊！” 让卫东已经看呆了，赶紧咔咔几张：“之前我在hk，跟有个搞宋城的大佬，哈哈，回头把这照片卖给他换大钱，必须到内地来投资……算了，他有个女儿很不好打交道。” 德叔明明可以有合作文化宋城改良的机会，就这么被pass掉了。 于松海听出来跟他类似的含义，哈哈大笑！ 他也是这边部族的男性盛装打扮，宽大金色的长袍，居然胸口有龙！ 当然他的大小舅子、老丈人也这么穿，还凑在一起聊他为什么哈哈大笑，时不时指让卫东这边。 肯定是把他被港商盯上的糗事拿来社交了。 让卫东索性霸占住单反相机，几乎能锁定在秦羽烨的脸上拍特写。 因为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超越全场的恣意飞扬。 就是后来敢做风月片女王，又能重新把衣服穿起来拍文艺片冲金奖的那种老子的人生，老子知道该怎么做主的气质。 这跟场上那些最多只知道享受舞蹈、美妆、服饰快乐的姑娘，差别太大了。 所以她舞起来就是那种想怎么就怎么狂放。 看得出来她有舞蹈底子，这几天跟着小嫂子们学了不少民族舞动作糅合进去就似是而非的更好看。 加上动作大胆豪放，妖娆性*感，一拨拨的美女成队凑上去，都被她带领着用维维饮品的方式给击退。 这场景，就问好不好看吧。 整个已经围成圈的看台，以及从旁边山坡上挤满的万众人头，都在发出山呼海啸。 这姑娘还得意的带着队伍朝四面八方行欧式礼感谢，更得了无数欢呼，让本地人物都很自豪，于松海的老丈人都探身给让卫东竖大拇指了。 可等到一群牦牛被赶进来，全场居然能瞬间安静。 (本章完) 第300章 从技术到气势，你拿什么跟我打 第300章 从技术到气势，你拿什么跟我打 因为随着盛装美女们开始有序退场，就一个男人提着锤走上去。 以前这跑马场中心区域是没有围栏的。 秦羽烨看了顺口说hk的跑马场都有围栏，看起来漂亮很多。 于松海他们也觉得方便划分管理，免得场上疾驰奔跑，中心场地的人手要是误闯赛道就是安全问题。 所以也做了厚厚的木板格栅。 现在就打开一块格栅，放进来二三十头牦牛。 刚开始还山呼海啸加倍，因为这些牦牛分明是被驱赶进来斗牛的。 就两两作对的驱赶着百公里瞬间提速，带着多少吨的冲击力相互对撞！ 让卫东这些日子有时候到放牧草原上也看过，牦牛自己有时候会这么打闹，牧民们无聊也会这么逗着玩儿。 但基本上都舍不得让这些价值昂贵的牛撞伤撞死。 也就在这种过年过节搞活动的时候，特意驱赶些成年壮牛来争斗，反正最后也算屠宰了。 成年牦牛，尤其是这种精挑细选出来的重型牦牛能过吨！ 那撞击起来的气势可想而知。 哪怕隔得远了看起来还是小小的两只，但旁边有人的身材做参照啊。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地动山摇般的凶悍气势。 每一次都能激发全场最原始的惊呼吼叫。 看那重型牦牛可能撞过之后头都碎了，轰然倒地的场面，相当刺激。 让卫东觉得可能有些国家会拿哪头牛能赢来做赌注。 这里肯定不会。 但直到眼镜屠夫进场。 愣是可以让全场的牛到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异样。 休息了几天，适应了高原反应，更是适应了这边的牛，眼镜屠夫表示原来看着这么大，也没什么不同嘛。 他一个人，就能顶得上县里以前屠宰场所有人！ 肯定也给他换了牧民长袍，这边叫农区服装，一听就有很大的区别。 但都不重要了，提着锤子的他从“链盒”一头走向这边的牛群。 刚才还暴躁凶悍的巨型牦牛们，好几头还是能在成吨冲击中获胜的大蛮牛，挂满了装饰带的耀武扬威状。 愣是可以在察觉到这个人类靠近时，陆续都放弃暴躁，乖乖俯首！ 之前往往要一堆人扯住牛鼻绳才能勉强拖拽控制的巨型牦牛，这会儿居然都没敢跑！ 眼睁睁的看着眼镜屠夫提着锤子走近，毫不犹豫的手起锤落，一锤一个！ 石头跟着去厮混过一段日子，说牛脸上有个点是致命处，都不是非得把牛骨砸碎，而是精准的找到这个点直接震荡碎掉里面的脑子，瞬间就没了。 让卫东理解应该就是什么中枢神经之类。 力量、精准和手感缺一不可。 全场开始还惊呼下，后来只越发寂静，看他们已经觉得算是“动物界”最强悍的巨型牦牛，遇上野兽都敢硬扛的蛮牛，一度还被作为这边骑兵座驾的强悍生物。 愣是会被这个屠夫的气势震慑。 明摆着之前从未见过面，现在看了都只剩怯意，乖乖授首，纳上命来。 本就身材瘦弱，还戴着副知识分子常见的眼镜，平时看着绝对人畜无害。 可只要锤子在手，现场看起来的感觉就是杀神降临。 也许在动不动就用雄鹰、野狼来形容的地区，更容易理解这种丛林法则的玄妙。 仿佛就是一出哑剧，展现人类是怎么让动物牲畜跪伏的。 二十来头活着的牦牛，被眼镜屠夫娴熟的一口气锤完遍地，朝着四面八方鞠躬告退，后面一排挂着县屠宰场牦牛制品厂现杀牦牛，收购内脏招牌的拖拉机，才过来把牦牛拖走。 这就是让卫东在篮球场上参透了拿运动会来做广告的流量模式，直接让收购内脏的广告语传遍四方。 以前所有屠宰场杀牛，肯定都是不要下水的，这边更觉得内脏肮脏，给狗吃都嫌弃。 但现在只要来这边县里杀牛，内脏下水也可以额外拿一份钱。 这诱惑就大了啊。 而且是这样的杀神送牛走，没有痛苦，没有烦恼，还能欣赏绝技！ 顿时就把这边食品厂的收购规模拉起来。 可以开始做熟食品外送了，有成熟的卤制、干燥、分装、抽真空、高温灭菌步骤，就能在这个冷冻车几乎没有，两三千公里长途低温运输更是天价的时代，保证起码半年以上都没有变质问题。 十几天的运输期简直洒洒水。 关键从边区回去的大量物资运输车都是空车，这会儿矿产开采能力有限，主要能回运就是不易腐烂的皮毛、药材和手工制品。 所以往回的运费很低。 于松海给周围人比划介绍这个屠宰场有什么特殊意义，关键就在这个刚刚搭建完成的真空包装技术车间，能够立刻实现朝着内地卖牦牛肉的经济，也就能大量开辟牧民养殖比例。 这对于之前只能外卖皮毛，肉多了没法本地消化，无论制革还是做牛肉干都相当原始麻烦没有效率的情况，有根本性的改变。 照着固定配方做出来，咔咔外送就是钱！ 县里面的屠宰场今年一定可以扭亏为盈。 如果只是普通的国营屠宰场，谁也不关心这盈不盈的干嘛，但现在是可以承包了。 所以这屠宰场的收益就非常可观。 周围人立刻凑近谈得殷勤热烈！ 让卫东听不懂，他只把镜头锁定在陆续上场的赛马。 说到底，赛马才是整个赛马会的核心，也是各种号称马背上民族最容易热血沸腾的场景。 这时候自诩为马背上的汉子们，肯定瞧不起汽车轰鸣的情怀，嫌弃那都是没有生命的机器。 看看我们的马，都是可以性命相通的灵魂。 和hk赛马会那种已经高度商业化、博彩化的成熟细节不同，这里没那么多讲究，各种穿着盛装出席的汉子，还有背着猎枪的装备。 更是大量的挤在出发区，抱着自己的马头轻声交流倾诉。 确实能吊打后来的燃油车情怀党，吹什么灵魂啊，这才是鼻祖。 让卫东顺着长焦镜头找到了石头。 这货就不抱着马头，他站着也没那么高，跟那个于松海的侄儿一起，小痞子似的蹲坐在栏杆上，毛儿跟一群半大孩子挤在他们背后递水递粮交头接耳。 等到裁判高喊准备了，这俩小子才挂在一人多高的栏杆上，脱掉裹身上的厚重袍子，露出里面轻薄的羊皮袄。 真正用最好的羊羔毛小块拼接起来的夹袄，很轻巧单薄都不影响外穿臃肿，却能极大的保证温度。 这套高级东西，从高原到内地，早就玩了几千年，只是没欧美那种品牌意识罢了。 还灰不溜秋的不起眼，分头跨上自己的马，才从毛儿那接过两只风镜。 其中一只是地质勘测队的防风镜，让卫东从蓉都过来路上偶遇买的。 另一只是秦羽烨的游泳镜。 最后还各自戴上顶建筑工地找来的塑料安全帽。 摔到了肯定没什么保命好处，但这玩意儿的最大作用在于劈风。 这是从小就没少去赛马会的港妹念念有词的技术细节。 反正在俩家伙身上都拉满了。 不声不响的混在大量人高马大、穿得臃肿厚重的选手中间站上起跑线时，还得了好多人的嘲讽。 看着就细皮嫩肉的完全没有战斗力嘛，哪里有老祖宗们冲锋陷阵的样子？ 可这特么是竞速赛！ 而且是乱糟糟的竞速赛。 石头甚至拉着小侄儿悄悄退到整个两三百匹马的后方！ 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可对让卫东、于松海，甚至看台上那些有头有面的人物，习惯思考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所在。 “这是不是稍微太多了点？” “没有预赛，没有淘汰赛，各地报名名额就有这么多，谁上谁不上都要闹，那就都一起上呗。” “这要是翻车，不，是翻马出了事故怎么办？” “凉拌！敢来就是提着脑袋上，胆小怕事才是要被所有人真正的嘲讽！” 所以让卫东就觉得石头这眼力劲是真的贼。 怪不得他俩从小就做贼。 果然，随着裁判举起一把前面有双叉的那种长枪对着天上开了烟雾腾腾的一枪。 两三百匹马立刻杂乱无章的开始冲出来！ 可是跟全场上万看台观众，几万甚至上十万的山坡上观众都立刻嘶吼起来的激动不同。 除了抢占第一排那些高头大马能立刻挂挡起步，后面尤其是中间被四面八方包裹的马匹骑手，根本就施展不开步伐，甚至连正常的提速都做不到。 前排压后排，后排更别提迈步，乱得一批。 让卫东都想起来后世的那种马拉松赛场面了，一堆菜鸡互啄！ 甚至连他都不在意那些如离弦之箭冲到最前面的高头大马，这尼玛是二十圈的长途赛，你们真当是新能源车崩车速，根本就不在意让发动机跑热了适应活塞、油管就直接飚最高速吗？ 石头和小侄儿就在最后面，反而能不受限制的提着缰绳很有节奏感的让马儿由慢到快的逐渐适应热身。 而且瞅着那些已经七零八落的的前面队形，挑了最宽松的外道开始起步。 这时候有人已经看出来这俩非同凡响的小身板了。 开始预热的吼叫，女性声音为主！ 妈妈粉了，属于是。 (本章完) 第301章 给了机会你要抓得住啊！ 第301章 给了机会你要抓得住啊！ 一圈大概就是一公里。 而且是只有两头弯道没有复杂路线的“链盒”形直冲赛道。 在高速疾驰的马匹冲刺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所以冲得最快的那批头排马，其实很快转到乱七八糟的大队伍背后，还不是得马上降速。 俩小子不紧不慢的跟上，并没差多远。 但马匹的血肉之躯就有很大区别了。 这种野赛没那么多套圈之后，慢者靠边让路的规矩。 但也有套自己的规矩法则。 那就是所有马匹经过主看台，要高高举起手里的圈数号码布，展示自己跑到第三圈了，才能在直道结束时候接过旁边挑杆伸出来的第四圈数字。 炫耀展示耍帅的娱乐性很重。 但在让卫东和石头毛儿看来，既然这个游戏是要决胜负，那就只有赢家才有意义。 那些都是输了找心理安慰。 所以每个细节都反复锤炼！ 哪有什么天降神功，就像毛儿所有的技艺都是每时每刻坐在那手上不停歇，虽然他只是个摸包贼。 他们就信奉这个。 最大的优势也就是主场作战。 可以把每个步骤都练到滚瓜烂熟。 跑起来就知道了。 唰唰的沿着外圈避开那堆杀不开的纠缠大队，轻巧的沿着主看台看都不看的高举号码飞驰而过。 然后把手里的号码布揣包里，基本不减速的凌空抓过飘扬的布条，冲向下一圈！ 好几个第一排选手，都是在这阶段被两匹轻盈奔走的后进赛马超越。 看台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叫喊，咒骂，怕是能把远处雪山颠的冰川都抖下来。 让卫东都看笑了：“这不跟那接力赛，大家跑速都差不多，狂练交接棒技术，也能争取些优势。” 于松海也话里有话：“这里那里争取到一点点小优势，合起来就是大优势了。” 遮着嘴跟旁边老丈人、大舅子说得比较多。 没错，随着拥挤的大部队逐渐拉开阵势，就像血管上栓塞的高血脂被冲散。 整个赛道上乱做一团！ 摔倒落马的，马失前蹄跪下的，忘了拿号码布没法收集整齐二十个号码条等于弃权的，晕头转向反着跑的…… 就像真正打起仗来才知道，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看台上的观众又是叫喊、又是笑骂，还要跟附近看台对喷，要不是新修了栏杆阻挡，绝对会冲下赛道去帮忙。 简直比骑手还要忙。 也没啥工作人员，反正一切都是自助。 这时候看得出来有那么五六组两三匹马形成的小团队，在锲而不舍的越过这些赛道上的障碍，你争我夺的拼抢身位，一次次精准的展示号码，拿下新号码，就成了跟普通赛马拉开差距的卓越者。 于松海又转头给让卫东指点：“石头他们之前的是省城的，旁边那是我远房小舅子，后面那组是山边的，再后面是前山……一旦赛事比拼拉长，个人再想靠着一匹好马或者骑术精湛取胜就很难了，这的确是个拼底蕴，拼团队的打法。” 让卫东也看懂了：“石头他俩经常跟着你远房小舅子他们练习，这……可不就是寒门子弟再难出头的真实写照么。” 于松海呵呵：“可以啊，你现在能看到这个层面了。” 继续跟那边聊。 一直沿着外道奔跑，越来越快的俩小子，很快进入到头马区！ 稍微有跑道意识的都会习惯性沿着内圈跑。 可实际上这条赛马道并不太宽，狭长的形状更是把内外圈那点差别降低到最少。 所以就算大部队散开拉成纺锤状，外道依旧是相对最稀疏的。 让卫东注意到毛儿拿了个白铁皮做的喇叭一直在边上喊。 估计都没几个人听懂他们的交流内容。 二十圈，看似很远，其实很快，主看台这边的大佬们跟随从们很快看见那高举展示的号码布已经来到十二三圈。 赛场上选手也越来越少，不但因为被套了两三圈就彻底失去完赛的信心，趁早跳到内场看热闹。 不少是错失拿号码后索性放弃。 但也有些人是占据赛道，被套圈的小团队，毫不犹豫的举起皮鞭猛抽人！ 是不是很好笑，各种念经讲平和的地方，其实最有等级感和丛林法则，输了就赶紧滚蛋，别特么在这里碍事儿。 尤其那个从省城来的家族团队，五六匹马简直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冲杀、脚踹、鞭打，简直跟盾构机似的硬生生把内圈凿了个通。 被抽到的也是屁颠颠灰溜溜的赶紧下场，要不就往外圈去尽量想跑完全程。 所以等到十五六圈时，俩小鬼头的马匹逐渐被挤到内圈，外圈已经是各种被套圈的散马。 所有人都开始屏息凝神的起身，前倾身体关注这些在内圈冲刺的小团队！ 因为很明显，十多公里的高速冲刺后，马匹已经开始呈现出拉风箱般的强弩之末。 有个紧跟第一梯队的山边团队，一匹青马就突然长啸一声，猝然倒地，把骑手连滚带爬的甩出去！ 娴熟的汉子拼命抱住身体，在松散的跑马土地上滚翻没摔出成重伤，但也是一瘸一拐的连忙撤场。 连自己那在地上口吐白沫绷紧腿的马都顾不上。 然后就像打开了信号灯似的，各团队都有马匹撑不住这种强度，接二连三摔倒退场。 更有个倒霉蛋的马匹没能避开地上躺倒的马，连人带马一起被绊飞。 那骑手飞出去的时候简直就像出膛的炮弹，狠狠摔到地面上一动不动！ 但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人叫停！ 这的确是个非常剽悍的群体。 呐喊声叫好声就像从嗓子里嘶哑挤出来，狂躁！ 然后反观两小只的马，却越来越精神的开始稳步超越！ 开什么玩笑，这些马背上的彪形大汉，动辄都是一百七八十斤往上的体重。 再强的马这样背负重物冲刺十几公里后，心肺都受不了。 两小只连他们零头都不到，而且还是那种半蹲式，连屁股都不在马背上的弹簧骑法，如柳絮鸿毛般在马背上飘着，马儿甚至可能都感受不到重量。 这对体力的消耗，自然就天壤之别了。 哪怕其他几队偶有瘦小个头，都没这十来岁左右俩孩子的体型极端。 所以到十八圈的时候，石头已经护着那个小侄子冲到第二集团位。 连于松海老丈人的小舅子都被甩开了距离。 只有这俩少年狠狠咬住省城那组人，开始肉眼可见的并行超越！ 整个一圈看台上的叫喊声，连同后面山坡上的呐喊都进入到白热化程度。 然后谁都没想到，对方四五匹马中，突然有个人滑到外围抬脚就踹！ 手中皮鞭更是直接朝着小侄子头上抽过去。 于松海的大舅子都气得跳起来骂了。 超圈追上了，催促落后者闪开让道有点动作无所谓，这特么可是并肩冲刺的阶段，大家都是在争夺锦标。 哪有用这么明显的下作手段。 石头却猛的窜上前一截，硬生生抢到中间挨了这一鞭！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鞭打到他头上还是马头，总之全场都在看见他挨了这鞭，不是猛然这片看台噤声，就是那片看台开骂的瞬间。 那匹原本跑得毫不吃力的小黄马竟然也猝然倒地！ 但倒的方向却是朝着内圈隔墙板。 这下就硬生生的成了一道肉闸，狠狠的把对方四五匹马彻底撞做一团！ 于松海都和让卫东都忍不住猛然跳起身，还相互抓了手。 心知肚明石头这是故意的！ 年纪不大是真狠。 既然答应了要帮着获得胜利，那就不惜以身堵路！ 就跟那个一言不合就戳穿自己手爪子的沈老三如出一辙。 因为看见毛儿在远处居然都没惊慌，拿着白铁皮喇叭，继续对疾驰而过的大红马喊过话，才朝这边跑过来。 人仰马翻的局面下，那个瘦小的身影也躺在人堆边上。 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围栏隔墙板下。 让卫东罕见的着急到发抖，起身想要下去。 于松海拉住他：“这时候别动，别被掺和进去，我们的身份始终不同……” 让卫东终于想起来，捧了手里的长焦镜头到自家小弟身上，手都在发抖。 可调焦的镜头锁定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他居然看到那抱头的指间，露出骨碌碌的贼眼在偷看外面！ 这家伙！ 让卫东心头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 于松海的大舅子则已经冲到围栏边高声大喊！ 另个看台应该就是省城那边来建的，之前相当闹腾喧哗，现在鸦雀无声！ 他们是凶悍蛮横不是狡黠奸诈，再说谁能想到那么大点的少年，居然会不要命的去主动撞一堆马呢。 又没监控可以看视频回放。 几乎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们那匹马斜出去故意阻挡鞭打，结果反而“打翻”了对方才造成这种局面。 其他看台都已经幸灾乐祸的狂闹起来。 本就是这边县城的主场，省城再牛逼一超其随，现在面对所有方面也不过是几分之一。 然后所有人更看见后面小舅子的两三匹马，本来还有机会去争夺前三名的，直接放弃跳马，过来俯身小心翼翼抱起石头，送上旁边弯腰接过的马匹，疾驰出场！ 让卫东立刻起身退场。 于松海想拉住他：“这个时候非常重要，你弟弟付出这些就是要让你得到该得到的东西！” 让卫东心想你特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江湖脾性，摇摇头：“我从来不是什么大场面选手，这是帮你，帮这个局面，我也相信你会做到好。” 这时候，于松海那个小侄子，就是他大舅子的儿子，看起来很有三代目的气势，遥遥领先的狂奔冲过终点线！ 全场都在爆发出震天欢呼。 明显有情绪啊。 (本章完) 第302章 都不是省油的发动机 第302章 都不是省油的发动机 可能过了多少年，于松海的老丈人家，都牢牢记得这个场面。 每年都有这场岁末大赛。 大多数肯定都被省城赢了去。 但这次引得如此惊心动魄，恰好赢在了各方角力的点子上。 让这个曾经是皇家后园的边区县城风头一时无两。 十四岁的少年，带了个十岁不到的小厮，能在赛场上并驾齐驱已经是能力过人。 甚至还可能让手下人为他如此舍生忘死。 绝对可以列为传奇！ 让上十万围观群众都热衷于把八卦传播开，能谈论一整年的八卦。 省城还没话说，因为纵然所有人都怀疑那个小厮是故意拉翻马头撞击阻拦这边整队人，道理上也说不过去。 你鞭打的撵人，别人骑马的不撞人？ 嚷嚷这事儿，反而只会让这边盛名更隆！ 尤其是那些在场上被鞭打撵过的家伙，绝对能像草原上的羊群那样多多的添油加醋讲开去呢。 虽然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这位少爷身上，根本没人问那个小厮死活。 但在于松海老丈人家，必须要体面的记这个情。 因为这是让卫东的弟弟。 转言之也等于是是于松海的弟弟。 如果只是一般的穷亲戚也就罢了，偏偏在于松海说起来是比他还厉害的青年俊杰，别的不说，他那个港商小媳妇就摆平了这边所有妇道人家。 所以必须要体面的表达。 等让卫东带着毛儿到处找人，好不容易才开车赶到一处据说是老御医的家里见到石头。 这家伙还在“昏迷不醒”的重伤里。 这边的高档绸缎裤子小马靴，外加保暖羊毛衫全都沾满尘土。 确实有种战场下来的劳苦功高。 边区这边的医学，也有跟中医一样博大精深的传统，也有把脉的步骤。 可能换个普通小孩儿已经慌了，这边稳得一批，随便那白胡子老头皱紧眉头换扎针都不醒！ 让卫东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看错了，毛儿却双目含泪的捏他手…… 玛德，一窝演员！ 以前还觉得你多憨厚，不像你弟弟那样跟火山石似的全是心眼孔。 所以让卫东也只能陪着演。 他再没学过骗门那些老祖宗的顺口溜教材，也知道这时候石头的伤越重，自己的获益才会越高。 哪怕他真的没在意这点收益，也想让于松海多得点不是。 但扎针还是太离谱了，他这心态肯定也跟外国人看中医那样，主要觉得是巫术，别是什么蒙古大夫扎出好歹，顺势悲壮：“我带回去，我们江州有专治摔打伤的老师傅。” 然后不顾老医生吹胡子也抱走了石头，果然这货也悄悄捏他手表示无妨，尽管演，他吃盒饭就行。 心头大定的让卫东回去就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本就是在这里帮于松海搞定赛马，顺便把几个作坊都立起来，连打理的人手都在篮球好友里面凑齐了，后面都是持续维护的事儿。 抓紧时间闪人，留下个急公好义不墨迹的背影，让于松海收割好处即可。 肯定有人立刻去通知了大佬，小侄儿的妈立刻裹带着秦羽烨先回来，看来男人还在那边角力。 港妹看着“奄奄一息”的石头马上关切目光。 让卫东相信她才是影后级人物，微微给了个眼神，果然秒懂！ 不光演员的素养上线，还瞬间能明白这个伤得重才能让自家利益最大化，立刻红了眼圈，轻轻蹲下来把石头凌乱的头发理顺。 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动作就展示了角色复杂沉痛的内心世界。 让卫东只好问她自己飞回去吗，港商去省城买机票应该没问题吧，我们得赶紧走。 秦羽烨立刻起身去收拾自己那几口箱子。 小侄儿的妈问清楚探头到外面哇啦哇的叫。 不但马上跑了几个婢女跟着去收拾东西，还挑了两个十几岁的秀气小姑娘，一个劲儿往“伤员”和毛儿这边推。 纵然语言不通，让卫东也反应过来是那个意思吗？ 那个大肚子的小嫂子也回来了：“对，嫁过去照顾好他们，跟绵羊一样温暖，不够还可以多多的。” 俩明显有点营养不良的小姑娘有点惊惶，但更多是充满期待。 让卫东他们三兄弟，在这里呆了个把月口碑好得很。 尤其各家各户的姑娘来排队看港妹，全城女性估计都羡慕她投胎好。 让卫东拼命忍住笑，因为他发现石头的眼睫毛在抖！ 之前针都扎不醒的他，现在听说要给他许媳妇，就忍不住想看。 男人，呵呵。 连忙跟毛儿一起，先扶着伤员在车上躺好：“不用不用，我弟弟还小……” 毛儿这天杀的居然低着头开腔：“不小了。” 俩秀气小姑娘已经在帮着扶人，还惊喜吐单词：“动，他在动了……” 石头估计用尽演技才能不着痕迹的睁开眼，艰难开口说好：“先，先回去……你叫，你叫什么名儿啊？” 让卫东差点没憋出内伤！ 但还是抓紧坚持走了，剩下的局面的确已经不是他该掺和的地步。 反正就是把伤得很重还不拖泥带水的义薄云天人设拉满。 但小侄儿的妈，也就是大舅子的老婆，估计还是最得宠最有势力的那个，连忙叫人拿了好几包羊毛毡包着的礼物塞上车。 那个没牵着石头的小姑娘赶紧去简单收拾了点两姐妹的东西，毛儿还机灵的跟着去帮忙了。 平时咋没见他这么主动呢。 结果不动声色的抱了两条小奶狗回来，用眼色示意给大哥是好东西。 废话，老保安当然知道高原边区甭管哪个品种的狗都很棒的吧，走走走，看见婢女们帮港妹把箱子搬下来赶紧走，让卫东甚至脑补呆久了会不会被省城那边给搞掉。 俩秀气小姐妹终于没忍住又哭又笑的跟同事告别。 可刚刚把车开到门口，于松海和老丈人他们浩浩荡荡的回来。 刚来点精神的石头又面色苍白憔悴的奄下去，本来在好奇回头看戏码的影后也瞬间泪目哽咽。 于松海真心实意：“要不飞回去，我去联络。” 让卫东坚定保护自己的四驱面包车：“终于苏醒了，我觉得可能是脑震荡之类，坐飞机反而不合适，抓紧回去。” 那就没得说了，大舅哥一挥手：“雄鹰总要跟自己的同伴一起翱翔的，他们俩就是我的儿子，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的兄弟去找你们，拜托我的兄弟照顾好他们！” 深深的跟让卫东拥抱下，旁边就有人提了个牛皮包过来。 跟刚才那种羊皮毡装着鼓鼓囊囊但轻飘飘的感觉不同，就沉甸甸的跟个西瓜似的！ 于松海也过来拥抱下：“我们会朝着省城进发，去获得更多话语权，如果以后有什么情况，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 让卫东秒懂。 就还是要去努力做些事，尽可能改革到更好，但肯定有风险，依旧是把家人最后的底线托付给兄弟。 深深点头：“好，在蓉都和江州我都先支起点场面，其他就不用担心了。” 那个十四岁的小侄儿也颇为感动的登车轻轻拥抱了下石头，比划描述给毛儿。 然后朝车里放了支步枪！ 等车开动上路后，毛儿才形容应该是原本这次主力是那个小舅子几人，算是当前的二代，结果被石头和小侄儿异军突起的抢了业绩，就要以三代为名头去做事，可能会把小舅子等人派出去做事。 就大家族那种决定了继承权，就要其他可能形成威胁的障碍全部扫清。 真的残酷。 让卫东叹气摇头，出城前到牛仔裤厂给那位车间主任叮嘱了几句，基本工作和生活方式都已经安排好，留足了联系方式，主要是顺便把眼镜屠夫照顾好，那家伙还是个单身汉，能给他找房媳妇也行。 秦羽烨以牛仔裤老板的身份陪着，带让卫东也去“美容院”那边，承诺后续会朝着这边配发每个月两百瓶sod蜜，算是支持这边的美容事业。 其实这俩趁着上下车，才终于不约而同的相互问了句：“那牛皮口袋装的啥？” “羊皮毡里是什么？” 让卫东只能猜测：“那么重，难道是金子，我也没拿过，总之不会是头颅，羊皮毡里可能是首饰珠子啥的，回去再大家分点，我要给老婆小姨子孝敬。” 秦羽烨笑笑不争论。 但再开车就一直回头跟后面俩沉默又忐忑的姐妹俩说话。 说起来这八座面包车，给这么六人分开坐三排还刚刚好。 港妹颇为新鲜的找出相机，给两男两女拍照。 毛儿这才认真的解释：“大哥需要人照顾生活，他们这边的老规矩还是多，要不先照顾好三姐也行。” 让卫东笑骂：“能处对象就好好处，不能就是相互照料的姐姐，她俩比你俩还大几岁……” 秦羽烨在边上放横炮：“姐姐是拉姆，妹妹是卓玛，我要，我会带她们成为很出色的女人！” 让卫东顿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确实是这种心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够带动改变些人的命运就去逆天改命，毛儿你说呢？” 没想到毛儿毫不抵抗：“大姐喜欢，那就按大姐说的办。” 你特么的心眼子跟你弟弟一样多！ (本章完) 第303章 都是油耗来背锅 第303章 都是油耗来背锅 这铃木1.2升排量的发动机才是真的省油，也是真的皮实。 让卫东深刻体会到以前在税务大院看门，那些进进出出的各单位司机，为什么会对东瀛车产生近乎迷信的信任。 实在是这会儿国产车的质量太拉胯。 迭加路况凹凸不平，动不动还得下坑过洼的道路情况，在长途驾驶中出问题的绝望感受，只有体会过的司机才能明白。 一路走一路修的痛苦谁明白。 几乎每一次都在大骂老子以后要是开这个（国产）车老子是龟孙。 然后只要开过东瀛车，尤其是小排量的铃木车、丰田越野车，就会彻底迷信。 是真经久耐用。 只不过内地车企了二三十年时间逐渐追上洗掉这个名头，原本照搬学习的汽车工业老东家，苏聨那边永远都没迈过这个坎儿。 这回就先捡了个苏聨车。 但是连卓玛看了都知道：“是领导车！” 就伏尔加吧，也不知道是谁在高原地区还开这种车，可这会儿也没有多的选择。 在路边停着急得不得了，让卫东把车滑过去：“哎，喷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时候能明白这边区人民动不动就拿这句话开口，是真心实意的在这个生存艰难的环境下，习惯于见到困难就帮。 修得满手油污的司机苦脸，蹲路边抽烟的仨人赶紧起身：“同志，我们要去机场赶航班，能帮忙带上人吗？” 让卫东拒绝了香烟，真心为难：“我们主要是行李太多，全都塞满了啊，最多只能带一个。” 主要就是秦羽烨的箱子，迭在门边简直都能组成床铺。 人家探头看看，连忙出主意：“我们车上有网兜有绳索还有行李架，把行李箱捆到车顶吧，只要能上两个人就行，我们领导和主任赶着飞平京。” 那就几个男人一起动手，连领导都能帮忙。 毛儿还在让卫东问话的时候，就假装凑到前排倾听，悄悄从大哥腰间把手枪摸走，塞给弟弟。 于是大家忙碌的时候，石头就虚弱的躺在后排角落守着那几个羊毛毡包袱和牛皮袋。 秦羽烨这才惊讶的发现男人腰间有枪，但她也能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腾到后面去。 这会儿的司机动手能力也绝对强，而且车上必须从发动机配件、油泵到各种工具带齐全。 几个男人迅速把伏尔加轿车顶部加装的行李支架给拆下来，抬到面包车上调节装配，说是他们那边勘探队的能人手工搓的好东西，让市里面配发的轿车也能带货。 然后再把港妹的几口箱子牢牢的捆扎到车顶行李架中。 丢下司机跟警卫员修车慢慢想办法，这临近下午有一波去省城的货车高峰，不用担心他们。 让卫东才跟挤上副驾驶的领导唠嗑。 原来这是边区下面一个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陪市里面过去办事。 让卫东来了兴趣：“我们江州办正在搞建设，有没有什么经验教训给我们新手分享下……” 就挺冒昧，但这年头又无比正常。 副驾驶先有点惊奇，但打量下让卫东，主要是看见副驾挡风玻璃下的那张通行证又觉得合理了。 再问到这车人是去边陲县城搞投资，也是于松海的亲戚朋友，就恍然大悟，知无不言。 坐在后排的驻京办主任果然了若指掌。 他们的驻京办是放在省里的驻京办里面，但人家这个就气派巍峨了，打明清时期起就在京城有地。 现在直接就一座二环内宫殿！ 皇家园林气派那种。 让卫东不比这：“我们在三环内正在建设，打算搞个宾馆、饭店。” 人家指点他：“宾馆最好别过三层，扎眼，我们就是个二层……” 也不看看你们多大的地界。 但确实传授了好多实用的细节。 让卫东本来就是个在大院呆了四十年的老临时工，很多这些迎来送往的细节一点就恍然，反而挺感谢：“江州在做川味美食方面还是有些底子的，食品公司这边准备调集原来的特级烹饪技术培训站，搞个名菜进京，如果您那边以后需要这种帮手，我们江州可以随时协助。” 副驾驶这才慢悠悠的询问让卫东他们这次去边陲县里搞了哪些投资。 老油条能清晰的听出来在盘道儿，让卫东就只说三分话。 卫生巾厂、牛仔裤厂、食品厂是怎么回事可以说说，其他基本只字不提。 可光是这也让对方听得摇头感叹：“不得了啊，卫生巾厂是辐射整个边区，我们市里的女同志早就在说，供销系统也在限量配发，在边区来建个厂绝对是造福群众的大好事，这裤子生意确实可以利用边陲县的优势朝着外贸做发展，食品厂就更了不得，边区多少年都不敢想把牦牛肉朝着内地送，老于这下要不得了啊……” 明显这是跟于松海打过照面的，让卫东反而不敢多说了，天晓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位还忍不住回头打量这车里年轻得令人发指的组合。 石头被卓玛紧紧护着挤在车尾角，被褥包裹着肯定不颠簸，就像个病公子。 毛儿抱着手臂坐在二排中间，谁也没想到那支77式被他捏在手里，就顶那位主任腰间。 拉姆比妹妹沉默寡言得多，但也无声的抱着那支五六半步枪！ 秦羽烨早就拉着头套把自己藏后排角落了。 但都让人言语里充满羡慕：“现在各级都在提搞经济，老于这是打了个样板，他们要走在全区的最前列了。” 让卫东还拐了十多公里，把这两位送到机场，相互留下名片联系方式告别。 那位主任走进去好远，还在回头挥手。 这边行李架不拆了，但长途跋涉还是把箱子收下来铺成床给“伤员”躺。 秦羽烨终于趁着把羊毛毡、牛皮袋拎到副驾座位下，偷偷看了下，瞠目结舌的给让卫东展示。 羊毛毡包袱里五颜六色的各种石头也就罢了，牛皮袋里是整条的金灿灿！ 就那种二指宽跟黄瓜条似的金条！ 这尼玛拿到江州，在市场上出现就被抓起来坐牢吧，普通人哪有这么多黄金！ 让卫东还是不贪功：“你跟各路太太们搞好关系，也有你的份儿，石头毛儿是主力，我跟着蹭。” 那就在省城大肆消费些。 主要是有了车顶行李架，确实额外的东西可以多带些。 那种大型军用防雨布帐篷可以买来罩上面，保护新买的被褥，既然赚了不少，那就多买点这边特有的牛羊皮毛，路上能用，回去也能送人。 秦羽烨本来很喜欢买那些带有民族风的小装饰小玩意儿，可看过座位下那几包五颜六色的顶级装饰品，再看路边地摊上卖的东西就毫无购买欲了。 最后让卫东看着“驮”得琳琅满目的车顶，很有越野味儿，还学着去买了俩二十升的大铁桶，一个装水，一个装汽油，捆严实了在车顶，找了家招待所好好洗漱休息，正式踏上下山之路。 最后恰恰就是多了这个车顶架的一堆东西，才算是救了命。 很简单，已经二月上旬，在这边算是最冰雪封山的季节。 连军车队这时候都大幅度减少运送频次。 一直皮实的铃木面包车，也终于在这几千公里的高原颠簸中出了问题。 前面还好，就算从省城出去往北一百多公里有座著名的圣湖据说很美丽，让卫东他们都不为所动的朝东沿318返回。 这年头朝着哪个方向走都是国道省道，绝对没有高速路。 那就走这条物资运送最多的生命线。 至于景色那就去看来时候捡了212吉普的那座湖呗。 第二天就从省城驱车四百公里歇息在地级市，来的时候住医院，回去就住兵站。 拉姆和卓玛确实不像她们看着那么瘦弱，坚韧的小草似的，落地就忙着做事，拆开车顶篷布，搭建个避风严实的小帐篷，哥仨晚上就在帐篷里睡，秦羽烨带俩小姑娘住车里放平靠背的宽敞大铺。 港妹欲言又止的咬着唇瓣轻笑，还是教俩小姑娘收拾好个人卫生，保养好皮肤香喷喷的才进睡袋。 然后就在第三天，三百多公里日落前抵达那个捡了212的圣湖边时，让卫东知道距离前面镇上还有十多公里，顺手指着湖边岔路：“喏，就是那里面可以到湖边，他们说落日很美的。” 秦羽烨马上美眸亮晶晶，双手合十的温言相求：“去看看，去看看嘛。” 其实她还没说完，让卫东的方向盘已经转进去了，立刻变得颠簸的机耕道，差点把正在给石头削苹果的卓玛摔窗户上去。 果然，这片藏身在险峰峭壁中间的狭长湖泊，没有高原上那些圣湖的开阔。 就静谧得像个文静美丽的少女，掀起一点点面纱给人看。 冬季嘛，半边湖泊都带着冰冻层，晶莹剔透的白色和旁边蓝得沁入心底的色彩匹配。 然后周围都是连绵的雪峰顶，夕阳落下时立刻把雪山之巅都染成金色。 再被如镜面一般的湖水倒影出来，立刻如梦似幻。 俩见惯了雪峰和这种地貌气候的本地少女都看呆了。 秦羽烨更是捧着相机不断拍照。 还罕见的叫毛儿来给她和让卫东合影。 其实这会儿让卫东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了：“这油耗不应该这么快啊。” (本章完) 第304章 烟火花 第304章 烟火 作为商州市运输公司培训出来的司机，让卫东坚决只加国营加油站的标号油。 所以他在这条路上基本上都只在兵站加油，而且是每天必须加满上路。 对于四十升油箱的这种铃木面包车，理论上跑五六百公里都没问题。 但这会儿的路况极限也就平均四五十公里，加上让卫东坚决不跑夜路。 所以每天三百多公里绝对够用。 可现在表底指针已经几乎归零了。 不过想着还有十来公里就到前面镇子，也没当回事。 石头躺着颠了两三天，终于按捺不住的“艰难”起身，拖着在外面走动。 卓玛还勉力支撑着小身板挂扶他。 石头连忙说自己要撒泡尿，才把红脸的小姐姐支走，舒坦的打了套太极拳放松筋骨。 让卫东刚跟他在石头上坐下，秦羽烨又满脸堆笑的过来请求带她去旁边湖畔冰面上看看。 这湖是个狭长的谷底造型，恰好就在这边有个突入到湖面差点截断成两边的角，所以成了能纵览整座湖泊的好地方。 怪不得之前212的医生们会离开主道两三公里来这里观景。 于是周围冻结的湖面也不少。 让卫东就把这姑娘理解成旅游忍不住喜欢发朋友圈的那种打卡炫耀风。 无可奈何的还是陪着去了：“别踩上冰面，天晓得……” 咔嚓，已经破碎掉下去，哪怕水面不深只到膝盖，也吓得秦羽烨容失色：“哎呀……” 看她要朝着冰面摔下去，让卫东只好跳上两步把自己也踩碎到冰湖里抓住她，随手抱起来。 姑娘再好自然的双手搂住他脖子，公主抱就完美了，抬眼摆好表情。 毛儿果然在不远处咔咔咔的拍照，可熟练了。 拉姆实诚的想跑过来救人，都被她妹妹拉住胳膊，我们还是去生堆火，让主子来烤干鞋子和裤腿吧。 让卫东还想换了鞋开车到镇上去一并解决，车子已经打不燃了。 听着那哒哒哒却始终没有轰然点着的声音，终于开始体会到心里猛然下滑的惊慌，不是吧，不是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在路边有问题，还能等着过路车救一下。 就像上次的212，这撇下来两三公里机耕道的树林浅滩边，咋办，派个人到路边去等？ 石头又装着蹒跚的过来，撑着双膝嗅了嗅：“这汽油味儿怎么这么大呢？” 毛儿连忙找了电筒趴到车下：“哥，好像在漏油。” 让卫东也翻出后面的千斤顶把车轱辘撑起来，自己爬到车底观察。 果然是油管破了，而且应该是之前就被石头托了下还是怎么，漏得浸满一大片车底。 现在把最后的都滴完在这片地上。 就稍微磨蹭这么下，天已经迅速黑下来。 两姐妹倒是完全习以为常的问问今天就在这里歇息吗？ 得到确认立刻开始拆车顶的帐篷布下来搭建，石头想帮忙，还被卓玛温柔而坚决的扶着到边上歇息。 完全没有娇滴滴的小仙女痕迹。 秦羽烨也没那种做派，还以为是她导致的，满是歉意的蹲下来：“我……真的只是想看看落日。” 让卫东躺在车底：“没事儿，再走说不定就抛锚在路上了，我想想咋办，哎，这汽油不浪费啊。” 自己爬出来，松了千斤顶，叫港妹掌握方向盘，松了手刹把车朝前面推几米。 这种拖拉机或者纯粹就是水流自然形成的泄洪道都有个凹槽。 经验丰富的司机都是故意把车轮压在两边凸起的地方走，免得托底，算是越野最基本的常识。 现在车身挪开，凹槽里的油料正好当聚火盆生火堆。 毛儿刚开始动手，已经支开篷布的拉姆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点燃一堆火，柴块在车上都塞了不少。 让卫东继续爬到前面更高的凹槽缝里就当是修车厂地沟了。 火光映照下倒也不是很慌。 还是先拿扳手啥的把这段油管拆下来琢磨。 看着在车底忙碌的男人，秦羽烨都没那么慌乱了，况且还有两个超级稳定熟悉情况的小妹妹把茶水都烧上了，还给她摆了张小马扎铺上羊毛毯，刚舒服的坐下来，毛儿又把两条吧嗒嘴的小狗子放她怀里。 顿时嘻嘻的坐那悠然自得了。 眼缭乱中帐篷搭起来，锅子烧的水咕嘟嘟已经开了，还问她今天是吃鸡还是吃羊。 才想起早上出发在兵站门口路边买了松茸，那就吃鸡！ 点过菜都煮上了，居然在那哼哼的开始唱歌。 好像是首什么粤语的爱情歌曲。 柔和的咬字和细腻的颤音，在这片漆黑中都能营造出慵懒而妩媚的氛围来。 忙碌的小姐妹满眼都觉得哇……，但手上一点不停。 毛儿就跟石头悄悄对视，贼笑。 这四个家伙的三观都完全不是正常人吧。 让卫东提着拆下来的油管过来时，居然觉得还很好听，哦，没错，当初还到慈善晚会上去唱歌呢：“你学过唱歌？” 秦羽烨双手捧起只小狗可爱的对着他：“嗯，劳森给我找过唱歌师父，想要做艺人出头，总得有一技傍身，师父说我声线沙哑可以偏磁性，这样比较有辨识性。” 让卫东表扬：“嗯，那以后去演个爱情戏，你自己唱主题曲。” 于是港妹好自然的问他：“你呢，你能唱什么歌呢？” 毛儿刚把另一个马扎拿过来垫大哥屁股下，又无声的跟其他仨悄悄消失在暗色里。 寂静的雪山湖边，寒风有点刺骨，但烧得噼啪作响的火堆又提供了一边的热量。 嗅着身边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有明显飘散的汽油味。 让卫东都不需要过脑子，嘴里已经唱出那首几乎是他唯一娴熟的歌曲：“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已四海为家 ……” 他半点音乐细胞都没，刷小视频更是听过无数乱七八糟的什么配乐bgm，早就没了欣赏能力。 但唯独这首被誉为318路歌的曲子，他是真发自内心的羡慕。 无数次在小视频中看见别人自由自在的满世界游荡，到处去看世界。 开头那八个字，就像他十九岁拍下那个篮球时候的心态。 全都戛然而止了。 所以这首歌算是他从前世到今生的心理写照。 秦羽烨整个人都凝固了，篝火焰苗都映在她的眸底。 有人说火光是人世间最好的心灵美颜。 因为会勾起人心底最本原的那种山顶洞人基因，回到那种男人打猎女人持家的原始状态。 温馨浪漫。 然后就算平平无奇的长相，也能被火光映照加分变得立体很多。 这样随口唱起的大男生，就算注意力还在低头观察油管上的磨损，却油然而生洒脱和自在。 秦羽烨都不由得闭上了眼，从小到大都挺骄傲的她，怕自己眼底的情绪流淌变得卑微。 两兄弟自然是听得卧槽，从来没见大哥给哪位姑娘唱曲儿啊，这怕是主母当定了，三姐危矣…… 但三姐从来都没打算当正房吧，我们江湖人从来都是当妾，也行。 眼神交流下就喜笑颜开了。 两姐妹则终于忍不住，支着卓玛蹲着靠近比划，这就是老爷太太吗？ 毛儿居然露出个你们慢慢看就知道的高深莫测表情。 所以让卫东唱完，也没人鼓掌。 秦羽烨闭目养神似的，其实已经把心儿都放在那“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心怀像大海，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里荡漾。 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睁开眼：“好听，能够打动人心的好歌，你身上有纸笔吧，我学一下，我能记点谱，是谁的歌？” 让卫东忽然想试试看：“我们山里的……行，你把这首歌整理出来，找你哥捣鼓下给你唱看看有什么效果？” 摸出纸笔递过去。 姑娘的眼底火光瞬间炸开成烟了，脸上还能安静的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放下狗子，揉碎了认真询问，让卫东又非得唱起来才能下意识的出词。 所以唱了一遍又一遍。 港妹心底的洪峰都要冲垮堤坝了：“给我，那就是送给我的歌？” 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让卫东也没意识到歌曲版权之类，更想不到对姑娘这是多浪漫的事儿：“嗯，你要就拿去吧，不过就这么一首。” 秦羽烨这才让烟火绽放出来：“一首，才显着珍贵，如果以后你再送歌给别的女人，就算是撒谎了。” 低头摩挲油管的让卫东，这才惊觉怎么气氛有点不对，抬头懵逼的啥？ 秦羽烨抬手示意给他看看腕表：“今天是我的生日，十八岁生日最好的礼物。” 让卫东倒吸口气，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秦羽烨看出来，就起身去车上找了自己的小包取出hk身份证，真的是2月12号。 结果直男的思路是：“我说怪不得今天这么不顺，原来是跟你犯冲啊。” 这么没情商的话，只要爱了，姑娘都觉得是调皮更喜欢，忍不住伸手也给他头上弹了个剥落。 然后又赶紧掩饰自己的主动：“人呢？不是说了吃鸡吗？” 四姐弟才像忍者似的从周围暗色中现身，装着啥也没看见没听见的凑近，摘了那突突冒气的高压锅，把手里切片好的松茸倒进已经滚烫烂熟的炖山鸡汤里。 那种纯天然雪山鸡的醇厚肉味和山野松茸的清香混合到一起，香得让卫东把手里油管维修都忘了，更忘记刚才那女子打我一下是为什么：“哇，今天这个怎么特别香？” 秦羽烨的满腔情思也被美味刷了个干净，赶紧扎起头发得意：“我早上买的松茸呀，在hk很贵的，很难买到……” 话音刚落，趴在马扎边的小狗子突然开始嗷嗷叫！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迅如闪电的扑过来…… (本章完) 第305章 身嫌口正直 第305章 身嫌口正直 只有小狗子天生的敏锐稍微有了一点点预兆。 连全力练功企图突破这个境界的毛儿都没察觉半点。 而且感觉体型还不小，就跟僵尸片或者武侠片里的那种鬼神莫测的幻影术似的，嗖的闪过。 让卫东刚放下油管准备拿筷子，下意识的做了个保护身边人的扭身露背环抱动作。 秦羽烨则骨子都是妖媚，马上本能的倚他怀里。 玛德，这会儿还演偶像剧呢。 石头已经看清黑影，罕见的叫不出声，只荷荷荷的喉头动。 毛儿则叫着枪枪枪！ 走后面的拉姆二话不说丢了手里还捧着的鸡肉和牛肉，转身扑面包车上抓步枪。 唯有卓玛尖叫着：“不……” 就把手里东西朝让卫东砸过去，还连人也跟着撞上去！ 只那一瞬间，让卫东听见叫喊回头，突然变向扑往他的黑影被天女散的东西惊扰，才重新蹬地闪开。 一口叼起拉姆丢落的刚洗好生肉，想跑。 毛儿这下反应还是快，扯了旁边帐篷里的被褥撒渔网似的甩过去。 就迟滞了这么一刹那，让卫东这等凡人眼目才看清是只大猫！ 毛骨悚然的怕是有近一米长，浑身斑……这尼玛是豹纹！ 是豹子！ 看起来跟一只狸猫差不多的样式，但放大了好多倍，看似温顺可爱的萌样，就变成了凶悍！ 现在闪躲都没掉下嘴里的整只鸡，又舍不得旁边几大块牛羊肉。 更对丢被子吓唬他的毛儿呲牙发出喷鼻低吼，蓄势待发的样子明摆着你再惹我就要你命！ 毛儿却拔刀绷紧的要对抗！ 这也是个不要命的。 卓玛挡在了让卫东身前，浑身发抖，但兀自坚持：“背，背背，不要背，咬后……”抬手拍自己后脑脖子。 这么吓人吗？ 秦羽烨只能使劲抱住让卫东的腰，但又伸头惊叹：“好漂亮……” 她这心看起来就很大。 拉姆已经拉出那支半自动步枪，哗啦上膛，彪悍的端起来准备瞄准射击。 让卫东有环保意识，这么罕见的样子应该是重点保护动物吧。 连忙拔出自己的手枪对空鸣响：“不要杀……” 清脆的枪响果然惊吓到了大猫，他的意思是赶走就行。 可这里有四个不正常的家伙，他们理解老大的要求是抓活的？ 难度大点，也不是不可能！ 毛儿就继续抓被子撒渔网投过去吸引注意力。 石头心领神会的朝着面包车背后绕，爬上车顶上有张捆绑所有东西的麻绳网，指头粗的坚韧程度据说套牛都没问题。 拉姆也帮他挡住掩护，从车门边抓了只铝茶壶过去，里面装了早上买的羊奶。 虽然丁零当啷的吓了大猫一跳，但翻覆出来的奶香味又吸引它舔了舔，石头已经悄悄站上车顶唰的把麻绳网给撒出去了。 让卫东觉得自己这几个小弟小妹都是什么人啊！ 无法无天，生猛彪悍。 被罩住的野豹刚炸毛想挣扎，毛儿已经把一张又一张的被子、毛毯给盖上去。 卓玛马上跟姐姐一起拆了帐篷防水帆布，张开过去盖住，又从边角扯了网角系起来。 就像边区牧民的女人们做事不紧不慢的那种磨洋工风格，却有条不紊的丝毫不差。 最后一层层扯掉被毛毯，大猫就被包裹在网里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卓玛还不停的比手划脚表达，千万不要用后背颈项对着这种野豹，最擅长就是一口咬住后颈！ 秦羽烨都噗嗤笑了：“你看像不像被精神病院抓住的患者，使劲喊着我不是精神病……” 只有让卫东紧张：“我们还是背靠背吧……喂！你们几个把它抓来做啥？它这是不是在叫同伴，要是叫它老公来报复，你们就惨了！” 看这暴躁的样子就是泼妇！ 拉姆已经把步枪高举给高处的石头，自己忙着转移菜肴到车上，万幸没把高压锅给蹬翻。 卓玛帮忙又捏着小拳头：“来了，打死，一对儿！” 自己还是个小豆芽的女孩纸，怎么这么暴力呢？ 拉姆也经过的时候没好气踢一脚大猫，嫌它把自己刚洗好的肉菜都搞脏，又得洗。 秦羽烨笑得都呲牙了，也想咬。 毛儿过来捡起小狗子去观赏野豹：“不抓起来都没法好好吃饭了，大哥不是要搞动物园吗？” 确实放了又不知道这货会游弋在周围干嘛。 让卫东唉：“这车又不大，怎么可能带个野豹几千公里回去。” 先找了相机给这坏脾气的大猫拍照，再顺便拿了那只掉落的整鸡给大猫，羊奶还来点不。 大猫无可奈何的在网里开始用餐。 大家也只好把所有东西搞熟了以后搬到车厢里吃，要是它还有伴儿，突然从背后出来咬一口脖子，这谁受得了。 毛儿还是有贼不走空的脾性，而且他身上有明显的顽主风格：“我们带回去养吧，一定能养好，不伤人！” 让卫东笑骂：“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私人绝对不允许养这种野生动物，刚才还说送动物园，待会儿吃了就放走。” 弟弟妹妹一起劝：“明早，明早走的时候再放。” 放了它，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让卫东又想起故障还走不了，继续咬着筷子端详那根油管，指头粗的管子挤瘪了破口。 石头也看：“有锑锅封锡，封住了再拿轮胎皮给缠住，能坚持到镇上就行。” 让卫东只能庆幸车上有箱备用汽油。 而且买了一堆锅子茶壶，边区少女似乎离了这煮茶烧水的玩意儿就不知道该干嘛了，所以还心灵手巧的买了几包封锡，都是这年头人擅长补锅子、洗脸盆的必备品。 于是等吃过晚饭，毛儿拿着步枪陪拉姆去湖边洗碗，石头用榔头轻轻敲击还原油管形状，卓玛拿勺子在火上烧封锡帮忙。 让卫东自然当老爷喝奶茶了。 其实只要跳过非得拿青稞炒面和油茶里捏脏兮兮的糍粑，单纯的只喝酥油奶茶，带点咸味的醇厚口感还是不错的，对高寒地区补充热量也够。 秦羽烨果然跟让卫东背靠背坐，抱了条狗子更舒坦。 还敢去逗气鼓鼓的大猫，吃饱喝足的家伙都懒得理她。 等手搓油管补好，再拿轮胎皮橡胶带狠狠的缠了好多圈压紧破口处，让卫东又爬到车底装回去。 秦羽烨自然是在俩小妹伺候下洗脸洗脚，居然还想扯个围帘洗澡！ 哪来这么矫情。 让卫东出来先加了几升油，观察没怎么滴漏，果然打着火，欢呼之下看看还有几个小时天明，那就赶紧睡会儿。 这种边远小镇，半夜过去基本上也是无人地带的空旷。 毛儿自告奋勇留在火堆边守夜，让卫东看他就是想玩大猫，拎了他把帐篷搭到车顶，哥仨都到车顶去睡，你要值班就在车顶看着。 抱着步枪坐了了一宿的毛儿是真哀怨。 舍不得这大猫。 让卫东起来观察昨晚加的油没有漏，打火也没问题，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出发。 可到湖边洗脸的秦羽烨又事儿妈：“好漂亮，拍照，拍照！” 的确，雪白的冰面和碧绿的湖水泾渭分明，就像周围的雪山巅跟气候线下的郁郁葱葱对比。 加上清晨薄雾弥漫，没有一丝一毫的人为建筑、电杆之类痕迹，就是宛若仙境的存在。 车都修好了，让卫东心里放下大石头也庆幸，拍吧。 秦羽烨换衣服拍，俩少女也跟上。 其实从县城离开，到了省城就给她俩买了最时兴的新衣服，运动服，衣啥的。 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想穿上秦羽烨那几身民族服饰，让卫东索性把羊皮毡包袱拿出来，让她们披挂上阵过足瘾。 毛儿抱着步枪放哨，石头才偷偷数清楚那牛皮口袋里的金条有二十多块：“起码二两一块儿，怕是有四五斤金子！” 让卫东忙着搞艺术创作：“给你俩成家吧。” 毛儿是爱偷不是爱财：“都是大哥的，三姐说了这就是我们家了。” 让卫东嗯：“回头你们自己拿去给三姐，要不等些年悄悄去把你们家宅子给赎回来，现在这黄金可不能随便露白。” 两兄弟喜笑颜开：“大哥做主，三姐一定开心死了。” 话里话外都在维护强调。 那边已经不满：“赶紧拍啊，都快冻僵了！” 站冰面上穿牛仔服当然冷，她也是不要命，还说就当是给牛仔裤拍广告。 本来都不想伺候的让卫东只好耐住性子继续拍，催促毛儿把大猫放了。 这货居心叵测的又悄悄拿了块肉去喂过大猫，才试着把网抖开，石头还是端了步枪在边上护着。 有点失望，大猫迟疑犹豫了会儿，终究几步一回头的消失在树林中。 顿时让毛儿都瘪嘴了，几斤金条都买不到的开心。 让卫东反而哈哈大笑，秦羽烨听了他笑什么，也连忙拉了两兄弟去冰面上跟两姐妹交叉合影拍照，反正把她和让卫东那些衣服全都翻出来给他们换，尤其是带了牛仔元素的。 两姐妹第一次被画上全妆，相互吃惊对方的美丽，那种清冷娇憨的异族少女气质，就看这爱克斯相机跟凯旋胶卷能留下多少了。 总之折腾到快中午，起码五六个胶卷，仨姑娘都冷得发抖了，才赶紧上车出发。 可让卫东小心翼翼的把车沿着天然水沟、机耕道靠近公路，一起看见那只大猫居然懒洋洋的吊在树上！ 毛儿高兴坏了：“在等我们，等我们！” 让卫东是吃惊这什么品种啊，居然跟树懒一样挂树上？ 赶紧先拍两张作为纪念。 毛儿才又拿了两块肉去引诱，大猫果然有点矜持，但又舍不得的跟着来了，高傲的不许摸，但贪吃的嘴肯定觉得真香。 这能咋带走？ (本章完) 第306章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 第306章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 秦羽烨都打帮腔：“这种习惯了被投食的动物，可能会因为到路边要吃的被撞死或者捕猎，我们起码还能给它个完满的生活？” 让卫东也隐约想起后来的什么西西里肥狼。 主要还是现在管得不严，他又的确是不会私养在家里，捐给动物园一定不错。 这种能倒挂在树上，甚至只用后腿挂树上的珍稀动物，一定很有研究价值。 关键是这么个小个车怎么带。 男人在为了心头好的时候，登月都不难。 一贯老神在在的毛儿已经忙碌开：“我们四个挤着坐二排，把这三人座换到二排，拆了二排座椅放车顶，大姐的箱子也放到车顶，腾出后面给大猫！” 石头已经拿着扳手在卸座椅了。 让卫东不得不拿着砍柴斧去劈了几棵碗口粗的树干过来做成栅栏隔在座椅后，不然这走在路上看见前面一堆后脑勺跟脖子，那还不咬个痛快？ 最后被哄着进后座的大猫有点烦躁，但石头和拉姆都拿了肉和奶一路喂着，叽叽咕咕的不满，还是吃了睡着。 卓玛形容这种豹子就是这边的特产，皮很金贵的，平时就白天在树上睡觉，晚上出来觅食。 让卫东就直接把车开进前面一百公里左右的县城警察局，石头把车开去拆了油管做完整修补，他来按照手续办理。 这就是他的一贯态度了。 只要照章办事，无处挑刺儿也就不怕背锅。 首先可以跟边陲县那边联络自己这是专门过来公干的人员，不是什么偷猎之类，然后偶然捡到这只豹，因为跟江州动物园有关联，可以在这边打长途电话询问这种品类要不要带回去做研究。 其实都不用他多说，警察局马上通知林业局过来，虽然是很小的县城也五脏俱全，人家有动物保护职能，跟警察局一样烧成灰都认得这大侄子，珍稀级的云豹！ 因为解放前高原边区的贵族们喜欢豢养这玩意儿，所以现在这边反而比东南方稀少。 所以长途电话那头的江州动物园听说后一迭声的要要要！ 让卫东差点跟着唱切克劳，煎饼果子来一套了。 所以林业这边帮他出具通行证，留下联络方式最后送到了要确认的。 又在外面焊了个尽量大的铁笼子，朝着座椅这边还加了铁丝网。 住了一宿才重新上路。 毛儿全程抱着狗子跟后面大猫交流，高原小姐妹不得不重新观察这家伙的爱好。 还好他们四个都是小码，坐在一起亲密倒也不拥挤。 拉姆还娴熟的把后排座位前的空隙都铺上羊毛毯，变成可以坐靠的空间，她跟妹妹要念经的。 秦羽烨随时观察后面四小无猜的场面，还感叹青梅竹马真美好，她也才刚刚十八岁好不好！ 装得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 但她那张能保持多少年的风情成熟味儿，就是奥迪a6的气质啊。 所以让卫东也开得慢了些，免得把车顶上堆得好高的东西抖下来。 每天两百来公里吧。 终于在五天后抵达蓉都。 先把车开回办事处，毛儿要把大猫放出来溜达，小姐妹还得适应“繁华”的大城市，秦羽烨赶紧安排洗澡。 石头得24小时守着那几个袋子。 让卫东自己去看望韩国斌。 他走那两天就醒过来，这些天也有打电话过来慰问的。 可这一走，就特么快五十天，已经大年二十七了。 苏醒过来的分公司总经理听其他人伤员跟员工汇报，是老大带人杀上高原去讨说法。 现在看让卫东黝黑不少的回来，韩国斌眼泪也忍不住流出来。 让卫东陪他聊了大半宿，主题是打算让韩国斌去鄂昌当总经理，先把股份和工资兑现，两万年薪加奖金，鄂昌公司的股份拿一半给他。 可韩国斌听他仔细谈论了这趟去边区的感受，尤其是让卫东和于松海讨论的那些努力事务。 本来让卫东只是想说清楚自己去干吗，绝不是享受，也不是报仇。 这家伙却听进去了：“我还是留在蓉都，已经做熟了这个区域还是小事儿，你谈到的才是大事，我能够有幸为这种局面努力做贡献，也不枉我为这挨了几刀。” 让卫东笑起来，八十年代为了理想奋斗的同伴可真不少：“那我也不能欺负你的付出，蓉都分公司就算是你的全资股份吧，那就不谈什么年薪奖金，这就是你的事业，如果你能在赚钱之余，推动这种局面改变，那就太牛逼了。” 韩国斌比他更懂家国情怀：“能够从一场抢劫案，看到背后的社会问题，进而去推动改善解决，这才是你启发我能看到的高度，人生境界都不同了，我很以此为荣，蓉都分公司主要就是在覆盖全省及周边地区的业务外，也要带动高原边区的工作，我也不会辜负你的重托。” 所以让卫东索性在蓉都等到了韩国斌的父母过来，大年三十才匆匆开车返回江州。 大猫在那个西山厂办事处暴躁得要命，吃多少肉都劝不好的那种生气。 终于在放进江州动物园准备的小豹山才勉强缓和下来。 石头恨不得直接搬到豹山旁边搭个帐篷住。 让卫东好不容易才打着吃年夜饭的旗号，把他拖回去，但把自己想承包动物园的思路，也提前汇报给了市里面。 上千公里开回来，他也确实反复仔细思考论证了。 约好春节后去市里面提交完整的承包方案，顺便预祝了春节快乐，才放下电话去吃年夜饭。 爹妈半个月前就回来，然后前两天实在等不及跟狗蛋他们全都浩浩荡荡的回了老家。 所以今年春节，董雪莹就约流金相馆的刘老板和张经理一起在皇后餐厅吃年夜饭，毕竟两家现在共同打造的流金大厦已经把深挖地基阶段完成，大兴土木的投入，实际上才是目前家里最大的投资项。 董雪莹哪怕已经望眼欲穿，让卫东也见面儿就心动烧火，还是得把眼前事儿都支应完。 打电话都攥着手，这下一起抱着娃下楼。 凤雏明晓得这俩都用502粘着了，偏偏也舍不得离开，抱了孩子在边上等。 小蝶只觉得这黑炭头还是我爹吗，凤雏已经忍不住抱怨：“秦小妹都没跟我们说，自己跑高原去了！” 让卫东不啰嗦：“她是牛仔裤厂老板嘛，她有这个主观能动性也确实把事情做好了，其他跟我没瓜葛。” 董雪晴就信了，眉开眼笑的蹦跶：“真的要做动物园啊，我要管，我要去管这个地方，我在hk都看了那么多游乐园！” 没想到让卫东马上同意：“如果拿下来就归你管吧，当然要是那边觉得我们太年轻，就找老刘或者张经理去坐场面。” 凤雏本来只是跟孩子一样撒娇要果，听了简直惊喜：“真的？我可以回家做事了？” “没错，这次老韩的事也让我觉得这阶段多点产业，也有利于我们的话语权，尽量多做点带社会效益的事，我们这路才走得更稳，大半年你也学得差不多了，试着开始管理局面，具体有些跟动物打交道的事毛儿也喜欢去参与，我给你们说，那两个小姑娘……” 让卫东说起八卦也眉飞色舞，董雪晴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过去看这小姐妹。 董雪莹就只带着轻轻微笑，手指头都攥得发白了。 让卫东还以为她也是等不及，给个眼色今晚你等着瞧！ 反正他自己走得脚下都像有火苗在烧。 主要是得把秦羽烨那堆箱子搬回家，顺便接隔壁的沈老三，在兵站门口丢下让卫东，毛儿就开车跑了。 更重要的恐怕就是要把那几个口袋搬回去藏好，让卫东可不觉得兵站的公用保险柜有多可靠。 最多把枪支锁进去，老秦今晚肯定有点忙，说晚点再过来。 走着到餐厅，这年头还没那么旺盛的年夜饭需求，江州也不像沪海、平京有那么多遗留沉淀的大人物，刘太元已经算比较罕见的老角色家庭。 跟张经理在楼下等着的，池世明和吴生云自然是陪着他们。 等到去包厢坐下，让卫东绘声绘色的把石头如何奋不顾身的帮着那边夺下赛马锦标，沈翠月已经大大咧咧的带着弟弟妹妹，进门就挤眉弄眼。 惹得大家都哄笑起来。 一起看小姐妹本来有点局促，但也还撑得住起码大户人家出来的气质，现在发现所有的目光都看她们，立刻紧张得很。 还是董雪莹指挥妹妹：“照顾好她们呀。” 然后转头温柔平和：“想起来我跟小晴也是相依为命了二十年，直到卫东走进我们的生活，彻底帮我们有了新的希望，所以他未来也会带着这样照顾帮助周围伙伴的心态，善待所有人。” 刚走进来的秦羽烨顿时心头做咩呀，这是说给我听的吗？ 还不如沈翠月立刻热烈拥护的鼓掌，她真是单单都下注，趟趟不落空。 可很显然，在能够预见的1985年，这餐厅包间两张桌子边各位，就是让卫东的核心主力。 年轻得令人发指。 小蝶领衔的小孩那桌大幅拉低了平均岁数。 乐得刘太元早就抬手鼓掌：“光是敢于跋涉几千公里去协助朋友，就值得我们感到可靠，所以在来年，希望能跟各位年轻的朋友们一起创造奇迹！” 光是他这么说说，董雪晴都忍不住唱出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 这可是这年头最流行的热门歌曲了，别说池世明跟吴生云，拉姆和卓玛都能开心的跟着唱，就真正会唱歌的那个才好奇的跟着滥竽充数。 她就最喜欢这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本章完) 第307章 百舸争流 第307章 百舸争流 如果不是身受重伤，韩国斌肯定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个集团公司高层年终总结的雏形。 今年因为他的原因，太接近除夕夜，李二凤、韩月梅、张凌云他们才没能来参加。 让卫东希望把鄂昌分公司做起来，也有点希望明年可以在四面八方都比较方便的腹地，能召集所有分公司聚会的意图。 所以菜肴送上来，董雪莹先简洁快速的把所有数据给报一下：“加上最新开设的边区分厂，目前六家卫生巾厂，每天出产量一百三十万包，其中约八十万包提供给供销系统，保证了每天平均有二十余万毛利流转在财务系统中。” 供销系统的卫生巾几乎不赚钱。 可只要量大，这个几乎的一丁点每个月也能上百万。 而且这个数据肯定打了埋伏，规模加大以后，商业管理成本的确会提高，但工业成本却肯定会降低。 因为原材料、辅料成本都会进一步降低，甚至生产管理人员还是那么点人。 但呈现给各方的生产成本始终都是四毛八一包。 主要还是靠销售团队直接在各地以八折价格批发出去产生利润，这也是各地销售人员能提成高薪的主要来源。 第一次听说这个收益的刘太元吃惊极了，这就是年产值好几亿的企业了！ 一年时间就搞起来？ 池世明和吴生云听见都立刻开始算计，但表情反应却各不相同。 董雪莹才是把控所有财权的那个：“资金当然都投入到建设中去去了，所以在我们这里看不到什么铺张浪费的富裕，因为我很自豪，我们带动养活了六家厂总计一万四千二百三十三名普通员工的生活，创造了这些月收入超过两百元到五百元的工作岗位。” 大半年时间，让卫东能从那么一台误打误撞购买的机器，发展到每个月发几百万工资。 从无到有的管理团队居功至伟。 所以说到这里，董雪莹还转身对旁边桌的沈翠月带头鼓掌致谢。 其他三家厂的日产量都在几万到十几万包，只有商州厂三十多万，江州老厂新厂近八十万产能才是主力。 虽然都有厂长、车间主任班组长管理，但实际上的总管权力在沈老三手里。 相比管理需要动脑筋的销售团队，工厂还是要简单粗暴很多。 几乎所有生产力管理人员，都是从她的老厂分发出来，都得给她汇报所有情况。 这也是从奥运会之后，陡然爆发的新厂、商州厂规模，让她不得不开始每天大量时间都消耗在办公室，除了hk那几天，再也没法跟着到处乱跑，其实付出了大量心血劳力却从没给让卫东提过。 听见董雪莹表扬，还偷偷做个鬼脸，好像在说原来你还把我盯着呀！ 看见让卫东也抬手对她鼓掌，才起身挤出个夸张的笑容对大家鞠躬感谢，又坐回去给小姐妹俩挟菜，考察是不是能当弟媳。 秦羽烨肯定意外这个成天对她都谄媚讨好的姑娘，居然才是把握了让卫东生产命脉的存在。 而且现在她俩挨着住在一起，经常调侃是外室宿舍，没想到其实地位比她这个投资商深得多。 因为后面的数据很清晰，凸显了卫生巾厂的核心地位。 相机目前已经月产近十二万台，其中有两万台给了供销社，其他能产生约一百万的销售毛利，才是各地销售人员的收入基础。 几乎所有销售人员都是用照相机推销来入门，无论是乡亲、同学、朋友关系，开拓出局面站稳脚跟，才开始大面积推销卫生巾和其他产品。 但以前对让卫东最重要的利润来源，现在明显因为产能和品类限制，不得不让给卫生巾。 每个月销售公司留存的利润还是有几十万，也是董雪莹和各地分公司运转的主要现金流来源，她基本不会把相机利润调拨给任何建设项目，也就保证了让卫东无论怎么开拓，后方根基不会动。 然后sod蜜每个月超过四十万瓶销售，能保证近十万公司存余，更是各地销售的攻坚利器，几乎没有销售成本； 邮电器材厂的收录机产销保持在四千台左右，利润分红也有五六万，但基本都投入到了扩大生产，争取今年能上砖儿台广告跃升台阶； 熟食品厂则不声不响的做到了月产二十吨左右，销售收入二十五万左右，利润嘛，董雪莹没说，因为不断的在投入建设和设备改进，只能说保证不额外投入的完善，等到爆发产能和利润的时候才能看到收获。 包括已经拥有五十多台车的运输公司，实际上都是尽量把利润分给了各环节，形成为主体服务的重要部分，还没到谈赚钱的时候。 “所以各种建设投入主要就得靠卫生巾的销售，今年也不会在这个基础上扩大生产规模，希望各部分能量入为出，不要让公司突破避免贷款的底线，我说完了。” 就是个营业员出身，可能还是跟着尤启立他们混了大半年，更有可能就是那个港商老鬼提到他们看见董雪莹的感受，真正见识过人世间各种层面，还是有蜕变的。 特意换了身让卫东从hk带回来的洋装，有垫肩的那种深蓝色套裙，很端庄的站在那讲完对大家鞠躬坐下。 所有人的确有种对主母的尊重，赶紧鼓掌。 接触不多的刘太元都偷偷给张经理点头，让卫东这贤内助是真不错。 他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个层面。 当然主要也是流金大厦算目前耗资最大的讨口乞丐，天然低三下四的恭敬。 高原小姐妹悄悄瞄，用目光交流，立刻挨了沈老三拿筷子敲头。 让卫东这才起身：“我就从这个贷款说起，迄今为止我们唯一一笔贷款，就是商州房地产公司协助近两百户购房者做了购房贷款，款项都不在我们头上，我不是否认银行贷款这种模式有哪里不对，而是在这个政策多变的阶段，尽量不要用这种金融手段，因为随时可能被收割，小吴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 吴生云从投身过来，就已经是个习惯倒手资金的家伙，闻声连忙半起身鞠躬表示明白。 搞得让卫东再说到池世明的时候，这家伙也赶紧跟着学。 让卫东确实是在提醒这几个年轻又似乎蕴含强大整活儿能力的同伴：“所以这个阶段先把小吴安排到驻京办去锤炼下，这趟我们还遇见了边区一个地级市的驻京办过去，这是个非常特殊又非常考验人性的岗位，希望你能在这个阶段不要被那些天乱坠迷了眼……” 不搞定这种心态问题，根本不敢把自家的资金流交给这家伙。 但房地产又是另一种局面，让卫东把动物园的事情拿出来分析：“首先我是从hk亿万富豪德叔那得到的经验，他做电影院起家，搞游乐园发达，立刻让我想起市里面有希望动物园改制的项目，所以我们能从hk先行者那得到很多经验教训……” 如果仅仅是让卫东自己这样的重生者，可能讲这套理论有点超前，大家不太好吸收。 偏偏池世明就是身体力行的已经在操作探索，如饥似渴的倾听，恨不得钻让卫东面前把所有话语都封到耳朵里。 “所以反复观察下来，我觉得游乐园这玩意儿吧，一时爆火不难，难的是永远热闹保持营收，这世上能做到这个的我觉得只有旗迪士尼乐园，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去考察，然后在学到他们的真经前，先用hk前辈的办法，那就是动物园游乐园不赚钱，但是带热周边地块，搞房地产。” 说到底游乐园、动物园还是更接近公益事业，以员工只能用四格卫生纸的苛刻管理都没法一直赚钱的德叔，让卫东也想不到迪士尼是怎么大赚特赚的，而且那种资本家赚钱模式，让卫东估计自己也做不出来。 反正他在小视频上看见的迪士尼几乎都是负面消息。 那就还是用房地产来带动的思路，立刻获得了池世明鼓掌，还积极举手表示要讲话。 让卫东可不就是喜欢这种真正有才华有想法的少年气么，他自己其实都缺，示意你来。 池世明还是有情商：“卫东才是我们关于房地产的总设计师，也只有他能肩负这个为各方探索房地产的责任，所以我会无条件服从他的指挥安排，然后在他的大框架下，去学习引进hk或者其他先进发达地区的房地产经验，这里我只说一点卫东刚刚提到，我们必赚的重点，也是给各位点信心，更希望董姐能多给房地产点支持……” 捧了主公地位，还讨好了主母，才说自己的重点：“动物园肯定不会在市中心，江州被称为西西公园的这块地就是郊区，周围没多少住宅区，在房地产开发里面，这要形成社区、住宅氛围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沈翠月都歪头斜眼了，她看似没咋认真听，但感觉你居然质疑主子的决定，怕是不想活了！ 这是她的短板，缺乏质疑能力和更深的思考力，就有点盲从。 董雪晴都比她淡定些，眯着眼慢慢夹菜吃，明显在思考吸收话语。 “但恰好我们有港商正在申请建设的几个市中心项目，会产生大量拆迁户，正好可以把这部分拆迁户填充到这个新社区，加速形成入住人气氛围，跟动物园、游乐园一起尽快提升热度，让更多人来入住，我们这块房地产就活了。” 的确这些经验其实在hk已经很普遍了，恰好就是他这么个江港通两边跑，吃透了这种差距。 让卫东甚至还帮他提炼得更深：“可最关键的点在于，目前内地的城市居民，还没有黄金地段的概念，哪怕住在纪念碑、流金大厦附近地块的拆迁户，面对西郊的新房置换，他们意识不到这种背后巨大的地产价值差距，所以我们抓紧时间在这个阶段做一批市中心地产项目，既能帮助江州市迅速获得城市改造业绩，也能积累较强的地产项目实力。” 所有去过hk的人，都忍不住鼓掌了！ 活该他赚钱。 这个信息差利用可不是一块电子表从几块卖上百元那么简单。 一单可能就会暴发成亿万富翁。 (本章完) 第308章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第308章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董雪晴就是鼓掌最热烈的那个。 她听懂了，还举手捧哏：“这就等于是拆了中环、尖沙咀的黄金地段，还元朗、西贡的高层住宅，还是同面积还，最多稍微多给点，未来价值却相差巨大？” 只有在hk遍地都是房地产经纪行，还有让卫东这种习惯熟悉地产中介存在的指点下。 才能注意到房价区别。 目前内地根本没有商品房对外公开卖，商州那近两百套才是破天荒的试水。 所以大家完全没有房价概念，更别提地块区别了。 池世明确实精明：“对，实际操作中，肯定会有人说哎呀，我住在市中心已经习惯了，这里多方便，医院、学校、商店什么都有，可卫东恰恰拿出来个动物园游乐场抵消掉，我们后期再完善医院、学校、商店之类就行，但一座城市的中心地位是很难被替代的，所以这几个港商投资地产，我们要积极参与，在其中占据尽可能多的股份，然后依样画葫芦的力所能及范围内，自家再独立操作，地产公司就算立住脚了。” 边说还又对董雪莹拱手鞠躬，求放资金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还是聪明，知道别看周围莺莺燕燕，让卫东在hk天天晚上给老婆打电话的样子，让他清楚甭管让卫东什么态度，只要老婆认可了，多半也会顺从，反言之就算让卫东觉得可以，董雪莹歪一句嘴也能推翻。 所以抓住重点才是核心。 谁知董雪莹压根儿没认真听，她没去hk就真的也没体会到城市中心区黄金地段跟郊区的天差地别，她也没买过房啊。 现在关心的是刚才进来本来想让妹妹坐旁边那桌，跟自己各带领一桌的女主人气氛。 结果那俩弟弟、俩妹妹都进来后，有点像叫妹妹坐小孩儿那桌？ 后悔！ 好在凤雏靠自己扳回来不少：“哥……还是想尽量做房地产探索，让人民群众都能住上好房子，我们赚多少钱，是不是在行业有地位并不是最重要吧，现在全国各地每天朝着江州联络的长途电话稳定提升到百分之六十左右，其中有一半的接线找经济开发区，三分之一的电话找房地产开发公司，这说明全国关注江州经开区，房地产开发局势的目光很多，我们不能在这时候经济挂帅，成为反面典型。” 全场皆惊。 董雪晴平时不太起眼。 除了她算是“临时工”不天天出现上班，更主要是看着不是抱孩子就是抱让卫东胳膊，自己都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嘻嘻乐。 但学习让她具备的思考能力，迭加跟让卫东朝夕相处的那种几乎把自己的三观都贴到姐夫思维中，习惯了按照他的思路去想，现在开始后发起势。 更有邮电局“卧底”这个大数据分析bug，又得了让卫东大力鼓掌。 可能以后半自动、全自动程控电话时代，都很难有现在这样的人工数据反馈。 所有全国各地打长途来江州，都要先给接线员报找哪里，这边转接到相应区相应线路上。 经开区和房地产公司都是这段时间临时被加开了单独线路。 平时董雪晴也要参与充当接线员工作，当然对这种细节变化了若指掌。 也学会站在全局高度看待问题了。 当然让卫东也没给池世明泼冷水：“阿明说得非常精准，我们就得按照你说这个点去操作，但小晴也点出了核心，做事我们要惊艳各方，做人更要别人抓不住把柄，我不是什么高尚情怀，道德品质非要把好处给大众，而是再三点醒各位，我们这个社会跟hk不同，你可以赚钱，但要有限度，至于这条限度在哪里，很可能你试探的过程中就没了，所以为了长久的走下去，千万不要只为了赚钱。” 这条企业核心，差不多就是从这一刻夯实到了每个高层的心里。 这才是商人更能接受的心态。 其实在之前，可以说就在十月下旬那个平京会议决策强调加强经济体制改革前，赚钱都不允许。 别以为合法赚到钱就可以敞开了发大财。 让卫东结合四十年的税务大院态度，也看了四十年各种什么富豪榜杀猪榜的几起几落，非常清楚这个后果。 明确的强调：“这就像龟兔赛跑，只有稳稳一直在爬的乌龟，才会胜过那些爆发却又‘打盹’甚至夭折的兔子。” 这个比喻很棒啊，几乎所有内地人从小都会被灌输这个龟兔赛跑的寓言。 原来在这一刻有这个含义。 全都在频频点头。 换秦羽烨难以自已的跳起身：“我也说点我的感受！” 坐她旁边的董雪莹吓一跳。 回来换了件皮衫的港妹，利落而潇洒，看着跟二十多的妙龄女郎似的。 反正就是没少女气：“劳森，我的兄长大哥，六二年就开始做游艇生意，六七年开始做石油买卖，七三年做缤纷牛仔，七八年做电影公司，每样都做得还算麻麻地，就是不错啦，可他总是没法持续的把项目做好，兴趣转移就不顾之前的生意，一直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我认为恰恰就是他缺少了阿东这种持续专注的劲头，缺乏了阿东强调的这种稳定性！” 她没说的是，可能也只有让卫东能感觉到的就是，整个长大的十八年里她都在经历这种几起几落的家境，真的已经烦死了！ 谁都想不到她这种迫切亟待长大的面相，很大程度就是来自于这种心态。 所以深深的给两边鞠个躬：“缤纷牛仔也将用这种稳定的态度，在今年努力发展，力争明年成为集团主力！” 沈翠月飞快的跟桌边董雪晴对视了下，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出来她这怕不是光为了企业成主力吧！ 但恰恰是秦羽烨才算公开提出了这个集团化的雏形。 实在是hk那些富豪大佬，哪个不是这种多元化经营的思路，能成功的最后都必须是集团规模。 因为市场风云变幻，地产、船运、股票、物业、商贸、制造，总得有好几个蓄水池才能应对各种冲击。 秦志明自身的创业思路出类拔萃，但在带队合作伙伴上，真的有点问题，始终处于只能单打独斗的精力有限状态。 当然光是肉眼看，也能区分出他没法跟让卫东这精力怪比。 早就有人说过，当大佬的必须是精力过人，无论事务操劳还是心思算计，都是各种疯狂需要算力的高成本。 非顶级显卡就不要来碰瓷了。 总之这个集团化的提法，让所有人都既有归属感，又有独当一面的自主权，保证了大小算盘都能响起来。 不能总是只画大饼，却不给吃吧。 而且越是能力强悍的人才，越需要有优渥的回报待遇来保证成就感跟凝聚力。 不然人家积累起行业地位之后，很容易就想着自立门户了。 气氛顿时更加活跃高涨。 张经理也强调了目前装饰公司的进度。 正在借着新厂区、新宿舍楼练手。 用大量hk考察采风，还有采购的国外装饰画册样板，顺着工艺美术厂的关系联络了江州本地的美术学院相关专业组建设计师团队。 力求今年能为各家提供价廉物美的装饰工程服务，然后再对全社会打开局面。 之前大家都不觉得装饰装修有什么市场，官方那些高大上的装饰装修又落不到普通民营公司手里。 所以就当是先拿自家来做样板间。 当然最期待的还是流金大厦能尽快把裙楼部分完工投入装饰运营，起码整个集团各部分的办公区也能鸟枪换炮，我们装饰公司一定让各位的办公室漂漂亮亮，舒舒服服。 这话聪明的捧住了刘太元，免得他觉着被挖了人拿了资质心里不舒服，又紧跟了让卫东。 更让所有人都期待明年能从现在的草台班子变得高大上。 气氛超好的。 让卫东都难得的挨着敬酒感谢叮嘱。 秦羽烨则趁机找董雪莹喝两杯，立刻被董雪晴过来接招，沈翠月又帮了港妹均衡。 可她离了桌，就压不住高原小姐妹悄悄起身帮着这边端茶倒水的照料。 一时间其乐融融的感觉，让匆匆赶来的秦建军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一点也在未来确实得到了验证。 而且他很快看出来这俩纤瘦伶俐的小姑娘照料局面是行家，哪怕不开口交流，但保持距离感，随时盯着酒水茶、碗碟分量收拾，不是十天半月能练出来的功底。 居然提出想要过去给驻京办用。 立刻得了沈老三和秦羽烨好大的白眼，我们自家的小妹妹怎么可能去服侍外人。 就因为晚来这么一两小时，在内部地位大幅度下滑。 最后还是毛儿开车把各位送回去，那要不要也把他送到驻京办当司机嘛，真是没眼力！ 到第二天早上，沈翠月都还忿忿不平的吐槽。 让卫东酒后被送回家，在除夕夜的漫天鞭炮声中跟董雪莹炮火连天就不用说了。 大年初一一早，还是带了全家去西山厂。 毕竟他还是名义上的西山厂副厂长，而且所有其他厂在大年这几天都在放假散开，不用让卫东去慰问露面。 唯有西山厂完全是厂家一体的全都呆在那山坳坳里。 值得带全家回去看看。 再说那边也算换个环境度假呗。 只是昨晚临走说起，港商表示我今年春节都不回港，也要去看看，不然一个人在这边是不是太孤独了。 沈翠月热烈拥护这个决定，她也要去给车间班组管理的骨干们拜拜年。 让卫东和董雪莹都觉得有道理，同意了。 但沈老三琢磨半宿，让卫东带四位姑娘一个孩子回厂里，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早上才把打算去陪豹子的毛儿，想在家睡大觉的石头，更准备把两套房都做全面清洁收拾的高原小姐妹一起拎上车。 驱车过来接上这边一家四口。 严重超载。 (本章完) 第309章 兵马勤王 第309章 兵马勤王 每天几十万的毛利，其实已经是实际上的亿万身家了。 让卫东还是开着辆破到掉渣的面包车。 真的有点离谱。 但放到1985年又非常合理。 粤东的车没送过来，他不知道，也没别的车可开。 但给人看着就感觉是朴素。 就像他本来是老保安唠叨提醒赚钱要长远，不要只图眼前利益最后被割了去。 却隐隐然的成了高瞻远瞩的主公级战略规划。 大家伙儿都很服气。 西山厂就更服气。 因为董家姐妹都在沈翠月的揶揄下，看了绑在车顶的几口港商大箱子。 她们都还没养成出门就要带齐不同款式的衣服、鞋帽甚至内衣，还有化妆品的富足习惯。 随便拿个布袋子就出门，比让卫东更没贵妇人气质。 况且让卫东觉得回家总得带点礼物，两百瓶sod蜜，百多斤熟食品，几台收录机，一大包牛仔裤，都包在车顶行李架的帐篷布和网兜里。 摇摇晃晃百把公里，抵达西山厂的时候，巨大的头顶包非常有q版效果。 整个厂子，甚至周围几个厂的人都赶来看让厂长。 仨年轻姑娘本来坐在二排表情各异的拿小蝶玩击鼓传，小婴儿气得嗷嗷叫。 现在发现外面突然出现这么多面孔围过来，连忙整理妆容。 秦羽烨还分享了她的多功能粉扑化妆镜，姑娘们都表示很羡慕。 可怜高原小姐妹，懵里懵懂的从县城出来在省城都没停留下，立刻见识到隔壁的省城有多大，那会儿高原省城也就跟内地的县城规模差不多。 然后又翻天覆地的到长江边看山城，还没利索呢又转移到山区工厂。 还好她们没有拐卖意识，不然一定会吓迷糊。 现在只会迷糊的看着外面热烈的脸庞。 连程厂长出来看了都使劲皱眉，小让你在干嘛啊，太艰苦了。 你不能这样造福了大家，还这么苛刻的对待自己吧。 简直就是战损版的面包车。 后视镜是铁丝绑的，有一边还是面铁皮镜，简直心酸。 车窗也用木板封了两张玻璃，乱七八糟的刷着漆，顶上背的东西更像逃难的，副厂长过得也太惨了吧。 让卫东是觉得都没啥好车，能开就行呗。 欢快的停下，哈哈哈的先从车里拿了个大镜框，是相馆早就帮忙洗好的西山厂领导们聚在一起开会的照片，很有历史意义的那种。 让卫东意识到了，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送东西还不如送艺术照。 成本低效果好。 张经理就帮他各种安排。 老程顿时也叼着烟使劲端详，得意的拿给其他人分享，然后才问这车怎么回事。 让卫东跟他聊着去会议室，石头已经从后车窗翻出来，到车顶卸下东西。 sod蜜给厂里百货店，五毛钱一瓶象征性的收点钱免得浪费。 熟食品直接分给几家厂里食店，牛仔裤则直接比划身材分型号的每家赠送。 收录机自然是几位厂领导当个春节礼物。 毛儿带着俩小姐姐赶紧开始分发。 总之立刻把工厂宿舍区这边热闹成了菜市场。 但这都掩盖不住所有厂里人好奇打量四位姑娘。 穿着牛仔裤高帮长靴和皮夹克的秦羽烨马上感知到，低声分享：“我到边区的时候就这样，整个县的年轻姑娘全都盛装打扮来看我。” 沈翠月噗嗤一笑：“辛苦你了！” 自己大摇大摆迎着认识的车间主任之类去热情交流。 董雪晴打量下港妹，承认外表时髦是比姐姐强了很多，问毛儿要了宿舍钥匙和方位，抱着孩子去收拾安置。 剩下董雪莹才真心感谢：“他在外面肯定很多女同志喜欢，全靠你们照顾好他的工作生活，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是好朋友。” 秦羽烨马上迎难而上：“不管以后怎样？你们不是很美满吗，他是我见过最可靠的沉稳男人，做事可靠，待人接物可靠，面对家庭更是保持忠诚，在hk能做到这几样都出类拔萃的都极其罕见。” 董雪莹却只露出个笑容，不再说什么。 轻轻拍两下港妹香肩，自己也跟着妹妹去了，把对外展示交流的机会都留给这俩。 秦羽烨只有拿这来问沈老三。 沈翠月图的就是这个纵览全局：“对啊，你都说了这么好，她配吗？” 秦羽烨震惊，还有这种解题思路吗。 可以用这种巨大的压力逼宫？ 这特么简直堪比hk那些豪门宫斗，而且还更不见硝烟。 沈翠月很喜欢这种感觉，亲热的挽住港妹，游览介绍这种三线厂的特点：“没有我们，这家厂估计都得倒闭荒废，还有家厂这些天没少联系我们，过几天再去那边看看，我们这产业是不缺的，就看谁能真正做大做强，配得上所有人跟随了。” 十八岁的港妹已经算见多识广，而且极有主意，但在阅历和人心狡诈上还是跟已经差不多死了一回的江湖妹差得远。 信了，开始专注讨论牛仔服饰厂的生产管理。 明摆着这牛仔裤年后开始大批量的销售，没准儿就要抢砖儿台广告机会，那就要上牛仔服，形成更多款式的产品链。 沈翠月不懂产品链，但是会怂恿：“收录机那边想上广告，可他们偷摸过一回，东哥最在乎是不是背叛过起异心，所以你只要把产品做好，我帮你把人手规模凑起来，再给他撒个娇，肯定今年广告机会都是你的。” 秦羽烨就被她鞭策起来了，捏着小拳头说要加油。 沈老三心里偷笑。 让卫东跟老程他们在办公室探讨的也是这：“港商过来开了个家电厂，他们有各种现成的技术、设备、生产线管理，我有销售渠道，然后剩下两个环节，原材料配件，工人劳动力，西山厂能不能参与进去？” 之前给收录机厂做机壳的那家配套厂连忙举手说全力参与，他们一直做各种配套，还说已经叫了技术员和工程师过来先给你那后视镜倒模做个新的，太寒碜了。 他们实际上就是电木塑料制品厂，在石化类的聚乙烯、聚氨酯塑料大行其道前，沿袭自北方老大哥的国内塑料工业，特别钟爱用这种甲醛+苯酚化学合成的塑料。 溶剂加粉末搅成糊糊，趁热灌进模具，晾干就是硬而脆的成品。 国内整个五六七十年代，几乎所有塑料都是这玩意儿，尤其电灯开关等需要绝缘的物件，所以俗称电木。 硬而脆的特性是优点也是缺点，后来被石化类塑料全面取代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八几年这会儿国内几大石化总厂都才耗巨资投产，没来得及覆盖所有行业，很多塑料品类还得进口原料，相当昂贵，连背心口袋、封口袋这些都得进口。 电木这种能廉价量产的塑料还有很大的价格优势。 让卫东顿时被提醒：“可以呀，做好点，我拿回去找江州汽车厂看能不能帮你们拿点配件生产资格。” 军工厂做了几十年有自己的技术能力，就看渠道销售怎么样。 大锅饭也有喷香的锅巴可以吃。 往后看四十年，其实各种生产体制都有生存的机会，关键看带领者的能力。 全国烟厂那么多，不也倒闭那么多，国营顶尖的依旧存在么。 让卫东是这么认为的。 老程很满意：“对的，照相机可能有市场上限，我们技术上也有上限，没法做太复杂的电器，但可以给江州的电器厂做配套全力支持就是了，而且你说的汽车厂也是我们五机部的兄弟厂，我去帮你跟领导谈。” 让卫东端杯示意：“我就以茶代酒敬大家，只要各位老哥齐心协力，我就一定开拓销售跟市场，保证西山厂这一片都能安居乐业，我不会图在这里赚多少钱，要的就是个绝对可靠的工业生产基地。” 十来位各家厂的领导都认真说好。 老程也喝口茶：“年底前我们已经把申请五家厂合并成新的西山工业总厂，国资肯定是不能动摇，但总厂所有的销售部门剥离成独立的销售公司，由卫东你独资，这样保证无论有什么人事变动，也不会让大局有损，这种新的联营方式部里面已经同意了，年后正式通过的话，我们就算是彻底把西山总厂的几千员工以及家属，都交给你来带领。” 让卫东调侃：“你们想退休吗，不可能的，起码再干十年，这也是好赚钱的十年，销售体系建立起来还没发挥威力呢，大家辛苦一辈子，也该有点收成。” 有人挠头：“是厂子好赚钱，我们不能犯这种错误。” 国营工厂可以给工人按照加班、奖励、补贴等各种方式加钱，做到两三百月薪，肯定已经很满足了。 但管理层难免在未来的经济大潮中心理失衡，私营开厂是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的赚。 自己依旧拿着只比工人高点的行政工资，尤其是到退休时候企业很辉煌，自己还一无所有。 心态会崩的。 退休前很大比例出经济问题，都是这个原因。 哪怕能正儿八经的发大额奖金分成，又容易造成工人不满。 让卫东简单破除：“我当然知道政策法规不能碰，也不可能随便乱给国营厂管理层，但我们可以把子女、家属放到销售公司，也不是白给钱，两边都有系数，你带领的厂子做出多少贡献，这边销售上又有多少贡献，我们在销售公司体现，这次蓉都被砍伤的那个分公司总经理，待遇已经拉到了两万年薪外加奖金，希望未来我们的厂长级别也能达到这个数儿。” 场面顿时热烈得老程都差点按捺不住了。 多发工资奖金，永远是鼓动团队奋勇向前的不二法门。 如果还有理想跟梦想，那这个队伍多半所向无敌了。 1985年的春节，就感觉让卫东麾下的各路队伍，都在摩拳擦掌的嗷嗷叫。 (本章完) 第310章 上阵终须子弟兵 第310章 上阵终须子弟兵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大部分厂的年轻人，只要希望出去大城市的，就到家电厂、服装厂、牛仔厂以及销售公司去开辟新生活。 都跟着让卫东出去闯荡。 然后厂里开始陆续朝着周边农村人口招募工人，这也是种吸纳农村劳动力的思路。 可以上报给主管部门算业绩。 等于所有人都上了个台阶，还适当的做出了新陈代谢，未来十年左右陆续开始大规模退休都不会受到影响，皆大欢喜。 只是喝完茶，让卫东都准备去打球了，顺便从苏式办公楼的阳台窗看眼外面：“厂区建设也可以跟着改进，等外面的房地产政策搞定了，我们再请建筑公司来给厂里修新的住宅楼，逐渐改善条件。” 没想到都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请外面的建筑公司，我们的建筑队不好吗？” 让卫东才诧异：“这都有？” 当然有，三线工厂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设，肯定得所有部门都自己完善，这边叫基建科。 每个厂都有，然后也是合作机制，各负责一块工种，能独立修建各种不太复杂的工业建筑、宿舍楼，也有相应资质。 甚至这种厂在这样偏远的地方，自己修个楼啥的，厂里做决定就行。 让卫东立刻要求打包，把基建科合起来去城里学现在的施工内容，然后先拿新厂区的服装厂、宿舍楼、商品楼练手，后面无论玉米工程还是别的什么港资厂，都有大量的厂房需要修建。 自己的队伍跟着搞起来，才能进一步解决劳动力岗位，更便于企业控制成本。 这几家厂必然乐开，改制这几年拨款停滞，自然也没钱修房，基建科都成了鸡肋，裁不掉没活儿干，头痛死了。 带走带走，都是你的兵。 一起下楼时，老程才拖在后面给让卫东低声说了句：“小章的父母给我打了个电话，想办理停薪留职，虽然作为技术人员一直在厂里，但他们是军职啊，一把岁数了怎么还这么拗呢。” 让卫东却很理解：“知识分子嘛，从沪海来山里奉献了一辈子总有些念想为自己要活些日子，对，他把配枪和持枪证转交给了我，我都带回来了……要不给他们算转到销售公司，对厂里也是有贡献的，估计也不会出纰漏。” 老程就说好。 让卫东才说起自己去边区为了返程安全，拿了支步枪给他，也一并交还给厂里登记入库。 说起这个还乐：“我们网了只很珍贵的云豹回来，送给江州动物园了，如果回头能承包这个动物园，想尽快在那附近修住宅区，厂里有想去大城市上班、安度晚年的可以先报名，趁着现在政策还不清楚，没准儿买了房就能搞到江州市户口，我给您说，这工资稍微多赚点，得鼓动大家买房……” 具体时间让卫东不记得，但肯定有个阶段是只要买了商品房，基本都能落户到城里。 江州、商州这类城市也没那么紧俏难进，但对很多心心念念一辈子的农转非，就是彻底改变命运。 所以类似章家爸妈这种情况，都付出了几十年不能总欺负老实人吧。 老程反而听得频频点头：“你这个办法好！这半年多工时开得足，加班费、高温费、各种补贴奖金的确让大家拿到两三百，打牌成风，你知道我们这里又封闭没什么娱乐活动跟消费，你这个办法好，搞起来搞起来！” 让卫东又照顾到不想买房的：“那节后我让人送台录像机回来，厂里开个录像厅，或者搞个闭路电视网给大家各家各户放电影嘛。” 老程连忙打听这又是个什么局面。 让卫东艰难回忆：“看政策呗，好像是没有禁止搞这种厂矿内部的电视台，办公室搞台设备放电影录像带，总比搞赌博好，大家也能多接收些外面的信息……” 老程感叹：“那就搞起来，之前没有产品没有销量的时候我愁得头发都要白了，现在日子好了，又开始发愁怎么管理，你把年轻人带出去也好，三天两头搞事儿。” 副厂长的办法当然就是打篮球。 这年头除了高校学生回家过春节，基本上各地职工都不会大迁徙会老家，劳工潮也没开始。 所以几家厂的所有员工家属都在家，尤其那些去卫生巾厂、食品厂工作了几个月的全都回来了，也就差个把个去边区的单身汉。 现在全都挤在篮球场周围看热闹，能上场的小伙子都在跃跃欲试的轮番上阵。 不好动的都被爹妈撵出来。 现在谁都知道让厂长就爱个打篮球。 更是从中午已经从各厂传出消息，春节后让厂长还要带走大量的人手去江州和国内各地。 这还不赶紧套近乎。 已经出去过的就更笃定，到晚间开始传说可以到江州买房，直接成为大城市人口，彻底离开这个几十年的山卡卡。 那就更振奋震惊。 居然到处都飘荡起离别的感伤。 下午就把麻辣烫摊子支开了几十张桌子，好多人相互邀约喝酒聚一下。 孩子们在周围疯跑，时不时的这里那里炸个鞭炮。 董雪晴都去买了包鞭炮，拆开到处炸，玩得不亦乐乎。 当姐姐的主要是环顾周围各种小媳妇、女青年扎堆围绕，终于意识到男人在外头被包围不是夸张的开玩笑。 偏偏秦羽烨又是个啥都会的现代派，换了运动衣似模似样运球投篮，立刻引得不少女篮球员拉了她参与。 更引得所有年轻女性都来看漂亮得像电影明星的女港商 沈翠月趁机去给太太汇报牛仔裤老板的积极态度，表示这个家没了我怎么能行。 卧龙果然倍添压力感。 但她的脾性不是你强我更强，非要把男人揪住了的斗志更强，反倒讪笑。 天黑之后又是灯火通明的篮球场、夜宵摆摊，热闹非凡。 厂区澡堂永远飘着硫磺味的蒸汽，打了十分钟球就得洗干净的港妹，形容自己差点被棍子粗的滚烫热水扎翻在地。 高原小姐妹则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种超级大家庭，所有人都平等相处。 还有随便进出的电影院！ 而且是那种可以容纳七八百人，上下两层观众席的翻板阶梯影院，比后来商业中心的那种小观影间大气多了。 相比她们在边陲县的生活，这里已经像是天堂，而她们在边区又已经算是很幸运的少部分。 这里人还嫌弃这种生活。 完全不敢想。 寸步不离的跟着毛儿和石头，两兄弟觉得好烦哦，还是喜静的哥哥带了她们坐进影院，连看两三部电影。 晚上回到三室一厅的家，从厂里领来的床铺保证了每人都有松软舒适的休息空间。 毛儿跟石头睡客厅，沈老三带着俩小姐妹住，港商就跟凤雏相处。 所有床头柜、衣柜啥的都可以跟厂里领取，甚至连茶缸、脸盆、毛巾都带着西山厂的字样配发。 秦羽烨形容这就是传说中的乌托邦吧。 董雪晴更了解情况，骄傲的号称如果不是自家的相机拯救了这片厂子，估计也逃不过破产的结局。 只是董雪莹坚决抵抗了让卫东新环境搞新意思的企图，绝对不让隔壁听墙根。 最后拗不过才悄悄跟着从后院跑湖边长椅上鏖战了两把，军大衣包着偷偷摸摸的倒也刺激，就是风吹霜冷差点没感冒，回屋之后不停的打喷嚏。 第二天沈老三又是一脸了然的批评老爷：“不要贪一时之欢，身子骨才是最要紧的，外面气温才多少度！” 就感觉她装了个夜视探头，让卫东赧然的叫她别管！ 结果跑去看电木厂车间才发现已经把他的面包车外壳大卸好多块。 从保险杠到后视镜，甚至好多拉手、手套箱的塑料件都拆下来仿照制模。 能做的都做出来，到时候拿给那边汽车厂看看能接活儿不。 江州维护五十多辆车的汽修车间全体人手都回来了，拆完车又觉得厂长你这刷的漆太糙了，给你洗掉保证露出原漆，这受伤的几处都给重新补漆做色，想换个什么颜色都行。 而且别说后视镜能给他翻模做得一模一样，连车窗玻璃，这边都能拆出对面的原版照着给他做。 测绘器材厂啊，能做相机镜头、望远镜的玻璃车间设备很齐全。 打磨、热弯、钢化这种车窗玻璃都绝对没问题。 你看我们能不能接江州造车厂的玻璃供应。 但做起来才发现，人家这根本不是国产车用的普通钢化玻璃，而是中间有pvc透明薄膜的夹层玻璃，简言之就是砸碎了也能勉强成张纸揉碎那样不会玻璃到处飞，而是碎成很多玻璃渣子的尽可能保证安全。 光这么个几万块钱的小面包车上，玻璃这么一项技术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活儿。 让卫东的优势是看得多，哪怕不知道原理，大概能描述是怎么回事。 更主要是他有不崇拜进口的心态，蹲那多聊会儿就建议玻璃车间这边拿这个作为研发主攻方向。 春节后他肯定要去东瀛，挑个人跟他过去偷师学艺，眼前这几块拆下来上面都标着东瀛文字的玻璃，证明江州那边汽车厂多半没能力自产，这活儿就成了自家生意。 玻璃车间众人连连说好，激动振奋得很。 让卫东索性让维修车间把面包车前后加上防撞杠，再添几个车灯，整辆车漆做成黑色，如果搞得好，开年回去就把所有自家车都这么翻新外观，搞成统一的车漆样式，补贴奖金都算上。 这也能成为以后修车厂的活招牌。 维修车间的也欢呼雀跃。 石头聚精会神的蹲在旁边，一看就是全靠他哥把小姐妹带上，他才能来这边厮混。 可回头看看，电木厂外面蹲了好多年轻人，都是欲言又止，想打听又不敢问。 让卫东就觉得有责任把这些年轻人都培育好。 (本章完) 第311章 不上不下刚刚好 第311章 不上不下刚刚好 年轻人对未来和未知的渴望是难以抑制的本能。 三线厂子弟有种跟同龄人，尤其是当地人迥异的特点。 因为往往是全体从异地搬迁来，饮食习惯差别很大。 往往父母有技术背景、文化水平，加上这类工厂良好的教育环境，造成他们的文化底子很好。 可能从幼儿园起就每年有文艺汇演，更对拉手风琴、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叔叔阿姨们耳濡目染，更大多有点文艺范儿。 这样的工厂家庭，从小就看书听见外面有更大的世界，心比天高却家徒四壁，经济实力不够，最后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的比例特别大。 现在非得圈在这山坳坳里，可不就得整事儿。 没经历过毒打，只呆在厂里这个温室大棚，不是无所事事的懒散就是精力旺盛的跳脱。 以前在商州接触的三线工厂不多，现在让卫东算是深入了解了。 他的潜意识里甚至还有种想证明给谁看的态度。 看看在这场改革浪潮里，不崇洋媚外，脚踏实地的努力，一样能带着这些人创造出美好生活，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挥挥手带着往篮球场走，想着方便给大家伙儿说两句。 没想到从配套的塑料厂这么走过来短短几百米，大量的年轻人就跟汇流似的从每条小路聚集过来，浩浩荡荡的跟随。 篮球场更是早就挤满了热身打球的年轻人，看着那三层水泥台子上挤不了多少人，大多只能密布在场地里。 闲聊过来的让卫东只是稍微皱皱眉，这环境不合适啊。 就有个家伙机灵的推荐：“大礼堂，电影院去，开大会都用那。” 让卫东手一挥，所有人都转移到旁边的电影院。 七八百人的坐席瞬间挤得水泄不通，后来的全都只能挤在周围过道门口。 半人多高的舞台前也蹲满了人。 还有人娴熟的拉上红幕布遮住银幕，再打开舞台灯，居然就有领导开会的架势了，台前沿还摆了一排塑料呢。 有这技术也没想着拿去做国际贸易出口，人hk首富都拿这个起步的。 让卫东脑海里转过这些有的没的，也没拿麦克风，随便一张口，这影院礼堂的回音就带着建筑学的混响：“啊……” 还把他吓一跳，下面人却没笑，全都用热烈希冀的眼光看着他。 让卫东就想轻松点：“有个段……我们从小都被问过这个问题，你为了什么而活着。” 所有人都有点愣，好像句式很熟悉，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让卫东自抛自接：“我们小时候最常见的回答是为中华之崛起而努力，为建设四化，诸如此类，这肯定没错，得有个远大理想，可太宏大的理想往往会不太真实，造成最后大多数人都是我不造啊，我看他们都活着。” 这会儿的大家真严肃，让卫东都用东北腔了，丢出包袱来绘声绘色，居然都没人笑。 唉，真不好玩儿。 让卫东收起自己抠进地板的脚趾头，只好正经点：“最简单的回答应该是为自己而活，这不是自私，而是在不伤害别人、遵守规则的前提下，努力让自己活得更体面，更不枉此生，就这么简单。” 三线厂子弟就会大面积的从眼中透出思索。 这跟之前所有人都讲奉献的主流观点差别太大了。 让卫东看见老程他们也从后面进来，但摇摇手没顺着让开的人群到前面。 他就不妨说得现实点：“建立三线工厂就是为了国家崛起，国家安危，可时代变革不需要了，起码是暂时不需要了，一代人的付出，两代人的青春就错付了，就迷茫了吗，没有拨款没有皇粮就不会活着了吗，之前所有的理想确实需要作出些调整，不然没法催促自己去奋斗。” 这之前谁敢这么说啊。 可前两年的断粮，确实击溃了很多人的信念，转不过这个弯儿，就彻底失去了希望摆烂了。 整个礼堂怕是挤了一两千人，都鸦雀无声。 让卫东索性举例：“但总有人想冲出去看看，譬如章兰芝……” 这可是厂里现在最大的八卦，跟着副厂长出去后突然渺无音信，接着她爹妈也消失了，因为沪海的货品基本都是船运过去，反正再也没人听说过她的消息，算是几家厂里共同的头号大瓜。 所以礼堂里瞬间轰了下又立刻恢复安静，全体耳朵支得老高。 让卫东居然能很平静了：“熟悉她的人应该知道她英语还不错，我们在粤东出差的时候，就是靠她的英语去谈下来一台进口设备，现在我们在全国六家厂有近四百台这种仿制的卫生巾机器，每周近千万产值的卫生巾厂，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她也没躺在功劳簿上，选择到沪海做销售工作，去实现自己更大的价值。” 人堆儿再次轰了下，但这次延续了好几秒的交头接耳。 让卫东开口压住：“如果这也是远的，那么我们说近的，我开回来这辆铃木面包车，在蓉都经历了被围攻打砸，我们的销售经理挨了八刀，六名销售员倒下救治，连车都伤成这样，可维修的塑料厂、玻璃车间、汽修车间却能从中找到展现自己价值的地方，要拿这些塑料配件、汽车玻璃去争取当国产面包车配件供应商，用汽车维修技术建立为社会服务的修车厂，这就是当理想调整之后，看看自己能怎么调整适应，因为这世界只有人去适应变化，没有世界来围着你转的道理。” 这回就是掌声了，塑料厂、玻璃车间、汽修车间应该还在忙碌，没出现吧。 可零星的掌声迅速蔓延，老程他们似乎就是带头鼓掌的。 这个适应过程对他们才是最难的，但这一年下来确实做到了。 所以让卫东直接拿出了解决方案：“西山光学仪器厂以及周边的几家配套厂，肯定会调整，在保证月产十二万台照相机的生产任务基础上，逐渐改革调整规模，大家都已经是成熟的技术工人、各个岗位优秀人才，那就分批次的到江州陆续建设起来的服装厂、家电厂、服饰厂，还有未来的一系列工厂去当骨干带领更多人提升生产力。” “能言善道，吃苦耐劳，愿意承受大量出差，甚至承担我刚才说的危机风险，也要去看山看海的，也可以加入我的销售公司，因为目前全国销售网络的主骨架是高校学子，还需要有大量销售人员去做铺向基层各地。” 就完全按捺不住，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我要去！” “厂长，带上我，我要去做销售！” “我能吃苦，我是民兵连的，我不怕危险！” 还真是从章兰芝那，让卫东发现这些工厂子弟，似乎恰恰处在高校学子和农村子弟间，既有文化底子，又没那么娇贵啰嗦。 算是可以尝试销售队伍的基层扩大。 因为只把目前还很金贵的大学生销售人员用来跑两三千个县级基层，还是太浪费了。 得集中在省级分公司上开拓，具体的销售队伍应该有生力军来填补。 而且大学生一旦搞懂销售模式，会自立门户搞点东西自己卖的比例也比较高，得有支自己的子弟兵。 把这些年轻人都放到工厂里面打螺丝，也是浪费。 所以让卫东点了几个打篮球熟悉的家伙：“无论是希望去江州的工厂做骨干、班组管理，依旧在工厂里面做事，还是参加销售公司，都可以自己到他们那报名，一张纸，写清楚自己的姓名、身高、籍贯等基本信息，擅长特点，后天我就在篮球场公开面试分队。” 全场立刻欢呼说好！ 但又舍不得这样的机会，趴在舞台前的连忙举手：“再说说，再说说那个销售被砍是怎么回事？” “要怎么做销售……” “江州的工厂跟我们厂子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工厂子弟的特点，农村子弟很难主动问，高校生又往往会自己去捣鼓想更多。 工厂子弟却能够在主动希望搞懂为什么后，颇为习惯的去服从执行。 让卫东想想也对，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做职业培训：“销售工作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但简单中你能不能去发现商机，就是决定你能走到多高，能拿到多少工资奖金的区别了，有多少人知道我是为什么会来这里的？” 果然，听让卫东亲口描述了他从别的业务员那听闻相机滞销，才摸过来的信息，又被香山厂拒绝之后，是西山厂截胡过来改变了双方的局面，所有礼堂里的人眼里都透着狂热的积极。 尤其是让卫东开诚布公的开始谈到去高校怎么打篮球招揽销售渠道，从高校又怎么延伸到社会上推销。 所有人都有种恍然感，急切的希望上岗！ 让卫东赶紧泼冷水：“销售就意味着你可能身上有现金，有货物，那么当你行走在外面，也很可能成为别人抢夺甚至杀害的目标，车组在全国各地走动遇见的就不用说了，我在冀北省城，也遭遇过一场袭击……” 所有人立刻又安静的张大嘴，这么凶险吗？ 让卫东也有状态，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当时场景，又讲述在蓉都发生的事件。 由此造成后来好些年销售队伍都不爱去蓉都的下意识回避。 这一讲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津津有味的舍不得下课，让卫东只好说下午继续。 大家才欢呼着赶紧去食堂。 让卫东跳下来迎上老程他们，得了一堆夸赞：“这就对了，这样才能把他们都打造成你最好的兵，走，吃饭。” 可走到门边，看见董雪莹她们也抱着娃笑眯眯的站在那。 让卫东顿时有点心虚，老婆是从什么时候来听的呢？ (本章完) 第312章 人生不一定要往高处走，也可以往四 第312章 人生不一定要往高处走，也可以往四处走 还好有沈翠月这左右逢源的骗子婆可以问。 诡笑着说从填写报名表来的，但这些厂里人看她们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 董雪晴已经跑厂里油印室去做蜡纸钢针的油印表格了，她在邮局很熟悉这种表格规范模式，正好可以从报名表开始推广。 秦羽烨也跟着去给表格提意见。 但等到食堂吃饭时，她居然提出下午让她也来讲讲。 港妹一身俏丽的皮衫牛仔装，端着搪瓷饭盆和竹筷子的搭配也是蛮搞笑。 但她这种自信主动让其他几位吃惊不已：“你讲什么？” 秦羽烨可能就是有种不亚于让卫东的时代超越感。 更是那种标准的西式教育成果：“既然阿东说了要培育他们成为以后的销售主力，我肯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给他们灌输牛仔服饰的特点、销售推广，这是劳森以前最重视的环节，如果连牛仔服饰的卖点都不知道，怎么去推销？” 董雪晴也承认，在hk看到过缤纷牛仔的店铺，哪怕横向在hk比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放到内地，那就绝对是遥遥领先。 大家刚觉得有点道理。 港妹还有后手：“而且这次去高原边区，我协助她们做了个美容院，看起来很有搞头，既然这么多女仔都想加入销售公司，这个美容品肯定有得做。” 董雪莹提醒她：“现在的sod蜜并不愁卖，产能始终只有那么多，你再搞这个不是抢货吗，又不额外多赚钱？” 秦羽烨轻松的指指跟老程他们坐一起端饭盆的让卫东背影：“问他就知道了，我们这种模式是可以大量从hk搞现成的设备技术来开厂生产，一定可以搞定啦！” 而且掰起手指简直如数家珍：“身体乳、抗皱霜、精华素、紧肤水、润肤露、洁面乳、眼霜、面霜、祛斑霜、美白霜、保湿水、面膜……” 其实这段已经跟着悄悄在尝试的沈翠月热烈拥护，深深点头。 卧龙凤雏已经晕头转向了：“这么多啊？” 秦羽烨笑笑：“这还只是护肤保养品，还有化妆品，品类比这个只多不少！” 所以江湖妹瞧不起这俩地级市的土包子呢：“一样样来呀，我们有钱、有厂、有人，最关键是有办法能把东西卖出去，这钱就该我们家赚！” 的确是，对只有雪膏和百雀羚这两种香香膏的初级市场，sod蜜已经有点降维打击。 如果再搞这种全方位的细分市场，简直就是碾压过场。 因为目前还没有什么竞争对手能实力雄厚全面到这种地步。 但女性消费者对这类产品的需求，从来不以经济条件而转移。 再穷也能挤出来消费，再穷也有舔狗会卖血献上。 古今中外的历史都证明过这种场景。 让卫东听了果然觉得有道理，他不懂，但知道这女人钱最好赚。 点头同意了秦羽烨去主持下半场。 于是整个下午，囊括了几乎所有年轻人聚集的礼堂，差点被女同志们掀翻天。 疯狂前涌！ 绝对是后世那种听懂掌声的成功学蛊惑局面。 全都要挤到台前看清楚秦厂长讲解这衣服要怎么搭配，脸上要怎么护理保养，商务工作化妆有什么简单步骤！ 就轻而易举的把让卫东打了多少场球，流了多少汗，才收服的年轻人挖走一半。 晚上吃了饭还要继续，电影都不许放。 董雪晴那么维护姐姐，都悄悄伸长脖子看。 沈翠月也惊叹好有道理，跟老祖宗的东西都能印证起来。 搞得董雪莹轻皱蛾眉，八点二十的耷拉表情更让人怜惜不已。 让卫东还以为她担心自己出轨：“单独给牛仔服厂配个销售公司嘛，以后你跟她对接，我不打交道的。” 董雪莹挤出点笑，牵手摇头。 让卫东是真的不会搞浪漫，也不懂女人心，攥紧有点茧子的柔荑又专心听讲解：“可以的哦，其实规模都不要太大，平京那个霜露厂都巴掌大点规模，只要添加sod进去卖便宜点，保证有效果。” 董雪莹看着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倩影：“她懂得好多，才十七岁吧？” 让卫东就事论事的解释：“十八了，她是在hk长大啊，接受的市场信息、科技工业发展都是最前沿的，这美容院在那边已经不新鲜了，只是利用了这种跟内地的差距，池世明也是这样，外国的差距更大。” 董雪莹轻轻叹口气：“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去国外留学学习下？” 让卫东吃惊回头：“一把年纪了还出去干嘛，国外有什么好的？” 全场女性为了永驻青春容貌都可以疯狂到这样儿了，让卫东还戳心窝子。 董雪莹其实只大三四岁，但少妇就是少妇，和秦羽烨那种看似成熟的风情，仔细观察五官才会发现还水嫩的十八岁不同。 她是真的熟透了，心里那些在意也有年龄的成分。 忍不住轻轻掐了下：“我只觉得帮不到你啊，你应该有更好的帮手来帮着你。” 让卫东刚才猛坠的心情，才坐电梯般慢慢拉回来，也是静静凝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蛋，内心却在不停的喊着不一样，不一样，不是那样的。 董雪莹也无限温柔的看着他，仿佛可以把整个灵魂都交给对面的眼瞳去逐寸抚摸。 让卫东下意识防备起来的眼神也融化柔软的抱住，终于意识到：“怎么了？” 董雪莹嘴角还是带着笑，轻轻摇头。 连旁边抱着娃，聚精会神伸长脖子的凤雏都好像感觉到旁边气场不对，回看了眼。 让卫东索性牵了手往外走：“我们夫妻同心，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一定改，你不要闷在心里。” 董雪莹就是个闷葫芦，但心扉是对让卫东敞开的：“卫东，这一年是我最快活的日子，可去年春节时候你还记得吗，我撮合的是你跟小晴好，我配不上你。” 冬日的夜色来得早，外面已经昏暗了，更是因为人都集中到礼堂，外面冷清不少。 让卫东索性找个边角抱住：“说什么浑话，你帮我还少了吗，老于是你拉来跟我结识，商州的沙石生意，江州的大本营，这都是我们去年说好，你主内我主外，没你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事情，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的在外面拼杀。” 董雪莹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紧紧贴在怀抱里：“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人，配得上最好的所有，你应该有个最好的姑娘陪你谈对象，结婚生子，幸福的过一辈子，我离了婚有了孩子，这事儿就像根刺一样始终戳心窝子里，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不配。” 让卫东是四十年后的观念，简直嗤之以鼻：“那又怎么样，我们在一起过日子就好了，你琢磨这干嘛！” 董雪莹觉得压力大极了：“你娶小晴吧……不，你想娶谁娶谁，我在外面陪着你就是，好不好？” 让卫东觉得莫名其妙：“神经病，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欠收拾，正好她们不在家。” 说着还兴冲冲了，抱起来回家去。 真心不一定能换真心，但是用力一定能换来声音。 董雪莹自然是百般承迎任君采摘，甚至有点疯狂的流着泪释放折腾。 事后情绪果然好许多。 让卫东就觉得是办事太少了：“这出差个多月是我的错，节后少出差，天天让你下不了床。” 这方面他的确还是毛头小伙儿，就喜欢吹这种牛逼。 他是真的没谈过恋爱，哪怕刚跟章兰芝有点情绪流淌，就给掐断了。 根本不懂什么卖麻爱情，干就是了。 董雪莹面色娇艳的抱紧了不吭声。 果然没多会儿火头子又点起来。 不过这回才到半程，叽叽喳喳的一大群回来，然后开门瞬间安静，隔着卧室门都能想象到外面蹑手蹑脚的情形。 让卫东脸皮厚：“我跟你们嫂子早点睡了，莫来打扰。” 沈翠月居然好大声的啧啧啧。 然后肯定被董雪晴掐了又哎哟。 外面才轻脚轻手的各种动静，还有不少悄悄说话，就不能闹腾点吗？ 一个个平时那么聪明的。 被窝里的两口子都僵在那了，不上不下的好奇怪。 董雪莹那又羞又癫狂咬着嘴皮的水灵灵模样，让卫东自然舍不得鸣金收兵。 好一阵，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家里唯一的电器放收录机音乐，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脑瓜子里的蝌蚪清掉不少，让卫东才开始恢复点思考力：“要不得搬个家，我俩自己住，我觉得问题就出在小姨子成天在家里晃悠。” 董雪莹坚决不同意，这才是倔脾气，再来几回都拉不转那种。 反正那音乐放了一宿，得亏复读机出身有自动翻面功能。 第二天客厅的两兄弟都明显没睡好，全都在睡懒觉。 让卫东都琢磨要不要再去申请个单间了。 去过汽修车间看配件、玻璃、车漆、防撞杠、车灯啥的都正在像模像样的初见轮廓，中午食堂吃过饭，趁着冬日暖阳在篮球场上开始面试了。 秦羽烨才打着呵欠，带着风情万种的慵懒过来坐旁边，只字不提昨晚的动静。 果然是秉承了工作伙伴阶段的路线不动摇。 (本章完) 第31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下面是巴不得 第313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刀下面是巴不得 让卫东好歹也在税务大院各种招公招岗中充当第一线的门岗。 看了四十年，叫他总结看人选人的道理不行，但大概看眼这孩子服不服管，能不能合作，有没有上进心，那是八九不离十。 当初那些第一眼就觉得怎么样的年轻人，在后面几十年里什么变化，他还是深有感触的。 这可能就是时光赋予的经验，哪怕只是个残疾老保安。 拿了报名表快速扫视下交流两句：“你去生产厂……” “你去销售公司……” “你去运输公司……” 差不多就是这三个选项。 大部分看起来比较踏实肯干的都会安排到厂区去做准备，年后大批量爆发的港资厂需要这些人去支撑，绝对比市区或者农村招募的新工人都强。 他们也能迅速成为生产厂的骨干。 让卫东能保证他们的工资收益不会差，这些人多半也是第一批在厂区或者动物园能购房的家伙。 报名表上签个“g”交表走人。 眼神机灵，活泼热情的先去销售公司待命。 这是“s”。 只有看起来沉稳可靠，真正有些头脑的家伙才分配到“运输公司”，其实是董雪莹麾下的总公司。 财务、房地产、运输、后勤，把规模撑起来，老婆才会轻松，可能没那么累压力就会小点？ 让卫东这种直男思维能这么考虑，已经算是很体贴了。 他不懂管培生这种培训体系，但有些人需要从一开始就培养点管理工作还是很明白。 关键是从听说自己要去运输公司，能区分出这些人的反应。 立刻把失望挂在脸上的，让卫东就会在随手签报名表上的“y“字标记下，微微带个勾。 算是基本打了把叉，后面再调整呗。 桀骜不驯或者故作姿态，在这时候都是超级减分的傻逼行为，稍微测试考验下就能区分出来。 又不是挑选什么科研人员、商业奇才，要的是能装配进庞大商业机器里的螺丝钉。 临时指定的小组长，也是打球最熟悉的几个家伙，挨个儿把名字跟去向记在旁边的纸上。 秦羽烨坐在旁边观察，开始很惊讶让卫东的果断快捷，然后学着时不时的也点出些姑娘：“愿意去我那边吗？” 人家几乎毫不犹豫的都会马上转投。 她似乎很笃定让卫东会优先让她挑人，也敢于挑人。 自己收了报名表，让聚在旁边等等。 哪怕有不少人想了一夜，激情褪去依旧不敢踏出舒适圈，还是有好几百人积极热烈的希望出去闯荡。 其中不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甚至有当初跑去香山厂找让卫东的那个销售科长。 自从让卫东把持销售工作，他就成了老程的副手协调货品，很是踏实。 也算是每次都参与开会的厂领导之一，居然也填了表格报名。 让卫东拉他坐自己旁边，边看边聊。 原来他的儿子算是厂里比较少，考上大学的读书生，还在西北地区读大三，所以他想趁着还能闯荡，也出去试试看。 顺便看能否帮儿子谋个接班岗位，算是两手准备。 他儿子也来了，很内向文静的书生样，让卫东问了他是学军工科技专业，心里已经画了圈这还来商业公司干嘛，全力支持搞科研呗。 脸上装着不动声色的点头：“你帮忙统计下，几家厂里有多少大学生、中专生，不管以后回不回来工作，学费和生活费都由销售公司承担了，不要太操心就业的事情，销售公司是给大学生兜底的，先努力去钻研自己的学问。” 跟这小伙儿熟识的同龄人还乐得起哄，开心大学生没来跟大家抢工作。 也传开了让厂长没给领导的孩子开后门。 殊不知这做学问的高材生，已经把人生之路拉开差异。 小书生其实年纪也跟让卫东差不多，他要是前年去读大学，现在也该大二了。 乐得连连说感谢让厂长，就跑着去统计各厂各家的数据。 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还有当初慧眼识珠的大清早去找自己，让卫东交流中就把销售公司副总的职务给了这位老卢：“江州的办公楼还在修，但前期肯定都会集中在厂房楼那边办公，宿舍楼开始会艰苦些，你带领大家再来次创业。” 老卢使劲抹头发：“没问题！这可是到大城市再创业，绝对没问题！” 光是解决承担掉大学生的所有费用，对这些家庭就是质的变化，让卫东都没好跟他说副总大概能开到七八百的月薪，也就是一万左右年薪。 怕引起厂里领导们心里不平衡。 两三个小时，把几百号人手都过目分类，只要愿意出去的都划分出来，然后都关注的等在周围，还有几百人在围观。 秦羽烨都以为他要最后讲点什么。 却没想到让卫东居然招呼所有人打篮球：“来，现在生产厂的，销售公司的，运输公司的，你们都已经是各自的团队了，相互熟悉，相互推举，谁来组织安排调配，谁更能服众，我在留厂这边组队跟你们打。” 这已经有后世团建的雏形了。 让卫东还真是从在各家高校跟人打球总结出来的团队感受，就算不爱打球的韩国斌，也能随手调动指挥，随手捏合成战斗力。 连女同志都不放过：“你们也一样，可以用牛仔服饰的团队组合加油，可以给各自团队的球员做好支持服务。” 这个过程都不积极参与，未来的工作中也不会多主动，如果是只为赚钱才积极，那问题就更大，必要时候会贪财出卖企业利益。 总之刚刚才换了新工作，还忐忑得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年轻人们，迅速忙碌起来。 让卫东却给老卢悄悄叮嘱下：“你注意观察我这样指过的人，都把姓名啥的记录下来。” 前销售科长才惊觉，原来你这都是在测试招聘吗？ 太了不起了！ 后世都看过那些什么招聘现场倒扫帚之类的段子，这会儿是真的闻所未闻。 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谁都没想到，旁边的秦羽烨更佩服，甚至更能瞬间想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立刻把自己的牛仔服饰团队组织起来，也有七八十个姑娘呢，我们来训练成啦啦队！ 我教你们跳啦啦队体育操！ 操，这下风头完全被她带队抢过去了。 就在旁边百货商店买那种彩色皱纹纸，迭着剪成彩条团，各拿一支在手里。 脱了臃肿的外套，她带队就是牛仔裤高马靴，紧身高领绒衫，蹦跳起来！ 那场面，简直就是苹果林里果子熟透了，风吹过的丰收景象！ 还看什么打球啊，这么多球到处跑。 让卫东的篮球社交术，走遍大江南北在这里终于失效了。 因为秦羽烨带队练熟后，挑了十来个跳得最好，穿得也最好看的跟她一起站到场边，高喊着什么口号加油助威！ 让卫东都愣住，然后被传过来的球砸了头。 全场看他呆头鸟似的，都笑疯掉。 姑娘们在港妹带领下跳得更来劲了。 后面过来的凤雏看见只能捂头，这都是个什么妖精啊。 无论是沿袭欧美的啦啦队体操，还是hk女校特有的集体操，都带着跟内地完全不同的韵律，甚至有点性*感。 摆胯的姿态就跟让卫东偶尔会刷到的那种网红舞都类似了。 好吧，团建最成功的的就是牛仔服饰厂。 因为几乎所有剩下还没报名的姑娘，都在追着想问能不能去牛仔服饰厂。 老程后来都笑骂，这把所有适龄女青年都带走了，剩在厂里只能打光棍吗？ 总之让卫东一家在西山厂呆了五天，秦羽烨绝对是最靓的那个妞儿，当然论颜值她也确实是最无可争议的，虽然没有虞晓秋那种绝美，但更有明星演员演什么像什么的万变灵魂。 沈翠月都形容这是仙人跳的最佳选手，要是把她那套祖传绝学教授过去，不得了。 让卫东撺掇她教呀。 沈老三马上施展点妩媚表情：“嫁过来一定教，包老爷享受终生。” 让卫东真觉得心里跳了下，立刻拼命批判自己，结婚男人怎么能被美色迷惑呢，啊呸赶紧走。 留下沈老三在背后得意极了，觉得终于一雪前耻，摆脱了初见面仙人跳的阴影。 赶着回江州，就是四面八方都在催着要货。 其实在八十年代没有春节小长假一说，问就是努力建设四化，除夕都有不少上夜班的不停工。 也就后来人性化了，才有全国统一放假。 让卫东他们和之前在江州、商州上班的先走，准备好接待局面，老卢负责带着几百人再来。 同时厂里还要抓紧时间招聘几百名外部农民工。 算是很大规模的调整。 顺势再把这个新成立销售公司的调整用既成事实来汇报给部里。 也算是在三线工厂各种改革模式中，探索一条生产和销售分离开的方法。 不然耗资多少亿的三线工厂，真的就没有一家值得留存点赞么。 董雪晴果然毫不犹豫的回来就去辞职，让卫东趁机撺掇老婆搬家，争取摆脱小姨子可以肆无忌惮的那啥。 董雪莹没好气的撵他去红光厂，那边都望眼欲穿了。 所以让卫东回来视察了一圈厂子就出发。 但故意留到最后才来药剂老厂，这边是沈翠月的地盘，有点磨磨蹭蹭的想找江湖妹讨主意。 他还是明白自己和老婆之间有问题，得赶紧解决。 想来想去问沈老三是最可靠的，但又觉得这种家里事透露给她，简直会助长这家伙当小老婆的积极性。 反正一看妖里妖气的就赶紧走。 沈翠月还是把石头塞上车陪着去。 毛儿不算，那家伙已经埋头跑动物园去了。 那就再带个妹妹。 (本章完) 第314章 你们这该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第314章 你们这该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红光厂，才是让卫东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卖腊肉是帮让卫东解决了回到这个时代生存立足的燃眉之急。 真正让他迅速成为万元户，有了货车，然后敢买下几百台相机去西湖包销。 都是因为红光厂的钛锭给了让卫东底气。 可岔路口可能恰恰就出在红光厂的老赵派了个男秘书过来，老程却让章兰芝跟着让卫东。 甭管有意无意，造成了红光厂和西山厂天壤之别的改变。 让卫东心底始终对西山厂有份香火情，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厂照顾好，让这里的人生活得美满，证明给自己看。 谁又能完全明白男女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局面呢。 就像弟弟妹妹们，让卫东想不到居然是安静沉稳的拉姆来陪着石头走南闯北。 叽叽喳喳的卓玛反而天天跟着不动如山的毛儿去动物园。 现在都是石头在副驾跟大哥话多得要命。 拉姆坐在后面沉静的把所有刚洗好晾干的外出衣裳折迭好，折完了就去擦车内饰。 反正一刻不得闲。 但让卫东从后视镜观察到有在听，尤其是石头说起想念高原那匹小黄马，小姐姐的眼睛都会亮一亮。 可能还是会想家吧。 他现在特别喜欢观察人，这就是成为人上人的代价，不得不开始学会察言观色周围人。 唯独没学会观察老婆。 也许在让卫东心里，这是父母之外唯一不用察言观色防备的亲人。 早上临走虽然又热烈的凿了两把，心头还是有点寡寡的，舍不得不想出门。 全靠石头热烈带动情绪，快速穿越山区国道，直奔红光厂。 这边和西山厂那一带可以打游击的复杂丘陵山区不同。 先沿着长江往下游走一百来公里，有座地级市，不进城直接沿着江边拐进一条支流前行就抵达。 石头还介绍吴生云的底子就在这座地级市：“他春节还是回了这边祭祖，初二就去平京了，三姐说要不要抽两个西山厂的人过去看着他。” 让卫东其实不愿意沾太多官面的事：“用人不疑，他也去过hk，让他去平京办事处也是考验他的能力，到现在他没独立立功，他也肯定不会满足仅仅是个办事处的档次，哇，好美，拍照拍照。” 一拐进支流，就是青山碧水的翠绿幽蓝，山势比西山厂那边险峻很多。 拉姆也好奇的探头观察周围。 这条国道就像是沿着条漂亮的绿色长廊在穿行。 偶尔能看见水面上有货轮悄无声息的漂过。 让卫东感叹：“西山厂是用火车往外送，这里就是船运，真打起仗来谁都威胁不到这里。” 果然，在五六十公里的画廊后，对岸就忽然出现片很隐蔽的小码头，背后的山脉间藏着一片很不起眼的建筑。 然后国道还仅仅是从对岸经过，得拐下岔路到水边有车渡过河！ 这尼玛，别说特务摸到这里，就算是帝国主义打到这里，也没法过河攻击啊，难不成开军舰进来？ 反正如果不是电话里详细叮嘱方位和这个小码头的路边隐蔽标识，国道货车也一闪而过。 空荡荡的车渡小码头，甚至给让卫东去梁山泊的感觉。 但肯定是得了叮嘱他要来，车渡连忙热情招呼转运，更全船人都来称赞从没看见这么漂亮的车。 是漂亮，汽修车间得了这趟回江州要全面升级成修车厂对外营业，使尽十八般武艺把副厂长的车捣鼓好。 左右后视镜、车窗玻璃前后保险杠也就罢了。 按照让卫东在hk看到过的那种猪头鼻防撞杠造型，前后侧面都焊上白色粗钢管，上面加装一堆别处拆下来的车灯。 车顶架全面扩大覆盖，也在前沿装了四个大灯。 全车身喷涂成黑色，哪怕没那么高级细腻，反而有磨砂黑的效果。 再侧面喷涂个大大的“x”标志，表示是爱克斯相机、卫生巾的厂家意思，这个建议是秦羽烨提的，说是可以在以后的广告宣传中带上这辆车。 因为最后再换了四个备用的212越野吉普轮胎。 原本小可爱的四驱面包车顿时变成杀气腾腾的越野利器。 让卫东自己都喜欢得很。 但现在只觉得你们在巧言附和，而且全都出来了，谁在开船？ 结果都说熟悉得要命，闭着眼都能往返跑，出来看看热闹怎么了。 把国营单位谁都不怕的那种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三百米的江面在马路上看着就像碧绿飘带，真漂上面的确惊悚。 第一次坐船渡的拉姆，紧张得双手使劲抓紧石头，这小子都比让卫东有前途，伸手把小姐姐揽在身后，颇有担当和柔情。 好在要表演闭眼靠岸的驾驶员被让卫东发烟点火，才保证睁着眼完成。 赶紧开车上岸，才看见这边车篷下藏了一长排各种货车，但标号却不是红光厂。 这边就有武装岗哨检索他的红光厂工作证，还要打电话给厂里确认。 顺便一问，这里是几家三线厂共用的码头，这都是其他厂的车。 让卫东叹气，巨大的三线投资就这样浪费闲置了。 不过对这些厂来说，根本无从知晓能怎么利用这些资产。 就像在哪部军事电影里面说过的，狙击手隐蔽得越好，同时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视野越小。 完全藏起来的结果，就是与世隔绝。 这边就跟西山厂类似，七八家工厂相互隔着一两公里到四五公里，独立生存。 哪怕从卫星上看，也最多以为是几个自然村散布。 但穿行其间才会发现居然是以几个元素标号区分方位，这分明就是个he工业基地，怪不得防备这么严格！ 保密级数绝对高于生产光学仪器的西山厂那边。 改造前景也更艰难。 反正经过了两家警惕万分的厂门口岗哨，五公里后让卫东才找到红光厂。 比西山厂更紧凑神秘，遮掩得更严实的“小山村”，赵厂长已经带人在厂门口迎接，不用动员估计全场数百人连同家属都出来看热闹了。 不管怎么说，去年最终卖了四十吨钛锭，让卫东哪怕逐步提升进价，最后把卖价六万六的钛锭，都返了五万六到厂里。 还是含泪赚了近百万。 他是真不想赚这个钱了，可烫手山芋甩不掉。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饿死吧。 所以这次来除了看能不能帮忙做点产业调整，就是想把这事儿说清楚，要不对接交过去你们自己做销售买卖，老子不参与了。 可这江浙厂和红光厂两边儿只要对账，又有点麻烦，而且这一路买卖没敢交税啊。 让卫东已经算是很小心很守规矩了，但也会出现这种创业初期有点见不得光的第一桶金。 真是反复在警告他，千万不要再留下这种把柄了。 赵厂长就嘴笨，主要激动：“来了来了，早就该来了，热烈欢迎，这车好看，真好看！” 以前在门市部的王大妈也好奇探头：“呀，好俊的娃和妹子，欢迎欢迎。” 结果得了让卫东一个眼神，石头就麻溜的爬上车顶，拉姆协助他把网兜帐篷布下的货物，跟后备厢的都搬出来。 一百瓶sod蜜，两百条牛仔裤，五百包卫生巾，五台收录机，二十台相机，两百个胶卷。 让卫东是真心实意感谢这个帮他起步的厂。 顿时让迎接的人群都热闹喧哗起来，让卫东才提了小包跟使劲搓手的老赵，以及几位厂领导走进办公楼。 大同小异的苏式建筑风格小楼，估计还有防炸的指标，泡上茶才摆事实讲道理：“都是三线厂，别人能转产别的东西，你们能怎么办，这种筛矿冶炼的专业活儿，也找不到别的事情来替代啊。” 人家现在已经小富即安：“现在一吨有四五万的利润，十多二十吨就保证全厂很满足，关键是要保持这个销量，而且价格波动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才能保证长久呢，要是一直都这个价格该多好。” 让卫东头痛，还不能直说以前每吨我赚了你们快五万，现在也每个月随手赚几万，都不想赚了！ 但现在能敏锐的发现其中重点：“以前年产量八十吨，今年卖了四十吨，你们是减产了还是在囤货？” 厂里理所当然：“减产啊，卖得这么贵，我们库存积压了有五十多吨，年底就开始放假休息了，实在是感谢你的销售工作。” 让卫东内心卧槽，我特么放弃利润多给你们点，就立刻开始躺平，这风气！ 可国营厂就这个作风，工资是按照规定给的，多了也没多少，少做点也差不多是这样，为什么要多干，反正都能拿到，习惯了国家反正都要兜底，那就懒着呗。 难道还没意识到这几百上千人能不能活得好，是老子愿不愿漏利润吗。 让卫东索性把那个包拿出来：“我能给各位的建议，首先就是生产进度还是不能停，甭管卖价多少，你哪怕屯着也能在高位的时候多卖点，低位的时候能帮补下，不然生产线荒废了，想加量生产就不一定吧。” 众人点头说是，看起来也不怎么诚心：“只要整年能有六十万左右的利润就够了，再多收入也干不了什么，钱也没啥用。” 与世隔绝到这种地步了。 让卫东无语：“其次就是你们各位看看这种熟食品，如果可行呢，上次不说了你们这边的鸡还不错么，建议可以做个这种怪味鸡、麻辣鸡之类的厂，也算是两条腿走路……” 刚说到这里，忽然听见外面一大片密集的脚步，哗啦啦走进来好多穿着军装的身影。 差点把让卫东吓尿，这是设了个圈套来抓我贩卖钛锭吗？ (本章完) 第315章 看谁到底在做嫁衣 第315章 看谁到底在做嫁衣 让卫东就是心虚。 这可能就是他始终不会赚点钱就狂妄无边的原因。 知道专政铁拳的厉害。 能不跳起来，还坐在那保持神态自若，已经是两年的历练结果。 从这点来说，让卫东跟只要见了政府就发抖的沈老三差不多，董雪莹要头铁犟得多。 而吴生云则骨子里似乎习惯藐视规则找空子，他才不是个江湖人，而是个真正的商人。 但眼前这些肯定都是军人，那种雷厉风行的强硬气质完全掩盖不住。 好在没有领章，让卫东看了眼后面全副武装的那种警卫员只站在了会议室门口，略微松口气。 又有点纳闷，都已经藏得这么隐蔽了，你还装腔作势个啥啊。 哪有这么多阶级敌人、帝国主义、敌特破坏。 赵厂长也带头起身，迎接这风风火火的一堆人：“这是让卫东同志，也是带动西山光学仪器厂和商州工业园区的改革先锋，一直在帮我们做钛锭销售，切实保证了我们厂里的收支稳定，这是……耿指挥长。” 让卫东明显注意到他在介绍对方时卡了下，没有说职务。 心知肚明的那就是有保密原则，肯定不会多问的跟对方伸来的手握上：“幸会幸会，我只是顺便过来交流些第三产业的工作。” 谁知对方握住他的手就没松开，算是拽着在桌边坐下：“早就听说让同志，所以才不停催促老赵能联系你来看看，也给我们传递些改革经验。” 让卫东有点恍然，怪不得老赵自从钛价“涨”过五万且每月有五吨出货就乐得没声了，突然春节前后又积极催促自己来这边，来了又不怎么热衷搞些什么产业。 原来根子在别家：“这边厂子生存情况很严重吗？” 其实光看外表就有点感受，红光厂现在每个月二十多万的销售收入，还有几辆车在外面跟着跑长途。 老赵他们不说衣着光鲜，起码都是崭新整齐，跟几十公里外的地级市差不多水准，个别还穿着牛仔裤呢。 现在进来这帮人，几乎全都是旧军装，磨得破损发白的那种衣领依旧扣得很严实，袖肘上甚至还打着补丁。 气色差别就更大了。 放松下来的红光厂各位气定神闲，来人们却严肃焦灼，咋一看真以为他们来抓人。 其实是揪心：“我们的主体工程建设了十八年，现在才到部分设备安装的阶段，去年突然一声喊停，所有人努力奋斗了十八年的目标就卡在那，现在我们守着工程……要吃饭啊！” 让卫东震惊，西山厂他们也是二十多年前开始建设，但一般都是一两年内开始投产。 这会儿建筑不复杂，砖墙木梁青瓦就行，军工产品也不复杂，按照基本都是手搓成品，大力出奇迹的人定胜天。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十八年都没完工的活儿…… 当然，以他的感受这种三线厂的效率也未见得多高，套用后世看小视频的常见梗就是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听起来很感人，但实际上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 他不动情，主要是卧槽。 三线厂投资巨大，但好歹西山厂、红光厂还是产出了。 这边居然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投入，那不是超级无底洞吗：“你们是……生产什么的？高度机密就算了，我不涉密。” 他是一点都不好奇，但如果自己不表达下才显得更奇怪。 果然对方毫不犹豫的说不行：“这涉及到国防安全，肯定不能说，现在我们就是想了解下，有没有什么能改善经济条件的办法。” 有点类似跪下，给你个我求你的机会，语气很诚恳，但性质差不多是这样。 让卫东无语，可能沿着铁路线的西山厂好歹是跟人造线路打交道，这沿着江水边的三线厂彻底退化了社交属性。 但他能理解这脑子里没转过弯的心态。 还停留在吃皇粮的居高临下云端，没把自己放下来去市场上滚爬拼杀。 其实大多数三线厂，甚至八十年代改革的国营厂，全都因为这个原因才倒闭。 早就被皇粮养得失去了自主觅食的野性。 “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红光厂在江州这样的办事处、门市部，倒不是说这些地方能赚多少钱，而是好歹有个跟外界交流的渠道，你们现在对外部的情况了解有多少，经济体制改革的力度是不是清楚？” 看着对方都有些茫然摇头，又充满警惕的表情，这交道是真不好打。 钛锭这事儿问题就出在这是特种金属，真要是不锈钢之类让卫东半点心理负担都没。 现在耐住性子：“首先这是我的工作证，经过五机部认证的三线工厂副厂长，其次我无意打听你们厂或者项目负责什么，那我就只能提出几条没有针对性的建议。” 对方依旧把他的工作证拿过去认真翻看了，很严谨细致。 但主要还是认真听他说：“我去年到平京参加了经济改革会议，我不知道你们分属哪个部门，西山厂是五机部，从会议从工作中我们得到的感受是，三线工厂一定会全面叫停，不光是国际形势不需要三线模式，更重要是没钱了。” 让卫东还觉得自己是就事论事的实话实说，没想到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对面有人脸色陡变，更有人激动的站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国家需要我们8……” 后面真是用了莫大的自我约束力才把项目名号给咽下去。 耿指挥长的脸上也是绷紧了的扭曲。 让卫东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捅了心窝子，可以说是在颠覆对方的三观，摧毁所有信念，付出了几十年甚至是一生的信念。 这一步……西山厂的老程他们在让卫东去到厂里搞廉价相机前估计就经历了，老赵他们还没掉进最惨的境地又被让卫东偶然遇上开始销售糊弄过去。 只有这帮去年才被停工的家伙，断崖式的停工…… 让卫东尽量诚恳些：“改革开放的原因就是经济结构支撑不下去，得换个方式，很多三线厂应该从几年前就开始要求自谋生路。” 老赵连忙点头证实：“对，我们从81年就接到文件，82年提醒确认，83年就正式断奶了，当时老耿你还安慰过我们……” 看着对方更加痛苦的表情，这尼玛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可以想象那时候还有点没有被裁掉的优越感，其实放到后来的下岗潮，再后来的电商下店铺倒闭潮，口罩时代的餐饮倒闭潮，让卫东忽然领悟到这一茬茬的都是在重演！ 所以他伸手在对方手背摁住，再把诚恳倾注进去：“就像家里的孩子，要永远相信母亲，但每个孩子也要尽量自己长大去谋生，支撑起家庭，而不是都只呆在家里喝奶，我这么说的意思只有一条，放弃幻想，努力寻找出路。” 明明他才二十岁，说得却老气横秋。 也不等对方回应，拿过桌面上包里的小食品分发：“刚才我从渡口过来，看到那里停放了不少工程车辆，如果可以，应该全部组织起来，出去组建运输公司揽活儿赚钱，而不是全都停在那白白报废，司机们还闲得打牌坐吃山空，政策改变不是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理由。” “其次就是我给红光厂本来提出的，利用这边野生环境较好的情况，大面积养殖，搞食品厂做麻辣鸡块之类产品，甚至养猪都行。” 后面又有人跳起来不屑：“怎么可能，我们是搞……搞科研技术的，怎么可能去养猪！” 让卫东无奈：“运行了这些年的经济模式，现在卡住了，明白吗，就像大卡车走进狭窄山路里进退两难，如果拓宽道路可能前行，但拓宽这个过程，整辆车可能就锈蚀报废了，这时候应该整辆车都赶紧自救，拆开来自己能干嘛干嘛，等到能够再组装运行的时候，才没失去自己的价值。” 说着自己撕开个小包装开始嚼：“都可以试试，我说的运输公司，一般人可能很难组织起来到市场上找不到活儿，但我们能保证，红光厂的几辆车之前也在参与……怪不得这俩月不声不响的没跑长途，生存压力没了，你们就又开始懒散了啊。” 国营厂真的不能苛求干劲冲天，尤其是那股艰苦奋斗的精气神被市场经济的现实打破之后，只会觉得自己被欺负欺骗了。 眼前这帮人大多就这个反应。 红光厂的反而讪讪的又带点庆幸。 让卫东忍不住吓唬他们：“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去年卖不出去，只有低价的时候忘了？要是回头卖不掉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这时候那位耿指挥长也撕开一片开始嚼，慢慢嚼：“这个养鸡、养猪的食品厂又是什么做法，怎么才能换成经济效益？” 让卫东苦口婆心：“先局部尝试，能行就大面积上量，我们照相机销售公司，能协助你们成立销售公司去卖产品。” 红光厂居然有人小声嘀咕：“我们也可以成立销售公司自己卖嘛。” 让卫东求之不得：“行行行，你们自己成立销售公司，正好承包合同到期我就不参与了。” 顿时让这边几人脸色骤变，老赵连忙和稀泥：“运输合同还在，还在，汽车队只想呆在市里面给工程运输，确实有点偷懒，我会批评他们，再把新的销售承包合同签了吧。” 去年就是春节前签下的承包门市合同，确实到期了，让卫东看了这帮家伙真的很想摆脱这份协议。 但是看看这边严肃又沧桑的指挥长，又有点不忍。 也许是看到了让卫东眼里的善意，这位指挥长忽然开口问：“工程运输？什么工程，我们是工程兵能做工程吗？” 让卫东都愣住了。 这年头转向最厉害的就是建筑工程吧！ (本章完) 第316章 独属的浪漫 第316章 独属的浪漫 这确实是让卫东来之前都没想到的情况。 他印象中的三线工厂，肯定都是生产各种军工产品。 哪怕这里特殊点，是生产各种特殊原材料，那也是生产部门。 改造肯定要围绕原本的生产条件和技术来想办法，搞养鸡养猪已经是很无奈的因地制宜了。 结果人家这里的主体是军转民的工程兵！ 刚才让卫东也不好多问，现在仔细一盘，一百多台运输车辆，几十台推土、挖掘机械，大量的掘进设备，尤其以各种钢筋混凝土施工为最强项，甚至有自己的钢材加工厂！ 这位指挥长其实在转制前是基建工程师改团的指挥。 麾下三千多人，加上部分家属，近五千人的规模突然停工没事做，压力可想而知。 这尼玛……才是抱着钻石饭碗讨口！ 但反过来想又没啥问题。 除了这种超级工程，现在房地产市场还没开始，江州刚卖的房地产楼还是砖混结构，对技术含量较高，钢筋混凝土居多的框架剪力墙结构大厦基本没需求。 让卫东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建筑行家，内部几种工程项目都在搞，接触的专家、建筑公司也多。 一听就知道对方这技术含量。 刚才他这么开车行来，几乎所有看到的建筑都是最普通的砖混结构，甚至连三层以上的楼房都不多，尽可能低调朴实得不起眼。 这么大用料的钢筋混凝土去哪了？ 答案肯定只有一个，全特么灌到地下去了！ 这肯定在让卫东脑海里隐约唤起个旅游项目的小视频，就在这一带后来有个超级巨大的he工业地下工程，多年以后才解秘开放层了旅游景点。 原来就是这帮人奋斗十八年的成果，虽然没成。 肃然起敬的同时也有些唏嘘。 后来常说我们国富民强的盛世，是有一群人在前赴后继的默默付出，后来接受的教育也是为他们扼腕击节。 可后来再惋惜也有个屁用。 现在有机会，何不让他们也有幸福的未来呢。 所以当机立断的转向：“你们先给上级申请汇报，询问能不能参加商业地产建设，如果可以我尽可能在江州接下来的一系列商业地产工程中，给你们争取到施工项目，应该能立刻解决燃眉之急。” 耿指挥长惊喜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真的吗？我们已经要求自负盈亏的转制，我们可以做项目，肯定能做好！” 让卫东很肯定：“只要政策上允许，手续上没有问题，我肯定能保证有项目，所以最好你们还是给上级申请汇报下，不要迈出这一步，再说犯了什么错误，那就有点折腾人不是？因为这是在全国都刚刚开始尝试的商业地产、房地产改革，我不希望你们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还是他的做事风格，一定要拿到个明确的回应。 不然这事儿天晓得主管部门在这个进退维谷的时候是什么态度，要是真改头换面了会不会觉得不务正业，那就犯大错了。 军转民的工程兵本来就是种改革，又遇上房地产改革，两层探索碰到一起，危险系数加倍啊。 耿指挥长深深的看他一眼，敬了个礼：“那就请让卫东同志稍微停留些时间，我们尽快回复！” 说完起身走的时候，指派门口留下俩警卫给他！ 双手端着五六冲的那种刚强严肃！ 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要把人看押起来吗。 其实又没限制他，就无论去哪都跟着。 让卫东再跟红光厂开会都觉得没兴趣了：“那就随便你们，养鸡养猪不愿意，请你们保持生产规模，多囤点货也懒散，那就随意吧，我已经把我这两点正式表达给你们，成年人自己做选择。” 厂里面还是把他当财神爷，赶紧拉着去吃饭，这山里的鸡和猪肉，确实有特点，有嚼劲特别香，但比起这里的鱼就简直是小字辈。 鲜香嫩滑，稍微用滚汤一裹，搞个调味酱料碟蘸蘸，能把舌头都咬了去。 石头默默的给拉姆挟了好大一碗，高原小姐姐肯定有种人生怀疑，自己以前吃的都是什么啊。 但又反过来娴熟的给大哥小弟都盛上鱼汤。 所以如果撇开对灯红酒绿的繁华向往，真懒散的钓鱼打猎寄情山水间，这片三线厂确实很消磨斗志。 有点工资拿着，天天过这种神仙生活也不是不行。 总之想要把这做成产业很难。 这江里的鱼不少，但每天能捞起来也就那么多，自己这片人吃不愁，外运做买卖就够呛。 让卫东本想结合爸妈的酸汤锅，搞点酸汤鱼菜品，也只能作罢，就这么滴吧。 好不容易抢了两条牛仔裤给那俩工程兵战士，吃饭也拉着一起。 都不是套近乎，而是看着人家旧军装真觉得心酸。 脑海里已经琢磨的是先动哪块工程给这边，尽快见效益。 却没想到自己能被这里人都知道，已经是挂着名正言顺的国内改革先锋名头。 官方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宣传点他的名，但在相关部门，以及认识他这些单位肯定挂了号。 这位耿指挥长转头更拿他的名号去汇报，不然凭空说要拉了基建工程兵去接商业活儿，肯定能梳理出来小辫子。 就很快，晚上在红光厂招待所，两层小楼的七八个房间二十多个铺位就他们仨，后勤科长交代给他，就跟服务员一起下班回家了。 俩战士还想站岗，让卫东劝他们不用站着，更不用端着枪，歇歇吧。 正准备以身作则的早点休息，让大家都放松些。 老耿已经找过来：“上级同意改制要求，我们作为二机部四局下属某部工程团跟你成立股份制企业，探索基建工程兵改制新路线。” 让卫东吃惊：“跟我？我只是帮你们拉活儿，能够保证你们有活儿，我不跟部队做生意。” 老耿很正式：“是我们自己的公司，从去年开始要求必须转制，可工程都停了，完全没有活儿干，这一年就算想学习鹏圳基建师的模式，集体转业成为建设施工队伍，也没有施工项目，所以现在上级领导同意由你来带领。” 连人带马全部给！ 让卫东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尤启立拼了命的都要出名。 在这种群雄并起都称不上的时候，这种标杆效应威力有多大：“他们知道我？” 老耿坚定的点头：“我汇报了你的名字，上级就知道你是江州市房地产改革的先锋，正在带领江州市地产改革，我们一定跟着你从头开始、不怕失败、迎接挑战、敢打硬拼、绝不服输！” 很明显，跟着他再出现的一堆人，随着这串四字语，整个气势都在一寸寸的昂扬。 之前被荒废，被遗忘的那种灰暗情绪瞬间消失殆空。 这是铁军啊！ 有什么建筑公司打得过这种成建制的工程兵战斗力？ 让卫东居然都没觉得狂喜，只深深的卧槽，惨了，这是硬要黄袍加身的节奏。 挠挠头：“有长途电话吗，我还是要给江州市里面汇报下这个事情。” 结果江州市大力支持！ “你关于在动物园周边做房地产尝试的申请非常好，相比港商提出的市中心商业大楼，江南区临江的拆迁区，你这个试验的步伐更合适些，他们真的是步步紧逼，你要站到第一线去承受火力啊！市里面肯定能站到面对上级的那边第一线去，我们各司其职才对。” 让卫东强咽口水，他都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吃了美味的江鱼，还是因为看见前方的房地产蛋糕：“我……我没想做房地产，这个风险太高了，我认为这个阶段生产制造才是核心，开厂就已经很忙了，真的只是这次过来跟三线工厂搞生产，遇到他们这个基建工程部队转制以后非常艰难，帮他们找活儿。” 那边笑起来：“正因为风险高，才交给可靠的同志去完成，他们这个队伍我大概知道点，你不要多问了，直接接过来赶紧推动动物园的地产尝试，也抓紧把动物园承包改制的工作做好，尽快立项，尽快动工，五一节市直机关可以组织到新动物园郊游吗？” 让卫东啊？！ 今年除夕就二月下旬了，现在三月头，两个月时间都不到！ 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逼着老子要当全国最早的地产商！ 所以三言两语确定好市里面安排的交接人手。 让卫东挂了电话，再看老耿：“先调集精兵强将，马上跟我到江州经开区驻扎，然后立刻投入动物园片区的地产改造项目，前期一千人左右，后续站稳脚跟再陆续把所有人调出去，这里留点人手看住原有项目就行，您看这样行吗？” 就站在旁边听让卫东用普通话交流的老耿，难掩激动神情，狠狠的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都转身了，还是转回头来：“让卫东同志，感谢你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也许你是出于善意或者怜悯，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更会让我们优良传统的红旗继续飘扬！” 谁说我们不懂浪漫了。 这才是独属于我们的浪漫。 因为专门驱车两三公里过来基建团部打电话，让卫东还没踏出门呢，外面已经吹响了集结号！ 新的战场开始了。 (本章完) 第317章 欲擒故纵得人心 第317章 欲擒故纵得人心 让卫东来的时候，是有点漫不经心的。 心思多少想着家里那点拉扯。 只觉得婆娘真多事儿啊。 这一刻，站在团部门前他早就把所有别的丢了干净。 悄悄挺直胸膛，看着无数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匆忙的从营房跑出来，迅速戴上没了徽章的军帽。 却依旧用军人的纪律要求自己，整装列队。 听老耿声若洪钟：“全体都有！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转业成为江州市建筑开发公司，虽然正式的番号还没有确定，但我们新的战场，新的荣誉，新的目标已经在前方！” 三月的山里夜晚，春寒料峭。 但无数的眼神都随着这声音变得滚烫热烈。 也有好多家属抱着孩子悄悄出现在边角，喜忧参半的看着这场景。 歇了大半年的局面终于有了变化，可又要两地分居吗。 让卫东就不知道怎么，好像看到了老爸。 从来不提他当兵时候的事，却一辈子都在板正的这样挺着腰板生活。 于是当老耿回头满意的看见让卫东站在那，提高音量：“所以，我们从现在加入由让卫东同志带领的改革队伍，去战斗在城市建设的第一线，有请让卫东同志讲两句！” 几千人整体热烈的掌声确实充满了询问。 让卫东没部队那些讲话的模式，摆摆手上前开口：“首先我就解答在场家属的疑问，转业了，你们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江州市建筑职工、干部、家属，你们未来的户口都在江州市，安家也会在江州市，没准儿你们去建设的第一处住宅小区，就是你们未来的家，所以我保证努力奋斗的你们，一定都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我保证！” 这就是让卫东不一样的地方了。 无论是当初的影展作品，还是后来的砖儿台报道，又或者hk考察。 嗯，还有对让卫东影响最深的尤启立讲话风格。 这个时代从上到下，包括今天的老耿都习惯于宏大叙事和恢弘气势。 一定要用口号式的远大理想来带动所有人跟随。 这没问题。 没有这股劲儿就不会屹立在这里。 但几十年下来，这招差不多走到极致了。 让卫东就带着三四十年后的习惯，喜欢把感情从恢弘的大时代场景，倾注到具体的生命群体，这种充满人文关怀气息的情感，恰恰能抚慰这时候正在失望、怀疑、撕裂的各种心态里。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具体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吗？ 连老耿都有点吃惊。 他亲耳听到让卫东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甚至在电话里都还有点推三阻四。 可现在拿定主意就要给所有人幸福。 这是几千个人，不是几匹马、几条枪，随便糊弄就能摆平的局面。 全体工程兵已经惊喜得有人喊好，有人鼓掌，更多是不知怎么表达的憨笑。 让卫东就习惯于把事情明晰化，可能这也是税务大院的习惯，讲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不如实实在在的算账： “其次第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带着工程设备、运输载重车辆到江州江南区经开区，明天就过去开始上班，我们有厂房、住宅楼、住宅小区、商业大楼需要修建，也许你们还没修过其中的一些样式，但相信你们能尽快学习完善自己，成为最好的建筑施工队伍！” 呃，让卫东确实是是对基建工程兵不太了解啊。 老耿等他说完之后，还带队鼓掌感谢了老板的发言，才傲然下令：“所有党团员组成攻坚队！” 哗啦，差不多有三分之一吧，齐刷刷的出列重新组合。 “所有中高级技术业务骨干上刺刀！” 居然又是近两百人默默出列成队。 让卫东都傻眼了。 他现在接触的建筑施工队伍，基本上都只有很少的技术人员。 从来没想到能有这个比例的施工队伍技术含量。 转念一想，卧槽，他们可是在施工目前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复杂、技术要求最高的工程，技术水平确实应该很拔尖。 小看了！ 当然最后他提到的是让其他人先坚守现有岗位，等那边站稳脚跟，再陆续从这边撤离过去安家。 让整个营区这一夜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忙碌气氛。 他们的感受肯定和红光厂不同。 那有色金属厂好歹有出品，能干活，贱卖也是卖，有货起码还能感知到自己的价值。 基建工程兵是猛的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号称南征北战、攻无不克的队伍长期施工任务就好像蛮牛掉入泥沼里，有劲使不上。 没了国家级的基建工程，市场房地产又没展开的节骨眼儿上，他们都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自负盈亏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没活干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生活立即陷入困境，过去这一年是他们最困难的时间。 这下重新有了希望恨不得拼命厮杀！ 连夜收拾东西打包，把各种工程车辆装上货车拖挂。 所以第二天大约有六十辆大型载重货车，跟着让卫东的小面包浩浩荡荡回到江州的时候，大多数人还只是有种恍若隔世的好久没到城里感觉。 等看到规模庞大的阶梯状施工工地，里面还有宿舍楼开始打底，住宅高层正在深挖，他们差点哭出来。 太想念这种热火朝天的工地气息。 这边刚开始年后上班施工的搬运公司、卫生巾厂、牛仔裤厂、印刷厂，以及正在开始准备招工建设的港资厂所有人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一夜醒来看到一支重型合成装甲旅蹲在眼前。 让卫东这十万平米的地块，差不多是正方形，正面施工搞得热火朝天，其实进去以后还有起码三分之二的荒地。 选了远处连市区公路都没修好的那条边，卸下装备咔咔的立刻开始修营房！ 除了找这边借点砖，借点水泥，我们啥都有，连铁架子床都带了。 因为首选的活儿就是给港资厂修厂房。 以前让卫东还想着借自己的厂房给他们。 现在算了，资本家的钱给自己的队伍练手不香吗，你们这么气派的品牌不修点漂亮的厂区，简直过意不去。 他作为港资厂的唯一合作伙伴，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方针。 介绍了几大部分相互认识，相互协助。 让卫东却带了老耿去市里面签署股份改制协议。 路上他邀请老耿坐自己的车，算是原原本本的把目前关于经济体制改革，尤其房地产改革的局面给山里的老指挥讲清楚了。 最后给出来个出乎意料的方案：“基建队伍就是改革时期的国之重器，我没有资格据为己有，所以这个重型建筑开发公司，我建议由江州市接纳成为市里面的王牌队伍，我充其量算这个阶段的承包人。” 原因很简单，表面上看起来是包括老耿在内，对于自己变成“个体户”的私企员工管理层都很难接受，他都没想过自己当这个私企老板，从感情上他们还有点难以承受自己实际上被体制抛弃了。 让卫东听出来，就极力撮合他们成为江州的国企。 本来军转民的资产转移，基本都是这样算国企。 但实际操作在未来几年到十年内，后世人知道很多聪明能人在这轮体制改革中狠狠的捞了一把贱卖的国有资产。 虽然不至于像苏聨崩塌的时候，养出来一堆这样巨富的寡头。 这局面也是很触目惊心的。 让卫东有自己一手一脚搞起来，年产值几亿的卫生巾厂，何必踩这种泥沼？ 他连那边正在搞的西山光学仪器总厂，都分毫不沾原来的国有资产，只独立在外成立独资的销售公司。 有效防备西山总厂万一遇见什么换了领导抽风的事情，就足够了。 现在这在他内心起码能评估价值几千万的工程机械团，千万别贪心的揽入怀中，假以时日绝对是跟红光厂类似的烫手山芋。 能掌控一段帮自己打天下就够了。 市里面对这个非常防范政策掉坑的年轻老算计已经很熟悉了，当着老耿调侃让卫东：“你知道江州市现在建筑公司已经排到第几建了吗，你知道这一轮基建工程兵兵种改制有五十万人转业，全都在市场上嗷嗷叫吗？” 让卫东忍不住露出我伙呆的表情，五十万基建工程兵？！ 算算时间，82年开始撤销编制，84年国内开始大面积推动房地产公司，过几年开始猛推商品房。 这尼玛明显就是条因果关系线啊！ 没钱搞国家工程，养不动工程兵，大量转业，全国各地陡然增加各种建筑公司，怪不得好多房地产大佬，都是顺着这一波后面起势的。 身着朴素旧军装的老耿绷紧表情，可能他都没想到竞争的同行有这么多！ 市里面能看到的信息肯定更全面丰富：“鹏圳现在就全靠两个从东北撤过去的基建师，四万人在搞建设，他们成立了鹏圳建设总公司，可鹏圳之前是小渔村啊，江州有十二家建筑公司，你自己不都是房地产建设开发总公司的顾问，我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有一支信得过的民营建筑公司来给全国树立标杆。” 可能换个人这时候顺水推舟就收下了。 让卫东严防死守红线：“市里面要民营股份制没问题，那就把设备折算成国资股份，是第一股东，然后其他股份由全体基建队伍的官兵共同持有，这才是真正属于大家的建筑公司，我保证他们的工作激情能成为全国标杆。” 老耿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种“包产到户”的方式。 但更没想到的是让卫东居然对他们秋毫不犯，这种高风亮节的态度反而彻底收服了这支王牌军的心。 (本章完) 第318章 终于成了万兽之王 第318章 终于成了万兽之王 市里面哈哈大笑，对让卫东这种人我要了，但不扯证的渣男战术已经很熟了！ 既能规避当前政策摇摆不定，万一当资本家收拾的情况，又能抓住机会发展规模。 简单说就是白嫖！ 反正认定他就是不想被重资产包袱拖住。 所以也别想跑。 “行吧，但法人是你，没有股份的你代持国资控股，这恰恰是个三方关系，也算是改制的一种探索……我们先来看看这抢先动工的动物园片区改造项目要怎么做。” 让卫东只要不被这种敏感的国资套住也行：“我只负责提些建议，在我的团队里，负责房地产的是小池，那个江州长大的hk年轻人，他了好几年的时间在准备研究hk地产，准备专注于在内地房产上做事。” 市里面又放手：“那是你的事情，你是法人就要承担责任，具体怎么呕心沥血的跟港商、市场、保守的顽固派，激进的走资派斗争，那都是你的任务。” 还掉头给严肃的老耿减压：“你是老同志，多帮卫东承担些具体工作，让他腾出精力多做些对人民群众更有帮助的改革尝试，相信你们一定会搭档做出好局面。” 能在部队做到这个级别，那就太会听音了：“我一定协助好卫东同志做好房地产改革探索。” 就是摆明了强调做副手别打岔。 市里面很满意：“你别看他年纪小，做事很稳沉，所以工作中多相信他在战略上的选择，战术上又不能迷信他样样都精通，多查漏补缺。” 这比较罕见，一般是派老同志多掌舵，年轻人多冲杀，这里恰好反过来。 让卫东还敢调侃：“就是容易犯错误的让我这种民营企业家去背锅……” 老耿不得不开始茫然的学习东言东语，因为市里面连同秘书都笑得嘿嘿嘿，明显多熟悉这家伙的风格了。 但趁着这会儿拿来市里面才有的超大地区图，一两米见方，还仅仅是动物园所属城区的局部。 让卫东就展现他的战术其实也还不错。 动物园在西郊，周围基本都是空地，只是距离这边区中心一公里左右马路上，聚集了区府、区医院、区中学等传统单位。 所以要搞住宅小区，只能在朝着郊外的那边去，全都是空置地块。 这年头只要不在市中心搞建设，拆迁成本极低。 到处都能找到空地。 让卫东就给老耿商量：“我们争取来座二十多层的电梯住宅，你们跟市设计院一起商量论证技术，采用江州电梯厂的产品，也算我们给全国商品房改革打个样。” 因为回市区路上聊着他才了解到基建工程兵部队基本代表了当前国内最强的施工水平，更别提纪律性和吃苦耐劳了。 可直到刚才市里面说起鹏圳全靠两个基建工程兵师团顶住了建设强度。 让卫东突然想起，八九十年代创下那个几天一层楼的鹏圳速度，怕就是这俩基建师的杰作。 那既然有强军在手何不直接上个王炸。 江大那边不是在建玻璃幕墙的二十多层酒店大楼么，说明江州在技术和材料方面已经没了问题。 那索性抓住这个开门红的机会，搞个更趋近于二三十年后的样板楼出来。 因为这会儿真要是搞几栋这种高楼，纯靠市场销售，多半很难卖出去。 恰恰是现在让卫东这边积累了不少卫生巾厂、经开区的工人可以帮他打底，加上未来市区内的港商商业地产拆迁还房，更有消耗空间。 老耿听了描述表示技术上听设计院的，施工难度他们能保证克服。 市里面笑：“现在是两个月时间能不能让动物园有改制承包以后的新面貌，动物园的问题是日常消耗费用较高，但又不能拉高票价损害市民的休闲娱乐属性，你准备怎么办？” 让卫东敢揽这个瓷器活儿，必然心头有杆金刚钻：“您二位看看这张照片，hk德发集团的港区游乐园+动物园门口。” 就是那个做成尖顶城堡状的入口处，一堆高高低低的城堡城墙，外加宫殿城楼平添几分童趣。 现在的动物园大门，都是最标准的那种公园式样。 左右两座水泥柱子，上面镶嵌动物园字样，沿着都是铁栏杆。 绝对不会有半分让人想合影的样子，这的确是费不多，立竿见影的好看度直线上升。 几位市领导都好奇的传看：“然后呢？这个是看起来比较有趣，可也只有看看啊。” 让卫东解释：“看着只是入口处的一排建筑，其实是园区宾馆，可以用比较合适的价格，开放给市民来住一晚体验动物园的清晨、夜晚。” 所有人都挠头：“会有人来钱住这里？” 让卫东却问老耿：“如果你带着孩子来江州出差，有八块钱一间的动物园宾馆，你愿意住吗？” 老耿认真想想：“反正都要住一晚，招待所大概两到五块一个人，孩子从来没见过动物园，还真可以住。” 让卫东击掌：“可能你们在大城市习惯了，其实全国都没多少完整的动物园，很多孩子成年人一辈子都没看到过斑马、老虎、熊猫，这会让动物园变成个对外的景点，起码出差、旅游、高校学生会增加来游玩的数量，既要不拨款多赚钱，又不能涨价，可不就得多吸引人。” 这是商业思维，还带了点旅游城市的推广路数，这会儿哪有这。 都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哪里说不出来的不至于吧，这样也能承包脱胎换骨？ 反而是老耿在试着参与，他已经有角色能进入：“可你说住在动物园，那又能特别看到什么吗，不可能晚上还开放吧？” 让卫东之前跟港商已经认真逛过，没准儿就拿着照片之类在琢磨，已经成了他工作乐趣之一。 现在再翻出德叔那个游乐园的宋城、溜冰场等照片。 “两个月能把这些外观新奇的塔楼、城楼修出来撑场面已经不错了，但持续改进的是应该拿进门这两百米长，一百多米宽的绿化场地，做成我们的游园夜市、风情街。” 这个绝对超纲了，八十年代哪有夜生活，越是大城市的夜晚越是空得早，基本随着夜班车九点收工，几乎没人跨区游荡。 哪怕是江州市中心，夜晚没有娱乐场所，霓虹灯之类都是浪费电力的里胡哨，在时不时还会停电保生产的年代，晚上黯淡得很快。 相反是西山厂这种三线厂矿、国营大企业，反而会因为有工人俱乐部、灯光球场、澡堂子、夜间阅览室、电影院礼堂，灯火通明的好玩得多。 但又不完全是宋城那套仿古建筑大兴土木，让卫东描绘得更像是主题商场：“有点我们那个自由市场的意思，专门卖一些从全国各地找来跟动物有关的商品，吃动物样式的饼干、烤饼、蛋包饭之类，当然如果能培养几只猴子端盘子那就更好了，但最重要的是搞动物巡游。” 市里面各位都跟老耿一样听得津津有味，还一起变色皱眉：“狮子老虎搞出来巡游吗？危险，危险不合适吧。” 让卫东就是个大杂烩：“是舞蹈演员穿上动物一样的服装扮可爱游街……” 边说还边做个猫爪可爱的扣腕动作。 他个偏肌肉小伙儿的爷们儿，搞这种扭捏卖萌动作，让一群人都忍不住打冷颤。 全都露出我完全不懂，但很受震撼的表情：“这也有人看？” 让卫东挠头：“啊，你说扮演的孙悟空、唐僧这么走着会有人喜欢看吗？好听的音乐背景，跳着舞出来……” 没忍住，真的没忍住，让卫东下意识的做了几个穿背带裤扭腰摆肩晃人，最后投篮的动作。 所有人又一起战术后仰，你这什么跟什么啊！ 让卫东自己也觉得尴尬大失败：“回头我找几个专业舞蹈演员整理好，配上乐，各位看看就知道吸引人了。” 其实由他承包，基本是无可争议的选择。 没有竞争对手，减免财政补贴，让卫东的企业保证他不会砸锅就跑，起码能承担起责任。 现在说明他的确是准备了很多样，各位只能勉为其难的表示大概听懂了，你自己去搞吧。 前提当然是不能破坏现在动物园的土地红线，不会损害动物数量。 听让卫东解释动物园本身可能不赚钱，应该是靠周围修房来卖才能持平这样。 那就把动物园外围，尤其是远郊那一侧连绵一公里多的闲置地块，划给他们去规划，不是给，是可以在这里规划出来报审，包括立刻要开建的住宅楼，都在这里面。 依旧是暂时不谈地价，先把地和房产分开，房地产改革、商品房改革搞起来，走顺了再说土地的事。 动物园其实通常属于建设部，然后划给各地的园林局管理。 这种承包绝对也是在全国开了先河。 园林局的领导屁颠颠的赶来，都感谢让卫东同志接了大包袱去。 他也是胆子大，家里卫生巾厂每天赚二十来万，就敢接了西山厂几百号人出来，又立刻带了上千人的建筑队伍，还立马接手近两千只动物的中大型动物园。 园林局都帮他捏把汗，对让卫东提出这个交接缓冲期一个月，也就是这边财政负担再延一个月，市里面也认可了。 毕竟接手就要立刻大兴土木，难得有个民营企业家，还是要省着薅吧。 对于还没经历过商品经济时代的人，哪怕是高瞻远瞩的领导，也想象不到让卫东勾勒出来的每个卖点，都是精准的热度营销，甚至之前所有的准备都能用上。 譬如他卖柑橘那次用过的江州日报打广告。 (本章完) 第319章 也摆不平家里事 第319章 也摆不平家里事 拿到了动物园承包合同的批准函，当然还会有个报社、电视台围观的现场签约仪式。 更是草签了江州城市建设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协议。 才算是给基建工程兵团拿到了来大城市展开业务的新身份证。 当然让卫东也给老耿展示了自己，在江州货真价实的改革先锋职场背景。 出来老工程人已经清楚了自身定位：“卫东，我今年四十五了，本以为会在乌县山里待上一辈子，我也做好了这个奉献的心理准备，现在我会带着这三千二百名转业工程兵，跟你一起去展开新的建设任务，这份新岗位的适应可能还有点难，但你可以相信一个老党员跟老工程兵的zz性跟服从性，只要是为了改革建设，我们可以付出所有。” 只有他俩，开着小面包车让卫东才透了句实话：“老耿，争取干二十年退休，相信我，这将是改革开放最蓬勃发展的二十年，城市建设也是最忙碌回报最丰厚的二十年，我们全力把这座城市建设美丽，但最后……我给你个起码的千万富翁退休，而且能带出十个百个百万富翁的手下，这句话你记在心里就是了。” 这话已经说得很保守了，如果不是让卫东故意要求的国资控股，这么家城建公司拼命干二十年，不熬出一堆亿万富豪都是偷懒。 但依旧把老耿震得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这份城建公司的协议中，让卫东故意非常装逼的给自己这董事长要了个一元钱年薪。 后来的网上没少见这种装逼老板，让卫东一知半解的觉得自己可以彰显逼格，让市里面和老耿都明白自己不是为了掠夺国资，更不是为了房地产压榨赚钱。 也就这个过程中带领城建公司，方便高质高量完成各种项目而已。 而且作为老税务人，他还是懂这里面的机巧。 起码他作为董事长可以把所有一应开支都报销做账到这家公司。 是几乎能想到的“所有”。 但所有人看起来就觉得高风亮节，无私奉献到了极点。 反正这一刻，老耿坚持了几十年的价值观瞬间崩塌，但又马上建立了更强大的价值观。 靠在副驾驶座位静静思索。 有了一座“基地”，就能把所有人往里面塞。 不需要考虑地基问题的临时工棚已经似模似样的在成型。 推土机轰隆隆的碾压，翻斗车填平一段空地就是建筑公司的地盘。 西山厂的汽修车间立刻接纳新来的同伴，汽修队伍甚至要扩张成一厂、二厂。 搬运公司熟悉这座城市，拥有最丰富的资质，早就在厂区建立了自家的储油罐。 可工程兵这边光油罐车就来了五辆，完全可以在厂区搞个加油站。 三线厂、国营公司、工程兵的不同规章制度，这会儿都不需要让卫东自己去张罗，有的是人积极安排交流。 因为都知道这甚至不是让卫东的主体。 还有将以万人规模来衡量的工厂，最最精兵强将的销售系统。 未来这里要变成怎样，大家都很期待。 让卫东这会儿不废话，把老耿介绍给这边，自己先下班。 毕竟从行政级别上来说，老耿吊打所有西山厂、搬运公司等相关单位，更别提他那边动不动就一排人全副武装的展开园区大门岗哨。 让卫东临走不得不提醒他，这个“民兵”队伍的敏感度要降低，枪支管理更要严格收紧，城市里面基本都不能看到枪支了。 老耿说没问题。 作为在那片营区管理了十多年的指挥长，他太擅长管理这点规模了。 更别提他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让卫东满意的让这边卫生巾厂的财务先预支两万现金交给城建公司作为启动费用，以后要按利息收回。 挥挥手下班都出门口了，在楼上看见黑色小面包，才气喘吁吁跑下来的秦羽烨只看见车尾灯的影子。 实在是到了三阶二楼的牛仔裤厂，就已经是四千平米的超大空间，跑过来也挺远的。 不过港妹踮脚看看远处，观察下表情严肃，旧军服洗得发白的指挥长，大大方方的握手问好，介绍了自己的港商牛仔服厂身份，就知道远处那片热火朝天的施工队伍，是让卫东的新部下。 眼珠子转转，就有了新主意。 让卫东也有新主意，今天在市里跟园林局打交道，才知道他们在市区有个苗圃，朝着市大院、大礼堂、纪念碑、动物园等各种公园、名胜古迹、重要场所提供卉摆景。 顺着地址找过去，买了一大束给老婆献殷勤。 还在兵站招待所下车，就得了一堆服务员、女员工的嘻嘻偷乐，他也没觉得丢脸。 结果兴冲冲的上楼，立刻看见凤雏跟燕子似的到处翻飞，还哼歌，这孩子真烦人！ 回头看见一大捧鲜，更喜滋滋的跳过来赶紧抱了去，又兴奋报喜：“办好手续了，以后我就天天跟家里干活，天天跟你们在一起！” 玛德，年轻小夫妻成天都腻不够，谁乐意带这个电灯泡了。 还要使劲后倒，躲避热情挂脖子蹦跶。 董雪莹也闻声从里面探头出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觉得真般配，要是再把怀里抱着的娃塞过去，简直就是最圆满的一家三口，还都是她最亲近最重要的人。 所以轻轻靠在门边，嘴角是笑的，仿佛这才是她这辈子最向往的完美。 可惜让卫东体会不到这种情绪，瞥到老婆看见，一着急直接绊摔了小姨子，抓过束去献宝：“你看看今天刚摘的玫瑰。” 凤雏锲而不舍的跳他背上：“我也要！” 让卫东嫌弃的从兜里摸出协议书丢沙发上：“自己看！” 董雪晴才差点汪汪的欢快扑过去翻看，发现是动物园承包合同，高兴得又欧欧欧的叫起来。 这边让卫东已经抱住老婆低声：“把娃给她，我们去吃饭看电影。” 董雪莹倔强：“一起！” 让卫东郁闷半秒，好吧好吧。 市中心的优势就是餐馆、影院、百货公司都在巴掌大区域内，不用开车随步溜达都行。 感受其实也不错。 一家四口绝不冷场，凤雏全程都在询问这个动物园要怎么做，让卫东忍不住指点：“你想想你在单位上是怎么管理的，就把这里也怎么管理，只不过以前的机房，变成老虎笼、大象馆。” 又喜得董雪晴笑不停，使劲跳起来想搂住姐夫亲。 让卫东很注意距离，高抬手肘防守到位，还切换到老婆另一边去，可不光凤雏能盯防换位，董雪莹自己也笑嘻嘻的调皮换边。 于是无论在餐馆、影院还是逛街路上，三人就不断交换队形，骑在让卫东脖子上的小蝶头昏眼。 肯定觉得家里的大人幼稚得要命。 但不知不觉，让卫东是真了心思在考虑了：“明天他们肯定就开始进场动工大门口，你也跟我去参加交接工作，动物园面积极大，整体还是很松散，我们不破坏这种自然环境，但也要尽量改善条件，你先把姿态放低点，了解所有环节。” 董雪晴认真嗯嗯嗯，就像得了个大礼物的孩子。 是有点神奇，去年这个时候他俩还一起到蓉都动物园去喂熊猫，今年居然就送了她个动物园。 哪个少女不沉醉呢。 反正她是这么看的。 其实让卫东这边只想撇开她，悄悄给老婆申请：“搬家吧，我们搬到市中心来，每天下班这样优哉游哉的多舒坦。” 又转头义正言辞：“你要做好工作就搬动物园去，天天跟猴子斑马住一块儿。” 凤雏顿时纠结，听起来就好有趣，但这么从家里搬出去是万万不可的。 姐姐一眼看穿诡计：“搬什么搬，一年的租金都交了，而且现在家就在中间点，两边都方便走！” 让卫东无语。 第二天终于正式的跟凤雏谈谈。 因为董雪莹滋润了一晚只会更变本加厉，好像自己越享受就越有罪恶感。 明明不顺路，也要先把自己送了，留出这俩单独去动物园的空间。 董雪晴穿了套裙，去hk跟沈翠月配对的那身橘色西装套裙，三月初春稍微有点凉，所以在车上还拿让卫东的牛仔服包着腿。 看姐姐抱走小蝶，还给她个鼓励加威胁的眼神，才迈步到前座，满眼都是崇拜的看着姐夫，又有点委屈的咬嘴皮。 让卫东都是直接上篮：“你姐给你说了些什么疯话？” 凤雏小声：“说我喜欢你就应该早点跟你结婚过日子，可姐姐苦了这些年，我想她过得幸福，我，我……也可以……” 让卫东不是你推我让的打折优惠品：“没有可以，我跟你姐是夫妻，你就是我小姨子，就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董雪晴居然会用蚊子声引经据典：“hk那个德叔就是老婆坐飞机出了事，娶了小姨子……” 让卫东气得厉声：“你也想你姐姐出事吗？！” 凤雏眼泪都出来了：“哪有！我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姐姐！” 让卫东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点：“小晴，你二十岁，理论上可以嫁人了，现在家里条件好起来，你也该独立生活……” 董雪晴索性哇的哭出来：“当初说好的，说好的一家人不分开，我给你们腾地方，给关外面，帮你们带小蝶，都还不要我吗？” 得咧，这没法谈。 让卫东都觉得自己太欺负小姨子了，只好闭嘴，觉得女人太麻烦了，再回头看看工作，简直轻松！ 凤雏却不是故意用眼泪耍诡计的性子，真心实意的委屈。 直到抵达动物园都还红着眼圈。 显着像是被欺负小秘书。 可看见来迎接的长颈鹿跟斑马还有大象，瞬间把这点情绪忘了个干净。 她就还是个孩子。 (本章完) 第320章 人之常情，兽也亦然 第320章 人之常情，兽也亦然 可董雪莹怎么能不急。 沈翠月穿着那身藏青色的套裙，秦羽烨则是极为罕见的大红色套装，普通女性有几个能压得住这种艳色。 偏生她穿出来就是风情中带点端庄，时尚中还有些慵懒。 她们是坐着厂里的中巴车过来，五辆车都调出来运载。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当时买来接送上下班，顺便让搬运公司的人手可以赚外快的这几辆车，都刷成统一淡蓝色车身的优势。 搭配先调拨的十辆大货车，顿时显得“新园主”的实力非常雄厚。 大客车、十九座的中巴，十一座的面包车，正好按照施工人员、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分类配备过来。 连工程兵们都觉得改头换面的喜气洋洋。 然后抵达先给他们惊喜。 每人一条牛仔背带裤，外加一双劳保皮鞋！ 这就是港妹的主意。 她肯定比整个新厂所有人都更明白房地产的意义，听闻是让卫东刚刚收编的队伍，看看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主要是相当陈旧甚至破补的军装，给了她深刻印象。 转身回了牛仔厂立刻挑选安排，连夜先做了批这种很宽大的牛仔背带裤，深蓝色面料，淡黄色双缝线。 晚上沈翠月听说了，天不亮再安排人去码头批发市场买一批高帮劳保皮鞋。 现在就先在动物园门口挨着分发。 转业战士们爱不释手又迫不及待的赶紧回车上更换。 汽车兵、推土机手、技术员全都有。 老耿刚下意识的想喊成何体统，怎么全都乱了套，秦羽烨已经笑着给他也捧上来一套，用带着川味的粤普请求：“换上吧，这是公司的福利，也是公司的形象。” 她还是有眼力，四十多岁指挥长奉上的是条石墨蓝牛仔裤，同色同面料但不是背带款。 老耿换上下车都得了好多下属大力称赞。 别说他们，连动物园里的这些城市里员工，都看得羡慕。 只此一招就把动物园里肯定会有的抵触情绪瓦解得七零八落！ 老耿看出来，市里面过来的秘书长也看得出来，甚至包括园林局都有故意要看看这个改革先锋能怎么面对这种场面的。 让卫东还没到，这双看似姐妹的白领丽人已经联手消融掉。 更有两位身材稚嫩却矫健的小姐妹，忙碌分发照应，让这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把事情做好。 让卫东来直接捡现成就是。 可又让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确实具备驾驭这些帮手的能力。 下车拿着一迭刚扩印出来的十寸照片，笑着见人就发。 要什么效果图啊，这就是新的动物园大门造型，马上开工改建。 货车上拖下来的竹篾板按照他的要求整整齐齐围住整个动物园门区。 上面贴了白纸黑字的施工说明，还有塑料布封住的照片说明完成后什么样儿。 所有路过市民、官员、园区职工看了都一目了然。 预计施工到五一节前完成。 所有影响阻碍这次施工的那就等着承担责任。 这就叫公示工程。 透明规范，同时也是对所有参与涉及方面的震慑，上面都写着承建单位，监督单位，主管单位呢。 新成立的电视台，打过交道的报社立刻啧啧称赞的围住这种“全新”的施工规范拍摄。 市里面派过来的就是秘书长主持这次承包合同仪式，也带着园林局领导一起参观了瞬间搭建起来的新风貌，叮嘱园林局可以跟市政相关单位都来取经学习。 让卫东陪着介绍，但是让镜头都去对准董雪晴，本次民营企业改制市动物园的执行总监。 从没听过这个职务的内地媒体肯定都很懵逼。 但擦过泪，欢喜的跟长颈鹿、斑马都摸了摸，还差点被泼猴扯了裙子边，已经喜笑颜开的凤雏。 对着镜头立刻展现出她有不同的特点来。 基本就是女版的让卫东，她几乎连三观都是让卫东这两年塑造出来。 没有父亲的小女孩儿，一直埋头读书到即将踏上社会睁眼的刹那，满眼都是让卫东。 还是这么杰出又安心的姐夫。 那就必然是百分百的趋同，和这俩，甚至她姐姐都各有心思不同。 完全没有半点私心杂念的怎么说怎么做：“这都是我们在hk考察民营游乐场、动物园，著名的海洋公园等一系列市民休闲娱乐场所，甚至还结合了两家倒闭的相关场所经验教训，精心打造出的一套改进方案……” “改造动物园外观形象只是第一步，这是练外功，内部管理、整体形象，动物馆舍，都将一步步雕琢修缮，力争把最漂亮的动物天地呈现给广大市民……” 实际上在hk，是她陪着让卫东逛遍了所有的游乐场，更是她最早和让卫东在蓉都动物园，就听他 她有专业的话务员底子，更有长期交流说外语的经验，语言表达其实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 连学过些台词功底的秦羽烨，普通话都距离她差得远，土豹子江湖妹就更别提了。 开始还调侃了几句小秘书是不是被老板欺负了，现在都端住表情在边上看。 悄悄用嘴角交流：“这动物园就算是她打理的产业了？股份怎么算的？” “我们内地不这么算股份，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说不是就不是。”江湖妹倒是随口道出了真相。 港妹居然乐：“姐妹呀，这个真难得，还都这么漂亮。” 沈翠月连忙帮她鼓舞士气：“不用担心，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日子长了肯定有机会，大着好几岁呢，你又比我们小几岁。” 秦羽烨嗤笑：“我给他说过，我永远不会做第三者，除非他之前的关系结束了，我才会看我还喜不喜欢他。” 沈老三完全不评价这种女性独立的心态，只哇：“你们都在聊这些了，不错不错，多聊，男人就是得多聊，心里就有你的影子了。” 秦羽烨瞥眼她：“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沈翠月轻松得很：“我啊，都行，他要小老婆，我当小老婆，没婆娘陪着落难，那我来当婆娘，非要跟谁情深意切，我当管家也不错，这命是他的，只要他开心，都行。” 这两个都行，让秦羽烨都无语了：“这谁比得过你啊，我要好好考虑下了。” 沈翠月还劝：“真正做大事的男人，你看他是个沉迷美色的吗，也就这会儿年轻刚尝到滋味，小妇人身子勾人罢了，日子还长着呢，不算啥。” 十八岁的少女再来自标榜开放的hk，其实还是吃不住这种画风：“行了行了，你怎么说起这还一套套的。” 江湖妹得意的飞个媚眼。 秦羽烨赶紧请教。 所以她俩站在旁边都美不胜收，分散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心思。 让卫东主力陪着秘书长、园林局的领导，动物园原本的领导们管理层走动：“我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动物园的管理职务基本还是按照原有的来，更准确的说动物园是新开辟游乐园的功能，扩展更多赚钱渠道，开放更多游客体验，所以请动物园部门的所有人多支持，如果支持不了，那再说换地方换工作的事儿。” 话说得很好听，里面的刀光剑影也不少。 秘书长笑眯眯的不说话，真是个啥都不懂的来憨包来承包改制，那才是看走了眼。 所以他来就是表达市里面的支持。 园林局领导更熟悉些，帮着老部下说话：“主要还是编制吧，这承包了就不是国家职工了，大家心里肯定没底儿，心思乱了，照顾动物的工作也做不妥当。” 有点反威胁的意思。 让卫东不为难：“我们在三线厂、商州工业园区都改制过类似情况，很简单，你要保留事业单位职务，就由我们出面跟您园林局签署停薪留职，只是工资由我们代发，原来什么待遇，以后园林局什么待遇我们都照着相同，当然如果看见经济效益好了，别人奖金发得多了，再离职，也行。” 事业单位还不是图个铁饭碗，福利也就那样儿，平时拿点猴子的香蕉、河马的西瓜就算不错了。 不可能有多丰厚的收入。 现在看建筑工到了让卫东手下都能迅速面貌一新，未来这块儿的变化肯定大。 图安稳和收益高这种既要又要的好事儿，已经很大程度上能分化人了。 动物园管理层，原本以为要经历腥风血雨动荡的，也被稳住悄悄松了口气，挨着细心介绍布局和情况。 不管是为了迎接改制打扫清洁，还是故意摆烂抗拒改制。 看得出来问题其实已经在出现了。 熊猫这种国宝级动物，当然有完整宽敞的园区，但明显也是很久都没修缮过的陈旧。 狗熊体型相近却只能呆在狭小的笼子里，毛儿说看着已经有点神叨叨了。 狮虎兽馆更是恶臭弥漫，狼群脱毛严重双眼无神。 金鱼感染真菌，鳄龟之类居然还有浮尸。 让卫东故意顺着毛儿通风禀报过的一些问题严重地方走，都发现没有遮掩。 国营单位的行事风格可见一斑。 秘书长和园林局领导脸色都有点严峻了。 他却不紧不慢的带着走到园区尽头：“这是什么？” (本章完) 第321章 谁能比我赚 第321章 谁能比我赚 江州动物园极大。 因为恰好在五十年代建设的时候，被视察指示过。 差不多就是一公里长，五百米宽的不规则芭蕉扇形状。 五十万平方米，也就是五十公顷左右。 底部大门开始重建装修，腰侧大门还可以保持不受影响。 其他都应该是封闭的巨大公园。 毕竟这是关着狮子老虎各种猛兽的园区，肯定要确保封闭完善。 但看似不经意的顺着石砌步道、园区环线公路到最末端，理论上应该是个死角的茂密树林处，却依稀看见搭了一大片棚户。 让卫东指着问，动物园领导吃惊又有点局促：“呃……是，是部分员工的宿舍。” “那就是违建了？”让卫东抬步过去。 这芭蕉扇形状的园区呢，就是中间有两座起伏的小山丘，并排出类似两个馒头的立体造型。 各种园馆也就围绕这俩山丘分布，并且有“8”字形的环线公路，方便大量游客走动，也方便车辆运送物资。 所以基本都是满满的绿化树林覆盖，平日里也是市民们来闲逛、休憩的野餐草坪。 可藏在边角的这片棚户除了有点乱糟糟外，明显还很不合理。 距离两处进出大门都太远了。 如果要买菜这类任何跟社会上的交流，或者说孩子上学，就得步行穿越整个动物园出去？ 众所周知江州这座山城，在八九十年代基本上看不到任何一辆自行车。 所以真要住宿舍，应该稍微靠近门口区域。 于是随着让卫东带队走进，低矮的棚户区中间那条明显很多人踩过的土路，在清晰的两侧青草痕迹中，穿过起码几十户“蜗居”，却消失在其中一家的门口。 让卫东明知故问的指着那户：“这家是开了个杂货铺还是伙食团，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到这家去？” 园领导已经开始满头大汗。 秘书长和园林局马上袖手旁观，他们肯定不知为什么，但立刻明白让卫东不是空穴来风。 笑眯眯的让卫东过去解开锁扣推开门，居然直接通向了外面的农田荒地跟街区！ 稍有社会经验的人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往小了说是可能有人勾结着悄悄放游客进来，收点打折门票钱。 又或者悄悄往外带动物园的东西。 往大了说那就很吓人了，动物私跑出去都算小的。 这绝对是个管理上的巨大漏洞。 园林局的人脸上都开始冒汗。 秘书长更默默的把自己往旁边站开点，除了看清所有人的表情，也是免得杀鸡的时候血溅自己身上。 任谁也没想到，让卫东居然来就直奔这么个短板，狠狠揪住所有人的痛脚。 动物园领导的声音都在抖了：“我……我，这，他……” 可更没想到的是让卫东竟然笑眯眯的说：“这是为了方便出门买菜，孩子上学吗？” 就算他是讽刺、挖坑，这边也只能毫不犹豫的跳：“是是是，应该是，好像他们有人提过这是为了买菜，上学……” 谁都以为让卫东会在这个时候狠狠反驳，杀头示众。 结果他却恍然大悟：“那就是园区现有三百二十七名员工管理人员的住宅情况不尽人意了，既然这样，那就暂定把这里作为动物园职工宿舍小区吧，然后把这个小区做内外岗设置，保证上班生活两不误，同时也让同志们的家庭生活得到最大限度优化，尽快把园区租房、福利分房和自愿购房的名单交上来，还有叫这里所有人立刻搬到门口工棚去，下午就开始拆了这里做施工准备。” 啊？！ 所有人都跟被雷劈了似的。 无论是准备承受炮火，还是旁观火力强度，考察落点精准度的，都有种眼睁睁看见劈歪了的巨大诧异。 老保安太懂这种围墙边的把戏了：“不同意吗，需要正式开会研究上报吗。” 满头大汗的动物园领导其实是感激涕零：“同意！同意，很好，很好，只是，只是建设资金。” 让卫东已经抬手示意了：“我这边先垫资，这算是园区宿舍楼建设，主管部门同意吗？” 整件事其实已经展示在秘书长面前，纸包不住火，这位也是肯定要回去汇报的。 但让卫东却装着没看见的把这件事当面摁下来，就像真的只是开门为了买菜上学方便，还迅速准备抹平这里。 那就是他敢承担责任！ 如果真要摆开来追查责任，园林局多少也有管理失察的说法。 现在可以完全撇干净，肯定也点头：“很好，很好……只是这宿舍属于……” 让卫东斩钉截铁：“地是国家的，修房来租给员工住，这宿舍楼肯定属于承包公司，要不你们来出钱？” 其实扛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日子，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后，动物园应该是公益事务公园景区里面最早能赚钱的。 所以极少有国营动物园后来被私营公司承包，但这时候穷疯了，啥都可以。 一年也能省几百万动物伙食费出来。 所以园林局这会儿也穷，立刻看秘书长这边：“体制改革探索嘛，我们没问题。” 这不是国资流失，只是利用了这块地解决职工住宿问题，怎么都说得过去。 总体还是所有人并没意识到，地产才是未来的硬通货。 秘书长也点头：“这个由卫东同志作为市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的顾问来公开示范操作吧，也是给其他单位都做个表率。” 那就是从单位到主管部门，再到市里面都没意见。 让卫东抬手示意，立刻有两位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工程兵，其实就是之前挎五六冲的那俩小伙儿，带着标准的军人端臂跑动作过来，刹车立正。 “你们守在这里，防止闲杂人等进入，等候人员过来协助搬迁，优先为职工同志们搭建临时工棚住宿。” “是！” 看他们的姿态，哪怕身上没配枪，谁要是敢硬闯，他们也能毫不犹豫的收拾掉。 动物园领导张张嘴，愣是没敢说话，悄悄的跟着后面离开。 因为让卫东点点头已经跟秘书长描述：“这个审批最快，先修一栋起来，解决内部员工宿舍，也解决接下来这个片区的住宅小区施工阶段的房地产公司驻地，相信五月新园开幕的时候，这里也可以作为职工住房改革的一个看点。” 于是等到下午，等到四十多户最基层的动物园员工，被协助搬出棚户区。 所有之前住在棚户区的员工都被登记在册，他们既是私开后门的知情人，也是第一批有资格申请宿舍租房的内部职工。 就看他们选择用什么态度面对了。 要闹，那就停职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而大门侧面的树林深处一片空地，已经在铺设临时篾板地面架空工棚。 他们可以选择跟施工队一起住这边，也可以拿每户二十元的租房补贴去外面自己租房住，施工队甚至可以用货车协助把东西搬到新家。 总之有了私开后门这个把柄，没有一家吭声，四点过，工程机械已经开始推平清理整个棚户区。 腾出大概六十米见方的一块空地，无论之前用什么办法清理的这里，起码这块地上没有任何树木跟珍稀植物。 没有砍伐申请之类耽误，工程兵技术人员自己测量评审，请设计院的队伍过来连夜出方案，填申请报告的同时已经开始深挖施工。 拟建二十五层的双体连角商住楼！ 在册员工不是327人么，那就暂定总共四百套房。 买不买得起、租不租得上，那是动物园员工的事情，但要预估万一每家都要申请的量，更要留下游乐园这边新增员工的名额。 至于那家跟港商合资的联合房地产公司，可以说是国内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租用”这栋楼多少面积做办公室，那就是承包动物园的东升旅游有限公司跟地产公司的商务协议了。 整个动物园旁边郊区征地是为了用作市中心拆迁还建房，以及最早的市区商业住宅小区销售示范。 而这栋楼是为了这片住宅小区先打的前站。 到晚上天黑的时候，工程兵已经把这里牢牢的全面封死成了工地竹篾板围栏墙。 整个动物园内部分毫未动，却在前后两端堵住了下功夫。 属于把门堵死了，再来慢慢煲汤。 顺便把几公里长的整个动物园围墙分界线全部做了仔细检查，有好几段都年久失修了，只是各园区动物还算关得严谨，不然这园区要是随便进出，野生动物防疫跟走私买卖，才是大事儿。 工程兵技术员们勘察测量周边地块的同时，对整座动物园内部的坡度起伏，园馆笼区全部做最详尽的复合制图。 光在动物园前后两头的工地工棚，就住了五百多人！ 毛儿作为前期侦察兵当然是喜笑颜开的搬进工棚，天天都能陪着大猫的同时盯住这边的施工情况，还把两条高原带回来的小狗子也在这边饲养。 因为沈老三见不得狗子在自己房间进出。 但居心叵测的把卓玛留在这边照料。 “啊，我是不会来这边的，刚才你还去抱那个蟒蛇？！想起来我都全身发麻！”她是真不爱动物。 秦羽烨则充分拥抱大自然：“哇，你不觉得那条蟒蛇很美吗，但确实要给它更好的生活环境！” 凤雏是又累又激动的跑了一天，上车就在后面座椅瘫软，拉姆帮她按摩捏腿也挡不住嘴：“我喜欢动物园！我们家以后要搬到这边来住！” 沈翠月马上跟秦羽烨会心的对对眼神。 让卫东在开车，成功的连哄带蒙搞定第一座房地产建设项目，但最大的喜悦按捺到现在才透露：“哈哈哈，老子为了获得五次大熊猫拍摄广告了三十万，现在整个动物园，所有动物都随便我拍，这还不够赚吗？” 车厢里静了一秒，全都轰然大笑，对哦！ (本章完) 第322章 资本家不安好心啊 第322章 资本家不安好心啊 任谁都想不到让卫东这个承包动物园的获利途径。 当然不至于现在每单拍摄就值几万块。 可这等于有了一大群无限制拍摄的“动物演员”。 秦羽烨都鼓掌说要尽快请动物演员给缤纷牛仔裤、牛仔衣打广告，还在车上模仿了猴子穿衣的样儿。 笑得全车都在抖，让卫东没敢回头看，怕出车祸。 那就真是红颜祸水了。 但这一天也基本上把动物园控制住。 十五名从西山厂新销售员中挑出来的小伙儿跟五位妹子，和七名原搬运公司的人手，作为先期进驻动物园的员工，就在腰侧的中门外居民区，租了几间房暂住，每天进园区上班，熟悉所有岗位。 加上留在园区里的施工连、勘察技术排，要把每个边边角角都梳理清楚。 目前董雪晴拿到的数据是：“一共有十个科室部门，行政办公室、动物管理科、动物交换科、基建总务科、绿化科、财务科、保卫科、政工科、综合保障科、野生动物救护和兽医科，我先增加个游乐科，哈哈哈！” 她太欢乐了，躲在副驾驶的石头都表示这不是失心疯吧？ 秦羽烨很有点想跟她抢业务：“我有空也来帮你好不好，我去非洲和东南亚都参加过动物保护组织，学过基本常识的，那个动物交换科就应该是负责这个！” 凤雏大气的给了：“好！听他们说动物交换也是非常重要的品类来源，这里好多动物都是交换得来，现有两百四十多种，四千多只，每年的伙食费得八十多万……” 全车都倒吸口气，这些家伙真能吃啊！ 四千多个人怕是都吃不了这么多。 这可是平均工资四五十块钱的八五年，还要养娃呢。 平摊到每个月都十几块了。 让卫东都疑惑了：“四千多只动物怕是大多都……没人吃得多吧？” 董雪晴也承认：“对，相当比例是鸟、猴、獾这些小型动物，可能狮子、老虎这些特别能吃，对，还有河马，大象！” 让卫东只能摇头：“这玩意儿……咦，下个月应该要去东瀛考察机械电子设备，顺便去考察下东瀛的动物园是怎么搞的，应该很先进吧。” 秦羽烨刚要吱声，旁边的沈翠月默默摁住她，示意后面的园主轻轻摇头。 这位就懂了，偷笑。 然后一本正经开口：“我再去买个车，或者能从hk把我的车运过来吗。” 让卫东琢磨说好：“运进来可能难，这两天我去汽车厂谈事情，正好问他们看能走后门不。” 港妹和江湖妹又面色各异的奸笑，明显是觉得在开车。 是真的欢乐，乐不思港了。 把这几位放回江南区，再去市中心接董雪莹下班，确实觉得需要再买两部车，起码秦老板好歹是牛仔服饰厂的港商。 今天不光给建筑工提供了背带裤，还给动物园都许诺了全体换发新工装，厂里更在给所有建筑公司员工准备换装。 还是做出了很多贡献。 这时候躺在后面缓过气的凤雏，才起身艰难的挪到驾驶座后：“姐夫，今天这样我很开心，就让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做事好吗，跟着你我才见到了这么多完全不同的生活，别再撵我走，好不好。” 情真意切得让卫东都心软了，起码面对李二凤、施琳妍、章兰芝，甚至沈老三和秦羽烨，他都没这么迁就。 自家孩子嘛，不然还能怎么办。 “那买个大点的房，没有我们就自己修，大点，房间隔远点！”跟董雪莹会合后，让卫东拿出自己的解决办法。 董雪莹哭笑不得，看你成天都琢磨的什么事儿！ 但起码觉得现在这样天天单独去动物园上班，多交流就是好事儿。 同意给港商买个车，其他车就算了。 更不许妹妹去学车开车，问就是女孩子家家的开车不安全。 拉郎配制造机会的目的很明确。 让卫东也不管你这呀那的，白天忙，晚上凿，过得那叫一个带劲。 几天时间把厂区建设、动物园开工、新厂房动工等各种事务推动起来，还给各地分公司都派了十来人的初级销售员队伍过去，更是各地配两个身手矫健的退伍兵做销售兼职安保。 恰好池世明从hk飞回来，把动物园那边的房地产事务都交给他。 才借着去那个江州市统战部的销售联合会开会，跟市里面委派的兼职书记交流一番现在到全国各省去开辟销售市场的大学生，有多少跟当地官方有产生联系，顺便拿了江州仿制铃木面包车那家的联络关系，打过电话再上门。 有市里面介绍，更有同属于五机部的西山厂关系，江安汽车厂接待得倒是蛮热情。 先是出来好多人围观他这辆被“改装”过的本厂组装四驱面包车。 认真询问他关于跑了318这几千公里的感受。 还拉了让卫东去装配车间参观。 结果进去就卧槽…… 纯手工作坊！ 厂房甚至比西山厂的还破旧，都接近红光厂那种冶炼车间，满地煤灰的那种脏兮兮，墙面更是破砖烂窗。 然后工人们在这种环境下，用原厂进口零部件装车…… 根本谈不上流水线作业，更别提什么自动化产线。 让卫东只想说老子那个由西山厂五家车队修理工组成的维修车间，加上搬运公司的维修工参与，现在平添八十多人的工程兵汽修连，水平质量可能都比你们高！ 因为他好歹见过后来的汽修厂，看过4s店，更喜欢刷那些新能源汽车生产线、高档车翻新整备的网红视频。 特别下饭。 所以这边从建立开始就要求整个维修车间要光亮整洁，一尘不染，才配得上光鲜漂亮的卫生巾厂，配得上几乎天天都有唐主任带来参观的全国各地改革开放取经团。 心里就对这边产的车有点犯嘀咕，要是真见了这生产水平，还敢不敢开着上318都两说。 还是把希望提供配件的意图表达了。 失败。 原因很简单，电木做的塑料件他们不敢用。 一撞就碎，一点延展性和缓冲都没，消费者不得骂娘啊。 而且像保险杠这些大件，更容易粉碎，更换维修的成本就太高了。 当然，让卫东倒是帮牛仔服厂揽了活儿，带来的一包牛仔裤赠送给对方，说起自家建筑公司全都用的这种做工装，汽车要不要来一套，出厂价十来块钱，堪比劳保服。 看了让卫东携带的照片，同属五机部的老大哥还是支持工作的订了一千套。 但让卫东想顺势买辆现车，那是真没有！ 就算是手搓的面包车，从去年11月正式上市后，下了产线就被秒掉。 所有公检法、邮政以及各种部门都要千方百计要货。 半年前没上市没名声的时候，还能被让卫东捡漏，现在真的没有。 让卫东只能琢磨去找之前那些手搓中巴车厂，帮港商再搓一台？ 其实他大概知道，从沿海可以买zs车，甚至有那种全套进口配件搞过来自己组装，自己手下完全有这个实力。 但这种犯法的事情他一概不沾。 搞得秦羽烨撇嘴不已，旁敲侧击的询问出让卫东大概在四月上旬去东瀛考察，市里面正在办签证。 就准备提前回趟hk。 这时节后第一批去了粤东折返的运输车队终于回来。 拉了八辆港商配备的进口车！ 美其名曰他们开的六家港资厂，外加让卫东的卫生巾厂，秦羽烨的牛仔服饰厂，八家厂各一辆。 更是讨个好彩头“发发发”。 厂里现在已经有四五千工人了，加上建筑施工队，维修厂，工程兵队伍这个月也陆续又来了近千人。 全都带着后世看车展的那种惊艳感叹。 白色丰田冠，不算豪华车，但在全球已经是销量第一的轿车标准，有个分支型号就是ae86； 黑色宝马e28，五系第二代版本最适合开厂的老板了； 金灰色车身黑色下半截腰线的奔驰w124，几辆车都是被这部刚到港的车拖延了时间，最新款的e级行政豪华典范； 淡青色沃尔沃760，北欧豪华车的典范，因为hk翻译成富豪，所以特别喜欢这款车； 银灰色的丰田兰德酷路泽，就是后来著名的工地佬专用车陆巡，皮实耐操界的越野扛把子； 红色镶银色车身的日产途乐第三代，据说是现在联合国驰骋全世界艰难险阻的主打车型； 淡蓝色的路虎卫士，是hk人的精神家园，看着就像个工程车； 最后还有辆墨绿色的三菱帕杰罗。 春节过后跟池世明一起飞回来落位的港方代表，充满骄傲的给让老板介绍，这都是公司顺着在粤州的分公司搞定配车，元宵节后才来得及发运到江州，充分表达了老亨他们对你的期望。 没想到让卫东只是看看，示意秦老板你不是需要车吗，自己挑着开。 冠留给你们港方代表办公室用，我这边给你们配司机。 其他不用的全部停到车库……给全国各地来的参观取经团展示吧，表明我们的港商投资都很有实力。 然后自己还是开着那辆四驱小面包车继续忙碌。 秦羽烨都有点懵圈：“你为什么不开那几部靓车？” 让卫东平静装逼：“我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彰显身份，代步而已，朴素点更好。” 港妹就信了，挑了最不起眼的路虎卫士来开，她之前在hk的就是手动挡jeep，对这款车也娴熟得很。 让卫东唯有给沈翠月才承认：“卧槽，市里面都没这么好的车，我特么敢开这玩意儿招摇过市？知道的是港商送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卖卫生巾赚了多少血汗钱，那几部车给老子看好了，除非港商来，绝对不许上路！” 沈老三也秒懂：“还是巧言附和嘛，就是想拖你下水。” 道理都是一样的。 (本章完) 第323章 靠感情压榨成本，也是降本增效 第323章 靠感情压榨成本，也是降本增效 让卫东在平京敢开那辆jeep，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牧马人后来成了小众装逼车。 在平京拥有全国独一份儿的豪华进口车保有量下，不起眼。 顺着这几辆车，让卫东才知道这两年内地进口了大量海外车型。 他去年四五月买的那辆五十铃轻卡，就是重金进口三万辆分给各家国企，希望能开发生产线。 自己开的铃木小面包车，更是全国十多家厂都在仿制的经典热门款式。 但港商代表就更清楚：“这辆宝马w124是年底刚到的新款，之前的w123进口了一千辆到平京，一百多辆是原车，其他由大陆车厂自己组装得啦，听说就是要分到各省做高规格接待啦。” 让卫东是觉得真无奈，老耿他们那样三线队伍，西山厂、红光厂这些被时代抛弃的企业连吃饭都成问题。 也不得不勒紧裤腰带去进口这些车，出发点当然是跟各省建设高级酒店接待外宾，吸引外资一样，人家来了总要食住行给做到位吧。 但实际操作下来到了各处，变成什么样儿就只能见仁见智。 就像那些同样耗费巨资的进口面包车、双排座轻卡，最后能取到真经，提升工业水平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都在女儿国、高老庄享受享受就歇息了。 所以让卫东绝对不敢在这时候招摇过市，哪怕他是真喜欢这些车。 都只敢趁着没人的时候，到车库去摸摸看。 五系宝马的豪华典范，座舱里到处都是皮革包裹，门板上也是菱形格缝合线，更惊奇的是通电以后能看见已经有行车电脑的痕迹。 这会儿国内造车还是榔头螺丝钉的生敲硬打。 所以到处摸摸之后，让卫东不由得靠在充满弹性的座椅上闭目沉思，难不成自己还要去造车？ 发展工业最捷径的道路就是造车。 很明显国家政策也是这么干，省下口粮都要买车进来当教材。 自己有什么优势？ 我知道大概哪些车型会火，仿照这些车型？ 八十年代中期开始造车，会成为国产车的大佬吗，这样做的意义大吗？ 手指轻轻摩挲过那带着皮革缝线的档把，让卫东脑海里闪过的却总是老耿他们衣服上那些刺目补丁。 沸腾的热血就慢慢平复下来。 宏大叙事有的是人去做，自己还是要坚持抚慰好这些吃苦耐劳的灵魂。 那要怎么做呢？ 另只手就放在四辐方向盘上，轻轻敲手指，放空自己的思绪在这个轿厢里自由翱翔。 有种跟时空对话的玄妙。 忽然听见车窗被轻轻敲响，睁眼一看秦羽烨疑惑的俯身在车窗外：“你做咩啊？” 本来还有点被打扰的不悦，可只要看见车窗边的衬衫领口里，若隐若现的轮廓就会完全驱散。 让卫东了好多力气抵御豪车，又得使劲拔出目光挪开。 秦羽烨沿着他好像被控住零点几秒的目光，才低头发现自己太没防备，有点红脸的整理下。 车钥匙全都在她那，所以特别换了身v领的绒线衫下来，没想到先给福利了。 低头看看，还是满意的。 让卫东顺势拔了钥匙下来锁车走人：“牛仔裤生产怎么样，听说你已经在准备拍广告?” 元旦前已经磨合出日产几百条的产能，从春节后马上开始暴增。 一百多台双线缝纫机，在四千平米的车间虽然还空空荡荡，但三班倒的工人已经迅速把产能拉到日产上万条！ 就这，在hk技师的眼中还属于距离上限差点意思。 因为是采用hk已经很成熟的版型，最熟练的流水线运行模式。 单台缝纫机需要非常熟练，才能迅速完成的缝合裤边、钉口袋、上拉链、做裤腰、装饰缝线等一系列工序。 单人每小时能缝合十条就不错了。 前提都还是只缝纫，裁剪、钉扣、水洗等工序都是别人做。 在这里拆成每条线上，每台机只做单一的活儿，永远上拉链，永远缝口袋，效率立刻暴增到每小时每人经手近百条。 一两百台机每小时就能出两三千条！ 这就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流程化威力。 纯蓝色工装牛仔裤成本进一步压缩到六块八，然后本地售价九块九，外地销售十二块九，挂爱克斯的牌子。 加入了石磨蓝、做旧、水洗等装饰工序的成本九块三，统一卖二十九元，这就是缤纷牛仔的时尚品牌了。 秦羽烨带来的人是行家，这种品牌服饰的售价里生产成本通常只有两三成，标价二十九元只是接近港产售价的最低线。 但生产成本却狠狠的砍到一半，所以如果是在粤东开厂，已经可以高奏凯歌的返销hk去赚外贸港币了。 所以她那边的人有点嘀咕，跑几千公里的西南内地来开厂生产，真是有病。 如果不是秦老板恋爱脑喜欢这个大陆仔，怎么可能这么干。 他们当然看不起大陆市场的销售，也考虑不到这时候来西南内地源源不绝的劳动力，还有廉价到令人发指的纺布料成本构成。 换言之在沿海地区，这会儿也很难做到这个成本。 当然等到劳动力充沛，拼命压榨人力资源，肯定能挤出血汗来。 现在秦羽烨就是按照让卫东的建议，把人工费给得比较足：“工装款卖得很好，已经尽可能调整比例，每天上万条，还是能供不应求，可缤纷牛仔就不温不火，我肯定想试试广告推广的效果，你能让我上电视广告吗。” 二阶的厂房二楼就是仓库，设计成一个长长的坡道在门口，可以直接把货车开上来装货。 可现在基本存不住货，这里面就用来存放卫生巾原材料、牛仔布料，以及这六辆豪车。 整洁干净的白墙下，六部国内售价都在六七十万的豪车，特别漂亮。 让卫东都想装几盏灯来营造氛围了。 两人聊着穿过高高堆砌的原材料卷，隔壁就是三阶二楼牛仔裤生产线，新的牛仔服生产线正在试制，主要也就是给建筑队、动物园以及工厂做工装。 光这么个四千平米的二层空间，就能摆上千台缝纫机组，所以粤东车组现在又增加了二十辆工程车去拉运，一直在源源不断的扩产。 等到日产十万条牛仔裤的规模，那就能顶了六家卫生巾厂的利润！ 而且这厂让卫东说是没赚钱，从八块九批发到各分公司、高校销售组，销售们每条提成两块，销售公司留两块还不是在他账上，赚得才是最多！ 因为秦羽烨作为厂子持有人，用德叔那边支援的二手设备，她哥创立的所有品牌、版型、工艺、流程，看似每条赚两三块，可在德叔彻底把牛仔服饰还给她之前，是要分账的。 况且理论上这还属于她哥，所以女港商希望多卖点利润更高的“外贸”时尚款也没错。 让卫东挠头，温言相劝：“目前内地的平均工资，大概也就五十块，二十九元一条就等于港仔们三四千的月薪，拿两千多来买条裤子，你觉得合理吗？” 秦羽烨更挠头：“他们收入只有五十块，还是我的错？” 她妖媚嘛，随便这么拨弄发丝都在散发诱惑力。 不过让卫东不看，目光扫过忙碌的生产线，并肩上楼才稍微低三下四点：“我知道你也要出利润，更想证明自己，但慢慢来行吗，一旦你宣传了二十九块一条的牛仔裤就是时尚潮流，城里年轻人缩衣节食的才买条裤子，我们是发财了，这这这……” 他也解释不来，商人赚钱天经地义，这种时尚款在hk能卖一两百，二十九块属实是人情价了。 没想到秦羽烨说好：“那就慢慢来吧，我给劳森交流了情况，他的意思是外贸到旗去，要不东瀛也行，因为我们成本低，那就在海外卖便宜点。” 如果让卫东跟她对视，就会发现那两片不算丰厚的嘴唇轻咧，原本应该透着点刻薄味儿的唇形，居然是在拼命忍笑。 主要还是眼波动人，这是秦羽烨最大的天赋，总能似笑非笑的透着点勾引味儿。 所以让卫东惊喜抬头，被目光一扫就赶紧挪开：“好！好好，这便宜点能卖多少？” 秦羽烨娴熟：“以前缤纷的主要出货就在旗，三十美金的出口价，到岸销售都赚得不错，劳森砸锅就在回款，被积压了超过六千万港币的货款打官司，所以我们以二十美金价格出口到东瀛吧，有位安可还是能诚信交易的。” 出口赚洋人的钱，那绝对是最棒的生意。 让卫东清楚目前官方美元汇率大概是1：3，黑市1：5甚至更高，但哪怕官方牌价，也是六十块！ 怪不得后来那么多沿海厂家拼命做外贸，都不愿做内销。 不过他们只是代工，那出货价就只有十美元左右。 不是秦志明这种高端玩法做自己的品牌，从七十年代就可以把牛仔裤品牌卖到日美地区，这家伙是确实厉害，让卫东现在都是吃他的福利：“行！我……下个月去东瀛，也看看这事儿，先囤批货品船运到沪海吧。” 这就是长江船运的优势，只要时间上来得及，可以把这种两三千公里的内陆空间成本，压缩到几乎等于零。 秦羽烨才慢慢揭开面纱：“我从小认识的安可，虽然有点咸湿大叔的嫌弃，但也只有我去才能搞定，那我先到沪海等你？不会让董姐知道的。” 让卫东诧异的看她眼：“我们又不干什么，为啥要遮遮掩掩？” 秦羽烨反手撑脸遮住笑，姿态曼妙的挑起眉毛嗯嗯嗯：“对对对，不干什么……” 她也有点发现这家伙的直男属性了，挺好，这种没学会对女人言巧语的家伙最珍贵。 挑逗起来也格外好玩。 (本章完) 第324章 正是期待的样子 第324章 正是期待的样子 两人交流中走上楼，马上就有会等着开。 三阶三楼的四千平米，就是当前工业厂区的办公室。 整个六家卫生巾厂的生产调度、销售总部，牛仔服饰厂，汽修厂，建筑工程公司，以及其他六家港商在建工厂，印刷厂，所有的办公区域都在这里。 还是元旦后上高原前秦羽烨提出的方案，张经理带队过来做设计施工都惊为天人。 人家这会儿就是领先几十年见多识广。 工业厂房肯定是那种五六米的空高。 八十乘五十米，已经类似略小点的足球场，整齐密布的支撑柱没什么大跨度。 左右增加两条长长的栏杆二层，据说是什么旗宾州大学图书馆的创意。 让整个中间十多米宽，挑空八十米长狭长的工位摆满长桌，上方挂着琳琅满目的工矿灯，特别壮观。 两头更是对着街面和厂区内部的长条玻璃幕墙。 阳光透进来的长条状光影，从建筑到内部陈设都呼应上气质，又是什么后现代工业风。 水泥砖砌的二层刷白、木板楼梯、水管栏杆，都透着返璞归真的简洁设计感。 楼板下面是各厂主管的玻璃隔间、会议室、财务中心等，楼上是各厂总经理、厂长、高级主管、总监的独立办公室，以及各自的秘书助理团队。 连让卫东都是跟着秦羽烨设置的管理架构在学，然后港商办事处的两位驻江商务代表再指点调整下。 现在已经有两百多人在这里上班！ 这就是管理成本。 也是每天经开区带来的旅游团，重点必看游览景区。 所以地上还画了游览线，请游客沿着指定线路，不得打扰现场工作。 两人悄悄走上来，看见那边全国各地来的各级别参观考察队伍，都在屏息凝神的走过。 仰慕这种来自hk的先进企业模式。 因为光是卫生巾厂，每年已经可以有上亿产值，牛仔服饰厂刚刚建立一个季度，月产值也有五百多万。 四阶已经在疯狂施工，工程兵队伍也分了人手加入进去。 速度陡然加快，争取在五月前完成四层两万两千平米的总面积。 整个厂区的巨型规模已经初见端倪。 连董雪莹过来视察，都犹豫要不要把运输公司搬过来。 但目前制约这里的就是电话通讯联络。 兵站招待所好歹有军线能保证接电话快捷畅通，实在着急也能独立付费外拨长途。 日常工作积攒好所有长途电话，到两百米外的市邮电局长途电话厅集中打，也比较方便。 这对于每天都要跟四面八方接打一堆长途电话的运输公司，实际上是让卫东的后勤调度总部，非常关键。 经开区现在只能到几公里外的江南区中心接到邮电所打电话，还时常排不到号。 因为目前长途电话外打的中心点，就在市中心那个邮局，以及董雪晴上过班的邮电大楼。 极少的外拨线路都优先配备给这两处的长途电话厅，加上还有两三个涉外住宿点，市里面的最先保证。 落到各区就没多少了。 根据凤雏的线报，要到今年七月之后，五百门半自动程控电话搞定，经开区已经优先预定了五条线路，分一条给爱克斯厂。 才能自主打长途。 而普通家庭还要等三到五年，那套一万门全自动程控系统完成，全市的座机才能没有限制的朝外面打长途。 所以董雪莹决定还是等七月之后，再转移过来，那时招待所的老秦估计也转到江州驻京办去工作了。 现在就感觉秦羽烨在抓紧时间夯实阵地。 上楼正面一大片没有二层隔断的墙面，从天到地一副巨大的缤纷牛仔广告画！ 让卫东每次经过都不好意思多看。 在没有喷绘机的年代，就像电影海报那样只能是手绘。 张经理请的电影院海报师来画了，秦羽烨还不满意，又了一千块“重金”请了美院的老师来才搞定。 就是她穿着牛仔服、紧身牛仔裤在归程路上那座冰湖上，高高跃起照片“修饰”过后的海报放大。 六米高，四米宽，在八五年绝对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手绘可能也算是最高级的ps，丰茂的齐肩发卷曲蓬松，羊羔毛领的牛仔服俏皮清爽，里面白色高领毛衣凸显出胸怀宽广，跳起来绷紧的牛仔裤更是把少女的青春又加上了饱满的性*感。 但最出彩的肯定还是她笑起来的那种感染力。 活脱脱的把一副良家妇的外貌笑出了风情，愣是可以让原本八分的美貌，变成十分妩媚。 据说那位画家画完之后颇有些神魂颠倒的想来追求女港商。 差点被沈翠月找人去打断腿，我们家的东西你也想碰？ 反倒把秦羽烨笑得枝乱颤乐不可支。 旁边还有那种时尚杂志封面感的中英文文字排列。 非常时髦。 然后全国配发的两千张印刷海报，都是按照这个版面，高精度的鲜艳彩色制图。 光这，已经是吊打全国所有服装厂的形象推广了。 各地大学生销售员，随便拿去贴到哪里，都能源源不断的卖掉牛仔裤。 所以后面四家港商服饰厂，现在也信心满满，要用休闲服装、西装、女装和童装，四种不同类型来共同冲击大陆市场。 各自不用管销售体系，不用搞广告推广，甚至连顶尖的印刷海报也是自家的，那还不卖爆？ 港商其实这会儿，就是二三十年后那些做惯了出口贸易订单的内地加工商，他们也不擅长做全国销售模式。 最喜欢这种埋头生产赚加工费的模式。 反而秦志明才是异类中的天才，六七十年代开始做品牌销售到欧美，带动妹妹有很好的品牌策划意识，能很好的跟让卫东这半吊子配合。 没有秦羽烨，让卫东还真没法把这么多关于现代销售模式的细节完善起来。 所以态度也很好，她要跟着参加各种会议都恭请秦小姐做指示。 港方代表亦然。 对其他人，甚至包括对经开区的主任都鼻孔朝天。 对这两位年轻老板还是格外尊重。 恭候他们上楼来就立刻打开刚引进安装的索尼三枪投影仪，开始会议。 有了牛仔裤做前锋，几家服饰很简单，同样的派打版师、面料师、缝纫师傅过来带，先勉强把产线挤在二楼牛仔裤车间做尝试，等他们在旁边拿地做的简易厂房完工马上搬过去扩大生产。 投影仪上用录像带的方式展现目前准备的服装款式，居然是由让卫东来拍板。 这也是现在秦羽烨越来越惊奇，喜欢参加让卫东的会议最大原因。 就明明这么大写的直男脾性，对穿着啥的根本没认知，却偏偏敢对展现出来的各种款式指手画脚。 从之前牛仔裤就开始了。 本来这会儿连hk流行的都是喇叭裤型，让卫东看了就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要么最普通的宽松直腿裤型，方便各种工作状态，要么女性推广直管细腿裤，绷出好身材，要是有弹力面料做紧身裤型也不错。 算逆流而行吧， 偏偏秦羽烨就觉得在这个选择恰合芳心，最后上市也证明卖得确实好。 这也是她很想把时尚裤型多卖点看看市场反应的最大原因。 可牛仔裤的版型样式，比起休闲服饰、西装、女装和童装肯定是小巫见大巫。 让卫东又敢在浩浩荡荡的港版款式里面挑挑拣拣。 先集中火力各做这么三五个款式…… 开服饰公司的，谁听说过敢只推出三五个款式，而且还是从两三百个款式里面，精准挑选出百分之一的款式来“赌博”上市？ 两位港商代表，十几位各家服饰公司的打版、设计、技师都瞠目结舌。 可从商业角度来说，只做三五款的成本的确是最低。 他们也省事。 担任粤语翻译的秦羽烨全力支持让卫东：“阿东的销售敏锐触觉就不要怀疑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卖喇叭裤，看看现在业绩，我估计也可能是目前大陆市场一片空白，只要稍有设计感，都能卖得好，相信他！” 港人们才嗯嗯嗯。 看让卫东选了马球衫、圆领t两种夏季上衣，无领棒球夹克、翻领行政夹克，双开叉休闲西装，等精准无误的款式。 开做就是。 重点还是在那个家电厂。 让卫东在汽车那边没能推销掉电木加工配件，只能回头推销给家电。 之前蓉都的邮电器材厂不是在收录机上用了电木做后机匣子么。 现在也想请家电厂用上。 家电厂的工程师、外观品控都很尊重大老板，可他们也无能为力，现在定下的电热水壶、电吹风、微波炉，这三样设备都涉及到高温。 电木是比较能耐高温，但学名叫酚醛塑料的这玩意儿吧，是酚类和醛类混合的结果，后者就是甲醛…… 这玩意儿少用点在电灯开关没事，收录机后盖壳也问题不大。 高温下挥发性就不怎么健康了，hk沿袭欧美的产品标准，七十年代就逐渐在家用停止了这玩意儿。 除非自己做配比调整，倒是可以在橱柜台面板、茶盘、台球桌板、装饰装修的把手、手柄上面大量应用。 让卫东无语，难得的沮丧。 其他人有点纳闷儿，老板为什么就非得纠结在这种落后的塑料材质上呢？ 唯有跟着去了西山厂的秦羽烨才清楚，这个大男生明明日进斗金，却舍不得外汇去进口聚乙烯塑料颗粒来搞塑料制品厂，只想帮那个山里的小厂子找到活路。 对于从小就附庸风雅去非洲、东南亚做慈善义工的富家姑娘。 这种品行上的吸引力，简直超群。 所以罕见的当着这么多人，伸手盖住让卫东的手背：“没事，我们到东瀛再去找找有什么值得生产，又恰好适合这种材质的电器。” 那就更期待了。 (本章完) 第325章 能稳步碾压，就不用迂回包抄 第325章 能稳步碾压，就不用迂回包抄 市里面能按捺住，不拼命吹嘘这样的改革先锋，已经算是很有定力了。 当然计划单列市的底蕴，也保证了不会迫不及待的吹嘘。 看看那南慕容北乔峰的改革先行者，都是当地没啥可吹的才这么见着封皮就是票。 才多大点成绩啊，就吹成那样儿了。 根本就是架起来在火上烤。 怪不得那俩最后没啥好下场。 这边企业都成熟运转了，还是放手看让卫东自主发展，才是真的想观察他能捣鼓出什么业绩来。 当然谁也没这家伙稳。 各种政策陷阱跟红线绝对不碰。 稳稳协助几家港商投资工厂的设备、配套抵达，在隔壁征地划拨的“港商工业园”平整搭建厂房。 除了印刷厂和牛仔裤厂已经开工，其他五家厂共享这片十万平米的工业用地。 这会儿是真阔气，一划就是这么大，还生怕少了不够气派。 在卫生巾厂三阶露台上，经开区的导游都能指着给参观团讲解，旁边是hk几大著名商业集团、地产企业的厂区，正在建设中。 所以工程兵队伍抵达后如虎添翼的加快进度，港商老爷要给工程费用的。 美其名曰是给港商测试下目前内地最好的施工队伍成色。 池世明估摸着按照hk和内地这边施工的巨大价差，报了个中间价过去。 已经把老耿差点吓得脑梗，其实完全跟本地建筑系统没有接触的港方代表立刻拍板同意付款。 几十万预付款就到账。 这点生产厂区才几个钱，他们要的是接下来市中心商业大厦、酒店大厦的建设成本控制，略微有点疑惑这比让卫东之前的流金大厦平方预算造价高不少啊。 让卫东面不改色的介绍这是国内最顶尖的官方建筑团队，他们就没啥意见了，还是便宜一大截啊。 所以动物园施工还在如火如荼，老耿已经开始把山区驻地那边剩下的队伍，全都朝着这边转移。 突击干活儿先把港商工业园这点现钱赚了再说。 让卫东心头很有底儿，知道那保密工程肯定不会再复工了，建议他只留几个人在那边保留工程牌子，其他都走。 尤其是家属，过来赶紧安排上学别耽误。 主要是这几千人过来暂时没得住。 虽然这帮人是真能吃苦，过来毫无怨言的立刻在空余的地块那边搭建工棚居住，让整个厂区很快充满了生机。 成群结队的孩子成天在工地到处跑，还组团过来帮着搬沙运土。 女眷们更是立刻把简陋的营区都打扫整理得干净整洁。 熟练得让人心疼。 让卫东更舍不得让这些人心酸了。 先安排家属大批量的进工厂上班，大不了卫生巾厂再加几十台机器都行。 然后想故技重施，利用自己在江州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顾问的身份，又去拿市内另外一处新建的住宅楼，大概有几百套来给按揭贷款过渡下。 他先掏百把万把首付搞下来。 自己都觉得好笑：“特么做房地产真的会这样吗，不由自主的都会玩金融借贷的把戏，老子要不要把小吴叫回来，他最喜欢搞这事儿。” 老耿却表情严肃：“不用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你已经为团里……嗯，是工程公司做得够多了，现在已经开始运转施工，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买别人的房子，我们自己修啊，而且我们肯定要驻扎在这个厂区周围的。” 让卫东被他这种山里来的思路逗乐了：“这是大城市，不是那山区里野地到处随便修，土地是国家的，修建都要审批……” 池世明也跟着点头。 老耿却理所当然：“是国家的，也是人民的，我们现在正在建设城市，为什么不给我们土地自己修？我要去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说干就干，立刻要去市里面击鼓鸣冤那种。 把俩习惯了商品化建房、房产资本市场那套的二十一岁小伙儿都吓到了。 赶紧拉住他，那就走程序试试看。 没想到压根儿没到市里，只是问了问唐主任这要怎么走流程。 那边也理所当然：“当然可以给建筑公司批居住用地，这是国资股份企业，为什么不能批？” 经开区还生怕这帮人跑了，直接在园区找边角地方批块地！ 习惯了四十年后批地动不动都多少亿，或者要公示要拍卖的流程，hk那边也基本是这个流程，甚至还要上区议会去辩论审核。 这里直接就批了吗？ 让卫东又得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给经开区推荐地块靠近相对荒芜的江边。 老耿立刻慷慨激昂：“对！把偏僻的地块留给我们，把最好的留给其他群众！” 让卫东心想你个憨包，这叫江景房！ 等修好以后，站在楼上这么一看，猴赛雷的时候你就知道感谢我了。 不过按照三五千人的城建公司规模来划地建设住宅小区，这资金规模也不小。 就算现在多了牛仔裤产品销售，连同卫生巾、照相机等各项加起来，每天约有近三十万的毛利，超过一百五十万的账面资金流动。 同时支撑这么多工程，肯定还是会绷得极为紧张。 让卫东都有点犯嘀咕了：“这就是传说中撑死胆大的吗？” 可老耿叫他不要操心，他来安排。 交流完下班去市中心接上老婆孩子回家，董雪莹也有点紧张：“听说又多个工程？动物园同时开两个工程我都慌得要命，不过好像老耿他们施工钱很少哦？” 让卫东叹气：“是啊，艰苦朴素惯了，这城建公司宿舍楼地块批下来，他居然说大家下班休息的时候去搞搞！他还以为是修平房或者小宿舍楼，我给他说得修二十层的电梯高楼，家家户户独立房，高兴得都不敢相信了，最后说一栋栋来，建筑公司自己赚到钱一栋栋修，现在先住在厂区工地上。” 董雪莹才松了一大口气：“那还好，资金能缓缓，今天又发了一批钛锭，我都想把售价降回一两万了，心慌，还是他们最可爱。” 让卫东感叹：“真是最可爱的人，干着架桥铺路最苦的活儿，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他们都习惯住工地上了，所以这次要尽快赚钱给他们先把住宅小区修起来，也算给市里的汇报工程。” 董雪莹抱着女儿慢慢点头：“商州的工程进度还没他们快，听小晴说这还不到一个月，新的大门工程都见了雏形，后面的建筑工地也开始忙碌浇筑，他们准备搞个混凝土厂，还要自己修水泥厂？水泥都能自己造吗？” 让卫东也不造啊：“可能他们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搞，我只知道他们山里的小码头边还有个钢材加工厂，外面用船运进去，卧槽，要是那里面有铁矿石，没准儿他们连钢都自己炼了，旁边不是有钛金属厂嘛。” 愈发觉得不能亏待这些为建设付出最多的人。 恰好这会儿途径那个军区大院，让卫东探头看眼挡风玻璃下的通行证没问题，就转进去：“带你看看也有平时见不到的房子，我们这么搞一个行不行？” 伍曦当时给他搞的这个证确实牛逼，执勤战士检查下就放行了。 让卫东也不敢乱转，沿着记忆开车过去：“老金在这边搞的电视剧制作中心，所以说这人啊，真是差别大，我们尽量做到别欺负老实人。” 果然，那一排间隔大概十来米的苏式小楼还是刷新了董雪莹的认知：“这个就是电影里面说的别墅吧？” 让卫东嗯：“但不能这么叫，也不能这么公开建，但有人已经开始享受了，你去平京看看就知道，电报大楼前晚上在那趴活儿的公车，比我们那车库还夸张，乌压压的一片……咦，有人啊，去看看里面，要是我们住楼上就不怕小孩子了。” 董雪莹没好气：“你成天就想这！” 让卫东只对她嬉皮笑脸：“对啊，成天事情这么多，只有琢磨这些家长里短才最开心。” 转身抱走娃下车，后面的董雪莹使劲嘟嘴才能压住复杂情绪。 就让卫东越把家庭看得重，她脸上就越写满我不配。 这门上也挂着金灿灿的电视剧制作中心招牌，让卫东敲敲开着的门走进去，立刻有人认得出来出品人：“让总好！老金去平京了，您有空来吃个便饭不？” 应该是住在这边的办公室主任跟工作人员，有俩面容姣好的姑娘一看就有演艺或者舞蹈底子。 让卫东从商州赶到蓉都，再去高原一圈回来，剧组早就收工杀青，春节期间虞晓秋还打电话来拜年了。 顺口说起拍完杀青后，老金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后期剪辑，还拍了俩广告片，挺忙的。 所以让卫东压根儿不掺和这边，保持关系就行：“老婆孩子一块儿，正好路过来看看，参观下这边，定了什么时候能播出吗？” 董雪莹一看那俩姑娘，都下意识的有压力。 真就是两口子走到今天，随便哪哪看见的姑娘都比她出色，而且那种会来事儿的一颦一笑都高级得很。 自己算个啥呀，营业员出身还离婚带娃。 所以让卫东看得兴致勃勃，她只催着走！ 办公室主任都看出来了：“让总打算这么搞个住所？” 让卫东也试探下：“有这个想法，但现在不是不许随便买卖商品房吗，而且哪有这种楼在外面卖的。” 人家早就搞懂了：“您这身份，可以租啊。” 然后附耳给让卫东提了个附近的院校：“老金可以帮您联络这事儿，绝对没问题。” 卧槽，让卫东真是开了眼，他知道这会儿开始什么都能做买卖。 但没想到就跟这楼似的，有关系有路子也能长租，还不贵。 这有钱之后，诱惑真是无处不在。 原以为物资匮乏的时代，车子房子其实一样能搞定。 (本章完) 第326章 心态不稳，才会变狠 第326章 心态不稳，才会变狠 所以让卫东立刻把那点家里小乐趣小心思都丢了个干净。 这尼玛能掺和？ 能住这种地方的都是什么人。 金卓群拿这里来做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办公楼，其实除了装逼，让卫东觉得一无是处。 反而会把自己朝着这种攀附的路子上绑得越深。 老子只要有钱，合理合法的在别处修建不就好了吗，这简直就是个巨坑。 心头吐槽mmp的让卫东，脸上笑嘻嘻的抱着孩子拉老婆告辞。 弄得这边好几人送到路口，看他开辆如此另类的座驾，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卫东还要开车去接小姨子，顺便也路过了刚才人家说的院校，指指门口哨兵给老婆看：“老子不如在工厂屋顶上修个宅子，哈哈哈。” 董雪莹都懒得说他了。 结果让卫东越想越觉得可行…… 那个六阶的厂房，属实有点离谱。 真像那个象棋放米粒儿的寓言，一阶才五百平米，二阶两层共四千平米，三阶现在就一万二，正在修的四阶已经两万二千方。 可所有这些合起来，才差不多是五阶的三万七千多方。 而加上五阶，只是勉强超过六阶的六万方！ 幸好这厂房、品牌大楼兼办公楼只有六层高。 不然翻到后面真的尺寸爆棚。 现在就已经体现出来，每层比旁边高一级，那不就天然形成个同等面积的大露台。 秦羽烨发现了，就要求工人收拾出来，自己每天工作到节点，召集所有女员工在旁边两千平米的露台上，用收录机播放音乐跳健美操！ 让卫东看了也觉得可以搞个屋顶篮球场。 现在一步步升级，住到这屋顶园也不是不可以。 关键还能掩人耳目，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多脱离群众了。 接到小姨子以后还跟她探讨：“那屋顶上修个园，就有点像宋城那种仿古建筑，拿来给办公室员工作为食堂，运动场，栽种草，多几个院子算厂区内部景观，我们家拿个院子来住就是了，其他高管要住，嗯，接待大客户也可以住，算招待所！” 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还能全部做账到公司运营。” 董雪晴马上跟着他的思路拓展：“小游乐场？搞点允许养的动物散养在屋顶草坪园，公司员工可以游园，小桥流水的还有池塘景观，坐在这样的食堂吃饭别提多舒坦了，我现在才知道园林景观是个好大的学问，借了书在学。” 让卫东就把这事儿交给她：“好，你好好学，等六阶修好了我们就把家搬到那上面去。” 但凤雏也算进入社会快一年，转头给姐姐揶揄：“秦小姐肯定算高管哦，小月月多半也会带着那俩弟弟住进去，哦，他们现在还有俩小姐妹，我跟你说，那个卓玛居然敢骑斑马……” 董雪莹烦死了，这傻女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入到调侃警惕那俩的阶段，又瞬移贪玩的注意到别的事情上。 一点没有忧患意识！ 伸手揪住耳朵就收拾。 可能她这种长姐如母的管理方式，也的确让董雪晴的心理始终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全都是姐姐承担了，现在还有姐夫，简直完美。 惨叫之后娴熟摆脱又开始喜滋滋的琢磨要怎么搞这个屋顶园。 两百米乘五十米的巨大面积！ 其实完全可以修个别墅群！ 问就是园区内绿化建筑。 企业家在自己的地盘，真的有帝王般为所欲为的权限，何必非得去趟这些浑水。 但晚上金卓群得到消息，打电话过来：“听说你去制作中心看房子了？” 让卫东想清楚就推到千里之外：“嗯，我们准备在厂区内部搞些景观小楼之类，下班路过顺便看看借鉴下，没别的意图，你那边电视剧怎么样？” 金卓群也是借着这个话头：“编辑制作已经完成，得到了一致好评，现在就是在排期，排到看什么时候能播出，焦急啊！” 让卫东纳闷：“你焦急个啥，作品出来了，也得到好评就放平心态去继续做其他事情，播出这种不由你控制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尤其是你选了这种剑走偏锋的线路，慢点，稳点可能好些。” 金卓群明显又有点翘尾巴：“你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当然没想过我这种苦，这东西拍出来如果不播出，就意味着没有被认可，所有人都不会给我下注，我这不是白拍了吗！” 听得出来他很烦躁，就像动物园的老虎被困住在笼子里反复游荡还撞铁栏杆。 让卫东可能是六十岁的心理年龄，沉稳得多：“我靠，老金，你这两天有点飘啊，你是靠你的才华和聪明会抓机会在吃饭，却偏偏要把自己依附在这么个电视剧或者什么关系上，这叫心术不正，你赶紧反省下自己，如果搞不好，你这种心态要出事的！” 金卓群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谢谢你，卫东，我知道我有点急于求成，但箭在弦上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你能不能跟伍曦联络下，让他帮我说说话？” 让卫东都懒得跟他分析，为什么明明是他带着人来认识见面。 偏偏搞到现在，在别人眼中的分量差别这么大。 只轻笑：“科学上有个词，叫延迟满足，你做成了这件事，得到回报的过程如果是立刻马上，远不如放段时间才能回报来得长远，甚至有人是故意延长这个满足时间，来锤炼自己的心态，你太急了。” 金卓群确实烦躁哦：“是啊！我看到那些人凭什么！就凭生得好，凭运气好，凭会阿谀奉承，就可以要风得雨，我这些能力和才华有什么用？！” 让卫东反而收起了笑：“如果你把我当朋友，才这么放松发泄下情绪，我甚至觉得挺好，但如果你是无法控制的随意抱怨，我会尽可能尽快远离你，免得你出事儿扯到我身上。” 说完挂了电话。 结果金卓群很快又打过来道歉：“确实是把你当朋友，才抱怨几句，担待下……另外有个事儿，就是我们拍电视剧的取景不是在那干休所对面的山脊公园上吗，那是烈士就义的地方，当时我们在周围还拍了几个民国时期的场景，那一带挺多，其中有栋宅子，据说是戴老板当年金屋藏娇的地儿，你可以去承包下来，绝对配得上你的身份。” 让卫东哈哈乐：“你觉得我会这么干吗，老金，在平京我们就聊过，真正有实力有地位的大佬面前，你带个漂亮姑娘显摆有意思吗，只会让人看轻你，立刻落入了下乘，这事儿也是，如果我啥也不是，只是个闲情雅致的老头儿，承包住下来无所谓，但现在我经常跟各方打交道，你换位思考下，他们会怎么看我，包括你身上这事儿，你也试着换位思考下，为什么要排期，为什么不播出，说不定就能松弛下来了。” 金卓群被敲打了下，好像才清醒些，连声说自己会想想。 让卫东挂上电话，做了个鬼脸，这家伙是狗改不了吃屎，能翻云覆雨却也有很大的凶险。 自己真得慢慢疏远他。 不过看到小姨子拿圆珠笔尺子画出来的大概顶面图，立刻把心思投到这种小乐趣上。 比一直纠缠在那些算计中，要松弛得多。 看着他俩坐在竹沙发边，拿个木凳当桌子写写画画，连小女婴都好奇的探头挤在中间看。 董雪莹反而松弛下来，靠在边上舒坦的打毛线。 要是这生活能永远这样，该多好啊。 她就恨不得在妹妹主演的人生里，只当个配角。 一定要让妹妹的人生完美。 都成执念了。 让卫东也把这个新家当成执念来鞭策自己。 要在这屋顶上修，那就要把庞大十几万方厂区建筑完成。 接着再开会时，也会坐在那用铅笔勾画些细节想法。 秦羽烨偶尔注意到，探头看看那很没有绘画制图功底的鬼画桃符，又好奇又好笑。 但会议内容，让卫东还是听进去了的。 等池世明和老耿都分别汇报了各种进度，才开口：“城建公司的宿舍小区建设，确实可以暂时缓缓，不用去借贷资金。” 想想还仔细解释：“我个人很不喜欢资金链搞得这么紧张，所以我很赞同吴生云当初跟我商量的局面，随时把手里的项目列出个轻重缓急，凡事都要有个第一强攻的主点，然后其次，再其次的一项项排下去，只要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按照这个顺序从后面朝前面放缓甚至停工，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工程不能停下，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改错方法，哪怕重新启动需要费更大成本，那也说明之前我们做错了，汲取教训教学费也是应该的，这起码能保证我们不要越陷越深。” 后世房地产爆雷太多了，大到国家级的万亿雷，小到商州街头的房地产商、烂尾楼、税务局跑单的客户。 老保安心里已经形成了刻板印象，这行当动不动就会爆雷。 所以坚决否认了池世明提出找银行整体借贷来支撑过这段项目众多局面的思路。 恰恰就在这时候，外面有电话铃响，文员探头汇报：“东哥，找你的……” 都已经年产值过亿的企业了，这会儿也只能串联电话接听，这么大一座建筑也只有一个号儿。 不过池世明真从hk带了两套无绳电话来。 让卫东很习惯的像拿着大哥大接听：“喂，您好，我让卫东。” 那边是尤启立的声音，也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卫东……请你来帮帮我，我这边出事了。” (本章完) 第327章 是陷阱也是机会 第327章 是陷阱也是机会 就是爆雷了。 不光尤启立，经开区的唐主任马上赶过来提醒，接着是商州北较场工业园区的副主任蒋勇，都打电话来沟通。 银行爆雷。 要求全面收紧银行贷款。 企业爆雷。 控制工资和奖金额度！ 地产爆雷。 清理基建类项目。 进口爆雷。 加强外汇管理！ 就半年前还在疯狂放贷，求着赶着要求贷款的银行，猛然斩断，甚至开始反过来要求还款。 蒋勇打电话说那三栋商品房不是分别由三家银行做的贷款么，现在其中有家居然找上门要求还贷！ 压根儿不管之前签署的按月还贷协议，也不管这几个月是不是在按时还贷，就是要求把之前借的几十万得还回去！ 这简直儿戏。 明显为了填补之前疯狂放贷留下的大窟窿，不管不顾了都。 典型的政策做出调控措施，结果下面放的时候变本加厉，收的时候又不论死活。 唐主任说得更严重。 城建公司的地确实批下来，但建设项目扣住了不审批，得先把手里的项目抓紧搞完，等风头过去。 现在经开区其他几家大户，凡是有大量贷款的，现在都立刻停摆。 关键是现在新的政策要求对“皮包公司”整顿清理，这必然就是拿民营企业开刀。 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了。 他过来就是给让卫东吃定心丸，拍着胸口保证经开区绝对不会这么干。 可他越是这么说，所有人脸上都越觉得危险。 港商代表都心有不安想跑了！ 让卫东也表情抽抽。 这尼玛是回旋镖打到我自己身上了吗？ 元旦前后吧，在商州开建那三座商品房，银行临到年底前非要塞着给他贷款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味儿不对。 倒不是这做法有多大错误，那关他屁事，他又不是纪检部门、更不是金融监管单位。 而是连商州这么个地级市的小银行都能这么干，全国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做法。 那什么话说的蝴蝶翅膀扇风都能变成风暴，现在全国上下各地的银行都这么干，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他还给平京赶来旁观房地产的相关专家们吐槽过这事儿。 过了元旦，立刻愿意贴点利息，都把强制贷款还回去。 现在三个月过去，狗头铡是下来了。 但这一刀切的痕迹也太重，连他这种完全健康的企业都要被波及到。 民营企业刚艰难的起步，现在遭遇这种清理重击的后果可想而知。 的确有大量皮包公司混在这股浪潮里面作奸犯科。 但不加甄别的一刀切，想而知又有多少正经做事的商人，被银行拉着诳进来贷款扩大规模，然后现在猛的收走，肯定崩盘。 尤启立就是这样。 电话里他简单的描述了下，这几个月居然已经拿了五百多万的贷款，然后开了三十多家公司！ 这简直天崩局！ 会议室的所有人都略显紧张的看着让卫东打电话，看他表情复杂。 还是秦羽烨悄悄踢了下让卫东的脚，他才惊醒过来，调整近乎于无的表情管理。 在电话里叮嘱蒋勇学会跟银行这种瞎几把干事儿的行为周旋。 几十万是小事，不能助长这种不按照规矩办事的歪风邪气，拖着呗。 有事儿打电话，万不得已也能先给填上，但要是另外两家也跟着来要账就烦人了。 也就是烦人的程度，谈不上什么威胁。 税务出身的蒋勇才沉稳说好，自己去尝试面对。 挂上电话，让卫东把局面描述了下：“喏，经验教训出来了，我们在商州的项目，从一开始就强调尽量不要贷款，就那么稍稍微的尝试帮购房者担保贷款，遇到政策波动立刻炸锅，阿明，你跟吴生云都是非常聪明的生意人，但在内地做事一定要考虑到政策因素，完全避开不可能，完全依赖更危险，中间这个度非常重要。” 他甚至说了句很有水平的话：“尤其是在这种波动时候，拼命想依赖谁来躲避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很多民营企业都是在这种抖筛子似的局面中，不是被淘汰掉就是选择依附留存。 最后化为一堆泡影。 刚才还提出要贷款完成三千多户城建公司地产项目的池世明，浑身都在出冷汗。 真要是上了这趟车，他辛苦积攒好几年的地产资金，嗖的就没了。 老耿现在就喜欢穿牛仔面料的工装，背上还有江州城建的字样。 尽力听懂这局面，但不说话。 几位港商代表也参加日常工作会，还得秦羽烨当翻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观察让卫东的表情，觉得他很稳定，就赶紧交头接耳开小会。 秦羽烨又在那边听得眼神亮晶晶。 就这么会儿，张经理也打电话过来，说他那边的关系得到消息，让卫东他们正在办理的到东瀛考察签证都被搁置了。 因为现在出国考察的几乎都牵扯到进口国外设备，也是外汇管理的重灾区。 彻底把让卫东逗笑：“这也太殃及池鱼了，切记呀各位。” 推动开拓工作的时候艰难展开，这收紧的时候倒是蛮快嘛。 收起桌上的屋顶园瞎画图起身，只有秦羽烨会问：“你去哪？” 让卫东笑：“这边这位爷半年不到开了三十多家企业，全部是银行借贷开起来的，必然都给晾沙滩上，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捡漏的可以搞回来。” 秦羽烨这个把月已经回款利润几十万在账上，十八岁少女“创业”成功也有点雀跃：“我跟你去捡！” 港商代表听了连忙鼓动：“对对对，资金我们没有问题，我们来，东少这绝对是好机会，我们全力支持你抄底！” 让卫东本来只是随口，尤启立开疆拓土的功力的确很强，他都跟在后头捡了好几次漏，现在本来只是习惯性的去看看。 听了这话，反而有点恍然。 没想到在经济发达的hk，这本就是商界常情。 机会其实无处不在，任何时候都有人跌落，也有人趁机抄底大赚。 这种政策波动的确是一把铡刀，但在高手眼里反而又是一轮割韭菜的机会。 三四十年后经常说八十年代是赚钱的黄金时期。 真正经历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他这种开天眼的预知感受，身在其中其实凶险得要命，后世看到的不过是成功幸运儿，大多数残渣都被悄无声息的碾碎在下面无人关注。 港商团队就算了，这时候简直有种趾高气扬去收债的黄世仁感受，不带。 让卫东也不想让他们这时候过度参与内地项目，以hk现在的优势地位，帮他们就是当买办二鬼子卖家底儿。 秦羽烨这白毛女也不用跟着：“你还是好好的把产能提高，并且尽快协助亨叔他们这几家厂开工，这个时候现金流才是最重要的。” 服装厂对他的帮助很明显。 卫生巾厂日收一百多万，毛利二十来万已经差不多到极限，而且其中供销社的回款还有周期，各地分公司回款也参差不齐。 照相机的上限更低，收录机、sod蜜甚至熟食品都受限于产能。 唯独牛仔裤进入以后，唰唰的冲到内部第二的地位，好卖回款快，产能更是可以大幅度提升。 如果把这四家服饰厂都搞起来，甚至可以内部调整产能的余地就超级大了，哪个类型好卖就倾向哪家厂，市场受挫就稍微转移下做别的。 服装行业绝对是八十年代比房地产还靠谱的正经生意。 秦羽烨就不会纠缠，听了认真说好。 池世明和老耿都要去动物园那边，搭让卫东的车顺便聊几句。 唐主任也跟着下来上车，他回两三公里外的经开区办公室，他这个级别现在还没到配车的地步。 叮嘱说春节前已经发了严禁各级机关跟干部经商办企业的规定，那会儿还没多少人注意，觉得属于不痛不痒的日常政策。 可三月开始逐渐严厉，现在临近第一季度完成，有些地方在追究放贷有关人员的渎职罪，所以才立刻雷厉风行起来，幸好你们没多少贷款。 让卫东他们三人领悟力真的完全不同。 唐主任也是本着同条战壕的态度善意提醒。 他下车后，老耿锁紧眉不说话，肯定是感觉到外面的世界干活儿确实多，但需要考虑的复杂局面也更多。 让卫东则感叹这种管理，上面放一寸，下面滑一尺，等上面要收一尺，下面又能收一丈。 接受了内地教育、hk熏陶的池世明却低头琢磨：“老唐这话……是不是说明江州会有一波单位企业的清退，我们可以抄底啊？” 让卫东才被提醒到：“哦哦哦，这肯定！” 所以这就是性格天资的区别，有些人确实更能抓住机会。 只言片语中的体会感悟都解热按不同。 但让卫东的“经验”才是最值钱的：“可反过来想想，如果我们去接盘这种清退的企业，不得已吐出来人会甘心吗？接下来又会怎么操作呢？” 他在商州几十年见得多了。 池世明立刻倏然而惊，他天资聪明更有见识，一点拨就能反应过来：“这是浑水，要么明里暗里持股，要么眼热不爽的穿小鞋，这种肥肉吃不得，会立刻掉进你说的那种官商局面。” 让卫东满意极了，都是聪明人，四十多岁的老尤和三十多的金卓群根本不会听他劝。 但池世明就能吸收听取，还立刻喜笑颜开的跟他击掌。 击败一层心魔的感觉，就跟打了场胜仗差不多。 老耿在旁边看了也露出罕见的微笑。 心甘情愿的把这些复杂算计，都交给这俩年轻人去折腾。 所以有些人能一同走下去，是有原因的。 (本章完) 第328章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大胖子才不撑 第328章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大胖子才不撑不饿 尤启立就注定没法一同走下去。 还是那个在码头附近的公司地点，万商集团的金字招牌下已经排列了大量的公司。 让卫东甚至驻足欣赏了下。 顿时觉得之前还嘀咕自己是不是要被撑死胆大的想法，小巫见大巫了。 这特么才叫胆大。 万商贸易公司肯定是主体，做买卖是尤启立最擅长的老本行。 旁边的万商实业，就有点务虚的意思。 然后下面金色小牌: “万商竹编工艺厂”，这个肯定是利用了商州的竹器资源； “万商霓虹灯厂”，卧槽，有这玩意儿了？ “万商服装工业公司”，这个该不是抄我们家的吧，但这个名称霸气多了，听起来比缤纷服饰和那四家服饰公司都牛逼； “万商造船工业公司”！卧槽，这个简直秒杀让卫东所有公司的气派，他都忍不住跟池世明碰碰手肘，尼玛，我们怎么想不出这么牛逼的公司名字，赶紧抄。 “万商智力开发公司”，让卫东已经觉得自己智力不太够了； “万商商品房屋建筑公司”，赶紧又示意给老耿看，你的同行哦； “万商工业产品邮售服务公司”，看到这里让卫东差不多已经想跪了，这不就类似后来的网购嘛。 直接从厂家到用户的买卖送货上门，真的，单凭这一条儿，让卫东都能顺势展开。 因为他已经建立起拥有近两百辆车的货车队伍，现在百来辆在工地上，七八十辆驰骋在全国各地的运输车组，绝对可以干这个活儿！ 甚至兼管了四十年收发室各种书报杂志的老保安，还知道找哪几家杂志打广告刊登邮购产品目录！ 只是他现在的规模，得考虑有没有必要分散精力做这种生意罢了。 后面“万商皮鞋工业公司”、“万商洛杉矶航运合资公司”等等等都不用看。 拍个照回去慢慢研究。 他跟池世明都是随身携带，没事儿就拍一张。 还推荐给老耿，养成随时看见什么建筑，工作中问题需要交流的，都不要慌，先拍个照片留底。 池世明还给老大哥介绍这个老板发明的办法极为有效。 让卫东感觉自己还是该经常来看看，这简直就是个创意源泉。 当年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跟着尤启立求带飞，现在看来最值钱的就是这种瞎几把敢想的创意，还有能蛊惑住人的字研能力。 甚至到现在他都觉得要想办法帮着尤启立别崩，留着源源不断的这样出点子。 门口的前台接待都不敢吱声的看这仨男人对着招牌墙评头论足。 因为瞎子都看得出来她背后的办公区里乱得一批。 各种吵嚷。 让卫东明目张胆的拍完照才迈步进去。 然后真就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哪怕让卫东这仨字几乎从未出现在各种央报、市报以及电视台，现在也仅有砖儿台。 但实际上能在这些地方压住不出现名字，反而频繁有跟他相关的信息出现，才是真正的实力。 起码尤启立不会少了拿他来吹嘘。 更何况这里还有相当数量人手来自商州。 所以随着他走进来，所有的喧哗吵闹都能如冰封蔓延似的凝固，然后用崇拜羡慕的眼神跟随。 让卫东从来没在商州招过人。 要么从白峰山的老家乡下，把人手直接塞进各种餐饮、工厂、运输、销售的底层环节； 要么是西山厂的各种工业生产骨干、管理层； 最后才是大量的江州本地招工。 现在上千的工程兵家属也开始进入工人队伍，成为能跟西山厂人手媲美的中流砥柱，战斗力、服从性都极高。 相比之下商州市区，就高不成低不就，既没农村人、退伍兵及家属的踏实肯干，又没工厂出身的技术习惯，销售就更不如高校大学生的理解力，加西山厂销售员的三线子弟视野。 招来干嘛。 也就从码头招了点人手，到销售系统里面尝试。 所以让卫东在商州人眼里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尤其看看他身边现在跟着的俩人。 一个满脸自信又聪明的年轻人，穿着透着股内地人罕见的干练职业，瘦身西服笔挺的衬衫甚至比让卫东还仔细； 另一位就是标准的猛将气质不苟言笑，如有实质的目光随便扫视，都带着力压众人的威势，背上的“江州城建”更凸显出行业身份。 这俩都恭恭敬敬的左右跟随。 反衬着面带微笑，轻松随意的让卫东更高深莫测。 唯一还有点喧嚣声的就是尤启立办公室。 让卫东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轻轻敲两下再推开门，里面估计闹得都没听见，一起愕然转头：“你……”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的几个公务员哪怕面有不悦，也只能回看这个年轻人。 让卫东当然能娴熟的辨认出这是工商制服，跟税务制服并称个体户最烦的牛神蛇鬼：“争吵不解决问题，有什么需要协调的吗？” 暴跳如雷的尤启立明显有点精疲力竭，让卫东的到来让他如释重负坐下：“老何，你先给卫东解释下怎么回事。” 自己不停揉脑门放松。 就之前让卫东租用过老宅的那位董家对门邻居，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工商临门的纠纷。 他们是真的牛批，居然在这几个月里开发出朝着全国邮购摩托车的生意！ 利用江州是全国最早成功开发出几款皮实耐用摩托车的优势，找地方刊登邮购广告以后，朝着全国各地发货。 每个月居然能卖上百辆！ 让卫东心头一阵阵的，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尼玛，江州市参加粤交会能卖给东南亚两百台都大书特书，你这每月一百多辆，还是很可以赚点钱啊。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国营公路运输公司不接这种活儿，他们只能发铁路货运。 而且因为摩托车的体积跟重量，发不了让卫东他们之前最熟悉的客运车带货，只能走货运火车皮。 好了，因为各地还没出现大经销商，所以一次发几辆肯定不可能，只能凑足了空位才能发运，有时候凑足了数量也拿不到火车皮，就挤压了几十上百辆摩托车在库房。 现在消费者没平台可以投诉，付款老不发货只能给工商局举报，认定是被皮包公司骗了，要求查处。 没错，恰好遇见查处皮包公司的政策了，工商局上门来抓典型…… 尤启立差点被气疯了，老子明明在诚信经营，是火车那帮王八蛋运力不足…… 后世网购客服好像都很难骂物流吧. 而且只要当过客服，都应该明白一旦出现跟消费者的纠纷，第一要务是认错，第二是麻溜儿的退款，不然等到平台甚至工商税务介入，那就是赔了老婆还得丢娃，最后连房子都得折进去。 让卫东听完翘着二郎腿：“很简单啦，两条解决方案，要么退钱，马上电汇退款，要么我们这边汽车货运立刻就能发出去，阿明你给他们办理下。” 转头对尤启立轻松：“我早就给你提醒过，用火车皮做生意不靠谱，现在火车皮是硬通货太紧俏了，所以我们开发了汽车货运，稍微慢点，但绝对可靠。” 尤启立的情绪都松弛下来，苦笑。 工商人员还掉头：“这位同志你是谁啊？” 让卫东从自己兜里选了下，拿本工作证递过去：“西山光学仪器厂副厂长，也是江州市统战部下属的商业联合会副会长，这是我的名片，这个事情我们接受市场监督，立刻妥善处理，劳烦您几位了，如果一周内没有妥善解决，我们加倍赔偿给这位消费者，您看行吗？我可以把保证写在名片背后。” 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情商，更给出了解决惩治方案。 气势汹汹的工商人员终于没话说的撤离了。 池世明很有眼力的借着找老何办理这个摩托车货运的事儿，顺便给老耿做眼色，给这边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 结果老耿站起来转身出去，背上的字样提醒到尤启立：“你现在已经开始投入商品房屋建筑了？我很看好这个行业。” 让卫东暗赞一声，你特么真有眼光。 先细心解释：“商品房属于房地产行业，建筑是施工建造行业，这是两个不同类别，房地产开发公司拿到开发资质，才能找政府开发某个地块，但把房子修起来的专业建筑资质属于建筑公司，我拿到了全国第一家民营地产公司的资质，他们是我的建筑公司。” 尤启立难掩羡慕眼神：“你的名气太有利于操作了。” 让卫东啼笑皆非：“为什么偏偏是在江州给我这样的第一家民营地产公司资质，不是因为我有名，而是信任我有处理事情，并且搞砸了也能兜底的能力，全国都在测试房地产搞起来到底要怎么样，这时候需要的是个小心翼翼知道分寸感的实验员，而不是大刀阔斧的伐木工，倒下来的福利分房大树，会砸到人的。” 尤启立开始恢复精气神：“经济改革就是场革命，就不能没有风险，站在历史最前沿的企业家面临的必然是各种全新挑战……” 看过标准答卷的让卫东连忙举手：“行行行，我不跟你辩论这些词儿，仅仅就是这个邮寄摩托车的事情不可能困住你吧，这事儿好解决，你把货运交给我们的运输公司就成了，还有什么事吗？” 尤启立才仿佛又被提醒到，再次有点烦躁：“这个时候做事怎么这么难，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情况来破坏大局，那个施工电梯已经出了试验样品，但电梯分厂厂长出了经济问题被抓，总厂领导意见分歧，整个项目停滞了，你既然已经在进入商品房领域，能出手相助吗？” 让卫东这时候是真的不想吃成大胖子啊。 (本章完) 第329章 你猜我为何如此渊博 第329章 你猜我为何如此渊博 目前国内电梯是个空白市场。 连江州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都还没意识到高层建筑时代将疯狂来临。 他们迄今建造的所有住宅楼，都是八层以下，主要集中在六层左右的砖混结构。 这是成本最低，技术最成熟的模式。 反正城市规模周围还有大量的空余土地可以建设，那么多钱修那么高作甚。 甚至整个江州，目前最高的楼宇就是十五层的皇后餐厅那栋宾馆大楼，然后江大旁边正在修的二十二层全玻璃幕墙酒店大厦，还有去年原本应该投建的工业贸易大厦也是二十多层百米规划，却被让卫东无意中否定了。 他否定的不是大厦，而是这种耗费巨资的大厦不应该是国营模式来修。 然后他自己现在却频频发起高楼建设。 不为别的，这是最容易快速解决住房问题的地产模式，耗费地块也是最少。 当整个内地进入疯狂的房地产时代，肯定会带来电梯行业的超级繁荣。 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三四十年后多半也会随着热潮退去，转入冰河期，但先吃螃蟹的绝对不少赚。 尤启立看好施工电梯，其实是基于他对整个房地产行业的爆发预测，哪怕他连房地产、建筑公司这些具体的基本常识都不懂。 但在1984年，在绝大多数人，甚至政府官员、相关产业人员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端倪。 单凭这，有天眼认证的让卫东也佩服不已。 “你要我怎么相助？借钱、投资免谈，你太能折腾，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干。” 让卫东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了。 再佩服也不会意气用事。 尤启立也傲气：“我不借，我把施工电梯这个项目抵押给你，我已经投资了四十万，半价抵给你，你既然已经在进入地产建设行业，这个项目你用得上。” 虽然只是自己一天的收益，让卫东也不紧不慢：“二十万，我能得到什么？跟一家厂长被抓的分厂扯皮？” 没想到尤启立说：“还记得当时这个施工电梯项目签约仪式的时候，你给我的建议吗，最后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出资十万把这个专利技术买下来，就成了我跟机械厂电梯分厂的委托生产模式，所以出来的两台试制设备也是我的，按照成本估价五万余元，实际市场售价应该在十万元以上，就光是实物跟技术价值已经超过二十万，整个项目其他所有都是附送。” 说着从桌面推过来一份施工电梯的基本资料。 光是看看，让卫东内心已经决定把今天的利润拿来买这个了。 这种能载人载货两吨的齿轮齿条式电梯，最高限度是一百到一百二十米，也差不多就是二十多层的高度范围内。 自己拿来就可以给老耿他们用。 更不用说自己还具备的商州机械厂、江大机电专业的研发生产能力，完全可以自己消化搞定这个电梯项目？ 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等等，经过同意后开门把资料给老耿先衡量下有没有必要。 自己坐回来，学着池世明那种思路，从对话讯息里面扒拉有效内容：“二十万打半价卖，你现在的资金问题很严重吗？” 果然，尤启立无可奈何：“上面对民营经济的支持忽冷忽热，这些银行借贷人员更是翻脸不认人，这次银根紧缩其实从去年底就开始，我也一直在避免成为皮包公司打击对象，结果这些蠢货这次搞一刀切！” 说起来又有些愤慨：“今天开始，银行对资金都只进不出，只要见到有款过户就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扣下抵债，这简直就是杀鸡取卵！” 让卫东分享创业经验：“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你拿到些资金贷款，就应该先搞点短平快，积累些自有资金，就不会这么被人随便拿捏了。” 尤启立也是百折不挠的：“对，经验教训吧，所以我再把手里的一批船只抵押给你，购买合同是五十三万，我只要你三十万，实际上这批船舶只要顺利进入江州航段，就能价值上百万。” 每天都赚二三十万的让卫东，就不会被这种天上掉下来馅饼砸晕。 完全不为所动：“顺利进入江州航段？这些船在哪里？岸上摆着放下水就能赚几十万，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没完成？” 尤启立无可奈何：“我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就构想过，商州跟江州的发展都离不开长江航运，如果能建立一支自己的船队，将会大大提升朝着长江沿岸运输的能力。” 让卫东终于按捺不住表情目瞪口呆。 泥煤……你是真敢想啊。 可他又知道这思路是真的没错。 如果没有自己，江州市从计划单列以后，全力支持推出的第一位民营企业家，就应该是那位船王之子。 跟自己一起去了平京参加经济会的唯二商人。 可实际上对方这些年一直在学校当老师，纯属因为血统原因还有海外关系被找出来做这个标杆，那家去年才成立的所谓第一家民营轮船公司，实际上也是市属国有控股企业。 就跟城建公司差不多，算是在公有制和私有制之间的探索。 以目前没有网络传播的时代情况，外界还不知道这家轮船公司将会发展壮大，未来也会成为长江运输的超级巨无霸，好像还办了银行。 可尤启立居然已经在自己捣鼓选择这条路！ 让卫东开了天眼，认识这位船王之子，知晓对方未来会很庞大，都没想到也这么干！ 要知道目前江州市实际上主推的两位民营企业家，就是他们俩。 相比之下让卫东也有hk的港资来源，又有自己的销售团队，全国分公司，几个主打产品，十万平米的经开区工厂建设如火如荼，目前在市里面的重要性甚至超越了那位。 因为去年才开始的那边，现在还在苦哈哈的造船！ 尤启立居然已经把船买到了。 牛批，你是真的牛批，只能呆呆的问：“哪里买的？” 尤启立也忍不住得意又无奈的复杂神情：“六十年代末开始建设的渡口钢城你知道吧，在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段，74年开始投产，80年才形成一百五十万吨的产能，这是他们十年前建造的一批旧驳船，用于矿场到冶炼的运输，现在完成了内部铁路的运输，就闲置下来还在最健康的使用期，十三条都是百吨级的驳船，现在单条造价都超过十五万。” 两条就能回本！ 听起来很离谱，但渡口钢城就是三线建设的最巅峰存在，那旮旯有全世界最丰富的矿产资源，可以说三线建设的龙头就是那，国家为这个投入多少亿都是值得的，往后三四十年那里依旧在产出发光。 所以这种过程中用过的东西被打折卖也不是不可能。 但让卫东被后期互联网时代熏陶过的乱七八糟大杂烩资讯头脑，有大概印象：“那边……好像不能通航到江州，对吧？中间要经过虎跳峡吧，那根本就不能通船！哈哈，所以你根本没搞清楚这个事儿，船砸在手里了是不是？” 这里面有个巨大的新闻节点，八十年代整个国家和民众都在改革觉醒，好比让卫东这样的自驾游算是开了先河。 也有人开始奋不顾身的要用身体丈量整个国土、长江、黄河以及各种名山大川。 让卫东很佩服这些人，和后来作秀、小资的那些旅游者不同，这些人是正儿八经的探索。 他非常清楚的记得就这两年左右，有个长江漂流船，在全国人民的关注下惊险刺激的从源头漂到沪海收工。 然后全国人民就是那次被全体科普到，长江流域在江州之上叫金沙江，有相当一段非常多险滩落差，那条超大轮胎似的圆形橡皮筏，在镜头里被狠狠从高处砸下来，可轰动了。 真正的全国第一流量、全年热搜榜一。 橘红色的漂流筏从商州懒洋洋飘过的时候，真是全城人都站到江边去看热闹。 那也是让卫东四十年里唯一一次看到全城人集合的场面，空前绝后。 现在显然还没漂，尤启立就不知道这个“常识”！ 别说驳船，连橡皮筏都是圆形的可以翻来覆去随便砸，才能勉强漂过，好像还有人牺牲。 你这些百吨级的驳船绝对不可能顺流而下！ 果然，尤启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尴尬：“对……你这知识面很宽广啊，我都不知道川江流域有这么一段非常艰难的河道，当时给我说只要能运到酒城就能到江州，所以签约付款之后去那边提货，几次探险都因为险滩跟河床的不规则，入不了长江……” 让卫东马上反击：“都进不了长江，你卖给我干嘛？你这不是麻子是坑人，幸好我没有知识有常识！” 尤启立肯定是当时冲昏了头脑想当然：“据说能开辟航道，我现在是等不及了，先在那一带做货运也能运转盈利吧。” 让卫东像看傻子似的：“你看我有没有你那么自负，这档生意明摆着就是你被坑了，三十万还想找接盘侠，你省省……那船有多大？” 尤启立连忙翻文件夹：“是用于金沙江支流的小驳船，二十……二米，五米宽，四十吨重，排水量一百五十吨，在长江航运用肯定要把几条捆起来固定到推轮上。” 在江边长大的就很常见这种景象。 不过让卫东脑海里浮现出的景象，必然是自己那支专业搬运公司啊。 那可是曾经打过无数次硬仗的特种搬运队伍，专门给大型企业搬特大件，现在没了大建设才闲置下来。 留下的十几辆车里，就有部极为罕见的日野大拖车，还有部车轮多得一长排的那种拖挂平板。 好像这是自己才能做的独门生意！ 对吧，这种大件车的搬运小视频还很火。 (本章完) 第330章 看我来个大调查 第330章 看我来个大调查 所以让卫东不得不摆出漫不经心的态度，说我问问情况。 把这份船舶资料、照片一起拿出去给池世明，耳语几句去调查，hk仔立刻亮了亮眼，拿了下楼走人。 老耿已经表情漠然但手上激动的给他悄悄竖个大拇指，意思是非常古德！ 低声强调：“哪怕不装人，两吨级的货梯搬运都能极大提高效率，很有用，非常有用，一台能抵一个连！” 他就喜欢用这个来衡量。 麾下不算家属，大概是一个团。 动物园后部的宿舍区建设，大概就投入了一个营，前面大门改造只要一个连。 这电梯特么就是即战力！ 让卫东默默眨眼表示老子晓得了。 然后回来继续压榨，做生意嘛，老子还不是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才收服工程团，才搞定搬运公司。 给他们搞宿舍、找工作、买中巴跑营运，容易吗。 这都是要成本收入回报的。 “我只是让人去看看钢城那边有没有用船队盈利的可能性，如果能行最多给你二十万，这是友情帮你填坑，不行就算了。” 心头想的是大不了老子把船拆了炼钢拉回来修房子！ 不是有那种拆船厂吗。 现在钢材是个非常紧俏的玩意儿。 尤启立满眼都是你特么的做个人吧，哪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 让卫东却一副爱卖不卖的态度。 老子手断了四十年也没被人多善待过，能不心理扭曲已经算是很废柴了。 但凡有点愤世嫉俗的老天不公，埋没了自己才华的心态，不知道早就阴暗成什么样儿。 尤启立艰难得像是低吼：“我现在需要一百万救急！你也算是公司股东！” 让卫东不为所动：“对啊，电梯我可以给你接盘要了，四十万跟五十万对你需要一百万也没多大区别，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卖了换钱的，老尤，你刚才居然隐瞒这驳船来不了江州的事实，单凭这个你觉得我会心软吗？” 对吧，谈生意就谈生意，谈什么感情呢。 刚才你可没安好心，现在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下终于彻底击溃尤启立的幻想，无可奈何的拉出旁边文件夹：“你自己看吧，但霓虹灯厂、竹编工艺厂、丝网印刷厂已经在盈利，我不会便宜卖给你的……” 让卫东毫不留情的嘲讽：“霓虹灯厂能值几个钱，竹编工艺商州到处都是，丝网印刷……呵呵，你搞定了丝网印刷？” 尤启立没好气：“这个技术不复杂吧，你读书的时候没刻过蜡纸油墨印刷？我只是从他们介绍的手工艺人那收集起来搞成工厂流水作业。” 没错，八十年代学生都知道的钢针笔刻蜡纸，就等于是在纸上写划出孔洞，然后绷平了拿辊子碾油墨，就能飞快的印试题卷。 没有复印机，没有打印机的时代，学生们一样要面临题海战术，基本都是老师们刻出来的，几乎每个年级都有一台油墨机，熟悉得很。 那股子油墨味儿非常上头。 但如果把这种被称为孔式印刷的方法，再演变下，用丝绸纤维网之类替代蜡纸，在丝织品上用类似显影成像的化学方法呈现很细密的孔洞，就能在各种物品上碾出各种图案。 后世最熟悉的产品就是文化衫！ 相当部分的t恤胸口图案，都是作坊水平的丝网印刷。 还有那些红绸横幅上的标语，纪念品上的印字，大多都是这种极为廉价的印刷模式。 有些手艺精湛的丝网印刷高手，甚至能拿同个版做四次印刷，就能做成色彩缤纷的四色彩印，跟照片似的栩栩如生。 在后来高科技各种发达的时代，这种廉价方式依旧活得很好。 商州税务系统里很有几个工艺美术厂默默的在赚钱，老保安也没少去这些厂里拿税务的标语、文化衫、活动旗帜之类。 这玩意儿很简单，难的可能就是要在八十年代搞定所有工艺跟材料，还要有熟练的师傅…… 让卫东突然想起来流金工艺美术厂好像也有这个工艺吧，起码他们对丝网成像的技术肯定可以搞定。 但眼前是现成的，二十多个人，已经扎根在码头批发市场专门给各家各户做点小广告、标语横幅，甚至给瓷器上做字。 把让卫东笑出声：“做寿碗的生意，你还准备卖多少钱，这丝印厂多少钱，别唬我，我知道这玩意儿很简单，我要找人琢磨也能行，就是帮帮你拿个现成的走。” 因为他有服装厂啊！！ 休闲服饰那家，今年夏天准备狂推马球衫，也就是俗称的翻领t恤，外加圆领t恤。 前者有根据面料来的条纹色，没什么可操心的，主打个优雅高端也就卖九块钱一件。 后者卖五块，实际成本大概一块八。 就是在琢磨用什么方式往上面做图案。 hk那边是已经跳过了手工丝印，但机器搞起来成本就有点高，他们还有热转印、压膜等各种高成本模式，主打就是朝着欧美卖出t恤的高附加值。 让卫东也忘了这种低廉又需要大量人力的模式。 就是这个了！ 尤启立还想狮子大开口：“十万！” 让卫东嗤之以鼻：“我拿两万给你都多了，你扪心自问，开个丝印作坊五千块能搞定不，不要废话，五万一口价。” 尤启立烦死他的渊博常识了，什么都知道点：“拿走拿走！” 让卫东就开门给外面：“谁负责丝印厂的，你吗，来把人和器材全部召集，老耿你帮忙看着点，打个电话通知派车派人过来接收运过去！” 老耿可是团职以上，处理这点小事情手拿把掐，尤其是沉着脸一看就是凶巴巴的领导派头。 负责丝印厂的立刻噤若寒蝉的过来交接。 让卫东再回去津津有味的当黄世仁，翻看尤白劳的那点家底儿：“霓虹灯厂已经做了几单生意，哦哦哦，我想起来，码头朝江边最近有几个霓虹灯，你们搞的啊，可以可以，多少钱？” 尤启立已经躺平任操：“四十万，我们投资了二十万，现在每个月已经可以盈利三五万，我是真不愿做厂，也是听了你说，才搞这么个厂，没想到被你盯上了！” 真就像家里最漂亮的女儿被地主垂涎四尺的看上了，无奈又愤怒。 地主得意洋洋：“我这是帮你消化学费，当初你摘果子、运沙石的活儿都是我给你揩屁股，现在是你资金周转艰难，需要拆东墙补西墙，责任在你，不要都记到我头上！” 尤启立已经跟死了差不多，瘫躺在座椅上看着天板：“八十五万，还有什么，看上什么，拿！随便拿，凑够一百万就行。” 让卫东反倒笑起来：“好了，就这四样一百万，我给你留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分红，没准儿什么时候你又要交学费了，我这边先给你存着。” 四十多岁的尤启立，看眼只有自己一半大岁数的年轻人，简直哭笑不得：“不要这样啊！你这样搞得我对做生意都没信心了，怎么我无论如何都在给你做嫁衣呢！” 让卫东哈哈哈大笑：“我们有缘分嘛。” 刚出去探头通知霓虹灯厂也全体搬迁撤离，池世明已经满脸是汗的跑回来，在让卫东耳边汇报：“我打电话问了，搬运公司的人说他们给钢城送过不少大件货，十来年前就从江州钢铁厂运设备过去援建，对那条路很熟，二十五米尺寸的船只可以一条条拉，他们当时在厂里见过这些船，还开玩笑的说能拖回来！” 让卫东差点仰天大笑。 江州钢铁厂很有名的，前身是抗战前亚洲最早、最大的鄂昌钢铁厂，鬼子打过来常凯申拼命要求后撤到江州。 就是那个船王，付出了几十条船被击沉的代价，沿着三峡朝江州救了一百五十万人，上百家工厂，堪称国版敦刻尔克，由此奠定江州的重工业底子。 连动物园都是五十年代，围绕附近的钢厂提供文娱活动建立起来。 所以在六七十年代搞三线建设，找最近的江钢做支援理所当然，而能够运送超大件工厂设备的队伍，几乎只此一家！ 居然辗转都“落”到让卫东手里。 可能普通人真的很难有大件运输的常识储备吧。 谁能想到这种知识在四十年后是下饭娱乐呢。 于是随着轰隆隆的一堆刷成相同淡蓝色的“东升汽车运输公司”车辆，在一片羡慕中抵达，开始连人带车的搬运。 让卫东留下池世明精细的梳理一条条转让合同，通知董雪莹派人押送一百万的现金存单过来，自己拿了草签协议就跟老耿先到电梯分厂去提货了。 临走还是给尤启立说了谢谢的。 尤老板不想理他，笑不出来，却又气不起来，只能仰天长叹。 然后就决定老子不在江州干了，必须摆脱这家伙的阴影，去南方！ 让卫东当然不知道尤启立郁闷到这种地步。 他跟老耿上车就忍不住对视哈哈笑。 让卫东是觉得抄底真不错，捡到宝了。 老耿是开心建筑工地鸟枪换炮。 这可是在全国都遥遥领先的设备。 更有信心建好房了。 (本章完) 第331章 这才是梦想乐园 第331章 这才是梦想乐园 让卫东是没想到对尤启立刺激这么大。 胜利者哪里会在乎碾过了什么草草。 光是消化这一堆都要操心不少。 因为转入让卫东麾下，整个局面都截然不同。 丝印厂和霓虹灯厂的人看似表情如丧考妣，实则从搬家上车就窃喜不已。 两边的局面，瞎子都看得出，尤启立现在比刘皇叔都差了不少，始终在到处狼狈流窜，好不容易看着定下来点基业，又被银根紧缩打回原形。 可这仅仅是政策或者运气的问题吗。 让卫东带着老耿抵达电梯厂，这边连机械厂的厂领导都全部过来热情会面，哪里还有什么厂领导内部的意见分歧。 就算不知道他在全国经济会议中出席的身份，也知道现在全国行销的卫生巾是出自他的厂。 相机、sod蜜、牛仔裤，越来越多的产品，就是在一点点夯实名声基础。 更主要是经开区现在拼命把让卫东的厂区，作为最显赫的标兵到处推荐。 只要去看过那座让人过目难忘的阶梯大楼，都会惊叹“现代工业”的先进样式、可以媲美画报上看过的“国际领先”企业派头。 这点套路，让卫东是真没搞错。 搞这种企业，一定要抢着搞座让人看了就会哇噻的外观震撼厂区。 这样无论是跟银行搞贷款，还是获得地方政府支持，都有极大的信用加成。 外行不懂实际经营情况，可不就看这些气派的外形。 但从不依赖银行和地方政府支持的让卫东，却用这个震慑住了整个江州的企业界。 甭管国营还是私企，无论冥顽不化的老企业还是刚刚出头的革新派，只要来参观过都会震惊企业还能这么搞。 半年多的时间就能把一片荒地搞得如此红火，隔壁的港商工业园更以另一种简洁高效的厂房模式在迅速矗立成型。 市里几乎所有企业都去看过，既羡慕这种毫无掣肘的民营模式，又感叹人家实力雄厚。 这点跟尤启立的反差太大了。 听闻让卫东接手了这个施工电梯的项目，立刻表示要全力以赴的推动产品完善。 来来来，我们先开个座谈会，热烈欢迎让卫东同志到厂视察指导工作。 让卫东真的是准备带着老耿来言巧语的把两套成品带走，全套技术文件尤启立那边已经交出来，回头找商州机械厂另起炉灶都没问题。 现在立刻被黏住。 原来他们的分歧在于，想搞真正的客用电梯：“技术上我们已经吃透，完全可以做建筑内部的客用电梯，这种施工电梯价格不高，而且是可以拆卸重复使用，只能卖给施工单位，和每栋建筑都有电梯完全是两个市场规模。” 让卫东内心也悄悄点赞，聪明人去试试处处都有：“技术改造的资金哪里来？” 他也一针见血。 对吧，施工电梯用金属笼架刷上漆就行了。 客用电梯的轿厢就吊打笼架了，而且安全系数要求复杂得多。 让卫东也是这时候才听说，原来客用电梯要有电梯员开关，不是为了保护电梯被无知瞎玩或者折腾坏，而是这时候的技术限制。 后来习以为常的电梯门不夹人，稳稳的到点开门，监测没有危险才开动之类技术，这时候集成电路、感应电控设备的成本还很高昂。 就算能搞定也很贵。 所以安排个人，随时看准了没问题才开关门，电梯设备其实个机械升降机，那么成本将大幅度下滑。 本质上这时候的大部分便宜国产电梯，就是跟施工电梯没太大区别的手动电梯。 而被誉为国内电梯八大家的电梯大佬们，这会儿全都在跟港资、外资合作推出新技术新品牌。 正是推陈出新的节骨眼儿。 机械厂痛心疾首：“我们也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跟国外先进技术合资合作，结果这个电梯分厂的领导就经受不住外商衣炮弹，可我们自筹资金又达不到，老尤也不愿再投资，你来投资就最好了。” 让卫东笑了：“哪有这么碗里的还没吃完就看着锅里，钱，我不缺，但说到底这件事被搁置是你们出了问题，尤其在合作诚信上很有点问题，老尤找来的项目跟你们合作，现在架子搭起来你们却嫌市场小了要去搞大的，走都没学会立刻想跑，我凭什么要把钱投给你们这种厂家？” 洪岩机械厂也是三线厂，据说是从江浙一带整体内迁的底子，属于八机部，主打柴油机、发电机这类产品，几千人的规模下属好几个分厂，坐在这开会都有吴语交流。 老耿也说他们工地上有用洪岩牌设备，口碑还不错。 让卫东毫不留情的直接抨击对方商业道德，还是让所有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老耿吃惊，但马上冷着脸摆出你们出了工程事故的严峻表情，很有效果。 对方愣是没人敢不满！ 就像开着帕加尼去撩妹，根本不需要舔，换成美女求着加个联系方式一样。 现在也全都是讪讪的表情，你强势你说什么都对。 让卫东当然不是来羞辱人的：“所以一句话，要证明这家电梯厂值得投资，那就拿出诚意来，这两台施工电梯，将安装在动物园宿舍大楼的工地，以及我的厂区建设大楼工地，同时肯定还要第三台、第四台在厂区宿舍大楼建设中使用，你们应该明白这是多大的广告效应，每天全国各地有多少人来参观我的厂区，先把这口饭稳稳的吃下去了，我们再说后面的美味佳肴。” 甚至都还没把商州机械厂拿来威胁对方，已经稳稳的跪下喜不自禁说好。 这就是区别。 尤启立吹得天乱坠，看不到清晰的前景，两台样品都没有地方可用。 让卫东甚至过来一分钱都没掏，就算是租来的兰博基尼摆在那，妹子已经把腿张开了。 老耿绷住了脸，看自己的下属用货车把设备都装上，前往动物园的路上才哈哈笑。 在山里奋斗了十八年，他似乎从来都没这么开心。 让卫东也得意。 到了现场开始朝已经有了点基层的宿舍大楼开始安装外部电梯架，他才拿过车上的动物园员工证挂在胸口。 从后门安保检测后，怡然自得的走进去。 所有保安都已经换成了退伍工程兵，整个工程团有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连，有高炮。 现在改制转业成民兵连、安保公司了，高炮跟弹药库都还在公司编制里！ 所以轮班每个月换一个民兵班回去值守团部、弹药库、武器库，顺便帮这边种种菜、养点鸡和猪。 其他人都以外包的形式，在各家企业轮岗执行安保工作。 这才是让卫东的老本行，倍儿熟。 他如果不是断了手，固定占据税务大院的残疾人福利编制，后来也会被外包安保公司的形式给下岗。 这种外包除了腾空编制，在人情事务、工作管理方面都有极大优势。 起码动物园整个管理局面瞬间被捏住了七寸。 谁也别想从这园子里搞走一根香蕉。 慢慢换血呗。 也是董雪晴深入接手后，才知道三百多名员工里，只有一百四十个编制岗位。 两百来名临时工干着最多最苦的活儿，一百多个编制尽是各种办公室喝茶看报的岗。 民营承包了肯定大幅降低文职收入，提高一线工人奖金，爱干干，不干滚蛋！ 前两年国营改制还有人到市里面扯横幅闹腾的。 这边一共就几十百来个，到区里面折腾下，完全打不过让卫东的赫赫威名，迅速的在打报告调离。 有的是各种轻松事业岗，能跑到这里来躺平摸鱼养老的也多少有些关系背景。 只要能找到下家，赶紧走。 资本主义不养闲人。 工资直接翻倍的一线员工必然热烈拥护。 从工程兵家属里面凑出来的几十号人跟原本的清洁临时工们，又组成新的保洁外包公司。 整个园区的绿化培植养护，到游览步道、街区清洁，再到所有的动物喂养园区打扫，全部规范化执行。 还调了两部货车过来给动物园当清洁工作车。 工程兵家属的战斗力那也不是盖的，她们有丰富的营区打理经验。 在老耿调动一个营临时协助下，这个把月突突的把整个绿化覆盖率达到85%的园区，做了个全面清洁整理！ 各种陈年藤蔓、枯树老枝，已经堵塞的密林深处，全部清理出来，足足拉了十多车垃圾。 已经都在长绿藻的五千平米湖面也清理疏淤，所有手划船、脚踏船全部拖上岸做全面的修补刷漆。 惊得这片湖面的禽鸟们到处乱飞，人类这是发癫吗？ 这些都是野生外来户，成天蹭着吃游客抛洒跟饲养员喂食，爱来不来。 不想进编制就不惯着！ 还成天喜欢在周围游客头上拉屎，被投诉好多回了。 新增近二十处带沼气转化的卫生间、小卖部、保安亭到以前人迹罕至的绿化带深处。 顿时把整座动物园的游览面积、步行距离扩大了一倍都不止。 看看这三十年都懒成什么样儿了。 让卫东自己走在其间，已经接近中午，还是经常能遇见各种惊喜的市民，叽叽喳喳的转悠这些以前从未来过的区域。 他就很满足。 但时不时听见挠头说容易迷路的。 他赶紧悄悄拿纸笔记下，得彩印全新的动物园地图，还要制作有现在所处方位的地图公示牌。 地上有垃圾，那就多设置垃圾桶和爱心告示牌。 休憩的长椅也要多搞点。 如果说那边厂区像个庄园、王国。 这五倍于面积的动物园，已经像个完整的世界了。 一百多栋建筑，两座山头，三片湖泊，到处不是狮吼马叫，就是鸟语香。 要不是公益性质，让卫东都想在里面修个房子颐养天年。 起码两小时后，才慢慢走到管理中心，这个把月只要他来这边，都是这样不苟言笑的到处看看不说话，然后每天都有雷厉风行的新改进。 所以之前还挺爱跟他套近乎的老员工们现在都不敢随便靠近。 被撵走的人里面这种热情的老油子也不算少。 十多分钟吧，董雪晴肯定是得了消息，气喘吁吁的从其他地方跑过来，一本正经的汇报工作走出去，其他人才悄悄松口气。 其实凤雏这会儿说的是：“吃冰淇淋吧，今天刚送过来的新机器，我没好意思自己去吃！” 孩子才最喜欢动物园。 (本章完) 第332章 我的眼里只有你 第332章 我的眼里只有你 芭蕉扇造型的园区，是两座山头相交的瘦腰部分，分布三块大小不一的湖泊。 分别是外来户爱停留的水禽湖靠卖鸟食赚钱，观赏鱼居多的湖主打卖鱼食，面积最小的乐园湖反而有几个儿童水上游乐项目，很初级那种高处滑下来溅起水之类的好玩。 然后三个湖之间有很狭窄的水道连接，可以划着船游览。 算是动物园内部的主要赚钱收入渠道。 现在三处湖面边，都新增了一座木头小屋的甜品店，开售五角钱一杯的草莓冰淇淋，还有芒果和巧克力味儿的。 哪怕董雪晴穿着漂亮时髦的动物园牛仔款连体工作服，戴着同色同款的工作帽，也跟让卫东排了二十分钟的队伍，才买到冰淇淋：“嘻嘻，我们是在检验这个产品……你先尝口我这个！” 还抬手喂。 让卫东闪躲了：“都是你的！我不吃……” 跟小姨子混着吃冰淇淋算什么？ 这点分寸他还是知道。 但忍不住询问那个纠缠几十年的疑惑：“你这个连体衣，拉屎怎么办？” 本来坐在湖边，翘着jiojio摇晃得很美好。 董雪晴幸福得要冒泡泡。 看着手里的芒果冰淇淋都觉得不香甜了：“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你那杯先给我吃！气死人了，中午等你吃饭也老不来，饭都冷了！” 让卫东换过巧克力冰淇淋，舒坦的把自己瘫坐在椅子里：“四月改进的工程进度能完成吗？” 董雪晴才连忙单手从牛仔衣大口袋里摸出记事本：“环湖步道板后天才能送到，连夜开始施工。” 让卫东叮嘱：“也别打扰了动物晚上休息，有些噪音宁愿白天搞。” 咬着杯子记下来。 让卫东看了又提醒：“步道上的桌子也不能少，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有个桌子多方便。” 董雪晴呲牙对他，说话都漏风：“拿着呀。” 让卫东不拿：“记得蓉都河边的茶馆吗，我们应该把湖边开发成这样的地方，让大量游客聚集在湖边悠闲喝茶吃东西，自己带来的吃喝也无所谓，要让这里成为人气聚集的中心，西湖边上喝茶的地方就很美妙。” 凤雏只好含含糊糊的继续记：“hk也有。” 让卫东眯着眼算计：“这边都是茶社，水禽湖那边做餐馆，肉夹馍、麻辣小面、凉粉凉皮、烤肉烤肠、爆米、蛋黄糕，哈哈，要是鸟拉屎在上面，就只好再去买份，哦，还有薯条！” 光是想起去码头整份薯条的海鸟表情包，让卫东就有点恶作剧的笑起来。 可怜的董雪晴光想想那个场景，就大笑掉了冰淇淋杯子。 手忙脚乱的去接，自然撒得到处都是，气得把沾满冰淇淋的手使劲在让卫东脸上抹：“你帮我拿着就不会掉了！” 但眼里全都是欢乐，最后索性摁住让卫东的脸：“姐夫，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求求你一定替我保住这份幸福。” 让卫东一手一杯冰淇淋，也腾不出手的愁眉苦脸：“你嫁人我把动物园给你当嫁妆都行，你看秦小姐都好好的跟我谈工作，能别越界吗？” 不提还好，说了凤雏反而杏眼圆瞪：“怎么拿外人跟我比呢，不一样！我什么都是你的，她做不到，也不许做到，听见没！” 看让卫东眼神飘忽的到处躲闪，主要是那巧克力痕迹跟画成印第安人似的好笑。 董雪晴没忍住忽然伸舌头给滋溜舔了口，涩中带甜，像极了少女这时心里的感受。 在让卫东大惊的挣扎中，顺势抱住脖子再来口：“姐夫，我要嫁人也是嫁你，这辈子都要这样陪着你，永远不要分开。” 日赚二三十万的让卫东居然都没舍得把俩冰淇淋扔了，只能拼命挣扎哎哎哎：“我告你姐……” 自己都觉得完全没威力，那要是在的话，准得在旁边指点动作要领！ 凤雏却没纠缠了，松开手摸自己手绢：“再说要我嫁人，就这个惩罚。” 让卫东长舒口气，塞过冰淇淋，没要手绢，直接到湖边随便泼点水抹脸，结果一群大鲤鱼过来喝冰淇淋味儿，好像张大嘴还在嘲笑他。 回看坐在长椅上舒舒服服吃冰淇淋的小姨子，愁啊。 要说刚才没点怦然心动的痒酥酥，那是撒谎。 雄性虚荣感都爆棚了。 可这事儿不能这样，八荣八耻还是要牢记心间的。 单身四十年都没去洗头房的让卫东，这方面有很强的羞耻心。 实在不愿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这断手怎么怎么。 现在更是所有人都看着，还有那么多领导、部下、追随者都看着，怎么可能姐妹通吃呢。 发愁。 就顺势坐在湖边，撑了下巴看着春光明媚的动物园，心情其实是超级美好的痒痒。 以前都几乎没有过。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巧言附和。 这世上如果有几个人是他不会防备的，小姨子必然是其中之一。 而且董雪莹似乎都从未说过这种永远的话。 对实际上很纯情的老小伙儿，威力还是大的。 搞得让卫东觉得自己就像对岸笼子里的长尾猴……等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眯着眼使劲挖掘记忆。 正好这时一只野生鸟长啸着飞过想啄水里鱼，结果差点被大鲤鱼给拽下去！ 让卫东豁然贯通：“哈哈哈，有主意了！” 转头给小姨子比划：“你看对面那起伏的形状……” 咬着冰淇淋勺的董雪晴心头还在砰砰直跳，从未经历过的刺激感觉没散开，抬眼一看那手势还做波浪状。 没少把那外国电影悄悄翻出来看的凤雏，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跟姐姐差得远啊！ 脸红还哀怨：“咋嘛……” 小笼包还不是能吃，多来两笼也管饱啊。 让卫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撩，兴奋扭头指点江山：“就利用，在两边山头上竖根高杆，然后扯上大大的网，这不就成了人和鸟儿自然共存的空间了？让编制内的鸟儿也能随便飞……” 动物园的鸟儿太多了，小到鹦鹉、喜鹊、八哥、斑鸠，大到天鹅、仙鹤、灰雁，占据总编制的几乎一半，一百来种，一千多只有头有面数得出名号的品类。 看它们被关在笼子里，呆呆看着外面的野生鸟类自由飞翔，颇为心酸。 可能三四十年后的人会下意识这么想。 这年头大家还没觉得动物园关着的动物可怜。 更主要是这种分类笼子关着，打扫起来就很臭。 农家子弟很清楚这种道理，散养的鸡鸭不会有臭味，因为跟着人生活，会下意识的随手打扫，广阔空间也分散了异味，一旦圈养在小环境里就臭死人，对鸡鸭健康也不好，容易得病。 这点跟老房子没人住，很快就会坍塌毁坏，杂草丛生一个道理。 关键是让卫东在小视频里见过大型动物园都这么搞。 董雪晴光想想就把脑海里的大肉包小笼包抛了个干净，欢快得跳起来叫：“好哦，好哦，这个一定很好，我来召集专家们开会！” 她是技术出身，信奉这种东西先专业论证，然后再找专业人士实施。 可让卫东这都是最终的超级正确方案，专家们听了惊喜叹服时，他自己都能拿出隐患和重点：“这个网肯定要讲究，不能成为伤害鸟儿的凶器，譬如有些不法之徒就是拿渔网在天上张开抓鸟……” 八十年代不多，因为抓鸟又卖不到什么钱，网也是比较稀缺的物资。 但二三十年后就常见了。 张网捕鸟的犯罪新闻也屡见不鲜，让卫东还仔细看过几篇报道，因为有山民不是为了抓鸟，也张网防备鸟儿偷吃农作物，结果不小心害死了保护鸟类被判入刑。 这里面驱鸟网和捕鸟网就有区别。 专家们跟鸟儿打了一辈子交道，也只能叹服让总你的知识真是渊博，这个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可这鸟网要怎么做呢？ 道理很简单，就是不能松软细密。 就不能让鸟儿箭矢般冲进去，被网住了不能挣脱，那么用鱼线类的细网就很危险，尼龙绳的粗网则好很多。 但日晒雨淋尼龙绳会脆，这点生活常识让卫东又吊打各位，所以用那种火柴粗的不锈钢丝绳就比较合适。 可问题来了，不锈钢现在也是紧俏物资，咋办？ 园里各类型动物都有专家，好多饲养员也成了专家，只要不是行政废物，让卫东就挺喜欢跟这些做事的人开会打交道。 这种务实高效的工作会也邀请了建造方面的专家来旁听。 老耿其实在厂区那边的会也都尽量参加了。 现在想想开口：“我提个建议，您不是在推那个电木吗，可以请他们生产那种几十米长的s型长条线，每条正反错开，拿金属扣在中间咔嚓扣住锁紧，就很安全了，电木耐雨、耐晒，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自重压断，那么我们横着多拉几根钢丝就解决了承重问题，甚至还能在高处拉个索桥，方便工作人员从上到下的清洁、救助偶然会卡在上面的鸟儿。” 让卫东大喜，又是自家能解决的活儿，还给厂里找了活儿：“那就好！能施工吗？” 老耿简单的算了算：“我派技术员做仔细测量，只要他们能把材料做好送过来，一周之内就能安装完成吧，难度不大……” 他们是连上百米的水坝工程都敢吊着去施工，这点工程，简直洒洒水啦。 让卫东立刻通知电木厂的技术员过来对接。 这玩意儿能在五一展现给各方，绝对是罕见的创举，人鸟和睦的典范。 董雪晴眼里都醉了，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 (本章完) 第333章 说出来还叫什么惊喜 第333章 说出来还叫什么惊喜 所以等几天后电木厂的技术人员欢天喜地赶回去展开订制工作。 让卫东也能得意洋洋的把丝印t恤带回去给老婆孩子献宝。 这活儿也是只要解决了技术问题和技师把控效果，剩下就是大量的劳动密集型上量。 迅速上岗两三百员工。 立刻能让一件件普通t恤变得趣味十足。 首先试制做了一大批印着“缤纷”logo跟四色英文的款式给服装厂每位员工发一件。 中英文设计的“江州城建”更是得了工程团所有人的热烈追捧，恨不得随时都穿着这灰绿款，感觉他们习惯了军装，现在终于有了替代品。 硕大的“x”标记带着爱克斯工业字样的米色t恤，则是卫生巾厂到西山厂分发的工服。 乐得往返江州到西山厂的司机忙不迭拉回去显摆分发。 让卫东再按照印象中最常见的式样，把“i china”，印在黑色、白色t恤胸口，瞬间能跳跃到二十年后的时尚感。 就算是对外销售的主力款。 而且这从本地纺厂进的布，都是重磅面料，质感相当挺刮。 他拎了几件回去给老婆显摆，果然董雪莹那身材立刻把这t恤撑得颇为高挺，都有点害羞了：“是不是太紧了？” 让卫东蠢蠢欲动：“刚好刚好……我们看个电影再回去？” 董雪莹嗔他眼自己去体会：“那边有份协议，老何下午送过来，我说还是你拿主意。” 表情略显复杂：“说他们决定把手里所有相关业务都清盘，然后转战南方，老尤已经带着老谢先过去了。” 的确，万商集团看似三十几个企业，几乎大半都是各种皮包公司，就一个章一本合同装包里就能到处招摇撞骗的那种。 最有实力的几样资产全都抵给让卫东了。 下定决心后几天，索性把工业品邮购销售公司，也主要就是全套包括跟摩托车厂那边打交道的人手、渠道、关系也卖给让卫东，你不是有运输公司吗，自己卖好了。 刚抱起女儿的让卫东挑挑眉毛：“没说什么难听的吧？” 董雪莹连忙摇头：“态度很好，只是说起……老何可能也有点后悔，当时刚出来的时候，还私下问过我能不能来我们这边，可能还是觉得拉不下脸面。” 让卫东从不琢磨老婆的话：“我觉得吧，老尤去深海区游泳可能才是好手，这个选择未尝不可，免得在江州一直被我们压制……哈哈，他居然把邮购销售公司作价十万元，这公司值个屁的十万，算了算了，就当香火情送他们上征途，到时候再去南方追着他薅羊毛，哈哈哈！” 简直就是摸着老尤的头下海过河。 董雪莹迟疑：“为什么还要追着薅呢……是不是上次老吴骂了我们，你还是心头不舒服？” 换个男人可能会演绎一怒为红颜的气势。 直男实话实说：“我们家的日子他们说什么都影响不到，但总得找个理由才能名正言顺的大鱼吃小鱼，这是他们自己经营不下去求着找我们帮忙，可能跟当铺似的要拼命克扣，但我们童叟无欺做买卖，该多少就给多少，不像他们一群骗子皮包公司相互拼智商，这种情况下未来他们一定还会来找我们兜底的。” 小少妇才悄悄松口气：“是这样啊，老何说起来他们还是有点惨，这次负债了五百多万，回收些资金都只能喘口气给利息，简直就是在给银行打工。” 让卫东很清楚：“老尤是个很优秀的开创者，他对商机有很敏锐的感知，还能非常有感染力的带动合作者，可他的问题就在后期经营维持，他缺乏把好点子转化成长久生意的耐心，这恰恰是我们家的强项，所以只要从他那边收过来的企业，我们都给他留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分红，算是给他存着翻本。” 董雪莹还是在乎：“嗯，都是街坊邻居，我们也要在商州做事，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让卫东就想戳人。 这年纪精力旺盛得可怕，董雪莹又都随他。 看什么电影浪费时间，去饭店吃饭住宾馆开房更浪费钱，反锁办公室的门到经理室那午休小床就行。 但太过棋逢对手忘乎所以，最后去接妹妹就有点晚。 哪怕动物园明明回家只有几站路，姐姐都强调必须要接送，妹妹也乐得当家里最宠的宝宝。 不过她确实是被太多新奇的工作亮点带走注意力，哪有心思缠着姐夫谈恋爱。 上车就兴奋激动：“今天来做霓虹灯方案了，可动物园白天也不用看霓虹灯呀，起码五一节还用不上吧。” 让卫东又得意：“夜市可以上，建筑公司已经在做各种夜市摆摊车了，还有二十多天，嘿嘿，我还有个惊喜，等着瞧吧。” 可他也没啥城府，董雪晴撒娇的抱着胳膊摇两下：“说嘛，什么嘛……” 感到图钉硌手连忙投降：“好好好，坐回去……今天才知道老耿他们有个爆破排，炸药用得非常熟练，我就顺口问问他们会不会放烟，他们说如果自己做，肯定要学，怎么放就太简单了，所以打电话问了问，他们派了两人带辆车去湘南买烟，拿回来放一回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董雪晴都顾不得耳根子发烫，立刻惊喜得欧欧叫：“这个好，这个一定很好看！” 姐姐就在旁边看得很舒坦，还鼓励加油，就这么多交流。 让卫东有什么奇思妙想她都不在意。 全程姨妈笑。 让卫东不过是从小视频的迪士尼乐园那什么巡游得到灵感吧，甚至还叫了汽修车间做车巡游，难度不大，关键是找舞蹈演员有点难。 这事儿找艾佳依肯定可以迎刃而解，但外面的美女能不招惹就不联络。 让卫东琢磨的是明天问问市里面能否联络相关文艺单位。 可吃过饭回家，一家人照例怡然自得的在长沙发上看着电视聊天。 姐姐坐一头打毛衣，妹妹很没坐像的学让卫东瘫坐，小蝶趴让卫东肚皮上欢快的试图参与谈话。 伍曦把电话打过来：“成了，你来平京签合同吧，这个项目找了农村部科委做主管部门，一千万专利使用费算农业发展基金，挂在你们企业名下，分十年还给你。” 让卫东卧槽：“你这有点突然，我手里没这么多现钱，我同时开了好几个修房子的活儿，还承包了江州动物园，要在五一节出业绩给全市人民看，这段哪有这么多钱。” 其实已经很牛逼了，尤启立那说要一百万，就能提现给他。 这几天就默默的又把资金缺口补上。 这年头的一百万可以堪比三四十年后的几千万甚至上亿购买力。 还是现金。 伍曦也卧槽：“又不是让你马上给钱，先签约，象征性的给点就行，我特么跑了这么久，你丫的不来我不是给晾这丢人现眼了？” 让卫东就是懒，回家这么过日子多舒坦，所以原本四月要去东瀛考察机电、家电等内容都没去追问，改革四化又不差自己这点，磨蹭过五一节再说呗。 但玉米生物工程他是真想做，伍曦这么说了也确实心头大定，更别说这钱还会返还，他都琢磨要不要给伍曦提成了。 遂答应下来：“明天我把事情安排好飞过去。” 不过挂了电话，凤雏肯定走不开，每天充实得挪不开步子，要不是恋家，她都恨不得住动物园里。 卧龙也不跟着去平京，晚上狠狠的跟男人又痴缠厮混，才说对那个地方是半点好感都没，每一步都是艰难痛苦，实在是不愿去再勾起回忆。 让卫东当然只能好好再疼爱下，那就自己去。 但临走确实先给市里面汇报了这个事情：“本来我是想按照城建公司的模式，由江州方面占点股份，但现在由农村部科委来主管，具体看能不能还是这个思路，确认了给市里汇报。” 那边都说好：“你这是为国为民的好项目，出发点也不是为了自己多赚钱，所以江州肯定会支持你，动物园怎么样？” 让卫东嘿嘿乐：“挺好，按进度应该能让大家都开心下，想了很多招儿，看到时候的展现吧，还有二十来天呢。” 那边也笑：“我还说你本来这会儿应该去东瀛考察了，全都因为这俩项目耽搁了？也不要放松科技技术开发啊。” 让卫东解释：“没耽搁……之前机械厂那个施工电梯的项目我接过来做了，争取协助洪岩机械厂进入电梯产业，也确实需要去东瀛考察，但这段时间关于银根紧缩、外汇管理的政策调整，把我们出国考察的签证批复也卡住了，那就缓缓吧。” 那边气笑了：“简直乱弹琴！我叫他们马上跟进，你也不吭声，那统战部那一套设置有什么意义，争分夺秒啊卫东！” 让卫东才是是是，不是这借口，他还不会赖家里这么些天呢。 于是等他飞平京的时候，就带着护照和五个技术人员直接去平京拿签证。 仨商州机械厂、俩江州大学机电研究所，都是这一年跟着让卫东在卫生巾机器、抽真空机等各方面参与熟悉的专家。 上次也都去过平京研究那条全自动卫生巾生产线。 让卫东现在已经准备以这几个人为底子，再加老耿那边的工程技术人员为骨架，开始搞个自己的研究中心，分别对各类型的项目做科研储备。 毕竟玉米生物工程要搞起来，还没点科技含量，那岂不是只能啥都被别人敲竹杠么。 只不过他这边刚刚出发，女港商也不声不响的悄悄飞回hk了。 (本章完) 第334章 满身都是干活儿腱子肉，切莫当成大 第334章 满身都是干活儿腱子肉，切莫当成大肥猪 有卧底协助嘛。 让卫东带着研发人员到平京，一举一动都在沈老三的掌控中。 吴生云甚至能跟了司机把那辆没洗过的jeep开到机场迎接。 果然得了老板的满意：“这里汇集了整个国家的资源，我们那算个屁啊，千万不要在平京招摇，这就是个代步工具，越是把注意力停留在这上面的人，就越上不得台面。” 吴生云汇报内容：“办事处的建筑施工改造趋近完成，这方面的工作我都协助机关事务局那边做，重点在餐厅的准备，迎来送往的细节，确实有人就提出要给办事处配几辆好车，我循着东哥的态度，江州不过是个计划单列市，搞些豪车进进出出办事别人怎么想，最后定了两部江州产的十一座、十九座面包车，也算展示江州在汽车生产上的成果。” 这是真聪明人，吃透了让卫东的态度，就毫不犹豫的照着去做。 哪怕捅娄子也算是帮让卫东背锅，还明白主子不会亏待。 让卫东很认可这个做法，还把跑步前进的后世梗给吴生云描述下，市里面再牛逼，还不是要来平京要各种资源，哪怕一个贫困县的资格都意味着多少资金调拨。 八十年代除了在平京以此为生的内行，普通人很难有这种认知，也就是后来资讯发达抹平了信息差，再有些税务系统的认知。 吴生云竭力去理解：“春节后听说又促成了一连串的项目，有时候我也会反复自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眼前把东哥交代的事情做好，才是我的本分。” 让卫东跟男人打交道果然上心些，可能下意识的都不会对女人说话认真听，怕被附和进去。 现在听出来：“感觉错过了很多仗，有点纠结？” 吴生云毫不隐瞒：“生云要获得东哥的信任，肯定要沉下心做出些成绩，有时候看着其他部分突飞猛进，还是会着急。” 东哥开着车：“我们已经走在销售为王的正确道路上，所有努力都是围绕这个主方向来运转，包括搞房产，包括这个玉米生物工程，都只是为了获得商品生产能力，然后卖出去获利，所以千万不要搞错方向。” 所以顺着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把江州在春节后，承包动物园，转业城建公司开发建设，从万商那边接手几家企业都给梳理下：“你一直对资金运用有自己的看法，但这次银根紧缩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如果去年我们大肆借贷，这一波就该我们变成羔羊被人随意宰割了。” 吴生云有点那种带点旧时生意世家的口吻，又有年轻蓬勃的野心：“生云在平京也听说了，冷汗淋漓，差点铸成大错，还是东哥英明。” 让卫东却不说他是巧言附和了，只细心分析这几部分：“办事处搞定局面就交给老秦打理，我们只是协助做好，切不可喧宾夺主，以为把持了什么渠道，阿明在跟老耿联手做地产开发建设，你也可以挑个部分去带领，不要着急。” 就像军阀四起的混战局面，让卫东这边迅速拉起了队伍，也说得上在各种野路子里面兵强马壮颇有根基了。 问题还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池世明是因为极其特殊的港江两地身份，让卫东对他有种类似重生者联盟的相互理解信任； 老耿强得一批，但他仅限于在工程上和团队管理，山里呆了快二十年，商业方面和社会敏锐度几乎为零，西山厂的老程也是类似情况。 韩国斌他们还有个成长的过程。 总不能只靠几位女性把控大局吧，所以还得继续培育各种人手。 到了市区直接带着去参加签约协议，研发人员的212先回厂里候命。 伍曦给的地址在个很不起眼的旧办公院，但车不少。 让卫东本来是下意识的三四十年后那种平头老百姓的吐槽，尼玛一边喊穷得不行，一边又给单位配豪车搞级别评定，动物园那边的头等大事是争取评定为县级单位，成天关注这些事情的能把精力放在做事本身上嘛。 吴生云就只有一种老大你真牛逼的挥斥方遒。 因为让卫东自己都没意识到，当老保安的时候这么说是键盘侠，现在他是真能影响改变点东西。 譬如伍曦正在里面跟人抱着茶杯聊天，懒洋洋的介绍这是他发小儿，现在这是农村部下的科教司下属科学技术协会，再下属二处分管粮食丰产增效科技创新等重点专项：“给你丫的这盘醋，包这饺子太特么不容易了！” 让卫东连忙握手。 之前伍曦到江州露个头看看就跟着剧组去了商州，然后韩国斌出事跟让卫东分开走了，吴生云恰好没接触过这条线。 他之前几年就走南闯北见识颇多，这俩月更是呆在平京，现在内心都震碎了。 肯定能辨认出来这是哪类人，自家主子的背景原来是这条线吗，怪不得去hk都谁也不怵！ 让卫东是秉承老子做实事最多求罩，其他并不掺和的态度，才能这么平和：“嗯，听出来了，待会儿吃饺子。” 伍曦果然笑得哈哈哈：“这银根紧缩也波及到你了吗，先打个欠条就成。” 让卫东都听出来是在真帮忙，其实真要拼命凑凑，也不是不行，起码港商调了部分资金过来，加上几个产品大户的现金池，临时挪用下调剂肯定能做到。 但他绝对不想给人大肥猪的感觉：“先支付一百万吧，余额在今年内缴清，银根紧缩跟我们没太大关系，主要是资金都投入到三线工厂的改制协调里面去了。” 伍曦马上凝神：“哦？哪些三线厂？” 让卫东跳过了没改变的红光厂：“乌县下有个保密项目的工程基建团，大半年前工程叫停正在改制自救，五千多人要吃喝拉撒，所以我把他们接到江州跟市里面成立城市建设开发公司，市里控股，其他股份是转业后的工程兵们分持，我拿一块钱年薪挂名董事长，主要帮他们揽活儿，有活干才有饭吃，投钱修了好几栋楼，所以资金肯定有点紧张。” 伍曦没了之前的戏谑，跟自己发小对视下：“回头我去看看这帮人。” 他还是秉承啥都要眼见为实的态度，免得转述之后被骗才是丢人。 让卫东再打乱时间线：“最大的三线厂就是渡口钢城，他们六七十年代刚建成试产的时候，得顺着小河把矿石拉出来，造了些百吨级的驳船，十来年过去内部支线铁路铺好干这活儿，驳船就闲置了，那边有人去收购了这批船，居然异想天开从金沙江运到江州，投入长江航运，结果他们不知道这段长江险滩激流根本没法通过，砸在手里了，我改制的搬运公司正在调集车辆过去准备把船沿着国道拖出来，这也不少钱。” 就典型的事情还是那个事儿，但听起来重点已经不同了。 后世的自媒体啥的就最擅长玩这招。 伍曦跟他那个发小都听得满是开了眼的卧槽：“还有这事儿？多大的船，我在商州见过的驳船还能用车运出来？” 车组都已经赶过去了：“你看到的多半是两三百吨，三四十米长，五百吨的五六十米，这种上游支流的百吨级二十五米都不到，搞三线建设还促生了大件运输这个专业门类，不然超大的锅炉、发动机轴之类怎么运过去，这部分人没了大项目也闲下来，我接盘也要不少钱，哦，就是你去住过那几栋宿舍楼，也要给他们盖。” 就主要表达个老子是赚得多，但得也不少。 最后还拿过自己拎来布袋子，这算是他的设计推荐，既然塑料袋现在原材料还要进口，不方便普及，那就做布口袋。 就那种后世买菜的肩挎手提袋，几毛钱的布料、工费成本，用来当时尚款牛仔裤包装，还能得个袋子，秦羽烨都称赞这个创意好。 不过是老保安吃外卖习惯了收集保温袋吧。 从拿出里面几件t恤：“车上还有，喜欢的话带给家人朋友试穿下，已经在全国开始铺货，估计这个夏天全国都能看见……” 这会儿有t恤，但是叫汗衫，就是后来的老头衫。 松垮垮的作为内衣穿，只有不修边幅的老爷们儿老婆娘才外穿，年轻人哪怕穿背心都不穿这没有精气神的衣裳。 同样是t恤，版型和面料调整后，这种港版就是后来所谓的外贸款，挺刮厚实，特别是胸前或后背有字样、图案，立刻晋升到时装级别。 连伍曦和他发小都啧啧的拿起来好奇翻看：“这红心什么意思？” 一看就是学俄语的，拆哪儿都认不出。 “我爱中国啊，主打款。”让卫东鄙视他肯定成绩不好：“这船吧，就是用来顺着长江运t恤牛仔裤到沪海，然后装船外贸卖到旗赚刀老儿斯。” 这下伍曦终于完全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就把山里面的三线厂那些人力物力，尽可能拉出来用？” 让卫东才嗯，算是把关于三线厂改造的模板展示清楚了。 吴生云要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态表情别大惊小怪。 因为这必然不是给这俩展示的。 (本章完) 第335章 你是真舍得花钱啊 第335章 你是真舍得钱啊 保密和封闭是三线单位最明显的时代特征。 单位内部都不可以讨论相互的工作，所有图纸资料不得离开指定位置，连自己的工作笔记都是编了号，下班要上交。 最常见的段子就是某单位门口停了几辆车盖着雨布，本地人可能好奇的去想去看看，刚靠近枪口就抵头上，最后得当地县领导之类去领人。 很多厂在地方十多二十年，当地老百姓都不知道这单位到底是干嘛的。 这种作风下的单位，可想而知的封闭。 外部难以窥探三线厂，厂里更难看到外面的世界。 红光厂那样生产有色金属却完全不知道整个市场情况的，比比皆是。 改革难度极大。 这也是改革试点的宏观“特区”在江州的原因。 结果让卫东绝对是无意中开启了三线工厂的改造。 而且是去年春节后推动了西山厂的变化，今年春节后，又接出来这么个工程团。 尤其后者，五千人啊！ 这已经类似于一个建制镇的搬迁了。 放到四十年后都匪夷所思的事，让卫东还真是靠着江州那一堆建筑工程给接住了。 如果不是银根紧缩，可能整个城建公司宿舍区也开建，同时动工的规模那就简直有点吓人。 反正伍曦认真问了好几遍那个工程团具体在哪，有什么编号。 让卫东心知肚明，那个掏空山底，可以容纳几十万人的工程肯定不可能诈尸，也绝对是最高密级，这时候就显着他跟市里要求控股，转业官兵们持有剩余股份的做法有多明智了。 随便说给谁听，都挑不出刺来。 坦然的说，仔细的讲，不该问的绝对说不知道，迄今都不知道老耿他们的工作细节是什么。 老家就在乌县那一带的吴生云脸色变化，其实都在伍曦他俩的眼底。 表明连他这个当地人都不知道细节。 而且这传话，也太重要了。 让卫东去江安厂那边拜访，听对方讲了个段子。 作为五机部下属的国企，江安其实没有汽车生产资质。 样品搞出来以后，拉到平京汇报成果，有位主持之前经济会议的大佬，亲自在办公院里开了圈，确认是很符合当下市场的家庭微型用车，就要求发了资质。 他们说起这个还颇为自得。 后世人却觉得有点挠头。 尤启立也是前面两次被关押，得了zy办公室的批复，成为上过大报的名人，所以才走哪都容易被奉为座上宾，尝到甜头才想这次在商州搞个大的。 金卓群更是凡事喜欢先攀上人，再来自上而下的解决问题。 都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方式。 哪怕三四十年后还是有些做事不按流程，喜欢托人情找关系的陋习，有些地方还特别严重，但跟八十年代比简直不值一提。 反正让卫东是不习惯的。 所以他尽可能控制在只是保证公平对待，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关系上。 能把实际情况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递，就够了。 可能江州方面都没把这个工程基建团转业的事传递过，伍曦最后根本顾不上吃饺子。 叫上让卫东签了协议，自己先匆匆的拿了t恤跟牛仔裤离去。 让卫东赶紧强调自己来平京主要目的：“这个玉米工程我要做起来，得好几年的跨度，几乎掏空我所有资金，所以长远之下得有个短期运行，把那个动物血提炼sod的实验室技术一并给我，先让这部分衍生品做起来。” 伍曦推给发小：“你这几天别到处跑，我随时找你。” 全靠发小带着让卫东去找三处，原来这有猪血提炼，肯定属于养殖业领域重点研发计划专项管理，挺麻烦的。 这边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事，如果不是有隔壁部门带来，理都懒得理。 打电话查询交流又得时间。 让卫东才有点恍然，怪不得这时候办事，效率最高的反而是托人走关系。 很多部门、机构设置跟不上改革局面。 隐约想起来，这会儿盖章难也是出了名的弊端，开个公司前前后后几十个章。 他第一家公司不也是靠阳光日报省站帮他在蓉都搞的，后来江州、商州都全靠直接跟市里面才能“走后门”快速开了一连串公司。 呆着吧，反正拿签证也要时间。 让卫东大概知道是基建团触动了什么重要点，连伍曦都不敢怠慢。 但他比较笃定，反复思忖自己也没啥问题，工程去年就叫停了，几千人在那完全不知道干嘛，到了江州也交给了市里面国企控股，自己更是没从里面……拿了一块钱，还贴进去那么多启动工程的资金。 应该没事。 可出来吴生云就只剩下跪服：“那个渡口里面的单位，我从小就大概听说，根本没人敢靠近，东家居然能收服他们。” 让卫东内心暗爽，脸上云淡风轻：“这叫改制，要吃饭的……走吧，随便吃点啥。” 既然带了吴生云，肯定本来准备请伍曦他们去吃办事处准备的菜肴。 但最后发小都叮嘱让卫东别到处走，所以本就不喜欢铺张浪费，大吃大喝的让卫东回去厂门口麻辣烫店里，随便搞了几筷子吃食，就把精力投入到工作。 相比北方吃食，再吃腻了麻辣烫之类，也要顺口些。 主要还是听闻他来了，平京分公司、各高校销售团队骨干成员，就开始络绎不绝的过来汇报交流工作。 已经在江州复刻重造全自动卫生巾生产线的五位技术专家，也顺便再把原版机器检索下，确认最急需的部分元器件、工控电脑版之类清单。 拖拉机手他们几个都已经趁着大四末端，赶回原籍省份开拓市场去了。 现在已经有二十一个省的销售分公司成立，是遵循之前五大公司下属二级公司架构，还是并行运营，都得探讨商量。 不过到晚间八点过，虞晓秋肯定是顺着高校团队的消息，跟她小姨赶过来。 吴生云光是看这美色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把所有人带走。 反倒是有些平京高校团队的资深人手，笑谈老大哪有这闲心。 女大十八变就是说的虞晓秋这号儿，仿佛随时随刻都在长大绽放，又多了几分风采。 让卫东都忍不住匆匆扫了眼，确实是化了妆：“广告公司情况怎么样，准备下，估计五一节前后就要拍牛仔裤、t恤衫的广告播出。” 牛仔裤早就开始发放给各地试销了，t恤衫才开始。 虞晓秋惊喜的把t恤拎着正反翻看，苏大姐却递上个文件袋：“正说要打电话到江州，刚出来的大嘤公派自费留学名额，二十万，西方文学艺术专业，只要通过了语言学校考核就能免试入学，不需要之前的学历证明，刚好符合你说那位同志的情况。” 还顺便批评自家孩子：“你看看，叫你平时学好英语，不就能抓住机会一起出去看看了？” 虞晓秋明显是刚知道这事儿，做个鬼脸低头折衣服，但耳朵支得老高。 让卫东凝固了下，伸手接过来翻看：“怎么只要二十万，之前去欧美都四十万吗，这不疯抢？” 苏大姐笑：“文艺单位推荐才能拿到资格，再说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最难的是英语必须好，这三样条件下来已经没几个人了，这是去年签下联合公报以后新开的交换生留学合作，学费全免，寄宿到对方挑选的家庭，这钱也就是逐月发给的生活费，两年。” 让卫东只能说卧了个大槽。 这怕是信息差的最高表现形式了。 江州每年才个位数的出国名额，平京的机会肯定多很多。 但也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类普通人完全难以接触到的近乎白送出国留学机会。 好像章兰芝说过想去看罗马教堂伦敦塔的，这的确是刚刚好。 所以点头接过：“有心了，我这边确认之后劳烦苏姐给安排照顾下，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提。” 苏大姐就太会了：“我能有什么需求，这不都是公司自己的事吗，款项可以从广告公司走，你就别管了，安排好这位同志来找我就行，抓紧在半个月内，正好可以赶上暑假前过去熟悉情况，九月底开始上课不耽误。” 让卫东确实更轻松，二十万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事儿，随便从平京公司支出就行，但愈发完善的财务系统，老婆要问起来还是略微尴尬，这完全不经手最完美不过。 “好，接下来这些广告的打理拜托苏姐了，几家港商投资的服饰公司肯定要抓住这个夏季在全国推广，牛仔裤、t恤、女装、童装、西服，要怎么既有效果成为名牌，还不让砖儿台播出后，被人说三道四，这是个技术活儿，我们另外单开条公司线，用我在江州拿到的广告资质来做，你四我六。” 之前让卫东就决定要跟金卓群拉开点距离，现在正好论功行赏。 演员姐姐再有演技也喜不自禁：“一定搞好，我也能联系上导演、摄影，准保做得妥妥帖帖！” 虞晓秋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好奇是什么人，值得他这么大的代价。 (本章完) 第336章 这才是真正该花钱的地儿 第336章 这才是真正该钱的地儿 因为起码平京这边，这会儿肯定都清楚。 出国就意味着离婚分手，基本没例外。 可让卫东脸上没有半点牵挂不舍，详细讲述了自己对这几份部分广告的看法。 总体就是不能再用爱克斯的牌子。 这段时间牛仔裤卖得好，有跟卫生巾并驾齐驱的趋势后。 让卫东忽然惊觉，原本打算西装、休闲装、女装、童装甚至后面的小家电，都共用爱克斯这个品牌，还是太离谱了。 一方面让人察觉当初那个卖相机、卖卫生巾的小伙儿，涉及到的产业面也太宽广了，另一方面消费者是不是会觉得太单一。 他还没想到万一哪个品类卖得不好，损害了整体品牌形象这层。 只是单纯的觉着反正这时候要成为名牌很容易，在砖儿台连续打个一两月广告就成，何不干脆多搞定几个名牌。 所以卫生巾广告可以停一下，三十秒换成俩十五秒广告，sod蜜广告也可以换成仨十五秒广告，更说起自己现在承包了个动物园，如果剧本创意是动物的，随便用。 苏大姐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虞晓秋也新奇报名：“我能拍两条吧？” 让卫东自然点头：“没问题，都可以先拍几条，然后交叉播出，卫生巾广告这样连续放两三个月还是太审美疲劳了。” 那就约好接下来马上开始攒广告剧本和拍摄团队。 直到把收获满满的大小美女送走，让卫东才拿笔把苏大姐的联系方式写在卡片上，装文件袋封了口。 出来找到之前交流的销售成员：“你是沪海的吧，明天跑一趟，把文件送给那边分公司的章经理，如果她要来平京，你就跟她交接下暂代工作，总之听她安排。” 这家伙也喜不自禁。 让卫东更若无其事的跟大家伙儿开会到深夜，才凑合着在办公室沙发睡了。 可第二天开始，让卫东就眼缭乱的跟着伍曦去开会！ 主要当然是介绍那个工程基建团的改制细节。 得亏他当时把自己洗得特别干净，只要不考虑这些工程对他的协助有多大，看起来就完全是白帮忙不拿钱。 所以完全经得起推敲。 隶属于二机部四局下属的这个工程团，明显就成了工程兵改制的范本。 全国五十万工程兵啊，也就是上百个老耿他们这样的队伍，哪怕战斗力没老耿他们这种顶级核心工程团这么强，也是可以转身投入到各地城建的主力。 但更主要还是房地产开发，如果有这种工程兵系统参与，将极大的保证质量跟规模……改善各地财政状况。 让卫东开始都没听出来，问什么说什么，等后面的会议经常遇见那几个到商州去过的金融、财政方面的专家，听对方说起要试行土地出让金之类的建议，才反应过来！ 他之前已经开建的好几处房地产，都不涉及到地价。 土地都是国家的，钱修的只是房，所以三百每平米造价，三百多点也能卖。 但有人已经开始提出，肯定不能这样无序的随意修房，得钱买地，用地价来限制地产过热，这几个月全国各地试行的金融过热，各地都在贷款修房，也起了很大因素。 让卫东就反而不吭声了，卖地成为各地财政后来主要收入，尤其是很多中西部地区，没啥工商业收入的地级市、县级市，全靠这发财。 他不懂这里面的利弊，就不吭声。 问就是我们只是工程兵城建改制，是改革开发的一块砖，怎么指挥怎么搬。 无论怎么问，都学老耿严肃严谨的不参与。 确实就被当成建设方淡化了。 可立刻又被得到消息的五机部叫过去开会。 让卫东都是参加了这一系列会议，才确认二机部就是he工业部，但叫他开会的基本都是建设部、金融系统之类，各种专家座谈交流。 谈的是地产改制、工程兵改制。 五机部则是兵器工业部，江州造面包车的以前造装甲车，西山厂造相机那以前是做瞄准镜、炮镜。 都属于这个部门。 现在就是恰好西山厂合并成西山总厂的申请递上来，正到处找他呢。 自然也拎过去开会。 事情很简单，西山厂年产值已经达到三千万的规模，绝对属于这边的改制标杆，值得各方学习。 其中销售公司民营管理，生产厂国资经营，不断输送人员到销售系统，从地方上招工扩大生产力，还不用搬迁的模式，还很值得探索推荐。 这个合并成总厂的要求就没什么争议。 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把之前的那家做单反相机的香山厂，也得合并进去。 因为分布那边山区的六家厂，其他五家都紧紧凝聚在一起改头换颜，唯独以前最牛逼的香山厂现在一落千丈。 本来在去年春节前让卫东去拜访这家厂时，香山厂处在靠着单反相机质量超越国内同行，低于进口产品的价格的优势，拿奖又畅销，春风得意的准备把利润，加上贷款和申请拨款，一起耗费几千万引进东瀛生产线。 自然瞧不上让卫东的廉价相机方案。 结果爱克斯相机异军突起后，这年销售近百万台，彻底吸走所有高光。 上级部门把卖了上千台就觉得是畅销的香山厂申请引进口产线方案叫停。 等到下半年银根紧缩，今年的外汇管理，这条引进改造思路，更被彻底废掉。 让卫东听得内心好好好，老子总算是做了贡献。 这种胶卷相机线，引进都是给小鬼子送钱！ 但这香山厂合并进来干嘛：“这难度有点大，国产单反相机真的很难追上国外产品，而且我们在hk考察，马上还要去东瀛考察，听说有那种电子相机，不要胶卷……” 他这纯属瞎扯淡，现在连可以图片处理的电脑都是刚刚萌芽，更别说数码相机了。 可开会的各位听他似是而非的解释了：“就是镜头组还是差不多，但不是用化学胶片感光然后冲洗，而是电子信号，具体我也不懂，在hk跟港商交流听见的……” 都感叹点头，跟世界差距还是太大：“那小让你们更有责任把这种光电技术科研推动起来，香山厂的研发力量也是最强的，更值得推动革新。” 让卫东内心卧槽，我连数码相机都没用过！ 你能指望手指头都没的残疾人，怎么去按快门？ 手机拍照还能勉强做到。 “我们……现在才刚刚跟机械厂、江大机电专业搞产线自动化研究，根本没这种光电设备研究的实力，再说现在不都是把三线厂朝着外面搬，难道又把新的光电专家往三线送？人家不愿去啊。” 就各种推脱。 结果人家拿出来份报告：“去年其实部里也有对这几家厂外迁的考虑，蓉都和江州都有选择，江州就在经开区，如果把香山厂合并进西山总厂，这两处地方都交给你们来开发经营，不就解决问题了？” 让卫东可能是习惯了三四十年后，动不动就听说哪家房地产公司拍地了多少钱。 这几天在建设部、金融银行那边开会也听说要收地价。 现在这三线厂外迁，确实是可以白拿地，这赶在地价颁布前，绝对大赚啊。 有点吃惊的拿过报告细看，后面附着勘察地块略图，以他最近熟悉经开区的各种图纸，一眼看出来就在自家厂区背后没多远。 现在肯定还是一片荒芜。 但图纸上面规划的居然是电子科技所、计算机研究所、光仪研究所，以及一大堆数字编号的研究所排列！ 没错，技术力量最强的香山厂本质上还是光学仪器研究所，相比其他几个厂主打生产，基本没有科研能力，香山厂的强项其实是科研。 做单反照相机不过是军转民求生存的产品。 更重要是让卫东终于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看见了计算机这词儿：“有计算机研究所？” 参会者一脸诧异的看他：“当然有，虽然跟世界水平有差距，但我们也有完善的研发机构，现在就是资金困难，没法把这些也穷得叮当响的科研单位从三线厂迁出来发展。” 让卫东腹诽，特么那些豪车少进口点不就有钱搬迁计算机中心了吗？ 未来可是计算机的时代！ 所以只犹豫几秒，让卫东还是开口承接下来：“如果不涉及到保密制度，我们经开区的企业，城建公司，西山总厂可以协助把这些单位搬迁出来，这些研究项目不能停，这方面我们民营企业责无旁贷。” 全场简直惊喜万分！ (本章完) 第337章 商品经济就按商品规律办事 第337章 商品经济就按商品规律办事 很偏远的，哪怕是计算机厂这么先进的玩意儿，也在蜀川北面的山区里。 据说是生产军用指挥机、指挥系统，现在也必须搬出来搞民用产品。 加上其他好几个具有科研实力的电子厂，都准备一起迁出来。 初步选址在江州或者蓉都。 缺的就是搬迁费用。 现在确实是优先把资金用到汽车工业这些项目上。 让卫东还是想得浅显简单了。 计算机固然重要。 他体验过计算机的世界，当然知道这是未来世界的基础。 但没有完整工业体系的支撑，这玩意儿也独木难支。 况且这会儿还看不出来太明显的差距。 汽车工业就显著得很，算是所有工业的基础。 引进不同级别车辆，除了接待需求、生产需要，主要目的还是推动促进汽车工业发展。 买一两部车不可能换来人家厂家的技术支持。 双排座小货车的引进都是上万辆，还附加了每台一百美元才有技术转让。 这是各有侧重点的战略发展。 主要还是规模太大了，每条线都要蓬勃发展，可不就捉襟见肘了。 当然让卫东能看准的还是这会儿太穷。 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的梗，就是这个时候最心酸的说法。 所以他这个战术上的支援，立刻得到了热烈欢迎。 不过让卫东又明白国营单位那种吃大锅饭的实际情况，外行如他也不会当冤大头：“我们可以在经开区，修建好研发大楼，以比较便宜的价格租给科研单位，包括住宅宿舍，也修出来可租可卖。” 座谈会顿时有点愣住，还要租、还要买啊？ 立刻嘈杂起来。 不过让卫东还没解释呢，自有大儒为他辩经：“这个很不错，很不错了，现在好些三线研究所搬迁出来缺的就是这笔建设资金，基本都卡在这里，有了研发大楼交点租金，就能解决大问题了。” “这个住房是集资建房吗？我听说有些城市在搞这种住房改革。” 当然更多还是抗拒：“都是国家的财产，为什么还要租，而且科研人员为国家做出贡献，为什么还要买房租房？” “这是走资路线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上会被抨击：“不可能？那人家为什么要协助搬迁，白钱吗？” 还真遇见振振有词的：“这不就是在改革开放局面中才赚到的钱，为什么不能给国家做贡献？” “那就没人有能力做贡献了，这些年的局面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争论相当热烈。 让卫东反而不吭声的坐在旁边。 直到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小让，你的意见呢，具体做法是怎么样？” 让卫东不紧不慢解释：“既然是叫市场经济了，我们就按照市场规律办事，这个研发大楼和住宅区，也是我们经开区，或者民营企业的科研中心、住宅楼，还要用民营企业的氛围带动科研单位搞好民品研发。” 就像往汽油桶丢了根火柴，又轰的热烈争论起来。 “科研保密原则还要不要了，怎么能跟外面的研发单位混起来！” “不行不行，科研是科研，不能沾染外面的铜臭气……” “哎，我就奇怪了，科研为什么不能谈钱，研发不要经费吗？” “现在的情况，你来掏这个搬迁建设费用？” 让卫东又不出声了。 所以这次很快所有人停下来看他，看他理所当然：“我还是举香山厂和西山厂的例子，如果研发的东西是本就落后的，甚至未来还注定要淘汰，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研发要有效率，没用的都可以暂停下。” 不不不！ 马上有人给他解释：“你说得有道理，但科研不是只有实用型的应用研究，也有学科建设的理论研究，甚至只有把学科建设做踏实了才有应用科学的爆发。” 具体到相机这个事情上也有得说：“譬如走人民相机的廉价路线从市场看没有错，但高精尖的单反相机总得有人做，或者说需要有人在这个方向做研究，不然就算是拿到国际先进水平的单反相机，拆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别提军用、卫星用高精尖镜头哪来了。” 让卫东是真不懂：“嗯，不可能全都由民营企业承担吧，我能协助就是跟得上市场的这部分科研，不都说科工贸吗，我们有工厂和贸易，尽可能协助这部分科研，毕竟宝贵的资源承受不起浪费，也没这个能力甄别科研的改制。” 他也拿相机举例：“香山厂这种情况，基本已经停了各种军工产品，还非要顶着保密规则独门大院也没必要，而且真要合并过来，那就肯定得服从这边的产品研发，不能说非要做单反相机，还要耗费资源这呀那的。” 他这里面的确有些急功近利的研发思路，但跟这个阶段黑猫白猫的上级态度是相同的。 更主要是实在没钱，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切大面积的把三线厂改制、搬迁出来。 据说三线厂建设十五年了两千亿，而那十五年全国产值也就两千多亿。 真就是倾全国之力搬到山旮旯里，现在调整方向又要搬出来…… 的确是拿不出钱了。 可不搬，这些厂子的生产力跟生命就会在那自生自灭。 老耿他们那据说最高峰有六万人，最后就剩下他们这三五千人的攻坚团。 实在是搬不动了。 所幸西山厂不搬迁也能改制的业绩也在那摆着。 最后这边还是和稀泥：“那就把这几个所合并下，不涉及密级的先调出去，然后应用研究由西山总厂协助开发，理论研究由部里面拨款支持，先运行看看情况。” 争论的各方才勉强认可，起码这已经帮忙承担了相当部分的军工企业科研迁移成本。 不然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搬迁建设费用，真的没有出处。 那些军工厂藏在深山里又没法有效的军转民生产，不是谁都可以像西山厂这样涅槃重生。 于是这就等于在江州、蓉都都给让卫东划拨了地块可以搞地产开发！ 只是江州作为计划单列市，五机部的威力比较大，能搞到经开区的地块，还是最好的位置，在省会就只能在东郊工业区旮旯角。 根本不熟悉蓉都的让卫东自然是先在江州试试。 但大家对让卫东准备搞二十二层写字楼大厦，基本没有概念。 因为流金大厦，动物园宿舍大楼，甚至准备的城建宿舍楼，商州房改高层小区楼，全都是这个几乎雷同的单体楼设计样板。 让卫东已经很娴熟的清晰了解成本、材料、工时，简单汇报下，大家都是你先修出来看。 各方面也没经历过民营企业修大楼给军工、科研的事儿。 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换做一般的商人，肯定会嘀咕这时代会不会反复折腾，我耗费巨资修起来这楼，最后的所有制怎么算。 肯定要计较的在合约、协议上说清楚。 让卫东不是很担心。 大概表明地是国家的，楼是西山厂销售公司的就行了。 那公司是他自己全资拥有的呗。 再说他有工程兵建设团队，质量和成本也比一般建筑公司控制得更好。 这楼别人大概在近千万，习惯了艰苦奋斗的老耿他们算出来大概在八百万。 整体敲定后，由西山总厂销售公司让经理跟五机部签约。 西山光仪总厂合并挂牌； 新的江州西山大厦及其配套项目，都交给西山厂销售公司来筹备开发； 对外宣称是照相机厂的销售科研大楼，但会陆续把部分其他研究所都搬迁进去。 老程他们在长途电话里听闻了安排，很是振奋。 这就算是把那一片光仪三线厂完全整合起来，他们先跟香山厂协调。 以前可是西山厂要仰人鼻息，哪怕爱克斯相机都风行起来，那边也对廉价货色看不上。 现在彻底高下异位。 老程在让卫东的坚持推荐下，还职称升级了呢。 对于能在江州建设大厦，以东道主身份照顾一大群兄弟厂的科研部门，那就更光荣了。 开心的准备把去年赚到的利润也添进去。 让卫东连忙在电话里叫停，十九块一台的相机，厂里赚点工时费都不容易了，这钱得销售公司来掏。 按照年产能一百二十万台的规模，哪怕销售人员、销售分公司拿了一半，让卫东实际上也有几百万进账。 添点钱修这楼，可不就是自己的永久产业，还能算公司投资免税呢。 伍曦一直跟着的，也听得头昏脑涨，但他能提醒：“你不是要搞那个什么动物血液提取科研技术吗，项目落在这边啊。” 让卫东都笑了：“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研究所，五机部也是机械工业，怎么扯到动物血液提取的生物工程了。” 伍曦这些事情就是糊弄学高手：“都科研大厦了，加个生物工程也差不多，这样就是各部门单位借调了。” 还做了个眼色。 让卫东就猜测可能跟那个神神秘秘的外籍华人有些关系，那就顺手把sod生物工程研发中心，也写进这个科研大楼的协议报告中。 伍曦拿了副本去，过两天果然把全套动物血液提取技术的资料带回来，整整齐齐的一小皮箱文件资料。 让卫东之前已经去科协二处交了一百万项目定金，搬回来满满一车文件资料，现在赶紧再去交一百万。 这下就是以江州市农业发展基金的名义缴纳。 sod玉米生物工程正式由江州市国资持股百分之十五，跟让卫东合作确认。 自然是要在新完工开业的江州办餐厅，吃顿饭庆祝下，顺便也给让卫东践行。 但哪怕到这时候，那个听见美味就坐立不安的身影，都还是没出现。 (本章完) 第338章 按捺住这点延迟满足 第338章 按捺住这点延迟满足 菜肴没得说，从江州饭店调过来的厨子，并不讲究什么食材名贵，却能靠调味让人难以放下筷子。 蒜泥肚片、椒麻鸡片、荔枝腰块、口水鸡、怪味鸡丝、酸辣蹄筋、红烧樱桃肉、陈皮排骨、姜汁鸭掌。 基本都是很寻常的菜肴，却能做得口味独特诱人。 吴生云打起精神带领宴会师迎来送往，一定要在京城，把这家“江味鲜”餐厅打出名声来。 让卫东来平京，对餐馆和正在完善的宾馆做了不少细节调整。 可能换其他人也没这么大胆子做改动，生怕揣摩错了心意被市里面嫌弃。 他不在乎，按照自己的理解做。 就取消各种朝着富丽堂皇走的装饰，朴素点，但挂点字画啥的显着比较风雅。 还别出心裁的找苏大姐去请了位电影厂的灯光师，来对餐厅所有用灯打光做了调整。 这会儿寻常人家哪里有射灯的概念，更不用说拿灯光塑型了。 让卫东能看不会调，那就请最好的专家来，看似还是那些普通白炽灯，加个灯罩，做个落地纸灯，气氛感就完全不同。 餐厅一楼大堂更是做那种八仙桌、长条凳的江州码头风格，也像平京老茶馆的气质，所以刚开始营业两三天，就迅速坐满了宾客。 连二楼包厢都轻易爆满。 但这会儿全都有点安静，愣是被每个包间和餐厅大堂四角高处挂着的电视给吸引了。 这也是让卫东建议，在彩电还是稀罕物的时候，顺着江州本地的电视机厂要了一批特供货来“展示”。 包厢不愿看可以关掉，大堂声音关小点，也能显着很洋气。 但这会儿几乎全都仰着头看电视机，就分明是被虞晓秋和她小姨的广告吸引。 天气预报前的三十秒，让卫东看过她俩拍的样片之后，还是给让三十秒吧。 十五秒剪出来没这么精彩。 是他描绘的创意。 因为苏大姐和虞晓秋居然还准备用上次sod那种胡同里的“偶遇”，来展示衣裳。 这次让卫东简单讲下他能想起来的段子。 这俩，拍出来可比上回在蓉都做那个摄影小说要精彩多了。 镜头语言、配乐节奏，啥都在平京能做到国内最好。 “啪”的一声，就最普通的那种宿舍楼门被踹开，虞晓秋穿着运动校服，扎着俩羊角辫，趾高气昂的背着书包进来，用展昭拿着公文的傲娇态度：“说好的奖励呢！” 那红色一百分的试卷，让人一看就能产生自己要这样也能嘚瑟的共情 化妆偏中年大妈的苏姐，夸张的慈母笑示意窗前桌上的护肤品…… 就懒到直接用sod蜜的瓶，上面贴纸标签手写；增白蜜，也算是蹭一波热度。 结果镜头顺着大大的窗户看出去，正好是楼上挂了件黄底儿红字t恤，跟时尚牛仔裤，在迎风飘扬。 装嫩的学生娃就以为那t恤和牛仔裤是自己的奖品，立刻夸张的摊手尖叫！ 甩了书包在“老妈”面前往返跳那种欢快的扭脖子舞、高抬腿踮脚蛇形手的蹑手蹑脚步…… 充分展示这时候内地孩子还很少公开表现的奔放激情，有点后来家有儿女里面刘星那种平京孩子有点皮又古灵精怪的味儿。 更是穿插在“脑海”里想象，自己已经穿上t恤、牛仔裤，得意洋洋在同学之间显摆的做作模样镜头。 还时不时的抱住莫名其妙的“老妈”尖叫， 苏大姐也演得好，把那种懵逼又发现误会的表情演绎得尴尬十足，还悄悄伸手指走桌面藏起护肤品的小动作。 这时楼上唰的收起衣服，画面和欢快的背景音乐顿时静止。 正在目瞪口呆的女中学生差点要哭出来时，可可可敲门，汪志文就穿着那身t恤、牛仔裤，潇洒的进来松散站姿抱怨：“小声点，成吗，我还要去考试呢！” 画面随着给他的海报式特写，黑屏，展示最后的标志和画外音：“喜利来休闲服饰，全国热购中”。 论成片效果，甚至不亚于当初的熊猫卫生巾广告。 情景剧模式的三十秒广告，利用错位理解的手法，构建了一个情绪强烈，有戏剧性有反转的幽默故事。 三人表演更是可圈可点。 谁看了都会轻易代入自己的身份。 天真烂漫的美少女，贤惠朴实的母亲，当然还有汪志文那种丑帅丑帅的吊儿郎当气质。 而且还能凸显出t恤牛仔裤，男女款通用的特色。 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想再看看。 大厅里居然还有高声喊好的。 包厢里众人都鼓掌了，虞晓秋很满意的端起啤酒杯敬自己：“演广告真好玩！谢谢东哥的剧本……” 伍曦牙疼：“哎哟，这孙贼……怎么这你也会，活该你生意做得好！” 苏大姐也满意：“肯定能增加销售，对吧？” 让卫东心想，这才是为了那点醋包饺子：“牛仔裤、t恤现在都是秒光，我们又不愿涨价卖贵了，也就是趁着还没同类型产品，树立品牌形象，让人觉得喜利来，牌子货！就够了。” 这会儿懂得打广告能够提升销售的都是凤毛麟角。 还把广告质量直接拉到这么高的地步，特意被拉着来吃饭的老祁也频频点头：“春节前后整个台里接到各种广告申请的条子多了不少，现在每天能上三十条广告了，有领导都在提醒不要太过分，但广告如果都能做到你们这个质量，那也绝对没人说三道四。” 他作为砖儿台主持人，肯定见多识广，国内广告公司还基本都是国营美术公司，能跨界到电视广告拍摄，罕见。 艾佳依也在，真诚的举杯给苏大姐：“这条演得特别棒！我都忐忑我能不能演好了。” 伍曦的发小才惊讶：“还有？” 虞晓秋去过江州，见过董家姐妹，更是和秦羽烨、沈翠月相处不少，现在也有点凤雏那种欢快的自豪味儿：“还有呢，请了老师演西装，艾姐演女装、还有俩童装、后面有小家电，要轮着上吧，然后才重新做卫生巾广告？” 让卫东点头：“对，要推陈出新，经常用有创意的新广告刷新电视观众的注意力，慢慢就成名牌产品了，对我们这个级别，已经不是衡量打了广告卖得好，而是不断让消费者觉得穿了我们的衣服，有面儿。” 吴生云和刚来平京的老秦，明显是在外面看了广告片，才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进来鼓掌：“楼下好多顾客都在问，什么时候重播这广告……真是没见过，居然广告也能这么好看，喜利来，嗯，这名字真好，祝各位生意兴隆！” 还给出演嘉宾敬酒了。 结果酒过三巡，电视上在播出黄金档的电视剧了，伍曦才好像想起来：“老金找过你没？” 让卫东笑：“嗯，有点急，我又骂了一遍，看他能领悟点不。” 伍曦摇头无奈：“所以说知道你有多可贵了吧，这孙贼……这才刚拍完片子，他就敢拿着去到处当招牌拉赞助！”还做了个推录像带指电视的动作。 就很形象的表现了那家伙拍电视剧的真实目的。 直接当成各种敲门砖。 让卫东也有点头皮发麻：“卧槽，那我骂得轻了点。” 伍曦叹气：“电视剧真不错，家属看了都说好，尤其是你钦点的那个小伙儿，说他有股精气神，嘿，跟这广告最后出现是他吧，没下来见过的他，绝对想不到，所以有机会你再敲打他两句，体面点，别特么没见过钱似的，丢人！” 让卫东嘿嘿笑：“这就看他自己造化了，有些东西是命。” 伍曦嗯：“你考察回来，如果带了什么不方便的东西，记得给我打电话，有些值得带的东西，想方设法都要带，也只有真正有眼光的人才知道该学什么，我出去转过两圈，除了感叹卧槽，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让卫东就邀请：“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你要办签证不难吧。” 伍曦悻悻的：“鬼子那我不去，老子有血海深仇，迟早干死丫的！” 让卫东哈哈哈：“下回欧美吧，小鬼子的汽车、家电还是很值得学习，尤其这个阶段我觉得搞家电无论是让国内人民生活更好，还是搞出来朝着外面卖，都很有意义。” 伍曦敬他一杯：“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人好好做，我跟这敲敲边鼓，看看形势就成，回来尽快把那生物工程搞点动静，就算是起步，知道整个规模很大，你肯定要吃几年苦，但值得，对吧？” 让卫东笑着举杯：“值得。” 其实桌边说笑聊着的各位，都瞄着他俩。 知道让卫东这次来，又收获满满了。 他不在平京，反而能干出一桩桩带动局面的事来。 所以饭局收工后，让卫东也拉着给吴生云叮嘱几句。 可能喝了点酒，说得比较直接：“平京这个局面，很适合你在这里迎来送往的当我跟各方的衔接，相信你也能认识更多赏识你的人，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挠，但你比我小，所以当弟弟叮嘱你，如果趋炎附势的把这种关系当成未来发展的台阶，迟早也跟我们刚才说那位老金差不多，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选择开始到全国各分公司去巡查，这是个苦活儿，但诱惑也肯定多。” 吴生云马上点头：“好，我把这边再给老秦梳理几天，他对旅馆招待所比较熟，餐厅饭馆这套未见得在行，然后我就回去找公司安排。” 让卫东内心点赞加分：“那你记得从平京带俩转业兵，把所有生物工程的技术资料，当绝密文件那样带回去。” 吴生云知道自己在获得信任了，笑起来说是。 (本章完) 第339章 刀是无情斩，剑是绕指柔 第339章 刀是无情斩，剑是绕指柔 既然艾佳依来了，让卫东也顺口问了问关于车巡游的舞姿。 他不太懂，但肯定刷到过类似的视频，对兔子舞之类有比较深刻的印象。 怪模怪样的比划下，差点把春节前刚刚退役的舞蹈演员笑死。 最后表示很简单，正好五一前她要跟着虞晓秋他们去江州拍广告片，有自己的渠道来搞定这个事。 让卫东才按时出发去了东瀛。 结果立刻就在东京迪士尼乐园看到了原版。 当然这还是得归功于精准出现在东京机场的女港商。 她都来玩了快一周时间，还追着樱盛开的时机去了福岛。 都不耽误她得了消息，站在接机口挥手。 一件红色半袖紧身绒衫，搭配深色牛仔裤，单凭那荷叶边的大方领开阔度，都能在接机人群中脱颖而出。 照例还是有江州外事办的老高随行，看见熟人反而庆幸：“有秦小姐，正好我负责把专家们照顾好。” 他的任务就是时刻看住人。 让卫东肯定值得信任，那分开走反而能帮他省事儿。 秦羽烨才是真正的导游：“我开了车，今天才刚刚确认沪海的销售经理把货品发出来，她肯定是第一次跟单外贸货吧，但是非常认真，耽误了好几天才把装箱商检报完。” 让卫东嗯？ 隐约猜到了缘由。 按照之前的商议，牛仔裤厂精心挑选了批缤纷品牌的货品，从江州近乎免费的船运发到沪海入库，然后是秦羽烨辗转hk跟她大哥准备一两天，飞往东京确认进口商行，才通知外贸发货。 这不恰好就是让卫东在平京这几天。 章兰芝和她父母身上，都能看到种非常细致的认真，这几天必然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开天辟地的出口外贸流程上了。 这才是耽误了出国事务的原因？ 导游敏锐的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怎么？” 让卫东使劲甩甩头：“没事。” 出来到车库是辆白色的日产面包车，比让卫东那辆小四驱面包车尺寸大不少，八座正好也方便老高跟五位好奇得到处东张西望的技术人员。 外事办就烦就是这样激动的新出国人员，搞不好就捅娄子。 让卫东多好，注意力都在车上，有效驱散脑海里已经很淡的影子。 秦羽烨娴熟启动车辆：“下次你到hk，也像我这样办理张idf驾照，就能在各国各地驾驶车辆了，这是我找那位安可借的车。” 她身上有种内地女性还很罕见的干练自如，见过世面的大方。 哪怕没有让卫东，这可能才是她后来在姹紫嫣红的港圈女星中脱颖而出的气质特点，当然脱那一下肯定也很关键。 现在就不一定了，连让卫东都佩服十八岁的姑娘：“你很熟悉这边？” 港妹表示习以为常：“劳森情况好的时候，每年都要过来度假好几次，不好就担惊受怕……” 还飞了个眼色，示意后面就没多说。 但距离很近，没把技术人员带着往繁华的东京大都市里面去，而是顺着国际机场往西北走了二三十公里，比较偏僻的工业区：“这是我大哥帮忙联系的自动生产线制造所，各位可以先在这里了解下，过两天我们再来带着各位去参观更先进的流水线。” 老高简直感激，这就让他的工作压力大大降低，最怕在繁华的街面上根本拉不住对资本主义的惊叹。 还带头恭送你们慢走，最好走的时候再来接我们就行！ 专注认真的中年鬼子穿着工作服，一板一眼的接待了考察组，先带着去厂区宿舍换工装吃工作餐。 秦羽烨的日语交流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让卫东再次觉得她做外贸生意一定是把好手。 十八岁的少女感受到了目光，也没掩饰自己那点得意：“从小就看着劳森各种谈生意，既向往又忐忑，很喜欢这种在交易中展现自己各种能力的成就感，又对失败充满了巨大压力，所以你不会这么大起大落哦？” 让卫东也放松的靠在副驾驶，讲述这次到平京搞定了超级大工程的立项：“账面上前后投资大概三到五亿，但实际上是分拆成十年左右逐渐完成产能，也就是把玉米收购起来从先完成某一样产品，一次次扩展车间，到最后完成所有衍生品的规模，大概就在你们去商州拍电视住那个江边的厂区一带。” 秦羽烨果然又有点习惯性的忐忑：“一定要做这么大的工程吗，牛仔裤厂一直扩展也能赚钱啊。” 这次最得意的肯定莫过于此。 十二月筹建牛仔裤厂，借着现成的厂房，现成的工人，外运的二手设备和完整的技术配套，在一月就开始试投产。春节后开始爆产能。 她还是赚了几十万，而且是肉眼可见的后面会稳定赚，这是她最希冀的场面。 一条条牛仔服、牛仔衬衫、牛仔裙的产线扩张就行了啊，完全没有风险。 回到hk面对家人，她都傲娇许多。 让卫东看着周围快速闪过的密集乡村建筑，已然比他熟悉的四十年后商州周边老家乡村更整洁漂亮。 有感而发：“牛仔裤厂很难大面积改变这种样子，你去过高原边区，看到过那里生活的艰难，其实就在商州周围也有很多，我们搞玉米生物工程厂，就可以让农户大量种植玉米快速脱贫，不然他们每年只是种自己那点口粮，能吃饱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他还笑起来：“玉米一身都是宝，淀粉、葡萄、蛋白饲料、酒精、乙醇、玉米油、谷氨酸、sod，反过来又能提高农村地区的生活环境，能够看到高原边区那样的地方，慢慢变成这样，这种成就感才不枉我来走一遭。” 八五年，在内地描绘这种三四十年后习以为常的攻坚扶贫远景，有点不切实际。 往前二三十年鼓动的积极性和热血澎湃刚被戳破，全民都在疯狂的朝着一切向钱看转头，这种理想主义甚至会被嘲讽。 但恰恰八九十年代是hk最鼎盛的经济繁荣，社会中低层都能比较容易的去海外读书交流，中产以上更是积极的参与各种社会慈善、环保意识抬头。 秦羽烨美眸璀璨，忍不住多看两眼靠在座椅上的年轻人：“我要跟你一起走这遭！” 让卫东也转头看她，红色紧身绒衫箍住的身材凹凸有致，更衬着胸前领口的肌雪白发亮，尤其半袖的设置更显得像是撸起袖子掰方向盘的工人阶级，有种独特的魅力在强烈吸引。 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世上唯有自己才懂的名气加成，让卫东看见五官更漂亮的虞晓秋都不至于这样。 艰难挪开目光：“工作意义上的同行很欢迎，你的确能帮到我很多。” 秦羽烨已经很雀跃了：“对吧！我就觉得我喜欢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天分，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好好帮我给欧吉桑展现下你的魅力！” 让卫东呵呵：“我不会唱不会跳的，有什么魅力。” 这倒提醒了港妹：“我的包里有盘磁带，把你那首歌录了小样，劳森说很棒！” 拽过来的名牌包包，让卫东翻开倒也没什么敏感物品，但化妆品不少：“你大哥的卡拉ok带、mtv录影带生意怎么样？” 秦羽烨眉飞色舞：“很棒！他签下来好多歌手的音乐录影带版权，也卖了好多音乐录影带，我依稀又看到他意气风发要开始瞎折腾的迹象！” 让卫东已经把磁带塞进车上卡座：“那你不去帮他调整局面……” 秦羽烨刚要回应，音乐前奏已经回荡在车厢里。 完全不同，跟让卫东印象中的那首318神曲大相径庭。 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那种民谣味儿。 似乎成了耳熟能详，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的港风荡漾。 等到秦羽烨那略带慵懒的女生嗓音响起，整首歌的意境更是变得天南地北：“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有点懵懂，有点好奇，就是没有沧桑！ 完全没有让卫东熟悉的原唱岁月感，感叹人生已经过去大半老子怎么这个逼样的中年男人味儿，这里更像是小姑娘的随心所欲，啊？走丢了吗，干脆随便弹着吉他唱唱歌就好了。 而且秦羽烨的声音好像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却如蚕丝般轻柔的缠住再一层层包裹内心。 所以让卫东罕见的眯着眼，沉浸到歌声里，比较罕见的听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来。 秦羽烨飞快的看看他这模样，就不说了。 当然她也是感觉比较奇怪。 让卫东明明来自那个如此落后的大陆地区，就算到hk也挺好奇的样子，还一步步丈量城市细节，怎么反而来了亚洲最先进最富裕的东瀛，就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哪怕她把车开进越来越繁华的东京市区，让卫东都熟视无睹。 直到把车停进秋叶原电器街附近的地下停车场，让卫东才稍微有点热烈起来。 随便找了家路边拉面馆填肚子，导游展现日程清单：“下午在电器街，晚上跟欧吉桑商务洽谈，明天上午去寺庙商业街，下午到迪士尼考察……” 她还把自己说兴奋了。 这跟情侣约会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 第340章 底蕴就是随便撒点，也是泼墨洒金 第340章 底蕴就是随便撒点，也是泼墨洒金 秋叶原现在就是整个亚洲，甚至全球最牛逼的电器集散地。 因为这会儿的东瀛就是靠着家电和汽车，在全球疯狂攻城略地的销售，算是最富裕的时候。 两人走上街头，立刻看见各种琳琅满目的家电量贩打折店，更是让卫东二三十年后在内地看到的场景。 不新鲜，甚至有点重逢的熟视无睹。 上辈子他就不是个喜欢逛街的人，偶尔匆匆走过街头，都觉得那是不属于自己的繁华。 现在却背着手仔细观看，东瀛甚至已经过了彩电打主力的时代，现在是录像机、录音无绳电话、音响等家电风靡市场的阶段。 在让卫东感觉看来，可能就像后世听说的华强北那样。 这里是各种新产品扎堆儿出现的地方，更有很多明摆着稀奇古怪的试验产品。 就有点后来网购风行到了极致，什么特别的东西都能在网上淘到。 这条街上也有这个特点。 不光是那些面积庞大、堆满各种名牌产品打折的著名卖场值得游逛。 生存在建筑夹缝中的一些小店，往往藏着更多让人惊艳的产品，所以看得多了后来故意往这些缝隙钻。 让卫东看得非常有兴趣，很多商品面前都会跟导游商讨交流。 上街就顺手买了台富士一次性相机，其实就是廉价相机的国外版本，带着闪光灯。 整部相机外面有层富士特有的绿色纸壳包装，清晰标注了所有使用图示，拍完后撕掉这层壳，就能把廉价的塑料相机里胶卷拿去洗印，这台相机除非再用橡皮筋啥的捆扎起来，就没法合上盖子再装填使用了。 让卫东简单粗暴的抄了，老程他们还在研发的二代就是新增闪光头，完全可以借用这个全套方案，加个卡扣不就行了。 当然这会儿主要是方便他给秦羽烨咔咔拍照。 这是他从后世的网上学来招数，看见任何想拍的东西，都假装让女伴去摆造型，其实拍的重点是旁边电器、环境、广告、招牌。 什么都值得拍。 所以等发现撕开换胶卷合不上，让卫东不得不又买了台正儿八经的奥林巴斯傻瓜相机，比较贵的那种，回头也可以丢给老程他们拆解研究。 第三样买的东西就是红白机。 让卫东看见这玩意儿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85年初就已经有游戏机了？ 第一反应是买一台回去，让凤雏沉浸到马里奥兄弟的吃蘑菇游戏中，就不会打扰到隔壁她姐姐吃蘑菇了。 但等到拿起这台著名的红白色游戏机，忽然发现，这玩意儿不就是电木制作的最佳电器么。 卖得好，没高温，耐磨耐用，当然打游戏输了摔手柄就有点不抗砸了。 总之先买，拆了所有包装塞进包里。 秦羽烨就帮他选了个双肩包。 两人走在电器超市就很容易被当成年轻情侣、小夫妻来选购同居家电，秦羽烨也嗨咦嗨咦的亲热挽住让卫东展示购买需求，得了不少讲解。 出来再转述给让卫东做笔记。 冰箱、洗衣机是重点。 实际上这会儿江州本地的军转民，大型无线电厂也是把这两样作为核心重点。 可让卫东知道后来这两样产品市场上杀得血流成河。 属于进入门槛比较低，又没有收录机那样的特色可言，自己就不去掺和了。 现在重点观察东瀛厂家在这方面的思路。 只是有回记得认真，眼角瞟着又有几家琳琅满目的旮旯角小店，就带着大踏步进去。 本来出超市就会松开的秦羽烨不由得赶紧把他挽住，本来想拉出来的，都被这体力怪直接带进去。 一连串热情迎接的欢迎语中，没听见女伴回应，让卫东才抬头，卧槽，满目的搔首弄姿风月片暴击了他的眼睛！ 货架上除了各种成人电器，就是各种车大灯封面的录像带！ 而且鬼使神差的让卫东还立刻转头看身边，脑海中秦羽烨那张海报要是贴到墙上，绝对是浪波湾！ 结果看见秦羽烨涨红脸好气又好笑，但又带着调侃的眼神开口：“怎么，要买点回去研究吗？” 让卫东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到……” 出来秦羽烨就再没松开手：“我得一直这样拉住你，太尴尬了！你要逛这些，下回跟劳森来，他是行家。” 让卫东连连说没有：“我只在意能不能在内地做类似的生意，色……风月片、三级片之类在内地绝对不可能，我也绝对不会看这些东西。” 说了才觉得怪怪，我给你写什么保证书。 秦羽烨这外形姿态、穿着打扮，走在东京街头也绝对是各种回头率超高，现在笑得意味深长，完全不像十八岁少女：“还是可以看看，男人好色是本能没啥错，但对自己的伴侣要忠诚，这是种责任，一旦放任身体纯粹的寻欢作乐，就失去了对内心的掌控。” 让卫东觉得更怪了，怎么会是风月片女王来给我讲授这种事儿！ 但又下意识的觉得人家在这方面见识更多，我个老保安姑且听之吧。 主要是马上看见隔壁居然是家模型店，哎哟，让卫东仿佛看见电木变身胶佬最爱的局面。 他现在的思路就是这样，利用自己身边一系列优势原材料，外加已经成型的工厂、人力资源，猛冲任何可以上马的新产品。 既能丰富国内市场，又能短平快的立刻见效赚钱。 而且关于这种模型玩具，他有自己的看法。 并不推崇那种需要繁琐拼接的仿真模型，只要有三五个部件凑起来就行，这种对动手能力要求不高的半拼接，能适合绝大多数好奇的孩子跟成年消费者。 秦羽烨的优点就在于，她的兴趣同样广泛，既能允许男人看点色色的东西，又兴致盎然的能跟着一起挑选提建议。 还有很多自己的见解。 “对对对，你别看这橱窗里的成品多漂亮，真自己做就知道多崩溃了，我六哥就喜欢玩这个，一件精品模型没有几周时间根本完成不了；” “合金车是个独立的品类，我不建议你搞这，先做塑胶玩具车，hk就有丰富的塑胶玩具车生产经验，劳森考察过，叫四哥去尝试，最后觉得竞争太激烈才放弃；” “啊，这里有漫画书店，还有十八禁，给你买一本回去钻研下，绝对不会被海关抓住！” 这是江湖妹跟只读了中专的凤雏，都很难提供的时代同频，还有丰富的大城市生活经验。 舒服到让卫东都说不出巧言附和的揶揄话，只想着下回老子还是带池世明来好了，这尼玛谁顶得住。 完全无法抵御的愉悦感。 所以最后逛出秋叶原之前，两人已经买了好多东西的情况下，还是去都买了身新衣服，让卫东还在秦羽烨的鼓动下换了块精工腕表，不算太贵，但气质上更符合商务场合。 而且顺便说一句，全程都是妹子刷卡，谁叫来自国际自由港的秦羽烨才有信用卡呢。 让卫东叫她把回单都收集好，回去一并报账。 秦羽烨就一本正经的梳理分清：“这块表肯定算牛仔厂的商务支出，书是我个人赠送，游戏机是电器厂，模型是塑胶厂，这件衣服算卫生巾厂吗？” 非常清晰的能感受到她也充满愉悦感。 她在江州经常都处于静静旁观的位置，甚至在hk都很少这样完全绽放的无所遮掩。 让卫东都催着赶紧去商务会晤吧，免得自己沉浸其中都乐不思蜀了。 挽着拖后半步的姑娘忍不住做鬼脸，但又装腔作势：“慢点慢点，走丢了可能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哦。” 听着这带点江味的粤普，还有台词腔，让卫东只能不回头的竖大拇指，你牛逼。 从秋叶原出来往东步行了一公里吧，车就停的这边，因为秦羽烨很懂的说那边堵得很，不如走着去。 然后约的吃饭就在这里的餐馆。 并不奢华的刺身串烧店，档次还不错，让卫东从店门口起，就叫了秦羽烨拍下不少照片。 但这活儿真的有点作茧自缚，取景框里的妹子在这种东瀛审美的出片圣地，愈发显得妖娆美丽。 而且坐在和式包厢里等了会儿，来到的完全不是那种“睽违许久朋友妹妹成长期”、“隔壁看着她长大心怀不轨”的中年猥琐大叔。 是位有点白背头，身材保持得非常匀称的气质老帅哥。 见面儿就热情又夸张的对让卫东敬酒，又指着让卫东询问交流。 让卫东完全听不懂啊，只能从秦羽烨甜笑着挽住他，温柔的把头靠肩膀上猜测故事轮廓。 他也懒得问，专心吃东西，笑着跟大叔敬酒。 三文鱼刺身口感有点腻，鱼腥味很重，章鱼须很有弹性，很过瘾，碳烤鱿鱼肉质很鲜嫩。 串烧、鸟烧也就是烤鸡肉、鸡杂串就差点意思，哪怕再加盐和辣椒，都感觉毫无味道。 尤其现在自家店里已经把烧烤拉到和麻辣烫并驾齐驱的业务量。 他又是捣鼓猪杂祛除各种特殊味道，做成熟食品口味的老板。 这玩意儿就有点班门弄斧了，让卫东很是不敢恭维。 顺口给秦羽烨点评了下。 姑娘马上转述给老帅哥：“他问那要怎么才能好吃呢？” 让卫东简直洋洋洒洒：“他们这辣椒就不用说了，椒胡椒也没有，这桌子上也就芥末味道辛辣浓郁，可以利用下……” “我们现在正在搞一款新的芥末味熟食品，要用川盐、醋、酱油、芥末、味精、香油调制而成，最后成膏状……你让他们拿支没开封的芥末来，这玩意儿要密闭调散，不能泄气，还要故意放在火旁烤烤。” 别看内地这会儿穷得要命，可论这些吃喝玩意儿，传承几千年不是开玩笑。 尤其特一级厨子们挖空心思做出来的东西，那都不是凡品。 让卫东现在因陋就简的利用桌上这点调味品，既然样样都偏淡，那就出人意料的选芥末作为主要调料来搞搞，再用旁边本来是给关东煮加热的炉子上给酱料熏制下，那独特的气息立刻飘满了整个和室包间。 连送东西进来的服务员都皱了鼻子在那贪婪的嗅嗅嗅。 秦羽烨满意的拿出相机，在边上给让卫东拍两张。 她构图功底比让卫东好多了。 (本章完) 第341章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第341章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反正到这时，让卫东都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中华小当家的泄密者。 除了在飞燕卫生巾厂那全自动产线跟几名小鬼子技师打交道，其他也没接触过。 他摆弄的这手已经是川蜀口味的精髓，食材本身差不多就行了，全靠调料提升境界。 现有调味品都有点寡淡，那就搭配调制，甚至用简单熏烤再把酱油、芥末膏给提纯增加咸度辣度。 而且给他讲解显摆的都是什么级别的高手了，让卫东再学个皮毛也是高要求：“酱油少用，免得影响菜品光彩……” 好在有秦羽烨做翻译，她虽然没啥藏着掖着的敝帚自珍，但知道这一招一式都要卖个好价钱。 自然是说得含混不清。 果然，最后涂抹到菜肴上，还是讲究了要色香味俱全的背角处。 老帅哥再充满期待的一尝，果然有种八格牙路大大滴美味！ 秦羽烨摆足了优雅姿态的轻启贝齿小口感受，也猛然睁大眼，逐渐转变到不顾淑女状的大口咀嚼。 把这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变化，演绎得颇为精妙。 旁观的服务员就恭敬得不得了。 看老帅哥要求把厨子叫过来，更恭敬的品尝了“小当家”的妙作，满脸也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就完全想不到还能做出这种似曾相识，又绝对迥异的口味。 热烈的对着让卫东喷日语。 很中二的感觉。 秦羽烨才一本正经的翻译这是烧鸟仙人想拜师学艺。 还悄悄挠，暗示让卫东可以讨价还价。 原来这位田中先生就是餐馆的老板，这是他众多生意中的一门，愿意钱学这种无上奥义！ 谁知这家伙讪讪笑着：“这算什么技艺，哎，如果可以开出足够的价码，我给你凑一组真正的高手过来开餐厅，特一级大师。” 秦羽烨马上转述，立刻得了老帅哥惊喜的陡然热烈，连忙拉着让卫东的手表达，不用翻译也能感知到是那种一定要搞定的狂热。 像让卫东现在接触到的层面，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奇巧淫技的东西并不放在大佬心上。 甚至连那些所谓的国宝文物怎么样，都不在意。 最多有点文物价值，宣传给普通老百姓烘托下爱国情怀而已。 没什么卵用。 科技、生产力、战争国力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 皇后餐厅的高手，还不是组织起来去国外赚外汇。 甚至八九十年代有海量国人到东瀛来打工，根本不存在什么秘技之类，现在能换回各种狂追猛赶的科技、生产力那就是大赚。 秦羽烨更不会觉得手艺卖出来有错，连忙把让卫东拥有食品加工厂、更有高级餐厅顶级厨师资源的背景描述下。 剩下就成了讨价还价。 因为光是听秦羽烨描述比划那真空包装袋的小食品，让卫东就反应过来，这尼玛可以外销食品啊！ 商州守着那么大的猪肉屠宰量，完全可以把这部分精心烹饪、杀菌消毒的美味小食品朝着东瀛出口。 秦家兄妹最大的贡献，恰恰在他们可以提供这个很熟悉的外贸途径。 本来田中先生激动又遗憾的说熟食品进口肯定涉及到食品检疫等更复杂的环节，成本会不会高了点。 秦羽烨呵呵，描绘那是来自雪域高原的牦牛肉，雪域神牛…… 然后居然从自己包里翻出来一本相册！ 你看看，我们在上面有厂！！ 让卫东才想起来，老子也有本相册。 的确是对一个智能机时代习惯的人来说，谈论事情很喜欢用手机相册做例证。 所以让卫东平时很喜欢随手拍，反正张经理那边成堆都能冲印加洗分类。 董雪晴又从很早就帮他整理了个相册本，八十年代的家庭都有那种大相册，而这年头只要彩印多半都会送个巴掌大的五寸相册本。 于是让卫东这习惯也感染到了港妹。 他俩在雪域高原“同居”屋檐下的时候，的确经常聊这些话题。 让卫东也是那时才知道，雪域高原对hk来说是个很神秘的宗教圣地，还基本没有人去旅游过。 尤其七十年代末期，电视台巨资到珠峰另一边的国外山谷中拍了部《雪山飞狐》，彻底引爆hk人对雪域高原的向往。 秦羽烨绝对算早期选手，而且能到这种跟当地贵妇人开美容院的地步，那就肯定是第一人。 所以受了让卫东影响，她这次回去除了催促秦志明把牛仔裤在东瀛的外贸渠道联络上，就是拿了本精选的雪域高原的自己写真照，到处显摆。 出发点可能也跟后世发朋友圈差不多。 苍茫的雪山、冰湖、草原、奔马、山豹，寺庙里五彩盛装的港妹和小侍女，外面憨厚的牦牛，屠宰遍地的杀神，牦牛冲阵表演。 基本就是个精挑细选后的雪原专辑，漂亮极了。 让卫东深切怀疑她回hk那两天，或者之前跑流金相馆洗出雪原之行的照片，绝对p图了。 老相馆里有一群人工p图高手，把这部分照片p得极为鲜艳夺目。 尤其有张秦羽烨穿着雪原彩袍，跟着于松海的老婆们站在跑马场主看台上，似乎故意黯淡了点周围人，突出她的鲜艳锐利，尊贵得就像公主一样。 现在就衬着让卫东像个什么特殊身份的领主之类。 田中先生立刻变成了哟西哟西，私密马赛，是我看走眼了，绝对没有问题，这种高级牦牛肉肯定不要计较这点通关成本了。 其实从高原回来这俩月，让卫东已经收到过两批真空包装的牦牛肉。 肉没问题，就是处理手法和腌制烹饪的味道有点头痛。 所以特厨们给的建议是干脆别在上面暴殄天物了，新鲜牦牛肉封装打包运下来，十天半个月的绝对没有任何影响，这就是个在冷藏车不发达阶段的替代办法。 然后由江州厨子们亲手操刀，做成高级菜肴，皇后餐厅、江州饭店、江味鲜都能用，然后大部分再封装成消毒小食品外售。 成本高点，可蛋白含量较其它肉都高，脂肪比其它肉含量又都低，且矿物质元素含量丰富，氨基酸结构比例更与人体相近。 同时该畜种长年生活在无污染的高寒地带，肉质天然、保健，是人们选择消费肉食的顶级产品。 在川味高手眼中，味道都能搞出来，口感也可以调整，关键就是这营养含量无可比拟。 国内也就这会儿没那么多高端食材市场，起码不好大张旗鼓的专供。 现在高价出口那就太爽了。 看看这东京的牛肉价格，超市都得百多块钱一斤，至于餐厅标榜的高级和牛肉，七八百到一千一斤！ 而让卫东他们核算，宰了切割立刻从高原送下来算上运输成本，大概也就不到十块钱！ 至于普通商州屠宰的牛肉，这会儿一块二一斤，卖牛肉面的都嫌贵。 所以这牦牛肉到底怎么销，还有点挠头。 可是给于大哥夸下了海口的。 现在直接外销吧！ 然后见惯了外贸生意的港妹，在这时候又神操作了把。 让卫东本来说的是，那好要几台不同尺寸的大中型抽真空包装机设备，以及相关的塑料吹膜机，找资料来挑选，然后自己可以掏钱买，当然是不敲竹杠的低价购买。 翻译自作主张的变成了我们合资这家牛肉进口公司，您买设备送到高原，我们负责原产地采购牛肉封装运输，这里面甚至涉及到必须动用军车才能搞定，绝对的独门生意。 hk人都是这么跟老外做生意。 凭什么要我掏钱买设备，我把持住了这个进出口贸易通道，那就该我白得你们提供的设备赚过路钱。 而且外国人买东瀛设备，跟东瀛人自己开厂买设备，然后悄悄外运到雪域高原用，价格相差能到东京跟hk那么远。 反正据说沪海进了一套，粤州拼命申请都只给买了两套类似的抽真空设备。 都是以百万计价。 人家自己人，甚至hk人买都只要几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 田中先生也立刻答应下来。 三台四五十厘米级别的封口抽真空设备立刻购置后，打着自用的名义，朝hk送，然后在沪海通关交货。 让卫东顿时想起来伍曦给他提醒过的，回国过海关有什么需要给他打电话。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当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就是会组织八位高手来出国淘金。 有位已经对牦牛肉烹饪有些心得的更是可以领衔，其中还有宴会设计师，也就是具备宴会操盘能力的大堂经理，其他冷菜、白案、红案甚至可以交替轮班，外加他们带点助手，绝对能支撑起一家高级餐厅。 所以在五千条打样的缤纷时尚牛仔裤还没运抵之前，让卫东愣是凭借自己的芥末酱，跟秦羽烨联手敲定两个合作项目。 把乐不可支，赶着马上去联络相关设备的田中先生送走。 酒足饭饱有点微醺的两人，顺着灯火阑珊的江户时期老街区往北走。 秦羽烨选住的酒店在这方向。 让卫东已经感觉出来，这座著名的城市，是把街区分成三十多米乘六十多米的长方形小块，偶有体育场、大商场、医院、寺庙可能合并几个小块。 大多都是这种整齐分割的的格子小块儿。 不光很难出现交通堵塞，还让每个街区都容易充满独立特色。 让卫东立刻想到可以在西山大厦、光电研究所、计算机研究所那个地块，搞这种尝试。 因为他还没拿到最后的批复方案，但看起来应该是不低于自己厂区那十万方的地块。 完全可以做成住宅、写字楼错落有致的街区。 看看他都在思考什么，旁边脸蛋儿娇艳的美少女，hk第一尤物都没能打动他那钢铁般坚定的建设之心。 (本章完) 第342章 经历过的，真不会白费 第342章 经历过的，真不会白费 但住店总是绕不开的。 经过昂贵的停车场，从车上拿了让卫东今天买的一堆东西，和他自己不多的那点行李，前行百把米进酒店。 让卫东就发现，这尼玛跟后来地级市、小县城的那种商务钟点房差不多咯。 屁大点个楼，看似高档整洁的大堂就是个小柜台，站几个人都觉得挤：“你就住这？” 秦羽烨在迎宾鞠躬过腰的接待下，挎着自己的大包潇洒掠过，直奔电梯间：“对啊，刚开始创业还是要节约点，田中大叔的餐厅也不算贵，还是我结账了呢。” 吃软饭的让卫东示意：“你不给我办入住？” 十八岁的创业者耸耸肩：“这里也是田中大叔的酒店，我可告诉他我们是情侣，得了亨叔、德叔他们都认可的情侣，不然你以为他拍板怎么这么快，商务信任是很难建立的关系。” 叮的电梯已经到了，俏佳人还示意拎行李大包小包的走先。 让卫东问的是：“我的房间已经开好了？” 秦羽烨关门才说：“我不是说了吗，情侣住一间很正常吧，我俩又不是没一起住过，你放心，我没有自荐枕席的爱好，我要是真心爱我、呵护我和照料我的人。” 从未谈过恋爱的让卫东明显被拿捏了，再叽歪还显着他想干什么呢。 摔门而出都做不到。 说实话他是一句鬼子话不会说，怎么住店都不会。 上辈子都没体验过，去hk英语、粤语是亨氏集团的酒店全程安排了，还有池世明这墙头草安排好。 现在出国门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遂把注意力转移到这座观光电梯上，现在江州到商州接踵而至的高楼建设，都面临着选择电梯的难题。 最稳妥放心是耗费巨资，买进口电梯，这尼玛作为四十年老保安，经历过整整二三十年的各种电梯维修折磨，简直噩梦。 越早越伤心。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早期那些国产电梯简直满脸麻子的坑人。 包括那些合资品牌，早期全用进口件还好点，后面开始国产化就越来越糟糕。 但没有这个过程又没有国产货后来的全面完善。 这曲线跟国产汽车制造一模一样。 所以让卫东真有点想拉了电梯厂自己造。 就这么岔开点注意力，十来层的高度抵达，跟着过去打开门，再次卧槽，大床房也就罢了，还这么窄。 高原边区好歹也是住的跃层。 让卫东无语：“不开玩笑，再开一间房吧。” 这看似豪华的大床边，就一把躺椅，扶手还特高的那种。 秦羽烨已经在忙着打开自己的几口箱子整理衣装：“没了，这条街是出了名的餐饮美食跟剧场，紧俏得很，心中无色观自在，你越是在意什么，越是自己心里有什么，我洗澡你别来偷看啊。” 说着已经拿了衣服哐的关上洗手间门。 好像就是去年这时候，让卫东带着秘书到天鹅宾馆不也是这么住吗，后来跟沈翠月也有到涉外酒店大床房的经历。 可能还是愈发有了已婚男人的觉悟，更可能是始终有块风月女王的招牌在头上晃悠。 所以忍不住抬头看看天板，才提着大包小包进去。 打开电视，把游戏机接上线开始尝试那简直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电子游戏。 倒是很容易把自己沉浸进去。 好久小尤物才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厚厚的浴巾出来。 就露出香肩的那种。 一边给自己用毛巾搓散揩干头发，一边水色俱佳的偏头观察：“好像……是前年上市的，去年整整一年所有同学都拿这个当话题，听说有些男校玩这个都打疯了，不读书不上课跟父母争论跳楼……” 让卫东闻声回看眼，心头又开始怦怦跳，真的美。 本就白皙，现在更衬得吹弹可破。 可一贯都给增白霜打广告的虞美人儿都不会有这种勾欲的感觉。 尤其如白玉无瑕般浑圆的肩头，清晰的锁骨，让卫东脑海里都能瞬间闪过风月女王的海报造型。 赶紧收回目光：“对，这是个很好的生意，无论设备外壳，电线电缆，还有里面看起来并不太复杂的电路板，似乎我都可以仿制，但问题就在于你说的，社会反应太恶劣了，这是被所有人骂的节奏。” 秦羽烨靠在远处墙角偷笑：“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让卫东吃惊的看她，又连忙挪开：“你怎么知道我要做这个？” 秦羽烨满意的笑：“当时买的时候你就明显很有主意，甚至都没在那围着看几个打游戏的爱好者，现在也是不紧不慢的在体会，当初劳森也说，他第一眼看到这东西就觉得是个大生意，但又琢磨不出来点在哪，你知道，我从小就觉得他是最有点子的那个人，可从卡拉ok录影带开始，你更敏锐。” 让卫东还是忍不住显摆了：“嗯，的确有个很奇妙的办法……游戏机接到电视上，我拿着手柄打游戏，你觉得这像什么？” 他都没看到，尤物脸上这会儿认真思考的样子有多美。 谁能想到明明可以靠身材吃饭，她却想靠脑子：“像什么？你再提示下？” 让卫东就危襟正坐些，拿着游戏手柄的双手都变成十指下抓。 秦羽烨就不会朝着龙抓手的歪路想，而是美眸晶亮：“电脑？！像是在操作电脑？” 没错，1985年的秋叶原最时髦的电子产品已经是电脑了。 nec、富士通、夏普、东芝、嗦尼都在推出各种电脑，从家用到小型企业用户。 造型已经是后来大家熟知的模样，大脑袋显示器+铁皮方机箱+键盘。 鼠标还没没怎么看到，起码让卫东在成排成排的电脑之间没看见。 现在他满意的笑起来：“对，从本质上来说，一台游戏机，也是一台简化的电脑，电视是显示器，游戏机是主机箱，手柄就是键盘，如果我们把这台游戏机做成电脑上市销售，让所有的孩子都沉迷于玩电脑，你说会不会很棒？” 拿着毛巾的美人儿震惊到芳心抖成跳弹了，当然效果也一样，彻底把内心百分百润掉。 去年四月给她说这，她肯定都很难理解。 恰恰是hk这种能完全跟风东瀛、欧美的国际自由港，这一年经历了游戏机风潮，让她无比清楚这玩意儿对学生有多强烈的吸引力，大家有多热衷讨论沉迷的潮流时尚。 同时又无比清楚电脑，确实是无论各方都在强调会成为下个时代最重要东西。 但到底要怎么重要。 女校毕业生肯定不懂，那么多超级大佬都不懂，这么多电脑品牌都还没搞懂。 大家走只是把电脑当做电子打字机，能够打出整洁漂亮的文稿，可以做些电子表格的算式，再往前一步就很艰难了。 起码今天看到的所有电脑，都仅仅只到这一步。 而东瀛市场恰恰又有自己的特点，nec和夏普、嗦尼的电脑都主打具有游戏开发、家庭娱乐功能！ 就东瀛家电巨头们挖空心思的都在把电脑朝着游戏机方向靠。 当然开发的都是那种类似碰碰球之类的像素点游戏。 反正让卫东当时看到瞬间就联想起俄罗斯方块，后来手掌上玩的那种单色游戏机。 这会儿的电脑也差不多就这个水平的画面。 秦羽烨跟着他看的时候，还明明看他偶尔在键盘上抚摸尝试的手势非常生疏，还没她多少在学校接触过一点熟悉。 现在居然反向理出来条思路。 普通女孩儿意识不到这种男人有多厉害。 秦羽烨因为有秦志明这样的兄长，还无比崇拜向往这个大哥的人生，恰恰是万中无一的那个：“太厉害了！就是一台简化版的电脑吗，可以打字，也可以打游戏？” 很多人拿着电子游戏机手柄，笨拙的输入新纪录留名时，没意识到这其实也是在打字。 如果电脑存在的意义就是打字，那游戏机不也可以打字吗？ 实际上秋叶原最人声鼎沸的游戏机柜台前，这台红白机的官方名称叫fa，就是从faputer，家庭\电脑这俩词拆了凑出来的。 连这会儿的东瀛游戏机公司都要给这玩意儿披上层电脑的伪装。 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伪装。 让卫东却笑着摇头：“真的是电脑，我们可以把这游戏机直接做成键盘模样，是不是就成了台独立的电脑，但我们可以设置个如果你能每分钟输入多少个字，或者能编程运行个什么小程序，就能解锁电脑里隐藏的游戏，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秦羽烨惊喜欢快得都跳起来鼓掌了！ 差点也叫成欧欧的样子。 让卫东得意的回头…… 于是那条浴巾就在这时候华丽丽的掉了…… 掉了个干干净净！ 巴掌大的这么个房间里，让卫东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尤物。 如果还是去年这时未经人事的他，肯定瞬间引爆炸弹，谁来都拦不住。 现在只会不由自主的使劲咽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把头拧过去。 而秦羽烨似乎也不是故意的，小叫着蹲下去，裹住了毛巾把自己慢慢从边角钻进被窝里。 一张脸涨得绯红：“对……对不起，我没想这样……” 明明是她被看光光，怎么还成了她来道歉。 让卫东手指飞快的在手柄上无意识的按来按去。 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句干巴巴的话：“你……看，这都搞的什么事儿！” 还好他的“神奇伟大”创意，不会随着这会儿的伟大被冲了个干净。 那个霸王学习机的故事，税务大院里的孩子们买了多少台，却只为了拿来打游戏的场景，砸了多少台学习机，叫保安扔到垃圾堆里去。 他都经历过！ (本章完) 第343章 狠狠抄底就在眼前 第343章 狠狠抄底就在眼前 没有五机部那场会议上，要把西部计算机研究所塞到经开区。 让卫东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意和计算机联系起来。 六十多岁的人了，他其实对电脑一窍不通。 地级市公务机关大院的保安接触电脑几率为零，连鼠标都抓不住的残疾老门卫就更没机会用电脑。 也就后来政务大厅办事大厅模板化，都在推动那种无人值守的触控屏办事平台，让卫东偶尔跟着看看。 他是绝对绝对的一点都没有电脑使用经验。 仅仅知道我们在这方面落下了极大差距。 所以当会议上知晓计算机研究所要出现在经开区，他才会点头同意支持三线工厂外迁回大城市的投资。 实际上西山科研大厦，连西山厂都是沾了计算机研究所的光。 但到那会儿，让卫东也不知道这个研究所能研究出什么计算机。 不过遍布平京高校的学子，算是国内最早接触电脑的凤毛麟角中，让卫东还是问了声，平京这会儿大概一台进口的电脑两万六，打印机八千八！ 而且这还是不带昂贵软驱的型号，只能打字然后打印出来，国内相关单位正在研究中文输入法，争取在上面能显示中文。 差不多就是让卫东去年跟沈老三飞到平京，从机场大厅出来第一次看到这时代电脑的功能模样。 就这，在平京都极为罕见。 缩衣节食的钱都拿去买进口车了。 可这样的机器，今天让卫东在东京秋叶原成片的看到，售价十万到二十万日元，约合这会儿内地的一千二三到两千五百元！ 区别就是家用偏游戏型能打字的便宜点，商务性质的配置更强悍、屏幕更大。 这个对比着实把让卫东刺激到了。 眼睁睁的看着十倍价差！ 而且这会儿东京的普通家庭月收入是三十万日元，也就约合不到四千块的月薪。 实际上已经是标准中产阶级，蜡笔小新的爸爸依靠这个收入能养活全家。 加上年终奖，咬咬牙存几年钱，凑够六七百万日元，即约合十万块就能在东京首付一户建，小新家梦寐以求的那种独立住宅。 这算上房价、工资水平、消费能力，进一步拉大落差。 普通家庭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月收入就能买台这样的电脑，内地人哪怕双职工也要二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 所以出国人员只要看懂了这个才会那么想留在国外。 这电脑能发展起来才怪了！ 之前去hk看到豪华酒店，看到户外海岛农家乐，看到游乐场、商业中心，对让卫东都没这么大的刺激。 这个刺激甚至可能有效抵抗了秦羽烨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 继续坐在电视机前的椅子上，摆弄尝试每个附带的游戏，也顺便把著名的红白机翻来覆去的观察，决定明天买一套工具把这玩意儿拆了看看。 在东京这就是个便宜的游戏机，售价约合一百七，这才是让卫东当时立刻要买一台来体验的最大原因。 卧槽，一百七的东西就能捣鼓成学习机吗？ 他什么都不懂，反而更能简单粗暴的在脑海里把红白机约等于学习机，学习机再约等于电脑。 一百七的玩意儿，这会儿带回国要是能研发生产，最后达到两万二的效果，这全民熟悉了解电脑的浪潮不就起来了。 国家提前进入电脑时代，老百姓都用上“廉价电脑”，我也能顺便赚点钱。 就还是他那个廉价相机的思路。 这玩意儿反正都是要更迭换代的变化，不用一步到位多昂贵先进，保证先能用就够了。 千百万台学习机要是真的铺开来进入千家万户，绝对能点燃更多人对科技的理解。 既然相机都获得了成功，这个电脑试试看能不能搞定。 不成又没多大损失，成了就是千秋万代。 反复拿这个冲击自己的大脑思维，才算是把脑海里浮现的两点一线给基本抹掉。 所以手上打游戏是真漫不经心，再说这会儿连尔罗斯方块这个级别的游戏都没有，他那已经被手机游戏冲刷提高的游戏阈值，对这些低阶玩意儿毫无兴趣。 纯属顺手了解，拼命展开脑洞带开注意力。 起码一两个小时后才转到电视节目上。 酒店电视频道不少，但拆了游戏机也没啥可看，叽哩哇啦的鬼子语，完全看不懂的棒球赛事，好不容易找到nba比赛，关了声音看得津津有味。 内心也有种跟自己较劲的意思。 十八岁娇艳可口的一代尤物，在身后床上予取予求，老子能洁身自好。 真牛逼。 直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尿，起身上厕所才发现姑娘拥在宽大的床上已经香甜入睡。 才算是悄悄松口气，锁紧门收拾好自己，出来打了地铺睡觉。 脑海里也是拼命塞满各种对电脑产业的遐想，对记忆细胞的压榨，搜索哪怕一丁点跟电脑有关的信息。 虽然很少很少。 倒也把自己搞得很累入睡。 无形中可能电脑产业的变化就在这一念之间天差地别了。 秦羽烨就没有来伸手拆炸弹。 在晨曦中醒来后，稍微清醒就立刻探头环顾四周，既没发现枕边人，也没感受到什么身体异样。 然后看见窗边躺椅下的巴掌大间隙中，蜷着包裹的被褥团。 忽然轻笑起来。 而且这扯起来的笑意再也没放下，哪怕眯上眼把自己挪到床边，看着那被褥边角露出的短发，她都只是把自己的被褥裹紧些，看得出神。 不过没多久，年轻就精力旺盛，让卫东的生物钟很清晰，七八点准时醒来，惺忪的也是反应过来在哪，回头看见马上紧闭的双眸，还有清晨不施粉黛的脸蛋。 索性拿被子裹着自己起身去洗漱：“醒了没，醒了就抓紧起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没必要搞这种暧昧尴尬，既然我们要以工作伙伴的关系长期延续，就没必要这样，我要求你今天给我另外开间房。” 秦羽烨才不尴尬，也保持那个裹住的姿态不动：“第一次你看见我，眼里还是有感觉的，昨晚你看我，也有冲动，好小我就看得出周围哪些目光里面有冲动贪婪了，我也知道我这身子能吸引人，但你忍住了，明知道我愿意跟你试试，还是忍住了，这无论是对董姐的负责，还是对我的尊重，我都很满意。” 关上门让卫东还是把水龙头开得哗啦啦掩盖声音。 但主要是自己更大声：“我是对合作生意尊重！你想想你的牛仔裤生意能做到多大规模，明明是靠你自己就能做成的事业，何必纠缠成别的关系，单说这趟东瀛考察，才24小时不到，我们已经收获这么大，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事情上真的没必要。” 秦羽烨缩紧在被窝里，越发眯眼，像只慵懒到被挠了后颈窝的猫，突然想起什么的迅猛蹦起来，真的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一丝不挂，从旁边衣架上摘下个服装袋，蹦跳着挂到卫生间门边，又飞快的跳回床上把自己裹住。 更像只雪白的狸猫，兼顾了美貌的外形跟强悍运动力，从脱兔到处子了再开口：“对对对，今天你穿门口那身，然后酒店门口右边的超市可以买早餐吃，你先去等我，就不尴尬了。” 水声已经关小，她还扯着喉咙追了声：“听见没？” 让卫东推门看了看，把衣服拿进去，发现是简单朴素的休闲西装，牛仔裤搭配，比昨天见田中先生之前换那身舒适得多，就嗯了：“回头你报账。” 隐约中想起谁给自己也买过西装？ 好遥远的事情了。 再打仗似的飞快洗刷刷，还注意到姑娘把卫生间收拾得很干净，看不到内衣啥的，自己也没把水溅得到处都是乱糟糟。 实际上这是在家跟小姨子共同生活留下的习惯。 有时候是真想把小姨子踢飞掉，自己家还不能完全随便的荡来荡去。 可想想自己有女儿，也不得不早早就适应这种共同生活的注意。 总之万里之外的凤雏肯定有点莫名的红耳朵，想起这个是有人在想念的传说，居然先伸手去摸枕头边的姐姐耳朵。 凉的！ 惹得睡梦中董雪莹反手就抓，鼻音更是酥软入骨：“别闹……” 咦，抓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回头跟睁大眼的妹妹相互红脸，然后迅速打做一团！ 睡在双人床边角的女婴不得不赶紧自己爬开些，烦人，每天早上都打架！ 还是排队等开饭吧。 总之迅速又精心的把自己收拾好，秦羽烨赶着下楼去开饭时。 看见让卫东又忍不住浮现出自己的一大堆问号。 “hk现在都不是这种超市可以吃早餐的模式，就像昨天看见电脑，你明显也是第一次，为什么你总能立刻适应得好像这样用过多少年呢？别动，我给你拍张照。” 顺手就在旁边的货架上，扯了个一次性相机，给坐在落地玻璃高脚凳上的大男生记录下来。 她已经是个熟练的内地通，江州、商州、蓉都、粤州，甚至还有偏远的边区都看过。 完全不可能有任何超市的痕迹。 hk的士多店也完全是卖东西，因为有茶餐厅作为底层消费，更有喝早茶的中高档习俗，所以完全没有东瀛超市会兼营早餐、卖即食面、关东煮、面包、牛奶，还有这样方便白领可以坐着吃东西角落的设置。 这是右岸目前才极少数出现的痕迹。 为什么这家伙表现出来，就是好像已经这么干了好多年？ 让卫东能说税务大院门外，嗯，差不多就是他租房那个角落，后来城市改造发展，也有家这样的连锁便利店，算是他每天为数不多走出大院的地方了。 开眼看世界的内地人，在学习赶超这些东西的时候，抄作业快得很。 (本章完) 第344章 能抄赶紧抄 第344章 能抄赶紧抄 这时候来东瀛，真就是抄作业。 狂操。 甚至比上回去hk还要明显。 因为hk是由于跟江州同属山城，有很多共性的特色可以抄，为江州抄。 但hk的经验其实很多不能放诸四海而皆准。 这是座跟江州一样特色很分明的城市。 东瀛可以。 以让卫东这个四十年后的西部内陆地级市老门卫的眼光看来，很多这里的城市细节，都符合商州、甚至下面县城，白峰山老家等等等。 譬如吃过早餐，压根不需要开车，秦羽烨就带着让卫东步行向北。 导游很娴熟：“从江户时期……也就是1700年前后，这里迁来了妓院扎堆，逐渐成了东京的第一闹市，被称为欢乐之地。” 还观察让卫东的表情，这家伙的反应皱眉：“红灯区啊……这在内地不可能，我不是说内地就清白得像圣人似的，而是这事儿在内地会很离谱，譬如要是某个地方管得松点，会立刻聚集起几百上千家，然后全省乃至更多地方的家伙听闻消息，都会去消费，短时间内瞬间就能把那个地方搞得乌烟瘴气，看似经济繁荣起来，然后被打击又凋落下去，hk不可能有这么大规模吧。” 他肯定没体验过，但听得多，起码在周边商州、江州到蓉都这个范围，几十年里出过好几次类似著名的案例，牵涉范围都很大。 自己这去伪存真肯定不会学这些糟粕。 没想到秦羽烨说：“有，譬如新坡加红灯区，芭堤雅的红灯区，整个东南亚的男人都趋之若鹜，劳森他们也会去玩，要不今晚我们去歌舞伎町体验下？劳森肯定有老朋友，我还没去看过呢。” 让卫东连忙拒绝：“商务考察，不需要学这种东西，我们已经走上正轨，有厂有资金，应该帮助社会尽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看起来不像啊。” 秦羽烨才正经点：“不说了吗，已经都搬迁集中到歌舞伎町了，在市中心偏西北的部分，这边是东北，从接近1900年就开始集中歌舞剧院、戏院，迎来全盛时期，直到二战后战火荒废重建，就主要是餐饮美食为主。” 让卫东松口气：“那就是好吃街了？江州可以学。” 更主要是商州可以学。 他是商州北较场工业园区的开发者啊，从去年夏天就开始琢磨要把那片尘沙漫天、臭气熏天，脏兮兮又乱糟糟的区域改造成什么样儿，现在都在建房。 跟打那种建设游戏似的。 其实很上心。 想把北较场建设成比上一世看到更好的样子。 看下来第一感觉就是得铺开。 不是说要扩大区域，而是得让街区延伸开。 江州那个好吃街，全长不过三百多米，还分成两段。 除了这一个岔路口，其他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筑和餐馆。 后世游客全都挤在这条直线街上，热闹是热闹，效果并不好。 能火的经营门面始终只有临街这么点，门店租金成本肯定高，那么吃的也必然质次价高，反正不愁卖，怎么赚更多钱支付高额租金才是王道。 消费者抱怨自然就很多。 小视频上吐槽江州美食街，甚至这座网红城市名不副实的言论多了去。 做税务工作的其实经常都要分析商业区域氛围，盯着哪些可能营业销售较好的收税，为什么看似生意好赚得却不多之类，让卫东听得都习以为常了。 现在明显感觉人家是整个美食区，而不是美食街。 昨天感觉到那种分成“日”字形的小街区小块，一条街几十米，铺开几家店，拐角又是几家店，散布开来非常从容。 可能前店后家，又可能一栋大建筑就占了半个街区，总之多了很多跟顾客接触的店面。 当初他买的第一栋房产，好吃街上四层楼的民国建筑，恰恰跟这种类似。 但背后却是一整片破砖烂瓦的棚户居民区，密不透风。 他经常从麻辣烫店后门溜出去刮脸、修面、剪头发，很熟悉了。 破破烂烂的街巷完全不能走车，污水横流毫无城市风采。 生活在那更是苦逼的城市贫民。 如果推平以后改造成十几二十个这样的小街区，每个街区背靠背的几栋、十几栋建筑，发展美食餐饮、旅游产业，怕是江州未来能吃几十上百年的红利。 老亨他们不是在各种琢磨开发市中心区域，以港商牵头搞这种大面积拆迁，成本绝对没有以后高。 能现在换到新房的城市贫民，也能迅速改变面貌，说不定下一代就完全改变了。 说是很不愿意做房地产，可真正开始赚钱，有了改变城市的能力，还是不由自主的会觉得这种感觉真香。 光是想想都能让心头炽热起来。 疯狂的想做点什么。 于是不停的在路边买冰镇饮料喝。 因为疯狂拍照得不停到路边的小超市买胶卷，顺便把换下来的胶卷标注成美食街，算是为这个思路做储备。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秦羽烨跟在身边，很容易觉着燥热。 明明出超市的时候，看她还是大方领的黑色绒衫，外面罩着米灰色风衣。 虽然胸口又是大片的雪白晃眼，黑丝平跟靴更是惹眼，但起码还只是漂亮好看。 等走在街上，她把风衣扣起来后，不光立刻让身姿妖娆，还只露出风衣领口的空白，显着好像她里面啥都没穿。 这都能引人遐想！ 法克！ 跟她走一起，就是全程被路人打量、羡慕、嫉妒。 这姑娘没什么遮掩，充满自信的一颦一笑都在释放魅力，手舞足蹈的给让卫东讲解比划。 绝对诠释了全盛时期优质港妹的傲然心态，跟她的身材一样充满动感。 充分满足了让卫东的虚荣心，也不由自主的想多喝点水。。 因为他恐怖的发现自己居然在期待晚上的同居。 怎么能出轨呢？ 这是工作不够累。 所以加倍认真的考察。 美食餐饮区其实就几百米，但分布很广。 转悠快俩小时穿过后抵达中心区域的寺庙，让卫东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更不想牵扯到万一是什么神社拜祭个屁。 但外面的商业街又让他如获至宝。 同样还是这种三十到六十米一块儿的小街区设置，保证了一圈都有不少门面，可以卖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 各种灯笼、木屐、面具、烤饼、玩具车、印蓝布，其实样样都可以对应到江州附近的城镇特色商店，卖点这些可不就把穷哈哈的地方上产出拉起来了。 就是千方百计的让各地能产出点东西，甚至自己搞那个商州的自由市场，学着人家这样装饰下，不也美得多？ 每天都有全国各地的考察组到商州来学习取经。 自己不愿浪费时间去做报告啥的，但只要改进示范的做好北较场工业园区那块的点点滴滴。 就能迅速影响到很多地方。 这种感觉还是很牛逼的。 有效抵御了美女侵扰。 因为秦羽烨一路欢快的吃吃买卖，人形烧、章鱼丸子，武士雨伞，天狗面具啥的见着就买，还说是帮让卫东给董家姐妹、沈家姐弟弟媳，以及各种工作伙伴准备礼物。 导致逛到中午吃过寿司午餐，不得不坐黄包车才能拉着一大堆叮铃铛的各种东西回酒店。 秦羽烨建议让卫东回国时候买两三个大点的滚轮箱，跟她一样。 回酒店除了放东西，就是秦羽烨还要换衣服！ 感觉上午是在街头走秀，下午变成白色紧身牛仔裤，银灰色大翻领衬衫，高帮运动鞋，方便去迪士尼乐园玩儿。 她在洗手间换衣服的时候，让卫东也充满期待。 那可是迪士尼！ 传说中游乐园的最顶级形态。 所以这会儿向导做什么都是对的。 还得向导开车。 不过上午逛街的时候，秦羽烨就提出个建议，既然你这么喜欢拍东西，那干脆买台摄像机，有什么照片比得上视频画面呢？ 昨天他俩逛秋叶原的时候见到过，四千多块钱，对东瀛消费阶层都是高档货，约等于最贵的家用电脑了！ 据说是全世界最早面世的小型摄录像机，去年的新款。 让卫东当时觉得这还不是得公文包那么大，四五斤重，还只能拍半小时，完全没有购买欲望。 现在一想顿时豁然开朗，老子回去给市里面做汇报，直接放视频不好吗。 买买买。 但是很怀疑秦羽烨是趁机给她找摄像师，在商店就要求多买了几盘带子。 驾车前往十几公里外的东京湾迪士尼乐园路上，还叮嘱让卫东开始练习拍摄，可以拿司机做演练，她来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姿态。 幸好是在开车，不然让卫东觉得她面对镜头就真的要开车了。 还撇开风衣，展示拨开衬衫领口的雪白香肩！ 再娴熟的撇个眼神…… 这么会的吗？ 你在开车呀！ 摄影师连忙说够了够了，专心抓好方向盘。 司机比他还兴奋：“录下来没，可以回看，回看下，说明书上说这是世界上第一款支持立即回放的摄录一体机。” 当然没有回看的屏幕，摄影师只能凑在取景的眼罩里看，是真的烧啊…… 司机看摄影师扛着机器靠在副驾驶不做声，就有点像后世戴着打游戏的那种vr虚拟眼镜，居然不经意的顺着往下瞥了眼，悄悄把自己领口扯好。 咬咬嘴皮说：“我对自己的身材很自豪，也愿意给我喜欢的人看，但这不意味着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我只希望能在状态最好的时候留点纪念，你不会误会我吧。” 让卫东不得不调整下坐姿，略微不自然的放下设备：“不用……你这状态，我看能保持几十年。” 不会撩就别瞎撩，秦羽烨听得简直惊喜。 (本章完) 第345章 抄的就是精髓 第345章 抄的就是精髓 但显然这台摄录像机给“考察”带来了质的变化。 从买到手，让卫东就对这台设备惊叹不已。 哪怕放到四十年后，这依旧是台非常美妙的电子设备，红色机体看着就不是专业风。 但又带着标准的高级设备气质，还有海绵头的拾音器。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的确让人很想创作点什么。 抵达迪士尼乐园门口，工作人员都觉得这俩难不成是来采访的记者吗？ 还以为秦羽烨是女主播呢。 她也确实配得上如梦如幻的迪士尼乐园。 说起去年跟同学趁着暑假来游玩过：“但心情肯定天壤之别，前年就开业了，但劳森去年上半年的情况还很糟糕，家里的气氛很压抑，所以我是悄悄存了一年的零钱，暑假才有机会跟同学来玩，就像是在圆梦。” 站在如梦如幻的迪士尼城堡背景前，秦羽烨终于有点感慨。 “那时候我还是个可以买儿童票的孩子……” 如果说之前的大开领和长裙透着性*感风情，现在的银灰色大翻领衬衫和紧身白色牛仔裤，才透出点纯真。 好像透过摄像头全身取景，让卫东才能把视线集中到她的身上脸上，反正也不知道摄影师眼球在看哪。 很舒适的产品设计让单手持机，拇指把控镜头能推到她脸上，那张平时看着挺着急成熟的脸蛋，终于有些少女的烂漫。 让卫东忽然想到什么，如果没有自己在年底带着秦志明的音乐录影带生意翻身，更是协助秦羽烨的牛仔裤畅销。 她不是说过春节后就可能要去参加亚视小姐的选美，从此走进娱乐圈么？ 新时代的卖身助兄啊。 这一世不同了吧？ 虽然从没去过夜场，让卫东那条中年男人劝从良的血脉还是苏醒了。 秦羽烨想不到他脑子里在转悠什么，忍不住纳闷：“跟你说话呢，总把镜头对着我做什么？” 还有点罕见的羞涩窃喜。 让卫东掩饰的把镜头移开：“练习拍摄啊，卧槽……这地方就这么大吗？” 本来在抓特写的镜头，就跟个望远镜似的，把原本比较高远的园区彩色平面图都抓拍到。 结合面前能看到的远景，让卫东忽然发现，这著名的游乐园，实际上还没自己那个动物园大？ 秦羽烨去问工作人员，他就利用长焦镜头尽量稳稳拍下这个布局。 内心已经觉得这才叫设计。 可能往后几十年这里还会不断扩展，但现在就是个六边形瓣的园区布局。 进来的大门广场占了其中一瓣。 入口在外围，整个这一瓣就是个巨大的透明玻璃长廊区，取名叫世界集市。 自然布满了各种迪士尼主题商品店。 就算不知道迪士尼著名的衍生品、周边产品战略，四十年后的人也知道文化周边这个概念。 顿时觉得之前在寺庙外商业街看见的那些特产都是小儿科。 这里琳琅满目的占满了所有门类！ 各种米老鼠唐老鸭等角色的毛绒玩具就不用说了，保温杯、毛毯、戒指、背包、手链、钥匙扣、挂坠、玩偶、手表、积木等等应有尽有。 秦羽烨回来的时候也跟着工作人员。 人家是确认你俩真不是摄影师和雇主的关系？ 迪士尼拒绝一切商业摄影，就是不得借用这里场景拍婚纱之类影响游客感受，但游客自己拍不禁止。 港妹连忙踮脚亲一口：“这是家用摄像机，你不知道吗，这么漂亮的摄像机，我们要纪念这次浪漫的迪士尼之旅，我们是情侣啊！” 真就是恰恰处在这个节骨眼儿，欧美国家之前有那种手持48毫米个人胶片摄像机，算是摄影爱好者的自拍小电影方式，很多大师也是从这个起步。 而手持小型家用摄录像机，还没缩小到后来的掌中宝地步，还是个等比例缩小的肩扛设备。 全靠鲜艳的红色外壳，让工作人员挠挠头，好吧。 让卫东连大厅建筑结构都拍。 当然，他们也没少买，只要觉得能学习仿照的，都买回去。 让卫东差点哈哈笑了。 电木显然也可以拿来做点熊猫、老虎的吊坠、钥匙扣吧。 至于各种漂亮衣裳的游乐园纪念服饰，秦羽烨都激动得到处跑：“这个我可以做！这个能印，这个也能上产线……” 让卫东一边叮嘱她小声点，一边明目张胆的拍摄漂亮姑娘欢快选衣服，到试衣间更换出来各种蹦跳展示的画面。 很合理吧。 t恤、夹克、裙子、牛仔服、牛仔裤、腰带、帽子，甚至还有运动鞋。 当然童装就不用说了，基本上各个门类都买。 哪怕回到hk也能买到同类产品，但这里基本上就是直接抄，把图案换成动物就行。 秦羽烨都比他清楚：“动物园附近有家美术学院，请画家来改成卡通动物画像……” 让卫东也想起来：“昨天逛到漫画书店，好像有几本画动物的还不错。” 于是光这走进游乐园的购物一瓣，他俩就耗费了快俩小时。 让卫东带的摄像机电池都耗光，剩下备用电池连忙说还是留着拍巡游。 多用相机拍摄。 这时候终于觉得还是该买个好点的高级相机，能拍到不少远景细节。 秦羽烨聪明的想到：“今天只是粗略的看看，明天再来从早到晚的认真仔细看。” 有鉴于当前的动物园项目，在这里多耗费点时间也不错。 让卫东同意了。 秦羽烨高兴得不得了，罕见的少女姿态随时荡漾在脸上。 当然让卫东借着给她拍照，那些独立的卡通购物亭、电话亭、小店造型，都能拍下来。 之前在园区新开发的部分做那些卫生间、小卖部、保安亭，简直榨干了让卫东的脑汁，他是满脑子大概知道应该做成什么样，但是不会表达，更没有描绘细节的能力。 反而是秦羽烨帮着出了些主意，现在直接有照片，老耿那边有的是人手能做。 四点过才勉强走出这片购物区，买了大约五六千块钱的东西，还得寄存在人家这里，顺便把摄像机电池放在这边充电。 对比十来块钱一个钥匙扣、三十块左右的米老鼠玩偶售价，五十块上下的成年人门票价，这个购买力肯定获得了vip待遇。 然后那座每个迪士尼乐园都有的高耸塔楼，就在蕊中央，很明显德叔那个游乐园大门口的造型，就来自于这，哪怕不是东京这个站点。 其他几个瓣就是丛林探险、蒸汽火车的探险乐园； 蒸汽船、人工岛的西部乐园； 灰姑娘城堡、乘船音乐之旅、双层木马之类的梦幻乐园； 室内过山车、太空飞行、卡丁车赛道的明日乐园。 就这，跟江州动物园差不多的49公顷面积，去年接待了一千万人次！ 光门票收入都有一亿多元！ 自己去找来宣传资料，看让卫东在上面算出汇率，港妹还是跟摄影师一起惊讶了。 这生意可以做成这样吗？ 从让卫东的眼光看来，其实这个人造游乐园幼稚又简陋，那些所谓的西部游乐项目很大程度都是利用了全世界这会儿对旗的仰慕心理在自嗨。 用后世的话来说是尽量用环境跟工作人员制造情绪价值，带着成年人跟着孩子一起重回童年。 自家的动物园好歹还有些珍稀动物作为看点。 这里纯属工作人员带着大家做游戏，假装那里有海盗，那里有探险激流，加上各种设备，园景致，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装修。 吊打德叔那个游乐园。 两人只是稍微尝试了两三个项目，就坐在长椅上“开会”。 被全世界小视频洗礼过的六十多岁见识，让卫东就比较难沉浸到这种自嗨里面，更何况他始终很难对旗游乐园产生崇拜心理，能轻易的抽身出来旁观学习。 秦羽烨就不会抱怨他打扰了自己的兴致：“我的确没想到这里会这么赚钱，为什么德叔的游乐园就会萧条关门呢？哦，这里会不会慢慢萧条下去？” 让卫东摇头，他当然知道迪士尼会永远红火下去，起码在他知道的四十年里。 哪怕不知道为什么红火，火到什么样，反正知道是巨头，开到hk，开到沪海，税务大院的年轻夫妇都以能够带孩子去趟迪士尼乐园圆梦作为向往，哪怕最后几年这种向往程度有所下滑。 但真的很火。 “这里肯定会不断翻新，不断扩张得更漂亮，可重要的是，本身并不是靠游客赚大钱，只要这里不亏就是赚，等于是不钱的树立个巨大的广告牌，然后靠着其他东西赚钱吧。” 这是典型的互联网经济思维。 但迪士尼显然在几十年前就搞懂了。 让卫东大概知道好像迪士尼后来做电影，做什么很成功，乐园真不是赚钱主力。 秦羽烨见多识广：“甚至在这个乐园卖的东西都只是九牛一毛，全世界跟米老鼠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得授权销售，全世界卖的米老鼠t恤，赚这个钱？” 让卫东点头：“这点我们暂时学不了，但你看这个迪士尼乐园，能让全东瀛上亿人都想着要来朝圣，你从hk东南亚也要来，甚至以后内地也有人想来，德叔的游乐园做不到这个，仅靠hk那点游客迟早萧条，但我们的动物园似乎能学这点，让全国都知道这个动物园有趣，不说专门来玩，起码到江州出差读书都要来看看。” 秦羽烨精准的抓住了点：“因为你能在全国上广告？！” 让卫东已经慢慢梳理出来了：“对，能上广告是一方面，我们还要建立口碑，真正让人觉得有趣的口碑，那就是学习这套迪士尼乐园工作人员的态度，这才是这个游乐园的精髓。” 他甚至连门票价差都没算进去。 更狠了。 (本章完) 第346章 我有我的风气 第346章 我有我的风气 德叔的游乐园从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都是五毛港币，现在才一块钱门票。 江州动物园也是大人五毛，孩子两毛。 让卫东并没打算涨价。 他的思路就是靠增加各种周边生意来增收。 今天看得越来越清晰：“实际上我们有动物园，就等于有了家可以卖特色产品的大商场，动物们只是吸引人的招牌，利用我们能大量自己生产各种产品的低价优势……恭喜秦老板，你要赚大钱咯。” 秦羽烨笑得都没边儿了：“还不是要恭喜你也赚。” 牛仔服饰天然跟动物园之类的户外理念契合，这么个商业街做起来，在这座自带人流量的“商场”里开家漂亮的旗舰店，的确解决了她之前很想把缤纷牛仔时尚款能推上市的局面。 绝对是“品牌服饰”销售的主力。 当然让卫东还是劝她国内少赚点：“我们在内地走量，然后靠着出口赚大钱，这出口贸易都是你来赚，我分毫不沾，总行了吧。” 他以为是撇清，这尼玛不是泡妞是什么。 当初在hk跟德叔谈这个缤纷牛仔移交回收的时候，就说过他不赚钱，只是顺着在国内开厂销售由自己的销售网络赚一份渠道利润。 当然销售公司现在越来越规范，不可能把利润全部提成给销售员。 实际上还是有毛利在让卫东的公司账上。 可最肥的出口贸易，基本是五倍十倍利润的外贸单他却真的只协助不赚钱。 见惯了hk商人死要钱的风格，让卫东这种泥石流土豪风，简直能把女儿心冲成桃源。 而且在哪谈生意不好，来迪士尼城堡边长椅上坐着聊，是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刚跑出来的公主。 本来不得不当公主的秦羽烨，能不迷醉恋爱脑已经算是很有性格了。 轻笑撑头：“那你要什么，要连人带心都把我跟缤纷套死吗？” 午后四点过是最温暖的春日阳光，她这个翘着二郎腿扭身的动作，很优雅妩媚。 让卫东忽略美色，有大志向：“如果过了二三十年，整整一两代人都记得自己的第一条牛仔裤、牛仔衣是缤纷，是爱克斯，才算是我们没有虚度这个时代。” 于是换成十八岁早熟少女把目光艰难挪开，环顾梦幻般的乐园，慢慢点头：“好，我也要这个梦想。” 不过她说的是粤语，没有给到让卫东半点压力，更像是给自己树立目标。 后面就逛得比较轻松了，秦羽烨没有普通女孩儿那种要到处体验的玩耍感，静静的陪着转悠，探讨能把各种细节如何带回动物园。 上次是董雪晴陪让卫东在海洋公园、hk游乐园这样逛，现在已经体现到了动物园的改造上。 但显然迪士尼把这做到了极致，hk人都未见得能看出很多后来烂大街的高深商业逻辑。 剧场、乐团的表演精彩纷呈，在整个园区几乎是此起彼伏，他俩坐在城堡塔楼边都能看了两三场。 十多二十档节目每天、每周都有交替奉献，还要给人留下看不到的遗憾下次再来。 难度、精彩，甚至服务态度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那种充满欢乐童话感的参与气氛。 来这里玩，是奔着沉浸式体验完全摆脱原来的社会压力跟世界。 如果能达到这个境界，才是迪士尼乐园的段位。 后世那些网红景点，跟游客俏皮对话的高大机器人，能现场做媒的八婆，还有各种各样的油滑逗趣。 都是这种思路的体现。 他顺口说来，秦羽烨就愈发端庄沉稳，专注倾听。 下午五点的街头派对巡游，让卫东才赶紧举起摄像机拍了个全程。 这本就是他来迪士尼的主要目的，果然跟他在小视频上看到的八九不离十。 穿着各款角色套装的演员们充满激情的上班放电，颇有特色的舞姿动作其实已经油滑熟练得不动感情，跟周围卖萌、飞吻、甜笑的姿态更是无情的表演机器。 可观众吃的就是这包药，一下就跟其他游乐园拉开差距。 譬如德叔的游乐场甚至培养出了梅姑这样的港产巨星，现在已经开始熠熠生辉。 对游乐场有好处吗？ 根本不需要，游乐场要的是精密运转的表演机器，保证每天来的游客都宾至如归。 而不是对某个演员多热爱，只觉得是乐园本身牛逼。 整整四十年前人家就已经掌握到这种娱乐精髓。 相信有录像带，交给舞蹈姐姐肯定能搞定。 晚餐选了西餐厅，在一堆卡通童话人物包围下嬉笑打闹的体验，才五十块一个人！ 当然算算这物价指数，已经是内地普通工人的月薪吃顿饭，有点离谱。 但让卫东还是觉得就这？ 后世他没机会去的沪海、hk迪士尼不是被吹嘘成了多豪华高档的事儿吗？ 其实在东瀛也就是个工薪消费吧。 反倒秦羽烨笑盈盈的文静好多，完全没那种追着卡通角色玩乐的样子，连刚进来时放松泄露出的少女气又收敛不见。 成熟得让人心疼。 让卫东隐约看出来了，还挺满意这就该是个合作伙伴的样子。 他俩本就不是来玩。 吃吃聊聊直到九点过，终于等到灯光、烟火齐聚的梦幻场景。 两人甚至都没那么激动，稳稳的开着摄像机在餐厅阳台栏杆上，拍下整个过程后相视一笑。 收工。 驾车回酒店前，顺便去了解了下酒店价位、装修风格，顺便给秦羽烨在大堂拍了两张照片。 都决定第二天不用再来看了。 很明显让卫东的“眼力”比德叔厉害多了，根本不需要原样照抄，掌握到了精髓，请专业人士来按照思路搞就是。 内地请不到就到hk找，况且从餐厅厨子之类才出发，让卫东认为国内这方面的人手其实一直都有。 循着从以前国营、官办的地方去找，没准儿有顶级人才的惊喜。 所以回到酒店，打国际长途回家，让卫东已经能开始安排工作细节，整个动物园原本三百多人，只有一百四十多有编制。 现在需要再新增动物园演艺公司，动物园商贸公司。 前者要依靠广告公司演艺总监那边去找人，必要可以催促下艾佳依早点来江州指导工作。 商贸公司看从高校销售队伍里找个人出来带队，不行就家里孩子去学习，反正小姨子越忙越好。 结果董雪莹听了沉吟：“小池介绍了个同伴，说是在后面批发市场卖电器和服装的，我看还挺泼辣精明，要不让他来试试。” 让卫东想起来：“对，他之前往返hk和江州做买卖，是说他在这边有个搭档，行，试试看吧，这次考察收获蛮多，牦牛肉出口，然后从江州饭店凑一帮人到东京来赚外汇，这活儿交给市食品公司来干，你可以跟他们先谈谈报个名单过来，人手组成可以问问小沈的意见。” 董雪莹觉得自己听完了上半场，就把电话交给妹妹。 凤雏马上问替姐出征：“听说小秦这几天返港了，时间刚刚好啊。” 让卫东又没打算隐瞒：“她来过东京，做了不少考察准备，算是这次工作的导游，下次你跟她来，迪士尼乐园还是有很多漂亮体验的，比海洋公园强多了。” 董雪晴就要强调：“那你要乖乖的，不许犯错哦。” 让卫东笑骂：“当然，这话该你姐说，买了个摄录像机，还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董雪晴积极上进：“那就带台电脑吧，局里有一台，我觉得公司以后还是要用上来。” 让卫东也是宠孩子，答应了。 洗完澡出来的导游却提醒他，台式机要带回去很难，体积太大了，而且你还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 那就买笔记本电脑，昨天看见贴了广告，过几天首发！ 据说是全世界第一台商用笔记本电脑。 但是能不能拜托田中先生，我们再买几台电脑和真空包装机一起按照设备送进去，只要到沪海口岸就没问题。 秦羽烨这才打电话交流，还顺便示意今天特别买的睡袍，不会再出幺蛾子了。 让卫东坐到电视机前，一边连接摄录像机看今天的拍摄内容，一边拆游戏机外壳。 他不懂电器维修，但简单的电路组成能看，这会儿的电器都不复杂。 主要是看看结构程度，找其中最主要的芯片或者集成电路板，明天带给自己的机电工程师们先看看，有没有国内肯定搞不到的元件，趁机买几个回去。 秦羽烨叽哩哇啦的交流完，挂上电话给了肯定的答复，看着那个坐在电视机前拆东西的男人。 忽然有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左右捡了份摄录像机的硬壳说明书当扇子，坐到旁边给男人轻轻扇风：“有把握做出来吗？真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 让卫东专心又舒畅：“八成的把握，主要就看这些主芯片能不能搞定，我不是很懂，但拆拆捣鼓看看没问题，既然要做这个生意，自己大概得了解，喏，游戏卡其实是存储芯片，这里是主板芯片，后面是电源部分，就这么简单，这玩意儿对男孩的吸引力，估计就类似卫生巾对女人那么必不可少，只要能出产品压住价格绝对能大卖。” 他隐约记得要再过几年，商州街头才会出现靠一台游戏机和电视机摆摊的游戏佬，随时能站满人围观，尤其中小学下课以后，简直围得人山人海，起码能做十年生意！ 自己要既利用游戏的强烈诱惑性，带动基本的电脑普及，这活儿很有挑战性，也很有趣。 到这会儿，他才突然嗅到带着致命诱惑的女儿香，马上弹开：“又搞什么？” 秦羽烨大大方方的轻笑起身回床上：“很喜欢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从来没觉得这么安稳过，一定会美梦成真的，晚安。” 这才是大将之风。 (本章完) 第347章 主公不如公主 第347章 主公不如公主 三四十年后的消费者，对电子产品的祛魅就是不太当回事。 都是科学产物，搞那么神秘干嘛，拆就是了。 让卫东这二杆子真没说错，这红白机内部构造简单得很。 但问题恰恰就卡在了主板上那块手指大小的主芯片6502上。 第二天驱车前往工厂，找到五位满身油污的机电专家和机械工程师时候，让卫东差点以为他们在打黑工了。 穿着那种连体工作服，两眼都在冒绿光。 相比自己逛街吃寿司去迪士尼，简直有种资本家的心虚：“怎么搞成这样？” “太厉害了！” “可以学的东西太多了，抓紧时间不想睡觉！” “你这好像也没睡好啊？” 让卫东拿出自己拆开的主板、电源板、手柄电路板：“这些东西我们国内可以找到替代件不？” 这才是他的主要意图，起码不能带着红白机的壳体，免得这边任何小鬼子看到几个东大人在这里拆游戏机，一看就知道打什么主意。 几个家伙连忙凑紧围观，老高还稍微后退几步充当哨兵，顺便给这边拍照。 也就女港商有点碍眼，裹着风衣蹲旁边的样子完全没有无产阶级工人同志搞研究的气氛。 然后就得出噩耗：“不可能，这个6502是微处理芯片，国内完全没法生产。” “742厂前几年引进了东芝的芯片生产线是5微米型号，全国所有黑白、彩色电视的集成电路都是从他们那进的货，这是3微米芯片，根本做不到。” 让卫东吃惊：“机器也不贵，才两百块不到，这芯片很先进吗？” 高校机电专家见识更多些：“东瀛和旗已经能做到一两微米的生产精度，我们只能进口5微米设备，这是最成熟的量产芯片，您到电子市场问问价格可能更清楚，好像这块芯片不到一百块钱。” 让卫东咬咬牙：“这种3微米的生产线大概得多少钱？” 几个家伙想都不敢想：“好几亿吧，沪海十四厂在实验室仿制过这种类型，性能和良品率都很低，更别说量产了。” “前俩月看到发下来的文件有653工程，好像是十几亿分给三个地方搞，但这笔钱还没着落。” “还是没钱吧，听说今年拨款全部卡住了，要改成拨改贷，然后好多厂就彻底断粮了……” 让卫东有点头皮发麻，三四十年后都知道这个芯片卡脖子的事情。 原以为这些事情跟自己完全无关，升斗小民做自己的买卖，这种涉及到命脉的顶级工程怎么都沾不上边。 可现在居然就在身边：“这个拨改贷怎么回事？” 就在人家自动化机械厂的休息间，俩机械厂的工程师又比高校专家更清楚：“以前每年拨款给工厂流动资金或技术改造经费，单位盈利后将利润上缴财政，去年开始拨款改成只能贷款，不但每年要还贷，还要还利息，然后如果有盈利依旧要上缴财政，两头一堵这厂子还不迅速陷入亏损吗。” “而且今年年初又突然各地叫停贷款，清收回款，仅有的一些厂子又被卡死，我们厂要不是一直在做食品厂、卫生巾厂的活儿，估计也要喊破产。” 把效率低下的国营厂推向市场，确实是改革步伐，但落到实际操作就惨痛得要命。 而且这时候的芯片重要性显然低于其他。 高校专家知道的是：“汽车机械工业倾斜得更多，航空航天本来也是大项目，外加乙烯石化工程，好像是几百亿，电子工业投资大见效慢，去年沪海的离子注入机还在朝东瀛出口呢，现在都停了，只有出来看看才知道差距现在还不大，但这个节骨眼儿一跳过就被甩开了。” 所以让卫东从机械厂出来的时候，满心沉甸甸。 就自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又恰好站在这场巨大浪潮的旁边，却无力回天的感觉。 单单元旦前后这个贷款的闹剧，就给他揭示了改革大潮中各种政策、指示，从初衷到执行的千变万化。 西山厂、香山厂、红光厂更是给他展现了这些三线厂，步履维艰真是每片雪都不无辜。 可自己拉动了西山厂，都带不动红光厂，更别提香山厂还没落到谷底的傲娇执拗。 而这不过仅仅是三家不起眼的小厂，光是三线工厂就百倍千倍于这个规模。 然而电子产业的规模核心还不在西南地区。 光是想想这千头万绪的局面，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关老子屁事啊，使劲甩甩头想完全抛开这摊子事情，可又怎么都甩不开，如鲠在喉。 秦羽烨跟在旁边一同出来，看他恍若未觉的差点撞到车上，伸手拉车门也是魂不守舍。 终于开口询问：“我听起来就是这个部件没法国产，这很严重吗？” 软言细语如清泉醍醐，把让卫东那本就不惊艳才绝的乱麻脑海冲刷清亮不少：“当然，这玩意儿不能自己产，如果卖爆了不供货可就卡脖子了。” 港妹有点纳闷：“为什么不供货，给钱就能供货这不是常识吗？” 让卫东下意识的回应：“欧美国家封……” 这才发现自己是想岔了，把二三十年后的局面下意识的放到这会儿。 这时候可没什么封锁，是拼了命的想朝内地卖，巴不得冲垮这还有的电子工业基础吧。 思路一旦扭转过来，就有点豁然开朗。 而且颇有些自嘲：“疯了一样的朝着内地供货吧，走，先去问问这芯片能找到供货不。” 能，很简单，二十三美元一片。 如果要货达到五万十万片这个级别，甚至能到二十美元！ 两人回到秋叶原，都不需要让卫东把车上叮铃铛的那串电路板拿出来，找到专营电器芯片半导体元件的商场。 循着人株式会社问过去，这种十年前研发出来的6502芯片已经是非常非常成熟的8位微处理器。 苹果电脑、红白机以及大量的嵌入式系统和自动化工业设备，都在用这个做核心部件。 然后已经授权了好几家厂在大量生产，很常见。 东京的电子商不生产这玩意儿，但是可以代理销售。 可能恰恰就是这个二十美元，一下触动了让卫东，再看秦羽烨都堆满了下意识的谄笑！ 港妹也有警惕性：“做咩呀，突然这么对我笑，非奸即盗！” 但她还不是嘴角压不住笑，摆明了无论奸还是盗都可以商量。 刚才跟人株式会社咨询的时候，别人也提出这几家厂其实都在参加东京附近的万国科博会，他们可以过去谈谈。 还翻了张宣传单页给他们。 听秦羽烨翻译这个什么科学万博会，让卫东还没反应，看到那张宣传单页上的稀奇古怪巨大建筑，让卫东重新认真的翻看下上面的英文，他有点底子，不多。 勉强能看些单词：“expo85？这个单词是不是博览会？world expo这是不是85年世博会？” 完全接受英式教育的港妹反而茫然：“对啊，万国就是世界的意思嘛。” 卧槽，国内第一次搞世博会的时候，轰动得跟搞奥运会一样，全国人都朝着沪海聚集去看热闹。 断手老保安肯定没资格，好像施老太都跟着儿子去看过。 那必须要去看看。 五六十公里马上开车过去。 所以在路上他才这么谄媚的对司机：“你看这个牛仔裤卖到东瀛是二十美元，芯片恰好也是二十美元，有没有可能我们就直接就地购买芯片再运回去，钱，我在内地折算给你。” 这时候最难的是就算拿着人民币，也不能在世界上买东西。 人家拿你这钞票去没用啊。 人民币在国际上没有丝毫购买力。 国际贸易做买卖如果收了堆人民币跟废纸也差不多。 没办法进入流通领域，别家都不会要人民币。 所以外汇储备才是决定能在国际上买什么东西的重要指标。 粤交会的主要职能就是朝外卖东西，换来宝贵的外汇才能买外国的好东西。 恰恰秦家兄妹这条线，是能把牛仔裤这种本来大量港商都只能赚一两美元的加工货，硬是卖出了品牌货的价格。 一条裤子能抵一片芯片！ 这买卖简直赚爆了。 秦羽烨从未见过他这么和颜悦色甚至低声下气的样子：“这生意很赚吗？” 狐疑的样子也很娇俏。 让卫东也觉得不能这么欺骗人家：“对，很赚，一条牛仔裤哪怕是时尚款精品制作，出厂成本也就九块八，但卖到二十美元也只是钱，如果换成一块芯片，我们转头能再变成游戏机、学习机再赚一次钱……” 那台红白机的售价约合一百八，而按照黑市汇率倒卖价去内地差不多得三百多！ 十块钱的东西翻了二三十倍！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秦志明搞定的牛仔裤品牌化操作，后面几十年国产牛仔裤都只是代工，没能反攻欧美市场。 秦羽烨听了这个解释，才终于明白自己是最值钱的公主。 笑得都有点狡黠了：“那我赚到手的都是人民币，也带不到hk去呀。” 说出了才觉得太违心，又改口：“当然可以用各种方式转换到hk，赚得就没那么多了。” 让卫东怎么舍得资金外流，这时候多么宝贵的资金：“投资！在内地投资，保证你现在是一本万利，我一定帮着把你的资金几倍十倍的增值！” 实在是昨晚刚吹了牛逼，牛仔裤赚的美元都归人家。 现在才陡然反应过来，最值钱的还得是外汇。 永远的硬通货。 秦羽烨趁机拿乔：“hk投资经纪人都是这么言巧语骗阿婆的钱，你这套把戏也见得多，要有抵押品。” 让卫东为了拉动计算机产业，也是不管不顾了：“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抵押上！” (本章完) 第348章 这时代到底要怎样 第348章 这时代到底要怎样 秦羽烨明显纠结了下，才没有很露骨的要拿人来抵押。 巧笑嫣然的点菜：“这个游戏机公司无论你跟谁合作，你有多少股份我要跟你分一半，连同分红。” 让卫东偷笑，你怕是不知道我这公司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罕有的淫贱表情让偶尔偏头的司机都吃惊了：“怎么，你在想什么？” 这货连忙正色：“没问题，这都不算抵押，是你英明的投资。” 秦羽烨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那就鼓起勇气得寸进尺：“那就要厂房吧，现在的牛仔裤厂房抵押给我，只要你没赚到钱，没把我在大陆的资金赚几倍……五倍，不，十倍，那就把厂房赔给我。” 有点撒娇的拼命拉成不可能完成任务。 那点恨不得开夫妻店的小算盘，差点把算盘珠子都崩到挡风玻璃上。 其实打赌的本体是亿万级的生意，赌注却是个内陆经开区的四千平米厂房，这不如说是玩情趣吧。 可对直男来说，相比六阶修完的巨大规模，三阶二层的牛仔裤厂简直就是旮旯角。 而且让卫东对未来的内地经济充满无比信心。 随口豪爽：“十年，你在外贸赚到的钱，我在国内贴补给你，如果没有总价值升到十倍，我把三层的三阶厂房都赔给你。” 十年十倍，港妹开始幻想：“二十八岁，我应该身家过亿当阔太太了吧？” 暗示的意味很浓。 让卫东捏着玉颈灌鸡汤：“你自己就是富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身家过亿？这是你自己赚到的外贸最低要求，你算算你到底每年能做多少外贸单。” 其实真的不难算，女司机欢天喜地心算：“这次只试着发了两万条，四十万美元，要是销路好的话，每年二十万条？” 那就是四百万美元进账！ 抛开物价指数上涨，尤其都没算美元未来对人民币翻倍的升值，光这都妥妥的十年过亿收入。 让卫东还得培育外贸富姐的战斗力：“那么你想想要怎么才能保证每年二十万条牛仔裤的海外销售，甚至能不能卖得更多？” 那就是二十万片6502芯片，等等……一年二十万台学习机？ 每个月一万多台？ 现在爱克斯收录机都在冲这个数字。 如果是独门生意的学习机/游戏机只卖到这个数儿，那才是羞煞人也。 肯定有点少吧。 赶紧补充：“争取卖到五十万、一百万条！” 明明可以成为风月片女王的早熟少女，被金灿灿的刀老儿斯迷眼，捏着小拳头狠狠的说好！ 都不想去看这什么世博会了：“我要去找田中大叔卖货，我要打广告！” 她师从大哥，肯定知道品牌操作那套流程，在东瀛也要上点广告才能顺利卖出去。 “我知道你在平京拍了条很棒的广告，这一周整个牛仔裤出货需求暴增，我也能拍那个剧情！” 让卫东从江州出发去平京，她就回hk了，但明显还是有关注厂里面运行情况。 在脑海里稍微琢磨了下，让卫东摇头：“你拍那种学生味儿是浪费，而且内地那么拍是因为限制多，在东瀛肯定要走性*感路线啊。” 还简单描绘了下画面，都不需要那么多复杂情节，直接上身材，表现曲线，来几个回眸姿态就够了。 女司机就很费解，这个男人看似不解风情，怎么就这么熟悉我的身体呢？ 废话，看了十年，前天晚上还深入复习了下，能不熟悉吗。 而且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愿意拍，喜欢拍呢？ 心头真是又酸又麻，跟五香口味似的，感觉新鲜极了。 所以等抵达了筑博市，秦羽烨先给田中大叔打电话，询问能不能联络安排拍广告，她可以自己出演这个低成本电视广告片拍摄。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早熟少女上镜之后多妖娆，东瀛帅大叔连声说没问题。 约好晚上的摄影棚时间。 匆忙吃过碗拉面，就在让卫东的催促下，前往世博会现场。 感觉如果不是男人这么喜欢，已经开始朝着钱串子转变的风月片女王，哪有兴趣来看什么“科学の祭典”，这不是什么小孩子科普教育的场所吧。 因为大门口挤的人，确实比迪士尼还多，相当部分都是中小学生到幼儿园孩子，成片的不是穿着校服、戴着小圆帽，就跟向日葵幼儿园的小盆友一样牵成串。 这地儿就类似于沪海到蒲东，平京去怀柔，都是东京都市圈外围的卫星城市。 才能临时张罗出来这片，还没动物园大的空地举办世界科学博览会。 远远的，已经确认就是让卫东听说过的那个世博会。 强调世界各国来分个展馆进行交流展示的博览会，惯常各家都是俩主题，科学技术、文化生活。 只是越到后面，就越成了仅有的几个超级科技强国拉开差距的展示，其他国家全都躺平了只是来打酱油，展示世界多元化的文化存在感，科技味反而越来越少。 这会儿还比较重，可能的确承担着朝民众科普教育的义务。 还隔着几百米，就看见仿佛如迪士尼乐园的开阔方向，居然矗立着一面二三十米高的彩色显示屏！ 让卫东都惊呆了。 四十年后，商州的确也能看到街头活动搞个显示屏，市中心商厦上能镶嵌块彩色屏幕。 这是1985年。 时代差距这么大了吗？ 怪不得那么多人出国以后，会立刻跪下。 驱车靠近，就在这块巨型屏幕脚下的停车场下车入园。 让卫东都始终在举着摄像机拍摄这块标注“嗦尼”品牌的超级显示屏。 记录周围那些还没显示屏宽边高的东瀛人，怪不得他们脸上现在才洋溢着骄傲自豪。 不需要打鸡血喊口号，就能觉得高人一等的心态，只靠高科技就能塑造出来。 姑娘反而对科技感没那么敏锐，只惊叹的仰头看大屏幕上的美女广告。 然后就关注到：“今年东京的流行肌肤是日烧色吗，我要在广告里面抓住这个特点。” 她在卖烧这件事上，确实是有天赋的。 那也拍到镜头里，算是做试演。 博览会现场面积大约上百公顷，大动物园一倍。 让卫东现在是斜挎摄像机，双肩包里装满空白录像带、备用电池，胸前挂着长焦傻瓜相机轮番上阵。 娴熟的用长焦在公示园区图上找到内地馆、电子设备科技馆等主要目标。 开始练腿。 一栋栋各国展馆里，他肯定直接跳过那些人文为主的小国家，重点在欧美强国的展馆看看。 但万万没想到，面积最大的东瀛馆，聚集人最多的项目，居然是洗澡机！ 外形是后来的加氧座舱那种有机玻璃泡，颇具太空感。 其实是拼夕夕上也有得卖的折迭汗蒸舱结构，掀开战斗机座舱似的盖子，可以坐个人进去，只露出头。 架在高处的设备周围挤了成百上千的观众，伸长脖子看！ 好多小孩子都满脸求知欲！ 让卫东都懒得拍视频和照片，你们这是看科学吗，都不稀得戳穿你们，全都是为了看身高腿长高开叉泳装的小姐姐出浴吧。 真不愧是出了蜡笔小新和无数动作片的猥琐岛国。 全民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这种风范。 秦羽烨本来被他的吐槽笑得乐不可支，还怂恿他挤到最前面去看。 结果肤白貌美的她这么笑颜如，都引得周围好多照相机默默闪光。 让卫东看了她今天的白色紧身背心加黑色阔腿裤，外面罩着蓝白条衬衫的阳光美少女造型。 忽然开口询问：“这个世博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翻译赶紧找旁边看傻眼的工作人员询问：“一个月，刚刚开幕一个月，每天有超过二十万游客到访！” 迪士尼乐园才两万人每天，这个世博会现场拥挤程度，堪比后世的国内小长假五a级景区。 让卫东就笑了，给秦羽烨出点子：“你看看这么多人围观，好像昨天前天我看电视确实偶尔都瞟见这相关画面，没想到这么热门，你的广告就该蹭这个热度，看似坐在里面洗澡，结果一出来穿着条牛仔裤，说是洗衣机……” 秦羽烨想了想，差点笑得摔地上去，连连说好！ 赶紧出去给田中先生打电话，要准备道具呀。 那边居然说都来看过了，而且都对这个美女出浴的洗澡机印象深刻，也连声说好。 但反过来就提出个疑问：“你们首批货过来有多少条？这么打广告以后，供不应求怎么办？” 于是挂了电话就立刻给厂里打国际长途，要求马上转产，把每天过万条的产能，从六块八的普通款，转移到九块三的时尚款，连续爆十五天产能，然后三天发一批铁路货运到沪海，转口外贸，并且提请沪海分公司经理新成立外贸部全面对接这活儿。 最后的指令当然是让卫东请牛仔裤厂的助理转发给……沈经理。 让卫东自己也给沈老三打电话叮嘱了下。 沈翠月隔着电话都有似笑非笑的味儿：“晓得了，老爷你放心，绝对不会让那边跟太太搭上线有照面。” 让卫东呸，却没说这种做法不对。 秦羽烨在临时搭建的国际电话亭边，看他挂上电话才调侃：“我发现你跟沈小姐的关系才很不一般，你面对她才是最轻松不遮掩的真实。” 让卫东还嘴硬：“遮掩？我对老婆才是最不遮掩的真实……” 他还没觉得这句话在开车，港妹已经捂嘴偷笑的承受车辙印了。 正在这时，伴随天上传来的呼呼声，整个会场露天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游客，已经如庄稼地里的向日葵似的，齐刷刷仰头翻面，还发出了惊叹。 让卫东也探头一看，天上居然有个人在飞…… 要不是身边倚着风月片女王的脸蛋，他简直觉得有点时空错乱了。 (本章完) 第349章 “有片儿吗？” 第349章 “有片儿吗？” 就是那种背着喷气式飞行包，手持两个喷气管调整方向的飞行人！ 四十年后的小视频里，这都算是很炫酷的“高科技”。 哪怕让卫东都知道，这个点错科技树的杂耍飞行器在四十年后还是这吊样，没什么实际用途。 但这一刻出现在民众面前，还是太震撼了点。 秦羽烨张开樱唇合不拢，似有所感的抓住摄影师的胳膊催促：“拍啊，拍啊，天哪，难道以后我们都能这样在天上飞么？” 实在是让卫东太淡定了，皱紧眉思索这玩意儿到底能让自己搞到什么好处。 最后无奈的发现，啥都没有。 知道这玩意儿没啥用，也的确没啥用。 所以还是走吧，略微郁闷。 尤其是看到内地展馆，还是在毫无创意的方墩子仓库前面搭了个特别地道的牌楼造型。 然后场馆主题是“文明古国的四大发明”。 发自内心的感到酸楚。 差不多是之前四十年那种压抑又无奈的心情，铺天盖地的朝着让卫东重新袭来。 穷，还残缺负重，想奋力一搏都很艰难。 别人展示的是机器人弹钢琴，这里是舞蹈团在台上跳丝绸之路。 因为展台上摆的都是丝绸、医药保健、土畜产、工艺品四大类，涉及到科学的一样都没。 这是科学博览会啊。 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让国际上彻底放弃戒心吧。 让卫东默默的举起相机，在一千多平米的展馆门口拍了张照片。 记录下这个能鞭策自己好多年的场景。 脸色很难看的转身走。 秦羽烨本来踮着脚在边角看得津津有味，还跟着台上舞姿扭动学习，意外的跟着跑出来：“我还以为你怎么都要多待会儿多看看呢。” 让卫东不给她解释，更是再无玩耍游乐的心情，直接跳过所有国家展馆。 直奔最大的旗馆和一大片企业馆。 尤其是东瀛自己组织的二十八家企业展馆。 差不多能一站式了解整个国际科技技术发展水平。 于是秦羽烨又开始熟练的充当瓶，在一个个特别的产品展台边“被拍下”妖娆身影。 还真有鬼子偷偷摸摸的给港妹塞名片，甚至当面邀请她加入做公关经理。 准备年销百万条外贸牛仔裤的少女，已经有女王范儿了，讪笑着用目光就让人退下。 主要是她清晰的感受到让卫东身上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有点意外。 几乎从他们在hk认识，到内地，去高原，来东瀛，相处快半年时间，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状态。 很小心的观察。 这才是她从小最擅长的活儿。 直到让卫东无意中在一片旗厂商展台，看到一台似曾相识的设备时，仿佛才感受到那种冰冻好像多了点温度。 连忙专心观察这台相对可爱的迷你电脑：“怎么，你喜欢这个呀？” 让卫东得使劲凑近。 太小了。 旁边的展示牌上标注着是九寸显示屏。 感觉比些大屏手机也扩展不了多少。 但这都不重要，关键在这块巴掌大的局促屏幕上，展示出了图形界面！ 而且是所有后来电脑用户都会熟悉的那种，左边竖着一长条各种绘图工具，下面横着各种颜色选择。 然后就能在正面的“白纸”上涂抹绘画！ 没错，旁边还有个鼠标！ 让卫东忍不住伸手，笨拙的把手盖在那个更笨拙的鼠标上。 用了一秒钟来适应这个“能装三十支烟的烟盒”，就用掌心推动鼠标，娴熟的在屏幕上移动箭头。 而且对那个“烟盒翻盖处”的单按键，他比全世界所有的穿越重生者都能适应。 因为他看了几十年，都从来都没用过！ 更主要对一个仅有左手拇指的人，他永远都不可能有使用双键鼠标的体验。 就像是练功到了高阶，但都是内功，从来没有动作上的不适应。 所有新动作对他都没有旧习惯要去纠正。 很顺畅……还很熟练！ 推到画笔上，点一下选择，再移到画面中央，按住开始涂鸦，没问题。 再换个喷笔画几下，越来越熟练。 甚至主动到右上角找“x”想关掉画图界面，没有？ 哦，在左上角，也行。 关掉，然后看到桌面上的文件，几乎是本能的就咔咔连击打开！ 满屏的英文文本，对他这个半吊子英语高考水平还是难了点。 但只伸手在键盘上“笨拙”的尝试了下一指禅敲击输入几个字母，又抓回鼠标关闭左上角，然后……鼠标移到那些电脑、文件夹之类上面，下意识的想点右键看看属性之类。 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摁住键盘上的辅助键，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说了什么。 不用听懂，让卫东顺势点了下鼠标，果然看见本该是右键打开的菜单，哦哦哦，原来是这样的操作逻辑，有趣。 然后才直起身看旁边人，却马上吓一跳！ 因为周边站满了人，除了极少数矮骡子本地人，全都是白人！ 他不知道这台初代苹果电脑虽然自带显示器，却有外接显示口，正连接到旁边投影的巨大幕布上！ 等于全场好多人都看到了他的操作。 不约而同的挤过来。 哪怕没有看见真人，光是从那投影幕布上的箭头移动似乎都能感觉到这个“生疏”的使用者，是怎么在短短几息就“娴熟”操作起来。 尤其是找错了关闭点，却迅速纠正完成，然后开始文本修改，完美诠释了完全体“素人”到熟手的演变过程。 这太罕见了。 所以让卫东六十多年来都从未看见过这么多洋鬼子扎堆。 然后秦羽烨就站在他们中间，双眸璀璨的看着他，明显对引起洋人围观感到很自豪。 让卫东却只是笑笑，对旁边这个高领毛衣男点点头，转身走人。 连寒暄都没。 感觉就是一大群洋人屏风似的横移挡住他，七嘴八舌说什么。 听不懂，让卫东抬手，秦羽烨已经急切上岗：“问你觉得这台电脑怎么样？” “问你操作起来有什么感觉！” “太神奇了，他们和我一样都觉得你既然是第一次用鼠标，为什么能够这么自然而然的用起来，仿佛你跟它们是熟悉多少年的朋友！” 让卫东再回头看眼那放在铺着金丝绒桌面上的一体机。 他是看得太熟悉了。 没错，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种把主机和显示器做成一个盒子，大概像个空气炸锅的电脑，应该叫一体机，加上键盘鼠标，已经是个完整的电脑了，虽然有点另类。 但恰恰税务机关办事大厅的工作电脑，基本都是这种一体机。 让卫东又比普通消费者更熟悉。 而最关键的，还是应该目前所有电脑，都是黑漆漆的命令行系统。 想要使用电脑，就必须先学习程序语言，学会输入指令跟电脑交流。 这台图形操作系统的电脑，已经跟未来四十年的操作逻辑，一模一样了。 哪怕是单键鼠标。 所以他只皱眉说了句：“鼠标不是应该像个老鼠吗，哪有方头方脑的老鼠？其他……还行，这是我看到最好的电脑。” 众所周知，东方男性都比较含蓄，很多一辈子都不会对老婆说句赞美的话。 这点在习惯信口开河随时吹捧女性的欧美社会，已经成了刻板印象。 所以秦羽烨连忙把这后半句翻译出来，得到了非常高的信任度，还有人鼓掌了。 但那个高领毛衣男却皱皱眉：“他还说了什么，赞美之外的话。” 哦，众所周知，秦羽烨这翻译很喜欢自己拿主意，她实际上比让卫东还会拿捏谈判好处。 “当然，他还提出了些改进的意见，皮特是个非常有感觉的天才，他的付出需要得到回报。”这话她来说就非常适宜。 hk人这点倒是挺明显，对洋人很崇拜，但从洋人口袋里掏钱更来劲。 众洋人倒也不意外，更好奇的问秦羽烨要开出什么价码，有人居然摸出付小费的钞票来。 高领毛衣男再次开口：“那能否问问他，觉得这台电脑好在什么地方？” 这是个深谙谈判技巧的高手，既然你设下了“界限”，那就先问界限这边能问的东西，试探成色。 秦羽烨连忙翻译了：“要看到好处才能透露你的看法，我没说你对这个老鼠……刚才你叫它什么，你怎么知道它是鼠？” 她终于有点诧异。 让卫东连忙掩饰：“mouse，老子也是懂英语的，只是没有交谈能力，单词量也少得很，好处嘛，这好处可就大了，全世界的电脑，都应该变成这样子，这句话够了吗？” 秦羽烨对这句好处的双关语，满意得笑起来：“我很喜欢这样默契的感觉。” 然后转头给对方一句话回应：“他说这世界上所有的电脑，都应该变成这样子，这就是最好的样子。” 没了。 傻子都知道这俩刚才对话好几句，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恨不得立刻找个汉语翻译来，这个小卷发的东方女人太可恶了。 好多人都在转身：“他说全世界都变成这样，谁给他定义全世界的权利！” “史蒂夫，这该不会是你找来的演员吧？” 被称作史蒂夫的那个高领毛衣男却看着让卫东：“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得到他刚才的真实评价？” 秦羽烨马上又翻译：“他好特别，你这个评价很重要吗？” 让卫东重新打量对方，天地良心，他是真没有认出来这个长得像《成长烦恼》美剧里那个弟弟的长头发高领毛衣男是谁。 甚至他都不了解这人有什么地位跟未来。 但气质还可以吧，算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度观察近距离交流的白人，想了想选择单刀直入。 他是真没什么谈判技巧。 却堪称改变时代的问句。 (本章完) 第350章 我不卖电脑，我卖人生 第350章 我不卖电脑，我卖人生 “你问他能不能搞到6502芯片，越低价格，数量越大越好，悄悄问，别让其他人听见。” 于是秦羽烨真操作得像是火车站的大妈，示意史蒂夫转身悄悄问住店、有片儿……哦哦哦，是沈翠月的老本行，耍妹儿不。 史蒂夫对这个行为莫名其妙：“欧福克斯，他要多少，他是间谍吗？” 忍不住回头再看看让卫东。 让卫东听懂了开头的。 看看周围大多数人看这边在私下交流，还是不得不散开了。 自己也凑过去低声：“好马骑？！最低的价格，我要十万，二十万，五十万片。” 得到翻译传达，史蒂夫终于认真的交流：“这台macintosh的芯片是摩托罗拉的6800，6502实际上就是其他厂家模仿生产出来的廉价型号，因为6800要价360美元，而6502性能完全相同，却只要25美元。” 让卫东听了翻译，突然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 真尼玛世界就是个大轮回。 这跟自己做廉价相机的思路不是一模一样吗？ 马上指着桌上的一体机问：“这个多少钱？” 史蒂夫傲然：“2495美元，我选择6800就是我需要最稳定最好的配件，才能组装出最完美的成品，6502不配，但是我可以帮你协调到订货，据我所知，有人可以以九美元的价格批量订货6502。” 让卫东瞪大眼，像是看到了什么史前怪物！ 这两天频繁进出秋叶原的他，已经算是很了解电脑行情了。 家用电脑大概就是八百到一千美元，商务电脑配置高点也就一千五到一千八。 最便宜的可能都得连接电视当显示器。 贵的也是九寸显示器，一千八百美元实际上能用12寸彩色显示器了。 你这硬生生贵出来一千美元，绝对算是市场上的高端产品。 是，做了开创性的图形界面系统，还多了鼠标，贵点是应该。 但不至于这么敲竹杠吧。 而且按照国内商人的思维方式，明明有四十分之一价格的配件，不用，非得用贵上天的配件，完全不按照降本增效的商业规律办事。 你这人会不会做生意？ 但紧接着就管你玛德卖几千，关我屁事，九美元的6502芯片？！！！ 红白机在秋叶原的售价是14，800日元（含税），约合这会儿的六十美元左右。 可想而知其中25美元的6502芯片占据了近半的成本！。 现在直接降到九美元，如果不怕被人起诉侵权，简直可以反杀任天堂了。 当然这也不关让卫东的事，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抱住这条大腿，拼命进口便宜的6502芯片！ 秦羽烨刚见识过的那种谄媚又出现了，之前的冰冷早就去了北海道：“欧克欧克，卖福润，爱掏油，油热死贝斯特，猫屎咦日吐！吐，啊油昂的是单？！！” 港妹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把这个男人逼得说出了英文！ 堪比让轮椅上的老人站起来给擦边女鼓掌。 连比带划的拿着鼠标，示意这里应该是两个键，还比耶。 关键史蒂夫还听懂了，连连摇头漏漏漏，一连串英文表达。 忍住笑到腹痛的少女撑住让卫东的胳膊翻译：“还有三键鼠标，他觉得没有必要，会让用户感到困惑，也增加了没必要的成本。” 哦哦哦，这时候又要谈成本了，明明371美元的芯片成本不省，省这里两个，不，一个键？ 让卫东用个非常有逼格的回应就结束了争论。 他指了指刚才的键盘辅助键：“任何需要教导才能学会的技能，就不是最好的技能。” 秦羽烨艰难的翻过去，明显她注意到了这种谚语格式的风格。 立刻镇住了史蒂夫，陷入深思的样子。 让卫东再补充：“你做这个的目的是什么，自娱自乐吗，还是想卖给更多人？是一部分高级人，还是全世界所有人？” 史蒂夫虎眼精光，亮了亮。 让卫东亮出正牌谚语：“我们中国有句老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任何事情都是要让更多人能参与进来，才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这时候我可以引用我的一个商业案例……” 说着示意挂在自己胸口的相机：“去年二月的时候，我还只是面对一家濒临破产的工厂，中国市场上普遍是六七十美元的国产相机，以及四五百美元的进口相机，我带动他们研发出九点九美元的相机，然后在过去的一年里卖出一百万台！” 秦羽烨已经完全站直，带着骄傲而自信的态度，用尽自己所有的英语表达能力，尽可能精准传达……哦，她还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自己的高原相册，像个销售员似的递过去。 一百万台？ 还得是这个单词震撼住了史蒂夫，他甚至试图伸手去摸让卫东胸口的奥林巴斯，这可是高级货。 让卫东已经开始不讲策略的推上去：“第二点，就是这个鼠标完全可以做成流线型，真的像一只老鼠那样的造型，会更漂亮和让人接受。” 说着掏出自己的纸笔勾勒了个造型，撕下来递过去：“照着翻，不要隐瞒，我需要他的信任！” 然后真是故意密集的展现“天才”能力：“知道你这台电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游戏，你需要在里面增加两个游戏。” 果然，鼠标其实不用多说，只看手绘的表达就清楚了，这仅仅是个外壳模具的问题，采不采纳不重要，重要的是表示我很有主意，我很有天赋。 让卫东过去一年，经常靠这手给市里面、三线厂、港商展现，算是挺有经验了。 这就跟斗地主差不多，自己有天眼这种双王四个二的底牌，就不怕浪，主动抖搂点也无所谓。 史蒂夫飞快看眼纸条，注意力肯定在后面：“游戏？我不否认娱乐用途，但这能玩的游戏很艰难吧？” 让卫东笑起来：“不是那种复杂的游戏，而是两个简单的纸牌和……找地雷游戏，目的是为了训练操作鼠标，同时也可以打发点无聊时间。” 九十年代税务机关开始批量上电脑工程，老施他们那一代老税务全都被逼着用电脑。 全院上下都靠翻纸牌和找地雷，熟悉鼠标操作，最后过了二三十年还有人喜欢玩这…… 这下史蒂夫脸上终于露出那种卧槽，神人在此的震撼表情。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周全？” 让卫东立刻把局面展开：“我一直都在寻找这个机会，把游戏机和电脑合二为一，推出一款大概在99美元以下的电视电脑产品，因为我的国家还很穷，但是有千百万都需要通过电脑学习提高自己，争取用电脑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里故意停顿了下，看史蒂夫对秦羽烨翻译的反应。 他是大概能听懂些单词，起码能知道说到哪里了，只是没有语法和表达习惯。 很清晰，九十九美元的廉价电视电脑，肯定把史蒂夫炸得外焦里嫩。 对于把自己的电脑定价在两千五百美元的人，肯定意识到了让卫东之前说全世界所有人的含义。 如果那时候他还觉得这句话是随便说，现在他已经确认很有可能了！ 可他刚想张嘴问99美元的电视电脑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后面的话语彻底让他沉默，单手抱着胳膊静静的看着让卫东。 亚洲男女都有点吃惊，但让卫东还绷得住，他都见过不少大人物了。 更主要是心头嘿嘿嘿的偷笑，确认对方吃这套话术。 作为西南地级市的老保安，他对外国一无所知，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网络。 最后那几年恰恰是各种键最热烈的时候。 不是有说法，越是屌丝越喜欢关注国际形势么。 让卫东对老外的刻板印象就是，白灼，黑贵，中东的每片苦难都对得起他们的认知……。 故意这一试就好像有效果了？ 稳住眼神也静静看着对方。 史蒂夫等了会儿问：“电脑能怎么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是个很具体的问题。 他甚至都没期望得到什么明确的回应，现在全世界都还认为电脑是个高级知识分子用的东西，起码电脑操作员都不是文盲了，但穷到买99美元电脑的人，能学什么？ 连秦羽烨都好奇了，翻译完认真又期待的等着，她莫名的相信一定有个答案。 结果让卫东的回复完全出乎意料。 起码以为他会说学会用电脑，找工作巴拉巴拉。 不是的：“穷，是因为失去了学习的能力，躺平了放弃自己去继续学习新生事物，越穷越无知的人就会越抗拒学习，但游戏娱乐人人拿到都会玩，我要逼着他们反过来重新学会学习的能力……” 伸手敲敲旁边的电脑：“譬如这里面会有个很好玩的游戏，但必须要输入一个复杂的小程序文本，才能解锁玩玩，输入的这个过程，是不是强迫在学习？” 史蒂夫愣了下，哈哈哈大笑：“是！是的！” 让卫东点头：“如果在固定时间完成，解锁的游戏是一级，一半时间完成，解锁的游戏更好玩，三分之一的时间，游戏会最好玩，你说会不会促使使用者挖空心思的去钻研破解？” 他其实一点都不懂，但无比熟悉刷小视频就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的虚度生命，也知道那种怎么都架不起精神读书看报的思维钝化，甚至看多了后世那种短视频，再也没法集中注意力看电影，看长电视剧，宁愿选择看几十秒剪片的不耐烦。 那么在这个游戏机迟早会肆虐国内的阶段，能不能用这种办法做出些改变？ 试试看呗。 史蒂夫的哈哈大笑已经变成了伸出手揽住让卫东的肩膀：“非常有趣，我也能理解这种感受，因为我也曾经堕落过，卖福润……” 秦羽烨兴奋得悄悄捏紧拳头，知道这次的生意又成了！ 那个总能出其不意，战无不胜的男人。 (本章完) 第351章 大家都是主公，看谁跪舔谁 第351章 大家都是主公，看谁跪舔谁 可让卫东真的不知道面对面的男人是谁。 这特么可是电脑时代的位面之子、电子时尚皇帝、永恒教主、智能手机之父、果粉义爹，动画世界的先知、解放者、电子消费品的先驱、数码产品开拓者暨全行业之神，华尔街有史以来上市募集资金最快的投资者青睐之子、苹果电脑的发明者史蒂夫.乔布什。 这个目前才三十岁的白人男子，已经在五年前凭借苹果公司上市，成为当世最年轻的白手起家亿万富豪。 几乎就是旗梦的最佳代言人。 也根本意识不到未来二十年，对方会凭借苹果手机掀起什么样的时代狂潮。 作为一个行政公务员单位的老保安，让卫东周边几乎一个苹果手机用户都没。 他对这号儿人连名字都不熟悉，对品牌就更无感了。 而且桌上这台苹果macintosh电脑，用的是早期的彩色苹果标志。 非it资深玩家基本都不会对这个标志有多敏感，注意力完全在电脑本身的让卫东，是一点都没跟苹果手机联系起来。 但他说的每个点都“正确”无比。 个人电脑一定会变成图形化的系统界面，全世界的电脑最终都会走向这个样式儿，但是不是眼前这个品牌系统他就不知道了； 鼠标一定到最后是两键，并且绝大部分都会变成流线型契合掌心人体工学； 电脑游戏是电脑最最最最重要的部分，甚至决定了硬件更迭的频率，为了打上更牛逼的游戏，人们不惜更换更好的硬件； 这恰恰是眼前这台macintosh电脑缺掉的一个看似不起眼边角。 这时候也是史蒂夫整个人生中最煎熬下挫的阶段。 去年发布的macintosh，耗费了上市公司大量的研发资金跟生产资源，销售情况并不好，销量远低于预期。 整个董事会、股票投资人，全都在叫喊要求这个失败的领导人滚蛋。 哪怕这是他亲手创办的企业，上市以后他没有了绝对控制权，业绩不好就对不起无数股东的投资，应该换人滚蛋。 套用职场牛马那个段子，当销售业绩下跌的时候，进公司先迈哪只脚都是错的。 现在史蒂夫就处于刚愎自用、铺张浪费、任人唯亲、驭下严苛、羞辱员工的巨大舆论漩涡。 在金融、商业、传媒业高度发达的旗，他真就像三四十年后的网络热搜一样，正被四面八方“网暴”，连同他在创立苹果公司之前，当过嬉皮士、嗑药、始乱终弃、自己孩子都不认，各种各样的负面消息缠身。 差不多是在即将分崩离析的阶段，因为世博会来给苹果电脑站台。 这时候的史蒂夫，已经跟刚才那些职业经理人、金融投资方处于水火不容对立阶段。 几乎是无意中遇见了这个东方年轻人。 正准备把自己所有苹果电脑股份套现，也就是即将变成亿万现金富豪的史蒂夫对让卫东发出了邀请：“你愿意跟我到旗吗，我相信你有改变电脑世界的天赋。” 换做这时代的所有内地人，可能都会欣喜若狂，出国狂潮的年代，起码过去天堂看看也行。 没想到让卫东毫不犹豫的拒绝：“谢谢不需要，我只关心一件事，你能不能搞到便宜的6502芯片，我们有钱，不是需要你打赏施舍拉扯的叫子。” 为什么史蒂夫会被职业经理人、投资人、股民、媒体群起而攻之，除了销售砸锅毁掉所有人的利益，表面现象就是他只对天才和颜悦色。 他只喜欢那些聪明绝顶的技术大拿、电脑怪才、商业奇才，可以毕恭毕敬的跟这些人称兄道弟，付出所有去满足这种人，然后对所有普通人都暴躁嫌弃，恨不得让这些蠢货都当奴隶。 两边儿都走极端。 所以看见这样特立独行的家伙，更加喜欢，都勾肩搭背了：“你只有芯片也做不到啊。” 让卫东傲然：“我有厂，我有自己的电木塑料厂，有自己的收录机厂，我几乎能搞定所有半导体元件，除了6502芯片。” 这是1985年内地电子产品跟世界还没拉开太大距离的节骨眼。 也就是虽然欧美国家已经能做1微米的芯片，但主流还是3微米，而国内能做5微米，不说了前两年还能给东瀛出口电子设备么。 后面十年才是断崖式的拉开，内地为了追赶差距以买代研，迅速断掉了研发人员的步伐，甚至断档式的让人才空白，这才是最大的伤害。 而九十年代恰恰是摩尔定律开始爆发的超黄金期，it、电子产业日新月异的每时每刻都在巨变。 所以等赚到点钱开始补课，就要付出很大代价了。 史蒂夫也立刻询问刚才的疑惑：“你真能99美元做出来？” 让卫东觉得很简单，拨过那台键盘。 没错，仅仅就是macintosh电脑前，那个看起来有点笨拙的键盘：“把键盘后方再做大些，电路板都塞在里面，不需要显示器，不需要存储……卡带就是存储器，不断更换卡带，你看到任天堂的红白游戏机吗？” 秦羽烨艰难的翻译，但其中那些专业术语她不知道也没关系，让卫东还能自己补充些单词。 如果没有见过学习机，任何人都不会把红白机跟电脑联系起来。 但从业人员只要被点醒这个关系，就是让卫东在酒店给港妹表达的那种关系，手柄是键盘，游戏机是主机，电视是显示器，这玩意儿就绝对能豁然贯通。 其实连芯片都一模一样！ 红白机现在销售才六十美元！ 史蒂夫有种被雷电劈到身上，整个人都麻了的凝固。 我这2500美元的电脑，到底是把钱到哪里去了？ 论图形界面，游戏机不就是最早的图形化么。 天才！ 史蒂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天才。 能够看到凡夫俗子看不到的精绝妙处，点穴一样立刻改变整个世界。 让卫东还用手指敲敲macintosh电脑的机壳：“我的塑料厂，在给收录机厂制作这种外壳，尺寸比这个大多了，你知道多少钱吗，十二元……” 就这，电木厂已经笑呵了，化工原料不值钱的，压模成型就是个机械劳动的活儿，只要确认了订单就是机械作业。 翻译还得把汇率算进去，1：3左右的折算，那就是四美元就能做这个机壳？ 电路板、半导体元件很多都是以角和分来计算价格，没了，除此之外，没有显示器的游戏机就这几样东西。 简单便宜到令人发指：“所以你能给我搞到6502吗？” 让卫东就是你要问什么，我都拣知道的能说的给你表达，然后句句不离你能给我6502吗？ 就像个锲而不舍的出差人员，在人生地不熟的酒店门缝捡到张名片，这个节骨眼儿上兴趣来了，问的都是怎么才能搞定这事儿，其他都不重要。 不在乎史蒂夫是什么亿万富豪，不知道你这公司怎么牛逼，也瞧不上其他任何里胡哨的宏大叙事，就问有片儿吗？ 芯片啊。 史蒂夫见过无数天才了，最顶级的都这样眼里只有自己关注事务，其他全都是浮云的专注。 所以他也笃定让卫东是个天才。 面对天才他就温柔亲切的舔狗属性发作，使劲搂住让卫东的肩膀：“能，我马上就能通过朋友给你安排发货……” 让卫东不吃大饼：“立刻马上，我们有钱可以付，你能现在就敲定货单，我还有更好的点子。” 你是不知道时差吗，这时候的东京下午，洛杉矶那边还是前一天的午夜！ 让卫东脑海里哪有这个概念：“小秦，问你大哥要旗那边的联络人，立刻去对接他的人，吹牛逼可不行，我只要立刻马上确认的东西。” 史蒂夫啼笑皆非的好好好，搂住让卫东的肩膀去后面办公室打电话。 作为全世界最好的科学博览会，也是全世界最领先电子产业的东瀛本土，尤其还是给旗公司准备的办公室，肯定有最好的程控电话系统。 让卫东在这时候耍了个心眼：“最低价，先来两万片，我这里可以先付五万美元定金，到货……沪海港口，我就付剩下所有尾款，五万美元现金你有吗？” 翻译像个倒贴小白脸的小姐，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让劳森转款……” 史蒂夫比她更倒贴：“不用在乎这些细节，我来帮你完成，欧克，欧克，8.5美元一片，第一批五万片，将在一个月内出货，到货检查无误你再付款给我就行了。” 所以说他的电脑怎么不贵，为天才们付出的边际成本太高了。 他对天才简直可以说是倾其所有的去满足，只要你们能做出最牛逼的东西，老子给你们跪舔都可以。 他甚至并不是个电脑、it、软件、电子等方面的专业出身，仅仅就是个能让天才为他出生入死的领军者！ 可惜让卫东现在的主公血脉也觉醒了，绝对不可能被收服的那种。 秦羽烨拿到史蒂夫给出来芯片生产方的联系电话，马上打电话通知大哥安排旗的朋友去接手接洽，还用粤语非常肯定的强调这是让卫东最重要的订单，现在跟他交流的合作方是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什…… 秦志明在hk吓得差点跪下：“是史蒂夫乔布什本人吗？” 秦羽烨看着已经勾肩搭背躺在大沙发上的俩男人，忽然担心他们会不会进一步发展，赶紧不耐烦的催促挂电话：“就是就是，你快点别出错！” 就赶着回去当翻译。 那边秦志明鸡飞狗跳的安排了事宜，决定连夜就飞往东京来朝圣！ 女校毕业的小姑娘不知道史蒂夫很正常，对于深谙各种美股起伏，各种关心科技发展的hk商人，尤其是秦志明这种很关注各种新技术发展的炒家人士，这就是超级大神。 可在让卫东这里，大家都是一个咖位。 (本章完) 第352章 简直让人着迷 第352章 简直让人着迷 没错。 让卫东只是热情了点，甚至都没之前哄着秦羽烨用牛仔裤换芯片的谄媚。 尤其是他察觉到对方开始对自己有求必应。 那就更要拿住这个范儿。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是金玉良言：“很简单，把你的这个系统授权给我免费使用，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只有越多人用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才能成为整个行业的标准的，一旦成为标准，那时候才是你为所欲为的阶段，之前最好免费提供当孙子。” 不知道如果让卫东是果粉，还能不能这样大言不惭。 在后世树立了智能手机行业标准的超级大佬面前谈标准。 还敢说要免费使用系统！ 但显然他这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反而在史蒂夫面前无比真实。 1985年的史蒂夫，也必然还没有理清这个前后关系。 他跟职业经理人、投资方较劲的最大矛盾，就在于所有人都觉得macintosh电脑定价高了。 他则暴躁的绝不降价。 天才的东西就值这个价，卖不出去那是因为凡人看不到天才的前瞻性，是蠢材们配不上这些神器。 让卫东根本不知道这场斗争，他的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想清楚，这事儿到底是卖软件赚钱，还是卖硬件赚钱，我认为是硬件，当所有人不得不用你的软件系统时候，硬件有无数办法赚钱，你甚至可以改改软件升级，就让别家的硬件不太好用，只能用你的东西，但别人要盗版、仿制你的软件很容易，所以必须要在最短时间，用最强烈的手段让整个市场都沿着你的软件去发展，我可以给你举个卫生巾的例子……” 天菩萨！ 居然有人可以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给史蒂夫上课！ 他还听得甘之若饴，侧靠在沙发上，两只jiojio都情不自禁的收起来蜷着，像个热恋中的小处男。 史蒂夫这种级别的成功人士，如果不是世博会这样的场面，几乎不可能和来自贫穷东大的年轻人有交集。 按说就算旗的小天才们，也很难有机会可以在史蒂夫面前侃侃而谈。 恰恰是让卫东这个东方人身份，又有点神奇神秘的感觉。 唯一烦人的就是女翻译，带着明显的狡黠。 不但从开始就打开那台红色的摄像机，拍摄记录整个过程，还非常随意的在中间篡改调整语言内容！ 就很明显他俩中文对话长短对不上，绝对不是秉承翻译的角色来忠实还原。 成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夹带私货！ 这点尤其让史蒂夫抓狂，要不是只能通过她交流，早就喊滚蛋了。 除了命令下属再去找个中文翻译来。 就是试着用单词自己交流表达。 因为他肯定能发现让卫东是懂英语的，只是不太会说，更不可能用陌生的语言来表述他那些精妙绝伦的点子。 所以很快变成：“歪？”“古德！”“逼格？龙龙啊逼格？” 算是逼着让卫东尽量用英语交流。 这种新鲜语言交流方式，让卫东也会兴奋：“噎死噎死，油卢克卢克，这样昂贵电脑漏爬不力克，就是没问题啦，该卖就卖，但真正应该倾销的是廉价电视电脑，用最快的速度让整个市场全都用这种廉价电视电脑，所有人都习惯你的图形系统，这时候谁跟你争？” 史蒂夫光是想想已经脑细胞凝固了！ 好像有扇带着强光的天堂之门在打开。 这年头电脑硬件和软件，确实是分开卖的。 都不便宜。 苹果恰恰算是这两边儿都有的品牌。 介乎于硬件厂商、软件公司之间的全都有。 谁都觉得应该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双子座局面。 才让苹果电脑在旗市场都脱颖而出，算是新贵豪门。 却没想到让卫东给的建议是，一个为另一个做辅助。 “一个优秀的软件系统免费了，反而导致竞争力极大的增强，任何对手都无法跟你竞争，这时候你才真正获得了整个市场的话语权，油省可省可，当每一台电脑上都是你的系统，那时候你想怎么就怎么，可不比小家子气牛逼多了？” 四十年后这种事情很理所当然吧，别说软件，连门口送外卖、跑腿买菜、送快递的都在争占有率，甚至不惜亏本砸钱的抢夺主导权。 唯有赢家才能通吃一切。 在1985年，这种互联网思维绝对是全新的。 而且这种思维只能出现在大洋两端的这两座超级大国，因为只有面积巨大的国家市场才有这种争夺的价值。 欧洲小国家再有钱，也不值得争抢。 所以只有这两个大国的国民才见过这种场景。 让卫东以为理所当然的场面，欧洲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讲给他们听也没用。 就得旗人，而且是有可能冲击这种市场话语权的大鳄，才会有种豁然开朗的卧槽！ 绝对有刘老倌在茅庐听见孔老二吹牛的感觉。 这会儿秦羽烨也老实了，不由自主的开始逐字逐句认真翻，怕埋没了让卫东这些“真知灼见”。 她也没想过明明前天让卫东才跟她一起在秋叶原摸到电脑啊。 所以完全听清楚这套“开天辟地”的史蒂夫，表情越来越深思。 实际上这里面有个让卫东肯定不知道的重点。 史蒂夫和苹果公司能如此牛逼，80年上市那么轰动。 最大的原因当然是他推出了款被称为全世界最成功的个人电脑，苹果2。 从77年卖到去年，已经占据了欧美电脑市场近一半的份额！ 那玩意儿真就是把让卫东描绘的学习机再扩展点。 把键盘后面的主机做得更大，设计成个底盘座，可以把显示器或者小电视放在上面，左右再搭配俩软驱，甚至游戏手柄。 苹果2已经开始带着各种电视游戏了。 恰恰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欧美家庭接受，旗中小学过半的计算机都是这个型号。 史蒂夫有眼前的地位，全靠这台“增强版”学习机电脑搞定！ 带显示器1200美元，不带就800美元。 明显让卫东不知道这些，但说的就是这套把戏。 他描绘出了一个史蒂夫曾经成功过的局面，明摆着他肯定会成功！ 99美元的这种学习机电脑，谁抵挡得住？ 而且反复强调其中的核心关键在于，要获得百分百的市场占有率！ 起码是七八成以上绝对市场优势。 尤其是图形系统这种革命性的全新系统，要有免费培育期这个目前欧美软件业界完全想不到的思路。 这特么完全可行啊。 高领毛衣男眼里流转的都是心动！ 让卫东看出来了，选择戛然而止：“今天先聊到这里吧，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你先考虑下，有没有兴趣把电脑系统跟我的电视电脑免费融合，如果确定了我们有空再聊聊接下来能怎么做。” 秦羽烨连忙满意的帮忙把这个扣儿给留好。 仿佛孔老二指出要三分天下，刘老倌你绝对有成为超级主公的潜质，我给你把战略上打完鸡血，还知道战术上具体怎么做。 那就由不得史蒂夫不信。 而且明明说好了五万片芯片的买卖，协议没签，什么合同都没写，只是口头协议下。 就这么大气磅礴的离开（忘了），根本不把这些细节放在眼里的超然。 让史蒂夫呆呆了好几秒：“你是上帝派来跟我谈这些的吗？” 让卫东觉得也差不多：“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说着过去检查下自己的摄像机，还真录下了刚才的“隆中对”，满意收工。 只要能拿到芯片，他就算是赢了，如果还能套走这个看起来很简陋的操作系统，那就直接赢麻了。 史蒂夫绝对有种被魁拿捏，掐着时间点飘然离去的巨大失落。 跟着起身：“你们还有什么工作，我能跟着看看吗，我很有兴趣展开更多合作，这个电脑系统免费融合我觉得是小事，应该问题不大。” 让卫东还以为可以在另一个自己牛逼的领域可以吊打对方：“也行，去看看吧，我们还要去拍广告卖牛仔裤。” 史蒂夫震惊了，这样的天才还要为五斗米折腰，还要为了买芯片去卖牛仔裤？ 真是“生病的妈，赌博的爸，上学的弟和破碎的他……”，这不得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嘛。 确实逛了一下午，接近和田中大叔约定的广告拍摄时间。 出来亿万富豪有自己的助理、安保人员，更有公司和参展方的工作团队。 恰恰就在创始人跟资方、董事会剑拔弩张的阶段，还很是不屑这种居然捞到个东方人就以为抓住救命稻草的思路。 所以只有两部车跟着，但秦羽烨的面包车也有司机代替驾驶。 让翻译能全力参与交流。 临走的时候，让卫东还示意带上办公室备用的一台macintosh电脑：“做买卖，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东西卖出去，卖给更多的人，所以热点流量抓住了才有效果。” 那个后来开创了苹果广告就是全世界广告潮流风向标的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开公司八年，推出两三款产品的苹果电脑，去年已经开始上超级碗广告，就类似于国内的春晚广告，属于超级广告大户的存在。 史蒂夫对广告的威力和理解，当然远超让卫东这个只会刷小视频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就这么顺口提到，热点和流量的概念。 秦羽烨不得不拆开了用火热的新闻，洪水般的流量来形容。 简直就是瞬间点明了史蒂夫脑海中还比较朦胧，没有完全成型的互联网打法。 这一刻，史蒂夫觉得这个东方小子，好像跟他想的东西都在一条线上，却又不完全相同。 简直着迷！ (本章完) 第353章 我说666，你说够够够 第353章 我说666，你说够够够 好酒也怕巷子深。 没人知道就卖不出去东西。 懂得打广告宣传自己的产品赚钱，这是广告的基本功能，也是商人的基本素质。 内地市场就还处在这个萌芽阶段，懂得打广告的商人在这个阶段几乎都能赚到钱。 如果知道在广告中树立自己的品牌形象，给消费者留下优质印象，就上了一层，算是战役级理解。 欧美日大多数品牌企业都在这个层面。 知道通过广告来为企业的销售、发展服务，娴熟的运用到恰当地方，帮助企业成为热点，拥有流量，这才是战略级思维。 苹果公司就是其中的凤毛麟角。 但热点和流量，这俩互联网时代的关键，八九十年还没被各方彻底梳理出来。 让卫东简直信手拈来的给史蒂夫展示了一把。 如果他知道对方是二十一世纪最牛逼的广告宣传大师，估计就不敢这么班门弄斧了。 约定的摄影棚在个类似工厂工坊的仓库空间，一堆人本来颇有些懒散的在门口抽烟等待。 看到是西洋人下车来，愣是可以马上变得无比恭敬。 等有人辨认出跟两个中国人说说笑笑的长发西装男居然是史蒂夫，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失控。 立刻成片露出斯国一的惊诧表情。 包括田中大叔，都连忙排队弓着腰托着手来跟米国著名商人问好！ 史蒂夫显然也有点习惯的泰然接受了，也没什么傲慢。 连带小日子们对让卫东和秦羽烨都恭敬许多。 这俩很吃惊，对视的眼里都写着我们无意中招惹到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吗？ 化妆师马上接了港妹去做造型，这方面让卫东只需要提个大概的轮廓意思，就非常放心的交给秦羽烨和小日子们去协调。 也是这会儿，秦羽烨才有机会悄悄找田中打听了下这是什么背景，她跟秦志明都没来得及交流。 殷红唇瓣惊讶得动了好几下，伸头看看那边寸步不离的亿万富豪，还是没过去通风报信。 但眼眸是挪不开的，化妆师都笑着把座位朝那边靠了靠，方便少女远眺。 因为剩下让卫东和史蒂夫没了中文翻译，只能靠支离破碎的单词手势交流，反而更加热烈。 小日子在指明方向的前提下，做事还是很精细的。 就几个小时时间，按照要求做了个似模似样的“智能洗澡机”。 只是出现在世博会显著c位的是个立体的卵型，两侧水泡一样的有机玻璃窗。 这里大概齐的用木板、泡模板剪了个平面的椭圆形，接上水管，再把个透明鱼缸底子朝外“镶在”这椭圆形板子上。 只从固定角度看过去，靠着打光影响，居然跟博览会那个感觉差不多。 反正几个洋人进来一看都挤眉弄眼的笑，认出来是博览会上的热点。 让卫东比划：“侯特！抓住侯特，狗tv！” 史蒂夫居然能懂。 然后看摄像师和广告片导演，推了镜头在鱼缸底子上特写。 那边都没人，用洒喷到玻璃鱼缸里，显着好像有美女洗澡水在翻腾，模拟出类似滚筒洗衣机的局部水泡泡就够了。 有洋人围观就非常认真，还时不时的把监视器给这边看。 让卫东真想让自己的广告公司也来学习人家的认真，不过他自己做事都有点糊弄，只好把摄像机开在旁边记录。 史蒂夫就观察他很喜欢随时照相、摄像的习惯，可惜看不到发朋友圈。 然后在秦羽烨终于从更衣间出来后，摄影棚现场的小日子们还是从洋大人的震撼那边转移到对美色的惊叹。 让卫东只觉得你这是去抹了烧烤酱汁吧？ 就跟烤鸭出炉似的，原本白得发亮的服色都变成了日烧色，还故意在肩头胸前有留出背心状的晒痕。 一条绷紧的时尚款牛仔裤蹬着高跟鞋，但上半身是白色抹胸，很宽松轻薄的那种。 感觉就随便拿块白绸围起来，但只稍微勒住上沿，靠着身材挂住，撑得下摆都挑空了。 这么走出来颤抖的幅度，就明显是真空。 但最亮眼的还是神情。 之前她穿着时装，陪伴翻译已经算是人堆里挺出众的美女。 但真正要面对镜头，打开那种表演的气场。 就像沈老三说还要戴着口罩遮掩自己控制不住的魅力开关，这里说开就开。 原本蓬松的三角状过耳发，现在变成了朝四面八方张牙舞爪的凌乱，但扎了条白头巾。 在东瀛习惯里，这是洗澡的符号。 也刷了点日烧色酱汁的脸蛋，一起被雪白的背心衬托出烧麦色，健康红润的富有弹性。 走出来顾盼生姿的眼神表情，都带着撩人心弦的魅惑。 还先看了看让卫东，略显羞涩的带点询问表情。 让卫东马上鼓掌，这尼玛真的还是那个风月女王的气质，天生的，比沈老三还得靠背题和口诀做练习，简直吊打！ 史蒂夫也跟着鼓掌惊叹：“标特否！” 秦羽烨马上展颜露出个更动人的浅笑。 她细眼睛长中庭，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扬到眼尾，看起来容易加重高颧骨的感觉，所以平时都很少看见她大笑。 似乎已经习惯了精准掌控幅度，现在笑得刚好有那种意味深长的诱惑。 顿时激发了广告导演、摄影的创作激情。 连田中大叔都过来惊叹的给让卫东比划，手势肯定是没想到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变得如此可口了。 让卫东只呵呵，示意那台摆在面包车座上的小型电脑，比划这边拍完后，换身衣裳再拍个带电脑的广告版本。 起码到这时候，让卫东也没对那台电饭煲大小的macintosh电脑角落上，指甲盖一般的彩色“苹果”标志认真看过。 他从来就没接触过彩标的苹果产品。 史蒂夫不笑不惊叹了，多次忍住要开口的习惯，抱住手臂旁观。 更像是限制住自己不要打扰皮特同志的创作。 就很快，人家有那种膝上编辑机，跟打碟机似的两个圆盘把录像带绕上去快速滑动，然后旁边再来台机器迅速参与剪辑。 金卓群要是看见，一定会羡慕得流口水，他那种两台录像机编辑的土法上马比起来简直就是原始社会。 还没来得及配乐的粗剪就呈现给客户。 裹着浴巾的秦羽烨站回让卫东身边，充当翻译。 虚化背景处理的女主角优雅的坐在“洗澡机”里，只露出漂亮健康的脸蛋在外面，还有用几盆热开水在周围营造出的蒸腾白雾。 朦朦胧胧的让人只能大概看出轮廓，但很容易联想到最近在世博会上万人瞩目的“高科技”！ 这是要开卖了吗，自然就容易吸引关注度。 随着亲舒玉臂摘下白头巾做了个擦拭汗水的动作，缓慢站起身的浑圆香肩，锁骨……推上特写。 哇，哪怕知道电视台不可能播出露点的广告，还会让人下意识的期待。 结果镜头“讨厌”的转到了身后，看那捧着胸站起来露出光溜溜的脊背，回眸半笑，绝对勾魂。 那就看个光屁股也行…… 谁知最后站出“洗澡机”的全身下半截，都是紧身牛仔裤！ 刚觉得又上当受骗，镜头再切换推上去，照见高翘的臀线，还有后腰脊畔的美人窝…… 可不等垂涎三尺的目光聚焦到美腰上，镜头推过去的特写已经是牛仔裤后腰上的皮质标签，缤纷牌牛仔裤的品牌在细腰轮廓的衬托下定格！ 让卫东压抑了四十年都不看擦边，这会儿看得都想找地儿坐下来。 他只是提出了这种擦边的思路，你们这些家伙实现得简直完美！ 当然还有秦羽烨这种流于自然的卖烧，是真的勾人。 小日子们都探头围看，兴奋又忐忑的等待甲方反应，更主要是观察史蒂夫面无表情的样子，生怕被毙。 让卫东却没那么较真：“行吧，就按照这个做后期配音配乐，还有最后的标志闭幕，现在试试用电脑拍，还是这个思路，但要对比这些线条，广告语就是……简约不简单，日语或者英语能用这个同音梗吗？要不自然美才是最美，就这类词儿。” 周围一片嗨咦嗨咦，但还是有人问了：“这到底是突出牛仔裤，还是卖电脑？” 让卫东偷笑：“剪两个版本，卖电脑就露电脑标志，电脑收尾，卖牛仔裤就用缤纷收尾，一鸡两吃。” 鉴于东瀛英语的怪腔怪调，女演员还得翻完日语翻英语，因为史蒂夫也伸长脖子凑近听。 她看了下让卫东眨眨眼，照实翻过去。 有点心惊白人脸上凝重的表情，站了站听这俩没说话，还是赶紧去改妆容了。 这边导演和摄像已经快速的画出分镜头稿。 macintosh电脑的特点就是简约简洁，所以利用电脑这种高科技符号拍出直线条，跟少女妖娆的曲线对比。 可行吗？ 让卫东只能轻轻鼓掌，真不愧是能疯狂拍动作片的小日子，除了说：“666！” 真的没法评价了。 结果小日子充满信心的去了，史蒂夫又问让卫东：“瓦特？溜溜溜？” 让卫东笑着解释：“色克斯色克斯色克斯啊，维文古德的意思！” 他那商州区县发音，洋人自然听成了sex、sex、sex，表情很纠结。 看过被誉为广告史上稳坐王者地位的苹果开山广告片，就知道史蒂夫已经进化到什么地步了。 哪里还在撩骚这个层面。 但他没说话，依旧看这帮小日子围着少女拍摄，这次让卫东还啰里啰嗦的提了些建议。 成片出来，苹果教父终于有些受不了，拉到旁边忍无可忍：“漏漏漏，爱剖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传递品牌……” 让卫东就听懂了个爱剖，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从展会到现在第一次有人给他提到这个词儿。 终于惊得退了两步，重新去看看那台电脑上指甲盖大的彩色标志。 真的是那个缺了一口的苹果？ (本章完) 第354章 锄头挖得多，总会背个锅 第354章 锄头挖得多，总会背个锅 但让卫东依旧不识乔教主，更不知道苹果广告的地位，甚至都不知道苹果还出电脑。 现在脑海里千变万化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来都来了，把套路走完。 “我只是拍出来给你看看流量热度的玩法，又没要你一分钱，这片子我们拍出来自己看不行吗。” 换翻译忐忑了，后面这条儿广告她还觉得特别喜欢，只是留着自己看吗？ 史蒂夫对天才是宠溺的：“漏漏漏，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广告拍摄费用我来给，你有很强的品牌运作能力，更是能全面锁定方向，让人匪夷所思的伟大方向，但伟大的品牌不用这样低俗……” 低俗的妹子简直委屈：“我怎么又低俗了，我觉得很好看啊……” 让卫东看史蒂夫已经趁着翻译的空隙，叫自己的助理来给广告拍摄团队结账。 不贵，自带演员自带方案，还是田中的朋友，三百万日元诚惠您咧。 在东京真是友情价，放内地……找金卓群拍摄，让卫东现在也能给到这个数儿了。 他还是认定好广告是好销售的重要部分。 对后面几十万美元的牛仔裤销售，这都不算啥。 更别提一年可能要卖几百万美元了。 现在当然不是图洋鬼子的这点打秋风，但你要义薄云天的给了也行。 故意耽搁下，助理去办理了才说这怎么好意思，撑开口袋拒绝红包的语气，差点把翻译又逗笑。 真是爱了爱了，这种局面下都这么调皮。 让卫东是没压力，没把这个没卖手机的电脑公司太当回事，史蒂夫这名儿，也没勾起他什么记忆：“但我还是觉得低俗点更容易打动大部分消费者，这个时候卖东西才是最重要的，逼格形象那都是完全占领了整个市场才干的事儿。” 秦羽烨又给翻译成了大形象，感觉让卫东是有计划有步骤的在推动不同阶段的形象。 史蒂夫对天才还是宽容：“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寻常职业经理人这么说的话，早就滚几把蛋了。 让卫东立刻进攻：“要不，你们在东京把这支广告投放下，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能产生销售业绩，也算是个测试？反正又不是在你们本土。” 史蒂夫很意外，但没马上说不，已经算是他很宽容了。 让卫东本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觉得拍都拍出来现成的广告片，又不要你钱，不放白不放，只要对方放了这条广告就上了他的当，也就达成了目的。 殊不知对能够去投放超级碗头条广告的超级广告金主。 这点投放算个屁，换个人，换个时间，史蒂夫都不带正眼看。 也就是对让卫东之前的观点策略惊为天人，现在沉吟几秒，有点宠溺无奈的好吧好吧，我们试着投放下。 真的，如果不是macintosh电脑已经在内部被判了死刑，搞得他焦头烂额，陷入公司zz斗争，按照他的品牌尿性跟执拗性格，绝对不会同意放这种666广告。 哪怕是在海外市场，这种广告投放都有严格的广告公司代理架构，这特么是华尔街上市公司，不是扮家家。 让卫东简直需要强行压抑自己的狂喜！ 那我请吃饭，吃烧烤，我来烤！ 绝对具有东方特色的口味。 就去田中大叔那家店里有烧鸟盘，我去买几样调味品来拼凑，尽量更像川蜀口味。 史蒂夫立刻又惊喜的表述自己是素食主义，这更符合了让卫东脑海里对白人的刻板画像，没问题没问题，素菜也能烤出样来。 于是被誉为非常容易洞悉人性的乔帮主，在对天才的光环迷了眼的情况下，居然难得的享受了这个轻松的美食夜晚。 蒜烧茄子、酱汁蘑菇、煎烤豆腐挨个儿来，卖相不是很好，但味道确实独特。 川味的特点就是食材大概齐整出来，全靠调料提味，自然是让从未吃过这种素菜口味的史蒂夫连声说好。 让卫东第一次忽悠老外，也有点兴奋的学那个撒盐哥的动作装腔作势，得了秦羽烨热情的鼓掌。 陪吃的田中大叔也满心期待，你派来的厨子都是这种口味跟演技并重的风格吗？ 让卫东差点噎死，你拿我跟特一厨比个毛线啊，他们都是随便做个菜能写论文的水平。 算了算了，跟你们这种老外说不通。 主要是把米国佬哄好，快十一点，史蒂夫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据说是远隔重洋的洛杉矶晨会要开始了，好多人等着的。 感觉好不容易卸下包袱在外面跟魁玩了半夜。 让卫东都忍住笑慢走。 约定好联络方式，送走西洋人，告别东洋人，两人步行回酒店。 很喝了几杯清酒的翻译才描述了她听说的情况：“苹果公司创始人，去年营收超过十五亿美元！他也是上了时代周刊的亿万富豪！” hk人很在乎这些点，就像得了什么爵士绅士可以光宗耀祖。 同样喝了几杯的让卫东无感，但偷笑：“你也可以的，现在我们就看他接下来是不是真的会上当。” 秦羽烨惊得酒意都飞了：“上当，什么当？” 连忙抓住让卫东的胳膊，好像要阻止他去挖个陷阱埋了洋大人。 让卫东哪有这么野蛮：“哈哈哈，你是想不到东瀛人对米国大人有多跪舔，嗯，就像我没想到你这么崇拜东瀛文化，反正只要他把电脑广告放出来，甭管卖多少，是不是已经把你沾上了旗电脑的味儿？” 秦羽烨顿时变惊喜：“啊啊啊，你这个打算呀，我懂了，只要他们的广告先放，就等于是帮我们做了铺垫，再上我们的牛仔裤广告，就有了旗味儿，没错！你说的东瀛人对米国很崇拜，要是带着他们品牌的味道的确更好卖！” 让卫东简直得意，他从拿了那台电脑出来，就算计的这。 利用东瀛人……其实也有点他对内地消费者的认知，只要认为是进口货，决定买的心情都要偏重些。 反正牛仔裤还有几天才到港可以铺货，正好拿洋人来做垫脚石蹭洋气。 想到这里，才突然想起那台电脑还丢在面包车上，史蒂夫是被自己助理、安保们开车接走的。 正好经过路边的停车场，赶紧拿回去把玩下。 秦羽烨开心得从车边就开始蹦跳，带点舞姿的转圈，还想去经过的神社拜拜许愿。 自己都说不出是为什么。 终于要以广告艺人的身份展现给万千人看，还是生意要赚钱，又或者是这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心情。 兼而有之吧。 让卫东只想赶着回去玩电脑。 于是背挎摄像机，提着小电脑的丁零当啷男人，又得了港妹开心的拍照。 看着取景框里精力十足的家伙，她都有点咬嘴皮想疯狂下了。 结果刚到酒店，就看见秦志明正坐在巴掌大的大堂等待：“你们玩得很开心啊！” 让卫东立刻得意的把电脑给他展示：“最新的，据说还能做图形处理，电脑p图很新潮的哦。” 还不是得粤语翻译，而且秦羽烨嫌弃极了：“你来干什么啊！” 从年龄上看起来，秦志明像个中年老父亲：“史蒂夫乔布什，我的偶像当然要来看看！” 秦羽烨好不容易觉得今天都喝了点酒，没准儿可以相部屋的剧情走一走！ 烦躁。 可能也是大姨妈要来了。 果然，俩男人凑在一起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秦志明更是个会玩懂玩的家伙，隔壁开间房跟让卫东喜笑颜开的玩了半宿的电脑，又对他拍的一大堆录像带评头论足，再展示自己带过来的几盘mtv、卡拉ok带，其中还有小妹唱那首《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况且趁着半夜时间，正好敦促洛杉矶那边时差上班，去找史蒂夫敲定的公司把芯片出厂搞定。 让卫东拿那堆拆开的游戏机给他比划，得了大力赞美！ 不要翻译都能开心玩整宿。 气得秦羽烨独守空房。 可第二天一早，又忍不住跑去买了早餐来敲门。 睡眼惺忪的秦志明看了就作怪哀嚎，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从来都没给我买过早餐，你还打扮得这么漂亮：“你睇下你，笑到烚熟狗头甘……” 十一妹连忙摸脸撵人：“哪有！你出去啦，别打扰他吃早饭……” 然后就把秦志明推出门。 穿着睡裤的大哥，被关到走廊上才卧槽……？！ 很得了几位过路鬼妹偷笑。 但做事还得大哥来。 千里迢迢冲到东京都，还没看见心目中的偶像，就先疲于奔命的去帮妹子的广告先完善后期。 他自己都做过好几档产品往世界各地卖了，见多识广又胆子大，现在又有电影公司更是驾轻就熟，对让卫东提出的“广告创意”，还有给自己偶像“挖坑”的套路都赞不绝口。 小妹拍的广告片更是热烈看好。 直接拉了田中去找到两家电视台和报纸谈投放预算。 果然，只要听说是米国大公司的洋大人要来投放电脑广告，简直跪地相迎。 这都是我们的荣幸啊。 把坑都挖好了，到得晚间才去跟大冤种碰头。 (本章完) 第355章 我真的只是想蹭蹭 第355章 我真的只是想蹭蹭 晚间再看到史蒂夫，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眼巴巴来跟着看偶像的秦志明都惊了：“这是时差没倒过来嘛？” 亿万富翁压力很大的，约让卫东到居酒屋小酌一杯，对天才带来的同伴只是勉强搭理。 可这个翻译比昨天那好多了，不但带了史蒂夫的商业自传来求签名，居然还煲了汤！ 让卫东都不知道他有这一出儿：“卧槽，你要不要这么舔洋鬼子……” 秦志明只修饰不隐瞒：“他在嫉妒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因为你们两位都是我仅见的商业天才。” 史蒂夫才稍微有点好脸色：“说说看他有什么商业天才？” 让卫东打岔的摸出扑克：“这个纸牌接龙做到电脑里了嘛，这次在东京推动广告，销售展示应该以这个为主。” 玩这个他是高手，值夜班很枯燥的。 在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自从看税务办事员在电脑上摸鱼翻牌，他就学会了在保安亭拿纸牌自己翻。 这也是残疾人能玩的极少数游戏了。 都不需要语言翻译，唰啦啦的迅速拉出由少到多的排列，开始翻看抽牌，当然是难度最高的三张一翻。 智力都比较过剩的另两位能迅速看懂，史蒂夫马上询问版权在谁手里。 四十年后的让卫东都没这类意识，玩牌还有版权？ 那斗地主不更应该收费？ 所以他叮嘱秦志明别占这个便宜，要是这算旗什么地方的独特玩法，你个老外去抢占这版权露馅就好笑了。 丢不起这人。 但翻译还是要给史蒂夫讲述天才的神迹：“他只是简单的看到我给妹妹做的卡拉ok录影带，就推荐我应该跟hk的各种歌星签下这类歌曲的卡拉ok版权，旗还没有吗，这个系统是这样……” 一心两用的史蒂夫已经叫了助理进来，马上学习翻牌规则，然后发回旗安排制作程序，装进电脑里。 逐条记录游戏规则，最后还是要算在让卫东的版权下。 哪怕他说不要钱，这玩意儿既然装进商业产品里面，就必须遵循有版权溯源的习惯。 旗这会儿还是严格遵循商业规则的世界典范。 让卫东当然推说是自己在跟“世界各地”的商人们打交道时学会，索性把扫雷游戏也摆出来。 结果史蒂夫说见过这款数字逻辑的游戏。 的确可以做到电脑里。 那就来个更复杂的数独呢？ 这在旗更流行了，属于杂志报刊上都会在最后页面推出的填字小游戏。 甚至秦志明能娴熟的辨认出，东瀛刚开始流行这个从米国学来的高级智力游戏。 但让卫东的贡献当然在于把这种益智小游戏添加到苹果电脑里。 起码在85年之前，这是史蒂夫忽略的细节。 玩了一宿的让卫东，在秦志明这个真正的电脑白痴协助下，反而有了更多体会：“应该把图片修改涂抹，作为最重要的程序来发展，尤其是女性用户，会对在电脑上修改自己的照片变得更美，充满了热情。” 坐在让卫东身边的下岗翻译，果然立刻睁大眼，还有这种东西吗？ 秦志明哈哈大笑说对的对的。 史蒂夫也很有所感的嗯嗯，但又非常遗憾是自己的电脑承载不了天才的设想。 这会儿的苹果电脑，也就是个128k内存的黑白玩意儿，想想那中央处理器都跟红白机一样，还敢喊2500美元，是真的敲竹杠啊。 所谓的图形系统，其实也是个单任务运行程序，就是开机进入图形界面，选了任何应用程序，会退出图形系统，其他应用程序退出时，会重新启动系统。 说到底，这所谓的图形界面就是个单独运行的菜单，选了什么菜，就自己关掉腾出桌面运算给别的程序。 就这么简单。 图片修改这么复杂的工作是真的承担不起啊。 至于让卫东习惯的安卓系统下的“多任务”运行就更不可能了。 实际上史蒂夫现在的痛苦，就来自于电脑硬件还支撑不起他和他那些天才们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所以他很多超前的想法，在电脑产品上表现出来就是又贵又效果不好。 属于摩尔定律还没提速之前的短板期，非常折磨人。 现在对让卫东表现出来，也有很多惊艳的念头，却没法实现的限制。 感同身受！ 要不是两个碍眼的翻译存在，他都想给天才同伴倾诉自己这一天遭受的各种冲击。 就在今天，他刚刚被解除电脑部门总经理职务，改任“全球架构师”，其实就是趁着把他哄来东瀛参加这个世博会，实为虚职流放了！ 所以郁闷的举杯猛喝！ 让卫东还理解不了这种真正天才被蠢货包围的痛苦。 反过来外行的安慰他：“那就不用修改，能把漂亮的图片做出来，设成桌面，让电脑看着漂亮许多，绝对都能多产生销售。” 史蒂夫示意那个助理，记下让卫东的想法，赶紧去实施吧，我们喝酒。 让卫东都看出来借酒浇愁的感觉，嘿嘿一乐：“喝什么酒，我们来斗地主，玩小点，十美元一把。” 秦志明眼都亮了，你这是抢钱啊！ 果然新奇不已的史蒂夫这一晚输了十五万美元！ 炸弹满天飞！ 要不是又得去开会，他能打到天亮！ 亿万富豪不但不恼，一边叫助理写支票，一边人菜瘾大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下，明天再战：“对，我要自己带牌来，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你不会吧？” 让卫东哈哈大笑的接过支票：“随便你带什么牌来……” 他都忍住了没有提前摆牌看，怕把肥羊吓跑了。 然后才跟秦志明分账，让卫东又没美元户头进账。 卡拉ok老板知道自己只是打辅助：“收你手续费就行了，你这技术要是能参加斗地主大赛就好了，现在hk富豪圈也开始流行玩这个，下次我俩去大杀四方。” 秦羽烨还想去什么声色犬马的场所唱唱歌喝醉点。 俩男人已经决定回去打电游了，边打游戏边讨论怎么修改这个设备，改进成什么样儿。 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而且今天从史蒂夫那又得到些他们搞苹果电脑的一些思路，两个聪明的外行再似是而非的探讨下，明天再继续套话。 实在是这会儿的个人电脑，包括运行系统都很浅显，并不是个多复杂的庞大体系，所以一片空白的内地计算机行业没准儿能追上，起码不被抛开？ 让卫东是这么想的。 只是这一晚就没摄像记录，全靠三个人下来相互印证记录说了些什么话语。 认命的秦羽烨只好坐在床边帮两个打游戏的男人当记录员。 可又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挺不错。 充满了纯真的创业努力氛围。 直到第五天，史蒂夫已经输了四十多万美元给让卫东！ 如果不是他已经能有来有回的把胜率提高点，还会输得更多。 但牌是他带的，还是他发的，窝耀淹排这句话都说不出口，只会越输越兴奋，这才多点儿钱，主要是从来没觉得自己智商这么被碾压过！ 再来，让卫东边打牌边催促的游戏程序做进去没，图片能做桌面了没，广告开始投放播出了没，说好的测试呢？ 其实有点自暴自弃想放空心态的史蒂夫只回头催促助理，来来来，这把该谁抓。 这种情况下“全新”的macintosh电脑广告终于在东京三家电视台同步播出了！ 米国上市公司推出广告，当然不会小家子气的选什么小电视台，都是最有收视率覆盖率的频道跟时段。 平时都有跨国广告公司代理的，这次也不过是把之前那条气势磅礴，让卫东却觉得阴森恐怖的什么牛逼广告换上即可。 三人又在居酒屋打牌，只有秦羽烨认真的坐在电视机前掌握遥控板：“开始了！” 秦志明来，就是在之前拍摄的广告片基础上，又做了层更深入的调整。 都开电影公司了，他才是最专业的，也能在东京找到更专业的行家。 画面打开就是以芭蕾舞姿态抱膝坐在柔光背景前的美少女，旁边摆了台电脑。 这个抱膝坐地的姿势，拍得很巧妙，正前方看过去，只有略微交叉的笔直小腿挡住两腿间，角度的原因看上去像什么都没穿！ 可搭配少女明媚浅笑，把秦羽烨那种风情度拉满，让人看了就觉得不是吧，不是吧？！ 这是果体模特上阵给电脑助兴吗？ 就问这关注度高不高。 据说好多挂着电视的居酒屋，这个瞬间都安静了下。 这边打牌的三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屏幕，史蒂夫还悄悄往牌堆里塞了两张牌！ 实在是这几天输得满身都是虱子，愁得很。 整个身体都被抱膝挡住，但丰腴的腰臀还是能看见，光溜溜的好看，展臂…… 电脑屏幕就亮起，让注意力被吸引到屏幕上。 推镜头展现是图形化街面，少女光溜溜的柔荑搭在电脑上抚摸，就有箭头点了文件打开，展现“谁都能掌控输入的简单电脑”。 镜头再拉远就是少女的胸腰臀在画面侧边展现出完美的沙漏型，电脑像熨斗一样滑过，屏幕上的文字是“陪伴每一刻”。 这时候看着全果的胸腰背面，露出半截牛仔裤包臀，格外性感迷人。 就擦边卖骚！ (本章完) 第356章 当你飞上天，我却说漏 第356章 当你飞上天，我却说漏 天地良心。 让卫东鼓动拍这个擦边视频，就是为了铺垫流量给牛仔裤广告用。 现在秦志明抵达东京，他才是最熟悉这些广告发布、推广策划的行家，但都没让卫东这种下意识的蹭流量风格。 他才不管这是史蒂夫还是活蒂夫，反正西洋人的电脑在东京打广告，带热了秦羽烨这张脸和身材，接下来再上牛仔裤广告不就迭加了热度么。 而且甭管有多少热度，多的都是赚。 很朴素的网民心态。 结果他那个三四十年后总结出来的刻板印象绝对没错。 哪怕八五年东瀛上流社会开始蠢蠢欲动的想凭借经济突飞猛进，推翻米国大老爷的拴狗绳。 普通民众已经被宣传了几十年的崇米心态。 应该说苹果电脑之前的广告，包括去年那支被全世界广告行业吹爆的牛逼广告，从来都没出现过东方面孔。 这是绝对的第一次。 恰恰秦羽烨的五官妆容和气质，没有半点能跟内地联系起来的华人风。 尤其那个她自己挑选的日烧风是真的烧出了东瀛特色。 画面诱惑度拉满，时尚的风情简直独一份儿。 让卫东都发现了，这货本就有hk人深受欧美文化影响的崇拜开放，加上她大哥四海为家的国际化耳濡目染，骨子里很有点西化。 简单说就是脱了露一下还很兴奋，挺享受这个过程。 但又有东瀛跟hk现在实际上绝大部分民众还比较保守的作风。 迭加上表演天赋，在广告中就显得很享受。 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明明在烧，还很得意挑逗的味儿。 八十年代中期，很罕见！ 有红灯区，可以合法拍动作片的东瀛，实际上这会儿还是个比较保守的风气，还没进化到涩谷风的狂野，后来大久保的彻底滥穿。 惊艳极了。 秦志明还在这时候搞了个骚操作，他拿跟着让卫东这几天顺便赢到的美金，去买了几个报纸广告版面！ 就那种只有秦羽烨妖冶光背，露出个牛仔裤腰的背影，占据空白画面的三分之一，上到胸，下到臀，对比三分之二空白画面中的macintosh电脑，广告语居然是：“不止于性*感……”！ 就实际上这场广告攻势，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品牌大师提供产品，让卫东这个重度小视频宅老头推出流量热度打法，秦志明算hk都首屈一指的产品策划怪才，外加没能成为风月女王，但依旧爱脱爱露显摆风情的秦羽烨。 水平非常高！ 电脑产品而已，怎么会跟性*感扯上关系呢？ 电视广告的视觉冲击力，在第二天的报纸平面广告留下的悬念好奇驱使下，当天中午开始秋叶原就大量出现询问购买macintosh电脑的用户。 到得晚间更是人潮汹涌，万众好奇的把热度推起来了。 无他，秋叶原的苹果电脑销售商，全都接到了这两天改进的新程序。 一个可以在桌面上打开翻牌或者扫雷游戏，一个就是最新的jpeg图片格式程序！ 都是一张512k磁盘都能装下的小程序。 后者更是附带五张几十k的样片。 于是销售柜台上全都把一张黑白美女图片铺满9英寸黑白crt显示器。 分辨率为 512x342像素，已经是当时业界领先的高分辨率，啥都不需要说，也不用动。 就是那种后世用疏密不同的黑点来组成的图案。 说不上精美绝伦，但已经能看出来是美女了。 光是走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眼这张黑白点阵图，立刻辨认出来不就是那个广告里的女神吗？ 对比一下吧，其他电脑还是荧光绿的那种阴极管命令行显示，这里可以看到美女！ 这差距还不够大吗？ 让卫东觉得自己已经够直男了，你们难道比我还要直吗？ 这么“好”的屏幕，起码是当前最好的电脑屏幕，不用来展现最好看的画面就是浪费。 没有展现出苹果电脑现在图形化界面的最大特点就是暴殄天物。 macintosh电脑之前最大的原罪是贵，2500美元约等于六十万日元，差不多就是普通中产家庭两个月不吃不喝。 而东瀛厂商出品的高档电脑也就三十万日元，普遍家用电脑是十五万日元。 热销的红白机才一万五千日元，约60美元。 就知道这苹果机不坑穷人的传统，从四十年前就开始了。 所以从去年开始发售，就不温不热，销量平平。 因为实在是看不出这玩意溢价一倍多，贵在哪里值得买。 现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个美少女光背的电脑，甚至都不一定知道电脑有什么新功能。 贵得让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哪怕小孩子相互之间炫耀起我们家买了电脑，就是那个小姐姐的电脑。 男人一本正经的说这个米国电脑有助于学习，肯定会学到好东西。 女人给人抱怨好贵，就是那个美少女打广告的电脑，实则得意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差不多就是后世买水果机的那种心态，外国高级货昂贵但高级、好用、生态独特，关键是简单粗暴的提供了情绪价值。 买了就能立竿见影的让所有人知道，是个可以炫耀的点。 那么两个月工资分期付款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也没多卖多少，三五千台的单日销量，但对比之前不死不活的业绩，有了伟哥一般的明显猛涨。 东京地区销售出现了需要预定的局面，立刻要从旗本土调货。 而且单价高啊，2500美元一台，这就是轻而易举的千万美元上下销售额。 对比白嫖的广告，一丢丢广告投放成本，立竿见影！ 史蒂夫前一晚看了广告还不以为然，觉得低俗擦边，半夜开会都懒得跟本土那边提这事儿。 可等到第二天的报纸上强度。 中午开始围观咨询，销售代理商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要货，晚间下班高峰期开始产生销售，存货清空大量订货。 本来准备再输几万美元的史蒂夫，这下被所有助理啥的都鼓噪起来！ 喜极而泣的那种卖了！ 流放老爷！ 我们的货开始卖了！ 史蒂夫跟董事会、职业经理人、资本方的所有矛盾都在于这款昂贵的电脑卖得不够好。 对比让他上市扬名立万的apple2卖了六百万台，这台才卖了二十多万。 本来这已经很牛逼了，五六亿美元的销售额，换做其他公司肯定笑呵了。 但这货得太多了！ 就像现在陪着天才斗地主，都能输几十万美元，他养了很多牛逼的天才，予取予求的让他们过得爽。 就在这个四月，苹果公司刚录得成立以后的第一次巨额亏损。 所以董事会资本方在千方百计的跟他斗争，要求他降价，这货就是不愿意。 结果被让卫东误打误撞的用广告方式带动了。 这几天让卫东跟着秦志明也看到了那条被誉为世界广告史里程碑的超级牛逼广告。 让卫东的反应绝对是：“就这？！”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装杯装满了。 但对销售半点帮助都没。 这尼玛是广告界共同忽悠金主吧？ 就是那种制作得非常灰暗压抑的色调场景，邪教教主控制住了全人类，所有人都灰色服装、光头，整齐呆板的坐在大厅…… 嗯，旗人很流行的那种邪恶力量控制全人类思想的恐惧感，直到一个妹子白背心红裤衩的冲上去用锤子砸了邪教教主的大屏幕。 表达个创新、反传统的形象，把这款电脑塑造成打破权威、带来自由的象征。 广告片确实极具冲击力，对秦志明这样的创业者、文化产业者都觉得牛逼极了，真尼玛敢想敢做。 这是耗费巨资在超级碗这种每秒都几十万美元的广告黄金时段播出，你整个这种活儿。 配乐、旁白，都属于艺术品级别的水准制作，特别有文化层面的震撼。 让广告不再仅仅是产品推销，而是一种创意表达和品牌理念传播的艺术形式，的确对整个广告行业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原来广告可以这么勾勒气质神韵。 可让卫东看了，只会觉得这尼玛就是装杯装过了。 这玩意儿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功能吗？ 没有啊。 就产品没达到广告塑造的那种改变时代的高度。 你说这会儿整个智能手机上去，打这广告，绝对牛逼炸了。 超越时代的变革毋庸置疑。 可现在仅仅就是个图形系统，还只提供文字文本输入，以及普通的画图板，这就要2500美元！ 如果要制作表格还得另外给钱买。 这尼玛简直有点像后世的某家卖车的风格，吹得吊打迈巴赫，还搞个迈巴赫来比，结果迈巴赫是租的二手货，把人家车搞坏了露出一堆马脚。 消费者会在强烈震撼后，产生更加强烈的草台班子感觉，这玩意儿不值这个价呀。 整个广告牛逼哄哄到从头至尾都没提过这款电脑，反正表达了这种叛逆精神，打破传统，牛逼就完了！ 消费者看了东西真的会懵逼。 甚至连销售人员都不知道自己的卖点在哪。 可能只有让卫东自己一个人，认定这是操作系统，稍微懂点电脑的都知道现在这个图形界面是假的，仅仅是个菜单。 就外行反而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儿牛逼的点在哪里。 史蒂夫兴奋但有些郁闷的给让卫东打电话过来：“你这个广告还是有效果，董事会那帮蠢货强烈要求拿到旗本土去播放，我很不愿意，但似乎这是我能够重新夺回控制权的唯一方式，你觉得给你开多少价合适？” 没错，这条广告的制作版权在让卫东这里，虽然没有签署任何协议。 对于格外看重版权的it大师来说，这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在东京播放是友情赠送，拿回旗本土那就得给高价。 他也愿意给。 没想到眼看金灿灿的刀老儿斯要堆在面前，让卫东却慢吞吞的说：“漏……” (本章完) 第357章 中庸之道才是最高明的选择 第357章 中庸之道才是最高明的选择 打了几天牌，确实很熟悉了。 史蒂夫还是顺口说了下自己的局面。 当然他这么骄傲的人，说得很简单，都是那群蠢货不懂老子的高端操作，狗吃屎狼吃肉这类藐视。 他在公司就处于这么个被斗地主的感觉。 虽然没有明说macintosh电脑的销量就是胜负手，但下来秦志明跟让卫东分析也差不离。 他俩都是销售行家，苹果公司就这么新款带旧款的两三款电脑产品在卖，销售好了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失败过好几次的秦志明非常清楚。 所以让卫东产生了个大胆又离谱的想法。 “我很理解你在广告里面装逼树立品牌逼格的做法……” 因为秦志明听国语很勉强，所以还得秦羽烨翻译。 兄妹俩不知道装逼是什么意思，也顺口把品牌逼格形容成大品牌。 意境其实差了不少。 但不影响局面：“你拍的产品广告确实很牛逼，但是太牛逼了，牛逼得不接地气，就是维文古德的意思。” 在让卫东去砖儿台打广告前，砖儿台的广告是那种上来就报菜名、疗效、地址、电话号码、实行三包的最浅显直白念稿子。 太枯燥简单，太没有逼格。 而史蒂夫这个广告又太过了。 恰恰就是秦羽烨这个广告收回来了些。 起码有电脑出现，起码表达了电脑外观设计是独特美妙的。 然后新增的两个程序也可圈可点，小游戏增加了娱乐性，还能看美女图，甚至可以在绘图软件里修改点阵图。 顺便说一句，这种jegp的图片压缩格式都是临时找出来的新程序。 硅谷那一带西海岸的技术储备还是相当强悍的。 让卫东之前做的所有广告都是这个风格，可以讲故事、可以溜段子，但一定要把产品卖点说清楚。 以他的欣赏水平，肯定觉得史蒂夫这个做法太过了。 如果他知道乔帮主那些传说，会知道人就这风格，被全世界好多小资、文化人都顶礼膜拜。 恰恰是这种特立独行，才创造出了最后的智能手机新世界。 的确就跟这广告片里表达的开创差不多。 但让卫东不知道啊。 得想想老保安刷视频的内容，他不看擦边，也不太关心科技，所以大数据推送到乔教主的概率就很低了。 乔球王、黄教主都多得多。 再说这会儿的史蒂夫还是个长发肥脸的三十岁商人模样，跟后来著名的仙风道骨完全俩形象。 外观也联系不上。 税务大院可能有极少数女性会用苹果机，但这类女性跟残疾老保安肯定绝无交集。 标准的信息茧房了。 可反过来这种不知其威名反而使让卫东祛魅，他对史蒂夫可能跟苹果手机有关联都只是猜测。 还自以为是自己创新呢：“如果你不愿放这种擦边广告来降低逼格，那就只有来个折中的办法，你亲自上台开发布会，讲解产品的特点。” 传译过去的史蒂夫都笑了：“你不知道去年macintosh上市，就是我自己去上台开发布会的吗？” 让卫东肯定是看过后来国内的手机、汽车发布会，穿着高领毛衣的精英男士或者极个别的白领丽人，在落地大屏前侃侃而谈。 他认为这是最适合史蒂夫的方式。 你不是在广告里面都不说这些产品性能之类吗，那就开个发布会来讲。 其实人家就是这种风格的开山鼻祖好不好！ 要是老天爷也在旁观他出主意，李鬼遇到了李逵，鲁班师傅你这锯子要这么做，肯定也会笑出声来。 好在让卫东不尴尬：“哦哦哦，我是真的不知道……” 史蒂夫反而觉着他更牛逼了：“当时效果很好，立刻卖了十多万台，可后来慢慢还是放缓了销售，你很棒啊，居然能看出用这种方式来配合销售。” 结果让卫东祭出了后来常见的情景：“那就再开一次，加了俩程序，换个双键鼠标，大不了键盘换个样式，或者机箱壳换个颜色，说是升级版，销售不就拉起来了？” 史蒂夫在那边差点天灵盖都炸了！ 这么简单吗？ 但他又知道这是真的可行！ 因为让卫东看过这个成熟套路：“上次你在哪举行的发布会，这次换个地方，多请点媒体吹嘘下，新广告再送你多发布下，准保又能割一茬韭菜。” 秦羽烨不愧是跟他征战过好几场，立刻偷笑起来，明显反应过来让卫东把她的广告推送到旗去播放，图的都不是那点广告版权收益，要的是顺便把她推起热度，再顺着投自家的牛仔裤广告! 甚至按照让卫东的思路，在旗都出名了，反过来再收割东瀛、hk或者东南亚市场不是美滋滋吗? 反正这牛仔裤外贸生意赚起来才是自家的钱。 让卫东也明了她的蕙质兰心，满意的树个大拇指。 英语传递到史蒂夫那边，其实心头已经百分百的认可了。 沉吟半秒：“皮特，你跟我回去搞这场发布会，这对你是个实战演练，这场战役对我也非常重要。” 就君王回归的戏码。 让卫东笑了：“我没签证啊，而且我还要呆在东京完成我们的牛仔裤销售。” 旗商界顶流轻描淡写：“这些细节，我来搞定。” 这是旗最强盛的时代。 他们具有最高话语权和自信。 对希望去留学的学生，希望改变命运的移民，自由女神可以为所欲为的挑选、筛查、设置障碍，高冷得要命。 但对资本家，那就是张开大腿想怎么就怎么。 半夜里，史蒂夫已经通过本土发的商务函给让卫东他们搞到了签证。 包括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女翻译。 但打了这么几天的牌，还是广告女主角，都一起搞定了。 秦羽烨实名嫌弃她大哥：“你能不能适当的回避下，我跟皮特去旗完全能搞定的事情。” 烦死了，这几天占用了几乎所有让卫东的时间。 秦志明痛心疾首：“我培养你，把我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就这么对我？结婚以后再说，现在我们的感情更真挚！” 兄妹俩当然是用粤语相互开玩笑，不怕当事人听懂。 让卫东主要是有点懵逼：“谁给我取名的皮特？虽然听起来有点帅，但谁给我取的名字？” 因为商务函上都是皮特让。 秦羽烨得意的领取了冠名权。 那就去吧，让卫东觉得可以趁机去搞个分公司，然后派个懂英语的过去担任驻外经理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主要是还得连夜驱车几十公里过去给老高交代下。 让卫东很明白这种事可大可小，不能造成误会。 江州的企业才是自己的基本盘，现在不过是开疆拓土而已。 大清早的在机械厂宿舍楼下，老高蓬头垢面的听让卫东说他要马上去趟旗，整个人都麻了：“你……还会回来吧？” 如果让卫东从此失联，他的职业生涯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起码没严格执行工作要求，随时盯住人就是失职。 让卫东笑着拍他肩膀：“如果我真要跑，早就不声不响的跑了，就是怕你担心才过来说声，很可能我们要设立海外分公司，有机会也邀请你来参与，这是旗那边邀请我的商务函跟联系电话，我争取几天就回来，主要还是为了卖更多东西过去，麻烦你这几天照顾好我的工程师。” 老高想想也对：“我能给市里面汇报吧。” 让卫东欣然点头上路。 这边本就靠近机场，哪怕是流放，旗当红炸子鸡史蒂夫还是有商务机配备。 让卫东第一次去旗，就是坐私人商务机抵达，这逼格也算是拉得极高了。 不过路上都没什么紧张准备的气氛，全程斗地主。 但史蒂夫全程输了七万美刀给让卫东的同时，叫助理拿了份协议给让卫东签署：“作为这次新款发布会的发起者，我把这次发布会产生利润的3.5%作为你的团队酬劳，由此感谢我的朋友对我这份支持。” 秦志明是行家，听妹妹翻译的时候就快速心算：“按照他的说法，macintosh的利润并不高，而且按照他作为个人股东的比例，这应该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最大分红，就新卖的这部分电脑他把收益给你了，不过他赚得更多，因为如果这次销售能翻红，苹果公司的股价必然上涨，他作为最大的个人股东不少赚。” 让卫东对资本家的算计有心理准备：“强调还是芯片供应吧，我要的是6502芯片，其他都是浮云。” 秦羽烨看看舷窗外的浮云，不得不仰慕男人的才华，很认真的翻译过去了，还强调这是让卫东的原话。 史蒂夫又觉得天才就是这么的有诗意！ 让卫东表示老子这把不得输。 当然私人商务机的优势也在于可以快捷通过海关，让卫东他们直接在加州硅谷的小型机场，根本不用到国际机场去折腾。 把护照签证丢给助理去办理就是。 两世为人第一次踏上旗国土的让卫东，一来就直接上高端局。 坐的是喷气式商务机，看的是硅谷新贵的别墅豪宅，他却觉得就这？ 这尼玛是来了什么农村吗？ (本章完) 第358章 做不了一点马仔了 第358章 做不了一点马仔了 得原谅一个地级市老保安的认知。 哪怕商州后来有几个罕见的别墅盘，那也是联排、迭拼之类的下限款，就算有独栋别墅也基本都是家家户户挨着的紧凑局面。 他也肯定没现场去看过。 就算刷到小视频，国内都没多少这种容积率逆天的地方。 根本想不到真正顶级豪宅，应该是一座山就这么几栋。 上回hk的爵士豪宅，好歹也像宫殿了，这里像什么？ 而且让卫东还觉得怎么城里都没啥高楼大厦。 到处都是矮趴趴的小楼，然后转进山里，跟他带着伍曦去看的贫困户有什么区别？！ 还好忍住了只是腹诽。 腹诽这院子门还可以，腹诽这院子也就修剪得当像个公园……等等，整个公园都是家里的？ 再然后看到名家设计的豪华别墅内部，才开始卧槽。 史蒂夫对天才都是体面的。 他甚至不会急忙忙的带着去公司参观开会，而是带到风景如画的地方，你先歇着，我去把事情搞定再来。 有车有司机，自己要用也随便。 让卫东这才有种站在山麓上一览众山小的尊崇感。 就那种北美现代派风格建筑，动不动十几个卧室带泳池的档次。 说不上金碧辉煌，那也是充满了简约设计风格的现代装修。 让卫东这才确认真的是大富大贵呀。 那就先游个泳…… 四月的加州还是蛮晒人的。 从来没有在泳池游过泳的断手佬上辈子就口水得很了，现在江州都没啥泳池。 秦羽烨心满意足的换了泳装来跟着下水。 还把摄像机在旁边打开，记录这鸳鸯戏水的场面。 苦命的大哥肯定知道要帮妹妹助攻，挠头我还是去打电话，搞定芯片和牛仔裤的运输细节。 曾经他觉得自己是最牛逼的，可以把hk大富豪都不放在眼里，也就是家产起点差了点，内心一直骄傲得要命。 现在看看让卫东，才明白有人是真的天生该当主公。 所以确保尽可能多的6502可以稳定输入到大陆，就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当然反过来还能持续输入牛仔裤销售的话，这一进一出的收效比，的确是赚翻了。 不过让卫东确实有神来之笔。 靠在泳池，只会狗刨的他其实一动没动，就眯着眼眺望远方的城镇区域，脑海里拼命挤压运算思考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不然眼光一定会焊死在秦羽烨的比基尼上。 这妞儿当然敢穿，橙红色的小布片特么跟内衣有什么区别。 对让卫东这种看到雪白胳膊就会想到光溜溜大腿的百鸟朝凤型菜鸡，现在直接面对内衣冲击，的确像看到了比基尼小岛上的核弹。 秦羽烨没这个年纪该有的白幼瘦，但又比让卫东熟悉的那个风月女王造型多了几分青涩的生疏。 所以格外迷人。 风情百万种的拿相机拍了两张，才游着水过来，俏皮的冲出水使劲甩甩头。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出水芙蓉，更显着往来无白丁。 不过还没来得及谈笑，就被让卫东摁住头差点呛水！ “别撩我啊，说好工作伙伴关系，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艰难的在齐肩深水池里站住，听到第一句就这样，秦羽烨连着提了两口气，真没敢强攻。 只好也静静的靠在一米开外的泳池边嘟嘴：“我想跟你一起去看遍这个世界啊，太让我振奋惊叹了，本来我们仅仅是到东瀛探路的，你硬生生推出了大场面的战役来。” 所以让卫东得拼命抵御巧言附和的考验，这可是顶级的考验了。 明摆着他只要这么转身压上去，就能见机行事。 但然后呢？ 日后再说也得有个说法吧。 眯着眼的让卫东就是拼命的想发布会，想自己能做什么，而不是被旁边的诱惑击倒。 这种拼命压榨下，还真让他想到点什么：“既然知道是大战役，就应该分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粘着我，现在你去找人想办法，搞到史蒂夫说的他上次发布会的录像带，应该有吧？” 摆明了驭下的口吻，反而让港妹深呼吸了几秒，静静的说声好，起身去了。 让卫东才悄悄松口气，不需要那么大的抵抗力都能把自己沉浸到思考里。 事实证明，如果有没有秦羽烨对他的这点压榨，没准儿就稀里糊涂的在无敌山色美景的眺望中蹉跎过去了。 作为经常摸鱼的老保安，让卫东的四十年里都能这样轻易放空大脑。 最后一无所获。 现在他要求史蒂夫去年的关键战役，肯定有影像资料。 这边的管家、助理立刻帮忙准备。 半小时后让卫东坐在名家设计过的空旷大客厅，看着一百寸的大型背投电视播放这段影像。 原汁原味的各角度拍摄剪辑特写画面，但内容一秒钟都没少。 一共一小时二十分钟。 秦羽烨换上了端庄的黑白套裙，坐在旁边沙发上轻声翻译。 同步传译做不到，大概描述现在说的什么还是没问题。 于是让卫东第一反应居然是，史蒂夫你个浓眉大眼儿的家伙，也是个大忽悠啊。 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外国版尤启立。 发布会在某个类似体育馆的地方举行，就是他想象的那种全体黑压压的看着台上打束光，天然所有人看着主角表达的场景。 然后颇为讽刺的就是，发布会开篇就是如电影大银幕那样播放那条压抑灰暗广告。 这尼玛不就是你在扮演的教主角色吗？ 只是广告片里故意做成灰扑扑的光头冷漠场景，勾勒出专制禁锢等气氛。 不知道坐在现场的人当时有没有身临其境。 然后就是八分钟的电脑发展史。 史蒂夫就像后来小视频里熟悉的懂王姿态，站在小台子后面西装革履的侃侃而谈。 后面大银幕上不时闪过些时代进程的幻灯片。 就很容易让人被带进历史洪流的节奏。 觉得即将出场的产品，也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伟大里程碑。 这跟尤启立动不动喜欢立高调的做法很类似。 只不过史蒂夫肯定多了些科技含量。 让卫东拿着录像带遥控板，随时按停，在手边记录自己的感想。 换秦羽烨拼命挣扎，不要让自己的眼神沉沦迷醉，她太崇拜这种气质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史蒂夫那种史诗感煽动的情绪影响。 必须拼命压制想当主母的心，先把部下当好。 难度也是比较大。 近十分钟的开场白以后，才进入主题，史蒂夫从小台子下拎出个外卖箱似的布袋，从里面拿出那台macintosh电脑。 让卫东看到这，不禁笑出声来。 这尼玛把之前十来分钟的逼格全都洗了个干净，跟外卖员似的！ 可能让卫东有种先入为主的心态，看这些都是大忽悠，很难被蛊惑住，现在纯粹带着挑刺的眼光在观察。 只觉得错漏百出。 感觉就是懂王吹牛逼的那种气势，这会儿的史蒂夫说话姿态也特别像。 电脑本身除了图形化这个开创性，其他的优点乏善可陈，能提供的软件就那么两三款，所以除了狂吹伟大之类的字眼，还耍了个小心机。 就原本我们要推出更牛逼的这个型号，那个型号，定价应该在5495、4495美元等，但为了让大家能用最先进的科技，我们违背了祖训，阉割推出了这款2495美元的简洁款，那些完整版太贵了，我们都不忍心看大家吃糠咽菜。 让卫东看得哈哈大笑，原来这些招数天底下都一样吗？ 他也没想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后来那些特别能忽悠的发布会大师，都是这样观摩这场经典发布会的呢。 可能也就唯有他觉得不神秘。 尤其史蒂夫开始狂吹单键鼠标是个多么牛逼的划时代工具，再吹那片380美金的6800芯片，尼玛山寨货都能卖到8.5美元了，你还搁这吹性能强劲，史无前例，做工精良，每片都有工程师签名之类的噱头。 乐得不行。 史蒂夫就是这时候回来的：“看什么这么高兴呢？” 让卫东好笑的指指电视，邀请他一起共赏：“问题很多，看你能不能在新开的发布会里面把这些雷点弥补上。”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居然是东方来的小子在指导史蒂夫要怎么做发布会。 如果不是一起打了几天牌，心高气傲的史蒂夫可能都压不下这口心气儿。 现在只见怪不怪的哦？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反正他也看不懂让卫东鬼画桃符的中文写着什么。 其实让卫东的逻辑很简单，就是按照四十年后他看过的那些手机、汽车发布会感受：“你这太拖沓了，絮絮叨叨的跟老太婆的裹脚似的……” 就十分钟的吹历史，接下来吹了二十分钟产品，然后叫了研发人员上来排排坐谈研发这个伟大产品的心路历程。 这段居然又搞了二十分钟，剩下三十分钟是现场提问时间…… 搞咩呀。 用冗长沉闷来形容后半截的发布会绝对不为过。 只能说史蒂夫太能吹嘘，而且这种模式也绝对的新鲜开天辟地，所以才能蛊惑住消费者。 换到四十年后的互联网时代，网友早就点叉换频道了。 现在按照让大师的规划来…… (本章完) 第359章 皮特皮特好办事 第359章 皮特皮特好办事 看到史蒂夫，让卫东才算是看到亿万富豪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方式。 之前在hk接触老亨他们，固然有对外看着大富大贵，可以选美选妃的奢靡生活，真跟着到内地，“普通”生活也能过。 但史蒂夫是真过着如清教徒一般的简单日常。 跟他西装革履的商人模样反差挺大。 让卫东形容这宅子跟山里的道观似的。 到了晚上寂静一片只剩风。 秦志明肯定有点呆不住，他在hk声色犬马惯了，就算晚上不玩也都在自家酒吧消遣。 秦羽烨也说哪怕自己在江州晚上也挺简单，可起码那片宿舍区跟附近街区也人声鼎沸，颇有生活气息。 这里就孤零零的与世隔绝。 纵然灯火通明的豪宅有挑空的露台，可以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带来俯瞰人间的救世主感受。 还是会觉得很孤寂。 但让卫东是习惯的，他没去围着别墅、庄园巡逻一番就算是偷懒了。 悠然的坐在露台上，拿无绳电话给家里打国际长途，没人接才反应过来有时差，打到办公室去找到董雪莹。 卧龙很吃惊，怎么一眨眼就去了旗：“你还会回来吗？” 走的时候都是旗时间，一夜搞定早上匆忙离开，没在东京打长途。 让卫东啼笑皆非，你怎么也这么想：“不回来干嘛，我的一切都在国内，就过来帮帮忙赚点美金，顺便把之后的生意铺垫上，没准儿以后运输公司都要关注朝旗接送货物了。” 董雪莹遗憾：“要是小晴跟你去了就好，她可以多接触些世界上的东西。” 让卫东已经有点搞明白了：“这就是看有没有海外关系，现在我跟洋人搞好了业务关系，让他们发商务函来要求办护照签证，出国很容易的，你还不是可以出来看看，的确很开眼界，对我们来说出国不是什么限制了，随便自己想在国内就国内，想出来随时能出来。” 董雪晴才温柔的说好，把家里的各项情况梳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叮嘱让卫东先给别处打电话，她还得叮嘱妹妹回办公室：“成天在动物园到处跑，回来一身都是毛，大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回来你给她说说，让她换地方工作，不准跟动物厮混了。” 让卫东故意把小姨子支开，哪能这么容易就收回来，还等着动物园大楼完工，让这小妮子去住宿舍楼，彻底给出二人世界呢。 所以只阳奉阴违的好好好。 董雪莹还催着他挂电话，急着要通知动物园的广播找人。 让卫东光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好笑，那就先给沈老三打电话。 这边也吃惊：“旗呀，秦小姐能说外语那就更该她陪着你去了，要不要我把五爷那边人的联系电话给你，跟洋人做事需要帮衬的也好开口。” 让卫东轻松：“我就过来帮朋友的忙，几天就回，你带点什么东西不。” 沈翠月简单：“爷能周全的回来就好，早知道俩弟弟好歹带个防身，外国的江湖也不太平吧。” 让卫东许诺：“下回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沈翠月就欢喜了：“好！” 她也汇报厂里的情况，但说了个细节：“平京的苏大姐和艾佳依过来动物园拍广告了，苏大姐话里有话的套我，说有个沪海分公司的经理，到平京找她拿了出国留学的签证办理，这事儿是你知道的吧。” 让卫东静默了两秒说是。 沈翠月立马把话头扯开了去，叮嘱让卫东要给市里面也通报下这个事儿。 让卫东也说好。 电话里的大洋两岸都沉默了会儿。 沈翠月开口：“爷们儿总得经历些草草的事，才会把心里那些边边角角都清理干净，爷是做大事的人，这是好事儿，女人都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不要有任何念想。” 这下把让卫东逗笑：“对，你就是其中的代表。” 江湖妹也笑：“杀了我剖开来看，就知道是不是忠肝义胆了呀。” 能把义气说得这么血淋淋的恶心，她也是极有天赋了。 让卫东啧啧啧的叫她滚远些。 挂电话时脸上都有点笑了。 然后果然是给市里面打电话，但没有多说6502的事，只提到朝着东瀛卖牛仔裤，现在争取先帮外国朋友，再把牛仔裤朝着旗卖。 “还有些别的原因，回来再说，现在我们生产的牛仔裤在国内卖大概就两三美元，卖到东瀛、旗就能到二十美元，这利润还是很可观的，目前还有四家不同品类的港资服装厂投产，建议可以利用长江航运，利用商州的充沛人力资源，利用江州纺织工业的底蕴来大力发展服装产业，开拓外贸发展。” 那边听了肯定振奋，也有些疑惑：“你这完全绕开了外贸部门？外贸部门有出口配额吧。” 让卫东还得解释：“这个配额一方面是欧美国家限制我们有优势的矿产、化学品啥的，一方面也是外贸部门不想自家人内讧抢生意，但我们这个完全不同……” 品牌化的服装产品销售，在内地这会儿绝对达不到，根本没有竞争关系。 秦志明之前牛仔裤大王铺垫出来的局面，确实独树一帜。 所以大头被他们赚了也无可厚非。 关键是这美刀转手就换成了芯片啊。 然后这芯片又变成了推动国内电脑普及。 千值万值！ 好在他也是有做卧底的潜质：“具体的回来我再给您交流下，很有意思的，电话……里解释不清。” 这个暗示立刻被听懂了，语气也变得很轻松：“行，记得早点回家。” 让卫东再挂了电话，确实就没了之前那种寡寡的心情。 只有让男人天然喜欢的大局面。 再给老耿和池世明都打电话了解了各自工作进度。 还是基建兵团长提醒他：“可以给小董打电话了吧，动物园里连老虎都听到广播叫她回去接电话，嗷嗷叫。” 让卫东彻底哈哈笑。 董雪晴果然等得嗷嗷叫：“哇，等了好久！五一你要回来吧，烟已经回来了，那个小艾姐跳舞好厉害，她从警备区文工队拉了一批人过来，好厉害的！” “你这几天吃得好吗，不许跟那个小妖精亲近，要记得姐姐跟我在等你回来！小蝶也天天找你……” “你不在家，我跟姐姐都没回去住了，想你回来呀，你有没有想我们？” 心里刚好填满大事的让卫东，得抗拒自己再这么把心都交出去：“好好干你的活儿……咦，明天我找个机会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动物园，在东京没来得及看动物园，看看有什么先进经验给你带回去。” 凤雏也不管他只谈工作，叽叽喳喳的欢天喜地。 她是欢喜，天天在动物园当女王，猴子随便抱着玩，熊猫rua得都腻了，更有前面去抱了老虎，再到狼区，把几头狼吓得瑟瑟发抖！ 让卫东都保不住自己高冷的姐夫人设，目瞪口呆的吼人：“你还是合适点，怎么连老虎都敢抱了！” 董雪晴得意：“刚生的小黑豹我还去抱了呢，饭盒就能装下，毛儿天天带着云豹进出都行，我这怎么了。” 让卫东继续吼孩子：“他是什么人！人家是专业玩儿这些技艺的，你叫他手上给你玩点东西看看，你能做到再跟他比！” 凤雏好像有点逆反期了，听声音都能脑补在撇嘴：“那他会不会说英语、俄语，懂不懂电路图？” 啊，想起这个事，让卫东马上要求：“你跟西山厂的老程联络下，提前把关于我们要在经开区新修那个西山大厦的一堆单位都联系上，尤其是那几个要到大厦里面做民用设备改制的单位，强调下我在旗出差，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没。” 董雪晴哦哦的认真记录。 让卫东才满意挂电话，留下那边的小姨子拿了话筒在脸颊摩挲好几下，都没舍得挂上。 但这边确实也没那么快，史蒂夫还是听了让卫东的建议，好歹要推出点新的样子，鼠标要出双键的，键盘要改个造型，电脑机箱也换个色。 所以要等几天。 让卫东艰难的倒过时差，第二天跟秦羽烨就驾车到周围的动物园去看看。 结果只有五十多种动物的迷你园区，漂亮精致拍了不少胶卷，也没可参考性吧。 硅谷这一带就是高新区、科研区，游乐氛围没那么重。 秦羽烨知道这边最大的加州迪士尼乐园在五百多公里外的洛杉矶附近，史蒂夫的助理也透露全世界最大的动物园更在洛杉矶那边的圣迭戈市，八百多种动物生活在四十公顷的园区里。 言语间还是对公司盛情邀来的东方贵宾充满了优越感。 让卫东才不藏着掖着呢：“四十公顷，我的动物园也是这个面积，嗯，品类确实少点，只有两百来种，三千多只，那就值得去学习看看。” 秦羽烨骄傲的翻译了，搞得白人助理不敢吭声，有四十多公顷私人动物园的大佬？ 在旗都得是十亿、百亿级的超级富豪了。 史蒂夫这会儿都不敢养这么大的园子！ 他主要是焦头烂额，这改进说起来简单也不是那么容易。 皮特你来看看…… (本章完) 第360章 快乐不过垃圾佬 第360章 快乐不过垃圾佬 让卫东看了是有点撇嘴。 这会儿小日子做的东西才是精雕细琢，很擅长分解拆开琢磨每个细节，用他们引以为傲的工艺流程来降本增效。 旗本土制造则肉眼可见的粗糙。 关键史蒂夫相当的鸡婆事儿妈。 譬如让卫东觉得你就把眼前这套方案，直接做成黑色外壳，也算是更新版本。 史蒂夫就觉得黑色不好看，专制、阴暗，不符合自己品牌高贵自由的调性。 非得硬磕他中意的材质，各种测试也就罢了，效率还很低下。 让卫东被邀请过去参观就很卧槽：“这玩意儿多简单，就是注塑压模吧，我的工厂两天就做出来，还只要……十九美元。” 这已经算是随口吹牛了。 macintosh电脑是九寸屏幕加下面的软驱，外形尺寸不大，跟后来的空气炸锅、吸尘器差不多。 尺寸还不如蓉都邮电器材厂做的那款大录音机夸张，那玩意儿按照让卫东的思路，两边大喇叭都有足球尺寸，整台机器跟标准枕头那么大，外壳加工的电木制作，交付才十九块钱！ 电木厂厂长悄悄汇报还有四块钱的利润呢。 他不过是顺口美元当人民币的嘲笑，十几块钱的东西哪有那么玄。 秦家兄妹却主动帮他加码。 秦羽烨先加点，国语到粤语是二十九美元，有试探她哥的意思。 秦志明熟悉美元造价，二十九美元？你是瞧不起美利坚合众国的人工成本吗？ “皮特说他的工厂三十九美元就能造出这部件。” 对于这台2500美元的电脑，整个塑料机壳设计得极为巧妙，实际上就是前面板和整体后罩塑料壳。 可是因为史蒂夫的吹毛求疵，在加州本地生产的这套壳子居然成本能到九十多美元！ 而实际上在东瀛六十美元已经可以买台红白机了。 让卫东准备开发的键盘式学习机，预估定价才九十九美元。 真正站在工厂研发车间，看到完全拆散的macintosh电脑，让卫东下意识的都会觉得老铁，你是怎么做的成本控制啊。 除了这个壳，苹果电脑内部就一块电源板，一块电脑主板，外加一个软驱，再就是那个九寸显像管。 所有组件只有这几样！ 去掉显像管，去掉软驱，实际上跟红白机的内部主体架构一模一样！ 哪怕内存、显示、主线控制器之类复杂很多，但主芯片类似。 东瀛人拿到的6502芯片可能在十几美元，其他部件包括机壳、手柄、包装盒全部一起才三四十美元，还得把利润含在这六十美元里。 你卖2500美元，上一年卖了二十万台，就这八五年第一季度苹果公司还亏损了一千多万美元！ 你这成本是有多高，毛利有多薄，生产外的研发消耗有多离谱？ 让卫东看过网上经常嘲讽的那些互联网造车老板，欠了上百亿、几百亿资金，自己悄悄的捞肥了，公司却要垮掉。 史蒂夫你也是这种套路吗？ 好像不是，史蒂夫就是纯粹的完美主义。 瞧不起别处生产：“便宜是出不了精品的！” 还指了巨大的厂房边角：“那都是我们为了努力做出来的淘汰品……” 他刚刚被解除电脑部门总经理的职务，改任“全球架构师”，其实就是架空成虚职。 直接失去了对产品开发和团队的管理控制权。 但在东京突然诈尸般的猛销几千台，这24小时过去已经有上万台业绩。 又让史蒂夫获得了一点点在生产系统说话的权利。 资本和职业管理方属实是被他这种不计成本、不顾现实的搞法弄得苦不堪言。 换谁都会觉得崩溃。 现在只要能卖，还是不介意让他再试试看。 所以现在能局部的在生产线上做调整。 让卫东光是看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模具半成品，还有几台明显没用的旧机器。 立刻眼热不已：“这样，你们这二手报废的模具、注塑设备，打包给我这垃圾佬，我带回去让我的工厂给你试制下，看最后的成本质量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要开源节流啊老哥，中国人上千年的老话了。” 秦志明连忙把谚语，颇为高深的传递。 史蒂夫主要是不相信第三世界能做出好东西。 现在也就东瀛能跟旗在这方面比生产力，可又争得头破血流。 旗在二战后的确是所有半导体、机械电子产业的源头，打了胜仗把所有的好东西好人才都搬回来整合。 但生产还是交给汉斯、东瀛这俩具有深厚产业工人底蕴的国家。 所以七八十年代东瀛的汽车、电器已经可以行销全世界，吊打旗本土的产品，这会儿正是旗本土相关产业因为质量粗糙、成本高昂被搞得苦不堪言的阶段。 可电脑作为“最高端”的产品，基本还在本土生产。 东瀛那几个品牌只能在旗电脑的规则上做外形、配件等方面的改进，举全国之力发展也就抢下了内存存储器这个分支的研发、生产规模，谈不上自己全面搞。 连最擅长的东瀛都仅仅这个档次，你那第三世界国家还能做电脑？ 包括秦志明都不信，再三强调是帮着做机壳：“hk有完善的海运系统，您这不也在东瀛大卖了吗，我们可以提供在hk或者沪海组装，把零部件发到hk或者沪海去组装，朝着东南亚、东瀛市场销售，成本可以低很多！” 这活儿他熟，整个hk就是在六七十年做组装活儿起家。 史蒂夫纯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示意生产主管照着办吧，秦志明连忙殷勤的去交接，他很擅长这条航运线。 hk人也不介意拿欧美国家的二手设备来干活儿。 可让卫东的从三四十年后来的内地心态，绝不仅于此。 机壳材质还在纠结调整，键盘和鼠标就更麻烦。 就这么打牌的几天时间，流线型两键鼠标已经有了雏形，但手搓样品还很粗糙。 键盘更是要求呼应流线型特征，颇有点绞尽脑汁。 这玩意儿天生就方方正正，而且八十年代的产品都极为笨重，要怎么流线型或者说时尚化？ 其实之前的设计就做了很多尝试，都堆在试制车间架子上。 让卫东一眼看到其中有个金属键盘，伸手拿下来比划：“这是什么材料？” 代理翻译赶紧跟上，结果研发人员和史蒂夫的表述她都不会。 还得是秦志明又补位：“太空铝，很高级的材料！他们说是宇宙飞船上用的，成本太高放弃了。” 让卫东哂然：“钛合金用过吗？我有……我能给你们把成本降下来。” 明显看齐志明都不太熟这个词儿，他只好手写了“ti”这个元素周期表上的标注。 重点是他很明白，这个钛不钛的到底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噱头。 这年头的键盘都很重，里面绝对有钢板支撑的厚厚一大坨。 而且都是机械键盘的那种复杂结构，两千五百美元的高价里面，这键盘鼠标肯定也占了不少成本。 如果能把塑料外壳做成一块钛合金面板，下面还是保持同样风格，岂不是很牛逼？ 好歹他也做了一年多的钛锭到钛合金的倒卖生意。 这钛合金吧，你加一半是合金，加千分之一还是合金。 反正能测出来里面确实有钛元素就不是欺诈。 确实硬度能大幅度提升。 后世那些连不锈钢都能吹嘘成奥氏体304的字研发布会，让卫东还不是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史蒂夫就是这种风格的祖师爷…… 果然，这家伙一听就来精神，仔细询问后再跟自己设计师、研发人员交流几句。 就同意请让卫东帮忙做一套全新的钛合金键盘、鼠标！ 让卫东都不要他提供什么研发资金，给点相应的设备和技术支持就行。 对这个时代的人可能都觉得电脑多神奇了不起，才会被史蒂夫那套忆往昔，我牛逼的时代岁月宏大叙事洗脑。 不就是几块芯片、主板、显卡凑在一起吗。 而且让卫东见过无数里胡哨的鼠标键盘样式，按照保安亭监控电脑的经验来说，越是里胡哨的越便宜。 眼前这只要给他套完整的电路方案，慢慢琢磨着把里面全部做透，他觉得肯定可以搞定。 做外贸赚洋人的钱，谁都听说过代工苹果手机的新闻。 现在自己从八五年就能给苹果代工，岂不是早早的就上路了？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钛合金的键盘和鼠标还没影儿呢。 现在要怎么办？ 让卫东看他们纠结，无奈点醒：“你不愿做黑色，就不能做彩色吗，最不济也能做银灰色、哑光漆，看起来不就牛逼了？” 真的，电脑这玩意儿确实是在史蒂夫之后，才被赋予了电子计算机之外的色彩。 81年才正式开启个人电脑市场的局面下，所有人都还认为电脑就是个严肃的东西，科技感就应该是冷冰冰的感觉。 整个八十年代所有电脑的用色都是米白色、浅灰色。 史蒂夫一直标榜苹果电脑要打破常规，实际上没有让卫东，他在这场兵变后黯然下课离开苹果，起码十年后才王者归来，运用色彩缤纷做出果冻般的各种新款电脑改变市场认知。 现在整个人都呆住了！ 对天才来说，这么简单吗？ (本章完) 第361章 这可不是偶遇 第361章 这可不是偶遇 之前让卫东怂恿史蒂夫回来重新开发布会，就说过给机壳换个颜色也算是种改变。 现在看起来真可以这么草台班子吗？ 真的简单，简单到把样品电脑喷个漆就能上发布会！ 让卫东轻而易举的就把旗等同于内地来思考。 就打心眼儿里没觉得这个市场有多大区别，甚至这会儿的旗市场，才跟他心目中的内地市场更接近。 “所以我说你得换个地方开发布会，不要在这里搞，因为这里面向的消费者……我们中国人有个词儿叫路径依旧，你在这里说千遍万遍，还是对同一群人说，他们短时间内不会买第二台电脑，你确保之前发布会的信息传遍了全国吗，所以换个地方换个样式搞出来就肯定能卖，没准儿你还能到欧洲、东瀛去这么发布一场。” 史蒂夫又开始反感，我这么高贵的天才作品，还需要像普通商人那样到处去兜售贩卖吗，能给开个发布会就已经是给脸了。 人家真心实意的这么觉得。 让卫东就偏偏觉得你是在装：“口嫌体正直，这个词听说过没，现实会告诉你炒冷饭吃起来真香，上次请了哪些媒体，这次换一拨儿人，电视台也换，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信息茧房知道吗，不看这类报纸、电视的人永远不知道，每次发布会面对的都是不同人群，才能最大限度的销售。” 史蒂夫不得不觉着你们中国人新名词真多，从古时候就有信息茧房这种说法了吗？ 牛逼普拉斯！ 所以思忖再三，半推半就的好吧，那换个地方，也不跑远了，就到附近的几百公里外的洛杉矶，选湖人队的篮球馆主场来举行发布会。 哎哟，让卫东顿时被提醒到可以去看场nba啊，更是提醒：“你可以邀请几位篮球明星、电影明星到现场，请他们作为天才来评价自己的使用感受，热点流量可不比你请一堆研发员工上去哔哔强得多？” 史蒂夫再次抗拒，发布会现场只能有一个主角，那就是我！ 让卫东啼笑皆非：“你在发布会里动不动就吹嘘这是改变历史的里程碑，这是改变世界的心血结晶，可这台电脑真的还没达到那个高度，你这是在强行拔高，不再找点其他噱头真的很难改变销量，你也不想你的心血就这么被人抄袭吧？” 就算看不出那个图形操作界面距离正儿八经的操作系统还有很远，就算不知道苹果还出过电脑。 让卫东现在也算是看过所有市场上本就不多的十几款电脑，分得出苹果电脑这个界面是最接近未来操作系统的存在。 如果史蒂夫真被搞下课了，才应该是那个windows系统大行其道。 这不是给人做嫁衣嘛。 自己跟那家又没关联，现在肯定是希望苹果电脑可以活得更好，自己才能接活儿，有海外客户关系。 史蒂夫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是个电脑数码行家重生开天眼，会非常清晰的明白，苹果电脑现在的问题，就是硬件水平支撑不起史蒂夫他们这帮天才的奇思妙想，差不多就得十来年后，硬件发展进入快车道爆发，才配得上他吹嘘的这种时代改变。 让卫东再附送个点子：“小游戏，可以看图片，如果这俩卖点还不够，你应该趁着现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大量收购一批书籍的电子版权，然后让人输入到电脑里，买电脑，就等于买了一千本书，你说值不值2500美元？” 这也是后来各种手机发布会、汽车发布会的惯用招数吧。 附送一堆这样那样的网站打折券、视频会员卡，看起来总价值就很多。 而且让卫东还真买过那种装满小说的电子阅读器，也是标榜里面几千本书就价值多少。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三四十年后的电子阅读器，动不动都是多少g的容量。 这会儿电脑容量才多少？ macintosh电脑是128k内存，没有硬盘，得使用400k软盘。 而这个计量数据就是按照英文字符来的。 1k就是1024个英文字符，400k差不多就是四十万字，约等于一本《基督山伯爵》的容量。 也就是一张盘就等于一本书。 所以没有后世那种“一机在手，千书我有”的巨大冲击力。 于是包括史蒂夫在内，那么多人都从来没想过这个卖点。 现在顿时有点惊住！ 重点是思路，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卖点。 只有天才才会这样独辟蹊径的信手拈来。 秦志明翻译的时候都激动得难以自已，他都能借题发挥：“对对对！假如我们给每家卖苹果电脑的店里，配备一千软盘，可以让用户随时来借阅拷贝一本书走，是不是很有趣？” 这就是思路、创意的伟大。 很多人动不动先否定某个点子，聪明人却知道沿着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点去扩散找寻解决问题，利用这个点开发出一大片新局面。 譬如史蒂夫的那些技术高手们选择的办法就是压缩文件包！ 把一本本小说压缩成几十k的小文件，要看的时候再临时释放出来，打开这几章的同时，解压后面的，关掉前面的！ 又是个单独的阅读程序。 这样附赠十张小说盘就能有一百本书！ 这年头洛杉矶书店一本《基督山伯爵》的精装本小说售价就在25美元左右！ 这一百本书就值回票价，等于白嫖一台电脑，你说诱惑力大不大？ 关键是发布会时候的噱头太足了。 史蒂夫再无半分犹豫，信心十足的带了台喷漆电脑上台。 因为他跟管理层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正在各方邀约高层跟自己联手。 这场发布会就是最佳的战场。 准备的三天里，让卫东跟着移师洛杉矶住进高级酒店。 在秦羽烨陪伴下，开着史蒂夫提供的凯迪拉克豪车，去游览了据说世界最大的圣地亚哥动物园，拍了十多个胶卷。 顺便还去原汁原味的加州迪士尼乐园玩了一圈，都收获满满。 让卫东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动物园改造方案。 到发布会举行的湖人队球馆看了主场比赛，当然是拿了苹果公司从球队得到的招待票，前排座椅的那种！ 在苹果电脑这种上市公司眼里，nba球队就是小卡拉。 两人穿着一身轻松的运动装，近距离感受了长人如林的湖人队比赛。 一切体验都很棒。 除了让卫东提醒兴奋激动的秦羽烨离那个32号远点，天晓得那家伙的爱死病染上了没。 这姑娘本来很想拉着让卫东，跟这些据说很著名的球员合影，算是帮他圆梦。 听了这说法，还以为是让卫东内心的男人占有欲在作祟。 小甜蜜了下，连连拒绝所有合影要求。 主要是这三天里，她出演的全新制作苹果电脑广告，已经在全北美地区播放！ 同期还有大量报刊和杂志周刊的平面广告。 史蒂夫的营销策略里面，从来不会吝啬这种推广费用。 于是既有秦羽烨奋不顾身的半果牛仔裤版本，也有当红好莱坞女星的演绎。 连同她们陪伴的那台被誉为充满思考的“茶色”苹果电脑，一起展现在全北美人民面前。 哪怕只露了个背面和侧脸，也瞬间热度拉满！ 史蒂夫那帮人在这种工业审美上的感觉毋庸置疑。 他们尝试了红白双色，蓝红白的星条旗配色，橄榄绿、靛蓝等各种配色之后，还是选择了优雅的咖啡色跟淡米色搭配。 呈现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杯醇厚的卡布奇诺咖啡，带着奶香味的温润。 这时候也是北美地区彩色电视普及的重要阶段，哪怕报纸上只能看出是个双色，杂志上的精美色彩也弥补了这份惊艳。 但唯独这台电脑不是去年的正面像，跟键盘鼠标一起都是侧面出镜。 除了让侧面双色更加明显，也肯定会让人产生好奇心理。 一万五千张发布会门票，瞬间一抢而光。 站在清空一边看台，临时搭建的后台幕布边，让卫东作为本次发布会的“形象总监”，最后打量观察过史蒂夫的穿着，确认点头之后，跟史蒂夫拥抱下。 看深吸一口气的亿万富豪，在暴风骤雨般的雷鸣掌声中走出去。 自己才悄无声息的顺着幕布绕到台前第一排的角落坐下。 秦羽烨连忙抱起占座的外套，还示意另一边的女明星给让卫东看。 作为这一系列广告发起的“版权”人，让卫东比史蒂夫好说话得多，逐渐围在他们周边的职业经理人们都觉得这个东方小子很好合作。 大家肯定先好评如潮的恭维了秦羽烨在广告中的表现，然后斩钉截铁的表示北美地区肯定要用个金发碧眼的旗甜心，最起码得是个白人。 来了五六天，让卫东还没get到黑人的美，也觉得只要是白人就行，毫无底线的同意了。 只需要把秦羽烨的版本在几个唐人街区的华语电视台播放下，其他留到东南亚地区，尤其是港台地区播出就行。 从北美到欧洲，甚至南美洲地区的广告投放，包括大量平面广告展示，主力款还得是这位好莱坞演员。 让卫东不是掏钱的制片人，这次也拥有无可置疑的选人权。 结果在拿来的一大迭女明星照片中，他自然选择了唯一认识的这位。 现在也只是点点头，有点诧异这真人实景比影视剧宣传照差得有点多啊。 尤其不能细看。 不过拍摄现场他都没去过，现在更没有半分交集。 坐下就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投向台上。 开篇就是身边这位美人儿的广告。 美人儿就翘起二郎腿侧身观察他。 她现在也是个小卡拉。 (本章完) 第362章 日进斗金有大定 第362章 日进斗金有大定 二十三岁的戴米.莫尔这两年刚跳过肥皂剧配角的阶段，开始担纲电影女主角。 但也没溅起太大的浪，恰逢她离了婚又嗑药，正在强行戒除的最艰难阶段。 结果收到当前地位如日中天的苹果公司指名要求去拍广告，还以为自己也要当中天呢。 反正她已经很习惯这事儿了。 结果除了在拍摄现场要求按照高层指示，做了个她从未做过的短发，轻松拍摄完成，然后就是如做梦一般迅速在整个北美把知名度拉起来。 就这么三天时间，她已经接到十几部片约邀请！ 这就是顶流大企业的威力。 也是顶流商人的威力。 史蒂夫当前在旗的热度，就等同于四十年后大嘴、雷布斯的内地国民追捧度。 无论是遍布全国中小学的苹果二型电脑，还是去年开售的高端电脑，几百万台电脑总数，而且还是在电脑时代刚刚来临的阶段，买得起用得起的都是中产以上家庭。 这种影响力可想而知。 属于靠一己之力，就能单扛ibm这种超级巨无霸，所以他的公司上市才会引得万人追捧。 起码到这会儿，关于史蒂夫的负面消息、企业内斗还没扩展到社会上。 年销售二十万台的业绩对他是失败，对其他同行已经是很亮眼的成绩了。 史蒂夫的问题是研发钱太多，还咬死不降价，产品销售总数没达到预期效果。 简言之就是没有卖掉足够多的产品，来分摊那超标的研发费用。 所以现在他依然被消费者和市场追捧，口碑还没倒，股价也没跌。 全场轰动的看他穿着身黑色高领绒衫配牛仔裤，在聚光灯下用这个后来会成为经典的休闲造型，坐到台中央的高脚凳上，闲逸的得像是跟所有人聊天。 这当然都是让卫东给他的“策划”，你不是说要叛逆，要打破常规吗，那你还穿着西装革履的站在演讲台后面作甚。 史蒂夫顿时如醍醐灌顶，悟了！ 这尼玛本来就是他十年后创出来的招儿，被全世界各种it创业者三四十年后学到滥。 让卫东根本不知道原创是谁，还拿来点拨史蒂夫。 剩下就没让大师什么事儿了。 本就是别人的招儿，最契合的就是史蒂夫这种气质跟表述节奏。 先看大银幕。 看戴米.莫尔那明显有点因为药物发福的丰腴身材，在广告中演绎看似全果的借镜展现。 让卫东是真的没看过货，随便点的照片，这尼玛都有点水桶腰了！ 但似乎北美地区就好这口儿。 大腚不错。 尤其是她那剪得超短的黑褐色头发衬托出雪白的身子，格外俏丽！ 让卫东对她的了解当然仅仅来自于那部《人鬼情未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拍了没拍。 反正不重要，知道对方是超级巨星有那份实力就行。 要求短发也是为了凸显那部电影里最经典的造型，用最佳状态来给苹果电脑铺路。 果然，那头精灵般俏皮的黑色短发，最大程度的衬托出戴米.莫尔精致的五官，无愧于后来能拿到好莱坞最高女片酬的容貌。 然后那双琥珀色大眼睛忽闪一下，就锁定在“茶色”新款上。 既能展现出自己的美色，又在画面中不会喧宾夺主。 这是需要功力的。 掌声一下就起来了。 这位还没红起来的女星，戏码到此为止。 史蒂夫自嘲：“感谢戴米莫尔小姐的演出，之前他们说让我来演，估计是达不到这个效果的……” 全场自然是一片哄笑。 在让卫东建议下，收起之前那种他很不喜欢的懂王讲话风，就得这种冷幽默的直男风。 史蒂夫自己都觉得好舒服！ 他本就是个超级直男，之前是被各种形象公司要求摆出才华横溢、年少多金的亿万富豪气质。 现在“做回”自己好舒服！ 笑声中开始坐在高脚凳上解释自己对电脑改变生活的期待，谈到上市一年后自己经常都在思考要为macintosh电脑带来什么改变，今天就是展现改变的时刻了…… 这时一束光打到旁边的台上，原来黑漆漆的旁边，居然有张小桌上摆着台茶色电脑。 比上回low逼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有逼格多了。 随手拿着鼠标“操作”，其实是幻灯片在电影幕布上展现屏幕上一本本“世界名著”的点阵图封面：“无数个夜晚，无数先哲的思想会陪伴我们去触摸那些深邃的灵魂，这样一台电脑，可以存储一千本书，而这一次我们开发出了全新的书籍阅读技术，并且附赠一百本我个人挑选出来最优秀的书籍……” 是不是有点后来音乐网站上列出个人歌单的味道，不光惊喜于附赠一百本书，还能跟偶像产生文学上的共鸣！ 看着大银幕上把磁盘插进去，就能列出十本书在上面备选，箭头选中连击，带着体字书名的文本就打开在九寸屏幕上了。 有点小，但这是从无到有的电子阅读体验啊！ 字体可调，单手轻轻敲击键盘即可翻页，嗖咦惹。 全场忍不住的哇喔…… 让卫东居然忍住了没说鼠标滚轮的事儿，老子回去做出来吓你们一跳。 接着是图片浏览器，虽然点阵图比较粗糙，但起码是彩色图片可以展现到桌面上。 史蒂夫就在这时候认真讲解了技术发展的洪流即将袭来：“目前旗市场上的20m机械硬盘大约是2000美元一台，而我们公司使用的企业级3.8g硬盘，单价超过十万美元，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这些价格都会被充满智慧的工程师们打下来！” “就像我希望电脑屏幕上可以出现这种精美绝伦的画面……” 就很明显，在苹果公司的研发中心，其实已经有带着显卡的服务器级别大型电脑可以装几千本书，几千张图，漂亮的表格，漂亮的书籍。 而这些卓越的工程师现在是不得不受限于市场成本，拼命要在市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尽量呈现最好的产品。 所以说2495美元的售价已经是良心付出，这次除了为新用户提供一百本书的免费赠送，还将提供两款趣味无穷的益智游戏。 所有之前购买过macintosh电脑的用户，也可以凭借质保书，到自己的购买店免费领取这份礼物…… 就像让卫东建议的那样，别在软件上盯着收钱，重点是抢市场占有率。 等看见史蒂夫在台上操作电脑，轻松的开始扫雷，全场果然不需要任何讲解，都能轻易看出来那些标注的数字代表什么含义。 史蒂夫再故意按照让卫东说的，毛手毛脚点错几次爆炸掉，全场都在着急，不如我来！ 据说好多购买茶色电脑的消费者，就是从这一刻忍不住的…… 这不就是后世那些手游、网游的广告视频套路，故意做得简单有趣却频频出错，急得网友自己上手，从此黏住开始氪金。 现在同样有效。 北美地区有六十多家电视台在同步直播。 等史蒂夫宣布偏爱传统外观（库存）的macintosh电脑现在可以立刻提货，并优先得到这一整套新款大礼包，而新款色将按照订货数量尽快抵达各州各市…… 全国各地的销售已经立刻开始飙升！ 其实就等于换了一拨人忽悠。 哪怕强盛如旗，也是两亿多人口的幅员辽阔超级大国，信息传播参差不齐。 都互联网时代都还有那么多人会网诈上当，更别提这会儿主要就靠电视和报纸传播信息了。 在全美各地都有小电视台，然后组成全国联网的几个不同电视网局面下。 故意换个跟上次不同的电视网，这消费群体就轻松筛选出来。 加上全新的报业集团选择，把一堆全新的信息散播出去。 苹果电脑轻而易举的在当场就收获了超过三十万台销售！ 因为之前那次发布会的用户问答环节，被让卫东要求改成了全国各州打电话来展示“大定”总数的演绎！ 史蒂夫坐在那，拿着一部这年头连旗都很罕见的摩托罗拉砖头机接听：“喂，什么？你们预定三千台吗？好的，印第安纳州三千台……” 后面大屏幕上的幻灯片立刻手写三千！ 台前安排的几部电话立刻此起彼伏…… 有助理拿着电话大声喊：“密西根州，五千台！” “佛罗里达要求订货八千台……” 一串串数字都现写上去，旁边还有不断汇总，又不断被擦掉重写的总数！ 两万、五万、十万的不断飙升，有些州明显是后悔了，又来补单。 全体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看得激动不已，我们是在见证什么奇迹吗？ 这也不算欺诈，的确是全国各地的苹果电脑大代理商们要货啊。 只是其中有些是史蒂夫的铁杆，肯定会跟着下注，有些是他劝说看看改进情况，有些是观望态度。 现在只要自己门店那边开始接到各种订货电话，有消费者上门，察觉到要大卖的苗头，自然都争先恐后的下订了。 因为史蒂夫稳稳的站在台上，强调所有各地区的订货都是按照这个先后顺序，调集补货！ 当总数冲上三十四万台的时候，连史蒂夫都难以掩饰自己的喜色。 去年他了那么大的力气研发产品，重金买下超级碗广告位，最后24小时引发抢购热潮也不到十五万。 现在这虽然只是内部不具备资金约束力的代理商订货。 整个北美地区对这台电脑的热度被撩起来了，明显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甚至整周、整月都会延续销售！ 秦羽烨也捏着拳头对旁边的让卫东耶！ 然后看见旁边的短发女郎，双眸发亮的看着他们：“祝贺你们，这是很了不起的成绩吧？” 那当然！ 销售业绩有提成，这怕是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吧。 (本章完) 第363章 关滤镜 关美颜 关特效 第363章 关滤镜 关美颜 关特效 连史蒂夫都确认，让卫东具有跟自己无比“契合”的销售推广天赋。 诚恳的邀请他留下来协助自己：“我可以拿苹果公司的股份给你，这里也能最大的释放你那些才华天赋，旗才是最适合天才的地方！” 如果没有最后这句，让卫东没准儿会狡黠的脚踏两条船，苹果公司的股份分一点，但我主要还是回国内去发展，有事儿您说话。 反而还更方便太平洋两岸奔波，经常出国玩呗。 可偏偏就是这句，让他笑了笑，瞬间收起这些个人享受的小心思。 脱口而出：“才华可以用的办法有很多种，我们俩二三十年后走着瞧？” 秦志明就以为他是不甘附属，转头还用了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皮特有自己的事业规模要推动，不可能把主要精力放在旗这边。” 如果这能打动，当时让卫东就留在hk跟他一起搞事情了。 秦羽烨好歹在内地生活了小半年，理解又不同：“他的意思是现在大陆的模式不同，不可能这样随便在海外拥有股份吧，但依旧愿意跟史蒂夫保持友好的合作关系，长远的看我们二三十年后一定会有共同的美好前景。” 俩翻译还争论起来了。 回到旗，史蒂夫肯定找了汉语翻译。 不知为什么，让卫东看见应该是这两年从内地出来的文化人，尤其还挂着什么精英人士特别牛逼强悍的身份就腻歪，话都不想多说两句。 所以还得靠这兄妹俩传话。 史蒂夫对天才就是充满了宽容：“那我们可以有哪些合作……” 其实这会儿戴米莫尔就站在大佬交流的旁边，从颠沛流离的穷人家孩子，甚至连初夜都是被老妈卖给隔壁肥佬的环境出身，她的私生活混乱是出了名的不遮掩。 但她跟那些浮沉在欲壑难填之间的无数美色不同，拥有无比强烈的向上攀爬之心。 哪怕为此付出一切都无所谓。 所以端住了美貌，站在旁边竭力倾听。 仅仅就是这么看着听着还不够，俩翻译争论的时候，她还满带惊喜笑容，伸手挽住让卫东胳膊，煞有其事的点头。 就好像她也在参与史蒂夫和这个东方小子的交流。 让卫东打算把胳膊抽出来，结果戴米莫尔也用了当初董雪莹那招锁技，更有瞬间的眼神哀求…… 都不用她说话，周围长短不一的各种镜头已经迫不及待的亮起。 让卫东还是能懂这种蹭蹭的招儿，反正老子不进去就行了，就没动。 所以这边争论几句他也没参与。 结果就是看他回头在跟女明星对视，史蒂夫都开口问了，居然硬生生的转过去对秦羽烨：“你能给我表述下吗？” 秦志明也下意识朝着中间挡了挡，跟妹妹形成关门夹击，给出这边的二人世界。 就那种兄弟在泡妞，我们都要赶紧打辅助的男人天生基因。 秦羽烨多敏感聪慧，笑得那叫个摇曳：“你们俩要不要这么明显，不会的……” 但是她也不给身后打岔，有点理解沈老三那种怂恿破圈的心态了。 的确，让卫东已经伸手戳秦志明的腰：“搞什么东西，赶紧收网收工，老子还要赶回去搞五一节巡游！” 好吧好吧，女翻译才连忙交代。 让卫东如数家珍：“第一，授权我能免费用你的系统，真的不白用，光是这么多人用，没准儿我们还能给你做出大量的软件支持，你现在的局面就是没有众多软件支持。” 史蒂夫也顿时忘了女明星，哇喔的小鼓掌：“对的！” 后世叫做软件生态，其实最早的端倪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群雄并起的个人电脑时代，所有电脑用的命令行模式dos系统都有好几个版本。 但基本上所有其他人做的程序都能在这些dos系统里面用。 苹果2型电脑畅销几百万台，也是dos系统，所以不存在软件支持兼容的问题，有数千家开发商、软件库纷纷参与。 偏偏就是macintosh电脑做了图形界面，意味着所有支持软件都要意味着选边站。 做了图形界面适配，那就意味着公开叛变ibm这几家巨头。 大家就退缩了。 所以整个软件适配瞬间萎缩。 这才是推出一年左右，macintosh电脑乏善可陈的本质原因。 现在新推出几个程序都能让macintosh电脑的使用场景丰富不少。 让卫东觉得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哪款手机没做好适配，支持软件少了销售都受影响：“第二协助我稳定购买6502芯片，我会发展出广泛应用你系统的学习机电脑，甚至能以很便宜的价格输出给你做市场推广，这也是进一步帮你获得市场占有率，如果所有人都用上你的系统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秦羽烨表情慎重的认真翻译了，还用眼神询问大哥你觉得表述对吗？ 所以说这种局面下，她那种从小被商业氛围熏陶的心态，又怎么会在乎莺莺燕燕，甚至觉得这才是我要的存在。 没想到戴米莫尔，也认真的听了。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居然也能透出智慧感。 她的美貌是既拥有欧洲人精致的五官，又具备旗人评判魅力女性的标准，时尚前卫又极富自由气息。 也就现在还没找到攀附的那棵大树，才没爆发出顶流的成色。 史蒂夫忽略东西方美色夹攻，全力思索两秒：“欧克！我答应你，但我要在这个学习机电脑里面占据少量的股份，我给你投资一百万美元。” 秦羽烨和莫尔同时惊喜小尖叫，还相互对视下，挽着人的西方美女稍稍后仰上半身，用望夫成龙的眼神看着让卫东，哪怕听不懂翻译说什么。 周围的闪光灯和快门声都连成线了。 全场高奏乐曲的氛围下，热烈的观众们正在退场，几人就在台边交流。 媒体记者好奇极了。 结果让卫东又出人意料：“漏漏漏，这个学习机电脑我不会给你股份，必须我独立的，但我可以把海外销售权卖给你，随便你用不用苹果的品牌贴在上面。” 怎么可能给你股份。 让卫东做这个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赚钱自己搞房地产不是钱？ 这是要带动国内计算机发展的事儿，哪怕让卫东不知道自己能带到哪个地步，但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港资、外资参与。 这尼玛是有数字研究所会参与的事情。 史蒂夫想不到他是在做国家级防御工事，还以为是商业壁垒，理解的好好好。 其他高层眼中，苛刻暴躁又喜怒无常的恶魔不见了，只有迁就溺爱。 所以说真爱是真的会卑微。 让卫东才有恃无恐：“第三就是我建议你在可能情况下，试着把部分生产交给我去尝试内地代工生产，这个我可以跟你合作公司，成本真的会降下来很多很多，你可以赚更多钱，我来适配你需要的做工、技术、产能，这就是我的合作要求。” 其实从头到尾这三条，每条都对苹果有益无害。 的确是天才提出的妙计。 史蒂夫终于展开双臂，紧紧抱住让卫东：“好！我答应你，我亲爱的朋友，现在我们可以庆祝了。” 很亲密的动作，甚至觉得侧面挽着的美人儿有点阻碍，想挤开。 戴米莫尔居然都没松手，表情调侃的让开点对秦志明露出个调皮俏丽的眼神，好像在说他俩不会是那样吧？ 就很应对自如，绝对不是这会儿她还被定为在瓶的傻白甜状态。 秦羽烨都没看抱着的男人，只盯着同类心叹学到了！ 因为又是一轮闪光灯和快门声。 结果让卫东不庆祝：“完了就走人，我真得赶紧回去，现在都二十一号了，我的动物园在一号必须盛大开幕……” 而且还要从东京辗转回去，他跟秦羽烨采买的东西还丢在田中那呢，国际航班更只能从平京或者沪海调转。 这几天时间很紧了，连东瀛的牛仔裤销售都没顾得上。 没想到史蒂夫听完翻译解释这个大佬才有的紧张忙碌日程，立刻摊手：“没有问题，我的朋友，我送你一起回去，现在该我用轻松的心态去看看你的表演了。” 让卫东吃惊：“你这边的大好局面，不赶紧收拾下？” 史蒂夫傲然的笑笑：“这种局面下，不更应该等着他们来求我吗？是我们力挽狂澜改变了局面，这不就更应该是我们掌握更大的主动权吗？” 他在这种权斗上已经打磨了好几年，比让卫东强得多。 哪怕还是很不耐烦跟那些职业经理人、资本方勾心斗角，但优势在我！ 让卫东也觉得学到了：“好，那就马上走，哦哦哦，秦大哥你留下来把牛仔裤广告发布下，保证我们后续销售？” 秦羽烨肯定把这话也翻译给史蒂夫，免得以为这边在蛐蛐什么话。 史蒂夫可能迅速衡量了下，发现小老弟是真的不眷恋在旗，立刻采用了跟港商差不多的招数，：“牛仔裤广告？我建议你们也用莫尔小姐来推广，她的效果肯定会更好，哦，待会儿你帮我给媒体宣布下我的决定，拜托了……” 后半句是给戴米莫尔的，说完就转头给自己的助理比划讲解行程安排。 戴米莫尔被天上掉下来的黄金机会砸得头晕眼，立刻绽放出最职业标准的发言人姿态：“哦，好的好的，皮特还有什么牛仔裤广告？我很荣幸能为你做出努力，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 站姿也立刻变成两人面对面。 她这个级数对体位啥的就太熟练了，如水眼眸一瞬不眨的看着，流露出让男人最心动的臣服姿态。 秦志明马上假装忙碌的嘟哝：“啊，我得去联系广告拍摄组，还有芯片得催着发货，牛仔裤……” 秦羽烨也眼珠子左右看看低声：“要不我走？” 语言不通靠肢体交流也没问题吧。 让卫东却趁着手部间隙，轻松走人：“行，你给她讲讲牛仔裤的事，老秦，这个芯片才是最关键的事，先零散搞点给我带回去。” 他是半点都没瞧上这款，比电影里的形象也差得太远了，你这关滤镜、关美颜、关特效的啥也没有啊！ (本章完) 第364章 少跟着烦人 第364章 少跟着烦人 让卫东的确完全不受任何滤镜影响。 就像他对史蒂夫，都跟面对港商没啥区别。 完全没有什么对乔教主、广告大师的景仰，大家合伙赚钱即可。 经历过四十年被人冷眼忽略的生涯，他唯一的内心短板可能就是那点年纪轻轻难以压制的荷尔蒙冲动。 除此外让卫东其实基本不谈感情。 从章兰芝到董雪莹，他都从未有过谈恋爱的环节。 直接干就是了。 大家都是因利而聚，不用那么矫情。 尤其是他刚试着寄存那么一点点感情和信任，又被推开。 那种心态变化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绝对跟普通小孩儿初恋失败的无力感大不相同。 更对仰慕自己财富地位的妖艳货色，正眼都懒得看。 所以戴米莫尔的牛仔裤广告拍摄，都成了秦志明来操作的事务。 让卫东压根儿没跟这位还未当红的女星有交流，陪了王者归来的史蒂夫乘机西去。 那些之前联手希望颠覆史蒂夫的职业经理人、投资方这时已经变成趋之若鹜的苍蝇。 纷纷开始转换嘴脸，私底下开始各种联络投诚。 还想跟着一起到东方去旅行。 十几座的商务机有点不够坐，那就调一架大点的来？ 史蒂夫对这种场面腻歪得不行，很有性格的让这些家伙自己把攻守同盟搞清楚了再来跟老子谈结果。 少跟着烦人！ 完全不把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放在眼里，也根本不在意你们要搞什么手脚。 老子绝对能控场的那种自信。 因为很明显，注塑改色而不是喷漆改色的外壳是这次“升级”的唯一成本变化，连双键鼠标都没加入改进。 但持续到全国各地的热销势头已经起来，三十几万的全国各地经销商订货，面对的都是各州电器商行、电脑专营店的抢购热潮。 只要随着大量交货还会持续上升销售。 更有无数“上一代”用户到店询问预定领取新软件和书籍。 实际上每张400k软盘的市售价格是一美元，而苹果公司的进货价不过几十美分。 十来张磁盘几美元，就能带来的“升级”体验。 改善产品口碑，消除销售顽症。 以前事事都讲求高端局的史蒂夫，绝对打不出这种斤斤计较的翻身仗。 收益回报非常大，股市上也会对这种改变给予信心支持，股价水涨船高就是对史蒂夫最大的支持。 所以飞回东京的路上，史蒂夫全都在兴奋的跟让卫东复盘这次得失，探讨新产品的改进。 让卫东觉得还不如秦志明跟着一起斗地主呢。 顺便赢个几万美金不香嘛。 秦羽烨打牌技术太菜，都不想带她玩儿。 结果再到东京，这边的总代理簇拥登机一片叩拜，跪求发货。 之前的广告之后就卖了两万来台，现在又出现“升级款”，自然带动热潮狂销。 当下秋叶原最火的电脑销售必然是macintosh电脑。 本就是旗爹的名牌，又有史蒂夫的偶像加成，现在旗都热捧的产品，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吠声一片。 到处都是好评、喜提电脑，热烈期待新款礼包的体验。 让卫东借着叫老高他们几个过来坐飞机，田中安排人手把之前的各种行李采购品送过来的时间段，才在贵宾候机厅给江州市里面打电话汇报这事儿。 除了没有签证，绝对算是西南内地第一次有外国专机飞抵。 如果不提前汇报下，怕是一路上会经过无数高射炮和防空雷达的默默注视！ 谁要是立功心切那就大条了。 而且迄今江南经开区，作为内地第一处改开前沿试验田，只说接受港台同胞、海外侨胞投资。 让卫东在平京住的那家涉外酒店，也是华裔侨胞来投资的项目。 这纯外商几乎算是第一遭。 所以他推得很干净：“先来看看，是他主动要求来看看，我可以保证完全服从安排，是华尔街上市公司创记录的电脑公司，最被资本看好的计算机公司……” 故意重复的话语，肯定让市里面一听就懂。 西山大厦的建立就是在计算机研究所的搬迁计划上，现在已经报到了市里。 这时候能勾搭上世界最先进水平的电脑公司，让卫东的用意可想而知。 马上点头：“好，我来向上汇报解决所有问题，你稍等下。” 这就是主政一方的魄力所在。 是循规蹈矩的生怕出事，还是抓住机会就全力支持承担风险。 带来的整个改开气质都会迥然不同。 计划单列市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独特性。 这边秦羽烨欣喜的接收了两人七八口行李箱，又拿了田中带来首批已经被一抢而空的四十万美元牛仔裤货款，趁机兴奋的跑到机场免税商店去买买买。 老高带着五位在机械厂干得天昏地暗，甚至还拿了一笔劳务费的机电专家赶过来。 立刻被资本主义的巨大差距清洗了灵魂。 他们在东京郊区卫星城的城乡结合部呆了半个月左右，已经有种觉得看到gc主义社会最高形态的美好。 没想到在富豪层面，那不过是穷人的小确幸。 专车把他们送到跑道边，精致小巧的喷气式商务机停在小楼旁，漂亮恭敬的地勤鬼子妹小碎步弓着腰陪着他们登机。 然后看见他们的头儿，正大咧咧的跟一堆洋人挤那开会，还兴高采烈地点了老高过去斗地主！ 田中打牌的技术也太菜了。 这简直有点颠覆大家从小接受灌输的要跟资本家势不两立态度。 帅大叔已经兴高采烈的拿到了每月五万条牛仔裤配货保证，而且随着新款改进，还能再争取朝着八万条提升。 而东瀛电脑总代则从史蒂夫那确保了首批五万台的配备。 让卫东趁机拿这事儿宣传了一波：“看见没，只要搞定技术和设备问题，我能几乎无限扩张来满足产能，目前单日过万条牛仔裤的产量，还要加上北美地区供货，我们每个月要提升到五十万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电脑也应该如此。” 就翻译有点烦，认真的提醒：“国外厂商的要求很高，大陆落后的生产规模无法提供出高质量的产品，尤其是高规格的电脑设备……” 让卫东看了眼这个出国好几年的高级知识分子，毫不犹豫的马上叫她滚蛋：“你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语言翻译，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商务洽谈中掺杂个人见解，而且你那些所谓的见解都带着你的成见，改开局势下每一天都在日新月异的变化，我听不得这种自以为是的话语来抹杀无数人的努力，所以现在就给我滚下去，我不允许你跟着回国，你只会是我商务活动中的一根毒刺！” 史蒂夫旁观了让卫东罕有的发脾气，当然也不问为什么的解雇人手，自己坐航班回旗吧。 他真想知道，有的是机会回头得到份报告。 秦羽烨没准儿就是得到了旗助理们的回报，才提前满载而归。 工作人员用小推车送来登机的采买品，绝对是她长到十八岁，采购最尽兴的一次。 笑逐颜开的登机后先给老高他们每人都有套从随身听到电子表、西装、领带的出国礼物。 再给让卫东显摆为江州各位买的礼物，时装都有七八套，化妆品保养品更是一大箱，随便你拿去怎么送。 孩子的玩具、童装，单反相机，各种小型家用电器，外加各种东瀛土特产，总计怕是有十万美元！ 这是把人跨国公司的商务机当运输机在用。 瞬间抹平还有点气咻咻的少年郎。 反正让卫东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那么大的火。 哪怕他知道在这个层面，这种偶发的失态很不划算。 但就是忍不住发飙。 可能是想家了吧。 这时得到地勤捧着拖了好长电话线的话筒过来奉上，市里面已经搞定了所有环节，给出了指定的线路和联络呼号，叮嘱千万别飞错。 让卫东才赶紧催促上路。 甚至一直靠在驾驶舱边督促联络工作。 确认跟能够外语交流的空管对接上，才回来坐下，还让老高去那边随时待命。 史蒂夫都没跟自己的几个助理开会了，全程观察他：“很危险吗，我听说是非常封闭的局面。” 秦羽烨就不会自作主张回应，忙着在那低头分化妆品顺便传话。 让卫东十指交扣在小腹上，扭头看看外面云海：“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合法飞过这片区域的第一架外国飞机，曾经从这里飞过去的，都带着炸弹去轰炸，死了很多人，所以危险的是外来者，那是片非常爱好和平的地方。” 史蒂夫看出来了：“你对自己的家乡、国家充满了感情，这就是你对刚才那个人的态度原因吗？” 让卫东想了想点头：“她没做错什么，谁都希望能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才不虚度此生，但不要嫌弃和背叛那些还在努力改变的人。” 秦羽烨抬头专注了。 让卫东也对外商前所未有的认真：“也许你是商人，只看重自己的产品，只在乎利润，或者更高级点在乎给人类带来什么，我很简单，力争让我能带动的人过得更好，这才是证明我不虚此生的意义。” 史蒂夫好像这才触碰到了天才的内心。 (本章完) 第365章 主公可千万别犯原则错误 第365章 主公可千万别犯原则错误 还幸好是十几座的小飞机，恰好能降落在较小的半民用机场。 不光沈翠月调动了罕见出门的四辆进口suv，和凤雏一起来接机。 市里面的电视台都摆开了摄影支架，稳稳记录下外商破冰之旅的抵达。 那位经常打交道的秘书长跟经开区的唐主任也作为官方代表在现场迎接。 还有少先队员献呢。 这简直耽误了让卫东偷偷把那么多采购物品装车。 路上他就纳闷秦羽烨你带这么多东西，不算是走私吗？ 简直就是抓住江州机场现在没有海关设置吧？ 港妹接触不多，但史蒂夫那边的人就太清楚了，这种商务机直接降落在旗的各种国际空港外小机场，都是机长暂代海关职责。 这点东西分摊到双方十多号人也不算啥。 连老高都说回国行李超标的事情，他们也见得很多，只要不是批量进货倒卖，这会儿也不那么较真。 好吧，本来要找伍曦通融下的通关事宜也变得简单了。 三台不同型号的苹果电脑，之前在秋叶原购买的一台松下笔记本电脑，两台红白机，一台摄像机，五六台不同档次的照相机，外加微波炉、随身听、录音机、电饭煲、电吹风、热水壶、小音箱，林林总总的一大堆。 直接能装满俩suv放平后排的车厢。 让卫东也在官方寒暄的“仪式”后，带着秘书长和唐主任欣赏了这些拆了包装的物件：“跟牛仔裤一样，除了开发生产出我们自己的同类产品，也尽量争取能够获得出口销售的创汇机会。” 秦羽烨悄悄一个眼神，沈翠月就心领神会的示意狗蛋他们，把那堆衣服、化妆品、土特产搬上红色小面包车，再把老高他们接走。 让卫东难得开了那辆银灰色的丰田兰德酷路泽，带史蒂夫先直奔动物园，没啥原因，就因为顺路。 这边还能先经过十里钢城，哪怕也是三线工厂那种垂垂老矣的陈旧风格还有点尘土喧嚣。 但起码呈现的是工业化城市风貌。 而不是非洲和南亚那种农业化状态。 史蒂夫肯定有点意外的观察着外面场景，不断询问这是什么那是啥。 秦羽烨和秘书长就坐在后面，翻译和旁听。 个把小时抵达热闹非凡的动物园大门口的时候，让卫东都忍不住泛起点得意。 明显是刚刚完工的塔楼、城墙造型大门。 已经带着迪士尼乐园缩水版的特征。 更是引得好多市民感觉是特意跑过来看热闹。 秘书长也吃惊：“这就搞好了？改变好大，效率很高！” 开玩笑，商业经营场地那都是天天要算绩效的。 反正工程兵已经全部撤离了这边。 自家车辆肯定能进入，沈翠月探头看看电视台又在架机器，就叫了狗蛋他们先把装满东西的车开回厂区那边去。 不跟着在这边扎眼。 但董雪晴还是连忙挤上秦羽烨的座位边，开始介绍自己的地盘：“基本的一期清理改造已经完成，等到五一节展现给全市群众后，陆续展开第二期，右边，走右边，嘻嘻……” 忍不住开心。 寻常车辆肯定不能在动物园行驶，平时让卫东他们也不开车进来。 现在带了宾客直奔两座山之间的三湖区。 就当初让卫东和小姨子吃冰淇淋的那块地盘，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色彩缤纷的冰淇淋屋、小面馆、饺子馆、肉夹馍店、烧烤店。 但更显眼的就是那一大片覆盖了两座山头间的大篷网。 因为钢丝、铜线、塑料等各种材质稀缺，采用电木编织出来的效果，比想象中密集点。 造成整个一千多平米的“山谷”光线暗淡不少。 反而有种密林蔽日的气势，覆盖包围的也都是参天大树，结成一板板的“电木网”扣接起来后就像搭了个超级巨大的网状帐篷。 现在已经挤满了游客。 董雪晴连忙分发员工证和嘉宾卡可以挂在领口，这是让卫东的老本行，在厂区那边也这么干。 不光看着很正规，也让参观嘉宾很方便，每天来取经访问的各方人士都赞不绝口。 但现在的称赞肯定都是眼前鸟儿天堂。 穿过十几米长的“隔离通道”，走进二十多米高的大帐篷里，马上就能置身于鸟语香中，甚至有点吵闹。 各种色彩鲜艳的红腹锦鸡、白鹤、灰鹭、孔雀、黑白天鹅……就随意散养的走在步道上，停在树上，时不时的有什么漂亮的身影就从头上飞过去！ 这种前所未见的“超市风”沉浸式游览，肯定让游客惊喜得大呼小叫。 然后不少工作人员就得疲于奔命的强调不得触碰，不得投食，不得惊吓。 但总体秩序还不错。 都不用让卫东废话了，秦羽烨直接骄傲的给老外显摆：“皮特自己的，他建设这也是为了让市民有更好的体验，我们这次认真参观了圣地亚哥动物园，会把里面很多优秀的细节借鉴过来用。” 秘书长都快把外商忘了，开心的鼓掌：“很好，很有特色！市里面把动物园承包给你，还是有人持不同意见的，但现在看起来你确实了很多心思，想了很多办法。” 让卫东不贪功：“是工程兵建设队伍，是我们动物园改制的队伍和动物园上下一起努力的结果，希望五一节呈现出更完美的场面给人民群众。” 还指了指自己小姨子，表示她的努力没白费。 凤雏就更骄傲的挺胸仰头，啥都没有，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显摆的。 不过她明显是经常来，有些鸟儿似乎都认识她，还朝着她肩头扑腾呢。 让卫东琢磨要是掉坨鸟屎就好玩了。 秘书长的潜台词是：“那么准备在门票价格上做什么调整呢？要考虑到人民群众的经济承受能力啊。” 全国动物园基本都没咋改制，有个主要原因就是这属于林业部、园林局下属的公益单位，就跟邮局一样是国家兜底的动物保护等职能的专业单位。 所以价格比后来同期那些民营的动物世界、野生动物中心都要便宜些。 结果听了让卫东的回应意外又惊喜：“为什么要调整门票价格？还是五毛钱的门票费，按照互……生意经，应该是尽量便宜的吸引大量游客来，形成流量热点，然后大家能消费多吃点这些饮食，多在门口那一系列的商铺买些动物t恤啥的，这些商业运营赚钱才是大头。” 这就是后世的新思维。 秦羽烨同样翻译转述给史蒂夫，殊不知这种把用户圈进来，然后雁过拔毛的生态圈生意，就是史蒂夫后来集大成！ 他顿时听得仿佛触动了基因，眼睛亮得吓人。 其实大张旗鼓钱修缮的就只有鸟山，其他全都仰仗机械化工程兵队伍。 除了极少数地方水泥修补下，大部分都只是清理清洗。 各种机械设备上阵，效率高得不是一般般。 譬如他们用那种工程级的大型空压机，带动高强度水枪，挨着把整座动物园那些布满青苔、岁月留痕的老石头、旧围栏甚至陈年水泥路面，都清洗一新。 后世小视频也颇多这种清洗赛道，很解压的。 显着整座动物园到处都崭新！ 秘书长还以为了多少钱，赶紧再鼓掌：“卫东你这个表态就太让市里面觉得欣慰了，交给你才是正确的选择，五一前市里面各大班子都会来站台，这也一定会是江州市体制改革、行业开放的标杆模范。” 让卫东哪里在乎得什么标杆模范，但能得到市里面的关注照拂，确实也更能方便做事：“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秘书长就满意的透个底：“那我先回去汇报，你接待好外商，然后再来当面汇报下国外的工作，这样更能让领导清楚你的工作进度。” 于是赶着回去报喜的他又恰好没看见驱车越过园区门口的商业街，也没看见园区最深处的建筑工地进度。 开工两个月的宿舍楼已经有三四层的底子了，让卫东吃惊这么快？ 好几处都在施工，又在地产公司当顾问，他已经算是半个地产行家。 按说这种带电梯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建筑，施工时间都得整年以上。 明显主力守在这边的老耿很坚定：“你走后没几天，我从央报头版上知道鹏圳有支基建兵兄弟部队，创下了三天一层楼的特区速度，立刻要求在整个队伍开展了比学赶超活动！” 让卫东连忙哎哎哎：“不用不用，我们不急这点时间，鹏圳是要赶着出业绩，我们这保质保量的稳步前行就好。” 老耿匪夷所思：“当然是要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技术攻关，挑战难度，提高效率，我们是获得了全军嘉奖的英雄团……” 让卫东瞥眼后面跟着的老外，压低声音：“经开区那片新的西山大厦，地块勘察施工准备怎么样，这次我们又搞到些钱，可以动工修建了。” 自从听说后面那几个外国人来自旗，老耿表情都严肃得很。 现在也坚持保密原则，准备示意几个附近的战士，先把这几个米帝分子架走！ 让卫东又得拉住他：“不用不用，这是来做生意的商人。” 老耿满眼都是：主公，你可千万别犯原则错误啊。 (本章完) 第366章 这真不是楚王好细腰 第366章 这真不是楚王好细腰 的确，这会儿升斗小民最容易犯的原则错误，是经济上割尾巴。 带头人物们就要注意不能跟外国扯上关系。 收听境外广播都是挺严重的事情，可以报警揭发。 让卫东这带着招摇过市，老耿简直觉得心梗。 毕竟过去他们付出了几乎半辈子的代价，甚至还牺牲了不少同伴的生命，就为了抗御防备米帝。 现在居然要笑脸相迎，太颠覆信仰三观了。 好在让卫东也没啥谄媚热情的姿态，才让他没那么难以接受。 史蒂夫确实全程像个挂件似的，带了俩助理跟让卫东后面东游西荡。 体验这种不以他为中心，却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好奇围观场面。 江州实在是很难见到洋人。 但就像让卫东说的，几乎全都带着朴实的松弛笑容，挤在路边伸长脖子吃瓜。 还几乎人手一个爱克斯相机，随时都能神出鬼没的举起来咔嚓。 有个外国助理忍不住嘟哝：“我们这是动物园的新展览项目吗？” 秦羽烨听见马上笑得风情摇曳，她刚从洛杉矶到东京，还赚了不少钱，自然身上都是新款时装。 亮黄色长裙，黑白横条纹t恤，外面罩着米白色小夹克，脖子上还有条据说八百美金的五彩斑斓丝巾，跟提着的橙黄色名牌包包上系的丝巾还呼应上了。 在几乎全都是深蓝、浅蓝、白色穿着的人群里，天然成为焦点。 现在更把目光吸引过来，连洋人都没她显眼。 董雪晴本来在给让卫东挨着讲述各种动物的情况，听到后面风铃般的笑声，偷眼看了羡慕：“好漂亮。” 这谁都能跟风月片女王比吗。 而且这次去拍了广告，秦羽烨明显就像小孩子尝到五味体验，打开了新世界般又顾盼生姿许多。 让卫东和稀泥：“新衣服嘛，都有都有，晚上下班回去跟你姐分着都能穿……” 又觉得这么说好像哪里不对：“你还不是能跟老外交流，下次你出国出差，自己买。” 董雪晴嗔他眼：“沈老三把衣服箱子都搬走了，我跟姐姐还不是穿她挑剩的！” 让卫东笃定：“不会，她不是这种人。” 董雪晴都会哼哼了：“哪种？她这种吗？” 就一定要把外面的女人跟家里区别开。 让卫东借着拐弯才瞟了眼，顿时有灵感：“啊，我跟你说，这次在洛杉矶的动物园看见老外都很擅长做那种五颜六色的招牌，充满童趣的立在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董雪晴看眼五颜六色的港妹，想象把她戳路边当指示牌，也马上乐不可支。 差点伸手要抱姐夫了。 还好前面就是虎舍，马上得意的去抱出里面的小脑斧，跟个大橘猫似的显摆，气得旁边笼子里虎妈嗷嗷叫。 终于把周围所有目光才吸引回来。 秦羽烨当然眼热，热烈的过来我也要抱，还指使让卫东给她拍照。 有意无意的显摆这些天我们都这么过。 凤雏眼珠子偷偷一转，不动声色的还了虎仔带着往象馆去。 让卫东看她翘屁股就知道她要搞恶作剧，不但不制止，还假装给史蒂夫比划，分散了港妹的防备心。 果然等vip贵宾能靠近象栏，拿水果逗长鼻子伸出来卷取的时候。 董雪晴假装娴熟的抱了象鼻子贴脸亲热抚摸下。 秦羽烨连忙我也要，我也要的贴上去，凤雏赶紧闪开。 那象鼻子的温顺耐受度就这么几秒，还被抱着贴着马上不耐烦的卷起来盖住了港妹整张脸喷鼻涕…… 可怜秦羽烨，从亚洲妖艳到北美，又一路美回来，这下发出的尖叫声简直响彻整个动物园。 怕是过了好几年，江州动物园的猴子们都喜欢使劲捂耳朵表示那次受到了惊吓。 董雪晴看姐夫哈哈大笑，才得意又满足。 史蒂夫都看出来这局面了，只觉得天才被女色耗费了多少心力啊，可惜！ 想给让卫东谏言，可恰恰俩能翻译的都是妹子，没法传递。 让卫东则趁着港妹洗过脸都有心理阴影的要回去做全脸spa，那就转移到厂区吧。 在经过宿舍区的时候，秦羽烨连自己的工厂都顾不上介绍，下车回家敷脸。 剩下都是董雪晴担任翻译了。 史蒂夫这才终于觉得遇见个标准的翻译。 让卫东说什么，立刻原样传达，他的表述，凤雏也力争精准的表述。 四阶工厂的施工进度明显放缓，除了面积在成倍增加，施工单位被抽调到其他工地，也是目前厂区需求没那么迫切。 但气质规模已经能鹤立鸡群。 别说江州，沪海平京这会儿的城市建筑都是灰扑扑的一片低矮旧楼房。 这座旧工业城市更以破烂的吊脚楼著称，从动物园辗转长江大桥抵达江南区的路上，各种依山而建的破旧城区都让凤雏介绍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然后陡然出现的崭新厂区，包括旁边整齐排列厂房的港商工业园区，都呈现出强烈的时代新貌。 所以让卫东带着这两三部车，先到港商厂房转了转。 这一个月恰恰就是休闲服饰、西装、女装和童装、以及小家电厂调试投产的重要节点。 让卫东也算尝试了下全都交给港方人手跟自己下属打交道的状况，连可以作为缓冲的港妹都被带走了，看看到底有什么情况。 结果池世明恰好把这部分承担起来。 除了协助把园区剩下的厂房完工，自己带队展开了港商园区的办公楼修建，也算是亲自体验了土建全过程。 现在也在这边带领办公，欣喜又细致的带着参观了各条生产线。 港资标准的工厂建设，比让卫东他们之前搞的又要先进完善许多，已经有三四千人分属在几家厂做工。 统一的牛仔布衬衫工服，女工还要戴工帽、袖套的产线，看起来就很正规。 关键是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给史蒂夫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像自动化程度不算高？” 让卫东这趟出国观察也有比较到：“嗯，东瀛工厂看到的是能用机器就不用人，硅谷那一带也是这种风气，但到圣地亚哥动物园那边靠近美墨边境，似乎就大量运用中南美洲劳动力，我们这里也一样，首先是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帮助更多人改变生活，自动化程度反而放到次要的位置。” 史蒂夫不跟他探讨这已经涉及到社会学、政治学等领域的争论，关心自己的产品改进：“你说的塑料厂呢？” 让卫东怎么可能把他带到三线厂去，那才是颠覆所有人的信念，说不定真的是犯错误：“在一百多公里外，规模情形跟这差不多，我已经要求尽快送样品过来，但肯定所有厂区、产线都得新建，因为目前都有自己的生产任务，供不应求的生产量。” 的确，打通销售渠道的最大优势，就在于让卫东推动的这些厂家从投产就不用担心产品滞销。 在这个其他国营产品还要凭票供应的物资稀缺时代，降维打击的销售公司能把所有一切都轻易卖出去。 而且可以迅速上量。 休闲服饰厂就趁着夏季即将来临，在拼命扩产制作t恤，每天已经可以达到约三万件的规模！ 池世明介绍江州缝纫机厂已经过来考察学习，争取尽快配合仿制这种从hk送过来的二手工业缝纫机，这样后续就不用全得从hk引进，因为粤东地区开厂的风潮已经让整个hk的类似工厂都在北上，二手设备已经越来越紧俏。 他跟董姐汇报交流后，决定还是在本地开发这种设备潜力，厂家本来觉得只为你们这点量开发有什么意义。 直到过来参观了两座园区的生产规模，展望了整个服装产业都会蓬勃发展的国内设备稀缺。 才激发出开发新品的动力。 hk仔甚至有点忿忿：“当时真的想干脆把他们收购了我们自己干，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时代！” 让卫东满意他的紧迫感：“不是谁都像我们这样能看到先进地方的样子，晚上叫上你的伙伴一起吃饭，动物园那边需要搞个商贸公司，需要有人手来担当，业绩可能会很重要。” 池世明意外了下：“不是董小姐在负责么。” 让卫东已经有了新思路：“她可能得从动物园调出来去负责西山大厦的计算机产业，毕竟我们所有人里面真正懂点电子技术设备的就是她，那可能才是我们各种赚钱生意都要支持的核心。” 池世明吃惊：“要这么多生意都来支持？” 让卫东只是听说电脑行业很耗钱，也没概念。 但是很坚定：“你看看跟我来的外商，卖电脑的大老板，自己公司的私人飞机来来去去，以后是电脑时代啊，我可没听说什么时候是房地产时代，所以我们要全力以赴的抓住这个浪潮。” 池世明才轻轻点头说好。 不过直到晚上在江州饭店宴请海外客商，让卫东才看见池世明那个一直在后面服装、家电市场做小买卖的伙伴。 居然也是个颇为俏丽的少妇！ 咱们两兄弟的择偶标准都这么一致吗？ (本章完) 第367章 游戏兴国？ 第367章 游戏兴国？ 史蒂夫直到走进三阶三楼那个四千平米的挑空半空楼层，才基本确认让卫东有多大的规模。 卫生巾厂目前已经有七八千员工，加上牛仔裤厂、印刷厂、建筑工地上的人手，甚至有远处已经搭建成临时板房的工程兵“营地”。 上万人在这十万平米的厂区工作生活。 去年营收十五亿美元的苹果公司，都没这么多员工。 而这还不包括让卫东所说的商州工厂、西山厂，和他的销售主力团队。 可让卫东只在这里有个简陋的总经理办公室。 简单低调的开了两个工作会议。 先确认目前牛仔裤厂要扩充产能，把外贸时尚款的生产比例保证在每天五千条左右，满足东瀛和旗的外贸销售，并且要在沪海成立完整的外贸公司，把各种报关、清关、交接货物的工作完善起来，正在外面巡视各销售分公司的吴生云可以先试着着手。 接着是六阶厂房建设可以减缓甚至暂停，把主要建筑精力投入到旁边的宿舍区，力争先把八层楼的砖混结构集体住宅完成，应对可能马上又要展开的西山大厦建设。 流金商贸大厦、动物园宿舍大楼、西山科研大厦，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二十多层高楼建筑。 在目前还根本没有同类大厦落成的江州，让卫东居然敢同步推动三处建设。 在场的管理人员们既振奋又压力巨大。 让卫东的确是迫于无奈的搞房地产：“施工由老耿全面掌控，池世明负责地产规划、进度、立项等各个环节，我们搞建设不是为了牟利，而是这个阶段必须要有足够的高楼大厦来满足优秀人才的住宿、研发、商业机构的办公，所以请各部分开源节流，全力支持地产建设。” 敷了张面膜就赶过来的秦羽烨带头鼓掌支持。 现在她才是现金大户，而且还是极为珍贵的外汇大户。 蹭着苹果电脑翻红的热度，每个月在东瀛有五万条牛仔裤的出货，哪怕田中那边卖四五十美元一条，这二十美金的到岸价格还是能净收百万美金。 国内外贸行业都罕见这么高的利润卖价。 更不用说戴米莫尔的牛仔裤广告也推出后，秦志明说之前拖欠他六千万港币的老客户，都在找他希望恢复交易关系。 所以代表卫生巾厂生产的沈翠月都跟女港商沆瀣一气亲密得很，愿意先输出部分优秀的工人给牛仔裤厂。 港商经理看着旗著名的it商人都坐在让卫东侧面旁听，恨不得赶紧把消息回报给老亨他们。 他们也想跟着打入旗市场赚美刀啊。 于是直到晚餐时间前，让卫东驾车前往颇具历史气息的江州饭店，才跟史蒂夫有了交流。 他还以为这货只是跟着送他回来，顺便到内地看看，差不多就该撤了吧：“我还有两三处类似规模的工厂，分别是食品、卫生巾、相机、收录机的生产，明天就能看到各种注塑和钛合金样品送过来，我不需要对你吹牛，那都是我自己的生产厂，能够最大限度的控制成本跟质量，协助你降低产品成本。” 史蒂夫很意外让卫东离厂居然开了辆很平民的小面包车，反而是港商经理的丰田冠，池世明带着旗助理们的三菱帕杰罗跟在后面。 所以他反复打量这简陋到破的小面包车，都有点心疼天才了：“你……这是在苦修吗？” 沈翠月果然没自己挑拣时装、化妆品、保养品，而是先把所有电器、电脑在办公区摆了个台子展现出来。 反正每天都有参观团、考察组，派专人守着这价值十来万的东西。 然后把衣服化妆品之类搬上面包车，自己在后面悠然的分类，童装、男装、女装总能区分吧。 秦羽烨忍不住要给她提示哪几件特别贵，哪几件适合年纪大…… 其实她们才都是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区间，哪有这么大差距。 反正要把战线拉出来。 于是现在听到史蒂夫的话语，凤雏还得回头跟港妹交流拿不的确的单词。 让卫东挺自豪：“可能你没见过穷人，你的公司周围也没穷人，体会不到我这种能够改变周围那么多人生活的成就感，两年前我还是个很穷的家伙，我很清楚穷困会带来什么，所以现在能带领这么多人去改变，很有意思的。” 没想到史蒂夫回应：“我见过，十年前我去印三朝圣，剃了光头徒步穿越喜马拉雅山，在一个马铃薯农场的土坯小屋里住了一个月，用苦修的态度审视自己的人生。” 别说让卫东吃惊，仨姑娘都吃惊，男人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成长吗？ 史蒂夫能成为世界顶级大佬，果然非同凡响：“那段流浪的日子，我被随处可见的贫困和自己体验到的苦难所困扰，也恰恰是在那个阶段重塑了自己的人生信念，从精神到实践，微妙而重要的转变。” 让卫东几乎听出来一种类似自己重生的蜕变。 在嬉皮士生活中嗑药、滥交、写诗、泡妞中的男人就这样找到了方向：“那是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也许托马斯.爱迪生对改善世界的贡献比卡尔.马克思和卡洛里.巴巴加起来还要大得多。” 就很有趣，除了江湖妹茫然不知，其他三人包括让卫东，都是只知道其中两个名字。 爱迪生、马克思和卡洛里巴巴是谁？ 秦羽烨恰恰要问马克思是谁：“印三大师很有名的，hk有不少他的信徒。” 史蒂夫耸耸肩：“也是我朝圣的目标，不过在我徒步抵达前就去世了，也许这就是他给我的指引。” 让卫东恍然：“一个能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科学家、发明家，好像还是实业家吧，更能改善世界？” 史蒂夫点头：“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改变不了的，更有无数的世界变革、zz动荡、宗教信仰的博弈，但从始至终，像爱迪生那样去改善世界，就能超越这所有的纷扰，屹立其中。” 看过六十年的岁月变迁，让卫东真的能听懂这番话。 人生于世，是那么渺小，却又能那么伟大。 提到的这三个名字，应该代表了三种不同的成圣之路。 恰恰爱迪生这条路才是最现实的。 十九岁，史蒂夫也恰恰是在十九岁悟到了这个人生真谛，回到旗就创立了苹果公司，五年后就在华尔街上市。 让卫东现在有点确认，应该就是这个看起来相貌平平的白人男子，塑造出了那个后来超级巨无霸的苹果。 唯有这样的人，才会成为引领时代的主公。 只不过他的内心，一点纳头就拜的心思都没了。 哪怕对方悉心招揽，财大气粗，更有去旗享受最美好生活的前景。 都打动不了让卫东了。 相比两年前，懵里懵懂的站在篮球架下，茫然不知所措的只想找条大腿抱。 现在他已经决定自己来做大腿了。 再牛逼的人物，一路学习汲取便是。 所以在江州饭店的顶级美食，也就三百多块钱一桌，招待了国外客商，光是素菜也能摆平没见识过中华小当家的史蒂夫。 让卫东只来得及抱抱董雪莹跟孩子，先得连夜去市里面汇报。 这是个态度问题。 果然这边也等着呢：“听说是代表了最先进电子计算机技术的公司总裁，能给国内、江州带来什么样的投资变化吗？” 让卫东拎了套那个红白机，还有台东芝笔记本和苹果2型电脑。 警卫人员帮着他搬来放到会议室的桌上。 “这个游戏机60美元，这是目前最先进的笔记本电脑t1100，售价1900美元，而苹果公司之前最著名最畅销的苹果2型电脑1300美元。” 在场人，都竭尽全力的想看懂这仨玩意儿有啥关系。 所以说还是得出去看世界，不看到实物，让卫东开了天眼都联系不起来。 现在就神奇而精准：“你们看这台笔记本电脑，标榜的是可以扣上显示器，然后拎着到处走，随时能在家里和办公室处理工作，可实际上把这块显示屏拆了，就是苹果2型电脑……” 作为全世界第一台商务电脑，东芝t1100定义了笔记本电脑，从此都得是掀开显示屏的结构。 但受限于技术水平，这个显示屏是从一半的地方掀开，于是自然就是个85键键盘大小的低矮宽屏。 背后还有一截机身。 不知道欧美东瀛的技术专家们有没有这种反向思维，反正让卫东一看就发掘出奥妙点，这台笔记本电脑后面那截机身，可不就是苹果2型电脑用来放显示器、或者小电视的位置么。 把键盘和机身做成一体，就是早期电脑的常见样式，可能东芝t1100都还没意识到自己仅仅加了个液晶屏便携，已经开创了另一条赛道。 现在看他拿手遮住东芝笔记本电脑，对比旁边没显示器的苹果电脑，几位都默默点头，但还有点疑惑，计算机科研是用这种看起来像的方式搞吗？ 再不懂科学，也觉得你这个有点太玄学了吧。 不过说起来这几年国内也特别讲玄学，譬如气功带头的还是火箭大佬。 所以都能我们不太懂，但竭力去理解的倾听。 让卫东却再拿过那台六十美元的游戏机：“实际上这里面最主要的运算处理器芯片是一样的，电子结构也类似，这台游戏机连上普通家用电视就能玩电子游戏，其实也是种计算机程序，然后遥控手柄就是键盘输入信号，这就是我为国内找到的计算机普及，以及产业发展道路，生产大约在两三百元的学习机，用学习机来给全国的青少年种下学习电脑的种子，也靠学习机来让国内电子产业跟着世界先进水平追赶。” 希望不要走成游戏兴国吧。 (本章完) 第368章 两个半边天，就是遮天蔽日 第368章 两个半边天，就是遮天蔽日 核心关键肯定不是游戏。 如果没有五机部硬要把西南计算机研究所，跟西山总厂的合并捆绑起来。 让卫东绝对不会涉足电脑行业，也不会去世博会上翻看那台苹果电脑，当然也就不会跟史蒂夫扯上关系。 但这种走学习机之路的念头，在去世博会前就确认了。 哪怕让卫东记得，九十年代的学习机好像只是昙一现，但在经济匮乏的八十年代，广大青少年还只能在街头书摊位租看小人书的现状下，这种过渡性的产品，绝对能启迪好多人对电脑的基本常识。 因为苹果2型起到的就是这个用途：“这台1300美元的初级个人电脑，据说已经是旗全国半数中小学的标准配置，经常有句话，赢在起跑线，在电脑时代刚刚开始的时候，这就是起跑线。” 市里面已经在凝重点头：“那你要什么支持？” 谁都没想到让卫东说：“首先我要市里面帮着掩盖这个真实目的……” 在场人都惊了，有这个必要吗，你都刚刚把山里那堆基建兵给拉出来，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吧。 肯定有人脸上写着这种反应。 让卫东也不是当成多大的机密：“这台机器，在东瀛卖四千，到hk大概也就四千五、五千，但等到沪海标价已经在两万以上了，据我了解这种进口税率大概是30%到50%，做这类生意的利润炸到飞起，可能最不愿看见国产电脑占据市场的就是这类人了，所以没必要去招惹这，更不能让外国察觉我们在暗暗研发追赶，那么这事儿就得是个最普通的低档学习机，各位提到这就应该很不屑一顾，不要动不动就谈这玩意儿有什么重大意义……” 在场五六位吧，脸色古怪极了！ 就又想笑，又想严肃，还要掺杂惊叹。 现在实际上能商业进口的渠道极少，除了沪海有那么一丁点少量进口权限，基本都得从hk走。 从解放前开始，hk就是唯一的进口商品渠道，其实从来都没断过。 所以能把电脑弄到内地卖的，那能是普通人吗。 这么年轻就知道明哲保身、避虚就实，再加上这份生意头脑、科技前瞻力，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还是秘书长帮着缓冲:“总体是个好事情，也要看做到什么样的影响力吧，利国利民的好事也瞒不住，还有呢？” 让卫东才把根本没上螺丝的游戏机翻开，提出里面电线连接的两三块电路板：“我们在东瀛就拆解过，总体看起来除了最核心的6502芯片没法自己生产，其他都能尽量自力更生，所以我们已经辗转通过苹果公司签署了每年几十万片的规模来进口，力争在今年底就把几十万台学习机用很便宜的价格送到各级中小学到高校，真正奠定从孩子抓起的基础。” 鉴于让卫东都是第一批的民营企业家，所以大家甚至都没奸商会趁机大赚一笔的概念。 还觉得他这个做法理所当然，纷纷点头的传看面前这堆电路板。 有点惊讶，传得神乎其神的电脑，就是这么点瓤子？ 让卫东伸手指了跟个铁蜈蚣似的6502芯片：“所以我希望得到的第二点支持，就是在五机部的西南计算机研究所基础上，尽量集结目前国内这方面比较困难的电子科研单位，来参与攻克难关，有朝一日据说要多少亿才能生产出这块芯片，才算是我们没有被抛开。” 出国前五机部那次开会已经说得很明了，科研单位已经穷到无米下炊的地步。 连生活都成问题，拼命想办法让各家机构单位转产民用市场化，自谋生路，这种情况下根本就别想谈系统化的坚持科研了。 三四十年后网上到处都能看见类似的言论，曾经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两步，就是在八十年代彻底被打断了骨头。 研不如买的思路彻底废掉了研发能力。 等到十年二十年后好不容易缓过气，有点钱想重新开始研究，之前的科研已经全部断档。 没人又没了底子，一切从零开始才彻底被甩开十万八千里。 在场表情这下全都严肃了，开始对这场战争有了概念：“要几个亿吗？” 让卫东动用三四十年后的网友常识：“这个芯片叫集成电路，在里面有几百万个什么晶体管我也不懂，但现在叫微米为计量单位，这个好像是0.3微米，我们目前最多只能做到0.5，旗、东瀛已经到0.1了，这里面有个光刻机技术很关键，还有个计量单位叫纳米，比微米还小得多，那就是几百几千几万倍的复杂，等欧美国家发展到那个地步，我们就只能乖乖的掏钱买他们定价的芯片，想多贵就多贵，想卡脖子就卡脖子。” 这不就是让卫东最后听过的一仗吗？ “因为这不再是人海战术和有志者事竟成就能搞定的科学规律，只有不断投入的研发，我想在江州市的支持下把这个科研的火种保留好，哪怕我个人和企业的能力有限，也尽可能咬住世界先进水平不掉队，尽量等到国家队回来。” 如果他拍着胸口说自己一定能怎么怎么，估计反而会隐蔽了艰巨性。 现在说得这么小心翼翼，才更让人肃然起敬。 “那……你这么做有几分把握？” 让卫东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懂，但匹夫有责，就不用计较把握之类，干就是了。” 众人看着面前桌上的几台个人电脑，科技高峰，再看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相视皆笑：“好，小让你这个立场跟决心，才是最值得信赖的战士，江州市会全力支持你的！” “对，我来跟相关部委谈谈这事儿，之前开会有听过相关消息，触目惊心，但似乎都没看到有效的改制方案，卫东这个具备很强的可行性。” “算是把科研跟商业化结合起来，用市场经济来支撑电脑产业的科研，我看可以，江州市的教育部门先期待着你的试制品，哈哈哈，我也要跟着孩子们一起学电脑，要赶上这个时代。” “感谢小让同志啊，能够这么全面的做出贡献，江州市的工业部门会协助好你来完成这一系列工作。” 让卫东也不谈里面涉及到的游戏因子，这才从头表述自己去东瀛考察的细节：“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些每天劳动工作的普通群众，努力工作，辛勤工作，才是改革开放能越来越好的意义，所以工作之余也要让大家有更多放松休闲，更好的物质生活，这次在东瀛、旗的动物园、游乐园考察得也很有心得，五一节还是请各位领导抽空来指导工作……” 说起来，让卫东自己去溜须拍马的难度可能有点大，他没那么会来事儿。 但在机关单位呆了四十年，这套体制内的用词就太熟练了。 八几年还没到后来那么句句琢磨、步步惊心的地步，大家听得都很舒服。 更兴致勃勃的听他把缤纷牛仔裤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这是个非常罕见的绩优股，港商中间基本都是以代加工为主，包括现在粤东地区的来料加工都只能赚点劳力费，偏偏这个缤纷牛仔是秦先生七十年代就在旗卖到了品牌价位的外贸佳品，所以我们才能顺着这条线争取每年能有百万美元的毛利，然后就地转化成宝贵的芯片回流，争取把学习机又以适当的价格返销到欧美市场，这才是良性循环。” 现在都很熟悉他了：“照片呢，去hk考察不是拍了不少照片吗，这次肯定也有很多丰富的经验内容可以给各部门培训吧，全国各地来的你没有精力去接待讲课，市里面局以上、区以上领导还是可以开个培训交流会，把先进的考察内容给大家科普下。” 让卫东想想也行：“胶卷都还没来得及洗，这次还买了台摄像机，拍了不少宝贵的资料等我整理好，一定毫无保留的跟大家分享。” 所以最后连玉米生物工程都只是稍稍探讨了下，江州支持商州发展农副生物工业也没人吱声了。 这边都有电脑产业这么先进的高科技，很满意。 于是八点过的汇报差不多快十一点，让卫东才被送出来，董雪晴早就抱着外甥女在面包车后排呼呼入睡。 董雪莹却坐在二排借着外面路灯微光，默默的打毛衣。 看见让卫东被几个警卫员协助把电脑、游戏机啥的搬出来，才连忙拉开滑门感谢。 一家人终于能回家了。 当然这会儿不谈公事，只拿池世明那个伙伴来吃瓜：“上回你说他那搭档泼辣精明，真没想到是个女的，他俩肯定……嘿嘿嘿。” “怎么，你要瞧不起半边天吗？” “哈哈哈吗，哪有，看我们家就靠你支撑住大后方，新衣服试过没，走走走，我还给你买了几件儿，好不容易才背着人搞定藏我包里……” 董雪莹秒懂是什么衣服，打毛线的动作立刻频繁出错，毛衣针都在发烫。 嘴上还带着鼻音嫌弃：“你就只想着搞这些事儿……” 又觉得自己这腔调是不是太放荡点，连忙闭嘴。 让卫东也感到自个儿都快烧起来，要不是小姨子在车上，绝对随便找个旮旯角先试试蕾丝内衣的威力。 结果刚伸手过去预热下，就忽然感到凤雏睡眼惺忪的身子，从前排座位间挤出来倚上：“什么新衣服呀，我也要……” 就这都没睁眼，可娇憨眷恋的青涩气息，跟她姐简直有冰火两重天的功效。 让卫东光是想想都觉得老子太难了。 董雪莹却反而把自己朝车门上靠靠，舒服的看着依偎的两人，打毛衣的节奏又轻快熟练起来。 (本章完) 第369章 改革不是请客吃饭 第369章 改革不是请客吃饭 帝国主义的糟粕，威力果然强大。 倒时差嘛，可劲儿折腾。 第二天一早，在动物园下车的凤雏都还红着耳根悄悄瞪姐夫，大半宿都不得清净！ 身心舒畅的让卫东才懒得管小姨子是不是听墙根呢，开车送老婆去办公室的路上，又想去睡回笼觉。 同样水润气色的董雪莹艰难抵挡住，但同意搬家到市中心。 现在家里生意规模越来越大，再租住那么个地方完全没必要，甚至也不安全。 当然她肯定还有别的心思：“我看见五一前，体育馆那边要开‘市民选购住房交易会’，你不是很想买房吗，家里去买一套。” 要安家在六阶屋顶做片“院落”，现在看来都要给其他地产项目让路，所以暂时住外面，买套房已经不是什么大开支。 喜笑颜开的点头。 不过市房地产开发公司顾问还是熟悉情况：“市里面这种肯定还是探索商品房买卖，把有些闲置的老房投入市场看看，肯定……只能针对江州市民吧，还是白峰山的农村户口呢，不好去走这个后门。” 所以手里有钱就心不慌，根本不在乎这个户口在哪里。 也就这种置办房产的时候有点需求罢了。 卧龙才浅浅的放出算计：“我是商州户口，写小晴的名儿，她跟着邮电局落户在江州的。” 让卫东恍然的哦哦好。 董雪莹才满意的下车上楼去办公室，让卫东看她换了洋气的新装，光是想想摇曳的身姿里面是什么景象，就有点按捺不住。 借着上楼去取保险柜里的配枪，又轻薄一阵才恋恋不舍的出门做事。 史蒂夫他们还在住在皇后餐厅楼上的宾馆呢。 资本家真烦人。 过去会合下，顺便给张经理移交了近百个彩色胶卷冲洗。 带着几个老外在流金大厦建筑工地外的小面馆，用浓香醇厚的牛肉面征服了苹果教父后，才驱车带着他们去游览下这座城市。 哪怕没有翻译，也能从盐业公馆到破败不堪全都是旧房区域的十九梯，到处都游览下。 让旗人见识了下虽然穷，却绝对没有阶级壁垒的众生平等。 这些城市贫民区域充满了市井烟火气，很有历史氛围感，连史蒂夫都忍不住拿了让卫东的廉价相机拍照记录。 中午带着到大学那边的药剂厂区，现在沈翠月已经长期蹲守在规模最大的新卫生巾厂，看住让卫东的基本盘，这边就石头跟拉姆分守。 在这边吃过麻辣烫当午餐，一早从西山厂跟红光厂送出来的样品也分别抵达，带到颇具民国风建筑分布的江州大学，随意的坐在高校草坪上，晒着已经有二十多度的春夏阳光。 让卫东娴熟的比划传达：“怎么样，反正你这两台电脑，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键盘鼠标，都会拆开陆续开模做样品，做到你们满意为止，确认我有这个生产能力，就可以回了吧。” 他现在只想抓紧使劲展开学习机的研发工作，你个米帝资本家还是哪来哪去的赶紧走！ 结果史蒂夫摩挲着那些汽车后视镜壳、相机壳、录音机壳，以及不同含量的钛合金板，环顾气质和市区完全不同的高校，尤其是那些散布在草坪、石头桌椅边专心苦读的学子。 摇摇头表示我要多呆些日子，我想深入的了解这个神奇的国度。 如果他不是亿万富豪，让卫东都得怀疑他是不是要当特务了。 他们就这么散坐在草坪上，都有师生或远或近的观望这些白人老外，尤其其中两个西装革履的商务助理，看着就跟环境格格不入。 所以让卫东还是把外事办的老高找来，配个司机配辆车，随便看。 尤其推荐可以带着这信奉阿三教的傻帽儿去我们的寺庙道观，感受下中国人，尤其是西南地区对信仰鬼神的松弛相处模式。 然后自己才嗖的一声，带着老耿去还是一片荒地的西山大厦、科技情报所、计算机研究所、光电研究所开发地探讨。 工程机械已经在轰隆隆的找平梳理。 经开区划拨给五机部这些外迁单位的面积极大，差不多有十四五万方土地，跟他那块十万平米的厂区一样，无偿划拨使用。 甚至这会儿连国土局、建设部之类的设置都没，只有前两年才成立的城建部临时管辖。 去年颁布的《城市规划条例》还是草案，《土地管理法》还有两年才出台。 更别提这本就是破天荒的经开区，划拨给三线工厂的改迁用地。 一层层buff把自主度拉满，自己决定怎么修！！ 老程、老赵、老耿他们在自己的厂区、营区都是随便想怎么修怎么修。 现在也包括公路到建筑全都自己拿主意。 你敢为以后负责就行。 怪不得说这时候搞地产的会撑死。 让卫东这吃第一口螃蟹的，还不撑得像大熊猫嘛。 经开区审（ken）批（ding）通过后，再由水电气公司来接入，全程都是自己做主。 这尼玛是游戏通关到了“模拟城市”真人版吗？ 让卫东把自己在东京，尤其是东京港区的东京塔一百五十米观景台上俯拍的街区照片，当做后世习惯的卫星照片展示给老耿和唐主任。 这片区域就能按照外部是六车道主干道画大方框，内部四车道的画小格子，形成纵横四十多个分区！ 每个分区大概就是六十米乘三十米的小方块，每次建设一到两个分区。 包括西山大厦，都只占用一格不到，会搭配些小楼、裙楼、草坪。 然后故意隔着好几格，修建这些研究单位的宿舍楼，还有五机部的搬迁拨款补贴呢。 这四十多个格子未来估计要在十多二十年里逐渐铺满。 再特意拿其中几个街区合起来做个公园，做个体育场，搞个商业中心，这整体规划不就出来了。 经开区主任口水都要滴到崭新照片上，这么繁华漂亮的城区街景，要是都变到这里来，他跟个区长也差不多了。 立志要搞房地产的池世明则惊得难以置信，你起步这么高吗，一来就学东京都，而且是最繁华的港区。 让卫东其实也拍了硅谷、洛杉矶的一些照片。 北美地区还是太地广人稀了，那种整整齐齐一大片北美独立平房的中产阶级住宅区，配合商业中心的布局，不太适合亚洲人的生活习惯。 就是得把商业区、住宅区、工作大楼啥的都交错混杂起来，未来这一带应该也会变成房价比较高的示范区吧。 这样研发单位的知识分子们早早的就有了房产，也算是获得份保障。 更把看似国之重器的计算机研发、生产机构，都大隐隐于市。 让卫东真是带着份打游戏的心态在信手规划，反正池世明负责去找设计院的专家们论证，老耿就突突突的开始施工。 因为只过了三天左右，第一批从蜀川北部山区派出来的计算机研究所先遣队已经抵达，甚至开了几辆卡车拖着帐篷家具，准备在荒地上搭建临时营房！ 熟练得让人心疼。 让卫东连忙带回厂区，叫汽车修理厂先腾出来给他们建立“研究院”，藏在一大堆汽车维修场面中，开始拆解几台电脑和游戏机。 把所有配件、物料列出来，要尽可能的在国内各种生产厂搞定。 而且还要组织软件研发团队，立刻开始对苹果这套精妙又简单的图形系统开始汉化、学习、编程。 市里面肯定也把情况顺着专线汇报过。 每天都有技术人员，带着各种调令从平京、江浙沪、西北、粤东默默的过来报到！ 然后惊喜到热泪盈眶的原来在这里还藏着研发项目！ 原来我们还没有被科技大潮抛弃。 只要能继续研究，这些人就根本不管周围吃住条件怎么样。 所以让卫东反而要赶紧把宿舍楼修出来给他们先住。 其他厂、车间、工地，都给这个项目围绕服务。 老耿一看这些人身上的味道，就跟打了吗啡那么兴奋。 根本不问让卫东修这座楼是做什么，不该问的我绝对不会问，但我们会用生命来保质保量完成。 又开始大干快上的猛冲，那边动物园宿舍楼给我加快进度，三天一层楼也不是天方夜谭。 于是到四月底，让卫东每天都照例要去接小姨子下班时，陡然发现那栋楼已经有了五六层的规模，按照这个进度，再来两三月就能封顶！ 这种拼命建设的劲头，搞得让卫东再去买房，都显得有点私心杂念的惭愧了。 抱着公心，却连住房都没有，三观不就崩了么。 就像这时候从市区各个旮旯角扒拉出来的共三百多套商品房。 出售所有权的价格550-1000元/平，只出售使用权为275-500元/平。 江州这座城市，在后面几十年的房地产狂飙里，发生过很多战役，却一直能把价格控制在不那么离谱的地步。 恐怕就跟一直承担着这种房地产改革探索课题任务有关。 单凭这点，就只能说让卫东适逢其会。 (本章完) 第370章 被迫，真的是被迫啊 第370章 被迫，真的是被迫啊 之前的房地产改革，都有点“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除了解放前的地产有明确产权的核实归还，极少数的特批购买房产忽略不计，到85年以前，全国都没有大面积的商品房销售。 包括让卫东通过卫生巾厂“买下”一百八十套住房，再为职工担保借贷购买，那都叫单位集资建房，而不是私人买卖。 对，他还以贸易公司的名义在好吃街买过一栋门面房，也不属于私人买卖商品房。 甚至包括商州那几栋公开对全市出售的住宅，也可以算再进一步，是群众集资建房。 这些步骤都说得上是在小心翼翼的靠近触碰最终的核心，房产私有制。 毕竟喊了几十年的割尾巴。 两三年前卖瓜子都要被抓起来，现在可以私人买卖房产，就问颠覆大不大。 很多人思想上转不过弯来也正常。 不光做干部的抵制，普通市民也不理解，以前好好的免费分房，怎么到我这就没了！ 所以偌大个体育馆交易现场，居然没多少人…… 让卫东已经很小心了，开车过来故意远远的停好，抱着孩子走过去，就是知道今天电视台、报社也会到场拍摄抓新闻。 黑色“x”标识的四驱小面包车再没豪华味儿，那也是私家车容易被围观。 不当这个出头鸟。 要不是只有这么个多年难逢的购房渠道，要是有手机可以遥控指点老婆小姨子买房选房，他绝对不会来现场。 结果走过来看见路边挂着大量横幅： “热烈庆祝市民选购住房交易会胜利启幕”、 “住得满意、选得开心，圆您一个住房梦”、 “支持住房改革，就是支持四化建设”、 还有锣鼓喧天、喇叭宣讲的热闹气氛，却没多少人聚集朝着这边走，就有点想打退堂鼓。 这局面不对劲啊！ 没有被聚集起来抗议，已经算是很给力了。 那些有意无意晃悠在路边的目光犀利，怕是维护秩序防备各种情况的治安人员吧。 这哪里是交易会，简直断头会！ 董雪莹都看出来，默默的朝男人手臂上抱紧些倚靠住。 和让卫东一样，都是被短暂扣押过的后遗症。 反而可能尤启立那种关了好几次，时间较长的老油条才会无感。 凤雏就没这种敏感，下车还叽喳得意的要带上摄像机，记录这个家里的重要时刻。 让卫东好不容易才劝住初代自拍爱好者别显摆。 自从把摄录一体机带回家，这妮子就夜以继日的翻看让卫东在国外拍的那二三十盘录像带，仿佛就算是跟着姐夫出国了。 现在也东张西望：“为什么人不多？” 让卫东悄悄把娃抱高点遮脸：“有多少人买得起？没有广泛宣传过的贷款模式也很难接受，谁都不愿欠债几千上万吧，而且更多人还是抗拒，想要免费的福利分房，不到彻底没了就还有幻想。” 在邮电局肯定还没资格轮上分房排队的小菜鸡又疑惑：“那为什么不分了？” 让卫东撇嘴：“往小了说这种分房制度猫腻很多，容易滋生很多问题，往大了说这就是为什么要限制城市人口，国家掏钱修房修不起啊，但限制农民进城，又会极大的限制经济发展，所以分房制度走进了死胡同，必须打开这个限制，可宣传了几十年这要是再割……哎哎哎，镜头别对着我。” 小蝶才两岁，嗷嗷叫的小女婴抱住让卫东的头，跟个骑士头盔一样。 还欢喜得扭来扭去，也挡不住让卫东被认出来。 电视台的记者之前才在机场迎接“外商”场景中见过他下飞机，更看着他跟迎接的秘书、唐主任熟稔交流。 光是他这种牛仔裤加真皮运动鞋，上身重磅白t恤打底，外面罩休闲衬衫的穿着，都过目难忘吧。 现在连忙把镜头挪开，话筒拿远些：“您也来视察这次交易会？” 这个台阶好，让卫东顺着点头：“对，改革新举措嘛，当然要来看看。” 人家赶紧恭维：“还特意带着家人来平易近人的贴近基层，您真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楷模……” 让卫东脸颊都抽抽了，我特么是真的来买房。 这下完了，没法买了还没法走。 因为蹲守在前面的报社记者也注意到，凑近辨认出来更热情：“卫东同志您也来视察工作，这是动物园的董同志吧，您的广告可受欢迎了。” 今天是四月底，可关于动物园在五一盛大变装的广告，已经在本地报刊上连着打了三天半版。 画面不是董雪晴穿着动物园标志性的背带工装裤，抱了熊猫、猴子、梅鹿一堆在身前共同合影，就是她穿着黑白商务套裙，摆出那种欢迎您来的职业动作。 也算是八十年代的广告女郎了。 本来是秦羽烨准备搞个吊带半露香肩，让卫东差点翻脸，你这是要老子去坐牢吗？ 不露不舒服斯基的港妹又觉得男人是舍不得她露，喜滋滋的好吧好吧让出机会。 董雪晴也惊喜享受这种“明星”感觉，悄悄检查身上穿着还算得体，庆幸没搂着姐夫。 让卫东内心已经绝望了，知道肯定没法买房，算了算了，就当来看看吧。 顺口点评：“你们别这样守在路口虎视眈眈，本来就是新生事物，群众有顾虑是正常的，你们还堵在这见人就问，谁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想买房，单位怎么看，街坊邻居怎么看，要是把人吓跑了，可是你们的责任。” 才把想抓新闻的记者吓得散开些。 因为马上再遇见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人了，更热烈殷勤的给顾问汇报情况：“到场人数才两千出头，费主任头都快挠破了，有人就说该请您这边来做广告，我们没敢吭声。” 让卫东这几天就是故意回避：“这不是房管局那边的事儿嘛，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房地产开发公司面对的是找建筑公司修新房卖出去。 现在肯定还没涉足二手房买卖。 这种现成房屋买卖是房管部门在牵头，也算是分担压力的做法。 不然雷区全都让房产开发公司趟了，谁都怕炸得粉身碎骨。 连让卫东这样开了天眼，知道房地产一定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也担心会不会有局部反复折腾把自己折进去。 其他人就更顾虑了。 所以房产公司还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体制内：“都是房产工作呗，我们好多人以前都是房管那边的，早知道您帮着给他们出主意，现在怎么办？走这边有后门……” 五六十年代修的那种苏式体育馆，四周看台围着铺了地板的球场，随时能在篮球场和排球场切换。 走进来的让卫东顿时心热，从来没打过球馆呢，在湖人篮球馆就口水得不行。 低声问老婆：“你说有没有可能组织我们的单位来这里打个比赛啥的，肯定很带劲。” 董雪莹也啼笑皆非：“这时候你该关心的是打篮球吗，是房屋买卖啊，人好少！” 两千来人真的不够看。 倒也不是稀稀拉拉的那种少，而是对比三百万人口的特大型城市，大量住房困难的现状，走在篮球场里面的人数可能……就几百千把人，看台上都多点。 这里可是围着一圈摆了台子，挂了三百多套房屋待售，都快房比人多了。 怎么凸显火热的群众需求，怎么展示房产改革的成果呢。 托小蝶高高在上，左右卧龙凤雏的塔型显眼包之福，更可能是工作人员太多闲着通风报信， 房管那边的费主任马上满头大汗的抹着过来。 很焦灼：“怎么回事，没什么人，不是说你们房地产开发那边很热闹吗，这也是市里面寄予厚望的场面，下午可能要来调研的！” 让卫东就不吐槽您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应付调研了：“明天五一节，再上个广告宣传下吧？” 没想到费主任居然说：“五一节工作人员也要放假休息呀。” 让卫东乐出声：“那你就只搞一天？今天是工作日，哪有那么多闲人……来买房。” 顿时觉得哪有这么吐槽自己的。 董雪莹都悄悄掐了他一下。 帮他改口：“卖了多少？” 费主任更出汗：“一套都没有，都是只问只看，不敢下手买。” 让卫东踮脚观察下，确实都很小心。 主要是这个交易会的官方气质太重了，好多工作人员跟媒体，甚至还有制服帽子哥都围着现场目光炯炯！ 这尼玛谁要是敢掏上万元出来买房，绝对有经济问题。 看得出来有些人是真的很心动，很想买，但旁边的亲人都像董雪莹这样紧紧搂住。 不敢买啊，要是过两天开运动会，赔掉毕生积蓄还是小事儿，彻底打倒咋办。 所以都在观望，甚至观望这边塔形结构的目光还不少。 丰腴的，清秀的，天真烂漫的和强壮有力的组合很吸睛。 董雪莹都看出来：“我们动物园做宣传打广告，要了个半版广告付费，可这个房屋交易会，只要了名片那么大的文字豆腐块，能看到的市民群众太少了，做个半版，卫东说得也有道理，明后天再搞两天假日，准保人会多起来，一定能卖的。” 结果费主任灵机一动：“要不你们家来带头买一套，有人带头这事儿就好办了。” 让卫东内心差点哈哈哈的笑成王大陆表情包，这是来当托当成房东吗。 费主任看他没做声，以为他在犹豫拒绝。 还连忙保证：“肯定只是做个样子，不会让卫东同志有损失，象征性的签个字就行。” 让卫东看见房产要飞，连忙正色摇头：“不不不，改革工作怎么能弄虚作假呢，我们要真实的呈现给人民群众看，就当是我们公司支持市里面工作。” 费主任欢喜得感谢连连。 董雪莹都听出来，使劲掐让卫东的胳膊肉，不然她也要笑出声来。 (本章完) 第371章 排忧解难做示范 第371章 排忧解难做示范 因为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之前的辛苦奔波，冒险冲杀不就是为了有钱可以买买买吗。 让卫东还很装模作样：“最不好卖的，最差的都是哪些？” 他想的是既然被这样众目睽睽的包围着买房，那我就买那些最差的，这样总该不会落人口实吧？ 费主任也感激不尽，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卫东同志，你真是高风亮节！” 让卫东也谦虚：“都是为了工作……卧槽！” 因为旁边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清单第一处就是市中心山脊上的小楼，上面甚至有标注是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寓所！ 他简直哭笑不得，房子不是这么卖的，涉及到文物旧址之类的肯定不能流入市场：“怎么会把这种楼拿来销售，这不是故意给房产改革上眼药吗？” 费主任有点懵：“市中区这种楼有七百多处，很多都年久失修，需要费很多资金去修缮维护，我们这也是在探索养护新方向啊。” 这么一想又有点道理，江州做过陪都。 在抗战几年间密集涌入大量达官贵人、富商名流，造成到处都是名人旧居、长官寓所。 多了就不稀罕，而且精心维护个一两栋没问题，这样遍地都是确实负担非常大。 “所以这类寓所大多数分属给相关厂区、单位，做办公楼、宿舍楼，这一栋算是维护保养得比较好，开支也就比较高，拿出来做尝试……面积是大了点。” 这叫大了点？ 三百多套房，翻到最后页十多二十平米的都有，这排在最大户型的寓所三层带地下车库，四百多平米！ 谁买得起？ 除了让卫东…… 可让卫东敢去住吗？ 这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 之前金卓群给他建议可以租用这种小楼来住，他就清晰明了的知晓会触霉头。 放到几十年后可能有钱人遍地走，暗戳戳的住这么个楼还没人说三道四。 现在各方都金睛火眼的盯着，绝对是个陷阱。 不过他也不怕，这种肯定只出售使用权，最高也就五百块钱一平米：“买了改造成什么对外开放，就算是让历史文物继续发光发热。” 二十多万，也就卫生巾厂一天的毛利。 却让费主任喜不自禁的立刻叫人过来办手续！ 还要叫人敲锣打鼓的宣布成绩，让卫东都想戴上口罩了，干脆叫凤雏去以公司名义办理：“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住的房。” 才算稍微从聚光灯下离开。 整个体育馆立刻喧哗热闹起来，记者开始采访，镜头开始包围。 更主要是那些本来围观的市民立刻意动起来。 董雪莹都没跳眉毛，只是觉得略微费解：“山脊上会有人去游览吗？” 让卫东也不知道：“支持下交易会……咦，这套房看起来还不错，市中心医院专家楼八十多平米，三居室带阳台，就看隔音好不好了。” 董雪莹忍不住悄悄又掐他下：“你就只关心这！” 让卫东理所当然：“不然呢，凑合住两年也不招眼，我跟你说，这家医院就是当初我把老爸送过去动手术的地儿，那会儿我还了每个月十五块在医院宿舍楼租间房做饭炖汤，没想到两年过去能理直气壮的买房了，就在皇后餐厅背后没多远，走着都能去，买了吧。” 董雪莹好像也想起两年前的时光，温柔的说好。 让卫东只叫了个工作人员去找董雪晴办理，这次挂在她私人户籍名下，姐姐姐夫带着娃算是寄居在她家吧。 只需要现场各交五百块定金就能签署购房协议，然后有好几种付款方式。 全款当然只有让大户家里能做到。 其他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先付五分之一，其余由银行贷款十五年付清，这基本就是借鉴让卫东他们搞出来很成熟的两成首付贷款模式，但必须是有公职的医生、老师、工人、干部、职员等。 所谓收入证明的做法，还是让卫东“建议”的。 然后还有保证金住房，预付2500元，可得一套房，房租略高，租期不限，住满三十年，房产自动过户，算是后来以租代售； 最后还有“鸳鸯楼”租房法，预交1500元后交租金，限期三年到期后不买，租金提高一半。 其实目的都是为了降低首付的折中办法。 后两者都是由房管所来负责收租金，但是跟之前的公房租金象征性的几毛几块钱不同，这就有二三十到五六十块的“租金”压力了，适合双职工来承受。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出这些用租金说法来掩人耳目的招数。 结果前面这栋公司购买的1号小楼交易，还仅仅只是让观望人群拥挤过去看怎么回事。 等听见广播说有人已经选购了29号房，六万两千元合同价格购买房屋所有权，立刻有人开始默默的挤上去依样画葫芦选择签约。 总有人对拥有房产充满执念，总有人在这两年通过各种办法赚到点钱，总有人能像让卫东、池世明他们这样把握住时代脉搏。 三套、五套、十套的房屋立刻开始销售了。 费主任焦急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特意拿个信封过来：“两套房的钥匙，你自己先去看，如果实在不满意再回来退都行，当然别人不可能这样折腾，我这一大块石头落地了呀。” 房地产开发公司顾问却提醒他：“如果不是一口气全部卖完，我建议你在下午四点前尽快通知报社模仿我们那个版面做个广告，市里面搞这个事情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这三百多套房，而是要让市民都知道有这种新形式在出现，而且最好是一抢而空，才显着这改革步骤得到了市民欢迎。” 费主任才又有点擦汗：“市里面是这个精神意思吗？” 赶紧去打电话联络 董雪莹这时悄悄拉让卫东胳膊，伸手指个方向。 让卫东立刻看见池世明带着那个伙伴也站在人堆外面。 刚准备八卦值拉满的悄悄靠过去吃瓜，池世明眼力颇好的发现了这边，远远挥手靠近。 估计还是小女婴坐在让卫东脖子上欢腾得起眼。 “猜你肯定都会来，整个大陆头一遭，我跟段姐都觉得要来学习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人靠近前，董雪莹却把挽着的手撒开，然后颇为亲切的询问：“段姐你们也准备要买套房吗？” 很明显，段丽霞的年纪在四人中最大，风风火火的爽朗：“不得哦，阿明说没有必要，这阶段我们那点资金不能浪费。” 可能的确有让卫东的原因，他不但协助江州房地产开发公司把房改进度拉快了些，也提前把池世明拉来入伙。 所以本来勤勤恳恳跑单线在存第一桶金的hk仔，资金量还有点单薄。 哪怕是跟着让卫东做事，池世明也秉承尽量拿资金入股的合伙人方式，才能更大限度的发挥他对房地产的认知。 现在明显想筹集资金参与西山大厦周边街区的建设，自己独立搞个街区那种。 让卫东却偷笑着点醒：“价格我就不说了，明码实价自己衡量，但今天的住房交易，没有任何交易税和房产税哦。” 他税务大院出身，对这个是下意识关注。 结果发现整个买卖居然主动把房产契税免除了，然后连最起码的印税、交易税之类一概没有，至于增值税啥的更没听说过。 对几十万的大件商品，这种完全免税的做法估计是税法都没完善。 让卫东肯定不去张这个嘴，得各方自己摸索。 记得好像一度蛮高的，能过百分之十。 所以房交会啥的减免税才跟过山车一样。 池世明马上眼睛亮亮的说我去看看，段丽霞也跟着去了。 董雪莹心满意足的分瓜：“我就猜他俩在一起。” 让卫东却直男摇头：“肯定不长久。” 少妇吃惊：“你怎么看得出来？” 什么时候自家男人擅长过谈情说爱了，他都是在枪林弹雨中翻山越岭。 让卫东说不出来，但感觉很清晰：“待会儿你注意看阿明买不买房就知道了。” 果然，等董雪晴拿了两份协议，绕圈找过来，池世明两人也空着手回来。 让卫东不问为什么：“先去看看那个什么长官寓所。” 池世明借了协议过去认真翻看：“漏洞很多，要不要把我们整理的专业合同给他们看看？” 让卫东摇头：“人家主管单位凭什么还要学你，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了，小事情提醒下，这种涉及到文本规范的事情我们别去沾。” 董雪莹跟段丽霞交流：“卫东说动物园的店铺销售会比你们那边服装家电市场更红火，如果你愿意过来帮忙，五一节多去看看，合适就来跟小晴搭档。” 让卫东开了车也解释：“服装家电市场人来人往是不少，但竞争也多，大家卖的东西差不多，可动物园商业街就等于是我们的商场，我们想卖什么卖什么，产品还能定制跟动物有关，卖得有特色，也就不会有相互杀价的恶性竞争，这点区别很大。” 段姐是那种偏瘦的精明能干，连声说好。 池世明没做声，专心翻看协议，顺便给让卫东指路。 他才是土生土长的江州人，只是十六七岁去了hk两年：“市中心最高点的山脊，上面有个公园和博物馆，从小参加过好多次这边的春游，听说过有些资格的老房子，没想到还能朝外卖。” 顺着市区巷道般的崎岖山路，颇有些弯绕的爬上去，池世明形容尖沙咀也有这么座山脊：“上面都是顶级富豪的宅院，我的目标就是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号。” 所以心比天还高的hk仔，怎么可能永远跟这么个市场大姐厮守？ 这种差距感太大了。 董雪莹都听出来，悄悄皱眉。 (本章完) 第372章 我有我的理由 第372章 我有我的理由 池世明还在调侃让卫东：“当年这上面的长官们可能都是坐滑竿上来，根本不需要车辆入库，你这不方便啊，对，车停这里得走上十几级台阶，这没到山顶，最顶上还有个亭子，风景绝对很……我的天，是这栋吗？” 跟hk地形类似，很陡峭狭窄的路边，尽量贴边停了，旁边的堡坎石阶一人多高。 杂草丛生，树木茂密。 都感觉没经常有人走石阶，略微偏僻的感觉。 可恰恰就是这几步台阶一上，整个视野豁然开朗。 几栋民国建筑，背靠幽静的山麓，古木参天。 面朝长江，江景风光一览无遗。 其中的三层小洋楼十来米宽，青砖灰瓦，两根巨大的罗马柱造型的大门，顶着个白色雕阳台，别具一格中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比其他两三层的教学楼办公楼样式显得秀美很多。 青石板铺成的院落平台就这么开放着，种了大量草，其中有棵巨大的黄桷树铺开树冠遮阴避日，到处都是绿色的藤蔓缠绕。 让人顿时觉得心神爽朗，初夏的暑热都消失殆尽。 凤雏又惊奇得欧欧叫，欢快的在让卫东身上扒拉找钥匙，还深掏裤兜到处摸，忽然脸红下才跳着跑去捅开门：“真的是这里！” 然后就孩子气的把刚才那点手感忘了个干净。 让卫东扶着脖子上的娃腾不出手，反而有点失神的要在台上蹲一下，尼玛，管抓不管理，你姐都多有收拾！ 仨女人走进门里一片惊呼。 反而俩男的在外面。 池世明循着平台角落找到块石碑牌子：“对，我就记得这里有块石碑，江州市市中区文物保护单位，哈哈，这种房好像不准轻易改动吧，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寓所旧址，卧槽，卧槽……这不就是军统吗？！” 军统？ 戴老板的军统？ 对，也唯有当年闻之色变的大佬才有资格霸占这种风水宝地。 让卫东记得金卓群说的戴老板藏娇处在干休所对面的另外一座山上吧，难道搞混了。 缓过气来顶着娃进门前，给池世明指指楼边另外一串石阶，明显背后还有条路，这房子下面的车库是朝后走的。 开门里面朱红的实木地板和楼梯，略有薄尘，但维护得相当好。 董雪晴已经蹦跳着探头：“好宽敞，好漂亮，上面还有皮沙发！这里为什么是空的没家具呢……” 看了姐夫就忍不住瞟眼裤兜，脸一红又噔噔噔的冲楼下去。 池世明走进来确认：“这应该是军统给旗通讯专家监听的高地吧，以前从门口跑跳经过好多回，从没进来过，现在这里属于博物馆，哈哈，清水衙门只好腾出来换钱，这地方简直全市第一！对，我记得这个博物馆刚解放的时候就是市府机关楼，老大你住这里绝对是龙兴之地！” 他去hk混了两三年，看来也有点信这些风水说辞。 让卫东却看看百余平米的宽敞空荡客厅：“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在hk是富豪显摆装逼的卖点，在内地就是吊颈绳，你觉得我会犯这种错误？！” 池世明好歹也是在这里长大，幡然惊醒：“哦对！还是你稳得住！” 让卫东悉心引导：“我们用hk的经验，东瀛的规划，甚至旗的资金、设计来搞房地产，现在绝对是领先全国一大步，赚钱发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这时候最重要的反而是怎么保住这份优势。” 平时其他地方人多嘴杂，他很少说透。 现在站在这历史旧居的空间里，仿佛把时空都完全混做一团。 四十年前这里还是戴老板的地盘，四十年后估计这里还是这样，但外面的世界已经天差地别。 池世明也是“穿越”时空的小能手，立刻听懂：“低调点，闷声发大财？” 让卫东肯定比他看得更远，这两年的经历也看得更深：“房地产刚刚起步，我一直在拖着你先做我们自己的建筑练手，除了让你熟悉地产建设的各个环节，更重要的是静待局面稳定……改革改革，是要革命的，难道你我好不容易抓了副好牌却贸贸然的被当了铺路石？” 所以说池世明现在跟着让卫东突飞猛进的提升境界，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态有什么变化。 很是崇拜的默默思考。 偏生段姐跟着董雪莹靠楼边栏杆旁听，忍不住大声：“对的，阿明，你听卫东的没错！” 池世明有个飞快的咧嘴，就爷们儿之间说事，你插什么嘴啊，很没面儿。 董雪莹都笑着拉去楼外再看看：“确实像个神仙般的地方……我先去找找旁边有什么吃饭的地儿。” 俩男人却目光交错，都有火了：“对！搞个餐馆！” “高档会所、私房菜馆！” 别人做这个可能甚是麻烦，菜品菜系大师傅水平够不够，有没有客源都是问题。 对让卫东他们来说，全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特一级厨子都是现成的，需要接待的高端客户更是一直都不缺。 好比现在还在江州到处转悠的史蒂夫、下个月据说要来剪彩工厂全面开业的港商，外加跟市里面打交道，都适合来这里用餐摆宴。 更别提其实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各种级别的考察、调研队伍。 等西山大厦、光电、计算机研发街区修建起来，怕是来自各部委的人物也会越来越多。 确实很需要这么个地儿。 而且对让卫东现在的体量，白养这么个空闲地方都问题不大。 就这么说定了。 了二十万买房的让卫东甚至都没上楼去看看。 这就是个高端接待场所，而且按照他的脾性也一定是个只谈事跟美食的高雅地方，藏污纳垢的那些破事儿都别来。 再下山回到热闹繁华的市中心医院附近，那八十多平米的专家楼反而更得他喜欢。 就医院门口外的五层建筑，每层四户的布局，让卫东现在知道这叫赫鲁晓夫楼。 去掉一切装饰性的实用主义简约风格筒子楼。 江州房地产开发公司在江州各处建的全是这种风格。 他之前帮员工买的一百八十套，现在商州修的近两百套，甚至西山厂分给他那套房，也都是这种苏式高效建设模板产物。 强调先保证居者有其屋，尽可能压低成本提高效率，所以有点呆板和简陋。 也是这会儿福利分房的主力。 职工干部们能有得住就已经阿弥陀佛，更别提这还是比较罕见的八十平米“大户型”。 六万二的房价千值万值。 但里面的布局就一言难尽。 三楼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巴掌大的饭厅加厨房，再往里是卫生间，然后才分两间卧室一间书房，面积尺寸倒是都蛮大。 让卫东主要拍拍墙够厚实隔音就行。 而且书房在中间把两边隔开也行。 池世明很熟悉：“我家在江州住的也是这种楼，所以老大你在动物园推动的电梯高层住宅，一定会成为新标准，现在hk需要改造很多五六十年代的老楼非常麻烦，我们可以一步到位！” 让卫东更踏实些：“成本贵很多啊，老耿他们修砖混结构的筒子楼，两百来块钱一平方，电梯高楼那就飙升到四百五甚至五百元了，得考虑到大家购买力。” 付了一千块定金的董雪晴哼哼：“那他们把这种楼卖我们七百五！” 让卫东得给小姨子普及地段常识：“之前给厂里职工代买那种三百多的房在江南区，距离上班有两公里，到区中心有两站路，这是在市中心医院隔壁，到兵站招待所走着去才几分钟，七百五……” 三四十年后，怕是七千五都不止。 当然他现在肯定都不会心思在囤房这种致富路上。 跟心满意足的老婆和小姨子决定五一节抽空装饰完善下这里，还要请基建团那边的木工连给帮着打几件家具，节后再搬过来。 出来就在那家住院部大门对面的路边饭馆吃饭，两年前忐忑艰难的来江州起步。 现在老婆孩子、小姨子都有了，带着麾下吃这种几块钱就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的苍蝇馆子，居然都觉得无所谓。 只有炒菜的老板时不时的瞟眼让卫东，估计是觉得有点面熟。 让卫东甚至吃到菜炒腊肉时，怀疑就是当初自己卖给他那几十斤。 切得跟灯片那么薄，都透明了！ 笑着挟给老婆看，结果小姨子伸头一口叼了去，被姐姐姐夫一起骂：“像个长颈鹿！” “你还有没有点女人家的模样！” 凤雏就拿油嘴去抹外甥女的脸颊，气得小女婴也对她哇哇叫。 段姐有点羡慕的看让卫东细心的抱着娃在大腿上，边吃饭边嚼碎喂点，免得抢口粮。 池世明就只专注思考。 董雪莹吃过饭心满意足的就决定回办公室谋划搬家准备，还想把池世明两人都留在自己这边，主打个给男人和妹妹制造相处机会。 这就是她搬家的主要目的。 结果刚到兵站招待所，就看见史蒂夫他们调用那部兰德酷路泽和三菱帕杰罗，都停在楼下。 旗商人还颇有些哀怨，在这都等了好半天了，都不知道你去了哪。 让卫东才不顾对方是什么领袖级地位，也不管亿万身家：“我在洛杉矶也没打扰你啊，无论是商务考察还是旅游修行，来了就得自个儿张罗，我也忙得很，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真就是主打个平等互利互惠的主公级外交风格。 史蒂夫果然非同凡响，他居然已经搞清楚了江州在整个内地版图上方位：“我跟亚洲代理商、hk经销商了解了下，这种电子代工生产不应该是在沿海地区吗，为什么要来这个两千公里的内陆地区？” 让卫东没法给他解释因为这里有深厚的三线工厂，总不能耗资巨大又把厂搬到沿海吧。 “走，上车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本章完) 第373章 论人文关怀，这里才是源头 第373章 论人文关怀，这里才是源头 让卫东的态度在这年头真的很奇特。 史蒂夫这样的外商亿万富豪，就算没有苹果上市公司的名头，也应该各种追着捧着。 哪怕目前对外资引进的政策还不明晰，殷勤的搞好关系总没错。 很多基层人员可能还没转过弯，有些地方领导也把洋鬼子当洪水猛兽，让卫东这样已经开眼看世界的改革小能手不应该啊。 况且史蒂夫还是他带回来的，双方还有一堆合作协议呢。 就给两部车，你们随便逛，我忙自个儿的。 完全不当回事。 连这年头对洋鬼子的防范，也只是老高和两个司机跟着而已。 现在开着车辆直接朝江南区荒凉的江岸边去。 没有投其所好的带着到什么名山大川、道观佛寺去展现文化传统，震惊自以为是的老外。 要不是史蒂夫的安保跟着自由自在的逛了好几天，没准儿都要以为他搞抢劫呢。 史蒂夫也不问，好奇的观察外面景色。 他确实没把自己当成争分夺秒赚钱的商人：“我看到你们整改出来的注塑压模样品，提升改变很大，但还不够。” 这种直接跟供应商废话的事情，其实都轮不到大老板。 但史蒂夫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据说严格到变态。 董雪晴翻译上岗还有点紧张。 让卫东却没有藏着掖着：“生产工艺、制作方式肯定有欠缺，但认真专注和效率管理没问题，你淘汰给我们的设备还在路上，如果能提供更多技术支持，相信我们学习提高满足要求没有问题。” 逐渐把算盘珠子露出来了。 反正各方面情况都展现给了外商，想要优质保量的生产配套，那就得提供产线支持。 这是个互利互惠的事儿，让卫东不会动用宝贵的外汇去自己引进，现在敲竹杠的所谓先进产线简直像是吸血。 史蒂夫纳闷的就是这点：“如果你到沿海地区建厂配套确实没有问题，这里也太遥远了吧。” 上一世改开让沿海发达起来，西部地区只能输送劳动力的状况持续几十年，后来不得不再搞个西部大开发，让卫东这回想一步跨过。 起码是自己尽可能推动点变化：“喏，这座城市已经算是西部地区最大最好的，我这几座工厂虽然你看着可能还差很远，但已经能解决几千上万人的生存条件……” 凤雏不卑不亢的翻译过去。 这时四驱小面包已经沿着颠簸的江边土路，抵达一片空地，一长排简陋的工棚里，好多人在埋头忙碌。 浓烈的油墨气味散发出来，相当呛鼻。 一大片用竹竿搭建的晾晒场上，成百上千的t恤都平整的搭在上面，五颜六色颇为好看。 原来整个丝网印刷的工序都设在了这里。 生产出来的纯面料t恤，全都拉来这里，一件件人工刷上图案，等油墨挥发干透后，才能装袋上市。 让卫东指着旁边近在咫尺的江水：“这个厂是后加的，水质污染不太重，主要是气味太大了，真正污染大的是这个……” 穿过丝网印刷“车间”，更大的一片水洗池，直接把江水抽上来，经过新搭建的循环池简单沉淀滤清，就把大量的牛仔裤丢进去人工摔打清洗磨损！ 视觉场面冲击力很大。 就传说中阿三国那种人工洗衣场。 简单的半人高水泥池，一平米左右大小，铺开几百上千个，中间有水槽曲折蜿蜒流过，每个格子里面都有人在捣洗捶打。 然后有人推着滚轮车挨个儿收集湿漉漉的牛仔裤，晾晒到旁边几乎半座山坡上。 但等到晾晒完成还有喷砂车间。 用空压机带动高压喷枪，对着绷在架子上的牛仔裤机械打磨出破损、发白的痕迹。 生产线还是洪岩机械厂帮着做的，一个如同车厢般带着观察玻璃的箱体，从一边把套在“假双腿”上的牛仔裤咔咔咔自动移进去。 口罩工人们伸手到箱体里抓着喷枪，“喷洗”冲刷出各种磨损造型。 段丽霞明显是第一次看见服装家电市场超级畅销的牛仔裤是这么生产出来，很难理解居然是主动把裤子磨破？！ 还以为是什么图案呢，竟然真的是磨了。 让卫东拿过门边的工业口罩分发：“铁砂倒还在其次，它们打磨掉的布料纤维飘浮在空中，粉尘伤害非常大，很伤肺。” 最喜欢穿牛仔裤的史蒂夫也皱紧眉跟着看。 实际上从hk来的生产线工艺流程根本没这么环保，都是让卫东自己要求后加的。 “可牛仔裤生产最大的问题是这种蓝色染料，人工合成的化学靛蓝是主流，便宜好用但富含甲醛和氰化氢什么的一堆有害物质，面料上色过程也需要大量化学物质，他们解释是硫酸盐亚硫酸盐这类带有腐蚀性的废物，洗白的过程又污染一次……” 随手抓了条时尚版的牛仔裤给外国老板捻指观察。 还调侃：“这就是你们追求的时尚，严苛要求的精细美感，其实都得在第三世界国家用破坏环保的方式达到，欧美国家只需要享受就行了，还能居高临下的批评这些穷鬼破坏地球环境，没有善待我们的母亲。” 池世明嘴角都有嗤笑了，hk这几年的环保风气也甚嚣尘上，相当时髦。 史蒂夫肯定没看过这种血汗工厂的生产场面，出了名挑剔的他，满脸都是震撼，震撼于这种工业角度。 让卫东还低头找了圈，才拉着有个员工的国销版廉价牛仔裤给老外看：“但中国人聪明又有悠久的传统，我们有自己的植物靛蓝体系，更主要是我们不太在乎这种什么狗屁时髦，大概是蓝色就行，没那么讲究，所以我们内销的基本上都采用隔壁邻省提供的植物靛蓝，哈哈哈……” 说起这个他是真的觉得好笑。 纺厂、印染厂其实这会儿都没有多大的环保意识，他们也是污染大户，没少往江里排污。 让卫东是看了hk团队带过来的生产流程，看到喷砂就下意识的想起什么矿山肺痨病，一问hk那边生产这个的厂子患病率的确非常高，所以才朝着粤东厂转移。 那就必须把劳保工序，工业级防尘罩啥的全搞起来。 喷砂工艺必须在封闭的箱子里，江边天然通风换气的条件也更适合这种作坊生产。 最好笑就是这个合成靛蓝，国内生产还不太达标，港方颇有些挑刺抱怨到让卫东这里。 原来就是江州的印染工艺产线比较封闭落后，基本还用的二三十年前广泛使用的植物原料…… 加上隔壁省就是这种植物蓝的生产大户。 这尼玛不是歪打正着么。 所以几乎所有国内销售的牛仔裤，都没有做旧打磨的工序，也没有用合成靛蓝。 只有现在产量越来越大的“时尚版”外销型号，才为了满足色彩要求，用些从hk进口过来的染料。 总之尽量把这种污染降到了最低。 也全靠这会儿没有完备的查污手段，不然就算天然染料这样大量洗到江水里，也肯定会引发水质变化。 让卫东跟老耿闲聊的是，要不干脆以后把这个车间挪到山里，就那个他们隐秘工程的江边码头。 反正都江水绿如蓝了。 周围也没啥人烟，大自然对这种天然原料的吸收稀释能力能降解到几乎为零。 不像这江面，可能到处都有民用取水口。 走出这一大片，几乎有两千工人的牛仔裤、服装丝印配套车间。 史蒂夫才严肃的说：“那你在旗的牛仔裤广告，可以标榜这种环保，我相信会引发很大的购买热潮。” 让卫东其实没这么敏感的商业思维，或者说他对旗的环保话题下意识就很嗤之以鼻，不那么了解：“哦？那就拜托你有空帮忙搞搞了，我觉得你那句话很对，爱迪生可能比马克思或者那个什么巴巴拉合起来都对世界更有贡献，我要在这边生产，不是为了赚更多钱，而是尽可能帮助这边的人改善生活……” 顺着很粗糙的土路，最后几十米的江边一转，下面有个很小的回水湾，里面居然停着四条驳船！ 还有两条被拖到岸上，反扣过来正在清理刷漆。 就像个小小的造船作坊。 让卫东得意的指着这些二十多米的小型无动力驳船：“至于你说的两千公里距离，我自己搞了条船队，朝着出海口运输，除了时间稍微慢点，这种运输成本已经几近于无了，所以如果我们能达成这种合作，我会尽可能的把利润给你，只要能把配套工艺跟生产技术教给我们，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董雪晴肯定吃惊这些驳船也是我们家的吗？ 一边翻译，一边拉着让卫东的胳膊，好奇的站到土坡边伸头看。 还没完全改造成厂区码头的临时土路比较滑，她脚下稍微拌蒜就把自己往下摔去。 好在挤着的让卫东眼疾手快，也是顺着她的衣领往下摸，单薄的t恤衣领怕是要撕坏，滑下来抓住那根横跨的带子又太弹性了，啪的弹回去，再滑到腰间才心满意足的拽住裤腰。 心头居然还有种报复的快感，哼哼，叫你之前乱抓老子，夹死彼咧…… 他都差点唱出来了。 凤雏果然哎哟的惊吓到，却反手毫不犹豫的挂住姐夫，使劲往他身上盘腿爬！ 于是本来抓她后裤腰的让卫东就变成了把小姨子搂在怀里，不但没勒到，反而把自己又整失神了。 这年轻的身体咋就这么不经撩呢。 段丽霞是过来人，看了就连忙忍笑的拉住池世明往回走装着没看见。 只剩下史蒂夫近距离感受，不过他根本不吃狗粮，只有深深的思考：“好，我马上回去安排配套代工生产的设备和方案。” 让卫东反而劝他：“再等一天呗，来都来了，看看我们的劳动节盛况。” 后来看，可能问题就出在这一天。 (本章完) 第374章 喜是没有，惊还差不多 第374章 喜是没有，惊还差不多 因为离开江边那片本来是基建团宿舍地块改造的临时车间，简单的巡视下工厂生产，肯定马上得到动物园去。 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卫生巾厂、牛仔裤厂五一节都不会停工，轮班保证产能充足。 但让卫东还是要求给工人们发了动物园免票券。 每人三张可以带着家人去。 后来他觉得自己这个举动简直脑残！ 明明平时每天都可以发免票劵给自己人去玩，为什么非要在五一节凑热闹呢。 哪怕那些免票券没有时间限制，还是给了几家厂上万人强烈的暗示，五一节我们要去动物园玩。 然后已经连续打了三天报纸广告的动物园旧貌换新颜，欢迎全市群众来游玩。 绝对是国内动物园、公园主动打广告宣传的首创。 全市人民不了解自己从小喜爱游玩的动物园，已经被承包转制，但全都知晓有了新样子，还多了新动物，新景观，那就一定更要去看看。 最后让卫东还作死的在四月三十号这最后一天的晚上，试了下烟火…… 真的，从厂里出发时候他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 整个厂区的“沈区长”，和牛仔裤厂老板听说要试烟，连忙规整衣着，相互建议装扮，提了秦羽烨的化妆箱上车。 本来港妹还想自己开部车，沈老三提醒她别招摇，还拿眼角瞥让卫东，“巧言附和”的意思很明确。 秦羽烨就采纳了。 所以加上董雪晴、段丽霞，叽叽喳喳得很。 池世明都有点不想去动物园了，让卫东叫他还是跟着去看看进度最快的宿舍楼，也是放松下看看乐子。 这会儿既没有7天小长假，也没有前后调休的把戏，就是老老实实的五一节放三天。 今天是周二工作日，所以这会儿看着人还没多到离谱。 也进一步麻痹了让卫东这个其实从未参与过往后四十年小长假盛况的老保安。 把车停在大门口外侧停车场。 整个五十公顷面积的动物园，这会儿只有二十个停车位。 下车时让卫东只是皱眉：“售票口怎么有点拥挤，明天要多调配点人手。” 忙着观察全新化妆术的凤雏还是认真记下了，但从姐夫的语气，也没跟着多重视。 大家分发戴上工作证卡免票进场。 事后证明，恰恰就是这个环节救了命。 因为是抄袭自德叔那个游乐场门口的塔楼、城门楼组合，等让卫东后来看到迪士尼那个气派宽阔的几十个入口排开大门，这边已经做得差不多，懒得改了。 这里是童话塔楼下的单人，单门。 中式城门楼那个对开红漆铜钉大门自然是给车辆进入用的，平时都锁上。 只在这边放行。 秦羽烨忙着观察自己给沈老三、凤雏化妆的成果，就没想起说当初德叔为啥要这么搞。 然后一进园，也跟着化了点妆的段姐立刻兴奋：“哎哟，这里真的太适合做生意了！” 让卫东是利用后来的互联网思维，把动物园、景区这些当做流量吸引器，把游客消费者吸引过来形成热度。 然后这里无论卖什么，只要服务态度不爆雷，产品不翻车，美食不中毒，基本就稳赚不赔了。 所以第一次来看，他就觉得进门这片两百米深，一百二十米宽的开阔地带，搞得像皇宫大殿前的广场，不拿来做片美食街、夜市摊子简直可惜。 得让游客进来立刻陷入一片纪念品购买、美食消费的汪洋大海。 让卫东没舍得大钱学德叔那样搞一大片宋城古建筑，但搭建工棚似的临时车卖场没问题。 基建团干这个简直手拿把掐。 临时搭建的钢管不够，西南地区的竹子管饱。 各种捆扎搭建出来的竹篷、树屋甚至还颇具山野气息，跟周围的百分之八十的绿化覆盖率特别契合。 加上让卫东去看了东京迪士尼和加州迪士尼，立刻豁然开朗。 明显从原产地的第一家迪士尼乐园，到后来精心设计，各种算计掏游客腰包的东京园子，就是这么进化的！ 加州迪士尼还没这么明显。 著名的迪士尼购物小镇就在东京乐园的入口后，漂亮的超级大篷跟马戏团似的罩住这片瓣。 特别吸引女性和儿童游客到处一片卡哇伊的买单， 尤其等玩过以后，再顺着这里离开，又是一片收割！ 所以让卫东回来这近十天，尽量做了些改动。 来不及捣鼓建筑了，但工程兵立刻在中心点搭建了一根二十米高的临时立柱。 朝着四面八方拉满彩旗带、灯带，覆盖了整个卖场区，也能营造出简陋版的马戏团气氛。 两万多平米啊，这已经接近于后来奥特莱斯、超级大商超的规模了。 挖空心思的掏家底儿，才拼凑出上百个摊位。 t恤是绝对的主力军，不同款式、不同动物图案就分了十多个摊位。 牛仔裤上盖了镂空的金属动物头型，铁砂喷一下就成，也分了猴子、熊猫、大象、老虎的分占好几个摊位。 其他收录机、照相机、卫生巾、布袋就只能敷衍的在外包装上丝印个图案。 结果不是请了附近美术学院的师生来做吊坠、钥匙扣、帆布钱包、毛绒玩具之类的卡通造型么。 人家也好奇眼热的要了俩摊位可以给游客画头像、做泥塑。 让卫东连忙又提醒他们可以做那种白陶手绘涂画的摊位，最后给了四五个。 加上套圈、打靶和部分简单游乐设施，还不得不凑了二三十个小吃摊位，才算在物资不够丰富，时间也很仓促的情况下，把这片区域填满。 让卫东巡视过来很满意，带头掏钱买了热醋春卷、麻辣豆皮、甜馅饼请外商品尝。 只吃素，也能保证口味独特。 史蒂夫那俩保镖已经彻底转化成拎包助理，全程各种猛吃，只剩给让卫东竖大拇指偷偷表示太古德了。 段丽霞已经忍不住开始投身到整个购物广场的管理角度，池世明还能给她不少建议。 这时广播开始提醒每天定时巡游的动物车要开始了，请到路边聚集观看…… 让卫东看看手上腕表接近六点整，带头过去，顺便叮嘱董雪晴：“冬季要提前，别这会儿天都黑了看不太清楚。” 港妹带头反驳他：“夜间巡游有夜间的魅力，迪士尼都有夜间车的环节，更吸引人。” 让卫东连忙问旁边的土生加州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史蒂夫居然表示自己没去迪士尼玩过！ 还好他的助理证实了这事儿。 言语间，整个动物园都开始回荡起悠扬的乐曲声，董雪晴偷笑说这些天排练起来，各个园区的动物听见这曲子都有点摇头晃脑了。 起点就在大门这边密林深处新建的表演部。 带头两位白兔姑娘横抬彩旗，接着是浑身包裹的大老虎、大狗熊，蹦跳在他们中间的猴子是真的…… 这会儿的国内游客哪里见过这啊。 还不立刻开始热烈欢呼，使劲鼓掌。 恨不得叫破喉咙的那种。 因为装点得枝招展的手推车上坐着翘二郎腿的狗熊跟河马，还朝着周围扔毛绒玩具。 明显是哪里叫得大声扔哪里。 然后嘴角不停嚼嚼嚼，慢悠悠跟着走过的骆驼也是真的，身上披红戴绿搞得像个卡通人物似的。 硕大个屁股的鸭子、天鹅肯定是模仿的唐老鸭造型，用夸张的眼睫毛朝周围飞媚眼。 把沈翠月都笑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羽烨更夸张得各种反身自拍，这个招式还是让卫东在迪士尼教她的。 再来骑着马的古装武士，结果不耐烦的马儿在路中央拉了坨大的，差点没把游客笑疯。 董雪晴就不笑，赶紧头痛不已的记下来扫粑粑的人手要更多点。 因为后面的车就要碾着粑粑过去，岂不是要臭一路。 所以说这种大型园区的管理，每个细节都得自己经历才能总结调整。 迪士尼也没这样用动物跟演艺人员混合起来展示啊。 不过最亮眼的，肯定还是后面的车上艾佳依装扮的熊猫仙子…… 她已经在江州呆了半个月，最大的业绩就是通过自己熟悉的文工团体系，去江州警备区借调人家的文宣队。 都不算商业合作，而是支援地方改革建设。 这会儿大军区级别才有文工团，还有点资金保证运行，省级一下的文宣队都已经在面临解散。 江州这市级警备区，就巴不得这边接手负担。 所以给主管部门一笔劳务费，每位参与人员的补贴也都是这会儿最好的。 对于成天只能出席zz任务、管理还特别严格的文宣队员，能在动物园上班，简直乐开了。 所以他们顶着服饰厂那边特意安排制作的各种动物造型出场，加上让卫东要求的那种夸张的营业表情。 绝对引起了现场已经成千上万的游客欢呼热情。 艾佳依好像看到了让卫东，居高临下的还对这边优雅舞姿。 看她顾盼生姿的模样，没准儿是想做飞吻的，但对这年代的普通群众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让卫东好歹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老保安的职业敏感度，回头环视周遭：“明天要把不上工地的基建团成员都叫过来维护秩序，拿假日补贴。” 这时候的江州动物园入园人数，从票据编码就算得出来，大约两万人左右。 纯江州本地市民。 一起观看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巡游，好些人还提前赶着回家吃晚饭，给人吹嘘多么多么精彩的场面。 然后在晚上八点正，刚刚夜幕降临的时候，嗖嗖的打了十发烟…… 且不说从未见过烟的动物们有没有受到惊吓，反正大半个城市的人们，都惊得下巴快掉了！ 这是哪个单位，这么有钱，又不是过年！ 也就是这会儿不禁止燃放烟爆竹，不然让卫东可能都要被拘了…… (本章完) 第375章 主公真的不好当 第375章 主公真的不好当 动物园一边的邻居是十里钢城，一边是区中心的各种单位。 平时闻点动物的屎尿屁气味也就罢了。 这晚听了整夜的嗷嗷叫。 熊山、虎谷，大象馆，轮番长啸…… 不知道是惊叹从未见过的漫天火，还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强烈刺激。 连平时温和的天鹅们都嘎嘎叫。 晚上还没下班，动物专家已经急着给让卫东提出，是不是把孩子们都吓着了。 让卫东却比较笃定，他记得刷到过不少粤东那家大动物园的烟火表演：“没准儿是欢喜呢，动物也要看热闹，天天这样圈养，也会抑郁吧，先试试看。” 直到九十年代，国内动物园还是以动物展示为主，关注物种数量和观赏性。 对动物行为和心理需求没啥科学认知。 这会儿的动物员工们，普遍都有的刻板行为现象都没注意调整。 最多是这样会不会吓着宝宝们，听了也就好吧。 烟火完了闭馆做清洁下班，让卫东赶着回去接老婆，路上给史蒂夫谈的都是你看看动物园给所有人脸上带来的璀璨笑容，明天会更多，这是比爱迪生都能带来更多的改善。 更显摆：“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浪漫，宁愿把火药拿来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也不要用来搞枪炮杀人……” 明明是后世公知对传统文化的嘲讽，在让卫东这里反而成了骄傲。 史蒂夫听得信以为真的惊叹。 董雪晴当翻译都别提多骄傲了。 沈翠月难得贪玩的拉上秦羽烨干脆住在门口塔楼上的“招待所”，所以只有她陪着回去。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让卫东都没意识到街面路边站着的市民比平时都多。 大家闲聊站路边都是想看看还会不会再打几发烟呀。 别看那会儿不禁止烟爆竹，民间其实没见过多大的烟火，普通二踢脚、冲天炮就差不多了。 这种碗口粗的专业烟火，打到天上还能绽开出五彩斑斓的高级货，连那几个爆破手都亚麻呆掉。 玩了十多二十年的爆破，还有这般样？ 连夜准备了强大火力。 让卫东当然是回家对着老婆输出完火力，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完全没想过，连他都对会董雪莹吹得天乱坠，那两万多游客如水银泻地般散布到城市每个角落，还把消息传播给邻居亲友？ 再说没有网络社交的时代，谁都想不到这种热度已经发烫了。 连市里面都没意识到这烟就跟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指路牌一样。 第二天一早，让卫东被沈翠月她们从动物园门口打来的电话惊醒。 “天啊！堵住了，整个动物园门口的街区都堵满了，马路上全都是人，到处都是人……” 让卫东脑瓜子里才嗡的一下！ 完了！ 热度过头，糊锅了。 连忙约定自己从后面工地进去，拉了老婆孩子、小姨子下楼出发。 这边到动物园其实很近，四五个公交车站的距离，五六公里。 可刚到马路上，一家人就忍不住面面相觑，马路上的人都在朝那个方向前进！ 然后已经有不少人走在路面，因为人行道上有点挤了。 越走越挤，甚至还没到那个西区中心转盘，已经有点阻断交通的意思。 而且越挤大家还越来劲，好奇的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热闹。 这时候可不会有移动网络预警、便民提示。 好在没私家车，也没自行车，摩托车也很少的年代，大家都是步行。 甚至觉得没多大事儿，赶不上公交车，那就步行呗。 却没想过，连公交车都看不到，这路面上的交通几乎已经瘫痪了。 这特么才早上七点不到！ 大家逛动物园都这么积极的吗。 在没啥娱乐方式的年代，大家就好这口儿。 早起干那啥的比例都不高，白日宣淫可不是好习惯，亮堂堂的天要用来学习工作，大清早就得去锻炼。 为革命锻炼身体！ 尤其是动物园还有早上七点前进园免票的规矩。 就为了省五毛钱……就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至于吗？ 老保安脸上有点发白，果断掉头绕行。 因为动物园占地极大，工地角落已经在另个街区地段。 然后惊悚的发现，这边也有不少人在步行前往！ 邮电大楼那段算市中区到西区的分界点，这边是教育区到西区的分界点。 分明是两个区的吃瓜群众都在纷纷前往。 你们大过节的不出去玩儿，全都…… 卧槽，让卫东这才意识到完蛋。 这年头哪有自驾游，哪有异地游玩的条件。 甚至包括商州，在私家车流行起来前，过年过节大家基本都窝在家里，到市里公园游园几乎是唯一的消遣！ 如果有手机，他现在绝对已经打电话给市里面报警，而且要负荆请罪了。 好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动物园后面在修房，更不知道封得严严实实的工地大门通往园区里。 小面包车横穿了好几条已经单方向拥挤人流的马路，悄悄钻到背后。 基建兵满脸吃惊的给他开门：“正门、侧门外都挤满了，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团部报告了。” 让卫东说好，马上驱车到园区办公室给市里面打电话，董雪晴带了仅有的几部对讲机去大门口那边把控局面。 董雪莹依旧带孩子在办公室坐镇总部，打电话给老耿、狗蛋他们要求各部分都从工地进来支援。 作为县级单位，动物园当然有不止两条线的电话号码。 其实在让卫东抵达前，已经是区里、市里的各种问询电话此起彼伏了。 不过都是询问怎么回事，还有嘻嘻哈哈打电话来问能不能给开后门的关系户。 连市里面接了电话都没让卫东紧张，调侃他工作做得很不错啊。 让卫东快跪下求饶了，不是对权势下跪，而是怕人命关天，在后世这都是安保类工作最怕最怕的群体事件。 上次在商州自由市场搞起来的时候，三万人就把丁海峰他们差点累疯。 现在连忙请求市里面提供各种支援：“是我们没考虑到人民群众对丰富文化生活的需求，所以过高的估计了接待能力，更低估了大家的热情，现在动物园外面的街道已经基本交通瘫痪了，希望相关部门能协助疏导阻拦下。” 他还是没见识，商州也不是江州这种超大型城市。 前些年经常搞十万、二十万人聚集的群众活动。 所以虽然凝重了些，同意立刻调高城市秩序维护等级，但还在表扬让卫东有前瞻性。 相互留下联络电话号码，联络人，通报有条后门通道可以进入等等。 然后让卫东抓了台步话机开始奔波四处。 才知道情况最严重的是侧门，就那个前门施工期间临时单独开放的腰部大门。 藏在一片区委单位、住宅楼的街道中。 属于各种职能部门人员家属平时早上锻炼、晚上遛弯散步的主要通道。 然后动物园还算有经验，每逢周末和假期都会暂停开放免票进入，只有部分持有“月票”锻炼卡的周边人可以进入。 结果就是这边狭窄的小街道迅速挤到路边落不下脚！ 然后逐渐焦躁起来的群众忍不住撞击十几米宽的铁栅栏门。 要不是这个腰部是靠一条蜿蜒小河跟外部隔开，没准儿围墙都会被掀翻。 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提着鞋子裤腿尝试水深，想冲击护城河了！ 相比之下改建后的前大门，是仿照德叔游乐园的单人门进入模式，小臂粗的铁栅栏门只有一米来宽，随便撞那冲击面也只有这么宽，没这么摇摇欲坠！ 至于那个城门式的车辆进入大门，因为紧闭严封就不会引来这么大的冲击。 所以调集住在工地的数百名建筑工程兵，全部到腰部侧门，拼命顶住大铁门不要被起哄的人推翻。 陆续抵达的市局警察再娴熟的架起喇叭，强调注意纪律秩序…… 这点又是跟三四十年后不同，市民相当听话，说不闹就真不闹。 但屎尿憋不住，饿渴也会到来。 大量的警察从其他地方抽调，从几公里外的外围路口开始劝返，阻拦不要再靠近聚集。 到早上八点过，已经有消息汇总，估计全市聚集了超过三十万人在这片区域，整体不低于五十万人在运动靠近…… 让卫东听见园区“指挥部”响成片的各种电话情况迭加人数，差点吓尿！ 尼玛曹操出兵打南方八十万大军，都说有虚报，现在老子被五十万人攻城，这游戏能不能存档重玩？ 他跑到前门那边，悄悄爬上差不多有六七层楼高的城堡圆塔楼。 贼兮兮的探头极目远眺，视野里全都是乌泱泱的人群！ 他这个姿态像极了三国时候，被曹军围攻的主公在城楼上凄惨模样，把躲在后面的沈翠月笑得肚子疼！ 让卫东正愁没地儿泻火：“笑笑笑，老子都哭不出来，要是出什么乱子，死了人咋办！” 秦羽烨见识多点：“对，hk因为天星小轮涨价五分钱，有人煽动起局面，整个九龙都一片抢掠骚乱，死了人的……” 她不说还好，让卫东更不寒而栗，连她一起骂：“求你闭嘴吧！现在是要想办法退兵……哦，是疏散人群！” 真要放到战争年代，他可能就不战而降了。 蹲到地上的沈老三更笑得浑身都在抖，使劲把头埋在手臂里，怎么就这么可乐呢。 秦羽烨被她感染，也跟着蹲下去抖，演得好像面临破国的嫔妃一样。 完全不着调。 好在这时候老耿带着“臣有一计”的姿态上前进言：“这就像水泥搅拌罐凝固了会陷入死局，所以要捣碎这个越来越紧密的罐子，我们把人派出去疏散，结合外围的劝导阻拦，逐渐向外疏通……” 话是这么说，下面已经挤得针都放不下！ 看见有人在塔楼上露头，还到处欢呼…… 让主公简直心悸！ (本章完) 第376章 战略和战术并重才能算赢家 第376章 战略和战术并重才能算赢家 老耿确实是把所有厂区那边能调动的车辆，都凑起来朝动物园工地运送了上千人。 全都是身强力壮又听指挥的工程兵，好多还没来过动物园。 一边吃园区做出来的包子馒头，一边好奇的挤在几个老虎狮子的园区外等待，开心极了。 他这条计策跟市局的人沟通下也得到肯定：“那就从正门和侧门一点点放人进来，动物园内部也能容纳几万人，然后把工程兵换出去，成队成线的向外建立秩序线疏通……” 其实占地五十公顷的动物园就五十万平方，真要站五十万人也没问题。 但一来动物场馆占了不少面积，还有密林、湖泊等面积，二来不受控制的这么大体量移动起来容易出问题。 那就照这么办。 让卫东能做的就是把库存t恤搬出来，按照不同的动物头像和颜色分发。 不但能如制服般清晰区分，更能形成分队规模。 工程兵们马上按照营连排分领，欢天喜地的换上。 黑虎队、白熊队、红色长颈鹿队的从侧门跟大门开始换游客进场。 两边更架起大喇叭开始讲解情况：“欢迎大家在五一佳节来动物园游览参观，但目前聚集到来的市民群众数量已经远远超出接待人数，所以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请有序排队，向所有遵守纪律的革命群众致意……” 说实话让卫东本来挺担心只放了前面的进来，后面会不会闹。 事实证明这点是他想多了，时代不同处理这类事情区别其实很大。 好比三四十年后稍微聚集多点容易闹事，跟年轻人自我意识逐渐抬头有很大关系。 简单说就是不服管，凭什么老子要听你的，我偏要这样那样。 现在没这种情况，大家是真吃过苦，集体性观念还很强。 只要说到是革命群众，更相互协助维护秩序。 而且退伍军人战斗力确实强。 一个牵一个迅速切割人群，保证跟他们换位的游客入场都不会引发骚动。 在“城楼”上的主公能看见密集的游客，就像掏散的沙堆，化整为零的开始有条不紊的惊叹进入。 百来人一队的工程兵就能迅速清理出门前区域，再一块块的放行，他们也逐渐朝远处扩散，举着大喇叭劝导后面的游客尽量换时间再来，今天上午是很难进场了，要排队等候几个小时…… 总之就先哄走多少算多少。 侧门那边也开始进入，而且实际上是放行的主力，五六行队伍迅速缓和了街道压力。 在没有手机通风报信的年代，前门缓慢的放行效率，确实让不少游客只好悻悻的先撤离了。 动物园内广播尽量用舒缓的背景音乐，到处都是穿着连体工作服的园区人员笑脸相迎。 跟以前爱理不理的国营单位临时工有天壤之别。 市民们最爱铺上野餐布打牌、吃喝、逗娃的树林、草坪，现在除了修整得更加漂亮整齐，还插上不少宣传牌：“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清洁你我他、快乐建四化”、“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哦，这个是卫生间的。 总之绝对焕然一新的动物园迅速容纳了五千、一万、两万游客…… 临时改到门口忙碌的工作人员，跟公交车售票员一样，飞快的打票补钱。 然后卖到两千张就换人，反复机械的动作太累了。 等到十点整，第一波车巡游开始，市民们已经确认这没有涨价的动物园变得太丰富了。 以前只能挨着笼子、院馆看动物，现在还有各种表演游行。 当然最诧异的就是那个规模宏大的动物集市，震撼度几乎和同等面积的“鸟山”一样让人吃惊。 只是鸟山是把飞禽全都罩在游客周围，动物集市就是把游客罩在消费中。 几乎所有游客都悔恨，钱带少了！ 这年头没有带很多现金的习惯，工资就四五十块，吃碗面才一两毛钱，坐车也是五分一毛，买包烟八毛都算高级烟了。 带十块钱在身上绝对算巨款。 逛动物园能什么钱，熊猫又不吃票子。 现在发现，琳琅满目的集市吃钱包！ 五块钱一件的动物t恤，五彩斑斓的各种形象好看，九块九的动物牛仔裤。 这么一身儿，立刻成为最时髦的穿着。 买不买？ 29块的照相机、68元的西装、19块的裙子、衬衫、细腿牛仔裤、十元上下的童装； 五毛、一块钱的钥匙扣、小吊坠，都是动物造型的电木注塑，没那么色彩缤纷，也古朴大方。 竹编的小笼子，装了小兔子、小鸡仔、小鸭子两块钱。 要不要？ 就算能抵挡住诱惑不买东西，总会在无处不在的小吃、冰淇淋店被偷袭。 蛋筒冰淇淋、凉拌麻辣串、肉夹馍、凉粉凉面都卖疯了。 而且从卫生巾包装开始用石蜡纸，让卫东就解锁了这种后来广泛用在冷饮纸杯上的玩意儿。 都不用搞什么复杂的纸杯机，就是造纸厂那边把内面涂了石蜡，外面印了动物园单色卡通图案的白卡纸裁成扇形送过来。 卫生巾厂开条手工线，把白卡纸卷成漏斗状刷胶就成，两三分钱一个迭得跟蛋卷似的。 只要不是滚烫的吃食会把石蜡烫化，这些冷饮、凉食，绝对能坚持两三小时不漏。 非常适合这种一次性场合。 然后一次性竹筷、吃串的竹签子，也让商州的农户开始批量固定送货。 所以才那么积极宣传要做个有素质的游客，尽量自己把一次性的这些玩意儿丢进垃圾桶。 极大的增加了清洁工作强度。 顺着外环偷偷收拣搬运的垃圾车，每小时就得换近百个垃圾桶！ 可只要给清洁工给到每天十元的高峰补贴，谁都不愿失去这个岗位活儿。 哪有什么处理不好的工作，就是钱没给够。 反正到中午十二点，所有的吃食、货品店铺都在犯嘀咕，这不会一天就把准备给三天假期的库存都消耗光吧。 赶紧补货！ 门票是只收了几万块，集市消费迅速攀升到五十万！ 这会儿所有人都庆幸有个在建工地的后门，能够悄悄把各种货品从后面送进来，垃圾车也从那离开转运。 让卫东也瞅着机会，亲自开了面包车，带了人去挨着慰问感谢在外围街头执勤劝返的警察、联防人员。 每人一件t恤、一顶棒球帽外加三张门票，还挺拿得出手。 被额外增加工作负担的各位也都能笑脸相迎。 总之等下午五点过市直机关组团顺着后门悄悄进来，看到的就是到处累得摇摇欲坠，但运转还算正常的局面。 整个动物园里估计已经流动超过二十万游客，最高峰时期估计有八万人！ 原本的动物园员工三百多人，除了一百多个编制内的专家、办公室职务，其他都是干苦活累活儿的饲养员、清洁工。 这次顺着最早的卫生巾车间，在江大招募了两百名大学生志愿者。 也是一件t恤、一顶棒球帽外加三张门票，还有每天十元的岗位补贴。 跟三百名基建兵家属组成的清洁工、集市服务员一起。 把集市销售、动物场馆导游介绍这些临时工岗位干得井井有条。 最后那些临时调过来的工程兵往外围就顺势撤离了，只有这边施工的几百名工程兵，顺势留下来协助做秩序维护。 靠着上千人的队伍才能支撑住这种局面。 让卫东带队到处查漏补缺，精力十足如他，也累得倒头就睡。 好不容易在办公室背后的草坪上，跟一堆换班下来的服务员、导游、工程兵晒着太阳打个盹。 是真舒服啊。 可市里面各位看起来，就很像参加恶战换下来的战士。 挺欣慰的索性叫别打扰休息，新奇又满意的到处看。 董雪晴一身套裙装，嗓子都有点嘶哑了，还是坚持陪同介绍。 直到六点整的车巡游，到处都响起热烈的音乐，让卫东才稍微恢复点血槽。 跳起来看见几位领导坐在管理办公室外临时摆放的座椅边，喝着茶看热闹非凡的巡游表演队伍经过。 连忙提了茶壶过去当侍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偷懒歇了会儿，中午那一波实在是太多人，精神上绷得太紧。” 市里面几位回头看他，都没批评怪罪的意思：“年轻人就应该在这样的恶战中锤炼，记住你现在已经可以带动改变很多人，那就更要有掌控大局和事无巨细的双重战斗力。” “收支上能平衡住吗？我看到处都有工作人员，非常细致周到，很有服务态度，市民们看起来也相当满意。” 让卫东还是有个大概的数儿：“肯定有利润，本质上这就是通过动物园吸引更多顾客来这个商场、餐饮中心消费，包括游园表演，都是围绕这个消费的商业活动，到现在八十万左右的营业额里，一千多名工作人员的支出都不算什么，但重点是要摊开到365天，如何保证每天都有比较稳定的收益，这才是能否盘活动物园这个项目的重点。” 马上有人反问：“这种盘活动物园的局面，最终还是为周边房地产开发做服务？” 其实坐在这个园区两层办公楼的高地，能够远眺到密林深处，已经蹿升到十层左右的在建工程。 在普遍都是五六层“高楼”的八十年代市内建筑里，非常抢眼。 所以在座各位关心的不仅仅是动物园这么个公益文化项目，重点还是在风起云涌的房地产开发啊。 让卫东都想邀请各位还是到那个山麓上的军统小楼，去坐看江景笑谈局面了。 但这会儿还不是只有招呼端几碗凉粉、凉面和煎饺、生煎包当零食，还要看八点钟的烟火秀呢。 一定要把这个场面做到印象深刻的璀璨夺目。 (本章完) 第377章 画的都是饼，背的都是锅 第377章 画的都是饼，背的都是锅 那就从这包装说起。 让卫东推了推凉粉凉面的漏斗盒：“去年、前年我们在火车上出差时，要么去餐车吃饭，要么就是列车员推着来卖盒饭，银白色那种。” 这年头都有生活经验：“铝制的吧，我记得是铝镁合金，质地有点偏软。” 让卫东又推到出国考察上：“可很多时候，譬如今天这样的景点、文化娱乐活动场所，国外流行的一次性餐饮用品更方便，这种折迭碗杯大概也就两分钱不到，主要还是给了折迭的生产线工人。” 然后拿起竹筷：“外国人用刀叉，我看基本都是塑料压模的，很不环保……据说他们也在抗拒，我们却可以用简易竹木筷子，重点依旧是这玩意儿由商州农村乡下公社组织生产，一分钱左右，农闲时候能极大的补贴收入。” 江州不愧是喊出商品经济的城市。 能听出来含义：“组织这类活动能极大的增强商品流通，经济运行？” 让卫东赶紧鼓掌：“没错，同样几万、十几万人的大型集会活动，以前不但不赚钱还要各方付出人力物力支持，现在搞起来的目的，除了让大家工作之余调节生活，更主要是消费带动各行各业的运转。” 指着远处的鸟山：“那大帐篷似的编织网，是电木厂的新产品，销售的t恤、牛仔裤、照相机，每一样商品就不用说了，新改造建设的大门，后面修的动物园宿舍，目的都是在带动各个行业的运转。” 还是有人盯住重点：“可房地产会带来私有化的巨大性质不同，这一步的后果太严重了。” 让卫东不去观察各位的反应：“我也是在跟着局面探索学习，前年刚开始跟商州市里面打交道，老领导的态度就是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每个人按部就班生产社会需要的东西，商业就是搬运工把产品从厂家到使用者手里，凭什么让商业运行赚差价，好了，如果不让商业运行环节赚到差价，凭什么有动力去做这个越来越复杂的搬运工作。” 有人点头：“对，这就是典型的计划经济思维，认为每个环节都是按计划运转，可一旦计划哪个环节停滞，整个规模就会僵化失去活力，譬如我们现在的经济困境。” 更有人能联系到让卫东身上：“所以去年你才会不看好工业品贸易中心，这一年的运行确实体现出来活力不够的弊端了，还是在吃大锅饭。” 让卫东打了个后来人很熟悉的比方：“电力这么挨着金属就会传递的东西，都需要电压来促进传递，如果是跨省的超长距离传递甚至要超高压，更何况人了，没压力没促进，所有人都会躺平吃大锅饭，那么推动参与更美好的生活，能够有更好的居住环境，拥有自己的家庭财产，是不是一种激发手段呢？” 也有人皱眉：“福利分房也有激发促进，为什么非得用私有制的方式呢。” 让卫东会辩论了：“但建造成本和经济压力全都在国家身上，几十年运转下来不是拉不动了？是几千万上亿个家庭拖住房产这个巨大包袱，让国家举步维艰，还是几千万上亿个家庭积极热烈的为了有套房努力工作，哪个局面更好？” 说着也忍不住指周围局面：“今天动物园的营收应该在一百万，实际上一千多名员工的工资收益还不到两万元，刨掉商品成本、动物吃喝拉撒，动物园本身建设运转的成本分摊下来，肯定还是有利润，贪婪的资本家就揣自己兜里，长远点的会多给员工分分，这些员工就是努力购房的主力，他们再促进了建筑公司、房产公司的收入，一层层推下去市场经济就丰富起来了。” 敏锐的人立刻注意到关键点：“可这中间资本家怎么选择，就很不可控了。” 年轻的资本家笑起来：“而且假如搞商品生产的，动物园运营的，房地产开发的，都是同个资本家，这种垄断才是最危险的。” 他还指自己，生怕没有对号入座。 市里面都笑起来：“小让你这是随时都在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不错不错，这个思想觉悟非常高。” “怪不得你不要城市建设公司的股份，打的就是这个只参与协助工作，不让自己成为垄断资本家的主意吧。” 让卫东诚恳：“我做产品销售出身，在这个经济转型的阶段，天然容易抓住机会赚到钱，但不能说会赚点钱就不停加担子，最后喊打喊杀的了事吧，这是完成了对社会经济的促进作用就当耗材，所以干工作可以，这种面临巨大诱惑的坑就算了。” 他太知道这种后果了：“房地产我只协助开发，不参与分利，好比这动物园承包，我也只是充当这个管理者，所有权依旧是国家的，尽量保证盈利，把盈利分给各个环节，算是个改制示范，我自己的本行还是那点商品生产销售，其他都是我协助改革的探索工作，一块钱年薪不是摆在那么。” 不管在座各位有没有意识到，实际上在这样巨大的房地产体量面前，光是跟着从业就有各种或明或暗的好处。 起码让卫东这个撇清的高风亮节不粘锅形象是立起来了。 无论谁盯着这片即将开发的庞大房地产有各种想法，也没有谁比他更合适来做引领。 而且让卫东不仅仅是在江州：“五一节算是动物园的阶段性答卷，有点烤糊了也感谢江州市各界支持，节后就得专注商州的玉米生物工程，这才是更加长远的商品生产销售工作，我很有耐心做好。” 就坚决不被狂风骤雨的改革洪流裹着走。 江州再怎么急着想出成绩，要大干快上的拿到火上烤，也不会糊成一团。 市里面都佯怒开玩笑了：“好你个小让，江州支持还不够吗，这玉米生物工程也是江州帮你画押背书的，也不能全放到商州吧。” “那当然，投资几个亿我也没有，还不想贷款负债那就只能一砖一瓦的慢慢建设。”让卫东确实是不紧不慢。 “主要分两步走，前期用江大的技术力量协助商州的猪血屠宰用实验室规模分离出sod，提供给保健品厂投产盈利，再投入玉米生物工程建设，等玉米可以分离出sod来大批量低成本供货，保健品厂家也成熟稳定了，对商州、江州农村地区的玉米种植才有极大的扶贫效果，算不算反哺江州？” “事情是好事，可你这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成绩啊，大概得多久？”还是有人着急。 让卫东就得当慢郎中：“实验室技术已经成熟了，今年内吧，玉米生物工程还有种植收购的过程，五年往上，十年打底，相比一年做五件事，不如五年做一件事。” 所以这就是民办、官办的区别。 十年，在座诸位上上下下的在哪还不一定呢，民营商人却能一直专注推进。 大家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是对的，自古好多生意人得了官家引领，各种狂飙突进必然难以控制，有意无意的都成了政绩铺路石 所以只能放不粘锅下灶台了。 八点整，庆祝五一节的烟火放了二十响。 数万还停留在动物园的市民，跟市里面这几位一起，仰头欣赏了漫天的火树银。 哦，还有数千各品类生灵一块儿，这一晚叫得果然没那么闹腾，慢慢习惯了就好得多。 让卫东甚至都没把自己跟旗商人达成的协议，汇报给市里面。 画了饼又得盯着上烤箱，何必呢。 连夜把史蒂夫送回停靠了一周多的商务机上，正式拿到有苹果公司董事会认可的代工培育协定。 因为就在这十天左右时间里，旗地区的macintosh电脑销售总量，从之前各地代理商预定的三十二万，正式落定到消费者来积极抢购，五十七万台的总数彻底化解了史蒂夫的大局危机。 是被他晾着的资本，求着他回去重新掌控引领。 资本市场已经预估苹果电脑这个财年剩下的几个月里，顺着这种势头还能再销售近百万台macintosh，戴米莫尔的广告已经走出北美，到欧洲地区开始攻城略地了。 史蒂夫把底子也透露给让卫东：“80年我们在爱尔兰开了第一家代工厂，迄今也只有这家代工厂，所有零配件都是在硅谷生产，这家厂只是起到装配进入欧洲的作用，所以macintosh电脑上市前，投入大量资金想把爱尔兰工厂扩展成全方位的现代化未来工厂，耗资两亿多美元，这才是macintosh电脑负担巨大、财务亏损的直接包袱。” 让卫东赶紧区分：“我们不会要求这么大的投资，先做点配件，先做鼠标键盘总行吧，我很有信心的。” 史蒂夫点头：“你总是脚踏实地的在帮到我，就像我看到这里脚踏实地的在勤奋改变一样，我会回去把你在这次发布会销售中的分红，跟这家代工厂投资合起来投入，但我还是建议你要在沪海，尽可能靠近沿海的地方建立家总装厂，保证最大的时效性。” 让卫东琢磨沪海分公司经理走了，自己也确实不用避讳那边：“行，这方面我听从专业建议，江州做元器件、原材料生产，把组装厂放到沿海，会尽快把方案整理出来发给你。” 史蒂夫拍拍他的肩膀：“你有非常强烈的超越时代眼光，能够带动这里改变固然是很好，但也不要浪费了宝贵的精力，多参与跟我的配合，我们有很多未来可以去共同打造。” 论画饼他才是高手啊，让卫东赶紧恭送登机上路，免得把自己忽悠瘸了。 (本章完) 第378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378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因为按照秦志明在旗那边粗算出来的数据，这一轮macintosh电脑约有十四亿美元的营收。 就算前期研发成本再高，过去一年也分摊得差不多了，所以到现在哪怕只算纯利的3.5%分红，让卫东也能拿大概六百万。 美刀。 秦志明做缤纷牛仔，就主要是被旗代理商压了几年款项给拖垮了，几年六千万港币货款里还包含了一半左右的生产成本。 最后不得不把付不起人工的厂子，抵押给了德叔。 哪怕现在借着新的牛仔裤广告，反杀北美市场，开始收回以前的欠款。 几年下来的利润，可能都没六百万美元。 哪有让卫东这样仅仅协助拍个广告，推动发布会就赚这么多。 秦志明甚至还搞到个数据，史蒂夫拍那个美女砸锤的广告成本是150万美元，对比让卫东这边自家拍摄白送。 投资回报率简直爆棚。 所以算来算去，苹果公司到爱尔兰开代工厂是不断砸钱的无底洞，到内地代工则明摆着狂降成本。 只要能满足史蒂夫那种严苛的质量标准。 选哪个代工，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爱尔兰直接面对巨大的欧洲市场，东瀛和东南亚市场也不差吧。 反正到这会儿，秦志明也没把内地市场算进来。 穷得叮当响，有什么购买力。 送完外商，秦羽烨这翻译猜测这些天史蒂夫在江州东游西荡、到处体察民情，也是把这边的物价水平、生产成本摸了个清楚。 在hk人看来这都是算计好的生意。 哪有那么多主义。 让卫东都笑而不语，他相信史蒂夫还是有些情怀，有些主义的，但不会上对方画饼的当。 他就是要跟着苹果电脑那种高标准高要求，来迅速学习电子产业制造力。 眼下还是先把动物园这口锅补好。 假日第二天，早早的派人出去在一两公里外的路口都立上牌子： “假日拥堵，平日惬意，建议大家错峰游玩动物园” “昨天全园接待超过二十五万游客，太挤了！” “熊猫都累得吐舌头，让老虎歇歇吧” …… 最后这条让卫东本意是想卖个萌，抄袭那个帮帮老农的梗，结果更引得市民好奇，我要看熊猫老虎吐舌头！ 这天哪怕秩序维护的工程兵志愿者也散布出去一两公里，有效缓解了不要一早就几十万人聚集。 全天忙碌下来，还是接待了约三十万游客！ 只能说是有效测试了园区接待能力。 高峰时段就是后来的小长假热门景点，到处前胸贴后背的拥挤！ 董雪晴还按照让卫东的馊主意，把所有餐饮区的桌椅收起来，想着不要坐着浪费翻台时间，吃吃喝喝看了赶紧走，保证动物园里不要拥挤不堪。 却没想到这年头的市民是倒头就能睡。 随便哪的路边、台阶都能坐。 草坪上分布数万人野餐、晒太阳睡觉的场面，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 所以第三天张经理都带着摄影师们来抓拍场景了。 园区里的各种动物，被连续人山人海的围观，最主要是各种违规投喂，都撑得不行。 饲养员、导游、工作人员面对这么多游客，实在是顾不过来。 让卫东的做法就是大家辛苦了，动物休息员工发钱。 所有一线临时工、志愿者，尤其是清洁工、饲养员、导游，在每天十元的补贴外，加发一百元的奖金。 还在编制内的反而没有。 现在不是有规定在到处清查滥发奖金么，要保住稳定铁饭碗编制，有摸鱼溜边儿不用冲锋陷阵的身份，那就拿不到这种齐心协力打胜仗以后的奖金。 而且是现场发。 第三天晚上放完烟火，在悠扬的民乐送行曲中，把最后的游客送出门。 广播召集所有人到中心餐饮区。 听让卫东简短总结：“三天一共有超过八十万游客参观消费，绝对创下江州市动物园的接待纪录，能够零伤亡、零事故的完成，全靠江州市各界支持，以及在场各位的辛苦努力，所以这里对所有一线员工发奖金，并对其中五十三人做岗位提升……” 还没说完就淹没在一片欢呼声里。 本来应该董雪晴来站这个台，可小妮子实在是累得整个嗓子都哑到说不出话。 现在只能跟着全场闹腾，当个使劲挥手的气氛组。 看让卫东带着老耿、动物园园长，挨个儿亲手颁发到手里。 也喜笑颜开的跟着队伍，找姐夫拿了一百块的奖金。 话说拿十张大团结，还真比一张百元券更爽。 好些大妈激动得眼泪都出来。 但更让大家振奋的还是一连串岗位提升。 敢于在这种场面下主动带领，积极用心的员工，有责任心的管理人员，都提升到更高职务。 提高管理权限，增加工资收入的同时并入到新的动物园运营公司，正式签约成为合同工。 同时成立的还有动物园演艺公司，动物园商贸公司。 进一步拆散了之前国营单位老油条的控制影响力，也产生了好些新职务，让众多原本的临时工看到希望。 更看到了榜样。 段丽霞五一前才匆忙加入，但在这三天的恶战中，干净利落的从市里面服装家电市场调货，精准补上了销量暴涨带来的库存缺口。 对最后达成四百二十万总营收，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她来担任动物园商贸公司的总经理，就是论功行赏。 而艾佳依这个演艺公司总经理则完全是榜样作用。 她肯定还是要回平京，得担任那边广告公司的演艺总监，张罗专业人员拍广告。 但她这种从文工团、文宣队退役以后，在商业表演机构里面放光发热的案例。 对所有类似表演人员都是个激励。 他们基本都吃了好多年苦，勤奋练习歌舞乐器十多年，现在要去当服务员、扫笼子，肯定心理上转不过弯来。 能够从动物园演艺团队，连带成为广告公司的人员储备，心理上就能接受多了。 等听说大家也有参加集资购房的资格，那就更喜悦兴奋。 再累再疲惫，都把手心拍得红透了。 艾佳依小感叹：“要不是广告公司得连续上新产品，真想留在江州了。” 让卫东听不出来姑娘的暗示，遮嘴小声：“这种表演内容对你肯定是小儿科，安排培育好节目创新，经常有些新样就行了，不会有太大的前景，你要看的是广告表演行业的未来，那才是辽阔天地，这次开创团队你也辛苦了，估计类似的局面以后还得你带领。” 好吧，拿个大红包，还有以后双工资的总经理忍不住偷笑了。 凤雏看见，哑着嗓子比划推走姐夫，回家上路才艰难说话：“下……班，就是……家里的……” 让卫东恨不得捂耳朵：“你就闭嘴吧，再不忍住保养下，以后要变哑巴的！” 那就不说了，蹭着倚过来靠着。 让卫东要抬胳膊挤，她就依依哦哦的表达你欺负哑巴。 算了，想想小姨子拼命冲杀在最前沿，让卫东只好由她去。 内心还是疼爱的。 回到家卧龙已经煮好汤圆，她就恨不得自己当个老妈子，幸福的看妹妹妹夫人生美满。 甚至这两天，都刻意没去动物园母仪天下，她甚至抗拒这种带着娃陪让卫东公开露面的场合。 只想这么安静的陪伴。 凤雏确实幸福，懒得连手都是姐姐帮她拿热毛巾擦了，还倚在怀里要喂。 因为让卫东在喂娃。 董雪莹又气得拿筷子打妹妹头，还没女儿会撒娇！ 第二天一早送着去上班时，才沙哑着喉咙疑惑：“你没把姐姐弄好吗，喜怒无常的拿我撒气……” 让卫东也拿文件夹打她的头：“是拿我撒气还差不多，有空开始多看看这些计算机资料，动物园理顺了就该去计算机研究所。” 感觉就是家里的长工，到处搬。 凤雏要讲条件：“你在那边上班，我就去那边，不然还不如在动物园抱猴子熊猫。” 让卫东提议：“行，你这嗓子不养好的话，就在这边找个老虎嫁了，声音都这么般配。” 小姨子马上喜笑颜开的跳起来打他：“你才是母老虎！” 最后还不是把计算机资料都抱了去。 让卫东却转头怂恿老婆跟自己回商州过几天小日子：“刚才看动物园还是人来人往，起码也是几万人的接待量，听说还有几个学校要来集体游览，我们趁机回去休息下。” 董雪莹连他笑骂：“小晴给你拼命做事，你不陪着照料，还想偷懒？！” 让卫东叹气：“谁叫我们都没文化，只有她才懂点技术……” 董雪莹就是作：“那你怎么不把玉米工程技术交给她来负责，你俩回商州去过段时间，我在江州把事情照料好！” 让卫东使劲啧啧啧：“又在胡说八道！这玉米生物工程全都是现成的技术，照着一板一眼的搞定就成，电脑计算机那可是未来的大业务，小姨子信得过，但不是拿来违反法律当小老婆的！” 还强调下：“你看看市里面各位都那么看着我，我还搞这种事情不是给人抓辫子吗，你是不是心理有点不正常啊？” 董雪莹挺胸倔强：“对！看你跟大领导们在一起，就觉得我在给你抹黑，小晴多好，什么场面都能陪着你，我就在家给你俩洗衣做饭不行吗，我不想管这么多事，我就想当个煮饭婆！” 开车的让卫东不得不飞快撇头看眼，立刻被女儿的大饭碗吸引目光，简直啼笑皆非：“你这指定是受过什么刺激。” 董雪莹才扭头看着车窗外。 就像两人第一次坐在那辆东风车里的心情。 愈发难受。 (本章完) 第379章 还是干事业最得劲 第379章 还是干事业最得劲 让卫东真没谈过恋爱。 之前四十年的生命里可以说就两个女人跟他相关，李二凤和施琳妍。 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遥远瓜葛。 其他根本就和女性没交流。 现在就更不会矫情的情啊爱，全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 主要精力都在赚钱上。 这次终于觉得有点严重：“现在我们局面这么好，各方面都上路了，稳稳的我主外你主内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整这些幺蛾子。” 他不会含糊其辞的拖过去。 之前抱着咔咔一顿凿，啥矫情心思都没了还以为都打磨平顺了呢。 现在还是干脆靠边停车好好谈。 女人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从遇见你，我就知道一家子的命改变了，你既有眼光还踏实肯干，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换个油腔滑调的的男人，没准儿甜言蜜语的糊上去，这辈子我最肯干的还是你，啥的把女人迷昏，也能溶解些问题。 偏生让卫东现在越发形成了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要动脑筋按照逻辑思考的习惯。 认真想：“两年时间我能做到现在，你是贤内助，我们夫妻同心才有这局面，什么做牛做马不对的，我一直都敬你是老婆爱人。” 可能就是这份尊重，才压力巨大无比，董雪莹反而哭出声来：“不是的！你不知道以前有多苦，我都绝望了，要不是小晴，小蝶让我，让我有点念想，我已经不想活了。” 让卫东还是心疼了，手忙脚乱的扯袖子去擦眼泪。 还要把惊醒的孩子抱过来：“为什么还要哭，现在不是过得好好了吗，过去就不要想了。” 他就能做到，如果沉浸在断手的那种悲愤里，估计都熬不过四十年。 董雪莹哭得跟水做的一样：“没法不想，现在过得越好，我就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不配，我……” 真是哽咽得哇哇哭，让卫东觉得胸口的衬衫t恤都浸透了。 这精神状态很是堪忧啊。 老实说，七八十年代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太多了，后来说的什么精神亚健康状态比例就更高。 不过就像动物专家们这会儿都没意识到动物会抑郁，会有刻板行为。 绝大多数国人也没这种精神健康的概念。 八十年代甚至都没精神病的说法，对不正常行为都是骂神经病，偶尔提到精神病院那都是彻底崩溃的疯子，还是武疯子。 其实平静抑郁的才是大多数。 正在剧烈震荡调整的社会，哪里注意到这些个人心头的大山。 就是如尘埃般自生自灭。 让卫东要不是躲在门卫室还算安定平静，心理上能不能熬过痛苦时光都难说。 现在还是能理解，就像他能理解章兰芝为什么魔怔了非要出国。 轻轻拍打老婆后背。 但脑海里却一边联想到老尤、老耿这些家伙肯定也压力山大，一边手上碰到夏衣薄衫里的内衣扣就心头一荡！ 他这精神状态也不正常啊。 冷眼苍老的灵魂和蓬勃旺盛的身体随时都在做斗争。 就完全没有这年龄该有的意乱情迷。 赶紧自责怎么跟泰迪似的只想着这事儿，就像以前对章兰芝…… 偶然想到这，终于灵机一动：“要不你去出个差，别老是憋在心里，去hk看看，现在我们有了hk和旗、东瀛的业务往来，随时都能申请商务出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大，不要老想着只为家里这几口人活着。” 董雪莹一根筋，抽泣着摇头：“小晴，让小晴去……” 反正好的都要给妹妹。 让卫东顿时觉得这主意也不错：“好！她也懂外语，去国外学习进修下电脑计算机就成专家了。” 晚上吃饭时候，听姐姐姐夫问自己有没有兴趣出国留学进修的凤雏，简直十脸懵逼：“你……们不要我了……” 嗓子还是沙哑得都是挤出来字眼，眼泪却完全不用挤，瞬间铺满清瘦的脸颊。 当姐姐的立刻心疼后悔，连忙伸手抱住道歉：“没有，没有，只是想你去过上好日子，现在谁都想出国，家里有条件就送你去享福，不愿去就不去。” 董雪晴哭得哇哇的只转头看姐夫。 让卫东不表态，她就对姐姐加大哭声！ 就像个宠溺惯了的孩子， 董雪莹赶紧催男人：“快点，说不去了，不让小晴出国了。” 别人前赴后继、抛家弃子的都要润出国，全社会都很羡慕能出国的幸运儿，咱家怎么就不开窍呢。 让卫东终于明白税务大院那些男人，结了婚最多在家里热炕头两三年，就开始热衷天天在外面打牌钓鱼了。 这尼玛家里那么多事业开展，天天拖后腿烦人！ 狠狠凿了两晚，就带上江大的机电、生物方面的技术专家，自己回商州。 真的，如果家里幸福到让人沉迷，让卫东都怀疑自己这种原本的屌丝性格，会不会有这么大的动力来干事业。 现在觉得干人也就那么一哆嗦的事情，干事业的成就感才更带劲。 牛仔裤厂和港商的服饰厂们都在迅速膨胀扩张规模，所以掌握了两家近万卫生巾厂职工的沈翠月，才是最能够拿捏帮哪家厂配备更好人手的管理者，天天跟忙着外贸、增加款式、全国铺货的秦羽烨厮混。 确实没时间空间陪老爷，但叫了俩弟弟跟高原小姐妹去照料伺候。 反正这几个家伙就像毛儿带的两条小藏獒那样，根本没上学念书的想法。 专心跟着大哥呗。 还在客轮上，就得了好多旅客、船员的围观。 两条毛儿从高原带下来的獒犬已经雄赳赳的不威自怒，看着都不同凡响。 卓玛说在她们那，这也是血统纯正名门之后的宝贝，还是她和姐姐亲手帮着接生的呢。 在毛儿精心照料培育下，油光水滑的步步跟随，听话得很。 根本不像传说中那么恶狠狠啊。 让卫东本来在跟专家们聊天开会，也忍不住摸着旁边的狗头，纳闷动物园的行家们没把这两条猛犬留下搞研究？ 毛儿平淡傲然：“他们倒是想，我没把云儿带出来，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 就那条云豹，五一节豹子挂树都成了固定保留节目。 尤其毛儿还能在笼子里跟云豹亲密互动相处，看得好多游客家长啧啧啧，你看人家的孩子…… 于是看着不动声色的毛儿，比董雪晴还爱朝着各个动物场馆跑。 而且尽是挑着各种猛兽去交流接近！ 鉴于这货以前摸包无数，完全没有善恶观，让卫东的确觉得不如让他跟野兽们多打交道。 在笼子里总比他穿行在拥挤的园区里，面对大量钱包心里挣扎要强吧。 动物园自然没人敢太管着他，各种注意安全操作规范就是了。 现在多少有点犯嘀咕，这会不会成了动物园一霸。 五六位专家教授知道他就是承包了动物园的企业家，更轻松平和，还探讨有没有可能搞点虎血、熊血来做研究。 国内生物技术，起码江州这边还没发展到生物制药的交叉学科地步，更多是理工类的提取工艺优化、分离纯化技术开发。 好在机电类的年轻副教授是已经跟着去过东瀛的后起之秀，跟着坐商务机回来，当然更加追捧。 主要探讨的都是要跟着在西山大厦参与建立科研中心，绝对算是国内第一家民营综合研究院。 让卫东就怕这种动不动的国内第一家，非要搞得这么空前绝后干嘛，我们静悄悄的研发就是了。 再三劝导：“我们这边肯定支持对各种方向做学术研究，也能以企业名义送出国去交流进修，但不能招摇，商业竞争一旦成了枪打出头鸟，就不符合民营企业家的情况，所以你们在学术上怎么搞都行，市场化千万不要这么讲，一旦在生意场上出了名我们就不参与。” 他这么连哄带骗的解释，专家教授们也表示理解。 唯一碍眼的就是俩小姑奶奶，随时弓着腰进进出出给让卫东和专家们掺茶倒水。 这也就罢了，弟弟妹妹懂事会照顾大哥也行。 她俩穿着牛仔裤、运动t恤，做完事就回到三等舱室角落地板坐下，端庄静待。 加上分坐八人舱室两边门的俩兄弟，还有两条趴着都多大条的獒犬。 显着让卫东才像个恶霸老爷！ 专家教授愈发觉得他好生了得。 然后这种感受在抵达商州后，更加变本加厉。 这种江轮都是趸船水手推了带车轮的斜跳板搭在栏杆上，更有跑码头的各色人等，忙着跳帮搬货，甚至趁乱摸包的家伙。 只要看见毛儿、石头，都能认出来。 更对后面出现的让卫东立刻肃然起敬：“东爷回来了……” 让卫东心头只能尼玛! 他是真不好这口儿，但又知道压住了这种气势能方便多少事情。 笑笑拣认得的交流寒暄几句，都能把商州目前的局面，甚至工程进度，工业园区的口碑，那帮家伙现在为人如何，摸出个轮廓。 连小姐妹看了主子的气派都傲娇不少，端住大户人家的姿态跟着下船，虽然第一次坐大船的拉姆很有些晕乎，也能坚持不丢面儿，牵着石头的手攥特别紧。 几十米长的跳板呢，没见过大江大河的人看了都会头晕。 可一贯船来了都是先下后上的码头岸边，更多人看见让卫东，连等着上船的乘客都要热烈问候声让老爷了。 之前在码头做沙石买卖帮补妇孺人家，名声还仅限于这块儿，等到食品厂、卫生巾厂，再到自由市场，兴修房屋宿舍，已经给千家万户都带来了改变。 真有点万家生佛的味道。 让卫东才惊觉，电视剧里面那种小城市能一手遮天的高启强，怕是就这么形成的吧。 (本章完) 第380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第380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第一时间，让卫东先带了动物血液提取法的全套sod资料跟协议，去拜访老领导汇报工作。 丝毫没因为自己已经跟江州市里面的交流繁多，更顺着到平京各种参与见过大场面，还有五机部这类的隶属关系，就轻视怠慢这么个地级市，而且还是可能还面临没多久会退休的老领导。 其实从内心来说，对尤启立这样已经被zy办公厅都见过面发过言的改革先锋，老领导依旧敢下手，防止他下猛药折腾。 让卫东还蛮佩服这位的秉公态度。 很明显，隔着三百公里，商州市就不知道五一节轰动全城的动物园热潮，车巡游跟漫天烟。 更不知道有外商乘坐私人专机到访考察。 主要是打量让卫东的穿着气色：“时髦了很多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商州了。” 让卫东先拿过一大迭分类洗好的照片：“春节前我去了趟高原边区，之前来商州采访过我的那位阳光日报记者在那做县领导，我们在协助他搞牦牛肉外运，设备还是商州机械厂搞出来的真空机，到三四月我们把这种高山牦牛肉高价卖到东瀛，争取能为靠着补贴维持的局面，得到改善。” 这个话题绝对出乎老领导的预料，惊讶的拿了老镜开始翻看照片。 尤其是看见让卫东和于松海的合影，哈哈大笑：“嗯，他也主治一方就该知道这种如履薄冰的心情了，好，特别好！” 颇有点幸灾乐祸的调侃。 后面就有在田中那餐馆里，切得四方精致摆盘的和牛肉，第一批牦牛肉还没发到沪海，特级厨子正在办理护照签证。 秦羽烨当时拍得似模似样的商品宣传照，还是凸显出了价值感。 让卫东介绍：“高薪聘请到高原边区的杀牛屠夫，就是商州屠宰场的高手，现在这工资可是东瀛那边的公司支付，商州市场上的牛肉，大概一块二一斤，牛肉面里都只敢放三四块，算是奢侈品，高原牦牛肉送下来成本就得近十元，所以本来很难在内地市场消费，现在送到东京去卖一百块一斤，您说还是不是简单的搬运工？” 商州有朝着欧洲卖肠衣、猪鬃的外贸传统，就不会像某些地方会抵触怎么社会主义产品去给资本主义享用。 老领导现在听了果然挠头：“这么赚！” 然后又忍不住自我批评：“见利心动，见利心动，不能被利益蒙蔽了眼睛……” 对让卫东调侃当初两人之间关于商业就是搬运工的说法，毫不在意。 可逐渐翻到后面那些骑马大赛、牛仔裤加工作坊、卫生巾车间的照片，还是慢慢点头：“人民群众都有过得更好的强烈愿望，穷不能是种光荣，对吗？” 两年前，让卫东来强调穷是个很耻辱的事情时，他还不置可否。 现在终于能转过弯来了。 让卫东隔着沙发边的小茶几指后面：“那几张是朝着边贸口岸卖牛仔裤的，很好卖，不求多赚钱，却能体现我们能输出更好的产品到周边国外地区，这对边境上的影响也很大。” 差不多就是四十年后的疫情，经常有警署到各处保安的人口协查，才揭示出个当时社会上都不太知晓的事实。 那会儿的内地已经是周边各国“偷渡”的天堂。 就像还有人在朝着旗润一样，好几个边境地区已经成了邻国润过来的重灾区，这些黑户自然搞得防疫工作千疮百孔。 恰恰也从侧面说明了国力跟周边认知的变化。 后世已经习以为常的生活，其实已经是周围难以企及的仰望高度。 而这会儿那边境还有各种麻烦事，老领导稍微琢磨下就重重点头了：“对，你确实该多去协助这方面的工作，有什么我们商州能帮上忙的，责无旁贷。” 这就是老一辈的胸怀眼界，可能遇见新事物要理解转弯很难，但在大义上绝对不含糊。 让卫东才拿出sod的动物血液提取法技术资料：“给您这里保存一份做纪念，看sod这个生物工程项目，会不会带着商州群众脱贫，也让市里面能随时监督，这个项目到底是在谋私利还是真正带来改变……” 如果说玉米提炼sod这种高精尖蛋白酶，需要大量的玉米深加工配套设备，因为sod只是其中的副产品，只为了这点酶消耗大量玉米有点得不偿失，所以造成整个项目工程巨大，建设过程也比较繁琐。 这血液制品就简单直接得多，关键还在于商州有大量的便宜猪血。 稍微听闻讲解，老领导已经开怀大笑：“简直就是为商州量身定做，好！特别好！” 他也指了电视机：“听你说起这个sod宝宝霜，我也每天注意看了广告，听说卖得很好，我们要用到什么地方呢，也做这样的擦脸霜吗？” 明明都满脸褶子的老大爷了，还忍不住做个抹脸动作，好像只要能投产畅销，他就要带头推广用！ 让卫东都笑：“第一步是先把sod工业化生产、分离纯化成品，第二步是从hk进口眼霜、面霜、祛斑、美白很多品类的护肤品设备来做产品，添加sod后朝着全国卖，其实这会儿平京霜露厂就等于是帮我们普及做了嫁衣，市场上只要认这个sod添加，就会卖得好，等这一步产品上路，最后第三步才是做保健品营养水，跟最后的玉米生物工程契合上，彻彻底底的帮商州搞个大产业。” 老领导反而不笑了，认真倾听叮嘱：“你一定要细心细致点，过程中也许一丁点失误，都会带来好多群众的受苦，所以千万不要为了个人私利，伤害到广大群众，这就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让卫东也认真说好，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到hk的考察，其实商州也是依江而建的山城，地质特点跟江州和hk很类似，都是不规则的各种市区高高低低。 这已经是上回最后整理出来给江州市备案。 城建、地产开发、规划很多部门都在开会学习探讨的完备资料。 让卫东强调的反而是东京的那部分：“hk的城市建设已经总结出来文本资料，我附在这后面了，商州可以学习借鉴，重点在东京这部分的小规模街道建设，我准备应用到江州经开区的这部分规划，如果确实不错，在资金能缓过来的情况下，北较场工业园区也能这样试试看。” 这就很完整详尽了，东京塔上俯拍的城区照片，穿行街道间拍摄的图片，现在江州已经在平整的五机部研究中心规划用地，设计院出的四十多个街区规划图，第一栋的西山大厦，隔着两三个街区外的各研究所宿舍楼。 甚至还有建筑设计院为这种新型城区规划建设，手绘的效果图、制作的卡纸模型照片。 珍惜又反复的翻看着这些照片，老领导都忍不住憧憬：“很漂亮哦，商州也能建设成这样，就是我毕生的心愿了。” 让卫东很有把握：“会的，我们会建设得比这更美好，这次江州已经展开了房屋交易会，我们也投入了这几栋大楼的建设，一步步来，幸亏您去年提醒我尽可能不要贷款，元旦的时候我不是跟几家市里面的银行打交道么……” 当时那套催着贷款，春节后又拼命回收贷款的把戏，让卫东都懒得来打小报告。 现在更是当个笑话段子，算是佐证老领导眼光毒辣的好话讲了。 老领导却没什么得意，面色越来越严峻：“可以说商州要不是北较场工业园区加上西二街的外贸生意缓冲，受到的损失也会很大……” 接着这两年不市场化嘛，化肥开始涨价，农民舍不得买化肥，甚至开始大面积的离开土地打工，现在各县反馈的情况是今年粮食肯定会减产。 对于曾经遭受过粮食饥荒的这代人，这种减产的警惕会非常高！ 而且恰恰就是因为全国各地都有来商州考（lv）察(you)的同行，这里接待了来自各地县市的考察班子。 可能对近在咫尺的江州不甚了解，老领导偏偏可以坐在办公室就非常清晰的感知到各地局面。 经验丰富的他，给出了让卫东开天眼都难以想到的结论：“这两年肯定会带来一定的农业减产，我认为问题就出在这个建房上。” 听到这里，吓一跳的让卫东都以为老领导要对商州的房地产建设刹车了。 却没想到接下来说：“我希望你一定要在这两年，尽可能的按照这个规划建设的形式，全力建房卖房，帮助商州度过这场危机！” 江州那边在动物园旁敲侧击询问房地产的时候，让卫东都没知晓他们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还以为是要么谨慎的不想在房地产上冒险，要么是有人想摘桃子。 其实都不是！ 现在看似最保守的商州老领导，这么个旮旯角的蔽塞领导却给了他这么激进的建议！ 而且还是看似如此矛盾的结论和要求。 差点把让卫东的腰都闪断了。 歪？！ 为什么？ (本章完) 第381章 总是第一怎么办？ 第381章 总是第一怎么办？ 恰恰是让卫东带来的工业园区、自由市场上了砖儿台专题报道，给商州带来潮水般的全国各地参观考察人员。 才让老领导有坐看全国风云的独特视角：“你说谁最爱建房，农民还是工人？” 让卫东稍微想了下就有答案：“农民，家家都有宅基地，工人就算想有房也没地方建，我这手头宽裕了，好多人都劝我回老家建房呢……” 据说李二凤家就把房改建了。 老领导点头：“我观察到农民赚钱就建房，全国各地都是这个情况，但这种农村建房消耗大量物资以后就没了，本就单薄的物资条件，跟一杯水洒进沙地里一样，根本出不了粮食。” 让卫东惊讶这个角度，开了天眼都没想到的角度。 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话是没错，但真到实际运行就是另一码事。 就像历史上浓墨重彩的包产到户，的确只高光了几年。 失去齐心协力维护配套水利工程的基建能力，很快田地产出就会下降，加上后来外出打工成潮流，起码在他熟悉的川东山地，荒废率很高。 但压根儿没想到每家农户自己修房，居然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每家都修，好比把所有的建筑物资都抽散到乡间，没有参与到社会化的滚动消费中？商品房好像就不是这样。” 老领导何尝不是也在跟着这片改革工业园区，大量汲取四面八方信息学习提高。 “有位忧心忡忡的专家跟我谈过，这叫非生产性投资，七十年代占比两成，这两年飙升到四成，本来消费能拉动生产，可我们现在的经济结构还无法承受，这个阶段要把有限的物资集中投入到生产投资里，这就是你的工厂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原因。” 同样了一百万，建起来一座可以年产值上千万的工厂，跟分成一百家农户建房，悄无声息的没有社会回报，确实差别巨大。 老领导再把让卫东拍的宿舍楼照片示意下：“国营厂矿企业扩大给职工建房的规模，也是同样的问题，这等于进一步枯竭了工业收入，还没增加产出，而且为了满足改革开放，大家都过得更好的局面，国家不得不追加能源、交通等基础工业投资，导致各地投资规模进一步膨胀。” 说起来还掰手指头：“自身供给不够，为了支持工业高速发展和消费，只能超计划进口，外汇规模从去年夏天的一百二十亿美元暴降到现在只有二十多亿美元，这是位外贸经济部委领导给我的透露。” 简单说就是什么都由国家承担的模式，没了进项还不停增加消耗，这什么家底儿都能腾空。 让卫东终于明白房地产为什么在这节骨眼儿必须推出了。 好比当妈的给一堆娃哺育长大，挣嫁妆修房子，如果孩子们还躺平偷懒摸鱼，这当妈的迟早累崩做不动。 作为这里面最大头的房产，可不就首当其冲的成为改革重点。 结果自己还误打误撞的在江州协助房地产开发公司，第一个“企业代买”给员工来贷款购房，成了破冰之举。 又紧接着在商州对整个社会集资建房。 偏生还因为工业园区、自由市场吸引了全国各地的考察调研，恰好过来看到了在建的集资地产，把这本经估计都取回去了。 砖儿台的老祁他们出专题推广商州改革举措，就是在去年夏天。 商州成为“网红城市”的大半年时间，就是波澜壮阔的房产改革博弈。 怪不得前几天，江州那几位会重点关注那栋动物园“集资宿舍楼”！ 那是江州的第一座企业自主修建的集资楼，也算是房改的新模式，自己完全把重点划错了。 “所以您才建议我这个阶段大量修商品房？大量销售房产这种商品？” 原来是把房产也看做这个时代稀缺的商品，既然自行车、电视机可以是私人购买的商品，可以大批量生产并且销售的房产为什么不能是。 只要地块还属于国家，水泥盒子算商品呗。 如果早点理清这个思路，让卫东在动物园给江州市里面的回应就不同了。 但很显然，这个房产改革先锋的帽子已经戴在了商州头上。 而且商州还真不是为了图这个先锋的虚名，就是趟雷给全国看：“对，小东，你来努力把工业园区的商品房建设好，朝着你学习来的这样漂亮样子去建设，只要你是为了国家、为了群众，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看着眼里充满期待的老者，让卫东对江州市都能说只挂名白帮忙的撇清话，这里愣是说不出口。 慢慢点头：“稍微给我点缓冲时间，我在好几处都开工建楼，资金上不能崩，我也不愿收了群众的钱来做试验，一步步来。”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前辈的急切心理：“要抓紧，局势很严峻，必须要尽快拿出最好的示范，我来动员……市直机关、各家单位参与这场房改建设。” 就从“企业代购房”、“民营企业自建房”、“单位集资房”、“社会集资房”、“公务员集资房”，每种类型的第一步探索都自己做了吗？ 嗯，甚至连全国第一次市民住房选购交易会的第一单都是自己开的，要不要这么秀。 不过顺着这事儿，倒是想起来江州这次房产交易会，在五一节补了半版广告后，果然在三天假期内全部销售清空。 除了极少数先富起来的个体户，其他购买主力还得是公务员。 说起来这些地级市、县城地方上，稳定吃公家饭的体制内公务员，尤其是相当多都一家人吃公家饭，经济条件在小地方都是排前列的，也就是后来网上说的婆罗门。 大多还有还不是单个家庭负担消费，亲友父母都不差。 加上对政策的敏感理解，敢下手的眼光都强很多。 这明摆着吃了第一口螃蟹，他们未来的优势可就提前夯实了。 不过这个阶段恐怕也只有他们最能支持上房改建设。 自己总不能既要又要吧，这么长远的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考虑上。 于是走出商州市大院，让卫东直奔邮电所，让老婆安排联络江州建筑设计院的专家明天赶过来，跟商州相关单位共同筹备商州工业园区的小街区整体规划建设。 董雪莹又让妹妹当话筒，凤雏那哑着嗓子还要上岗的无奈也顺着电话线传过来。 让卫东笑骂完才挂上电话。 出来石头已经从市大院街对面悄悄跟到这边，蹲路边电杆下玩石头，谁都只会把他当成不起眼的孩子没防备。 跳起来询问：“要不要叫人把车开过来？” 那辆双排座就放在商州了，平时都留给丁海峰在用。 让卫东摇头，揽住小弟一起顺着入夜的街头，朝北较场步行过去。 一两公里而已。 穿过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地级市街面，走上石桥的时候，已经能看见灯火通明的食品厂玻璃房子在生产忙碌，旁边的八层大楼已经趋近完工。 虽然在之前的几座工程里算是优先度排位靠后，但动工最早，主要是食品厂自己每个月大约有四五十万的毛利，所以也没完全停下。 现在看起来可以索性完工投入使用。 血液制品的sod车间先放在这里，不用单独去新建，把资金转移到新街区的建设中来。 脑子里转悠着这些调整抉择，前面就看到热闹非凡的自由市场。 夜市、大排档、路边摊和篮球场，已经俨然成为相邻区域，尤其是卫生巾厂数千职工的重要夜生活内容。 让卫东走进去立刻被辨认出来，各种热情的拉着他参加篮球赛。 悄悄摘了腰间枪套给石头，技痒的让卫东混进去打了个酣畅淋漓，差不多十点都在离场了才意犹未尽的走人。 不过石头居然在旁边烧烤摊上买了几串吃食带上：“拉姆肯定喜欢吃，这个味儿和江州不同。” 让卫东忽然觉得有点汗颜！ 他就从来没这种主动给老婆搞点浪漫的思维，这是还不如十岁孩子吗？ 尤其石头还做得顺理成章的娴熟，明摆着平时就没少这么干。 你们沈家都是什么教育方式啊。 果然等两人看看隔壁，连夜施工的三座集资楼已经趋近封顶，沿着卫生巾厂再观察下食堂、澡堂、卫生绿化环境，从后门溜达回江边小宅。 平时很不爱说话，基本处于隐身状态的拉姆，看见石头拿出来的烧烤吃食，开心得笑成月牙弯弯了。 连忙找了碗碟腾出来给大哥，还加上坛米酒摆得挺好看。 自己才捧了一小串在边上开心的跟妹妹分享。 明显她俩就没董家姐妹那么多事儿！ 要是自己也有个兄弟就好了……有倒是也有个，但也不能把担子都压到兄弟身上吧。 发现自己又有点想老婆，让卫东还是赶紧跟新奇入住的专家们小酌两口，探讨自己准备把sod车间跟食品厂暂时放一起建设，尽快建设。 因为这里肯定要变成一片大工地。 尤其是这座江边的小宅，提醒到让卫东后世一件举世瞩目的大事！ (本章完) 第382章 就问干不干 第382章 就问干不干 第二天机电专家们和一起去过东瀛的商州机械厂技师会合，开始研究血红分离sod酶的各种设备制作。 生物工程专家则从旁边的屠宰场收集血液做化验分析。 让卫东去北较场工业园区办公室，把丁海峰他们几个听得难以置信。 目前所谓的工业园区，就一座卫生巾厂+正在建设的厂房+原本剩下的玻璃厂，外加自由市场和在建的三栋集资楼。 还有这栋临时“违建”的办公室二层小楼。 连小河对岸的食品厂都不属于这边。 让卫东一来，指着挂在园区办公室墙上的区域等位线地图，就说要划出大概十万平米地块，展开成三十个小方块街区建设！ 他们全都有种这、这是什么，要划河而治，独立成市的规模了吗？ 商州市城区当前占地也就八九十万方，这还是过去几百年繁荣建设后的成果。 十万方已经是好多小县城都没有的规模。 几个月不见，让老板你这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说胡话吗？ 可只要跟体制沾边的，又都知道昨天傍晚让卫东刚抵达商州，就立刻去跟老领导汇报工作。 好多部门都证明相谈甚欢，最后还是老领导送到楼门口，叮咛嘱咐的样子，让好多伸长脖子的家伙都羡慕八卦。 于是这北较场工业园区，愈发成为好多人在试图申请加入的火箭兵团。 让卫东这时候反而不把照片集拿出来传递，免得各位迷眼，更容易对这个丰厚未来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简单的划分：“之前我跟老丁沿着这条沿江老路考察过，那么最后就是以自由市场、我们脚下的桥边为起点，沿江这边大概五百米，包含卫生巾厂、玻璃厂、新厂区、街对面的集资楼区域，一直延展过去的两百米宽左右街区，规划好商业中心、住宅楼、厂区分布，学校，医院……” 这几位包括丁海峰在内，都绝对是老太太摸电门，震麻了。 这哪里还是工业园区，又哪里只是个试验性质的管委会。 明明就是座五脏俱全的新城。 在场各位接下来都起码应该是区长、局长之类的身份？ 而且这开发新城的资金岂不是一笔巨大的肥肉…… 等等，从来没听说有这种财政拨款。 钱从哪里来？ 其实在让卫东这里，他又占了开天眼的好处，知道商州后来的城市发展，尤其是三峡库区建设、城镇化建设，一茬茬新区就应该沿着这块区域变得繁华。 没错，恰恰就是坐在涛声依旧的江边小宅。 想着兴建新城区，让卫东才猛然想起了库区移民这件大事。 无论自己怎么带动改变，这三峡大坝的建设总会坚定不移的出现吧。 唯有利用三峡的狭窄修建了拦江大坝，才有能力控制住长江洪水，保证中下游地区的安全。 别提超级大坝带来的发电能源，就凭中下游地区生死攸关的几次洪灾，都让这座大坝排除万难都得实现。 可只要高峡出平湖，这一带的江面必然上涨百米，然后沿江不少城市布局就得变化。 整个三峡之上的江边城镇，都将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巨大工程中做调整迁徙。 实际上从五六十年代起，这些沿江区域一直都有相关部门在做移民试点。 拦江大坝本身的技术问题都没有牵涉到百万移民问题棘手。 让卫东当然记得商州后来改造后的新区，就是沿着北较场这石桥边的“t”字路口展开。 一头过桥进市区，一头沿江走新区，唯有竖着沿小河，就是回老家县城的乡下方向。 让卫东昨晚只要想起这场巨大的变迁。 立刻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在沿江新城方向建档，开始这张新地图。 原因就是这边能尽可能提供给搬迁范围最大的库区移民。 自身七八百万人口的商州市，在这场巨大迁徙中有超过百万人搬离被淹没的城镇村落。 除了大部分由商州的几个县来吸纳扩充。 其中还是有几十万人背井离乡，由全国各省来分担压力。 在家底儿本就比较薄的时代，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做法。 却带来了好多家庭从此背井离乡，再也没回来过的生离死别。 这跟读书到大城市、外出打工去沿海，这类主动寻求人生变化不同，被迫远离的往往都是故土观念极为强烈的农民。 对国家是举世瞩目的超级工程，对移民就很现实了。 让卫东反正知道从齐鲁到江浙都有成建制搬迁过去的案例，一辈子到老到死都在念叨想回到家乡。 现在等于是暗戳戳的先为移民拓展准备出城区来…… 放到上辈子，这种商州市自己新建城区吸纳移民的思路都实现得很艰难。 税务机关当然很清楚。 商州就是顺着这场变革，从十几万人的城区人口，暴涨到九十万人口！ 可这里又没法提供几十上百万人的工作机会。 自身都是一堆贫困县，商州根本带不动这么多突然转到城镇的农村人口。 这也是到四十年后才勉强全部脱贫的最大原因。 硬生生消化几十万农民。 现在由卫生巾厂开始到玉米生物工程，却好像天作之合般，能够极大带动本地工业发展。 也就恰恰能吸收大量的劳动力。 总之昨夜坐在江边，谁都看不出来让卫东心里巨浪翻腾。 自从被江水提醒到未来百米水位提升的改变，他才坚定了要把商州这一片都建设好的思路。 的确也很容易的就把老婆那点矫情心思，抛了个干净。 现在就像个中小学老师那样，用粉笔在墙面黑板随手画沿江：“就以这三栋集资楼为例，大概六十米乘三十米为一个小街区，具体的分布由建筑师、城市规划专家来确认，我们要做的就是全面支持建设工作，把这里打造成整个商州市人民都愿意搬迁加入的美好家园……” 蒋勇这税务出身的工业园区副主任艰难开口：“市里面搬过来……那老城区怎么办，腾空吗？” 就想都不敢想，哪有这种事。 十几万人搬家？ 可对于见过六七十万人搬家的让卫东，就理所当然：“只有腾出来，才能对旧城区做改造，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要在这次的战役中，占据最前线的主阵地！” 如果说工业园区管委会是党政管理部门，城市开发公司就是具体商业运营主体，让卫东都只在管委会挂了个办公室主任的虚职，却担任了城市开发公司的董事长，然后专门负责对接各种职能部门的老邢是副总。 让卫东提到这就指他：“未来这是有大量资金进入的房地产公司，如果在座各位能全力冲杀，建设出这座美丽新城，我让卫东能保你成为百万富翁，安享晚年，成为这座新城永远被铭记的奠基者，可只要有一次经不起诱惑，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被人抓住把柄、巧言附和的走上违法违纪的犯罪道路，也将永远被刻在这里的耻辱碑上。” 除了让卫东，其他六人听见百万富翁，绝对不敢信。 你说是就是？ 可这一步步走来，大家又见证了多少从不可能到实现，更是把当初被人调侃的边缘化变成了香饽饽。 丁海峰是最清晰明了的，带头坚定：“我来负责监督工业园区管委会和城市开发公司的各方面规范，卫东还要负责很多园区之外的工作，所以有些法律法规上的约束，我来当这个恶人，我也能保证绝对服从工业园区的指挥跟调动。” 让卫东当然最相信就是他：“老丁的爱人在食品厂做管理，他俩任何一个出事，都会连累到爱人，所以我相信夫妻感情很好的他俩一定会相互提醒监督，实在是我们将迎来一个巨大的爆发阶段，我都不敢给你们把未来描绘得太刺激，怕吓着你们，。” 园区主任老田终于问：“那这么大的建设资金从哪里来？这么大的区域，我想起码都得多少亿吧？” 他就是财政局出来的人手。 大家顿时觉得太刺激了，动不动就亿！ 这个单位以前还只出现在统计全国人口的时候。 现在居然要贴近我们的工作里。 让卫东点点头：“初步估计不低于二十亿……因为这是要持续十年以上的建设。” 未来十年，似乎是物价飙升的十年，现在的四五亿，估计十年后就接近二十亿了，再过十年二十年更多。 连同丁海峰一起倒吸口气，然后又缓冲不少：“还好还好，十年建设期没有把人逼疯的感觉。” “主要还是资金吧，资金从哪来。” 让卫东在黑板上大概画了个小街区：“规划专家将帮我们分布出哪些是住宅区，哪些是厂区，今年内血红蛋白提炼的sod化妆品厂，将跟着卫生巾厂，在这边落成，明年争取上保健品厂，后年看玉米生物工程厂的一期规模能不能建成，这些工厂都将是工业园区建设的主力，但最大的主力，还是来自于集资建房的群众……” 其实从这时候开始，让式房地产的特点就已经在形成风格了。 虽然这货成天口口声声说不做房地产，更没学过建筑，没啥欣赏能力。 全靠见得多。 (本章完) 第383章 治小城如做红烧肉 第383章 治小城如做红烧肉 也就八十年代，啥都不完善。 连建筑样式、城市规划居然都能听他这么个纯外行指手画脚。 好在让卫东只扒拉大框架，具体细节不瞎掺和。 池世明也跟着建筑、规划专家们一起抵达。 虽然这会儿都是蜀川省城之下的“地级市”。 江州从民国的陪都开始成为全国重工业大后方，解放后的直辖、三线工程主力、改开计划单列等一系列领头羊级别的地位。 还是保证了技术底蕴远超商州。 光是一堆高校就吊打三峡口零高校的码头地级市。 专家教授们正好可以把之前经开区那片“小街区”模式，原封不动的复制粘贴给商州。 主要是诧异，两边都是这么大的城区建设规模，让老板你撑得住吗？ 可能在这会儿，大家都还很难理解，地产资金来源会有多少层出不穷的样。 起码比较了解卖楼模式的hk仔已经琢磨出来：“这跟九龙旺角那一带的建筑街区特色也很相近？” 就港片里面很常见的那种漫天都是招牌，两边挂满空调窗机、晾衣杆的狭窄热闹街道。 实际上也是分成长条格子的小街区。 几乎可以算hk最有特色的城市风情，伴随港片、tvb神剧深深印在了一两代人的脑海里。 所以让卫东想复制过来：“东京也这样，我们现阶段要的是烟火气，有繁华的街区热闹吸引人愿意过来入住，迅速带动生活氛围，非得搞些绿化小区，占地较大、成本偏高还拉开距离。” 之前在江州买那一百八十套宿舍楼，现在正在自由市场背后修的三栋，都是标准的这会儿城乡开发建设模式。 一堆赫鲁晓夫楼，有点间距排开，中间有空地有绿化。 除了后来最被诟病的千篇一律呆板，刚开始看着环境还可以。 有点安居乐业的味儿。 可没有物业打理，这些空地很快要么脏乱差，要么被厚脸皮占用来种菜搭棚。 脏乱差的概率很高。 而三四十年后，国内城乡最多的那种小区楼盘，讲究容积率的景观规划，维护情况也不好。 让卫东就从老领导说起包产到户，农田分到各家，水利工程逐渐没人维护的思路，延展到小区建设上。 带着专家们在沿江开发地块，现场讲解。 现在只有一条破碎的水泥公路，两边不是杂草丛生的荒坡就是稀拉的几间年久失修的废弃仓库旧房。 倒是省了拆迁的麻烦。 照片就不用了，建筑、规划专家们早就沿着经开区那边的项目，人手一大堆。 很熟悉。 hk、东京都有样板在前，分成小街区密集建设，每个街区自由建筑的大小高低，错落有致。 集中拿一两个小街区合并，做成有专人维护的公园、球场、绿化景观，那不实用得多。 最后这点又有北美城区建筑的影子，一大片区域，拿个小街区做成商业综合体、大超市、医院、学校甚至寺庙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以让卫东这个保安四十年的经验，挺烦那种每个小区分隔封锁不许外人进出的划分。 很多人在网上吐槽，长大以后的城市没了人情味儿，很大程度都是这种小区分隔出来的原因。 冷冰冰的街上没地方可去。 看看那些三线工厂、老旧城区的生活气息就特别浓郁。 反正以后要怎么发展让卫东不会参与，他觉得自己只是在这个转型改革的阶段，提出点小小的改进。 既避免了这年头赫鲁晓夫楼的重复简陋，又没有后世动不动小区占地面积很大的浪费空置。 算是折中在这个房改初期的方案。 哪怕未来可能会落后，会拆迁，需要升级。 起码在这阶段能多快好省又宜居的铺开。 江州来的建筑、规划专家都大力称赞让卫东同志的勃采众长、眼光独到。 最后才提议我们是不是尺寸稍微大点。 说起来大家都没怎么出过国，只在各种书籍文献和极少数海外建筑画册上见过外面的风景。 池世明都只在hk打转转。 哪有让卫东这样突飞猛进的从东京到洛杉矶，都在有目的的考察学习。 还跟四十年后的城乡建筑做了对比。 最后还不固执。 专家说东京这种六十乘三十米的小街区尺寸，可能更适合那种一户建的建筑区域？ 想想这么个街区四面都有街道，优点是四面底层都可以是商铺，绝对很符合商品经济发展。 但建筑要么是整体大楼，要么是一堆单体楼围起来，那么建筑跟建筑之间有遮挡，最好还是要有空隙，不然就太逼仄了。 其实让卫东第一次买楼的江州好吃街，从陪都时期就是这种小单体楼高低错落的风格挺有特色，问题在街区两百米长，严严实实挡住背后的棚户区，参与不到繁华，就成了脏乱差的旮旯角。 这才是让卫东偏好小街区的原因，就像卤菜、红烧肉，切得越小块，四面八方就越容易入味，没啥夹生的死角。 但现在一说也嗯嗯嗯，可以。 那就商量着调整成八十乘四十米。 江州那边更宽阔点，西山大厦做一百乘五十米。 赶紧修建出来看看，最后比较哪个更合适。 池世明在边上听得很兴奋，哪怕没有让卫东心头的模拟城市建设游戏感，也有种城市规模在因我们而生的操控。 尤其是这十几万人的地级市里，让卫东现在就是横着走的存在。 虽然他已经尽量低调，基本不离开自由市场、卫生巾厂、食品厂到新工地这么小块地区。 可实力在那摆着。 不光市里面各种部门机关、银行、厂矿官员都找着各种理由过来跟他交流搭话。 从自由市场的商贩、街面上的执勤、到厂区里的职工管理人员，看见他都跟看见老爷那么恭恭敬敬致意。 尤其李二凤得了消息，第二天带厨子过来住进小楼照料生活，就更显着像土皇帝。 气得让卫东大骂李二凤你是要让老子被枪毙嘛。 老子舒舒服服住在江边招待所，吃个食堂专心做事多惬意。 晚上再跟建筑、机电、生物专家们撸个串喝点酒，简直就是神仙都不换的小生活。 专家们都喜欢没事去背后甩两竿当钓鱼佬了。 你来搞成地主风格，要是被人打小报告到老领导那，不就成了恃宠而骄，坏了印象么。 农家妹子撇嘴，却又开心他什么女人都没带，依旧每天早上赶着去自由市场买野味、买新鲜果蔬。 让卫东遇见，直接动手敲头，她也倔强的不吭声。 拉姆和卓玛肯定看懂了是什么八卦，小眼神隐藏得很好，娴熟配合这位小姐姐做菜肴。 让卫东又要骂毛儿不许带着两条獒犬去街面上显摆，咱们家现在千万不能招摇。 可这两兄弟的理解明显是江湖上那套，年纪不大却偏要做着很老练的样子，出没在让卫东周围鞍前马后，还很来劲。 只要让卫东在街上跟人闲聊、寒暄，比划讲解事务，他俩就悄悄在周围隔离阻挡。 低调的技术活儿比后来那种一群保安给流量明星虚张声势强多了。 所以让卫东只能自己朝着平易近人去努力。 好招数可以用到老。 打篮球。 白天跟不同部分的专家交流开会，晚上六点过去卫生巾厂食堂拿饭盆吃过伙食，卓玛收了碗筷去涮洗，拉姆就默默的把一杯热茶奉上。 按照她俩的习惯肯定要加点奶，让卫东喝不惯那味儿，又不想打击小同志努力工作的积极性，就叫她们搞点果汁，捣出来的果味奶茶倒也像模像样。 顺便在食堂挤着看完联播新闻，消食得差不多了才换上球鞋短裤去自由市场。 一周左右，逐渐熟悉起来的建筑公司也被他鼓动组织参与打野球。 还在路口就各种让同志、卫东同志、东哥来打球的招呼。 让卫东也谈笑风生的随口招呼，尤其是建筑工、卫生巾厂、食品厂的工人尤其觉得他可亲，热情格外高涨。 不然大多都是农村劳力的这些工人们，很少踏入热闹喧哗的自由夜市。 本就已经成了商州人晚上新热点的自由夜市，现在愈发人声鼎沸。 好多人真就是晚上特意赶过来接近让卫东。 所以拉姆抱茶缸，卓玛带毛巾，都跟着李二凤隔远点，不要去打扰他这种“工作社交型运动”。 规矩都是让老板定的，任何五人成队，上场三球定胜负，最多五分钟没决出高下的就划个石头剪刀布换队。 唯有胜者可以留在场上。 他自己也不挑选那种打得好的高手跟自己配合，纯粹随机的来遇见什么人就参与进去：“可以可以，拉出来打嘛，他们那个大个儿是体委的，跟他拼篮下不是找虐么？” “我的，我的，失误了！” “喂喂喂，不要打业务球，老子看出来很反感你是瞧不起我咋的……” 气氛自然好到爆。 汗流浃背的在场上冲杀拼争几分钟下来，再远的距离都能跟他唠几句。 尤其运动带来的那种内分泌释放就很热烈顺畅，没什么弯弯绕绕的阴柔算计。 李二凤还想挤上去嘘寒问暖，小姐妹都知道悄悄拉住她，大哥那都是什么场面。 他打的还是球嘛，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哩。 今天终于有好多声音都在问了：“这是要开始修新房，要卖新楼吗？” “市里面出台了新文件，要全面停止福利分房，不会是真的吧？” “一直不都是分房吗，怎么可能以后全都要自己买房？” “全国上下来商州学习调研，都没听说有这个规定，这不是有人在整我们商州啊？” 历史总是这么在重演，当变革到来的时候，成见这座大山让多少人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本章完) 第384章 这也算是网红吧 第384章 这也算是网红吧 不过说起来，老领导这看似保守的老派作风。 一旦拿定主意，尤其是确认要为全国房改趟雷，那真是再怎么雷厉都要风行。 只从让卫东那“猜测”这福利分房是非取消不可，就干净利落的在商州市直机关跟各部门推行。 还好是在八十年代，不会有人觉得是逼着大家都得去小姨子开的房地产公司消费。 但还是蜂拥过来打探消息。 让卫东擦着汗轻松：“头批买房的都要交付了，这快半年全国各地来来去去看着工地建设，也没见批评否定这种社会集资建房，那就肯定要建下去，城市家庭拥有属于自家的房，掂量下能负担得起还是值得拥有的。” 周围一片伸长了脖子倾听点头。 但总还是有人顾虑：“这是私产啊，会不会割了去。” 让卫东已经把自己的思维理顺：“有这种顾虑没错，但这不是以前那种老街有地契产权的平房，就是在国家土地上垒起来的商品房，水泥盒子卖你这个价钱，就像电视、洗衣机一样，你说会不会有人到家里把这东西搬了去？有房屋产权证的。” 这么一想就通畅了。 话风马上变成：“什么时候开卖？” “我想现在就开始报名排队了，能轮上吧？” “房价还是跟上回一样吗，上次不是说要修电梯房吗，我们商州没人修过电梯房吧？” 让卫东还是不紧不慢：“快了，这次的房应该多，专门有江州过来的建筑公司负责修电梯房，商州建筑公司跟着学习，顺带修普通砖混建筑，还要铺路修市政工程，上，上上上，该我们上了……” 招呼着球友登场。 留下一大堆人在那相互激动兴奋的交流。 精明的马上琢磨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嘴大的自然赶紧把消息散布出去，得了人称赞消息灵通，就跟后世发博发票圈一样显摆。 进一步让围观建筑工地的市民，又人山人海的开始堆积增加。 北较场城市开发公司、工业园区的办公楼前，又开始出现大量咨询的市民。 这次就尤其以市内各单位职工干部为主。 池世明旁观让卫东用这种方式“推广”卖房，直呼看不懂，但又高效得要命。 让卫东其实都有点吃惊，但隐约还是能反应过来，这似乎就像是自己成了网红？ 起码在商州市这个范围内出名的关系网“网红”。 这个篮球场就像是直播间、网红平台，可以顺畅的把消息散布出去。 但给hk仔解释就成了：“这是不是有点像hk？那些富豪大佬就是个品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市民对他们的楼盘、股票追捧或者抛弃，这里没可能私人搞电视台、报社、杂志社，篮球场也算是个宣传发布消息的场合？起码对十几万人口的地级市很有效。” 没有媒体作为放大器，江州那样一两百万人口的大型城市就很难起效，几百万的hk更难被影响。 但现在的商州效果极好，尤其在市里面推波助澜的出台文件强调配合下。 北较场那边又要开始卖新房，成了全市茶余饭后积极探讨的话题。 有想法的都在悄悄准备筹钱。 因为前面完工面临交付的三栋楼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等到近十条驳船，运载满满当当的载重货车、工程机械、起重机架抵达停靠在商州港，差不多半边城的市民都见证了这个盛大场面。 就算是彻底佐证了这事儿。 本来光是个建筑公司抵达能有多大的动静。 所有人印象中的建筑公司、建筑队、建筑工人，都应该是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到处沾着水泥块的疙瘩。 可这里就焕然一新。 首先是在码头上等候客轮、过轮渡去对岸、在码头周围谋生活的市民，最先注意到这与众不同的情形。 哪怕没有后世必备的挖机等先进设备，推土机、拖拉机、起重机加上载重车辆还是很有战斗力。 虽然都是用了十多年的陈旧老设备，却都擦得干净整洁，精心保养。 自己操作规范的就轻松卸船，把货车吊装上岸。 然后上千人的队伍，整齐穿着背带牛仔裤、印着江州城建标志的t恤，列队登车开拔。 这个过程尤其让人震撼，居然分队站成方块儿，还举红旗！ 上书“英雄四连”、“攻坚五连”、“钢铁六连”字样。 轻而易举的就会让人联想到这是成建制的战斗队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工程兵、基建兵，还是什么铁道兵？ 光凭这点就惊叹不已。 所以他们穿城前往北较场的时候，到处都是呼朋唤友，挤到路边看热闹的市民。 用脚趾头都会想到，这该不会是让卫东的队伍吧？！ 啧啧啧，他居然能调动这样铁军来建房，这得是多有背景、通天的关系。 其实反过来，转业军人们也充满了骄傲自豪。 这可是自家的船！ 然后抵达新战场，从码头开始就不断有各种人来询问他们是不是让卫东的队伍。 得到确认就纷纷热烈欢迎，立刻当成自己人的那种协助帮忙。 工程兵们知道这里是让卫东起步的地方，更在这里有深厚的群众基础。 现在真的感觉跟回了家似的，更是纷纷相互提醒要展现风貌，千万不要给基建团、城建公司以及让总丢了脸。 那场面！ 一水儿的军车上，整齐站列的转业军人就跟部队入城差不多。 只会给人国家队下场的信心保证。 等各种好事者在北较场工业园区看到的确是让卫东在等候迎接队伍，那就更加紧锣密鼓的期待等着买房。 也许在别的地方，还要纠结凭什么房子都没修起来，我就得凑几千上万元来预交费。 这里无比信任，让卫东开的卫生巾厂、食品厂几千员工，每天货款怕都是几十万，更别说在江州的规模更大。 人家是看在商州算他老家的份儿上，才支持地方建设来协助建房。 之前一万元左右一套的砖混结构小两室，已经完工要交房，现在这听说是电梯房。 那得多高级啊。 充满期待的挤满了自由夜市篮球场来听消息。 结果让卫东招待专门过来的二营，嗯，现在应该叫第二工程部，在食堂一起吃过大盆菜。 边看电视讲解联播新闻，一边介绍了商州的情况：“这是个长期战斗的地方，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家，也可以选择轮换回江州，未来我们十年内的主战场就是江州经开区，商州工业园区，有学校、有医院，有你们的家，没结婚没对象的同志，可以多参加我们跟服装厂、卫生巾厂、化妆品厂的联谊会……” 才说到这里，已经有人忍不住带动鼓掌！ 在保密工程没有停止前，工程兵就差不多跟志愿兵一样，五六年、七八年的服役转业，现在除了极少数老兵有之前休假探亲成了家，基本都是单身汉。 跟着过来的家属都只有百来人。 在那山坳坳连当地人都碰不到几个，现在转业了正愁解决婚姻问题呢。 最在乎这个，只要老大你能搞定婚事，这辈子就卖命了。 让卫东自己不会谈恋爱，但在体制内呆了四十年，这种传统活儿还是非常清楚。 女工为主的卫生巾厂，小伙儿扎堆的建筑公司，正好可以互补起来。 让卫东点了李二凤你来张罗安排，我去打篮球了。 以前的营长，现在的建筑分公司经理，带着政委马上开始强调纪律规范，谈恋爱处对象绝对不能强人所难，更不能丢了我们城建公司的脸，来来来，先把最喜欢打篮球的挑出来跟让总去横扫千军。 部队都有一堆超级热爱打篮球的体力怪。 立刻忘了要介绍媳妇儿的事，马上争先恐后的报名去打球。 齐刷刷的部队背心，跟着让卫东亮相，更是坐实了是他麾下队伍的传闻。 市里面的公务员们全都赶来催促，赶紧卖房吧，我们都怕错过了。 连银行都又闻讯赶来扎堆，申请承担放贷业务。 各种承诺再也不会出现之前追贷、截款的荒唐事情，我们已经换了行长，换了信贷部主任，换了信贷员，专门成立储蓄所、分理处在北较场行不行？ 于是北较场新区的第一批营业门面就算是有了。 让卫东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晚上球，先去查看了上千人的基建队伍已经安置到抢工收拾出来的食品厂大楼里。 回来经过卫生巾厂宿舍区的时候，居然听见女工们也兴奋得成片尖叫。 等让卫东啼笑皆非的跟池世明、营部领导，还有专家们吃着烧烤喝点太白酿小酒，探讨明天基建兵的工作开展时。 李二凤也跌跌撞撞的满脸鄙夷回来：“好多女子还是读过书的，听说要介绍转业军人给她们，马上开始发烧，就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顿时引得这边十来人一片哄笑，基建二公司总经理很有眼力的请李厂长多上点心：“我们这都是好小伙儿，为革命建设奉献了好些年，一定会好好成家立业。” 李二凤想撇嘴，老娘还想成家立业呢。 让卫东心想男婚女嫁不是得两厢情愿才行吗。 还是叫李厂长坐下继续开夜宵会：“的确，现在这三栋宿舍楼修建完就看出来弊端了，没有商铺位置没有门面房，就不能继续产生经济效益，接下来就算是六到八层的赫鲁晓夫楼，也要保证对着街面有门面房，这次要把商铺拿来单独销售。” 建筑和规划专家都不想走：“这个课题太有意思了，我们也想全程参与，看商州和江州的这两种略有差别的小街区模式到底有什么经验教训，不过这些商业门面确定都能卖出去吗？” 让卫东可太笃定了。 (本章完) 第385章 嫡系才能知晓赚了多少钱 第385章 嫡系才能知晓赚了多少钱 的确是不愿靠贷款来造成资金链紧张。 但如果是市直机关、相关各部门单位的公务人员来申请贷款，还贷压力又不是在地产公司头上。 所以这次决定同时引入四家银行，分别支撑尽可能多的地产工程开建。 两栋24层的电梯住宅楼，包括地下两层车库和两层商业空间，将基本占据一个街区。 十二栋8层的砖混住宅楼，则将占据三个街区。 总计能提供一千四百户新房。 城市开发有限公司内部简单磋商了下，让卫东再打电话给市里汇报确认同意。 就在办公小楼外的公告栏上，贴出第二批新区商品房建设销售计划： 两座电梯房住宅楼层二十层，每层十六户，标准户型面积是六十平米，根据每层角度位置不同，户型肯定也有所区别。 定价五百元每平米，也就每套三万元左右，楼层之间没有价差，先买先选。 支持购买两套在施工中就打通保留成大户型。 一共六百四十户，除了全款购买没有限制，贷款购买必须有商州市城区户口，需要企事业单位加盖公章的职务证明。 砖混住宅楼就跟之前三栋一模一样，带厨卫的三十平米小两室，单价三百五十元每平米，每套一万出头。 一共七百六十八套，没有户口限制，但除了全款购买也要有收入证明，主打销售给厂里和城里人。 同样是没有楼层价差，先到先选。 公示一周时间，下周准时开售。 这下必然像重磅炸弹似的迅速炸遍全市。 不仅仅是商州市城区，而是整个包含了十个县市的地级市。 周边县乡全都知道商州市里试点的三栋商品房完工后，这次推出了一千四百套新房开售。 对十三万人口的商州城区，这就是百分之一的房屋数量！ 而且每户肯定不止一人，明摆着还是要大量吸收城市之外的人口入住。 所以电梯房在老公路的右侧临江，建成后自带无敌江景。 砖混建筑在内侧，跟完工的三栋建筑在一边。 中间隔了两三个街区的空地，要比较在意的人可能才会意识到已经有了经济适用房和“高档”小区的区别。 虽然每层楼十六户的配置，在后世已经算密度很高的还建房、廉租房档次。 但在一九八五年，绝对够高档！ 工程兵队伍第二天就在临江地块推平了之前的旧库房。 展开安装工地围栏、插上彩旗、贴上安全施工标语的阵势。 一看就比灰头土脸的商州建筑公司正规高大上许多。 然后根据各种消息灵通人士，从自由夜市的篮球场边得到消息，开售的日子也是之前一百九十二套新居交房日。 同时北较场工业园区将会为这一百九十二套新房的业主，现场办理全新的商州市北较场新区身份证！ 这里就耍了个小招，没有明说后面一千四百套新房买了也有户口，但前面的都办了。 算是个暗示。 试探高官在户籍管理方面会不会叫停。 农村人口城镇化在十多年后拼命达到高峰，好像很多大城市都可以买房落户。 让卫东倒懂不懂的提出这个要求，这个新成立的北较场新区的户籍到底算不算非农业人口，粮油关系在哪里。 都是在探索。 对七百多万人口的整个地级市，近两百人的改户籍还不算什么大问题，那未来两千人呢？ 最后必然两万、二十万甚至几十万库区移民集中在这片城区，那就很具体了。 让卫东也是大概知道轮廓，才敢这样一步步在房改、户籍改革的边缘试探。 上次卖房“直播”给了平京来的各方看。 这次直接上个大的。 步骤比江州来得都狠。 西山大厦那整个片区说起来面积规划得比这边新区大，但那也是五机部牵头的三线厂外迁工程。 虽然五机部拿不出多少钱来支持局面，起码政策上可以不像房改这么束手束脚。 结果商州大刀阔斧的把限制砸个稀巴烂。 无他，有银行贷款支持呗。 可能也只有池世明敢打听让卫东的小算盘：“为什么非要拉个工程营过来施工呢，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快，现在我们还要拿出食品大楼给工程营住，电梯大楼的施工技术，有专家指导把控，也不是只有工程营才能搞懂吧。” 在动物园宿舍楼开建前，老耿他们也没修过电梯房，专门到流金大厦工地上去学习论证了不少时间。 让卫东借着烤肉串低声透露：“如果用商州建筑公司，那电梯房的建筑成本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么，总有人能算出来赚了多少钱，小地方跟大城市不同的，这里上上下下全都认识、沾亲带故，赚也不是，不赚也不是，所以索性换人。” hk仔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从江州到hk都是百万级的超大城市规模。 恍然小鼓掌：“那我们大概能赚多少？” 让卫东还不是第一次做商品房，之前是真没咋赚钱的先把楼立起来：“很简单，老耿他们是按照整栋楼大概计算的，都是两万平米左右的二十来层楼，主体结构基本类似都八百多万，实际上这一栋楼的住宅销售款就九百六十万了，还没算两层车库和两层商铺。” 池世明窃喜。 对比hk的地产大佬们，让卫东这房价已经很便宜了，那点销售盈余算到各种隐性支出、偶发成本里面，轻而易举都能消耗掉。 甚至按照普通建筑公司的造价，没准儿还得亏点。 打的主意就是挤占那点商业面积作为利润：“三万一套的电梯房，这在国内都是开先河，而且还是开在商州这么个贫困地区的地级市，能不能卖掉都两说，赚了说你是资本家，不赚稍不注意就得赔个底儿朝天，所以我以后也没太大兴趣做房产，你可以好好借鉴体验下我的感受。” 立志要当地产大佬的hk仔就专心细致的投入到开发销售工作里。 让卫东反而蹲工地的时间比他还多些。 其实围起来的“电梯房”工地，除了哐哐的开始打桩深挖，就是顺着旁边的江岸修建一两百米落差的小码头。 后世的河道航运管理严格，肯定不允许随便修。 现在好多国营工厂都自己伸了取水管、小码头、轨道车进江面方便工作。 麻纺厂和江边小楼，旁边也有小码头。 恰恰很适合百吨级的小驳船来停靠。 之前收购接盘尤启立这批驳船，想的是整体编绑成“驳船队”。 一次也有千把吨的朝着沪海沿线运送卫生巾、照相机、服饰服装，尤其是现在有了牛仔裤外贸的生意，两三条一批次的朝着沪海川流不息也行。 结果没想到直接在基建团就用上了。 实在是得到让卫东的要求后，老耿他们盘算了下。 这么多人、十几台车辆十几台重型机械，外加各种可以重复使用的建筑工地用品，开车运送几百公里甚至还得再调配更多车辆，这么大堆油老虎，徒增一大堆运输费用。 顺江运送下来成本极低！ 所以就在经开区那个城建公司宿舍区江边地块，现在搞牛仔裤洗印做旧、丝印工棚的附近，顺手建了个小码头。 把以前三线工程荒废下来的水泥厂和钢材加工厂设施，拆了船运到那重建。 在这个物资紧俏的时代，有了自制水泥，再靠着五机部、江州市和商州市的官方文件去保证钢材供应都不稳妥。 幸好动物园就在江州钢城隔壁，那座公园之前都是划拨钢城的地块，算是颇有渊源。 而且借着卫生巾战术上次就解决了不锈钢供应搭上线，现在重点保持好关系。 这次从五一前就提供免票以及各种工装配套，才算稳定了材料供给。 对钢筋混凝土为主的建设项目，基本做到自给自足。 现在商州地区的砖厂成本明显又比江州低，驳船队就拉了钢材和水泥来，拖了沙石、砖头回去。 一去一来，简直就是秉承了让卫东两年前卖腊肉的差价原则。 光这点，基建团的建设施工成本就比其他同行低了不少。 必然美滋滋啊。 让卫东坐在江岸边的树荫下，看着基建兵熟练的把拆过来的钢轨铺到江岸条石路基上，保证半机械化卸船后，卷扬机就能把货物全部拉上去。 就好像看见3d打印机有条不紊的精密打印出整座北较场新城。 剩下就看过两天卖楼的业绩怎么样了。 不知道大哥坐在树下叼着草傻笑什么，反正毛儿和石头分开十几米的距离把守住他身后，小姐妹则躲在草丛边新奇的扑腾飞蛾。 两条獒犬刚被剃了毛，使劲吐着舌头趴在周围呵呵呵。 也算是自家的午后郊游了。 难得的清闲。 这时李二凤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电话，江州的长途电话，说沪海那边出了经济问题！要你去处理……” 让卫东有点懵，沪海能有什么经济问题？ 自从章兰芝独守那里后，让卫东就有意无意的避开来。 现在她不是走了吗？ (本章完) 第386章 主公要做青龙偃月刀 第386章 主公要做青龙偃月刀 让卫东讪笑着爬起来，调侃着这尼玛还要不要人偷会儿懒，才摆足了表情四平八稳的开车去邮电所打长途询问。 实在是那四个鬼机灵都拿眼角盯着他，也就俩褪了毛的傻狗继续呵呵呵。 李二凤说起是沈翠月打电话来，就透着点蹊跷。 寻常她只管卫生巾厂的人事杂务秩序，连出货、运输、收款都是董雪莹坐镇，理论上不碰钱。 但实际上对各地分公司，尤其是从平京七子分出来的各家省级分公司，她都时常保持联络。 让卫东觉得算类似纪检一条线，查探下也行。 结果看起来沈老三刻意绕开董雪莹这掌管钱粮、运输的娘娘，暗度陈仓的含义。 是要东厂变东宫啊。 这才多大点规模，还没见着赚多少钱呢，怎么就开始搞山头了。 接电话也是尽量想装着拿腔拿调，可年纪在那摆着，明明就在忍着笑：“姓吴的沿着商州、鄂昌这么长江边各省，查验各家省级销售公司的账目，到沪海发现账目动了开支。” 让卫东想装漫不经心，也有点稚嫩：“能动多少，那边的账目最终都要汇总到贸易公司来，短了数目早就被发现了。” 沈翠月马上呵呵：“发现？我过手的钱，要是拿去中间做了什么买卖赚了收益，把本金悄悄放回来，你说她个县疙瘩会发现吗？” 商州以前的正式称呼叫商县，定格成地级市以后叫商县市有点怪，才改成商州的。 这个称呼很有歧视性。 让卫东立刻就骂：“怎么喊的？！信不信老子回去抽你！” 沈老三脸皮厚得很：“随便老爷怎么收拾，我是提醒你不要啥都信着她，她那点常识都没有的瞎整知识，被蒙了都不知道，当面我肯定知道巧言附和的。” 这四个字就像个暗号，让卫东惊奇的发现自己也没生气：“好了好了，具体怎么回事，有什么痕迹？打长途呢！” 他都日收几十万了，还在乎这点长途话费。 沈翠月才言简意赅的解释：“沪海公司有个最大的进项就是钛锭，去年下半年开始三吨、四吨到年底已经是五吨每个月，几十万的现金在账上也拖得越来越久，小吴立刻觉得有问题就开始查明细，这些款项人家有色金属厂是到货就付款的，分公司到今年春节后能拖将近一个月，基本就是拖到上限才返给公司，绝对有猫腻，问就是只给你说。” 这也是恰巧了，派出去的是吴生云。 小小年纪就是从销售员出身做起，又对资金调拨格外敏感，外面跑业务的那些头熟悉得要命。 才会从一丁点蛛丝马迹就发现了问题。 让卫东沉默两秒：“他联系的谁？” 沈翠月心知肚明：“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你派过去的那个大学生什么水平啊，接替了分公司经理职务，都没发现其中的问题，最后是她爹妈做的财务交接，老章还提出能不能让他来负责外贸业务，呵呵，我听小羽妹说从这个月开始，每月有两百二十万美元的外国买卖？他们倒是有眼力啊，人走了还要在家里刮钱！” 让卫东终于烦躁：“别说了！” 沈翠月才是恃宠而骄，根本不怕：“你打死我，我也要说，爷，女人算什么东西，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是上跟朝堂宰相开会，下同贩夫走卒打球的非凡人物，还在乎这点裤裆的事？根本不要往心里去，这一个个女人就是磨刀石，你要当青龙偃月刀的大人物！” 很奇妙。 当初让卫东从沪海回来，心里就有股子邪火儿。 也是沈翠月一句话就抹平了。 现在莫名其妙的放松下来，立刻回到半小时前还悠悠然躺树下草坪的感觉。 又笑了：“好好好，这些话别瞎说，董姐听了不舒服，她本来就在意些事情，我知道了，既然账上没问题就不是什么大事。” 沈翠月却叮嘱：“你要过去压住苗头，小吴也不是个好东西，但还有几分能力，你放纵了这边抬头，他心里就会觉得老子也有机会搞名堂，下次就该他来做手脚，你要尽快过去杀鸡给他看，才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当条狗，我也不用随时都盯着他，很累的，我现在还要给你哄着小老婆……” 让卫东彻底笑出来：“放屁，放屁，我知道了，等这边忙完就过去！” 沈翠月才哼哼的说了句：“只有图你的人，才会忙不迭往床上送，我只等你来。” 让卫东赶紧咔嗒挂了电话。 仙人跳又开始了吗。 但沈翠月确实提醒到让卫东这个事儿，除了第一批试销的五千条牛仔裤，后面又送了两万条过去，这个月开始固定发五万条。 那就意味着每个月光东瀛就有一百万美元的进账。 之前的让卫东没好多问秦羽烨，毕竟夸了海口说不会图人家的钱，只要外汇买芯片，在国内给她换成钱补偿。 回国后港妹是随口提了句，内地外汇货款回来居然有什么审查过程，正在卡流程。 也就是最早的五千条牛仔裤拿了现金，直接买了芯片，首批海运差不多也该抵达了吧，后面的两万条现在都没拿到钱。 让卫东觉得确实该去沪海把局面收拾下。 所以项目开盘销售之后就走。 就很快，快到让卫东都感觉吃惊。 他还连续在篮球场传递了确切时间，又想起请建筑设计师，带头画了全开纸那么大的手绘效果图，户型分布图，拿工程竹篾板贴上。 但直接的应该还是建筑设计师这些天按照他要求，跟山上请下来的老道一起，装饰打造了套样板间。 李二凤的房子嘛。 她这一年肯定去过好几次江州，也被沈翠月带着去秦羽烨她俩住的那套单位房参观过。 当时卖这三栋楼，她就要了套底层角落的屋。 现在正好当成样板间装饰下。 原本是想给新交房的业主们展示看看，这新房还可以捯饬到如此美貌，别清水寡淡的就住一辈子。 这可是自己的家，不是随时都要搬来搬去的公房，随便怎么折腾。 可能就是这种类似租房都不会做装修的心态，七八十年之前，国内几乎没有家装这一说。 交付新房也是粉刷墙面，水泥或者水磨石地面找平，简单的水电到位，拎包就能住。 老张引领的江州流金装饰公司，都主要是奔着公装去，酒店、餐馆、办公室之类。 几乎没有家装的市场。 结果成了全市人民都来参观新楼盘的最佳广告。 一大早，有经验的市民先人山人海的在工业园区办公室那一楼的办事大厅，还没打开门就排上。 贪吃蛇似的弯弯绕绕盘得好密集。 让卫东也体恤大家，老保安嘛，很熟悉的业务的提前让人准备好两千个号码卡。 从上班就先发卡片、发报名表自己提前填写。 姓名、地址、单位、联系方式、预购房型，没有户型选择，就油印的简单预购单，上下联形式。 交款一百就算预购成功，接下来半个月内再跟银行、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正式签订购房合同，办理贷款协议，预交两成的首付款。 也就是砖混住宅两千块，电梯房六千块，接下来的月供分别是46元和116元。 秒空！ 尤其是七百多套砖混住宅，居然有两百多套是全款购买！ 这还是因为电梯房非要有公职在身才能贷款，要凑三万块全款难度有点大的原因，不然这部分人绝对会跟公务员们抢六千块的首付机会。 因为有相当部分是从商州下面的八九个县区城关镇赶来的买家！ 城镇里面放开经济市场，起码可以名正言顺的注册个体户做买卖有一年多，尤启立算是开山鼻祖，却被抓起来耽误了一年左右时间。 很多悄无声息闷声赚钱的家伙，尤其是相当部分从北较场自由市场进货去卖的商贩。 求的就是这个能名正言顺买房成为商州人的机会。 哪怕他们已经是超越普通人的吃螃蟹者，也还是受到思维跟眼界限制，不敢随便朝着江州或者省城发展，能跻身到地级市就已经觉得是人生巅峰。 在这里安个家，孩子以后能在地级市上学，自己从地级市朝县城乡下做生意，简直人生完美！ 如果没有去卖腊肉，没有选择抱尤启立的大腿，这很可能就是让卫东回到这个世界，最按部就班的线路。 这些人出没在自由市场，早就信奉这里生财有道，住在隔壁简直天经地义。 没法提供收入证明，那就尽量凑点钱全款买。 然后工厂里面才是剩下五百多套贷款购买的主力。 距离上次卖房，过去五个多月时间，好多员工都在认真存钱，省吃俭用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两千块对于现在已经可以平均工资到三百左右的卫生巾厂职工，绝对不是个困难事儿。 他们才是对福利分房从来就没想过的群体，现在能有套房彻底成为城里人，还有稳定的工作收入。 这个动力简直杠杠的。 几乎所有厂里的双职工都来参与了排队，前三四百位全都是这部分卫生巾厂和食品厂双职工。 然后六百多套电梯房，也有半数被来自区县的公务员家庭秒走！ 就过去三四十年不管局面怎么跌宕起伏，动荡饥荒，十来个区县地方总有些家庭是根深蒂固的，哪怕没赚到钱也有各种人脉关系能迅速回血，靠着家族支撑凑钱借到六千块并不难。 这是个朝着地级市发展的黄金机会。 然后还有十多户交三万全款的个体户购买者。 所以留给商州市里面机关、老师、医生等企事业单位的名额最后只有三百套不到。 本以为根本不愁买的本地公务员简直愕然。 甚至到后来失望的起哄。 让卫东不得不提前宣布暗藏的又惊又喜。 (本章完) 第387章 我不爱赚钱，我赚未来 第387章 我不爱赚钱，我赚未来 本来主持现场预售工作的池世明不得不举起电喇叭强调，只要顺利开工，后面还会持续尽快追加住宅楼建设销售。 在场没有拿到订单的，可以提前作为第三次商品房销售优先排队。 都压不住这些本地有头有面的人物发出杂音。 他们还是有种理所当然的心态，或者说放不下面子，不想一大早天不亮就来排队挤得浑身是汗。 更觉得这是市里面出台停止福利分房后，倾斜给他们的选择。 怎么都应该没人跟他们争。 就总有人吃大锅饭习惯了摆面前，现在没抢到还怪分得不均匀。 建筑、规划专家正陪着让卫东站二楼窗边观察热火朝天的“开盘”盛况。 都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未来可能会进入一个超级黄金期表示非常乐观。 并且积极表达了希望追随让卫东来展开工作的态度。 很简单，让卫东这边是按照“市场价”来给他们提供机会。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给多少，但一个项目拿万儿八千总是应该的吧。 这价格放到后来简直就不可思议。 建筑造价的百分之三到五，算是比较正常的设计环节报价。 可对比这会儿跟着国资的房地产建设开发公司，建筑、规划单位出人手，那就是拿四五十块级别的工资补贴或者奖金。 一个项目做下来分几十百把块的制图费都不错了。 完全没有市场化接轨。 所以跟着民营地产商，尤其是目前还一枝独秀，拥有两块巨大项目的民营地产商，已经觉得是满嘴油了。 于是当然知无不言：“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城区规划建设资金从哪里来？” 让卫东都是搞这个小街区建设到现在这地步，才明白这个道理： 每搞定开发一片新的街区，政府或者说城市开发有限公司是要同步掏钱的。 地产商、建筑方，只管划拨给地块里面建设，周边公共区域全都还是政府来掏钱。 道路得延伸到建筑周围，水电气管道、生活污水排放、垃圾清理、治安巡防、绿化清洁，甚至包括公共交通出行等等等，所有都得由政府来承担。 这些都是城市城镇化的开发成本。 所以越是小街区，道路越多，分得越细碎，公共规划成本就越高！ 这也是后来很多地方卖地给房地产卖得飞起，看似很多新城区马上建得很漂亮，后面却一屁股地方债务的最大原因。 城区开发规划成本，不是一锤子买卖，后面持续维护才是大头，越漂亮的街区费就越高！ 谁来掏？ 如果新街区没能产生商业价值，没税收，那就是亏本买卖，大院里这么骂的人可不少。 让老头儿心头总算明白，卧槽，这不是就是地方zf卖地的最主要支出吗。 现在是压根儿没人提地价这茬儿，他自己肯定也不吱声。 反正他又没打算在房地产上持续做下去，更没想在这上面赚钱落人把柄。 趁着这会儿到处空地多，先堆一片便宜楼盘解决房改突破口呗， 但他还是知道，后面肯定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卖地，哪怕只是卖这块地多少年的使用权限。 毕竟这时候提卖地容易触雷，让转不过弯的人全力反对房地产改革。 得有个逐步转变的过程。 但城区规划公共成本还是摆在那的，哪里来？ 当然现在对让卫东不是问题，只要他不想从地产上捞钱，房地产利润就该是这部分支出。 毕竟这个房地产开发的主体是北较场城市开发公司，这是北较场工业园区下的国资企业，虽然起步账上没一分钱，还是靠让卫东调拨资金才起步，但性质不能去触碰。 哪怕后来很多地产公司是私人性质，让卫东坚决不会在八十年代去碰这个没准儿会反复的股份。 所以江州城建开发公司，他只当一元钱的董事长，也不要股份。 那么他也从这些房地产上拿不走一分钱。 他内心很清楚，自己在北较场可以有很多很多其他方式得到丰厚回报。 目前卫生巾厂借用麻纺厂的厂区、宿舍，象征性给点租金就是了，旁边正在建的全新卫生巾厂厂区，也没算地价，还有未来的玉米生物工程厂区，面积估计也得来个十万平米朝上。 更不用谈自己就是这片开发区的主事人，自己决定自己的企业要怎么搞，还不够方便赚钱啊？ 绝对不会出现地方zf，刁难投资方的事情。 有这样的局面踏踏实实做生产做销售，自己不贪不该拿的每一分钱，就足够赚爆了， 就看这种又当裁判又当球员的局面什么时候喊停。 所以看下面还在喧哗，他理所当然的示意下：“当然就是这部分商业建筑面积的销售收益了。” 从二楼侧面的台阶下去，接过池世明手里的电喇叭：“我来说两句……” 其实从他下楼，闹腾的声音就悄悄消融掉。 知道他是真的有实力，也真的有背景。 砖儿台都能带来的大牛逼。 没准儿有聪明人都能悟出来商州市出台地方文件，取消福利分房就是从他去跟老领导相谈甚欢之后出现的。 这前因后果不就昭然若揭了。 背后肯定不少人这么骂。 如果不是老领导的风评一贯都很清廉，真会怀疑他们有什么关联勾当。 所以这种情况下，让卫东敢提着熟食品去跟老领导喝两杯，也不会留下一分钱当把柄。 现在咳了两声：“城市开发公司是工业园区下属的两块牌子一套班子，我个人只提供协助支持，不从里面拿一分钱报酬，所以我纯粹是公心，这么说吧，前面两三批住房可能真是尽量满足刚需，知道什么是刚需吗……” 简单科普了下这个后世的时髦词语，抬手指着半人多高的毛笔手绘效果图：“请大家注意看，新的街区建筑所有都带一楼商业层，电梯房甚至有两层商业空间，也就是说未来大家住在这里，楼下就有餐馆、杂货店、五金店、电器店，我想如果买房不是为了住的人，可能应该更倾向于买这种商业空间。” 托电喇叭的福，喧哗的路边空间，从自由市场到卫生巾厂大门，再到石桥边，怕是挤了上万人的现场居然安静下来使劲支棱耳朵倾听。 吃惊这种商住楼的概念。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这种商铺多少钱？” 让卫东狮子大开口：“均价两千一平米，还别嫌贵，楼上的住房是固定资产，拿来出租起码在还贷完清前也不赚钱，但楼下的商铺是生产工具，二十平米的商铺四万块，可你分摊到二三十年看看每个月多少租金，你拿来做买卖能赚多少钱，退一万步说你租给做买卖的人，这就是坐收渔利……好像这个有点资本家行为，嗯嗯嗯，我们不推荐。” 他也是说嗨了，忽然觉得是不是算地主利用生产资料剥削商贩，起码这个阶段会被抓辫子，就赶紧收回来。 我卖给你们是为了让你拿去努力当个体户的，至于有没有转租那是你的事情。 现场沉默了片刻，立刻爆发出比之前要疯狂许多的争先恐后：“我！我要买……” “我要买五十平米！可以贷款吧？” “我要退了住房……谁谁要我的住房订单，我原价转给他！” 越是能在这个时候就积累起两千到六千，甚至敢买三万块全款房的人，就越明白生产资料的重要性。 有这个，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老子住在店里都可以。 这是可以公开在城里开门店了！ 这时的个体户要么只能摆摊，要么集中在什么市场里，就像自由市场这样只有白天营业，还要受到市场管理限制这呀那的。 可以独立开门店，简直就是个体户梦寐以求的究极形态！ 现在自由市场里面一个十来平米档口门市，租金就是五十块钱一个月，整年交就五百块。 实际上已经有人在出高价，三五百块的来求着转租！ 分摊到每天只需要十块钱的收益，就问这生产工具便宜不。 可惜这只是租的，随时可能被涨价、被撵出去。 而买到就基本永久是自己的了！ 做买卖的人，哪怕不知道后来商业地产的租金和实际售价有个大概计算倍率。 这会儿也觉得一定要搞下来！ 让卫东本来还准备说，你们要信了今天的生意，十年后来给老子磕一个，到那时候就知道商铺多值钱了。 三十年后才开始买商铺的多半赚不到钱，但这时候买，基本跟买印钞机差不多。 哪怕印的都是角票，也绝对不亏。 不用，根本不用他废话。 现场就腾出来三十多套房，转而把资金投给购买商业门面。 所以这最终的结果就是，七百多套房的销售总额是接近两千八百万，其中电梯房占了近两千万，砖混住宅八百万出头。 可商铺总价是二千二百多万！！ 用这笔钱作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的新城区规划建设费用，可不就来了。 之前全靠自由市场那点门市，每个月收几千块租金，作为丁海峰他们这帮人的基本运行资金。 除了勉强发个工资，给点补贴，啥也做不了。 现在正式投入房地产后，瞬间变成拥有两千多万现金盈利的大户！ 就算这钱谁也不敢分了拿，但城市开发有限公司、工业园区都瞬间变得财大气粗，敢做很多事情了。 加上住宅款项，两边合起来就是五千万进账…… 老田、蒋勇他们在后面惊喜得嘴都合不拢。 我的天啊，当初卫东说带着我们起飞，原来是在这里吗？ 这就是房地产的威力。 在人均工资才几十块的时候，也敢把商业地产卖出两千块每平米。 让卫东确实不负他金牌销售的美名。 (本章完) 第388章 那就号令天下试试看 第388章 那就号令天下试试看 这个局面绝对让所有人都吃惊。 一栋八层楼的砖混结构住宅楼，下面实际上要抬高一层做商铺。 这年头的业主肯定不会觉得自己的权益受损，闹腾凭什么要多爬一层楼。 根本没这概念。 还惊喜楼下这么热闹繁华，我们生活在这里肯定很舒坦。 绝对属于各方都皆大欢喜。 纷纷再去把李二凤那套样板间参观下，听闻费也就千儿八百的墙面刷刷漆，请木工做点漂亮家具，再搞点灯具啥的就天壤之别。 那就更期待新房子入住的模样。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从这个样板间看到装修公司、灯具店、家具店的生意经。 从此走上起码能红火二三十年的盈利赛道。 不过涉及到商业门面的算计，也确实非常复杂。 一万平米出头的商业门面，分属十四栋建筑，商业价值也天差地别。 一楼适合做门店，二楼更好开餐馆，价格肯定应该有区别。 理发店、早餐店这种二三十平米就够，开酒楼肯定得三四百平米起步。 端头靠马路的金边银角，比内侧的草肚皮肯定也要贵很多。 更别提电梯房的街区，是两栋接近“l”型的建筑，相互扣成“『』“形式，内侧的买卖肯定跟外侧不同。 砖混结构则是模仿hk街道，在一个街区竖着两条四栋建筑“‖”，中间十来米宽的夹巷可以做菜市、山货，各种分类货品的摊位集市。 算是很有前瞻性的小商品市场定位格局。 肯定也应该拉出不同价位。 让领导提出来的只是个均价。 最终城市开发有限公司只管收走两千二百多万的资金。 但具体到每个门面，那就要精细核算。 让卫东把这部分丢给池世明来操作，由他协助带着一大迭整理出来的hk、东京街道门市照片，整理成具体到每块门面的不同价位。 卖不出去就城市开发公司囤着，这玩意儿未来也是稀缺货。 对二十一岁的池世明来说，这才是他试着面对实际操作的试金石。 敢下手商业地产的人，就算是这年代的人精了，无论资金实力还有地方上的家境人脉或者不要脸程度，肯定都超越普通人。 很考验他这个菜鸟抵御诱惑的心境。 为此还要单独找家银行来做商业地产的贷款抵押，他能不能把hk那些已经烂大街的金融商业操作挪到商州来尝试。 就看他这几年学得怎么样了。 让卫东叮嘱完他，去给老领导交上最后的清单。 简单解释一句这商业地产的收益，就是北较场工业园区的收益，也是用来建设开发改变公共空间的城市资金，这种做法才挤掉了所有房地产商该赚的钱。 表明自己一分钱没拿，还贴上这么多运营成本跟一大迭照片呢。 就带着四个小家伙还有李二凤去沪海。 颇有点事了拂尘去，深藏功与名的味道。 毛儿本来很不想放下的自己那双儿女，可国际化大都市带着两条獒犬也太不现实了。 让卫东发现他才十岁居然有隐居动物园的气质，为了避免他不要过早得道升仙，必须强行拉走。 俩狗子先交给二营建筑公司代管。 二营长表示一定给喂得胖胖哒。 所以直到登上客轮，毛儿都一脸死了妈的郁郁寡欢，对奇峻险峰的三峡都不屑一顾。 让卫东反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哈哈乐，小小年纪这么沉稳淡然，让我这种老家伙怎么活呢。 他也才二十一岁，可不想早早的落到这模样。 小姐妹就满眼惊叹还有这样的奇异美景，左右牵着石头到处看，从船头到尾甲板，把小杀手也烦得够呛。 好不容易逃回来，埋怨大哥怎么不把这俩也跟狗子一起留在商州。 可看了大哥的样儿，就觉得女人是真的烦人。 李二凤不看风景，全程守着让卫东，无微不至的照料。 殊不知这货已经信了沈老三那套说法，根本不往心里去：“你跟我耗着做什么，到现在你赚了多少钱？” 主要是好奇。 李二凤精明的报了个六位数。 腊肉生意现在都是她在做，而且现在几千人的卫生巾厂也是她在操持管理，不管买卖生产，只管后勤食宿，光食堂的收益就很可观。 让卫东早就叮嘱她别克扣伙食，败了自己在白峰山的名声口碑。 所以价廉物美的饭菜还不错，食品厂那边的工人都爱过来整两口，加上现在一两千建筑工人，稍微有点利润都挺赚。 她把家里人包括几个姐夫都带出来帮忙。 家庭地位绝对杠杠的。 让卫东惊叹：“比我都钱多……” 他主要是没闲钱，不停的在滚动开发新地图。 能不借贷被撑死就不错了。 悄悄送个人出国留学，还要靠广告公司走账来逃避老婆的察觉。 现在顺势撇清：“在商州或者县里找个好对象绝对轻而易举，你要当厂长就给你一直当，这几年我们还要在工业园区修更多更大的厂，包你从县到乡都横着走，谁还嚼舌头说你跟我的事，不要当回事。” 李二凤都死心眼的摇头，也不多说什么，跟小媳妇似的专心照料做事。 让卫东就绝对不会有跟董雪莹在这三等舱，光天化日都敢裙摆盖着搞事情的邪念。 笑笑搬了藤椅到门边舷栏搭着脚，翻自己的小记事本琢磨事情。 选择坐轮船去沪海，而不是几个小时就飞过去。 当然是顺便严谨的考察下自己的销售体系现在运转得如何。 所以他看到的哪里还是秀美险峻的三峡景色。 最贫困的峡区县城还趁着停靠到趸船和码头上拍拍照。 出了三峡的地级市，更下船住了一晚。 然后到鄂昌之前，这样停留考察了四个县市，包括著名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都登楼观瞻一番。 差不多对这些地方能看到的卫生巾、相机、收录机、牛仔裤t恤、护肤品市场销售，以及饮食水平有了很清晰的市场感受。 直到鄂昌的高校打过篮球，才联络这边的销售分公司，共同交流开会。 提速对周边县市的二级销售公司扩张。 这才是让卫东做买卖的根基。 呆了两天再走，就基本沿途有销售经理、主管赶到码头迎接。 原本一周左右可顺水抵达沪海的，愣是光鄂昌到金陵，就走了快十天。 这里之前让卫东都没来过，但已经有高校人手过来开辟省级分公司，对老大亲临更是热烈殷勤。 高原小姐妹对大哥遍布天下的地位感到难以置信。 明明连让卫东都不太熟悉的人，都这么恭敬称臣，全程各种安排招待。 只好跟李二凤一起学毛儿石头那种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 让卫东则不得不深入思考，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模式来打理这个巨大的销售网。 实际上从平京七子开始，就只有依托在飞燕卫生巾厂的平京公司，粤菜廖师傅合作的粤州公司，韩国斌打理的蓉都公司，嗯，还有沪海分公司，属于总经理有工资的直属分公司。 其他全都是高校大学生们自己去捣鼓的“销售公司”。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算是自带干粮的“加盟商”。 没有加盟费用，没有加盟押金，但可以从东西南北中几个高校联盟点拿货去卖，熟悉信任之后形成固定网点。 但也是从不赊货，手手清。 优点是最大限度降低了销售网络运营成本。 光长江沿线这二三十个销售网点，如果都要拿工资做管理，消耗可想而知。 缺点当然是管理松散，做得好不好全靠这个点的个人能力，而且还有很明显的先来后到，占了茅坑不拉屎的问题。 各地有很明显的发展不均衡。 所以只有出来考察、了解第一线的情况，才有这么清晰的认识。 让卫东当然是能把往后二三十年区县常见的专卖店、加盟商、代理商等各种模式，都拿来做对比。 他没做过买卖，但税务看到的买卖就太多了。 到处都是猪在跑。 不置可否的观察呗。 经过镇江时，索性上岸顺着运河线去浙杭。 两年前他跟狗蛋带着军娃子卖相机、提钛锭的线路，现在又是五六家大学生销售主管闻讯来沿途迎接陪同，明显感到商业水准氛围都浓厚许多。 最后浙州的销售经理已经有了十多人的团队！ 算是华东地区仅次于沪海的销售规模存在。 甚至沪海销售业绩更好，是因为那边配货更多，更有最早的大量高校销售成员支撑。 浙州这位年初才从沪海转过来的大学生，直言希望能给更多资源货品，他敢朝着全省突进，现在江浙地区的产品已经在开始出现竞争，要抢占山头。 言谈中虽然没有此处不留爷，爷就卖别家的态度，但随着销售业绩提升，市场眼界的认知看法，必然会产生跟那些封闭地区不同的傲然底气。 让卫东都如饥似渴的听了，多少还是觉得自己身边缺个能商量的人手。 最后去西湖边，跟那位杂货铺老板吃了顿饭。 一年多时间卖了几万台廉价相机的中年人，很亲近，但也有点纳闷，感觉最近卖得似乎慢了点，来逛西湖的游客自带相机的比例肯定比以前高了些，胶卷的销售倒是不错。 站在他的角度，肯定只能关注到这个地步，比同桌吃饭的浙州经理简单太多太多。 那位二十三四岁的浙州经理也全程只听不说话，对老大这个暗藏在浙州的金牌销售点，都没表现出吃惊。 毕竟他们这一拨儿85年前后崛起的销售经理，销售主力已经在牛仔裤、卫生巾、护肤品这部分更容易冲量的产品上。 相机受到产能限制是短板。 让卫东有意无意的限制胶卷相机发展也是原因。 到这时候他已经决定要对整个销售网络做整顿了。 试试看号令天下会怎么样。 (本章完) 第389章 是你下的旨意啊 第389章 是你下的旨意啊 让卫东还顺便去拜访了浙杭有色金属厂，一年半时间交易超过五十吨钛锭。 三百多万交易额，在这会儿也算是很大的客户往来了。 哪怕不知道这个西南仔已经飙升做大，也非常热情的款待交流。 还随口提到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在沪海货轮交接的老章，做事很细致靠谱，而且严格按照市场行情，几个月前就把交易价格提到了七万八，直到八万三。 对于已经日产一百四十万包卫生巾，加上其他产品，每天日常销售流水都几百万的局面。 让卫东好久都没注意过钛锭的销售款项了。 他从来不在老婆那打听关注过这条线的资金状况，怕被女人的第六感发现端倪。 索性从来不提。 从来到江州，董雪莹就跟着参加了红光厂老赵来谈话的场面。 后来顺势也接手了收支、运输，从来没说过有什么问题。 稍微有点挠头，这是章家虚报抽头了销售金额吗。 这种随时可能打个电话就穿帮的行为，也太愚蠢了吧。 所以抵达沪海时，决定尽量端住公司查账的严肃态度，不管是谁搞这种中饱私囊的行为就得走人。 路上停留各处的节点太多，走出沪海火车站已经是六月初，到处都挂满了庆祝儿童节的标语跟彩旗。 让卫东还调侃自家这就是少儿先锋队旅游团。 弟弟妹妹都表示你说什么是什么，这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 沿江一路走来，这里才是当之无愧的大都市。 哪怕八五年这里跟全国一样，到处都还是破破烂烂的民宅，更是出了名的居住条件紧迫。 但底子厚啊。 浙州这会儿就西湖边破旧不堪的巴掌大城区，江州也是支离破碎的脏兮兮工业城市风格，粤州低矮老街区才是主流，平京就更不用说了，也就十里长街那些样板工程能看，其他都是破胡同居多。 只有沪海充满了十里洋场遗留下来的底蕴。 外滩那一条顶级的银行大楼撑门面也就罢了，其他区域都成片的老洋房、新式里弄，捣鼓出来的城市建设还是走在了全国最前沿。 李二凤不由自主的挤着让卫东走，生怕东张西望看不过来把自己搞丢了。 但手上又把高原小姐妹牵好，一起仰头看得晕乎乎。 让卫东来过几次，尤其去年五月就这时候，他跟章兰芝在沪海各大高校做了很多销售推广工作，熟悉。 那会儿还只有照相机这么个拳头产品，现在卫生巾、熟食品、sod蜜、收录机、牛仔裤、休闲服饰抱团销售。 沪海分公司业绩嘎嘎强，周边竞争……几乎等于没有。 也就收录机比较难进入华东地区，电器类在这边的生产厂家全国最强。 其他都是横扫千军。 可这么好的局势下，还是义无反顾的要朝国外走。 让卫东就觉得很费解。 老子出去看了一圈，也不过就是这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从四十年后来，自然难以理解这时候知识分子的苦闷挣扎。 不过穿过现在还有很多泊船码头的外滩，刚拐进街巷找到那个办事处。 本来心里还油然而生的这种情绪，瞬间被车水马龙的兴隆景象冲散。 好多年轻人推着自行车来这边提货！ 有些地方转手买卖卫生巾、牛仔裤可能还要冒点风险。 沪海早就有各种黄牛倒卖的传统。 如果卖卫生巾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卖牛仔裤简直就是乱杀碾压局！ 批发价九块九的纯蓝色工装牛仔裤，从均码的宽大型号，到修身细腿的女版大中小码，零售十二块九。 能在亲戚、朋友、同学中买个十多二十条，就抵得上普通职工一个月工资。 这时候就显着之前的喜利来休闲t恤、牛仔广告的重要性。 任何人只要拿到货，给人展示那后腰上烫印、凸压的“喜利来”牛仔品牌名，就立刻跟略便宜点的劳保裤拉开区别，牌子货！ 那就基本秒空。 有没有人在其中趁机加价不知道，反正吊牌上标着12.9元的建议零售价，销售人员接不接受这个建议，那是销售渠道的事情。 生产出来品相差点的就挂“爱克斯”品牌名儿，卖9.9元，只有做旧、品相最好的“缤纷”牌卖二十九元。 居然是个多品牌战略。 市场上其他服装厂、国营被服厂还在改制状态，毫无品牌意识，广告形象，销售体系。 自然是毫无一合之力的被碾压。 让卫东他们起码在门口看了好几分钟，拍了照片记录，吴生云探头出来发现，才连忙换了老章夫妇出来。 都穿着这年头最标准的的确良短袖衬衫，灰色西裤，皮凉鞋。 不高档，但崭新时髦，属于这时候丢到沪海金陵路大百货公司，都能当成本地人的会穿。 跟近一年前离开江州给让卫东移交那支手枪时，穿着旧军装外表要整洁舒畅多了。 有点白头发的老章还给石头、毛儿他俩点头打招呼。 之前在西山厂就见过。 让卫东敏锐的发现，这夫妇俩整个气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以前在三线厂变得有点呆呆傻傻的感觉，都释放出光芒来了：“让厂长好，中午在旁边饭店订了桌子，我们夫妇俩做东，私人掏钱请您和几位吃个饭，也好让我们有感谢的机会。” 当初章兰芝留在沪海做办事处、分公司经理，月薪两百块，还能根据销售业绩提成。 何月梅算下来已经能拿上千块！ 全国这样的分公司经理，仅有五六个人。 所以在沪海的消费绝对不用去贪污、抽头、悄悄做买卖。 让卫东看眼挤得水泄不通的交钱、提货办事处，点头同意了。 那就步行走过，三五个路口。 章妈妈热情中带点精明，迅速用沪普跟李二凤交流，却不知道最机灵懂事的是四小只，都不动声色的拉开点距离。 帮大哥腾出空间来跟人谈话。 甚至石头还下意识的想走到前面去偷听，被毛儿拉着摇摇头才放弃掉。 明显谈论的就是那个女人。 “这一年，是我们一家从未有过的轻松开心，我们不是沪海人，但我跟兰芝妈妈都是从周边乡下参加工作，在沪海读书认识然后派到三线厂，一辈子都在奉献给厂里，我们也做到了。” 让卫东其实很理解这种个人意识的抬头，读书启蒙在打开知识眼界的同时，也会开启对周边一切的认知。 二三十年后到处都是高中生、大学生，大家习以为常的自我意识。 这时候还比较罕见，都是顺着从小到大的宣传奉献，把集体看做永恒的大于个人。 “嗯，西山厂已经合并了所有周边的光学仪器厂，成为西山总厂，然后我负责的销售公司是民营的，在江州江南区兴建西山大厦，会把部分其他外迁三线厂技术人员集合起来，让大家在奉献一生后，有个更好的自我价值体现……说人话就是让好技术员能多赚点。” 但有意无意间，让卫东还是隐瞒了这个西山大厦的核心是计算机研究所，就下意识的有点防范心思。 老章肯定听不出来，只连连点头：“从兰芝能留在沪海，又帮助我们回到沪海，都是因为你开创的新局面，我知道我们作为技术人员、军代表的身份，很不容易调动，其实是你给了我们照顾，兰芝……” 让卫东主动截断：“她有功劳，那就论功行赏，出国的费用也是她该得的，接下来你们怎么考虑的，继续挂在销售分公司也没问题，我给老程就是说你们算销售公司主管。” 没想到老章真的是主动请缨：“我们肯定全力支持兰芝出国去学习提高，填补她的空缺来支持分公司经理做事也没问题，这大半年我们跟着兰芝做得很熟练了……但从春节后突然展开的外贸业务，我们都是囫囵吞枣的在学习，涉及到相当多跟单质检、报关报检、物流船期、货款回收的外务工作，兰芝和我们都是跌跌撞撞的把这部分工作探索做起来，如果这部分外贸的货物长期持续的话，我和兰芝妈妈可以把这个外贸工作承担起来，英语我们比较熟，日语跟俄语、德语也能勉强看，我们还能不停的学习，保证把这个工作做好。”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 可能有梦想、有文化支撑的人，从来都没放弃过学习能力。 起码上辈子的老保安从躲在门卫室开始，就躺平了。 再也没让自己保持学到老的状态。 所以也就被禁锢在了那里。 现在很明白这份学习能力才是关键。 有点肃然起敬的点点头：“你有这种从无到有积累经验的能力，那当然是带领外贸部门的最好人选，但这个岗位涉及到大量的资金、外汇操作，我们未来更是有每个月上百万美元的外汇流动，如果这种资金截流在手里搞什么样，趁着账期做什么私人投资买卖，那就是犯错误没法信任了。” 老章反而有点吃惊：“兰芝说都是你让她做的。” 让卫东茫然，她在假传什么圣旨吗：“我？让她做什么？” 老章从提着的人造革小包里，拿出来一迭文件：“买股票，买房子啊。” 让卫东这才啊？ 有股票了吗？ 没有吧？ (本章完) 第390章 这不举杯缅怀下遥远的初恋？ 第390章 这不举杯缅怀下遥远的初恋？ 商州没有炒股的传统。 所以让卫东对股票的印象，真就仅限于钛白粉这仨字。 还得是因为商州的名酒叫太白酿，那个老道修炼的山叫太白岩，传说李太白写下朝辞白帝的传说之地。 尤启立似乎也从来都没有炒股的兴趣。 所以延续他这条路线的让卫东，从未想过在股票上赚钱。 行走江湖两年，也似乎从未听见过这个词。 但沪海的基因里似乎就天生崇尚这：“我小时候总听镇上的老人家讲沪海股票市场的辉煌，记在脑海里……然后去年十一月，兰芝经常去的厂子听说要改制，做股份制发行，你教她要做股份，更是要支持国营企业做改制，就回来问我拿主意。” 让卫东似乎在刻意忘记掉那段癫狂的时光：“什么时候教她做股份？” 老章转述：“粤州呀，她说你在粤州跟顶级粤菜大师开公司做股份，把生意做得服服帖帖，所以这家厂子用这个办法一定能做好，只是其他人还认识不到你这么深刻。” 让卫东才恍然想起，当初在粤州面对廖师傅，开合股公司的确全程带着章兰芝，后来甚至搞了个hk亲戚的身份，注册成了合资身份，以至于现在跟池世明都如法炮制的搞了个港资公司。 但章兰芝明显有点学岔了：“哪家厂子？” 老章比划指方向：“两家厂子，一是你们来沪海做的真空机械厂，还有你租办事处的音响电子元件厂，听说是国内首批股份化改造的厂家，兰芝说你很需要这两种产品，一定愿意做股份，就买了他们的股票。” 让卫东眯眯眼：“买了多少？” 老章掰手指：“去年底这两家厂都是筹集五十万元的股金，35%由法人拥有，65%朝着市场发售，各有32万5，当时分公司正好有钛锭销售的现金41.5万，准备两边各买二十万。” 就完全不懂股票金融的人，瞎出手。 让卫东压根儿不知道这两家厂在经历什么历史节点。 只能说是凑巧，真空机械厂不光有做食品机械的小车间，实际上从千家万户的灯泡，到这几年疯狂上马上量的电视显像管，都是抽真空的产品，被章兰芝误打误撞的捕捉到信息。 让卫东本来还有点无奈：“从财务规矩上来说，这是擅自挪用公款，起码也该通报一声去向，挪用公款去投资，赔了谁来填坑，赚了悄悄揣自己腰包？” 老章满脸意想不到：“当天时间很紧，得到消息就要赶过去柜台，兰芝说你肯定同意，这是公款，没有人敢悄悄揣腰包的……没有，我们章家人一辈子都没有贪污过公款！” 让卫东偷偷揉了下鼻梁，内心在卧槽，你们从山里出来这么质朴的嘛。 要是换沈老三，岂不大揣特揣？ 不，好像她也不会。 不过老子是不是帮你们开启了这种邪恶的思路。 只能嗯：“然后呢？” 可事件发展完全出乎想象，当时五十块钱一股的股价已经很贵，让没有多少财主的市场有点犹豫。 就算有些家庭悄悄存了钱或者海外有资金，也不敢随便暴露。 这可是经历过大规模公私合营的沪海。 稍微冷场没人买，当然可能也是大家都在看风向。 偏偏章兰芝这愣头青，据说看看台上有当初买食品真空机的厂长，就直接以东升贸易的资格各买十万！ 因为这特么已经是占股百分之二十，不许单一股东持有更多。 谁能想到，这种股票发行模式刚试水，就遇见一条资金大鳄！ 1985年，让卫东靠着几种畅销产品，已经聚集起大量资金，大到可以冲击金融市场了…… 让卫东听到这里，后背的冷汗都出来：“尼……你们在瞎搞，如果真有几十几百家股票，你多买点没问题，这才第一次买卖股票，你这是砸场子……可以算国有资产流失啊！” 老章也搓手：“幸好当时音响电子元件厂证明我们租了办事处，更知道我们是销售飞燕卫生巾和爱克斯相机、喜利来牛仔裤的正规公司，真空食品机械厂也认得你和兰芝，就同意了成为股东，发了这么厚的股票，还有息折卡……” 让卫东接过来看见，在没有电脑记账的时代，每张股票是真的有票，面值还是五十元。 也就是说二十万块钱股票，真的有四千张实物券，然后还有张这年头的纸质银行存折卡，上面用来记载分红入账。 这时候的股票也真是用来帮助企业筹集资金搞发展。 企业赚到钱，年底要分红给股东。 可那两份写着真空电子厂和音响元件厂的息折卡上，分别只有三百多，和五百多的收益。 把让卫东逗乐了：“这就是你们分别投资十万块赚到的分红？” 十万块，拿去进牛仔裤都不止赚几百块，你们一家书呆子在搞什么名堂。 而且财务制度还有没有了：“这是去年元旦前的事，怎么没有汇报给公司？” 关键是了二十万，账上没看出来呀。 已经走到了饭店门口，老章还把那个人造革小包抱紧了点，略显拘谨的请进落位，才打开包递出份存折：“当时我们带头后，现场马上抢购一空，接着就是股价疯涨，天天有人通过两边厂里希望我们能转卖……如果不是我们的军代表证，有人拍了桌子威胁的。” 让卫东似乎已经看到狂风暴雨中偶然买到股票的一家书呆子，他不知道改开后的股票疯狂劲儿，但能够猜到所有这些第一口螃蟹，一定都暴赚。 那随之而来的必然就是各种觊觎争夺，甚至敢直接撕咬。 但这一家恰好具备只要不违法，就很难被上手段的特殊身份，谁都难以预料这背后会扯出来谁。 顺手翻开来：“疯涨了多少……卧槽！” 存折上赫然写着27万多的结余数字，不，这种纸质存折是能看见前面交易金额的。 一开始就不断有个二十万的支出，显然就是把买股票的本金还回去平账了！ 这就是吴生云怀疑的那种模式，调用了二十万货款做了笔飞快的投资生意，只要够快，还回去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这里每个月都有二十万的进出，似乎都在调动货款。 这是赚了四十七万？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章居然说：“涨了三十倍……” 章妈妈坐在大圆桌边明显不怎么适应，还是李二凤这一路走来点菜操持都习惯了，主要还是收入到位内心就不慌，尤其是看见菜肴五六块一份，也没贵到哪里去，迅速指点八菜一汤摆上。 小姐妹还想起来帮着摆盘，被石头和毛儿拉住。 所以反倒是让卫东目瞪口呆的僵住看老章：“多少？！” 老章自己不惊不喜，典型的国营单位做派。 公家的钱再多那都是公家的：“这种股票理论上不能买卖，但就在柜台边有黄牛可以交易，元旦到春节后一直处于粥少僧多的有价无市局面，两边厂里也建议我们卖点活跃市场，就卖了百分之十回到销售账上，然后每个月又拿货款买点回来，盈余就这样累积起来，兰芝按照你的指示去买了房子，这是剩的钱。” 让卫东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自己那边生意做得还以为不错，赚得还行，不算牛仔裤等后来的合资生意，每天二三十万的毛利是支撑建设的主力。 跟玩股票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 “那现在还持有的股票价值……”他这个渣主公还得算。 老章认真报出数据：“五百七十二万四千八百二十三元，这就是每个月我们都在买进卖出的目的，随时关注价格变化，我还回老家请教了前辈，虽然这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股市，但可以这样尝试，会有个很长的上涨期，因为现在总体只有两支股票，所有人都要抢，一定还会涨下去。” 这简直像个神话…… 不是指这股票涨了三十倍有多神，让卫东甚至猜测真正等到沪海股市成立，三十倍涨幅都不算什么。 神的是他信守了承诺，一直留意出国渠道。 在自己也没多宽裕的时候，悄悄挤出二十万私房钱帮忙铺平留学之路。 然后就像他不知道章兰芝在买卖股票一样，这边也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排留学的前提下，默默赚了六百万，却没卷款溜走。 就算不跑，这几百万藏起来也没谁知道。 实物券股票背后盖着章，第一格是厂里图章，第二格是东升贸易沪海分公司的图章。 尼玛，每条街都有刻章摊子的年代，这枚章还不是章家自己刻的。 于是就像后来的房产、汽车产权证一样，上面能看到每次交易的记录。 这出示的几张股票里，果然就有只两个章的，也有几张已经盖上十几个章了！ 指甲盖大小的图章，盖得跟众筹指印似的密密麻麻。 这夫妇俩居然就守着这几百万的股票，等让卫东过来：“兰芝说你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交给你，听说市里面在筹建股票市场，要发行更多股票，后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面对这一桌丰盛的菜肴，老章也明显没经历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卫东觉得好歹应该来瓶茅子庆祝下？ (本章完) 第391章 你这不是买房，是买命 第391章 你这不是买房，是买命 这还没完。 如果说让卫东不知道这些股票持有二三十年后到底是赔是赚，房子总该知道稳赚不赔吧。 一切应该都源于当初临走时候，让卫东连落脚之家都没，回江州都临时住在兵站招待所、商州也是住董家宅院对面老何的租住房。 为了平衡情绪顺口没话找话。 他上辈子对沪海的印象就是房子超贵。 所以嘱咐沪海分公司经理，如果看见有在沪海买房的机会，就可以联络安排下手。 这一年他在西南地区拼命发展，麾下接连展开好几栋大楼的建设。 沪海分公司就买了好几套房！ 人家沪海人都做不到的事。 因为这时候限制买房的最大问题不是钱，而是市面上基本没有购买渠道。 江州作为房改探索城市，都才战战兢兢搞了第一次房屋交易会。 沪海这历来各种运动会风口浪尖的地方，压根儿还没展开商品房改革。 所以让卫东头皮发麻的翻看老章从包里拿出来的五份购房产权证，内心只能说你们一家都是书呆子！ 这时候是能随便买房的嘛？ 顺着改开第一次股票尝试赚了几百万，怕是早就被各方挂了号。 还各种闪转腾挪的买了五套房！ 让卫东抬手准备叫茅子，都凝固住。 对桌上的鳝丝、八宝葫芦鸭、桂鲜菇黄鱼羹也食之无味。 第一套就是属于音响电子元件厂里弄的办事处这间屋。 35平米，距离外滩马路三百米，纯属临街门面的使用权，本来绝对不会卖。 之前章兰芝据说跟厂里提过不下十次可以买下来，都被傲然拒绝了。 甚至那会儿章兰芝提出可以帮爱克斯收录机的音响生产线，从这边采购零部件，建立些业务关系。 这家厂都不愿卖这临街门面。 直到被东升贸易持有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算是国营厂35%之外最大的单一股东，这话语权就不同了。 在某次厂里介绍谁来分零点股票时，主动同意搭着出售这个使用权。 转让价格就是让卫东头皮炸裂的两千四百五……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始终也不愿卖的原因。 单位产权的老房子，还有房管所调配管理的因素在里面。 不可能有市场定价权。 谁都没资格给这类房定价。 所有权都是国家的，在没有商品化的时候，使用权根本不值价。 就像这会儿住公房的交租金都是几毛几块的价格。 卖不了几个钱，为什么要卖。 所以最后居然是按照缴纳房屋置换费的方式，把使用权过户到东升贸易名下，每平方七十元。 让卫东去年租这里的时候，每个月六十块租金。 也就是说三四年的租金就能把这房买下来！ 这就是当房价处于含糊不清的双轨制时，恰好执行人又是一根筋的执拗。 把没有限制使用年限的使用权，用瞠目结舌的价钱转移过来。 尝到甜头的分公司经理，又如法炮制的去找真空机械厂，买了四套房。 贵点，一百块每平米。 因为这四套房，是组成同一栋新式里弄的四套内部住房。 改制后刚把人转到工人新村那种赫鲁晓夫楼公房，腾出来还在真空机械厂名下。 原本实际上是厂里干部家庭合住的四层小楼，每层一家人的总计五房二厅三卫，两百一十三平米。 被她像拼图似的分开购买到使用权，总价就是两万一千三。 如果不是同意转让点持有的真空电子股份，也绝对不可能出售。 沪海的新式里弄，是解放前的资本家、高级白领，把石库门老房子改造翻新，类似后来园洋房、联排别墅的那种小楼小院。 没大资本家那种豪门大院漂亮夸张，但也是极具沪海特色的租界高档建筑。 解放后有二三十万套这样的建筑，基本都属于公房，被拆给无数家单位当宿舍或办公楼。 很多楼里能挤几家到十几户人，每间房都可能住一户人家。 所以想集齐这么一栋楼的难度可想而知。 全靠成为最大私人股东，还同意转让点炙手可热的股份给谁，才获得这样的使用权交易。 一直在三线工厂活了半辈子的老章夫妇，居然没觉得这种价格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跟着让卫东去过粤州的章兰芝，体验过两三百块住一夜的宾馆酒店，知道这个沪海房产价格绝对有问题，悄无声息的买到手，却不去住不宣扬。 一家人继续住在堆满货物的办事处门市。 连吴生云来查账，也不吭声，非得让卫东自己来看。 让卫东多半想不到女人这么做的心思，内心觉得还好还好，没招摇给各方看。 那老子得赶紧把坑补上。 草草吃过饭，李二凤这小富婆不由分说的去结了账。 章妈妈带着这几个乡巴佬先到附近的音响电子元件厂招待所住下，让卫东跟老章去真空机械厂。 石头还是执拗的跟着了，故意拉开点几米，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上下公交车。 不是为了看房，让卫东也没打算吓唬老章：“这收益肯定是可观，包括房屋未来都能值大钱，我们两家二一添作五平分，但以后不要再搞这种操作，现在是运气好赚到钱赚到房，没准儿一个运动下来，说这种做法是违规就全部没收加改造，岂不亏麻了，我们能稳稳的赚钱，就不用踩这种刀口上的风险。” 老章才有了点惴惴：“兰芝说你一定知道怎么做……也是她说要等你来才能汇报，这不是国家分房吗，我们点钱先分到也违规？” 嗯，差不多就是打了这个擦边。 没意识到福利分房将会全面取消。 那就以为只是公房换个人、或者单位部门来住而已。 在福利分房时代，这是很常见的更换。 随着职务调动，单位变化，工龄长短都可能经常换房。 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等不及了，送点礼跑动下关系，也能提前分到或者分得好点。 可这使用权转给了私营公司，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等这节骨眼上的房改政策稀里哗啦扫过，这房有了市场价，那就又像股票似的疯狂飙升了。 回到那片里弄机械厂，感觉经历了股票改制，这些国营厂上下依旧没什么本质改变。 依旧是吃大锅饭，做计划内安排的活儿。 只是原本产品滞销、生产工艺落后的局面，被陡然改变的股票价格猛涨给缓和，原本二十万不到的企业资本，疯狂飙升到几百万，又能苟延喘息些日子。 甚至觉得干什么活儿啊，炒股多来钱。 让卫东不懂，也不会去给他们普及金融空心化的常识，见面儿先承担责任：“一直在忙于生产，没有来得及过来见面汇报，我们公司要求能入股真空机械厂，现在就是请求能给予技术支持，有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做。” 把之前购买股票的金融炒作因素给挤掉，表明老子是真的想做东西。 厂领导有点吃惊：“听说章经理出国学习了，总经理也这么年轻……是什么工作？” 让卫东才开始讲述高原边区的牦牛肉生意：“上次从沪海买的食品抽真空机，我们最后送到边区县城建立了这家牦牛肉处理车间，就避免了用冷藏车来把新鲜牦牛肉朝内地送，这种革命性的鲜肉运输方式本来很难在成本上满足销售，可我们现在找到了朝海外出口高档餐厅的路子，这就需要大量的食品抽真空机，按照我们实际使用反馈出来的好机器。” 厂领导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这能需要多少台呢？” 让卫东师从尤启立，再不吹牛逼，也能吹羊逼：“高原省大约五六十个县，我们未来需要每个县铺上四到十台，然后我们自己的加工食品厂已经投产大半年，现在处于即将大规模扩产能的阶段，马上就需要二三十台设备立刻配齐，作为最大的非法人股东，能给个优惠价吧？” 这种进口设备超十万一台，上次来沪海买的试验样品都八千多，定价一万多，这就是二三十万的订单，更别说后面还有几百台的大饼画得香喷喷。 厂家立刻动心：“主要有什么反馈调整？” 让卫东很熟悉了：“真空腔体是普通碳钢吧，东瀛设备全都是用的不锈钢材质。” 厂家也无奈：“我们的所有材料都来自沪钢，国内目前生产不锈钢的主要是西南地区……你不就是江州来的吗，你能搞到不锈钢材我们肯定能换！” 让卫东淡然的挑眉毛：“当然没问题，我甚至还能搞到钛合金钢板，这次刚从东瀛进口了几台新型号，希望能更好的借鉴下。” 沪海厂家对进口货的信仰程度相当高，这等于是不钱就拿到几十上百万的进口样品可以拆解仿制，立刻积极热烈好多。 让卫东才详细的开始跟他们沟通需要改进的细节。 商州机械厂捣鼓出来的抽真空机，现在只能说可以用，故障率非常高，现在是请个技术员每天随时待命维修。 沪海厂那台机器虽然小很多，但从商州运到高原，耐用性和维护程度都比商州手搓的好多了。 所以来沪海，让卫东还真愿意再购进一批沪海产的真空机。 现在看对方都成上市公司了，那必然要跟着拉近关系，当名正言顺的二股东了。 (本章完) 第392章 我要开锅大熔炉 第392章 我要开锅大熔炉 差不多忙了一下午，让卫东已经跟真空机械厂的工程师、厂领导们很熟悉了。 要不是人家这边都忙着下班回去接娃做饭，弄堂里的厂区也没篮球场，让卫东打算好好打场球，吃个饭来加深感情。 不过没问题，明天中午再吃喝就是。 都建议东升贸易还是该尽早把办公室都搬过来，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工作上好协调配合。 所以跟老章从厂里出来，石头才悄无声息的从街道角落起身带路，去了百多米外的那座建筑。 有点陈旧的小洋楼，一排五六栋整齐的并列。 让卫东只远远的看了眼。 根本不在这种时候去把玩流连：“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更深入的把东升贸易和真空机械电子厂联动起来，甚至我们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老章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程厂长那时候对你是赞不绝口，现在也有厂里的老朋友给我写信，说整个西山厂已经焕发青春热火朝天，年轻人都想到你的销售公司。” 让卫东已经无声的给石头打手势走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这是最突飞猛进的几年，每时每刻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嗯，你到江州，陪我去买过火车票，当时送到蓉都的那个分公司经理，半年做出偌大的业绩，当了蓉都分公司二股东，却被人抢劫砍伤，差点丢命。” 老章吃惊得难以置信：“沪海……治安还是要好些，我们平时也不出门。” 让卫东摇头：“股票盈利几百万，就是吸引别人贪婪靠近的诱饵，如果可能，我们就把沪海分公司、外贸公司都做大规模，真正能承载起这种生意……不过如果你想出国，那就趁早提出来，我好去培养年轻人。” 老章听出来：“我们也能出国？” 让卫东简单解释：“其实从元旦前我到hk打通了跟那边合作的关系，想出国就不是个多困难的事情了，尤其等春节后我们去东瀛、旗考察并且有了外贸途径，随时都能派人出国驻海外，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候还几年时间去留学，我认为都是浪费时间，国外现在是先进，但恰恰这种差距应该是我们去追赶的动力跟优势，只想着赶紧去当外国人过好日子的都不是我的战友，好走不送！” 老章迟疑了下：“这就是你跟兰芝的分歧？” 让卫东刀斩尘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了，现在你更重要，我希望你能把外贸公司担当起来，每年会有一个月的海外休假，夫妇俩出去旅游出差考察都没问题，你这个年纪到海外已经没法谋生赚钱，但恰恰在沪海可以利用能说外语，更有熟悉经验的特点，带领好这个部分。” 都没提到报酬，老章已经重重点头：“好！我很有信心做好这个外贸公司，只是目前看起来，每个月一两批牛仔裤、一批牛肉出货？这也不需要多少人手吧。” 让卫东终于给他透露：“牛仔裤可以带来每个月超两百万美元的外汇资金，可这些外汇不是简单的回到银行提留给国家，我有外商协议，将每个月购买相当部分的电脑芯片进口，五机部已经同意以西山总厂为核心，建立西南地区最大的电脑研发生产基地，我们就要利用这条外贸线，把零配件运到江州，再把成熟的产品返销东瀛或者北美地区，这条外贸线甚至会决定了我们内地未来二三十年电脑产品跟国际水平的差距，你说重要不？” 已经在三线工厂奉献了几十年的老章，觉悟肯定不缺。 对保密守则更是倒背如流。 呼吸都停顿了下，压低声音：“所有这些牛仔裤、牛肉、真空机的工作，都是在为电脑生产研发做掩护？” 让卫东笑着摇头：“是，也不是，电脑研发固然重要，但所有科研人员、工人劳动者也要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民营企业不像国营单位那样搞计划经济，一板一眼的只生产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们要大量生产出能销售，也能发工资的商品来盈利，电脑研发生产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不是所有，就像我们的生活，不是只有奉献，也不是只有享乐。” 老章慢慢很认真的思考着点头。 这就是他过去几十年最煎熬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居然如此容易的豁然开朗。 回了公交车上，石头才靠过来汇报情况：“有人来看的，好几拨，还去那楼房周围指指点点了，没准儿就是等着大哥来呢。” 让卫东已经有点习惯了：“唐僧肉嘛，兵来将挡，就看是哪路神仙了。” 其实这会儿等着让卫东的，必然是得了消息的各路高校学生。 两百多号人，从核心的分公司成员，尤其是战斗力很强的工农兵毕业生都非常热烈在聚集等待老大。 连同从平京派过来接手的那位分公司经理，还以为自己可能要被替换掉，正忐忑呢。 让卫东干脆招呼去中午那家高档餐馆：“算是公司聚餐团建，大家保持好体面的态度，我也有个想法要给大家宣布。” 众人连忙欢呼说好。 吴生云就能马上先打电话去给饭店那边定位子，好在人家那边有几个宴会厅，能挪出来一个做接待。 浩浩荡荡走过去，餐厅已经挂上了欢迎东升贸易工作用餐的水牌。 让卫东满意的给吴生云点点头，恰恰也是这个细节，促进了他一路走来的结论。 二三十桌人坐下后，他才站到前方：“这里有些同志是从去年就开始跟着南征北战，更有些去年开始熟悉的家伙选择到周边各地去发展，很好，到今天，我们已经覆盖了全国十七个省，一百二十八座县市地区，我准备在今年国庆节之后，坐镇江州静候全国各地分公司、下辖销售公司的营销骨干、业务经理集中召开英雄会！” 全场必然是轰然鼓掌。 在这之前，谁过见过这场面。 哪怕这里有不少还是销售外围成员，算兼职大学生。 这会儿都充满了向往期待。 八十年代前，所有的销售人员都是国营厂的业务科、销售科员工，非得大厂才有辐射全国的能力。 但能有几十个人手就肯定算是超级大厂了。 毕竟每个省只要能对接上当地供销系统、百货公司、纺织站、五金交电站，就像驿站似的交接给对方去铺货、物流、销售。 全国国营厂都共用这套销售体系，民营私营根本没有。 所以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公司的销售成员能数百上千的集中。 其实一年半前，让卫东刚开始做西湖边生意时，也是选择用自己老乡来辐射布点。 后来到平京就迅速发现，狗蛋他们完全不具备在大城市销售的能力，赶紧开发出高校学子这个起始点。 这一年多建设覆盖，的确到了个需要全面整顿梳理的节点。 把能力更强的往上提升，平庸摸鱼的朝下放。 更是总结分析制定全面战略：“大家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考虑，我能说什么，做什么，可以带领出什么更好的局面，能不能在这半年给自己打下块根据地作为投名状……” 这尼玛是用在土匪入伙时候的用词。 但听起来好像又不是不可以，有些男生都嗷嗷叫了。 旁边人赶紧提醒他们注意仪态，不要丢了公司的面子。 让卫东现场还指派了吴生云来执掌这个英雄会，算是考验他从接待工作到销售规模的管理。 自己则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去hk，去东瀛，去旗出差看到的新鲜事物：“我们公司肯定要朝着全世界卖东西，现在是卖牛仔裤、卖牛肉，接着还要卖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会被我们创造出来，也许下个销售冠军就出现在眼前的同志中间，可能一年四季都要在国外奔波，所以只有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才会把出国当成这辈子的目标，而我们，必然会把脚步丈量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世界只是我们去遨游驰骋的天地……” 八五年，还从来没有走出去的商业公司，连请进来都防范得很。 然后大学生，尤其是平京和沪海这两地的大学生是渴望出国，从此改变命运的最主要群体。 结果让卫东用如此不屑一顾的态度，传递出自己的心气儿。 跟着我干，出国不过是基操…… 光这，就已经让在场大学生激动得使劲鼓掌。 从未进来过的高档餐厅，那些美味佳肴都盖不过老大的这番宣言打动内心。 老章也深深吸口气，轻声给老婆交流，是不是我们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怎么就没有他这样大气磅礴的眼光呢？ 开玩笑，能纵览四十年的天眼，真当是白开的吗。 反正见多识广的餐厅服务员、大厅经理都悄悄站门口听了几句，确认此子非凡人。 而且让卫东又没那么多老谋深算的心思。 就像他在平京高校团队中间，手把手的教酒局上那些细节。 这里也是，来开上十瓶茅子，大家都端上杯子体验下：“好了，美酒、美食、可能还有美人儿，帅哥美女，各种各样的享受都会出现在你未来的生活里，但记住，就像我这双眼睛，随时在在观察你们当中，谁贪杯，谁好色，谁自私好吃，谁慷慨长远，其他人也在观察你，你的伙伴在选择你，你的对手在评估你，你的上级下属都在揣摩你，能不能展现出最让人信服的那一面？” 都是第一次吃高档馆子的大学生们，肯定也有不少吃喝得不亦乐乎，运筷如飞的家伙，这下有点愣住，啊呀呀，就这么下已经被观察测试过了？ 赶紧改正，改正。 就大学生真是最好的钢材，能被让卫东锻造成百炼精钢的上沙场。 (本章完) 第393章 还有谁 第393章 还有谁 根本不用在现场喊听懂掌声。 让卫东从未参加过这种魔性的激励课程，但地级市太多人被蛊惑着参加过类似场合。 服装、餐饮加盟商，微商，美容美发，新能源车，一茬茬的各种营销模式割韭菜。 但三四十年间被讲成陈词滥调的那些成功学套路，这时候作为营销为王的理论，还是相当新颖有用的。 让卫东只需稍稍卖弄知道的那点皮毛，就已经是赛道的顶端。 “在座的都是大学生，这是我们领先于所有全国销售团队的最大优势，各位请记住，大学学历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金字招牌，但大学生涯代表你拥有了完整的学习能力，所以之前你是什么专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驾轻就熟的立刻跟随团队学习这种销售能力，在这个风起云涌的营销年代，成就事业！” 这都是大学生们从来没听过的言论。 大家都以为自己学这个专业，一辈子都要在这个项目上耕耘。 哪怕是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的专业，也必须按照宏观需求去硬着头皮走完一生。 结果他们心目中的大哥，人生历程上的领路人，居然告诉他们漏漏漏，重要的是你读过大学掌握了这种学习钻研的能力，就可以一理通，通天下，学任何想学的东西，然后去攻占任何你想攻打的地方…… 这种二三十年后的理论，其实需要强大的互联网资讯，丰富的社会资源，大学生富溢出来的社会现状才比较合适。 但现在不亚于让大家看到了易筋经那么震撼。 原来人生可以这样自己选择吗？ 现场简直有种死心塌地的狂热感。 让卫东说什么，下面都立刻报以热烈掌声，紧接着又聚精会神的安静聆听。 以至于肚子也没多少货，没读过大学，尽是卖弄小视频段子的让卫东，不得不下来开始挨桌敬酒。 高原小姐妹又如菩萨座前的侍女般，端着酒瓶和热毛巾紧紧跟随。 场面极其热烈。 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 但最被折服的却应该是老章夫妇。 他们经历了几十年的压制，个人必须服从于时代和集体。 有点不管不顾的执意返回沪海，都更像是个心心念念的梦，有点潜意识的反抗挣扎。 但回来之后具体要做什么，并不清楚。 似乎倾尽一切的支持女儿出国去，就是他们最后的人生期待。 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地吧。 没想到让卫东展现出伟大的营销事业，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重新书写人生，什么时候都不晚…… 反正老章完全听进去了，据说后来整宿都坐在办事处抽烟思索，恨不得立刻上阵厮杀。 让卫东自己倒是喝了半斤茅子，神态如常的在饭店门口挨个儿握手送别了大学生。 约好明天继续上阵。 最后回招待所，趁着酒兴跟吴生云聊了半宿。 两人都沿着长江走了一大圈，感受跟角度肯定不同，相互印证下思路想法。 年底的全体营销大会，把所有大学生销售队伍和西山厂销售公司的人手都鼓舞带动下，已经成了很有必要的节点。 但在江州要展现出什么给大家，才能彻底折服所有人。 起码流金大厦要完成，厂区建设要告一段落…… 吴生云接下来半年的工作，都应该围绕这来展开，督促监督所有环节逐一完善到位。 把看似散沙一片的局面，全部梳理上阵。 让卫东的确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刻都在观察，顺便把沪海分公司这一年，尤其是近半年参与股票发行的来龙去脉给描述了下。 吴生云难以抑制的双目神采飞扬，比听见让他接触整个销售大军都来劲。 向往极了。 六十岁的人看这点表情，真就好像打在公屏上那么清晰：“这就是我不太喜欢金融暴利的地方，会让人觉得还老老实实做什么事，炒股来得多快啊，所以也许有一天，阿明会独立去做房地产，你也可以自己去冲杀这些资本金融战场，我可以带着发展生产力的目的支持你们，但不会为了贪念收割大众，如果你们忘记了这个原则，就算是跟我彻底切断关系，从此路人。” 吴生云细细的把这几句咀嚼下：“我们是以发展生产力为目的，不能为了贪念收割大众……生云会牢记在心。” 让卫东还是记得沈翠月提醒的要敲打这家伙，索性把责任跟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 “我去年就叮嘱沪海分公司要多关注股票和房产，毕竟这里也算是改革风向标，这次收益我在乎的不是这几百万收益，而是让我们获得了股东身份来参与调整的机会，明天你跟我去看看感受下。” 于是第二天晚上，吴生云就坐火车返回江州了。 因为亲眼目睹了主公的彪悍。 让卫东也确实把自己那点天眼效应用到了极致。 沪海真空机械产业被整合起来，以真空电子的名头试水股票市场。 在让卫东看来，这玩意儿本身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市场只是需要这么个事来推动股票发行。 众多沪海熟悉股票市场，对欧美股票金融向往到骨子里的人，急切的想开辟这个市场而已。 食品抽真空机只是真空机械里很小的门类。 最大的核心产业还是目前算电视蓬勃发展的时期，真空电子总厂做显像管抽真空的前景被全面看好。 可让卫东知道这玩意儿也就十多二十年不到的红利期，接下来肯定要被液晶屏替代。 自己来参与，那目的就不同了。 第二天一早先带着老章去打国际长途，联络史蒂夫。 探讨了关于联合投资生产线，代工生产苹果显示器的可能性。 让卫东毫不掩饰的嘲讽了当前macintosh电脑上那个九寸显示器：“大就是一切，你那些对技术上的各种绞尽脑汁，都不如来个大点的彩色显示器直观震撼，所以来中国生产十四五寸显示器，大幅度降低成本，你就基本秒杀所有的同行了。” 史蒂夫很认可这个思路，同意立刻派商务经理飞过来衔接这事儿。 至于投资资金不是他俩操心的事。 上市公司有的是钱砸这种降本增效的环节。 史蒂夫顺便提醒让卫东，首批6502芯片已经上路，十万片6502看看能否带来这场学习机变革。 所以等让卫东转头去给食品真空机械厂谈起自己已经拉到旗苹果电脑的外商，准备来沪海考察建设显示器生产线，自然瞬间获得座上宾礼遇。 立刻上报给真空电子总厂，第二大股东居然是真的能够帮助真空电子带来飞跃！ 有点挟洋自重的味儿。 但是真好用。 昨天探明了军代表背后的小赤佬已经现身沪海，接踵而至的各方人马，立刻被真空电子总厂的全力迎接冲散。 让卫东不再是以投机者的身份参与到这支股票的事情，瞬间变成不可替代的改革核心。 “我派分公司参与这支股票的发行，就是为了能够参与到这场发展中来，我不会试图控股或者影响企业规划，只希望能尽快形成较强的新型电脑显示器生产能力，一来满足我们西南电脑生产基地的配套，二来主要是能够为旗苹果电脑做代工生产，这两部分估计能形成每年不低于五十万台的保守需求……” 眼里盯着这边捞了六百万的人，想打秋风、威胁利诱或者围猎的角色，全都在这种超级大单面前黯然失色。 上次老尤不是就说过么，他来沪海参加经济改革大会，听闻他来自商州，到处问的都是让卫东。 没有作为标兵和改革先锋来广而告之，普通老百姓并不知道让卫东的名号，其实在相关政府层面，各种企业中间这个名字已经很有江湖地位了。 五十万台显示器，保守计算也是好几亿产值的巨大规模。 如果能发生在真空电子总厂，绝对能加倍利好股价，虽然目前没有股市来可以交易，但对整个市场上流通的一万股真空电子股票，会加倍追捧！ 这时候觊觎第二大股东手里的一千八百股，想分一杯羹，不如去别处打主意。 因为动了这位，估计就会撼动整个真空电子蓬勃发展，股价长虹的局面。 甚至影响到股票发行的行业发展。 而且让卫东可不是带着老章单枪匹马的小瘪三。 他打电话的时候，三百多名从全市各大高校赶过来的大学生，有些昨晚没参与到盛会的家伙，现在加倍积极地来给老大扎场子。 做生意虽然不用砍人，但像古惑仔那样摆出千军万马证明老子能摇人，也是种实力的展现。 吴生云联络安排了两部大客车从公交车站朝食品机械厂拉人的时候，车上换发统一的牛仔裤跟黑色爱克斯标识t恤。 顿时把弄堂里的食品机械厂挤得像是要被拆迁了一般。 最后转移到真空电子总厂，美其名曰都是带着全市各大高校、东升贸易销售骨干来参观真空电子产业。 所有鬼心思，在这种浩浩荡荡的阵容面前，都不得不灰飞烟灭。 几十年前沪海滩的各位老大，可不也是这么靠着弟兄多，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 (本章完) 第394章 都是生意，就不要谈主义吗 第394章 都是生意，就不要谈主义吗 人多势众还是有用。 这么多大学生见到了世面，自家老大跟各方大佬讲数的场面，会深深镌刻在他们脑海里很多年。 区里面，市里面以及真空电子总厂，则对让卫东这位已经在平京和江州闯下名头的青年民营企业家有了非常惊奇的认识。 你在沪海，也已经有这么深厚的底子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精神小伙儿，是这个年代最珍贵的高校生。 整齐划一的穿着打扮，令行禁止的狂热跟随，热情好学听指挥，摆明了都是能跟随让卫东鏖战四方的精兵强将。 哪怕是在文化水平普遍高于全国的沪海，这种“含高量”，也是各级部门、单位、厂矿难以企及的比例。 颇有些啧啧称奇。 让卫东原本是想把主战场都放在江州，现在来都来了，章兰芝抢下这份立足之地，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拱手让人被看笑话。 看看老子有什么样的手段把这点规模做大做强。 所以经过一系列“炒股炒成股东”的真实经营推动步骤，终于觉得镇住了可能对炒股暴利觊觎的目光。 吴生云也认为这么多小弟能保护好老大，自己抓紧时间先回去。 现在他明白第一要务就是把去年动工的流金大厦完成，起码裙楼部分必须赶在全国销售英雄会的节骨眼儿上，作为销售公司总部投入使用。 让卫东就是从他打电话订餐位那意识到，用高档餐厅、高档宾馆来接待搞这种营销大会。 对基本上从未进出过这种场合的土鳖销售人员们，是个巨大的心理冲击。 这也是后来微商、直销，甚至高端传销比较典型的把戏。 先把自己塑造成高档行业的派头，自信心跟凝聚力就油然而生。 吴生云是会这么干，但还没总结出这套后世烂大街的理念。 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赶紧回去准备。 临走还给主公出主意，既然这下名正言顺的成了二股东，那就把牌子立起来。 索性把分公司搬到新房，继续看各方反应。 让卫东觉得此计甚妙，自己带了浩浩荡荡的人手转战新办公楼。 也就是这年头沪海还没新建起那么多高楼大厦的写字间，之前从租界洋行时代遗留的豪华大气办公楼又早就被分发给了各种沪海单位部门。 所以四层高的新式里弄改做办公楼，也不会让人觉得小气。 对于很多一辈子都想到沪海做生意的华东江浙商人，能有个商号门面就不错了。 沪海分公司当初十来个人，这整年基本都落遍地的去了华东地区各省市开拓市场。 除了陆续毕业转正成为员工的二十多人，其他都算高校兼职生。 现在鸟枪换炮，几百人都迫不及待的来参与搬家改造，希望未来能跟随老大开疆拓土。 更主要是终于有了点正式上班的大人样。 一楼前后有十几平米的入户园、后园，作为整个贸易公司的产品陈列、广告展示，连同二楼都是国内贸易公司办公区； 三楼是外贸公司，四楼改造成能住十多人的集体宿舍，方便南来北往的销售业务员们来沪海可以落脚。 这种小洋房其实每层楼面积不大，三四十平米，就一个大房间加厨卫，住一家几代人肯定宽敞阔绰。 换成现在几十上百号年轻人进进出出，简直挤得要命。 但大家只觉得从外滩边的小办事处转战过来，欢畅极了。 全都到处忙碌装扮，恨不得能给自己有张办公桌。 四层楼必然就有三个楼梯转角，这房都挺讲究的带着十几平的亭子间。 一楼半、二楼半的分别作为分公司、外贸公司的经理办公室。 三楼半就是老章夫妇的卧室，顺便也管住这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别出人命。 毕竟现在起码有三分之一人手都是女性，四楼简单搭建出来的分隔间也要分男女。 住惯了宿舍的大学生毕业生，恨不得搬过来住公司， 沪海各方面底蕴确实深，哪怕这是分给各单位厂里当宿舍用了几十年，依旧保养完好的木地板、木护墙，锃亮的木楼梯。 确实比学校宿舍舒心多了。 办公桌、上下铺、文件柜，都能四面八方的去找着买上，一堆人骑三轮黄鱼车给搬来安放。 让卫东很有保护意识的叮嘱大家，要珍惜好这些历史痕迹，简单装饰都别损伤到老物件。 还吹嘘自己在江州收购了军统大老板的别墅，等到全国英雄会的时候可以带大家去赏月观景。 大学生们立刻非常向往，也相互叮嘱要把分公司保持好接待各地兄弟姐妹。 老章夫妇这才算是正式在沪海落脚有家，还是如此热闹又活力十足的大家庭，很满意。 还没想好自己的房间要怎么布置，大学生们已经轰隆隆的给他们把床铺衣柜啥都摆好了。 机电专业的男生更娴熟的到处装上电灯、电话。 章妈妈忙着把一楼的厨房、餐室带着女生们清理出来，每层的卫生间要分男女，讲卫生爱清洁。 李二凤和高原小姐妹都能积极帮忙。 老章则从外语较好的大学生里招募外贸人手。 也就石头优哉游哉的在外面溜达，毛儿热衷在院子里砌点假山石头，想养个乌龟画眉什么的。 连着忙了两三天，外滩边那个音响电子元件厂的办事处彻底成了销售仓库。 也就是在这时，终于有人登门拜访，希望跟东升贸易合作。 同时销售仓库那边恰好有相关部门上门要求对所有货品进行检查，说是接到有人举报在销售假冒伪劣产品。 如果沈翠月和吴生云这种家里有传承的同伴在，多半会本能的把两边关联起来觉得有猫腻，而且还是带着试探的意味深长。 老章夫妇年纪虽大，却一直都是三线厂的技术军代表，毫无这类经验意识。 其实这几天频繁登门的人很多。 沪海拥有不亚于平京的各家机构部门，还有丰富的各种工商业单位，外加琳琅满目的各类报刊杂志媒体。 疯狂发函、打电话，邀请让卫东去参加各种会议。 要不就是邀请采访、专访、登报约稿。 在平京就体会这类文山会海的“生意经”，让卫东一概拒绝。 他宁愿到周边高校打篮球，跟大学生们走市场，琢磨产品改进，交流销售技巧。 都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这边来人稳准狠的抓住目前需求：“贵公司目前没有外贸权吧，我们有完整的外贸进出口权限，可以协助贵公司做所有商品进出口贸易的合作伙伴。” 改开前进出口卡得很死，因为要限制进口来发展国内产品。 但几十年下来，譬如汽车产业就完全停滞不前，各种补贴吃了也是大锅饭，最后还是不得不耗费巨额外汇去进口车辆。 改开后逐渐在放开，但权限也仅限于各地国字号的外贸公司，这两年还特别限制了用外汇进口的行为，因为家底儿都要被折腾光了。 让卫东听出来这胃口不小：“合作伙伴？我们的确是不具备外贸权，但自己是完整的外贸生意，外贸进出口环节找江州外贸局做代理就是了，不需要专做这个的合作方。” 目前固定出货的牛仔裤、牛肉，都算江州外贸局的出口业绩，又有让卫东如日中天的地方关系，自然是配合极好。 而且有商州这种已经习惯了内陆超远距离出口贸易的模式。 这个环节问题并不大，老章成立外贸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全面配合好外贸局做具体的报关、查验等事务。 而且让卫东觉得以后肯定会放开，不会啥都依赖外贸局之类。 现在肯定要先培育好自己人马。 对方呵呵一笑：“国家允许的外贸方式只有三种，边境关口间的小额边贸，你这金额肯定超越了，边境地区的互市贸易，你从沪海走也沾不上边，那就只有国家计划的大贸，你这出口纺织品有国家计划配额吗，出口生鲜动物肉制品有国家计划配额吗？如果没有，那就是违规操作，可以举报查封扣留的。” 让卫东情不自禁的眯眼了，就下意识的想遮掩自己眼底的厉色，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情绪变化：“你这是威胁了？” 对方云淡风轻：“遵纪守法是每个单位的义务跟责任，有人钻空子那就自然要帮国门堵住。” 让卫东笑笑：“我们跟江州外贸局签署的是委托代理制，缴纳合规的代理费之后，合法办理进出口事宜，这种为了抢夺生意就不择手段的歹毒心肠不在我们的合作选择里。” 看他油盐不进，甚至嘴上都不留情，对方也不装了：“你确定敬酒不吃吃罚酒？好，马上你在沪海地区的货品都会开始接受不断查验，无论是你的纺织品面料染色残留有害物，还是食品安全，走着瞧吧。” 让卫东的确是活久见：“我们所有产品都是质检出厂，经得起所有查验，去吧。” 对方简直在狞笑：“那就试试看了，只要接到举报，为了对人民群众的健康负责，就要封存查验，我们看是谁耗得起。” 说着嚣张起身：“别忘了，你们还有四十万美元的外汇卡在总行审核吧？我能让你所有外贸回款都到不了手。” 如果说不断举报还只是泼粪，这卡住回款就是绝户计。 做生意拿不到回款，一单就得崩！ 让卫东终于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以前有人给我说，前线流血流汗，背后大捞快干，我们做外贸是给国家争取宝贵的外汇，结果真有人为了一己私利，给我们这些上阵冲锋杀敌的搞绊马绳，你就不怕朗朗乾坤下生儿子没皮燕吗？” 对方完全不为所动：“都是生意，就不要谈什么主义了。” 说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当然也对唯一站在门边端茶倒水的小婢女不屑一顾了。 (本章完) 第395章 不要当煞笔 第395章 不要当煞笔 其实这位已经很小心，或者说是驾轻就熟了。 来没有递名片，没有姓名电话联系方式。 甚至连他提出合作的公司，都可以是个查无此人的空壳皮包。 反正不屈从于这所谓的合作，就别想太太平平的做生意。 拉姆低眉顺眼的站在门边，还帮着弓腰开门了。 但默默的给外面妹妹做个手势。 卓玛再给庭院里蹲在假山石前的毛儿比划下。 毛儿直接把手里毛巾丢到围墙外去。 蹲街对面树荫下的石头就不见了踪影，两三天都没回来。 果然，所有库房的存货都被查封了。 不许卖不许动，问就是等查验结果通知。 至于查验要多久，那都是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大学生、销售团队惊住，朝着相关部门投诉，得到的都是娴熟传递。 销售人员纷纷把消息反馈回来。 除了电子元件厂门面的外滩库房，所有货品被查封，从江州顺流而下泊港停靠的货轮，还没卸货也被要求查封，这特么是连船一起都被扣住了。 然后本该出口报关的牛仔裤、牛肉，当然更是被扣住。 老章急得先跑码头，再跑海关边检，嘴上都起泡上火了。 让卫东还慢条斯理：“叫你去看看拍个照就行了，不要情绪这么激动……” 老章嗓子都是嘶哑的：“你……你可以给五机部反映情况，我们，我们这是在受欺负，有人在整我们！” 让卫东笑笑：“求人给你解决问题，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你zf给你做主，最后不就完全成了庇护下的鹌鹑，想保你就保你，想要拿捏就拿捏了，比这还惨。” 老章咬紧了牙：“那我们能怎么做？孩子们都看着呢！” 让卫东居然嘻嘻乐：“挺好啊，让大家都感受下社会的毒打，别以为什么都是老大来承受，也别以为当老大就很爽，现实哪有一帆风顺的，且听风雨声……” 老章差点跪服，小跑着跟在后面，拼命让自己学着这样放松面对。 可是真的很难做到。 结果走到院落门口，居然有大量的黑t恤在聚集拉扯争吵。 看见让卫东挟着篮球过来，立刻噤声注目。 分公司经理是从平京派过来的沪海人，推推眼镜告状：“他们要去拉横幅，去街上告状……我说要相信老大有办法！” 平京那一拨儿的，起码见识过让卫东去年在经济会议前后，陪着不少大佬去卫生巾厂调研。 而且在平京都能那么稳稳的经营住卫生巾厂，还能铺到供销总社，又有阳光日报这种媒体撑腰。 皇城根儿下就觉得很有底气。 但沪海这边的大学生们，明显沉不住气。 或者说换句话说还是太年轻、太天真：“老大！我就不信告不到这些部门!” “为什么要去告，人家秉公执法，没有漏洞的。” “他们真是故意的！昨天刚到就今天查封，卫生巾全部是消毒生产线下来，他们连核检样品都没拿，根本连装都不装了！“ “多好，拿了样品不得算损耗吗，为这种垃圾事情，损失一张卫生巾都是浪费，明白吗，面对垃圾，你不能把自己也变成垃圾去屎尿盆子里打滚，那你就输了。” “对，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逼着你去求他们，求他们可以拿捏你，不管是谁在指使、撺掇、举报，这都是算计好的样子，你们这种动不动就上头不管不顾的做事风格，我可带不动你们，凡是要去闹腾的，就算主动退出公司，我不跟法盲、傻子共事……” 本来还气得嗷嗷叫的大学生们，愣是逐渐安静下来。 只有几个估计是真的情绪暴躁，又不敢反抗老大，只能捶胸顿足的在边上挤眉弄眼的无声发泄情绪。 让卫东正准备回去洗澡，却看见有道身影从院子出来，居然是瘦得跟竹竿儿似的汪志文：“听见老大的声音，我来报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让卫东纳闷：“你不是在平京，大一都没念完，还没放暑假吧？” 汪志文也搞了件黑色爱克斯标识t恤穿着：“去年六月做的手术，医院要求回来取钢板复查，上午刚下火车，就从同学那知道您在沪海，怎么也要来报到，希望能尽一份力，沪海到处跑我都熟悉地形，回平京送信也没问题。” 他接触就更多，从金卓群的剧组在干休所进进出出，到虞晓秋跟她小姨对让卫东的认识更全面，再到去江州、商州拍摄，亲眼见识过一堆专家跟剧组住在江边小楼。 还有伍曦那种明摆着来头的家伙出没。 所以他就没那么焦躁，只充满信心的看着老大。 人和人还不一样，就像大多数人看见美女哪怕作点，也能容忍度更高。 让卫东多问了句：“那这事儿你怎么看？” 汪志文当然不会抖包袱说站着看，只认真的皱紧眉：“如果说演戏的时候那些台词让我很触动，现在确实觉得很失望，好像被泼了盆冷水，那么多人舍身取义的换来，就是这个现状？” 让卫东静静的看着他。 其他大学生也都默默的围过来，从办公室院子里跟出来不少人，都拿期待又信任的目光看着让卫东。 只有卓玛飞快的探个头就消失了，然后拉姆紧接着无声的捧了湿毛巾出来。 她们不关心纷争，眼里只有大哥主子的身边事。 六十多岁的让卫东，确实不会跟老章讲道理，都四五十岁了还这么天真，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但面对年轻人，让卫东感受又有不同。 因为这个年纪正是最被影响心态的关键阶段，暴戾、阴暗、烦躁这些情绪在有些年轻人脸上笼罩，感觉很不舒服。 汪志文也不舒服：“我现在甚至有点不想再读表演专业，我想早点进入社会跟您做事，曾经我觉得表演是种艺术，也是我很喜欢热爱的行当，现在莫名的只觉得虚伪和苍白，成天喊那些口号，我都觉得恶心，演过的那些场景都觉得好笑……” 让卫东出其不意的上前推了他一把：“嘿！心态不对啊，不要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凡事都朝着坏的想，自然就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就那种带点消极负面的情绪在蔓延。 得在肩头拍打下物理叫停。 汪志文的表演天赋不用说了，感觉他随口说来，那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嗓音，带着很有顿挫节奏感的共鸣，极富感染力。 轻而易举的把他自身有点灰暗的情绪释放散播，引得周围人居然都不由自主被带进去了！ 跟着烦躁不满。 被猝然打断的汪志文抬头看着让卫东，短短几秒，好像就被让卫东坚定的目光带动，他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对，老大批评得对，拍完之后我也好久都没出戏，听金导说被人压着没能播，还要走关系，我就挺失望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嘿嘿嘿。” 真就是随便说几句，一不小心又开始有点偏激。 但这次一直看着让卫东的眼睛说话，刚开始负面情绪上升，就从眼神注意到调整，硬生生的压下去。 经历过起码十年悲愤阴暗情绪的让卫东，这方面堪称实践高手，虽然他一点都不懂心理学。 伸手拍拍汪志文的肩膀：“身体是你的，情绪也是你，自己都控制不住，拿什么说自己是自己的主人，正好大家都在，眼前公司这个事情我们要讲明白来龙去脉很复杂，恰恰可以用小汪这件事做例子……” 连老章都不由自主的挤得近些，认真侧耳倾听。 “一部电视剧从构思、编剧、筹备资金、选角、组成剧组拍摄，还要后期编辑，最后上映，是这个复杂的步骤吧？” 汪志文点头：“差不多，电视剧一般是播出，电影是上映。” 让卫东不纠结字眼：“越庞大的事情，就越不可能是个单纯的人来完成，如果你是做研究做学问，可以一门心思的不问世事，专注于学问中，但完成一部电视剧，做成一件商品，完成一个品牌，搞定一项庞大的贸易，必然需要千头万绪的综合能力，单纯的小白是没办法做成的，动不动简单思考的单细胞动物，没办法在这种局面存活下来。” 说到这里，还抬手指了指刚才最激动的几个家伙，现在果然都冷静了，全都看着他。 让卫东开始做示范：“小汪，如果我告诉你，老金给你说被人压着要走关系才能播出，这话是假的，是他在中间故意颠倒黑白，你怎么想？” 汪志文果然神情大变：“怎么会？！那也是他的心血，他怎么会不想播出呢？确实是被压住了啊……” 让卫东不惜让老金来给这些年轻人当垫脚石：“他当时拍这部革命烈士剧的动机就不纯，我说过他，天底下有千千万的烈士，为什么他非得挑这位？你可以嘲讽他鄙夷他，但换个角度想，那为什么不把这部剧拍好呢，因为显然这部剧更容易得到推广更容易上映，让更多人看到先烈们是怎么去换来今天的，所以我才推荐你去演这部戏，就是希望你能演好这位先烈，让这部戏不是敷衍的马屁，要让这部戏的诞生变得有意义，这就是我们面对现实残酷的时候，可以选择正确光明的方向去努力。” 百来人这么围着让卫东，安静极了。 有人想鼓掌，又觉得是不是有点马屁，只好狠狠的憋在心里。 反正都写到脸上了。 汪志文那眯眯眼也变得璀璨明亮，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 让卫东不是蛊惑人：“老金有才华，他能写出好剧本，拍出好东西，但才华跟人品不能划等号，譬如字如其人、文如其人等等等，你们阅历多点就知道是屁话，他拍出来就是为了有搞头，迫不及待的拿着去到处拉赞助，烈士家属知道了当然要摁住，这尼玛是在打脸啊！” 众人大哗，之前的情绪全都变成了吃瓜群众的卧槽，八卦真好听，还有这样的事儿，有没有瓜子生，再来瓶汽水儿就完美了。 可让卫东说的重点并不在八卦：“当你接收到的信息都是假的，被有意无意歪曲，甚至是故意带了节奏的，你再情绪上头，是不是成了被人操纵被人利用的傻逼？” 刚才还激愤不已的大学生们，现在终于明白醍醐灌顶是什么意思。 跟着大哥瞬间悟了。 (本章完) 第396章 总有人会买单 第396章 总有人会买单 让卫东当然是有底牌，退一万步到实在是难以搞定，伍曦的确早就给他提过，如果进口东西有什么问题，找他来搞定。 掀开这张牌基本就能不败。 这海关、边检还有外贸的事儿，让卫东是真不懂。 但恰好税务，就是普通人做生意打交道最能接触到的行政管理面。 早些年的真实情况，让卫东见得多了。 他就非常明白，如果每次有事就去找伍曦，那最终跟老金没什么区别。 老尤也是从上至下尝到甜头，希望拿到一纸诏书，一面金牌就能肆无忌惮。 八十年代到处都信奉这种人脉关系搞定一切的捷径。 最后要么被人脉关系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要么自身习惯了靠外力摆平，永远都没有真实战力。 所以让卫东要的是真正的自身硬。 三天左右，石头不知道从哪里一身脏污得像个小叫子回来，浑身疲惫不堪却双眼亮得吓人。 递上张涂写得乱七八糟的皱巴巴纸条和一个廉价相机，就倒头昏睡过去。 拉姆心疼的端了热水去慢慢擦拭，卓玛拿胶卷出去冲印，毛儿坐在院子角落慢慢梳理那张纸条。 让卫东第二天才去机场接老外。 本来已经大张旗鼓的对区里、市里都展示过的外商投资意向，可以申请各种相关接待规格，起码应该通报一声。 让卫东都故意没联系，就像遇到这一系列的拿捏，他本来也最应该朝着沪海这边发声。 他都没说。 但知道肯定好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一举一动。 等着自己去寻求主持公道。 抵达的就一个当初跟随史蒂夫，在江州呆了不少日子的商务助理，还带了位工厂技术专家。 俩标准的白人精英男，西装革履的却出来就喜笑颜开，怪腔怪调的比划：“获果，获果，买噶……” 技术专家表情则憨厚中带点谄媚，眼神里更是向往！ 让卫东却漏漏漏，带着去吃生煎包和鸭血粉丝汤，也行。 这家伙娴熟的拿着筷子裹粉丝，嘴上不停汇报情况。 还给那个从头到尾不说话，只埋头猛吃的技术专家得意显摆。 跟着做翻译的老章肯定大跌眼镜。 就万万没想到老大跟外国人是这么相处的。 沪海外国人很多，尤其在八十年代，这里应该是全国老外出没最多的地方。 深入到学校、社区、旅游景点。 展现的都是那种自信、大气又博爱平等的文明气质。 感觉他们都来自什么很了不起的礼仪之邦。 很容易让国人自惭形秽，继而心生仰慕情绪。 让卫东没有，就漫不经心的骗人加点辣子，这个汤包要趁热吃，你特么搞快点…… 那家伙已经很警惕了，还是被烫得哇哇叫，又惊喜味道是针不戳哦。 全程歪嘴咧牙的竖大拇指。 技术专家明显谨慎些，正在咂舌鲜美滋味，可看了这烫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疑惑中也咬咬牙让自己被烫一口。 果然觉得这滋味前所未有。 让卫东和商务助理才有点恶作剧得逞的哈哈大笑。 老章这下是真的服了。 让卫东你是真的没把歪果仁当回事啊。 可坐在沪海里弄巷的小食店里，歪果仁从包里拿出来给让卫东的，居然是外资银行本票。 差不多类似于赌神片里拿着到任何银行都能方便承兑的大额资金证明。 让卫东依旧是翘着二郎腿数数多少个零，才揣衣兜里，自己也跟着吃了碗粉丝汤，出门叫了两部抱鸡婆去真空机械厂。 没错，哪怕1985年了，算是国际最前沿的沪海，这会儿出租车主力还是三轮摩托。 沪海叫乌龟车，粤州叫三脚鸡，江州叫车，都一样落后。 让卫东上次坐这个还是在蓉都跟小章呢。 街面上偶尔能看见桑塔纳，但明显还没到能普及至出租车行业的时间节点。 所以在沪海这几天，让卫东都是坐公交车，半点没有亿万富豪的味儿。 跟商务助理挤在乌龟车后面，才把本票还回去。 但比划手势跟单词约定了戏码。 果然，廉价的乌龟车丝毫不影响旗商务精英的尊贵气质。 再走进真空电子总厂，这位商务助理已经神奇的回到那种欧美精英人士嘴脸。 和煦但充满距离感的看着眼前一切。 跟老章坐一车的那位技术专家更表情严肃。 沪海的底子确实厚，能说英语的不少。 厂里面的技术人员工程师，跟着厂领导积极热烈介绍，被人家用几个专业术语和生产指标迅速击败，达不到。 技术专家更直接，改个屁啊都特么什么辣鸡，全部得换…… 咔咔的开出一迭投资指标，你们出地出人就行了，反正其他你们又穷又没技术，都有高贵的旗公司来提供。 半小时左右，区里面的领导已经闻讯赶过来。 恰好看见商务助理在摇头，出示了那张苏威士银行本票：“我全权代表苹果公司的史蒂夫先生，来贵国做电脑工厂生产线，目前你们所具备的合作生产能力，远远低于我们的要求，完全无法生产我们的高品质产品，所以需要投入超过五千万美元建立全新代工厂，这就出乎了之前的准备……” 不用数，熟悉外国人那种三位数打个逗号的标注法，一眼就能看出来本票金额的厂方和区里，连忙提出要怎么整改，都能全力配合。 他们英语交流嘛，让卫东反而站在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听老章翻译。 商务助理面对热烈恭敬的态度，却笑笑示意后面的身影：“按照史蒂夫先生的要求，在东亚地区的投资意见，都听从皮特先生的安排，这家代工厂投资也是皮特先生和史蒂夫的共同项目。” 这边才大惊。 让卫东之前提到可以年产不低于五十万台电脑显示器的显像管，或者直接出货显示器。 也就是五六千万美元产值，已经是国内罕见的产能规模。 但没想到现在光是这家厂的投资都不低于这个数，产出规模不得好多亿美元。 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代工厂的投资居然是让卫东和外商共同出资？ 反正对单词有点拿不准的人，还相互低语交流确认，看向这边年轻人的目光都变了。 让卫东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淡然。 还学之前那人来威胁他的云淡风轻。 接待规格直线飙升，坐到厂里会议室没多会儿，银行、工业、市里面的都陆续抵达，二三十人听商务助理简单描述了当前苹果公司的规模。 “自从1981年上市之后，苹果公司的市值在去年达到十二亿美元，这远远低于史蒂夫先生对苹果公司的期待，所幸在四月我们得到皮特先生的强力支持，协助苹果电脑产生超过八十万台总计二十亿美元的销售，现在我们的市值股价已经攀升到二十七亿美元，史蒂夫先生希望我代表董事会，对皮特先生提供的慷慨帮助，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不知道现场各位有多少能知晓苹果公司的名号。 但现在一片嗡嗡声低语，全都是懂英语的在相互论证那些数字，八十万台？！二十亿美元？市值二十七亿美元？ 关键是还要感谢皮特先生？ 谁是皮特？ 让皮特依旧静静的坐在那单手放鼻子下看着现场。 这个动作是秦羽烨爱做的，似乎能遮住自己嘴角难以抑制的表情变化。 终于由市里面对他开口：“让卫东同志，非常感谢你能引进这么重要的投资来到沪海，更希望能把这家先进的电脑工厂建立在沪海，现在你有什么看法需要表达吗？” 因为让卫东这种态度的确不寻常。 谁都以为外资是他引进的，结果现在外资代表表示只听他的指示，就差说是他的投资他的马仔了。 让卫东还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让人观察不到他的表情。 有些人的表情已经在躲闪了。 让卫东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反手摊开手掌，老章有点紧张但坚定的从皮革手提包里，拿出迭照片，外面还有张纸包裹住放他手心。 然后就像赌神那样随手在铺了桌布的台面上抹开：“没错，我本来按照跟五机部的协议，是要把电脑代工厂建设在江州，因为，我自己就是702西山总厂的销售副厂长，但在接触过真空电子厂以后，决定选择更靠近外贸港口的沪海，具有更强电子生产底蕴的沪海来做电脑代工厂，起码是电脑显示器的代工厂，现在看起来是错的。” 全场安静。 肯定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摆开来毫无迂回的明说。 居然也没人敢动。 所以那些照片就放在他面前，都没人敢伸头去看。 让卫东心头暗骂老章你个迂夫子，换做沈老三之类早就捧着去给在座职务最高的打脸共赏了。 不过他脸上也看不出来：“仅仅因为我要做这个这个显示器生产线，我要投资真空电子，我要做外贸赚国际外汇，就有人敢上门来威胁要求，不但在过去几天彻底查封了我在沪海地区的所有销售产品，更扬言可以冻结我所有外汇收入，试问这样的地方我怎么敢投资？” 所以最后把手里照片一摔，起身：“我还是把这个投资项目带回江州吧，由此带来的产业链变化，总会有人买单的。” 然后走人，丝毫不给在场所有人面子的走掉。 当初在江州经历过的这种把戏。 换个场面同样具有震慑力。 只是上回有砖儿台的专题报道算是舆论曝光。 这次就纯粹靠苏威士银行本票，以及肉眼可见的亿万美元级产业链投资来作为筹码。 现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本章完) 第397章 这个后果不如多来点 第397章 这个后果不如多来点 如果说商务助理带来的是外商巨额投资压力。 那叠照片就是戳破这种巨大压力的钢针。 只有少部分是石头拍摄作品，他死死跟住那个上门的家伙，拍摄他先到附近某处餐馆，有三个人等着他，然后两两分开各奔去处，后面见了两三处人。 晚上喝酒跳舞回了住处，第二天又跟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碰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根本不解释这人是谁。 也不关心跟他接触的那些人是何方神圣。 反正表明我们都看到了。 因为其他大部分才是关于被查封的各处货物现场，记录下大量面孔。 颇有几张脸出现在了跟这人的接触中。 整个八十年代，应该都没人这么玩。 但三四十年后就太熟悉了。 这叫执法记录仪。 包括税务系统在内，执法过程要受到群众监督过程。 所以连老章他们都没意识到，让卫东要求各处不要做任何争执，请对方留下所有的查封手续有多狠。 这是最清晰的执法回执。 大多数根本没有执法告知单，八十年代连各部分的具体执法人员都不固定，更谈不上执法规范。 但为了查封货物不得动弹，这年头最擅长的就是贴封条。 而且为了彰显自己手眼通天能压住场面，封条上肯定盖了各处的章。 好咧，整整齐齐的拍照留念。 为什么让卫东要求所有人在三四天里不做任何抵抗。 就是要放水养鱼，扯开袋口包更多的饺子。 不然轻飘飘的不痛不痒，有什么意思？ 让卫东从卫生巾厂搬迁到商州那次，就体现出他在打这种遭遇战时的风格。 那就是一定要利用自己皮厚肉糙的遍布全国规模，把事情搞大。 只想息事宁人的做法，从来都不会得到尊重。 现在几十张带着各处不同落款的封条，就像几十个耳光。 打到谁脸上，心里自己明白。 而且那张包着照片的白纸上，还分别注明了查封各处的货物价值，由此带来的销售损失。 最后拉出个合计一百二十七万多元的金额。 真空电子总厂发行股票的时候，总计才五十万的资本总额，就知道这年头一百二十七万有零有整的标价有多高昂了。 敢伸手，就不要奢望被打脸的时候只道歉就能轻松带过。 毕竟那张七千五百万美元的本票，太诱人了。 谁都可以马上打电话找人问问苹果公司是什么来头，这特么就像陈纳德开的那辆斯蒂庞克那么出名！ 苹果公司的投资商务代表，代工厂技术专家立刻起身跟着让卫东走出去的派头。 清晰表明了他们唯让首是瞻的态度。 沪海做不到只手遮天，彻底废掉这事儿，那就等着看这场超级投资项目落户别家。 甚至最大的危害都不是这单投资了。 反正让卫东才走出会议室，已经有市里面的秘书跟出来非常肯定的表示会尽快给予处理结果和答复，请在沪海起码停留二十四小时一定能重新开启投资谈判。 沪海很有这个信心。 让卫东就不吝于再加个码：“改革开放是朝着世界各地展现出自信自强的内地，沪海是我认为最具有现代商业规则气质的大都市，但如果这种害群之马不清除掉，苹果公司的遭遇将会让所有外商望而却步，我们拭目以待。” 娴熟的把外商推到最前排。 但这话是真没错，这会儿改开才几年时间，商州还能直接把尤启立关了近一年，也没给个什么具体说法。 各地大部分都还没转过弯。 后面几十年说的服务型部门之类，压根儿没这概念。 地方就是最大的思维，其实再过几十年，好些地方都还根深蒂固。 沪海绝对已经算是最接近现代商业思维，尊重现代交易规则的地方了。 但这样的地方往往又会孕育出大量的买办。 让卫东带着俩老外，又去弄堂里面找风味吃食，好不容易在入夜后溜达回公司。 已经有人在等着，带了那个之前趾高气扬的照片主角过来：“让卫东同志，这起敲诈勒索案件的首犯已经投案自首，交由你们协商解决后果。” 让卫东根本看都不看那娴熟展现如丧考妣的嘴脸。 绕开走过：“我又不是执法单位，我有什么资格协商，这避重就轻的态度已经耗掉我仅存的那点耐心，现在是沪海市要获得投资几千万美元的信任，必须给我最满意的来龙去脉和补偿，但看起来我投这么多钱不会再遭遇这种事情的信心要恢复很难了。” 走进楼里大声吩咐：“收拾东西准备走，还有十几个小时，等跟和市里见过面就可以把沪海分公司撤了，叫各部门过来开会处理后事。” 这种丢出限定倒计时的做法，彻底抹掉了最后那点幻想。 看看俩老外跟着走进去，后面开始源源不断的有黑t恤过来聚集，带人来的摇摇头直接走掉。 剩下那个“首犯”站在院子外，终于开始瑟瑟发抖。 哪怕本就有这个觉悟，现在可能才知道这过江龙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了。 让卫东在楼上窗边看了眼也是不屑一顾：“随便丢个替罪羊、枪靶子出来就想混过去吗，这种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这时居然是伍曦的电话打过来：“有人终于找到我这里赔礼道歉了，老许家的二小子刚刚两百万美元在hk签下电脑产品总代理，哈哈哈，准备大赚一笔呢，斜刺里出来个你！” 让卫东终于恍然：“你刚知道？” 伍曦嗯：“我可没闲工夫成天盯着你，不过这种事就得有你这样的拦江石，你放心，我让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体体面面的把事情铲平了给出交代。” 没想到让卫东停顿半秒钟：“我觉得你不该给我个交代？” 伍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特么刚知道这事儿，具体怎么着我都没问，直接把事儿扛了！” 让卫东不跟他谈义气：“我从做生意到现在都是如履薄冰，生怕有半点做错，就被割了尾巴，套用句网……时老人说的话，与虎谋皮，我可以赢一千次，但输一次就完蛋，如果不是我还有几千万美元外商投资可以放在沪海，我已经输得一塌糊涂，只能来求你，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伍曦嗤笑了下：“你不会这么幼稚，非得跟我较这个劲吧？” 隐隐然带着点威势了。 让卫东不怕：“我想我跟你说过，如果要这辈子过得风生水起，人生赢家，我卖点照相机、卫生巾已经足够了，剩下驱动我去冒险厮杀的，只有是为了让更多人幸福生活，可这次的事让无数大学生亲身经历后，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都被颠覆，我该怎么教导他们，是忍一忍就习惯了，未来还会这样变本加厉？还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拼后台，而不是公平竞争拼能力？” 伍曦听得出来：“你就直接说拼爹妈……这特么又不是我能改变的局面，各家各户总有这样那样的营生，我有什么资格吱声，有事扛事才是真相信你。” 让卫东依旧不感激：“因为你清楚，我哪怕有半点错，他就不用来赔礼道歉了。” 伍曦噎住：“那你说要什么交代。” 让卫东想好了：“把那电视剧播出了，大张旗鼓的播。” 伍曦在那边沉默好几秒，才开口：“你呀……特么你这种家伙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还是你特么在外面儿还有相好的？” 让卫东哪有什么弯弯绕绕：“因为连演过戏的小汪都开始怀疑自己演绎的角色是不是真的，那就应该树立起这种正气新风，别让歪风邪气变成理所当然的笑谈！” 伍曦安静了会儿说好：“那我透风给老金，说是你的走动要求，让他老实服帖的跟着你。” 让卫东卧槽：“本性难移，我可没闲工夫盯着他这么个八面玲珑的才子。” 伍曦也苦恼：“他做东西是真有两把刷子，其实家属也在问那电视剧怎么没播，我特么是真怕这家伙翘尾巴咬人，对，你要求播的，你来负责！” 让卫东不上当：“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凭什么要为他负责，又不是我介绍他攀上你的，最多能关注点，有什么情况给你通报声。” 伍曦合计下：“也行，我俩都不吃他的嘴软，真出事能撇干净就行，就这么地吧。” 然后挂电话前才随口：“那边你别松口，该拦就拦了，玛德，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活该他这次被骂得狗血淋头！” 让卫东就知道自己赢定了：“卧槽，我这是帮你出气还要承担后果啊。” 伍曦哈哈哈的挂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中午，后果就摆在了让卫东的桌面上。 那家拥有完整外贸权的沪海一级资质外贸公司被过户到让卫东名下。 拥有固定资产七十五万元都是小事，明确表达退出沪海及江浙、西南地区的电脑产品市场。 含义很明显了。 希望能井水不犯河水的分疆而治。 让卫东内心呵呵的签字接收了。 老子卖的是游戏机，这总不违反协定吧? (本章完) 第398章 既然都做了初一，为什么不做365天呢 第398章 既然都做了初一，为什么不做365天呢 于是下午去市里面谈电脑工厂投资项目的时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几千万美元的投资商，居然坐着乌龟车抵达！ 这尼玛是不是太装了点。 让卫东你现在有车了呀！ 没错，那家外贸公司的固定资产里面，除了套证上三百多平米的老洋房，还停着两部沪牌轿车呢。 让卫东谈判前，好奇的循着地址去看了看，有钥匙说是已经连夜腾空搬迁了。 这地儿离真空食品机械厂就两三公里的一条马路直达。 怪不得当时石头靠小身板跑着也能找到这里来。 可让卫东只看了看，这特么是我能住的地儿？ 真以为是战利品就可以尽情享用了吗。 伍曦可以笑骂这呀那的小子，不等于别人就能戏谑调侃。 这哪里是慷慨体面的奉上。 不得不失败退出，挽尊罢了。 多少人等着看笑话，等着煽风点火呢。 光草坪院子就三四百平米，车库里更摆着蓝鸟和本田轿车各一部。 拿这个来考验主公？ 要不要去看看老子江州的车库里面摆着什么车，港商的考验老子都巍然不动。 这算个鸡毛啊。 所以让卫东只是好奇的进去院子转了转，甚至连两三层的老洋房都没进去，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 心头已经有了主意，出来先去邮局打了个电话给江州市那位联络的秘书，询问江州有没有兴趣在沪海设个办事处，费用可以由江州市商业销售联合会来赞助承担并协助管理。 报上地址，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派人来查看调研。 让卫东很笃定，江州连驻京办都是刚成立，驻沪办肯定是空白。 后来连商州都有驻沪办。 那就是肯定有这需求。 市里的秘书还是很沉稳，惊喜但不轻易拍板：“我先汇报，卫东你回来再给市里面都详细讲讲，把工作搞好才是最根本的核心，听说经开区的新工程已经开始了，港商又发起了新的投资申请，销联会肩负着探索新局面、建立新规范，发展新产业的重任啊。” 这一连串的排比句，肯定有什么含义。 让卫东却没法翻译出来。 只记得五月就在说港商要过来，已经开始拉扯了吗。 连声说好，处理完手里的活儿就回。 收了这份礼，总得去跟沪海市里面敲定局面。 结果一见面就算把事情和盘托出：“我是接收了五机部外迁出来的几个计算机研究所，才决定要推动电脑产业的研发制造，力争在三年内让初级电脑普及全国。” 哪有什么谈判，让卫东直接让老章陪老外跟什么沪海外事办、经贸办的签署建厂协议。 重点在自己面对市里几位，谈出到底能有多大局面。 所以这个开场白，怎么会不让各位兴致盎然：“哦？说说你的思路，现在国家划拨的科研资金都在紧缩，你准备怎么办？用民营企业来承担研发吗？” 让卫东的回应也果然别出心裁：“中老年到青年，这个时候再学电脑已经晚了，我们的经济情况跟实际应用环境也跟发达国家有差距，不可能短期完全追上，那就应该把重心放到青少年进入电脑时代的门槛经营上。” 对方听得很细致：“继续，青少年电脑？这是个什么具体产品？” 让卫东惊喜：“诶！青少年电脑，就是这个概念！只不过我们考虑的是取名叫学习机，这个思路是从东瀛现在最流行的游戏机说起，目前在东京电子市场零售价大约一百七十元的红白游戏机，和这次畅销全球的苹果电脑，约一万元出头售价，用的是同一种cpu主芯片……” 沪海的强项就在于哪怕说到这种高精尖科技内容，在场几位都能跟得住思维：“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让卫东细细道来：“旗人还是觉得自己掌握了高端科技，那就该全世界收割财富，贵不贵你都得买，但东瀛产品更贴近于生活实用化，就像他们的电子表、汽车、家电，走的都是薄利多销占领市场的路子，实际上旗在这几块已经输给东瀛了，我更倾向于学东瀛这个路数，譬如我们现在用牛仔裤返销到东瀛跟旗市场……” 好嘛，他这跟说评书似的，一挂还没说完，又扯到另一挂。 但又环环相扣：“纺织品出口是我们现在的外贸的主打，可都是赚点最微薄的加工费，我的合作伙伴里恰恰有七十年代就开创了hk品牌，返销欧美的牛仔裤大王，但他破产把这部分生意辗转给我们接手，好了，利用这种品牌体系，我们可以把江州12块钱的牛仔裤，运到东瀛和北美卖二十美元，这依旧低于欧美品牌动辄上百美元价位，我想把这个套路转移到其他各类工业品外贸。” 华东地区就是全国纺织品外贸的重点。 在粤东沿海被港商带动起服装外贸之前，从清明朝这边就是靠着做纺织品外贸富甲天下。 所以在座各位必然很清楚这边的纺织品外贸现状。 一条裤子能赚一毛钱就不错了！ 百分之一的利润都不到。 这里翻个四五倍！ 震惊，万分惊讶到有点说不出话来。 沪海不是没有高价纺织品，全国最好的绣品都在这里，五六十年代其实都在朝着欧美做顶级服饰加工定制，六十年代贺兰女王的登基礼服就是这边做的。 但赚的依旧是被层层盘剥之后的手工费。 让卫东只求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就像他跟江州市里面沟通清楚以后，才能齐心协力的推动生产力。 “我参加过不少会议了，更是以三线工厂副厂长的身份在努力推动改革，经常听到这个时候争论买还是造，我有个小小的建议算是折中，重点应该放在代工生产……既保留了我们的生产制造能力，又推动了贸易收益，反哺科研发展，这比单纯的买，或者单纯的自研发造，更好操作。” 实际上“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是这阶段从上而下的思路。 因为科技实力差距太大，车船电脑各种机械设备、化工产品，造出来又贵又不好用。 最开始是集中万吨巨轮这类工业明珠上，确实赶不上就只有放弃自己造。 可遵循那个给一尺放一丈的人间真理，慢慢品类就扩散到几乎所有。 买起来多轻松好用，反正钱的部门又不是赚钱的苦逼。 这两年银根紧缩的根本原因，就是买得太狠，入不敷出了。 在场有人欲言又止：“你在平京提出过吗？” 让卫东摇头：“平京又没啥工业规模，我提这个干嘛，江州正在尝试，但沪海我想是更好实施这种局面的存在。” 有人就马上问：“这不就是三来一补吗？” 让卫东还得询问，这是沿海地区改开后外贸的主力模式，来料加工、来样加工、来件装配和补偿贸易。 前三样很好理解，就是代工厂的模式，补偿贸易则是由外方提供设备、技术，国内用产品跟劳力补偿。 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还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能处于整个产业链的最底层。 哪怕过了二三十年好像很多外贸厂都依旧处于这个水平。 反而是贸易战打起来，才逐渐产业升级。 让卫东很快听出来：“这里面缺了最重要的环节，只收取加工费，不负销售盈亏责任啊，这就是把最肥的部分给了别人，只能苦哈哈的赚这点，怪不得……” 在场也有人咂摸出来：“你们卖牛仔裤就是自己负责了销售盈亏，所以利润猛然上升，这准备在国内加工生产的电脑也是这样？” 让卫东重重点头：“为什么我能获得苹果电脑的支持，他们也有自己的市场对手，旗有ibm，东瀛有东芝、嗦尼、松下、富士通等一系列品牌，今年第一季度亏损三千万美元，但我们参与到他们的销售工作中，四月开始到现在不到六十天，销售额比去年全年翻倍，我们是具备销售能力的合作方，不是只会三来一补的劳动力，只要给予我们到国际市场去拼杀的机会，我们可以有十倍、百倍的效率去赚取外汇！” 听懂了。 这下彻底听懂了。 掌声也响起来，怪不得苹果公司会全力支持这么个中国小伙儿。 八十万台电脑、二十亿的销售额，资本家当然愿意跟这样的盈利高手合作。 有人的眼里已经开始深思。 只有一位饶有兴趣的侧身询问：“那能具体说说，你们是如何协助苹果公司销售的吗？” 让卫东张口就来：“我本来是到东瀛考察机电产品，就是真空机械厂的相关设备，但现在不是世博会在东京举行么，跑去参观各种电脑产品，因为关于学习机的思路已经很明确，要的就是各个环节补充，然后在苹果公司的展台遇见了据说是在公司内斗中失败流放的首席执行官……” 后面就顺理成章了：“我不会买他们的电脑，因为这么贵的电脑，实际上还很初级，他们也在摸索前进，耗费巨额外资引进这个不划算，但我们可以帮他们生产，并且在生产中提出些改进建议，那就不是拿点劳务费了，譬如这次我们把外汇用于顺着苹果公司的采购渠道，非常低廉的价格购进芯片，回来生产售价大概会在两三百元的学习机，一种初级电脑，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普及到中小学跟高校，并且带动一系列的软硬件企业发展。” 沪海各位这下是完全明白了：“江州这次改革探索确实有股生力军啊！” 然后那位深思的终于开口：“你这个思路非常有意思，那有没有可能由你的队伍，组织下来直接在海外卖更多我们的产品呢？” 还补充了下：“既然能卖牛仔裤，你在国内也擅长卖各种东西，为什么不索性全都带着朝全世界卖呢？” 让卫东也有点懵了，外漏？ (本章完) 第399章 这是你们的世界 第399章 这是你们的世界 让卫东在面对沪海的销售队伍、高校学子的时候，是大言不惭的提过要朝着全世界卖东西。 豪言要带着大家去丈量全世界。 但那是顺口画大饼。 更是来了沪海，下意识的抨击把出国当成人生目标的矫情和鼠目寸光。 真要卖东西，起码也是十多二十年后的中远期目标。 眼前这位思考出来的意思却是立刻，马上！ 让卫东有点愕然，但又马上涌现出个背影。 那个把通讯设备卖到遥遥领先的前线身影，这个全国皆知的案例说明了这种战略是能成功的。 所以现在慢慢点头：“有难度，但一定能成为我们努力的方向。” 八十年代还是制造业全球化的爬坡期，得让全世界人民都理解相信，协作生产制造将是种不可避免的趋势，到处都还在谈地球村概念。 绝大多数消费者还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就一屋子东西就万国造了。 可实际上对让卫东这种习惯了几十年后的思维，已经跳过了全球化，到了崩离期。 各种贸易战才是全球化的主题。 所以他不但觉得这事儿是理所当然，更下意识的就当成是打仗。 要跟各种制造大国对垒交战的局面。 思考的角度都是主公级：“现在的情况是差距太大，有能力的出国人员还奔着个人条件改善去，我会着力培养这样一支队伍，他们从眼光跟经济上都能超越普通人，嗯，谢谢领导的指示，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其实从他点头，四五十岁的几人就已经笑着在鼓掌了。 做人做事就是从这些细节可以判断。 绝大多数人听见这个石破天惊的思路，首先都会觉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算才识卓绝的人物，可能都下意识的会否定。 现在国内才什么艰难的情况，家底儿破到都快吃不起饭了。 商品经济，国内贸易都举步维艰。 怎么就开始看着国外贸易。 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 又或者迎合领导指示去满口坚定的应承，转头要么敷衍，要么不切实际的去枉顾推动。 让卫东却明显是动了念头，而且迅速厘清其中的重点。 卖什么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支销售队伍的建立。 有思考的反应立刻得了认同：“好，那我们就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交给东升贸易，希望你能带着沪海造，华东造，中国造，走向全球市场。” 让卫东的确没那么多体制内的套路。 更有点技术直男的嗯：“这将是我们新一代销售人员努力的方向，但目前还要一一梳理，沪海作为老牌生产制造重地，很多国营厂的老毛病也比较严重，江州是重工业、三线厂的顽症很严重，都需要根据市场来改革。” 马上吸引人问他举例说明这些老毛病和顽症细节。 让卫东自然是张口就来这个把月沿着长江沿线的考察，再到江浙地区的各种一线调研，肚子里装满了货，说起来就头头是道。 于是本来好几位都是因着有几千万美元外资项目，才凑着来提高接待规格的领导。 不由自主的倾听交流了两三个小时！ 是他们密集的公务，不断有秘书来提醒还有会议或者会面等着，才陆续离场。 可结论也就很清晰了，沪海市全力支持苹果电脑在本地投资生产的项目，但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代工厂的技术引进，拉动一系列的相关电子产业发展，并且促进外贸销售工作的展开。 这意味着沪海市要争取把外贸工作更进一步的展开探索。 还没听懂这意味着什么的让卫东同志，要当仁不让的带领好队伍。 告别时语重心长的拍拍他手：“来之前，本来是有些担心，你会把实际工作中这些妖魔鬼怪当成了阻碍，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些包袱，那就可以放心的把工作交给你！” 让卫东半懵懂的领命。 出来老章和商务投资代表拿着协议，肯定都还不知道性质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所以让卫东也不得不再停留下来，要搞定眼前局面才能成行返回江州。 原本只是意向性的投资协议，现在变成了雷厉风行的立刻展开工作。 沪海市本来就有电子工业重点发展的规划，只是受到目前银根紧缩的局势影响停滞下来。 节骨眼儿上的苹果电脑代工厂投资直接成为龙头项目。 西郊现成的地块划拨给项目立刻开始筹建生产线，从技术到人员全都优先支持调集。 不过这种从市里面倾力支持是一回事，真正落实到具体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政策支持往往就只有文件和光秃秃的地，具体办事都隔着多少个层级了，啥都得自己干。 沪海这会儿的城区也没多大，蒲东那边就不用说，根本是隔壁临县，连西郊这边都是农田野地。 但已经有些城镇化改造痕迹，先划六十亩作为电子工业开发建设用地。 让卫东同志能克服困难，完成工作吧？ 只能说这家伙也是经验丰富，在江州、商州都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工作模式了。 现成地块上的极少数公社房屋腾出来作为前线指挥部。 这会儿又不是没钱，外资调拨先到位五百万美元投入建设。 力争先把零件装配车间、显像管生产车间、键盘鼠标生产车间建立起来。 市里面特批给外方专家的工作签证，马上请外籍生产技术人员过来指导工作。 而且让卫东有大量的高校队伍做支撑。 六月嘛，本就是毕业季，他恰好可以让自己的销售人员，去相关高校宣传招揽应届毕业生，更有沪海市各单位协助调令，迅速点齐兵马上阵。 原本还有些忐忑，感到自身工作被针对，被不公正对待的年轻人们。 现在只觉得是老大出马，局势立刻扭转过来，所有被查封的环节都被解开，之前面目可憎的对待又变成了春风拂面。 还不更加顶礼膜拜的信任追随？ 欢呼雀跃的跟着立刻投入！ 更是对面前豁然开朗的巨大前景激动到战栗。 明明我们只是跟着老大，卖卖相机，卖卖牛仔裤，好像还说以后要卖电脑，怎么突然就变成我们要生产电脑，并且建设新城区了呢？ 老大是要变区长吗？ 因为六十亩大概就是四万平米的空间。 虽然还没江州厂区一半大，在沪海近郊已经是很阔绰的地界。 而且这边距离机场比市区更近，利用沪海周边水乡河渠纵横的特点，蛮好蛮好。 让卫东哪怕再不熟悉三四十年后的沪海地界儿，但也估摸着未来城区多半会扩张包含眼前地块。 买什么房，比得上自己在沪海直接兴建一片街区呢。 这可是利用外资建设产业新城的机会。 江州那边关于小街区规划和建设的专家，连同老耿的施工建设专家，立刻调个小组来沪海。 沪海在这方面的底蕴绝对是全国领先。 但让卫东也要有自己的人手来掌控局面，严格执行他的主旨思路。 哪怕目前只是厂区规划，也要按照小街区模式来展开。 很显然这片规模，大概会划分出七八个小街区的电子工业园区，会很快超越商州和江州的开发区建设进展。 因为这边用的是美刀啊。 按照让卫东和史蒂夫的销售协议，这七千五百万美刀的外资银行本票，其实里面有两千五百万是让卫东的“新款上市”提成！ 五千万美元才是史蒂夫重掌苹果电脑话事权以后，要求董事会对东亚地区代工厂生产的投资。 哪怕所有人对于去中国内地投资，还感到难以置信。 史蒂夫对天才的纵容跟溺爱都毫不犹豫，最舍得砸钱给天才干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让卫东实际上明白，只要随着后面的改进、生产展开，自己只要帮苹果电脑“正确”的把脉，这代工厂规模会越来越大。 根本不用影响自己在内地的销售资金，就借鸡生蛋的把规模做起来。 而且由于目前对外资引进的政策没有完全开放，现在所有资金都是以东升贸易的名义展开。 如果不是他跟史蒂夫的关系，苹果电脑肯定也不允许这种产权模糊的情况出现。 所以他也要尽快做出个样板让史蒂夫能消除董事会的质疑。 加上沪海地区冠绝全国的物资调拨能力。 于是这建设进度就可想而知的高效。 也就目前建筑成本稍微比江州、商州高点吧。 可没想到的是，随着江州专家组过来的，居然还有港商组！ (本章完) 第400章 做事最终都是做人 第400章 做事最终都是做人 港商们的内心，怎么会瞧得起西南边陲的江州呢。 hk的豪门家族乃至上流社会，相当部分都是抗战到解放时期从沪海迁移过去的。 沪海才是他们心目中永远的女神。 可能除了秦羽烨是真心实意的选择在江州发展牛仔裤厂，其他各位都只是把江州当个跳板。 在各种投资政策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试着在江州发展看看情况。 半年下来，秦羽烨这十八岁的小姑娘在内地赚得钵满盆满，那些位港商的商务代表都看在眼里，积极回报邀约。 只有各家老板在内地事业做大做强，他们这些高管经办人才能跟着喝汤。 可让卫东始终不冷不热，建厂很欢迎，搞房地产就推三阻四。 然后最新的汇报就是他居然自己搞起房地产来了。 光是在江州就有三栋二十层以上的高楼兴建。 二十多层的高楼，在这时候的内地，绝对是全城最高楼的存在。 同时兴建三座，这是技术、资金、人脉关系都绝对到位，才敢做的事情。 八十年代的国内能把这三样同时平衡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却把他们心心念念的好几块地产项目都拖着。 美女、豪车都送到嘴边，也没吃。 这是要做咩啊。 本来是齐聚江州想施压问罪。 市里面也热情接待，但推给让卫东同志来具体经办。 太极拳熟练得让港商们无可奈何。 结果得知他在沪海又开始房地产建设，简直是武大郎喝药还续杯，兴奋又上头！ 连忙赶过来，甚至还有人从hk也飞过来碰头。 比较好笑的是因为他们的，沪海机场外面这会儿趴活儿的出租车也没多少，养尊处优的港商们也只能跟着规划、建筑转角爱们挤面包车过来。 好在距离也就十来公里，新买的面包车带着异响，嘎吱吱的往返几趟也行。 于是看见夏日炎炎的江南水乡郊外，热火朝天的工地边小河畔，就那么搭着简陋的工棚下，让卫东带一群年轻人蹲树荫下啃西瓜。 闻声转头看见从面包车里跳下来的秦羽烨时，还有点卧槽，女资本家就是闲情逸致的到处玩啊。 接着看见董雪晴挤下来，居然带着点眼泪汪汪的嗔意。 马上伸长脖子看后面，唉，老婆怎么没来呢。 一堆港商有什么好玩的。 再开个瓜吧。 就那么笑嘻嘻的招呼亿万富豪们吃西瓜：“刚运输过来的西北瓜，给我们改革建设队伍的特供品，很甜的。” 老亨哭笑不得：“我们在江州等了你好几天，你倒这么悠闲？！” 但还是把切好的瓜接过去，习惯了冷气大楼、豪华房车、咖啡品茗环境的他们，这会儿也确实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 让卫东挥手介绍周围：“一共两千多亩的电子科技工业园区，前两个月才成立的园区开发公司，划了六十亩给我，争取要在八月开始调试苹果电脑的装配生产线，十月上显示器显像管生产线，美元投资超过五千万，你说我闲不闲？” 还是秦羽烨抓住了想扑过去抱抱的小姨子，主要是拉姆尽量低眉顺眼，但眼睫毛都在看八卦的端着西瓜奉上。 港商们立刻被旗科技新贵的名头压住：“你真的搞定了苹果电脑？” “不错不错，这一片都是你的？我们来参与，建楼我们才是专业的……” “市区呢，你跟沪海市搞定关系没，我们朝着市区建商业中心吧！” “江州你说暂时不用建商业中心，沪海总需要吧，我来过两次，高级酒店还是很有必要的，你来衔接最好。” 这时候内地不是没有大力招商，各种渠道邀请港澳台商、海外侨胞来投资发展。 但应者寥寥。 富豪们不是看不到商机，而是充满了防备， 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这种疑惑，担心投资变成肉包子打狗。 而且以他们接触观察最多的恰恰就是伍曦说的那什么二小子这类情况，豪言能搞定一切。 但真正的生意人都明白，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今天可以帮你搞定一切，明天就能反手搞定你。 商业规则、契约精神一旦被践踏，构建整个商品经济、资本价值的体系都会崩塌。 所以越是那类牛逼哄哄的人物居多，真正的商人就越不敢进入。 愿意抱关系大腿的做法，经验老道的商人都知道不长久。 但让卫东恰恰就是个严格按规矩办事的脾性，这时候内地很罕见的脾性：“不能吧，我不朝着市区去发展，卧槽，你是不知道水有多深，老子这次都差点翻船……” “你说得轻巧打个颠倒，你怎么不在尖沙咀、中环搞，哦，你有啊，那你是hk土著、当地豪门当然可以这么干，沪海什么地方，你在市中心动个砖头旮旯角都有一堆人盯着你要撬墙角的。” “你搞清楚，这里是工业区，搞什么商业中心……酒店，我想想，好像还是真有必要哦。” 还是不一样。 商州搞工业园区，全凭让卫东这一个土豪老板支撑工商业发展，外部投资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贫困地级市，所以没啥酒店需求。 江州稍微好点，也有限，旅游市场没兴起之前，江州也很难吸引港澳台外商去投资。 仅有的那点汽车、摩托车外商，靠大厂里自带的招待所整修下也能接待。 那市里不是已经在建二十多层的玻璃大厦酒店么，让卫东也不去争抢市场了。 沪海就不同了，全世界各国的游客、商人、政务人员已经很多，现在国内赚到点钱的不会去江州、商州，沪海是一定会来的。 去年让卫东就发现沪海没啥高级酒店对外开放，以前的住宿条件全都集中在招待所级别。 极少的官员流动，有几个官办宾馆也够了。 尤其是最近几天他扎根在这个西郊电子开发区。 沪海本身还是吸引了一些厂家、外商、研究所之类的朝这里云集。 外籍工程师、技术专家这类流动居住需求很大。 那就翻出地形图蹲在路边跟这几位商量：“酒店可以来一座，商业中心不靠谱，谁会跑这么远来做买卖，但商务中心也就是写字楼还是可以，住宅楼我还没考虑开始建，你想建给你，反正都得给市里面汇报申请，一起搞了。” 四万平米的地界儿，八个足球场大小。 连同之前的厂房，差不多就能这么瓜分完毕。 其实让卫东手持美刀，肯定能自己就全部搞定。 但能够捆绑些港商，也算是分担火力，免得被当成资本家看待。 港商们也何尝不是先打个钉子，能在沪海近郊边上搞个产业试试水，既不被局面发展甩开，也不会因为有什么变化被重创。 贸然多少亿的朝着市中心去，牵涉到的复杂局面跟变动太多了。 纷纷点头认可。 不过让卫东这规划是捆绑的：“你在沪海这么搞一座，同步就得在江州经开区投资搞一座，那边我现在就能给你敲定，也能帮你们保证在江州的运营不受影响，沪海我真不敢说百分百。” 就这么在工地边的树荫工棚下，全靠卓玛、拉姆端来的几个小马扎，让港商们坐着稍微享受了下小河边的清风。 老亨带头清算：“江州既然你能搞定，我们要做的市中心地段，给你分股份不就行了吗？” 根本不想做地产的让卫东苦口婆心劝导：“做事要慢慢来，泡妞也是先摸摸手，然后再开房的对不对，哪有一见面就那啥的……” 因为有两位只能听说粤语，所以秦羽烨还要在旁边翻译，马上开始捂嘴笑。 亿万富豪们却觉得不是一见面就那啥吗，只要我们想，看到就自动张开腿了，哪有那么麻烦！ 董雪晴都觉得姐夫举的什么例子，悄悄掐他下。 躲他身后用英语解释：“他强调的是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现在江州还处于给全国做探索样板的阶段，我们在动物园旁边修建住宅楼，已经是内地第一栋高层住宅，四月底才举行了国内第一场商品房交易会，内地不是hk，一旦江州做了，全国几十几百座城市可能都会照着学，要是做错了岂不是巨大的损失错误。” 秦羽烨赶紧用粤语跟上：“譬如我们的牛仔裤厂、服饰厂已经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人的全国各地参观队伍，hk看不到这种情况，皮特做事很稳的，其实效率已经很高了，到现在已经是三座园区建设在同步展开吧？” 港商富豪们这才稍微缓和了些，纷纷叫过自己陆续抵达的助理，签署备忘录搞协议。 俩姑娘连忙去帮忙，李二凤就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差好远。 哪怕跟着让卫东这些日子，她都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当成煮饭婆，现在连这两位她都不敢接近相比。 只能默默的举刀再切几个西瓜。 正在跟规划建筑专家们交代工作的让卫东，却心疼给这些阔佬免费吃什么：“哎哎哎，留着给工地上，我们差不多先回市区了，还要去给市里面汇报工作，争分夺秒啊。” 富豪们立刻来劲的走走走，你这条件也太差了，没车吗，刚才的面包车都没空调的！ 有人已经派了助理随从到市中心去订酒店，他们肯定有自己的一些关系。 只是不像让卫东这般踏实能做生意。 这偌大的沪海市区里，这会儿涉外酒店的接待能力也只有那么一丢丢。 让卫东却顿时想起自己那座老洋房了：“走吧，带你们去看看我在这边有个宅子，如果可以，未来也能当做各位来沪海落脚的地儿，顺便给你们说说我这地方来得可不容易。” 一边把水搅浑降低自己的目标，一边也算是吓唬这些位别以为内地的好果子就这么好摘。 还是跟我捆绑比较靠谱。 (本章完) 第401章 攻城略地方显主公本色 第401章 攻城略地方显主公本色 没想到的是，这几位当中居然有参与了那场代理权交易：“你连他都压过了？” 让卫东顿时想自个儿掌嘴！ 抖搂这事儿干嘛。 hk才多大啊。 顶级富豪才多少人，能牵扯上这类电脑总代理销售权的圈子小得很。 这尼玛就是在背后蛐蛐人家。 幸好他还没说到对方赔了自己家外贸公司和那老洋房，得咧，老洋房也不去了，这特么炫耀的成分太重。 新式里弄的办公室随便看看就去办事。 他也不怕磕碜：“压什么压，跟他们打交道总之得小心点，做生意不是和气生财吗，现在除非特别突出的贡献和关系，在沪海基本上还不允许购买房产，我这也算是电子厂股东，这次建设的新厂区置换给了电子厂百分之十的股份，听说股价飞涨。” 老奸巨猾的港商们，明显看出来此宅子不是彼宅子，跟特么难民营似的，怎么会拿来问他们要不要落脚。 但闭口不问来由，除了惊叹内地有股票股价了吗，得了解释全国仅有两支股票在试水。 就是继续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抖搂出来。 哪有什么两百万美元，都是吹牛逼的，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值钱。 去年底不是刚发布了联合公报后，hk的洋行开始抛售撤退，其中有家接了个洋行大盘几十亿港币。 手里现金不够，又不能提前公开从银行筹款，就按他们潮汕佬那边的规矩凑钱，七十多个话事人才把钱凑够。 拿回来论功行赏就是把洋行操持的生意分包掉。 大佬们你要这块地、他要那栋房，小的拿各种代理权。 其中就有79年签署的这个ibm电脑大中华区代理权，十年期限。 这特么时间都过半了，而且电脑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生意能做多大？ 过去几年都没卖多少业绩出来。 所以谁都没瞧上这玩意儿，硬塞给了个跑走私的小字辈，不要就没得分。 走私仔拿到代理权之后，才是这辈子第一次摸电脑！ 你说这玩意儿能卖两百万美元？ 那不是北大爷吗。 秦羽烨侧身在副驾，还解释这是三合会形容被骗的金山客。 让卫东开着的小面包车里洋溢着粤语的快活。 一群亿万富豪聊这种八卦，一样开心。 让卫东这才明晰：“什么电脑总代理，指的就是ibm电脑的大中华区代理权，卖别的牌子就不受影响了？” 众人哈哈哈笑：“是的是的，如果不是史蒂夫这样的股市奇才，我们都不知道ibm之外还有电脑品牌……” 没错，ibm就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从这百年老品牌的名儿就听得出来多牛逼。 约等于电脑代名词。 人家从三十年代就给平京协和医院装了第一台数据处理机，针孔纸带的那种。 让卫东之前肯定不知。 这块儿本就是他的认知盲区。 他连苹果电脑，都没跟苹果手机、以及史蒂夫第一时间联系起来。 都是到旗去筹备广告发布会，才从秦志明那听说，苹果公司在北美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超级巨无霸ibm。 当时秦志明给他简单科普了下，是ibm最早发布个人pc这个概念，电脑年销量占据全世界的大半壁江山。 然后史蒂夫横空出世，抢走了不少。 最终形成ibm占据三分之一，苹果四分之一，剩下是其他一大堆公司的格局。 这才是史蒂夫被股市看好的原因，能够从差不多算旗国家队的ibm手里硬生生抢下这么大份额，成为科技概念股的超级潜力股。 但这个比例是史蒂夫兵变前，最意气风发时候的巅峰业绩。 后来他被各方逼宫，就是这个市场份额下滑。 直到“新款上市”后的苹果电脑八十万台销售，肯定改变了这个格局。 但具体是多少，让卫东只恨手里没有智能机可以上网马上查。 他心里回荡的声音是：“那老子不就是苹果电脑大中华区天然的总代理了，这辈子ibm怕是朝内地卖不了多少电脑吧？” 之前他以为这什么两百万美元的电脑代理权多了不起呢。 原来就是个品牌代理权啊。 他在沪海的外汇券商场里面，看到秋叶原两三千美元的电脑，这边卖两三万！ 这会儿官方汇率才三左右，黑市也不过到四五。 最多心头也只是暗骂声奸商买办是真特么不要脸。 并没打算做什么。 自己不可能去扭转这种大局。 包括五机部把计算机研究所塞过来，他还是在按部就班的尽人事听天命，这学习机能帮助电脑科普到什么地步，这6502芯片会走到哪一步，他也不知道。 只想着自己来都来了，能跟着改变点就改变点。 现在忽然有个比较清晰的战场地图了，对方退出沪海及江浙、西南地区的电脑产品市场，就其他地方我不能去？ 那就默认沪海、江浙以及西南地区是我的电脑销售地盘了？ 走着瞧呗。 没准儿你们对电脑的熟悉程度，还不如我这个断手保安呢。 这年头，除了打字员和计算机工程师，普通人谁会接触电脑啊。 沪海市里面大院的保安就熟悉让卫东了。 尤其是对他这两部灰扑扑的面包车印象深刻，连忙放行通报。 然后这边市里各位又一起见证了西南乡下来的改革仔，继带着几千万美元的外商投资代表坐乌龟车到访以后，又带着一群hk亿万富豪，乘飞虎牌面包车来上门。 “四万块，我给这边公司买了四辆……” 让卫东还是给港商们解释了缘由：“你们送到江州的车辆，完全用于接待，你们随时过来江州都能方便出行，这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不能用……你们可能不太明白，hk或者欧美需要大力显摆你是有钱人，才会有更多人相信实力，跟你做生意，内地不是这样，起码想长久点还是别招摇。” 港商顿时觉得你们痴线啊。 主要是整个江州，甚至整个沪海的街面上都看不到什么高档车，太刺眼了。 平京这方面就满地豪车，混着开个jeep也不算啥。 但果然，风尘仆仆的让卫东立刻得了这边领导好评：“刚从工地过来？听说你们进度拉得很快，非常有战斗力，辛苦了。” 机关单位可不都得有点这种挣表现的小心思么。 让卫东还端起茶杯咕嘟嘟的喝完，把年轻虎将的气质演绎到位：“这是来自hk的港商考察团，在江州做了些生产企业、工业园的投资项目，今天到访沪海，我们先商量这能不能把我的厂区地块，一次性填满，由他们分别投资酒店、商务中心、住宅商品房小区，争取在明年全面投入使用。” 说着递上凤雏她们临时在工地才手写的建设申请书。 这会儿修新房，居然都不是问住建委、规划局之类的部门，还没完善这种设置。 分管电子产业开发区的领导认真倾听了。 上面的数据都是驾轻就熟的，二十多层的五星级酒店投入大概多少，接待量多少，入住价格，主要针对整个电子产业开发区来来往往的外商、外籍技术人员、各种外籍官员等等。 让卫东想的是这片区域未来肯定会企业密集，光一两家高级酒店都肯定不够。 对方已经点头认可了：“这个没问题，按照政策规定，必须是合资，你牵头成立就行……” 江州那几家厂也是这样，这时候国内接受外商、港澳台商投资，都必须是合资企业，而且必须是中方控股。 其实都挂在让卫东名下。 他自己再转头跟港商在hk签署一份置换协议就行，属于是象征性协助代管。 让卫东的团队跟着赚销售利润就不少赚了。 这酒店控股……让卫东又被迫拥有了家酒店，行吧，要么实际用美刀控股投资，要么又得在hk置换协议。 商务中心也是这样，不是所有来电子产业开发区的，都得是生产厂家，总有各种销售、开发、科研公司，单独修大厦之类周期长、投入高。 建设好现成的写字楼租用即可。 有些大厂家、大企业在建立自己的厂区之前，也可以暂时在商务中心落脚办公。 就连两个月前才动工的电子产业园区开发公司，不也是临时栖身在乡镇企业小楼里。 这俩对未来招商都很有帮助，算是整个电子产业园区的服务项目。 所以都点头认可，还主动扩展：“小让你南侧地块不是空着吗，在那做个规划图报上来，不要影响了你的厂区规模，市里面很看重你这个项目的带头作用。” 这点言下之意，让卫东还是听得懂，就是正儿八经的电子高精尖企业才是市里面最看重的，周边这些妖艳货色不要干扰了主题。 所以关于港商投资商品房建设销售，目前肯定触及到了禁区。 商品房都还没能在沪海正名，首发商品房销售的业绩还挂在商州这个地级市的头上，江州都没公开发售全新建设的商品房，才试探到拿些存量房来销售的地步，你在沪海就猛的要跳到港商合资建设销售商品房，会瞬间引发整个华东地区的房地产爆发。 “这个还是要谨慎点，要不小让自己独资来搞，不许用外资和港资……” 毕竟工厂、酒店、写字楼，还说得上是学习“先进经验模式”，跟外资、港资合作说得过去。 而且这些建房都是有目的功能性。 这住房有什么需要国外先进经验的，要不要突破直接到北美豪斯的那种平房大院？ 把住房当成商品，这个巨大的思想门槛都在艰难普及。 差不多十年后，沪海人民都还没完全摆脱福利分房的思维呢。 让卫东一听，马上敲退堂鼓：“好好好，当我没问，在商州和江州的房地产探索都已经压力很大了，沪海这改革浪潮的中流砥柱就不用我掺和了，您几位也缓缓理解下？” 可他越是高风亮节，可不就越显得踏实可靠？ (本章完) 第402章 作茧自缚难自拔 第402章 作茧自缚难自拔 就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谁都知道房产是块大肥肉，是巨大的利益，房改会带来惊涛巨浪。 近在咫尺的hk住房怪象，还有八十年代疯狂飙升的东京房价，都彰显着这块超级大蛋糕的美味。 却在同期的内地市场几乎为零，这本来就不正常。 号称体现优越性的福利分房制度，确实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所以既有强烈防范不允许搞乱局面的，也有迫切希望用房改破局的。 本来各方就争论博弈得厉害。 连商州的老领导都得出了结论，目前整个经济困局中很大部分原因就是房： 农村造房，把宝贵的社会资源消散到为无，单位厂矿建房分房更把财政负担压得濒临崩溃。 这玩意儿作为单价最高的商品，已经天然成为聚焦点。 让卫东这愣头青老保安，还妄想老子要当不粘锅，白帮忙都可以，绝不沾半点油腥，免得被抓了把柄。 可不就显得格外清奇。 这恰恰让他经历过的江州、商州，乃至沪海都觉得如获至宝。 难得有个值得信赖的家伙，既不用废话强调深浅，还懂得进退，更难得有推动房改的能力，那还不用？ 反正又不会贪。 这才是让卫东的最大卖点。 从商州起步的时候，他为了把尤启立换出来，帮商州做了几件事，都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反正老子靠着做生意能赚钱，这些涉及到敏感公开的事务，让利与众做个姿态，不要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抓小辫子就行了。 老领导不揪住他持续发展商州，才是对不起这几十年领导生涯的专业水准。 再到江州做卫生巾，本来也只是个锐意开拓的优质商人。 偏偏就在那次给职工买房露了馅，他对房地产很懂行！ 甚至对房地产里面的陷阱、暴利环节都门儿清。 完了，就从那次开始到江州房地产开发公司挂了顾问的名儿，让卫东就算是猫儿偷糍粑，脱不到爪爪了。 商州和江州的房改几乎都在他引领下展开，最后他还不沾利益。 这沪海更十八路神仙各种鱼龙混杂，懂股票、懂房产，有人脉，有野心的啥都有。 反而才捂着摁着不敢随便启动。 让卫东又来自投罗网了。 他本来在电子产业园好好的修厂房、建办公楼，这事儿没准儿就这么过去了。 偏偏被港商撺掇着又沾上房地产的边。 其实各地主政者谁不想用这把屠龙刀呢，沪海就是在市区周边狂建生活新村的典范。 但沪海又不同，市民可有见识了。 老早就明白地段不同，这房屋价值也不同。 更能分辨弄堂、新式里弄、老洋房的品位价值区别，轻易别想糊弄。 宁愿住在旧租界的老破小，也不搬去郊区建的新房。 更别说还要钱买这种新房了，绝对不上当。 江州让卫东推动的那套厂里赚了钱，有钱买新房改善生活的路子，在沪海能变成我为什么要买新房，拿去投资买股票赚更多钱，或者买电视冰箱录像机喝咖啡穿洋装享受生活不行吗。 所以说沪海搞房改的难度远大于江州。 不过这边也是绝：“现在沪海有比较严重的上下班交通受阻问题，我看你们电子厂就可以做出这个带头表率作用，尽量把职工安排到厂区附近生活，正好符合我们刚提出的两调方案。” 让卫东还得问什么是两调。 沪海介绍经验：“这么大的城市为什么上下班交通特别拥挤，不就是职工跨区域上班的距离太远吗，通过职工进行调动工作单位，或者进行住房的调换，让他们能够更近地上下班，这交通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让卫东瞠目结舌：“我们江州是允许各单位车辆可以临时充当公交车，这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啊。” 沪海市里面也理解：“江州没沪海这么多单位，这么多车啊，我们如果允许高峰时段大家都出来充当临时公交车，可能公交车是没那么挤了，马路上就会堵成一锅粥，要根据各地不同情况做最适当的调整。” 于是让卫东这个在厂区里面修住宅的思路，确实符合沪海目前正在强调的思路，现在马上拍板，你自己修，必须修，而且同样是在旁边地块，不占用这个厂区，甚至可以把这个住宅区规模修大点，朝着电子工业园区的其他厂家、单位的职工进行销售。 算是把沪海朝着商品房探索的脚步，悄悄打开。 同时这也是佐证两调效果的重要成果么。 港商不用翻译都听出来了，让卫东你在这些市里面得到的态度，跟我们是两码事。 各方都把他们当投资者、钱袋子，欢迎很热烈、配合很积极、政策很严谨，但对你特么就是自家子弟的悉心照料啊。 出来无可奈何的还是你代持投资吧，起码这个阶段只有你能这么稳定全面的投资，我们调拨资金给你，然后获利再分。 让卫东真心实意的挠头。 怎么会又开始做房地产了呢？ 但又不得不做。 这个苹果电脑代工厂，肯定需要真空电子总厂的全力配合，算是把这边电视显像管上的熟练工都调集起来做显示器显像管。 还要从食品真空机械厂，甚至音响电子元件厂这些企业里面调集各种技术工人到电脑生产线上班。 这都分布在市区好几个地方，跑西郊这个新区来工作，确实是无端增加了许多通勤压力。 以前老保安无聊时候，看过很多平京、沪海周边通勤的博主视频，每天四五个小时的通勤简直匪夷所思。 哪怕有些据说是摆拍，也让他这个一辈子吃住在大院里的家伙，感到外面的世界太恐怖了。 现在看看地图上动辄十几公里的通勤距离，确实觉得有必要。 主要是这事儿对他就是举手之劳。 不愿搬离市区老破小？ 那是郊区新房的诱惑力不够。 如果电梯房，有园有配套，有运动健身，有餐馆影院配套，有超市有医院，有浓郁的烟火气。 你看愿不愿搬过来。 那些几代同堂挤十几平米的老破小，现在那些老房子根本不值钱。 不如趁着现在房价几乎等于白捡的时候，在这种看似郊区，未来也是市区的地方换套好的房产。 让卫东还是隐约看到过视频，就他得赔的那套老洋房街面上，好像有套著名的沪海第一别墅，里面分住了好多家人。 这种老房子的产权问题，越拖到后面越麻烦。 因为只要有一户不签字不同意买卖搬迁，这栋建筑的产权没法集齐归一，就没法销售、修缮和改变命运。 而且是随着时间跨度到几十年，沪海人又喜欢出国定居，继承人越来越多散落各地，从几户、几十户最后变成几百个继承人的局面，彻底成了不可能完成的烂摊子，那才是所有人都受损。 现在趁着很多死结还没打成，赶紧松绑，的确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把港商们送到市区仅有的几家老牌涉外酒店，还到著名的爵士乐酒吧坐了坐，让卫东顺便想了想，做吧。 老子不赚钱，不留把柄就行。 他还不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短处，每次都被揪住拼命用。 又在酒吧台边签署了几份协议，才算是把在沪海展开的地产投资敲定。 秦羽烨也是港商，却没跟着富豪们在这边入住，第一次来沪海的她就没像凤雏那样好奇的留在了四层办公楼那边，而是一直坚持当粤语翻译，现在也跟着各位大老板的助理们把周边事务安排好。 恭送老板们休息了，才过来躬身观察让卫东的表情：“我们……可以回家了哦。” 让卫东收起琢磨的心思：“你不住这里？” 秦羽烨轻轻拨了发丝到耳后：“在他们看来，我是嫁鸡随鸡，而我是真喜欢大陆这种气氛，肯定要跟你们在一起，而且我更喜欢你不是只为了眼前这点小钱就斤斤计较的气度。” 让卫东嗤笑起身：“我有屁的气度，内地是不同的……对，就像我们不喜欢用大陆这个词，内地hk现在这点经济差距都是小事，脑子里的区别才是大问题，不看长远点，我们这局面根本就保不住。” 秦羽烨在他背后做了几个美到惨绝人寰的精怪鬼脸，才端庄跟上：“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个老头子，稳重可靠，有时候又像青涩的毛头小伙子，就还蛮吸引人……哦哦哦，我不是在勾引你，这些天我经常跟太太吃饭，她人还不错，嗯，沈小姐叫我转告你，她很想你，我想想还有什么，山脊上那个小楼的餐馆搞出来了，招待亨总他们几位都去体验过，赞不绝口……” 走出来就是沪海最久负盛名的繁华洋场老街区，哪怕没那么灯红酒绿，反而更让几十年前的繁华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魅力展现。 听着耳边的软玉温香碎碎念，侧头看看那张如梦似幻的脸蛋，让卫东还是有点恍惚了。 两年的时光，这究竟是真是假。 (本章完) 第403章 绝对不可能搞无间道 第403章 绝对不可能搞无间道 可能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格跟特性。 秦羽烨就秉承hk人最核心的认知，只有金钱才能带来最多的安全感。 “四十万美金已经到账了，这个月的回款也这么调拨吗，没想到资金调拨到大陆……嗯，是内地要这么长的时间。” 爬上四万块的杂牌面包车她也不觉得寒碜，颇为欣喜的从包里摸出张存折卡，展开给司机看了看。 到东瀛考察时发了五千条牛仔裤，拍广告时田中就直接付款十万美元，算是遇到史蒂夫前，两人在东京的各种阔绰消费来源。 等到广告拍摄补货两万条，临走其实田中又已经划拨了四十万美元。 进入国内确实需要磨蹭周折审查。 但一直被卡到了现在，连旗那边的芯片采购，都是史蒂夫那边用让卫东的销售分红……的零头采购。 借着苏京路上的各色灯光，让卫东注意到卡纸折上崭新的机打数字。 这两年他肯定经手过无数张存单、存折、电汇单，全部都是手写。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过来：“开始有电脑进入银行系统了？” 作为涉及到外汇进出的总行分理处之类，领先全行业用上电脑并不稀罕。 平京航空售票处不也刚用上么。 可他又反应过度了。 对税务大院的人来说，这是个巨大的节点。 之前的所有技术手段跟几百几千年的古老征税模式没啥区别。 直到九七还是九八年，整个税务体系上了电脑之后，就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所以让卫东第一反应居然是该不会银行系统联网了吧？ 他对互联网发展的时间肯定一无所知，本能想到的就是银行体系“实名联网”后，无所遁形的资产暴露。 港妹有点懵：“什么？什么系统？” 让卫东已经随口应对了：“这样，你跟你哥商量下，关于牛仔裤的海外销售进项，以后就不要回到内地了，这笔资金就停留在hk，方便调拨采购，更是不要被人卡脖子。” 之前给港商们描述这事儿的时候，让卫东痕迹颇重的急转弯，秦羽烨都听出来：“很凶险吗？” 带点粤味的川普发音，像个生煎包似的温热，细品才能感到里面的滚烫。 让卫东终于能倾诉下了：“……玛德，真就是想仗着从hk这条唯一进口的外贸口，垄断赚大钱，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有这些手段就用来为了谋私利，我去年买了个包……” 事情发生大概一周多左右吧，前面三四天是等苹果公司的商务代表过来的胶着对抗期，让卫东肯定要在所有小弟面前绷住，不动声色的若无其事。 等到解决以后，迅速展开的局面更要镇定自若的展现出老大的高深莫测。 其实让卫东就算六十岁，也依旧是那个喜欢打打篮球的老保安，他有屁的高深。 他心里对这事儿相当在意！ 甚至内心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惧，就之前卖腊肉时候随时担心被割尾巴的那种惶恐。 这尼玛直接不讲规矩的嘴脸，已经跟土匪硬抢没什么区别了。 关键对方还随时都有掀桌子的蛮力。 这对让卫东来说心理压力很大的。 光是能拦截冻结所有海外销售资金这块儿，就让他毛骨悚然。 他完全相信对方能做到，这马上过审的资金，反而让他更忌惮了。 所以现在的应激反应就是老子干脆不让外汇收入进入国内，就特么漂在外面，随用随取的更方便。 十八岁的港妹眸子里闪过丝异色，伸手在档把上盖住手背：“辛苦你了，但男人要成功，要打拼就要承受这些压力，你一定行的，我会一直支持你。” 好像粤东女人就不会出现川渝暴龙常见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母老虎式激励，总是用温柔呵护来帮男人消除疲惫和伤痛。 让卫东果然很受用，没用力把手甩开，难得轻轻推回去。 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描述了，还顺便驱车过去那栋老洋房外围看了看，然后才回公司。 这时候的秦羽烨果然是贤内助：“其实这种残酷的现实哪里都一样，劳森几起几落，还不是因为他现在能拿到的筹码有限，大家族、老一辈已经稳稳的把持住了资源，他辛辛苦苦开出来新路，别人看准了再下重注，他可不就只能出局，但这种人经营能力又能如何呢，德叔的女儿还不是把缤纷牛仔搞得一团糟，我相信你一定会赢下去，一定的！” 让卫东已经有点笑：“嗯，他们这种买办都是纸老虎，我们真正的发展生产力才是王道。” 实际上他也明白，眼前这场仗，伍曦也最多起到个核弹威慑的作用，让对方只能限定在按照规则走的常规战里。 真正起决定胜负的还是那几千万美元的外资投入，只要对方不恼羞成怒的不计后果乱来，那就必赢。 所以眼前的重点还是利用苹果电脑这波建厂代工夯实自己的学习机研发生产能力。 掌握了国内电脑发展的步伐，那才是王道。 港妹热烈鼓掌，确实也能把情绪价值拉满。 于是等回到新式里弄边，等在路边伸长脖子的凤雏，一下就看出来两人的愉悦度，毫不掩饰的嘟嘴能挂个油壶。 还跺脚叉腰的守在车头前表示不满。 秦羽烨连忙乖巧的拿了盒点心递过去：“你陪阿东，我把这些夜宵给大家分分，主要是又签了几个单，开心！” 但夜色都遮不住她的摇曳背影。 让卫东关了车门下来：“把港商送到酒店回来才聊了几句，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 董雪晴就是不吭声的横移堵路，还使劲上蛮力贴身防守。 反倒把让卫东逗笑了：“你这小身板还想单扛我？” 随便做了个上半身佯动，就骗了凤雏的重心晃开，自己半侧下就背身过人了。 娴熟。 结果防守队员不讲规矩，直接从后面抱住腰使劲箍住。 还念念有词：“叫你挤我！挤我！” 恨不得把自己挤成一体的全贴动态，让卫东马上吃不消，赶紧弯腰把她驮上后背：“好了好了，不玩了，明天带你去动物园玩，再待个两三天我们就回去，你姐怎么不来？” 凤雏却一个劲儿往下滑，闷声闷气：“你就想姐来，还不就那事儿……” 感觉她又把手往裤兜去，让卫东大惊失色的连忙托举抱开来：“瞎说什么，你看你姐从来都没出来玩过，我说她就是在家里憋出来的毛病……” 被转到正面的董雪晴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红得滚烫，眼角细长的更是眼波荡漾，无师自通的双腿盘住更搂住了姐夫的脖子：“你嫌弃姐！不许嫌弃！” 说着就直接拿嘴来堵！ 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说什么，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上头。 还好让卫东不是去年那种稳定性极差的新手炸药包了，连忙捧着公主抱推远点：“哎哎哎，别闹，我给你说正事，我说是不是就因为你这么腻乎家里，你姐才有心病。” 凤雏真就像飞翔在天空中，轻飘飘的只伸手扒拉要抱头：“没有！姐好好的，姐说……姐说，我只要喜欢就能这样……” 让卫东看弄堂里怕是窗口后都在吃瓜，顺势拉开面包车滑门，把小姨子塞后座：“坐好，真的，你姐那情况绝对是有问题，心理上有很大的问题，你还不好好照顾她吗？” 本来跟八爪鱼似的在车厢空间里更来劲的董雪晴终于愣住：“什么很大问题？” 让卫东也不上去，就靠在门边：“从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离过婚带着孩子，还想撮合我跟你，我本来以为好好过日子慢慢就淡了，可她怎么还变本加厉了，成天神叨叨的，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其实这抱怨有点连同章兰芝一起结算了。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怎么就非要作。 一个两个都这样。 纯属亲戚之间的吐槽。 却把董雪晴吓一跳，重新跳起来抱，比之前更用力更着急，眼波直接变眼泪：“没有！没有，你不要讨厌姐姐，我的错，我错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改，我改，你要我怎么做都好，不要烦姐姐，她都是为了我好，哥，我错了……” 让卫东再直男，也有过两位女盆友了，现在还是能感到那种害怕惊惶，跟刚才的意乱情迷巨大落差的忙乱。 反而心无旁骛的疼爱些：“呐呐呐，你看，这是小姨子该跟姐夫保持的距离感吗，我把你跟小蝶一样当女儿照顾，你要有起码的男女分寸，你姐看了才会多想是不是？” 凤雏手都松开些了，又抱紧贴胸口：“现在没看到嘛，哥，以后当着姐我注意点，好了吧，你别怪姐，好不好？” 软语相求的亲昵，让卫东又有点吃不消了：“我这不是跟你探讨你姐的情况，家里人不能这么讨论吗，我跟她夫妻同心怎么会讨厌她，喜欢还来不及，你放开手啊。” 真就这么随便说几句，松口气的小姨子又忍不住柔情似水了：“要不……要不，你还是，还是要了我吧，姐一定会开心，我也喜欢这样，别人又不知道……” 边说边仰头吐气如兰的劲儿，让卫东都要嗷嗷叫了。 但恰恰是最后几个字，让他嗤之以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勾搭成奸的家伙，整个单位谁不知道呢，我们现在是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人都看着的，我还要开全国销售大会，几百几千的大学生、销售员、业务员，上万的工人要跟随我做事，就让人背后嚼舌头？不可能的！” 真是用尽洪荒之力，才把小姨子扯开。 不过董雪晴明显是尝到滋味了，嘟嘴不说话，但手上还是要抓住，抓衣角抓胳膊，只要抓着就心里安定的那种。 从小没了爹妈，靠姐姐抚养长大的她何尝不是也有心理问题。 让卫东好不容易感觉面包车厢里散发的热度下降了点。 才带着回屋，凤雏还使劲低着头跟小媳妇似的。 结果石头双手揣衬衫袖子里，蹲在院子墙角差点吓了奸夫淫妇一跳。 再一看，草丛边还有卓玛和毛儿，拉姆好点在门里，但也伸长脖子悄悄踮脚。 全都满脸的老爷纳妾辛苦了…… 屋里一群看电视的销售都瞟着这边，做夜宵的二凤手里还提着菜刀呢！ 所以怎么可能搞地下工作。 虽然这是真的刺激。 (本章完) 第404章 坦诚才是最大的阳谋 第404章 坦诚才是最大的阳谋 其实一路走来，让卫东做事的特点就是坦诚。 极度的坦诚。 他的发家史从卖腊肉开始都是可以摆出来有迹可查的清晰明白。 哪怕卖钛锭那一丢丢的隐瞒，从道德上讲都无可指责。 可能真是得益于在税务大院生活了四十年。 让卫东下意识的态度都是照章纳税，合法赚钱，千万不要在歪门邪道上耍心眼。 再多的样，税务稽查都会像照妖镜一般给看个通透。 所以他的做法从第一块腊肉起，都经得起推敲。 这点甚至比池世明那家伙都坦诚干净。 而且从来没有依赖过行政力量。 都是实打实的商业行为。 尤其是为了把尤启立捞出来，让卫东被于松海和董雪莹拉着被迫站在商州老领导的注视下。 他就不得不加倍肃清自己的行为准则。 卖柑橘、运沙石都把利润让利于民。 后来卫生巾厂更是带动了劳动密集型的手工人员就业。 三线力量改制成了让卫东的最大基础支撑。 这种行事风格贯穿了始终。 坦坦荡荡的以造福万千员工来作为规模发展筹码。 这才是让卫东敢于面对商州、江州、沪海，乃至全国经济会议等各方面的最大明牌。 就好比斗地主最恐怖的打法就是明牌。 让卫东最喜欢最后几步，清清楚楚的亮牌告诉对方输定了。 这种用促进生产力，带动一方黎民改变生活的做法，玩的就是阳谋，以本色示人。 几乎就是无坚不摧了。 这尼玛怎么可能乱搞女人，还姐妹同收？ 还在平京，让卫东就当着伍曦、金卓群鄙夷过这种沉迷于女色的思路有多低级。 根本上不得台面。 自己的队伍都能崩！ 哈婆娘简直是拎不清。 还不如沈老三和秦羽烨公开示人的做法呢。 所以拿定主意的让卫东，连动物园都叫秦羽烨陪着凤雏去考察，自己集中火力冲击电子工业区的规划方案确定。 沪海只是自己建立和海外电子产业的枢纽，根本还是在江州。 老耿都没来，派三营长带了个技术班来作为施工总指挥。 只有真正在各处都打开建设局面，才知道基建团、工程兵这种战斗力是捡了宝。 就好比鹏圳能从小渔村，飞速建设跃升到后来的全国京沪粤圳，名列超一线的第四城。 根基就是工程兵起步，那两个基建师后来有八千多人进入全市各行各业担任职务。 就真正的钢筋铁骨。 让卫东可以完全信任的把所有工程执行交给对方。 哪怕施工方是因近就便的用江浙这边基建队伍，也完全不影响让卫东对“战局”的掌控力。 港商们也不是吃素的。 这几乎是他们在内地试水的第一座地产项目。 而且是在沪海。 就像粤州的天鹅宾馆才落成两三年，是那位亿万富豪大佬在内地的开山之作。 这沪海的酒店、商务大楼，也将奠定他们在内地的开发地位。 估计晚上回酒店都相互争抢瓜分了番。 最后是亨氏集团拿下商务中心，德叔的二儿子跟别家共同搞定酒店，另外三家分持四座高层商住楼。 商住楼小区的醉翁之意当然不在住了，而是裙楼部分的商业综合体。 让卫东作为酒店、商务中心的51%控股合资方，商品住宅小区的全资持有方，当然也要跟这些位进行一系列谈判。 就在烈日炎炎的施工现场树荫工棚下。 让卫东依旧保持坦荡明牌的态度，他只是为了满足现在必须要求合资进入的规定，不投一分钱也不会从这几桩地产生意里面拿一分钱。 也不会在hk、江州换持任何股份好处，只持有这些股份、所有权拥有随时叫停改造的监管权，算是帮这些港资掌舵护航。 当然只要这些地产能经营成功，二三十年后要把股份、所有权拿回去，那时再说价钱问题。 实际上这会儿进入内地的这类项目，基本还在寥寥无几的两位数。 其中有些就是用三五十年后所有权全部归内地方的方式在签约。 让卫东心头笃定过个十多二十年，这点股份持有就绝对不是事儿了，那时再明码实价的谈商业收购，还指不定是谁买谁呢。 相比胃口极大，恨不得立刻捞钱的其他人，让卫东这种近乎于“白帮忙”的引入态度果然让港商们很满意。 立刻从hk调集资金、人手，用最成熟的方案展开建设。 三营长又从江州调了一个排过来。 本来是要全面接手所有规划、建设的工作，江州设计院、建筑规划部门的专家都可以回去了。 这边连忙请求我们也再调点人手过来，跟着管饭就行。 这可是hk酒店、商业写字楼的全套现成执行方案！ 简直算手把手教的培训班。 没准儿经此一役，江州市在酒店、写字楼的建设方面都可以领先于全国。 沪海这边都还没太察觉这事儿。 让卫东慷慨，来吧，有多少人来多少，都管饭。 旗方的苹果公司生产厂技术专家也陆续抵达了十多人，在真空电子厂提供的临时车间，先带领技术工人展开产线培训、工艺指导。 让卫东还把那家江浙的有色金属厂也叫过来参与，现场完成对“钛合金”材质键盘、鼠标、机箱、显示器外壳的设计探讨。 其实这里面，让卫东能出的主意可多了。 钛合金板做个四方的机箱没问题吧，但侧面做块全透明的有机玻璃板，可以看到电路板全部裸露出来的“工业美感”。 是不是有种顶级奢华名表能看到飞轮转动的感觉？ 惊得旗专家脑洞打开，说史蒂夫一定会爱死了这个爱迪尔…… 殊不知这类“海景房”机箱在三四十年后是烂大街的配置。 显示器外壳当然就是正面那一块做钛合金折弯。 老实说，按照红光厂的造价做出来钛合金，都比旗那边的注塑壳子报价低！ 可这航空材质的噱头不飞上天啊。 但让卫东能提出的重点是怎么把这块显示器正面做成纯平，起码是让弧度显像管的前面看起来是平的。 当他提出这个时候的，所有现场的中外专家都是满脸问号，这有什么意义？ 显像管的原理就像吹气球，从吹口有个电子枪发射光束打到带弧面的底部显像。 所以底部基本都带着弧形，如果非要搞平，四角反而有畸变。 你这么搞有什么意义？ 让卫东能说好像千禧年前后，这类纯平显像管的显示器，吊打整个市场，税务机关都跟风换了一大批，抓了个蛀虫。 还淘汰了好多台老显示器给保安室。 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就这个特点肯定在市场上具有碾压性，但具体为什么，他是不懂的。 如果能攻克这个技术难关，沪海真空电子总厂凭借这个专利，就能独步全球！ 因为苹果电脑的专家们，肯定会屁颠颠的注册成皮特先生拥有的专利。 谁敢跟苹果电脑这类目前已经是世界电脑品牌第二大的小霸王搞专利侵权呢？ 史蒂夫身边的专利律师们会欢天喜地的扑过去告到死！ 得知消息的史蒂夫都笑逐颜开的派了俩专利律师来东大坐镇。 因为这些肯定都比不上皮特先生对键盘鼠标的灵感发挥。 反正邮电专业出身的小姨子，去沪海动物园看了一天，就撇着嘴还是跟着姐夫在电路板中间厮混。 秦羽烨看了看沪海商场的时装、化妆品，也摇头的还是也跟了在车间工地转悠吧。 让卫东基本都是上午趁着凉快去工地，中下午在弄堂里的真空电子厂车间忙碌。 对着专家们带来的十多个键盘、鼠标“灵感爆棚”。 这会儿的键盘，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钢板屏蔽机械轴，精密得很。 每一个键轴就是个几十万次敲击无误的工匠级艺术品。 成本高得很。 保安室怎么可能用过这么高级的机械键盘？ 让卫东跟其他人一样，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复杂的键盘内部。 脑海里转悠了好一阵才试着开口：“我要求研发的键盘应该是这样……” 保安肯定是用各种办事大厅淘汰的旧货啊。 有时候甚至得从好几个二手键盘里面拆了拼凑个能用的鼠标键盘。 自己没手拆，但同事中间有个比较心灵手巧的，税务局技术中心也必须有几个能攒机装机的技术员。 让卫东见得太多了，那种二三十块钱的廉价薄膜键盘他都不知道搞坏了多少个。 “假如有两张薄膜，上面带着电路，按照键盘分布的电路，中间用块带孔位的绝缘片隔开，是不是就有个缝隙了？每次敲击这个键位，就接通了两张薄膜，好了，我们是不是就得到了个廉价的薄膜键盘？” 这也是后来小视频常见的那种学术科普博主口吻。 简单易懂的传递了设计意图。 一堆电子设计师和技术专家觉得头都要炸裂开了！ 就这么简单？ 可高端的设计不就是往往用最简单的方式搞定吗？ 这下一堆本来作嬉皮士打扮，傲得眼球都不朝下看的旗工程师，对皮特先生都要顶礼膜拜了！ 专利律师才不管这呀那的，只坐在旁边：嗯？又有新专利了吗？ 来来来，皮特，签个字…… (本章完) 第405章 少女的脸红抵过千言万语 第405章 少女的脸红抵过千言万语 欧美本来最崇尚的就是这种赚钱模式。 技术壁垒和设计灵感的美妙撞击，然后把持住高价，凡是要用这个就得给钱。 消费者买每件物品给钱，厂家用了这个思路、技术特点也要给钱。 史蒂夫尤其舍得给这种创意专利给钱。 这也是他的研发经费总是居高不下的最大原因。 这种模式的确能最大限度的促进研发、设计投入，因为有很高的产出比。 在遇到爆兵模式的东大产能神功告成之前，都能赚很多钱。 让卫东算是无意中吃到了这个红利。 而且没有苹果电脑的树荫，他单靠自己在国内都绝无可能吃到这口肥肉。 83年国内才到hk成立了第一家专利办事处，开始涉足这个领域，更别提欧美会不会搭理认可这么个东方来的专利了。 但这会儿茅塞顿开的工程师和技术专家们自然知道如何去完善周边细节。 甚至他们也能从中拿到些分支专利，跟着喝汤。 好吧，天才又转向外观样式。 一百多个复杂的机械键位，换成两三张电容薄膜，这个成本变化几乎是呈百倍下滑！ 除了有人调侃史蒂夫可能会不喜欢这种便宜的思路，但旁边立刻有人说公司不用，老子辞职都要去开个键盘公司，专给皮特先生做这种产品，你看世界上其他品牌会不会用这种键盘。 俩翻译左右立体声的传递信息。 让卫东才反应过来，现在键盘还基本都是各大电脑商的配套部件，并没有很丰富的外设市场，起码单买键盘还没有成为主流。 朗声示意：“好吧，凯恩？我授权你来帮我成立这个键盘公司，我还有不少灵感的，我们可以永久授权苹果电脑使用我的专利，但其他的厂家使用，就得一项项谈价钱了。” 凯恩立刻喜不自禁的欧克欧克的喊噎死儿，居然还有两三个工程师立刻提出要加入。 苹果公司并不限制这种行为，甚至相当鼓励。 这也是欧美科创公司的特点，不停的裂变，促生出一个个更具活力的分支细胞。 同样是在还没有被制造业控制全局前，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当然也吊打臃肿呆板的国营模式，连欧美自己的官方学术模式都被碾压。 更习惯擅长和欧美人士打交道的秦羽烨，飞快的跟董雪晴对视下，眨眨眼相互确认，她就过去跟凯恩他们谈公司筹备了。 让卫东实际上对鼠标也感知出来差别，奈何真的不懂技术细节在哪。 苹果电脑的确是开创性的第一家在售卖电脑中配鼠标的。 但这会儿用的是滚珠式，里面有个钢芯像皮球，随着移动鼠标滚动带动横竖两根机械轴来移动屏幕上的箭头。 让卫东见过，记得税务大厅一直用到零几年，最大的毛病就是没过多久都得把钢芯球拆下来清洗，上面一堆污垢。 隔三差五办事厅的小姑娘，就得拆一堆钢芯球拿肥皂洗。 后来出现廉价的光电鼠标就迅速淘汰这玩意儿了。 专家们也带过来了其他几款市面上罕见的鼠标，其中甚至已经有罗技这个著名品牌了。 像个圆形鹅卵石，前面带着三个扣指键的造型其实比苹果电脑的更先进。 但在图形界面流行起来之前，这种鼠标也没啥大用处。 可以说都是附着在苹果系统上的外设。 就必须要苹果电脑系统普及后，才会带来鼠标的研发扩张。 所以光电鼠的技术思维，让卫东是真不懂，只能在外观上画出几个极具设计感的键盘、鼠标样式。 都是迥异于这会儿笨重外形的轻巧灵动，还特别突出用钛合金板彰显逼格。 旗来的生产专家、设计专家都已经麻木了。 史蒂夫的团队都强调是天才集合体。 大家都习惯了天才想一出是一出的惊世骇俗，更认可灵感对天才就像吃饭拉屎那么简单轻松。 凡人千万不要纠结这事儿，不然会陷入巨大的精神内耗。 现在都是好的，皮特，好的，瑟儿，我们来完成…… 董雪晴直到出来才连忙讨好的给姐夫捶背：“辛苦了辛苦了，好厉害！” 让卫东匆匆交代完，就是准备溜出去打篮球，笑骂：“老子只动嘴，管背上什么事……” 凤雏马上转移要揉脸，而且看她还踮脚的姿态，不介意用嘴来揉。 让卫东赶紧走人。 秦羽烨本来要跟出来，远远看了轻笑下，把发丝拨到耳后，干脆把这边跟电脑专家的事务都接手做完。 以至于让卫东离开沪海返回江州时，她都提出自己在沪海再停留些日子，把关于这部分的工作全部做踏实。 自然得了让卫东的赞不绝口：“这就对了，利用好你的几个优势，真正成为我最重要的帮手，比别的什么都强。” 他也是有点诧异惊喜，这风月片女王工作属性这么强的吗？ 按说漂亮风情到这个天赋级别的美女，大多都想着靠颜值身材套个金龟婿躺平，费那么大劲努力做事干嘛。 秦羽烨却似乎受到她哥几起几落的影响，特别在意自己是不是能掌控点产业局面。 之前女校还没毕业，就非常渴望出来做事。 现在刚起步就有了规模，简直如饥似渴的显着男女之间都不饥渴了。 俨然一笑：“这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情，顺便我再回hk买点夏装、化妆品，把资金户头的事情搞定后就尽快回江州，厂里这些日子就拜托皮特了。” 这名儿还是她取的呢。 董雪晴都听出来，回头就给让卫东蛐蛐：“皮特皮特，名字都是爹妈取的，哪有随便叫外国名的！” 让卫东又等了这么几天就是拿到了十万片首批抵达的6502芯片，外加十台“新款”苹果电脑。 留了五台给沪海电子产业园，自己带走所有这些芯片、电脑。 所以临走给沪海市汇报工作的时候，让卫东还顺带申请了个客运列车专供货厢，只有极为贵重或者保密物资才能申请这类运输方式，沪海领导给了特批。 本来是希望把这个电脑研发的工作也留在沪海。 让卫东开诚布公的讲解了五机部把计算机研究所交给自己的过程：“这个事情得分开来进行，生产技术放在了沪海，产品研发就得在江州，因为这边有产业技术、外贸发运的优势，江州、蓉都有三线工厂，大量研究机构穷得叮当响的劣势，这个项目是用来带动那么多科研人员不要断档，不要让这些军工技术人员荒废了人生。” 这时候普遍都是从工厂、研究所管理岗位起来的市领导立刻笑了：“好，有任何需要协助的时候，打电话给沪海，全力支持！” 这就是坦坦荡荡的阳谋。 让卫东现在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三线厂专家。 三线厂的问题就在于过于专业细分，导致这些计划经济下的专业工人，一旦军转民就很可能啥也不是。 东北后来大量钢铁工人下岗也是这原因，大量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冶炼工人，找不到对口工作就只能去扛大包蹬平板车。 而三线军工单位更甚，无数抽膛线、做底火的专家，离开军工产品线，到哪里去找这种发挥专业技能的民营岗位。 那么多六七十年最宝贵的大学生科研人员，到现在没了电子研发工作，真的去卖茶叶蛋，才是最大的浪费。 人家一听就懂。 如果让卫东所有的步伐选择都是基于大局势的发展，而不是为了自己赚钱，自然能得到各种认可和支持。 所以让卫东他们连火车票都不用买，直接以押运员的身份单独乘坐这节有休息室的车厢。 毛儿啧啧的惋惜，早知道这样，带着狗子坐轮船到沪海，回程又是专列，根本不影响。 高原小姐妹才是习以为常，还以为坐火车都是这待遇，趴在窗口看得津津有味。 不然就得盯着那边的小主母了。 她们肯定是这么定位的。 因为跟软卧差不多的上下铺里，让卫东本来靠着在思考和沪海领导的交流谈话，琢磨些有的没的。 凤雏悄悄从上面溜下来，挤他怀里看翻相册本：“这张不错吧，沪海这老虎没我们养得好，狮子不错，听说是刚来的。” 让卫东满脑子的军机大事，被小姨子这么一靠，又全都是小蝌蚪找妈妈了。 不得不使劲把自己往后靠，董雪晴还贴着往后挤，更抓了他的手放腰上：“我跟你说沪海这个熊猫繁殖得不好……” 其实自己耳根子还不是红透了。 网上的段子怎么说来着，少女的脸红抵过千言万语？ 让卫东瞥眼对面专心看外面风景的小姐妹，还有摇头出去看货物的俩兄弟，心头全都是狼嚎，这尼玛在沪海都白说了吗？ 都有点低吼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呢，不能这样！” 小身板就使劲拿后背把他挤在舱壁上倔强：“又不是没摸过，比姐姐还早呢，不让姐看见就行了，这会儿也没外人，不会有损你的形象。” 还把让卫东的爪子往上拽，企图故地重游。 让卫东顿时有种哎呀，被戳穿的尴尬，原来那会儿你醒着啊。 (本章完) 第406章 八方聚首唯才所用 第406章 八方聚首唯才所用 玛德，港妹有意无意的拖住李二凤留在沪海，说要学会独立工作，管理工厂给她当当助手。 就是给小姨子制造机会的吗？ 让卫东甚至都看见某个妖冶的身影躲在角落偷笑了。 可这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姨子。 最后只能跑外面货舱打地铺。 董雪晴好歹是大姑娘，看让卫东带俩弟弟居然能直接铺张报纸，就睡脏兮兮的锈迹地板上，试了好几下还是没能躺下去。 乐得让卫东大笑，沿途停靠的时候，买点烧鸡白酒吃吃喝喝，倒也快活。 好像比起两年前跟狗蛋坐火车去江浙，没什么区别。 毛儿只喝茶不吃酒，石头陪着哥助兴，顺便传递消息，说狗蛋跟麻辣烫铺子的有个妹子在处对象，三姐叫他们要生娃就去扯证。 现在住老厂边棚户呢。 就去年那个药剂厂改造的卫生巾厂厂区外，近两百户家庭搬到新房去，就腾了不少破地儿出来，又有人住进去，现在是等着新厂的宿舍楼开卖，好多家里都存着钱在等。 让卫东决定把西山大厦街区那边的住宅建设加快些。 因为大量从其他三线厂撤出来的研发人员家庭，也没地方住。 关键是他们还没形成科研赚钱的产业规模，没收入买房啊。 让卫东思索的都是，要怎么能摆平协助好这个科研局面，可又不让科技园区变成吃大锅饭的浑水摸鱼。 反正这趟在沪海跟一堆电子厂、元件厂打交道，让卫东感触很深，根深蒂固的铁饭碗思维，二三十年的国营研发模式，的确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要把奖惩制度、优胜劣汰的竞争模式搞起来。 所以五十小时车程回了江州，让卫东立刻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全新的计算机研发中心。 不过下车已经是半夜近十二点，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工作，打电话通知安排接运的货车绕到专门的站台边来卸货。 看见狗蛋开过来的小面包车滑门下来小少妇的身影，二十岁的身子就忍不住靠过去了。 毛儿你们协助狗蛋哥安排转移卸货，这边回家回家…… 董雪晴果然有了些改变，不腻着姐夫，也不抱怨自己多余了，还主动接过睡着的娃坐后面，悄悄观察姐姐姐夫的交流细节。 立刻发现好多以前没注意到的小动作！ 你是石油勘探队吗，漫山遍野的到处溜达。 董雪莹就得一边纵容放松点衬衫、裙子给支帐篷，还要扭身掩护遮挡禄山之爪忙碌，尽量询问妹妹这趟去沪海有没有收获。 发现妹妹伸长脖子在看，是又想做示范，又刺激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卫东能不把车开出车祸，全靠午夜过后路上没啥车。 所以把车停回家楼下，五一之后刚搬家，让卫东就去了商州再到沪海。 荒了快俩月，都特么焚身似火了，直接伸手抱了就往楼上冲：“小晴拔钥匙锁车……” 尾音传来都到楼道里了。 凤雏现在不跟着着急忙慌上楼，抱着娃坐在后排，聆听那脚步腾腾的上楼，开门，哐的关上，动静儿跟抄家似的。 然后再哐，就是关了卧室门，还反锁。 接着好像是安静了，但若有若无的节奏感仿佛一直回荡在董雪晴耳边。 慢慢把自己滑瘫在面包车座椅里，就感觉跟冲击钻一样，每下都撞到心底。 以至于第二天让卫东神清气爽的先把老婆送到公司，看见呵欠连天疲惫不堪的小姨子，俩口子都心虚：“你啥时候回家的？” 董雪晴上车就到后面躺睡：“看录像电影看晚了，别管我，早上我先去计算机中心，这个把月已经聚集了两百多人，据说还有好几百人，现在我有点懂他们在捣鼓什么了。” 五一节前才来了十多人，都安排在汽修车间，现在这么多人了？ 让卫东还没跟计算机研究团队建立起相互关系，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计算机科研人员面对全世界最新的个人电脑，都有点宕机，跟他们理解的那种超运，大型计算机概念区别很大。 还有个适应过程。 也有点睡眠不足的董雪莹悄悄捂嘴打呵欠，才终于想起点公事：“老金这两天都打电话来找你，说是已经回了江州，很急切的样子。” 让卫东心知肚明：“他电视剧要播出了，当然兴奋，再打电话叫他去厂里找我就是。” 卧龙抱了娃下车说好，让卫东还求亲一口。 姐姐赶紧看后面，妹妹瘫睡在座位里都看不到脸，才急忙忙的嗔了嘴。 目送面包车远去时简直恨妹不争。 其实刚出了招待所大门，董雪晴立刻蹦起来，窜到副驾驶邀功：“我没在姐姐面前腻乎吧，你看我为了你跟姐姐太不容易了，你们整宿都在折腾，我都没法睡觉！” 让卫东都不好意思：“小别胜新婚，你担待下，要不这几天在单位住？” 凤雏摇头：“你跟姐姐感情好，我觉得就挺幸福，反正你要我怎么都行，但我要在家里，我只有这个家。” 老光棍再直男也明白这种对家庭的眷恋，不说啥了。 先开车去流金大厦工地，把这次在沪海拍的一些胶卷，哪怕已经洗出来都交给老张留档分类。 叮嘱他等到酒店、商务中心竣工装修后，可以带队过去参观学习，据说是请hk的装修师傅过来展现最新工艺。 张经理给他汇报，吴生云已经回来督促过好几轮，甚至要求拉基建营过来加大建设力度。 现在保证在下月底把七层裙楼部分全部封顶，内部装修、外墙装饰就得跟上，必须在国庆节之前把所有办公区域、商业门店投入运营。 相应的之上二十来层高楼就肯定到明年中期完工，现在已经有市里和各方来参观调研的事务了。 让卫东想起来：“这种接待的活儿会越来越多，你可以跟小吴还有动物园的表演队商量，专门搞个餐厅表演，算是把招待费我们自己给自己赚了。” 这是税务系统听说过的一些大型企业，其实每天都这样迎来送往的各种访客，开销极大。 不如自己食宿一条龙的包了。 餐饮、酒店、歌舞表演全部规范运营，既保证了企业形象的面子，也让销都在控制中，还能解决些就业。 本来老金肯定擅长搞这事儿，但眼见着电视剧要播出，他那枭雄的心哪里瞧得上这点。 张经理连声说好，分发安全帽带着上楼。 整个大楼已经初见规模，路边随时都有不少市民好奇围观。 所以让卫东在工地上下几楼看了个多小时，还尝试了这边已经安装好的施工电梯。 据说对施工效率能提高不少，基建团那边据说已经把这工具玩出来。 董雪晴都穿着白衬衫牛仔裙和小皮鞋，摆出秘书助理的姿态，有样学样的戴着安全帽紧跟。 于是等十点多，让卫东带着小姨子抵达新厂区的时候，金卓群已经先抵达等着了。 他带了个三四人的扛摄像机小组，开了辆挂军牌的212吉普：“哈哈，我的老本行，可以给你的企业做个宣传片了。” 让卫东把车停他旁边：“随便拍，不过这会儿还用不着，也不是厂区完成体，就这两年我们整个厂区，到那边的电子研发大厦还有街区完成，才是最值得拍摄做宣传的阶段，就看那会儿你还瞧不瞧得上我这小庙了。” 老金亲热的搂住他肩膀：“又来消遣我，我可是走到哪里都说你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改革开放最有前途的青年企业家，给你带了两支枪，自己留着玩儿……” 让卫东瞠目结舌的看见捧出来的还好是气枪，就那种折迭托看起来很高级的竞技气枪。 这会儿也不算违规私藏。 整个厂区加基建团，怕是能凑出两三百支军用枪械，火力密度在整个江州民兵界都能坐三望二。 当然不敢说是地区老大，就因为金卓群说他前两天刚到江对面年产几十万支枪的军工厂去拉赞助，结果给了他一堆气枪和几辆摩托。 打发叫子么。 颇有些牙痒痒：“等电视剧播出了，我特么要他们挨个儿来求着送赞助！” 让卫东已经看见沈翠月也白衬衫、牛仔裤的素淡打扮站在大楼门前，摆足了老爷回宫的迎接状。 就偏不顺她的意，掉头先去计算机研究中心，也就是汽车修理厂。 远处一栋八层楼的筒子楼已经完工，正在粉刷外墙。 旁边两栋同样款式的建筑也进程过半，很快也能交付使用。 这种每层有个长走廊的砖混结构楼，也是三线厂最爱建的宿舍楼，工艺娴熟，成本极低，基建团上阵两三个月就能出一栋！ 本来是让卫东最早给搬运公司的内部福利房，可以把那边的盐业公会楼置换出来。 可自从四月决定推动电子计算机研发生产，优先朝这边倾斜，三栋楼先拿出来给计算机研发人员解决住家问题。 搬运公司就一步到位的等旁边同步建设的电梯房高楼。 所以每天都是大量工程进度，让卫东哪有半分发财的富余，全都只在账上闪现下立刻砸进各处的钢筋混凝土里。 “这一时半会儿，你也别想我有拍摄赞助，起码等年底，起码完工一两栋收回来些资金……卧槽！” 金卓群本来也在叫屈：“我哪有来找你化缘，我真需要资金找你那都是内部……哦，好壮观！” 他们从有便装卫兵把守的汽修厂后门走进去。 这座按照中大型修理厂规模修建的汽车养护车间，是能上桁架龙门吊的十来米空高。 能同时停二三十辆货车拆卸维修的长条面积，足有六七百平米。 让卫东觉得要作为第一家对外营业的汽修厂来打造成4s气质。 刷了绿色的地面油漆，墙上更一尘不染的清洁漂亮，最主要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挂满了整齐的工矿灯。 不分昼夜都能把车间照得雪亮。 很漂亮很先进吧。 可现在几百人都散布在里面，却迥异于卫生巾厂、服装厂那种基本都穿着工服的上班状态。 这里是七零八落的各种背心、军装、中山服、衬衫。 真就是那种4s店里本来应该停满了迈巴赫、奔驰宝马高档汽车维修的场面。 现在看过去全都是歪瓜裂枣、破破烂烂的二战大货车。 可半点散漫拖沓都没，只有热火朝天的干劲。 (本章完) 第407章 人间小小服务员 第407章 人间小小服务员 几十米长的厂房里，墙上贴着红底白字的手写标语：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紧张起来跟时间赛跑”、 “时间就是号令，效率就是生命”…… 正中央一面巨大的红旗被平平展展的挂在墙壁上。 六七十年代特有的那种大会战气氛就拉满了。 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计算机科研人员，不管他们之前从事的是哪方面课题研究。 现在全都集中在了一条长长的工作台两边。 在不锈钢还很珍贵的阶段，白色宝丽板作为这时候最高级的家具饰面板，替代贴在桌面上，方便上面铺开的各种电子元器件。 让卫东一眼就认出来，自己昨天半夜带回来的五台苹果电脑，已经全都被大卸八块，从键盘到鼠标都不同程度的进行了分解。 macintosh电脑特有的小屏幕、一体机身、软驱、电路板全都被拆得整整齐齐。 有一台甚至连主板上的所有芯片、二极管、三极管都拆得干干净净。 有人记录，有人测绘，有人检验，两边靠墙堆满了各种编号的工作柜、检测设备、示波器。 有几堆人显然是中心区，好些人伸长脖子在那看得咬牙切齿。 哪怕墙角堆了好几台工业换气扇、通风设备，但六七月的江州已经如火炉般高温到近四十度。 可能是为了不让风扇影响到各种细小元件，这些家伙愣是汗流浃背的硬扛。 专注到让卫东他们走进来，居然都没人察觉。 从缝隙间，才能看见他们围住的人，更是光着膀子凑在显微镜前面，双手操作设备进行电路板焊接操作。 旁边有人拿蒲扇轻轻帮着扇风，都生怕影响到分毫的小心翼翼。 整个厂房里，忙碌却不喧哗，每个小组都在针对某个部分做最细致的分解分析。 旁边已经堆满了一迭迭崭新的图纸。 让卫东更看到自己之前带回来的那台macintosh电脑、东芝笔记本电脑、任天堂红白机已经被拆成了各占据一张桌子，全家都整整齐齐的细化到螺丝钉都陈列在那。 各自有张一两平方的全开图纸贴在墙上，无比清晰的梳理出了国外个人pc的电路图、设计思路和元器件编号，绘图功底都相当精美，让卫东这么个外行看了都觉得很舒服。 强迫症都能被治好的那种疏密有致，简直像一副工业风的艺术画作。 也学过画这种电路图的董雪晴，都满脸佩服的给姐夫竖大拇指，无声称赞人家这才是高手。 最后在墙角整齐码放着所有运回来的6502芯片。 仅有最表面的一箱被打开，里面就是那种整块泡沫挖了一个个指头大的凹槽，黑色的崭新芯片排列镶嵌其中。 这时人群里仿佛同时舒了口气，感觉之前全都是憋着的，生怕呼吸惊动了精密操作。 然后齐刷刷的又散开些，终于有个之前认识让卫东的技术专家看到了人，立刻过来握手：“从昨天晚上接收样品电脑，几个攻关组轮流上阵，已经把复原工程进度做到了最后两项，请让卫东同志指示！” 简单说就是除了6502这种3微米制程工艺上确实没法复制的主芯片，其他所有元器件，包括存储芯片都用国产替代。 现在没有成型的集成电路板，那就手搓！ 用铜线铜丝，替代电路板去连接6502芯片的各个触脚，从拿到新的6502芯片开始，就测试用国产件能不能原样复制出红白机。 大家都是从业者，很明白只要能手搓出来，那就能想办法流水线化，无非是良品率的问题。 只要能做出可以替代进口产品的国产货，那就能卖了换钱。 这条路就能换来科研最急需的资金，让所有正在被搁浅的计算机研发重新起航。 当年史蒂夫在车库里面手搓出来第一台电脑，也是用的这种方式，也是用的6502芯片。 这位先遣队的专家介绍，被围起来的那几个，都是各家研究所最精湛的手搓大师，差不多等于顶级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精细稳定。 当设备上达不到的时候，就用人去填。 让卫东默默点头，指下正在操作的局面，退开点不打扰这走到最后关键步骤的工作。 换上来的高级工程师继续操作，工作台上能看见原本a4纸大小的电路主板，在这里被扩展成小桌板大的一堆平摊元器件和铜丝连线。 中央处理器说到底，也是用机器“搓”出来的集成电路，拇指这么大一片就有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个晶体管。 让卫东知道未来那什么几纳米的cpu，尺寸比这个大不了多少，却能装几亿个晶体管？ 所以从现在被甩开差距，三四十年后追起来就特别痛苦。 其他人又继续展开对其他几部分电路板，尤其是苹果电脑的反向复制。 整个厂房里充满了有条不紊的淡定。 整洁漂亮的车间，时代特征的标语，尤其是那些带着补丁的军装、白大褂，甚至带着破损的背心，跟相当部分人的白头发，厚重玻璃底儿眼镜一起，突然触动了让卫东的内心。 摸出自己后腰随身挂着的相机包，咔嚓咔嚓的接连拍摄 照片。 记录下这个最原始的追赶场面。 内心无比相信能超越。 而且看着取景框里那些默默努力的身影，他忍不住哼出了那首曲子：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去牵 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真的，之前在沪海曾经有的那点情绪，在看到这个场景后瞬间烟消云散。 那些买办、奸商，什么呼风唤雨的强力人物，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算个屁啊。 真正创造历史的，是这些看似平凡的每个人。 自己有幸能参与其中，已经三生有幸。 甚至这不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么。 帮这些人避开进程中的那些阴霾，让更多人脸上都能带满笑容。 他脸上就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这首他在保安亭那两年听得最多的曲子，尤其是在疫情之后的时光里，很是化解了不少保安们面对的戾气。 如果说那首仗剑走天涯，算是让卫东内心主动向往的样子，这首歌才是他对整个社会的认知。 一代代无数普通人，才堆积出了那个四十年后还在不断沉淀的局面。 其实金卓群也有艺术感觉，早就示意他的摄像机镜头拍摄记录。 现在突然听见让卫东哼唱出来的旋律，立刻惊奇：“好听！什么歌？” 让卫东是真佩服这些写歌的人，每次他听这首歌都会忍不住气血澎湃：“一个朋友唱来听过，这盛世每一天，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 像你深爱的那样……听出来这里面蕴含的感情了吗，那么多先烈前赴后继，这么多工人农民科研人员在自己岗位上挥汗如雨，为的是什么？” 金卓群才是文工团出身的专业选手：“为的是孩子们能安睡梦乡！绝了，这首歌的境界绝了！来来来，从头唱一遍，我记录下……” 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嗦尼的巴掌大采访录音机。 让卫东本来下意识有点抗拒。 就听见金卓群说：“我有个主意，就是把这首歌放到电视剧的片尾播放，你说这些当年家境还不错的先烈为什么要视死如归，不就是为了有今天的生活吗？” 立刻说嗯…… 恰好在这时，似乎所有人的组件都完成了，大家小心翼翼的组装到一起，最后推动个粗陋的开关盒。 上百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那台被加到台子上的彩电，灰蒙蒙的屏幕闪跳了下，就在有人已经忍不住失望的唉了声，准备又从头找寻问题在哪里时，红白机那个经典的开场画面出现了！ 有人在欢呼，有人淡定的收起焊枪，更有人忍不住先冒根烟，大多数人还是擦擦汗，继续吧，一个节点完成，还有更多的节点在前面呢。 让卫东这时终于把相机揣回后腰，高举双手拍两下：“大家好！非常高兴能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跟所有参加中华学习机的科研人员们见面，我叫让卫东，谦让的让，但会永远守卫在东方，也是这次计算机研究所改制的民营企业带头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各位未来的工作方向描绘下……” 瞬间，整个厂房里全都鸦雀无声，转头转身看向这边。 金卓群还马上找了个凳子，想扶着让卫东站上去。 被拒绝了，让卫东不想用登高一呼的感觉面对这些一线科研人员，他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服务员，服务好这些脊梁骨。 但最有趣的是，两年前让卫东第一次在流金相馆跟老张打交道，自我介绍自己是承让的让。 那会儿下意识的有种生意人和气生财的圆滑。 现在面对这么多科研人员，却是不假思索的用了个谦让的让。 只有真正有底气的人，才会摆出来的谦让姿态。 (本章完) 第408章 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德才兼备 第408章 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德才兼备 当然，让卫东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主公了。 就像他已经无数次在高校，面对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们，都能娴熟的鼓舞士气。 现在面对两三百位从全国汇集起来的计算机科研人员，他也有自己的气场： “首先说目标，我希望能从今年开始把产品上市，争取到明年，我们能年销超过五十万台中华学习机，一百万台就是超额完成任务，每个环节都会拿到更多的奖金……” 全场首先还是安静，眼里都写着疑惑，五十万台这什么学习机？ 就大家都是做科研的，几乎没有涉及到生产规模，五十万台完全没有概念。 让卫东顺势摸出后腰那台相机：“去年春节的时候，我跟五机部的西山厂共同研发推出了这款简易爱克斯相机，售价29元，在过去一年半左右的时间里，卖出一百一十万台，不光盘活了这家三线厂，也让一百万家庭有了照相机能够记录生活的每个点滴，我希望这台中华学习机也能达到这个成就，让全国少年儿童开始接触到电脑……”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意外出现了。 忽然有个戴眼镜的家伙举手：“据我所知，中华学习机是四机部下属有厂子跟科研所以及高校联合在研制的。” 啊？ 这尼玛已经投入近百万美元购买十万片微处理器芯片，才说别家也有了？ 让卫东有点懵。 四机部是电子工业部，按说电脑啥的人家才是正主。 可五机部是兵器工业部，只要跟军工有关就能涵盖所有门类，之前所有国内对计算机的需求都在国防工业上，拥有各种计算机研究所也是理所当然。 转民用之后各搞各的相互竞争发展也不是没见过。 譬如江州几家做摩托车的国企，就分属一、三、五、七机部。 但这事儿在五机部开会时，居然也没人跟咱提过啊。 五机部敢说完全不知道？ 你们这不是麻子是坑人啊，就为了把这些三线厂和研究所拉出来？ 而且包括中华学习机这个名儿，他分明就是因为刚才触景生情，才临时取的！ 居然就撞车了。 这个来自江浙的家伙甚至看到过对方的原型机：“就是仿制的苹果2型电脑，77年的产品了，有中科院跟清北帮他们做软件配套，汉字字库、电路图绘制、打印机连接、音乐编辑这些苹果电脑能实现的功能都可以做到用中文显示。” 现场其他人都有点起哄了。 主要是惊讶。 更对这里天南海北聚集起来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两年征战给让卫东留下的经验，就是起码表面上不慌。 哪怕心头一阵卧槽卧槽…… 他实际上是根据脑海中记得的那款九十年代霸王学习机插着游戏卡，才笃定红白机可以改造成学习机。 然后才在万国博览会上遇到史蒂夫，结识苹果电脑。 继而发现老款的苹果2型电脑，居然就是个类似学习机的模式，键盘和机箱做在一起，后面连接电视即可，还以为自己牛逼的抓住了时代脉搏，暗合了苹果电脑的发展轨迹。 没想到是自己模仿的也是个李鬼，而且还是个二道贩子，明显就很可能是抄了这个八十年代学习机的进化版，根子还是在苹果2型上。 77年就推出市场的产品，火遍全世界，这几年再怎么封闭，总有些渠道能流入到国内。 聪明人到处都是，又不是只有自己出国才会发现电脑可以学习模仿。 这绝对算可以写入国内计算机发展史的超级大乌龙。 千万不能慌，这尼玛这么多人拖家带口来都来了，那边还在建大厦，更有超过十万平米的几十个街区规划…… 这投资都上千万级别，现在才知道出纰漏？ 真的，如果两年前刚开始做生意的让卫东肯定会乱麻了。 越想越乱。 现在居然能神色如常的慢慢点头：“好，我们五机部推出这款学习机也可以叫爱克斯学习机，那么现在我可以给出个选项，你们是愿意从此参与并入这个中华学习机的项目，还是继续独立研发我们这款学习机？” 众人还是没有商品经济意识，甚至门户之见都更重些：“有什么区别吗？” “四机部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我们有军转民产品撞车了，都是各做各的，有什么问题吗？” 根本没想到对企业来说，这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抉择。 主要是让卫东看上去不慌不忙：“我们的优势在于，具有强大的销售能力，可以打广告宣传很快朝着全国各地铺货销售，然后……我估计我们有价格优势，没人能比我搞到更低价格的6502了，最后一点，我跟苹果公司拥有非常良好的私人关系，这能保证我们在软件上拥有最丰富的海外支持。” 说到这里，终于想起来：“现场有负责做编程的吗，熟悉这种苹果电脑的编程吗，现在就可以到沪海去出差，那边有一堆苹果公司的工程师，如果需要，我还能马上从苹果公司申请几个软件高手过来交流。” 其实早期编程语言就是用英语约定俗成的一些专用术语。 欧美人士天然就擅长适合用自己的母语来编程，这也是后来阿三更容易在it业混得风生水起，成为最大的软件外包基地原因。 被大嘤帝国殖民那么长时间，早就培育起了英语底子。 所以在现代计算机编程上，国内绝对是只能朝国外学习。 哪怕还有人非得杠，为什么要用英语，是低人一等吗。 也没用。 这集成电路学科就是欧美国家搞定，26个字母的英语也天然更适合编程。 所以在派人出国学习很大概率就不回来的情况下，能够直接安排外籍程序员过来指导，绝对是个价廉物美的好办法。 现场跟软件有关的立刻有好几十号举手。 让卫东马上安排秘书记下来，订火车票送到沪海去学习。 强调最新款macintosh电脑的特征是图形化界面，这就是我们爱克斯电脑要全面学习的基础。 也是从这里开始跟所有普通电脑、学习机拉开差距。 让卫东经过这点缓冲，脑海里理顺思路。 既然你们抄了苹果2型，那我就照搬更新款的macintosh电脑。 你们已经叫中华学习机，那我索性不装了，就叫家庭电脑！ 直接带图形系统的新样式，跟未来绝对接轨的图形架构。 试问在市面上，擦边效果的学习，怎么跟正儿八经的家用电脑竞争。 软件方面就交给你们，来成立软件部解决问题，具体的部门领导，分支部门主管。 都在这次沪海学习中相互了解切磋，最后用投票的方式选出来。 并且相互自由组合成不同类型软件的攻关组，最后来我这里立项签约，获取经费和之后使用发售的分红。 从未参加过这种商业模式的初代程序员们，哪怕还没有是格子衫、边框镜加优衣库爆款的外表特征。 已经开始有码农的热烈反应，使劲挠头兴奋思考，朝着青年秃头的职业发型发展。 董雪晴配合极好，马上挨个儿记录姓名、籍贯、来自哪个单位。 不等电子硬件技术的各位羡慕。 让卫东又开始招呼他们：“我们来开始考虑设计这台全新的家庭电脑外观……” 不是在沪海给苹果电脑刚建议了做海景房机箱吗。 现在我们自己做了。 为什么后来家用电脑逐渐进化成立式机箱一统天下，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管为什么，那我就先做了。 等于就是把高度集成到一体机的macintosh电脑，又拆成独立机箱和键盘，再无论接电视或者专用显示器，都能使用。 现在专用显示器背后都还是同轴电缆的视频接口呢，跟电视机通用。 而且macintosh电脑上那个价格高昂的软驱也被让卫东抛弃，取而代之的就是拿游戏卡当“u盘”。 在秋叶原买红白机的时候，让卫东就已经发现这个细节，还觉得超级费解。 这会儿的磁盘每张512k，零售价一美元，可擦写的游戏卡要六美元，容量也是512k，但大多数游戏卡是只读的两三美元。 除了极少数需要转存的文件，可读写的存储器这会儿使用场景并不多。 尤其是拿来娱乐和学习的家用电脑，可移动存储并不是刚需。 因为看似便宜的软盘，还要一两百美元去买个昂贵的软盘驱动器来读盘。 这种磁盘损坏率还特别高。 直接插拔的游戏卡，明明才是更先进的存储方式，哪怕有金手指接触不良的情况，哈口气打磨下不就行了。 电脑市场走了二十年的弯路，才重新回归到u盘模式。 老子现在就开始这么干。 当然其中最大的原因，也是让家庭电脑具备游戏功能，不能打游戏的电脑绝对不好卖。 至于要学会编程，解锁游戏功能，那就是系统设置的事儿了。 让卫东真就是靠着天眼支撑，硬生生把已经晚了一步的学习机战略，又掰到了家庭电脑的轨迹上。 也就一直旁观的金卓群，才看得出来其中惊险。 他也的确是个人才。 可惜就是没法做到德才兼备。 (本章完) 第409章 慧眼识枭雄 第409章 慧眼识枭雄 因为出来，金卓群就给让卫东进言：“这事儿做起来吃力不讨好，有中科院背书，还有清北做软件支撑，四机部带领的企业……得罪不起啊。” 还怕让卫东不知道：“就在前两年改名改制，四机部、光电总局、计算机总局合并，叫电子工业部，砖儿台都归电子工业部，计算机更是直接对口，你这就是妾室旁门，随时可能被裁掉。” 还苦笑了下：“就像我们文艺宣传兵被裁掉的时候，啥也不是，个人能力和抱负，在这些宏观调控面前，啥也不是，所以还是看紧自己的前途最重要。” 让卫东转头看他：“如果都考虑自己的前途，还有那一刻的慷慨就义吗？” 金卓群直视他：“我上过战场，在生死存亡、国难家仇的时候，我有过半分犹豫吗，我亲眼看着那么多人没了，你说我心里没点触动吗，所以不要跟我讲那些大道理，只有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资源，你一路走来不也是只信奉自己吗，所以卫东，你可能觉得我急功近利，趋炎附势，但你说这个操蛋的现实是不是得这样面对？凭什么我们有才华有能力就得跟在那些投胎好的背后当条狗？” 让卫东就不给他说这电脑生意另一边还有买办夹击了，怕是听到那边的背景，就更得跪，甚至可能不惜卖了让卫东去当投名状。 笑着拍拍金卓群的手臂：“现实本来就操蛋，但梦想让生活得以忍受，既然我们到这个份儿上，最好还是有点梦想，有点赤子之心，就像你能听出这首歌里澎湃的力量，那就应该不负这份才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让卫东不会再多说该不该做什么，实际上是已经有了界限防范。 金卓群也笑着点头：“我们都是一起努力，看着相互成长，当然是无话不说，我知道你对我帮助很多，这次电视剧我一定做得妥妥帖帖。” 让卫东看他明显汲取到的收获都没在点子上，笑得更宽厚和善了。 心头还在暗骂自己，怎么也会变得这么虚伪呢？ 玛德，真是做了主公，就不得不这么两面三刀吗？ 可傻白甜真的没法成就霸业。 在沪海的事情，让卫东自己不也动摇怨怼过么。 好在回来看到计算机研究中心的局面，才重新坚定了信念。 当然更核心的坚定，还是对未来的前景充满信心，尤其这特么电脑产业，这中华学习机跟买办最后不都没能救起来国产电脑局面，老子试试看，最差也不过就是他们的结局。 合议出所有歌词、唱调，让卫东能还原出大概七八成的内容。 送走实际上就是来沟通感谢，却从没把谢字挂在嘴边的金卓群。 他才带着凤雏回工厂。 董雪晴都听着的：“从去熊猫馆，他就得了我们家帮助，才能起势，但从来也没服气过我们家？” 让卫东很明白：“他才华是有的，更有些怀才不遇的愤慨，所以只要抓住一丁点机会就拼命钻营的出头，但一年多过去，他还卡在这个不上不下的点儿，看我们却日益壮大，内心肯定有点不平衡，心胸狭窄了点，不要在意，我们用他能用的就行。” 董雪晴的最大优点就是把姐夫当天，说什么是什么，马上调整自己去顺应：“好！那我现在逐渐把重心放到计算机研发来，动物园慢慢物色人手替代。” 让卫东满意：“对，只有专注才能把事情做好，什么都想搞最后只能一地鸡毛，记得以前我看小……说上说到过，看人是不是忽悠，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 小姨子是好捧哏：“什么办法？教我！” 真的很简单：“就你看他吹的、做的事情，三个月为限，有没有变化，过了这一百天没有什么进度依旧还在吹那套说辞，那一定是大忽悠。” 让卫东就是拿这标准看尤启立，觉得他忽悠成分比金卓群高些。 但这两位起码是还有在做点事。 只是手法、观点不同，最多只是把忽悠当做成事的手段之一。 有些成天只是吹嘘各种大项目的，那就真是哄傻子了。 董雪晴认真学了定义，还是提醒：“那你还做这么多事情，从销售、办厂、运输、动物园、计算机，我这跌跌撞撞的跟着，都忙不过来了。” 让卫东连忙反省：“我是没办法，必须铺开这么大的摊子才能支应住这几个钱的大坑，卧槽！” 凤雏随姐夫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蛐蛐：“别掉她坑里啊，我可都帮姐姐看着的。” 这去计算机中心一两个小时，沈翠月依旧笑眯眯的站在这边门口，感觉跟个人形展板似的没动过。 江湖妹对自己是真的狠。 等让卫东近了才甜笑：“龙头大令抱在怀，好似韩信登奖台 韩信登台拜了帅，子牙背榜下山来 子牙背的封神榜，八方兄弟听安排 恭喜大哥旱路得财宝，水路遇顺风，平安归来。” 旁的还有几个负责接待的姑娘小子，都是从老乡、厂子各处抽调出来外表伶俐，反应机灵的人手，规规矩矩的站在她后面都格外恭敬。 后面大厅里还有厂里的各部分经理、厂长、分部主管，一堆人都过来聚集敬礼。 让卫东除了觉得她有点过于装神弄鬼，又不得不承认这套把戏让自己几千上万人的卫生巾工厂人员管理特别好用。 古往今来，只要对老大形成了崇拜，再大的规模反而轻松。 光身先士卒，打成一片，反而容易被基层形成我也可以的幻觉，散了人心就没了战斗力。 所以让卫东也只能端住了嗯：“也是谢谢大家在家支持……” 还得给自己找补：“我们是生产、销售一体的企业，但未来是电脑的时代，说不定我们在场所有环节，都要投入到计算机行业中去，所以也请大家从现在开始就尊重计算机研发中心，更支持电脑大厦那边的建设，才能保证我们未来几十年都顺风顺水……” 完全不懂电脑的沈翠月却带头朗声说：“谢谢大哥开路！” 其他人还真是跟着她带起来的节奏，纷纷说明白了。 愣是把个现代工厂的气氛，搞得像江湖堂口。 让卫东直到顺便看看工期建设，才能低骂沈老三：“你特么的合适点，过犹不及的道理不懂吗？” 沈翠月都是阳奉阴违的口不对心：“大哥说得是，小月以后多改正。” 反正脏活儿她都干了，别人背后骂拍马屁啥的还不都是她。 不影响老大伟光正。 然后对这边监督旁观的凤雏奉上谄媚笑容：“晴姐姐去了沪海，有没有帮小月带点礼物呀？” 董雪晴烦的就是这点：“你要跟他要礼物直接说，拿我当跳板就是把我当傻子了！” 沈翠月不紧不慢：“小月怎么敢呢，我们天天在厂里做牛做马，都无人过问的。” 凤雏气得跳：“你就是故意挑拨！” 让卫东刚要吱声，又听见沈翠月反击：“哪有，我只会巧言附和。” 就跟个昏君似的笑着和稀泥：“行了行了，你斗嘴哪里赢得过她，你也少说两句，这四阶不是叫放慢点吗，怎么这俩月又加紧搞完了……” 董雪晴还以为是在批评，赶紧顺风打压：“对！哥说的你都敢不听了！” 沈老三都懒得跟这不懂风情的傻子逗着玩儿了：“赶紧把这边工程收尾才能扎帐做其他新的工地，而且新的部分完成，我想把二楼做成大食堂，让所有人都能在这里集中吃饭，更明白一米一饭都是你带着他们打下来的。” 可能论现代企业管理江湖妹不懂，但说到揣摩人心，骗门那一套套的都是围绕劳苦大众怎么收割蛊惑。 用来影响这数量众多的基层员工简直有奇效。 这四阶已经是每层楼50米乘150米的巨大空间。 楼下肯定顺势都作为卫生巾厂的扩展厂房，二楼做个宽梯直接上来，不光合计已有万人左右的卫生巾厂、牛仔裤厂、印刷厂等员工可以来用餐，对面三四千基建团连同家属都能满足。 可以立刻缓解拥挤局面，还能又制造一波后勤管理岗位，确实有益无害。 但小姨子在，马上称赞同意不太好，反而批评：“瞎搞，这么做跟国营大厂搞大锅饭有什么区别，你应该把这整个楼层，靠墙一圈做成上下层的食铺餐馆，交给手艺好的夫妇开店，然后你再挨着象征性收点管理费，整个成了美食广场的规模，谁短斤少两，价高质次就滚蛋，不更能得了民心？” 语气用得比较严厉，沈翠月却听得出来实际上是把这块产业都给了她。 马上摆出挨了批的灰头土脸说好。 其实要有尾巴准保摇得可欢了，感觉在隔着凤雏调情，舒坦， 董雪晴才心满意足的哼哼，从小被姐姐包裹在温室里的她，论这些心眼子，比码头小妹差了十万八千里。 接下来更没注意到，这三楼已经被划给了牛仔裤厂扩充生产线，让卫东索性再要了四楼作为计算机研发组装的大厂房。 这整个四阶立刻派上用场，恰恰证明沈翠月来新厂之后的管理手段立竿见影。 加上这次去沪海石头立下的业绩。 让卫东忍不住论功行赏：“既然四阶下面五千多平米的卫生巾车间扩展出来，我觉得你可以把以前药剂厂那边的车间全部迁过来，这样你也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厂区管理上。” 各厂、各车间都有自己的管理人员，算是职业经理人拿工资办事。 可十万平米的超级厂区却交给沈老三打理，这掌控地盘实际上比董雪莹那边规模庞大多了，更别提上万人马。 换一男的估计都感激涕零，恨不得肝脑涂地的为主公鞍前马后，戎马一生了。 偏偏女人这思维模式就不同，沈翠月只灵耳朵轻扇，马上关注：“腾出来的厂房和地呢，白白还回去可不行，落我们家兜里那都是我们家东西了，还回去也不会觉得你高风亮节，只是个烫手山芋。” 对比随时都想自立山头的金卓群，这等江湖女子真是谁娶了不发财都难。 (本章完) 第410章 神器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第410章 神器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尤其是电视剧《刘维新》的播出。 瞬间就让金卓群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他从中悟到的居然是条让卫东都匪夷所思的牛逼之路。 播出就在七月中旬，让卫东回到江州已经把各项事务理顺。 电子计算机研究中心开始把“爱克斯”电脑，从工况状态的铜丝、飞线、半导体散件，朝着集成主板、流水线生产形态转换。 全新的计算机生产组装厂，也在港商的家电厂工程师、产线技术专家的指导下，在四阶四楼展开了产线准备。 让卫东也终于从hk搞到了最新的“风冷水冷”大厦式中央空调生产图纸工艺，在四楼顶请洪岩机械厂的电梯车间给手搓出来个简易版本。 虽然制冷效率还比较一般，但胜在工厂做的东西量大管饱。 一字排开的十来台大型风机，带着嗡嗡的噪音，却能降低个十来度把冷气挨着楼层从巨大的铁皮方管输送下去。 整个电子计算机研究中心都搬到了四楼，再也不用顶着三四十度的高温汗流浃背搞研发。 全体技术人员专家，也领到了全新的爱克斯工装，从t恤、牛仔裤到西装，还有上班时的连体工服。 归属感瞬间拉满。 让卫东还是错估了一件事。 这套三线工厂军转民的分水岭在八二年，没错，就是那个葡萄酒丰产口味较好的八二年。 整个内地的军工、国营企业都在朝着军转民硬脱钩。 虽然从七八年改革开放就一直提醒要赶紧贴合市场做改变，大多还是没太当回事。 直到八二年最后的期限到来，好多厂子真的一下就断炊。 就像西山厂、红光厂都是在这一波里面受到重击。 可能反而是香山厂这种恰恰之前军转民搞得还有点成绩，反而八二年感受没那么深刻，就有点不以为然。 凡是在八二年吃到苦头的军工厂、研究所，再得到可以重来努力的机会。 都会加倍努力！ 这一拨儿科研技术人员里面，真有不少在过去两年卖冰棍（因为科研单位有制冷设备），卖烤鸭（还是因为单位有烘烤设备），做补课老师，维修家电等各种为了糊口的事。 现在有重新上岗，拿起熟悉物件的机会，简直拼命。 哪有什么摸鱼懈怠，整个工作氛围里看到谁要是敢偷懒，都会被警告早点离开研发小组、技术群体，免得坏了一锅粥。 大家甚至有种之前落到那个地步，是我们不够努力的负疚心理。 现在看着窗外基建团那些将士带着家属还住简易棚房，却把最新建成了三栋筒子楼挪给他们。 又有连卫生巾厂、牛仔裤厂的工人都真心实意感谢，因为计算机车间，才让大家顺带享受到了工厂空调。 现在分外珍惜这种又被重视的感觉。 进度搞得很快，高规格的集成电路板是目前国内技术力量难以达到，但普通电路板却问题不大。 而且让卫东改变策略，锁定电脑主机这个方向，反而把设备从原本键盘、机箱一体化，解脱出来成为终极形态。 机体空间宽敞多了，更适合目前有点傻粗笨的国内电子元部件组合。 外观做漂亮点就能掩藏这个问题。 有过钢材处理厂经验的基建团，调了一个班的熟练战士，来组成临时的机箱试制作坊，利用简单的设备折弯、敲打、打磨、喷漆，做出一个个机箱、键盘的试制品。 让卫东除了去动物园和其他工地巡视，基本都把时间放在这边蹲守。 他再没电脑知识，后来这些也是常识。 机箱样式、键盘手感，做出来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尤其是薄膜键盘。 在这个物资紧缺、进口材料昂贵、工艺水平达不到的阶段。 机械键盘的门槛都很高。 用薄膜键盘来达到便宜耐用的替换效果，绝对有必要。 这个键盘科研组，就成了跟存储卡研发组，齐头并进的两个最重要团队。 毕竟其他关于电脑的研发，都是在苹果电脑的基础上工业化，创新并不多。 这两个环节就纯“创新”了。 尤其大力研发游戏卡接口的“存储卡”，这个是可以申请国内外专利的新技术。 东瀛厂家都还没敢推翻北美的磁盘存储思维，只是把作为游戏卡使用，连游戏存储都没用这玩意儿。 而北美地区，好多个人电脑还在用磁带机做辅助记录呢。 没错，就是那种普通的收录机，可以接根音频线到苹果2型电脑上，把数字信号用音频传输记录到磁带上。 这尼玛不是历史倒退吗。 内地现在恰恰有点后世常见的弯道超车特点，后发先至的直接用最终形态。 让卫东决定直接跳过五寸盘、三寸盘、光盘还有什么移动存储盘，一步到位的用这种插拔卡的方式来搞定传输。 反正这会儿的磁盘容量也只有512k，游戏卡用的存储芯片国内虽然只能做到64k容量，焊十片上去排列不就搞定了？ 大力出奇迹呀。 然后更怂恿去沪海“学习进修”软件编程的专家们，有空就多琢磨点游戏制作。 没有游戏的电脑学习，是不完整滴。 三国、水浒、西游记这些题材都可以用上，红楼梦就算了，直男不关心这种娘们儿唧唧的东西。 还有喳先生的武侠小说看过没，搞点经典剧情做小游戏。 于是厂区食堂就经常看到那种神叨叨的科研人员，一边走一边比划什么寒冰掌之类。 基建团带了娃的大妈赶紧拉住孩子们，千万别惹这种家伙，然后给这种专家的肉菜都多打点。 感受集体生活的美好，就不会那么走火入魔。 这近个把月的时间秦羽烨终于回来，集合几家港商厂以生产样品的名义从hk运了个集装箱。 装满各种夏装、休闲装、西服、童装款式，外加一堆灯具、家电和hk市场上能搜刮到的所有型号电脑、游戏机。 让卫东要求的也就最后这点东西，但赚了钱的秦老板光是这会儿hk都最时兴的29寸电视机都带了四台，外加一台五十寸的嗦尼背投彩电。 后者这时候在hk都是奢侈玩意儿，单价差不多得一万多美元，合九万港币！ 但这时候第二月度输送到东瀛和北美的各五万条牛仔裤已经回款到了hk，这可是两百万美元！ 连秦志明都要恭维妹妹喊芭芭拉老板慢走，因为德叔已经如约先把缤纷牛仔的股权转让了百分之六十到秦羽烨的名下。 剩下就是等到两人大婚或者德氏企业在内地的投资正式展开，才全部转让。 每个月两三百万美元的出口生意，哪怕在德氏企业这种亿万富豪家族，也是很肥的项目。 可现在秦羽烨在美日两地的广告投放，让卫东协助德氏企业在江州和沪海的地产展开，都让德叔不可能食言。 只恨自己那个掌握缤纷牛仔的女儿，当初跟着一起回大陆，在粤州糊弄一圈就回去。 看看现在秦羽烨已经俨然成为港圈最有前途的青年女企业家。 据说一贯宠溺这个女儿的德叔，已经颇为失望的开始降低给女儿的零钱待遇。 这些八卦当然都是秦羽烨跟着集装箱带回来的，充分表达了看看全靠我挡住了亿万富豪家族太子女的得意。 董雪晴郁闷的还要谢谢她。 因为在海关被充分检查过的集装箱，缴纳足够的税金用自家车队运输过来在厂区拆箱。 秦羽烨都强调特别给董家姐妹买了大约上百套衣裳。 这谁顶得住。 让卫东只跟大家伙儿一起观赏搬运公司的专业人员，把那台三百斤重，一人多高的五十寸落地背投电视搬出来拆封。 拒绝了搬到自己办公室去装逼：“放美食广场，放高点，让大家闲暇都可以看电视，对，那电视剧不是这两天就要播出吗，大家共赏……” 沈翠月也麻溜儿的把美食广场搞起来，除了去皇后餐厅赵师傅他们那找了俩大徒弟过来做总厨负责最高档的接待餐馆，其他都是全厂各家各户想开饭馆的，做来给她和让卫东尝尝。 一时间，包括隔壁的港商工业园区上万人，只知让老板身边有沈贵妃，连秦港商都忘了个干净，更别提什么董皇后董贵人了。 权倾一时的沈老三吃得心满意足，跟自家的麻辣烫一起，凑了四十家免费入驻已经砌好隔墙的美食街，五米乘六米的隔间除了厨房还能摆几张桌子。 但主要是外面三千平米的大空间，让卫东要求在中间搞了个篮球场，然后在周边围了大量的木制户外桌椅。 一到晚上，好多人聚集在这，吃吃喝喝打打球，让卫东都不急着回去搞夫妻生活了。 几千基建团官兵家属、新到的几百电子技术专家，还有随时轮班上下班的几千职工。 都很喜欢这种以前三线工厂的氛围，更眼巴巴的期待早点搬到厂区商品房小区，那就整个生活圆满了。 让卫东正在琢磨要不整个露天电影院，既然这背投电视来了，就当做录像厅呗。 八十年代中后期，有这么台大屏+录像机，是很多城镇先富起来的神器。 让卫东当然不屑赚这点钱了。 但很在意跟大家一起看看这出戏。 (本章完) 第411章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 第411章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对金卓群怎么会不是天上地下呢。 只要一天这剧没公开播出，他最多只能拿着给人显摆炫耀。 别人只要问一句为啥没见播，他就得蔫儿。 然后只要播出，这会儿就只能在砖儿台。 而且砖儿台这会儿也只有一个频道，没几个电视剧播出时段，十二点还要谢谢观看，雪点关机没节目。 还不如西山厂现在自个儿的录像台呢。 让卫东在江州经开区的新厂不至于也这么搞。 能公开放放录像带，还是免费给大家看就不错了。 今天全都挤在联播新闻之后，照例看见喜利来休闲服饰的广告。 但换成了新版的艾佳依，穿着有动物彩印图案的t恤，更有熊猫头像喷砂洗白效果的牛仔裤，挎着包包用都市时尚丽人的风姿，走在平京著名的天坛、鼓楼、皇城根的胡同口…… 短发的舞蹈演员那种无可挑剔的苗条身材，就是能凸显出模特走秀的风采。 古老的城市沧桑，对比出的现代摩登。 必然让人印象深刻。 第一次见这支广告的新厂观众还是轰然鼓掌了，使劲催促那些还在吃东西，打篮球的同伴过来看看。 更悄悄讨论今天让总都没打篮球，守在电视机前呢，是等着看这条广告？ 董雪晴也纳闷儿，把姐夫堵在身侧隔离开：“回家不也能看吗，刚换了大电视，姐姐还在家呢。” 让卫东小声解释：“要等着看电视剧的反应啊，拍这个剧就是为了给大家感受的，就看看现场效果，九点前回去。” 沈翠月和秦羽烨才不着急呢。 聚在另一边吃零食：“这个你不尝点？瞧瞧她顾着那样儿，男人怎么可能捂得住，得让爷们儿自由自在的才过得带劲。” “算了，我要节食，又多了两斤，天啊，江州的吃食比hk诱惑多了……你这个思路对男人确实很有吸引力，没谁能争过你啊，我觉得男女关系上还是要管管的。” 江湖妹很大度：“你的我绝对不抢，但你得让我照料陪伴这辈子吧，我还是很看好你哟。” 秦羽烨叹气：“你这红颜知己的路子是要灵魂相伴，我都得考虑下是不是还要耗下去了……” 沈翠月赶紧推销：“这怎么能叫耗呢，你看看你现在的事业多么顺风顺水，你才多少岁，我在你这个年龄差点死了去……” 她都知道用对比法来换取情绪共鸣。 天气预报之后，徐徐拉开片头的电视剧就更会了。 直接开局即巅峰。 这年头很普通的幻灯式片头。 但内容很新颖：“谨以此片，献给那些在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 哒哒哒的打字机敲击声，配合着字幕出现在黑底儿上。 逼格直接拉满。 七点半过后到八点，只要没有特别的专题报道，这一年多都固定上电视剧。 《霍元甲》、《陈真》三部曲之后，几部国产电视剧相比就差了不少，刚刚落幕的《射雕英雄传》更让人觉得荡气回肠。 本来这会儿谁家里能买得起一台黑白电视，都算得上是富裕家庭。 往往一个村庄、一条街道才能有一两户拥有电视机，放个电视都是几十人一起观看。 所以能在这会儿播放的电视剧，几乎都成为了这一代人最美好的记忆。 现在光看这个片头，都知道是革命片，立刻激动兴奋起来。 因为还处在《南征北战》、《平原游击队》的那种胜利模式剧时代。 结果画面一开场就是风景极为秀丽、缥缈的云雾之都。 秦羽烨和沈翠月马上停嘴得意：“好像我们那个山顶餐厅？” 江州市中心是个两江交汇出“人”字形的半岛嘛。 所以地形就是个山脊戳到交汇处。 那个军统寓所的山脊，算是在市中心里的最高点。 能够眺望江面看到的景致就是这样。 大江大河的波澜壮阔，对岸群山起伏连绵黛色。 所以水汽充沛，云雾弥漫，才得了这个雾都的称号。 让卫东知道金卓群尝到胶片拍摄的甜头，故意用了电影胶片机来拍摄这些关键镜头，最后跟电视磁带摄像机拍的画面混合到一起。 就起到了后世p图，后期调色的作用。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眼前这台哪怕是背投电视，都显得青翠欲滴，灵气四溢。 可下个镜头立刻就是汪志文一身残破血迹的衬衫长裤，戴着沉重镣铐艰难步行出镜。 只是他脸上没有一丝半毫的坚毅斗争模样，完全迥异于这个时代宣扬的英雄形象，轻松得就像是在郊游。 笑着的双眸里透出珍惜又眷恋的深情，贪婪的呼吸仿佛能嗅见香，探手在迷雾中还想能抓住点乳白的流淌水汽。 本就削瘦单薄的身材，这时候更显轻飘。 可他连上个台阶，都不得不艰难的弯腰用双手去拖拽起沉重的镣铐，才能挪步。 只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设计。 就体现出看似轻松的表情背后，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极限，生锈的粗重铁链螺栓间，血肉模糊的脚踝、手腕依稀可见白骨！ 可他还是笑，用尽力气才能走上最后一步台阶。 放下沉重的镣铐，转头环顾四周，居然洒脱的说：“谢谢，能让我长眠在家乡故土的这片山水中，此生无憾，来吧，送我去见我的战友们……” 这之前的革命烈士形象，都是慷慨激昂的高呼革命口号。 这里没有。 只有轻松洒脱的傲然。 哪怕破烂的衬衫上斑驳血迹，透着已经是严刑拷打后的遍体鳞伤，破碎的眼镜只有半边完整。 可鼻青脸肿都掩盖不住他那种冲破天灵盖的傲然。 所以说演员水平决定了角色的感染力呢。 十九岁的汪志文长得着急，天然的深沉味儿。 但又演出了这位二十九岁烈士身上难以磨灭的少年气。 偌大个几千平米的工厂美食广场，居然如冰封万里，从这台角落的背投电视开始迅速把安静蔓延开去。 所有人都放下手里东西，伸长脖子，挪动脚步，尽量靠近些看着屏幕上的那个身影。 画外音的行刑者肯定觉得不爽了，因为没了那种居高临下掌控对方生命的优越感：“你不怕死吗？” 烈士笑笑：“我怕的是这片土地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怕的是这个国家民族危亡，外敌入侵，我怕的是老百姓苟且偷生、蒙昧无知，如果死了我能换来一点点触动，那都不枉此生！” 汪志文的台词天赋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嗓音非常松弛，哪怕聊的是自己生死，却看不到半点哀求饶命，反而是对只在乎生命的苟且不屑。 发音和节奏虽然缓慢，但非常沉稳有力，咬字精准，可以在平静中蕴含怒其不争的厚重感情。 这种声音特质和表现力，使得观众仅凭声音就能感受到剧情的发展和人物的性格，甚至进入画面情境。 知道这个从未听说过的烈士，一定是必死了。 这还不把情绪紧紧抓住？ 画外音都咬牙切齿：“你不过是知道难逃一死，故作轻松！” 烈士艰难的拖动脚镣才把腿摆顺点，看起来似乎已经断了，可他的笑声一点都不见悲壮。 只有欢畅：“李国祥，你为什么慌着审我，杀我，不就是怕我年轻，怕我们前赴后继的不畏死，也要把军阀消除干净吗，我现在选择死，我永远年轻，你活着，可心里只有恐惧……” 这段语气更加富有节奏感。 层次分明的轻重缓急，就算不懂表演技巧的观众听了都会觉得具有很强的感染力。 语速、语调和语气的控制，不但让烈士的情绪更加立体和生动。 这种大无畏的境界，更随着电视画面传递给了四面八方，观众更容易沉浸其中。 那双平时看着懒洋洋的气泡眼，这会儿更如有神光般傲然轻视的瞥着这里。 真就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神，都能打动人心。 画外音的刽子手果然如同被戳破了心事的暴跳如雷：“你看什么看，你要死了！戳掉他的眼睛！”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破防了。 掌握别人生死的人，反而破防了。 八十年代没那么多播不能播的限制，甚至这十来年是国内影视圈最敢拍的时段。 啥画面都有。 背着枪的军阀士兵上前挥舞尖刀剜目的时候，所有观众都不忍看了！ 画面当然是技巧性的错位下，满脸鲜血的烈士已经摇摇欲坠了，可依旧屹立在那嘲讽拉满：“力气不够吗，戳深些也许就能戳破我的脑子，看看能不能动摇我的信仰，没吃饱饭吗，这些军阀没给你们足够的粮饷吗，那你们该举起枪去反抗他们的压迫啊……” 无数人都在课本上读过无数次烈士们慷慨就义。 银幕荧屏上也塑造过无数英烈的形象。 但都没有这样写实。 没有这样富有感染力。 每个人似乎都能感同身受的那种身体痛苦已经过了极致，精神上的期望，早就超越了肉体的折磨。 恐惧的军阀只能割舌，可含糊不清的声音都带着成圣一般的坦然：“我的头可以断，志不可夺，来吧，我看你们能怎么抹去我的理想……” 再砍掉双手，砍掉双足…… 直到无可奈何的连开三枪，才在一片咒骂中徒劳的结束了行刑。 到这时候可能才有人察觉到悲怆缓慢的慢板交响乐在铺垫背景序曲，慢慢拉开的故事，才用倒叙的方式，讲述这位二十九岁的英烈故事。 观者无不动容落泪。 哪怕还有冷眼旁观或者讥讽嘲笑的嘴脸，起码在这时候都说不出口。 怕是要被电视观众当成那个什么李国祥来暴打。 可直到第一集结束，所有人都看着演职员表开始滑过时，那首《如愿》才一头一尾的对比。 彻底引燃所有观众心头的情绪。 (本章完) 第412章 有些人算计，现实会算计一生，有些 第412章 有些人算计，现实会算计一生，有些人糊涂，岁月也糊涂一辈子 以前总说那些先烈悍不畏死，大刑伺候都不带皱眉毛的。 普通人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惊叹景仰之后总会觉得很遥远。 我们升斗小民哪里敢跟这样的人比。 所以听得多看得多也就逐渐成了个符号。 这一集电视剧《刘维新》却揭示出了个有血有肉的形象。 小时候调皮捣蛋，被长辈责骂吃竹条子，也会痛得哎哟哟的漫山跑。 是看着眼前民不聊生的惨状，才逐渐炼成了钢铁般的意志。 最坚定的信念，就是可以超越肉体的痛苦。 慷慨就义是因为对这片土地充满了最深切的感情，以殉道者的心态来面对付出。 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电视观众几乎是第一次有种感同身受的代入感。 让卫东也是第一次看成片。 确实拍得不错。 达到了他要求的目的。 哪怕他断断续续看过些拍摄画面。 更是从剧本时期，拍摄时段，尤其半年多前元旦在商州拍摄那段，几乎每天晚上他跟剧组都会在江边小楼烤点东西，喝点小酒，整夜的聊。 目的都是为了降低金卓群那点目的意图。 尽可能给这部反正都要拍的剧，赋予更多存在的意义。 他不懂影视剧的拍摄，但看得多，极多。 在让卫东看来，这部剧唯一的意义，就应该是忆苦思甜。 这方面最著名的作品，就应该是当年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走向工厂的时候； 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 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 当你安安静静坐到办公桌前计划这一天工作的时候； 当你向孩子嘴里塞着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 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 ……” 所有看似寻常的生活学习工作，都是志愿军战士在前线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安宁。 整整鼓舞了好几代人去努力奋斗。 让卫东就觉得应该这样做。 现在确实还很艰难，但幸福不也得一点点去构建么。 前辈先烈努力奋斗的不就是眼前的生活，有了这个基础再努力去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这部戏就有价值了。 这荧屏上的电视剧当然可以有《霍元甲》，有《射雕英雄传》，有《沪海滩》，但相比看过散场后的心底，哪个会对现实更有触动？ 总之用长歌当哭来形容这时候的观众情绪更为恰当。 就恨不得用什么歌以咏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澎湃的情感。 我要努力工作，我要好好生活，我要专心学习，我要去建设美好和谐社会。 怕是都夜不能寐的那种情绪激荡。 大家正跟茶壶煮汤圆似的，有货倒不出来的恨不得开个宣讲会，好好的抒发下这时候的心情呢。 第一集结束了，悠扬的乐曲声开始回荡。 如果说汪志文的表演，从第一个镜头出现就吸引了观众视线，真正让一部可能会流于平淡的烈士传记画龙点睛。 彻底奠定这个青年演员的演艺地位，确实彰显出了演技对影视作品的重要性。 这个前奏同样起到了效果。 就钢琴独奏。 仿佛烈士的内心独白，悠远独行。 然后长号、小提琴、小号、鼓点，各种交响乐团的乐器，如同行军路上的同伴，逐渐汇集进来。 形成浩浩荡荡的乐章倾泻到每个人心底。 然后女声开启： “你是遥远的路 深夜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只要听见这曲子。 轻而易举的在脑海里面就能形成那负重前行的背影。 无数泪水就喷涌而出了。 反正美食街大厅就是这样。 这也是让卫东没回家，留在这边看看第一集播出的最大原因。 想看看在这个集体环境里有什么效果。 真的，好多人本来正起身，无论是咒骂着军阀还是那个时代，又或者默默在回想什么的情绪。 被前奏音乐给吸引，忍不住多停留了会儿。 就彻底沉浸到这种音乐跟歌词造就的美妙情感中荡漾。 “你是明月清风 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这种情绪是最朴实最真挚，也是国人心中最崇高的浪漫。 后世网上不是有段子说，无数墓地可能会降低周围房地产的价格，唯独烈士陵园只会让人心安。 什么妖魔鬼怪都挡不住这些浩然正气的镇守。 哪怕在户外游玩，遇见什么坟茔、棺椁多半会吓一跳，但只要能看见上面有烈士二字，瞬间情绪会变得安宁。 国人对这些为民献身之人的感情，是发自骨子里的信任，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温暖。 再胆小的孩童，迷信的游客，站在烈士墓前，心中也只有两个字：安心。 对，就是这种感受。 仿佛现在的一切，都有无数英烈如明月清风般在照拂俯瞰。 刚才看电视剧感受到的各种复杂情绪。 这一刻都被抚平了。 连同面对现实的各种愤怒、不甘、酸楚、阴晦，都能在这样的歌声中变得平缓而安定。 “你是岁月长河 星火燃起的天空 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你是我之所来 也是我心之所归 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 这时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这首歌出现的感受，绝对不过分。 金卓群能够在这个把月拿去跟砖儿台，做出最后版本的调整。 自然是找到了文工乐团做最完整的演奏、演唱版本。 所以说不得不佩服文艺工作者，人家就是有天赋才华能够传递出凡人挤在心头，万般奔流只能用一句卧槽表达的情怀。 包括天地鬼神，所有人都觉得对！ 就是这样的感受，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 继承先辈遗志用这样的歌声表达，简直不能再舒畅了！ 在这样的歌曲面前，那些情啊爱的，甚至苍茫辽阔都弱爆了。 连让卫东这晚回去，都罕见的没忙着进屋，坐在孩子床头，看着安睡梦乡的样子轻轻抚头，感慨万分。 可见威力十足。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瑕疵，那就是伴随前奏，演职员表出现的第一位名字，就是“出品人：让卫东”。 独屏！ 然后第二个独屏，才是“制片人：金卓群”。 这特么可是合同里面约定的，也是金卓群当初邀约让卫东投资拍电视剧的几乎唯一卖点，他这点还是说到做到。 掏钱的主儿必须出现在第一位，比制片人都还优先。 除了指定男主角，都没上女演员，可不得把这情绪价值拉满了。 整部戏让卫东最后掏了一百万不到。 他都忘了自己是出品人身份，现在看到名字内心立刻觉得卧槽！ 他也是万般情绪在心头，只会用这俩字来表达。 抱着他胳膊泪眼婆娑的凤雏都忍不住哈了声！ 然后跳起来抓遥控板把音量推到最大…… 也不知道这傻女子把音量放最大，是能把字幕变更大吗？ 反正在能看到这个字幕的观众席上，的确有效驱散了些情绪，换来不少掌声。 工人，研发人员等等所有知道让卫东是老板的自家人，是骄傲和惊喜，这么好的电视，也是我们家老板做的？ 太骄傲，太牛逼了，恨不得回头都到处吹嘘。 然后整个美食街大厅，就是回荡着经久不息的掌声伴随这歌声到结束。 哪怕绝大多数人都没看见那起头的出品人名，还以为是献给这电视剧或者这首歌。 也只有少数还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些字幕的人，才会清晰的注意到： 片尾曲《如愿》 作词：人民 作曲：人民 董雪晴当时亲耳听见让卫东哼唱给金卓群记录。 有些词句拿不的确，金卓群才自己补充完整，文工团出身的他具备抓谱识曲能力。 然后问让卫东这词曲来处，不知道就干脆挂让卫东的名儿？ 让卫东要是那会儿想起自己的出品人名字会挂在第一位，都肯定要求下了。 还敢抢这种名头，这特么怕是要折寿横死吧。 连忙摆手：“人民，就标注成人民，先烈们也是人民，这是他们的愿望，更是所有人民共同创造的愿景。” 于是就成了这样。 但也就是对外公开展示是这样，金卓群在砖儿台、那些乐团做这首片尾曲的时候，已经解释过这是让卫东拿出来的词曲。 这点他还是不敢隐瞒。 其中既有让卫东本就不是他可以得罪夺功的身份地位，估计也有这时候这类歌曲实际上蕴含专业风险的投机心理。 他是文工团出身，当然明白这种曲风专业分类，根本不属于现在的官方风格。 内容再好，也有人会抨击这是资产阶级唱法，是腐朽产物，是对外国音乐的拙劣模仿，要警惕这种精神污染。 就这两年的事。 所以他都实际上拍了电视剧，也知道让卫东不屑跟他争这点好处。 就索性说歌是让卫东的，既分担了风险，最后好处还不都是他的。 结果呢？ 如果说电视剧是推起了惊涛骇浪的情绪，片尾曲就是抚慰所有人心灵的碾磨剂。 把所有电视剧里的毛刺儿都抹平了。 只剩下醇厚深沉的感情。 而且还有个最大的关键点，一部电视剧和一首歌，哪个更容易传播？ 就当晚，不知道多少铁骨铮铮的人物，可能看着电视剧都没动容，最后的歌曲却瞬间落泪。 好多电话直接打到砖儿台，要录像带，要后面还有多少集的电视剧谁谁谁要看。 这边好不容易抵挡住，还是不能随便提前传播，或者哄外行这还没到我们这里呢，把电视剧制作中心推出去当挡箭牌。 那就退而求其次，录音磁带总能给吧，马上派人过来拿！ 这歌还不爆？ 金卓群最终汲取到的收获就在这。 (本章完) 第413章 主义不该这么迷失在生意里 第413章 主义不该这么迷失在生意里 广大人民群众没法打电话派人去拿歌曲磁带。 只能写信表达情绪。 铺天盖地的朝着砖儿台写。 尤其平京地区的反馈当晚就集中到了砖儿台这边。 到处都在问这歌太棒了，懂行的都看出来跟电视剧简直就是相辅相成的天作之合。 没有这歌，电视剧的经典程度都要打三分之一折扣。 没这电视剧，这歌也就是平平无奇的烘托感情。 现在歌曲有了灵魂，电视剧有了情感寄托。 绝了。 这会儿的砖儿台和广播台还在一栋楼里。 当晚电台就应人民群众要求，在节目里放送了这首歌曲，播音员还充满感情的讲述了这部在砖儿台播出的电视连续剧，科普了烈士生平，最后强调了词曲作者是“人民”。 不知道有多少台收音机，多少台广播站的喇叭，在大约十点过的夜空，回荡了这首歌曲。 听众肯定十倍、百倍于收看电视剧的观众。 “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 愿你所愿的永远 走你所走的长路 …… 我也将见你未见的世界 写你未写的诗篇 天边的月，心中的月 你永在我身边 与你相约，一生清澈 如你年轻的脸。” 这词儿，还不够打动人吗？ 第二天砖儿台就开启了麻袋装信的局面。 连伍曦都打电话来问让卫东，这是你写的？ 当时在剧组没听说你啊。 让卫东无中生友：“我一朋友，人家不愿担这个名，不赚一分钱，只想达到我们说的那目的。” 伍曦笑骂：“别搞清流那套，你不交出他，就只有你来承担这事儿，都说好，记着有空就敲打那个王八蛋啊，玛德，做东西这么厉害，怎么做人就不能靠谱点呢。” 因为虞晓秋和她小姨在砖儿台现在跑得勤，电视剧她也有参演。 所以从台里听说了后面改片尾曲的来龙去脉，也打电话给让卫东确认。 更主要是汇报汪志文现在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表演模范，电影学院内部都开始整研讨会了！ 汪志文没打电话，写长信给让卫东讲述自己的感受：“现在我明白大哥对我的告诫了，荣誉、鲜、掌声立刻铺天盖地的袭来，会不会迷失在这些东西里面，决定了我的心态，我拒绝了老金邀请我拍音乐录影带赚钱，也拒绝跟他去参加各种见面会，拜访领导，我要专心打磨自己的演技，用我最擅长的天赋，去为这份愿望添砖加瓦，感谢您让我端正了态度……” 他的感受肯定因为在沪海的那一遭，有完全不同的变化。 哪怕不知道让卫东就是为了这帮年轻人的三观不要被颠覆，才开口请求放出了这部电视剧。 现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领悟，真正是把自己的人生和文艺作品表达的内涵联系上。 让卫东看了就觉得，哎哟，小伙子还很单纯嘛。 但艺术家可能就得要有这种一生清澈的境界。 顺手拿桌上的笔，抓张自己的名片，写了句后来网上流行的鸡汤： “好时光造就弱者 弱者造就困境 困境造就强者 强者造就好时光” 寄回去，看小自己两岁的电影人能体会到多少。 但金卓群就真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立刻成了平京影视圈火得发烫的人物。 伍曦打电话提醒，就是这货几天之内已经趁热打铁的出专辑，出音乐录影带…… 嗯，后者还是在商州拍电视剧的那些夜谈中，听秦羽烨说起她的兄长，得了让卫东点拨，现在是hk的音乐录影带之王，基本囊括垄断了所有hk明星的音乐录影带。 才知道音乐录影带可以赚钱。 因为金卓群肯定比让卫东更明白，在目前年代整个社会还没那么广泛的影像传播手段，有个独特的群体却已经很普及了。 那就是他出身的bd。 很多营区都有固定收看联播新闻的习惯，有文工团、文宣队的级别，也往往都配备录像机电视宣传。 所以需要立刻下发磁带、录像带满足反应热烈的指战员们。 最关键是现在电视剧播出之后，他还没搞到钱啊。 给砖儿台播出，肯定不可能谈钱，更别说想拿广告时段之类。 85年恰好在节骨眼儿上，1983年国家才提出“四级办电视”政策（央、省、市、县）。 这确实加速了省级电视台的普及，但还没广泛开展起来。 都在左顾右盼的探索，基本不敢越雷池一步，就看谁头铁走了没问题，才敢跟上。 加上卫星电视还没普及，都是微波中继线路差转台。 所以各级电视台覆盖范围和技术水平很有限，节目内容相对单一，主要以新闻、文艺和少量自制剧为主。 让卫东给金卓群描述的可以把电视剧卖给各台，有点冒险……就在临门一脚的关键点吧。 反正金卓群还没搞到钱。 所以当晚首播爆红后，最简单粗暴的赚钱方式就是出磁带专辑和音乐录影带。 前者就是他找部队文工团录制的那个版本，现成的演播级录音带立刻就能翻制。 也有的是音像出版社抢着接这个单。 也就是这会儿，全国上下都没有专辑的概念。 就这么一首《如愿》能单独成磁带、黑胶唱片朝着四面八方发售！ 三天之内订货已经超过二十万张。 这可是1985年，每盘磁带单价六七块钱，他能提两块，轻而易举的几十万！ 而且后续还在按照每天几万十万张的订货数猛增。 每天10万+的收益！ 这才是金卓群因着电视剧赚到的第一桶金。 因为拍摄过程被让卫东卡得严严实实，所有电视剧支出都需要实报实销。 而不是啪的几十万到账，你自己去拍了就行。 所以金卓群跟他往来觉得憋屈呢。 现在撒了欢的捞钱。 同时连夜利用自己擅长拍摄的特点跟各种设备关系，立刻组织音乐录影带编辑发售。 都不用现拍，战场的画面，工厂农田，让卫东搞的那个科研现场，各种各样工农兵学商投身建设的镜头剪辑，跟电视剧英勇就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美妙绝伦的音乐，配合前赴后继的斗争场面，跟默默奋斗的大多数场景交织在一起。 就问这视觉冲击力大不大！ 甚至都暗合了后来的小视频理论。 十集四十五分钟的电视连续剧，直接浓缩剪辑成短视频几分钟，选的全部是高潮镜头，哪个更容易被接受传看？ 二十元一盒的《如愿》音乐录影带狂卖十万份。 这还是在录像机极其稀缺的时代。 甚至可能是全国可能都没有十万台录像机的情况下，为了看这盘录像带愣是要去买录像机！ 反过来这种前所未有的音乐磁带+音乐录影带同步发售的方式。 又烘托了电视剧播放的热潮。 几乎等同于后来的热点炒作同步展开。 十天的热播期，就是十天知名度的猛涨。 普通观众到处都在问那个声音好听，表演精湛的年轻男演员是谁。 业内人士都在找金卓群。 只有真正懂行，和关注这一切发展的目光，才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出品人的名字上。 所以说真是穷疯了的金卓群才有这么高的执行力，让卫东明知道这么能赚钱，一来不愿意吃这碗人血饭，二来还是自己有的是生意赚钱，犯不着搞这个。 金卓群靠着迅速围上来的各路人马，居然能在一周之内就把音乐磁带跟录影带在平京、沪海等大城市到省城开卖！ 到这时候他已经有点飘了。 愣是没通知让卫东，这音乐磁带和录影带钱就自己独吞。 让卫东都是在全国各地销售系统疯了一样打电话过来催促磁带、录影带的时候，才知道这局面。 各地省城的高校生、销售公司明明看见出品人写着我们老大的名字，这火遍全国的音乐磁带、录影带不就天经地义应该我们卖？ 就算不卖这玩意儿，好歹也应该给我们整一套，无论走到哪里给人一放，喏，这是我们老大出品的电视剧，你就说牛不牛逼吧？ 让卫东才知道磁带和录影带已经卖疯了。 然后上面标注的词曲作者名，都是人民，这钱被谁赚去了可想而知。 他有点啼笑皆非，甚至不愿为了这事儿去跟金卓群撕逼，明月清风都看着呢。 但他这性格肯定不会坐看金卓群消费这种爱国激情。 跟资本家玩儿这种把戏？ 有点恶作剧的安排销售公司，立刻组织一大批空白磁带，发到全国各地分公司、销售团队。 两年前他第一次进货收录机回来卖，准备包装成学习外语的工具，就搞了一千多盘空白磁带要翻录外语教材。 结果一股脑卖空了收录机。 那些磁带还堆积在江南区的红光厂门市里。 现在也顺带翻出来发下去。 蓉都的邮电器材厂生产收录机，更是有空白磁带的配套厂家，先搞二十万盘最便宜的磁带。 分批发放到各地，还搭配一盘正版的音像出版社磁带。 啥都没说，懂的都懂。 反正不许直接卖，买相机、牛仔裤、收录机、sod蜜甚至买卫生巾，都送！ 让你们尝尝资本家的险恶用心。 迅速带动全国各地销售猛然提升的同时，也立刻让正版磁带销售肉眼可见的萎缩下去。 而且论全国铺货的速度，谁能比民营企业更快。 哪怕是船运，顺水而下的时间，也比那些层层转发的音像出版社要快得多。 尤其是平京、沪海、粤州这些分公司得到消息，老大您发话，我们自己都能干这事儿，就地采购磁带分发，效率高到根本不用等。 这是促销品，能切实提高销量的费，每一分钱都不会白给。 熟读法律法规的高材生们还相互交流监督，就因为朴素的爱国热情赠送，没赚钱产生经济效益就不是非法出版物。 甚至有些地方出现直接摆台双卡录音机在摊位边，买牛仔裤就送盘空白磁带，自个儿翻录呗。 至于损害了原产出品的利益，要不您看看这电视剧的出品人是谁，再看看我们这营业执照法人是谁的公司。 瞬间又能把所有态度都挡回去。 于是这已经总订货上百万的磁带，半数都挤压在了全国各省国营书店的音像柜台和下发渠道上。 谈不上商业模式的退货，大闹违约，反正都堆积在各地库房。 但再订货肯定是没了。 因为全国上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铺满了这首歌的旋律！ 不谈主义谈生意的话，资本家会教做人的。 (本章完) 第414章 谈生意就谈生意，别撩感情 第414章 谈生意就谈生意，别撩感情 真就感觉一瞬间，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播放这首歌的旋律。 迅速蹿升成为全国上下最流行的金曲。 从城市到乡村，从学校到医院，从工厂到营房，到处都能听见这首歌在回荡。 可所有想沾附在这波热潮上赚钱的人，都被瞬间打回原形。 感觉刚刚起飞的金卓群，才享受了一周不到的暴富。 直接断流。 因为录像机的总量就那么点，音乐录影带是有上限的。 现在磁带已经泛滥成灾，很多省城以下的音像市场还没来得及下发正版磁带，就被彻底传播透。 等拖拖沓沓的铺到货，已经釜底抽薪的没人购买了。 金卓群再打电话过来，就像是受伤的野兽：“让卫东！我把你当兄弟……” 让卫东不紧不慢：“把我当兄弟，就不会把我写给你的词曲，一声不吭的拿去赚钱。” 金卓群还觉得自己蛮有理：“你那么大的生意，还在乎这点？而且你也说了这首歌不署名，我认为你就是放弃了销售分成……” 让卫东教做人：“生意上的事情不要你认为，一切按照合同办事，你做事我给钱，少过你一分没，我尊重你所有的创作和努力，你尊重我的出品吗？不管这歌曲是我从哪里来的，你不问自取的拿去卖钱，还好意思来找我兴师问罪？！” 金卓群哑口无言！ 让卫东也不啰嗦：“找我什么事儿，我知道你现在在平京是各方座上宾，也不用再来听我讲什么赚这种钱不体面的废话，直接说什么事。” 金卓群深呼吸，似乎才能按捺住心头那口恶气：“你真的把我害惨了，这磁带是朝着一百万盘去准备的，我也答应别人投资两百万，在平京修建电视中心大厦，现在彻底卡得我不上不下！” 好像……拍电视剧之前，他就给让卫东提过这个思路了。 当让卫东想着化解房地产困局，不得不出面来做房改，搞商品房“探索”的时候，金卓群想的却是到平京去建高楼大厦！ 真特么敢想啊。 也是真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所以让卫东乐出声：“老哥，你就为什么不能反省下这一定是别人的错吗，如果你合理合法的出这盘专辑，哪怕是对我有个书面上的交代，朋友间的吱声，都不会出现这个局面，一切的根源在于你的贪婪，你怕跟我分钱，就没有两百万收益了吗，我草特么的，我在你心目中的价值还不到两百万，老金，你真是有点太不把我们这份儿交情当回事了啊。” 有钱人说话都这么不留情面的。 金卓群那能说相声的口才，都憋得无语：“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两年你赚得风生水起，我还得在平京到处当孙子！” 让卫东更乐：“我让你当孙子吗？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不用这么道德绑架，而且我还给你指出了以你的才华，可以长期做影视剧，短期做电视广告，潜心经营两三年绝对能成就一方霸主，但你选择要一口吃个大胖子，怪我咯？” 金卓群可能郁闷的就是这点，为什么从这家伙还在卖廉价相机、卖卫生巾开始，每个阶段步骤都比他低到了尘土里，却总是比他更高大上。 现在真是万般无奈的开口：“我真的是非常急需这笔资金，才出此下策的想赶紧回笼两百万，现在我知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事已至此，你能否借我两百万资金，不能耽误了这项投资。” 资本家的嘴脸才是无情无义：“事已至此，借你两百万，如果你不还，那么你考虑不周，惩罚的还是我？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金卓群肯定是再也找不到其他既能掏两百万，还能公正公平交流的财主了。 只能压住所有的意气风发：“我给你算高于市场拆借利息……” 让卫东从来不研究利息：“别别别，一旦谈高息，那就更是奔着不准备还的步骤，要借就按照合理合法的方式，抵押借款，有什么超过两百万的资产抵押物吗？” 金卓群像个站在高利贷当铺前的穷书生：“我……把未来电视剧的收益抵押给你……” 资本家一口否决：“这种无形资产就算了，我只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固定资产，老金，我再次提醒你，这是你自己在给自己上压力，贪婪让你只看到眼前这什么电视中心大厦，就不顾一切宁愿负债也要上，其实以你现在的步伐，稳稳的坚持三五年根本不用借贷建楼……而且两百万只能算个启动资金，多大的楼？你懂修楼吗，要不要我派基建兵队伍去给你修楼，保证价廉物美、质量可靠。” 让卫东可能是实际上的六十岁的眼光心态，才能沉稳的面对各种偌大的财富诱惑。 更有税务单位出来那种深入骨髓的哪些能碰，哪些千万别沾的红线忌惮。 三十多岁的金卓群就根本做不到：“太难得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是机构调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一栋建筑的建设所有权在兜售，三环内的二十六层大厦，我打算用来集结全国所有的影视剧从业者，从编剧文学家，摄影摄像器材，电视剧制作公司……”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其实是让卫东见过仅次于汪志文的存在。 就是既有专业语音腔的轻重缓急，抑扬顿挫，又有尤启立他们那种极具煽动性跟想象力的内容。 这是种极为罕见的复合能力。 换句话说，真把汪志文拉出来，没有剧本没有台词，凭他自己肯定说不出什么有深度跟前景的东西。 十九岁的孩子能在具备那样语言天赋的同时，还要有阅历、野心、艺术才华等等丰富的综合能力。 几乎不可能。 让卫东十九岁站在篮球场上的蜕变，哪怕开了天眼，那会儿都是懵的。 真是随着卖腊肉，旁观尤启立，学习金卓群，还看到很多人，以六十多岁的心态小心翼翼的一步步，顺着这些高手都在尝试的路径，选了最正确的方向才逐渐走出来。 所以现在听得津津有味：“嗯，很不错，你的电视制作中心会是其中最牛逼的那个，用这个模式来集结全国这方面有才华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只能进体制内，只能去各级电视台，我说在民营的电视制作中心可能才更释放能力才华。” 也许金卓群的不爽都因为这些细节：“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你，卫东，我跟别人谈这些，不是觉得惊世骇俗很难实现，就是立刻恨不得跟我干，只有你听了总是这样习以为常的还不错，可以搞，我很看好你，居高临下的把我这些心血当成理所当然。” 让卫东才啊，他心理年龄六十多了，看你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又是现在统领上万人规模，上千精兵强将的“大佬”。 言谈举止真可能在周围人的哄抬下变得居高临下了？ 连忙自我检讨：“老金，从果州我们开始各自选择发展，我对你都是以诚相待，但我的态度很简单，专心专注的做点买卖，尽可能带动帮助一方水土，比较轻松的享受人生，够了，而你身上有种藏不住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气质，绝不甘居人下，那我就是外聘或者跟你合作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合作都很成功，唯独只要到了分利的时候，你就按捺不住的想独吞或者占大头，可在我这里……嘿嘿嘿……” 说到这里，让卫东都忍不住笑起来。 他算是明白尤启立和金卓群为啥跟自己老是能合作，但又老是要分崩的原因了。 这俩都算是挺有超越时代眼光的探索者，做事大胆又有才华。 可他们所有超越时代的眼光跟选择，唯独在自己面前都显得幼稚简单。 自己能轻易的把他们这些选择中最好的部分摘出来，剔除杂质。 怪不得会让他们郁闷万分了。 这本就是他们的卖点，可以吸引众望所归的重要特质，下至平民百姓来浩荡跟随，上至各类人物关注给资源。 结果全都被自己截胡了：“这样吧，二十多层大厦，我最近同步建设的都有六栋，我很熟悉这玩意儿，目前国内大概就是四百五到五百元每平方造价，除非有特殊工艺或者造型难度之类，基本能在这个成本范围完成，包含电梯、消防等设施，你搞定了要建，再找我派最好的基建团转业队伍过去帮你施工，你非要抵押，就得用这座建筑的所有权比例来抵押，借多少抵多少。” 金卓群肯定没想到这么个结论：“啊……他们给我报的大概都在七百到八百每平方，这帮孙子！三万三千平米！” 让卫东拿着无绳电话，手上抓过港妹带回来的计算器，迅速算出结果，两千多万的造价，这尼玛不就是诳金卓群首付一成，估计按揭九成？ 然后实际上施工也就一千五百万，才在贷款阶段就赚了几百万？ 而让卫东的造价报价，老耿他们是能打八折完成的。 这平京各种人物，这才八五年已经玩儿得这么娴熟了吗？ 所以说让卫东在平京靠着卫生巾、sod蜜刚刚蹿升出名气就赶紧跑。 按照沈老三的说法，那地方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吗？ 自古几百上千年的传统，都是各路人马在那围猎各种新贵乍富，各种层出不穷的套路，围着皇城根儿下吃饭。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金卓群是上了这种套。 “兄嘚，我劝你还是好好掂量下，这里面有很大概率是看你这部剧起来捞了钱，迅速围上来的巧言附和，收手吧，多拍两部戏再沉淀下，金灿灿的未来就在前方啊。” 可惜金卓群完全听不进让卫东这句和小骗女间的暗语。 (本章完) 第415章 眼界不够高，迟早要打倒 第415章 眼界不够高，迟早要打倒 让卫东猜到了一半。 如果没有沈翠月这骗门余孽，随时在耳边提醒这类江湖伎俩。 他都不会如此敏感防范。 感觉就是他帮助金卓群实现了这部剧的效果最大化，金卓群也特别擅长利用这种机会。 迅速打开了局面。 然后立刻吸引了一堆人马聚集到金卓群周边。 这种成功以后，到处都一片恭维和称赞，很容易让人飘飘然的产生那种建功立业成就感。 其中必然包含着围猎的祸心。 但沈老三肯定忽略了一个从改开后才迅速崛起的阶层群体。 沪海那趟她也没去参与体会。 这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手段。 凶险多了。 只不过这才几年时间，所有人还都在摸索中，没那么快形成套路化。 相比之下让卫东这边，他还更熟练些。 毕竟四十年来，他实际上都顶着救了施局长女儿的名头，在税务大院当门卫。 从老施逐渐发迹，功成名就，又跌落养老，整个过程中让卫东能一直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既不跟着沾光跋扈，也没被落井下石。 多少还是有点情商经验在里面。 好比现在不愿沾着英烈的名气去直接赚钱，但只要挂着这个出品人名字，就已经能收获无数。 整个销售体系不用老大提，都迫不及待的拿去公关各级单位部门。 连江州跟商州的市里面也打电话来询问，你出品的那个电视剧有没有什么说法？ 还在去年平京经济会议，江州这几位就在飞燕卫生巾厂，听说让卫东要投资拍这个电视剧。 后来金卓群他们去商州拍摄，老领导肯定更心知肚明。 他们都知道，让卫东有些其他的通天线，但这家伙从来没在工作中提过，起码跟他们打交道的所有工作中，没有任何越级行为。 所以他们也没通过让卫东去接触利用这些线。 但这次实在是太火了。 当年这位先烈就是驰骋在江州和商州，跟他搭档的两位后来都是超巨。 如果没这电视剧，真是全国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可见整个革命战争年代，有多少无名英雄默默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所以这就好比三四十年后超级热度带动了江州跟商州。 现在这俩市里的各部门，跟省里、部里各方交流，都会动不动拿这来当话题。 也有点心动神摇。 反而是让卫东挠头：“能有什么说法，继承先辈遗志把这片山水建设得更美好，才无愧所托？” 这就是境界。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是喊口号，让卫东这真心实意却很清晰。 所以江州和商州市里面听了都哈哈大笑，对的对的，有这个心态就极好。 大家更有信心把局面做下去。 那么港商在江州规划投资的三十亿地产项目，也就心照不宣的展开。 这是在去年年底前来考察访问敲定的协议。 现在过了大半年，愣是等着沪海电子工业开发区有港商投资开工，让卫东的流金大厦裙楼基本完工，动物园二十层宿舍楼接近封顶的试验步骤走完，才开始展开。 已经是很有耐心了。 于是在这部电视剧的全国氛围加持下，似乎没有什么声音反对的低调开工。 很微妙的感觉，恰恰是先烈奋斗过的江州跟商州，不声不响的展开了房地产改革。 商州甚至还走到更前面，以农村人口为主的“集资购房”已经完成第一期入住，以城镇公务员取消福利分房改革为主的第二期正在蓬勃建设。 原本是奔着“自由市场”、“工厂改制”来的全国各地参观考察队伍，现在明显把视线重心都朝着旁边房改建设转移。 老领导也坚定不移的把房改作为自己在任的最后战役。 公开面对一茬茬的参观考察队伍，苦口婆心的讲述那套自己总结出来的农村建房、厂矿机关福利分房都不符合当前发展形势，要警惕金融资本过冷过热的瞎掺和，集中资源搞城镇工业化建设，带动就业发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理论方针。 这可是跟让卫东无关，他也从未把自己的做法提炼到这种理论高度。 看着丁海峰那边传递过来的商州讲话，他琢磨着也没啥大坑。 就在江州算是呼应这局面，动用港资开始投入江南区沿江一线的住宅小区建设，而且是起步就四栋二十层以上住宅楼。 目的是为了尽快形成给市中心的港资酒店、商业中心、写字楼拆迁安置房。 在西山大厦附近挑了俩街区，一座四星级酒店，一座综合性商业中心，一座写字楼分别开启施工。 这也是他跟港商在沪海达成的协议，沪海投入酒店、写字楼、住宅小区的规模，都要同步在江州展开。 池世明刚带队过去考察学习了圈港资地产到沪海开工的局面，又连忙回来参与这边开工。 二十出头的年纪，本是个白面书生，跑在工地上硬生生晒成黑炭头。 段姐都有点心疼了：“老大你是不是有点偏心，小吴成天在办公室吹空调，阿明每天累得回来全身衣服都是盐！” 让卫东心道老子当初给老婆评价你跟小池走不远是真没错：“段大姐，男人这个时候有机会累得全身都是盐，以后每颗盐粒儿都会变成金坷垃，难道你真以为他就是个路边摆摊卖货的心气儿？” 段丽霞都没感觉到这种危机感，才撇撇嘴稍微收起点傲气。 主要是进入七八月，江州的天气是暴热，但动物园的人气更加热到爆棚。 段丽霞也是个有聪明点子的市井出身，很适应这年头闯荡事业的下海冲杀，本来她只是负责动物园的周边销售，五一后到六一都卖得极好。 董雪晴把精力朝着电子计算机中心转移，也顺势把整个动物园的餐饮销售都试着交给段姐打理。 结果这位从六月下旬天气渐热，就非常灵活的推出了早市晚市。 每天早上六点半到十点半，下午晚上五点半到九点半，这八个小时才是各部门做买卖的重要时段，门票半价，学生证、教师证、老年证、不到高度的孩子更是全免。 其他时间居然门票价格翻倍！ 八十年代无师自通的有意识控制客流量，让早上清凉的时段、傍晚退热后的时段热闹忙碌。 暴晒酷热的中午前后，动物们可以回笼舍阴凉休息，不用在外面艰难接客。 保洁、餐饮、销售等各环节服务人员更没那么辛苦忙碌，中间还能缓口气休息。 目的都是为了集中火力，卖出去更多商业街、美食街的商品、吃食。 真的不少赚。 譬如那个江州可乐，从几公里外的饮料厂拖过来卖市场同价的五毛。 实际上段丽霞带着五一节每天销售十万瓶以上的成绩，找上门去要求给个低价。 因为玻璃瓶的收集、直接到厂里拉货，啥都是这边完整提供，饮料厂只需要洗了瓶灌装即可。 这么大的量，不给个批发价简直说不过去，还敢威胁不给低价，我们就自己做桔子水、酸梅汤卖。 也是时间选得准，六月底之前饮料厂还没迎来夏季销售高峰的爆发，想着每天几万瓶的稳定销售啥都不做，就从原来的出厂价三毛五，最终讨价还价给到两毛五。 结果进入七月高温，冰镇可乐简直成了动物园里人手一瓶不停歇的救命水。 日销超过二十万瓶！ 因为分段制的动物园营业时间，在暑期保证了每天十五万人以上的游客量。 就像让卫东之前希冀的那样，几次江州日报上打广告的宣传后，加上烟火夜景、巡游表演、吃喝美食纪念品的口碑加持，江州市动物园成了本地到周边各县市中小学生暑假想方设法都要来玩的圣地。 学生免票更是让孩子们恨不得就住在动物园里玩。 对园方来说，怕的就是没人来，只有人山人海的来玩，才有各种消费。 冰阔落都卖成这样，自家的相机、胶卷、t恤、牛仔裤还不卖得飞起。 五一节单日营收过百万的数据，进入暑期后居然成了常态！ 所以让卫东还是要来视察下，当然他的眼光又不同：“这个可乐，你完全可以再琢磨下卖杯装，五毛钱两杯，我们这种漏斗杯才两分钱一个，成桶的可乐拉过来成本更低，都不用灌装洗瓶了。” 段丽霞还琢磨：“每杯没赚到两毛五，不划算！” 后世的思路都是吊打：“这漏斗杯，只能一直拿着，游客可不就得赶紧喝了才腾出手，于是喝得快了不就更多了？只有上量才能赚更多钱啊。” 段丽霞恍然大悟的赶紧去执行，而且明显是一理通百理的那种会立刻扩展到各品类上。 让卫东还要提醒她，别让那《如愿》的广播歌声无限重复的在园区喇叭上播放，再好的歌曲这么听得要吐都是反作用了。 更何况还要考虑动物的感受呢。 董雪晴等“商务总监”抓着对讲机去了，才默默跟紧：“段姐每天拿销售提成有三四百，上万的月收入，她还自己开了个动物电子表档口也不少赚，议论的人有点多。” 让卫东嗤之以鼻：“有本事也像她这样能赚钱啊，外人凭什么帮我们做事，可不就得把钱给够，而且这钱也是赚给小池看的，他那边才起步没收入，当然要把段姐这边给足些，谁有废话就滚蛋，有编制也记到小本本上，有机会就穿小鞋。” 跟着霸气十足的姐夫，小姨子不由自主的都摇头摆尾了：“好！嘻嘻，我就不用要这些钱。” 对没有私心的自家人，让卫东就从来不吝啬：“小孩子要这些钱做什么，计算机中心、那一片的街区都是你的，等你出嫁时候的嫁妆，准保能吓死婆家人。” 凤雏啊呸！ 谁稀罕这点嫁妆了。 (本章完) 第416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 第416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当然让卫东过来主要事务，还是按沈老三的抱怨来把毛儿拎回去。 从沪海回来，这家伙就自己坐船去商州，心疼的把两条獒犬带回家。 觉得在工地上吃了苦，住在厂里都嫌没地方让狗子亲近大自然，毛儿居然带着住回动物园。 沈翠月催了他好几次，还把卓玛扣在家里不许去照顾他。 毛儿都宁愿呆在动物园。 把号令上万人的沈老三气得不行。 让卫东安慰她可能是孩子逆反期到了，我去劝劝。 沈翠月才暗自窃喜的做足脸色傲娇。 高原小姐妹都悄悄给她加油助威。 主要就是现在董雪晴天天跟计算机研发中心出没在新厂区、办公楼层，沈老三很有种自己地盘被侵犯的感觉。 当姐姐的掌控所有财政大权也就罢了，妹妹横跨动物园到厂区，还有新街区，更别提商州也是天然的董家产业，所有生意都被她姐妹俩占住了，哪有这种道理！ 怂恿起港妹同仇敌忾的抵制董雪晴在新厂区插手。 秦羽烨觉得挺好玩，表示我来带动李二凤抢夺商州话事权。 让卫东问就是得让厂子这么多人有点事做，搞搞派系斗争、山头主义，有助于选拔人才、调节气氛。 所以他除了管外面的大事，也就管管这类小事情。 董雪晴也不是吃素，跟在姐夫后面吹耳旁风：“段姐说粤州有那种碰碰船、碰碰车，我们也去进一批来做买卖，好不好？” 让卫东脑海里面有印象：“可以，你算算设备成本，找你姐批款搞了呗……嗯，单独成立个动物园的游乐设施公司，资产都挂到你名下，万一什么时候搞运动收回去，东西都是你的，我们另起炉灶问题也不大。” 从沪海回来，凤雏已经有点变化了：“挂姐姐那，我只要跟着家里就行。” 让卫东无所谓：“你自己去跟你姐说，以后怕是连小蝶都要挂多少公司，家里资产分不完的……咦，这也太离谱了吧！” 董雪晴看了都哼哼：“我说你要不把动物园分给他吧，反正沈老三啥都给你刨着。” 前段时间基建兵不是协助动物园，做了不少小木屋么。 没什么复杂要求，这会儿钢材紧俏，铝型材、塑钢窗之类还是罕见材料，木料多得很。 尤其那些驳船随便到哪个农场、林场拖几船木材、毛竹过来就够各家工地用。 咔咔的按照童话书那些样式，劈锯钉榫的组装出来，难度反而在要做出童话感的歪歪扭扭，对严谨的基建兵、技术员们是个大考验。 但只要看见孩子和动物们喜欢，这些家伙就挖空心思的做些乱七八糟的造型出来。 好几个建筑工地的空场边，基建战士和技术员闲暇没事儿就做这东西，搭好一栋就用吊车装了拖过来摆放。 没那么多复杂的干燥处理工序，能防水防雨就行，属于一次性的木屋随时都能修补。 他们还没事儿就过来比较学习别的连队做成什么样，充分发挥童心搞创作。 算是各营连最欢快的业余活动。 让卫东发现后，反正都折算钱给补贴上。 等他从东瀛回来，更是要求把这些小木屋都涂得五颜六色。 摆在各种路口，做路标，卖饮料吃食冰淇淋，或者卫生间、休息区，很得游客好评。 也是保洁、饲养员们放物件的储藏间。 然后毛儿就住在这样一间木屋里，两条獒犬舒坦的自由放养，但因为园区管理避免误伤游客，顺便做了占地蛮大的木围栏。 结果竟然在木围栏外面立了块牌子，标注“藏獒” 分类：脊索动物门、哺乳纲、食肉目、犬科、犬属…… 后面噼里啪啦一堆介绍，谁这么科研直男的不放过，连这仨都成了展馆。 毛儿不以为然的自己住里面，优哉游哉的过来给让卫东开围栏门时，肩膀上还有只猴子！ 董雪晴嘴快的说是去年猴馆生出来被各家排挤嫌弃的娃。 毛儿早就接手照料喂养了。 见面儿开心的指挥给大哥表演，小猴子伶俐的抓着狗毛爬上去，盘腿坐在獒背上！ 居然还会学毛儿练功时候低眉顺眼的高僧样儿。 本来很有领地意识的獒犬看到董雪晴那清瘦身板，都低吼表示警告，但对让卫东就满脸憨笑。 明摆着一直被毛儿灌输谁才是老大的念头。 围栏外的游客一阵阵叫好。 凤雏躲在门外直撇嘴。 毛儿难得眉飞色舞的介绍，接下来的课题是搞只八哥在猴子肩膀上。 这样狗驮猴，猴玩鸟，指哪打哪还能喊大哥好！ 这些玩法老祖宗都有套路，帮会长辈里面多的是这种顽主，毛儿还没来得及系统学习，但从小跟着玩大概知道些手法，最核心的就是得大量的时间去跟这些动物建立感情。 现在能掉进这种拥有各种动物的天地，的确就像阿里巴巴走进芝麻山洞那么开心。 和董雪晴只为了好玩，有境界上的差别。 所以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毛儿，让卫东本来想劝他回去，忽然觉得这样挺好，生活在动物的世界里，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尤其这货还是个扒手、老千，每天勤奋练功保持状态，祸害动物总比祸害人间强。 回头问小姨子：“你刚才说啥，把动物园给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董雪晴又满脸我就知道的啧啧啧撇嘴斜眼。 可接下来毛儿又欢喜的带大哥去看云豹，直接拿饲养员的钥匙进去跟抬起前爪快一人高的豹抱着玩耍，听任哀怨的云豹舔着他的脸吐槽被骗来上班。 让卫东差点吓尿了，因为那豹爪锋利得能闪光，就挂在毛儿后颈窝上转悠。 感觉随时能划拉开飙血而亡。 再怎么看，毛儿也是个十来岁的娃，他跟石头那种成天装天真还不同，主打个装平凡。 越看着不起眼估计越是功力深厚。 于是感觉豹子能轻易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饲养员都无可奈何：“说过他好多回，基本的动物隔离原则还是要有，他说生死有命，这娃儿我们是管不了哦。” 让卫东内心其实很佩服这种纯粹另类的家伙，他也觉得有些东西是命。 等毛儿好不容易陪云豹玩够了出来，又要去熊猫馆、野狼馆挨着给弟兄们打招呼。 才探讨式交流：“你如果真喜欢动物园，我就留你在这边生活，慢慢等你长大成年，证明这套和动物相处的方法没问题，再把动物园给你好不好？” 毛儿明显在意的不是资产：“我帮哥看着，哪怕是畜生这也是有灵性的，好些人还没这股子心气儿呢，我就喜欢照料这个，但又想跟着哥去跑江湖，只让石头跟着哥，我怕他出事。” 让卫东就认同这种灵性，尤其很多成年人一辈子都浑浑噩噩，还不如这样沉浸在什么事情里专注呢。 所以还得帮弟弟想辙：“出差归出差嘛，你要是二三十岁，直接让你担任什么职务也没问题，哈哈哈，你现在才多大呀，我们得塑造个动物神童？你现在都能跟谁一块儿玩儿了，哎哎哎，我不是怂恿你去跟飞禽猛兽交朋友，你多玩鸟儿行不行，以后出门还能带着鸟儿……” 他终于想起来，好像不少动物园都有鸟儿表演，少年儿童操控鸟儿……不对，这货完全可以变魔术嘛！ 毛儿就跟那八旗子弟似的，肩头蹲着那猴子，专注的在他头发间扒拉“找虱子”，手指间翻动那片深黄色的薄竹片居然嫌弃：“变戏法的，那多下贱……” 你就是个摸包贼，还有行业歧视链了。 让卫东哈哈哈的搂住他：“现在叫魔术师，好了，听我的在这个方向发展，有机会我找魔术师教你，还有带着鸟儿表演，没准儿以后我的生意还得靠你呢。” 江湖少年这点好，只要大哥说需要，那就排除万难也要去达成。 抱拳承诺：“那就听大哥吩咐了。” 让卫东感觉搞定了一个弟弟的职业生涯，乐滋滋的跟着虎狮熊狼馆都玩了圈，也算是顺便了解各场馆情况。 才终于溜达到最后面，二十五层的双体连角商住楼历经半年多的高强度施工，已经趋近封顶。 让卫东得意的仰头一看，再回头看。 凤雏连忙警惕摆手：“要搬家里一起搬过来，我不会单独来住！” 让卫东呵呵：“你想住还没有呢，这房一定会很紧俏的。” 双体连角就是那种“双菱”状，最大限度的节约面积，也尽可能让每个角度都有较好的采光量。 下面三层是商业门面空间，上面两栋相连的高楼，各自每层都有十二户人家，四个角是面积较大的近百平米，排列中间的是五十平米小户型。 每栋楼配备三部电梯，总计能提供五百二十八套住房！ 整个动物园现在已经有五百多号员工，在原本三百多人，只有一百四十个正式编制的基础上，增加的基本都是表演、餐饮、商业人手。 现在除了当初住在这后角的四十多户临时工有优先权可以按照450元/平方售价购买外，其他所有员工都能抽签选购其他两百多套住房。 没错，两栋楼只拿一栋来内部消化，另一座在江州日报上破天荒的公开打广告，作为国内首家民营房地产企业对外公开销售的首批现房！ 并且以此作为样板房，对江州市全社会公开发售楼。 销售即将在旁边地块开建的十二栋同类型住宅小区！ 总计两千六百多套住房！ 趁着电视剧带来的口碑热潮时候，顺势拉动超亿元的房地产销售。 这才是获得了出品人身份，被各方都看着的情况下，该做的大事情。 因为从房屋价格到户型面积，周围配套环境，都经得起各方挑剔。 真正称得上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本章完) 第417章 收获的季节开始了 第417章 收获的季节开始了 后来在江州房地产史上颇为有名的“动物村”，甚至后来还成为各种出租车、公交车地名的这片房地产。 拿下了全国房地产的诸多第一称号。 “第一片商业住宅小区”； “第一起商业广告推广房产”； “第一座景观规划地产”…… 诸如此类可以加很多定语的称号，数不胜数。 但确实是如横空出世般猛的跳到全国人民眼前，包括很多持有不同看法态度的相关人等，都狠狠的想批评下。 却又看看那部热播的连续剧，又挑不出来哪里有错。 从面积售价到房屋质量，都无可挑剔。 江州日报经历了当初的商州柑橘公益销售广告，动物园全新梦幻登场广告，市民选购住房交易会这一茬茬的广告洗礼。 也没那么敏感，开始能接受商业广告刊登了。 当然还是很便宜，让卫东破天荒的要了个底部整版，报社试探着报价两千五百元？ 江港地产表示欧克，八月中旬连做三天！ 开什么玩笑，这种对外销售的电梯楼新房单价是520元/平方米，比之前市里面搞的那个选购住房交易会上不含地契的房屋所有权单价500~900元的平均价还低。 光是这边单栋现房拿出来卖的264套，总价就是915万； 然后卖楼的期房十二栋，3168套，总价一亿零九百八十万！ 在乎这七千五百块的“销售推广成本”？ 真就只了这点钱。 如果江港地产“售楼部”的那点装饰装修费用不算的话。 为什么要用整版，是因为内容太多了。 刊登出来立刻震撼了全市！ 报刊底部整版广告，用硕大醒目的字眼宣布：“江州动物园全新电梯大厦，现房、期房销售开始了！” 还给已经完成的两栋，即将修建的十二栋，都取了动物名号。 大半篇幅都是用动物园地图作为背景，一张详图解释了已经完工的“象楼”、“虎楼”位置，以及相对应的“狮楼”、“马楼”、“鹤楼”、“鹿楼”……等等在旁边的排列方位。 强调凡是购房市民，都将获得一张同时能有三人使用进园的十年期动物园年卡！ 接着列出成角的百平米大户型，三室两厅两卫双阳台，五十平米小户型，两室一厅一卫一阳台的户型图。 特别强调在售楼部有样板间可以参观。 最后下面详细列出三种不同的贷款购买方式。 直接把总价五万多和两万多的两种户型，首付款压到一万和五千元左右。 只要能付出这个首付款，再每个月支付一百多到两百多的月供，就能拥有这套电梯新房的所有权。 所有人只要看到这份报纸，都会忍不住津津有味的开始盘算遐想，我到底能不能行。 还有贷款资格的详细介绍，也让所有人都要衡量下，要哪些条件才能贷款。 万元户在这时候的确稀罕，但如果为了家里买房，凑个几千，借到万把块钱，却不是天方夜谭。 譬如这时候的江浙地区搞抬会，一个沿海县居然能有上万人凑出1.2亿资金！ 那还是虚无缥缈的用高息引诱。 这里是正儿八经的买房。 让卫东已经是个成熟的“地产商”了。 去年底他就在商州第一次卖过那三栋赫鲁晓夫楼，五月到沪海去之前又卖了一千四百套新房。 很熟练，也很笃定。 因为他有自己上万员工的基本盘！ 如果不是再三劝导，我们厂区自己都在修建这样的高楼小区，你们是愿意住在动物园隔壁，但每天都要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过江来上班，还是就住在厂区，步行几分钟就能来上班？ 才算是勉强压住了所有人直接秒掉三千套的局面。 但承诺等那边销售完以后，马上就在厂区这边也开始内部购销。 让卫东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掏钱拼命完工动物园宿舍楼。 因为这里算是西郊，动物园和最近的钢厂之间有大量可建设地块。 本来很难吸引市民搬到城乡结合部来住，但有了动物园这个新奇卖点，顿时把难度降到最低。 空口无凭，现在发售一栋现房，再卖十二栋，是不是就很容易吸引购房者了。 而这时候卖掉的期房，可就是有银行参与的贷款买房，彻底卸掉让卫东肩头自己掏钱建设的巨大压力。 缓过这口气，就能腾出手去搞定下一处地产…… 唉，就不知不觉，区区一年时间，让卫东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憎恶的样子。 居然也同时开盘……他都不想去数自己同时有多少在建的房屋了！ 而且还都是这种二十多层的高楼电梯房。 可他现在有港商提供资金，有基建团施工队伍，有这年头最紧俏的钢材，有自己的运输驳船队可以从商州拉最便宜的沙石，还有自己的水泥厂、钢材加工厂，甚至有自己入股的电梯厂！ 兵强马壮到这种地步，不撑死自己真是太胆小如鼠了。 总之从第一天的报纸广告打出来，江港房地产售楼部前就开始有络绎不绝的市民到访。 确认真的有售楼部准备在八月十八开始销售。 而且已经完工的样板房可以参观欣赏，当然是只能在铺着化纤红地毯的指定范围走马观的看看。 因为接连三天，来打探的市民已经有好几万！ 可不是只能流水般的进去出来，不可能停留细看。 就这，已经刷新了全市群众对住房的概念。 不再是白墙水磨石地面，不再是水泥灶台、狭窄蹲坑。 精美漂亮的墙纸贴面，简洁高档的护墙板，漂亮醒目的电视墙，成套的沙发，餐桌椅，琳琅璀璨的灯具，全贴瓷砖的卫生间、淋浴间还有马桶，加上似模似样的电话机、收录机、电冰箱等摆设。 画报上才能看见的现代化家庭，就这么duang的一下砸到眼前了？ 询问疑惑的市民太多，池世明带队的房地产公司，不得不连夜给所有装修、家电上都贴上纸条：“装修展示，仅供参考”“非卖品”“非配套”…… 还额外开放了隔壁的清水房做对比，钱买到的是这样，要达到隔壁的效果，还要多少钱装修，多少钱买家电家具。 所以这种情况下，三天广而告之的时间完成。 一九八五年的八月十八日。 当金卓群还在为了几百万的大楼建设启动资金焦头烂额的时候。 江州市前所未见的第一家商品房楼盘开盘了。 用现场聚集围观群众的话来说，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这么密集的聚在这里。 要是出现什么持枪歹徒的话……一定会被现场的武装民兵打成千疮百孔！ 因为广告出现了个漏洞，没有像在商州两次卖房那样，提醒所有人只需要交五百元定金即可完成购房，剩下的钱是跟银行签署贷款协议的时候才补齐。 这回是好多市民用袋子、背包，尤其是这年头最常见的军用书包或者黑色人造革小挎包。 装了几千上万元过来。 因为是大团结十元券，就约等于后世的五万十万块那分量体积。 原本借调周围的警察都立刻发现这金钱汇集太多了，赶紧的，你们基建团不是有自己的民兵连吗，马上派人过来维护秩序！ 老耿那边的警卫连出发时候居然还有人问要不要带机枪！ 让卫东赶紧强调一粒子弹都不要带，带着枪只是去现场当个水火棍用的。 一水儿的精壮小伙儿，穿着城建公司的黑t恤，牛仔背带裤，背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臂膀上有红色的城建民兵字样。 跟警察一起震慑住现场。 比五一节三四十万游客聚集的场面还要紧张。 那会儿只是人多，怕出现踩踏事故。 现在是真的有巨额资金在现场。 结果还真出现了携带巨资来付全款购买的！ 早上八点正开始，售楼部就飞快的把买家做个简单的报名表填写，简单验资，顺着进楼还看样板间吗，不看就直接从后门进动物园，里面有宽敞的树荫草坪排队跟银行做贷款审核，通过以后就可以交首付款完成购买，选楼选号。 真就是全靠有座可以容纳二三十万人的超大动物园作为缓冲。 清晨五点就开始发号的现场，只到十点过就宣布报名已经超过四千号，后面再排的可能性已经不大，请各位注意保证自己的安全，有序离开现场，我们有民兵、警察保护离开…… 江州市里面各级领导，国资的江州房地产开发公司，各大建筑公司，全都在商业门面楼层的江港房地产公司二楼，开现场会感受全过程。 房屋造价大约是在每栋八百多万，跟售价915万之间的就是城建公司的盈余，而这三层商业门面的销售才是房地产公司收益，也是这片区域的小区、道路等内部环境设施建设费用。 所有各方关注，都在目不暇接的情况下，看见三千多套电梯房被轻而易举的清空！ 不是说万元户才是凤毛麟角吗？ 不是说大家都还盯着福利分房不愿掏钱买房吗？ 怎么到这里就变得如此简单？ 可这里的现场会开完，就马上要移师到市中心的流金大厦，去看看那边的商业地产竣工后的盛况。 (本章完) 第418章 金殿加身 第418章 金殿加身 吴生云就不会因为池世明比他后加入，现在已经在商州、沪海、江州三处房地产项目奔走忙得不可开交，就非得来让卫东这表达个啥。 他专注锁定流金大厦。 而且关注点不是这商业地产项目本身要如何，他只关心尽快把裙楼部分完工，尽快投入装修，尽快拿出个可以威震四方的商业帝国皇城般的气势！ 这尼玛。 怪不得有种说法是聪明本质上就是种阶级划分了。 让卫东自己绝对算不上多聪明，最多只能是二十岁的精力有六十岁的沉稳，再有四十年的天眼红利，基本保证了有积极执行力，按捺得住贪婪，不要走错。 他为什么第一念头就是非得去跟着尤启立闯荡天下，为啥明知道金卓群是个喂不饱的狼崽子还要持续打交道。 还不就因为知道跟着绝顶聪明的家伙才有搞头。 难道真就一辈子卖腊肉吗？ 他真正能上台阶的事情，恰恰都得有仗于这种家伙来起势。 只有这种人才能折腾出事业方向，董雪莹、老耿、相馆老张、招待所老秦这些跟着守成可以，要靠他们自己去打出全新天地是痴心妄想。 史蒂夫有句名言：和聪明人一起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考虑他们的自尊。 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跟天才做事。 特么一群庸才能跟着喝汤就不错了，还哔哔歪歪的要闹情绪争论凭什么我拿得少，你不够尊重我。 聪明人自己就逻辑自洽找准了方向发力。 池世明就靠自己琢磨出来，在hk到江州之间猛赚差价的倒卖手法。 吴生云则想得非常清楚，老大要集结全国销售团队立威、清洗、筛选、万众一心，那就要拿出个值得让所有人哇噻的场面来。 新厂区算一个，连同旁边的港商工业区，绝对能彰显实力。 在1985年绝对足够镇住全国各地的销售人员。 但他去hk开过眼就知道，所有亿万富豪大佬们，都有自己的商业大厦。 这在1985年已经是跨越时代级别的超级地位。 因为个体户才刚刚允许存在几年？ 去年江州还在硬生生的塑造“民营船王”，想的是利用这位家族的海外关系打造出民营经济。 可让卫东已经用无可挑剔的业绩抢过这民营企业家标杆了。 当其他全国范围内的同级别民营企业还在战战兢兢的试探发展规模，让卫东恰恰出现在了江州这个内地经济体制改革的最前沿，成了全国内地第一座经济开发区的第一大户。 这特么是让卫东开了天眼都没想到的历史恰巧。 哪怕这里面也有他自己闪转腾挪的主动选择。 不然他要是学尤启立硬要84年左右还在商州发展，没准儿也会被关起来。 恰恰是卖腊肉的经历，卖钛锭到了华东，卖相机胶卷去了北方，让他清晰的比较出来江州似乎还不错。 有过做卫生巾叫板要撤走的试探，让卫东最终还是把大本营放在了江州，他心知肚明会成为直辖市的龙兴之地。 所以吴生云就一定要把流金大厦这样板工程做出效果来。 其实从当初他提出过参与收购改制江州饭店，也是两座民国时期银行大厦的思路，就能发现这个聪明的家伙，很擅长利用恢弘、巍峨、气派的建筑去撑场面。 这点和专注于地产开发，想靠房地产买卖赚钱的池世明是两回事。 吴生云只是用这玩意儿来达成更高的目标。 已经隐隐然有点把建筑当理财工具的大师手笔了。 但这会儿的江州建筑是什么样儿。 整个市中心区域，最漂亮宏伟的建筑就是大会堂，除此之外全都是灰蒙蒙的砖混结构跟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木结构竹篾墙棚户区。 前两年建成的皇后餐厅那十四层楼的宾馆，已经是最中心街道区域的“豪华大厦”。 也是最普通的方块造型。 这座目前才七层高的流金大厦裙楼，要怎么凸显出逼格，彻底压住对面的派头，吴生云也是操碎了心。 按说一栋二十多层的大厦没有整体完工前，肯定不允许裙楼先交付使用。 好在这年头特事特办的情况很多。 吴生云借着自己在驻京办认识的各部门，都能把这事儿敲定。 然后从沪海回来先催着把楼底门前那排遮挡老门面拆了，相馆啥的搬到一二楼开始装修装饰店面，外墙赶紧装饰施工，街道路牙子啥的都要清理整装出来。 整个六七月到八月中旬，他都在快马加鞭的催促各项进度。 让卫东现在住家就在几百米外的市中心医院隔壁，晚上得闲也会带着老婆孩子散步纳凉走到这里。 眼睁睁的看着有种黄袍加身的感觉。 四十米宽，三十多米进深的这个地块，正面是跟皇后餐厅隔街相望的市中心大街，背面有巷子，侧面有支路。 这接近正方形的狭小面积，最大的优势就是距离街心纪念碑不到两百米，然后三面临街巷的超黄金地段。 先把正面四十米分解成五家之前的老字号商铺门脸，鸟枪换炮的漂亮堂皇。 都是可以从前街贯通到后巷的长条店面，那四家当初跟流金相馆齐名的老字号，店铺面积免费扩大好几倍，自然感激不尽全力支持。 居中的流金相馆当然最气派，一楼做成了摄影艺术展览厅，历年来的著名作品，尤其去年全国闻名的改革新风获奖摄影作品，都放大装帧在相框里打着灯。 把逼格彰显够了，尽头宽阔的步行梯到二楼，才是整层的超大摄影布景、工作间、摄影棚。 直接奠定成为西南地区，甚至可能在国内都首屈一指的影楼规模。 刘太元感激涕零的天天守在店里店外看，遇见让卫东更是恨不得坐路边喝两杯。 因为出钱的金主，到侧面才挤了个商业大堂。 但按照吴生云在hk、让卫东在东瀛拍了那么多大楼外观，这货选择整体做成这时候内地极为罕见的石材装饰外墙面！ 按说这会儿建筑公司基本都是国营，除了个别国家级的样板工程，很难出现这种“豪华”做法。 连这些大理石、岗岩之类的石材供应商都难以找到。 恰恰吴生云做过几年铁器厂销售，接触过石材厂家有这信息意识，又刚好动物园请了附近美术学院来协助做些泥塑、石膏塑像。 而江州的美术学院刚顺着新建成的长江大桥，在两头做了几尊全国获奖的汉白玉雕像，相当有名。 他顺这条线打听找到美术学院固定的汉白玉石材原产地在蜀川，是全国三大著名出产地。 自己跑过去采购定制，用自家的特种运输车队拉出山区，再用驳船从上游运回江州。 不光在这俩月里把整座裙楼包裹成了熠熠生辉的汉白玉“白楼”，还顺便建立了家石材贸易公司！ 因为那地方偏远蔽塞，有一百多公里的公路运输是唯一手段，连当地石场都很难有超过二十吨的单辆车运能力。 在计划经济时代，除了靠国营的专业运输车队来拉特制定需的大型石材，当地车辆只有外运五到十吨的级别。 所以当地盛产的大理石、汉白玉、岗岩颇有种养在深闺人都识，但没法出阁的艰难。 这下西南地区可能最好的搬运公司车队，外加民营百吨级驳船队恰好可以尽量溯源而上的接入到长江航运。 吴生云算是把让卫东手中捏合的几样能力用到了极致。 把别人到蓉都，每吨十五元的运输成本，硬生生能运到沪海去！！ 这也造成了从此以后，让卫东的企业大厦，只要涉及到需要撑场面，就特别酷爱外墙大理石、岗岩、汉白玉装饰。 自家一手货源，便宜！ 但出来的效果简直有点让人咂舌，这得是多富裕的企业。 想象下周围都是民国时期的砖木结构的陈旧灰暗老破小，哪怕有解放后的建筑也基本都是红砖黑瓦的两三层建筑。 现在突然鸡窝里窜出个白凤凰。 汉白玉听起来、看起来都像是玉，其实是种石灰岩石，算白色大理石。 这地方出产号称天下第一白，98%纯白度的建筑材料拉出来。 基建团有丰富的石材切割经验，还有设备打磨成薄板固定上墙。 纯白的那种国宾馆级别气势！ 对，旗白宫就是这样式，但用的是灰白砂岩，细看很粗糙。 汉白玉要是精加工抛光，能做出那种晶莹剔透的纯白玉质地来。 让卫东两口子抱着娃蹲街对面，看了都是满眼的卧槽，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吗？ 是想修座大楼，但没想变成这么“超级豪华”的气派啊。 市里面、区里面也惊到了，纷纷来问你了多少钱？ 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让卫东展示那边石矿场的账单，便宜，超级便宜，七八十块钱一立方！ 切下来每平方几块钱！ 你看看我这外墙满铺才多少钱。 也就比喷涂刷漆贵点。 现在是从国营矿场手里用计划经济价格进货，便宜到让卫东都有种冲动，想不停的买过来囤在江边河岸，未来慢慢倒手卖都能不少赚。 可只要走在江州街面上，都会不由自主的被这座“白楼”吸引注意力，终于明白琼楼玉宇是什么样儿。 让卫东只觉得老子被这货坑死了！ 这是逼着要我登基啊！ (本章完) 第419章 这个潘多拉的盒子迟早会打开 第419章 这个潘多拉的盒子迟早会打开 因为如果说外观洁白无瑕的气势磅礴，内部才是真正的凸显王霸之气！ 不是指富丽堂皇的装饰气派。 而是吴生云居然去招揽了江州市周边各地县市民营商业机构来这座建筑里设立办事处！ 黑褐色大理石满铺地面，米黄色大理石做墙面，白色石膏吊顶的办公写字楼大堂面积并不大，感觉就是个普通商务酒店级别的面积。 但从两边巨大的汉白玉立柱拱门走进来，立刻看见前台接待柜台后的墙上“东升国际”中英文标识。 站在大楼侧面这边看，就觉得整栋楼是东升的，那边临街的“侧面”是顺带几家门店，这边才是正主儿。 因为不光前台一侧由高到低的“东升贸易”、“东升电子”、“东升服饰”、“东升船舶”、“东升外贸”、“城建开发”、“江港地产”…… 另一边是“涪都市商会驻江州办事处”、“商州市商会驻江州办事处”、“竹县商贸驻江州办事处”、“乌县商贸驻江州办事处”又是一大溜儿招牌！ 走进来只会觉得商业气息扑面而来，都要窒息了！ 让卫东从动物园电梯大厦售楼部那边把市里面各位，以及房地产公司、住建部门的相关领导都顺便一车接到市中心。 路上都坐在十九座的面包车里解释：“这是江州本地产的中型面包车，算是我们支持本地汽车制造采购的各款车型在做试用，同时也对厂家做出使用反馈，目的都是为了进一步协助江州本地工业制造发展，就像我们在市中心矗立这座流金大厦，同样是为了建立起江州对全国销售网络的带领作用……” 就拼命打预防针，我那楼真的只是为了做给销售人员看，不是豪华，不是奢侈，不是显摆…… 但一切的话语，在洁白无瑕的七层大楼面前都无比苍白！ 众所周知这会儿的外墙工艺都比较单一，没那么多里胡哨的落地大窗设计。 这就大面积的白色墙面，每层整齐镶嵌着一圈儿铝合金滑窗，窗户面积远小于白色墙面。 反而衬托出一段段白色墙体愈发醒目。 纯白到刺眼，近了还能发现白得发光的那种玉石感！ 一车人都在倒吸口气，真高档！ 比市里面的大会堂都高档了。 让卫东一边解释这是巧手腾挪的精妙案例，一边只想把吴生云抓来踢屁股。 几辆车转到后面，有到地下车库的通道，也有临时停车区，整洁漂亮，地面油漆标记明晰，绝对的港式风格。 就在这下了走进大厅，市里面都有人忍不住：“六区七县驻市里面的办事处都没这么整齐吧？” 让卫东又赶紧解释：“商贸，都是民间商贸机构，这方面恰恰是江州商社能够连接起全市各乡镇企业、民营私营个体户，有力支援整个产品销售，也算是把我们江州的城乡销售模式，传递给全国看……这边，这边上电梯。” 设计了四部电梯，现在只安装开通了两部仅用于裙楼，其实就是为三四五六七层服务。 让卫东带着进了电梯又介绍：“洪岩机械厂的电梯分厂，上次不是搞施工电梯出了点问题，分厂领导有经济问题卡住了项目，有人撤资我们顶上，结果除了施工电梯，现在试制推出载人电梯，注意看每架电梯都配了操作员，这就是先解决有无问题。” 江州市现在有电梯的大楼也不多，很多相关部门官员都没丰富的电梯经验，还以为配了电梯员是尊贵的排场呢。 让卫东解释：“现代电梯最大的技术难点其实在自动开关门，轿厢精确平衡，开门关门感应不夹人，上下楼层的先后顺序，简单说就需要高精尖的电脑板来控制，稍不注意就会出错，我们现在技术上达不到，但添个人手来替代电脑板还是没问题。” 众人才有些恍然。 直接跳过二楼，到三、四楼都是“回”字形的内部结构，外部一圈分成几十百把平方的办公室，挂满了江州、商州各地商贸、物资公司的招牌，中心则是较大的几家商社贸易公司办公区。 到处都崭新忙碌！ 没错，就是之前盗产卫生巾那个商社，以周边区县商贸为主的大集体、小集体、民营集合体。 吴生云跟让卫东申请后，回头去找了自己的老东家过来租用入场。 真正做生意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分分合合的纠葛，践行了那句商海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的名言。 现在让卫东强势局面，完全不是这些区县商业体可以比拟的庞然大物。 求之不得有可以靠拢的机会。 让卫东再把兵站招待所那些“皮包公司”招揽过来。 段丽霞又去服装、电器批发市场宣传个体户也可以有办公室。 都没对外招商，哗啦啦的立刻把两层楼填满。 在从未有专业写字楼的江州立刻形成了行业标杆的存在。 除了有正规、高档的商业办公场地，可以对外彰显逼格，重点还在于有电话线路，能打长途电话了。 就在七月底搞定的五百门半自动程控电话交换机工程。 原定董雪晴要一直跟着学习到这个工程完结才离职，现在家里规模扩张太快，回来承担家业后她还是瞄着的。 一旦确认工程接通开始放号，立刻通过前同事、前上司申请了三条线。 厂区一条线，流金大厦两条线。 然后再从hk购买小型交换机，整个流金大厦内部各家公司，都能共用其中一条长途线路，反正最后电脑上都能得出各家通话时长清单，分担这条长途线路的通话费。 光这么一点点变化，都能让这些公司以为东升贸易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背景，从市里拉了“专线”。 不过就是个让卫东的天眼跟小姨子专业属性的抢先罢了。 总之可以让这些公司不用到长途电话厅去排队要长途，直接跃进到通讯时代。 让卫东带着市里面参观各家公司时，也强调了这细节：“目前江州是五百门程控半自动交换，已经走在了全国99%的城市前面，这必将为江州的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但这点量还远远不够，一千、两千、五千、一万门程控电话将飞快的增长需求，这就是城市公共投资，未来会越来越大……hk和东京在这边已经做出了非常清晰的案例。” 各家公司这下算是确认让卫东人脉关系了，市里面各位领导，还有后面跟着的各部门官员，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写字楼办公区。 不断询问这种商业写字楼模式的利弊，是不是朝着资本主义商业化走得太深。 让卫东就咬住一点：“去年不是还在争论要不要市里面投资建设贸易大厦么，这些投资都应该由商品经济自己来生长，政府做好周边配套服务，譬如这里的程控电话，动物园大楼那边的公交车站、水电气、环卫设施，经济开发区的周边街道、治安保障，以及监督调控好局面就够了。” 他是从商州那点新街区的改造、经开区的电子园区改造得到的感受。 市里面马上就反问：“那钱呢，政府没有参与这些项目，没有收益哪里有钱做这些周边配套服务，只靠上级拨付吗？” 税务老保安还是很明白：“理论上这就是收税的目的，但国税地税分下来，似乎又远远不够？” 所以市里面各位跟他交流也感觉很舒服：“所以才要细心谨慎啊……走楼梯，哈哈，这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么乱。” 让卫东也不怕展示，把乱糟糟的消防梯动手扒拉下建筑装修材料：“就争分夺秒，这边开工比动物村还早，之所以才完成裙楼，一方面是商业楼宇内部结构大家都在探索，另一方面也是施工能力不如城建公司，那可是基建转业队伍……五楼是港商公司临时办公区。” 整整一层楼，半数是缤纷牛仔、喜利来休闲服饰、西服童装之类的办公区，但办公人员不多，主力都在厂区那边，这里的人手都是衔接楼上的商贸公司、运输公司。 反倒是另外一半的各家港商地产公司相当繁忙，定位比动物村更高的临江住宅公寓，密度又比公寓拥挤点的拆迁安置小区，经开区的四星级酒店，写字楼，商业中心都要立刻展开项目，然后才是市中心已经划拨的地块要审批。 现在带着粤普口音的港方代表能赶紧展示他们的一系列项目效果图，建筑模型。 当然也顺便吹捧了皮特让非常严谨的把控了整个投资节奏，要求必须在制造工厂运转起来后，再开始经开区的地产项目，验证无误，拆迁安置达到各方要求，再开始市中心的地产项目。 市里面满意的再走进消防通道，吴生云已经安排人手收拾得通畅许多。 终于让卫东才抛出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刚才谈到这建设配套的政府支出……按照hk的经验，其实就应该是土地出让金，hk地产公司愿意为这三个项目准备投入三十亿，其中相当部分应该是地块支付……” 光听到这里，整个消防通道所有人都在摇头：“怎么可能！这是土地红线，卖土地的话，这里在场所有人可能都得撸下去！” 没错，自打土地改革开始，这就成了绝对不能改变的性质。 所以迄今为止，让卫东疯狂开建这么多楼，基本都不谈土地所有权，那都是在国家地皮上修楼，从地产公司到买房消费者，只拥有对建筑房屋的产权。 可他觉得不能让港商这么容易就白拿了这么多地吧，必须得给钱：“租啊，租期五十年的地块使用权……”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尼玛，hk租给大嘤九十九年好不容易要收回来了，难道这里又要租出去？ 谁敢开这口？ (本章完) 第420章 科技才是地产够不上的护身符 第420章 科技才是地产够不上的护身符 让卫东真没有避重就轻：“我现在自己修的基本都是市民住宅楼，不管土地费用是多少，最终还是分解转嫁到他们头上，所以在商州我采用的办法，就是每栋楼稍微在住宅部分把建筑成本平摊掉，然后楼底的商业门面销售收入就是最后商州工业园区新街区的配套建设费用……动物村也是这种办法。” 市里面也听出来：“就港商白白拿地确实可惜？” 让卫东掰手指给他们表达地产商的险恶：“刚才看到了，他们准备在江南区临江地段修建的江景公寓楼，肯定比内侧看不到江的安置楼要贵得多，地产商是无利不起早的，但房价也不能被他们操控，他们有一万种方式把五百块的房吹嘘成五千块，所以这赚大钱的地产怎么能不缴费呢？” 朴实的内地各位，这时候挠破头都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去买五千块的房，而不是五百块的。 而且：“你这个是不是有点歧视港商，现在正在积极招商引资，这么干会不会引发不良影响。” 但起码有人还是意识到了：“要不先这样，商业地产先要求必须给土地使用费，就小让说的这个意思，建房之前要缴纳五十年的土地使用费。” 让卫东热烈鼓掌：“我在建的商业地块，该补交什么土地使用费都没问题，主要就是表达传递这个意思，土地资源很珍贵，开发地块配套更是对城市有成本，这钱从哪来，的确要想清楚。” 他这宛若卧底的态度，还是得到了肯定：“你的商业建筑都在经开区，那是带动发展的项目，这个阶段还是都按照现行政策不要有压力，而且住宅小区既然都出售了不可能再找群众补收吧，关键这得看上面怎么看待这个性质，我们也要摸索发展，不能跨度太大……” 也行，沪海那边的建设项目也都在电子工业园区，算是探索吧。 目前反正还没听说全国哪里敢拍卖地块的。 哪怕知道这是个潘多拉盒子，在税务单位肯定知道，很多地方财政到后来就只靠这个土地出让金了。 让卫东不觉得自己会改变这个走向。 但后来被传说成在消防通道里讨论出的房地产出让金诞生记，肯定带上了几分传奇色彩。 当时所有人还把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让卫东自己的六楼。 整层的东升贸易及相关各部分的办公区。 一千多平米，真正按照在hk看到的大公司规模，利用电梯口出来的中心点接待区，划分成各部门、财务中心、洽谈区、公共办公区。 就那种靠墙靠窗一圈部门主管小办公室，中间划分大区，两边各有一片两三百工位的开敞式办公场地。 绝对刷新这个年代所有人对工作环境的认知，新鲜又高级。 只有在目前的东瀛电视连续剧里看到过这么先进的样子。 市里面各位也马上被一字排开的五台macintosh电脑吸引：“这就是你们正在捣鼓的计算机吗，进展到哪里了？” 让卫东正在张望，董雪莹已经正式搬过来上班，却万般抗拒使用最大的老板办公室，只守在财务中心里，愈发不想抛头露面。 所以看不到人也只好低头开始介绍：“这是苹果公司目前的主打产品，就五一节来那位史蒂夫先生，迄今这款销售总量已经过了一百万台，这就是二三十亿美元，目前整家企业市值三十五亿美元，在旗也是最顶尖的几家公司之一了。” 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伸手打开其中一台：“苹果电脑最划时代的革命，就是把命令行模式的计算机，变成了每个人都能操作的图形样式，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们国内电脑产业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抓住机会不要被甩开差距，等我们经济上缓过这口气，一定能成为跟旗并驾齐驱的电脑大国。” 别说图形操作系统了，这时候的电脑甚至大多只能显示那种阴极管发射器的淡绿色英文字符。 所以哪怕macintosh电脑还是很简单的黑白单色显示，已经呈现出吊打的理念。 而且经过这个把月的锤炼，爱克斯电脑研发中心在苹果工程师的指导下，终于把多语言版本的苹果图形系统捣鼓出中文版。 让卫东就能操作鼠标给各位展示：“目前这台电脑是在加州生产，高度自动化的生产线代表着目前科技制造业的最高水平，我去参观过，他们朝着欧洲销售在爱尔兰搞了个组装厂来规避关税问题，所以我现在跟他们达成的协议，就是在沪海电子工业园区建立亚洲组装厂，主要的零部件还是在旗生产，而江州争取能给他们提供键盘鼠标的生产，利润很大是一方面，更重要是能让我们跻身全球电脑生产链，跟上世界的步伐，这个很关键。” 几乎每位都尽量躬身，坐下凑近，吴生云连忙跟着把那几台都打开。 马上就被分坐上，好奇的开始体验键盘鼠标。 主要是觉得难以置信：“这么先进的科技……你是怎么跟他搭上线，听说你还指导他们的工作？” 沪海那边可能天才见得多，不太纠结这个问题。 江州则明摆着知道让卫东是个卖腊肉的，甚至听说之前还在商州做力夫，后来也主要是靠卖相机和卫生巾才打出销售市场。 连外语都不会，怎么能跟老外深入到这种地步。 让卫东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脑培训班的老师，挨着指点用鼠标去点击开新的游戏程序，还有新装的四大名著文字软盘：“如果我们退回到命令行模式，就会发现这玩意儿的使用门槛非常高，一旦图形化分分钟上手，这就是为什么史蒂夫的公司上市瞬间募集到十亿美元股本的最大原因。” 解释得也很简单：“我是在东京世博会上见到这，销售灵感吧，我认为这机器目前的滞销问题就是应该添加这俩游戏，然后把随电脑赠送这种电子书籍作为卖点，再协助他们开个发布会重新畅销了产品，不就搞好关系了？” 这下，江州市里面各位怎么可能还把让卫东看做普通的民营企业家？ 这特么是能跟国际贸易拉上关系的超级业务员啊：“好好好，上次那位董事长来，我们也没有用官方交流来打岔，希望接下来能多参与到这个电脑生产链，市里面相关企业点兵点将都能支持你。” 让卫东顺便解释下：“本来我肯定想把主要生产都放在江州，但沪海在这方面的优势太大了，譬如那个真空电子厂，你们看这台九寸显示器，肯定小了点，但实际上目前苹果电脑的生产成本已经贵得离谱，售价也是市面上比较贵的品牌，再加大显示屏岂不是要价格爆炸，所以全力劝说他们把显示器生产交给沪海，键盘鼠标争取能搞到江州来。” 拿起那个鼠标示意：“这玩意儿我们估计二三十块钱就能生产，他们愣是可以两三百美元，键盘更是三四百美元，可我们自己正在试制研发的一种键盘争取控制在几十块钱，如果能因此朝着全世界卖这种键盘，这外汇赚起来就太香了！” 鉴于牛仔裤的美金，现在已经不声不响的转移到hk去囤积，再不急着往国内转移。 让卫东也闭口不谈牛仔裤创汇了。 这就是不公平竞争带来的伤害，一旦开始投鼠忌器的防备被卡脖子，受损失的反正不是让卫东。 但这下市里面各位肯定明白，让卫东为什么一直对搞房地产没啥兴趣。 随时跟各种红线打交道，又面临各种复杂诡异的算计，哪有这样的科技产业暴利又文明。 起码这会儿，旗还是全世界心目中的文明典范。 让卫东确实是打算趁着典范还不屑一顾的要脸阶段，狠狠捞点科技收益。 所以等他再说起目前五机部转移出来的电子计算机研究中心，正在搞爱克斯电脑量产攻关，是跟这个苹果电脑几乎同步，又有自己特点的同量级产品。 这些位哪里还坐得住，也根本不在意什么汉白玉楼多么穷奢极侈了：“走走走，过去看看，过去看看我们的电脑！” 这时候的计划单列市级别领导，往往都是五十年代工科大学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孩子的模样。 让卫东却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算着时间来，就是请各位一起吃过午餐再去参观，也请各位领导对我们的工作餐提宝贵意见。” 没错，七楼才是整个流金大厦裙楼，乃至未来整体完成后，总计二十多层大厦的餐饮中心。 也是让卫东最得意的设计。 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各位对国产电脑的渴望，上楼确实很惊讶整层楼的自助选菜餐厅，就后世好多企事业单位熟悉的那种模式。 拿了餐盘挨着挑选菜品，还能领一瓶可乐或者一瓶酸奶，对外八毛钱一顿，对内提供餐补凭票。 这些位都嗯嗯嗯，不错不错，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电脑…… 让卫东也是这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电脑产业没准儿会成为自己的一张护身符。 在这个波澜壮阔也错综复杂的时代，这张科技王牌要怎么才能成为自己的王炸呢。 (本章完) 第421章 在我眼里这就不是什么高科技 第421章 在我眼里这就不是什么高科技 就让卫东这种税务心态，尤其是经过沪海的冲突，他绝不可能是那种为了爱国热情，就把自己甩出去予取予求的任人宰割。 收税都还讲究个要放水养鱼呢。 再宏伟的大旗下白白给人当了耗材，还被人笑骂声煞笔，那才是最不值得的下场。 他也永远不会把伍曦或者谁当成护身符。 自身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 不得不说他这心态，也是在一场场搏杀中打磨出来的。 转战新厂区吃午饭也行，那边美食街也不错。 只是刚下楼，看见秦羽烨那淡蓝色的路虎卫士匆匆忙的开过来进地库，明摆着是刚在动物园看了热闹，都还是要赶来市中心吃午饭，沈翠月还在副驾驶贼兮兮的看了眼这边赶紧遮脸，打扮得都很漂亮！ 让卫东来不及琢磨这俩的心思，点点头带着市里面的车队前往厂区。 内心把整个计算机产业在自己生意里的定位，做根本性调整。 当然面上看不出来，路上调侃这江州产的十九座面包车，各方面差距还比较大，甚至比电脑产业还难追。 这个怪论肯定引起市里面注意：“怎么可能，汽车机械产品我们现在都能做，只是做得没那么好，电脑行业看起来才是差距巨大！” 让卫东从一个保安的工作常识来回应：“汽车这东西，你要开着能上路走，确实很容易，这些车很多都是修理厂、维修站自己敲打捣鼓出来的，大不了发动机用别人的，变速箱用外国的，但实际上真正用起来，沪海牌算国产最好的吧，耐用性还比不过我那几万块的进口件组装小面包，汽车得在路上颠簸，三下五除二的各种千丝万缕问题都能给你颠出来，每一样问题可能都是巨大的技术攻关，是机械工业沉淀好多年的技术水平。” 这是实话，追了三四十年，汽车工业都还没追上。 现在开车司机就得是个修车工不用说了。 318的路上简直就是各种修车高手大集合，不是在修车就是修车的路上。 起码二十年后，税务大院停车场里都是对国产车的一片骂声。 那些年凡是买了国产车，都有种我特么真是喂了狗的后悔不迭，那质量、耐用性真是一言难尽。 所以后来被骂老登们顽固不买国产车，那都是血泪教训熏陶出来的结果。 直到三十年后才逐渐好转。 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追赶。 甚至最后还索性另开条新能源车的赛道，才有了超越的迹象。 那不恰恰也是电脑、电子的选项吗？ 所以让卫东指着这简陋面包车顶上的灯泡：“可电器就不同，焊上通电这玩意儿就能一直在那发挥作用，难看不难看都没啥区别，尤其电脑这玩意儿，七十年代现代电脑才成型，81年左右才有个人电脑，我们现在要追还来得及。” 真的，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思路。 他不懂什么芯片制程，也不懂软件编程，甚至都不太会用电脑。 电脑知识水平其实跟车上这些位没多大区别。 但起码零星的知道轨迹。 就突然开始萌生出这个念头来。 解释得也含含糊糊，但给这几位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可是百废待兴的1985年，谁都在说要先解决温饱，先改革开放搞活经济。 国家宏观调控，也是把仅有的那点家底儿都拿去砸了汽车工业。 期望通过汽车工业带动各行各业的工业制造生产力，改变整个局面。 关于电子、计算机方面的口号喊得多，能落实的投资真不够。 这家伙居然说要优先搞看起来非常遥远的计算机高科技，最居然的是还说不难？ 市里面各位肯定七嘴八舌的询问。 就很明显，已经不太把让卫东当成商人，而是科技面的专家。 甭管对不对，能拉出这条线的思维，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认知。 抵达厂区，恰好是中午吃饭时间，到处都人山人海。 卫生巾厂、服装厂、汽修运输、建筑施工，外加电子计算机各部分的工装都有颜色区分。 一目了然的浩浩荡荡，都没影响各位对电脑的迫切期望。 让卫东也不愿大张旗鼓的带着市里面去给员工显摆，那只会助长不良风气蔓延。 索性等错过饭点儿。 直接带各位坐工业电梯上楼。 三十多度高温下的工区大楼，从走进来就浑身透凉，到四楼临时借用的计算机研发生产车间，甚至有人打喷嚏。 这在普遍还没有空调的江州地区，堪称奢侈。 所以这里面哪怕全都是穿着连体防尘服、口罩头套的工作人员，也不会热得汗流浃背。 一百余米长，五十米宽的空间，就类似个足球场，大半区域被封闭起来做无尘车间，也有不少部分做了上下两层的管理、研发办公室、高精密操作间。 光在外面看看，就觉得科技感十足，而且很有科学严谨性。 市里面各位聚精会神的观察询问，实在是目前整个江州也没这么高科技的产业。 而江州已经是全国有数的工业集大成所在了。 让卫东不带进去影响精细工作：“先看这边的研发中心，我们的思路跟苹果电脑的思路有些不同，但基本是在对方的基础上，尽可能做我们的东西，争取今年内先出第一批产品，满足江州、沪海等地的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需求。” 众人顿时觉得刻板印象都被颠覆了：“这么快？！” “真的是全都国产吗？” 因为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台跟之前macintosh电脑完全迥异的“电脑”。 甚至可以称之为真正的现代电脑“主机”。 其实是完全按照让卫东的思路，主板可以做大点，承载所有的电脑芯片、内存、控制器、计数器等等，他听不懂那么多术语，但给出了架构要求。 完全不像macintosh电脑为了集成到那个九寸显示器的一体化电脑内部，非常拥挤。 这里不用。 电源电路板做成个标准的电源盒子，反而又比macintosh电脑为了集成，展开成一大块电路板要紧凑得多。 因为让卫东好歹也知道，电脑电源是个单独的东西，有高压电路还是什么，一般都不建议拆了维修，坏了就换，很简单的。 就从这时候，让卫东完全是不自知的就已经跟史蒂夫走上了两条未来电脑发展的岔路。 苹果电脑是出了名的啥都只能用我的东西，内部集成度相当高，从处理器到ram、rom全都焊死在电路板上，随便坏了哪怕一丁点，更换成本都很高，这特么简直就跟后来的苹果手机从系统到硬件的封闭思路一脉相承。 反正进了我的圈子，就只能用我出产的好而贵产品到服务。 让卫东却习惯性的屌丝风，秉承兼容机态度的啥都可以换，哪里坏了换哪里。 这也是自从九十年代税务电脑工程之后，几乎每个税务机关都有的硬件技术人员最爱吐槽的地方。 刚开始各局所、企业都是用的各种指定品牌电脑，比苹果电脑还离谱的封闭环境，让软硬件各环节赚得钵满盆满。 后来才明白都是些质次价高的玩意儿，多的钱都是为了形成堡垒不要用外部替代品。 好几年过去，全民整体技术水平上升后，电脑神秘面纱被踩在地上，方便更换维修兼容机才逐渐成为主力。 让卫东就依旧还是秉承那个廉价相机的思路。 钛合金钢板折弯的机箱，半边带着玻璃“海景房”，没错，高透明的有机玻璃反而这会儿还不容易搞定，直接用玻璃侧板滑槽固定。 电木制作的黑色前面板上没有软驱，只有开关键下的fc卡插槽。 没有显示器，用14寸黑白电视机暂代。 让卫东挨着介绍：“现在就等沪海真空电子厂能不能尽快出14寸的国产显示器显像管，不行，我们就先推动纯主机配电视，区别主要在于，电视显像管没那么精细，频闪严重，近距离看久了伤眼。” 但重点就集中在键盘了，让卫东最自豪的也就在这里：“整个六七月到现在的研发重点，看看这是欧美键盘的思路，每个键位都是非常复杂精巧的机械设备，这也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汽车原理，键盘可以说是整台电脑最反复运动最多的部件，机械质量不行，那就要好多年去追赶，但我们用电子薄膜的方式来解决，成本只有几十分之一，损耗更换也便宜……” 说穿了真的很简单。 随时都有拆开的键盘内部构造，机械键盘那套复杂的键位机械素质，让卫东是真听大院里的年轻人吐槽过。 哪怕四十年后，国产的机械键盘键轴，愣是可以在敲击千百次，都不用上多少万，也能跟进口键轴产生明显差距。 当时的老保安就觉得，那为什么非要死磕这种又贵又容易出问题的高级键轴呢。 他当然体会不到什么手感的区别…… 反正现在两张电路膜隔张绝缘胶片，在电木键帽的敲击下触碰连通，成本疯狂下降！ 搭配钛合金钢板的键盘主体，看着也蛮高档啊。 再加上电木制作的鼠标外壳，里面的电路板还在攻关，但已经让市里面各位惊叹不已。 史蒂夫那边的macintosh电脑再牛逼，技术再精湛，也挡不住让卫东拿出来的方案是未来四十年沉淀出的“终极形态”。 漂亮的黑色键帽银灰色键盘板，加上黑色鼠标，黑色主机面板和银灰色机箱玻璃板。 这电脑可不比那台macintosh电脑显得高科技多了。 如果不是让卫东介绍主芯片6502还只能完全依赖进口，国产ram和进口件也有本质差异。 真容易让人有种已经完全追上的幻觉。 (本章完) 第422章 弱者易怒如虎，强者平静如水 第422章 弱者易怒如虎，强者平静如水 但差距是真不大。 让卫东打开台爱克斯电脑，也是标准的苹果图形系统：“这玩意儿现在还很简单，本质上就是个独立的小程序，开机后显示界面，用户操作打开哪个程序，就关了这再启动那个程序，关那个程序的时候又顺便把这打开，设备只能承担同时开一个程序，但这个程序做得很精致巧妙，一共才两百多k，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作为基础开发自己的中文系统。” 一旦错过这步，当市面几百、几千万、上亿台电脑都用了国外系统后，再也难以跟整体生态抗衡。 这是后世谁都知道的现实。 市里面各位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个自己的中文系统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很重要？” 让卫东点头：“现在还是电脑初级阶段，只是用来打打字，做做图，算算账，未来整个银行系统，整个税务系统，都会连起来，每家公司的账务都跟税务局连接，每个人在家里上网都能交流打游戏，如果你说这电脑是外国的，系统是外国的，别人是不是对你啥都知道了？” 哪怕在让卫东可见的四十年里没发生这局面，但税务系统内部一直都这么警告。 众人果然听得神色凝重，自力更生、自主生产研发先进科技的原则，大家很清楚。 但具体到电脑这玩意儿如果不能自主研发生产，会带来什么后果。 还真是得听让卫东普及：“再比如说，如果我们各种设备……就譬如电梯上面带的电脑芯片主板，被国外公司全面控制，哪怕我们能生产出最好的产品，却唯独没有关键的芯片，国外随时能卡我们的脖子，岂不是全国用电脑、用芯片的地方都会瘫痪？” 真是听得倒吸口凉气：“好像这个确实比汽车不能自主生产，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 汽车确实是土法上马不是不能用，只是效率低下，完全封闭也能靠自身满足最低需求。 现在耗费大量资金在小轿车上，多少有点那啥。 让卫东也不是抨击：“我不是反对眼前偏重汽车工业，毕竟短期长期内汽车工业发展都能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电脑这玩意儿估计也有不少买办在鼓吹最好是买，毕竟投资大、见效慢，还一时半会儿看不到什么回报，所以我来请缨，用民营企业的力量把这事儿做好。” 这肯定立刻引来一片掌声。 江州市要是能趁着这股科技之风成就电子产业，绝对各方面都受益， 无论什么电脑专家，计算机专家，其实这会儿都还不能那么清楚的知晓电脑到底能直接干嘛吧？ 计算机这会儿就是个专人操作的打字机，连科研单位都还没明晰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改变社会变成电脑时代。 连国外的电脑专家们还致力于每秒运算多少次这些技术化的目标。 就像科研成果再高级，也有个转化成市场应用的过程。 具体应用……可以说史蒂夫就是当前做得最好那个。 而让卫东恰恰比史蒂夫更知道电脑要怎么应用，单凭一个税务系统的联网工程，就足以吊打目前所有电脑从业者的认知。 现在大家都确认这销售天才，是真的懂电脑！ 当然让卫东介绍都是自己趁着出国考察，悉心学习，认真思考的结果：“只要开始出产品，就优先满足江州市高校、中小学使用。” 市里面必然喜中带忧：“能够领先全国走在电脑时代前沿，市里面一定全力支持，哪怕现在教育经费紧缺也尽量保证支出。” 合格的资本家就是会在这种时候排忧解难：“不用不用，这是我们扎根在江州应该为这里做出的贡献，会逐步以免费捐赠的方式配备电脑教学给教育部门，也尽可能协助江州大学等几所本地高校，在计算机专业的人才培养上下功夫。” 这下教育部门都喜不自禁：“经开区中小学校规划也展开了吧，争取明年春季就能开始招生，明年先把小学运转起来，江南区这边是有准备的，现在可以把相关单位厂区的适龄少儿先就近入学，保证不要耽误了孩子们的成长。” 地方关系的维护简直顺理成章。 但让卫东哪里在乎的是这么点便利交换：“所以才感谢市里面各方支持，我们也希望能在两三年内把这个为苹果品牌配套代工，自家产品研发销售的规模拉起来，目的都不是为了赚钱，我们会想方设法用其他产业收益来哺育电脑研发，降低成本，尽可能把这台机器造价控制在三五百块销售，一方面抵御外国电脑的进入，一方面普及培育我们自己的电脑新人，只有熟悉电脑、喜爱电脑、擅长电脑的年轻人多起来，这个电脑时代的主动权才能掌握在我们手里。” 所以说市里面各位看他的眼神，怎么可能没有变化。 如果说去年还只是把他当成经济改革的小能手，商品经济的探索选项。 现在已经精妙无比的沾上了高科技的边。 以前只是发展制造生产力，现在……哪怕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还没出，但已经是毋庸置疑的方向。 反而少了很多询问和催促，只提出市里面会新成立个计算机办公室，随时接收这边的信息传递，从市里面协助牵线各方面来协助。 无论是江州的高校、教育系统，还是本该分管这部分的科委。 但都明白现在行政部门、主管部门这时候对这种民营企业的研发开拓只有限制作用，放开手让民营企业在这方面做突破。 再很认真的观看了目前囤积在四楼的十万片6502芯片。 让卫东也在这里稍微点了下：“在东京，这种芯片要买到手大约二十多美元一片，而通过史蒂夫我们最终以九美元的批发价从厂家直接拿货，占用资金当然就是出口的牛仔裤收益了，之前跟有些想大发一笔电脑横财的能人在沪海碰撞了下，这些外汇也被冻结过，所以为了方便未来的芯片采购，我们会试着做些海外资金储备，不至于成为这些贪得无厌的口中肥肉。” 江州各位肯定听出来其中凶险。 有点面面相觑：“能详细的讲解下来龙去脉吗？” 让卫东看他们不推诿装聋，才把找上门的颐指气使给描述了：“……总有些能人异士可以搞定各种环节，把紧俏的产品卖出高价，这块儿的利润我就不用说了，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如果不是为了电子计算机产业的未来，我根本不用趟这浑水，但人活一世，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未来我在这上面要是出什么问题，还请各位能帮着把这么多辛勤工作的员工照料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让卫东提出的都不是要什么拉兄弟一把，趋利避害保存性命。 而是只在乎别伤害到这么多人。 这时候就知道几大产业上万员工，在市里面现在各处投资项目，是给让卫东的巨大资金链压力，也是份沉甸甸的砝码。 这个逼装的非常圆满了，一时间市里面想说点什么义正言辞的话居然都没能开了口。 因为改开带来的巨大变革，确实也带来了相当多的红利。 试问又有谁最能抢到先手呢。 这个不言而喻的现实，按说跟官方打交道应该是心照不宣，又不是谁发话就能杜绝的事儿。 有些人选择攀附，寻求更高的保护伞。 让卫东却坦坦荡荡的摆出来。 按说二十来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脉通天，不应该是意气风发到目中无人了么。 让卫东沉稳到平静如水：“我实际上没什么领导关系，都是跟着您几位到平京开会才见过点人，回头也从未联络走动过，我只专注于做销售带动更多人改变命运，帮着商州、江州乃至更多地方改善民生，我很清楚会遇见各种各样只看见这产业或者财富想掠夺的人，但这不会影响我回报这个年代的心，只是方式方法会尽量更稳妥更合理些，各位也别啥都把我推到最前面，有时候我都觉得合作良好的伙伴，比赚钱的项目都难寻，且行且珍重。” 终于有人深深点头：“你的压力和挑战，我确实能想象到，这份超乎年纪的长远目光，淡定态度就更值得信任了，只要你能秉公经营，江州会坚定的跟你站在一起，抵制各种歪风邪气。”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让卫东也不计较这承诺有多大的含金量，笑着邀请顺便下楼参观。 计算机生产车间，楼下就是扩展的新牛仔裤厂区，要加大到每个月朝东瀛跟北美有十五万条牛仔裤出品。 现在是江州缝纫机厂在协助改进工业缝纫机的生产配备。 自然是把规模迅速提高。 隔壁是容纳数百名文员、生产管理、建设运筹管理的大办公区。 再下楼才是人声鼎沸的美食街。 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就算有些没轮班的职工，也到点来吃饭，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但很明显，无论是两边的食铺、餐馆，还是沿着最长柜台排队的食堂周围。 看见让卫东陪着些官员模样的走进来，哪怕不认识这些人是谁，四面八方都是发自内心的热忱和熟稔：“卫东！今天凉拌肉不错，尝尝不？” “这边这边，让总今天吃点我们的鸡杂！” “东哥好，这边有空位子……” 在他们的眼里，还真就只有让老板，而没有父母官。 如果没点定力，当个企业家真可能心态迷失到真以为自己是盘踞一方的主公了。 改开这几年，这种狂妄下场的家伙也不算少。 但让卫东心里很清楚，自己按照这种轨迹发展下去，跟那帮买办，必有一战。 (本章完) 第423章 历史的高铁缓缓启动 第423章 历史的高铁缓缓启动 其实让卫东这种做法，后来的企业家里面特别多。 只要找准了某个产业规模新领域，就拼命朝着官方吹嘘，要资源、要支持、要特权。 瞬间就能爆发起来。 让卫东却是只摆出优劣势，甚至隐藏在水面下的大鳄、暗礁都排列出来。 请市里面跟有关方面，监督旁观我们操作就行。 更主要是完全把自己的工作局面，展现给了江州市里面。 就在美食街的万千关注中，简单品尝过工作餐后，还前往了正在热火朝天施工的西山电子大厦，视察周边街区的庞大建设规模。 所以说铆足劲完工动物村两栋高层住宅楼的意义重大呢。 不光立刻回收了近两千万现房售楼资金，还有三层楼的商业面积在手里，更是作为硬广告立刻把其他十二栋住宅卖楼成功。 光是首付，现在都能收了一千多万，加上银行按揭出来的房贷建设款，顿时让所有施工项目的资金链宽松许多。 而且看到江州如此旺盛的售房热潮，港商的开发建设投资也毫不犹豫。 所以在规划出的二十多个“日”字形街区里，港商选择的四星级酒店、商业写字楼、商业中心以及四栋住宅楼盘也都动工开建。 本来老耿抽调最主力核心的一营，现在的基建一部，在动物园两座住宅楼完成后，都只留下一个连带动新招募的建筑工，展开动物村后续建设。 其他人手都调过来协助三营做电子产业园区建设。 因为港商能调动过来的最多只是施工监理、施工技术指导等各种关键岗位。 具体土建施工还不是得基建团打主力。 于是除了二营在商州，三营长带了一个排过去沪海展开阵地。 现在主力都扩散在经开区，还集结了江州本地五家建筑公司、施工队伍。 所以阳光炙烤下，施工现场热火朝天，基建队伍带动建筑工人们繁忙地穿梭在脚手架间。 如星罗棋布般的多个工地，处处可见钢筋和水泥。 巨大的施工噪音和机械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真就如交响乐团在和鸣齐奏。 很神奇，市里面这时候就不会觉得“白楼”多刺眼，动物村的地产项目上亿新开发规模有多惊心动魄了。 能把眼光放在整个电子计算机产业上的让卫东，这些事对他都是洒洒水。 根本不值得担心。 经开区的唐主任肯定算不上眼前乐团的总指挥，顶着满头大汗强调会全力配合让卫东，才算是把心满意足的市领导们送走。 让卫东已经在工棚跟老耿“分赃”了。 动物园宿舍楼只有一栋，除了之前违建棚居在这里的四十多户，可以按照住房补贴零首付购买，其他两百来套大多就被舞蹈团、饮食公司、商业街抢购一空。 老动物园员工稍有犹豫，还想着福利分房的思维没转过来，已经没了。 只能等下一拨儿。 现房那一栋更是秒空，其中有四十多套是全款支付。 据说段丽霞传递消息给家电、服装批发市场的个体户们是这种全款主力。 所以完工的两座楼，让卫东这边陆续垫付了约一千多万材料款，几百万生活费工资。 现在唰的一千八百三十万回款到位。 老耿有点懵：“多的两百七十多万是什么？” 让卫东理所当然：“算城建开发公司的盈利啊，我这房地产公司又不赚钱，但跟城建公司一起持有那三层商业地产，以及地下一层的车库。” 商州的两层商业门面最后都卖了差不多接近总房价的金额！ 但让卫东把那钱留给北较场城市开发公司，用于市政周边配套建设资金了。 动物园后门这边嘛……商业价值真的不算太大，江州这么大座城市也不会聚焦在这么个旮旯角来买卖商铺。 让卫东就决定捂盘，就先作为房地产公司和城建公司的“办公所在地”。 起码这个建设动物村的阶段，有总指挥部，不用所有人都挤工地上的窝棚，连同车库，三千多平米住个上千人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不动声色的把不动产留在了两家公司。 所以说乱世出英雄呢。 乱世就是没人管的行业，整个房地产都还没兴起，基建团跟随让卫东就是在探索这个新局面。 让卫东反正不会在房地产里面明着捞钱揣兜里。 也奉劝老耿别拿：“现在肯定有个疯狂捞钱的阶段，我们把福利给够，都给到弟兄们，城建公司不做多少盈利纳税，把一线的高温补贴、加班费用想方设法分下去，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也是为了让大家能更齐心协力的把建设工作做好，你信我，就安心跟着拿这种工资奖金补贴，但离退休以后我这边再给你个闲职股份让你发财，对得起你奋斗的这一辈子。” 主要是城建公司最后顶着部分国资股份，老耿也算是转业军官分配到国资公司。 级别挺高的。 所以他的身份像私营老板那样拿高额分红会显得很刺眼。 也不利于他对整个基建团的弟兄们做管理。 因为习惯了军队同工同酬的理念，现在去解释已经变成了商业公司，老耿是高管就要拿高薪连同股份，肯定会影响士气。 让卫东只是为了让自家大将，规避这个含含糊糊阶段可能会被抓的小辫子。 君子协定就够了。 至于他自己，民营企业家做到这个规模，赚钱简直就像小学生做数学题的那个水池，有无数根水管在进水，又有好多水管在放水，水池还在不断扩容，请问最后池子里有多少水。 这尼玛随时都是动态的局面，谁都不清楚。 譬如现在连轴转的十三条无动力驳船，两三条一组租条推轮做动力。 运送到沪海的沿途货物，拉回采购物资，这是从贸易公司里面赚钱的船舶公司； 还有不停往返于江州、商州的沙石、水泥钢材运输，则是城建公司、房地产公司给船舶公司付费； 而拉汉白玉、大理石的运输业务，又由流金大厦项目方支付。 各种左手倒右手的业务多到爆。 董雪莹成天呆在财务中心，统领越来越多的会计出纳，还要请平京的财贸管理干部刘志远来指导工作，心力憔悴不想抛头露面，也情有可原。 老耿是觉得自己现在拿近千元工资，已经很富裕了，根本没想过让卫东以前保证给他个千万富豪会真的落实。 现在毫无疑虑：“现在我只有使不完的劲儿，要带领队伍南征北战！” 让卫东却让他抽身出来：“你应该趁着动物园的宿舍楼完工，有了些经验感受，又开始了西山大厦、厂区宿舍楼、动物村小区，还有基建团宿舍区，抓紧时间去鹏圳出差、去沪海看看，再到商州看看城建公司下面可能要把每个连都单独扩张成建筑公司，到全市各地，甚至全国各地去干活儿，我们要做成全国最好的城市建设公司，没准儿你还能去收编其他转制不太顺畅的基建队伍。” 老耿被让卫东这个开阔思路惊呆：“我……对，您……我确实听说有些兄弟基建队伍现在情况很不好，您说得对！我们改制成功，就要把成功经验朝着其他兄弟队伍传递，要带动其他队伍走上正确的道路，这方面的觉悟我还是太僵化了，没您想得周全，我马上就去干！” 让卫东实际年龄比老耿大得多，主要是体验过四十年都无欲无求的失败人生：“我不会在地产上纠缠，最多只是挂个名儿支持你做事，但房地产又是个资金密集，很容易犯错的修罗场，所以你记住我对你的要求，我们才有相互支持打遍天下的未来。” 老耿重重的给他敬个军礼，带了俩警卫员兼助手就上路了。 让卫东又要去找池世明。 上亿的房贷啊，江州市的几大银行整个八月都在疯狂争夺这项目，有位行长都想把女儿嫁给让卫东或者池世明了。 最后还是让卫东拍板，给了建行，因为看起来似乎这更符合建行的业务性质。 由此才真正拉开了银行对房地产的青睐…… 商州毕竟还是太小了，银行操作影响力有限。 江州这边又恰逢让卫东直接上大动作，直接十二栋高层建筑，上亿的房贷需求。 而且江州的银行之前在两三次跟让卫东接触职工购房时合作过，已经逐渐尝到甜头。 开始慢慢意识到房贷怕是天底下最爽的贷款业务。 因为对银行来说，世界上最香的贷款就是抵押贷款，就算借款人自己浪翻了，至少还能回收抵押物卖钱，只要这个抵押物不剧烈贬值就稳赚不赔。 而在整个房地产土地财政的体系里，地方政府和房企手中的土地，买房人手头的房子，就是最好的抵押物。 之前让卫东和他们合作，强调职工购买要有他们认可的企业收入证明，最好是公务员、企事业单位职工。 这次终于开始尝试只要你能提供“收入证明”，我就敢放贷。 大不了最后银行执行收回房产，怎么都不会亏。 为的就是一股脑把这三千多套房贷都给按揭出去。 这么大的业绩，比贷给公司经营、工厂货款要保险多了。 总之让卫东晚饭前回到动物园这边，池世明参与小股东的江港地产，已经收到两千多万购房资金，外加银行给出来的首批放贷三千万元资金汇票。 真正在江州，乃至全国都算得上“大型”房地产小区建设，可以正式展开。 而且由让卫东垫资完成的这次宿舍楼建设，算是彻底把这种房地产滚动建设的启动资金完成使命。 从此以后，房地产就如同缓缓提速的火车头，进入历史轨迹。 当然这一切，还要经过从计划单列市到省里，到平京以及社会上各界的审视。 让卫东就是来叮嘱hk仔，千万不要犯错的。 他这主公为了手下大将们能够平安起飞，也是操碎了心。 (本章完) 第427章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第427章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让卫东从来不信神佛道啥的。 到这会儿是本能的羡慕痴道长那种悠然山水间的洒脱。 上辈子他没做到，这一世抓了双王四个2，肯定不愿这么躲在旮旯角平过。 停车在公园门口，提了山脚随意沽的两罐白酒踱步上山，盛夏的山径小道还是让他神清气爽。 于是掌控者的那种心态让他油然而生的，居然是我也要在江州经开区做个自然生态的公园，起码商州这边的工业园区可以先做个滨江公园。 眼里已经不是闲云野鹤的那种随波逐流，而是老子能改变整个局面的霸气。 但外表看不出来，依旧在山道边泼墨书画的老道，看见他还挺意外：“我以为你现在怎么都是前呼后拥的阵仗呢。” 让卫东笑着在旁边竹椅上坐下：“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哪有什么前呼后拥。” 按说的确是到了需要配保镖的地步，但在商州市区基本还是无碍。 况且身怀利器，让卫东还是有杀心在身。 放下那两瓦罐酒，接过老道递来满是茶垢的搪瓷缸，毫不介意的牛饮一通。 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却自有一排唇齿留香的爽朗。 老道看他做派，顺手在面前纸上写下“厚德载物”。 “我见过有了一官半职，或者刚考取点功名学历就指点江山的人物，你在商州这两年做下偌大名堂，愣是没一人在背后说你不是，现在更踏实平和，足见你有好生之德，是商州的福气，送你幅字。” 让卫东不附庸风雅的去评价那龙飞凤舞的字：“去年夏天你帮我归置好了那个江畔小楼，用了好几回，得了不少称赞，我还没给你回报点什么，连这字一起开个价？” 他最忌讳的，当然就是别人因着他贫穷富贵的围拢疏远。 所以现在不管有意无意，随时都在查验人心。 老道哈哈一笑：“我就是个漂泊无根的山野之人，哪有什么价，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爬山，我听说你修那房屋很是忙碌，居者有其屋，积德行善很是了得。” 让卫东内心还是得意的：“嗯，我们没赚钱捞钱，只想更多人过得好点，协助市里面的改革也能慢慢变化，借你吉言了……可我身边的人却怎么觉得压力巨大，没法好好过日子，成天嚷嚷配不上我？” 说到最后，语气又有些低落。 他不是个心思复杂的人，从章兰芝起，觉得是自己婆娘就感到孤独几十年的心底有了停靠。 却未曾想总是一腔热忱碰了冷场。 连掏心掏肺说话的人都要掂量，不敢随便交付心思。 再大富大贵都要打折扣了。 老道都没看他，指着自己写下的字：“钱财权势都是身外之物，你要有足够的德行才能承担这些东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不难懂吧。” 所以说不少社会都讲究要有宗教信仰呢。 总有些情绪、方向的迷惑，需要找人指点迷津。 不管是神叨叨的大师玄学还是心理医生，总归是能给出些精神抚慰。 让卫东放松许多：“嗯，听过这个道理，人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老道挑了挑白眉毛：“哎哟，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见，但道理是相通的，你赚了点钱没见着炫耀享受，拿来搞市场，建工厂，赚了更多钱又拿来给黎民百姓建住房，这就是你的德行配得上你去操控更大的身外之物。” 说着还顺手拿起旁边靠在老树上的石锁铁杖，娴熟的挥舞：“就如三岁小孩，得了这青龙偃月刀，勉强挥舞起来也必受其害，可你长得身强力壮，自然舞得轻松，身边人却未见得了。” 让卫东终于有点明白。 什么离过婚带着娃那都是表象，本质上还是自家爆发太快。 就这么一年时间，整个规模猛然冲上了千万级资产。 去年夏天还要算计着十几万买台双排座，借着奥运会和十月全国经济会议的东风，加上广告开始发威，今年就是算计几百千把万修栋楼。 还一栋接一栋的赶工，迅速扩张到上亿的街区建设。 确实是如火箭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自己是知晓未来整体形势，经济发展是核心，发展制造业生产力是根本。 抓住这个思路，对未来肯定充满信心。 也不在乎眼前这点得失，知道现在投入十万百万，可能未来就是千万上亿的回收。 再说这发财太早，现在也没啥穷奢极侈的消费选项，简直是被迫朴素做人。 所以心头稳得一批。 这才哪到哪啊。 商州市去年的经济总量也就是后来说的gdp，改委会主任能从市里面随时看到数据，怎么算都不会超过十亿。 而作为税务大院很清楚，新世纪后这个数据冲上了五十亿，四十年后更是过了千亿大关。 这里面当然有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的因素，但巨大发展也是毋庸置疑。 所以这二期房改建设的五千万左右资金，只要没揣一分钱到自己口袋里，反而能以一种超脱的心态旁观历史、参与历史。 慌个锤子啊。 但对老板娘就肯定是另外一重感受。 就像他这只会猛冲猛打的初哥，自己是爽了，董雪莹是什么感受还未可知呢。 所以艰难的咽口唾沫：“这心态、眼界能有什么办法去调整吗？” 老道士收起舞出幻影的铁杖石锁：“天之道，有余则损之，不足则补之，身外之物爆发得越厉害，就要有相应的德行去承载，所以这种调整很罕见，嗯，还真是你说的那句话，认知够了才配得上赚更多的钱，你齐头并进调整得好，已经是罕见的异数了，我在这穷乡僻壤见过的也就尤启立，但他远不如你务实肯干……” 说着撩起旁边山崖下挂着的一大叠旧纸张。 翻飞一阵果然找到：“这是他两三年前来爬山，跟我聊天写下的字句。” 让卫东意外的好奇。 探头共赏：“壮怀伟业天下情，共谋腾飞大鹏志”。 立刻笑出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不擅长舞文弄墨也觉得充满了打油诗气息。 在机关单位呆那么些年，各种离退休干部尤其喜欢搞这种文学创作。 拉个屎都能写首诗。 这特么的跟生产力发展半毛钱关系都没。 老道士不笑：“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自己要站得住，得让别人都站住，自己要事业通达，也要让别人显达，你能做到就不是普通人了，其他人……古往今来为什么老喜欢讲门当户对，因为这是最容易志同道合的结果，如果身边人跟不上你的调整，那就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让卫东回忆起去年港商跟他交流时，有个老鬼对董雪莹的评价就是不匹配让卫东的发展， 那时让卫东还觉得自己两口子都是从市井发迹起来，基本都是一路货色，怎么可能不匹配。 现在懂了。 如果真是摆个董姐熟食的烧烤摊子，那就一定配得白头偕老。 可这火箭般爆发的产业规模，还有自己开了天眼才如鱼得水的合纵连横。 生生把差距拉开了。 所以说老富豪们还是有点东西。 能在那会儿规模没爆发起来就看出点端倪。 现在让卫东有点呆呆的坐在那哂然苦笑。 当时老鬼还说了他们本不看好内陆江州投资，投的就是让卫东这个人，唯一担忧的短板就是他这老婆。 没错，以让卫东的脾性，哪怕董雪莹掌管了所有财务资金，每天都有千头万绪的各种支付到账，现在这变化可谓地动山摇。 他居然半点忙着清点接盘，赶紧保证资金不要出问题的心思都没。 突然就觉得无所谓。 就像当初章兰芝分开后，参与了沪海的销售工作，他也完全不在乎自己本来赖以生存的销售体系被曝光泄密。 说不上痛苦，就是心里寡寡的。 忽然觉得打拼没啥意思。 孤寡老头成个家就这么难？ 如果说当初跟章兰芝，的确是小资做派没法尿到一壶去。 这回跟董雪莹只能说是发展太快，带来的两人心态不同频了。 自己主外天南海北的见多识广，叠加重生红利，的确在飞速飙升境界。 让卫东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如有实质的功力提升，心气眼界、口才表达、眼光煽动、应对措施，样样都在提升。 主内的董雪莹却越来越躲在办公室。 成天除了账目，关注的只有一家四口那点小肚鸡肠的精神内耗。 让卫东甚至有点心疼。 老道也不打听具体怎么回事儿，放了笔墨在旁边那挑空的木台上自己打拳。 应该是太极吧，不紧不慢的颇有韵律感。 让卫东看着有些出神。 一遍下来，老道抬手邀请：“听说你也喜欢打球运动，自然是活动开了筋骨，但闲暇时候不妨保持这种养生之道，你已经不是可以恣意妄为、自暴自弃的身份了，一举一动牵涉着很多家庭的生计、生活。” 让卫东也挑挑眉毛。 老道重新展开起手式：“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这对自己，对黎民百姓都是灾难，如果你能在这种自我修行中得悟天道，才不枉来世间走这一遭？” 这佛道之人就算是巧言附和，也若隐若现的打机锋。 让卫东想起上回点评他那句不在三界之内，跳出五行之外。 颇有种被窥探的心虚。 点点头起身跟上。 还别说，还真别说。 上辈子断着手肯定不愿抛头露参与这类广场舞活动。 心境上就很难沉下来。 现在却站在这仙风道骨的山崖边，跟着老道徐徐展开的招式，居然有种难以言表的舒畅。 尤其是随着口诀，把注意力放到舒展身体，感受经脉甚至血液流动的运转。 真能把烦心事给抛开。 这两年一贯都是循着身体本能，不是哐哐的凿，就是在篮球场上飞天遁地，现在这样放缓节奏，其实还真契合了让卫东实际上六十多的心理年龄。 感觉还真就是自己该做的运动。 于是从上午艳阳高照的在树荫下，认真修习了这套三十六式的太极拳直到傍晚。 三十多度高温的暑热，竟然都没啥难受。 最后下山跟老道到山脚餐馆，邀请些路人街坊共聚酒席小酌两杯，方才抱拳告辞而去。 举手投足间居然也带点痴道长的洒脱之气了。 (本章完) 第428章 愚公也移不了山 第428章 愚公也移不了山 当然还是要找爹妈再交流下。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二三十年后要是让卫东断着手，爹妈肯定对他能找个离过婚的小少妇心怒放。 现在心气儿肯定不同。 尤其他们在平京都买了半边四合院，循着老让还能联系上的老战友，顺着津门、鲁东沿海走了一大圈，从金陵坐客轮慢慢悠悠回到商州。 心态眼界都天翻地覆了。 更别提回来看见儿子在商州两座工厂，一大片工地，几千工人都在跟着做事吃饭。 此生可能唯一的念想就是找个好儿媳传宗接代才是大圆满。 所以让卫东也没打算愚公移山：“好了，现在董姐已经回江州了，后面还有得麻烦。” 他妈刚准备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让卫东已经先放大招：“我现在平均每天四五百万的资金流水，有销售收入，有动物园款项，大概二三十万的销售毛利回账上，然后马上转出去给各家工地支应，所有这些调度维护都是董姐在做，说是贤内助绝对不为过，现在她必然撂挑子，我这么多生意铺开，只要资金链混乱，几天内就崩盘，欠几千万的债，那时候你们别说挑媳妇，母猪都看不上我。” 老让夫妇还是被吓到了。 毕竟这卫生巾厂轰隆隆生产的规模在这放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巨大建筑工地，更是老让熟悉的场景。 “这……你，你……她……”嘴笨的老让都急得哆嗦。 老妈也刹住车：“那，那要怎么办？” 让卫东不是为了吓唬爹妈：“你们也旅游了半年，既然回来那就帮着做点事，商州这边的建筑工地老爸帮忙看着点，妈你看看食品厂那边的情况，我好赶紧返回江州去保证不出乱子。” 爹妈肯定还是纠结这离异二婚带娃的糟心事：“你怎么就非得要找个这样的！” 让卫东不啰嗦解释：“我们这两年是一起共同打天下，你们有你们的看法，我不怪你们，但我的事情肯定我自己做主，我们家能有现在的日子已经是老天爷开眼，就不要贪心不足了。” 他妈还要争论：“这怎么叫贪心不足，我们都是为你好……” 反倒是老让拉住了：“那你先处理，我好歹在工地干了好些年，先跟着看看是怎么回事，你确实有自己的主见，但这事还是要想清楚。” 让卫东叹口气：“我今天才学到的话，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鬼见愁，啥都想要占到好是要遭横祸的，就这样儿吧，本来回来一大堆事情。” 出来看见李二凤满眼关切的样子，也没了火气，叮嘱把场面照料好，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丁海峰他们商量，也可以打电话去江州找自己。 才匆匆忙的过去食品厂。 这才是回来的主要工作内容。 建筑工地已经开工就不需要他这个外行指手画脚了，来看看也只是确认安全细节、管理规范。 重点还是由江州大学机电专业、生物工程专业协同商州机械厂，分头组装实现的那套血液制品分离sod设备，在食品厂二楼开始试制出品。 八层楼的食品大楼完工后，按照让卫东的设想，整体包裹玻璃“幕墙”。 确实在整条西二街上都呈现出独树一帜的现代气息。 但更主要还是从让卫东出现在这条街上，从路边纳凉的市民，到隔壁厂家的同行、供货商，都纷纷来寒暄套近乎。 “电视剧可以哦，当时拍的时候看不出来，上了电视还真的像那个样子！” “我听说这个大官以前真的在商州搞过起义，他屋头人不得了哦……” “你真的是出品人啊，这个电视出品人有啥子讲究喃？” “卫东你每天要这么多血旺做什么，他们说你在炼丹啊？” 让卫东都一一作答：“主要还是从猪血里面提炼些有用的东西，研究搞清楚了，就会在商州再开新工厂招人做事。” 所以很是激发起大片热情报名，很想把自家三姑六婆都塞进来上班。 好在食品大楼的保安已经是退伍兵，严格执行要求，把闲杂人等都挡在外面。 让卫东才得以脱身上楼。 心情还是有点空落落的，尤其这食品厂还是当初跟董雪莹一起白手起家，建这大楼更是她煞费苦心的腾挪那会儿捉襟见肘的资金。 现在大楼修好了，两人之间却出岔子。 真是此事古难全。 然后换了白大褂进车间，开始全身心沉浸到一大堆规模设备中，才把思绪逐渐凝聚起来。 就这两天才开始投入运行。 所有环节都是按照北方高校已经运行的设备经验复原。 但磕磕绊绊总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差不多搞了整夜，才有拳头大的一瓶试制sod成品。 拿个化验室的密封玻璃瓶装好，有点像洗衣粉的那种绒状颗粒。 具体的化验设备都还要到江州才有。 让卫东叮嘱整个产线保持开工，调试保持出品效率，等自己带回去化验、测试结果后再展开具体产品开发生产。 终于有了成果，让卫东也能拿着去北较场工业园区开早会。 半夜只打了个盹的让卫东精力还是好，把这味精瓶一样的东西展示给几位：“房地产肯定会这样坚定不移的扩展推动，完成第二期工程，又展开第三期，本来我要在商州呆些日子，但这边活性酶的成品出来，我就要赶紧带到江州去化验开发新产品，希望这次，能让各位都有机会在工厂里面持股。” 本来让卫东一两个月才来吃商州，组成北较场城市开发有限公司，暨工业开发区的这些位，有人懈怠，有些摸鱼，也有人开始算计得失。 正处在心思开始萌动的时候。 闻言立刻全体精神一震！ 还有人撑开口袋拒绝红包：“这怎么好……这都是我们应该围绕在卫东身边工作的责任！” “这……我们不太好拿股份吧，刚刚下了新文件严禁机关干部经商、办企业。” 让卫东不怕：“那就看大家有没有亲戚朋友需要入职上班了，sod只要生产成功，我们就要扩张到很多产品种类，朝着全国像sod蜜那样大量销售，这座工厂的规模也不会低于卫生巾厂，更是为后面的玉米生物工程总厂做铺垫，所以需要招募各方面的人手来保证生产高效圆满的展开，大家可以提前做考虑准备，必要的话，跳出城开发下海到企业中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传看一番玻璃瓶，明显又把心气儿凝聚起来。 让卫东也不铺张浪费，卫生巾厂现在借用的破产麻纺厂区域生产，就在江畔小楼那边的新厂房建设，正好就挪给这个小规模的sod产品厂用，等到玉米生物工厂开始奠基，那可能才是光厂区就得十万平米的超大规模。 未来可能整个北较场新区，都要围绕这座巨型综合性工厂讨生活。 算是把胡萝卜挂在了所有人前面，才借着让丁海峰开车把自己送到码头，路上叮嘱强调了下注意贪污违法的可能性。 之前还是清水衙门，全靠卫生巾厂、自由市场支撑住那点工业园区运行经费。 现在从二期工程开始，猛的就变成账上有两千多万资金，市里面如果不是老领导坐镇，估计都眼热得想来分杯羹。 毕竟现在财政困难的部门到处都是。 但就算全放在北较场工业园区账上，怎么用于园区配套建设，怎么给住宅小区提供现代城市规模。 猫腻多得很。 让卫东是通过自己严控三营长的建筑公司来防范，但换过来说这又是他自己把资金从进来到使用都全程把控，这年头肯定没有招投标的公示步骤。 全凭让卫东说了算。 所以要是有人非要来抓辫子挑刺，也要能有自证的能力。 还挂在警察系统的丁海峰默默点头，直到在码头，才把一个信封递给让卫东。 是一叠身份证。 全国推动办理身份证的春风，终于吹到了商州。 而且是干脆从全新建设的北较场工业园区开始，所以丁海峰顺着办理让卫东自购的两套房，把他和沈翠月、毛儿、石头的户籍都落在了北较场工业园区。 在大量农转非户口迁移中，还没有电脑联网的身份户口太容易夹杂几个人了。 尤其还是这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一个姑娘和俩十来岁的弟弟。 相反一同交付的董雪莹跟董晓蝶的身份证，反而还在老街户籍上。 当然董雪晴就已经是江州户口了。 让卫东看看这几张熟悉又陌生的卡片，拍下丁海峰的肩膀谢过上船。 似乎在商州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为的就是上船后能倒头就睡，才不用去想东想西。 可到了第二天凌晨天不亮，就再也睡不着。 让卫东只好在呼呼的江风扑面中，来到甲板上试着打太极拳。 方能把自己沉浸其间，才不会想着即将到来的各种可能性。 抵达江州甚至都没提前通知安排车辆来接自己，坐公交车两三站路而已。 刚刚走进“白楼”大堂，就感觉各种目光全都紧紧追踪到他身上，环顾四周又全都是赶紧点头哈腰的恭敬。 这下总算有人通知老板回来了。 让卫东刚走出电梯，董雪晴就带着一大群人站在门口迎接，换了那身西装套裙的小姨子还是端得住表情：“董经理出差期间，由我暂代对财务工作和日常事务的管理，下面由我为让总做详细介绍。” 还做了个请这边走的姿态。 让卫东对全场到处都是的注目礼，也挥挥手。 跟着小姨子走进最大的那间办公室。 可关上门凤雏就直接飙泪扑到姐夫胸口上：“姐走了！” 让卫东心里还是觉得咯噔一下！ (本章完) 第429章 变故何尝不是变革 第429章 变故何尝不是变革 董雪莹居然选的是出国留学！ 上次去hk，她非要把机会留给妹妹陪着让卫东出去看世界。 但护照还是一起办了。 结果后来虞晓秋到江州，把一袋整理好的出国留学信息交让卫东车上，被董雪莹捡到慢慢翻看留存。 这次回到江州给苏大姐打了电话询问，确认其中有家汉斯的商科自费留学能去，马上带了所有手续和护照去平京。 四十万的费用对自家账上调拨只是九牛一毛。 走得那叫一个坚决。 懂不懂语言都无所谓。 小姨子能千方百计留下的只有外甥女。 的确女娃没护照手续，而且出国留学带着孩子那得艰难成什么样。 所以垂泪半晌，董雪莹还是自己出发了。 现在拉姆和卓玛就在办公室角落，铺张毯子照料孩子，但耳朵肯定支得老高。 这俩绝对是沈老三的探子。 让卫东发现自己脑海里尽是这些哭笑不得念头，就没啥悲苦。 伸手把小姨子推起来：“嗯，学商科总比学文学艺术有用，挺好，等你姐安顿好了，我们再过去看她，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现在先把工作梳理清楚，接下来怎么办……你要不要也去留学啊？” 其实这会儿，让卫东脑海里忽然产生个念头，为什么我不去留学呢？ 两年前他实际上有机会选择填写大学报考志愿，从校园开始自己的重生之路。 但当时治病、赚钱、报仇，三大心愿让他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 现在忽然听见董雪莹选了去留学，这根心弦不经意的被拨动，有了条件自己不也可以圆梦？ 上辈子呆在保安亭里，觉得自己被社会抛弃的主要原因就是没读上大学。 尤其是看着那些大学毕业生每年分到税务系统，所以才特别纠结自己的人生转折点在那个梦回的瞬间。 可转瞬就笑笑，现在他明白大不大学的都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这颗雄心。 董雪晴泪眼婆娑的抱怨：“说了要一直陪着你，也好，过去几年是姐姐支撑着让我读书，现在该她缓口气，我陪着你照顾好家，昨天就开始接手了。” 还有点抽泣，但已经能摊开工作笔记本谈事情。 让卫东忍住调侃，你们两姐妹唱二人转，凭什么我就得一直忙活？ 也专注到工作细节中。 话说这个东升贸易最核心的运输、回款、销售数据架构，还是凤雏去年刚从学校毕业回来组建的。 她姐基本上没有这种自我创建的能力。 现在整个白楼六层一百多人的规模，其实都是董雪莹从去年六七月那十多二十名接线员、两三个出纳财务不断扩展起来。 纯属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无序增加人手。 目前的规模是很庞大，增速也很快，但绝对管理成本没到这个人数规模的地步。 本质上就是她能力不够的体现。 当然董雪晴肯定不承认这点：“财务中心有四十六人，涉及到几乎所有方面的款项收支，各部门分公司的接线员三十七人，负责每天各地的数据汇总，运输调度十八人，对全国各地的车组、船组保持关联，后勤管理、厨房二十六人……” 得亏是现在工资便宜，大多是从北峰山出来的农村姑娘们做接线员，月薪七八十就笑呵呵了。 财务拿到一百左右，也是江州市现在的平均线之上。 让卫东刚有点触目惊心的皱眉，卧槽，这么多人都是不直接产生效益，只是维持局面就每个月支出好几万吗。 凤雏连忙担责：“我来我来，我把人手跟动物园那边的做些调配，以前是没有长途电话只能靠接线联络，现在有了自动程控机，接线员可以大量减少，还可以跟运输调度兼搭起来，财务工作我马上开始学，昨天下午刚去书店买了财务书籍。” 学霸呢，就是掌握了学习能力，缺什么都能立刻补上，武功秘籍反正现在都是敞开卖的。 让卫东心头满意，但他对人性的认知又是另个层面：“这样，厂区你也呆了几个月，跟沈老三商量下，把厂区那边的财务、文员做个对调，打乱这些人已经养成的习惯，也趁机更换你们更有效率的工作模式，多出来的人手朝着城建公司、动物园、船舶公司啥的送，这楼上肯定以后不止百多人办公，但要真正具备工作价值，把奖惩制度搞起来，总之抓住这次清理机会，顺势升级改革。” 董雪晴眼睛亮亮的已经不是泪泛光了，捏了小拳头嗯：“她那边的人手经营得铁板一块，全都听她那套江湖习气，就得给她打乱！” 让卫东随手抓了桌上名片弹小姨子：“别人管理人手有心得就跟着学，你的强项是不断学习先进的管理模式，我说你才该去短暂留学……等等，你有港澳通行证，多次往返又不是不行，以后跟着池世明每个月跑hk，打着交流地产项目的名号，去亨氏集团、德叔的企业学习管理经验啊。” 二十一岁的中专生忍不住捂头哀嚎了声：“你累死我算了……” 本意是习惯性的想撒娇，话出口却觉得这个时候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收了音反而显得百转千回的柔腻。 两人本来坐在装修队自制的大班台前两把不伦不类的藤椅，坐姿绷紧了深灰色ol套裙，让卫东余光瞟着闻声心头一荡。 也觉得自己这是饿慌了吗，赶紧坐正些：“事情就按这么来，你姐这是出国留学，不是不回来，所以记得时时联络好她，我这心里肯定有点不得劲，先缓缓，计算机研发中心的事交给我，接下来我住那边厂里，孩子我带走，你小姑娘家家的不用跟你姐一样觉得有拖累。” 没想到凤雏马上疑惑：“你该不是想跟沈老三还是秦小姐搞关系吧，不行，你住过去才是顺了她们的意，就得住家里，姐姐走了还有我！” 让卫东啼笑皆非的起身：“这样，我把那俩也都撵到这边来，说得好像是我把你姐赶走似的，我心里还烦着呢。” 董雪晴连忙扔了手里文件夹跳起来抱住腰：“对不起，对不起……姐从小就是犟脾气，我，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先给你给道歉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又泛起波光粼粼，发红的眼角看起来没少泡泪水。 紧张抖动的眼睫毛才透着她也不知所措的慌张情绪。 让卫东不想对小姨子撒火，更不想提爹妈可能是最后根稻草，摘掉箍住自己的手：“家里的原因是一方面，你姐面对工作的巨大压力可能也是问题，她去留学提高下没准儿以后还是家里顶梁柱呢，就这样吧，你也要学着独立生活工作，别辜负了她给你的期望。” 董雪晴不松手：“姐……姐说她走就是希望，希望我们在一起。” 让卫东主要是发现自己这么抱着都有反应。 年轻的身体就这么可怕吗？ 就那种已经都是大佬了，麾下万千如臂指使，还控制不住这点小头的恼怒。 陡然提高些声音：“我说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让她瞎折腾，我是你姐夫，这辈子都这样儿，你就放我去厂里过单身汉生活吧！” 满脸通红的董雪晴使劲摇头不松手，倔强的死死抱住，不知道是感觉到什么，还是她姐临走给了秘笈。 就稍微有点僵持住。 高原小姐妹在远处悄悄看偶像剧，还娴熟的把孩子哄着不来打岔。 但沈老三肯定要来搅局，可可敲两下，稍等推门进来，看见这边抱着的两人，还满是惊喜：“这是晚上要喝喜酒吗？” 就把复杂情绪交织出的低气压，搅得粉碎。 董雪晴抱得还更紧了：“要你管！” 让卫东如释重负：“正好，刚才我给小晴说了两边把人调整下，你俩都在这边合计下，我待厂区那边办公。” 这时小秦才跟着探头进来：“哦哦哦，我是来谈工作的，董姐去修学，牛仔裤厂的财务资金流是不是能让我独立管理了，这也是其他几家港商的意见，推举我来谈判。” 但看她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表情，压根儿就不在意谁管。 偌大个办公室，远处还有高原小姐妹津津有味的吃瓜，能蹦跶的两岁半已经要积极表达自己参政议政的态度了。 全是女的。 让卫东觉得这尼玛太离谱了，明明手下大将那么多爷们儿，但偏偏只有女人才能贴身攻防吗。 真搞得就像皇城之内，除了主公就没有带把儿的吗？ “对对对，你们仨自己开会商量，最后把结果给我确认就是，我是真的不想管这摊子烦心事，放我去火热的厂里忙碌行吗？” 艰难的抽身出来，碰到裤兜里的玻璃瓶：“还有这个sod的样品出来，我分点给你们，添加点到美容护肤品里试试看有效不，我把这些拿过去找实验室做成分分析。” 秦羽烨倒吸口气：“没经过认证的东西，我怎么敢朝脸上身上随便抹，找几个女工来试试看！” 资本家真心狠。 沈翠月更狠，直接招手叫高原小姐妹过来治疗红脸蛋。 董雪晴才终于嘟着嘴松开。 让卫东赶紧跑，但出来也不好立刻闪人。 做视察状的到处转悠下：“董经理出国学习，这就是要让我们公司有更高标准的未来，顺便也要对整个工作管理模式做调整，谁能在这个阶段做出贡献，展现出更好的工作能力、管理能力，都有可能提升职务，调换岗位……” 对一千多平米的整层楼来说，这百多人还是稀稀拉拉的，闻声连忙欢呼，老板娘匆匆忙忙走人，这年头不会多想是不是公司周转困难要跑路，只关心谁来领导我们呢。 看着这基本上全都是女性的后勤、财务管理团队，让卫东也是无奈谁叫老子是从做卫生巾扩大规模的呢。 安抚住局面再调整吧。 结果就是他在外面这么磨蹭一小会儿。 秦羽烨先若无其事的出来，擦肩而过指指楼下走了。 然后沈翠月稳稳的拖住了凤雏，煞有其事的到办公区来挨个儿了解梳理人选。 董雪晴再离不得姐夫，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身影离开。 攻守易势啊。 当初两姐妹联手对付沈老三的局面，回头看看满脸呲着牙媚笑的高原小姑娘，现在成了她单打全场。 难过…… (本章完) 第430章 别以为落地桃子这么容易捡 第430章 别以为落地桃子这么容易捡 港妹才是会拿捏。 根本不谈私情，等着让卫东出来沿消防梯下去：“老亨、德叔他们肯定不在意这点服装厂、电器厂的销售，他们专注于做地产，但顺着这边能进不少管理人员，我觉得可以顺便把牛仔裤厂、卫生巾厂的内部管理、规章制度带起来，所以你要带动下这部分人，他们对你还是不敢得罪。” 让卫东听出来：“这部分人有猫腻？” 秦羽烨旁敲侧击：“现在二十多个人了，都是男人，在hk这都是收工以后爱寻问柳的酒色之徒，他们以前外驻东南亚之类都玩惯了，住在酒店自然有人苍蝇去沾，我肯定说了没人听。” 哦对，既然hk的经济文化、商业氛围类似二三十年后的内地，那这些声色犬马的脾性在这些人身上也类似二三十年后的风气。 夜总会、洗浴中心之类一片空白，但总有贪慕虚荣好处的人去靠拢这些港方人员。 点点头让港妹别跟自己同时出现，让卫东下去随便挨着探访了下，果然一个个油头粉面，衬衫领带，充满了超越时代的优越感。 不禁想起九十年代连hk货车司机都能北上包个小三养在内地的网络传说。 更像是四十年后看见那些动不动组团去越难的浪逼旅行团。 挑了其中比较熟的几个，勾肩搭背的低声提醒：“内地这两年在搞严打，从重从严从快，我知道有个开私人舞厅睡觉，被抓起来打了靶，内地这叫乱搞男女关系，逮住就是重罪，呆不住的马上回去，如果被警察抓了，我最多能保命。” 他实际上压根儿没兴趣管这种事。 但战场抓俘虏前不也要先喊缴枪不杀么，自己把警告的义务尽到就是了。 又这么耽搁下，吴生云也闻讯悄悄等在电梯间。 也带着让卫东下到三四楼：“这种写字楼的模式，让大家受益匪浅，现在关心的是上面楼层修出来也是这样的办公室出租，还是出售，好些贸易公司都有兴趣购置。” 跟男人打交道就舒服多了，虽然吴生云唇红齿白的走俊俏路线。 让卫东开始智商上线：“你的意见呢？” 当老大的优势，就是能博采众长。 吴生云果然还是他那套资产价值的把戏：“我倾向于租，我们把流金大厦打造成整个江州、整个川东地区，甚至整个西南最领先最完备的商业写字楼，这份不动产握在我们手里是会不断值钱的，拆散卖了就没这么大的威力。” 让卫东深以为然的满意：“这里不算地产项目，是我们的大本营，你把裙楼搞得这么惊世骇俗，好处当然多，但树大招风就意味着四面八方都盯着，容不得留下小辫子给人抓。” 说着指指窗外能看见的对面皇后餐厅楼上宾馆：“本来我想把楼上起码划出部分楼层做酒店，刚才突然觉得，酒店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跟我们的办公区放在一起得不偿失，经开区那边有港资酒店就足够了，市区这边他们也要投资几个亿搞酒店，所以干脆把这楼整体都做写字间，避免搞成乌烟瘴气的样子。” 吴生云也是聪慧机敏：“对面有些不像样？” 让卫东笑笑：“总得杀鸡给猴看。” 带着吴生云拜访了各家商贸公司，从实力不凡的百货公司联合体，到明显的皮包公司，让卫东都态度好好的挨个儿交流寒暄，强调现在银根紧缩、经济过热，最好还是做些实打实的买卖，不要倒空卖空的借鸡生蛋，很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八九十年代只要不被全民经商的浮躁气势带动去梭哈赌博，专注于踏实经营，多半都能攒下不错的资产。 要是能在制造业上打下基础，更可能解决两三代的财务自由。 让卫东说的是肺腑之言，这年头敢下海的都是人精，听得出这种坦诚语气。 当然是感激涕零的崇敬，还是腹诽让卫东把虚伪做到了极致，那都是见仁见智了。 总之气氛很好。 差不多快到午餐时间，才跟吴生云一同离开：“董姐出国留学，我小姨子来接替她掌管财务后勤，你先把这座大楼的管理做起来，等到全国营销大会之后，再看看怎么做。” 对吴生云已经是一点点在放权了。 这家伙也没什么喜不自禁，只俯首帖耳：“生云明白。” 让卫东拍拍他肩膀：“有空帮我把这里跟商州的商业操作联系起来，带动商州的其他商业体在江州展开工作，我在那边的关系比较多。” 吴生云才重重点头说好。 恭送让卫东自己进电梯去地下车库。 靠在轿厢，让卫东有些眯眼松散开来，他不是那种霸气侧漏的枭雄之姿，人前甚至要全神贯注才能应对各路老奸巨猾的商界人士，连自己身边这些能人异士都得打足了精神面对。 所以家才有格外的意义。 电梯操作员屏息凝神，不知道是怕老板糟蹋自己，还是希望有这遭：“让总，车库到了。” 让卫东嗯的踱出去，才想起来压根儿不是自己开车来的这边。 没人接送自己，车就停在厂里。 正准备顺地库回家开车，不远处的淡蓝色卫士滴了下，秦羽烨把车滑过来：“我很纳闷，男生就没有不喜欢这辆车的，你居然能按捺住不感受下？” 让卫东心想老子还知道你是港片第一尤物呢，也能按捺住不感受下：“要不是这车够低调，我都建议你别开，整个市区才多少车……对了，你最近回hk的话，把我小姨子带上，让她多感受些现代公司管理模式，她很好学的。” 秦羽烨已经翻到副驾：“我也很好学，我想把缤纷牛仔完全拿到手，跟你一起在内地和外贸上都做成气候，走吧，我也回厂里。” 确实路虎卫士在欧美的定位，就跟212吉普差不多，粗糙硬朗而简陋。 但因着路虎品牌加持，就有了汽车文化的魅力。 让卫东确实早就想开了。 估计董家姐妹到沈老三都不知道这种对男人的吸引力。 爬上这辆三门版的越野利器，立刻有点跃跃欲试：“牛仔裤的品牌我觉得不那么重要，现在内地的销售，外贸的收益，德叔也没提出来分成吧，你现在持有六成？这分动箱跟jeep的一模一样，就手刹不同。” 港妹娴熟的帮男人把大玩具档把摆弄好：“稍微有点区别，老东西们都是老奸巨猾的，先看我们做，要是真下了重注做到几千万一年，他们就会变卦了，实在拿不回来我们索性做个自己的新品牌？” 让卫东佩服她的事业心，更佩服这辆车的整体调校，看着跟212差不多的简陋，开起来才明白整体紧凑得让人油然而生信心：“这车要是开着去高原边区，一定很带劲。” 秦羽烨蜷坐在副驾慵懒：“那就去呗，今年还没度假呢，你说呢，有没有必要我们自己做新品牌？” 让卫东沉浸在驾驶体验中：“可以，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缤纷牌主要做外贸，内地不就是用的爱克斯品牌、喜利来品牌么，做个新款就是新牌子在东瀛和北美试试看，田中这样的代理商应该不会什么反对意见的。” 秦羽烨满意：“这就是为什么我宁愿来江州，这里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发展，在hk如果想这么干，老东西们不动声色的就能把市场给封杀掉。” 这就是池世明描述的那种没有监管的跑马圈地啊。 让卫东深以为然的点头：“我支持你把品牌中心、设计中心之类都在江州做起来，销售一定能帮你把东西卖出去。” 秦羽烨开心得耶了下。 她的确不用上那些以色侍人的勾搭招式，就这么轻松的工作伙伴交流，都能让之前在电梯轿厢里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怪不得说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呢。 不过让卫东回了厂区，才真的是全身心投入。 机械机电专业和机械厂那几个去东瀛考察过的专家、技师，现在就在新的四阶厂房一楼尝试组装全自动的卫生巾生产线，完全模拟平京那台设备，只要能成功就意味着他们在产线自动化上走到全国前列。 这年头没几个同行有这种可以对昂贵设备拆卸研究，甚至到东瀛工厂去感受更多产线，现场交流学习的机会。 才能在照着仿制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基础上，确实明白了整个设计的细节来龙去脉。 所以让卫东也拖他们参与牛仔裤生产线，电路板、键盘、鼠标的生产线设计。 不求也是自动化，起码能按照先进流水线的思路做出些规划调整，产能效率都能有所提高。 当然，随着动物园两栋宿舍楼交付，腾出来回笼一千多万资金，也就意味着五阶厂房工程能持续不断的展开施工。 更是把厂区内的集资高楼加速建设。 投身到火热的工作中，也确实能把让卫东的思绪，从家庭变化中岔开来。 忙到晚饭后，跟着老耿他们一起到食堂吃过饭，直接在篮球场酣畅淋漓的打了快俩小时的球。 才准备去办公室洗手间随便冲个澡睡觉。 可沈翠月怎么可能让他孤独寂寞。 下来就看见这货偷笑的跟董雪晴一起带着娃，然后给让卫东汇报了个匪夷所思的八卦！ 池世明居然把德叔那个女儿诳过来了！ 下午一起参观了白楼，据说去山上的军统局小楼赏月吃美食去了。 反正秦羽烨已经杀过去见冤家死对头。 原本就是德叔收购了缤纷牛仔，丢给女儿打理得乱七八糟，现在还敢过来捡落地桃子吗？ (本章完) 第431章 人心还不是都主公收了 第431章 人心还不是都主公收了 让卫东也吃惊极了。 池世明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稳得住，没像秦羽烨那么性命攸关的一定要搞个明白。 回头等池世明自己来解释。 董雪晴一直嘟嘴，他就伸手接了娃带着去睡觉。 跟几百上千人一起睡。 后世的人难以想象，在空调普及前是怎么度过高温酷暑的。 尤其江州、商州这种码头城市，在蜀川盆地的盆壁边沿。 既没有蓉都那些地方在盆底的通风散热，又被山脉挡住了气流，白天烈日当空炙烤，旁边还有大江大河的水汽蒸腾保湿。 简直就是个超级大蒸笼。 姑娘们倒是能孕育得唇红齿白的皮肤水润，但闷热难熬的男人连裤裆都随时是湿的。 特么往往到半夜以后都不会退凉，热得难以入睡。 所以从电风扇都没有的日子起，这些地方的风气就是太阳下山后先拿盆水浇湿街道、院坝，等地面温度蒸腾散了热，摆开席子睡空地，好歹比在屋里闷着舒畅点。 讲究的用两根条凳摆凉板、竹棍席，算是户外床。 于是夜里整条街、整个操场都是浩浩荡荡的千百人同睡。 纳凉聊天，孩子疯玩，仰看满天繁星，倒也别有一番苦中作乐的记忆。 厂里现在就延续这风气。 因为卫生巾厂、牛仔裤厂是三班倒24小时上班，四阶屋顶的风冷空调从不关机。 入夏后恰好沈翠月过来管理。 从没用过中央空调的她，注意到这个细节就不浪费。 搞美食街的同时开放楼层给大家晚上纳凉睡觉。 全厂人简直山呼万岁。 基建团是主力军，在外面工地上班的，只要不夜间施工都要回来睡觉。 连不住在厂里的员工，都宁愿在这边睡觉等着上夜班。 真正的做到了以厂为家，甘做牛马。 所以沈老三得人心，属实是把这些细节抓到位了。 一楼全都是卫生巾厂生产，二三楼有牛仔裤车间轰隆隆，四楼的电子电器车间已经开始有加班。 都不影响仓库、美食街、办公层划分出来的空地，铺满了席子。 就跟后世抢险救灾在体育馆里睡球场一样。 习惯了战天斗地的岁月，这年头有个凉快屋让大家能好好睡觉，都觉得心满意足。 不少人带了薄被子，看见让卫东抱着娃过来铺席子，还纷纷打招呼的聊些家长里短。 在基层没被拉开特权差距前，这种同吃同住的情形随处可见，老耿都带着婆娘孩子拿蒲扇，在墙角跟人下象棋。 让卫东肯定不敢在自家企业斗地主，如果他带头热衷这个，风气不晓得会盛行成什么样儿。 但也抱着小蝶过去津津有味的看热闹，主要是让小蝶交了几个牙牙学语的朋友。 顺带跟老耿的婆娘了解了下基建团的下一代数量。 因为之前部队性质特殊，除了极少数十来个上中学的，上百个都是幼儿园到小学的年纪，但明显接下来有一波生育高峰。 这卫生巾厂几千近万的女工，跟三千多小伙儿的基建团简直登对。 绝对符合国家以前在钢铁厂隔壁建纺织厂的传统。 现在对外招募新的建筑工人，都爱把解决个人问题当优势来宣传。 让卫东点头承诺要尽快把中小学搞起来。 明天就去找经开区要地，教育部门主动说了要建学校，建设经费我们自己出，配套规格总得给够，电脑出来也优先给自家学校排满。 自然得了一大群欢呼，其他人连忙又问怎么回事。 电子计算机中心搬过来住新筒子楼的技术专家和家属们，脸上忍不住开始有了融入新集体的笑意。 这也恰恰是他们最习惯的那种三线厂包办人生的风气。 那就把这辈子卖命给厂里。 直到小蝶打着呵欠回来，趴老爸大腿上吧嗒嘴眯眼了，让卫东才意犹未尽的抱着回自己这边睡觉。 要不是带着娃，让卫东真想跟打篮球那帮老爷们儿睡，不过也知道跟某部分人特别亲近，容易被投其所好。 就还是跟巧言附和的以及小姨子睡吧。 不过都瞄着这边的呢，谁叫这边年轻小妞儿扎堆呢。 好些大闺女宁愿在家闷死都不愿到外面露胳膊露腿的真“露”宿。 沈老三喜笑颜开的指挥拉姆，把几床席子挨着铺好，又拿毛巾蘸水擦干净，还给脸红的凤雏分享，我们家睡中间，蚊子都忙不过来。 董雪晴好歹有文化，细声细气的解释那是因为蚊子喜欢在墙角，边说还是忍不住悄悄把衣衫边角扯严实些。 沈翠月借给她的长袖衫已经没露肉了，但以前在老街有后院可睡的温室小朵，好像觉得展示曲线都在卖弄风骚。 不过依旧坚持要跟随姐夫生活。 让卫东回来，沈老三还得意安排：“你看，一边睡一个，多公平，我们要都是士，你就真的是帅呀。” 让卫东哭笑不得：“这么多人看着，你搞什么飞机，去去去，你们挤一起，我睡这边，不过我是真喜欢这种热闹，睡吧睡吧，看着小蝶的样子，我这眼皮都重得不行。” 董雪晴正小鹿乱撞的接受了沈老三赠送的隔壁床位，准备甜蜜并头，秦羽烨回来了。 她是漂亮的港风穿着，黑白波点丝织衬衫只在腰间打个结不扣，绝对显着十八岁的真材实料。 宽松的裙裤露出长腿，大晚上的再把墨镜卡头上当发箍。 一路走过来都被好多目光追随，男的女的都看，佩服人家港商这种自信的气质。 她还很享受，很有欧美做派的走过来直接脱衬衫，露出里面红色的抹胸吊带，让卫东都能听见全场咽口水的声音了。 但这等衣着露出的胳膊腿儿，都挡不住她满脸生动的风情四溢！ 摘了墨镜甩甩长发：“阿东你得好好敲打下阿明，他的意图好明显，就是想给德叔当女婿！” 让卫东刚躺下，惊得下巴都歪了，合不拢。 董雪晴眼里只有他的噗嗤笑。 真的，前些天池世明说他没有筹码上桌，也理解让卫东这时候控制住吃相的徐徐图之，那就自己想办法去搞筹码。 让卫东还猜测是拿几百万去马坎翻本这类离奇路数。 结果选了更离奇的做法。 挠头。 秦羽烨显然不是第一天来这里公开睡觉，潇洒的在沈翠月又腾出来的中间躺下。 接过卓玛递来的头套、面膜，仔细的把脸蛋、发型都护理上。 才裹进自己的毛巾被里，带着十八岁该有的八卦，详细描述自己过去山脊小楼看到的戏码：“阿明绝对有丰富的泡妞经验，开了宾士车，有，有烛台，段姐惨了……” 沈老三在最远那边都尽心卖力推销：“所以我们家男人才是踏实肯干，绝不沾惹草。” 秦羽烨看来经常跟她辩论：“嘻嘻，你这就是悖论，如果跟你勾搭上那就是沾惹草，不是好男人了。” “不不不，抛妻离子的无情无义，跟喜欢的全都要还是有本质区别！” 沈老三振振有词得差点把港妹的面膜都笑掉。 只有董雪晴认真问：“那这样的人品还值得信任吗？” 让卫东借着打呵欠才把嘴合上：“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家里事都一团糟，好人品又不一定好下场，睡了睡了。” 凤雏撇嘴，满眼都是抱歉。 让卫东的鼾声已经起来了。 他心头还是在意的。 这会儿要赶到平京，签证手续应该没那么快下来，或许还能劝返挽留。 但就像当初在沪海小镇，让卫东立刻没了做舔狗的啰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爱谁谁。 他从来都没离了谁就没法活的纠结。 也没啥怨怼，追寻自己的梦想，体验自己的人生都行，一日夫妻百日恩，照顾好章兰芝的爹妈，照顾好孩子小姨子就是了。 于是呼呼大睡的让卫东大清早被小蝶舔了满脸口水醒来。 咿咿呀呀的娃明显是没找到出餐的铺子拿老爹出气。 让卫东睁开眼，发现怀里还挤着小姨子，差点惊一激灵。 转头一看，沈老三果然侧卧撑头做菩萨状，笑眯眯的抓现行。 脸上都写着你都睡小姨子了，也该睡我了吧。 秦羽烨则早就不见踪影。 周围到处都是轻手轻脚起身的动静。 这类似公开场合的调情很刺激啊。 让卫东只觉得你们天天拿这来考验我，特么谁顶得住！ 踹醒了流口水的小姨子，把娃塞给她去吃早饭，自己再裹了翻身睡个回笼觉。 饿慌的娃，在小姨胸口到处扒拉，终于把迷迷糊糊的凤雏惊得东躲西臧的笑闹。 这样的日子过着倒也不孤独。 让卫东蜷在被单里嘴角忍不住上翘。 不过董雪晴跑回让卫东的办公室梳洗之后，带着娃吃过早饭，还真把沈翠月和画了全妆才美美出现的秦羽烨都拉着去了白楼，美其名曰开始乾坤大挪移的调配人手。 于是让卫东背着娃在工厂上下到处转悠出没的样子，绝对成了一景。 这小东家才两岁半就已经呈现出极大的威望。 感觉数千上万人规模的巨大工厂，连同旁边喧哗嘈杂的建筑工地、汽修车间，无论让卫东走到哪跟人说事，全都轻言细语的面对他。 老板提出什么，下属们都是一迭声的说好，谁都温柔得不得了。 只是到处都有女工问老板要喂娃不，出餐的铺子多得很。 让卫东连忙婉谢，可以吃辅食了。 再说还有拉姆跟在后面照料呢。 所以等到下午，池世明开着那辆奔驰w124带了德叔女儿过来厂区拜访。 那位大小姐看见背着娃的让卫东，肯定觉得还是池世明更顺眼些。 重点是池世明真的会舔，明显把她舔得很舒坦。 (本章完) 第432章 只要钱给够，不是舔狗是呵护 第432章 只要钱给够，不是舔狗是呵护 上辈子被施老太她妈当长工一样指使用了几十年。 让卫东现在就绝不接受任何人对老子指手画脚，连官府都不值得他去舔。 反正老子生意做起来，为国为民造福一方，站着把钱赚了才叫本事。 前后经历了两位女人也没舔过。 绝对的西格玛男人。 现在看池世明娴熟游走的面对大小姐，谈笑风生的无微不至照料。 感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秦志明之前就跟我提过，他从小和大佬们的公子哥打牌，能赚到钱却忍受不住这种阶级压迫感，搞到钱就自己去搞事业，没钱再回来舔，你特么现在明明可以赚到钱，还去受这份气作甚？难道我压制了你比在大小姐跟前还难受？” 他是有话就说。 池世明却嘿嘿笑：“秦小姐念念不忘要把牛仔裤产业收回来，德叔很想进军内地地产，詹妮对做生意没啥兴趣，但又必须硬着头皮为家族做点什么，你对港商投资地产充满了戒备，那不如我来做个中间人，把这几样需求都满足了皆大欢喜，至于私人关系成不成那都看缘分。” 这特么就是头脑。 他从当初在hk被亨氏集团招待让卫东，跟着当个小卡拉米蹭吃蹭喝蹭劳斯莱斯坐。 可能很多人一辈子都只到蹭这个就满足了。 池世明显然不止于此。 他当时跟着秦羽烨参与了不少和缤纷牛仔打交道的工作，也能在这位大小姐面前说上话。 后来保持每个月往返，也负责跟hk富豪们汇报联络，不然只听各位大佬派驻在江州的人手一面之词，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所以也算是顺着让卫东，得了面见各位大佬的机会。 没想到他居然从纷繁复杂的各种关系里面理出来这条富贵路。 当着面儿，他也敢说，还翻译给旁边的大小姐听。 詹妮果然漫不经心，完全不关心这些谋划，别人对她捧在手心不是理所当然吗，估计压根儿还没朝着男女关系上想。 这方面，秦羽烨都比她更野生现实些。 但又不得不跟着来内地走这遭，用粤语回应：“芭芭拉不是很在意缤纷服饰的股份吗，这次我来内地做地产，就拿剩下的股份跟你置换了，但是看你这也不像是要跟她结婚的样子？” 让卫东已经开始动心了，四成缤纷牛仔的股份！ 倒不是他想跟秦羽烨分钱，而是这海外销售的资金越来越大，自己有这部分股份，行事可比只在hk有个驻港办要强多了。 本质上这部分资金，就是hk品牌交付内地代工生产，然后在东瀛北美赚品牌渠道的钱回到hk。 这是正儿八经的hk公司赚到利润，交税都不在内地。 让卫东瞬间已经想到要去那什么群岛设立注册公司了。 这也是九十年代以后，几乎所有进入内地的港资休闲品牌基操。 反正地级市的税务系统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牌子货”，基本都是那什么鸟不拉屎的离岸公司企业，全都惊得不行。 语气都变成了：“明哥，这不是苦了你吗？” 池世明大义凛然：“至于大小姐气场，我说劳森多少有点矫情，对我们这些从内地冲杀出来的人看来，这算个毛啊，现在打着你的旗号，我说陪伴詹妮来内地模仿秦小姐做地产投资，德叔给了我五千万港币的资金，你说要不要？” 让卫东也马上抛弃之前的flag，真香！ 他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卫生巾厂、相机厂以及牛仔裤厂，为了五千万的运营资金，忍受这点大小姐脾气算什么，反正不为了泡妞，不舔就是了。 当初为了在保安亭生存下来，还不是被呼来唤去四十年。 五千万呢。 让卫东也不要脸的笑嘻嘻了：“那明哥打算怎么开项目呢？” 这钱拿来肯定是马上就要动的。 池世明确实有想法：“动物村已经展开了，我也不吃回头草，药剂厂那个片区，现在厂房已经逐渐空置下来，最主要是之前沿江有很大一片破败的棚户区，我们把那块地给改造了，对江大、建筑学院这些高校教师一定很有吸引力，他们的贷款也好批。” 让卫东顿时觉得妙啊：“嗯，我支持你，股份上调整为我们各自三分之一，我名义上多点，但这家地产公司赚的都归你，等政策明朗不需要非得合资以后，我就无偿转让给你。” 池世明舒心的笑了：“老大，我这不是要另起炉灶的单干，只是引入资金来抓住时机搞项目，跟着你做事就不用担心背后捅刀子，各拿三分之一吧，我听你的也尽量把收益都滚到项目里而不是明目张胆的赚大钱。” 行吧，之前九一股份的地产公司，对让卫东本来就无所谓，他没要池世明出钱。 现在转让五成出去，名义上依旧保留四成为控股身份，应对政策要求。 实际上池世明自己一分钱没掏，就已经跟德叔的企业平起平坐了。 让卫东只来得及跟手下地产大将草签个简单的转让协议，又把詹妮带来的缤纷服饰股份转让协议签字。 这位大小姐已经不耐烦的催着走：“好烦的，我从来不做这些事情，说了只来看看，不是要去见艺术家吗？” 池世明用足了功力舔着说好好好，黑黢黢的跟个小白脸拆白党似的，哄大小姐在几份协议上签字摁手印。 这边偷偷给让卫东做个脸色，就弓着腰请大小姐去美术学院玩儿，据说这位在欧洲进修过艺术的大小姐就好这口儿。 让卫东忽然灵机一动：“要不你带大小姐走318去高原边区啊，那才是有艺术气息，最符合她这种文艺女青年了。” 池世明还懵逼：“什么318？” 哦哦哦，这会儿的文艺之路还没那么风行。 让卫东拿着墨迹未干的协议小心吹吹：“去吧去吧，我把照片、路书啥的整理好给你们自己斟酌要不要去，我有关系在高原边区可以玩得很开心，不想自驾几千公里上去，还能直接飞。” 池世明显然很懂行：“哦哦哦，要真泡妞，必须驾车出游才有感觉，等老大传授经验了，拜拜拜。” 让卫东内心懵逼，还有这一说吗？ 已经跟秦羽烨在高原刷过了这个副本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解锁了成就呢。 但晚上下班回来的秦羽烨听说已经完全转让了股份，果然激动兴奋得当场搂住让卫东在脸上啵啵啵的亲了好几下：“拿回来，那就要全面重振河山！” 董雪晴坐她的车回来，瞪大眼！ 沈翠月连忙打圆场：“外国人都这个礼仪，去山上吃个饭庆祝下？小吴最近天天安排人上去搞宴席，东家也该去露个脸了。” 让卫东坚决跟奢侈腐败势不两立：“算了，就在厂里随便吃点也算是庆祝。” 内心还是有种老婆前脚刚走，立马跟尤物美色把酒言欢的道德羞耻感。 秦羽烨却点名：“那去吃当初老亨他们来考察时的那家山野小店，重点是跟什么人吃的感觉，而不是美食佳肴多昂贵。” 沈翠月不太会这种文艺手段，但深以为然的点头，孺女可教啊。 让卫东也觉得吃差点没那么大罪恶感：“不知道还开着没，走吧，具体你想怎么重振河山？小晴你跟着学，多去hk出差感受下。” 本来董雪晴正在辨别对话内容是不是有奸情，听了这马上专注。 沈老三又悄悄把自己让开点无声鼓掌，满脸都写着老爷真棒，端得一碗好水！ 结果秦羽烨真有想法：“缤纷牛仔是以hk为中心，在海外宣传都故意加大了来自东方的浪漫气息，现在hk本地被詹妮搞得一塌糊涂，完全没了之前的气质，归属权拿回来自然要做个严谨仔细的全套策划方案，重新在hk竖起品牌大旗。” 叫上高原小姐妹带了娃，下楼还只有面包车才装得下。 直到驱车抵达那山野竹棚，点了竹棚酸菜青蛙、刨猪汤这类菜肴。 秦羽烨都在侃侃而谈，原本缤纷牛仔最大的资产，自然是hk的两间生产厂、办公总部和几家总店。 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秦志明就是从生产厂开始崩盘，所以厂子现在肯定没有了，德叔家把牛仔裤搞到他们熟悉的大马去开厂，降低成本却也降低了很多品质。 办公总部也兑出去抵债，那个电视台里的缤纷牛仔办公楼，明显是德式家族的产业，也不属于缤纷牛仔。 唯独最后剩下的那处卖场，在hk九龙城寨外的那处两层楼卖场，是当年秦志明做这个品牌最巅峰时候的得意之作，盘下了店面资产，一直到现在都属于缤纷牛仔名下唯一的不动产。 秦羽烨念念不忘要拿回来，最大原因也是想拿回这个卖场，恰好承载了她从小很多美好回忆的店铺。 她几乎各个年龄段都在给缤纷牛仔当模特：“嗯，就像小蝶这么大，我已经穿着缤纷牛仔在橱窗里吸引记者围观拍照了，扮木偶……小蝶，要不要跟姐姐去重演这个场景呀？” 还好有港澳通行证的阻隔，才让小女娃摆脱了被资本家拉去打工的命运。 让卫东都笑骂：“你自己在hk找个小姑娘演就是了，不错，我对那家店铺的印象很深，你可以大搞一场促销活动，从厂里组织几万件t恤过去，不要直接送，而是每隔两小时搞一次限量免费送，或者就之前我们说过的，请明星去店里拍音乐录影带，赠送跟明星有关的周边，总之要热度搞起来。” 秦羽烨很激动：“好棒，这多些爱迪尔我很喜欢，跟我一起回去搞！” 让卫东不搞：“小晴跟你去，以前我们在蓉都不也拍过什么摄影小说，做什么不是最重要的，是搞些新样把年轻人追捧潮流的兴趣吸引过来，我这边忙着帮明仔把地产项目动起来，詹妮这转让才算是板上钉钉呢。” 结果董雪晴抱歉自己这段忙得很，起码要一个月时间观察整个财务、运输、回款的调整结果有没有纰漏。 连沈翠月都在跟着她把两边的人挪移，根本没空。 秦羽烨有恒心：“我叫劳森先去接手回来，我等你有空了再一起过去，必须要一炮而红。” 沈老三连连鼓掌说对，必须要见红！ 一听就是在开车。 (本章完) 第433章 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愿来生不 第433章 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愿来生不见，不欠，不念 结果一语成谶，让卫东真是因为池世明的五千万地产投资给留在了内地。 但不是江州。 准确的说不全在江州。 本来让卫东打的如意算盘是鼓动市里面收点钱。 整个经开区的地块，基本都是荒地，算相关农村公社大队的闲置土地。 这会儿的农村肯定也没征用土地发大财的思路，几乎都是无成本使用土地。 包括港商们要的那些江边拆迁还建房土地，基本也没成本。 但市区拆迁已经开始有费用出现，总不能搬迁的这些支出还让市里面或者原住民承担吧。 这次池世明看上的药剂厂以及周边棚户区的地块，让卫东就觉得厂子是当年国家了钱建设，这是有自己接盘做了工厂才负担这部分下岗工人有了去处。 如果没有自己，这厂子的工人不就是最悲催的下场？ 原本手里握着二十年厂区使用权，也懒得计较个人得失，但这地必须要收点费用。 算是工厂拆迁补偿给国家。 为此还专门跑了趟市里强调：“不是我多大公无私，而是谁都看着改革探索，要是后面都拿这当范本，啥土地流转都不收费，我们这怕是要钉在耻辱柱上，土地还是国家的，但仅仅是对厂区拆迁的补偿。” 市里面肯定也罕见这样非要给自己在这块建设上增加成本的“民营地产公司”。 有点匪夷所思的说再研究下，更要给上级汇报批准。 其实从上回旁观动物村的卖楼、卖现房，再到后面参观电脑研发生产线，江州市里面已经给上头接连打了好几份报告。 信息量太大了。 现在又涉及到工业用地改建住宅，还主动要求付补偿金。 缓缓，先缓缓。 让卫东也不急，等着批复就回去继续忙碌自己的事儿。 主要当然是打游戏。 现在他的办公室能摆台电脑玩空当接龙和扫雷了，玛德，他有时候一坐就几个小时，员工们远远看着老板坐在电脑后面聚精会神的忙碌，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大的企业，老板是付出了多大的操劳啊。 我们要加倍努力工作，才能帮好老板。 也就小蝶天天跟着在办公室到处翻腾，趴老爹桌上看得着急！ 手掌还没鼠标大，也要拼命去抢了瞎点屏幕。 让卫东才喜笑颜开的带她出去到处转悠。 骑在他肩头的娃就像个虎头帽，小手臂跟藕节似的紧紧抱住额头，眼珠子乌溜溜的到处看，却从没问过妈妈去了哪。 可能周围想当她妈的身影太多了吧。 让卫东出来还不是转悠到楼上去看看又有什么研发出来的新游戏，美其名曰试玩。 池世明来去hk，都尽量带了市面上最新的各款红白机游戏。 让卫东都鼓励照着模仿做成中文版的自家游戏，忍者换成大侠，村战换成三国。 哪怕是最简单的左右移动垂直动态版赛车，都属于这个时代耳目一新的事物。 技术专家们还没意识到游戏会带来什么样的社会影响。 只是夜以继日的顺着让卫东指出方向，去完善流水线生产的“电脑主机”，以及尽可能多的编写一些能在主机上运行的软件。 其中有个从蜀川三线研究所出来的软件工程师姓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在这台工程机上捣鼓出“汉字文章编辑系统”，基本能做到在键盘上敲击输入中文。 当然中文字库芯片得内置固化在主板上，输入法也是按照让卫东建议的拼音输入，但有外地来的技术员已经能拿出五笔输入法！ 让卫东当然知道在单位里曾经被视为专业打字员必备功底的五笔输入，差不多就是电脑普及之后就被淘汰了。 因为五笔输入标榜的高速高效，是建立在大量的专业练习熟悉字根的基础上。 实际上除了专业打字员，大多数人并不需要那么高速，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哪怕工程师们强调拼音输入对硬件、存储空间要求反而更高，让卫东还是要求他们把这作为缺省配置，反而要用五笔输入法的可以等联系上这位创作者买正版。 现在包括64k的fc卡带在内，电路板是蓉都邮电器材厂出的，外壳是电木塑料厂的，存储芯片来自江浙742厂，其他电子元件遍布全国各种电子厂，主力还是在江浙沪和蓉都。 所以沪海的分公司也承担起在国内采购各种电子元器件的工作。 谁让东升贸易是真空电子厂的第一大社会股东呢，这方面真空电子厂和沪海电子工业园能提供很多业内支持。 然后就在四楼车间焊接组装完成。 有个特点是从机箱到键盘鼠标，以及仅有的几台9寸、12寸16色彩色显示器重新做的外壳，都是黑色。 毕竟电木作为树脂化学材料，这会儿内地处理能力有限，想做成比较纯净漂亮的纯白色、米白色都比较难，但要做成黑色就嗖易惹。 那键帽上的字母，直接套用相机上做“x”商标的方法，在热熔固化的过程中，用钢字模压出凹槽，然后抹白漆在里面再抛光打磨。 正儿八经的纯手工制作键盘的每个细节，经得起时光岁月的考验，唯独经不起摔打。 厂里拼命改进这电木配方，增加韧性别那么脆，但实在是技术条件有限，臣妾们无论如何做不到。 让卫东就要求在键盘底部压模标识汉字“精密仪器，严禁摔打”。 反正就是增加高科技神秘感来保证使用环境尽量温柔。 但便宜的薄膜键盘里面现在还只能用弹性橡胶顶着键帽，这玩意儿的耐久度也一般般，上万次敲击以后就开始软绵绵的失去弹性。 相关技术人员急得上火，恨不得重新解构橡胶配比，让卫东却将就用吧，这玩意儿反正都是先配备给学校，几十台一位电脑教师，江州开始先到我们这来培训，都学会换这张弹性橡胶键盘垫就行了。 就像卫生巾的无纺布，作为最靠近国内石化聚酯纤维产品基地的江州，这一年多了，产品量产还遥遥无期。 总不能全社会都不用卫生巾吧。 先凑合呗。 让卫东这种商人思维，就跟科研人员们的尽善尽美结合得比较好。 九月中旬，就在第一次庆祝教师节的日子里，江州市教育部门在厂区后面的地块举行了经开区中小学奠基典礼仪式。 同时在仪式上，西山电子计算机公司向江州市的两所中小学以及江州大学，分别捐赠了二十台附带电视机作为显示器的“爱克斯电脑”。 市里面主要班子跟江州电视台、江州日报齐聚现场，共同围观了这四十台本地生产“电脑”被货车直接送往中小学。 黑白两色的电脑纸箱给了所有人极为深刻的印象。 我们江州也能产这样的世界先进产品了！ 这两所还是池世明的母校呢，非常激动的接受了高级设备，专门开辟出机房，并且给出两个临时编制。 之所以没有把每台电脑散布到各家中小学，就为的是集中检验维护维修，每家学校的电脑机房，除了配个电脑教师，还得配个维修技师。 而江大机电专业早就趁着在楼下装生产线，瓜分了最早一批电脑送回学校各相关专业疯抢。 然后江大计算机系不问三七二十一，先给这边塞上一堆研究生和本科生，在教授带领下来参与实习。 作为58年就有计算机专业，78年设置硕士学位，79年开设软件班的专业院系恨不得自己把教室开到新厂区来。 让卫东也鼓掌欢迎，食堂管饭、晚上管睡。 这就基本上把之前三线研究所的学术研发，跟现在高校产学研的路子贯通起来没有断档。 其实江州市里面的翟秘书几次三番的提示让卫东，应该带着电脑进京报喜。 他也磨蹭着说再研究研究，等产品更拿得出手了再去给五机部汇报。 而五机部早就打电话问过好几遍了。 让卫东宁愿呆在办公室玩空当接龙和扫雷，都不想去平京。 就跟之前不愿去沪海一模一样。 董雪晴不敢开口，随时都委屈得只想拿命来赔给姐夫，当然要是能以身作赔那就更合适了。 秦羽烨尽量不走知心路线，不打听情感历程，只谈工作。 所以只有心知肚明的沈老三来劝导：“爷，这也差不多走了快一个月，该支棱起来了……” 让卫东对她也不隐瞒：“我这时候去打听她走没走，就忒没意思了，我从来不会强求谁特么缺了就不能活，再拖拖看吧，我这忙碌了两年多，歇歇脚也不是不行。” 沈翠月正说那就是要老娘不动声色的去问平京的苏大姐了，桌上的电话响起来，这边是董雪晴设计的人工程控，前台接了电话转接到老板这边。 居然是从电视剧爆发之后两个月，向让卫东提出借两百万未果的金卓群：“哥们儿！搞定了，你来帮我修这楼，手续上也确实需要家房地产公司经手，现在你在房地产改革上的名气，这边都认可，你帮我垫资，我拿大楼产权抵押给你。” 这尼玛不就是空手修大楼？ 话赶话的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让卫东就决定还是去趟平京。 至于还会不会相逢，那都看缘分。 (本章完) 第434章 主公要扩张 第434章 主公要扩张 沈翠月跟让卫东的判断一样，金卓群肯定是因为电视剧和片尾曲的爆火，周围聚集了大量江湖上讨饭吃的巧言附和。 这都是必然套路。 让卫东不是因为韬光养晦，低调从事，外加江湖姐弟防身，江州商州市里面支持，还有这两年严打清场，准保也是一大群人围上来。 但这种局面用沈翠月的话来说，在京城能翻十倍！ 自古以来这类围猎富贵的江湖团伙、策划高手，都是有点本事立刻朝京城进发。 包括沉家这一脉，根子在鲁东也是朝着京城走，后来到陪都都是这思路。 地方上怎么搞，都不如在京城富贵险中求能搞大项目。 所以结论就是去平京，沈老三带着弟弟都得去…… 上回沪海立功的石头肯定要去，毛儿也得从园子里出来上班。 弟弟都带了，妹妹也跟着去京城见识下搭把手，顺便把小蝶带着去照料。 秦羽烨调侃这架势，迟早得买架商务机才能把一大家子都带上到处去。 她当然也要趁机去首都京城游览一番。 还真不是围着让卫东转。 港商这会儿在内地，最好别随便乱转悠，连詹妮在江州都是池世明全程陪同。 让卫东自己带的是老耿他们。 基建团老大居然这么多年还没去过平京。 二十多年前刚参军没资格，等进入保密项目就彻底隐姓埋名。 他那特殊身份以前想去平京都得报备。 现在转业了，才以建筑公司老总的身份再去平京圆梦。 而且涉及到大楼建设，肯定要去几个专家。 让卫东还要求多带点人，这尼玛跟江湖团伙打交道，可不得做足了准备么。 老耿就点了政委、俩副营长，六七个技术骨干外加十来个先进积极分子，还有计算机专家。 手枪都带了一堆！ 不过也合规，携带了几台“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电子计算机。 按照三线研究所的保密规定，这级别的科技物件长途转运都得要求有武装押送。 换个煞有其事的怕是连步枪都能带上。 转业军人们表示看好了，这可是我们最擅长的活儿。 全体一起坐火车过去。 但唯独就把凤雏留在了江州了。 地产建设有各级营连长负责，池世明的地产公司也能随时关注进度，吴生云把白楼那边各方关系都经营得不错。 只有正在大调整的财务、后勤、运营管理，连沈老三都走开，必然得留下董雪晴独撑大局。 小姨子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姐姐走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让卫东头痛：“这么大的局面不得家里人坐镇管理？这是最信任的重担，以前都是你姐在承担。” 听到是姐姐的平替，董雪晴才觉得好点：“那以后我俩就不能同时出门了？” 让卫东教育孩子：“当然不是，我觉得你姐以前的问题就是没有把这处理好，优秀的机器运转应该靠的是制度，而不是你在不在，所以你姐才被牢牢的拴在公司这么一年多，你要做的就是改变这种情况。” 小姨子泪眼朦胧的抱着腰哇哇哭，怎么满满的一家人又只剩自己一个人打拼了。 让卫东只能像个老父亲似的百般叮嘱，好说歹说小姨子才勉强告别。 秦羽烨还把自己的司机和车交付给她。 不过董雪晴还是选了姐夫的小面包，自己在月台上跟着小跑好远都还挥手告别。 让卫东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把对她姐的情绪转嫁过来了。 之前就拿相机拍照的沈翠月活跃气氛：“没事没事，几天就回来，只是这一起睡觉怕是要换个地方了……” 九月下旬过了慢慢就要转凉了嘛。 港妹又听得在旁边噗嗤笑。 让卫东那点小情绪顿时给打得稀碎，虎着脸去跟老耿他们扎堆开工作会，顺便打牌。 沈老三还跟着摇头叹气：“我就是嘴笨，当个黄脸婆都讨不了老爷的欢心。” 小姐妹磕着瓜子使劲点头，秦羽烨彻底笑得在卧铺上打滚了。 但是得离毛儿带来的小猴子远点，动不动就抓长发理虱子，这得多丢脸啊。 毛儿无奈介绍，这是帮着梳理头发，很亲近信任的行为，别大惊小怪。 然后那八哥还蹲他肩头说：“没错！” 加上脚边趴着吐舌头的小狗子，整个跟马戏团似的。 不过上车的时候，基建团转业军人们看到这条棕色猎犬都忍不住亲近称赞。 那个保密工程山区是典型的川东百万大山，往深处就跟著名的湘西匪患山区连成片。 这条犬还是他们协助从山区找来的纯种川东犬。 用动物园研究专家的话来说，这种到民国时期仅被少数军阀和豪门贵族用作狩猎跟看家护院的古老犬种，六十年代已经几乎绝迹。 没想到还能从山区找到窝优良后裔，实属惊喜。 就出了名的凶悍，极度忠诚和对陌生人强烈的敌意。 能跟国际上几种著名的厮杀猎犬相媲美。 毛儿也爱不释手的寸步不离，半岁不到更是培育调教的重要时期，出门都得带着。 让卫东让他拴好绳，挨个儿认人，要是出了问题那就是你自己溺爱害死狗。 所以秦羽烨干脆爬上中铺休息。 按说港商可以买软卧票，但老耿他们这种成建制转业的队伍，根本没人来接收他们的证件，直接买了一堆硬卧。 全都是自己人，更舒坦。 等经过西山厂站时，老程又带了塑料厂厂长跟几个技术骨干上来，那就更热闹了。 民兵女排长带了枪还带女秘书要照顾副厂长，可把沈翠月乐得不行，先照顾我们试试看。 直接把毛儿和石头撵出她们那嘎达。 小猴儿就转移到让卫东肩头去抓虱子，小蝶连忙眼巴巴的跟着，让卫东赶紧把女儿抱怀里，继续跟老耿、老程他们开会。 还把自己坐到过道边的翻板位上，烟熏能小点。 实在是这帮家伙抽烟都狠。 当然老程的算盘更狠，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进京报喜要资源。 照相机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爆产能，月产十万台，到现在已经稳定在十五万台左右。 这整整一年，就是近两百万台相机生产销售。 成绩绝对可以在五机部所有三线厂的军转民中独占鳌头。 但这种厂是亏损自负，赚了还要给五机部反哺输血。 现在有说法是让老程上调，或者平移去管理盘活更大的三线厂。 他却亲自带了正在探索转向的塑料厂厂长，去汇报关于计算机配套生产的工作。 希望能把塑料厂推到蓉都。 之前五机部给计算机三线厂搬迁，不是给了江州和蓉都两块地盘么。 现在西山大厦引领的江州经开区建设如火如荼。 蓉都那边划拨了已经空置半年多。 目前无论是电子元器件采购配套，塑料部件扩大生产，蓉都做为整个三线厂规划里的电子重镇，比重工业为主的江州更适合。 与其说把西山厂现在的利润上缴，不如抓紧机会扩大规模，尤其是帮让卫东现在推动的电子计算机产业增加砝码。 蓉都这边的电视机厂、真空电子厂、通讯设备厂一大堆。 绝对更适合作为电脑产业的基地。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蓉都到江州之间互联互通的问题。 说起来是盆地里最大的两座城市，公路三四百公里弯多坡陡，跟铁路类似的公共交通都得在十多个小时车程。 只能依靠铁路进出物资的省城，反而没有依托长江的计划单列市更便捷。 这也是为什么更依赖水运的重工业都放在江州，较轻的电子产业放蓉都的原因。 让卫东却心知肚明，几年内怕是这两地间的高速公路就要开建，是全国最早探索高速公路基建工程的项目，贯通了这两地之间压缩到四小时车距，极大的改善了两地之间各种商业工业交通产业变化。 连带商州的交通产业都得到飞速提升。 而且五机部划拨的蓉都郊区那块地，实际上也是距离蜀大没多远的电子工业密布区，对未来布局肯定有意义。 特么趁着现在地块不要钱，赶紧跑马圈地都不亏。 所以轻轻拍着娃哄睡觉，点头认同老程的谋划：“现在就是手搓电脑，基本都是手工焊接电路板，跟你们做照相机没什么区别，产能低得很，先解决有无问题，保证在江州地区的中小学高校普及测试，根本不谈赚钱的问题，要等沪海电子产业园那边的苹果电脑代工厂逐渐有了规模，才能学习提高，现在只是打底子，所以五机部那边的交流，你可要站稳了立场，别吹得太厉害，核心芯片都是买的进口货。” 老程说好。 老耿不懂计算机，专心抽烟递烟，一根接一根。 搞得车厢里就像是在熏腊肉。 所以沈老三从上车就把女生宿舍安排在远远的那头，也是颇有经验了。 然后这时从那边卧铺车厢门推开，进来几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尤其带头的表情阴鸷，低沉眼光到处扫视。 隔着小桌也在过道边的毛儿马上吱吱声，示意给让卫东看：“刚上车……不是做车上买卖的。” 结果那边已经看到了挤满六张床位的姑娘们，顿时有种眼前一亮的惊艳。 立刻凑上去套近乎。 坐在这边下铺角上的老程也探头看了眼：“刚上车？好像这边的经济最近两年还可以……” 列车马上就要出盆地，他在这边几十年肯定熟悉周边县市的情况，还不经意的抬脚掸了掸自己的裤腿。 让卫东顺着他的示意也注意到这些人的裤子上，无论什么颜色都似乎带着一层薄薄的尘埃。 是煤粉，是煤矿…… 哎，那边在调戏你的女眷啊。 (本章完) 第435章 也没想来做柯南 第435章 也没想来做柯南 就让卫东现在的排场，已经轮不到他去英雄救美了。 几个穿着旧军装的基建骨干已经起身，若无其事的顺着过道从这几人背后挤过去，堵住了那边来时车门。 还顺便看了眼已经起身挡在前面的民兵排长。 确认女同志们自己能解决问题。 果然老耿他们几个也是钛合金钢铁直男的风格，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毫不担心。 一边探头看热闹，一边探讨为什么这一带经济还不错。 老程熟悉：“有几个年产十万吨级煤矿在搞承包，去年还到我们那宣传经验，说是把亏损倒闭的煤矿改制扭亏为盈，今年我好像听说开始疯狂掘进产量翻倍……” 常年都在地下掘进的基建团太熟悉这活儿了：“国营煤矿吃大锅饭当然容易亏损，但如果不按照国营煤矿的安全规范来，这是要出生产事故的。” 就这么两句话的瞬间，那边已经听见民兵排长强硬的娇叱声：“请你们放尊重些，我警告你们退出去！” 结果不但没有吓退这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还有人朝隔壁探身出来的身影嚣张喝骂：“看什么看，臭当兵的别多管闲事！” 况且这帮人是看着真不起眼。 基建兵可能就像少林寺达摩堂的扫地僧，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醉心于水泥钢筋无法自拔。 根本不讲究时髦穿着，单位发的背带牛仔裤、t恤那是场面上用的好衣服，日常都是穿这些洗得发白的旧军装。 闻声简直有点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这身陪伴了十多二十年的伙伴，更是被那刺耳的称呼激怒脸色。 接连两三个舱室的人全都闻声出来，老耿都摁了烟头跟副营长啥的起身。 这四人才发现前后居然都站满了穿旧军装的彪悍身影，尤其远处踱步过来的白头军装，简直带着不威自怒的威慑力。 立刻有点色厉内荏的惊惶：“干嘛，你们要干嘛！？” 如果到这时候他们立刻低头认错没准儿就算了。 但不知道是骄横惯了，还是在几双不屑的美眸注视下低不了头，居然有人从腰间猛的拔出个玩意儿…… 还没来得喊出什么威慑话语，周围一片拔枪上膛！ 沈老三这时候还稳稳的抬手拿相机拍了张照片。 拍下这几个本来桀骜不驯的家伙吓尿的凝固模样。 下意识的全都高举双手颤声：“好说，好说，同志们不要冲动……” 都有哭腔了。 起码有七八支黑洞洞的枪口包围着他们！ 女排长居然左右手双枪！ 真不愧来自双枪老太婆战斗过的地方。 还好这些持枪手都没什么紧张的，只是条件反射的对着那掏出来亮晶晶玩意儿，那都是啥呀，电筒吗？ 抱着娃在外围的让卫东还踮脚：“哎哟，哪里搞来的电击器，小冯给他下了，别碰前面银白色的部分，有高压电。” 后世保安太熟悉这玩意儿了，很流行过一段时间。 让卫东更记得八九十年代好像是高峰期，就是这段出门在外的恶性犯罪比较多，寻常商务人士、销售业务员可没持枪条件。 于是各种电击器、便携式电击枪很有市场！ 结果不少犯罪分子也喜欢用这玩意儿。 一碰一个不吱声。 这可是天天都在工地上高强度干活儿的基建兵，从老耿到营长、政委，个个都是黝黑肌肉块儿，有几个没持枪的毫不犹豫上手娴熟放翻，喝令蹲地上抱头！ 然后把那电击器下了传递过来。 老程站在旁边伸手接了翻看：“西京省警用器械厂的产品，也是三线厂，他们这做工不行啊，你看这把手电木工艺不过关……” 说着摁动开关噼里啪啦的电火就出现了。 差点把让卫东打到！ 赶紧闪开：“合法持有这玩意儿的证件呢，有没有，怎么能随便持有这种具备危险性的东西，没收了！充电线啥的都检查下！” 义正言辞的准备收回去仿制！ 石头已经喜笑颜开的悄悄凑近接过这玩意儿，他肯定最喜欢这种能以小博大的“高科技”武器。 基建兵们则立刻上手开始搜身检查，这时候沈老三突然开口：“左后那个，重点搜左后靠窗那个！” 后来她给让卫东悄悄解释过，对方开始挑逗调戏时，这个家伙就靠在最后表情颇有些毒辣，就是那种敢下狠手的凶残神色。 按照她的理解就是做过案甚至杀过人。 当时那家伙立刻剧烈挣扎，拼命跳起来想跑！ 被两三个人如钢钳般抓住手摁死在地上，其他三人刚想趁乱做点什么，冰凉的枪口已经抵在头上。 而且还想反抗，那手枪把手就狠狠砸到头上，头破血流的立刻绽开！ 紧接着居然从那人拎着的人造革手提包里，翻出来一盒安瓿瓶针药剂，麻醉剂！ 还有些乱七八糟的首饰、钱粮票，然后一大把各种汽车、火车票，更在他后腰搜出来把雪亮的短刃。 这下大家都觉得可能有问题了，二话不说的解下皮带绳索，把几人的手脚都捆起来，有人去通知联系乘警。 那个塑料厂厂长娴熟的立刻要求把人分拆开，每人塞进一个卧铺格子间，分开突审！ 原来他在西山总厂以前就是做保卫科科长，没少在警察局培训打交道。 而且这几个人被分开后也咬紧牙关啥都不说，反而证明有问题。 尤其四个男的，居然都两手空空，除了这包之外啥行李都没，却有合计两三千元现金。 业务员都不至于这样。 乘警和列车长来了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买的短途硬座混着从这边车厢过，也没见偷窃行为。 只能等到下面大站，交给局里去审。 肯定对一堆军人、军工厂的同志随手扣下宵小没意见，还感谢帮助维护了秩序呢。 让卫东不去寒暄，抱着娃把那包里的汽车票、火车票按照时间和方位排列出来，发现遍布这一带周边区域。 外面列车已经开始频繁的进出隧道，这就是要冲出蜀川盆地外围大山，进入西北地界的讯号。 实际上这条进出蜀川的重要铁道线就在三四个省的交界处擦过。 让卫东去年春季恰恰就是沿着这条线从平京拉着油料回来，能在脑海里大概形成方位感。 抬手让毛儿把自己那本出差就带着的地图册拿来。 老程跟着探头查看：“他们坐火车然后汽车辗转小地方，又重新火车回到这里，这半年来了三四次了，进煤去卖的？” 让卫东头都没抬：“你看他们游手好闲的样儿，像是做销售买卖的人嘛，而且身上这两三千元现金没在产煤区用掉还带走？每人三五百，就带刀的这个和领头的有一千，这特么不是做了什么分赃我把让字倒过来写。”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有答案了。 这年代绝大多数人还是质朴，信息蔽塞没接触过那么多触目惊心的案子。 后世刷小视频或者各种网络八卦，各种大案要案的分析都挺下饭的。 让卫东关键注意到的就是那针药盒里的几支麻醉剂，还有那支电击器，抱着已经呼呼入睡的孩子过去塞给拉姆。 顺便走过挑了个看起来最脏兮兮的：“他们交代了，说是你负责跟厂里谈判赔钱，动手也是你，你就是主犯，叫啥名字？” 几个基建兵都稳得住表情，伸手死死摁住人，感受到这家伙猛的挣扎了下暴躁嘶吼：“是姓周的去谈判！都是他出主意带领的……” 后面已经被狠狠捂住了下巴。 只要撬开嘴，就不怕相互印证出内容。 基建兵拿对方的衣服撕扯开塞嘴。 满是景仰的看老大退到过道上，走进那个表情阴鸷的带头小个子隔间，蹲下开口：“老周，他们都说是你指挥，想的这套做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小个子才是绝对的负隅顽抗：“我不晓得他们说啥子，我们就在路上碰到的……” 让卫东只是确认下这家伙身份，笑笑示意也堵上嘴，转到摸电击器的那家伙面前：“刚才你听见喊声吧，你杀了几个？这时候不说清楚，他们全推到你头上。” 身上只有五百块的这个明显比较冲动，也不可能是主犯，主要还是听见那声叫喊。 肯定信了同伙已经交代：“都要杀一个入伙的，都是姓孙的麻醉了拿煤块砸头，都砸了的……”说着已经开始难以抑制的抖起来！ 这边的基建兵神色都懵了！ 杀人？ 这是些杀人犯？ 但更主要是看自家老大的神情，估计跟看柯南江州分南也差不多的崇拜！ 让卫东从听说这一带盛产煤矿就心里大概有点苗头。 这几人穿得就是最常见路人样儿，不脏乱也不怎么高档，跟他们个别人脏兮兮的面部头发不配合。 本来走在卧铺车厢，还是有点高攀了，可他们的神色表情又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底层。 最重要还是那盒麻醉针剂。 经常杀人的朋友就知道，用石头砸人真的挺不容易一击致命，说不定砸好多下都能活蹦乱跳。 尤其是用含煤的矿石，都砸成碎煤渣了，没准儿人都是清醒的。 所以大案要案里真的提到过，这类下井下矿杀人要赔偿的案子里，老手都会用麻醉剂先把人丢翻然后再杀！ 煤矿之类出了安全事故，都巴不得跟亲戚、老乡私了，赶紧火化处理了就当没发生过。 于是几个人一伙，在外面诳来无辜者跟着下井下矿，一杀一个准儿。 这种手法在八九十年代，真的搞死不少人！ (本章完) 第436章 真相肯定只有一个 第436章 真相肯定只有一个 后续登车连夜突审的铁路警方都惊呆了。 根据相互印证交代，这居然是已经杀了七八个矿工索要赔偿的恶魔团伙！ 从方圆两三百公里的农村集市去寻找目标，诳过来这边的煤矿分批的一同两三个人下井，死人以后再从“老家”赶来亲人处理后事，每次都能搞到两三千赔偿。 在八五年这绝对已经是笔巨款。 关键是刚刚开始承包给私人的各家大小煤矿，没有一家报过案！ 无论是息事宁人，还是为了不在安监方面留下记录，这些煤矿都选择钱掩盖事情。 在到处都是刚刚开始流动人口的八十年代，没有通讯工具，没有坐标定位，更没有信息留言，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出门打工然后从此渺无音讯的消失了。 所以失踪人口也是个天文数字。 最后除了那个小个子一直咬定不知道什么事，其他三人在警察娴熟的交叉盘问下，都竹筒倒豆子的承认了每起案件的过程。 相互印证，那个姓周的小个子在带领三人搞这个模式前，明显还有命案。 而那个带刀的狠毒家伙，确实就是每次负责麻醉，最后确认一定杀死的屠夫。 据他自己偶尔吹嘘，之前也有命案在身。 总之警方算是一锅烩了。 为了方便请部队的同志参与印证，更不敢耽误押送贵重物资进京的各位，整个突审都是在列车上完成。 中间还请各位到餐车吃饭。 从鄂北上车的刑警们，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在豫南省会把姓周的带下车，之前沿途上来好几拨儿警察，分别一个个带走。 老耿和老程他们，旁听了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对自家年轻的老大料事如神，简直有种顶礼膜拜的信奉。 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领导了。 就从没见过做事如此了得，居然社会经验还能如此丰富的年轻大佬。 能够心思缜密的从蛛丝马迹发现“征兆”，抽丝剥茧的诈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命案！ 沈老三当面肯定不提她察言观色的江湖技能，也是满脸老娘早就知道了不起的泰然。 积极打听各种审讯细节，传播给女生宿舍分享。 等到第三天早上在平京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有锦旗在等着赠送给这群“军人”。 更让所有人都觉得有面儿极了，老耿破天荒的要求跟着一起合影。 让卫东还娴熟的跟这边铁路警察的头头寒暄了几句，说起自己去年可给平京警察系统送了不少卫生巾，您这边儿有分到吗？ 结果这边说不造啊……您早说啊！ 让卫东立刻就在火车站打电话给飞燕厂，叫人立刻开车送五千包过来，有职工采购需求您说话，直接到厂采购都行。 到这会儿，包括让卫东在内都还没意识到这起路上偶遇的案子，对接下来有什么水到渠成的联系。 因为二三十号人，自家车坐不下，还是铁路警察这边调了辆车给送过去，也算顺便认个门儿。 秦羽烨惊喜让卫东在平京的座驾，跟她在hk的车一模一样，也就左右舵的区别而已。 直接就开了去，她跟沈老三带着高原小姐妹和孩子肯定住涉外酒店。 让卫东他们住在厂里，这不才早上么，中午就联络上金卓群来厂里见面。 一辆崭新的切诺基和一辆丰田皇冠，载着金卓群跟好几个器宇不凡的家伙过来。 这回金卓群好歹没带着要显摆，或者拿别人来压让卫东的心思了，热情的给人介绍这就是电视剧出品人，也是现在国内数得着的青年改革企业家，好哥们儿…… 让卫东不介绍自己那些穿着朴素的转业军人们就在旁边桌上吃麻辣烫。 依旧不卑不亢的介绍这家乡口味，然后开门见山的了解这建筑大楼是怎么回事。 沈翠月知道让卫东是真不喜欢带着美女谈事，他从来都不需要用美女来给自己涨面儿。 但又要谨遵自己的职责，所以带了秦老板和小姐妹，也在旁边桌假扮食客随便吃点。 结果金卓群介绍，现在有两片地块了，要一起建都行！ 一块儿属于铁路系统！ 就在今天抵达下车那火车站广场三环内边上，这里跟远处的砖儿台新建大楼在一条两公里的垂直线上，绝对符合电视广播制作大楼的定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福地。 另一块则在这卫生巾厂不远处的二环内，也是另一座火车站广场边，但不属于铁路系统，而是家部队招待所。 现在的思路是希望把这招待所改制改建成大酒店。 可能半年前让卫东熟悉的都只有二十多层的商住楼，恰恰就是这俩月，沪海电子工业园区里的五星级酒店，投资据说要在四个亿！ 然后江州经开区西山电子大厦街区，周边港商投建的四星级酒店，投资基本也是这个数儿。 你才几个菜啊，就喝成这样儿。 但让卫东脸上看不出来半点轻蔑小瞧，只煞有其事的慢慢点头。 视线坦然的按照沈老三推荐那样，观察在座其他几位的反应。 如果让卫东仅仅是个二十一岁的商业天才，甚至他都做不到这种丰富的岁月积淀看人感受。 之前四十年的保安生涯，让他积累了大量看人识人的经验，却没什么学术成果。 恰恰就是沈翠月这种骗门小妞儿给他点拨下，简单的专注、轻佻总能分辨吧，提到哪块地的时候谁表情有变化，是殷勤、关注还是不屑，这点区别总能看出来吧。 专注于观察这些反应，再故意提出些敏感的话题去试探，可不就能琢磨出些细节。 没有六十岁的经历，真的很难一点就通。 但没这些家族传承的底子，守一百年的大门估计都很难升华应用。 “产权怎么算，地块属于哪家，使用年限有准确说法吗，土地性质呢，能有谁来签字画押保证起码五十年不变？”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对方几人的神态果然有区别了。 直接相关的和应酬伴当的反应大相径庭。 而且让卫东再提到酒店：“星级标准是多少，经营管理方是谁，既然拿出地块，还有部队招待所的资质，那么就是股东了，谁控股，分成比例是多少，物业管理呢……” 这里让卫东故意用了物业这个目前内地绝对陌生的词汇。 进一步梳理出这几里谁是关联那块招待所的人，开始逐渐修正自己之前的看法，这尼玛不是江湖人在围猎金卓群这个当红的电视剧制作人，有没有可能是这些背景深厚的在找个台前手套？ 这种活儿敢沾？！ 如果说来平京前，让卫东还觉得可以尝试跟江湖团伙博弈下，看能不能在金卓群的大楼产业中捞点好处。 也算是试探在皇城根儿的地产有些什么动向。 现在迅速的开始打退堂鼓，起码这家招待所改制他是绝对不会参与了：“看似都是两座二十多层的大楼，其实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项目，电视制作大厦本质上还是个写字间办公楼，只是老金非常有眼光和头脑的把这座写字楼定义成了电视剧制作方面的专业大厦，方便吸引全国电视剧方面的公司、电视台、各环节都来进驻参与……” 金卓群也听得非常舒服，频频点头。 让卫东还从自己的港版双肩包里，拿出一叠五寸小相册，翻找到关于白楼的那本递过去：“这是我们刚在江州落成的写字楼裙楼，因为急着用就还在施工已经投入部分运营……” 其实上面的塔楼也有十来层了，在七楼之上展开竹篾板拦截施工残渣碎石。 目前尝到甜头的吴生云准备把上面二十多层外墙贴满黑色大理石！ 完全可以想象未来完工后，这座白色基座，黑色楼体的崭新大厦再过四十年都不会过时。 现在的样子也足够让桌边传看的人惊叹。 能不在乎这照片的，除了是帮衬的小角色，就是根本不把这放在眼里的狠角色。 让卫东就对着这边开口：“而招待所改制酒店，那就是一家企业，这方面要做得好那就得引进港台先进经验，但部队方面是不是能这样参与，我觉得有待商榷。” 没想到对方笑笑：“这些细节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了，你是老金推荐的出资方、建设方，可以用二十年分期还款的方式把投入资金加利息返还给你，如果还不了再把大厦按照相应股份抵押给你了。” 让卫东有种“跪下，给你个我来求你的机会”即视感。 他也不卑不亢：“老兄，我刚才说过了，电视剧制作大厦还好说，一千万左右的建设成本，酒店一千万只是完成了水泥坯子，还有几千万的内部装潢装修，几千万的设施、人员培训，整个体系运转这是个商业公司，一个亿打底，两三亿能做好，四个亿到四五星级酒店水准营业，别说我拿不出这个资金，就算有，我拿去做自己能赚钱的生意不行吗，非得套死在这个不确定因素极大的薄利项目中，稍不注意就会亏得裤衩子都赔上了，所以酒店这个项目我不考虑参与，这是很明确的回复。” 对方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你考虑清楚，是改革开放给了你发财致富的机会，这也是祖国给你做贡献的机会，这是个态度问题。” 让卫东都懒得看金卓群了：“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当然是愿意为祖国的生产力发展做贡献，你可以了解下，投资三亿左右，我宁愿在农村部的科协指导下，江州市国资持股占比的投入到玉米生物工程，可以给几百万农村人口带来农产品转化成工业制品，而不是仅仅用来在平京搞个酒店。” 就这番话说出来，一共才四五张桌子的麻辣烫小食店里，周围坐着那些旧军装，忽然不由自主的坐正了挺直胸膛。 那种油然而生的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的追随之气，瞬间填满了整个店堂。 相比那些动不动喊着口号却打小算盘的人，还有那些利欲熏心只谈生意不谈主义的人，这样的老大不恰恰是大家发自内心想追随的人吗。 可以为了这种人去奉献一切。 因为知道这辈子不会白活。 (本章完) 第437章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第437章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苏大姐是晚上来的。 有时候跟这类人士打交道也是蛮方便。 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信念崩塌的情况，帮老板揩屁股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还特别周到来劲。 各种小细节整理得非常到位。 一张两周前的机票回执单，一份培训出入卡：“拿了西德签证之后，到涉外经济学院统一培训了几天，董小姐话不多，但很有主见，从头开始啃德语教材，这难度比上次那位英语水平极好的章经理大了好多。” 让卫东很想嗑瓜子多听点，但又得保持冷峻深沉的老板形象：“辛苦你了。” 好在北方大姐也是真能唠：“来了就安排到外国语学院培训班去跟着德语班学习，她这居然是零基础，连英语俄语字母都没学过，我问她要不在平京培训学一年的德语，比到国外从零开始要更容易些，她说总能学会，脾气蛮倔哦？” 让卫东只好说：“不倔能非要去留学？现在公司这个条件，随时都能自己安排商务出国，就是吃二茬苦遭二道罪，就看能不能提高自己吧。” 八十年代，起码在商州这样的地级市，还不流行因为爱情的长相厮守。 都是搭伙过日子。 因为往前几十年都在剧烈动荡，哪有什么精力谈狗屁爱情，先得活着，尽量活出头才能给谈生存权。 所以现在出国就离婚，下放就离婚，回城就离婚，在大城市反而司空见惯。 苏大姐看眼长长的西餐桌边，沈翠月和秦羽烨这种科班跟野生的专业妩媚选手，还有虞晓秋和艾佳依这类颜值和动态拉满的绝色。 这正宫娘娘能扛住心理压力才怪。 可让卫东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晚餐是平京分公司、广告公司、卫生巾厂等管理层，跟城建公司、西山厂高层聚餐。 六七十号人直接在附近那家涉外酒店西餐厅包场吃自助餐。 那些还穿着旧军装的城建公司官兵简直惊呆了。 好在让卫东既不要求他们买衣服换衣裳，也不把自己做打扮，就是在火车上穿着的t恤衬衫牛仔裤，还跟着大家一同踏进涉外酒店，骄傲的给酒店方介绍这是自己在三线工厂的得力干将。 本就跟他熟悉的酒店方，尤其这会儿还是平京类似饮食公司、商业局之类国营单位派人过来合资上班，还没学到沪海服务行业常见的洋人高一头态度，立刻笑脸相迎，热情款待。 平京人民见多了从全国各地来进京的先进人物，眼界还是大不同。 京城著名的那几家西餐厅，还不是人来人往的军装军帽作为流行服饰。 所以这些穿着朴素的基建官兵，愈发眼里只有让卫东，因为从心底儿都感受到了尊重。 更不会为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卑。 以大学生为主的销售公司成员，也积极热烈照顾好同事，调侃大家伙儿是沾了你们的光才来吃西餐，老大以前都带我们吃大学食堂。 文工团出身的艾佳依则同样以专业军人身份，带动大家学习西餐礼仪，也没那么复杂。 结果得了秦羽烨这正儿八经的国际人调侃指正谬误，也不尴尬的嘻嘻哈哈，气氛相当之好。 苏大姐那也是珠圆玉润的大美人，看她给让卫东汇报工作，其他人都不打扰。 于是让卫东最后连章兰芝这会儿已经在爱丁堡开始学习上课，很努力但成绩不咋样的八卦都知道了！ 你这该去情报部门兼职啊，当演员简直屈才了。 但还是尽量不咸不淡：“有劳多关注帮忙，异国他乡肯定有各种困难，能协助需要钱的您尽量开口，拜托了。” 然后自己学秦羽烨刚才教的，拿餐刀轻轻敲两下酒杯，所有人其实也都瞟着他，立刻安静凝神。 听老大开口：“这次我们几个部门来平京，除了衔接考察建筑项目，主要还是给相关上级领导、主管单位展现我们在电子计算机研发生产上的一些成绩，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将在年底之前展开爱克斯电脑的局部销售……” 八五年九月底，连旗这样遥遥领先的欧美强国，也不过才开始流行个人电脑三五年。 整个团队去年还在卖29块的廉价相机，一毛一片的卫生巾，现在却要开始卖电脑。 愣是可以让大学生们立刻爆发出欢呼，但又怕在这样的场合失礼，拼命压住了。 让卫东却拥有四十年后的自信：“不用在乎什么吃西餐就非要按照洋鬼子们那套什么礼仪，我们的土地上就可以放声鼓掌！” 基建兵们比大学生更用力鼓掌！ 苏大姐都悄悄给旁边的外甥女碰手肘，看看这爷们儿，肉眼可见的气派啊。 虞晓秋却有些变化了，不动声色的跟着鼓掌，更关注这边和她一起来的汪志文等人。 这些大学生基本都是狂热眼神了。 因为让卫东当得起这样的仰望：“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们卖电脑是为什么？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让更多人用上电脑，尤其是我们的弟弟妹妹、我们下一代更早的接触激发电脑时代的信息代码，这才是我们不负这个时代的经历！” 四五十号大学生、毕业生，都是平京这边最核心的销售、运营骨干，这时候都拍红了掌心，声嘶力竭的跟着喊：“是的！” “不负时代！” 让卫东就觉得理所当然，那么多酒店里面搞成功学听懂掌声的，怎么就不能热闹煽动了，特么老子来消费还要小心翼翼的看酒店脸色？ 什么道理来着。 其实人家酒店方都挤了不少人在门边啧啧，这位爷可是去年我们亲眼看着就那么一两个人，飞速成长起来。 真就去年，让卫东都还摆不出这种气场。 现在驾轻就熟了：“这是理想，但我们更要脚踏实地的做好眼前的现实，最近的当然就是年底以前，所有销售团队、分公司集中前往江州参加全国经销大会，你有什么经验需要给全国战友分享的吗，你有什么想鼓动传递给大家的吗，你有更好发展战略吗，全国经销大会就是武林大会一样的存在，我等着你们来！” 整体商品社会才进展到个体户的一盘散沙阶段，尤启立、江州商社、南慕容北乔峰这类企业家、民营企业都还只是凤毛麟角的萌芽状态。 让卫东已经生拉硬拽的带着局面进化到了全国营销团队！ 关键他自己还倒懂不懂，掺杂了不少微商、小地方成功学的糟粕进来。 鼓动性强得要命。 大学生们嗷嗷叫的说好，基建兵们羡慕，给老耿悄悄汇报，我们能跟着去学习旁观吧。 兵，的确也分很多种。 基建团几乎都是十年以上的老兵，军事技能可能一般般，土木工程这种极为讲究技术规范、项目管理的专业活儿。 其实淬炼出来的不仅仅是建筑工人，管理人才那都是带军队作风的复合型人才。 鹏圳建市以后各单位里最优秀的基层干部，都来自那两个基建师的指战员，不是偶然情况。 老耿就更懂得带动鼓舞了：“我们城建公司当然要在江州做好东道主，展现我们工程项目给各部分批评指正，这可是来自全国各地最优秀的大学生，你们有信心吗？” 基建兵齐声高喊的气势，比大学生又要饱满得多。 秦羽烨都吃惊的拿小叉子压住嘴，美眸闪动的看这热情似火的场面。 尤其看艾佳依带着几个表演员，也尖着嗓子亢奋高喊！ 肯定有种这尼玛战斗力哪里还是普通商业公司，这是带着信仰的社团啊。 而且是能把hk的社团轰成渣的那种超强战力。 尤其她还看见点似曾相识的东西，转头跟旁边拿相机拍照的沈翠月嘀咕。 老程他们就激动万分，早知道该再多带点人来。 民兵排长赶紧提醒他，厂里也调了很多人到销售战线上，肯定会跟着参加全国大会的。 老程决定到时候还是要带人去江州 让卫东就是先说大的，再一点点收回到眼前来：“所以这次我们带来了五台爱克斯电脑，先去给五机部打交道做汇报，然后肯定留给平京公司，有相关专业该做科研的，广告公司拍广告片的，都可以开始琢磨了。” 众人齐声说好。 这种氛围下，哪里还在乎吃什么，酒店又有多气派豪华，心气儿早就冲破这点场面。 让卫东来平京的工作就完成了一半。 给上面报喜啥的，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个组装货，核心部件还得靠进口，这有什么可嘚瑟的。 但第二天，五台黑色的电脑摆在五机部的桌上时，场面轰动程度还是出乎了让卫东的预料。 因为全国到这时候都没有哪家正儿八经的推出电脑这种产品。 四机部好几个数字厂联合起来“研发”的那个中华学习机，就是基本照搬77年出品的苹果2型电脑。 七八年的时间过去，哪怕摩尔定律还没发挥效应，主芯片也没有本质变化，但关于电脑到底应该做什么。 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到这里，又有谁比让卫东更明白呢。 虽然他上辈子几乎没办法用电脑，但看到的猪跑也太多了。 (本章完) 第438章 从人民相机到人民电脑 第438章 从人民相机到人民电脑 可能让卫东上辈子要是在其他任何单位当门卫，都没有在税务系统这样对电脑感触深刻。 九十年代那个税务联网工程，从此彻底改变了收税模式，更导致了后来地税国税的巨大调整。 恰恰地级市税务部门那个核心的计算机中心，自然也跟安保的监控室安装在隔壁。 所以来来去去几十年，怎么都有些耳濡目染的感受。 譬如怎么接待领导参观。 就在五机部那还充满苏式工业风格的建筑会议室里，长台子铺上白布，一字排开。 拆出来的几台机箱，也醒目的垒在旁边。 几乎就是个后世电器商场促销展台的样式。 而几乎所有人都是只闻电子计算机之名，不知电脑为何物的。 包括现在国内的计算机专家。 对让卫东提出的“家用电脑”这个概念肯定都很陌生。 几乎全都是穿着中山服的中老年，部分甚至还穿着老款军装，聚精会神的看着台子上展开的设备。 哪怕有人见过苹果电脑，也会觉得和印象大相径庭。 尤其是玻璃机箱。 让卫东在食品厂的时候就用过这招，在所有这个时代能便宜解决的建筑外墙材料里，玻璃几乎是唯一又便宜又不受物资紧缺限制的现代化材质。 只要用了，就会让人觉得富有时尚现代的气息，还挺高级灵动。 尤其是跟黑色搭配。 主讲当然是他自己了：“各位领导可以注意看看，我们准备以超低价格在国内配发、销售的家用电脑，基本不含显示器，各地各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电视、显示器来使用，目的除了进一步降低价格，方便推广到更多家庭和学校，也是为了制造出巨大的社会需求，等待我们沪海正在电子工业园区投产攻关的国产电脑显示器下线，因为良品率和真空电子管的技术代差，这个会慢点，争取到春节前能开始配货，而电脑不等了，早一天让青少年和电脑爱好者接触真正的电脑，也许就能早一天让我们踩在电脑革命的时代红利上，再也不要出现错过工业革命的落后挨打！” 这个立意极高，高到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一位地中海发型的老者坐在边角：“你怎么定义这真正的电脑呢？” 让卫东伸手在机箱上摁动开关：“从七十年代开始，欧美国家……主要就是旗展开了对个人电脑市场的普及，这是个极为重要的节点，一台车如果仅仅是给老佛爷代步，再精美再漂亮也没有意义，因为那不叫开启汽车时代，汽车时代应该是全社会普及，只有普及到全社会，才会让无数人为之共同努力，让无数天才参与到这个行业中来。” 系统简单，开机时间也就不那么漫长，几句话的时间，黑色外壳的显示器亮屏展现出中文版的“图形界面”。 全场所有人都有个伸长脖子想凑近看看的涌动。 让卫东不着急：“1981年最大的电脑公司ibputer，pc机，而去年苹果电脑推出了他们的macintosh电脑，卖得龙头蛇尾，开局即巅峰后面却销售困难，但我认为他们已经找准了未来电脑的争取方向，也就是图形化系统，让我们现在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在几分钟内学会上手使用电脑，这是个巨大的分水岭，但旗市场还在迟疑接受中，商业资本家之间还在博弈争夺市场，我们从这时跟上就几乎同步。” 说着操控双键鼠标，点开纸牌游戏。 这下哪怕隔远点都能隐约看清屏幕上的黑红梅方了。 还稍微嘈杂了下。 因为既然苹果系统本质上是个菜单，点了什么软件就合上菜单退出，把仅有的那点内存运行都给新程序。 所以这新程序也索性被自家工程师们重新做成符合中式欣赏水平的大红大绿“牌桌”模样。 很醒目。 让卫东却关了游戏，又回到图形窗口界面：“看见没，如果我想玩会儿牌，不需要懂英语，不需要懂计算机原理，点两下即可，这就好比我要当个神枪手，会瞄准扣扳机即可，不需要我去了解枪管弹药的制作过程，结构原理，最简单易用的武器才是最好的武器。” 大多经历过战争年代的听众们有点明白了。 还是那位地中海老人点头：“嗯，图形化电脑系统就能让更多人普及使用，有道理，继续。” 让卫东还得换张卡，这时候没有热插拔技术，但可以先关了“读卡槽”的电源，插拔以后再摁一下开关。 这次点击打开的就是小说：“大家注意到没，我换了张卡，这里面就装着几十万字的三国演义上集，全本还得要张卡装满。” 有人已经在摸老眼镜了，好像这就能看清小说似的。 让卫东只是尽可能贴近生活介绍：“也就是说这张卡能装几十万字，一份文件以前只有打字员能完成，现在每个人都能写，写论文，写小说，写报告，个人计算机跟超级计算机是国之重器不同，这里就是为每个人的生活工作提供方便，如果千百万人都在用电脑，这个产业将变得无比兴旺发达，就不再是科研院所里的工具，而是每个人身边的伴侣。” 说着插拔换张卡，就是目前在欧美市场个人电脑最主要的使用场景：电子表格。 让卫东去旗协助苹果搞发布会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会儿个人电脑，其实也没啥特别丰富的应用。 主要就是因为运行内存有限，各种软件都很小，搞不出来太大的活儿。 但除了取代打字机，电子表格绝对是个重要程序。 恰恰这也是税务系统后来重点应用的范畴，让卫东见识过单位上那些表格高手，他一点不会，但看到过再怎么复杂的实际情况，在表格里都能各种参数各种快捷键噼里啪啦一顿操作猛如虎的搞定。 “譬如统计、劳资计算、财务清算，这些涉及到大量数据的工作，只要有定制的软件，每个时期输入相关数据，最后就能自动生成各行各业的报表，但具体定制的软件，可不就得需要有普及的电脑市场带动各种各样的软件发展。” 如果说在这场报告之前，大家对电脑到底能做什么还是个抽象的认知。 现在已经很清晰了，尤其那位地中海老人：“嗯，你的意图就是尽可能普及推广这种电脑，才能带来计算机人才的广泛基数，最终形成电脑产业的发展？” 就他似乎敏锐的把让卫东都总结不出来的点，敏锐的梳理出来，起码让在场几乎所有外行都能听懂。 让卫东都觉得交流舒坦：“对……” 他做个手势，马上有工程师协助揭开旁边一台没上螺丝的电脑，显示器的电子管侧面展示出来，卸了玻璃板和机箱壳的电路板也全面亮相。 让卫东依旧伸手打开电脑电源：“这里是电脑的电源包，国外目前还是个裸露的电路板，我们整合成电源盒，已经在国外申请了专利，如果海外有同行用这个方式，得给我们点版权费，就像目前我们还得用国外的主芯片，就这个玩意儿，二十美元一片，大约等于五百台到一千台普通收音机合起来的电路复杂程度。” 他还专门带了一片独立芯片，针脚镶嵌在泡沫板里，迅速顺着在场人员开始传看。 如果说对于打开这台电脑内部，所有人看起来还觉得跟电视机没什么区别，现在开始有点概念了。 “这就是最重要最核心的大脑？” “差不多这个意思，板子上几乎所有芯片、半导体都是在为这块芯片运算服务，然后这这这也得进口，但比较常见，这几块是华东742厂的新产品，废品率还比较高，但国际上已经有更好的产线技术，我们有实实在在的差距。” “那这个电脑还是没做到百分百的国产化？” “对，目前我们通过各种渠道，在海外购买囤积这块主芯片，争取达到每季度十万片，争取尽快推动上市，只有用的人越多，这些电子元件的生产才有市场消化，最终单价越低，形成我们自己的科工贸一体化，反过来出口海外市场。” 感觉跟大家以为的报喜场面不同。 完全没有好大喜功的吹嘘，只有摆出残酷的现实差距，还有无处不在的紧迫感。 还是那位地中海老人坐在边上，充满思索的开口：“你们这个项目推动需要多少资金拨款？” 这才是让卫东最大的优势，简直感激涕零好捧哏啊：“没有要求拨款，我们是五机部下属的光学仪器厂改制合并成照相机厂，而我是负责民营的销售公司，在接收了五机部要求转制的三线工程计算机研究所以后，结合我们在海外商务活动、技术转让等优势，自负盈亏的研发，用市场带动科研，靠贸易推动生产，但能把所有知识产权跟国家共享。” 参会的各位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大的工程，还有不要拨款的？ “那你们要什么政策支持？” “也不用，电脑需求是市场上的商业行为，我们甚至欢迎国内其他电子计算机研发单位跟我们同场竞争，商品经济下为消费者提供价廉物美的电脑，然后一代代升级提升，目前主要是打字写报告、写文章、做表格、看小说、打打游戏，最重要是能够学习编写无穷无尽的电脑程序，让这玩意儿成我们工作学习生活的好帮手，未来也许就是能够通过电话线，连接到全世界，一台电脑就能画工程图、编辑电影电视、写歌听歌、甚至操纵汽车、操纵飞机的全能设备。” 得亏是让卫东不太懂，描绘得是最普通人反而最能想象到的场面。 但那个核心点倒是表述清楚了。 这玩意儿你说有什么超级用途，目前还说不上。 可唯有普及开，才会让更多人接触熟悉电脑，开始理解编程的世界。 去创造这个电脑时代的无限可能。 于是那位地中海老人终于起身上前：“你们打算以多少价位推向市场呢？” 让卫东壮了胆子报出价格：“599元吧……” 全场所有人眼里都露出瞳孔地震的反应。 你再说一遍？ 这下不管懂不懂电脑，都觉得这玩意儿不普及都天理难容了。 (本章完) 第439章 不能老出白毛汗啊 第439章 不能老出白毛汗啊 一台14寸黑白电视，这会儿大概是500~700元。 其中主要成本就是那个显像管。 极少数能带进国内的红白机游戏机大约三四百块。 实际上让卫东他们做下来，红白机的芯片到内存、主板设计，比苹果廉价还更精巧。 所以爱克斯电脑主机的电路方案，本质上就是个内存加强版的红白机。 苹果公司目前在产品生产成本的控制环节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由史蒂夫出面采购的6502，单价比任天堂朝老美买的价格还便宜。 其他电路、外壳成本就更不用跟西南三线厂比了。 只要能在国内采购到的一切元器件，双轨制下都是吊打国外成本。 599元，其实对比让卫东给史蒂夫鼓吹过的九十九美元电脑，已经算贵了不少。 目前汇率才1：3左右，但黑市确实也到1：6左右。 让卫东就是基于这个定价的。 可他这个价格基本堪比廉价相机那么狠！ 目前国内在平京和沪海已经有明确的电脑售价。 带12寸显示器的电脑两万起步，稍微好点的型号，标价三五万也不稀罕。 针式打印机八千块起步，耗材才是利润大头。 就问这进口买办赚得狠不狠吧。 如果说电脑是一锤子买卖，无法赚到后续的钱，那就从各种电脑周边配件赚取暴利。 譬如这时候新建电脑必备的机房整体方案，每个环节都煞有其事的能配上几万块的设备价位，防静电地板到鞋套都是进口的。 总之所有人对电脑的刻板印象就是一定贵得不得了！ 你卖六百块？！！！ 哪怕不含显示器，这个价格也便宜到离了大谱。 地中海老人二话不说就强行掏钱买了台走！ 说是自己好好研究下这个国产电脑，跟他能看到的其他进口电脑到底有什么区别。 让卫东连忙强调，我这个价格不含显示器，当然您要我可以送台显示器…… 他居然都没说连主机一起送了。 还认真解释这键盘、鼠标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生产，准备朝着国外销售的配件，但目前的问题就在于键盘敲击次数寿命有限，鼠标移动半个月得清理一次。 当然有了这位带头，其他几个部委就不太好意思要求让卫东白给。 派人掏钱买了两台不带显示器的主机去做测试检验。 重点来了，其中有个部委似乎很不经意的问了句让卫东这边现在外汇回款有多少。 上次被拦截审批的感受，立刻触动了防范的弦：“没多少，我们做纺织品出口赚的加工费辛苦钱，都存着用来买芯片了，所以国产芯片任重而道远啊。” 没想到对方抓住了让卫东刚才表述的两个数据：“刚才你说有囤积了十万片二十美元的芯片，你们持续在海外的外汇资金量比较大啊。” 卧槽，刚才让卫东为了表达我们这电脑“成本”还是很高的，肯定虚报了6502的进价，毕竟市场行情价就是25美元，东瀛那边的代理商出货都这个价。 任天堂都不会低于十六美元，旗人在小日子身上爆金币，从来都不含糊。 如果不是史蒂夫有两三百万片6502的进货往来，绝对拿不到这个价。 又为了强调囤货足以应对大批量销售，让卫东顺口说了个每季度都能进口囤积十万片。 被有心人一算就估摸出来。 强忍住不要慌乱：“出口创汇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只是目前电脑芯片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也是不计后果的在压榨出口外贸，基本上是有多少美元，就多少在芯片采购上，不然天晓得什么时候搞芯片禁运之类，岂不是整个电脑发展步骤都打乱？” 对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就那种看穿他在耍把戏的明了。 让卫东背上的白毛汗啊！ 所以他不爱来平京呢，压力太大了。 但这特么可不是你们自找的吗？ 本来老子根本不在意把外汇交给国家，但有人非要在这上面震慑拿捏恶心老子，那就怪不得要小心防范了。 反正这外贸牛仔裤的生意，都是以只收取加工费的名义出口，老子能以品牌销售的高价发货给经销商，那是老子的本事。 这个出口配额是“发到”hk公司，然后再卖到东瀛、北美。 你管我卖多少钱。 还好老程来面见五机部的领导，一直注意拉着让卫东由本部领导撑腰。 马上带着秘书过来帮让卫东切换开。 总之心神不定的让卫东只带了一台电脑回到卫生巾厂，立刻就想回江州了。 计算机这边的工程师还以为开卖了，欢喜得回到厂里都乐不可支。 面对大学生们和基建兵们都特别开心的炫耀。 让卫东这才知道第一台付钱买爱克斯电脑的大佬是谁！ 可紧接着听说这位各个领域都很牛逼的大佬最近在钻研生命科学，也就是气功。 顿时露出呲牙惊诧的表情，开始有点想起后来网上那句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还得是沈老三会察言观色。 她和港妹都没跟着去单位上报喜，又不是体制内的人。 所以在虞晓秋这土著带领，民兵排长保镖的组合下，四人去游历长城归来。 一眼就看出让卫东有异色：“怎么？” 让卫东对她完全没隐瞒，描述了过程：“老金那边的什么楼我们也不掺和了，准备回吧。” 沈翠月深深看他眼：“你该不是看了董姐没在，就想回去吧？” 让卫东那点忐忑不安又被这女子的清奇脑回路都驱散：“滚！关她什么事儿。” 这时秘书又过来通报有人拜访。 让卫东坐在卫生巾厂办公室，看到进来的人就有上午在会上照过面的哪个部委。 立刻把心提到嗓子眼儿，防备等级拉满。 可对方过来介绍同伴，竟然就是那个学习机的研发单位，直接投降！ 因为他们现在无论如何压缩的生产成本都在七百多，准备定价在九百多，而且如果加上阴极管单显、软驱，总价将超过两千元！ 他们当然就是属于四机部。 金卓群给让卫东科普过，去年刚改名叫电子工业部，砖儿台所属的光电总局现在都归这家管。 而这家学习机从去年开始研发，已经有十几个厂家参与，清北作为技术支持，搞了四十多款软件！ 正在筹备生产，准备在明年上市。 中午赶过去看到四机部“购买”的爱克斯电脑主机。 顿时心如死灰。 内部结构几乎完全相同，但不存在抄袭，因为都是抄的苹果电脑。 而且思路比他们更激进。 上了图形系统，彻底取消软驱接口。 摆明就是要自己另起炉灶的搞个国产制式。 直接超越颠覆国际电脑品牌的外观。 试问消费者面对一台不伦不类的学习机，和一台看起来高大上的个人电脑+鼠标键盘，会选哪个？ 更别提价格相差这么大，光是多买个软驱有扩展软件、存储文件功能，价格就翻倍还多。 这怎么比。 这家倒从未想过用行政手段来翻盘，毕竟五机部也是实力雄厚。 态度非常诚恳：“这里带来了我们的试制机，请提宝贵意见，如果可以我们两边联合起来，以你们为主都行，只要能将电脑带给群众，成为更多人买得起的高科技产物。” 对这种科研人员，让卫东立刻虚位以待：“合作，必须合作，我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为了电脑普及而不是赚钱，但只要能规模化生产，那就争取朝着全世界卖，赚到的外汇才能更加反哺科研经费。” 对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感激涕零的样子差点都要哭了。 原来从去年开始搞这个，他们没有让卫东这种天眼，如何把这种七十年代末的苹果电脑也要从一千二百美元价格压到千元以下，已经熬白了头。 堪称呕心沥血。 不经意的又让让卫东想起后世段子里说的军工人拿错了情报，以为欧美武器能减重到多少，拼了命的搞定指标，结果人家是虚标，只有我们在老老实实的做事。 于是当面把带来的试制机拆卸开，立刻明白了缘由：“这机械键盘就得值好几百了，尤其你们还做成键盘主机一体化，屏蔽钢板啥的堆上来，成本怎么可能不高，这就是个普及型的家用电脑，重点就是编程、打字、表格、看小说和打游戏，用料那么足干嘛，五年十年以后肯定要升级换代的。” 双方立刻在工程师、研发带头人、四机部领导的围观下，迅速开始洽谈。 让卫东本来提出五五分，吸纳对方的生产配套力量，十几家电子厂已经基本能分配到各种零部件生产，但产品方案用自家的。 对方还搞了个具有国内特色的键盘+方向键组合，完全就跟多年后不接轨。 存储可以另起炉灶的制定国内标准，系统是和苹果电脑同步的自我研发升级，这些有自己特色都无所谓，甚至还能起到护城河的作用。 但键盘键位的使用习惯，却最好是跟国际上通行标准一样。 不但方便未来外贸销售，也便于国内电脑使用者跟国际上能轻松转换。 这些细节一样样理出来，让卫东的核心竞争力就开始吊打对方了。 因为这十几家国营电子厂，还是标准的国营思维，研发都是国家拨款，销售等着国家采购然后给中小学配发。 现在听闻让卫东这边是完全自负盈亏，不需要国家掏一分钱就能把电脑普及销售开。 四机部都不愿掏钱了。 所以这原本五五开的产品研发局面，再加个销售体系，让卫东最后拿了七成所有权！ 就在双方终于开始在电脑上输入合同协议文稿，还要打印出来的时候。 伍曦带着早上看出让卫东白毛汗的那几人走进来。 不声不响的顺墙根儿坐下，让卫东瞥见，背上又开始出白毛汗。 这是要干嘛？ (本章完) 第440章 这观念都不是大山了，是珠穆朗玛峰 第440章 这观念都不是大山了，是珠穆朗玛峰 让卫东还是低估了外汇的威力。 他上辈子又没接触过外贸。 没有掌握国际话语权的内地，现在出口贸易赚点“三来一补”的微薄加工费收益极少。 全靠全国勤劳的工农业者规模庞大，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了有百来亿美元。 这两年方针调整，大量进口汽车、各种生产线回来却水土不服，只剩二十亿美元的家底儿了。 二十亿美元…… 对富豪说得上是笔巨款，对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庞大体量，一两单买卖就能秒空。 譬如三万辆双排座，算下来可不就得几亿美金了； 反正到处都在交学费，真是赚钱如同针挑土，钱犹如水推沙。 但让卫东他们靠着品牌赚钱，差不多已经算用小三轮往回搬土了。 如果说本来这套品牌体系，还是秦志明的功力体现，所有权也是缤纷牛仔。 从让卫东到北美跟苹果品牌联手操作，把濒临摆烂清零的缤纷牛仔品牌销售重新拉起来， 后面又有池世明诳了德叔女儿来，用内地房地产公司股份换了剩余四成股份。 这小三轮已经彻底属于让卫东和秦羽烨的金蛋母鸡。 暴赚。 偌大个内地，迄今还没咋认可知识产权，没有品牌化操作，更别提返销海外。 看这外汇简直成了超级巨款！ 包括在场这四机部、五机部的技术专家们这会儿也没多少知识产权意识。 对让卫东提出的学习机、电脑研发成果合并，想都没想立刻同意了。 学习机那边的研发带头人，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压力大得不行，终于交出来。 反而跟着伍曦进来的一机部官员可能还好点。 他们好歹已经在搞中外合资企业了。 没错，五机部的电子计算机联合工作会，把所有八大机械工业部委都集中了。 老耿曾经属于二机部，he工业部下属的隐秘工程施工单位。 三机部是航空工业部造飞机的； 四机部是电子工业部、包含光电中心，也是后来的信息产业部； 五机部是兵器制造工业部，所有三线厂的战备主力基本都属于这家； 然后六机是船舶，七机是航天，八机是农业机械，但实际上是那位地中海老人带领的队伍。 而一机部，当然就是响当当的工业机械。 也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汽车工业主管上级。 让卫东好不容易把关于电脑的合作协议，交给老程作为西山总厂老大，带着计算机专家来细化条款。 自己再面对伍曦这边的时候，还是反复打量了这家伙表情的。 伍曦脸皮厚：“他们中午就到处查你的外汇额度，查来查去找我这里拉着当保人陪客，是真缺外汇。” 让卫东没好气：“查到有多少外汇额度了吗，这意思是外汇也要搞公私合营吗，信不信一夜之间所有港商投资、民营企业都能跑个干净？” 理论上外汇制度是国家都得了，出口企业换回美元，留存在了银行换成人民币在国内使用。 但如果出口企业自己还要美元，可不就跟国家争这外汇使用权了。 所以才有外汇额度，等闲根本没资格外汇。 在计划经济时代这种情况很少，都是国家统一调拨钱。 可改革必然带来变化。 譬如让卫东去年在粤交会买的那台卫生巾机，演变成了年产值过亿的巨型企业。 民营企业家产业升级、外购设备的效率、回报率，跟国营厂耗费巨资进口的多半是旅游+学费不同，这都是自己的钱，必然要看到效果的。 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让卫东恰恰又经历过三四十年后严控资金外流，税务机关自然是参与其中的主力。 下意识的都会选择索性把外汇留在hk这个资金自由港。 原本他是心甘情愿的做贡献做回报，沪海这事儿是彻彻底底的把他恶心到了。 不能把一腔热血当韭菜割吧。 伍曦这才正色：“你还有情绪了？” 让卫东呵呵：“不然呢，总得展示下有拿捏我的能力吧，当我不计得失的在推动民生工程，做电脑也是为了产业发展的时候，背后这一刀是为了私利吧，那我肯定也要开始在乎收益回报、资金安全了，有错吗？” 伍曦挠挠头：“总有些人情世故，现在不是能解决吗？你也不是群众了。” 让卫东则摇摇头：“我这态度依旧不是为了我，如果只考虑我自己，应该顺势人情世故的一笑而过，因为好歹你能跟你讲道理，我是为了无数千千万民营、私营个体户，还有海外投资商，公平贸易环境不应该这么搞，这是在砸改革开放的牌子，那个什么蚂蚁毁了江堤的典故，就是用来形容这局面的。” 伍曦正视他：“那你要怎么办？” 让卫东依旧摇头：“我不要怎么办，我甚至明白改变不了什么，只是表达个既然不是纯粹肝胆相照的局面，那我肯定得按市场规律办事，不犯法不违规，但最方便企业存活下去，而不是全力贡献给国家，顺位做个调整，这也是为了有更大的实力给国家做贡献不是？” 伍曦反而笑了：“成，谁不是在现实中摔打呢，我会做到我该做的……” 说着示意旁边的人。 这位就仿佛刚才关闭了耳朵，笑眯眯的站在旁边根本不参与交流，现在才好像直接跳过刚才那段录像带：“具体的情况是这样，从83年开始签约，84年一月合资公司成立，到今年马上在国庆正式产品上市，平京汽车总厂跟旗汽车总公司的合作已经到了节骨眼儿上。” 让卫东内心已经在吐槽了，尼玛从签约到出品了两年时间！ 国营单位就真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 但自己当初在单位还不是摸鱼高手，吃大锅饭都这样儿。 脸上肯定态度好好的嗯，您继续。 有些事吧，还真是有缘分，又或者根本绕不开。 平京汽车总厂不就在卫生巾厂隔壁没多远，让卫东去年来平京买车，用卫生巾促销法跟对方牵上关系。 那辆jeep cj越野车，就是这家合资公司装配的试制车，只是后来恰如让卫东知道的，改成了后来鼎鼎大名的切诺基。 昨天金卓群来不就开了辆么，很是气派好看。 对方就符合体制内不紧不慢的气质，不掺和的事儿就当没听见，但对自己推进的事情一点都不带感情色彩的稳定描述：“第一批七百二十辆组装完成后得到了各部委以及市场群众的喜爱，现在正式以ckd模式，也就是进口散件组装开始投产。” 自己也在沪海跟苹果公司打造代工厂的让卫东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外汇崩了呀：“现在应该外汇问题，1008辆切诺基散件全部积压在美方港口，迟迟不能装船。” 让卫东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想找人代付这笔外汇？一千辆散件总价多少，上千万美元我们也没有。” 对方翻出份文件：“毕竟是合资公司，这笔外汇只要有两百万美元就能解决问题。” 让卫东点头：“好，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代付资金，这边国内支付人民币给我就行，是这么回事吧？” 对方收起文件笑容可掬：“没错。” 让卫东好整以暇：“那么我从这次商业交易中得到什么呢？” 对方终于愣了下：“你有这个外汇资金，不应该为祖国提供方便吗，你也没有损失啊。” 让卫东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能用爱国热情绑架道德，如果我缺钱找你们借调，你们会提供方便吗？反正都是印钞机印的，也没损失啊？” 对方完全愣住，看伍曦。 这货嘿嘿笑：“我只负责带路担保，具体你们谈，这孙子就是在给我上眼药。” 让卫东的确就是当面这么干：“既然你们也是在跟旗人做生意，那就要用商业思维来对待这件事，商业思维里两边都是你情我愿的平等关系，不能说你想赚钱，我就活该白做贡献，哪怕基建兵拼死拼活十几年，也要给人发津贴补助，牺牲了有抚恤金，不能因为家里困难，就欺负老实人白白付出，然后还养出些人反手扣住外汇拿捏民营企业吧？” 伍曦反而哈哈大笑，使劲指让卫东给对方看，意思就这货故意的。 对方也不生气：“那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可以汇报申请，都是奔着解决事情的态度在干活儿。” 让卫东更不生气了，四十年保安在办事大厅练出来的心态简直无敌：“是您提出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合理合法利益，我动用两百万美元也要跟海外合作伙伴解释，资金不是我私人随心所欲调动，更不用说每笔资金用于我们的芯片支付，没有利益好处我们凭什么冒着违约赔钱的风险来做这事儿？国内换一堆人民币给我也没法买芯片啊。” 这种观念的转变才是最难的。 (本章完) 第441章 斗地主都不如斗资本家 第441章 斗地主都不如斗资本家 这点在傍晚前往隔壁汽车制造厂参观的时候，也得到了印证。 按说让卫东这会儿已经建了好多家厂，平京也有，这回才算是开了眼界。 譬如这事儿按照让卫东的理解，是个企业的事儿那就企业领导来谈。 其实他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你送我辆切诺基甚至便宜卖我一辆，hk那边就可以拨款。 他不是故意刁难，是强调商业活动就按商业法则来，互利互惠保障企业的正常经营。 该我得的好处哪怕一分钱，也该给。 大家都得养成这个习惯，别白拿习惯了。 之前在江州、商州、沪海甚至粤州，建厂经营都还算顺利。 偏偏平京不这么看。 那位一机部的第一反应是先朝上面反映情况打电话。 伍曦拉让卫东出来蹲篮球架边的台边：“差不多行了，知道你是不忿气儿，要不今晚我让许老二摆一桌。” 让卫东才说没必要：“改开商品经济，要的是人人都有机会做买卖，你本事大能搞到批文搞到紧俏商品，那也是种能耐，但最终是公平的放到市场上竞争，消费者爱买谁买谁，而不是仗着有手段不许别人做，甚至威胁压制，然后最大的问题在你居然没觉得是多大回事儿。” 伍曦嘟哝：“不与民争利，这道理说起来简单，现在陡然一下放开，哪里按捺得住心思。” 让卫东也蹲旁边：“其实我还顺便为了金卓群的事来，他在火车站南边角落拿了块地，说是要建电视制作大厦，然后还在二环边有个招待所要改建成五星级酒店大楼，我来看了就觉得是哪家按捺不住心思，一个亿几个亿的酒店投资敢做，外面两百万美元的项目却卡着，外面人不惯着，就只能窝里横？” 伍曦笑骂他滚蛋：“他卖音乐磁带那事儿我听说了，这特么家属都觉得丢脸……还好你插一杠子把他这股子掉钱眼儿的疯魔劲逮住了，这俩大楼的事我扫听下，估摸着不是一伙人。” 让卫东点头：“我看也差不多是这样，电视制作大厦还比较靠谱，各省市电视台都在创建，来平京都要有个落脚交流的地方，更主要是各种电视相关人才有个去处，那酒店的事就难说了。” 这时一机部的那位出来说领导发话，晚点要到厂里调研解决问题，要不现在先过去参观下。 让卫东本来忙得很，想说你卖我辆车，不打折都行，现在外面都紧俏没货。 伍曦却悄悄踢他下，眼神示意还是按照平京的风格来办事。 因为秦羽烨又开车跟虞晓秋去参观sod蜜厂了，出来让卫东还得蹭他们的车，哪里像个能掏两百万美元的富豪。 这边八十年代就是传统的平京工业区，拐角就到。 但面积极大，上回让卫东来卖卫生巾卖车，肯定没细看。 一机部这位介绍是把平京汽车厂划了一部分给合资厂，一万二千人的汽车厂，有四千人归合资厂。 让卫东看了就忍不住摇头，伍曦问他啥意思。 “这平京三环内吧，你看看这筒子楼、赫鲁晓夫楼，旧得跟我们那边三线工厂差不多，这合资新建汽车厂不应该趁机跑郊区上找个开阔地儿，现代化工业厂房走起？” 更主要是这明明算拆迁良机啊，现在江州市中心搞拆迁，都是拼命朝着经开区、动物园这些外围建新楼新街区，把市中心的居民朝着这些地方转移。 这里倒好，明摆着核心区域，不但不抓住机会做减法，还把新厂往这里塞。 稍微经历过后来二三十年城市建设狂潮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伍曦一边给一机部这位介绍：“让卫东可是江州、商州的民营房地产带头人，协助五机部这个计算机项目规划的科技街区也很有前瞻性，算是专家意见了。” 一边转头揶揄：“可你那套把戏在江州、商州行得通，这里是平京，爷才不伺候你那套呢，想叫爷从这皇城根儿三环内搬到郊区？做梦吧您咧！” 让卫东从这活脱脱的京爷口吻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平京、沪海都有这个问题！ 宁住市中心的老破小，都不愿去郊区的高大上。 然后由此而来的当然就是市中心的工人，你就说牛不牛逼吧。 走进新改造的厂房，是能看见个别老外出现的，但平京工人一概把他们当帝国主义分子看。 因为这里的员工很大比例的父辈都参加过抗美援朝，压根儿就不吊这些旗主管。 让卫东已经忍不住给伍曦蛐蛐：“这尼玛能搞好才怪了！算了吧，迁到周边去可能还好点……” 伍曦也无奈：“平京总得有个能拿出手的合资标杆吧，卧槽，我去上个厕所，早就听说这里厕所很棒！” 一机部那位替代介绍：“这帮旗人来了就二十万修厕所，二十万啊，这些资本主义作风真的铺张浪费！” 让卫东却站在资本主义那边：“厕所修给谁用的？还不是工人，如果厕所卫生条件都做不好，整个厂区怎么强调干净整洁？” 后世理所当然的事儿，现在也是理所当然：“工厂不就应该是热火朝天的油污、零件，有点脏乱也不影响生产装配吧，又不是医院。” 让卫东无语：“那你说部队要求整理内务非要折豆腐块儿是为什么，参军是为了来迭被子的吗，是通过严格要求内务，形成坚决服从命令，一丝不苟完成条令的习惯啊，现代工厂的基本要求都这样，这点精髓都没学到，还质疑人家外资，那为什么要请别人来？” 估计从来没人用这个耳熟能详的豆腐块儿打比方，这位一机部的官员确实秒懂：“哎哟，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有道理有道理。” 还叫了厂里车间主任来统一思想，结果这位过来就打小报告：“外方今天在分别私下询问我们管理人员的薪资要求，说是要把工资提高到最低五百元，一定是在搞破坏，要腐蚀麻痹我们的干部！” 让卫东头发丝儿都要立起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资本家要给工人涨工资，居然有质疑反对的。 内心用黑人小哥的表情包在嚎叫歪，你们这么又红又专的吗？ 嘴上忍不住问：“那你们愿不愿意涨呢？” 没想到对方的回应也饱含京式风格：“涨工资谁不高兴啊，但这会站到群众的对立面，会损坏跟广大群众的友好关系，两百多就够了，过日子还不就内样儿……” 资本家挠头！ 然后听说这边是高于厂长的领导来市场，老外也过来诉苦，外籍华人做翻译，颇有些倨傲的表示，这边要开除14个不听工作指令的工段长和组长，可他一个也动不了，这管理没法做了！ 改革家红温！ 真的，让卫东从去年五月开始建厂，第一个车间在江大后门外开始，到奥运会已经有差不多两千工人，年底扩张到商州卫生巾厂，就已经五六千人。 今年四阶完成后，不算西山厂，光是江州、商州的工人已经过万，还有现在近六千的建筑队伍！ 这也是改革初期常态，南慕容北乔峰都能在几个月内疯狂扩张到上百家厂。 让卫东都没见过这种京爷扎堆儿的工人态度。 说起来飞燕卫生巾厂那边也有两三百京爷京妈，可那都是手工搓卷，计件工作拿三五百月薪还是要努力做到量。 而江州卫生巾厂是从原本的药剂厂底子开始，然后加入西山厂的车间、班组管理人员，等到大规模的新厂、商州厂，基本都是从乡下招工然后培训上岗。 断无这种高高在上的工人阶级。 没错，这是能高举红旗贴大字报的平京工人阶级，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服从外资，尤其是老美来领导呢。 怪不得这个厂、这个品牌后来很快就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这能搞好才怪了。 让卫东已经开始摇头：“这没法搞，根本就不是现代工厂该有的样子……” 就无形中，哪怕自己没在工厂上过一天班，让卫东对工厂的理解都还是超越了这个时代。 后世深入骨髓的那种一切按照规章制度，质量效率至上的管理态度。 怎么能任由产线上产生阶级斗争的情绪呢，汽车工业线上都恨不得是机器人吧？ 打小报告的这位定睛打量他，你丫的懂个屁。 这时候伍曦也提着裤子出来啧啧啧：“这厕所赶得上飞机场了……但损坏了好几处，质量不行啊。” 让卫东又问这位管理主任：“为什么会出现厕所损坏，是装修质量不好，还是工人素质不够？” 万万没想到的又来了，这位居然低声说是故意的：“我们要破坏生产效率，降低这种出产速度……” 伍曦都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解释也合情合理：“不是上级要求控制生产速度吗，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生产更多车辆，只有资本家才不顾一切的要求加大生产量……” 一机部的那位有点意外，但又有点无可奈何：“合资生产是为了从生产、人事、财务、质控等方面借鉴旗的经验带动改革，更是带动我们自己的国产化比例，每多生产一辆车就要多耗费宝贵的外汇，所以我们并不想高产，可外方垂涎我们的巨大市场，就百般要求加大生产量，这个矛盾激化得相当严重。”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外汇！ 外方从码头上船零部件的时候，就把美元赚回去了，要的只是这边源源不断的组装销售，至于这边卖多少钱他们都是不关心的，因为在国内销售赚到人民币他们分了也没用啊。 所以一边是心疼宝贵外汇换回一辆辆车，卖再多赚再多，都无法弥补外汇储备的消耗，一边恨不得拼命爆产能加大自己零部件生产出口量。 让卫东仿佛看到了四十年后，国产新能源车朝着全世界销售时候的模样。 现在却不得不遭人盘剥。 可这个模式怎么哪哪看都不对劲呢？ 让卫东忍不住陷入了沉思，自己在沪海的苹果代工厂怎么就没有这些问题呢？ 正在这时候，浩浩荡荡的领导队伍来了，其中就有去年在经济工作会议上见过的几位。 让卫东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 (本章完) 第442章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第442章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就算抛开这次的电子计算机“出品”，让卫东现在关于房地产建设的“探索”，也是目前国内经济改革中的重头戏。 根本没人问他关于调拨两百万美元外汇货款的事。 开口直接是：“江州和商州的房改进展有什么最重要的看法吗？” 完全抛开了一切繁文絮节。 纯粹把让卫东当做领命出征回来的前锋询问。 让卫东有点猝不及防的快速思考下：“各地肯定会有差别，我结合刚才在汽车厂交流的情况，说点我的感受……” 伍曦在这种时候都远远退开，他甚至都不关心这边聊什么内容。 因为围在让卫东周边四五人已经听得非常专注：“刚才走进来我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在建立这个厂的时候，顺势搬迁到近郊或者干脆放到周边城市，可能对这片地区的地块发展会有极大改变，现在却只能在原本就拥挤狭窄落后的区域继续做加法，我认为这是错过了该区域发展的机会。” 这几位就不会调侃什么京爷不愿到郊区，凝神倾听，随步慢走。 也不点评你懂什么平京的具体情况。 就当是各家之言，先听。 让卫东再顺着宽敞但不那么整洁和明亮的厂房、产线比划：“其次目前这个汽车线的核心问题不是外汇，是国产化比例，越早完成国产化零部件生产，才越早解决生产越多、外汇消耗越大的怪圈问题，怎么解决呢，最好是释放生产力给民营配套厂家。” 别人问他的是房改，回答的却是汽车生产。 颇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但还是没人打断，哪怕国产化本就是引进这条生产线的目的，这不是废话么。 可让卫东恰恰刚“领导”了电脑生产线的成立，尤其是他最在意的生产效率和成本压缩。 很有经验：“我们按照五机部的安排，接收了蜀川部分三线计算机研究所的力量，这就是建立了技术研发部门，通过他们把整台电脑所有部件，分出了绝对只能进口，部分进口，国内厂家生产，蜀川地区生产，江州本地生产的五个级别，然后分级采购组装，从一开始我们的电脑国产化率就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五，答案就是有没有建立一支为了国产化率全力以赴的研发技术团队。” 平京厂肯定有。 但效率嘛…… 这方面有个最经典的案例，八九十年代国内进口了大毛的一款战斗机，从此以后近三十年那家国营飞机研究所都在吃这碗国产化仿制、逆向研发、改进的冷饭。 反倒是没吃上这碗饭的另家研究所为了生存，石破天惊的接二连三研发出全新的战机。 让国内空天战斗力从此挺直了腰板。 这在三四十年后的网上言论里几乎家喻户晓。 让卫东已经算是非常委婉的在批评这个厂的技改能力了。 但他又不是来挑战体制的：“而为了让这种科研团队有战斗力，我们推出了电子科研小区公寓楼，大概是以五百元每平方的价格向技术人员提供集资建房的渠道，并且由江州建设银行提供八成二十年按揭，为了保证科研人员及其家庭有首付大约一万元左右的经济能力，除了保证家属也能在其他企业上班收入，研发单位保证最低五百元左右月薪，更有住房补贴免息借款。” 所有人这才听出来轮廓。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回应了房改的问题。 提问那位都听出来：“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个独立割裂的问题，而是需要整体解决思路？” 让卫东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尽可能从自己的理解去解释：“差不多，因为刚才交流中有提到，外资方希望把中方管理层工资提高到最低五百元，我们的管理人员却觉得跟工人拉开了差距，要求保持在两百多，乍一听是高风亮节，不追求物质需求，实际上就是否定了多劳多得的激励机制，更是把所有生活福利都寄托在国营单位能兜底的心理下，这每一环都没起到正面推动的作用。” 没有工资上拉开差距，就没有摆脱吃大锅饭的混日子局面； 没有高收入就没有买房的能力，不能买房就不能促进福利分房制度改革； 没有积极努力改进的动力，国产化率每耽搁一天，每卖一辆车都在消耗宝贵的外汇。 基本上走进个死循环。 这种情况下要求单独解决房改，或者解决这个合资厂生产效率、资金困难的问题，都是南辕北辙、头痛医脚的治标不治本。 根子还是在这种所谓的合资企业，本质上还是国营厂。 一切都要国家负担的心理没转过来，这厂子怎么改革都是镜水月。 用这些大老爷般的工人，企业改革、房改、工业制造提升，样样都做不好。 就平京三环内的皇城根下，搞什么工厂啊。 属于统筹规划起就强人所难了。 说着让卫东还主动带着去了洗手间：“这也是刚才交流的细节之一，外资从建设产线开始就要求投资二十万改造厕所，当然是几十个厕所，大家还觉得不理解，嚯，这是真漂亮啊……” 就国内这会儿的厕所大多还是旱厕，就算平京城里、国营大工厂里也是茅坑级别。 能用砖块砌个半高矮墙把各位隔开就算是不错了，好多地方都是坦诚相对，其乐融融。 在这里直接变成三十年后的门板隔间，墙面全都是整齐勾缝的瓷砖，配搭宽敞洗手台，烘手机，墙面大镜子，独立小便池。 绝对有质的飞跃。 但的确有相当部分损坏痕迹，触目惊心。 这肯定是各位以前来视察时看不到的场面，很吃惊。 让卫东把自己的内务整理的比喻娓娓道来，加上看似匪夷所思，实则合情合理的产线怠工局面。 “所以我想交流下我们在沪海电子产业园正在新建的苹果电脑代工厂……” 刚才他就在思考，为什么他在沪海的合资工厂没变成这样。 “首先产权简单，是我们民营公司跟外资企业合作的情况，不用事事申请汇报，听说这家厂光是筹备谈判就了四年时间，我们大概就打了两个电话敲定这件事。” 平京嘛，干什么都有特别重大的意义，所以兹事体大，当然要煞有其事的慎重对待了。 更是因为国营企业这种本就效率低下的模式，在平京更是放大到一家厂都能直接联系上部委的级别。 一家卫生巾厂都能有题词的地步。 那就更容易事事请示汇报了。 其实这里都不是改开后的第一家平京的合资厂。 但敲定的时候动用高层一大堆。 所以级别真的高。 可效率也是真差得远：“七月敲定项目，马上展开建设厂房，我们预定在年底前开始试制出品，争取明年能够把具有专利优势的平面显示器朝着欧美地区供应，利用北美提供的配件组装生产以后朝着东瀛、东南亚港澳台地区销售，加上由江州地区生产的操作电脑用键盘、鼠标外贸销售，整个合资工厂不但不消耗外汇，还能赚取大量的外汇。” 其次还有员工：“沪海的确有最好的技术工人，我们也采用了跟江州类似的方法，用改革带动新厂建设的模式，修建全新住宅小区，让优秀的产业工人朝着沪海南郊的电子产业园搬迁，如果也有市中心员工不愿到郊区的情况，那我们就从华东、江浙地区招募最好的技术工人成为新沪海人！” 八十年代以前是严防死守农转非，好比乡下人到城里瞎转悠找工作，都是要当成盲流抓回去。 前年还在避免成为盲流的让卫东，现在居然已经推动触及这种局面的变化。 有些人听了一定会大惊失色，这可是原则性问题。 但真到这个级别的，却觉得不是个事儿。 防范农转非，是为了避免大量农民涌入城市，形成失业人口影响安定。 但这种扩大生产，制造就业机会的吸引优秀劳动力，就是人口红利的正确使用方式。 主导这次车辆零件事务的那位还主动鼓掌了。 可让卫东的重点还不在沪海：“但相比之下江州地区、蜀川地区三线厂能输出的技术工人具有更高性价比，目前我们在江州经开区兴建的电子计算机产业街区，就是希望能用这个计算机产业带动房产，反过来再促进计算机研发生产的整体繁荣，希望能协助国内半导体产业追赶国际发达水平。” 就算没有参加今天各机部参与的电子计算机评审会，也不是电子或者工业方面的专家。 大家都还是明白电脑在未来社会的意义：“能追上吗？” 让卫东不把话说满：“事在人为嘛，我们今天已经跟四机部的中华学习机签订了全面融合协议，共同推动让电脑更便宜、更快的进入千家万户，这是第一步，依托我们低成本生产的优势，人口众多的优势，普及电脑使用、编程等方面形成人才储备。” 就不由自主的把注意力吸引过来了：“然后呢？” 让卫东比划：“第二步当然是通过盈利转化成科研经费，尽可能追赶发达国家的芯片制造水平，这是硬件方面的追赶，最终这软硬件合起来，才是我们关于计算机产业、国产软件、独立自主电脑系统等一系列目标梦想的实现，相信我们这次不会错过电脑革命的时代。” 就像在沪海那次碰撞，最终导致让卫东获胜的，不是伍曦的庇护，是苹果工厂带来的巨大外资投入和让卫东清晰的产业发展步骤，让沪海选择了他。 迫于无奈的那方才去找了伍曦来说和。 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真正能让自己避免被予取予求的，不是谁来开口说情，而是展现出价值。 但这几位可不是伍曦那样论心不论迹的旁观，人家是要解决具体事务的。 让卫东说一千道一万，画这么大的饼，眼下这个汽车生产线的事情，还是需要实际解决。 就之前一个字没提这零部件积压在北美港口的事。 那位负责解决此事的领导抛出个让卫东压根儿没想到的方案：“这样，两百万美元的外汇资金也不白借，按照合资厂5000万美元的价值，给你抵算4%的股份，算是引入民营资本来参与整个项目的进程，也是种探索的步伐。” 让卫东顿时愣住了，没炒股也能吵成股东吗？ 关键是我要这个烫手山芋来干嘛？ (本章完) 第443章 那就把班上起来 第443章 那就把班上起来 这全国首家合资车企，是中方占比68%，包含设备、厂房、四万平米地块，外方掏了1500万美元来建设产线、加上品牌、车型技术，占股32%。 说实话，让卫东看到这个股份比例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三四十年后国内去海外建汽车厂。 尤其是跟网上沸沸扬扬去三哥那建厂的各种段子相比。 这会儿的国内态度跟四十年后我们看到的三哥，也没啥区别。 又穷，又懒，又没技术，还死横死横的啥都要以我占大头，最后外资还最忌惮会不会一锅端了根本不许赚钱离开这里。 挪4%给国内个人小股东，根本不影响大局。 要知道为这个比例当初争论谈判，隔着太平洋两边儿喊话都扯了四年。 现在好不容易要剪彩投产，却有种算了，爱咋咋地的累了即视感，虽然还不到毁灭的心气儿： “劳资问题确实已经极大的影响到国产化率的进程，卖一辆亏一辆的现实也亟待解决，所以既然你懂怎么解决问题，那就由你来充当这个外资和生产方之间的润滑剂，调节阀。” 润滑剂还想把话说透点：“领导，如果我选择肯定不会在这里造车，这些人……” 来自经委的领导笑了：“这些人也是人民群众，他们为建设成这样付出了青春和人生，你愿意帮助带领他们去改变现状吗？” 让卫东静默两秒，也笑了：“我愿意。” 旁边几人也都笑起来。 有位大姐样儿的还拍拍让卫东肩膀：“听说那首愿望的歌是你写的，我们家从孩子到老人都很喜欢，你在三线厂做出了成绩，就应该再谱写出更好的乐章，举起那盏灯照亮更多前进的路。” 很奇妙，这句话一说，气氛就变了。 纷纷说起那首歌和电视剧，居然都有看过听过。 让卫东才发现，他可能吃这首歌的红利会吃很久很久。 因为歌以咏志，他的心气儿跟志向，在歌里已经展现得明明白白。 关键就在他怎么用了。 当然，他不会如金卓群那样急功近利。 再说让卫东跟江州市里面打类似的交道，从商州和老领导练手开始，已经非常娴熟了。 短暂的想想点头：“那我可以在这里保证，我对汽车合资公司接下来做的一切，不会为了私人利益，相关方利益带走一分钱，我的做法都是基于想改变这个棘手的局面，所以如果有些引起争议的行为，还请各位领导多支持理解。” 先从经济问题上就给自己划下条背水一战的鸿沟，更能让人简单明了的知晓底线。 只要自己不贪，不从里面捞钱，这仗就先保证不输。 都不捞钱了那就是“公益帮忙”，那就不用质疑所有环节的动机。 指派让卫东做股东的那位马上说好：“这里安排人跟你对接，相关的工作你给各部分报备即可，有遇到需要牵头解决的再直接找我……有什么改革的初步举措吗？” 按说这种企业，只要卖得好就能解决几乎所有问题，所有的矛盾在销售热烈面前都会化为无形。 但偏偏这家合资厂是卖得越好越痛苦。 所以谁来都确实棘手。 让卫东的着眼点确实出人意料：“之前不分析过吗，销售、外汇、国产化、劳资关系等所有这些因素，都源于最早我说可能应该把厂子搬迁到别处。” 有人连忙提醒：“现在已经来不及搬迁了，超过一千万美元的投资各方已经砸进来，还有……三天就要剪彩了。” 这是今年的国庆献礼工程。 让卫东点头说是：“当然不会是劳民伤财的这个时候去搬迁，哪怕把这家合资厂完全撤掉国营厂的劳保福利也不可能，其实我觉得外资方提出的那个月薪五百元起步的思路不错，但药效太温和了，可以再猛点。” 又有人提醒：“还是要注意点影响，五百元月工资的确都很容易引起社会议论，再高就更不合适了。” 所以说平京搞改革的难度可想而知，随便来个声音都不得了。 谁知让卫东说的是：“当然不是简单的涨工资，我们建房，建好房，很漂亮宽敞的电梯房，你不觉得两百多工资就够了吗，现在新房建出来，一线工人多劳多得，严格高效完成产线业绩的奖金会更高，还怠工破坏吗？” 众人眼睛立刻亮了，这是把胡萝卜挂起来了啊。 而且还就挂在跟前。 让卫东顺着厂房窗户指外面：“来的时候我就看着了，厂区沿街那边有空地，先划两块出来修，厂区自建集资楼，二十多层的电梯房，楼底还有商业门面做个漂亮的汽车展厅，这一带是全国好些车企都来扎堆卖车地儿，这属于厂里的展厅租给别家也不少赚，改善工资福利，提高工作效率，缓解劳资矛盾不就丝滑得多了？” 经委的那位还拍手叫好了：“包括研发技术部门，他们本来没有参与到这种计件涨薪的局面，没有动力加大国产化改进的工作进度，这下也要调动起来！” 就在各方都看着的众目睽睽下，涨工资是个很敏感的事儿，但集资建房就很巧妙的避开了火力。 而且谁不想住得好点呢？ 瞧不上郊区的电梯房，那就在跟前的会不会动心？ 资本家的路数就是这样魔鬼，一步步把筹码推高，把胡萝卜变得美味精致。 筒子楼瞧不上，那电梯房喜欢吗。 电梯房还蛐蛐，那八十平、上百平的三居室，更有装修样板间来展现出美好生活的样子，喜欢吗？ 只要喜欢，那就上钩了。 国营单位不改变体制，但也能从住房上推动改变。 而且这还是房地产改革。 众所周知，汽车厂的地盘都会比较大，试车验车停车的空间到处都有。 让卫东琢磨的是把沿街那一圈，全都挨着修起来！ “欢迎各位领导到江州的经开区，还有商州的工业园区去视察，前者是五机部的电子计算机产业集群，大概十四万平米土地，要规划建设成二十多个小街区，后者是商州的玉米生物工程配套产业新城，大约十六万平方米，也是二三十个小街区，都已经动工了，这里也可以是这种思路。” 就明显是让卫东刚刚现想的。 恰恰有西山电子大厦周边，北较场工业园区两处案例已经经历过。 简直顺理成章的搬过来。 换个人一定肝儿颤，这在地级市、计划单列市能做的事情，能在平京搞？ 他笃定的还是房产改革一定会蓬勃展开，现在不过是都在等着看效果，哪怕还有各种反对抗拒的声音也挡不住时代的发展。 但打着集资建房的旗号，最大的火力已经被争论四年才建起来的合资厂给顶住了：“外围建设新房的目的，更是要把内部这些平房、筒子楼拆迁腾空，把整个厂区改造成环境优美的现代工业城区，反过来也能加大外资对这里投资的信心。” 这一片就是标准的苏式风格工业厂房住宅，乍一看跟江州那些三线工厂没啥区别。 狭窄破旧笨重，的确很需要改造。 “不错，不错，这种边改革边拆迁边升级的模式可以好好运行，对全国工矿企业都起到指导性的先进作用。” 让卫东听了就忍不住谦虚：“也不是多先进，对，刚才那位还介绍旗专家来bj，必须住五星级酒店或者独栋别墅，煤气灶还得是四个眼儿……我们就顺着建专家楼啊，以前北方专家来三线厂也没少建专家楼。” 据说这是外资方跟厂里劳资纠纷的重大分歧，五星级酒店一个月就是一万多的开销！ 其实这种专家楼在国内大厂里面随处可见。 建个小楼才多少钱，非得一万多去住五星级酒店，还跟外资管理高层闹得水火不容，这不是因小失大嘛。 做生意又不是搞搞斗争。 大家听了更是鼓掌点头，强调要把工人住宅楼和专家楼的差距关系要把握好。 让卫东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又不是来我们这定居，临时住住的专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有那个意思就行，条件比较好的迭拼洋房，再来两栋跟沪海新式里弄差不多的联排别墅就够了，外观也看不出来太大差距，按照合资厂自己的酒店招待所模式运行，平时也可以接待各方宾客。” 就困扰这边好几年的斗争局面，居然就这么迎刃而解。 大家笑得都轻松起来。 八十年代真是个很奇妙的时期，很多一线一飞冲天直达天听的案例。 怪不得尤启立拼了命也要树立起自己的形象，拼命想到沪海、平京来彰显自己的改革魔力，就是想获得这样能得到信任的机会。 没想到让卫东学他，改良他，只会比他更脚踏实地的真正解决问题。 日常可能都习惯了宏观调控的各位，对这种前线机枪横移几厘米的微操也听得兴致盎然。 当然也就顺势有人问：“那这个资金会不会对合资厂的运转造成影响，厂方、合资方会不会反对这种集资建房的操作？” 主要是这合资厂虽然没赚到美元，但这边的利润是要大幅度缴税的，这把钱拿去建住宅楼，岂不就减少了利润税收？ 让卫东笑眯眯回应：“集资建房啊，是大家掏钱修房，最多可能有个垫资进场修建的资金周转问题，我们飞燕卫生巾厂可以帮着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这还有什么疑虑，马上签署股权转让书，让卫东又要求自己只担个一元钱年薪的顾问身份。 还是经委那位摇头：“顾问没法参与实际操作的，副总经理吧。” 去年让卫东还在平京汽车制造厂门口兜售卫生巾换小汽车。 居然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合资厂的副总。 本来打算隔天就回江州的让卫东，不得不耐住性子在平京吉普汽车厂开始上班了！ (本章完) 第444章 甜枣和巴掌共存 第444章 甜枣和巴掌共存 这副总当然不用买车了。 领导们日理万机，解决好问题对合资厂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和股东身份，语重心长的叮嘱厂领导们协助好让卫东同志的工作。 纷纷撤了。 虽然上面管事儿的妈很多，但具体做事这个职务很高的！ 总经理是个老美，另一位副总就是平京汽车制造厂的厂长。 作为从平汽分了过半区域出来的合资厂，平汽可是1.2万人的超级大厂。 据说光是争论这个谁当正职都折腾好久。 让卫东一来直接平起平坐。 所以现在这二十一岁的小年轻任命宣布时，不光外资高层差点拍桌子，这边脸色也不太好看。 让卫东也不当着领导施展他的交流能力。 笑眯眯的送走了各位，先跟中方高层开会。 分到个办公室，一辆使用痕迹很重的深蓝色切诺基。 没准儿都有点给他上眼药的意思。 谁知这货觉得嘿嘿嘿，白得辆车，够了。 本来还给他配司机，让卫东说自己加油自己开，也算是测试这辆车，离京把车交回来，平时也都住在隔壁卫生巾厂，不用这么麻烦。 副总的工作主要就是先开始建楼。 24层下面带两层商业门面的商住楼马上立项开建。 同时八层高的带电梯洋房一栋，跟六座一排迭拼十二套房也动工开建。 哪怕平京，这国营大厂自己建房的手续也跟玩儿似的，自己基建科开始报批手续，但施工建设由二机部下属基建工程团的指战员带队。 反正被电召过来的老耿他们又懵又喜。 确实只有老耿等几个人才知道有可能是来勘测电视制作大厦的，其他都以为是来平京圆梦游览呢。 现在居然要在平京建楼，而且还是他们无比熟悉的那种双体楼带商业楼层、地下车库。 图纸都是现成的！ 本来准备给那什么电视大厦，先紧着这边吧。 厂里面也懵了，刚想说点什么，让副总说完工后两套电梯洋房、一套迭拼交给厂领导福利分房！ 目的就是不在外方领导面前掉份子。 就跟配发公车一样，这个级别的福利分房不包含任何产权，就是跟着职务由合资厂分给副总和两位中方高层的在任期间住宅，换岗位换人就搬家。 之前斗得最厉害的就是凭什么美帝分子过来要每个月一万多住高级酒店。 现在唰的直接拉到同等待遇。 让卫东还歪歪扭扭的画出这种迭拼，下面户有车库园，楼上户有露台阁楼，算是折中的园别墅，听着就好舒服。 还要在旁边挖个池子，湖畔生活…… 伍曦在边上听得都像个招财猫，你特么的是真会画饼啊！ 整个平京目前都还没看到这么高档舒适的住宅区，你居然借着给外方专家用就修建了。 本来应该各种争议，巨大博弈的，因为是在汽车厂厂区内部自建房，又不声不响回避了，真是把你们三线工厂那套无法无天的办法都搬过来了吗？ 可让卫东又没给自己留一分半寸房。 他走读，哦，是走班，不在这里住。 主打个不粘锅本锅，就无可挑剔了。 而且那三十二套小高层洋房，一百二十平米四居室，绝对算这个时代的大平层了。 轮不到分的那两套，级别到了可以自己买，平京房价还没算出来，但估摸着应该是在五百到七百之间，要不要？ 而且只有一半给中方，其他是给外方专家的高级公寓。 最后高楼里的四十平米、八十平米两种户型的集资建房四百多套，买不买？ 让卫东要是放伪军时期当二鬼子绝对是把好手。 这几年平汽出了名的“七斗八斗是主旋律”，同仇敌忾怼美帝的气势，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因为让卫东这名气吧，说起来不在公众场合、影视报刊媒体上亮相，但是一说都知道。 “我开发了爱克斯相机，迄今卖了超过两百万台，飞燕卫生巾就不用说了，平汽是我们来平京第一家客户，现在砖儿台放的喜利来休闲服饰、牛仔裤广告，也是我们的，隆重介绍港商秦羽烨小姐……” 让卫东先跟中方开会，可不就是为了等唯一懂英语的港妹过来。 现在一身连衣裙拎着小挎包，把大波浪长发盘起来的秦羽烨，带着港风优雅起身点点头。 汽车制造厂这边立刻有种，看看你合资的都是什么人，我们合资的是什么玩意儿。 怪不得要斗！ 面对这种尤物，怕是斗争的心思都能少了一半。 再加上对出了名的青年改革家，又是自家人，对抗性就小了许多，还是客套的说感谢你来参与协助合资厂的改进。 让卫东的核心战斗力不是天眼吗：“这会儿汽车卖得好，不是因为车好，也不是在座做得有多好，是行情好，据我所知肯定还有其他进口车合资生产的规模陆续要上，等到真正的市场竞争开始，所有的问题才开始暴露出来，没准儿在座各位连工资都开不起。” 如果说刚才提出建房是在吃枣，现在肯定就是打巴掌了。 伍曦抱着胳膊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还摸出个相机来拍照！ 厂方本来想斥责他拍什么拍，可看了他那惫懒劲儿，就知道这是地道人，没敢吱声。 还是跟着这边一起炸锅质问：“小让，也不用这么危言耸听吧？” “我们是冲在战场最前面的人，不可能会落到这个地步！” 让卫东慢悠悠的介绍老耿：“二机部在三线深山里建设了十八年，一生的事业都寄托在那座工程上，说没就没。” 老耿面无表情：“81年通知我们要调整改革，我们是基建队伍，在没有城镇规模的深山老林里，除了修鸡圈我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硬生生的到83年彻底失去编制，全体就地转业自寻出路，我每天都在发愁三千名基建指战员和两千多家属的饭碗。” 让卫东再介绍老程：“五机部的三线光学测绘仪器厂，还算运气好能转产相机，但也差点彻底断粮。” 老程更能说：“我们是七家配套厂，香山厂转产单反相机获得全国金奖，但得奖有什么用，要真正得到消费者认可，在没有竞争品的年代，香山厂凭借金奖和过硬的产品质量，年销售几百万，过了大概两年的好日子，我们其他厂也得找路子，等我们和卫东联合开发了人民相机，走薄利多销的路子，香山厂的销售就彻底崩了，因为有钱的宁愿买进口相机，没钱的当然买我们29元的产品，现在香山厂已经被我们兼并了。” 让卫东补刀：“汽车工业比光学测绘仪器肯定复杂，国家肯定再无可奈何也会给平京市区的兜底，不像深山老林……我们还有个七机部的钛合金厂家，一度要以养鸡来生存，哦，这种案例就太多了，科研所卖冰棍儿，雷达厂做电视到破产，多的是，所以我要说的是我最强的是销售，现在我不参与销售和生产，只专注于协助合资厂搞好房改，理顺和外资的心气儿，以及推动国产化，等到销售崩的那天，再来找我解决办法。” 京爷们见过牛逼的，没见过这么牛逼。 就随便你们玩儿…… 非得看到你们见痛了，被市场毒打，知道艰难了，再来伸手于水火中！ 现在都供不应求，说什么有个屁用啊。 留下老耿开始跟基建科的正式梳理整个厂区地盘，挑选施工作业面。 让卫东已经带着港商去找外资老总了。 伍曦又乐呵呵的跟着，就像个捧了相机在直播的阿菩主：“可以啊，你比去年在商州更能控制局面了，对吧，秦小姐。” 翻译优雅大方：“成功者总要在一场场磨砺中发出光芒，阿东非常努力的在打磨自己。” 没想到伍曦居然说：“所以有点这啊那的，你不得感谢对手？放到和平年代，你知道那些想成为将军的家伙有多郁闷吗？” 让卫东哈哈笑：“你该不会在说你自己吧？” 伍曦皮笑肉不笑：“所以说各有各的命，你那些小情绪可以收起来了。” 让卫东哼哼的走进外资总经理的办公室，外面有好几位秘书、助理翻译的总经办很忙碌。 现在看到新任副总过来，连忙禀报。 让卫东还给翻译比划：“我们那边的办公室模式，也可以学这样，搞个规模较大的总经办，配合我们各种不同的企业项目。” 秦羽烨一本正经的点头：“我会传递给苏珊，她很乐意执掌这样的团队。” 苏珊是沈老三刚取的英文名字，她还觉得是苏三起解的玉堂春别名，挺好。 这时脸色阴沉的总经理出现在了门口，艰难挤出点笑容欢迎自己的副手进办公室。 还蛮整洁朴素的中式白墙木地板，挂了字画，但苏式办公桌按照美式风格摆在靠窗前的中央。 坐在窗前的总经理，带着逆光更显阴郁。 让卫东却充满阳光：“你好，我这边已经通知划拨两百万美元的信用证到港，可以发运零配件过来解决燃眉之急了。” 对方眉头稍解：“然后下一次呢？每年我们需要两千万美元的支付额度！” 就其实账上是有钱的，车卖出去收回来大把的人民币，但美方却没法换成美元带回去。 当然烦躁。 让卫东这边就不用一颗红枣一个巴掌的路数，直接重压：“那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我只是作为曾经协助苹果公司创下今年八十万台电脑，二十亿美元销售业绩的顾问来提醒你，你在平京的工作推进很痛苦，我很理解也非常愿意协助你解决问题，但不用在跟我交流的时候带情绪，你只是个职业经理人，就好好的按照职业水准跟我谈事情！” 他这口气，仿佛他才是总经理。 (本章完) 第445章 激荡出来了吗 第445章 激荡出来了吗 柯林斯这位总经理当然痛苦极了。 这里仿佛一切都在对抗他，连食堂大妈都敢当面给他把菜勺抖空！ 但这种对抗都是小事。 关键是工作展开非常难:“皮特先生，你作为副总经理能为我解决什么问题？” 譬如这句话，别人就要跟他掰，凭什么是为你做事，我们是为了建设汽车工业忍辱负重的跟美帝国鬼子周旋。 让卫东不周旋，听了翻译表述，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所有，一切能够帮助你更好展开工作的缓冲协助我都能帮你做，这么说吧，我建议你可以到沪海电子工业园区看看，苹果公司在那有个合资厂正在建设，就绝对没有你现在的情况。” 苹果公司是牛逼，但这会儿也没牛逼到能让旗汽车公司闻风丧胆的地步。 八几年也正是旗汽车工业还有点底子的时候，但听见这位年轻人已经第二次提到和自己国内著名科技公司的关系，柯林斯的情绪还是缓和不少：“欧克，合资公司成立四年，建厂投产也有一年，马上要剪彩了，当初说好整家合资公司完全独立，可到现在浴室、医务室、食堂都是合用的，两家厂也没有完全分开，我提了无数遍要求也没人搭理我。” 让卫东在脑海里使劲回忆下整个厂区地形，点头说好：“我来搞定。” 柯林斯明显说的时候就没抱希望，还有点赌气看你怎么办。 结果好像一拳打在空气里：“你……他们都说这不重要？” 让卫东懂啊，特别懂：“怎么会不重要呢，现代工厂管理最重要就是规章制度，厂区都不划分出来，搞得好才怪了，行，你再琢磨下有什么事，我们一样样来，先把这搞定。” 他也不是那种下属对上级的毕恭毕敬，都不收集完整别的反馈，反正先做完这个镇住场子就行。 留下张卫生巾厂的名片走人，秦羽烨也留下自己在涉外酒店的联系电话，跟着跳起身出来很是好奇：“你要怎么做，这件事很难吗，他四年都没搞定。” 伍曦明显也是个不懂外语的，在旁边本来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起身看眼洋鬼子跟出来。 让卫东正给港妹面授机宜：“对他很难，对我们很简单，而且还有三天就要剪彩了，正好今天各位领导来看过，我们就要故意搞出三天大变样，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叫面子功夫。” 伍曦还嗤笑：“面子活儿，有什么难的？” 让卫东马上将军：“那你来，做到大变样，还要领导们记忆深刻，三天，你能做到吗？” 伍曦琢磨了下：“分开简单，修围墙就是了，可这些爷不服管，非要进出你还真没办法，难道这是租界吗，华人与狗不得进入吗？是不是这个味儿？” 于是他就嘻嘻乐：“那我不上这个当，你来，我看你来，要不要我给你找一队哨兵守门啊，这个我能做到。” 让卫东马上反唇相讥：“所以说有些事情，还是要看能力的！” 出来确实是先叫老耿安排人手砌墙。 原本总计七万平米左右规模的平京汽车制造厂，划了四万给合资厂。 这本就是作价入股总价值5000万美元合资规模的一部分，不能说人美帝真金白银的一千五百万美元掏了，设备运过来安装了，你这地块还含糊不清的不划分吧。 道理都说不通。 于是面积巨大的厂区顺着划条线分隔开，哪怕借助建筑厂房，围墙也有三百多米长度。 工程量不小。 现在都快天黑了，只有三天时间很紧张。 幸好准备修楼已经把所有基建兵都喊过来，近二十人立刻撸袖子分配工作。 然后让卫东还换了个方向朝街面的围墙，给老耿比划下：“打开做个新厂区大门。” 伍曦在边上揶揄：“你可真贼啊，换个方向开门，隔开后别人绕着好远就不进来了？” 一样样传令如流水，连秦羽烨都有活儿嘻嘻的跑了，老程则带了自己的几个人作为副总经理的临时秘书室跟全厂各部门联络梳理生产架构。 让卫东才跟伍曦开上他那辆切诺基回卫生巾厂：“隔开？你小瞧我了，我要让他们都看到资本主义的先进性。” 伍曦立刻被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结果让卫东回来是找自己那几个计算机专家，围着仅剩的那台电脑开会，沈翠月这才跟着按指令找出各种院校人手来听令。 东升贸易这销售团队的特点就是高校生集结打底。 各种院校都有人，毕业入职的、兼职的、在校的各种类别。 昨天晚上还在西餐厅开洋荤，今天就能上阵，那还不拉帮结伙、组团成队的来抢着报到。 因为知道老大肯定会论功行赏。 就像伍曦之前说过的那句，对想当将军的人来说，和平年代才是最郁闷的。 不管什么专业，只有出了这等“战役”机会，才有表现展示自己的空间。 哪怕土木工程不可能直接上阵修楼砌墙，也能立刻张罗联系平京的建筑公司，找自己的师兄师姐在相关单位的联络。 至于电子专业类听见有用得上他们，立刻提着电烙铁之类的来扎堆。 伍曦不吭声了，因为明显听到各种上科技的细节。 是他从没想到的思路，更惊讶让卫东仿佛又打开了科技树？ 悄悄在边上拍照，晚上也没走。 因为连夜已经有四百多人抵达忙碌。 从卫生巾厂到汽车厂都有不少身影在出没。 土木工程的跟着基建官兵忙了大半宿，把各种现场测绘、施工细节敲定。 所有跟电子专业相关的旁观老大和几位研究所的大神开会做方案，把其他专业羡慕得不行。 围观看热闹都恨不得参与进去。 天一亮立刻有人开了让卫东的切诺基、配给这边的212、面包车把人手带出去，采购配件跑材料。 让卫东只在凌晨眯会儿，又开始精神抖擞的接待接踵而至施工方。 陪老耿迅速敲定两家建筑公司，先开始拉队伍砌砖墙，算是测试了解对方的含金量，对面的商住楼施工也开始展开地质勘察，工地围栏。 到中午已经开始有施工队伍哗啦啦的拉砖拉泥沙设备过来动手。 基建官兵娴熟的担当起各部分项目经理。 到晚上已经是挑灯夜战的局面。 好多大学生撸起袖子都跟着基建兵一起上阵和泥沙砌砖。 平汽共有一万二千人，跟其中四千名合资厂员工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这条分界线明确的出现在厂区。 有人开始哭闹了，这是要分家要搞演变要走资。 肯定也有人到处打电话告状。 但更多是默默看着，似乎在积蓄力量。 老程这边开始带着西山厂的骨干、厂领导接触合资厂的所有劳资数据。 包含外籍管理人员、技术专家在内，四千二百三十多人，全部记录在册。 施工到第二天，出乎伍曦和所有人的意料，这分划汽车总厂内部的围墙居然留下个几米宽的缺口，跟另一边扒开的大门一起，开始做漂亮的门脸造型。 除了大门造型，其他部分飞速展开墙面粉刷，清理厂区。 同时搭建出个工棚模式的“餐厅”。 这下连外国人都开始围观。 因为这些搭建“工人”里，居然有人用熟练的英语给他们介绍这是在干嘛。 大学生们可喜欢找人聊英语了，尤其北方学生绝对不让话掉地上：“还行吧，这可是高科技食堂，先搭个样子逐渐完善……” 两边厂区的工人更沉默了。 据说本来有人串联要把墙推倒，绝不允许在平京汽车厂内部这样彻底分割开。 可现在有门，就显得推墙没必要是不是。 而且也没见给这大门装栅栏，都没在门柱子上做挂大铁门的栓扣。 积蓄起来的气氛，有点被泄掉。 可最后一天才让大家见识到什么是科技含量。 因为有五千套牛仔工服从江州搭火车运到，随托运抵达的还有五台电脑。 随之而来的是四千多张磁条卡随工作服发放到每位合资厂员工。 用过九十年代银行存折的都知道，那种纸本卡底部有黑褐色的磁性条。 这种磁条不像后来的ic卡那样有充值存取记录功能，但已经是八十年代国内能覆盖的最新身份识别手段。 沈翠月那个美食街给了让卫东灵感，正在推动研发完善这玩意儿。 技术上能做到，但没法搞定成很小的读卡器之类。 后面必须连接一台电脑，而且一种类型就得用一台电脑。 现在做面子工程刚刚好。 这两三天电子专业的学生们跟着研究所的大神手搓了六台闸机！ 正门一台，实际上对着老厂区的后门，反而装了五台。 因为这边连接的才是宿舍区。 就在后门边发放衣服测试使用。 这种工装式石磨蓝牛仔衣裤，已经是缤纷牛仔裤厂非常成熟的产品。 深蓝色面料配金黄色双缝线，背上更有硕大的“jeep”标识。 胸口才是“平京吉普”的logo小字。 然后每套衣服右手腕有个露框的卡袋，把每名员工的身份磁条插进去，平时不影响工作。 抬手靠一下接触式读卡器，一人宽的门杆就会咔嚓抬起来。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能直接用于食堂吃饭、澡堂洗澡。 洗澡简单，因为本就是免费的，扫一下滴，大爷大妈就能放行。 食堂在不同套餐柜台前滴一下，端走提前盛好的小碗菜套餐，后台计算机就给磁条对应的“账户”扣除相应金额。 现在做小型液晶单显不容易，那就搞语音读价。 本来叫汪志文来录音做电子音，结果他那无往不胜的磁性台词腔遇见磁性条码识别：“余额十六元八毛……” 低沉厚重的味儿差点把围观的所有人笑死掉。 最后还是上了虞晓秋甜美女声。 有这玩意儿，合资厂就名正言顺的给所有员工每个月发放二十元餐补。 在内地平均月工资五六十的八五年，这是笔很不小的补贴。 一顿饭菜几毛钱的食堂消费，几乎能吃半个月。 月底吃不完还能在食堂小卖部兑换汽水、蛋糕、sod霜。 可能就是这，彻底点燃了汽车制造厂的复杂情绪，明明第二天就是国庆节要剪彩下线仪式了，下午时分数千人迅速聚集到后门处。 让卫东闻讯带着自己人立刻迎上去！ 怕个锤子！ (本章完) 第446章 你以为我是资本家的土狗，其实我是 第446章 你以为我是资本家的土狗，其实我是最前线的斥候 合资公司必然有董事会。 但中方董事组成极其复杂。 平汽虽然是合资公司最大股东，但其中只有一名董事来自平汽，且是一般董事。 其他董事则是市政府代表、一机部代表、中汽公司代表、发动机总厂代表、信托公司代表等等。 就可见这厂谁说了都不算数。 多头管理下必然暗流涌动，总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其中想作祟。 好比消极怠工才能保证外汇不流出的思路，才会离谱又颇具说服力的诞生。 现在安排多出来让卫东这个人股东，却不在那什么董事会里。 肯定是有些想法。 却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货居然会带队杀阵。 还跟古惑仔打架似的冲最前面。 还好没提着西瓜刀。 让卫东在乎的是老子那五台闸机，大家伙儿辛苦攒出来的东西别被这么祸祸了。 他也是当老大的人，迈步过去沿途哗啦啦的有人跟着他上。 老耿在工地那边挥挥手，建筑基建兵带学生跟上； 老程在办公楼示意下，管理方三线人也带着学生跟上； 加上合资厂的工人们也从厂内围过来，迅速聚集数千人…… 按说这规模有个电喇叭最好，让卫东不用，爬上闸机站高处，有大学生还推住他。 然后就凭嗓子喊：“认得我吗！让卫东，飞燕卫生巾厂的厂长，整个平京第一家保证卫生巾发放福利的就是汽车制造厂，现在我又来帮你们解决问题，怎么，还要收拾我吗？！” 好嘛，直接拦腰砍一半的火气，硬生生让那种闷声爆炸的情绪被戳破。 哪怕汽车制造厂男的多，有媳妇的也嘴软。 有没有卫生巾，在特殊时段里的区别可大了。 所以本来跟火药桶似的蠢蠢欲动，却好像迎头泼了盆水，生生捻灭不少。 但还是有人吆喝：“帝国主义这是搞fl，我们汽车厂是循着抗美援朝后建起来的，怎么着，现在美帝想方设法分解削弱我们！这种狼子野心不灭！你还要甘当狗腿子吗？！” 让卫东呵呵一笑：“帝国主义狼子野心不灭我相信，但这厂子是他们的分解削弱的毒计，你怕是把帝国主义想得太简单了些，就事论事不要扯这些大道理，我只问一句话，这合资厂是谁要求成立的，是不是dzy，是不是gwy，是不是各位领导关怀建立，你这是在说谁狗腿子？！” 立刻鸦雀无声不敢说了。 让卫东来说：“我这人说话难听，直接点，造辆车连个车灯罩都得在旗做好了运过来组装，不但不好好跟人学技术、提高自己，还非要跟人斗气，你们丢不丢人啊？” 所有人倒吸口气，心虚！ 可让卫东这时候的嘴是真难听：“本质上就是怂，专心细致的把工作做好又累又难干不了，才动不动拿斗争说话，掩盖你们那点怂逼样儿！” 这是八五年啊，还有很多很多擅长动不动就喊口号搞辩论的。 这种用宏大叙事来开头的语言套路还很常见。 所以大家绝对没见过让卫东这种上来就把嘲讽光环拉满的风格。 反正伍曦本来笑眯眯的跟在后面看热闹，还举着相机拍点登高一呼的造型。 赶紧把相机揣好，准备应对群众愤怒的冲击。 没想到对面嘈杂声刚起，让卫东就双手摊开：“打我噻，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把我打翻了这改革就不进行了？我说现在闹得最凶的，就是最惧怕改革的，因为你们要掩饰你们那些小算盘，广大工人兄弟不要受了有些人居心叵测的煽动影响！” 很有趣，他没用电喇叭之类，反而造成其他人要听他说话，就得安静凝神。 所以周围喧哗的声音刚起来，就被周围有人拉着先听听看…… 估计还是卫生巾这张意外牌让他获得了比任何高层都更有话语权，起码都愿意多听他说两句。 站在远处的沈翠月本来看到群情激昂很紧张。 秦羽烨却稳住了给旁边柯林斯翻译，当然帝国主义之类的词儿她很娴熟的过滤掉：“要不我们走近点，听不清……” 结果让卫东恰恰这会儿转过头来对合资厂这边说：“你们很勇敢，踏进了合资厂，来探索世界先进的生产模式，工艺流程，所以你们应该得到奖励，我向你们保证，合资汽车厂的收入一定会翻倍提高，但前提是你们要摆脱那些怂恿你们搞破坏，消极怠工的负面声音，因为他们拿不到，不敢迈出这步，所以才巴不得你们也失败跟他们一样！” 伍曦都大惊失色了！ 可让卫东不但不怕，反而更加嘲讽：“车是要靠造的，事情是要靠做的，合资厂要独立发展，是几年前签合同的时候就写清楚的，怎么，最号称爷们儿的不认账了吗？理亏就打我吗？我说的话哪句不在道理上，无能才会狂怒吗？” 跟着让卫东来平京的基建兵虽然只有十多人，那真是奉若神明般的挤在他周围护住，现在看人群挤到闸机前，二话不说的全部翻过去挤成一排结墙，重重撞击！ 然后又有无数大学生前仆后继的翻过闸机，挤到基建兵周围，拼命往前顶。 人数越来越多，那几个戴着眼镜的计算机专家都跳出去，用自己明显很文弱的肩膀手臂都要顶住这种冲击。 因为他们最信任让卫东，更清楚这改革之路才是改变现状的唯一方向。 哪怕百多人，也硬是在新建的厂区后门形成了防御圈。 给了让卫东不断放嘴炮的空间：“看见了吗，你们想想有哪些是工作中开小差、摸鱼，做事差不多就行了，混吃等死，巴不得别人都跟自己一起摆烂的，这种人跟着你上战场打鬼子的时候，还会支持你吗，不会的！我们合资厂造出好车就是要拼命打仗赢过外国人，有人怂了！不敢打了！反而在后面扯后腿，阴阳怪气！” 这两三天，让卫东他们接触合资厂这边，尤其是把食堂单独搞起来，合资厂员工还是很拥护的。 因为据说食堂大妈看到合资厂员工，手抖得都要厉害些。 甭管是以什么样的标准筛选，分出这三分之一人手进合资厂，也甭管现在合资厂怎么跟资本家斗，现在合资厂的人均工作效率就是翻了四倍！ 之前一万二千人的平京汽车厂，产能还不到现在四千人的一半。 这还是更复杂的切诺基，加原本的212！ 实际上在让卫东看来，平京汽车制造厂现在除了212和切诺基，还有什么产品？ 那八千人简直就是吃大锅饭的混子，很多都是所谓接近退休的老油条。 所以在实行多劳多得的合资厂，收入已经猛然提升好大一截，车间主任以上要提到五百元月薪，工人其实大多已经接近两百元。 这才是最根源的矛盾。 没上合资厂这条船的心理失衡了。 但混在一起生活工作的状态，让他们还能不断怂恿影响合资厂这边的人，还算有点心理安慰。 现在彻底隔开，变化就大了。 就不知不觉，合资厂这边的人看着前方那些苦苦支撑的让卫东嫡系，有些人也默默的挤上去并肩阻拦。 让卫东能看见。 心里很满意：“大家看那边二十四层的住宅楼已经开始要投入施工，不需要排队分房，是合资厂集资建房，只要你每个月工资省个几十块钱就能拥有永久属于你的一套房，你可以在这里成家立业，跟随合资厂奋斗一辈子！” 一万二千人，挤在这个七万平米的厂区，住房条件可想而知。 八十年代的工厂，尤其是大工厂基本都是以厂为家，宿舍区都属于厂区一部分。 绝大部分工人跟家属一辈子都吃住在厂里。 西山厂、红光厂这些乡下的三线厂，几乎可以无限扩张，反正周围都是荒地。 这特么可是平京！ 三环内！ 而且这么大的汽车厂能分出来多少宿舍区。 所以挤得很。 尤其在没有啥高楼的年代，不能朝天上要空间，那就只能蜗居。 闸机外面隔着围墙看不到，合资厂这边的员工全都顺着让卫东的手看过去，能看见那边又按照让卫东的要求，地基还没挖，但先把围栏护板立起来，而且刷上黄色油漆，红色字。 “宿舍大楼施工，敬请注意安全”仿宋体格外秀气端正，一看就是名门正派。 这两天他们没少议论看见的字眼，现在听了只觉得振奋又明确！ 在月均工资不到百元的时代，这种每个月付几十块的模式摆明了就是给合资厂量身打造，只有他们才有上百元工资。 只有闹得最凶，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还在拼命叫嚣。 让卫东抬手高举，像拿了把枪，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本章完) 第447章 重点，重点呢，别光说不练 第447章 重点，重点呢，别光说不练 就在后门围墙附近的办公楼顶，三四楼的高度，让卫东指的方向有台怪模怪样的白色金属方盒子，对着这里！ 那是什么？ 暗堡机关枪嘛？ 让卫东像打太极拳似的手舞足蹈，又指向围墙远处另一边，哎哟，那边的厂房屋顶也有一台！ 就这俩默默的似乎守住了新建围墙的两头。 再来正后方，还有一台在高处稳稳的照着整个后门区域。 都有女工被这煞有其事的动作逗笑了，让卫东介绍：“这叫安防摄像头，帮助厂区各角落24小时拍摄记录，防止有人盗窃厂区物资的，希望各位能够对你现在的做法有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受了什么特务指使安排，来破坏改革合资生产的工作，来对抗国家投入巨资的合资生产！” 在八五年以前，整个国内几乎还没有安防系统、监控摄像头的概念。 让卫东在江州都没想过。 他本来只是打算做几个“假摄像头”来吓唬人，以前税务大院那一圈安了二十多个摄像头，里面就有一半是假的。 结果偏偏开会的时候有电子专业的高校生汇报首都机场有，就在今年他们有人参与了这个工程，是从松下进口的全套监控系统，含ccd摄像头、录像机。 当时全场就对老大的博闻强记热烈鼓掌。 又有人汇报津门无线电元件厂，有组装进口ccd模组，在试着生产低端监控设备，理论上是专供地方警察系统。 都知道最需要监控设备的在哪。 让卫东立刻派人开切诺基带这家伙去津门，买了两套回来。 现在看着挂了五六套，其实只有两台是真的带摄像头。 后台录像机用了最长的模式，六小时左右就得有人去手动换录像带。 还很落后。 但已经和闸机、磁卡条形成了完整的门禁系统。 这才是老保安最熟悉的玩意儿好不好。 几十年后经历的那场疫情，对全国安防产业都是巨大的升级。 从此以后，全国安防都顺势完善。 看似所有高校、单位都关闭了对外开放，其实里面的逻辑是整个治安管理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各种门禁卡口系统在保证了疫情期间不疏漏任何人的思路，也杜绝掉了人情关系这个国内以前很难解决的问题。 就譬如现在：“我也不怕告诉各位，我脚下站的这台设备是我们飞燕厂出资购买打造，单价一万元，谁如果想破坏设备进入，还在镜头里留下了身影痕迹，对不起，我一定请法律做主赔偿个人损失，对吧，因为围墙、食堂、澡堂、工服这些工作全部外包给我们飞燕厂了，任何对飞燕厂的财产破坏，提起依法诉讼没有问题吧？我们有律师可以咨询。” 还点手找了找，正挤在阵营里的政法学生得了旁边人捅腰，才赶紧站直了高高举手！ 老保安说这些词儿可熟悉了：“大家都生活这个社会上，你的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社会准则，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冲击合法的工厂安保体系吗，而不是有人说的什么美帝国主义，一旦这家公司被国家机关允许成立，那么在这里就是合理合法的存在，打砸抢烧的行为就是犯罪，犯罪就要被抓起来，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更重要的是作为犯罪分子你的孩子将面临政审不过关的污点，考公、入伍、考大学可能都要受到你一时冲动的影响，我说得对吗？” 伍曦都看傻了…… 三四十年国内好多去国外开厂，都会面临投资怕被当地人愚昧的打砸抢。 其实这会儿咱们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结果还有这种处理方式吗？ 之前群情汹涌的乱糟糟局面，居然纷纷“冷静”下来。 尤其是好些老娘们儿过来骂骂咧咧的揪走自家男人，整个局面瞬间松动…… 外资高层全都挤在秦羽烨周围，听她骄傲翻译讲解说了什么，这里面恰恰少掉了关于监控、关于门禁卡口系统的技术细节。 显着就是这位副总舌战群勇，真正是他们外资来平京合作建厂以后，第一个敢于站出来帮他们讲规矩的内地人。 领导们又看不到这种场面。 在实际工作中早就痛苦不堪的老美们纷纷大呼小叫，沈翠月很不耐烦的叫洋人小声！ “没看见主子冲在最前面打拼嘛，这些棒槌跟着捡便宜还不知道安生点？！” 秦羽烨才连忙招呼别得意，还要慢慢来：“但相信他会帮你们协调好的，我也是hk来的投资港商，我的厂也有几千人了，就不会有这种问题，我们在沪海的电子厂一样运转良好，你们也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她还叫旗佬反思上了。 中方领导肯定也有人看着的，内心绝对在重新评估这位空降副总。 但现场还是没散开，汽车制造厂这边有人大声问了：“让总，可现在合资厂把212拿走，新车生产也在那边，我们也没有活儿干啊。” 让卫东其实对于这家厂，后世在网上听过一句评价，凡是这家厂的产品，必属工业垃圾。 就因为天子脚下养成了眼高手低还会哭会闹的坏脾性。 但形成这种脾性，何尝不是动不动就会夹杂进很多非商业行为里。 譬如昨天还在谈阶级斗争，今天就要我们跟米帝合作，这尼玛脑瓜子里怎么转得过弯？ 真信了要血肉厮杀，却让天天在洋人指挥指导下干活儿。 普通人三观要崩的。 据说柯林斯之前配的司机就是厂里最好的老司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三十年，抗美援朝退伍的，老了叫他给旗老总开车？ 干这事儿的才不叫人事。 崩到最后就是京爷那种混不吝的态度，再大的事儿还不都是戏台子上的来来去去。 所以也许是真的憎恶旗人，心头有立场不愿参加，结果现在被抛弃，心头当然有怨气了。 老保安也懂：“活儿其实很多，我说两条最简单的路，大家自个儿琢磨，第一，做配件，整辆切诺基上有没有你熟悉的零件，哪怕是个螺丝帽，你能做到跟进口的一样，我支持你到城郊去开个小作坊，保证你给厂里供货，没准儿五年十年后你就是螺丝帽大王了，因为符合了外商的高标准要求，你必然成了全国最好的螺丝帽生产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全场都安静了半秒，瞬间轰然叫好：“没错！” “让总说得有道理！” 让卫东再补充的时候都是立刻安静倾听了：“所以我来成立国产化率委员会，我来对接国产件和外商标准，大家自己琢磨，尽量别凑一样，做自己最有把握的零配件，必要的时候跟其他人合伙做，每年几万几十万辆新车配件你们自己算算多少钱。” 其实这条路还是凶险，在八五年等于要下海。 虽然作为汽车行家里手，又围绕自家厂子做，还有这么口口声声主持公道的带头人，溺水可能性极小。 成为富豪的概率极高。 但对这时候的人观念上冲击极大，很多人这时候选择停薪留职，就是因为真完全辞职，那种人生都空落落的感觉，只有这个时代的人才明白。 从此没有组织上了，真正成为孤家寡人。 于是又有人开口：“这条适合那些技术高手，业务精通的干部，我们普通工人呢？让总，您不是说还有条路吗？” 让卫东点头：“对，还有条路就是适合大多数普通人，现在全力以赴的做好合资厂的配套周边工作，厂里安排什么，合资厂需要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合资厂规模起来了，我们学到了东西，我们国产化比例更高了，不需要用那么多外汇去买零部件了，必然要扩大生产，增加产品线，必然还需要大量熟练工种岗位来扩大再生产……” 全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阳光明媚了。 这合资厂不是只有四千人，而是会不断再扩大呀。 让卫东才补充了下：“譬如我在江州的卫生巾厂，从去年两千人，到今年近万人，也就一年时间，平均工资两百六十元，技术人员有上千的！” 全场都已经热烈鼓掌，无论卡口内外都鼓掌！ 什么不愿要高薪，那都是给得不够多！ 你看要是给够，而且给到足够的有钱用处，你看会不会趋之若鹜。 “没错！我们江州厂的工人，每家都在嗷嗷叫的催着建房，建商品房，不是你们这点事儿，我的基建团主力军又要回去建房了，他们自己的宿舍都来不及建，天南海北的先给大家伙儿修，你们有过怨言吗？” 基建兵们为什么战斗力强，他们是兵，是成建制的作战风格。 包括现在听到问话，没有丝毫犹豫的齐声：“为人民服务！” 他们是天天都这么喊，每天要列队。 可站在他们后面的那一两百学生，这一刻才是重铸了自己的内心。 就无比骄傲的那种团队感，这些穿着旧军装的大哥给了他们最坚定的支撑。 忍不住马上也跟着高喊：“为人民服务！” 是的，他们到这里来做的事，这两天东奔西走，没有任何一分工钱，没人跟让卫东讨价还价我要怎么怎么才能做事。 就是凭着一腔热血在跟着老大干。 这一刻就值了。 让卫东站在高处，下巴也仰得极高，内心更涌起要带领这些家伙去看盛世繁华的决心！ 不能负了这些热血！ 合资厂的人，这两年是有点赚了些工资，但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憋屈。 现在哪里按捺得住，等学生喊过，他们又接着喊！ 这就是几千人！ 越来越多人连声成片的高喊！ 柯林斯他们在办公楼走廊上听见都吓一跳，以为要把资本家的走狗吊路灯上。 秦羽烨却笑着安慰：“没事啦，这里所有人都是他的兵马了。” 没错，这时候的群情激昂已经成了让卫东的辉煌。 以至于第二天来剪彩的人物很有点多，明显是想来看看这个青年改革先锋。 这尼玛战争年代搞工运也是把好手啊。 当然，这时候各位最想知道的还是你怎么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每卖一辆车，都要贴补出去宝贵外汇的尴尬局面呢？ 让卫东居然说嗖咦惹啦…… (本章完) 第448章 这可是真正的高科技用途 第448章 这可是真正的高科技用途 这晚的场面，当然还跟柯林斯达成了共鸣。 一直住在平京饭店的柯林斯热烈邀请让卫东过去喝两杯。 让卫东可以跟史蒂夫在江州皇后餐厅招待港商，也不可能和旗高管到高级酒店把酒言欢。 这里有无数人都看着的。 但他直接邀请柯林斯跟他到麻辣烫铺子坐坐。 因为傍晚后的时间点，总得陪陪孩子，让卫东觉得这是自己对董雪莹的承诺。 相识于微末的时候答应过要照顾好孩子。 甚至回想当初，孩子都更先打动他，萌生出照顾这娘儿俩的组建家庭愿望。 柯林斯很吃惊的坐在这个胡同口小食店。 看周围人来人往的都是各路兵马禀报回传，然后这些充满精气神的青年男女都是随意的在小食店吃两口，端了碗聚在外面院子里讨论工作。 和他带领的汽车厂员工差别极大。 当然让卫东就跟他心目中以为的什么高干子弟相距就更远。 根本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的贵气：“你真的不是什么高级官员的儿子？” 秦羽烨看着那个低头照料孩子的大男生，芳心万般温柔，自己就回应了：“不是，皮特是用做事赢得各方信任，我们甚至没打算在这家车企获得什么利益，仅仅是我们来过，就顺手做了。” 让卫东对字正腔圆的英语也能逐渐听点：“今天的一应开支，最后都要给合资汽车厂报账的，都是商业生意。” 秦羽烨喜笑颜开的翻译了。 柯林斯必然觉得很舒坦：“终于有人明白什么叫商业了，这是我最痛苦的地方，跟他们说不通，在这里办事需要耐心，因为在这里总是要找些神秘的关系人，找到了他个人也不会做出决定，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让卫东哈哈大笑，调侃的指旁边伍曦。 没错，这就是三四十年后，内地到东南亚、非洲、中东有些落后地区开厂的痛苦好像也是这样？ 他身处税务大院这种单位，也确实理解从八九十年代什么都要托人走关系，到后来逐渐改变，确实有变化，然而据说有些地区依旧变化很小。 总之在不理解这种事事走关系的现代人眼里，这是种很难理解的落后腐败机制。 但平京可不仅仅是走关系，而是这里啥都要上升到高度。 自然是事事要请示，步步得汇报。 也就让卫东这不为升官，不怕担责的愣头青老油条，才明知大概方向敢妄为。 伍曦懒得搭理他，把相机随手给旁边人，帮这桌来几张合影。 柯林斯试着拿筷子品尝点地方特色美食，还有泡菜、南瓜饼这些小吃，好像觉得比坐在酒吧来点威士忌也不同。 那就把自己在合资厂遇到的苦水都倒出来。 让卫东听得津津有味，还多次揶揄伍曦，这就是你们平京人改革的效率和心胸嘛。 伍曦明显也是第一次听这种具体一线的斗争，恨不得找个录音机。 一来录下英文原版看是不是真怎么离谱，二来实在是破事儿太多了。 他肯定转头要表述的。 但他没想到让卫东听了居然第二天就用！ 当然也没想到第二天这个剪彩仪式的规格之高。 早上开始就街道严封，彩旗飞扬、横幅到处都是。 让卫东他们走正大门这边的“外部人员”，差点被武警拦着没准进去。 还好他们都有穿上那种带标识的牛仔工服。 见到柯林斯，他也是到这会儿才听说，剪彩的美方领导是副统领！ 对等的这边职务肯定也不低。 怪不得这么如临大敌。 所以说平京无小事。 哪怕就是合资车厂都能牵动这么高咖位。 而且还不声不响的明摆着是过了才会发新闻。 严格保密。 让卫东有点挠头，之前准备请剪彩的领导也穿工服，试试磁条门禁的把戏就不敢随便用了。 以为来个部委级别，表示对这个厂的支持就够了。 谁想变这样儿。 那就候着吧。 早知道这规模，还是觉得自己那点“改革”之心有点操之过急了。 但也没把自己的基建兵、学生兵、三线兵撤出去，用各种理由把他们留在厂里看热闹。 回头都是能吹嘘一辈子的经历。 老耿和老程听了，都悄悄把风纪扣理好，让卫东却叫他们几个干脆跟着换了合资厂工服，跟自己蹭近点，还叮嘱伍曦有空帮忙合影。 你当是网红打卡吗？ 伍曦都哭笑不得。 但很显然，当浩浩荡荡的车队沿着新大门进来的时候，就说明这边的变更一切都在关注中。 反正抵达下车的一大堆人里，三天前合计让卫东当副总的几人，立刻环顾找到他，招手示意过去介绍汇报：“动作很快啊，就这三天时间搞得大变样！” 带着喜悦又推荐的口吻。 围了起码二十人！ 的确是大不同。 之前平京汽车厂的大门都是那种标准的两边方头柱，挂木牌，中间铁栅栏门老款式。 老耿他们推了这段墙，做的新款企业门，就是那种划拉一下十几米宽，大半都是半人高的斜墙贴金属字造型，里面宽阔的试车停车场空地，看着就是新气象。 让卫东指着远处的崭新围墙介绍的都是高科技：“美方很在意这种合资厂独立管理的局面，我们跟港商打交道这也是个很重要的管理指标，正好五机部的计算机设备有这个门禁系统工程我们就借献佛的用上，食堂、澡堂、医务室这些环节都能用上，我敢保证，这是旗人自己电脑方面都没有的东西。” 这年头，就得提这个才最让人振奋。 立刻都七嘴八舌的问了：“真的？电脑不是他们最先进吗？” “洋枪也是他们发明，我们也可以培养出神枪手，更能设计制造出我们的枪支，这就是大力发展软件程序的优势，我给各位领导展示下，很简单……” 真就从停车欢迎的地儿，面对那么多等着举了假欢迎的职工方阵，哗啦啦的一群大佬都跟着让卫东到新大门的门卫室。 单说这门卫室都全国独一份儿。 让卫东自己的新厂那边没这么修，主要是没门禁系统。 现在就是飞快的临时砌了个有造型的玻璃房子！ 特别现代时尚。 其实只因为三天砌墙做楼板来不及，汽车厂要焊个钢笼架什么的方便极了。 里面工作台上就摆了台电脑，随便叫个合资厂的员工穿着工服袖子贴一下门禁，五十厘米宽的起杆放行。 这边屏幕上已经哒哒哒的显示出磁条编码，员工姓名、职务、个人信息，甚至点一下还能看见考勤表！ 不知道电脑有什么用的，现在明白了吧。 这就是个最标准的电子计算机在普通工作中的应用。 让卫东去苹果公司看过，人家有门禁系统，甚至已经有ic卡了，但欧美在单片机上比pc走得更熟练。 人家有那种小盒子的门禁系统带芯片，不用接台电脑，也就是需要后台调用录入，反而没这么直接粗暴，临时开发个pc小软件都能让门卫系统用起来。 让卫东再顺着这介绍给各位，澡堂、食堂、医务室怎么用。 所有人基本都能立刻恍然。 尤其后两者，涉及到金额扣除：“这个很有趣，全过程不接触钱，搞过财务工作的就知道，能避免很多钱财上的问题，我们是在后台给每人输入了二十元伙食补贴，二十元医疗补助，用了就扣款，对应用了什么，账目上的饭菜、药物，也要对得上号，经办人没有权限改动，也碰不到钱。” 为什么那个年代的单位食堂，要设置饭票、菜票、开水票，本质上都是在杜绝经手人贪污现金。 多卖几勺菜、多几瓶开水用现金很容易被揩油。 用了单位票据起码不能贪污到外面去流通。 电子账就能彻底杜绝这种情况。 指派他的那位经委领导秒懂：“剪彩仪式完了以后，马上通知相关部门来开会，这是个革命性的发明！” 其实让卫东都没意识到这么深。 他还仅仅停留在杜绝说情这个层面。 这就好比抓酒驾的事儿，好多参与警察遇到说情的电话，都能遗憾推脱：“你咋不早点，已经录入系统了。” 很多事就是从录入系统开始变得正规起来。 电脑上留下了痕迹，让人情账、开后门的成本陡然变得很高。 经办人掂量下会背锅的惨痛局面，拒绝得也理直气壮很多。 可这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物，都能迅速联系到自己的领域，如果有这么太“刚正不阿”的高科技设备斩断人情链条。 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其实让卫东知道的税务系统就是由此改变。 纷纷热烈探讨。 他也才悄悄跟着恍然，对啊对啊。 老保安都没把监控探头和门禁系统的组合拿出来显摆，他的本意只是炫耀下看看我们三天就搞了个先进的门禁系统在老外面前倍儿有面子。 在场各位却想的是各自那部分能借助电脑翻天覆地！ 本来等着外方车队抵达的短暂时间里，还有人嘀咕凭什么要我们的领导先来巴巴的等着。 就很难做到不卑不亢的平淡心态。 现在全远远的看大佬们跟让卫东喜笑颜开的比划。 基建兵、学生兵、三线兵甚至合资厂的员工骄傲极了，看看我们跟的都是什么人。 昂首挺胸站得跟仪仗队似的。 老耿和老程更是相视骇然，他们都没敢跟着靠上去！ 这时候外方使领馆车队也出现了，大家还是忍不住骄傲，问准备的翻译能讲解电脑设备吗？ 那边刚有点冒汗，让卫东连忙招手让自己的翻译过来：“也是港商，我们今天穿的工作服全都是他们提供，更是目前在砖儿台每天打广告的喜利来服饰董事长，目前我们出口欧美赚取外汇的主力军。” 秦羽烨何德何能，这辈子居然站在了这种场面。 简直梦寐以求的低眉顺眼跟在让卫东身侧。 可恰恰就是外汇二字，立刻挑动了现场多数人的心，跟这个项目有关的，都在想解决办法。 无关来看人的，就更想知道你能怎么解决这个大问题。 所以对方副统领都停车下来了，居然这边都还扎堆儿询问：“那关于这个汽车零部件进口外汇的问题，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吗？” 不问清这个，特么跟对方谈起来都稳压下风。 (本章完) 第449章 锤王让卫东 第449章 锤王让卫东 让卫东的思路当然就是高举他回到这个时代，最初的那个念想！ 尤启立是怎么做飞机生意的？ 传说中用罐头等轻工业产品换回来的啊！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卖越多这款合资车，就要付出越多外汇给美方，合资方在国内分到的销售款人民币都没用，那换个思路想，我们能不能分物资给他们，分给他们拿回旗去卖了不就是美元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么简单吗？ 可稍微想想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让卫东提出来的就属于以货易货，在国内目前三大外贸类型里，接近边贸（边境贸易）、大贸（国家计划贸易）之外的地贸，易货贸易。 不是舍不得把珍贵的外汇给对方吗，直接给货，你拿回去卖了没准儿还能赚更多。 但尤启立这么搞，是跟崩盘的毛子交易，那会儿对方已经整个民生都要崩了，只要能吃喝上就立刻同意，甚至比拿钱还要去找货源更直接。 这是老美，天之上国的旗啥东西没有啊，汽车公司美方肯定不愿意！ 马上有人提出疑惑。 但来不及了，双方扛把子已经在众多镜头前握手交流，一起环顾四周的合资厂建筑，开始讲解介绍，光是看步伐朝着门卫室过去。 让卫东就立刻示意秦羽烨跟上这边的翻译员。 经委那位却落下两步：“你觉得这个可行吗，美方公司怎么会接受这批物资呢？” 让卫东的思路是：“总有人经手吧，一百万美元的货款，我拿一百万美元的货给他，甚至可以旗交付，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协助他卖，如果卖到一百二十万美元，这多出来的没准儿还是参与者的奖金呢。” 马上有人吱声：“你这不就是计划外的大贸嘛，实际上是你们多拿一批配额去北美出口，这不是影响到大贸了么，还是耗费的国家外汇。” 这年头出口是有配额的。 每年制定计划出口多少，每个行业、每个省份，每个厂家要分。 刚开始的出发点是为了帮懵逼的生产厂找销售出口，国营厂自己可不会养一堆国际贸易业务员，全靠hk、粤交会那点渠道去卖。 后来好点了又是为了避免各省各行业之间相互压价销售，总之销售权只能在指定单位手里。 普通人根本没机会参与到外贸，普通外贸公司都得去求着分各种配额。 所以当时让卫东在沪海得到那家拥有完整外贸权的沪海一级资质外贸公司，对方放手也那么快，也有这个原因。 再牛逼也要拿配额，人家要想拿捏依旧有办法从外贸主管部门压住。 所以之前秦羽烨的牛仔裤出口，全都走的三来一补加工单，不是出口贸易，是hk缤纷牛仔委托江州厂生产加工，然后发运到“hk”转口去东瀛或者北美。 让卫东摇头：“完全两码事，这应该算为汽车零部件进口特批的地贸，我有把握在国内组织货源，运送到北美销售，完全和大贸计划出口配额互不影响，我也有把握去说动美方公司做这个以货易货的交换，当然，如果哪家部门觉得不合适要喊停，那就不做好了。” 切诺基过去一年试生产，就组装了四千辆，柯林斯他们给这个组装厂设定的产能是年产一万辆。 而这位经委来谈的要求是之后五年内，总产量不超过12500台！ 好笑不。 几千万美元组成的合资厂，谈判要求居然是不能多生产，五年平摊下来每年两千多辆。 换做几十年后国内去落后国家合资建厂，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仅有让卫东提出来个全新解决方法。 不限产能，不动用国家外汇储备，以货易货…… 实际上就是给他单独划出来一批计划外出口配额。 而且这个配额还特别高！ 按照每台切诺基现在十六万的平均售价，零部件进口都得过十万，那不就是每年十亿！ 去年让卫东不是参加粤交会回来，参加了江州市的总结会么。 整个江州的年出口总额才1200万美元，按照官方汇率，也就不到四千万人民币。 让卫东能拿到25倍以上的配额！ 诱惑太大了。 这能一举解决目前该项目外汇窘迫的顽症。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你打算用什么货品去交易？” 让卫东摊手：“服装、键盘、鼠标、电脑配件，甚至我们向国外出口这种爱克斯电脑。” 马上有人严肃：“那你不是跟国内纺织产业形成了恶性竞争？抢夺其他纺织品配额？” 让卫东无奈透露商业机密：“您看看我这牛仔裤，国内售价十二块，我们的生产成本九块五，出口版本精细些十五六块，但最终是以hk品牌卖到东瀛和北美，单价二十美元一条，国内有任何哪家纺织品厂能赚到这个几倍的毛利？一条裤子能有一毛钱利润就不错了，这就是做品牌销售和做加工厂的区别，我抢了哪家国内厂的生意，根本没哪家厂具备这种能力，这是那位女港商家族七十年代就打下的牛仔裤大王基础。” 服装品牌化经营，在八五年的国内绝对是个空白。 哪怕刚刚有了商标法，但品牌化经营，不是取个名字有商标就可以了。 秦志明那套完整的品牌形象，产品定位打法，连德叔家都搞不定。 让卫东是知道威力，但不知道具体做法，更掌握了强大的广告推广恰恰两边可以互补。 周围能听见的人脸上都有种我不太明白，但我绝对大受震撼的表情！ “品牌服装的利润差距这么大？” 让卫东点头指眼前，其实经过寒暄，好像还对保安室的电脑做了介绍，根本不用让卫东出面，秦羽烨娴熟的就表达了。 她一直跟着在捣鼓这些东西。 然后这位后来成为大统领的旗副统领，开始聊着走在厂区，参观厂房生产线。 秦羽烨更是成了比两位国事级翻译核心的直接两边翻！ 因为老外翻译没她熟悉平京和内地，这边的翻译没她熟悉这厂跟汽车技术。 一直梦想走上大场面的港妹，兴奋激动！ 她才十八岁，居然误打误撞的上了这种岗位。 两边专业翻译纯属监督她说得对不对。 于是让卫东就能指着随处可见的jeep标识：“我们引进进口车，汽车制造只是硬技术，品牌打造才是软技术，后者甚至更值钱更重要，只是目前先得把造车技术学到手才有点忽略，可放眼全世界发达国家的汽车品牌那么多，jeep都不算什么，公平竞争下为什么要买这车，那就要有品牌塑造的能力，我们这个团队恰恰就是不断……跟着港商、外商学的这。” 有人已经咂摸出来：“怪不得你们在砖儿台放的卫生巾广告、服装广告，都跟别的不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让卫东认真点头：“对，这点非常重要……哎哟……” 所有人跟他一起抬头，都有点哎哟。 这cdk组装线，没有后来那种全自动机器人电子臂的流水线那么狠，但也属于现代化流水线，把一台台车挂起来，然后员工把一件件配件组装上去。 结果不知道是有人上眼药，还是真的太紧张，或者漫不经心，居然有扇车门上的漆了，却依旧被安装在了车架上！ 现代汽车制造是冲压、焊接、涂装、总装四个环节，这里基本就是最后一步，连喷漆涂装有些都在旗做好了。 总之不知道这扇明显不合格的车门出现在流水线上，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肯定和员工责任心有关。 正在带着大佬介绍的柯林斯脸上都惨不忍睹了！ 现场还有好多相机、摄像机！ 让卫东昨晚就听他说过，这种问题在现代汽车工厂绝对不允许出现，发现一次就得警告、甚至停工，要警醒所有人不得再犯。 但国内风气则不就是点小问题，敲敲打打修补下，或者这里重新补个漆就完了，谁还不出点问题。 所以看所有人脸上都尴尬得要命！ 穿着工服的让卫东立刻抓了旁边工位上的一把榔头，大步流星的上去，猛的当当当砸瘪了这扇车门！ 满带严肃表情的回来给柯林斯敬个礼：“总经理，按照我们产线流程规范，已经确认销毁这个不合格部件，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无论中外双方上百人在厂房本就有点丁零当啷的背景声中，看呆了！ 那些镜头更是呆滞。 唯有柯林斯脸上迅速解冻，还马上笑起来介绍：“对！这是我们目前还在磨合的问题，一旦发现有不合格的产品就立刻销毁，谢谢皮特……” 旗副统领才理所当然的鼓掌，又跟这边交流：“非常好，非常棒，我在航空母舰上服役过，每个流程每种规章背后都有血的教训，现代生产线更是精密配合的先进体现……” 中方所有人都看“皮特”若无其事的绕开镜头，回到参观队伍后方…… 肯定都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卧槽感。 那是我们了外汇买回来的车门，你就这么砸了？ 就算错了，明明拆下来重新喷涂下不就行了吗？ 让卫东低声：“这是工厂管理的常见把戏，之前外方专家发现一部车质量有严重缺陷，要求工人把车销毁，第二天，他看见废品车还在，就自己拿起铁锤要砸车，结果一群义愤填膺的中方员工冲上来要揍这位老外，专家只好妥协了，你不付出这点损失，这条线的质量就永远好不起来……” 如果没有让卫东的话，平京汽车制造厂质量不过关的根子，据说就是从这会儿种下的。 而砸自家产品宣告强调质量要过关的把戏，确实在中外产业史上屡次出现，这回国内改开后的第一锤，记在了让卫东头上。 (本章完) 第450章 原始的才最好使 第450章 原始的才最好使 这个合资厂对国内，起码在平京绝对是头一遭。 以前五六十年代跟大毛合作引进的工业生产线，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现代工业流水线的意识，更谈不上质量高于一切的态度。 大毛的产品就别谈什么精工细作了。 还得是欧美现代工业带来的变化。 三星手机刚开始做的时候，创始人就拿压路机碾压过自家劣质产品。 对外树立形象，对内敲打警示。 算是很有噱头的招儿。 国内改开工业有个标志性的事件，就是海尔冰箱的老总当众砸了几十台不合格冰箱。 从此树立起了这牌子质量挺好的形象。 这家厂还把那大锤给放进了博物馆。 结果后来再怎么宣传，只要到了平京都会被轻描淡写掉：“我记得最早是让卫东砸的锤子吧，那可是砸的汽车，印象太深刻了。” “改开第一锤也不看看是当着谁锤下去的……” 因为当天晚上砖儿台就播发了这条新闻：“改革创新中的平汽人向质量砸下了这重重的一锤……” 虽然没给让卫东来个面部特写，但在场的大佬实在是太多了。 亲眼见证那个所有人都尴尬得脚趾头抠地的瞬间，副总站出来按照外方总经理的“安排”砸掉了那扇门。 现场工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去打中方副总，而且还是昨天那么慷慨激昂的让总。 总之只有让卫东来做这事儿恰到好处。 全国人民顺着新闻对这第一家合资车企的印象也从此建立起来，质量出了错自己都要砸掉的车企，那是真牛逼！ 可现场各位，除了觉得这是让卫东和美方总经理合演的戏码，就是确认让卫东真懂这套质量管理的把戏。 毕竟让卫东砸得当当响的时候，还有位女翻译在解释。 如果秦羽烨是普通港妹，估计都不会这么理解产线的质量原则。 偏偏她就是服装厂企业主，还是深谙品牌运营的家族传承，真出了产品质量问题，那也是毫不犹豫的都会绞碎了销毁重做。 当时就在副统领这边几人间用双语轻声解释得很清楚。 和让卫东完美的做到了珠联璧合。 把个质量突发事故，表现得好像是故意演出来体现质检标准的展示。 完美救场。 所以等到副统领开始转场国事交流时，让卫东必然留下来。 面对一堆迅速聚集过来的金融经济部门，全面科普讲解电脑对资金管理的这套程序原理。 看似简单替代企业内部饭菜票、洗澡票的这套程序，其实就是个类似银行系统、社保系统的雏形。 恰恰身处税务大院的老保安还知道个外人很难知晓的细节。 哪怕有了网络，税务系统跟银行等重要部门，每年都有非常大的硬盘快递量。 没错，对讲究保密、精确、数据安全等因素的行业，海量数据文件的传输，不如直接快递硬盘。 所以早期有没有网络都不重要，反正都是人力传送账本之类，改成磁盘硬盘传输就是了。 让卫东就不用谈什么网络化，现阶段基本都是单独的电脑，争取尽快研发形成局域网这个概念他还是能提出来。 光这，就已经足够让国内金融经济部门惊喜不已。 对于刚刚开始在民航系统试着学习国外使用电脑售票系统的1985年内地，居然冒出来家自己的电脑厂商，可以提供如此便宜的电脑产品，还能定制软件服务。 这些正在接触国际“先进”电脑金融系统的部门，有点难以置信。 可看看这套磁条卡门禁系统、饭菜票充值系统，他们的确能举一反三的应用到自己行业领域。 关键这种报价599元的主机，如果搭配国产显示器绝对不会超过两千元的总价，只会换来一大片惊呼声。 他们能接触到的机器基本都是动辄两万起步！ 十分之一的价格！ 而且所有外国电脑，都会让这类部门有种下意识的防备。 怎么能让如此重要机密的经济数据暴露在外国产品上，尤其是维修维护之类要是被窃取了怎么办？ 现在这种纯国产化的产品，便宜量又足，自然是很有兴趣立刻看到点成品。 本来只是想以家用电脑、科普电脑的性质在教育系统进行推广的让卫东，这时候看到的肯定不是自己能狂卖多少台，赚多少钱。 而是匪夷所思的居然让自己切入到了相关部门集团采购？ 这不是抢了那个什么二小子的生意吗？ 话说这个价位比较，反而在这个年代天王老子来了都难抢走。 这可不是三四十年后，一台几千块设备可以打着各种旗号招标几十万的做手脚。 因为这是从无到有的整体建立，各方都金睛火眼的看着。 所以让卫东科普完毕，安排中华学习机的带头人过来跟自己这几位计算机专家一起，跟这些部门做深度交流。 相当于提供定制软件程序服务，试试看能不能达到各种账务需求。 国外已经输入进来的部分电脑软件可以有启发作用。 毕竟对全国三千多个县市都有几大行，再迭加各类支行、分理处等大量使用，这不轻而易举的上十万台？ 按照两万多的电脑单价，还不含昂贵的银行、财务等相关软件、打印机配套设备价格。 这不得几十亿外汇资金？！ 所以在场各位围着汽车合资厂的两台食堂、门卫电脑，爱不释手的反复询问，不断招来自己的人手。 立刻在汽车合资厂形成了有上百人的大会局面。 哪怕是帮这些部门培养电脑技术人才，都有很大的意义。 让卫东自己脱身出来跟经委这边打交道。 不知道是不是有敲锤子的原因，又或者是这套门禁系统的“面子功夫”做得好。 几乎没什么阻碍的，让卫东就名正言顺的拿到了这个地贸配额！ 按照合资厂外方提出的明年五千台车，后年七千，然后一万、两万的年产量提升。 起步就是五亿打底外贸配额！ 逐年提升。 这已经是十倍于江州的外贸配额。 让卫东脸上保持平静，好像是在帮汽车合资厂争取以货易货的解决办法，实际上都明白，这就是额外给他的出口权限。 用这部分额外出口换取的外汇来冲抵汽车进口零部件的账目。 如果还要加上电脑芯片的进口，每季度两三百万美元的进口规模。 让卫东实际上拿到了差不多小型自贸区的进出口规模。 可能对别人来说，要每年凑几个亿的出口货品很难，可在让卫东这里，光目前每个月两三百万美元的牛仔裤出口，全年已经破亿。 现在是进一步给了他外贸配额扩大权限，可以直接从沪海出口，或者张罗其他产品到海外销售。 光自家手里的各类服饰、电脑配件周边、牦牛肉，甚至还有后面的sod类商品，没准儿真可以支撑起一大片出口贸易来。 难道下一步真的可以买卖飞机了吗？ 好在六十岁的心理年龄，让卫东还是把面部表情控制得不错。 麻溜儿的签下协议。 最后才去找柯林斯面谈，当然女翻译和男监控都带上了。 秦羽烨还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的职业高度，但也学着让卫东的淡然样跟旁边。 伍曦就毫不客气的调侃了：“你丫的这下够狠啊，直接搞了五个亿的出口配额，你知道这城里各家为了些进出口配额争得有多厉害吗？” 让卫东不屑：“他们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帮这些屎盆子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他还很不客气：“这家合资汽车厂几乎没有什么政策优惠，进口装车的散件要征收百分之百以上的高额关税，水电气供应部门也把合资企业当‘唐僧肉’，漫天要价，老实说，我是外商都不会来投资搞这厂。” 伍曦又拉长音：“哟，你这会儿已经把自己当外商了？” 让卫东无奈强调：“在商言商，做生意就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来，这是个很简单的换位思考吧，远了不说，对比江州经开区，我们从税收到土地供应，各方面都提出了招商引资的优厚条件，这种环境下合资厂的经营其实是挺难的。” 江州经开区基本上就是他一手协助唐主任捣鼓出来的框架。 可以说已经接近二三十年后运行顺畅的那类常见开发区。 但很明显，平京非商业因素太多了。 伍曦就不换位，还非得守着看。 看让卫东对柯林斯开门见山的提出：“我知道你们正在艰难谈判这种产能数量规模，现在经过我的斡旋，之前五年一万多台的协议，可以放宽按照你们的生产计划来，逐渐达到年产两万辆。” 柯林斯本来也兴奋激动：“皮特！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确觉得工作开始变得美妙起来，我会向总公司写信要求给你提出一份高薪的。” 让卫东现在哪里还在乎这点高薪：“但相应的，每年几千上万辆车的零部件进口，对我国的外汇支付压力也很大，所以我们不但要求逐年提高零部件国产化率，还有这部分的零部件，用以货易货的方式来支付怎么样？” 柯林斯肯定是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原始的交易！ (本章完) 第451章 回锅肉最香 第451章 回锅肉最香 尤启立那些动不动就靠三寸不烂之舌去烙大饼的套路，多少还是影响到了让卫东。 “那我们可以成立家贸易公司，用你们从合资厂销售分成的人民币，采购物资到旗本土销售，你们不用管销售，直接在旗本土收美元即可，你可以指定人作为这家旗商业公司的副总……” 伍曦秒懂，这尼玛在腐蚀美帝国职业经理人呀。 秦羽烨同样小表情闪动，这是商业犯罪吧？ 但还是稳定的翻了。 柯林斯居然没听出来：“我有什么权利指定人作为这家公司的高管？这是挪用公司公款，罪行很严重的。” 让卫东只好换个更明确的说法：“目前拿到美元外汇配额是你们顺利工作中的难点，这边国内外汇储备管理又很严格，所以这不是私自挪用，是你打报告给公司上级提出的折中解决办法，由公司全程参与，但我可以承诺你退休后可以在这家公司拥有顾问的职务。” 这下终于贴近了旗人民的风俗民情，后世被网上到处调侃的欧美人没有腐败，不讲人情关系的套路。 现在立刻打动职业经理人：“你是指通过公司来运行这种绕开外汇额度的方法，不是私人行为？” 让卫东大包大揽：“当然不会拿你的职业生涯做赌注，而且整个过程绝对没有风险，在旗本土那边收到美元，这边才交割款项。” 这种能完全消除当前外汇争议的操作，怎么可能搞不定。 柯林斯立刻跟总公司联系，现场签署了这份合作商业公司的备忘录。 让卫东也不在这时候跟他谈什么加快国产化率的步伐，事情要一样样来。 满意的收工。 出来伍曦终于感觉积攒了一大堆八卦，要去传递汇报：“我回去说一声，丫的合适点，别太过火。” 让卫东无所谓：“我捞钱了吗，出发点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我也没犯法，更没和国家外贸计划冲突，为啥没有外汇，还不是生产的东西在海外没有市场，归根结底是其他外贸生产的企业该改革升级。” 伍曦差点找小本本记下来：“嗯，外汇短缺的现状就是外贸生产的企业该改革升级，回见。” 让卫东正好看见那边和金融财务部门打交道的技术专家：“你给我做证，我可没想朝着这些官府大门里卖电脑，这是人家自己找过来要！” 伍曦的声音已经好远：“这种事谁都不是瞎子，谁敢这节骨眼儿上拔牙？” 是，起码到八五年，有背景的各位还在咂摸学习怎么捞钱。 甭管他们本来是肩负探索责任，还是忽然发现自己有各种便利能捞钱。 几乎还处在跟让卫东齐头并进的地步。 去年底的政策还在催促要以经济发展为主，今年外汇又几近枯竭，想捞也捞不到啊。 在这个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时代，也不是说有点背景人脉就能捞到钱。 还要有眼光和能力。 根据后来网上那些八卦，似乎娶了好老婆的有识之士，才更可能成为翻云覆雨的大佬。 不经意间让卫东想起池世明跟着德叔女儿的模样。 有点偷笑。 恐怕只有自己才有底气抗拒这种诱惑。 而且还不止权势的诱惑。 早上过来人多，他就没开车，脱下牛仔工服顺厂大门出去。 收好备忘录的风月女王才跟上小声：“我们对外真的不赚钱？” 让卫东笑：“每轮几百几千万的货物发运，手指缝里流点都是钱，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怎么在东瀛到北美把这些货物卖出去，你有兴趣到北美去当这个销售老板吗？” 十月的平京，已经有点瑟瑟秋意。 这一片儿工业厂区居多的街道，除了破旧胡同，就是灰蒙蒙的苏式工业建筑，街道也不是多干净。 同样穿着牛仔工服的港妹，也就挽起来的波浪卷发，透着点与环境不同的时尚。 小心跳迈过地上污水沟，也跳过了试探。 还顺势抓住让卫东的袖子没松开：“工作出差没问题，长期定居兴趣不大，我有几个兄长和父母都在温格华，如果只为了在北美生活，根本没必要回hk念书，而在hk、在北美，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经历。” 让卫东悄悄嘴角上翘些，满意：“很喜欢今天的经历？” 秦志明培养出来的妹妹，人文情怀肯定比江湖妹高多了：“不是喜欢是惊奇体验，旗副统领也，我被你那几个部下气死了，叫他们悄悄给我拍几张大佬合影，居然都不敢，我知道他们兜里都带着相机，单凭这我拿回hk都能上报纸！” 让卫东想了想，当时几十近百的记者里，肯定有阳光日报社：“待会儿我打几个电话问问，应该能找到照片。” 秦羽烨瞬间欢笑蹦跳：“对吧！只有跟着你才会体会到这么多特别的经历，你也一如既往的可靠，我要在这里体验更多。” 让卫东内心认可，其实从去东瀛、北美那一趟，甚至从去高原“偶遇”，他都确认四十年后的认知，确实跟现代港妹的看法很多一致。 “你这倒是打得好算盘，内地现在一片空白，到处都百废待兴，有的是我们白手起家好机会，不然你以为老亨、德叔他们全都朝着内地来投资是为什么，只为了点个人享受，现在赚点钱就跑海外都鼠目寸光，真正的大时代大机遇都在这！” 秦羽烨也在悄悄翘嘴角，哪怕她不知道之前还出国了个，现在也知道小蝶妈走得让卫东心里有疙瘩。 不过她不顺势提这茬儿。 说说笑笑的把今天给大佬做翻译那些细节描述上。 沈翠月坐麻辣烫铺子里，看见过来的男女还拍手鼓励：“对的对的，多走走，带秦小姐去看看长城，看看地坛不。” 让卫东没好气的进屋，从拉姆手里抱过孩子：“这下可能要在平京呆些日子，你先回去把厂里照看下？” 嘴上鼓励，却没实际行动的姑娘摇头：“我们来平京就是帮你防着江湖人物，家里不是有小姨妹看着嘛，锻炼锻炼她。” 让卫东想想也行，叮嘱她多联系，自己就抱着娃去办公室打电话。 果然，不光阳光日报那轻易拿到了秦羽烨站在两位大佬间，穿着牛仔工服介绍翻译的照片。 晚间联播新闻里都出现了她的身影，比让卫东都醒目！ 虽然没有特别介绍她的身份，但她对着旗副统领认真翻译表达的样子，居然还有个特写。 把她乐得开心鼓掌，叫上自家姐妹，又邀约艾佳依、虞晓秋她们去高级西餐厅聚会。 这种独立自信的派头，确实让几位内地姑娘都很仰慕。 高原小姐妹就不用说了，跟着她从家乡出来。 虽然隶属于沈老三，心底还是很把她当主母对待。 气氛当然是极好。 她俩都去玩了，小女娃自然是被让卫东带着去汽车厂篮球场。 已经冷清好几年的篮球场重新喧哗起来。 压缩产能的合资厂自然不会有三班倒24小时工作，但已经特批通过展开的宿舍楼建设工地，肯定人来人往，夜间都灯火通明。 所以让卫东自己顺着工地牵线检修，重新把篮球场灯光安装点亮。 先带着基建兵和建筑工、高校学子打起来。 自然引得两边汽车厂的青年员工来参与套近乎。 甭管是平京城里，三线厂乡下，工厂里面积极(xiang)追（wang）求(shang)进(pa)步的人，都永远不缺。 只要给出这种平易近人的接触方式。 简直就像在池塘里面打窝。 轻而易举的在周围凝聚起大量人手来。 连老工人们都有点泪目，当年热火朝天的篮球场冷清了十多年，终于又喧哗起来。 可让卫东再怂恿支持合资厂食堂的师傅，下班了整点副业，到篮球场边搞点炒饭、炒菜摊子，自己安排麻辣烫晚上过来摆几桌，有没有懂烤肉烤串儿的，也整上。 就把周围其他厂区、街道、胡同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平京城里干啥都不简单。 胡同里开个饭馆，都要三番五次的申请，甚至要部里特批，才能踏出这一步。 去年让卫东他们来开麻辣烫店的时候，都处于全市也没多少家个体饭馆的状态。 现在直接又跳过工商税务管理，搞夜市？！ 谁给你的权力？ 但这开在厂区里，就不归街道居委会管。 他又是大家亲眼目睹可以跟大佬谈笑风生交流的合资厂副总，更敢石破天惊的当面砸车。 所以别看这篮球场都在老厂这边，靠近宿舍区，都没人来指责他不是。 更何况工人们真真切切感到了改变。 烟火气永远都能带着无法掩饰的温暖打动人。 只要拉得下脸，摆个小食摊，做点小买卖。 家里以前经济有点困难的情况，就能立竿见影的改变！ 光凭这，拥护让总的两边厂里职工就占了大多数。 甚至稍微明眼的，都清楚这是人家顶着犯错误的风险在给大家找活路。 整个城东三环内外这一片，全都是传统平京工业区。 汽车厂就算是最大的规模了，其他都跟卫生巾厂、霜露厂类似街道工厂。 别以为在平京心理上高人几等，那经济条件也能水涨船高。 城市贫民多着呢。 能凑着做点小买卖，绝对让好多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 哪怕周围街道、胡同、厂区都如雨后春笋般多了好些零星摊位。 可汽车厂最大，合资厂更有几千名工资在两三百的“高收入”消费人群， 人气还是非常稳定的聚集在了汽车厂篮球场周围。 周围这些零星摊位试探着把自己也挪进汽车厂里摆摊，没人撵，只是要求铺开点别影响其他人。 慢慢就全集中在这里了！ 感觉让卫东从三峡口的地级市，把自由市场篮球夜市的把戏，又给挪到了万里之外的京城。 但恰恰就是慢了这么一年多的时间，平京可不也到了该走上这个阶段的节点。 商州自由市场迄今为止没有受到任何批评要求取缔，不就说明了各方认可。 但居然没人想到在平京依样画葫芦。 结果给让卫东这个始作俑者，又来炒个回锅肉。 这意义就大不同了。 这特么可是平京。 好胆。 (本章完) 第452章 工商不分家 第452章 工商不分家 让卫东从没想过成为什么改革潮流带动者。 猥琐发育、低调赚钱才是他的梦想。 但话赶话、事赶事的赶上了。 在商州是为了做点事把老尤换出来； 在江州迫切的总要给自己搞个产业基地； 到沪海，是要搞定外贸渠道，尤其是靠着合资电子厂抵御有些人的吃相难看。 到平京，这是答应了要把这厂乱糟糟的局面搞好。 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把这家汽车厂理顺。 可能放到三十年后，一家汽车厂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上亿的投资，哪里轮到这么个外行来指手画脚。 但刚刚起步的八五年，的确就是百废待兴。 恰恰需要这么个缓冲调和的副总。 也恰恰适合这么个夜市。 之前蓬勃的美帝斗争情绪完全松弛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汽车厂变成了京城东边，出了名的繁华地方！ 以前平京人最爱标榜的大栅栏、琉璃厂甚至天桥市场，都是这类热闹去处。 可公私合营、取缔私人商贩后就变成到点下班的单位。 自然没了活力。 一周多的时间，已经有京城各处的市民、学生慕名而来。 听说这边出了队打篮球很厉害的工人团伙，要来会会。 也有听说各种美食小吃过来尝鲜。 一到傍晚就四面八方朝这里聚集过来，人山人海的热闹。 起码秦羽烨她们都不去什么西餐厅、涉外酒店酒吧，天天过来捧场。 拉姆都积极的捣鼓了个铁皮盒子烧炭，卖高原羊肉串！ 但最有名当属毛儿。 他带了一狗一猴一八哥啊。 本来是无可奈何的跟大哥出差，不得不把正在调教培育的宝贝带上。 这些天基本蹲在厂里门卫室，醉心于跟狗猴鸟交流。 被三姐撵出去夜市卖艺。 那叫一个轰动！ 毛儿自己也来劲。 又不收钱，只是卖弄愈发娴熟的狗猴配合，八哥吐槽。 引得阵阵叫好，那就值了。 江湖娃还是要在江湖上生存才开心。 可能外面谁来卖艺还要被厂里保安拒绝驱逐，这是让总的弟弟，就把最中心的位置留给他。 但毛儿显然蹲不长，因为艾佳依来看了两天就敏锐的发现了价值。 带了几个广告公司签下的舞蹈演员，时不时来段歌舞表演。 算是简化版的歌舞巡演。 肯定瞬间拉高整体专业水准。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平京人民，也会醉倒在这种仙女下凡的技艺展现里。 秦羽烨技痒，不过她沉得住气，打国际长途找秦志明给她空运了台卡拉ok机过来。 然后又找让卫东的计算机专家们给她攒了两台半人多高的音箱！ 最后在夜市华丽登场，上来就唱《如愿》，愣是可以让人声鼎沸的夜市，瞬间万众瞩目的聚焦她那边。 连让卫东他们这边生龙活虎的篮球场，都凝固下来踮脚远眺。 卡拉ok机的原理，就是自带混响ps修音。 迭加秦羽烨那受过培训的歌手唱腔，绝对能让夜空中的回响淳厚悠远。 熨烫到每个人心底。 什么毛刺儿都没了。 歌声落下的时候，全场到处都在鼓掌。 可等到再来首《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简直触及灵魂！ 如果说《如愿》是热门电视连续剧片尾曲，已经传唱全国。 这首歌肯定和根红苗正的红色歌曲绝缘，但又有别于市面上那些丽君姐姐的“靡靡之音”，充满了悠然的心灵呼唤。 人们就不由自主的朝着唱歌那边拥挤过去了，好像凑近点就能听得更清楚似的。 等看清是个这般漂亮的美人儿站在那很有台风的演唱，全场轰动。 秦羽烨终究还是个为表演而生的尤物，这一刻她自己感觉比赚多少钱都来劲。 唱完之后甜美的用国语介绍自己来自hk，有幸在汽车制造厂协助工作，所以非常开心能为大家再带来首《沪海滩》…… 字正腔圆的粤语…… 彻底抢走了整个夜市的所有风头！ 吃着喝着，听着这样的歌曲，就问明天还来不来？ 那就连夜把汪志文拖过来练歌，让他登台唱《如愿》。 都不需要穿着民国服装，光是这么露面开嗓，全场简直泪奔。 让卫东都想说还打锤子个篮球，这简直就是音乐节的节奏。 可现在市里各单位、高校篮球队都兴致勃勃的过来挑战，对战名单都排到猴年马月了。 现在是柯林斯他们都兴致勃勃的组织“外籍篮球队”，甚至听说几条街外的外交使馆区那边也有人在组织球队要来挑战。 怪不得这两天夜市的洋面孔越来越多。 更当然的就是文艺单位开始找过来，询问汽车制造厂的文艺表演开展得如火如荼，能不能让市里面的文艺团体也来给人民群众表演段儿？ 肯定都是免费的。 找到的也是汽车制造厂厂长那边。 从任命让卫东这个副总，跟他在合资厂那边平级开始，这位厂长都基本没跟同事有过交流。 让卫东也没去拜访过对方。 这次终于在篮球场边“偶遇”。 让卫东刚汗流浃背的从场上下来，浑身就像蒸腾了在冒白烟，卓玛连忙把毛巾和白开水茶缸递上。 厂长就像是匆忙经过急刹车：“小让你在这里啊，怪不得他们说找不到你，广播说唱团想来给人民群众说两段相声，你看行不行？” 让卫东这体制内老油条，态度恭谦得很：“朱厂长好，这肯定看您的意见，说起来这片夜市还是借了汽车制造厂的地盘，非常感谢您的全力支持。” 哪怕有喇叭宣传，肯定一晚上下来都是满地狼藉。 只能说这会儿没一次性筷子、饭盒、纸杯、抽纸巾，但烟头、瓜皮果屑也少不了。 让卫东都付钱组织清洁队，就这也能激起一堆报名赚劳务费的。 这话递得舒服，朱厂长才顺势询问：“那你搞这个有什么考虑呢，现在市里面、一机部、各级领导都在问我这事儿。” 让卫东当然无比清晰：“就因为那天在这围墙分开的时候，有汽车制造厂的同志问，产品都被合资厂拿走了，他们能干什么？” 来参与其中十多天，让卫东才算是彻底搞清楚来龙去脉。 79年就开始谈这个合资项目，83年才勉强敲定，就是中方非要拿212越野车，去跟外方合作改进。 简单说就是认为把212改改就是牧马人。 外方自然是嗤之以鼻，根本瞧不上这落后几十年的老车型。 所以才有那批改造组装的jeep cj车型，让卫东买到的就是这，合资公司试产用cj和212杂交的车型。 那会儿还非要固执的认为我们也有技术，可以双方完全平等的合作。 直到后来可能看见街面上已经有了各种进口轿车，沪海的桑塔纳也在成型了。 才认识到真的差好远，最后选了切诺基来组装生产。 但212已经作为合资厂的一部分并进来，老厂那么多人说是生产配件，其实大多真的没活儿干。 所以这种局面下，八千员工还有他们的家属，厂里负担极大，大家也过得很差。 俗话说将熊熊一窝，这个位置再有多少不容易，才一开始就搞成这个熊样儿，跟这位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我做这个的考虑就是那五个字，为人民服务。” 这大旗扛得够正。 朱厂长也无话可说：“你的意思就这样持续搞下去？” 让卫东摇头：“这只是个开头，我不可能长待平京，实际上我也跟平京汽车厂没有利害关系，只是临时借调过来帮忙，了我两百万美元，换了点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股份，纯属是在给国家帮忙，但平京汽车厂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脱胎换骨……” 说着让卫东指那乌泱泱的人群，怕是有上万人涌进厂区，还有数千各种店家、买卖人在忙碌。 朱厂长居然都看不出来这勃勃生机蕴含着什么，皱紧了眉头。 让卫东卖关子：“有人问过我，每天进来这么多人，要不要收门票，哪怕一毛钱，也能每天几千块，还有这么多摆摊的，是不是也要找他们收费？” 这年头还是质朴：“怎么可能，我们这是为人民服务！” 让卫东笑着灌输点商业意识：“但要持续的把这种服务搞下去，就要有运营成本，我现在只是抛砖引玉的把事情做起来，我的每一分钱都记了账，就像合资厂的每套工服，都要收费29元，做事是要钱的。” 朱厂长瞳孔地震的看着让卫东，像在看什么混进来的资本主义特务。 让卫东解释：“我来充当汽车厂和外资管理方的缓冲润滑，就是要拉平这种商业意识，企业是个商业机构，做的每个决定，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了让产品做得更好，卖得更好，只有本职工作做好了，才是最大的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只喊口号，大家一起吃大锅饭。” 这年头还很难纠正这种思维，工厂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上班都是为厂里做贡献，哪有什么经营的思路。 这还是车辆供不应求的特殊时期，不用考虑销售工作，等到放开竞争要自己做销售。 那才彻底完蛋。 朱厂长理解得肯定很艰难。 让卫东索性说透点：“我观察这老厂区也没多大的生产力，但现在人气这么旺，已经在全市都有了名气，建议您跟商业局、一机部啥的申请，能不能把这片工厂改造成商业中心，自古工商不分家嘛。” 这才是让卫东在商州和江州都还没尝试过的活儿。 现在纯属热度都拉起来了，索性把这块儿给改造出来试试看。 朱厂长更觉得脑儿都沸腾了，我这是工厂，是工人阶级，怎么就变成商业部门了。 僵化的思维，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本章完) 第453章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第453章 不怕兄弟苦就怕兄弟开路虎 全靠让卫东目前做下的一桩桩事务，让四面八方都看着，却没人来阻挠。 就说明没啥大错，真是所有人都在看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样儿来。 这位基本不敢拿主意的厂长，才不敢马上就否认让卫东的奇思妙想。 “怎么可能，改造又要多少钱？” 让卫东给他出主意：“您看这宿舍楼已经开始施工了不是，这是我垫的钱，等到有点眉目了开始卖，立马就能把钱收回来。如法炮制，几年内可以沿着合资厂这边临街，修他个十来栋，就是三五千户人家，拐过来再修十来栋，基本能保证所有员工搬新家了。” 朱厂长都艰难咽唾沫了：“我听说过你那个首付四五千，每个月不到一百元的买房方案，合资厂的双职工能做到，制造厂完全不可能啊。” 二十一岁的副总语重心长对同事：“所以我们要帮助大家提高工资啊，完成一部分解决一部分，腾出来一部分旧房，改造一部分，这就是汽车制造厂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意义，部分员工也可以转入地产公司，而地产公司的资产就是每栋建筑下部的两三层商业空间……” 面积很大的：“你知道这条街上有不少全国车企都来卖车，所以这些门面就是租给他们做汽车销售店的，每年不少赚，这钱再用来改造老厂区的商业中心。” “初期的商业中心没啥建筑，就现在沿着边上，围墙、厂房改造，腾出些商铺、饭馆的空间，租给有眼力的商家做买卖，这可比收点门票，摊位费要赚得多。” “可这些都是为了以后在这边建设出新的汽车大厦，全国汽车行业都要到这里开办公室，那时候平京汽车制造厂就真正成了全国汽车老大！” 就纯属四十年后的老保安瞎几把画饼。 而且还是剽窃来自金卓群的创意。 铁路系统都敢把地块拿出来修大厦，汽车制造厂为啥修不得？ 平京最大的特点就是绝对的全国中心化，各行各业都有朝着这里集中的需求。 目前还没把商品经济搞起来，各地驻京办，这各地汽车都带着献礼的性质，全扎堆在平京陈列。 全国需要买国产车的也首选来平京集中看货，不用到处奔波。 这是江州那种西南地区计划单列市完全不具备的特性。 既然汽车是个方兴未艾的巨大产业，何不借着目前巨大的地块，尤其是在还没产生地价成本前，赶紧建座汽车大厦给平京汽车厂。 就像这些宿舍楼底部的商业楼层，让卫东没私人染指，这个商业中心、汽车大厦的思路也是提供给平京汽车制造厂自己去实施捣鼓，他根本没准备掺和。 反正自己是百分几的小股东，大企业发达了，最后就算拆分也要给个说法不是。 两百万美元呢，光购买力对比二三十年后都值上亿，更别提变成资产升值了。 所以都是怂恿对方去做大做强：“听说你也到旗去参加过谈判，你注意过他们商业中心的建筑模式吗，那种裙楼很大的商业空间，上面来几栋高层建筑，平京汽车厂永远的资产就不亏了，你任期内的业绩丰碑也竖起来，甚至都不需要什么钱。” 朱厂长本来都露出抗拒表情了，听见后面这几句，表情又不得不变化：“为什么不需要钱？” 让卫东艰难回忆自家小白脸描述的那套手法：“这几栋宿舍大楼是集资建房，厂里几乎免费得到了下面三层商业楼层、车库，这些地产只租不卖，然后存上几栋的面积就很可观了，拿去银行做抵押，贷出钱来修商业大楼，然后这玩意儿又能分几步走……” 这特么已经是连环扣的资本运作了。 上辈子在税务大院肯定多少听过，网上各种消息看得就更多，哪怕没钻研过，大概的原理还是知道。 就是只要有个固定资产，就不停的拿去抵押贷款，贷出来做的资产又能抵押，子子孙孙无穷贷。 关键在只要搞熟了这条借贷金融路线，换言之搞定了这条线上的几只蚂蚱，就能源源不断的贷出来。 从八九十年代开始搞这种有实际资产的把戏，只要有产出就基本不会翻车。 尤其这可是平京，三环内修大厦，地产价值肯定只升不降，借着汽车行业中心这个噱头也能一直出租产出。 基本稳赚不赔。 朱厂长已经忍不住摸出纸笔来记录了：“慢点慢点，集资建房，得到商业楼层、车库，然后只租不卖，接着抵押贷款建商业大楼，怎么几步走？” 让卫东招手让蹲在角落把风的石头过来，从他背着的包里翻出那几本相册，顺便把手枪套拿擦汗毛巾盖住。 展示自己的白楼给朱厂长看：“修好裙楼就能招商、运营赚钱，然后这玩意儿又能抵押修上面的楼体，修好上面再抵押，又修旁边一栋，这商业中心可以有几层裙楼，上面好几栋写字楼、住宅楼，这片地区的拆迁改造也完成了，您功德无边啊。” 朱厂长运笔如飞，牢牢记录…… 如果他是个金卓群、尤启立那样的枭雄，估计回头就把整个思路剽窃成自己的，想方设法做成自己的业绩，甚至暗度陈仓的搞成自己的产业。 但从这几年搞合资厂的经历，就看得出来他没啥担当，更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可让卫东也忽略了这位面对的各种领导有多少。 在商州让卫东只需要面对一位老领导即可，到江州也就市里面三五位，经开区的主任、江南区的区领导都客气得不得了。 这可是平京。 传说中天上掉块砖，十有八九都能砸个处长的皇城根下。 或者说让卫东当时立军令状，要协助合资厂搞好，搞出些有争议的场面。 现在都看着呢。 估计是谁都没想到，他居然在把汽车厂一分为二之后，合资厂那边通过以货易货来解决外汇问题，老厂这边居然撺掇搞商业中心。 他倒是说得简单，好像魔法杖指一下，价值几个小目标的商业中心、购物中心，以及上面的建筑群就搞起来。 后世司空见惯的区县级场面，在这会儿还绝无仅有！ 平京的商业中心现在是东单王府井那块儿国营高档，西单个体户扎堆的局面。 偌大个京城是让这一带作为商业中心，哪有后来几乎几个街区都有座商业中心的星罗棋布。 而且这么大的“策划”，让卫东那么寥寥几句，反而容易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肯定最后还是找到他这里来。 不过就这么几天时间，让卫东又在面对金卓群了。 就因为秦羽烨在联播新闻上的露脸。 紧接着她在汽车制造厂夜市上持续的引吭高歌，尤其是《如愿》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引得全城关注。 到处都在传说有个hk歌星在平京汽车厂夜市唱歌。 肯定会把消息关联到金卓群那。 作为日常精准关注联播新闻的有心人。 还能随时搞到联播新闻录像带，反复观看那个砸车身影辨认出来身份。 金卓群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这次来平京的时候，好像还仅仅是来做电脑研发汇报工作，怎么居然搞到平京汽车制造厂去当中流砥柱的搞事情？！ “我找朋友再打听下，你居然已经是jeep汽车公司的副总？你知道切诺基现在在平京城里有多抢手吗？” 让卫东难得装逼：“小股东而已，跟着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金卓群牙都要咬碎了：“装！你在我面前还要装，我还听说你在汽车公司的大楼都开建了，这不是本来要到平京跟我合作的吗？” 事情就有这么寸，让卫东已经顺着铁路警察处那边了若指掌：“我打听到那个火车站附近的地块水很深，能搞定这事儿的背景不一般，你觉得你挑得起这副重担？反正我不觉得投入上千万还能全身而退，你我都不是平京的根底，赚点钱做点事没问题，要在这里拿大资产，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金卓群腮帮子都在用力：“伍曦帮你打听的消息？” 让卫东摇头装神秘：“他说帮我扫听扫听，也没见回音，现在自然有其他渠道。” 金卓群简直觉得要窒息：“兄弟，你劝我不要修大楼，自己在这边已经修得不亦乐乎，这是不是太州官点灯了。” 让卫东可以不解释的，但还是说了：“老金，你在平京修楼是为了自己拥有产业，这就是巨大的欲望，别人才能趁着这股欲望拿捏你，我没有，我很清楚我在平京只是过客，最多在这里发展下关系，重点在江州发展，所以当我参与解决汽车厂的一些问题时，我垫资建楼的目的是为了让这家厂解决住房问题，变得更好，然后我抽回资金走人，你做得到吗？” 了两百万美元！ 据说这批零部件已经要抵达港口了。 刚开始还说是只要外汇，国内兑现金，结果炒成了股东。 如果不是有扎实基础的产业，这两百万美元就能要命。 所以还得是有钱才豪横。 但让卫东这句话还是说早了。 (本章完) 第456章 哼哈巨灵神 第456章 哼哈巨灵神 可平汽搞得不好，恰恰就是因为这种上级部门伸手指挥的事情太多了。 孩子成长如果有爹妈兜底，再努力也比不上父母随便一指就安排上，一次两次之后就会放弃努力。 反正再差都有爹妈安排，反正做再好别人也都说是父母的功劳。 久而久之，绝对躺平不奋斗。 让卫东真就是本着改变平汽的命运着想，不管对方是谁，这个道理一定要说清楚。 他能忍住不说常凯申把机枪横移五厘米的段子，已经算是很给面儿了。 所以说到这时候，让卫东的心态还真特么有点膨胀。 对方听了这个父母论，倒也哈哈哈的大笑：“那我就看你到底能怎么牙牙学语的放开手来自己走，记得随时汇报工作，江州市都评价你工作能力很强，就是不咋汇报工作。” 让卫东连忙跟对方秘书交流了联络方式，这时候他肯定不敢再说什么自己几个厂，几大项目还有个动物园呢。 人家这些都是日理万机横跨多少行业。 想想古代那些不当昏君的主公，哪个不是殚精竭虑。 这下终于确认自己还是该带个秘书。 港妹肯定不行，江湖妹又没文化。 再回汽车制造厂交接完工作，本来被五机部叫过来给电脑汇报工作打酱油的老程惊呆。 他本来想一辈子都守住西山总厂，就算对得起这场乌鸦变凤凰的改制蜕变了。 也能帮让卫东夯实生产规模，起码能源源不断的培养工厂管理人员。 这确实是他比较擅长的活儿，从西山厂出来的管理人员，无论进入哪个行业都还是挺有战斗力。 谁曾想还要叫他“再创业”！ 使劲搓自己的脸，好像在确认是不是真的：“这，这……该不会当时叫我陪着你来平京，就有预案了吧？” 让卫东摇头：“不可能，刚来怎么都不可能跟汽车制造厂扯上关系，一机部都是顺着这边找人来的。” 伍曦就很明显，凡是涉及到政务、事务的场合他就溜边隐身，不参与任何具体事务。 但别人看来知道让卫东算是他作保的人，信得过，可以找。 塑料厂厂长也有点瞠目结舌的举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老程奔赴新的岗位，现在的情况你可能都没法回去搬家，我来帮你张罗好。” 老程举杯却摇头：“这恰恰说明了上头的意思是以卫东为中心，我掌管平汽也是为了更好的让平汽协助卫东做好汽车工业国产化，你这个担子很重，平汽的问题太多了，我要好好想想能怎么做。” 让卫东满意的跟他碰杯喝了：“汽车工业决定着我们未来的工业水准，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全面吸收外方那一套，甚至我知道旗汽车生产流程、技术都不是最先进的，你先跟着他们学，我帮你找更先进的来，让我想想……” 脑海里在拼命转悠，jeep这车，切诺基这车后来是怎么了？ 他知道这一系后来走向了衰败，但他的知识面仅限于大院停车场啊。 不过看到麻辣烫桌边的老耿和塑料厂厂长，还是把这记忆恢复术放一边：“怎么样，老耿，这边汽车工业公司房地产建立起来，你要是想留在平京，我也能争取成立个建筑公司让你在这边。” 结果老耿毫不犹豫的摇头：“我要对整个基建团负责，我要对你的城建公司负责，这边有老程来坚守阵地就够了，我先在这边协助他，也把宿舍楼工程推上正轨再回去，江州的工作是根基。” 让卫东也满意的安排：“那你顺着先去沪海，看看港商开始建设的商业中心规模，必要的话帮你申请到hk去出差考察，这个汽车商业中心，肯定还是以我们为主力建设，我个人不在里面占股，但上面只要不拨款，要借用我们的资金，那汽车厂、西山厂、城建公司都要在里面占股。” 老耿干脆的说好。 让卫东才对最后的塑料厂厂长：“既然来都来了，我们讲究见者有份，老姚你顶替老程把西山厂的担子挑起来？” 这边吃了一惊，但也不是多大的一惊：“有这个可能？” 在让卫东拉动西山厂之前，那山坳坳里星罗棋布的几家厂都是平级关系。 香山厂还更因为规模最大，技术力量最强具有较高的话语权。 直到西山厂顺着人民相机爆发出百万级销量，被五机部要求整合带动几家厂成为西山总厂，才算是分出高下。 老程也是顺着这下才有职务级别上的提升。 老保安当然熟悉这套体制内的套路：“我先提出你以代厂长的身份，等理顺了再申请让整个西山总厂为电脑产业服务，西山厂未来肯定要转向成为电脑产业核心，你就有可能来带领这条航母了。” 这话也极有水平了，算是半敲打半画饼，并不是一步到位就让老姚顶替老程的位子，还有个考察期。 老程心领神会的配合：“老姚你跟卫东的配合已经很熟练了，我们现在就怕上面万一派个人下来步伐跟不上卫东，而且现在卫东也没那么多精力去重新跟人磨合，关键在老姚你要调整好节奏配合卫东，相机只是目前暂时的饭碗，按照卫东的规划迟早要全面让位给电脑，怎么配合好这部分，又怎么逐渐把部分人朝着江州电脑工业园区转移，再从西山总厂周围吸收当地人保持生产。” 算是划了重点给老伙计，全力配合好让卫东才是唯一的使命。 老姚自然深深的点头。 四人这才默默举杯共祝前程。 三位本来应该焦头烂额消失在改革浪潮中的三线单位领军人，和让卫东这个老保安一起，彻底逆天改命。 果然接下来让卫东推荐的西山总厂代厂长人员立刻得到通过。 随之汽车制造厂的夜市商业门面工作也顺势展开，让卫东带着老耿把周围所有地形勘察后，迅速开始搭建临时门面。 跟商州自由市场的那种摊位门面一样，这里面积稍大点，优先租给有眼力，有魄力的食店、餐馆。 让卫东更是顺便把周边宿舍楼的住宅情况摸清楚。 到十月底的时候，跟那位朱厂长，哦，现在应该是朱总经理一起正式举行了这场轰动平京的“集资建房”开盘。 毕竟在商品房还没完全开放的节骨眼儿上，整个平京甭管多牛皮哄哄的建筑公司、房地产公司，肯定都没见识过这种卖房的场面。 跟平京各大部委、国企一起来观摩了具有房改指导意义的卖楼。 连银行这边都过来跟着熟悉了好几天的业务，才在现场支起了住房贷款的办公场地。 借用场地当然就是白天的篮球场周边夜市区域。 让卫东都不用自己出面，一次次肩负开拓重担的朱总慷慨激昂的宣讲了这次集资建房的意义和规则。 一千多户报名的职工家庭，和上万工友、家属，周边企业的工人们一起，看着新做的“吹乒乓球”机器，随机从十个数字里吹出五个号码。 所有报名回执单尾号有这五个数的五百来户家庭就算是获得了购买权。 现场缴纳五百元，预定四十平米或者八十平米两种户型，凡是要贷款购买的跟银行签下贷款协议书，下来再具体缴纳首付款，办理复杂严谨的贷款合同。 两栋楼五百多户商品房，就这样一扫而空。 共计一千九百三十六万的销售额，让所有现场围观的单位都吃惊不已。 对于习惯了福利分房，国家从生到死都包干的工人阶级，要转变观念自己买房，肯定有个艰难的过程。 但对合资厂的员工，接受起来容易得多。 对于各种主管部门，甚至包括厂矿企业领导层，简直长舒一口气。 完全由企业承担，也就是国家承担的福利分房这个大包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抛掉了？ 哪怕还有人在抵制，怎么口口声声国家负担一切，怎么房屋私有开始复辟。 所有有思考能力的人都明白，这个大趋势绝对不可逆转。 太立竿见影了。 原本肯定处于亏损状态的汽车制造厂，瞬间扭亏为盈。 因为按照汽车工业公司地产副总的面授机宜，那商住楼底层的门面、车库才是地产方的纯利，可以不断盈利的金蛋母鸡。 但让卫东的骚操作这个时候才开始。 之前摸排家庭情况的时候，让卫东就特意集中在“夜市”地块边的两栋楼做了叮嘱交代，这两栋楼近两百户家庭也是报名比例最高的购房户。 这下大部分家庭都购房成功，未来要搬迁腾空这两栋楼，再把剩下的少数家庭挪移到其他宿舍区腾出来的空房，立刻就会拆平这两栋建筑！ 等于是趁着现在还没拆迁补偿政策的阶段，开始不动声色的进行整个区块的搬迁清理。 这对这部分家庭肯定有点损失，但他们也享受到了没有地价的低房价红利。 算是两相抵消吧。 然后到这时候，爱克斯电脑和切诺基越野车的广告，才几乎同步的登上了砖儿台。 正式打响让卫东旗下未来哼哈二将的品牌之路。 (本章完) 第457章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第457章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对于老程走马上任带领平京汽车制造厂，兼任合资厂副总的重担。 让卫东能给予的最大支持其实是大学生。 在这个年代恐怕是连一机部甚至经委空降个厂长来，都得不到的离谱支持。 拿到调令，让卫东就从已经毕业的高校员工中挑了二十来人给老程。 都是农机院、钢院、地质学院、矿院的机械工程等相关专业学生，尤其平汽附近的工业大学是主力。 然后从外围兼职销售中希望报名的还有上百人在待命。 这部分先跟随老程进厂做厂长助理团队，兼国产化小组。 让卫东拿出来的思路，跟那位国产化共同体的官方行政手段截然不同。 甚至都不完全是后世的认知，开始加入他这一世的经历看法了。 “我也在这厂里呆了大半个月，基本了解这家合资厂的具体情况，就是典型的两口子凑合过日子，还各怀鬼胎！” 两三百销售公司成员、各校销售骨干、兼职大学生，全都挤在卫生巾厂院子里，听让卫东给这二十多人开会。 这句话一出，肯定都有点哗然，老程表情都开始抽抽，你这怎么形容来着。 好歹也是国家寄予厚望的车企合资第一单。 可搞了五六年才出了这一年的货，可见有多拉胯。 让卫东不怕说：“合资厂就是个生意，别掺杂太多这呀那的，外方来是想赚钱，我们希望学到技术，提高汽车工业水平，但前提都是要把生意稳稳做下去，而不是相互使绊子、相互猜忌遏制，这能搞好个屁。” 还直接详解：“外方从结婚开始就防着中方是要学了技术卷款跑路，所以除了总装图，车型全套图纸和相关资料都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给……” 周围大学生里还真有马上义愤填膺要喊口号打倒帝国主义的。 洋鬼子真坏。 让卫东哭笑不得：“平汽也没干好事儿，切诺基生产上糊弄，主要从人家车上技术移植到国产的212越野车上，据说这一年搞了百余项技术革新……发动机功率由原来的75马力提高到85马力，首次在国内采用子午线轮胎，有了四速变速箱，前进档之间采用了同步器，改善了换档性能，车身面漆也由单调的草绿，发展为白、红、蓝等多种颜色，这特么是合资的目的吗，吹这些成果我都觉得脸红！” 就满满的那种不讲科学的瞎几把整，还洋洋得意的耍小聪明。 尤启立那种求廷杖的算计，也是这风格的变种。 成系统的搞不定，那就局部的搞点小发明小创新，也算赢麻了。 “可212再怎么革新都只是个茅草棚土房子，切诺基是城市suv精装修电梯房，我们要学的是现代汽车工业，而不是搞几根钢筋到土墙里就自豪的说我们这土房子脱胎换骨了，这是部分人急功近利的想给自己脸上刷金，不是彻彻底底把这款车吃透，能够完全自主生产同款车，然后逐渐发展到能够设计出类似的车型，完全具有自我知识产权的同档次车辆，这个周期应该在五年甚至十年，而不是儿戏的这么三天两头报喜……” 大学生的辨别能力还是强不少，听得懂老大的讽刺，都安静专注下来。 看让卫东强调：“现代汽车工业，厂里的生产线是硬件，要用你们的专业知识去学透为什么要这么做流水线，我们钻研那边那台全自动卫生巾机器，了一年时间，到东瀛实地学习过后到现在都没完全搞定，所以差距大就不要自卑的亢奋，国家这么多外汇，不就是给大家请老师吗，能来学，就是你一辈子的收益。” 大学生们确实明白这种学习能给自己人生带来的翻天覆地变化。 都在频频点头。 让卫东就不谈什么做贡献：“然后厂里的规章制度是软件，更值得揣摩为什么要这般设定，这关系到你们未来会不会成为优秀的管理人才，不会就学，踏踏实实的跟外国专家从头学，没准儿你们就是改开后第一代先进工厂的管理人才，实打实的金饭碗。” 还马上指出了金灿灿的方向：“有人提出各方牵头搞技术攻关，搞配套厂家，我说没用的，再多钱吃大锅饭的国营单位都没这动力，这玩意儿得交给市场。” 就那么指着大院外：“起码我知道北方在冀城，南方在江浙，多的是汽车零部件生产在萌芽，你们要做的不是自己去揣摩生产某个部件，而是去市场上找！找到能够保质保量完成类似配件的厂家，哪怕现在还是小作坊，这些真正的零部件生产厂才会为了获得订单去拼命改进提升，久而久之，你们也就成了汽车配件供应商，听明白我的思路了吗？” 这真是他在江浙各地考察感受的结果，改开的萌芽发育最好还真就是这传统的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有经商、开厂的传统。 有了机会就立刻操练起来。 好比他接触过的有色金属厂，南慕容的衬衫厂，不管是国营、大集体、小集体、还是私营规模。 已经走在了全国前列，蓬勃发展很快。 相比之下，北方同类厂家更爱吹牛逼，胆子更大。 所以让卫东的思路就是彻底发动市场：“在厂里把自己变成汽车专家，发动机行家，喷漆高手，然后去揣摩怎么才能搞定某个环节，最后你可以独立出去搞厂、搞车间，没准儿你就是未来的座椅大王、弹簧大王，不光为切诺基服务，可能要为全国的汽车工业供货！” 大学生们这才开始恍然惊叹。 原来老大的思路是这样。 靠那些在国营厂混了几十年的老师傅，掌握了一堆过时技能的工人、技师，来指望他们改变观念，从根本上改变汽车制造产业，来推动零部件国产化，有点痴人说梦。 索性干脆从没被荼毒的大学生里面抽调人手，一张白纸好作画。 然后用他们去带动外面的零配件生产厂家。 老程听得都是满脸卧槽，怪不得你才是能搞定人民相机、人民电脑的那个天选之子，老子就跟定你了。 合资厂里其实大部分活儿都是生产212，让卫东给老程下的要求是就别管什么升级了，学习国外产线提高效率，趁着这几年还能供不应求，拼命生产212，整个东升贸易销售团队从现在就开始做212销售商。 年底在江州召开的全国销售大会，就将拿出十辆212来奖励给全国各地的优秀销售人员！ 现场的大学生们还是忍不住惊呼了。 哪怕212是最简陋的茅草棚土房子，那也是车。 全国现在实际上就两款官方小车能买。 沪海牌轿车和平京212吉普。 其他车型都是刚雨后春笋的野路子车，没审批手续，没许可证，处于野生状态。 包括江安面包车等，都属于工具车、小货车。 不是“行政用车”。 这俩价格都在两万多一辆。 已经是万元户的地位了，关键还难以买到。 去年上面还下文，开始执行严格的“控购审批”制度。 所有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集体企业等单位要买车，必须省级审批。 就是想刹住公款买车，尤其是买进口车的铺张浪费、外汇短缺。 通常县长才有资格配212，地级市以上领导轮到沪海牌轿车的资格。 就这种申请，都得等两三年才能提货！ 因为都得财政拨款，跟福利分房那样要轮着来。 我们公司销售员这是比县长还牛逼了吗？ 让卫东肯定确认这个政策：“私人、民营公司购买是不受控购限制的，尤其还优先保障生产、国防、科研等关键领域用车，我们这都是全国各地电脑销售、维护用车嘛。” 年轻人们简直激动得鬼哭狼嚎。 这时办公室里的沈翠月终于打岔：“广告来了，赶紧赶紧……” 众人才赶紧挤开点间隙，可以看到搬办公室门口的彩电上已经出现了切诺基的镜头。 与之伴随的还有秦羽烨演唱的广告伴奏曲。 如果说之前这首歌还是小范围的在夜市演唱，这次终于全面正式的展现给了全国观众。 想想吧，这可是连个“燕舞、燕舞……”唱两句就能成为经典的广告空白时代。 这首318国道道歌、中国辞职协会会歌、中石化全球战略合作歌曲、川藏环线线歌、泡面界代言歌曲、诗和远方总序曲、中国户外装备联合会启蒙曲、越野轮胎终身推广金曲，从此登上了自己的历史地位。 穿着一身牛仔服的秦羽烨，踏着长靴，英姿飒爽的在彩霞满天夕阳下，潇洒的散开长发“唱着歌”走过自己的户外伙伴。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期望，如今你四海为家……嘀哩嘀哩，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仅仅就这么三十秒，剪辑出来的开头直接到副歌，猛的就把意境拉满了。 看着牛仔少女爬上红色切诺基，朝着辽阔草原的远方落日绝尘而去，还有啥说的？ 别说广告，连歌曲这年代都从来没有这样鼓吹行走四方的！ 除了平京人都呵呵，这不是夜市上那hk姑娘唱的歌吗？ 全国的观众都在心之神往的问，这是什么歌？ 好听！ 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被勾起来了。 站了几百人围观的院子里也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直勾勾的看着电视上的越野车背影，那种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场景，说走就走的潇洒。 大学生们就知道那是种向往！ 对自由的无限憧憬！ 越有文化，越有奇思妙想的人，都会对刻板严苛的重复生活感到窒息绝望。 这首歌，这条广告释放出来的就是前所未有的冲破桎梏，追求梦想感。 当然也一起看着四五辆目前切诺基拥有的黑、蓝、白、绿色和几辆不同颜色的212跟野狗似的跟着追上去。 画面淡出“jeep”标记滑入，但不是很显眼，最后的“平京.吉普车”才作为最清晰的收尾。 然后才齐声叫好！ 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卖车，完全是在树立这个品牌地位。 就像再过四十年，无数国民都还是把吉普车当做所有suv的统称，甚至都不认识jeep这个洋名儿。 差不多就是从这个212合资经历开始的。 这个至尊地位居然最后都能被平汽玩脱了，也是无敌。 (本章完) 第458章 这个后妈也不是不行 第458章 这个后妈也不是不行 同样，接下来的电子计算机广告，也不是为了卖电脑。 而是告诉全国上下，国产电脑已经有了，先形成个概念。 这条儿就是虞晓秋俏丽演绎。 本来坐在窗前绞尽脑汁的做作业，却总是忍不住悄悄瞟旁边，属实把小美女那点五官灵动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三番五次的制造出悬念后，才把镜头挪开，看见旁边这台漂亮的黑色电脑。 图形界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文字，她偶尔伸手敲几下键盘，表现出不是在打字就是在看（xiao）文（shuo）稿的机灵样儿。 这时汪志文却不满的从窗户探头：“小说看完了吗，该我拿去打游戏了……哦，是编写程序！” 虞晓秋也反唇相讥：“看什么小说，我在写作呢！” 汪志文却伸手要搬走主机…… 就这么两句台词，淡化白屏，展现最后的“x”标记和黑色醒目的家用电脑。 画外音广告语：“爱克斯家用电脑，带来无限未知可能。” 如果说那条汽车广告，让秦羽烨一夜之间就以风情万种的广告女郎姿态被大江南北认识，更让歌曲敲打了千万观众的心。 这条电脑广告就是纯粹的科技冲击。 这就是电脑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科技吗？ 不得不说黑色的电脑主机+12寸显示器，确实很有神秘科技感。 这特么可是生命科学大行其道，讲气功可以治百病，把锅子扣头上就能接收宇宙能量的时代。 现在正儿八经的电脑科技，自然引得全国上下惊叹一片。 广告只有十五秒，却精准的传递了好几个明确信息。 这是家用电脑。 前两年新闻里刚播报过的全国第一台超级计算机，全国上下除了载歌载舞的庆祝，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干嘛。 说是对石油、地质勘探、中长期数值预报、卫星图像处理很有用，是计算大型科研题目和国防建设的重要手段，对加快现代化建设有很重要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只有少数几个国家能够研制巨型电子计算机，庆祝就完了。 现在明明白白的是家用了？ 是能帮家里洗衣服，还是炒菜做饭啊。 到处喊口号建设四化的年代，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想象。 感觉拼命建设的未来，肯定是飞天遁地的啥都是自动化机科技味儿。 绝对想不到未来反而是朝着青山绿水回归自然走。 现在这电脑就是开启未来的钥匙密码。 看小说、写文章、打游戏、编程序？ 这算什么家用电脑的功能？ 但好奇心肯定从此种在了好多人心底。 从当晚到第二天的学校、单位，肯定有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个电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当然，所有人都默契的闭口不谈那个开越野车的惊艳美女。 最多说说那首神奇的歌曲，似乎被撩动了什么心弦的莫名感受。 心急的平京市民可以直接骑自行车去城东汽车厂的夜市，听上完整版。 感觉这条没车可卖的汽车广告，最直接的就是帮夜市打了广告，明显整晚聚集的市民都在翻倍。 秦羽烨状态好好的开唱时，全场寂静聆听的模样，让她简直想从hk搞个乐队过来伴奏。 大学生们就不用去听了。 被打满鸡血的他们，除了快马扬鞭的去开拓新省份新市场，也迅速把年底销售奖励是汽车的消息扩散到各地。 老程只剩下吃惊：“这合适吗？” 目前平京合资厂其实可以年产两万多辆212。 绝大部分都是部队、各种单位提走，标准的统购统销，然后极少数来厂门口买车的情况，所以资金基本都得靠上级拨付。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特点，工厂的目的不是盈利生存，而是满足国家指定的生产需求。 刚开始还能大家热情高涨的建设祖国，后来必然会变成摸鱼偷懒吃大锅饭。 效率低下完不成任务，那就加人加大规模，面多加水，水多加面，加再多都是一起吃大锅饭。 所以之前全厂一万多人，还没现在合资后四千人生产数量的一半。 更别提这四千人还要生产切诺基。 所以进口车型能生产好才怪。 本质上还是在制造212。 就这，212都供不应求，排队提车，写条子开后门提车。 很紧俏。 让卫东也很笃定：“把零售价稍微提高点，两万八千八，如果我们能在全国各地每年卖出去上千台，这也是几千万的销售额，这是让平京汽车厂赚钱纳税，没到你我私人兜里，你看上面会不会同意，如果真能上万台，那就是上亿规模，卖什么相机都不如卖车来得快。” 老程就不会跟朱厂长那样瞻前顾后，卖廉价相机他就已经尝到这种市场化的甜头：“行！” 拿出之前照相机大会战的劲头来增量扩产，他实际上也最适应这种计划经济模式生产。 让卫东又得叮嘱他生产流程要遵照外方那套来，212只是为了糊口，带动现有的配套厂生存，核心还是切诺基那边的生产发展。 唯有真正把切诺基国产化了，才能带来质的改变。 让大量工作关系属于“东升贸易”的高校生进入产线各环节参与，才是他寄予最大希望的核心。 安排好这些就准备到沪海去巡视下电子工业园区的建设进度，再抓紧时间回江州。 目前当务之急是要保证“以货易货”的千万美元级别外汇筹措。 电脑芯片、切诺基原产组件，都着落在这上面进口呢。 有点主公操心四面八方的感觉了。 而且以前家里有个人支撑，现在似乎只有这样忙碌起来，才能填充那点若有若无的空落落。 但别人肯定不这么想。 那位老许家的二公子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电脑广告，立刻循着伍曦找上门来。 让卫东正在给秦羽烨交代事务：“这段你要不要先去旗，铺垫注册好贸易公司，商谈销售渠道，这部分工作总不能我去做吧？” 没想到港妹骨子里那点演艺血脉被唤醒了，双手合十的撒娇哀求：“让我在内地再唱唱歌，我很喜欢这种开音乐节的感觉，我喜欢听相声，也邀请他们来唱歌，再让我拍几条广告嘛，这一年我了这么多精力做工厂，也该度假了！” 小蝶坐在老爸腿上，现在也会啧啧啧的扒拉嫌弃了。 年纪小如她都能看出来这妖媚气蔓延。 让卫东无语，就像他要用大学生，那就要承受有文化的这些副作用：“那工作怎么办，几千服装工人跟着你吃饭，他们也度假？” 秦羽烨同样都推给小姨妹：“雪晴答应我帮着照料厂里……海外，我让劳森去？” 让卫东这主公也不强势：“行，那你把这事儿叮嘱紧了，很重要不能开玩笑，加大牛仔裤生产外贸量，我现在拿到了出口配额不用够简直可惜。” 这姑娘已经开始在逗娃了：“知道了，小蝶晚上跟我去唱歌好不好？” 小女娃防备的朝着老爸怀里躲，根本不受妖媚气蛊惑。 让卫东也溺爱的护住：“那么多人闹得很，孩子早点睡才能长得好。” 秦羽烨没忍住：“你就这么照料她，等着孩子妈回来？” 让卫东生硬的转开：“不重要，但孩子是无辜的，我有这个培育的责任。” 柔风细雨才是尤物的正确打开方式：“对，可孩子这个时候也最好有母亲陪伴，哪怕是替代的女性照料，也比单亲老爸要完整不少，起码我察觉她从没找过母亲，就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所以说呢，内地这时候绝对没有心理抚慰的说法，但三四十年后的常识就能跟现在的港风文化契合上。 让卫东迟疑了：“嗯，出差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回去她小姨也能照料，估计还是……” 难得有点坦诚交流的气氛，一辆奥迪滑过来，停在胡同口，伍曦从后座推门出来：“喏，我说了，不是所有人赚了钱都想天酒地的，许桡，说着要来跟你会会面。” 胡同里的麻辣烫店，能有什么档次。 最简单的粉刷整理后挂块木头牌子就算是饭馆，地面还是凹凸不平的那种三合土黑漆漆。 桌椅板凳更是最简单便宜的街头货，绝对没有包浆的传承沉淀。 三四张桌面就把店面挤满，有两张还得靠墙。 可就这么坐在里面的“一家三口”，竟然能透着浊世美玉的出尘感。 当然秦羽烨那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美貌是主力，被打扮得粉雕玉琢扎了俩羊角辫的女娃也不落下风。 让卫东就全靠宠辱不惊的气质。 抱着孩子起身：“让卫东，幸会幸会，这是港商秦小姐。” 实在是看西装革履的对方，目光惊艳的在秦羽烨那盘旋了下，那就先挑明。 高瘦慵懒的气派跟伍曦如出一辙，但握手微凉：“来平京，怎么应该交流下，你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真是喜报频传啊。” 本来也有挨着握手的，结果并肩起身的秦羽烨笑着伸手去接过孩子。 忙不过来：“你们慢慢谈，小蝶给爸爸说再见……” 温柔贤淑的样子，让卫东脑海里都闪过念头，当后妈也不是不可以。 但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面对眼前。 (本章完) 第459章 你都不懂行做什么生意 第459章 你都不懂行做什么生意 让卫东本来一直避免跟这类人打交道。 他连伍曦都从不主动联系。 能抓住时代机遇，闷声发大财就行了。 但又知道避不开。 如果自己只是卖个腊肉、卖点照相机可能没人瞧得上。 只要开始卖卫生巾，可不就非得跟政府产生往来。 等到规模做大，财源滚滚更不可避免的要被各方摩拳擦掌。 其实后来的网上早就有人总结过，高认知和赚到钱是两回事。 对世界认识很深刻，看问题非常准确直接的人到处都是，可这种洞察本质的能力却往往赚不到钱。 因为赚钱的本质就是追逐名利，那就需要趋炎附势，需要低头、需要妥协、需要务实。 而认知越高就离现实越远，不屑做这样的俗人。 让卫东恰恰就是开了天眼的“认知”超级高。 那就更不愿低头附和了。 老子凭本事就能赚钱，为什么要被这呀那的叼。 但能做主公，妥协务实才是本质，现在一丝一毫火气都没：“哪有什么喜，汽车厂改制，每个月需要四百六十万美元的外汇，集资建房一分不赚不带走，垫资建设做福利，夜市更是赔本儿赚吆喝，既然趁着改开赚了点，回报给社会为人民服务罢了。” 伍曦可是亲耳听让卫东抱怨过卡他外汇回款的，现在听见这话，笑笑给自己找副碗筷，挑了瓶太白酿。 反倒是一直站在小柜台后的沈翠月立刻带了店员过来撤掉之前的汤锅换新，又把几碟脆口小菜、生米、卤菜拼盘摆上。 就店面虽然老破小，但规矩一分不差。 还得了伍曦谢谢。 许桡就注意不到这细节：“四百六十万美元外汇……这压力可不小，你有在海外赚钱的路子？” 让卫东已经意识到，自己能赚外汇也是种筹码：“还行吧，经委给了点以货易货的配额，总要解决合资厂没有零部件开工的窘境，每造一辆车就是在挖自己外汇的肉，不容易啊。” 这句句不离外汇，一语几关。 许桡终于转头看了看外面那辆光鲜亮丽的奥迪轿车：“现在有说法是促成一汽来仿制这款汉斯车，发动机用旗的，底盘结构抄汉斯，但所有部件都用国产。” 这瞬间唤起了老门卫脑海里的信息，奥迪100，后来真正的官车。 全国市长标配。 然后才有下面局级帕萨特，各种考公盛行的地方，迈腾比奔驰宝马都有面儿的段子。 闻声也不藏着掖着：“这么设想的人是没亲身体验过现代汽车生产线是什么样儿，根据我在平汽呆过的感受，发展汽车工业追赶先进生产力，最直接有效的还是如切诺基这样引进车型生产，凡是想着东拼西凑搞些折中办法的都是白钱，最终还是不得不得捏着鼻子来合资引进。” 伍曦已经美滋滋的来了口儿，再来块盐焗心舌，简直舒服。 筷子凝固在半空，看这俩都回头凝视他的目光：“你们聊啊，我就蹭着吃点，但理儿是东子这话，凡是开始打着省钱凑合的念头，最后大概率都是交学费，一步到位才是最靠谱的选择。” 许桡不屑一顾：“可一个切诺基就让他们焦头烂额，沪海也在搞桑塔纳合资，再合资个奥迪，不得疯啊，全都要进口件组装，那点外汇够个屁。” 让卫东等他的情绪输出完才开口：“切诺基的问题在于这家厂是平京，上头伸手管事儿的婆婆太多，平京周围又没完整丰富的汽车零部件配套基础，一汽在东北重工业基地，桑塔纳在江浙沪发达经济区，甚至包括铃木面包车在江州这个重工业城市，都可以有很快的零部件国产化完成，唯独平京比较难，这就是当初我给领导们汇报，从工商业上看，这单合资本就不该在平京，但结合zz意义，那就只能是做事的人来解决问题。” 伍曦默默的再来块五香肥肠，舒坦，顺便给让卫东捧下酒杯，自顾自喝了。 但表示赞同的态度很明确。 许桡追问：“要怎么解决？” 让卫东心道你真是习惯了当伸手党，怪不得没思考能力。 但既不怼也不漏话：“长远看肯定就是搞定国产化，短期当然是先解决购买进口组件的外汇问题，这都是工商业专业方案，我既然做了这个切诺基公司的副总，自然会带着人摸索解决。” 许桡明显也不在意是不是能拿到这办法去奥迪项目上逞能。 借着几句话已经有点熟络，直接转到真正的关注点上：“那你这电脑的项目会不会照顾不过来，需要人分担下？” 远处低头假装在账本上慢慢写画的沈翠月笔尖都抓紧了。 听见让卫东不紧不慢：“这个项目是五机部要求拉动的计算机研究所工作，现在又融合了四机部由742厂牵头的中华学习机项目，我根本没多大参与度，欢迎一切希望参与的部门，都可以去跟五机部、四机部谈，四十多家厂、所单位呢。” 这就是推得干干净净，要谈自己去跟四机部、五机部谈，那么大的招牌不用是傻子。 许桡之前慵懒洒脱的表情，终于有些变色：“我这可是在hk投资巨大的电脑代理生意，你也在沪海接受了外贸公司，现在的局面是你的电脑生意全面过界了！” 声音不算严厉，有点急。 让卫东就不说自己从hk老鬼们那得到的消息，这什么两百万美元买的代理权不是吹牛逼，就是被人骗了。 “首先沪海接受外贸公司，是赔偿，赔偿无端破坏经商秩序的结果，那段时间无论从沪海地区的各种商品销售到外汇回款造成的巨大损失，那是在补偿损失，其次关于电脑销售的界限，现在全世界都没有家用电脑的概念，我独创的，你那些电脑产品肯定也不是为了朝着家庭销售吧，何来过界的说法？” 许桡的脸色开始难看：“我锁定的当然是银行、金融系统，这批开发下来不低于四万台电脑，结果现在全面叫停，各方都要求先比较你的电脑产品！” 让卫东笑起来：“你卖多少钱？” 许桡都扭曲表情了：“ibm的电脑，整套一万九千八，旗专业财务软件二千四，你这现在居然叫人跟银行定制软件，你这不讲究，吃相太狠了！” 让卫东都不讨论你是什么吃相：“我这边电脑保证在两千元以下，软件三十元，十分之一的价格不就是完全国产化之后的结果，汽车都在出限购令，都有了便宜的电脑解决方案，国家怎么可能几个亿来打水漂，老哥，我心平气和的说句话，这就是电脑产业发展的特点，昨天的黄金价，可能明天就是白菜价还没人要，不是我，也有张卫东、李卫东来做这个电脑生意，想通过进口贸易的方式，赚电脑利润迟早赔本，就看多少了。” 也许85年就是节骨眼儿，历史上的苹果最新款电脑，和红白机，中华学习机，加现在让卫东的爱克斯电脑，居然都用的是6502芯片。 恰恰这一刻，被让卫东横着刺穿了好几个电子产品的界限壁垒，造出这个比苹果电脑更有电脑样儿，比红白机更有游戏前景，比学习机更学习的缝合怪。 还比它们都便宜！ 这种情况下，ibm不过是被顺路波及到的路人。 只是让卫东心里突然就跳出来个警示，一旦爱克斯电脑开始全面上市，受阻于几万台电脑大业务的ibm，本来可能轻视这个穷哈哈的内地市场，会不会因为有买办中介的起哄，记恨到6502芯片上，后面卡掉了自己的进货渠道？ 他可不敢完全相信史蒂夫这种资本家。 许桡还要再说什么，伍曦终于开口：“我特么外行都听懂了，十分之一的价格，你说谁敢把整个银行系统的电脑再给你做，东子这电脑是四机部、五机部盯着出产的东西，有国产替代了谁还敢买进口货，是要人头落地的。” 让卫东也赶紧帮腔说好话：“说回那个软件，两千多一套还是按照欧美人的财务习惯，我们这三十一套是纯粹的国产自用程序，我前两天去看了看他们的程序样本，银行专家手把手的做调整，你说是我们整个银行系统几万人去适应那套外国软件容易，还是现在软件适应我们的使用习惯容易，更何况金融银行系统这种东西敢用外国的？留个后门在里面，就把所有信息盗取了。” 果然，伍曦和许桡都要问什么是后门！ 连这都不知道，还做什么电脑买卖，伍曦干脆：“算了，你就别折腾这事儿了，小心出乱子，刚子他们那个招待所的事你给接过来，都比这个靠谱，不也是几个亿嘛，还不涉及外汇，现在沾上外汇的边就得上纲上线，你别碰到经委的刀口上，他们正狠着呢。” 许桡还是一脸肉痛舍不得的样子。 让卫东内心叹口气，还是妥协下：“你在电脑里面到底投入多少，我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你弥补下。” 许桡飞快的抬眼看下伍曦。 这边摇头：“我必须从头到尾旁观，让卫东现在挑着电脑和汽车两条线，而且他自己的项目才是大头，容不得半点闪失，带你来也是我们私人之间给你提个醒儿。” 许桡终于无奈承认：“我跟ibm签下了个电脑部件的代理合同，承诺包销两百万美元的货，不然我就得违约赔钱。” 伍曦卧槽，你咋跟洋鬼子签这种合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事被抓了把柄。 让卫东不深究原因：“什么部件？” 许桡回到奥迪车，从副驾手套箱拿出来个神秘的铁盒子。 十几厘米见方，二十厘米长很重。 伍曦都觉得这货是不是被敌特收买了在刺探情报！ 让卫东也不认识的，听许桡报出来个久违的名词：“这叫硬盘……” (本章完) 第460章 人品就是口碑 第460章 人品就是口碑 让卫东甚至都没见过这玩意儿，以前他也不熟悉硬盘。 但肯定后来的硬盘肯定不是这样儿。 太大太丑了。 跟台军用步话机似的。 翻来覆去终于找到英文贴纸，艰难辨认上面的文字连蒙带猜：“希捷牌的……20m？多少钱？” 许桡讪讪：“两千五，美刀！” 伍曦完全不懂：“这是啥玩意儿？” 让卫东被震惊到：“这么贵？！卧槽……硬盘啊，电脑上用来存储所有软件，这么形容吧，这玩意儿能装二十套三国演义。” 伍曦懵逼：“二十套三国演义？要两千五百美元？我买二十套放家里也不要五百块，有病才用这个！” 跟这科技盲没法说。 让卫东只能皱紧了眉头翻看铁疙瘩，他不懂这技术跟后来的硬盘技术是不是一样。 但希捷这个牌子发音，他听说过。 其他全都是遭遇战，就像这世界跟硬盘也是遭遇战。 没错，到现在为止包括苹果电脑在内，个人电脑、pc、家用电脑，无论哪种定义的电脑都不带硬盘。 这特么一个硬盘价格都约等于一台苹果电脑了。 这时候的软件，包括苹果系统也不过是几百k的小程序，所以电脑自带几百k的存储芯片，要增加其他软件都得在软盘上运行。 原理其实跟红白机一样，游戏机本身固化了一点点主机程序、开机画面的基础文件，但要打什么游戏，就得插什么卡。 这里是用什么软件就得插什么软盘。 一台硬盘就属于超级存储器，可以把所有游戏都装进去的那种。 哪怕只有20兆！ 这个时候还不是被主流应用接受的存储器。 而用于服务器的企业级硬盘3.8g，还是多盘组的阵列模式，价格超过十万美元！ 让卫东心算了下，两百万美元的代理销售额度，差不多等于八百个硬盘。 也不算太多：“限定了必须是这种型号吗？” 许桡摇头：“那倒没有，代理合同约定五年内必须帮他们卖掉两百万美元的硬盘，都是ibm官方配套的产品，全球统一价格，代理商……7.2折拿货，以折扣价计算，我想着千把个硬盘，在几万台电脑的单子里肯定没问题，手拿把掐，谁曾想出来你这……” 这会儿都还在学着做生意，没那么谈笑间就灰飞烟灭的滚滚财源…… 不，没有让卫东，这单生意还真是谈笑间灰飞烟灭。 上亿美元的四万台电脑生意就在弹指一挥间。 比卖腊肉轻松多了。 让卫东内心讪笑，脸上平稳：“你可能不知道，硬盘这个配件目前在旗也是高档货，苹果电脑都不带这玩意儿，国内现在这么穷，更不会普遍用硬盘，怂恿你签这个代理，怕是有点坑你哦。” 他兀自记得，在沪海跟港商们碰头提到这事儿时，他们揭了这海底…… 江湖妹教的术语，就是人家的底细、秘闻。 这ibm在hk的代理权是从洋行手里扒拉过来的外行在张罗，好像还有几年就要到期了，根本是在诳冤大头。 伍曦更了解人：“坑？怕是你在那些港商面前拍胸口吹牛逼，说你十拿九稳这事儿，他们给你多少好处啊？” 许桡嗤笑：“那群老港能给什么好处，我是真知道接下来几年银行系统肯定得上电脑，也算是帮着奔波进口，顺便赚点小钱。” 上亿美元的单子能叫小钱？ 让卫东听着这眼高手低，还志大才疏的言语，内心摇头：“这样吧，如果这代理权不涉及到什么成本，我可以……” 这时却感到桌下伍曦这边轻轻踢了一脚，还是相信。 顺势改口：“帮你想想办法，看怎么能解决……” 伍曦才说话：“对，东子才懂电脑，这事儿你给点好处费，他把你这破烂货代理权给接了。” 许桡终于瞪眼：“我都没捞好处，还得钱拆这破烂包袱？” 伍曦嘿嘿笑：“不然呢，赔多少钱是小事儿，大家伙儿要是都知道你跟老港做生意还砸锅，这面子丢不起啊！” 他架秧子是把好手，许桡果然有种钱可赔面子不能掉的傲气：“卧槽，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事儿，特么打碎牙自己赔得了！” 伍曦表情更揶揄：“知道的人可多了，刚子他们都说你这次要赚大钱，别悄悄把大钱自个儿赚了，这可不仗义！” 许桡笑骂拍桌子了：“少特么挤兑我，不就是刚子他们想搞那招待所，找我拉港商来投资酒店吗，找他啊，他在港商那边儿现在才是口碑最好的吧？” 最后当然指的是让卫东。 没错，这个时间段港商进入内地，也就粤州市区搞点酒店，主力还是在沿海乡下搞工厂。 真正大富豪深入进来，江州绝对算是头一炮，接着沪海电子工业园区才算最醒目的。 平京带着太重的zz意味，小老板敢来碰运气，大富豪们绝对要看看形势。 江州感觉像是试探，现在试探到了沪海，平京还要一慢二看三通过。 伍曦当然知道这情况：“东子不是忙不过来嘛，但他这边带的二机部基建团施工质量可靠，你把那酒店支棱起来，还有铁道部那块地，两栋楼施工给他做，就帮你把这什么代理权给接下来。” 许桡不傻，凝视半秒这俩：“你这是把好处都给卫东刨着了？” 伍曦点头：“他是做事的人，拿了好处更知道该做什么事。” 许桡眯了眯眼：“这电视剧确实拍得有眼力，最后那歌就更有气魄了，我们家老爷子都没事儿哼两句，让老弟，你这做生意得心应手，搞文艺写歌曲也是行家，业务面实在是宽得有些离谱吧。” 让卫东不卑不亢：“小地方做事，肯定啥都要搞点，您看这真空包装食品，而且还是屠宰场不要的猪下水，我们也得抓住机会做起来，业务面宽点才能把各种小钱都凑上。” 许桡伸手敲敲那硬盘铁壳子：“你接过去会怎么做？” 让卫东透露点冷知识：“电脑硬件有个最大特点，就是只要能拖下去，单价一定会暴跌，现在两千五百美元一个的硬盘，拖个两三年，我说腰斩价格可能都是轻的。” 这家伙果然是外行，倒吸口气：“这么狠？我还以为这玩意儿会越来越值钱呢，不是说很重要吗？” 让卫东简单科普：“电脑技术有个啥定律，就是一定会升级越来越快，性能越来越高，单价反而越来越便宜，譬如你这硬盘，价格腰斩，但容量大小却可能会翻倍，五倍、十倍甚至百倍的涨，价格却会降低。” 伍曦都惊叹了：“资本家有这么好？做得更好，却更便宜了？” 让卫东介绍商业规律：“ibm是最牛逼的，和苹果各占三分之一的市场，其他东芝、松下等等等几十个牌子，譬如还有个华人电脑大王的牌子，都合计算三分之一，如果我攻破了技术难关，成本低了、性能好了，会不会降价抢客户？” 其实他也是似懂非懂，把后世国内品牌常见的内卷价格模式拿来打比方，其实这会儿的旗品牌更热衷于大家联手保持个高价位赚取丰厚利润，尤其是朝着全世界牟利。 许桡居然还想挽救下：“啊，那我也学着拖几年？” 让卫东本就可有可无，但顺着脚下又在碰他的暗示，稍微吓唬下：“我说的是拖到最后，尽量产品效益最大化，但电脑零件还有个很要命的特点，就是某个部分可能过段时间就完全失去市场了，譬如这个硬盘，目前绝大多数电脑都用不起，用的软盘，我知道市面上有种光盘，hk都有影碟机了，你这硬盘代理没准儿以后就砸手里。” 许桡这下估计再也不会当电脑零部件的买办了，狠狠嘟哝下：“这玩意儿这么凶险的吗，比炒股还狠，当时老港们说起他们都是靠各种代理权起家，我还以为是个好东西。” 让卫东都不讲述那个从洋行手里收购的海底：“hk富豪们的确大多是靠各种欧美品牌代理权起家，但高科技产品的代理权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风起云涌的变化多端，的确比炒股风险莫测多了，我赌的也是三五年内硬盘降价，然后电脑最终还是要大面积用硬盘，可以找ibm折扣价买这批货，用到爱克斯电脑上，这玩意儿……我估计短期内国产很难。” 自己已经失去行业大单的许桡，那就完全不具备销售能力，断无可能把专业性极强的硬盘卖到哪里去。 这下终于无奈的抹头：“那行吧，我先联系能来做酒店的港商，顺便把做ibm代理的家伙约过来，转让这个代理权给你，算是你造的孽，你帮我消除了，但铁道部那块地，姓金的没这个建设资金吧？” 伍曦理所当然的指让卫东：“他有这个资金，当然能顺顺当当的修起来，楼就先是他的，至于整个项目谁能出多少钱，占比多少，就在大楼所有权里占多少呗，铁道上也不愿看那块地扯皮丢人现眼吧？” 就很明显，丢人现眼的震慑力比赚多少钱和外汇来得更有用。 但没想到许桡能找来的港商，想法也是一样的。 他们也宁愿只认让卫东。 (本章完) 第461章 人为财死 第461章 人为财死 那当然，让卫东这么点浅显接触，都能感知到对方牛皮哄哄却不太能做事的特点。 人面儿特别广，资源特别多，关系特别硬。 可能再过个几年、十年这些位里，有人能学会找到能力特别强的支在前面做事，把人面儿、资源、关系都用到极致。 但现在还不行，连国家都在百废待兴、各行各业从零开始商品经济。 都在学。 所以现在就是让人难以信任。 因为在这地界儿上，他们就像舞着青龙偃月刀的孩子，太容易把周围人伤到了。 真正有眼力见的大富豪们其实不太敢跟他们合作。 连沈老三都这么看。 等许桡丢下那个压根儿不知道怎么用的硬盘，和点点头的伍曦一道走后。 柜台后的江湖妹才过来：“爷，这是已经被惦记上了。” 已经在万般防范的让卫东才吃惊：“怎么惦记？” 沈翠月伸手把那俩的碗筷撇开：“这种官家子弟会什么，现在是赚钱的年代，他们的长辈也没赚过钱，就没见过钱，可心又野得很。” 让卫东皱眉：“他们惦记我？” 沈翠月摇头：“他们还没那么能力吧，爷现在能做事的名声已经很响了，这是他们的长辈惦记拿你来压住他们呀，这可凶险，就像毛儿在猛兽笼里跟虎狼狮豹打交道。” 让卫东轮指敲在铁匣子上，脑海里开始翻腾记忆碎片，进一步要求经济搞活，接下来自然就是全民经商，全民倒爷。 这局面，谁倒得过各种官家子弟，不顾吃相的他们也迅速搞得怨声载道。 不过他脸上却也挑眉：“毛儿现在连老虎狮子的笼子都敢进了？” 沈翠月反而媚笑下：“你放他喜欢捣鼓这，要是折在这上头也是他的命，我没怨言的。” 让卫东就算不过来了：“哎呀，不跟你打这些哑谜绕弯了，我知道你是提醒我最好不沾，但起码在我们能做的范围，尽量挡住些，好不好？” 沈翠月抬手拨了拨发丝，就有点风情了：“其实我这心眼儿呢，跟爷一样都不算多聪明机巧的，全靠家里有老人留了些底子，所以我只会提醒也不会怎么做，爷哪怕刀山火海了，我也没怨言。” 让卫东内心还是有点小感动，但是一抬眼，就看见沈老三眼里毫不掩饰的狡黠调侃，也哈哈笑起来：“对对对，你现在功夫练得不错了，我差点上当。” 都不用说那四个字了。 沈翠月更笑得眉眼弯弯：“其实我这意思呢，小蝶妈也走了些日子，爷要不跟我把功夫练起来？” 让卫东彻底笑开来：“又来骗我仙人跳，不困觉不困觉，这困了以后事情都没法做了……” 说着拿定主意起身拍拍老三的肩头，提了硬盘去找人分派。 剩下江湖妹拿了他的酒杯，就着那点残酒慢慢抿，脸上表情变幻多样。 拉姆手脚麻利的过来收拾桌面，都没打扰她靠在那回味。 果然，让卫东的计算机研究专家们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舶来品。 还得是中华学习机那边的人见多识广些，这种叫温彻斯特硬盘，1980年才被研发出来。 真空的磁盘里面有种“悬浮飞行磁头”技术，是我们目前绝对没法掌握的高科技。 也是目前没有大规模推广开的“先进存储模式”，甚至有点过于超前。 贵得连欧美国家都觉得烫手。 换算在让卫东这里的人话就是，硬盘可能要持续进口好多年，自己误打误撞（连蒙带骗）的从许桡手里免费接过来的代理权，没准儿会把持进口渠道好多年。 相应付出的代价，就是协助许桡他们把两栋楼修起来。 伍曦也是这么给他透底儿的：“总得找个进项给这些家缓口气，总比伸手到电脑和汽车上面来好，看看这汽车掉多少外汇了，但说了要发展汽车，只能这么干……” 说着还朝上指了指。 让卫东隐约听懂了，不然平汽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冲在车企第一家。 桑塔纳其实是从83年开始获得授权在沪海生产，到今年才正式成立沪海大众，问题其实跟切诺基类似。 只是沪海人跟外资肯定没这么对抗，焦点只集中在国产化率来改善外汇消耗的问题。 “这国产化不简单，这是需要从头建立现代化的全国汽车工业零部件生产供应链，我跟经委那位立了军令状的，要用市场经济的方式把国产化率提起来。” 伍曦纯外行：“所以说你才是最难得的那个，包括房地产改革，如果不打着是你尝试要建这么两座楼，根本很难通过的，民营、私营的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他们在沾你的边。” 让卫东这才恍然：“平汽的宿舍楼才是平京最早的商住楼尝试？” 伍曦点头：“之前哪有，而且你还一步跳过商品房、贷款买房、卖楼好几个步骤，我都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胆子，成天说自己不愿做房地产，但动起手来就又准又狠，还好你最后一分一毛的好处都没拿，不然真不好解释。” 让卫东已经把切诺基开到火车站广场边，指着前方那块破旧空地：“那这就是平京破天荒的私营写字楼，那边是破天荒的私营高级酒店？” 伍曦迟疑下嗯：“最后一层窗户纸，按捺不住了，你给打个样，怎么合理合法的做这事，我能保证的就是写字楼属于你跟老金，压住他的同时，也保证这个写字楼不会出幺蛾子，更要给各方看看商业写字楼应该怎么修建、打理，听说你在江州做的那个还不完善，但已经有那个意思了，他们看了自然会自己去琢磨，酒店有部队招待所的底子，也不会出啥大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从内心来说让卫东想不想在平京有个楼呢？ 想，很想。 当然他跟金卓群那种里程碑式的要在京城打下自己印记不同，而是全面扩大的商业规模需要在平京有个落脚点。 现在限制东升贸易平京分公司规模的，其实就是没个总部。 百来号入职员工，都以卫生巾厂作为办公地，已经很不符合现代商业企业定位。 但偌大个平京城，通过伍曦他们肯定能找到便宜又大的办公场地，没准儿还是很有逼格的地方。 可让卫东向往的就是自家白楼那种纯粹的商业写字楼，能够直接给各方正规商业机构形象。 他甚至很避免让人觉得他的公司是背景很深的那种感觉。 加上数百甚至能上千的销售兼职大学生，汽车公司、电脑公司销售中心。 卫生巾厂那胡同里的院子，的确是个老破小。 所以之前他给金卓群放言还是放早了：“卧槽，我还给老金说别在京城搞大产业，没命呢，这下要怎么面对他。” 伍曦也看见金卓群那辆崭新的切诺基：“嘿嘿，你不来，他这肯定是修起来有无数种办法给他夺了去，你来就不同了。” 让卫东啧啧啧：“瞧您这口气，我以后也会被无数办法夺了去？” 伍曦调侃：“你现在是各方都看着的改革人物，谁想夺你的产业那就要拿出实打实的说法，所以反过来就是你得好好做人做事，别让人抓了把柄，只要没把柄，没我，你不也能联系上人嘛。” 让卫东就不会说做生意怎么可能百分百清白，呵呵笑着停车。 他开那辆jeep cj过来，就是跟伍曦交底。 老耿的警卫、助手兼司机开着汽车副总的切诺基跟在后面。 沈翠月戴了副平光眼镜，跟着一起下来环顾周围。 都在暗暗点头。 距离火车站广场才四五百米，就问跑全国各地方不方便。 之前铁路警方就提醒过，这块儿风水宝地水很深，等闲人士还是最好别掺和。 跟金卓群站在一起的必然都不是等闲人物。 说说笑笑的把批文之类递过来。 老耿他们大概看看比对环境，就跟眼里有尺一样：“一百乘七十米左右的地块，批了四万平米，没几层楼吧。” 让卫东很熟悉：“跟我们在江州那栋流金大厦差不多，三五十米见方的大楼，加上裙楼可以做二十多层，地面周围应该有足够的停车位，老金这里未来一定是车水马龙的兴旺之地，带动国内电视剧产业蓬勃发展。” 金卓群马上反过来抬他的轿：“卫东敢挑起房地产改革的重担，现在更是引领电子计算机和汽车国产化的潮头，互补互补，我听说现在国外电视台的计算机参与程度很高了。” 他可能不知道许桡败走计算机的行当，无意中得罪戳了心窝子都不知道。 让卫东都看见有几个人脸上古怪的笑容，直接抛出自己的打算分散注意力：“现在房改有个还没清晰界定的环节，就是地块到底怎么算，而这块地据我所知属于铁道那边，所以我觉得按照这么重要的地界儿，这栋楼修起来，地块方起码应该持有三分之一，这部分是怎么算，分了三分之一的楼层去自己经营，还是交给这边统一打理分红？” 果然这下瞬间让众人眼里泛起不同的光芒，金卓群却飞快的皱皱眉。 明显他就是舍不得。 这特么真是要鸟为食亡的节奏。 (本章完) 第462章 金字招牌就是这么竖起来的 第462章 金字招牌就是这么竖起来的 让卫东还是流金大厦那套把戏。 人家的地，人家的关系，就别想着啥好处都揣兜里。 让卫东觉得金卓群来平京拍戏这一年多，混了这么多关系，别人说起他都不是多瞧得上。 可能原因就在这点眼界。 “裙楼面积可以大些，这样长条状的四五层楼，做个商场、购物中心都是蛮好的，如果有足够的关系搞个电视设备采购中心，那不是全国的电视台都可以来买东西……” “然后这边就是直上直下的写字楼，跟商场可以组合，也能分开，每层楼一千多平米，大公司拿一层或者几层，小公司几家凑一层都行，二十四层看着也气派，我这边要十层吧，无论销售、研发还是办公都用得上，其他都归老金和地块方。” 众人愣了下，才一起吃惊：“你的意思是你负责修，最后只要十层楼？” 差不多也就三分之一。 “对，能在这地方修楼，可以搞定各方面关系才是重点，我也是在平京急需这样的办公空间，才厚着脸皮要十层楼，但我建议整栋大楼的对外运营还是统一，我们自己用不上的楼层，都可以统一租出去，在hk这都按照每个月每平米多少钱算的。” 其实让卫东内心算的账是，每层楼一千多平米，十层就是一万多平米。 修这楼，老耿他们已经很熟练了，只要外墙装饰不用玻璃幕墙这类成本比较高的，八九百万到一千万出头就能搞定。 对他来说就是每平米连一千块都不到。 平京三环内的写字楼，这种黄金地段才一千块不到的自有房产。 就问值不值。 哪怕放到现在都千值万值。 更别提二三十年后的房价飙升。 这个做法还立刻降低了私营企业拥有整栋大楼的敏感度。 伍曦都抱臂侧目，还跟许桡交头接耳。 之前他都说了让卫东来修这俩楼，酒店那边收个建设费，这边的楼就归让卫东持有。 没想到现在过半都丢出来随便分，最值钱的裙楼部分更是完全不沾。 更让这些虎视眈眈的家伙，立刻佩服有加：“不愧是能带头搞房改的人物，大气！” “怪不得你样样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确实有魄力。” “卧槽，卫东你在汽车商业中心那边也是这么搞的吗？” 让卫东连忙摇头：“那边是国资的，怎么分，但写字楼、商业中心这种就得按照老金的思路，最好有个主题，这里以电视制作之类为中心，齐聚全国的电视人才，就容易兴旺，所以学了老金这法子，平汽商业中心我给他们提的是要搞成全国汽车行业大厦，还有平汽外围那些商住楼修起来，下面全都搞成卖车的贸易行，想想看，准保能火！” 金卓群脸上这才露出点傲然的笑容。 他本是个极圆滑的交际脾性，但功成名就后容易翘尾巴。 周围又不是傻子，看得都有些摇头。 再问这楼的建设细节，让卫东都知无不言，连造价都一一解答：“当然我们这边是二机部的基建团转业，从质量到成本控制都是最顶尖，其他可能会比我们高个百分之三十，所以各位老板以后有各种建设施工项目，欢迎找我们江州城建，也是国资入股的质量保证，包您满意。” 众人确实满意极了，三言两语就决定还是按照让卫东建议的，成立家新的物业公司来统一管理未来整栋楼，然后他们按照面积楼层去分利益。 老耿派了个下属跟他们指定的人对接，立刻开始进入设计方案调整、报审、施工申请等一系列实质性工作。 然后掉头转向那招待所去。 伍曦很不经意的摆摆手：“老金你跟卫东聊聊施工时间的事，我试试你这车……” 结果金卓群又带了个漂亮妞儿，伍曦都要上车了才看见，很晦气的跟许桡他们挤一起，得了不少哄笑。 说他肯定本来是打的这主意，结果被众目睽睽就不好意思吧。 明摆着是给金卓群和让卫东单独交流的空间吧。 那妞儿明摆着不会开车，居然还想跟到这边车上来，也是没眼力极了。 金卓群沉了脸让她就在这边车上等着，启动出发才点上烟猛抽一口：“我不介意你来掏钱施工分楼层，可你怎么就二话不说分给他们那么多，这地块还是我找人拉来批条子。” 让卫东都懒得提醒他了：“关系学上的事情，你比我懂，现在我们已经上路，就不要贪多求快，每次牢牢的抓住一点，积少成多才最稳……上回我提醒过你，这地块很复杂，是铁道上的人给我的消息，这次不是伍曦作保，更是和你联手，我都不会来趟这个浑水。” 金卓群才面色稍霁：“那后面怎么经营，你有建议吗？” 让卫东随口：“刚不说了吗，写字楼出租，我搞个小型酒店式公寓往来住人，你把裙楼抓在手里搞商场，全国这么多电视台新建怕是要采购不少设备吧。” 金卓群终于有朋友间的鄙夷：“你知道个屁，这块有人吃了，肥得很，我这么干才是得罪人。” 让卫东哦哦哦：“我想当然嘛，那就做个精品小商场，你有点子我可以帮你筹备各种商品，现在我全国各地的销售人员也多了，年底要在江州开大会的。” 金卓群肯定没概念：“精品小商场？什么玩意儿？” 让卫东给他建议：“建设期肯定快整年，你忙你的抽空去hk油尖旺或者东京银座看看，都有这种特色小商场，跟大百货公司没法比，但又有自己的特色。” 他其实完全是瞎几把推荐，纯属喜欢那种小街区设置，准备把这种小商场用到电子大厦街区和商州新街区。 可这是平京，完全没到这种特色小商场的地步，更没这种专门来消费的习惯。 但却给金卓群种下个祸根，他反正听进去了。 过来十公里，正儿八经的一环边上，另一座火车站隔壁。 看来这攀上的线真是跟铁道为主。 但让卫东却注意到街对面有家著名医院，还是敏锐：“这酒店确实有得做，光是接待来问医就诊的有钱人就不少业务，港商也该来见识下内地的高超医术，你们拿这招去套，十拿九稳。” 众人这时候已经很认可他了，纷纷笑说是，这个任务就交给许桡了，他能搞定就他当大股东，大家跟着分口吃的，平时给个长包房间装逼就行。 地块面积也是跟那边差不多，六七千平米的地块，允许建四万多平米，但因为一环边可能有这样那样要求，最高不许超过十五层。 这个建筑方案让卫东他们就拿不出来：“我们在沪海和江州，都有跟港商开工建酒店，但这玩意儿外形特点很多了，建议搞出特色，我们争取跟港商配合当好建筑方，赚点辛苦费，其他不参与。” 但整个酒店要跟那边的电视制作大厦联名，看来确实是顶着金卓群拍出电视剧的光环才得到项目。 现在金卓群不争论酒店他要分多少了，有点沉稳下来的样子，大家都很满意。 本来他拿到项目也掏不出建设的钱，让卫东都劝他量力而行，不要在这个银根紧缩、金融波动巨大的阶段去贷款，这跟普通人买房贷款完全两码事。 没准儿就这么一单，直接打回原形再也没法翻身。 许桡当晚就飞hk去了。 沈老三一直低眉顺眼的跟在老耿他们中间，最后回家才跳回让卫东车上。 只有伍曦远远看了看让卫东这个不起眼的女眷，以前在江州、商州他都见过这女子独当一面，现在这么刻意隐匿。 就很蹊跷。 当然也是上了车，沈翠月才给让卫东如数家珍的挨个儿点评这七八位的脾性特点。 让卫东就当江湖卖艺的铁口神算瞎几把扯了。 “回去就收拾东西吧，秦小姐想在平京多玩多唱就留人照顾她，我们顺着沪海看看回江州，一个月了，小晴在家撑着也辛苦，要开始准备年底的销售大会，我现在有些新的想法。” 沈翠月就不问他新想法是什么，不关心男人琢磨这些大战略的事儿。 “要不你还是把秦小姐收进房吧，你也闲了这些日子了。” 让卫东本来各种辗转腾挪的小心翼翼打交道，被这只关心裤裆的奇女子逗笑：“你也闲了不少日子，自己去找个房！” 沈老三长叹气：“闲什么闲，我们仙人跳都是专业骗人，还没尝过滋味呢，今晚试试？” 让卫东彻底把那些算计都抛开了，笑得方向盘都抓不稳。 居然觉得跟这妖孽东拉西扯倒也挺开心，反正就没那种心急火燎的立刻扒了裤子开整的念头。 沈翠月观察他确实不受诱惑，更沮丧：“肯定还是那年第一遭见面就坏了印象……唉！” 只不过说到这，她还不是嘴角收不拢的翘。 回到卫生巾厂秦羽烨都看出来：“哎哟，今天单独出去约会的感觉很不错哦。” 沈翠月连忙拉她探讨要不你去尝尝滋味。 港妹比她更讲情调，对这种简单直白的投怀送抱嗤之以鼻。 但也决定一起走，她也要去沪海看看外贸公司，然后赶回去加大整个牛仔裤的外贸销售规模。 结果许桡赶着打电话回来叫等等，港商一定要有让卫东合资才肯来投资！ (本章完) 第463章 勉为其难当导师 第463章 勉为其难当导师 许桡和让卫东能接触到的港商，都是亿万富豪级别的老鬼了。 他们之间就像秦志明说的，很多都是相互打牌、锄大地的老友，消息都是通的。 光是许桡放风过去找人谈到平京投资酒店的事情。 而不是他之前拍胸口说能搞定的电脑生意。 老鬼们就心知肚明他肯定吃了闷亏才会转向。 上次让卫东在沪海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半，他们已经猜到压住了人。 现在江州、沪海的两地投资运转顺利，更证明了让卫东才是值得合作生意的那个大陆仔。 在八十年代的内地，港商要找个按商业规则行事的合作者，太难了。 有资金实力，有经营能力，有官方认可，这三样都具备已经很难，还要懂商业规则。 几乎等于零。 沪海有极少数的家庭具备这种传承，但多半已经失去了家底还没起身。 所以听闻是到平京最中心区域，又是许桡显摆的军队招待所改建，老商人只会加倍提防谨慎下注。 许桡他们恰恰就是缺了人点拨，自己最爱显摆的能搞定一切，就是老商人最忌讳的规则破坏力。 直到听见说是让卫东承建，才应允同来。 而那个拿到ibm代理权的走私佬，早就听德叔、老亨他们说起让卫东跟苹果公司打得火热，是真正的电脑产业行家，听闻要他接手硬盘代理合同。 也立刻跟着北上。 让卫东硬生生的又被拖在平京停留三天。 他也没什么要跟人谈大生意的忐忑，那就多盯几天汽车产线，多打几天篮球呗。 卫生巾厂那个车间管理的女国手，现在已经兼职篮球队教练，指挥一帮体院为主的高校篮球生陪着老板打出威风。 于是抵达已经入夜的许桡他们，直接找到夜市这边来。 结果这晚出彩的就是毛儿了。 因为夜市实在是人山人海，平京市民可不因为你几副颜色西装革履、港商油头就多让着。 开车去接许桡的哥们儿刚带着港商找到篮球场，就被旁边猴子骑狗，八哥算命的江湖小摊位吸引了。 狗是川东犬，可能京爷、顽主不一定认识，那小猕猴也是蜀川品种不常见，趴在狗背上专心扒拉毛发找吃的。 主要是吸引游客注意力。 但八哥就大差不差，蹲在毛儿肩头呱噪：“戏法，戏法……” 就一副牌拿在手里看着很寻常，面上什么色很清晰，但拿手这么盖一下挪开就变了色。 很简单，但很诡异。 毛儿又很会那种年纪不到却神叨叨的淡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面前有个小盒子，随便打赏，愿者上钩。 京爷里面喜欢玩儿这些把戏的太多了，这货简直如鱼得水。 每晚都能遇见找他想买狗买猴买八哥的，甚至还遇见过报警抓他非法饲养野生动物的。 结果毛儿居然能摸出来本江州动物园的驯养员工作证！ 所以直接把许桡的哥们儿都蹲那了。 殊不知蹲在附近不声不响的石头都看眼里。 让卫东被换下来的时候汗都没出，握握手寒暄：“我没打算做酒店，沪海是德叔家二儿子在做，江州是老亨他们在做，我的建设公司只负责协助做土建施工。” 这家港商慢条斯理：“皮特你的口碑不用说啦，如果你参与进来合资，我才有把握投资。” 让卫东调侃：“我就收千把万的建设施工费用，你们该不是想把我拖进去，省了施工成本吧，我最近已经有三处中大型园区在建设，资金很吃紧，不想搞得资金链紧张。” 对方还是温文尔雅：“皮特你这就是做事的态度，我可以把你的施工费用如期支付，然后你对这个项目的投资，可以用别的项目来抵押，我要的是你参与引领，毕竟我现在对大陆投资形势不熟悉，需要有最可靠的保证。” 让卫东依旧认真纠正：“可以称呼内地，我个人不太喜欢大陆的说法，我们都是一家人，那么整个酒店的投资规模大概是多少？” 人家驾轻就熟：“粤州的天鹅宾馆1.2亿港币，什么样儿你也看到了，老德家在沪海的五星级酒店投资4.3亿港币，我估计不低于这个数儿吧。” 这会儿一港币差不多等于五毛钱，打对折算就行。 可两三亿的投资，让卫东是真的宁愿拿去做生产投入。 看眼旁边许桡：“你的意见呢？” 这位爷确实不擅长这类复杂的算计：“你就挂个名儿呗，算你一成，我跟刚子他们五成，港方四成，不就成了。” 除了卓玛捧着毛巾和水杯低头伺候在旁边，周围都被港商的随从隔开。 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被人旁听了谈判。 让卫东就反问：“那你们打算出多少资金？” 许桡很意外：“我们不是出了地块，出了各种人际关系吗？现在这平京城里两家合资酒店不都这么建的。” 让卫东经常住那家，建成时甚至都没打算给股份！ 外国人凭什么能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可理直气壮了。 让卫东也慢条斯理的解释：“这两家酒店建成，都是外籍华人带着打开国内市场、更有报效祖国的心思来建设，没太计较股份，现在是商业合作，那就要按照商业规则来。” 港商果然笑眯眯的轻轻鼓掌：“皮特的确是我们在大……内地很罕见能非常顺利合作的商人，我很看好这次合作。” 许桡眯眼：“你到底哪头的？” 现在天天厮混合资厂，让卫东已经习惯了：“我跟道理规则一头，港商来投资，那就要遵守内地的法律法规，我那边有人行为不轨我直接通知警方处理，同样我们也要照顾好投资方的利益，不然外资凭什么来内地投资，图不讲规矩不守信用吗，现在为什么招商引资艰难，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互利互惠，照规矩办事。” 许桡马上反问：“你在江州和沪海跟他们合资的酒店，都投了多少？” 让卫东坦诚：“没投钱，但我跟他们签署的控股合资协议有附件，只是为了应对政策要求内地方必须控股才合资，我不从合资公司获利，一旦政策取消，就把股份协商归还，我自己有生意，不需要从港商投资项目上赚钱，重点是我们能从港商的先进经验中学到很多东西。” 肯定要雁过拔毛的能人们怎么可能跟让卫东这样大气。 回头看看一脸欣赏的港商，许桡有点傻眼，他比那些理直气壮的合资酒店国营干部肯定要见多识广些，而且主要还是丢不起这人：“那你说咋办？” 让卫东感觉在手把手的教：“地段确实好，我们估摸着算一成，他也说了可以拿别的项目来抵押，还有没有什么大项目可以折算的？按照政策必须控股，但利润分成可以按照投资比例来，又或者二十年内归独立投资方赚钱，赚够二十万酒店归你们，这些都是可以谈的，很多变通条件，不是硬邦邦的就反正老子不出钱，你投钱赚了以后必须跟我分，要充分考虑到人家不赚钱来投资个寂寞呀。” 许桡想了想：“那就只有电视制作大厦？肯定不可能等二十年后才开始收成吧，多少有点。” 让卫东想想也只能这样，自己不参与，这些空手套白狼的无产阶级就没法敲定这项目，那就没法顺畅的摆平心气儿，进而影响到自己好多事。 给对方表述：“这栋写字楼大厦虽然也还没开建，但肯定在酒店之前完工，同等面积大小可以抵押多少，然后酒店建设我可以垫资完成，政策要求肯定必须内地股东控股，但我们可以约定利润分成比例按照实际的来，我不参与分成，建好收回我的工程款走人，但大厦……有我部分股份，啊，好麻烦，玛德，不是为了帮助这个改开局面，我真不会掺和这种事儿。” 关键就在内地合作方，真的动不动就爱梗着脖子要求资本家活该投资。 老子穷，就活该空手套白狼还天经地义了。 这跟三四十年后看三哥那边收拾外资有什么区别，其实我们也是从这种匪夷所思过来的。 让卫东不得不充当这个润滑剂。 好在他的参与就是保证了，这番表达更是让港商清楚他是真懂这种公平交易的商业原则：“皮特解释得很清楚了，合资公司比例51对49，但实际分红比例3：7吧，我私人额外再赠送一成给皮特，感谢你对项目促成的努力。” 港商们不是不舍得钱，他们很清楚自己现在投的每一分钱，十年二十年后都会得到十倍、百倍的回报。 关键就在这个进入时机。 早了会很痛苦，就像柯林斯他们形容合资厂里的老美们一个个都有点怀疑人生，港商更怕被一股脑收了。 晚了当然就是机会已经被别人抢走。 所以必须保证投资靠谱，这个阶段实际上少赚不赚都行。 实际上一分不掏，除了地皮啥也不做的许桡他们就占了三成实际股份，想想不丢面儿也行。 让卫东才是跑前跑后的拿一成辛苦费啊。 谁叫他是自己朝着罗马城勇往直前呢。 这边已经满意的叫助理开始记录协议备忘录，今晚连夜做各种协议，明天肯定要大张旗鼓的公开签约的。 那个本来站在边上，时不时转头看八哥叼牌的走私佬，才终于面对让卫东，结果他不会说国语，让卫东只好叫卓玛去呼唤自己的翻译过来。 然后就在这个空档，走私佬终于得空伸手拍拍毛儿的肩膀，示意把他那迭扑克拿过来…… 只这么个动作，川东犬都差点暴跳起来袭击这个敢从背后碰主人的身影。 全靠毛儿伸手摁住。 几位京爷眼都亮了…… 他们哪有心思做什么生意呀，就爱玩这些。 (本章完) 第464章 绝地求生，有几分算几分 第464章 绝地求生，有几分算几分 让卫东当年刚见毛儿和石头，就是身材高大壮实点的哥哥负责下手，瘦小灵活的弟弟接应转移。 结果后来才知道石头是专攻暴起一击的路数，靠着不起眼的小男孩儿外表，天真机敏的外表下隐秘凶悍。 没准儿到屠宰场跟眼镜杀神厮混的那些日子都算是他读研读博了。 但毛儿就是全程自学自练，优哉游哉的不是把玩手上的竹片，就是养狗训猴，颇有少年养生的神叨叨气质。 让卫东看过他玩牌，第一反应就是你们骗人的道具牌吧。 所以从来不带这货打牌，万一他把桌上牌换成道具牌怎么办。 结果那个走私佬居然接过毛儿的整叠扑克，在手里稍微捻了捻，估计也是确认牌没问题。 双手合在掌心搓了几下，滑开一只手掌时，掌心居然挟了张牌！ 普通人的掌心基本就是张扑克牌那么大，还得并指遮掩，有些魔术师似乎是把扑克牌，捏弯夹在四指指缝间。 但他这个动作很奇特，居然是用掌纹稍微皱褶的夹缝，把扑克牌的一边夹住抽取！ 手背只有微微拱起，根本不易察觉里面藏了张牌。 戳穿了毛儿之前随手盖在牌叠上就能换牌的“戏法”。 不过少年也没啥慌乱，瞥眼被人围住的大哥，伸手来要回扑克。 果然，到这时候让卫东才注意到他摊开的手掌，竟然是是道比较少见的断纹。 每个人都有的掌纹，在他这横着跟刀切似的穿掌而过，好像有些命数说法是不太好？ 可毛儿接过那叠牌飞快的在手里对切洗了几遍，端着示意。 走私佬也兴致勃勃的伸手切了两下，十来双眼睛从各方看见这家伙把牌握在手里几秒，好像跟纸牌们沟通了下。 然后飞快的从整叠背面牌里找出四张，翻开居然全都是“a”！ 自诩为斗地主还算很厉害的让卫东傻眼。 这尼玛还能跟你打牌嘛？ 怪不得以前在商州江边的小茶馆，让卫东带着两兄弟在那竹棚里跟码头大哥们打牌，这俩都是从不上桌。 反正平京这几位眼都看瞪住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可就像老港商只观察毛儿和让卫东之间的表情交流。 行家看门道。 走私佬认真的想了想，没去翻牌查证，而是伸手想抓握毛儿的爪子，被拒绝了，那就用手背去触碰了下毛儿的尾指。 似乎交流了什么，反手竖个大拇指表达了赞许。 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却稳稳的不言语，只给八哥喂了粒吃的，那家伙就：“没错，没错……” 平添几分搞笑，更让京爷看得眼热。 这时秦羽烨和沈翠月被引着过来，拉姆抱着孩子跟后面。 港妹马上泛起些风情，摘过卓玛手中的毛巾，做作的给让卫东擦擦额头表示亲密，顺势用粤语给这两位hk大佬问好。 走私佬翘着大拇指拱拱手，让卫东跟三姐弟相处这么久，立马看出来这是带着什么暗号的帮会姿态。 立刻跟沈老三对上眼神轻轻摇头，本来跃跃欲试的江湖妹立刻收敛黯淡下去。 开什么玩笑，这是在平京！ 在场还这么几位根红苗正，生怕没有把柄给别人拿吗。 所以对上这位只字不接茬儿：“幸会幸会，我弟弟喜欢自己捣鼓点玩物，听说您拿了ibm电脑的代理权，有什么指教？” 走私佬果然也会意不谈：“陈文亮，早就听闻皮特有电脑生意，还跟旗苹果有深厚关系，特来请教。” 秦羽烨恨不在酒店：“他现在这样怕是要受凉感冒，要不回酒店换身衣裳再深谈。” 十月底已经颇具寒意了，大家连忙点头走人。 毛儿带着自己的狗、猴、鸟起步时，许桡的那几位帮闲子弟，热烈伸手帮忙，差点被川东犬吼了也不在意。 更喜欢了。 顺着这边走合资厂的电子卡口到停车位。 秦羽烨全程导游：“内地第一家合资汽车厂，皮特是这里副总，对接生产旗汽车公司的切诺基车型，很受重视，外面也是他为工厂推动的工人福利，如果看过我们在江州的几座工厂，就知道皮特对工厂管理很有心得，所以我现在也陪伴他打理牛仔裤厂，这个电子卡口是他发明的……。” 这时候她肯定特别得体，两位港商老板和随从都听得津津有味。 粤语说的热烈，裹着外套的让卫东就跟许桡交流：“我真不是帮老港，而是既然招商引资，就得按照他们这套欧美商业规则来，做生意就别谈主义，反正我们国内绝不吃亏，但也要让人家该赚的钱赚到，投资利益得到保证，才是个公平交易的局面。” 许桡也看出来了：“怪不得老港都认你，你是真懂他们这套，你把持住这种跟老港老外做买卖的优势，上面都会特别看重你。” 让卫东趁机疏通：“我做外贸生意，只为赚点美刀好买芯片，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国产，所以这次顺着帮汽车零部件解决外汇信用证的事，给了我一些出口配额朝北美出口，感谢老哥的沪海外贸公司支持，我们都是为了解决这进口零部件的外汇缺口问题，如果能理顺这条路，军功章上肯定有老兄的一份。” 许桡果然不在意那点沪海的损失，更要面子：“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秦羽烨当然带队驱车回外面的涉外酒店，让卫东在咖啡厅跟几位寒暄几句，她上楼去拿了给男人准备的场面西装之类下来。 更主要是把自己和旗副统领的相片集带下来。 这特么威力才是巨大！ 说一千道一万，hk富豪们最信的就是这，可能他们孜孜以求的人生梦想就是能跟大嘤女王觐见下。 旗统领，想都不敢想，那可是世界第一强国的世界前三位。 许桡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冲击。 内地人这会儿还本能的对这类帝国主义元首符号化。 那位之前很淡定的老港商，都赶紧戴上眼镜仔细羡慕观摩。 陈文亮更超级羡慕，他现在正在拼命想洗白自己的身份，要是能遇见这种场合，简直一步登天。 让卫东满不在乎的在咖啡厅穿上西装衣裤，接过小姐妹奉上的热毛巾擦脸。 秦羽烨也很清楚这要涨的是男人面儿：“皮特接触的都是这个层面，大佬们需要有人做事解决问题，皮特的实力非常均衡，电子、地产、汽车，以及他实际上最重要的本行，遍布全国的销售体系，绝对能让合作者受益匪浅。” 更不惜拿自己来介绍：“老亨、德叔他们的规模我不敢比，长辈们都更看重地产，但我不参与皮特的地产生意，我就专注牛仔裤，去年这时候来的内地，这一年我们销量已经超过八百万条，朝东瀛和北美的贸易单有七百三十万美元了，明年肯定要爆发，可长辈们都知道，这点收益跟电子、地产、汽车生意比，微乎其微。” 面对老江湖，十八岁的少女居然敢打马虎眼，报国产销售就用条数，国外数据则拿美元来比。 目的更是用自己的成绩，来佐证只是男人规模的九牛一毛。 还是她站在两位大佬中间笑靥如的明媚自信照片太出彩，老港商甚至可能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成是不是给少了。 所以说让卫东和秦羽烨这俩身份是真的微妙，都能娴熟游走获得信任。 粤语交流也不怕别人偷听，秦羽烨笑着解释：“皮特协助老亨、德叔他们在江州、沪海的合资公司，基本一分未拿，他的眼界哪里是赚眼前的利益，是陪同协助各位长辈一起在这个内地改开开创期站稳脚跟，大家一起建造出大场面，他野心很大的。” 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反而更符合hk的价值观，哪有什么为人民服务，就是要立志做大做强的少年英杰。 老港商基本拿定了主意，不停跟自己的助理耳语后，跟陈文亮点点头就提出跟许桡去详谈细节，签署正式合约。 许桡居然还想拉让卫东一起，明显也发现自己那几个帮闲注意力不是在秦羽烨那，就是想打听狗子、八哥去哪里了。 商务上真的帮不了忙。 让卫东被秦羽烨用眼神传递信息，笑着让他放心去：“万一他有什么私下好处呢，反正回头合同肯定都要公开看看，尊重合同就是，没问题的。” 才算是留下来跟陈文亮单独面对：“皮特，这ibm的大中华区代理权我拿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你如果知道怎么操作，我拿一半收益给你，整个交给你操作，你给我透个底，如果你来做，一年能有多大的销售额。” 说着反手从自己的马仔手中拿过本精美的ibm内部文件册。 让卫东翻看全英文就递给秦羽烨，脑海里却在权衡到底要怎么说，如果对方真是买办狗腿子，听说自己要积极发展国产电脑，马上转头跟主子联手压制内地电脑发展，那才罪莫大焉。 当然，没有自己，这电脑战争也肯定是一边倒的给外国厂商，自己来了，那就是赢几分算几分。 (本章完) 第465章 江湖人行江湖事 第465章 江湖人行江湖事 正好看见秦羽烨翻开的页面上有硬盘照片。 让卫东先试探下：“喏，就这个零件，如果顺利的话，我能保证从几百上千台起步，未来肯定能每年上万台。” 明显根本不熟悉业务的陈文亮赶紧探头看是什么，还回头问斯文白面书生的助理，看样子那位对硬盘的实际情况也不熟悉。 但价值两千五百美元的零件，能每年销售上万，还是立刻点亮了陈文亮的眼神，兴奋的怂恿：“再看看，再看看还有什么零件值得买卖？” 让卫东稳稳的：“要慢慢来，先做这个起步，顺畅了自然其他都有得做……嗯，譬如这些打印机，这么多型号，先每样给我来一台吧，我付钱先使用看看，争取朝着用户群体推荐，那就是几千上万台起步了。” 画着饼心头却想的是呵呵，老子要把打印机先造起来试试看。 结果陈文亮开始露出点江湖气，手一挥：“这图上所有东西我都先送件样品给皮特……但有个最关键的点，怎么交货，你在粤东找个交货点，我来安排人给你交付到位就行了。” 如果没有之前hk老鬼们给让卫东提醒过这个ibm代理权的海底，介绍说是个走私佬分到了这个鸡肋。 让卫东一定听不出来这个暗示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搞这种幺蛾子！ 关税，可以说是目前抵挡国外舶来品的最后一道关卡了。 现在这批切诺基其实也面临巨大的关税问题。 金卓群通过关系拿到的那辆，肯定是走后门拿条子，但价格绝对不便宜。 大概是在二十二三万左右，还是两驱，四驱得接近三十万一辆了。 对外销售的价格都这样，能拿到就是牛逼能人。 但实际上那辆车让卫东猜测是截胡的给到哪个能源、矿产或者职能部门的内购货。 现在除了让卫东这种极个别的凤毛麟角，私人买车还几乎等于零。 所以内部调拨价是十六万，四驱十八万。 沈翠月说这就是那些帮闲围着金卓群套他钱的把戏。 这些手握众多资源的子弟们，这会儿还没懂得把自己的能量最大化。 可让卫东真正当了这个合资厂副总，看到内部文件才知道，每套切诺基的进口组部件价格是9140美元！ 现在汇率行情价是1：3，哪怕按照黑市1：5，那成本价也只有五万块不到！！ 所以目前基本是按照关税加倍，然后再翻倍调拨卖，民用版再翻倍！ 于是自从开始生产切诺基，平汽的年纳税金额直接从1260万元上升至3150万元。 只不过这些车都卖到国有单位，羊毛出在羊身上，税金也是国家掏得吐血。 这下知道那些进口电脑为什么会卖到两万多一台了。 所以这些从hk的ibm总代理处过来的电脑，用走私手段进货？ 反正让卫东顿时笑了：“搞什么飞机，我这么多生意，每一分国内的税金都不敢耽误，还会去挑战这种关税走私？一单就能让我的全盘生意被打翻，你如果要顺着这个思路跟我打交道，就不用谈了。” 哪怕有再便宜的渠道进出，让卫东都不会去掉这个坑。 其实目前电脑零部件进口关税确实还比较低，没到100%的地步，所以那批6502芯片进口关税并不高。 关键也在于进价便宜，九美元的关税加也加不到哪里去。 硬盘也可以按照这个缺口进口，何必去逃税走私。 陈文亮听了粤语翻译，再次抬手抱拳：“那我们就按照正当生意谈，敢问皮特你家是不是有江湖上的长辈名号。” 大拇指翘得很怪异。 一直坐在让卫东背后抱着换下来球衣的沈翠月，得了让卫东偏头，才抬手也翘起大拇指回应：“我是让家妾室，江湖莫问是哪家，生死让家人，不死不休。” 粤语翻译很吃惊，一直听“姐妹淘”调侃玩笑怂恿，没想到她跟让卫东是这种关系。 明明她看着没有那种关系啊。 但还是把话语学着传过去。 陈文亮反而笑着点头：“那就行了，这个代理权交给皮特了，收益你我对分，这生意就是你的，我在hk等你们来接手，到时候再长谈，玛德，我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生意，洋行公司那帮洋鬼子也鼻孔朝天，皮特随便你怎么收拾他们！” 结果细问下才知道，这个代理权是家完整的公司。 在旺角有个六层工业楼宇，有机房、有仓库、有维修售后，基本都是洋鬼子在那捣鼓。 本地代理商只拥有地产物业，算是代理期内租给ibm分公司，负责销售、人脉、本地关系等等各种事务，但所有技术上全都归ibm公司自己派过来的工程师跟各种人手，本地招募都很少。 所以贸然接过来之后，hk市场本来就不受北美重视，所以陈文亮这两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那些洋鬼子也懒得搭理他。 整个项目都是闲置状态。 让卫东点头说好。 双方连纸面协议都没，都有江湖身份，那一句话就行了。 跟陈文亮告别。 让卫东立刻像之前在大学生里面组建汽车团队那样，立刻通知开始组建大学生计算机团队。 这部分就以电子闸机的研发制作团队为基础，未来作为对接ibm电脑的技术公司。 更要求和汽车团队一起，这次都要前往江州去参加销售大会。 算是把相当部分平京高校的技术型人才，通过这两个大项目，也牢牢的收集起来。 这一次，让卫东在心里悄悄立下了个愿景，就是要彻底改变大学生们的就业、研发、经济情况。 让这些人才真正踩在时代浪潮上。 秦羽烨肯定有很多问号想问沈翠月，所以让卫东看看已经酣睡的孩子，自己驾车回了厂里，才找着在门卫室逗狗训猴喂八哥的毛儿：“你那牌是怎么找出来的？” 毛儿平淡：“听。” 说着从兜里摸出那叠牌，掰开一边角哒哒哒的弹动。 让卫东回忆：“当时你握在手里没这样动啊。” 毛儿单手拿回来演示，结果他藏在下面的尾指在弹！ 让卫东骇然的试了试，他一贯以为自己身强力壮，精力旺盛，居然没能弹动那纸牌角。 毛儿伸手给他，让卫东一摸就明白，指骨里面似乎都有变形的增生了，十来岁的娃已经练了好几年的畸形！ 再把那片淡黄色小竹板翻飞在指间，可不就是一直在练。 怎么特么术业有专攻。 当然港商也术业有专攻。 第二天风驰电掣的就把合约签订，首批一千万港币到账让卫东和秦羽烨的hk户头。 这也算外汇啊。 让卫东担任这家五星级酒店以及被抵押的电视制作大厦，两栋楼合计的物业地产公司总经理，许桡是董事长。 所以按照实际股份划分，让卫东两边一起合计20%，金卓群进一步被稀释到15%，许桡他们一帮人33%，港商投资酒店总占股32%。 这样就规避了要求合资必须是内地控股的政策，实际上电视制作大厦只用作抵押，港商根本没参与，但在两栋楼里就变成小股东了。 实际上控股了酒店64%的股份，很合理满意。 许桡他们都很满意，相比之前在沪海付出的那点算什么，那个硬盘代理权也甩掉了包袱。 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栋五星级酒店建筑。 价值数亿的实业项目，拿到三分之一的所有权。 彻底改变局面。 港商也满意，他们有现成完善的各种五星级酒店方案，大差不差的挑了个由许桡他们开始申报审核。 老耿这边不得不从江州再调了个技术连队过来。 负责同时展开的汽车厂宿舍楼、环球电视制作大厦、环视酒店工程，另外还有汽车大厦商业中心，和一系列的汽车厂宿舍后面陆续展开。 总量将达到七十万方，肯定持续好几年甚至近十年！ 实际上汽车厂宿舍楼已经卖了楼，属于自有资金的集资建房，电视制作大厦是让卫东出资，酒店已经是港商掏钱了，压力并不大。 又停留五天，亲手从八十余人的汽车团队中挑了二十来人先跟他走，新组建计算机团队五十多人，则全部跟上，和十来位爱克斯电脑、西山厂专家、中华学习机团队成员一起，浩浩荡荡的百余人，跟着让卫东一起去沪海。 有点领军那意思了。 硬座车厢都装了满满一截，许桡他们那帮人里面果然有铁道上的硬关系。 打个招呼就给弄到所有人的火车票。 女港商和家眷、专家们还是卧铺，但让卫东还是跟大学生们都厮混在一起，每桌买上烧鸡、生、驴肉火烧，一路喝酒一路聊，别提多开心了。 但这次到沪海，显然就可以带队入驻那个外贸公司了。 如果说之前那栋新式里弄算是联排，把外贸公司、住宿全都塞里面还有点拥挤。 现在基本抹平了许桡那边的疙瘩，转到这栋建筑面积就四百多平米的三层加阁楼的独栋老洋房，外面还有两百多平米的园草坪，两间车库。 更有江州驻沪办事处作为金字招牌，顿时鸟枪换炮。 (本章完) 第466章 天下谁人不惦记 第466章 天下谁人不惦记 这也算变相的对好几个新成立部分展现了实力。 毕竟大楼还在修嘛。 现在这沪海市中心非富即贵的老洋房院子，虽然没咋修缮，也是非常能震撼所有人的十里洋场缩影。 百来号人大多数都从未到过沪海，更没走进过这样的资本家庭院。 或者说根本没想到，国内就有这么好的房子，甚至以为解放后都砸掉了。 感觉要不是已经挂上了“江州市人民政府驻沪海办事处”，“东升贸易沪海总公司”的牌子，好些人的三观都会颠覆掉。 大学生是能联想到让卫东已经逐渐成为企（zi）业（ben）家了。 还好京沪线过来的半天一夜，让卫东混迹在大家中间，没拉开心理上的距离。 他也是很有打工人的同理心了，带队过来就感受到各种情绪在流淌，那就立刻消除化解。 一百多号人，加上沪海分公司、外贸公司的三四十号人，老耿还在平京，老姚已经赶回西山厂暂代程明先的总厂厂长职务。 所以这边最老成持重的就是老章。 把停在这边的两部轿车钥匙带过来。 让卫东打开引擎盖，把之前自己摘掉的电瓶接上，成功打着车。 蓝鸟和本田，已经绝对算这时候的进口豪车， 让卫东当着挤得满满当当，还要站到老洋房台阶上的同伴，把车挪到杂草疯长的草坪中央。 下来掀开引擎盖介绍：“这里有二十六人是切诺基汽车团队的，挑选你们跟着到沪海，而不是团队中的其他人，是因为他们侧重产线，你们侧重销售和部件国产化，计算机团队五十七人，你们应该明白现代汽车中已经开始有电脑芯片在产生作用了，就像你们未来主要跟ibm电脑打交道，甚至有部分人要去hk、旗外派上班，请一起认真观察这辆车。” 所有人注意力迅速拉满。 看让卫东打开车门介绍：“这就是我们跟现代工业的巨大差距，流水线生产，每隔多少分钟就能完成一辆轿车，指头大的电脑芯片相当于几千张算盘的计算能力，你们现在有机会跟着我，去接触到最先进的汽车产线，电脑产业，所以请抓住这个机会努力提升自己，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引领全国的汽车、电脑产业，那时候我希望你们都记得我在这里给你们指出的方向。” 沈翠月和秦羽烨带着高原小姐妹，抱了娃上楼，好奇的到处查看。 但还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吸引，悄悄靠在窗边倾听。 港妹很仰慕了：“我发现他学得非常快，这绝对是从汽车厂跟着那些老美学到的引领功夫。” 还是她翻译的呢，但显然妖媚如她，怎么都无法凝聚起这种领袖般的主公气质。 沈翠月却罕见的不说话了，只看着。 秦羽烨还有点诧异的多瞄了她几眼。 让卫东确实是非常清晰的指出了方向：“汽车团队，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顺着我联络的关系去参观桑塔纳汽车，去走访沪海特有的招待所集中地，然后到周边江浙沪各地去感受正在蓬勃兴起的民营工厂、小作坊，某种意义上我认为他们才是最有可能完成国产化配件的无名英雄，然后五天后无论如何要赶回来给我做简单的汇报，然后决定你们各自是留在沪海，跟我去江州，还是回到平京，明白了吗。” 这就是跟经委那位完全不同的路数。 让卫东还是那个心态，反正你们好像也没把切诺基国产化率尽快搞定，不如试试我这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路数。 而全国他印象中汽车生产口碑最好的就是沪海、江州。 老工业基地的东北虽然也有一汽，他已经对东北有了刻板印象，工业在走下坡路，至于南方粤州那边似乎现在都全力以赴的搞轻工业，港台合资的鞋服小家电之类，根本顾不上汽车、电脑这类大件。 而且老保安心里有个明确的知识点。 大概在94年左右，税务大院其实是很急需买辆跑乡下的切诺基，可批下来的钱不够。 当时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给局里出主意，买了辆冀城仿制的切诺基，一模一样的外观叫双环，价格便宜一半。 然后让卫东就在停车场上听了各路司机对这辆车连续骂好多年！ 就典型的国产劣质车，各种小毛病不断，空调不制冷、漆面易生锈、减震频繁坏，带出了一大批修车能手，迅速成了全局嫌弃的鸡肋。 所以哪怕知道冀城后来出了著名汽车品牌，让卫东也敬而远之，顺带连隔壁平京汽车都认定整个零配件生态圈不好。 现在就咬定了江浙沪和江州两地来攻关。 汽车团队的大学生们这下无比清楚自己的使命了，纷纷回应明白。 这才转向电脑部分：“平京肯定不可能搞电脑厂，所以要么在沪海，要么在江州，同样，包括爱克斯电脑、中华学习机的同志们一起，都抓紧三天左右时间，考察正在建设的苹果工厂，接触外方主管、工作人员，你们当中可能有人从一开始就直接进入苹果电脑工厂上班！” 在大学生们都有点愕然的时候，让卫东斩钉截铁：“没错，拿了大学文凭，电子专业、机电专业或者别的什么相关专业，却要去当工人，你认为你们会是一辈子当工人的料吗，我希望能培养出我们的电脑厂厂长，电脑研发中心专家，这就是到第一线去学习，而且要当好带头大哥，教会其他工人，甚至有可能最后带领这些工人生产我们的产品……” 现场就这么燃起来了。 确实找到方向的兴奋激动。 连三四十岁的原三线研究所技术专家们，都很质朴的暗下决心，要为之付出自己的后半生。 这年头大多还是很质朴。 然后中华学习机的几人干脆举手：“我们申请先拉队伍去考察我们的厂，金陵厂、锡州厂，我们再整合科研队伍跟着你去江州考察，全国联动起来，一定能造出我们的好电脑！” 大家情不自禁的就纷纷鼓掌了。 让卫东满意的最后拉出老章：“无论是现在每年进口上亿美元切诺基零部件，还是我们现阶段只能依靠外国芯片的购买，都需要有大量外贸商品来获得珍贵的外汇，所以我们也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外贸团队，由老章带领，你们各高校有英语水平出众，愿意投身外贸工作的，可以写信、打电报邀请来加入……” 众人纷纷都说自己室友、班上同学、学校外语角的高手肯定想来，沪海这部分人更是抢着举手建议。 说起来平京是因为让卫东当初最早通过韩国斌他们七人开发出高校模式，又有大量高校覆盖参与，所以成为让卫东的高校销售网管理层主力地区。 而沪海就是因为章兰芝协助让卫东建立分公司的时候，带动了大量工农兵学员，这部分人专业能力没那么强，战斗力和都在大城市奋斗的愿望却无比强烈，非常积极的主观能动性马上调动起来。 那四辆飞虎牌面包车从工地那边召过来，立刻带着电脑团队出发去南郊的电子工业园区考察。 让卫东也开了那辆本田过去，让汽车团队先熟悉这部更高档的蓝鸟，还给他们透露已经安排人手把他那辆切诺基开回江州。 目的就是用江州的汽车维修团队，把整部车拆卸出每个零件做编号，独立于平京合资厂体系外，在江州找寻配套厂商。 因为江州有几大兵工厂，从生产装甲车、自行火炮到轻武器、高射炮等，这几年疯狂军转民的搞摩托车，已经催生出相当多的零配件作坊在配套。 而且计划单列市的改革前沿特色，也更适合这种民营配件供应商的模式萌芽。 汽车团队可能有人本来想留在沪海这大城市的，现在听了纷纷琢磨怎么都要先去江州看了再说。 于是本来挤得水泄不通的院子，迅速散去，只有十多个人围在蓝鸟车边恨不得现在就拆了去。 但整体拆卸技能，确实还得是江州那些娴熟的维修师傅才更合适。 沈翠月看港妹跟老章带着外贸公司成员到楼下选办公场地了，才悄悄撇嘴松口气，踮脚也看不到消失在街口的本田了，才叫上卓玛回住的新式里弄那边。 结果出门看见石头蹲在街对面百无聊赖的样子，就起无名火：“不跟着大哥，你在这偷什么懒！” 边说还抬脚踹！ 老幺莫名其妙的挨了，回头才问哥。 毛儿叹口气：“唉，三姐惦记着想当大嫂了……” 石头听了也唉。 于是八哥也学会了唉。 确实想当他们大嫂的多了去。 惦记让卫东的就更多了。 他自己带的团队，基本都是男生。 做销售要天南地北跑，做研发要熬更守夜的卷，还是男生更方便。 所以堪称带着和尚团到处忙。 可也架不住他这吸引力。 才到电子工业园区，正在给三营长寒暄老耿在平京要张罗几十万方的建筑规模，港方代表已经立刻赶过来，殷勤介绍各项港资工程进度的同时，提醒沪海市里面特意通知他们，一旦让卫东过来，赶紧联系市里面。 有急事找。 (本章完) 第467章 六边形主公 第467章 六边形主公 没错，就是去年沪海那个《城市总体规划》，确定要在一片租界老建筑和后来赫鲁晓夫式宿舍楼混杂的沪海市区边缘，开始兴建具有国际水准的涉外城市社区。 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想法，这座璀璨了上百年的东方明珠，先拿票子充足的海外人士、外国专家、港澳台同胞探路，试试看现代城市建设是怎么样。 而不是在拥挤的市区内见缝插针的缝缝补补。 算是很有远见的思路了。 比平京那边啥都要在二三四环内解决要开阔得多。 但问题就在没人能做。 这可不是一栋两栋大楼建筑，而是勾勒出来大约一百五十万方土地，要整体规划建造成高档新社区。 让卫东那个新厂区十万方，他都决定要好些年慢慢堆满。 后来的西山电子园区，围绕西山计算机大厦周围要建二十多个社区，也就十五万方左右。 这里飙升十倍！ 换了飞虎牌面包车，赶到到市里，让卫东惊讶的看见张久违的照片。 航拍图。 习惯了后世在手机上看各种卫星地图，放大、位移、导航，现在用那种简陋得要命的纸制地图，痛苦。 现在有尽可能放大到十几寸的航空拍摄地图，哪怕是黑白也非常清晰的勾勒出了沪海的城乡结合部地块。 让卫东简直欢快，捧着跟挂在会议室墙面上的超大沪海市地图对照找寻，迅速确认其实就在电子工业园区北侧两三公里，几乎算是隔壁邻居。 “嗯嗯，就是要建设得漂亮又高档……应该是高楼、洋房、别墅都分区建立，我们在平京汽车制造厂刚刚展开这样的规划建设。” 听他这么一说，沪海这边各位居然松了口气：“都是你们在hk和东瀛考察学习的结果？” 让卫东一边翻自己双肩包里的相册，一边再增加点保险系数：“还有旗都去考察了建筑街区、社区的，您几位看看这。” 用惯了手机相册，啥都要拍照备查的工作习惯，迭加现在的廉价相机胶卷，让卫东一个月能消耗几十个卷。 筛选出来分门别类就很方便，尤其是最近为了西山电子大厦的街区建设到平京给五机部汇报，精心整理了一本。 毕竟按照五机部这种有点保密性质的划拨土地，把围起来的企业大院，拆解成二十多个小方块街区，商业氛围一应俱全。 肯定要说清楚。 连商州新街区建设的“规划图”、现场地形、在建工地都有照片展示，简直赏心悦目。 要理解领导日理万机，不可能都是建筑学、城市规划等方面的专家，还不是得看整理出来的东西。 有什么能比图片更直观呢，也就只有视频吧。 反正让卫东把廉价相机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这玩意儿您说复杂吗，很复杂，地下管线、给排水、污水化粪池处理，肯定是门学问，但我们外行能看到的主要还是街道、建筑、配套设施，所以也没那么难，喏喏，其实东京市区这还是比较高档的地段，还不是有电线杆儿天上电线，说明他们也是边做边改进，不是非得一步到位搞得压力巨大……” 玛德，后来看那些市政单位，三天两头的把门口路面撬开施工，哪有什么一劳永逸。 可能真只有二三十年后习以为常的那种见怪不怪，才会把这事儿当寻常。 在座都有点笑。 多半沪海搞建筑设计的专家们，反而不敢说这种外行话。 更主要是还是没见过。 八五年前后能出国的真是凤毛麟角，相当部分还出去就没回来。 所以做惯了赫鲁晓夫楼风格的七八十年代宿舍区风格，对这种高要求有点战战兢兢也正常。 让卫东纯属热心帮忙：“您几位看看这张照片，是汽车制造厂的住宅区规划，请设计院专家手绘的，这两栋已经在建，集资建房的商品房销售，沿着这挨边儿修过一排的高层建筑，就把七万平米厂区，除了厂房之外的大量宿舍楼棚户区转移过来朝天上发展，腾出来巨大面积，这里做商业中心，这边几栋小高层洋房，搞个湖，临湖几栋别墅是给外方专家高层，这就是个标准的社区。” 可能专家来，言必风格，抬手精神，放手主题，整复杂了。 外行对外行介绍反而简单轻松：“这规划是谁做的。” 让卫东没贪功：“自己捣鼓的，按照我们出国考察的内容捏把捏把，江州这个是以西山计算机大厦为核心，周围建设，商州这个学的hk，农贸市场贯穿其中，平京汽车厂的特点是外围建筑底部做汽车4s……高标准的汽车销售店铺，这边商业中心要汇聚全国汽车厂商办公之类……哦哦哦，还有这。” 又翻出江州动物园楼区的照片，这是已经完工的场景，跟后期售卖十来栋的规划对比：“这边江州钢城，这边是市区，动物园恰恰处在西郊边缘，跟沪海这个类似，我们就以动物园为中心主题，当然我们这个比较亲民便宜，主打个把市区拆迁朝边缘转移，谨供参考。” 最后还想起最新的两座平京大楼建设：“这是平京火车站南边的建设，对着远处不是砖儿台吗，就想借助交通便利、距离较近的特点做全国电视制作大厦，这座酒店呢在几家著名医院附近，所以建筑规划设计也是面向医学会议、专业护理等方向考虑，这也算规划吧。” 各位都听出来，说得什么天乱坠，其实就是找个主题：“围绕海外人士、外国专家、港澳台同胞，那就应该凸显点国际气派，还是异域风情？” 让卫东居然敢瞎扯：“我们能做什么异域风情，在老外眼里还不是似是而非，就像我们去国外看唐人街之类，也不正宗，但沪海本来就很有建筑特色，新式里弄、老洋房的街区很美，统一成这种感觉，但更宽敞，更高大，我个人再建议做成小街区方便未来发展。” 这边肯定就要问为什么。 让卫东是真见过未来啊：“我们人太多，面积又大，好比沪海最美的地方应该到处都有，但非得全都集中到外滩，而且是外滩那口子上一丢丢，可不挤得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枝独秀不是春，百齐放春满园，小街区就是没有中心，每块都能平均发展，各自找些特点就行，东京这块做得好，hk差点。” 这绝对是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罕见的观点。 这会儿都巴不得搞个中心建筑，一切都围绕这里来，西山大厦就有这个趋势，但让卫东做主用周围小街区分散了核心地位。 周围四星级酒店、住宅高楼、商业中心啥的应该都不亚于这栋楼规模，变得没那么鹤立鸡群。 其实他潜意识里是想削弱西山计算机大厦的产业地位，免得被洋鬼子发现起了提防之心。 沪海这几位都姑且听了。 然后才反过来询问让卫东提到这些房地产背后是怎么回事。 让卫东才有点吃惊，卧槽，老子说不做房地产，结果七零八碎的做了这么多吗。 但又基本不赚钱，出发点都是为了解决员工住宿、企业发展规模之类。 所以讲起来倒也没有半点心虚。 造价、成本、售价，收益其实在建筑底部的商业门面、目前看起来还可有可无的地下车库。 尤其是后者，让卫东现在到任何部门公开谈自己最后可能得到的也就是片地下车库，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 地下车库能值几个钱，或者能有多少车停放使用。 总之给人感觉就是他搞房地产，确实没赚钱。 但经验已经超级丰富了。 尤其是在这个政策还不那么清晰的过渡阶段，非常娴熟的把地块和房产区分开。 沪海市区的房地产肯定轮不到让卫东参与，这片土地上的能人太多了。 但这片郊区边缘的涉外社区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组织做个方案给沪海市做参考？” 按说一百多万方的超级体量，好多县城、地级市这会儿都没这个城区面积呢。 光设计费都得多少钱了。 哪有这样随便说做个东西看看的。 好在让卫东也是税务大院活了四十年的半个体制内，那边给许桡、港商强调要按照商业规律办事。 这会儿肯定不会说你们那得先给点定金，或者有个协议保证以后要用之类。 没打算做这单，只为铺垫关系的让卫东笑着说好。 约定在春节前拿个大概的方案过来。 果然这边当场投桃报李，知道让卫东的苹果电脑工厂、配套厂区办公楼也是争取在春节前交付使用，市里面将会全力支持，从用工到各种配套都优先满足，争取让这家苹果工厂的产品成为亮眼的高科技成果。 然后关于这部分代工生产的产品调拨运输、出口报关，都会给予支持，甚至直接在这边几公里外的沿江码头区，给划拨一块仓库区域和独立小码头。 在高速公路不发达的时代，这样就能简单直接的顺江转运到海事码头，保证整个运转高效便捷。 当然让卫东揣测可能也有可能是这类国营的仓储码头在转制，需要新的模式来带动下。 表面上肯定非常感谢。 这才顺便提起能否给自己的汽车国产化团队，安排到桑塔纳产线去参观学习的机会。 没想到本来已经基本散会，都挺忙的几位惊奇相视，有人都起身了，重新坐下来面对：“你把你负责这个汽车零部件国产化的项目从头描述下？” 其实对桑塔纳来说，这时候遇到的困境岂不是跟切诺基一模一样？ 只不过说现在沪海没那么对抗拒外商，汉斯厂商又比旗更职业专注，没那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但现在基本只能靠进口零部件来生产组装，消耗大量外汇的情况同样棘手。 让卫东恰恰凑上来了。 (本章完) 第468章 路走宽了 第468章 路走宽了 桑塔纳天然就应该比切诺基做得更好。 哪怕让卫东现在了解了切诺基，对桑塔纳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但好歹也跟沪海真空电子厂打过一年多交道，哪怕也有国营厂那些毛病，沪海的工业基础肯定远超平京。 zz中心和经济中心的定位在这摆着呢。 但整体差距和外汇短缺的问题无解。 让卫东把自己在平京汽车合资厂的做法和盘托出，包括经委那边提出搞国产化共同体的思路也摆出来。 “电脑方面确实有些制程工艺达不到的天堑，汽车制造相对更容易追赶些，虽然发动机、变速箱、分动箱是难点，工艺、材料尤其是耐用性上肯定有差距，但国产化率肯定是可以尽可能提升的，哪怕减少外购零部件，也能有效降低外汇使用。” “但问题就在这个零部件生产上，我因为接触三线厂改造比较多，国营工厂员工在这个开发积极性上确实会差点。” 废话，这玩意儿做多做少一个样，反正都国家兜底的国营厂，看工龄看级别，能力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现在强调计件了，那也是装配组件管你是不是进口国产，操那份心干嘛。 所以让卫东的思路其实是后来的共识：“大型的冲压、焊接、喷漆、组装可以在国营厂，但零部件我想尽量朝着私营、民营企业去发展，他们更有这种动力，以前我在江浙沪就有些工业制造的业务往来，江州更是现在蓬勃发展摩配，我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个角度解决。” 放十年二十年后这个思路很寻常，现在多少有点惊世骇俗。 国家耗费巨资引进汽车生产线，最后变民营厂家来占据主力？ 这里面有个姓什么的问题。 让卫东看了各位神情，连忙解释：“这不是必须是谁来做的问题，零部件国产化率也是千百家配套厂，你一颗螺丝我一个塑料件的组合起来，每多一个成功合格的配件商，就能减少一个进口组件的外汇消耗，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国产化大工程，把大量的工业制造升级。” 看看这觉悟！ 二三十年后的保安都知道要工业升级。 当然税务单位就更明白这个重要性。 市里面各位当然对年轻小同志颇为满意：“但私营企业、民营企业配套这部分不可控啊，尤其建立这个体系更松散，出不乱子。” 让卫东当时在平京给经委那边都这么说：“算是个探索，也不耽误大会战的展开，现在切诺基那边有了外汇边贸的指标支撑，缓冲余地也大了许多。” 这才是听得各位眼前一亮：“怎么个边贸指标？” 让卫东把以货易货的做法如此这般讲解。 沪海这经济头脑立刻咂摸出来，什么边贸，什么以货易货啊，就是单独开了条外贸特批许可，可以为了汽车零部件单独出口贸易，外汇尽入这个零部件账上呗。 他们都眼热：“你卖什么？” 让卫东开始还想打马虎眼：“牛仔服、牛仔裤。” 主管经济的娴熟：“纺织品贸易要换回几千万美元，这得多大的量了，冲击到mfa双边协定的配额了，旗本来就对我们的纺织品数量有限制，你这挤占了各省份的纺织品分配量，对，我尤其记得毛衣、牛仔裤是敏感商品，这能行？” 让卫东挠头：“我们是洗澡过去的……” 这几位都嗯？！ 三四十年后不是多常见吗？ 其实让卫东他们真是偶然达成，后来老章他们老老实实按照出口流程开始走了之后，回到他这里才发现阴差阳错的。 旗高高在上的的确对全世界便宜进贡的各类商品，还特么挑挑拣拣，就借着内地没啥可卖的，主力指望卖纺织品赚点外汇，使劲限制压价。 所以内地也只能分拆配额给各省市的外贸企业，珍贵得很。 结果从第一次卖到焦盆起，让卫东他们没有配额，就是走的hk，以来料加工的名义把产品挂到缤纷牛仔的品牌旗下，然后转卖东瀛、北美。 是hk的公司出口，跟内地那个配额就无关了。 发展到现在，让卫东更是叫秦羽烨全部从hk走东瀛，再转口北美，洗了两次澡，最后都成东瀛出口牛仔裤了。 三十年后打贸易战，这种早就是外贸企业的基操，让卫东本就把北美看成整个市场，秦志明不是还有几个弟弟在温格华嘛，从加麻大转口也不是不可以。 可那位主管经济的刨根问底：“量呢，这也不能改变数量巨大冲击北美市场吧，上次你好像说过你们的牛仔裤可以出口过去二十美元每条，这也是几百万条的规模，他们才多少人，你这量也太大了。” 让卫东这才承认：“我们目前在国内市场年销售量就大概是六七百万条，实际上出口销售是北美和东瀛两个主要市场，大约也有五六百万美元，剩下的缺口……我想朝着海外市场卖保健品。” 这几位终于有种头发丝儿都立起来的诧异感：“啥？” “啥保健品？” 让卫东从拿到这个配额就开始琢磨了。 他的思路就跟其他人完全不同，根本没打算在拼命扩大牛仔裤出口量上做文章。 “苹果公司在沪海开厂，我们输出的电子设备在海外交货也有一部分外汇吧，然后我们在商州有家生物工程基地，刚才谈到的新城建设很大程度就是围绕这个生物工程总厂配套，为了地区扶贫工作展开的玉米种植收购，然后产出多种生物制品，其中就包括sod氧化酶，目前在研发通过化妆品、口服液或者胶囊的方式来出品。” 这就有点科技吊打的味道了。 八五年啊，普通厂家能找到出口贸易的渠道，搞懂这种国际上赚钱的路子就不错了，全国上下不是做纺织品，就只能搞原材料出口，工艺品出口。 其中纺织品占了四分之一，是最大门类。 石油出口居然占到20%； 大米、茶叶、罐头之类有18%； 玩具、鞋类、塑料制品等轻工业品15%； 煤炭、稀土、钢材出口10%。 这几类就差不多八九成了，其他工艺品、机械、电子产品才零零碎碎。 万万想不到这货居然捣鼓出个科技含量的……保养品、保健品。 这个赛道绝对很独特。 这几位脸上表情都很难评说。 说是玄学吧，这几年还真是全国上下都是生命科学高峰期，气功、保健品的传说此起彼伏。 但真要说是科学呢，好像又差点那个意思。 重点是这真能搞来外汇？ 尤其让卫东干的这两件事对沪海都很重要。 汽车零部件国产化率的探索； 支撑这种国产化的外汇收益； 这俩甚至比之前说的涉外社区规划都燃眉之急得多。 所以也不得不软言相许：“如果……国产化率的私营企业探索有收获，希望能协助桑塔纳也参与进去，尤其是这个边贸外汇，是打算从沪海进出口吧，我们还是能尽量提供各种支持。” 市领导也远见卓识：“这进口汽车国产化率的工作，不仅仅是沪海的事，也是全国工业的核心发展步骤，值得探索更多方式。” 让卫东听得懂：“对对对，苹果电脑工厂的产出外汇，肯定会从沪海这边走，当然这外汇配额调拨能不能给到沪海，我也不懂了，另外其他外贸模式只要能满足切诺基的进口零部件配额，也肯定可以支持桑塔纳产线，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责任。” 这个表态就让市里面很满意了。 再问让卫东有什么需求，他也很简单：“市场价卖一辆桑塔纳给我，我的思路是跟切诺基一样，拖回江州我们的汽车维修团队全拆，拆到最基础的螺丝钉到垫片，然后一样样的找替代生产，当然现目前桑塔纳的国产化清单也可以给我们一套，尽量先避免内部竞争。” 那自然是立刻给他安排上。 结果跟这边交接桑塔纳之后，才知道目前桑塔纳的国产化率大概是7%。 轮胎、收音机、喇叭、车外天线和小标牌等极少数无关痛痒的零件。 就这也比切诺基高。 平汽甚至是顺着切诺基产线，才知道越野胎、子午胎的概念。 然后马上沾沾自喜的用到212上。 反正让卫东也是蛮无语的。 但对整个国产化率推进团队来说，就是欢呼雀跃的感受。 平京的切诺基，沪海的桑塔纳，我们居然都能关联上。 让卫东还是提醒他们要接受社会的毒打，上面非常渴望能解决这个国产化率的问题，你辛辛苦苦去张罗来零配件，甭管合规与否，产线厂家是不太乐意的。 对他们来说，这都是找事儿。 果然，接待参观的厂家这边很热情，虽然几年前他们还是沪海拖拉机厂，但已经带着那种彬彬有礼的距离感。 参观没问题，要对我们的产线指手画脚就免谈。 傲气得咧。 这些大学毕业生明明普遍比让卫东还大两三岁到七八岁，立刻对老板的料事如神佩服有加。 六十多岁的人对这种局面习以为常，专心的带着人手在进口产线观察学习，遇见说德语的汉斯工程师，居然还有点亲切。 可能因为小蝶的妈在汉斯？ 反正谁都想不到，参观桑塔纳产线的时候，让卫东脑海里居然想的这。 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去汉斯。 一旦被放弃过，那扇门就从此关上了。 (本章完) 第469章 兵分两路曲线来 第469章 兵分两路曲线来 起码就让卫东亲手开过的感觉，这辆国产桑塔纳比国产切诺基的品质感好得多。 底盘紧扎、身形敏捷、响应迅速。 这会儿在沪海街头都绝对算是相当吸睛的豪车。 十八万一辆呢。 当然这里面可能也有德系轿车和美系suv的天然差别。 不过让卫东肯定没有炫耀这车的心思。 赶紧趁着依托长江的优势，直接把桑塔纳顺着驳船运回去。 桑塔纳、本田、飞虎面包车，三辆车装满了人开到长江口的货运码头。 顺便测试感受合资、进口、国产三种车的每个细节。 几位已经考察完苹果电脑工厂的技术专家，也顺着货轮返回江州，算是逆流而上的慢慢旅游休假。 他们这几个月最辛苦，游游三峡河山呗。 只有中华学习机的领头人，带着新成立的计算机团队，游走在金陵、锡州的几家电子厂参观考察，整合所有能参与到爱克斯电脑生产规模中的配件清单。 这种涉及到专业技能的活儿，让卫东很清晰的不掺和。 所以把几位技术专家和桑塔纳送上货轮，他才开了本田回市区。 来就坐副驾驶的秦羽烨回头对其他人笑着摆摆手，几位汽车团队成员就知道挤面包车上。 这些日子大家对这位穿着时髦，歌声悠扬，却平易近人的美貌港商很是尊重。 更是清楚老大对上这种级数的女神，都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算是反向增添了更多佩服。 主要是港妹确实把握住了两人从高原“同居”就保持的那种分寸。 只有他俩私下才带一点点暧昧的工作伙伴关系。 明明可以靠颜值的尤物，却稳稳的只谈工作：“我这两天认真考察了沪海那间涉外百货商店，更考虑了你提出来的保健品、保养品出口北美市场，这里面有个最大的问题，这类产品必须先通过旗食品药物管理局的fda认证，这意味着我们要在旗注册搞团队，整个流程非常繁琐冗长，出了名的严格。” 哎呀，这就是让卫东的天眼盲区了，他完全不懂这些未知领域。 国内现在这部分几乎等于零。 差距真的大。 就像这辆本田思域，看似普通的外观就是两厢车型，之前移交的时候让卫东到车库瞥了眼都没在意。 甚至这趟来他都觉得那辆蓝鸟四平八稳的看起来更像是豪华行政车，就不招摇的调用了这辆本田参与试车、分析。 结果这辆感觉外观也就稍微拉长点的“夏利”车，居然是辆双门性能跑车。 内饰颇为精致不俗，甚至带点日系特有的那种小巧豪华感。 上辈子肯定没见过这款车型的让卫东有点爱不释手，轻揉方向盘：“那意思是这条路行不通？” 没想到秦羽烨说：“我建议朝着右岸卖，那边管得还没hk严。” 让卫东没瞧得上台巴子：“右岸？那才多少人。” 秦羽烨果然继承了些她兄长的商业天赋：“你可能不知道，右岸跟东瀛的商业关系很深，我们只要在右岸把这产品卖好了，十拿九稳的有人会操作去东瀛卖，只要搞定东瀛的认证手续，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朝着旗卖。” 自从猪血原料开始制炼出sod，让卫东拿去给江大生物制剂专业化验确实成分可靠，还招了几个本科生、研究生补充到商州的sod团队里。 每周都有成罐的提取品随真空包装食品发运到江州，还专门建了个恒温仓库保存。 秦羽烨就拿高原小姐妹做测试！ 把sod添加到她的那些保养品里，拉姆用一种牌子货，左右脸分别是加了和没加sod的敷上，卓玛又换种保养品如法炮制。 高原人民脸上被紫外线伤害的皮肤，十三四岁少女青春期旺盛的生长机能，都保证是观测修复能力的最佳平台。 在不考虑用量的限制下，这一两个月用下来就是有肉眼可见的区别！ 秦羽烨从hk带回来那些高价保养品，最多只能说是堪堪止住受损皮肤恶化，用了sod就是能修复，尤其卓玛的脸蛋，半边已经开始有剥壳鸡蛋的细嫩弹性。 所以港妹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开始精心使用，又给两姐妹都用上，正式进入观察同样配方是不是有不同肤质区别的阶段。 总之这玩意儿是真的有用，她现在连牛仔裤生意都不是很在意了。 能够把持这种永葆青春的生意，港妹很明白其中含金量。 让卫东马上认可了这种思路。 也就是他了。 这年头的两岸还完全没形成联系，整个内地对右岸还保持海峡般的鸿沟区分。 换个人怕是怎么都要考虑下，怎么就做产品买卖到右岸去。 让卫东却觉得习以为常，跟hk人一样就单纯当做生意，并不涉及zz。 秦羽烨顺势：“那这个保养品的海外生意就是我俩合作的公司了，股份怎么分？” 让卫东不在意：“国内销售是我的，国外其实是全靠你和你哥的思路、人脉，都给你吧，我只要外汇，也就是只要把钱存到中资银行就行，不妨碍你在hk当富婆。” 秦羽烨轻易跳过了测试：“我要的是这个事业长久稳定，那还是按照缤纷牛仔的股份，海外我六你四，行不行？” 让卫东点头：“没问题，还劳烦你用心了，这笔外汇收入对我很重要，得尽快盈利。” 有天眼，开启了财富密码，现在赚钱明显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关键就看在海外能赚多少了。 秦羽烨也欣喜的掰着手指安排日程：“那回了江州马上安排霜露厂的生产线，我现在先回hk联络相关设备技术，我看过平京霜露厂的设备，还是太落后了，让劳森从东瀛去进口搞一套。” 这方面让卫东却不太迷信海外：“核心是sod，其他的重点在香型，包装这些吧，国内销售肯定不是太大问题，你应该找的是这种很高级的包装、产品方案，设备只要能生产出香膏，无非是重复堆产能，我们不求太过自动化，劳动力成本可能比整条自动化产线都划算便宜，而且现在耗费外汇进口设备。” 秦羽烨确实是个优秀的合作伙伴，马上理解让卫东的思路说好。 开心又雀跃的在座位上摇晃。 让卫东瞥她眼，淡蓝色高领绒衫外的米黄色厚呢大衣，紧身牛仔裤高帮长靴，再加条白色长绒围巾。 别说走在灰蒙蒙的平京，全国最时髦的沪海那也是扛把子般的时尚亮眼。 但忽然想起好像这件在平京涉外酒店买的大衣，都是她给沈翠月抱怨难得可以入眼的无奈选择。 毕竟他们九月底去平京，到都十一月初了，温差变化巨大。 就有了猜测：“你该不是想回hk去买冬装吧？” 被看穿的港妹笑得乐不可支：“一点点啦，我发现你好奇怪，内地的男生基本都没意识到冬装啥的区别，你却很熟悉，别告诉我你以前就经常出国，都是我陪着的吧。” 让卫东索性：“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机场？” 秦羽烨连忙主次分明：“先回去把协议合同做好，这是我们也许会贯穿一生的合作生意。” 让卫东很认可这个思路：“那你记得也顺便搞点秋冬装休闲款回来生产，哦哦，还有我不是从陈文亮那签了ibm的中华区代理吗，你去把那个公司收理清理下，看看那栋工业楼宇物业怎么回事，缤纷牛仔彻底收回来，总得在hk有个办公场地吧，是不是要重新搞个写字间？” 上次德叔女儿移交了四成股份，秦羽烨就想拉让卫东回去重整山河，起码要把仅剩的卖场、办公场地之类落实改善，不然就真成了皮包公司。 现在也不非要拖着让卫东一起回去了：“我知道你手里地产、汽车、电脑生意都很大，这牛仔品牌不算核心，但这也是目前外币的主要来源，还是值得你上心，我先回去铺排处理，回江州再跟你商量。” 面对外汇财神，让卫东连声说好，难得有点对女人卑躬屈膝的样儿。 演戏天赋爆棚的港妹就敏锐的把握到，贼兮兮的眯眼偷笑观察。 果然，回去之后正式签下在内地和hk都将新成立的化妆品公司股权划分，明显不懂化妆品的让卫东把国内公司也给了港妹两成股份，另外三成就是沈老三和董雪晴分。 然后立刻送机场飞回hk，告别时候还喜气洋洋的亲了口司机。 沈翠月果然有点变化，既不怂恿，也不打扰，对港妹捣鼓出来的股份也不在意。 尽力把目前沪海的这些各路人马梳理好。 有点吃力，她应对厂里工人那点管理还行。 一旦涉及到这么多高级知识分子，尤其还分布到汽车、电脑、外贸、销售这么多领域，到处都是聪明人，她那套江湖路数就唬不住人了。 但也有效的帮让卫东分担了身后。 他才能腾出手跟老章把外贸公司清理升级。 资质是没有问题的，获得了以货易货的地贸权限之后，要把苹果电脑、电脑键盘鼠标可能的出口、牛仔服饰、化妆保养品出口一样样分拨开。 更带着人去那个电子工业区几公里外的黄浦江边仓库小码头做了勘察。 实际上自家的百吨级驳船，两三条一组的运输可以顺着长江口转过来停泊卸载，这就完全形成了从江州到沪海的自营运输体系。 就像汽车运输那边，可以展开对外招揽业务，让运力充分运转起来。 然后更把沪海市提到的那片高档涉外小区建设地块反复查看，心头有底儿之后，等前往周边各地的汽车团队、电脑团队成员回来集结，尤其是中华学习机各部分配套厂家的技术人员、专家都被邀请来。 浩浩荡荡回江州，准备迎接年底的全国销售大会。 (本章完) 第472章 操劳没操劳 第472章 操劳没操劳 换个诡计多端的，譬如某些仙人跳成员。 这时候起码也能演一下不堪挞伐的娇柔劲儿。 董雪晴不会。 是真不会。 让卫东赶紧找了衣服穿上，找到厨房看见小姨子正蓬头乱发的抱着娃在忙碌，间或还要抬手在后腰挠两把。 他也就是没文化底子，说不出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的文雅词句。 但好歹读完了高中，心里还是向往这种贤妻爱女的温柔。 只可惜这是小姨子！ 他也蛮神奇，跟章兰芝那几天随时得空都哐哐凿，自己后来反省是不是把人给凿跑了，泰迪似的。 跟董雪莹这一年出头的夫妻做下来，需求也绝对算高。 除此之外却绝对不会对别人急色。 包括现在。 小蝶趴姨肩头，看见老爹马上吁吁吁的催促打招呼，让卫东赶紧过去伸手接过来。 董雪晴回头脸红，藏在鬓发弧度、眼波流转、衣袂褶皱里的只有羞涩。 任何华丽辞藻都难以形容的青涩娇艳，把让卫东看呆了。 凤雏还飞快低头摇奶瓶：“才七点，回去再眯会儿……我马上来……” 边说还悄悄把睡裙扯了扯，准备自己剥了皮当早餐吗。 来什么来，让卫东使劲摇摇头，把自己扯出来！ “没，没有，我，我赶紧去厂里看看，你休息会儿，我把孩子带过去给拉姆。” 说着就想跑。 可惜娃不从愿，嘬嘬嘬的探身扒拉要早餐。 差点摔了。 董雪晴赶紧接住娃把奶瓶塞上。 更把自己塞进那宽厚结实的胸口：“现在姐姐不在，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从一开始就是，我心里从来没变过。” 嗅着那股诱人的馨香，让卫东想闪退，又要捧住娃：“不要打胡乱说，不管你姐以后去哪，公司有你的资产，你要嫁人要留学都随便走。” 凤雏猛摇头：“不走！我永远不走，要一辈子都陪着你！” 让卫东心头还是悄悄热了下。 除了爹妈不离不弃，这是第二个说会陪着他的人。 这辈子终究还是不同了，不是个孤魂野鬼。 “家里也始终有你一份，但你是我小姨子，我们还是要有分寸……” 说着往后挪开躲避。 董雪晴顺势拉开领口跺脚：“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分寸！” 让卫东看着那清晰的手印，得是用力握了多久啊，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 捧着奶瓶的小蝶坐老爹肩头，吧嗒得好大声，更看得聚精会神。 还探头啧啧评价这早餐店铺面有点小。 痴男怨女才发现有观众。 赶紧散场。 让卫东还是坚持马上去耕耘工作。 明显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去床上耕耘。 小姨子无奈，快速梳洗下换上工作套裙，外面裹了防寒服：“我不会逼你，但我跟小蝶的家就是你，你不在家我就天天睡办公室，看什么时候累死我算数。” 好像是看着又瘦了些。 让卫东心虚加愧疚：“这次带了些大学生回来，你要不挑点做帮手，工作做不完……你姐可能就是工作压力太大。” 董雪晴一口截断：“不是，是她想把最好的你给我，可我又舍不得你为难，更怕你累着……” 又脸红。 让卫东懒得苦口婆心，他本就是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咕呱单身汉，哪处理过这种复杂题目，闭嘴专心开车。 坐后面的凤雏也不说话了，她也没谈过恋爱，眼里心里都只有姐夫。 嘟个鸭子嘴，小蝶马上跟小姨学，又把她逗笑，可眉宇间还是多了丝愁意。 是啊，路上看见有出摊的早点，让卫东随手把车停了，三人坐在破烂的板凳边吃麻辣小面，都能引得过路人都看几眼。 丈夫壮如山，妻子柔似水，孩儿就跟洋娃娃似的，都好看有气质。 羡煞旁人的样子，怎么心里就总有点酸酸涨涨。 吃过热辣鲜香的汤面，驱走了寒气也正气占了上风，让卫东开始探讨工作，哪怕这个把月几乎每天晚上董雪晴都会在办公室打长途交流工作。 但内容实在是太多，电话里都怕把小姨子压垮，所以让卫东精简不少。 现在果然也把董雪晴惊到。 可她就不会有她姐那种天啊，怎么做得完的悲鸣。 而是马上思考：“化妆品厂……市里面之前递过来的工业名录里面就有化妆品厂，我们可以去接手这个现成的摊子，这比我们从零开始肯定要快得多，毕竟我们的核心在sod添加，关键是他们应该有资质，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那都是去年刚落户经开区的阶段，市里面的确拿了一堆亟待转制的工厂给让卫东过目，看看有哪些值得带动。 让卫东根本没来得及细翻，明显就是这些日子住在办公室，凤雏才整体系统的查阅了所有资料记在心头。 肯定喜不自禁：“这就对了！待会儿你先联系这档子事，争取跟秦小姐那边找寻工艺流程、产品香型之类联系起来。” 也眉开眼笑的凤雏张张嘴，还是没在开心的时候打听旁的。 让卫东趁着早上没啥车，快速抵达动物园，这边七点就会开门先放晨练的市民免费进出。 特意从后面绕行，看见两栋住宅楼已经有了家家户户开窗晾晒忙碌的生活气。 其他动物村的商住楼依旧保持紧锣密鼓的建设进度。 不用让卫东去废话。 说起来老耿的军事化管理团队，的确能保证他在与不在一个样儿，政委转职成书记，营长、连长身边都有支部书记协助管理。 让卫东又问小姨子这一个月的管理情况。 董雪晴承认：“搞研究的知识分子最讲道理，对你又信任佩服，沟通起来最简单，办公室的小吴能帮帮忙，重点还是港方代表帮手不少，秦小姐的团队虽然只有几个hk人，把他们那套模式带过来也不错，然后厂里按说是最难的，那就不得不说你有小月妹这个好政委呀。” 还是忍不住调侃了，只是以前有姐姐帮腔，现在说出来才觉得怎么有点势单力薄。 让卫东又是个不解风情的：“别瞎说，她还是在用心，这次沪海处理得还不错……” 趁着早上拉饲料、运送垃圾之类的车辆，开了城门，让卫东干脆把车开进去，得了清洁工一连串的让总好、董经理好。 这边可是董雪晴最早的地盘，熟悉又喜欢，随眼扫过到处都是问题细节：“我还没这么早来过，这个清洁进度要加快，气味不对……” 这个多月，她要游走在公司总部、厂区、动物园，工作强度之大，真是吃的草挤的奶。 让卫东也低声下气：“你再招点大学生做助理，让你的工作强度没那么大，我在平京就体会到这点。” 董雪晴却琢磨的工作模式调整：“我觉得不应该是你主外，我守家，我要培育各个部分的管理团队向我们总经办汇报，然后我应该是随时陪在你身边，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随时办公。” 让卫东差点脱口而出说好了，却觉得这跟夫妻俩形影不离有什么区别。 甚至心头还黯了下，要是早点这么搞，董雪莹会不会不走。 赶紧压住心头情绪投身工作。 毛儿果然已经爱岗敬业的跟云豹、猴山、狗舍、百鸟林都交流沟通过，大清早更在陪着鸵鸟跑步！ 说是这也算鸟，看看能教出点什么来不。 他倒自在。 让卫东只能轻声叮嘱下，他在动物园就等于全面了解掌控情况。 不需要自家人开口，把消息反馈回管理这边来做调整就够了。 然后故意在部分岗位还没上班前，晃一下被员工看见，表达个老板回来了赶紧拉满状态的讯号。 其实已经驱车返回经开区。 过来这边才八点过，彻底热闹喧哗起来。 中巴车们往返拉载工人过来上班。 货运的、建筑公司、汽修厂，各部分八点换班的全都人来人往。 对让卫东这辆黑色小面包，也纷纷到处挥手问好。 沈翠月果然也跟周扒皮似的早早开始催促美食街打起精神。 看见这边一家三口过来，一眼就辨认出让卫东没操劳，满意的挑了些凤雏管理期间的瑕疵来调侃。 董雪晴跟她斗嘴都成了习惯：“你做得好你来，以后我陪哥出去，你守家！” 还追加：“这次你带队出征有没有搞定什么江湖大事嘛，说来我学习下。” 沈翠月哼哼哼：“抓到杀人犯厉不厉害，看了些公子哥的面相嘴脸，我能帮忙的地方比有些书呆子多得多。” 董雪晴忍不住开始跳：“你才书呆子……” 让卫东还听得津津有味，脑海里都能想象要是过二三十年这俩真的没离开，能这么听着天天吵嘴，也算是缘分。 啰嗦这么会儿，不少大学生在食堂出没，看见老大赶紧过来报到。 但已经开始怵沈助理了，主要这货经常皮笑肉不笑的眼神表情明显在算计人。 纷纷通报给了同伴，还有电子厂的各位领导、专家都来用过早餐后。 让卫东才开始带他们从参观旁边的办公区、牛仔裤厂、卫生巾厂、电子计算机车间，正式商讨可以开放方案给各厂共同生产，然后由东升贸易全面负责销售。 这样对国营厂来说又能回到习惯的统购统销局面，不用操心销售，舒坦。 本来很有点不屑这个电子车间规模的各厂顿时有点动心。 (本章完) 第473章 铺垫总在不经意 第473章 铺垫总在不经意 让卫东再顺手先把汽车团队的人手塞到维修厂去。 桑塔纳肯定还在货轮上漂泊，切诺基却已经开过来了。 现在大家都能深入参与学习拆卸工作，熟悉零部件运转原理。 再趁着女港商不在，把她那辆路虎卫士给拆了比较下。 甭管以后从事汽车行业的哪个部分，首先就得让自己成为汽车行家。 最后强调这边要挑选几个技术过硬的汽修师傅，到平京厂去跟随老程，既能学习提高进修，也算是老程身处异地的技术帮手。 能去平京上班，顿时激发整个汽修厂这边又激情四射了。 简单安顿好这边，再带着电脑部分的人手去参观西山大厦建设工地。 了解关于整个西山电子计算机大厦、工业园区、商业模式的运转。 这边跟沪海电子工业园的工地规模一样热烈。 港资确实在这个阶段给让卫东的资金腾挪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 分担了建设规模，也尽最大可能降低了让卫东资金链崩盘的危险。 电子大厦、四星级酒店、写字楼、商业中心、商住楼，都在你追我赶的施工。 划分成一百乘五十米左右的块状小街区，现在建筑没有矗立起来，反而能更加清晰的看见临时施工道路划分出的格子雏形。 五六个街区地块，都在同时动工的大场面，周围不是荒坡就是田野，真的很像红警基地铺开建设的模样。 就算没打过战略经营类的电子游戏。 这些熟悉电路板、擅长编程的专家教授们也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能掌控布局的恢弘！ 学习机配套厂家的领导更沉默了。 他们见过二三十年前的热火朝天大建设。 但那会儿是靠国家拨款，所有人艰苦奋斗的做奉献。 现在基本所有国营厂矿都陷入难以为继、艰难开工的窘境，员工们也吃惯了大锅饭不会轻易被鼓动当傻子。 眼前这就是民营经济、资本的力量吗？ 哪怕他们作为国营厂的老大，掌管一大片厂区也没这样为所欲为的局面。 因为各项拨款都得从上面安排，这几年更是捉襟见肘。 实话说就没宽裕过。 现在真的眼热。 终于开始跟让卫东掏心掏肺。 核心就是能不能尽快盈利。 他们的经济压力大极了。 其实江浙沪这部分国营电子厂，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学霸，金陵工学院、南大、清京、沪海交大、安西交大，多年都在朝这边输送天选之子。 集中的都是全国电子产业的顶尖专家。 技术级别高，工资也不便宜。 外面说的平均工资四十多，那是平均。 新入行的小工，能到十八级算技工了其实也只有25.5的工资，但这里普遍助理技术员起步，十四级工资才是44.5，算是跟全国普通工资齐平。 然后技术员到九级，已经可以拿90元。 这种县级厂就那么一两个的香饽饽，对他们只是下限。 多的是工程师。 之上八级都是工程师，一百三五十的工资在七八十年代绝对算是中产阶级，怪不得会被当臭老九收拾。 四级以上则是总工程师、副总工程师，两百八十元。 在场基本全部都是！ 这种高薪扎堆儿的地方，以前全部由国家承担还好，现在要求自负盈亏，还搞了拨改贷…… 上次在东瀛，让卫东决定参与到电脑产业、芯片制造的大战役中来，就是听自己的机电专家科普了这套改制以后的拨改贷。 有点操之过急的直接把所有机电厂家推向市场，吃了几十年的大锅饭，只有极少数能被领头人物带着爬出泥沼。 绝大多数都在这拨儿政策和时代对撞的洪流中淹没了。 大量科技人员卖冰棍、做小买卖的惨状。 基本都是这一波的收入断崖式形成，由奢入俭难上难啊。 让卫东上辈子这时候在税务大院，商州那个本就穷得叮当响的地方，根本没体会到这些艰苦。 怪不得后来那么多人考公考编。 对普通家庭来说，可能就是经历过这段时光，才觉得时代变革下，唯有吃公家饭最保险。 但谁能想到接下来的十年，下岗潮大面积扫过，这惨状才刚刚开始呢。 看他不说话，几位厂领导还以为他这边也有经济压力。 有个来自金陵的厂长终于说了句实话：“我是学经济的，以前也是在银行系统，实际上目前的情况是……” 还犹豫了下才说：“改开起步的78年全国流通货币是两百多亿，从那会儿起每年增发了五六十亿的新钞票，到今年已经是八百多亿了，这局面……” 没敢再说。 让卫东才倏然而惊，之前他从来没关注过这种宏观的经济情况。 哪怕亲身经历过，也只知道……没错，接下来一定会有个物价飞涨的阶段！ 这是后世网友的常识，看着大洋彼岸的旗在疫情后拼命印钞票，哪怕有全世界帮着分担也物价飞涨。 这种情况下具备强大制造生产力，还有遍布全国销售能力的贸易商人，绝对能赚翻！ 可这钱敢赚吗？ 怕不是要杀几个哄抬物价的奸商才能平民愤，真以为按照商业规则就能赚大钱了？ 让卫东在心头给即将召开的销售大会，树立了全新的标准。 这才笑着接上这边的话语：“国家宏观的大局面我们只能顺应调整，但工资水平嘛……你们不知道我们卫生巾厂的一线员工，每个月都能拿到两百多，勤奋的甚至能接近五百？” 总工、副总们瞠目。 让卫东开始挥动钞票了：“任何局面下，肯定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拼命发展生产力才是解决当下问题的根本，参与到我们这个电子计算机的生产……共同体当中来，我能保证你们充足的产能开工。” 掰手指：“因为沪海真空电子厂和苹果电脑合资的显示器生产线，是要争取冲上年产五十万台的规模，除了真空显像管，其他都尽可能在国内采购。” “爱克斯电脑，现在只是个试产规模，要达到年产十万台、二十万台，那必然需要各家的参与支持，我之所以不同意电脑和学习机两种型号同步销售，并没有歧视学习机的意思，而是现在就用一种方案，大家都齐心协力的尽可能降低成本，降本增效，在尽可能便宜的推向市场让更多国人接触学习电脑的同时，也养活我们的科技研发，我说过，只要能满足销售团队这么多人的收益，我个人作为私营老板，可以不赚钱，把利润都投入到研发上，账目大家都可以看得出来。” 多大的牺牲了。 年产十万台的爱克斯电脑，不含显示器，那也是近亿产值。 资本家居然不赚钱？ 可各位国营厂领导习以为常，他们只羡慕：“那就真不错了，你这利润不用上缴，只要完税就行，那谁竞争得过你的价格。” 没错，所有国营厂现在哪怕自负盈亏了，依旧是亏了自己承担饿肚子，但赚了……厂是国家的，所以利润依旧要上缴。 哪怕有些能人竞争上岗当了领导，带着企业搏杀出血路赚了钱，收入也就是稍微加点奖金，生活待遇全部被企业承担了。 但这番商业运作、企业改革基本都算是义务劳动。 这也是后来南慕容北乔峰的改开旗手，很快都卷进各种经济纠纷的最大原因。 改革领军人物们是白帮忙，给点荣誉和待遇就行。 所以企业造出来东西价格高，还真不是厂子、厂领导、员工赚了去。 好比十八万的桑塔纳、十六万的切诺基。 让卫东这时候算是明白国资这俩字什么意思了。 “所以要是能让企业生意兴旺，刚刚赚得不多不少，关键是企业资产还在不断提升，这就看各位的工作能力了……” 话没说透。 但他接着把各位从一大片工地，带着进城，到白楼一看就明白了。 昨晚半夜抵达，几乎懵里懵懂的就从火车站被拉猪仔似的，送到厂区。 现在才非常清晰的就在江边过长江大桥，迅速投入到一片拥挤破旧的江州市区中。 哪怕市中心也充斥着大量的民国时期老建筑。 而且还不是沪海那种漂亮的老洋房，宽阔的欧陆风情街道，满是梧桐树遮阴的岁月经典。 这里是篾条糊土灰的木混建筑，属于抗战时期的西南地区常见的“新式建筑”，估计是陪都阶段突然来了太多人，这种方式建得快。 所以经过快半世纪的洗礼，到处都残破败落得很。 这是无论怎么洗刷粉饰都掩盖不了的落后。 然后刚看见人潮汹涌的市中心，有点大城市的味儿，还有几栋稍微看得过去的苏式建筑明显是这些年的样板工程。 紧接着就看见那座白得发亮的七层“宏伟”建筑。 因为上面十几层已经接近封顶。 确实是整个市区目前过百米的第一高楼！ 来来去去的市民都会驻足仰望下。 在几辆面包车上的计算机专家、团队成员都忍不住齐声哇了下，更有全挤到一边车窗来看的盛况。 让卫东就觉得吴生云当时搞这个楼的效果，确实不错。 但他刚才随口提到的企业“刚刚好”盈利不怎么赚钱但又要发展良好的分寸感。 结合这栋楼，立刻触发了有些聪明人的思路。 (本章完) 第474章 口嫌体正直的第一名 第474章 口嫌体正直的第一名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就像后来的上市公司盈利大赚，持有股票的股东们除非卖掉股票赚差价，本来都指望利润分红的。 但从企业的角度，盈利都分了的话未来怎么办。 稍微正规的公司都会从盈利中拿一部分做发展资金。 可哪怕让卫东这种从不炒股，也不了解企业运营模式的，好歹在税务系统，就很清楚这套把戏。 赚了钱买车买房都算投资，反正就是不让账面上有多少盈利，散户股东们自然没得分。 企业不光少了利润避税，真有什么问题的时候，起码购置的不动产还能救急。 难不成还能找散户股东们集资救厂啊。 所以资本家的算计，永远都不吃亏。 国营厂其实也有点这个意思，如果盈利做了什么投资，没多少可以上交的，企业反而多点抵御风险的能力。 以前是完全有国家兜底，没有破产亏损的概念。 无所谓肯定全部上缴，甚至各厂勒紧裤腰带也要争着贡献，方显成绩。 现在陡然推进商品经济里面翻滚，好像失去了母亲疼爱的心态剧变。 聪明人自然就会琢磨出对策来。 所以各地国营单位拼命建房，修宿舍楼也是基于这种心态变化的反映。 反正都要上缴，不如先拿来给厂里修房，改善大家生活。 长此以往就是老领导说的那种非生产性投资猛增，国家收入锐减的恶性循环。 别人不懂，税务系统后来就很清楚。 解决办法就是大力发展多种经济，多收税。 国家靠国资保持基本盘，然后是各种税收来填充国库，当然，来钱最快的还是卖地。 让卫东只是不把自己手伸太长，希望这些参与计算机生产的厂家不要破产倒闭，别特么跟着爱克斯电脑做得越多，反而越穷，这时候先留点心眼保证企业活着，才是厂领导对自己这支兵马的责任。 说得比较含蓄，懂的自然懂。 结果人家理解岔了。 跟着整栋楼参观下来， 三四层繁忙热闹的商业氛围，已经有点满是劳保服、中山装、防寒服跟高级写字楼的时空错乱感。 五楼到处都是港方代表带出来的港式白领氛围，则妥妥的有点好像置身海外，或者什么影视剧里的感觉。 就所有人都尽量西装革履，套裙风衣的穿着，洋气得根本不像是在西南内地的城市。 等到了六楼则被整层楼都开敞出来的“大型公司”气派震慑。 这跟在厂区那个面积更大几倍的办公场地都不同，统一的工作制服，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其实就两条线），五台macintosh电脑，十台爱克斯电脑连十四寸黑白电视。 经过简单的培训，仅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一群接线妹，已经可以用电脑录入每天的销售数据。 爱克斯电脑研发组的软件工程师们，恰恰可以按照让卫东提出那些似懂非懂的要求，给自家企业定制各种甭管有用没用的“商务软件”。 财务、仓储、进销存这些让卫东大概知道的术语，只言片语都能启发软件工程师们绞尽脑汁的给做出来。 然后财务、出纳、接线妹来使用反馈、调整。 隐隐然已经有种硬件、软件各自独立发展的趋势。 看着就在这些电脑周围忙碌的同行。 这谁比得过？ 他们是搞出来几十个软件，但了两三年的时间，也基本没有可以真正投入商业应用的实用程序。 基本都是玩家类型的科普程序。 他们也找不到这么契合的商业机构来做软件培育啊。 在计算机专家和各行各业实际用户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时代，没有任何电脑基础的用户根本不可能提供任何专业建议。 现在爱克斯电脑这么搞，甚至是把国内软件研发都遥遥领先了。 尤其那位蜀川三线研究所出来的黄姓软件工程师，之前跟中华学习机的研发团队就认识，交流过他想做汉字编辑系统的思路。 现在已经是几乎每周都在改版提升！ 拿出来的文字输入软件，已经尽可能在让卫东的认知里接近word。 只恨他一点都不会做表格，不会ppt，完全没法提供建议。 这会儿甚至连港方代表都不太流行“电脑制表机”，所以让卫东更督促大家要提前搞出来：“这次去平京，我已经顺便收购了ibm在大中华区的代理权，老黄你牵头，准备几个人申请护照和港澳通行证，下次跟我过去和ibm的工程师过过招。” 其实都有点宅男属性的电脑工程师们惊悚又惊喜，他们既然捣鼓编程，多少都有英语底子。 连声说好。 这更加刺激学习机团队，基本确定无误的要合并进来。 又不是行政、所有权上的归属，纯粹是商业共同体，这词儿还是让卫东从经委学来的呢。 当场就有人从自己随身不离手的包里，拿出个怪模怪样的连接卡，可以接到macintosh电脑上，爱克斯电脑为了省钱，省掉了很多接口。 人家这再附带一份程序，运行之后就能显示出“打印信封”、“打印信笺”、“打印稿纸”、“打印请柬”、“打印贺卡”、“打印报表”的选项！ 那接口卡就能和针式打印机连接使用了。 让卫东当场拍板先出五百元买下版权，然后每使用装机一台，再给两元钱。 一年十万台，就是二十万啊！ 当然爱克斯电脑这边就得升级主板加接口，美其名曰打印版。 也不是所有电脑都会配打印机，没必要把功能做满，造价不就拉上去了。 这几家纷纷点头说是。 就在让卫东那个以前就比较少来，来了也炮火连天，现在就更不爱来的大办公室，签署了七家联动的计算机共同体协议。 共同生产爱克斯电脑，以及相关的各种软硬件配套。 换言之就是全国目前说所有能集结起来的百分之七十计算单位，共同围绕爱克斯电脑发力。 江州跟金陵同时生产完全一样的主机，锡州那家厂负责提供大部分主要半导体芯片，其他几家也积极补充。 加上西山计算机研究所的三线资源，就基本把百分之九十的零部件、芯片自给自足搞定。 哪怕剩的那点主芯片、内存芯片是最大关键，也算是可以抢着出品了。 结果东拉西扯的忙到中午，上楼吃自助午餐的时候，金陵那家的厂长打了俩长途电话回来。 悄悄拉了让卫东：“能不能你来协助我们做电脑生产线技改的时候，帮忙领头出资也给我们修这么一栋大厦。” 商业大厦区别很大的。 现在让卫东他们已经很熟练了，商住楼都能开工修一段之后卖楼，从银行拿到放贷的资金，就不占用自己的钱。 可流金大厦还是得一分一厘自己掏，西山电子大厦、电视制作大厦也是这样。 日进几十万毛利的让卫东，现在主要就这三栋和厂区建设在自己掏钱了。 沪海都是苹果电脑给他的分红和港商们在投资建设。 再到金陵来这么一栋？ 那就有点绷太紧了呀。 让卫东不爱装大款，但也不能露怯：“我们的资金用处都是有计划的，就算能做估计也要下个财年。” 没想到对方才是大款：“没事，只要你宣称投入多少，我们厂里实际投钱先动起来，等到你的资金调拨过来再完成，早点晚点都行，最后我们按照出资比例来分楼面行不行？” 又是个没算地价的。 让卫东不占便宜的指点：“我在平京也修了一栋，是铁道部那边的地块，最后占了约三分之一，这才不会让人以后拿把柄说国有地块流失，两边厂子分剩下三分之二，好了，现在是为什么要修，修在哪里，修起来有什么经济利益。” 他自己都给介绍过，这栋大楼上面十八层，三分之一做酒店，三分之一做酒店公寓，三分之一做写字楼。 因为江州可能除了未来的大公司驻西南、驻江州办事处，不太可能有那么多需要写字楼的公司，那三分之一酒店公寓就是灵活配备，住客较多就归酒店，公司办事处云集就给写字楼。 但沪海、平京甚至金陵这些地方绝对没这种考虑。 对方也从包里拿出份他们的宣传资料，他们的主业居然是电话厂，当然是给部队和国家单位生产那种手摇的把子电话。 但靠着技术实力雄厚，又在江浙沪都是电子厂老大，信息接收较多，所以早早就开始转型做家用电器。 资料照片中电风扇、电视机、仿苹果2型的卧式电脑、针式打印机林林总总十几款产品。 光电视机就有大小四种型号。 所以他们这两年是赚到了钱的，恰恰就是让卫东提醒的那种最好这时候给厂里留点资产应对变化。 因为他们也敏锐的察觉到这种全国电子厂都在做电视、电风扇的局面看似供不应求，很快就会杀得血流成河，好多盲目上产品的厂都要倒下。 所以才算是撺掇做学习机的主力。 现在自然是想顺着修一栋电子大厦，把兜里这点钱顺理成章的留在厂里。 但自己提肯定不行，上级主管部门一句话就能否了。 唯有是外部“投资方”来合作投建，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才可能行。 说着从自己的秘书手提包里，拿出现在出差人都必备的全国地图手册，在上面给让卫东划拉出目前的区域。 特么跟平京汽车制造厂类似，也是在市区里的超级大厂。 七千多员工，家属啥的加起来轻松过了一万多。 家属区都有上百栋宿舍楼。 虽然不在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也算是相当宜居生活的老工业区了。 重点就在动物园、金陵火车站隔壁，距离著名的市中心湖也就一公里半。 用这位厂领导的话说就是：“我们刚刚在四机部的要求下，跟省无线电厂、打印机科研开发中心、市无线电厂、市电子设备厂组建了信息工业公司，现在希望能引领这个信息工业的产业浪潮，你是民营企业，也是五机部协同单位，我们双方联手站稳脚跟，争取冲出国门。” 这等雄心壮志，就太符合让卫东的心思了，算是平添一股强援。 光是这样推出的“打印版”爱克斯电脑，就正儿八经的可以朝着政府单位推动，业务量就算是稳定下来了。 别的不说，光税控收款机让卫东就知道能稳稳的做几十年。 可这不知不觉又修一栋楼。 现在简直成了全国布局修楼的地产大鳄了。 咋办。 (本章完) 第475章 教练，我想打球 第475章 教练，我想打球 让卫东做计算机，完全不为赚钱，就是占领行业先手，支持国产在这个时候不掉队。 一旦这事儿要是能成。 才是真正的护身符。 约好这边会派城建公司的总经理，从平京到沪海，再到金陵去考察确认。 甚至对方还特别钟爱白楼的这种石材外墙风格，叮嘱一定要在预算范围内做得漂亮大气。 顺带他们也能承接沪海真空电子厂的新显像管配套，生产爱克斯电脑的配套显示器。 这跟他们原本就完整的电视生产线可以融合发展。 双方在午餐后，就顺势把这项让卫东“发起”的电子大厦，东西部长江两头布局协议给草签下来。 让卫东确认对方作为著名的电子大厂，也坑不到自己啥，担了这个发起的责任。 却真没想到带出后面的一连串结果。 当然这会儿就是宾主尽欢，也没什么业务招待场合，下午一起在白楼开会，最后到流金相馆合拍一张共同体艺术照。 晚上到对面皇后餐厅尝尝美食佳肴，都没转移到山顶餐厅去。 因为赶过来的董雪晴，直接把江州化妆品厂的厂长带来了。 介绍得很简单：“江州化妆品厂，目前主要生产洗发类产品，洪厂长说他们有考虑做粉底霜。” 六月才调任这家大集体企业的洪天成三十多岁，走进豪华餐厅的时候还有点吃惊，明显从未参与过这种高档消费。 就没注意到让卫东眼里猛的闪亮了下，掩盖回去热情接待，并把他介绍给了其他人。 都是厂长，让卫东也算副厂长。 但有天壤之别。 国内电子研发产能最强的金陵厂七千多人，平汽一万二，拥有国内第一条，也是这会儿唯一一条成套集成电路引进线的吸走长五千多人。 都是国内各行业最顶尖的大厂。 江州化妆品厂一百二十人，就比街道工厂稍微高一丢丢。 所以同样是国家干部经指派调任的厂长，洪天成简直诚惶诚恐，对让卫东的尊重态度，差不多铭记了半辈子。 这些位厂领导也顺着让卫东态度挺好，只是有点纳闷我们不是搞电子的吗，怎么又去捣鼓化妆品了。 是因为那个很好看的女港商吗？ 当然想想让卫东是靠着卖卫生巾声名鹊起的，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好好的跟让卫东喝了几杯茅子，纷纷觉得你们西南地区这酒精度数还是太高了点，到我们江浙喝黄酒吧，养生。 所以让卫东对上他们简直轻松。 洪天成就以为他真喜欢喝酒，悄悄记在心头。 也不打扰让卫东跟这些大厂长、计算机专家、总工程师畅谈计算机的未来。 就静静的坐在边上，略显拘谨的旁观。 偶尔会注意到那个穿着西装套裙的董经理，也能跟上节奏的聊电脑，聊设备，尤其是金陵厂作为电话厂还生产二十门交换机，那就更是她的本行。 所以很能弥合让卫东对电子技术外行的短板。 就很有金童玉女的般配样儿。 直到最后把四十多位计算机团队成员，配套厂商领导一起送上车回厂区休息。 让卫东才示意洪天成顺着灯火阑珊的市中心街道走走？ “要不是喝了酒，应该我送你回去聊几句，你住哪边？” 得了方位，就步行朝着那边的公交车站方向去。 拉姆给董雪晴交接了照料的娃，也跟着车组回去。 稍微喝了几杯的小姨子就抱着孩子坐在面包车上等了。 洪天成很有些诧异的跟上，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礼贤下士，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让卫东已经是江州市里面的座上宾。 去年夏天的那场风波就让全市所有体制内工作人员都知道了这家卫生巾厂的背景通天，能请来砖儿台和央报给他扳回城池。 更别说经开区的新厂已经是全市各级厂矿机关都组织去参观过的改开模板。 年产值上亿的规模更是带动了好几家单位改制成功。 所以是江州各家中小型国有企业都在排队希望能得到改造，现在受宠若惊之余还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是我们厂？ 倒也没中彩票的感觉，现在内地压根儿就不许搞彩票这种赌博行为。 但他还是很有点赌博的问了：“让总，我们厂现在有很多困难，不知道能在哪方面配合好您的工作，我肯定能全力以赴。” 让卫东带着微醺的感觉，内心在嘿嘿笑。 酒后使劲弹跳的太阳穴都压不住他的兴奋。 只因为董雪晴来介绍时候说的那句“洗发类产品”。 作为几百公里的商州人，作为直辖后江州市下属最大的地级市市民。 江州有洗发水吗？ 恐怕经历过世纪之交的人都会说有，且只有一个。 澳妮洗发水。 还有个更出名的牌子叫百年润发。 那条广告是让卫东觉得自己六十年平庸生涯里看过最牛逼的作品。 在几乎全都被进口洗发水统治的年代，全国几乎也只有这一家民族品牌辉煌了十来年。 然后才不知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反正只是看看洪天成，让卫东几乎就笃定他是那个带出这品牌的人。 毕竟这两年多，让卫东已经见过无数人物了。 牛逼的人物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气质。 起码作为一百多人的小厂长，能不卑不亢的调整好自己，并且又没这时候国营干部常见的怕担责谨小慎微。 多半就是他了。 这一刻让卫东甚至把大股东都忘了，做电脑是为了抢占科技制高点，那是为公的心思更多，做这个，才是真正的百年佳业啊。 而且能带着自己的销售团队，去跟著名的进口洗发水品牌恶战多年，浑身已经有点兴奋了。 所以控制了好几秒的情绪，才尽量淡然的问：“你先介绍下厂里情况？” 洪天成很娴熟：“江州化妆品厂成立于1975年，集体所有制规模，当时是五星汽车配件厂，给隔壁的江州客车总厂做些配件……” 让卫东没忍住哈的笑出来，在洪天成探询的目光下，不经意的装了个逼：“我现在是平京汽车合资厂的副总，就负责国产化汽车配件的工作，看来江州真是有汽配的渊源啊，你继续。” 洪天成吃惊至极！ 平京汽车厂的副总，那特么都多遥远了，以至于震惊得好几秒说不出话。 让卫东看他样子，不妨再释放些威力：“现在平京汽车制造厂的新厂长，就是当初陪我一起搞出人民相机的西山厂厂长，跟着我南征北战出了成绩，一机部把他从五机部要过去打硬仗，我们要把先进的现代汽车工业真正扎根成国产化精品，所以如果你有远大的理想，而不仅仅是个小工厂领导求温饱存活，可以全心全意的加入我们，我会给最大的舞台。” 这也是个测试。 洪天成果然眼里爆发出精光的那种激动，但又瞬间压下去，深深吸口气：“我会全心全意的加入……我继续汇报，1981年该厂接到调整开始生产洗发膏，因为厂子的另一边是江州日化总厂，从那时起改名化妆品厂，我是今年六月接受组织安排到任负责工作，探索转制路线。” 让卫东从这时候开始凝神，如果自己早收了这家洗发水……不，化妆品厂，没准儿就不会调洪天成来搞改制。 这家厂的未来肯定也完全不同了。 “这近半年时间里，维持洗发膏生产的同时，我厘清了企业转制内容，目前是一百二十四名员工平均拥有工厂75%的产权，国资占有25%，正在交由轻工局审批。” 一瞬间。 税务老保安就反应过来百年润发为什么会销声匿迹。 这简直就是个因为八十年代各种乱七八糟方案带来的经典下场！ 洪天成是以国家干部的身份进厂，之后必然跟这一百多员工共同持有产权，他只是职务上的领导，并不具备产权上的控股。 当这家厂是个街道小乐色的时候，没人在意这一百多人分75%的股份有什么区别。 可当这家厂爆发成为全国第一的国货洗发水品牌，这就成了各方争夺的香饽饽。 洪天成就像那卷烟厂的老板，还有南慕容北乔峰一样，他们这些改革能人，带着原本濒临倒闭的厂子起死回生后，他们依旧只是个官方管理人员，充其量算承包人。 对企业没有所有权，起码是控股权。 洪天成可能作为集体所有制，多少还算股东，那几位则压根儿只是给国资打工而已。 所以由此带来巨大的产权落差，颠覆了好多改开成名企业跟人物。 让卫东想了想，驾轻就熟的摆出解决方案：“艄公多了打翻船，在穷的时候人多嘴杂还挺热闹有拼劲，一旦共富贵就寡不均了，这样，你经营好化妆品厂本身的生产，我另外成立家销售公司，拥有产品品牌、新产品配方、销售权，我、港商、你，分别拥有5、3、2的股权，化妆品厂只是生产代工，卖多少生产交付多少，至于扩大生产是化妆品厂自己掏钱完成，还是另起炉灶，又或者注资给化妆品厂，那是你自己经营的内容。” 洪天成又愣住，我只是来问问要怎么对厂里改制，怎么就突然变成资本家了。 但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勉力挤出来句：“让总，我想做销售。” 就已经臣服。 (本章完) 第476章 先把品牌扛过百年再说 第476章 先把品牌扛过百年再说 八十年代改制，产权是个极其敏感的玩意儿。 千万别碰。 这可是姓资姓社的问题。 既有无数能人志士带着企业拼搏一生，最后却被扫地出门，也有稳准狠攥夺了国有资产，捞得肥了自家腰包的遍地案例。 让卫东觉得是时间段的问题，早期把这个产权看得很重时候，多半个人都没啥好处，这些改革先锋也往往都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想到要赚大钱变资本家。 后期商品房也有了，土地在拍卖了，破产的公司厂家屡见不鲜了，有些人就琢磨着趁乱低价收购甚至空手套白狼的抢了企业去。 让卫东肯定没必要搞得这么吃相难看，他有的是机会赚干净正当的钱。 所以从商州到江州，从平京到沪海，他基本都不沾国资企业产权，免得被人盯上抓把柄。 但他都轻描淡写的拿了销售权来独立。 连商州的老领导都觉得商业不过是从厂家到消费者的搬运工，销售有什么了不起的。 刚刚进入商品社会的八十年代，还没意识到销售公司往往才蕴含了巨大的利益，只觉得这里面没什么看得见的生产资料，就不当回事的觉着让卫东还没贪什么东西。 相应的品牌、版权、配方之类“软”资产，也不会被注意到。 让卫东才不声不响的拿住了。 其实这部分软资产，也是改开初期的弄潮儿们最展现价值的地方。 譬如南慕容对衬衫厂的产品质量、生产流程改造，北乔峰对造纸厂搞卫生纸、卷筒纸的革新改进，都是蕴含了知识产权的聪明劲儿。 这才是最值钱的。 现在让卫东更加确认洪天成就是那个人了：“销售？你不知道我最强的就是拥有全国销售体系吗，不然我的卫生巾、牛仔裤怎么卖得这么顺利，你没看过我们在砖儿台每天都有给各类产品打广告吗？” 果然一试就暴露出来，之前都比较淡定，惊讶时也能保持肢体语言的洪天成。 说起这立刻有点手舞足蹈：“就是看了您在电视台给卫生巾、服装、电脑、汽车打广告，才觉得这种广告的时代已经来临，您的广告还可以做得更好，我有订广告杂志，今年才创刊的广告杂志，您就是那种先进的广告做法！” 让卫东开始收起试探了。 他对广告，甚至销售的做法，只是基于三四十年后习以为常的媒体时代常识。 根本不具备深刻的战略战术成系统。 也没这方面的天赋。 真正有天赋又成系统的是秦志明。 可人家又志不在此，更愿意探索新世界，只好勉强用小秦来替代而已。 这才是让卫东愿意拉秦羽烨入伙的最大原因。 又譬如一直可以容忍金卓群，就是对方具备那种与生俱来的影像能力，可以把让卫东只能简单描述的广告场面拍出效果来的专业水准。 但金卓群的人品决定了高度，更主要是他的战术素养也就仅限于拍广告，具体的销售战略战术，一片空白。 现在这个整体市场都空白的阶段，让卫东固然可以凭借代差碾压。 可一旦专业人手出现，尤其是要跟国际品牌对打，那就肯定会露馅。 所以慢慢点头：“这是门学问，你先拿化妆品厂产品练手，这也是我们现在很重要的产品，如果能在这上面做出成绩，我们有很多可以施展的空间，我先大概给你说说我的思路。” 洪天成马上专注倾听。 “洗发水……我们的确可以做一款啤酒香波洗发水，我在东瀛考察看见过，你琢磨下，这么个漂亮的塑料瓶，不，现在吹塑工艺还比较麻烦，我们做塑料袋包装，先把量做起来，解决了吹塑瓶的问题再做漂亮的瓶装。” 没想到洪天成说：“我们厂就有一台吹塑机，是前年日化总厂进口换代给我们的设备，开足马力每天能生产几千个塑料瓶呢，只是这机器只能做膏罐，所以我们还得在模具上寻求相关单位的协助，这也是我之前反复琢磨做粉底霜的原因，利用现有设备条件尽量完成。” 让卫东控制住大喜过望的表情：“好，我有机电设备专家，也有相关机械厂协助，明天我带人到厂跟你们正式签约，但记住，江州化妆品厂只是我的合资化妆品厂代工生产厂，我要的也仅仅只是你这个人，这家厂是外包的生产企业，并不拥有这些产品的所有权，我们钱投资改造厂，是为了更好的生产，保证有充足的生产养活工厂、扩大工厂就够了，因为接下来的产品才是重点。” 洪天成肯定有那种我不太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企业改制还能这么玩儿？ 其实也就是这时候一般人想不到自己开公司开厂，从一开始就自己搞。 而且毕竟吹塑机那就几十上百万的投资了，个人开厂哪有那么多钱，这会儿万元户都稀罕。 银行本来最该贷款给这种，但失败率肯定远胜存活，银行也不敢成为呆账。 所以还得是让卫东这样已经完成了初步积累，用化妆品厂做代工，只是图个方便，顺便帮忙解决就业。 他要的真就是洪天成。 当然，化妆品厂那一系列资质确实也省事。 由合资化妆品厂委托专业厂家生产呗。 这就轻松规避了未来扯皮。 “接下来是什么呢，我已经投资了上千万，未来还要投资几个亿的生物工程产品，超氧化物歧化酶简称sod，简单说就是种粉末状的添加物，平京db的sod蜜就是这种产品，对皮肤……你刚才可能没注意看，抱孩子那高原小姑娘脸部修复效果好极了！” 洪天成的表情就从震撼转向狂喜！ “我明白了，明白了，很好很好，我现在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还能让我们的产品有特点，这个太好了太好了，是加到洗发水里吗？可以修复头发吗，我的天，这太好了！太棒了！” 光凭知道要让产品有不同特点，主动去拼命想这个与众不同的卖点，他已经与众不同了。 这是八五年啊，连他都说广告期刊才刚刚创刊，品牌意识才开始萌芽，关键是还没有专业院校教导这种东西，更没有后世网课视频到处一抓一大把。 这年头有这种思路的都是野生，都是天生的神奇天赋。 所以说让卫东“神奇念头创意”才显得那么可贵。 现在他也满意的点点头：“洗发水可以这么做，本来我们打算是做修复霜，毕竟在脸上抗氧化、增强免疫力、抗辐射、抗衰老以及保护皮肤水分和祛除黄褐斑这些特质似乎更能展现，重点在我们是想把这种特效产品朝着海外卖，目的是为了赚外汇给国家。” 听到还有这么深的谋划，国家干部还是端正认真点头了，像接过什么使命似的。 让卫东指指前面的公交车站：“相信我，我们能把这做出名堂，你现在是组织上指派到厂里的干部，我也不会忽略你在这场改制中的个人能力表现，所以才在港方合资公司里面给你单独留出一部分，但这个阶段暂时不表达，或者你的家人谁来拿这个股份，免得说你这个厂长吃里扒外损害了厂里利益，其实这一切的改变，可能都源于领头羊的革新，去吧，争取明年你就开上自己的私家车，或者厂里配车。” 洪天成这会儿肯定恨不得肝脑涂地了。 他的确从偶然看到广告期刊，就有种喜欢得不得了的感觉，更是主动争取来这家效益极低的小厂，希望能实现点什么抱负。 自己都还没成型的抱负。 却在寥寥数语后，被让卫东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 你就这么相信我？ 所以直到挤上末班车，洪天成还频频回头张望，好像在确认今晚这场会面不是做梦。 让卫东站在那对他远远的微笑挥手。 等公交车远去后，才吹着口哨回去餐厅门前，肯定不开车了，也没人抓路边停车。 况且这都在白楼对面，前台跟保安说一声就成。 只是到了车边才哎呀，小姨子在呢！ 一高兴忘了。 董雪晴稳稳的抱着娃在后面，看见他来才打开门下车，交过娃挽住胳膊依偎着回家：“谈得怎么样，我看你好像很满意他？” 让卫东确实是开心，喝了酒又有点兴奋，一边在脑海里强调千万不要酒后误事儿，控制好自己，一边解释：“不错，这件事你记头功，是你把化妆品厂找来，重点其实在他，他对广告推广、产品特点有种很敏锐的感觉，会是我们的好帮手。” 董雪晴才是真正的帮手，踱步中认真思考：“洗发水……就像我们去hk出差住酒店的那种，对，这是目前内地还没有的商品，大家不是用香皂就是洗头膏，洗发水我们可以做到供销系统去，如果我们在供销系统有多几种产品，全国输送给供销系统的成本还会分摊下降些。” 年销售两三亿的产品，各个环节省一点点，老板就能买劳斯莱斯了。 譬如这时候就应该是司机开车送老板跟小姨子、太子女回家。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本章完) 第477章 捧着金饭碗讨口 第477章 捧着金饭碗讨口 还是一起睡了。 因为回家董雪晴就说昨天没睡好，你带着娃先睡。 让卫东随便涮洗下上床，带点酒劲刚眯眼犯困，小姨子若无其事的换了睡衣打着呵欠进来关门。 跟老夫妻似的蹬了拖鞋进被窝。 让卫东要说没点猜想那就不是男人了。 但他几十年形成的道德观还是立刻下意识的朝床里挪：“喂喂喂，别这样……” 自己都觉得口不对心。 董雪晴就是永远都不会逼他，伸手抱过娃在中间：“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没有姐姐让我，这心里也只有你，你想怎么就怎么，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跟孩子伤心，睡吧。” 说一千道一万，让卫东向往夜夜笙歌，声色犬马，吊遍天下玩女人吗，从来都没有。 断手老保安几十年都梦想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 哐哐的凿不过是年轻身体的本能，在自己觉得可以托付的身体上驰骋。 实际上从未对外人发过春，单身几十年的岁月早就压抑惯了，自控性强得很。 现在侧身看着被窝那边，乌云覆雪的头发盖着脸，托着那双秋水剪瞳柔柔的看着他。 不像她姐那么温柔得只想扎进去，可也没那种转身就走的倔强决然。 只有委屈和歉意。 恨不得把自己全都赔上的轻轻嘟嘴，所以眉间也带着点小愁怨。 让卫东就不想说话了，本来伸手想抚平那额眉上的痕迹，半途拐弯关了台灯轻轻拍着孩子：“睡吧。” 小蝶本来睡得好好的，无奈的在睡梦中翻个身凑小姨胸口，觉着没对，还是转身这边吧。 董雪晴仿佛能看懂那对视的眼神，慢慢消散了愁意，她本就是个如孩子般的心思，也伸手盖着孩子说好。 居然就这么目光交融的舒心入睡了。 只可怜了娃，一晚上估计都在做梦自己是孙猴子被压两座五指山下。 所以大清早肯定要闹，起床气是越来越重了。 睡外面的凤雏眼都没睁开，赶紧抱了去厨房准备出餐。 剩下让卫东在床上懒着，慢慢清醒过来，觉得好像也还不错？ 其实是他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局面。 从他的性格来说，董雪莹再回来，他心里也有了疙瘩。 这般掏心掏肺，说走就走。 真当老子是泥菩萨嘛。 那种没把自己当最重要选项的感觉很不爽。 可因此怪罪小姨子或者孩子都挺无趣。 难道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就彻底不管了？ 更不用说小姨子是左臂右膀了。 东拉西扯的胡思乱想番，大清早那股劲儿过去才起身穿衣。 董雪晴又是满脸不再睡会儿的眨巴眼。 可看看旁边捧了奶瓶吧嗒的娃，精神头可好了，再怎么也舍不得抛开这娃。 只好碎碎念的换了衣裳上班。 还害羞的躲回自己房间，就没想过什么勾引的招儿。 所以到了厂里，沈翠月又观察老爷阳气饱满，简直有点纳闷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干嘛，要是能开个直播让我吃瓜就人生圆满了。 让卫东问心无愧的嗤笑她这打探眼神：“我准备要去收个化妆品厂，你要不要去帮我打理那群人？” 问明白只有一百多人，还在以前针剂厂的对岸，江湖妹毫无兴趣：“搬过来呀，五阶年底能完成，有的是空间，还不知道要放哪些厂进去呢，正好拿过来一起方便打理。” 让卫东顿时觉得也对。 从八月十八动物村开售现房、期房开盘，回收两栋楼一千八百万的资金，其中两百多万分给城建公司拿去修宿舍楼，其他都是让卫东的现金储备，毫不犹豫的砸进本来放缓的五阶厂房施工。 看似体积超大，工业楼宇有什么复杂的，哗哗的钢筋水泥浇筑呗。 自家有水泥厂、钢材加工厂，成本跟效率都是杠杠的。 可这五阶完成那就三万七千多平，等于之前所有厂房总和。 卫生巾厂已经不用再扩大，日产一百五十万包的规模，谈不上饱和，但两条自制的半自动流水线已经开始在试投产。 一条线一个人顶五十人的手工装包。 让卫东打的主意是腾出部分工人，转到扩大规模的服装厂、电脑厂，也算是工业升级。 可现在明摆着洗发水才是全国刚需，加上自己和洪天成的广告能力，绝对能跟卫生巾、牛仔裤一样卖爆。 这厂肯定也要规模扩大，一百多人能干嘛？ 所以点头允了，简单巡视下各部分，到汽车那边带了几个大学生骨干，携带一台爱克斯电脑和金陵厂的打印机先去市里面。 算是汇报这次到平京、沪海，江州产的爱克斯电脑获得了五机部和四机部的认可，兼并了中华学习机的研发生产形成电脑共同体。 目前金融、财政方面的专家正在评估试用设备，争取下一步就是国家采购。 所以也要融合更多厂家分担这可能几万台的设备订单。 这台新改造出来带打印接口的“新版爱克斯电脑”就是目前的最新结果。 请市里秘书、打字员试用这个产品做文件，欢迎提出各种宝贵意见。 他好歹也是单位厮混了四十年的老油条，汇报工作的窍门在于表述领导关注的重点，而不是工作细节，所以直接交出关键成果，中间环节简单跳过。 果然立刻获得市里面热切关注，那么忙都聚拢一堆领导，看让卫东亲手教市里秘书处的打字员用电脑简单的打了首诗词，然后用信笺打印模式给吱吱吱的拉出来。 这时候地方上单位里的专职打字员，都是使用那种两三千个铅字模的字盘式打印机，娴熟的在密密麻麻中找到对应用字按压到页面上。 绝对需要专业技能。 现在明看着打字员很艰难的用拼音，但明摆着立刻能上手，接着打印出来的页面干净整洁，所见即所得。 如果迭加已经有的复印机，瞬间就能把工作效率提起来。 上次江州市里面各位去参观电脑车间，包括后来捐赠电脑给中小学校，看到的还是个科技指标式的产物。 仅仅两三个月过去，就已经进化到可以在身边使用。 都很兴奋激动，难以置信。 有位领导还自己坐下来单着手指输入诗词，然后打印出来，开心得像个孩子：“有前途，有未来，这个产品一定会发扬光大！” 让卫东又简单演示下表格：“这个才是关键，几千上万人的考勤，最后电脑唰的一下就能算出来工资几何，这也是我们正在协助金融、财政部门做的软件程序开发，医务、税务、交运很多部门都用得上，实际上电脑程序带来的最大特点就是有账可查、有据可依，最大程度的避免贪污账务、人情作弊……” 这还不引得关注细说。 让卫东回到小会议室才把自己在平京汽车制造厂合资公司担任副总的事务简单描述下。 他没在旗副统领的新闻里面露脸，这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就不容易被知晓。 现在听到表述肯定都有种你小子，真会翻腾的惊奇。 但描述的重点，除了门禁系统、食堂刷卡的运行原则，就是关于外汇筹备的来龙去脉。 至于其他建大楼，搞商业中心之类只字不提。 免得太多太杂影响了主题。 江州各位肯定听得面面相觑，作为内陆计划单列市，江州对外汇需求没这么旺盛。 对大方针大战略的外汇缺口现状更是很清楚，只是没想到平京汽车合资生产的弊端这么显著。 毕竟江州自己的江安汽车，也是归五机部管辖，江州根本没有外汇提供能力。 所以让卫东才顺理成章的交代出自己获得的外汇配额，重点是要用大量商品去海外交易：“我的思路不是跟其他地区卷类似的纺织品，一定要找我们有人家无，有特点有卖点的东西输出外贸，而不仅仅赚点低廉的原材料、粗加工费，这也能协助江州的产能获得更大发展。” 都这么说了，市里面都纷纷点头：“现在整个江州的出口额度大约在1200万美元，你如果能做上几千万美元，必然对整个江州经济都带来巨大裨益，支持，全力支持！” 让卫东才掏出兜里的玻璃瓶：“这就是去年汇报过的sod，现在玉米生物提炼过程还在建设，但利用商州的猪血资源提炼已经比较稳定，我们测试对皮肤的确有好处，所以准备从hk引进产品在江州做化妆保养品，这对发达国家的女性消费者有很大吸引力。” 纷纷传看的领导肯定不知晓下面小厂已经走马换人，但肯定知晓有这么家厂。 分管工业这边的已经拍板：“没有问题，马上安排江州化妆品厂跟你对接，具体采用什么合作方式，你都可以提方案。” 于是只有让卫东和洪天成知晓的接触，现在就变成了市里面主动推荐出来合作。 更有市里面翟秘书和分管局领导陪同前往江州化妆品厂。 可刚到厂，让卫东就有点吃惊，这厂居然在北岸区的核心商圈。 面积不大，约等于沈翠月那个四阶二楼的美食街广场，五六千平米。 两栋厂房加办公楼挤得满满当当。 可那厂房里居然是一整套进口化妆霜露生产线！ 让卫东顿时想收回那句只要洪天成的话，这厂是个金娃娃呀。 (本章完) 第478章 现在仗剑打天下 第478章 现在仗剑打天下 很正常，这条生产线就是全国从81年左右开始大量消耗外汇进口各种生产线的成果之一。 法国高级货。 就像金卓群在几百公里外的果州化工厂用的也是法国货。 这会儿跟欧洲国家蜜月期，不少进口线都是从那边来。 还包括了完整的化验室，前几年从高校招聘的技术员、生产线操作员都一应俱全！ 凭借这条在国内绝对算先进的生产线，一百多人的化妆品厂甚至跻身江州工业五朵金之列。 但也像这几年引进的无数生产线，最终能被用好的十中无一。 因为解决不了生产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卖的问题。 光有生产线有屁用。 洪天成临危受命，必然是这两年经营改制搞得山穷水尽了。 所以改开后这个节骨眼，能逆天改命的改革能人们，确实都是靠个人能力踩住时代浪潮。 后来却没能获得丰厚回报，的确容易心态失衡。 让卫东他们抵达的时候，提前得了上级通知的全场上下，都挤在大门边夹道欢迎。 只一个眼神，握手的时候让卫东说：“久闻化妆品厂的大名，现在得了市里面推荐有机会合作，倍感欣喜！” 洪天成就装着第一次见：“感谢市领导、局领导关怀支持，我们化妆品厂也一定抓住这个机会，深化改革打赢翻身仗！” 再次标明了他还是组织上委派的干部身份。 谁能想到恰恰就是这层身份，才是后来限制大富大贵的关键点。 唯有让卫东看穿了这点，笑眯眯的看洪天成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挨着介绍整座工厂的设备产能。 不愧是来自时尚大国的工业设备。 只要原料充足，居然能达到每天两三万瓶！ 可现在年销售都不到这个数儿，属实有点打脸，所以力主引进的前任下课，主管部门压力也很大。 现在看到让卫东就像看到了财神爷，恨不得立刻出嫁。 让卫东却观察到洪天成在整个厂里已经建立起相当不错的氛围。 更有几个管事儿的跑前跑后跟随听从指挥，哪怕还没出成绩赚钱，就能这般掌控局面。 心中大定。 等参观完坐到会议室，走廊、窗外都挤满了员工，恍惚间又让他回到了当年在西山厂被围观的场面。 老程去了平京。 自己也不再是那只菜鸟了，当然，他还看了看墙角没什么秘书的身影。 “日产上万瓶……希望我们欧妮雅系列产品能够把这产能拉满，让所有劳动者都能获得丰厚的报酬。” 果然，听见他说要把日产上万瓶的产能拉满，稀稀拉拉开工的化妆品员工们都忍不住欢呼。 市里秘书和局领导脸色也很好。 听让卫东编鬼话：“欧妮雅是注册在hk的成熟品牌，可以为江州化妆品厂增加洗发水这个产品系列，提供技术资料信息、配方，我们也将在江州成立欧妮雅日化用品有限公司，把我们朝全国、全世界出口销售的生产重担交给江州化妆品厂，在达成初步生产目标后，更会扩大规模，增加面霜、修复霜等各种霜露产品线，争取在三年内让化妆品厂的产值过亿，让欧妮雅产品行销全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在场除了洪天成，恐怕没人能听出来其中的关键。 只听见了产值过亿，hk品牌，行销四方，就以为全都跟自己有关。 群情激昂，开心得把手掌心都拍红了。 等到秘书代表市里面讲话，局领导再肯定了这种合作方式。 让卫东和洪天成草签了协议。 江州化妆品厂将成为欧妮雅化妆品在内地唯一指定生产供应商，双方合作协议二十年…… 欧妮雅化妆品聘请洪天成先生担任内地公司总经理，港商秦羽烨小姐是董事长兼品牌代言人。 这也没啥问题吧，切诺基的副总还是平汽的厂长呢。 外面甚至还有人点燃了几挂鞭炮来庆祝。 连跟着让卫东来的几位大学毕业生也热烈鼓掌，都想加入这个化妆品、洗发水公司了。 让卫东却交出那瓶粉末给洪天成：“超氧化物歧化酶，简称sod，分子式都写在瓶身标签上，这里还有份简单的使用要求，作为敏感酶，其活性容易受到光照、温度等外界因素的影响，使用也有活性不稳定、不耐高温、易失活以及细胞渗透性差的问题，尝试添加到洗发水里，等你们这边工艺完成，秦小姐也从hk把产品包装、式样确认带回，立刻投产开始销售！” 然后留下一百万启（ding）动（huo）资（kuan）金支票，走人去别家。 这是基于对洪天成的信任，才摆出这么放手打造的姿态。 可看在各方眼里简直财大气粗。 这会儿的一百万现金，差不多等于后来一千万甚至上亿的购买力。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喝杯茶聊几句就敲定。 魄力！ 出来连市里秘书都问还有没有其他需求，市里面还有大把的厂子可以这样合作！ 厂里职工更是欢天喜地恨不得给资本家磕头。 让卫东却只是邀请洪天成尽快带领厂里的管理人员到经开区新厂学习参观，到市中心白楼参与财务销售工作会，未来也会列为日常参与方，每周都要参加。 洪天成肯定也没想到节奏这么快，强抑激动心情的感谢了甲方，表示一定会做好这个供应商的工作。 如果说他曾经是必须要依托这家厂，依托这些设备才能推动自己雄心勃勃的洗发水大计，现在让卫东给了他新选项。 最大程度的回避了未来可能的产权纷争，这才是对这个国货洗发水的最大挽救。 不过让卫东点点头，就要他提供曾经在汽车配件厂担任过工作的老骨干，来给他们带路。 邀请市里面的秘书和工业局领导，一起考察下就在这隔壁的江州客车厂，以及跟西山厂同属五机部的老大哥江安汽车。 都在这一片。 摸底探讨发展江州汽配产业的思路。 江安汽车刚推出合资小面包不到一年时间，其实也有这种目前纯进口组装的问题，但小日子毕竟一衣带水，可以赊账，可以接受人民币然后在内地投资。 相比之下德系厂商也没美方那么强势，所以桑塔纳和这边的矛盾都没那么突出。 平京厂家那边自己营造的氛围，也要占据部分责任。 江安这边听闻还有种幸好幸好的感觉。 让卫东却顺口调侃：“没准儿小日子才是深谋远虑，故意温水煮青蛙的让我们始终没动力发展自有零配件国产化，就这么一直用他们的零部件，哪怕少赚点，也能细水长流啊。” 全场皆惊，纷纷探询真的有这么险恶？ 对吧，四十年后汽车大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日系汽车大部分都退出了国内市场，却倚仗全球市场依旧雄踞最高宝座。 网上太多这类视频和新闻了。 让卫东当然也只能搪塞到自己的东瀛考察了：“东瀛人最强调自己工匠精神，其实根据我的观察，有点吹牛逼，他们就是抠细节比较厉害，同样一个零件，他们能保质保量尽可能便宜的生产出来，甚至为了便宜造点假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全国就是一座巨大的汽车配件网，某县某镇的某家厂可能持续几代人都只生产某个轴承零件，那当然精益求精到了极点，最后到全世界去开厂组装，他们就最喜欢你拿原部件组装，本土能源源不断的永远吃下去，世世代代吃下去。” 在场的江安汽车领导，市里面秘书和工业局领导肯定都心神皆震。 无论是心底把鬼子投资商当临时合作伙伴，还是在长期的合作中已经深深被对方的彬彬有礼和专注认真折服，无论他们眼里的小日子是什么样。 都没想到让卫东会看得如此“透彻”。 关键逻辑没错。 按照这种模式运行下去，就像毛细血管附着在全世界，悄无声息的滋养着本土。 把那个资源贫瘠的岛国滋养度过了几十年的躺平生活。 市里面秘书都快速记录了这些言论。 只能佩服哪怕现在出国考察极为珍贵，能像让卫东这样收获满仓的确实罕见。 之前就接待过让卫东来拜访的江安，毕竟都是五机部的“同僚”，对这个在业内越来越名声正隆的小老弟还是不同。 “卫东你把切诺基和桑塔纳的零部件国产化工作都揽过来，可他们距离江州这么远啊。” 让卫东习以为常：“那我们的生产的江安汽车是不是也要运到全国各地去？这本来就是全国合作的大工程，江州的优势是钢厂、石化、水运，以及大量的重工业军工底子，包括大量三线厂机械生产底子，如果我们能价廉物美的生产出配件，沿着长江水运到沪海，没准儿依旧能保持优势，平京么……我不觉得当地有这个能力。” 那特么可是首都！ 谁说起平京，这会儿都是金山上的太阳那样亮瞎眼。 也只有三四十年后的人才习惯了就是个行政身份，全国各地百齐放各有各的长短，没那些滤镜。 总之这一刻，大家确实看到了少年仗剑傲然四顾的气势。 那就试试？ (本章完) 第479章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 第479章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 实际上现在的问题就是，江州居然出了十几种汽车品牌！ 上次让卫东给厂里买中巴、面包车，不是就来了好几家么。 基本都是在卡车底盘上捣鼓出来的各种款式。 属于各种工厂转制，自谋生路以后饥不择食的随心所欲发展新产品，甚至都不一定是汽车相关企业。 就像金陵厂原本做电话设备的，改制后做电视、做风扇、做电脑。 看似蓬勃发展的局面，其实是对资源的巨大浪费。 最后肯定绝大部分都会一地鸡毛的破产。 这次让卫东表达的就是江安应该加快国产化步伐，由这个地区汽车老大站出来登高一呼，这些乱七八糟的农机厂、机械厂、修理厂都不要再造车了，专心造配件。 而且不应该由政府、工业局要求，应该是让各家厂来自己掂量。 因为官方开口就意味着最后要兜底。 现在就是应该交给市场自己来衡量竞争，生产不出过硬的零部件，非要借用别人的底盘捣鼓出个新车型，就敲锣打鼓的报喜哄谁呢。 可能只有民营企业老板才会这么犀利的不留情面直接翻老底儿。 市里面秘书肯定频频点头记录，工业局领导都被这等大步流星的跨越式局面震撼到。 江安倒是调侃现在光是跟他们平级的造车企业，在江州就有好几家，也不一定会听他们的。 但江安确实会加大国产化零部件的力度。 所以从这时候也看得出来了，江州这时候能拉出来的造车企业真是响当当。 江安确实不算领头羊。 造装甲车的造小货车，造自行火炮的改大卡车，光东瀛的生产线就有三四条，还有欧洲的卡车线。 只是都属于前两年外汇买的样车或者产线技术，没切诺基那么让老外过来合资搞得天下皆知。 但这么大的局面，三四十年后却只剩下江安一枝独秀，这家厂也有自己的功底。 让卫东很信任。 相比之下目前牛皮哄哄的客车厂，让卫东却不咋看好，还完全是国营厂的老作风，一点没受到局面带动影响。 对这种推动改革的思路也不感兴趣。 话不投机就半句多。 所以邀请了这些位一起探讨，主要是为了放出风声。 果然迅速让整个江州的汽车相关企业，几天内都知道让卫东拿下了切诺基的配件副总职务，更有桑塔纳的配件国产化渠道，加上江安也广纳各家都来参与铃木面包车的零配件供应链。 立刻热闹起来。 尤其让卫东去年买了几辆中巴车的那些零散企业嗅着味道马上找过来，希望能承接些零部件供应生意。 明摆着这一年被毒打得有点惨。 这时候就显着带回来的切诺基被拆成遍地零件的优势了。 密密麻麻的专门腾了个空间，按照车辆造型位置，整齐排列出所有零部件编号。 行家来一看就知道成色和难度。 无非就工艺跟材质，能不能达到。 有把握的做来看看。 凡是有意向，都有汽车国产化“专员”跟着上门去考察生产能力，材料进货渠道，避免出现巴铁师傅那种随便找些废铁废件来手搓。 最后把合格的厂家资料备档，探讨怎么搞出符合标准的零部件。 十几天下来搞得井井有条。 结果恰好秦志明跟着妹妹过来，看了有点懵逼：“你这是在搞质量体系认证啊，大陆没有吗？” 让卫东依旧不厌其烦的纠正：“叫内地好点，没有吧，起码我知道的没有。” 从六十年代就开始到处搞生意的hk点子王，这方面经验极其丰富：“欧美国家很吃这套，hk也是跟着学，其实你们生产的牛仔裤我还不是得在hk过一遍质量认证，所以这次听小妹说你要做大做强化妆品公司，我就是来劝你还是把标准起高点，化妆品这类东西一旦出问题，会赔到破产……” 内地商人肯定就不怵这个什么赔到破产。 不过让卫东愿意学，因为他也听过这个词儿：“是每次把产品送去做质量检查吗？” 秦志明简单解释：“就是由质量体系认证机构来协助你的工厂做质量体系标准，一切按照工业标准流程走，全体都有管理意识、质量意识，工厂内部有内审员，搞定运转后外审通过，获得质量认可证书，你的产品就能在整个体系内畅行无阻，用户不用担心你的质量问题，当然，在获得质量认证以后还弄虚作假，那就肯定赔到死，再也不会接纳你进入体系。” 内地商人更不在乎这个什么永不接纳，换个法人不就行了。 但让卫东肯定秒懂，之前他给汽车团队宣讲，他们可以掌握建立车辆维修到全国的布局，算是未来4s买卖车的雏形。 可不就是这个质量体系认证么，正说不知道怎么跟国际接轨呢。 甚至切诺基厂也许就能顺着这个质量体系认证，彻底改变和老外对抗着生产的现状。 这才是该学的先进生产体系。 哪怕以后肯定会本地化变出很多样和弊端，但起码现在是让国内厂家迅速学习国际模式的重要渠道。 所以点头：“那就先拿牛仔裤厂来做尝试，看会不会水土不服，然后可行我再朝着其他工厂扩展。” 翻译连连附和说好，毕竟现在每个月都有几万条出口牛仔裤 秦志明打个电话，过几天就有拿到商务签证的专业白领，跟着池世明从hk赶过来。 然后詹妮居然又跟在他身侧，秦志明一眼就看出来有奸情，回头上车才给让卫东吐槽：“你这个马仔野心不小，你还是要提防点。” 让卫东却没那种非要压住池世明的心思，他又不打算搞房地产：“走着瞧吧，有野心也不是坏事。” 秦羽烨还帮他解释：“明仔现在可以在内地做地产，都是阿东的人脉关系，随时能掐掉，再说他俩关系好，都不计较，挺像你俩这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气质。” 秦志明在小面包车的后座抹抹中年地中海叹气：“这是什么君子之交，我当大舅哥的看妹夫当然没那么多计较，但你这进度不行啊。” 秦羽烨不翻译了：“别管我，我过得正开心呢！” 秦志明二十年前就搞游艇码头农家乐，也是个爱玩会体验的脾性，所以来江州这几天，都是跟着让卫东到处吃路边摊、烫苍蝇馆子的火锅。 倒也不亦乐乎。 所以没少见沈翠月和董雪晴，这俩哼哈二姝全方位无死角的守住让卫东的生活工作，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成妹夫的节奏。 也就借着要给詹妮如约秀恩爱，才终于撇开去那个山脊上的“私房菜馆”接风洗尘。 结果在军统遗址的小楼坐下茗茶，池世明才说起这次是要跟詹妮到高原去旅游。 而且明显也是要带着浪漫的色彩去自驾游，而不是直接搭乘航班飞上去。 秦羽烨立刻架秧子的鼓掌推荐，翻出相片册分享那些自己看到的美景，把一贯都挺矜持，不爱理睬这帮人的德叔家大小姐逗得满眼期待。 让卫东也去自己车上找出来地图册，详细讲解去年自己也是这个时候沿着318线的旅程，有冰雪天气，但跟着军车队走慢点，问题也不大。 结果秦志明旁听得兴致盎然，决定也参团。 他这种电灯泡行为立刻引得池世明和詹妮都有点不满，使劲丢眼色给让卫东示意关灯。 让卫东哈哈大笑，说起自己路上捡过两部损坏车的人，自己也爆了油管艰难维修勉强撑过上路：“你们最好还是结伴上路，无限风光在险峰，越漂亮的地方这路途上就越艰险，两部车嘛，再找个专业司机给劳森当助手……咦，回头问问拉姆卓玛要不要回去探亲。” 亲手把高原小姐妹带出来的秦羽烨还话中有话：“快一年了……好想旧地重游，三部车似乎更可靠。” 让卫东笑骂她：“这么多事情做不完，这是马上要出业绩的生意，你是董事长要不要？” 秦羽烨终究还是有事业心，或者说内心需要事业作为倚靠，无奈的好吧好吧。 其实听不懂国语的詹妮也在找池世明悄悄打探这俩说啥。 还遮嘴偷笑。 让卫东看了他们这样儿，只想找个机会提醒同伴，关于段姐那边还是要处理好。 不过想想自己的家庭事务也搞得七零八落，有什么资格评说别人。 忍了。 结果还没开宴席，厂里另外部面包车就带着洪天成来了，后面跟着抱了娃的董雪晴和带着高原小姐妹的沈翠月，美其名曰照料给洪厂长带路，一看就是来吃瓜的猹。 半个多月快二十天了，从去了厂里签约，让卫东除了派一组机电专家过去协助调整吹塑机模具，基本没见到洪天成。 偶有两次在白楼开例行周会，都是碰头简单说还在研发改进产品。 所以今天看见洪天成提了个喜利来的牛仔布口袋，马上喜形于色：“产品出来了？” 洪天成沉稳的点点头，既没注意到这山脊上纵览江城的美景，也没看桌上摆出来的美味佳肴，从袋子里拿出两支装满淡褐色香波液体的塑料瓶，又拿出两张照片。 “根据我们不断测试配方，又用不同员工来保持洗头观看显微镜下的发丝状况，这种配比可能才展现出了sod的功效，连续使用十来天之前之后，有明显的修复成果，所以才算是定型配方。” 让卫东看着他的眼睛：“这算是欧妮雅公司委托你们做的产品改进，配方和产品版权都属于欧妮雅公司，而不是江州化妆品厂哦？” 洪天成清晰点头：“没问题，我知道您不是为了贪图这点配方和专利，是为了避免这种产品陷入复杂的产权之争，我相信你。” 让卫东这才满意的拿过那透明塑料瓶，打开嗅嗅里面有点浓烈的香气，介绍给秦羽烨：“这是欧妮雅的港商董事长秦小姐，香型由她来把握，还有这位秦志明先生是著名的牛仔裤大王，也是现在的音乐录影带之父，他对产品包装、广告推广很有见地，请这两位提提意见？” 看着分别拿起塑料瓶的两兄妹。 让卫东的确有种内心哈哈哈的得意，有这等强援在手，还愁这产品的销路吗？ (本章完) 第480章 刹那芳华 第480章 刹那芳华 果然，秦羽烨很清晰的否定掉了这种内地流行比较廉价的浓烈香型。 从自己的工作笔记本里拿出密封在小塑料袋里的香片：“这才是目前比较流行的淡雅风格，很容易体现出高级感。” 说实话，倒不是这香型有多牛逼。 就那种肯定出自高级商场或者专业机构的香片卡纸，从制作到色调都充满了高雅，带点金粉的暗光更显贵气。 连外面封口的塑料袋都是量身定做的精致式样。 更贴了欧妮雅的英文标签。 哪怕只是半个月前接了电话才开始申请的hk皮包公司，成熟的商业氛围能立刻凑齐各种要素。 自诩为对产品买卖已经很有把握的洪天成，顿时觉得自己坐井观天了。 坐下来细心的挨个儿品闻。 让卫东却叫拉姆去厨房端盆热水来：“洗发水最终还是要洗……劳森，你对这有什么点子吗？” 秦志明颠颠手里的塑料瓶：“如果是我做，就不会用透明材质，这容易显得廉价。” 让卫东回头：“老洪，你准备定价多少？” 沉迷于香型的厂长根本没听见，还是得了让卫东戳手才茫然抬头：“不错，这几片都很不错，尤其这个二号香型，确实显得很淡雅，什么？” 让卫东重复问了遍，他深吸口气：“之前市面上基本都是用洗发膏和香皂，甚至用肥皂的也不在少数，女性一次要用一袋儿的那种小包装十毫升是五分钱和一毛钱左右，我们出的塑料罐装三百毫升能用二三十次，一块五一罐，这次这个五百毫升的我想定价在五元，要树立起高档品牌来。” 必须承认，在一九八五年底，能说出高档品牌定位，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有品牌意识的都是凤毛麟角，更别提还琢磨定位。 可让卫东很清楚，过几年国际巨头就要在国内合资生产，定价在一瓶二十多元！ 他印象很深刻。 当时这种占据工资二三分之一的定价，才叫高档。 反正断手老保安直到四十年后，都没买过这么贵的洗发水。 在地级市出现的时候甚至引发了轰动围观。 满街的乡下人都想不通随便找点皂角就能洗头的事情，居然要几十块钱买一瓶。 能买的人，绝对跟后来买水果手机的那种高档优越感类似。 当然以他这种屌丝心态，也很难理解后来做个头发几百上千块，甚至有人天天要到美发厅去洗头养护的精致。 现在就不愿陷入这种高档之争。 而且使劲想了想，那几个高档国际品牌还真没透明瓶身。 正好拉姆这会儿把端着热水出来，让卫东就在小楼外的排水沟边蹲着自己舀水淋头：“老洪，我想把这做进供销系统，你考虑下能不能把瓶身做小点，三百毫升能握住的那种细瓶，卖三元……哎哎哎……” 灌脖子里了。 拉姆本来蹲旁边要帮他，万事不求人的让卫东非得自己搞。 现在赶紧偷笑。 一直看着的董雪晴跟沈翠月同时撸袖子，不过看凤雏动了，沈老三转而伸手揪拉姆的耳朵：“给老爷洗头都洗不好！” 小姐姐夸张的跳。 倒把刚转到卓玛怀里的小蝶逗乐，使劲拍手加油。 让卫东以为真收拾小孩：“哎，没事没事，拉姆，你们俩要不要回家乡去探亲，我希望你们能再回来在外面生活，但如果想家也可以回去，他们要去高原旅游，姑奶奶，你好歹给我倒点洗发水。” 没想到高原小姐妹对视眼，一起摇头：“我们要跟着您……” 沈翠月这才满意的搂住。 董雪晴热烈而不着调的在让卫东头上一阵乱挠，闻声才赶紧哦哦哦。 就很有种一堆人鸡飞狗跳不着调，但又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这边几人全都看着。 詹妮肯定在找池世明打听这是什么大家庭吗？ 秦志明则无语的看小妹，这什么局面，你能搞定吗？ 秦羽烨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只有洪天成全心全意思考工作：“小点瓶？好，没有问题。” 让卫东还给他解释：“刚开始大家对新生事物可能还有个接受的过程，所以不用太大量，小小的一瓶能尝试下，五块还是太贵，高档品牌不如定位成真正的国民品牌……” 洪天成又赶紧猛啄头，有种可以同频对话的欢快。 这时秦志明开口：“建议你做成黑盖白瓶身，然后商标贴纸用彩色，这是什么品牌？” 还好是粤语没穿帮，秦羽烨踢老哥一脚：“欧妮雅的品牌商标贴纸在hk设计……” 让卫东那边已经有用户反馈了：“嗯，手感还不错，比较柔滑，起泡比较多，我也不知道多少好不好算什么标准，但少少用点就有这个起泡还不错，浇水浇水，看容易清洗不，哎呀……” 董雪晴连忙笑不停的道歉，又把水灌耳朵里了。 让卫东使劲侧头挠耳，自然看见蹲在身边的小姨子。 天天睡一起，哪怕隔着娃还是有点量变到质变，已经颇有贤妻良母的温柔味儿了。 对上眼还有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 她没秦羽烨那么讲究，冬天下班也不会特意换身衣裳，就在西装套裙外裹了防寒服。 日常平凡朴素中又带点清秀。 很好看。 于是让卫东决定算了算了，直接上绝杀：“公司品牌是欧妮雅，但这款产品的品牌可以单独出来，以后每次推出新款，都是单独品牌，比如宝捷旗下的洗发水不就好几个牌子？” 宝捷确实在hk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日常消费品牌厂商，秦志明和董事长都点头：“那叫什么牌子？” 洪天成也充满期待的聚精会神。 让卫东指劳森：“你能请发哥来拍这支广告的话，这个品牌就叫百年润发。” 现场稍微安静了半秒，秦羽烨已经忍不住鼓掌叫好。 秦志明也哈哈哈：“绝了！” 洪天成则有种看见天神的景仰！ 这得是多么巧妙的谐音梗……不不不，应该是同音同意词。 刚刚是今年才在砖儿台播出了《沪海滩》，发哥饰演的许文强火遍全国，内地到处都有人穿着各式衣裳也要勉强的扯条围巾学他挂脖子上。 然后就是悄悄在家学他把发丝梳成大背油头。 在国内一片正气凛然的朱时茂式帅气外，树立起带点邪气的那种不羁气质。 女性尤其迷他这种高大儒雅又深情的范儿。 绝对绝对的当前第一华语男明星。 能跟他媲美热度的也就之后才热播角色的汪志文了，这还是有内地光环的加成。 让卫东更解释了自己的“灵感”来源：“发哥扮演那种深情的丈夫角色，拿搪瓷缸给妻子浇水洗头，是不是很有相濡以沫，百年好合的味道，女主角应该一头直顺的秀发，芭芭拉，你去做个离子烫上镜？” 秦羽烨闭目想了想，已经歪脖子仿佛在洗头了：“好浪漫……我要演！” 洪天成又惊得下巴要掉，董事长演广告？！ 怪不得这么漂亮。 秦志明更进一步：“百年润发，刹那芳华……怎么样，无论百年岁月流转，能铭记在心的只有刹那美丽。” 洪天成简直觉得自己好笨，这几个人都好厉害！ 但又仿佛都说到了自己心坎上。 完全可以想象这样一支广告在砖儿台推出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响。 让卫东已经反复冲洗了两遍跳起来，董雪晴跟老妈子似的追在身后给他擦头：“慢点，慢点，冬天不擦干要头痛，姐……” 还是刹住车了。 不过让卫东也没注意，坐回桌边开始分派：“老洪，马上改瓶身，改香型，马上开始备货，我要在下个月元旦前打广告开卖！” “劳森你就不要去高原玩儿了，帮帮忙把这支广告在hk拍了，要拍出那种在内地的感觉，可以是发哥开始带着沪海滩那种挥斥方遒的大背头造型，然后时光流转，很朴实的街头巷尾，给老婆洗头的样子。” 他实在是想不起原本百年润发那个广告是怎么表达的了，好像还有点故事情节的充满感情。 现在这种局面，完全不用搞得那么复杂，上了发哥就赢一半。 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全国打广告的洗发水，赶紧拔头筹！ “芭芭拉，怎么样，还去高原度假吗，赶紧把品牌方案、销售计划、股权方案做出来啊，而且这能够在港台销售吗，会不会需要质量认证系统，牛仔裤厂赶紧做起来，有效的话立刻推广到化妆品厂，还有护肤霜、面霜要跟sod蜜区分开，冲向海外市场的样品不赶紧搞出来？” 真就像分列中军帐，大家纷纷领命。 池世明都有点不想去高原了：“我呢，我能帮着做什么？” 实在是他主打的那片针剂厂厂区拆迁改建住宅小区方案，报上去了还没批下来，抓紧时间搞好甲方关系也没错。 但眼前有仗，是真想跟着大家打。 就这，大小姐已经悄悄不满的踢脚了。 大家也齐声嫌弃：“你搞房地产能帮什么，去吧去吧，去玩好吧。” 让卫东还挑了那辆皮实的丰田兰德酷路泽，带俩司机安全员持枪的那种，多开一辆三菱帕杰罗，到高原争取留一辆给于松海。 这才是高原现在用得着的好车。 停厂里都浪费了。 (本章完) 第481章 躺好，我动 第481章 躺好，我动 每隔十天半月，让卫东都会跟于松海电话交流。 也算是他撮合了让卫东和董雪莹。 只是现在只字不提女人，让卫东总会言简意赅的把自己在外面经历的局面，给高原老哥传递下。 经济局势，各种改制的探索，产业变化。 当了多年记者的于松海自然有自己的看法和观察角度，不光让他身处边陲仍能了解庙堂局势，也能给让卫东不少建议。 当然兄弟俩的主题还是经济开发。 每周集中从高原发下来的现宰牦牛肉也是越来越多。 之前几十公斤、几百公斤的初预制牦牛肉，运下来之后大厨们觉得暴殄天物了，香料、调味处理手法都不对。 所以后来都是借助真空包装机做新鲜牦牛肉运输。 等到从东瀛田中那搞来四台五十厘米宽真空封口机送上高原。 这大快大块切割好的上等牦牛肉，最好的牛里脊、牛眼肉、上脑肉、牛腱子、牛腩杀了就封好发运。 每周已经有十吨左右的量！ 虽然对一个县，仅仅就是两卡车的运送。 但已经具有划时代的改变意义。 因为卖得贵啊。 江州现在牛肉不过卖一块五一斤，让卫东他们给到高原县里二十块！ 因为现在除了在江州会截住很少的量给皇后餐厅、江州饭店、自家餐馆自用。 其他根本不拆包，立刻转手随船运到沪海，然后发运东瀛，上岸价就是五十元！ 关税检疫手续虽然麻烦，但小鬼子的利润也非常可观。 虽然这会儿东瀛的普通牛肉价格是二三十一斤，澳洲、旗牛肉甚至能在十五元以下，但这可是高原牦牛肉，田中他们是当成高级和牛肉那个几百块的档次在卖！ 而且这点每个月几十吨的量，根本不会触发东瀛的进口配额限制，更不会因为澳洲、旗牛肉那样太便宜引起地方保护，相当受东瀛高端消费市场认可。 加上让卫东这边组织给田中的几位大厨专注特长牛肉类佳肴。 打着中华美食招牌的牛肉馆生意火得不行。 田中那边都赚翻了。 让卫东收点过档利润，还要给运费、承担那么多包装成本呢，蛮辛苦的才每个月含泪赚个两百来万，顺便把其他船运成本都抹平。 而对高原来说，这每个月一百多万的养殖收入就是破天荒的横财。 这可是高原地区农牧民年人均纯收入455元的1985年，于松海非常感慨这种从原始牧场直接跨越到欧美发达国家餐桌上的商业模式。 对于仅有五万多人的边陲县，光这单外贸生意就让全县所有农牧民全年平均收入翻倍。 所以于松海现在很坚定的强调发展经济，这跟上级要求高原当务之急是发展经济，尽快提高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也符合。 在一众无计可施，或者这样那样问题的相邻地区中自然脱颖而出，接连被委以重任。 现在于松海每个月有半数时间都在省城办公了。 确实有长途跋涉的用车需求。 所以让卫东更把自己这边实际上赚的钱，都转化成援助，而且不是扶贫那种给钱给物，是真正的技术援助。 商州机械厂不是早就给食品厂做过冻库么。 现在支援给边陲县一套，省城一套，派人运物资送上去安装到位。 保证屠宰以后能立刻冰冻保存，免得在牦牛出栏的高峰低谷间影响到出货量稳定。 再加大成捆成包的剪裁好牛仔布运送上去。 现在边陲县的牛仔裤厂，已经有两百多名员工两班倒生产，日产上千条牛仔裤朝着省城跟边境集市售卖。 整个高原地区都有来进货的商人。 这也是每个月几十万的产值，赚钱多少不重要，拉动就业和带动整个县城收入水平的意义非常明显。 这其实已经有点日系汽车在全球市场的那种套路，尽可能把技术活儿在总厂做好，版型、面料、辅料啥的都配备好。 加工厂就只需要按照最简单的步骤出品。 不光带动了产业和工人收入，让于松海的业绩自然非常好看。 加上他老婆家的全（四）力（倍）支持。 现在于松海迭满了所有buff得到各方共同支持，在原本水火不容的老高原、新高原，不同民族之间都有非常好的口碑。 所以出发的时候，让卫东还找洪天成要了一箱洗发水试制品，让池世明给带上去。 叮嘱只要这边搞定了上市销售，就去边陲县建个洗发水灌装厂。 全力解决高原人民的卫生问题。 玛德，高原小姐妹就不爱洗头洗澡。 在高原可能环境就那样儿，也没啥大问题。 江州温润潮湿的气候很适合各类细菌昆虫滋生，带着她俩生活的沈翠月最近居然在卓玛头上发现了跳蚤！ 哪怕落魄过也算是养尊处优的骗门小妞吓得鸡飞狗跳。 怪不得自己最近也觉得头痒。 立刻根据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常识，搞了几块毛巾浸透煤油裹在三人头上灭虫。 这也就罢了，她居然拉着俩小姐妹躲在狭窄的卫生间干这事儿，心理上可能觉得把跳蚤都闷死在这个区域，其他地方就不会被传染吧。 结果封闭空间里大量挥发的油性气体，差点把她们仨中毒昏迷在里面。 幸好秦羽烨过去串门才救了她们仨文盲。 让卫东听了，差点笑死掉。 董雪晴赶紧检查自家娃有没有被荼毒，结果可能是家传浓密的发质太多，找起来那动作就跟毛儿的猴子捉虱子差不多。 又把让卫东笑得不行。 最后还是他趁着在外面跑去买把金属发剪，晚上在家给娃剪短。 说起来他都月入千万了，不但没见天酒地，连日常生活都简朴如昔。 以前还偶有和董雪莹去全市唯一的西餐厅吃饭就算浪漫了，现在彻底进化成下午在厂区就去打篮球，美食街吃食堂之后看连播新闻结束回家。 在白楼就去好吃街那边随便找家吃食，然后步行回家。 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千万级的月光族。 资金都砸进各地嗷嗷待哺的建设工地了。 实际上根据秦羽烨带的hk工程师专家过去考察，如果按照化妆品厂那套进口产线的产能计算，如果拉满了24小时三班倒，日产能五到八万瓶，哪怕扣除各类检修、材料维护等时间，月产两百万瓶算是稳定常态。 这就是每个月六百万的产值，而实际上这种化学膏剂的成本才多少。 洪天成提交给母公司的生产价是一块二，未来五元的大瓶，生产价也不过是一块八。 剩下的就是“销售成本”了。 至于这销售成本是多少，还不是让卫东说了算。 譬如已经返回hk的秦志明，以电影公司老板和音乐录影带行业大佬的身份联系上发哥。 这个时间点刚刚好，他从80年左右拍了《沪海滩》就声名鹊起，但跟内地今年才播出大红没啥关联，hk演员这时候普遍不在乎内地市场，也没可能收到什么经济效益，从来没有内地企业请港台演员拍广告。 而发哥则正处在高开低走的低潮期，据说刚拍完一部枪战片叫《英雄本色》，预计要在春节档上映。 整个市场都不太看好他现在扛票房的实力，正处在电影毒药的尴尬境地。 所以广告价码远不如这时候的龙哥、冠杰那般炙手可热，单支广告拍摄二十万港币，如果签约代言，五十万就能买一年的同类产品代言，可以拍五支广告或者代言活动出席。。 而现在发哥代言的都是服装、手表、饮料等中端消费品，也撑不起高端档次。 让卫东立刻同意签下来，玛德，发哥有一半的名声都来自于《英雄本色》翻红之后的表情包吧？ 那句碉堡了的“我等了三年，就想等一个机会， 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 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会瞬间爆红两岸三地，整个华语电影市场都会从此走进新的时代。 这时候签下来简直就是逢低纳入的最佳时刻。 但因为百年润发这个品牌的超级双刃剑，基本算是绑定这个人，那就续签三十年长约，每年加十万港币，当然如果出现负面消息就要酌情扣除或者解约得写进协议里。 秦志明超级吃惊：“三十年后就是每年三百五十万的代言费，现在全港都没有哪个明星撑得起这样的价位！” 让卫东心想你一座城当然撑不起这个价码，但对于这么大的国家，发展三十年后一部戏就能有亿元片酬你敢信？ 现在也不解释这三十年肯定会有什么样的翻天覆地：“照我说的签下来好了，相信三五百万的推广费用到那时也不算什么。” 但这带来的效果就翻天覆地了。 六十年代就敢驰骋东南亚的点子大王，也不得不啧啧啧，大陆仔真是敢想敢做。 这给hk演员押宝三十年，从未听说过的事儿。 让卫东当然敢押在这位常青树身上。 结果发哥完全没他影片中表现得那么傲娇清高，跟秦志明签约之后，听说是和他妹妹拍广告片，更是亨氏集团、德叔等一众老富豪合作伙伴的内地亿万富豪。 立刻主动要求我来，我来动，我飞到内地来拍广告，配合场景安排。 这还了得！ (本章完) 第482章 全都是顶配 第482章 全都是顶配 秦志明是电影公司老板啊。 让卫东给他勾勒出了大概剧情后，必然兴致大发的要按照电影模式来拍摄。 他来攒局的成本肯定就低了许多。 于是摄影、导演、化妆师一大堆跟着发哥飞过来江州，看起来肯定耗资高昂。 所以各种营销费用具体是多少，还不是管（让）理（卫）层（东）说了算。 听闻消息的市里面都派秘书来询问这么搞有没有必要。 让卫东告知是hk母公司掏钱，不用从内地走账出境，最后合资公司境内抵扣而已，属于标准的商业行为。 于是在市区到处取景时，简直人山人海！ 因为没找那种可以关起门的院落，而是颇具山城特色的十九梯街景，更到码头人潮汹涌的地方拍了大场面。 在信息如此不发达的时代，居然让全市都知道“许文强”来江州了！ 其实就在码头、十九梯这些地方各拍了一天。 接下来好多天都还有人蜂拥而至想看看能不能碰到明星，追星潮从这会儿就如火如荼了。 自家就更追星。 发哥来参观品牌赞助方的时候，在化妆品厂那边直接堵掉了那边毗邻的繁华街区马路！ 整个化妆品厂上下都恨不得自费拉上横幅欢迎週润发同志莅临参观…… 更是在周边几家工厂中间狠狠的扬眉吐气。 等到新厂区这边来，更是上万工人、基建团家属全都挤满，连那些平日里埋头研发的计算机工程师都奔走相告的喊家属凑热闹。 沈老三最离奇。 《沪海滩》不就讲的青红帮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事，简直痴迷。 让卫东觉得她就是最想回到那个时代的反动派。 带着弟弟妹妹追星。 但发现这演员跟江湖半毛钱关系都没，热情又迅速消退，毛儿切了声就回动物园去。 董雪晴比较迷电影，对电视剧的爱好一般般，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在让卫东怂恿下去单独合影。 剃了板寸的高原小姐妹也别错过。 但最显摆的还是小蝶。 因为让卫东带着一堆痴请发哥跟拍摄剧组在山脊吃了顿晚餐。 言谈间只建议发哥把普通话学好。 “我们争取每年能拍出最好的广告来推广给全国观众，更让你的形象代表着最好的国货品牌，所以希望往后三十年能共同进步，您也能在内地拍出更多脍炙人口的形象。” 没有商务宴请那种财大气粗的派头，随时都抱着孩子的样儿，反而让气氛出奇的亲近。 三十岁的发哥就更亲和，侧身弯腰逗着娃，董雪晴赶紧拍了好多张照片。 这会儿的港星基本没国语表达能力，但能很认真的倾听翻译：“内地也能拍出很多影视剧吗？” 让卫东解释：“今年内地十亿人口的巨大市场，有两部电视剧最火，一部是你的《沪海滩》，一部就是我做出品人的历史剧，这是……” 说着还在餐桌上拿筷子蘸点汤汁画了个公鸡：“你看看，《霍元甲》里面都在唱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内地现在就是彻底醒了，刚睡醒的时候肯定还要打几个呵欠、迷瞪下，但这种势头是挡不住的，hk才多大点，六七百万人，内地三千多个县市，十亿国民，这个市场很庞大，也很赚钱，hk的大佬们都看准了在跑马圈地，你也同样可以跟内地多合作拍戏。” 秦羽烨更发挥：“今天参观你也看到了，厂区建设也就一年半，我的牛仔裤厂年产值已经能过亿，这个市场太大了，所以我未来都要呆在大陆发展，劳森也准备把他的音乐录影带生意朝这边做。” 发哥这种后来到好莱坞都不落下风的外表，举手投足都跟设计过那么儒雅帅气，这会儿也是他的颜值巅峰期，还没后来沉淀出的气场。 就纯帅：“不知道能不能把让先生出品的电视剧给我看看。” 拉姆和卓玛帮着端菜，都差点磕翻了，让卫东连忙叫她俩坐下来专心边吃边看，免得把美味佳肴浪费了。 “当然没问题，以后你在内地拍影视剧，需要支持协助，尽管开口，代言协议就意味着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会从你身上压榨赚钱，只希望你未来的演艺生涯能越走越好，当然也会让我们的品牌形象不断提升。” 发哥在hk演艺圈后面几十年，也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人间清醒。 跟有些位来内地就觉得高人一等的摄制组成员区别很大，更是专注于观察这个带着娃的奶爸。 明显几位女子都不是孩子妈。 洪天成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还没晋升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佬。 只能如喽啰般跟在旁边看让卫东跟港星唠家常，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对产品的未来充满信心。 转头立刻加大整个生产备货。 这都已经十二月初了。 吴生云的表现都比他更有底气，再大的明星都当做是生意助推器，不卑不亢的指挥安排，就当是月底的销售大会预演。 结果发哥拿了套《刘维新》电视剧录像带，用摄制组的设备连夜看，果然看出来这部戏的确跟让卫东有关联。 所以直到返回hk，他都把这套录像带给捎上。 大约也就十来天吧，资本家推动的工作那都是讲合同的，十二月中旬就已经把广告片送到平京砖儿台审核。 虞晓秋欢快的打电话来汇报：“绝对没有问题，台里面一次性通过，太棒了！” 让卫东叮嘱再稍微缓个几天，因为厂里面的日产量已经拉到了五万瓶，这些天已经有几十万瓶在朝着四面八方铺货。 其实有些地方已经脱销了。 没有竞争对手！ 因为模具和技术的原因，没法做成后来飘柔那种一体式的翻盖挤压样式，就标准的圆筒瓶，白色瓶身比易拉罐高点瘦点，盖个黑色旋帽。 hk专业广告师做的标贴，正好由自家的高级印刷厂做四色彩印不干胶背贴。 这部分的活儿都是运到新厂这边来完成。 欧妮雅品牌，百年润发的产品名称，标贴上展现却是“100年润发”，那个100的阿拉伯数字特别大，占据了半边标贴空间。 就非常具有辨识性，让人过目难忘的100什么什么。 很巧妙的让人下意识产生种满分的含义。 想想，从瓶身到标贴、标识都已经蕴含这么多设计含义，市面上还没有任何能够匹敌的洗发产品。 这已经是独门生意了。 结果产品本身除了能洗发，还富含滋养头发的sod元素。 就问好不好卖。 各地销售人员拿到货，就是顺着高校、企事业单位立刻开始推销，销量已经在节节攀升了。 十二月二十号，“百年润发”广告在砖儿台正式播出。 可以说这才是让卫东之前一直构想的“产品、广告、销售”模式完美构成。 顶配版。 产品是由法国进口流水线生产，质量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加入的sod更多是营销手段增加卖点。 销售也正是全国各省铺得基本到位，开始爆发出整体战斗力的台阶之上。 最后才是发哥领衔的广告，从拍摄到剪辑、配乐全都是港式顶级。 开篇就是穿着旧中山服剃了个内地知识分子平头的发哥，在十九梯的民房路边给长发及腰的秦羽烨舀水洗头。 玛德，明明才十八岁的少女，这姑娘居然也能演出满满的人妻感，幸福娇媚的侧头含笑。 山城雾都的那种岁月沧桑感，都挡不住她这刹那芳华的美丽。 真的，连发哥的气场，这时候跟她都只能说是齐头并进。 就那种街坊邻居到处晾晒衣服，破破烂烂的街巷边，车水马龙的烟火气。 光这个镜头就让全国观众哇！ 还以为发哥继《沪海滩》之后，又来演绎什么内地故事了。 直接把荧屏关注度拉满。 所有看电视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关注这画面，甚至都意识不到是广告。 背景音乐温情而舒缓。 十秒。 然后画面切换到江州码头，发哥穿着中山装，提着行李不断张望…… 其实很多人这时候也咂摸出来，这个镜头跟《刘维新》里面，烈士从家乡出发要去东渡求学，寻求救国良方，站在帆船回望的造型差不多。 只是这里就有很多含义了，是出差，是南下，是求职，总是可以代入很多可能。 但那种对妻子的眷恋和不舍，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里还用了hk比较先进的拍摄技巧，周围人来人往都是加快的模糊，凸显出发哥的造型。 悠远的乐声显得悲凉又感伤。 十秒。 最后画面转到穿着时尚风衣，梳着帅气背头的发哥，重新走回十九梯。 结果在公共澡堂转角，碰到了端着盆子的女主。 这年头洗澡，都是拿个盆子装上衣服和洗漱用品，于是一瓶“百年润发”清晰的出现。 可这时候都压不住两位演员的演技。 秦羽烨白皙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眼角开始红润、晶莹，但面部表情又在竭力控制情绪的张力，拉满了。 可镜头切换到她的肩后拍摄，模糊的长发背影，特写的发哥表情，笑。 他的笑容简直是这个年代男星微笑的天板。 成熟韵味都要冲出屏幕了。 一对夫妇从相识相依，到被命运无情阻隔，最终将相思哀叹、柔肠百转，化作久别重逢时的会心一笑。 这不卖爆？ (本章完) 第483章 超级公众号 第483章 超级公众号 应该只有让卫东这一个人，能够清晰的把砖儿台这俩广告位，看成了自己的“微博”、“视频号”、“公众号”。 他不懂什么私域、公域流量、细分圈层，反正就是流量。 砖儿台、联播新闻后的这个三十秒广告位，之前都已经分拆成两个十五秒，轮番播点卫生巾、牛仔裤、休闲装、sod蜜广告。 今天给凑起来放洗发水广告。 都没着墨在sod添加修复上，仅仅就是个品牌宣传。 这时候全国大约有五六千万台电视吧。 一个台，只能看这。 很多电视都是挤一堆人看。 就问这个“流量号”的粉丝量高不高。 还不会滑走。 哪怕其中八成都是黑白电视，也挡不住这个洗发水传递的温情。 全国观众都有点炸了，最后你告诉我这仅仅是个洗发水广告？ 都感觉在那像素不高的十四寸电视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坎坷，结果仅仅是为了卖我一瓶三块钱的洗发水？ 我特么眼泪都出来了！ 你告诉我要洗头？ 当初第一次拍那个熊猫卫生巾广告的时候，金卓群还处在连设备都没有，顺便找他最熟悉的军影厂借了电影机，利用凯旋胶片厂的便利，更因为要迭拍舞蹈演员和熊猫同场的“特技”，被迫用胶片电影机拍。 后面拍sod蜜、牛仔裤、休闲服都是用的录像带摄像机了。 这次人家hk团队，则是真正明白用胶片机拍出来的颗粒感、岁月感。 搭配江州出了名云雾缭绕生活气。 拍出那种岁月恒久远，芳华永流传的隽永味儿。 这是金卓群有拍摄天赋，让卫东有流量意识，甚至主动选择了发哥，他们也做不到的艺术品位。 恰恰被秦志明的团队完美补上。 这时候也是hk广告产业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号的黄金年代。 就恰恰把中文之美和欧美广告传播学融合得最好，金句频出，优秀营销案例，国际广告机构在港分支发达的阶段。 这是1986年hk广告人协会颁发之前全年度最高广告奖项的二字评语：隽永。 差不多也是中国文人意趣的最高评价，形容艺术形式所表达的思想感情深沉幽远，意味深长，引人入胜，犹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讲究言有尽而意无穷； 这条广告做到了。 但带来的后果也是让卫东没想到的。 看了那套法国进口的流水线设备，他就能确认洪天成百分百就是后来百年润发的操刀人。 反正来都来了，提前用呗。 但他能记得这条广告是洪天成他们厂拍的，那都起码应该是十年后的事情。 洪天成要这十年时间去累积自己的战绩，累积可以支撑起这种局面的销售体系，累积请得起发哥的广告投放资金。 十年后要达到这个效果，从请人、拍摄、制作、投放，全套下来起码要五千万。 让卫东了五十万，因为发哥这时候签约的五十万港币代言费用，汇率只值大约一半的人民币。 连同制作费在内也就五十万。 至于投放费用，三万六一个月就不要谈什么成本了。 近似于砖儿台拿了个粉丝过亿的网红账号给让卫东天天晚上开直播，收费每天一千元。 也许十年后的中年发哥，更有那种岁月感。 但现在他的演技可以弥补这点年龄差异。 几乎给全国人民都演绎出了一条生命重新开启的灯光…… 这绝对是让卫东没想到的。 老章直到女儿都待在沪海了，没有厂里出差的任务，也没想过回家乡去看看，就因为没有亲人、没有户籍，没有这种基本理由，就不敢走出厂区。 因为严格的户籍制度，单薄的粮油食品供应底线，摇摇欲坠的工农业局面。 走亲访友之类的外出当然没问题，带上粮票就是了。 想世界之大，到处去看看，分分钟都会被当成盲流、收容、盘查和遣送。 本来让卫东他们在火车上抓的那帮流窜犯，恰恰就是这种政策的主要打击对象。 却也禁锢住了无数人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心。 没文化的可能没想过外面怎样。 恰恰就是章兰芝这类从小看书的知识分子对工厂单位、学校、家乡之外的世界充满了渴望。 限制之下在八十年代苦闷到了极限。 明明我这么有文化，我比周围的傻瓜懂得多，为什么我还过得如此清贫而痛苦，还要被没有文化的大老粗指着鼻子嘲讽教导。 那我付出这么多年的学习，是为什么。 认知和现实的错位，才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 就像那位卧轨的面朝大海春暖开的诗人，差不多就是集中体现。 情绪上已经到了“人生的一切奥秘和吸引力，已不复存在，似乎已走到了它的尽头。走过来的路，是一段由紫到红到灰白的历程；一段由希望到失望、绝望的历程…” 这就是那首《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已经在平京跟随传唱出名了，却没有音像社来找港商录音出磁带的原因。 跟《如愿》相比，这首歌在八十年代属于巨大的zz不正确。 难过的时候怎么能去看大海呢，加班工作建设四化呀。 要不是还有勇往直前的路上之类词儿，可能都会不允许唱了。 总之是不会有人敢担责来出唱片。 于是在全国范围绝对没有传唱。 可这条广告做到了。 这个让卫东勾勒出来似是而非的剧情广告，给全国的知识分子展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你可以拎上包走出去寻找未来，然后成功以后再回来。 实际上平京也在鼓励经济发展，鼓励放开思想。 但箍了几十年的桶圈都不会马上弹开呢。 更何况是人的思路。 恰恰现在被这条广告解开。 仿佛就是许文强几十近百年前都敢单枪匹马的去闯荡沪海滩，现在改革开放就不敢下海闯荡了？ 那些天天喊着苦闷，觉得怀才不遇的书生们，就像是被这条广告指明了方向。 之前遥不可及的南下闯荡。 突然变得清晰而狂热…… 尤其随着遍布全国的销售团队把彩印海报开始贴满各大省会城市的高校、厂矿、电影院等知识分子较多出现的区域。 接着供销社也开始出现彩色海报。 仿佛都在唤醒无数内心，我要去看看，我去尝试拼搏下。 这套海报也绝。 hk制作的水准已经是二三十年后的手法，深浅色套装两张。 深色那张是发哥给侧头的秦羽烨浇水洗头造型，男人高大潇洒，女人媚而不俗，都带着梦中情人的形象，细腻深情的演绎，让人看了对忍不住多停留注目。 浅色那张就是标准的“百年润发”产品海报，大大的洗发水瓶，并列得跟旁边俩明星一样醒目。 就从心理上悄悄拉动了观者，觉得这洗发水是能跟发哥平级的高级货。 发哥属于是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洗发水和秦羽烨两个猪队友的地位。 已经发往全国各地的一百来万瓶洗发水，属于让卫东已经“垫资”两百万物料、人工费用。 在全国各地超过二十个省市区的省城，连夜瓜分抢光完五十万瓶。 就各省市看了广告知道是自家出的新产品，之前还没动脑进货开卖的都打长话到省里要货，赶过去分货。 之前已经卖起来的那帮则赶着早就要求补货的要求跟江州狂要订货，都是单省五万、十万瓶的进。 这是之前卖卫生巾和照相机、牛仔裤都没有的笃定。 也许这就是发哥的力量。 连整个销售系统都无比相信这款洗发水会爆卖，而且会持续卖。 任何消费者只要敢质疑这是什么，看看发哥就知道了！ 而近三千家供销社，农村地区的三万七千家基础社更加强烈的要求补货。 东升销售体系好歹还是销售人员做类似直销、去周边百货公司推销进货的倒卖模式。 供销社是直接卖场。 六十万瓶在全国各地，冒个泡就没了。 平均一家才十多瓶，就问够不够。 农村人现在赶集除了买点胭脂水粉，扯二尺布，就是买瓶100洗发水回去，婆娘就是全村最美哒哒的主儿！ 三块钱就能装的逼。 必须给满足上。 要是还能现场直播给村里看，男人浇水女人洗头的场景，那就绝对算最时尚的秀恩爱。 当然这种追时尚的能力，乡下还是远不如城里人。 厂矿单位，街头巷尾，能故意在洗澡盆子里带瓶黑白色的“百年润发”，都足够让周围人侧目。 在绝大多数人都得去澡堂洗澡的年代，这是个带有很重“社交”意义的行为。 洪天成那边能做的就是瞬间把产能拉满，日产十万瓶！ 从吹塑设备的瓶身到洗发水搅拌桶原料出货、装瓶，全部把效率拉满。 工人不够就朝着让卫东的总厂借人。 反正直接把自己扑进厂里，保质保量的抓住这波热潮。 这时候的让卫东，自然是通知全国各地的分公司，各大高校的销售团队领头人，可以开始带着你们的马仔，来江州开销售大会了。 1986年元旦的那天全面启程。 这也恰好成了欧妮雅洗发用品的首次订货会。 (本章完) 第484章 划重点 第484章 划重点 实际上这条广告，在hk地区也“被迫”同步播出了。 因为实在是其中蕴含的艺术水准太高，谐音用法太精妙，让hk广告界和媒体都忍不住想显摆。 哪怕整个hk地区没有欧妮雅洗发水销售，也接连在好几个节目时段出现了这款广告。 确实让几乎所有hk人都惊奇的看到了目前内地的人文形象。 无论是颇具港味的十九梯，还是浩浩荡荡奔腾不息的江州码头，都透着让卫东最喜欢的那种烟火气。 他是大老板嘛，就算说不出自己要什么最重要效果，但是看他描述的感觉。 最终的成品肯定会被老板的意志影响到。 这就绝对打破了hk地区之前对内地的刻板印象。 不再是那种生硬冰冷的感觉。 有文艺味儿在展现了。 反过来这又影响到了珠江三角洲地区。 这边很多电视机都在默默接收hk电视台节目。 造成粤东地区销售特别好，因为这边已经有那种零售店、杂货铺开始顺着之前熟悉卫生巾销售渠道的路子进货。 在全国各地私人小卖部还没有雨后春笋般到处都是的过渡时段，粤东绝对走在了前面。 所以何月梅和廖师傅的老婆，电汇了八十万货款，集结了几乎粤州分公司能筹集到的所有现金。 其实主要是分公司总经理和股东的分红收益，外加其他主力销售的众筹。 要求全部砸到洗发水进货款上。 因为廉价相机受制于产能，每个月分到粤州一万台已经算是跟江浙沪、鄂北、蜀川、豫南等几个大省平级的最高销量。 这玩意儿也有市场饱和度。 牛仔裤则受到粤东地区自有大量服装厂在开工的冲击。 现在各类厂里面流出来的货品，起码在各种开发区、工业园区有很大的竞争。 卫生巾就不用说了，月销售量是大，利润也薄啊。 哪怕有分厂在粤州，也是六毛的出货价，一元零售价。 中间还有给商店的利润，分公司这边三包可能才赚三毛钱。 所以卖一瓶就能有四五毛钱的洗发水，甚至在廖师傅老婆这种自己有店的，可以一块五的公司配货，卖三块就是赚对半！ 这还是要求的每个月进货量！ 光粤东地区就敢喊每个月进货五十万瓶。 江浙沪鄂豫川这些人口大省、销售大省怎么办？ 一个月就三百来万瓶产能。 怎么办？ 所以伴随“百年润发”的广告在砖儿台“热播”，全国各省市县的分公司、销售公司的经理主管，销售骨干们都在开始朝着江州集中。 还有资金集中。 除了日常的巨大资金流量，几乎都在筹措各自部分的现金，就因为相互之间听说有的省已经开始提着现金抢货。 这一年多，相当多参与其中的人手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速率基本追得上第一年卖腊肉、卖钛锭的让卫东。 能到销售骨干的，光提成加工资收入基本都是人均万元户。 这年代也没什么天酒地的消耗，只要不赌钱，基本都能存下来。 所以一贯擅长抽签的江浙两省，各自凑了一百多万到两百万！ 东北三省的总经理张凌云凑了四百万！ 重工业基地这会儿还是计划经济的余晖没有完全散去的尾声。 而蓉都分公司则反而只凑得出来五十万，这边太安逸享受没那么富裕。 但总计也达到了约一千五百万总量。 把刚刚全面接手财务系统的董雪晴冲得东倒西歪，好在她现在已经把整个财务体系从她姐那种原始状态改造出来。 带队坚持面对，更是尽可能的把账务朝着电脑上转移。 因为让卫东要求这么做，她就坚定不移的带队跟计算机专家、编程老师们配合做财务软件，无纸化办公。 好在关于白楼的所有接待工作都是吴生云负责。 沈翠月再把厂区那边梳理好。 秦羽烨负责迎来送往担当门面。 让卫东才有时间抽空去了趟西山厂，算是帮老姚这位代厂长给所有职工打气加油，最后老姚又带了拨人手出来作为嫡系协助这场销售大会。 因为从今年春节后，已经从西山厂陆续出发了约两百多人充实到全国各地的销售队伍。 加上从平京特招的一百多位退役运动员、基建团抽调的上百名转业军人。 这三部分都算是东升贸易总公司直系员工，平时分别配属在各家省级分公司，执行各种监督、配送、调度和攻坚。 他们这次大半都回来了。 留在各地的反而是协助各家分公司、销售公司看家。 到元旦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了两千五百多人！ 如果不是有家万人工厂，还有自家几千平米的美食街，光接待这么多人都头痛不已。 现在以大学生为骨架的销售队伍们，迅速化整为零，到处观摩卫生巾厂、牛仔裤厂、印刷厂、电子计算机厂、汽修厂、港商工业园区，还有缤纷多彩的动物园。 光这几处，就够大家看得目不转睛了。 结果等到池世明马不停蹄的从高原赶回来，开始带着这些家伙参观地产，所有人都似乎摸到了一个巨大的金元宝。 你敢做吗？ 你有这个能力做吗？ 这是之前老耿作为城建公司老总，带着销售团队参观他那些建筑工地，都没能驱动起来的野心。 让卫东主要就是在白楼那个超大办公室，挨个儿接待南来北往的销售队伍，摸底了解各地情况，了大量时间倾听这些全国各地遇见的问题。 简单的都当面做出指示，要怎么跟当地zf打交道，要如何避免陷入政策之争。 有些复杂的情况，尤其是发现人品有问题，过于贪婪，野心巨大，投机性太强烈，带着金卓群或者尤启立那种不甘久居人下的枭雄资质，就随口聊聊。 不多费口舌。 这本就是个一切皆有可能的空白阶段。 能当大学生的人，在八十年代已经属于凤毛麟角，跳过了底层阶级。 现在能爬上让卫东高速列车，就很可能跟着起飞。 让卫东没有打压，没有提携的意思，他也无从辨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后来的大神。 只确认能来，基本已经算是各地走上路的销售内行了。 连续一周左右时间，让卫东都几乎连轴转的跟各方“诸侯”交流谈话。 直到所有人都赶在元旦前抵达完整。 整个销售系统都以自发性质，各地无论什么性质的销售、兼职愿意来都可以自费抵达的集中了两千八百多人。 让卫东才终于在美食街楼下的四阶一层，已经试投产三个多月的两条半自动化卫生巾流水线车间，面对所有人公开讲话。 因为四阶面积太大了，约等于个足球场，只摆了两条生产线，甚至都不到四分之一空间。 其他地方都是卫生级的水磨石地面，现在铺上几千个从商州购买的竹坐垫。 颇有点庙堂里面整齐念经的气势。 因为从所有人抵达江州，都会领到一件背上有“x”标识的时尚款牛仔服， 现在自然都迫不及待的换上，骄傲的融入大家庭，又跟穿着工服的本地工人有明显区别。 哪怕极少数自视甚高的傲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另类显摆。 所以就想军训的年轻人们按照各地区分布围坐在足球场大小的厂区。 让卫东也穿着身x时尚牛仔服进来时，顿时引起一大片欢呼掌声，还有不少人掏出相机来拍照。 其中居然还有用单反相机的。 后面鱼贯而入的老耿、老姚、韩国斌、何月梅他们都还好，沈翠月就皱眉，太特么没规矩了！ 还是秦羽烨示意她，这不是工人管理，要注意区分。 董雪晴就只低头关注她那台“笔记本电脑”上的内容数据，时不时抬头看走进“坐席”中的身影。 没想到让卫东也没拿麦克风，走在这个颇有点混响的厂房空间里，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是1986年的第一天，我希望十年后，我们可以再齐聚这里，请记住你坐的地方，用毛笔浓墨写下你的名字在地面上，十年后我希望你们还能健康而坚定的站在大家伙儿面前！” 只这么一句，立刻让所有人都有种对未来产生期待的感觉。 可他的下一句又变成了：“但这个时候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巨大的原则，就是别管特么的什么马卖麻的爱情、文艺、清高，抓住机会和时间，在这个前所未有的阶段只干一件事！” 高高的举起手：“赚钱！赚钱！赚钱！重要的事情我说三遍！” 好嘛，这就算是给大学毕业生们未来的人生考试，划了最重要的重点。 (本章完) 第485章 乱拳终成老师傅 第485章 乱拳终成老师傅 十辆崭新的212就停在外面。 这已经是目前纯国产“私家车”的唯一选择，在广大基层要县级领导才有资格配备的工作车。 隔着厂房内部落地玻璃就能看见。 这几天已经是全国各地销售团队来就围看的热门景点。 深蓝色车身加黑色顶棚，肯定破除了大家印象中军用性质的定位。 确实觉得漂亮极了……不看那几辆二楼仓库展厅的进口车的话。 但这也能被之前平汽当做合资车厂学习国际先进水平的“创新”，糊弄谁呢。 让副总都不稀得说这事儿：“我可以非常非常明确的告诉在座各位，纵观上下五千年历史，有且仅有这么一小段儿时间，是所有普通人都有机会解决财富自由的黄金年代！” 除了老耿和老姚这种老成持重又深受体制影响的会相互对看下，眼里透着这是能说的话吗？ 其他所有人都精神一震，百般专注，连带着外贸公司成员回到江州的老章都把手里的记事本记得更认真些。 现在社资争论都还没开始呢，明面上都还没大张旗鼓的承认民营经济、私营经济，只遮遮掩掩的用个体户来允许个人可以做买卖了。 却没想到让卫东仅仅归结到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难道以后不是越来越好吗？ 让卫东当然清楚：“如果这里有学历史的肯定清楚是不是有个什么周期律的说法，古时候改朝换代总会打掉以前的权贵、门阀，给一些新贵崛起的机会，这个过程肯定要付出巨大的厮杀代价，一旦这些人稳固形成权贵、门阀，下面没法出头，又得重演，每次都要伴随巨大的动荡或者战争。” 整个巨大厂房安静极了，除开这近三千销售人员，计算机研发单位、汽修厂、运输公司、基建单位，那些并没觉得销售大会与我无关，积极参与协助的员工、技术员全都挤在大门口、墙根，充满崇拜的聆听。 好些楼上美食街的人手也趁着这会儿挤楼梯边。 让卫东就是在传递这个机会：“现在，在整个社会刚刚允许做买卖的阶段，几乎跟全国人民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靠自己的勤奋努力，所有人有平等机会可以发家致富，请不要蹉跎了这段极其罕见的时光，因为一旦等部分人先壮大起来，你现在还想做个新的洗发水容易吗，还想做照相机容易吗，再想做卫生巾恐怕就很难了，因为我们已经建立起了先发优势，具有强大的产业规模，所以竞争者这个时候不如抓紧时间去抢占别的空白区域。” 这种不惜把自己放在对立面的打比方，让所有人瞬间还是明白了什么叫空白区域。 大家一门心思扎在销售工作中，自然对这些自己产品门类的竞品无比清楚，洗发水基本没有，更别提有“品牌加持”的巨大效应。 照相机基本是洪水过境，寸草不生，其他相机根本没法卖。 卫生巾也基本没有同类产品，极少数大城市听说有进口货在涉外商店，不可能有市场竞争。 实际上大家的推销难度并不大，现在难的是开发更多销售网点。 因为供销社已经占据了农村基层，东升贸易主攻的除了大城市的高校、厂矿，现在就是各级百货公司、个体户商店。 就这样，都基本没有同行竞争。 不是产品同行，而是没有销售业务员来竞争。 让卫东精确的指出了这个关键点：“现在是所有企业、行业、品牌、产品都在转制，由统购统销朝着自由交易转变，所有人都在适应新局面，唯有我们，从前年春节后逐渐搭建起来的销售网络，一开始就走在最正确的路上，我给大家争取到了一段可以领先驰骋的时间，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去各地开拓奋进，也许十年后你就该羞愧面对这场聚会，不敢坐在你前后左右的战友身边，因为你的心里只有羡慕嫉妒恨！” 放到几十年后，这只能是让人嗤之以鼻的打鸡血。 但在这时，就是让卫东用先知般的手指引方向。 因为如果这些人是工人，可能最多只觉着同样干活儿，以前拿四五十，现在跟着让总拿两三百，高薪阔绰有盼头，好好跟着让总干就是了。 眼前大部分是销售啊。 他们就行走在全国各地的商品经济第一线。 非常清晰的感觉到整个社会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但没有天眼，绝大部分人是无法感知自己所处大局势该何去何从。 只会惶恐忐忑，甚至越是有文化，认知较高这种不安全感反而会更强。 希望能在波涛汹涌中找到安全栖身之所，能稳稳当当的赚当前每月几百，销售提成上千的神仙生活要怎么才能持续下去。 结果让卫东现在清晰的表述出来：“在场大部分都是大学毕业生，你们敢于在这个大学生无比金贵，有稳定工作可以回报十年寒窗的时候，依旧选择跟我一起去征战商海，我告诉你们，这将是你们未来一生最重要的决定，听懂掌声！” 让卫东的本意肯定是表达跟我走才有前途，这时候就不要犹豫，不要三心二意，跟着我好好赚钱，赚了钱才有话语权，再去追求这呀那的什么梦想、爱好，甚至妈卖麻的爱情之类。 但在所有人听来就是在强调，只有跟紧他才是对的。 就宗教式的反复鼓吹信仰。 尤其最后那个他自己都似懂非懂的听懂掌声。 本以为是卖梗。 殊不知这是有讲究的。 有点服从性测试，就是我说了叫你鼓掌你鼓不鼓，做了就是认同，不做在别人全都鼓掌的时候肯定格格不入。 大多数人本就对老大信得很，这一年多实打实赚到的钞票，顺风顺水的商业发展，的确让所有人就是跟参加那种成功学培训一样，忍不住高喊：“对！” “感谢老大！” “老大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干！” “不要犹豫，不要三心二意！” 立刻整个气氛搞得棒棒哒。 极少数自视甚高的家伙都被气氛裹带，跟着高喊鼓掌。 秦羽烨还一边鼓掌一边偷偷给旁边沈老三疑惑：“九月我们去平京，他在那个酒店餐厅带动所有人，给他们讲话就能轻易形成这种狂热的气氛，我给你港哦，这是右岸那边有些道门心学的路数，他怎么会呢，劳森跟他讲的？” 她还真有眼光。 让卫东这种混杂了鸡血、成功学的听懂掌声，根子就是在右岸野生起来的套路，实际上是以一贯教的那套把戏整合东瀛的营销学理论而成。 跟hk师承英伦，讲究东印度公司那套商业经营模式有天壤之别。 本来要九十年代中后期才逐渐带着销售为王的核心传到内地，出现一连串营销大师。 现在被让卫东误打误撞的带起来。 而且他才是真开了天眼，所以就显得格外大开大合。 鸡血、成功学之后又不偏不倚：“好了，这是谁厉害？不是我，而是大家幸运的恰恰站在了这场历史浪潮的浪尖，个人奋斗的努力永远都要跟时代进程的发展联系起来，能听懂吗？！” 真的，如果是对工人讲，大多数人真不一定能听懂。 这可是大学生，八十年代全国年产三十万的珍稀大学生，这两千多人还基本就是这一两年的毕业生，全国的近百分之一！ 人中龙凤了。 纷纷觉得说到了心坎里，太对了！ 这句后来网上耳熟能详的话，八十年代听起来格外正确。 唯有当局势变更成了现在允许个人展现的阶段，努力才会有些回应。 就连他们这几个坐在墙边的“大佬”都充满敬仰跟无比认同的鼓掌叫好。 反过来又会带动其他更多人再信几分。 狂热信仰就是这样。 得反复夯实，翻来覆去的锤炼，还要不断淬火，最后凝结出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这信仰本身错对与否，那是另一回事。 销售大会就是把所有人集结起来整编的。 让卫东其实没那么复杂的套路，他只是想尽可能传递正确方向，更想保证走得稳。 就在这么白热化的时候，稳稳泼上杯冰水：“那么到这个幸运的时候我们最应该注意什么呢？” 反正好多东升系的大佬后来回忆起这场初始大会的时候，都把记忆点放在这一刻，想起这个穿着统一牛仔服的老大站在环坐的人群中央。 举起手，如有神迹般的侃侃而谈：“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就在背后标好了价格，我们当中一定会出现经济犯罪分子，诈骗犯，贪污犯，偷税漏税，铤而走险的职务犯罪，赚了钱之后，赌博、天酒地、堕落腐化，因为这些人根本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真的，后来耳熟能详的几句鸡汤或者格言，这时候就狠狠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因为这里面后来出现的富豪比例太高了。 (本章完) 第486章 大罗金身塑主公 第486章 大罗金身塑主公 1986年的元旦。 后来好多成为改革名牌的企业还在改制中挣扎，等待自己的真命天子来带领企业走出大锅饭的困境。 就像洪天成刚刚带领江州化妆品厂还不到一年时间，还在琢磨产品定位，积淀广告推销的手法，更是得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尝试投入推广成本，本应起码铺垫三五年后才开始见效。 让卫东已经可以带着强劲的全国销售能力，充足的资金配备，狂飙突进的拉上高速。 根据何月梅跟韩国斌的测算，经理级的各种销售销售提成下来，像他们这一年赚到十万、几十万的比比皆是。 每件商品哪怕分公司只雁过拔毛，也量大管饱啊。 所以这次各地纷纷筹集了一千六百万资金，想要抢着订货的来源基本都是各自的奖金、收益。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省分公司其实都有了种自己可以搞点什么的底气。 甚至有些家里可能有人脉关系，又或者长辈有传承指点的。 甚至想模仿让卫东的手法，自立门户。 毕竟让卫东的操作手法并不隐蔽，就是看准了某家企业改制。 都不一定需要收购，不用去博取那个现在很容易被人诟病的产权，就协助某些企业卖东西。 光是拿到销售权，利用整体规模卖到全国上量，这启动的分公司就跟水龙头似的狂赚。 这次各地来谈的核心就是这。 可让卫东的核心人家也没法学啊。 让卫东现在点头了：“原则我同意这种模式，东升贸易本质上就是家具备了‘物流’底蕴的销售平台。” 大学文化的各位凝神倾听，肯定也能明白这种优势。 这个已经领先全国形成的民营销售网，才是让卫东的最大倚仗了。 他背着手被所有人瞩目：“看似我们没有什么自己的商场，但我们是所有厂家到小卖部、百货公司、直至消费者的桥梁，谁能搞到稳定的货源获得审批通过，都能这样卖，产品特别好，产能充沛的甚至还能申请全国广告支持，如果是价廉物美的民生必需品，我们甚至还能申请加入供销体系。” 这已经跳过了原本只能靠总公司开发产品，发运到各地销售的模式。 彻底升级。 全场轰然兴奋，拼命鼓掌，然后又立刻安静听下文。 让卫东毕竟还是经历过购物平台的老网民，绞尽脑汁的把东升贸易定位成了实体版的某宝、拼夕夕：“我们在全国已经拥有二十三家省级分公司，直接覆盖了四百二十七个县市的销售公司，经过这次销售大会之后，我们就从单方面的各地销售公司，成为拥有开发挖掘当地产品能力的贸易公司，能够双向流动贸易的巨无霸，只要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销售公司紧密团结在一起，就能创造一项项销售奇迹！” 目前只有这么几个主打产品，虽然朝着各自全省各地，周边高校，各种销售渠道输送销售也很忙，但产品品类总是比较单一。 一旦这样扩张开，确实就会越来越丰富局面。 让卫东开始启发大家：“这时候我敢肯定，江浙沪、粤东、鲁东、鄂北等制造厂比较发达的省级分公司更能抓住机会开拓新产品，哪怕只要一样都能形成年产值数千万甚至上亿，分公司利润过百万、千万的财富爆发，哪怕有些省份自己找不到生产厂，那就专注做好销售，于是人口大省们在这方面又有了优势，当我们自家品类比较齐全，政策开始明确，是不是有些地区可以尝试开自己的商店商场？” 各地销售主管、骨干们还不听得热血澎湃。 有几家地方上做得风生水起，想独立单干，甚至这几天观察，对房地产起了心思的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来。 因为这是个整体“全国销售网”的规模，每个环节都能跟在全国整体销售上赚钱。 同一套体系，却能源源不断的迭加越来越多产品，几乎每个品类都能迅速冲击到在全国占据大盘的地位。 那还不赚翻？ 所以让卫东说的就是这：“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确定十年之约，这个时候只要跟着我，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干，合理合法的赚钱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难的是你能不能把持自己的内心，想方设法偷逃税，就能多赚几十上百万，或者阔绰起来，想的不是我要改变家乡，匹夫有责，你这境界就肯定会下滑，跟不上我们其他人的修炼……” 八六年已经开始有些武侠小说流传开来，众人不由得悠然神往。 这赚钱也是种修行吗？ 是的，让卫东就感同身受：“说到赚钱，我应该是目前当之无愧的第一，这没什么异议吧，但大家什么时候从我身上看到过那些穷奢极侈的痕迹，嗯，哪怕这会儿内地确实也买不到什么高消费，起码隔壁就有港商送过来的豪车，我有挪为己用招摇过市吗？因为我们要考虑到树大招风、姓资姓社的争论还在激烈进行，经济放开虽然是个不可逆转的方向，但你愿意成为资本家的反面标靶嘛？” 上前年都还在喊着要各资本主义尾巴呢。 脚步迈太大是要扯着蛋的，真正是要命的蛋。 其实各部分到各省市、各地区接触到的思想保守开放程度也不一。 跟以前商州老领导那样的地方思维还多得很。 只是接二连三的政策和示范，让各地都在观望，没有下手掐掉这些新生事物。 各种被反复的风险依旧存在。 所以听了全都在齐刷刷的摇头。 于是让卫东最后的强调就是：“那么就以省对省，地市县对地市县，大家相互之间监督、提醒、警告，发现谁在越过红线，偷逃税、招摇撞骗、拖欠工资货款、沾染黄赌毒的恶习，踢出整个贸易系统，由其他人取而代之。” 这招就有点狠辣了，让卫东从自己巡查各地的感受，就是先来后到的情况比较严重，有些心思动得早的抢占了优势地区却做得不怎么样，或者干脆在优势上躺平，其他后来更有能力的不得不去别处。 现在基本把各地之间的关系竞争起来。 又有点后来什么时候流行过的那种什么狼性文化。 这会儿还基本都是一张白纸的销售人员们，纷纷觉得踌躇满志。 本来很想趁着全国销售大会期间，相互串联，要不我们哪些地区合起来自己搞的个别小心思，迅速被泯灭掉。 让卫东就颇有点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感觉，能够在大局面中摁平各种可能会冒头的状况，才是最大限度的在这个阶段保证了自己的威望不受影响。 起码被挑战过的狮王，难免会引发其他人也跃跃欲试的尝试。 现在所有人是非常清楚的他无法替代。 取而代之的思路想都别想。 让卫东讲过，就是韩国斌作为最早跟随的平京七子老大，讲述自己去撑起第一家自主分公司，在蓉都遭遇生命垂危的经历。 现在拥有蓉都分公司全部股份的韩国斌就是死心塌地：“当我经历过生死，卫东千里迢迢杀上高原去为我讨了说法，惩治了犯罪分子，我就决定卖命给东升，卖命给这场经济改革……” 然后在这个时候指着让卫东：“在座各位基本都跟卫东在各地打过交道，对他的了解程度深浅不一，但我认为卫东符合沪海人民出版社今年那本《塑造心灵》的扉页定语，真正的强者，并不是压倒一切艰难困苦的人，而是不向任何艰难困苦屈服的人，我们共勉，谢谢大家！” 那老耿就把自家的生死存亡也摆出来谈：“我们四千人的基建队伍在深山老区被要求就地转业、自负盈亏，各位好歹是从零到一的奋斗建立，我们是庞大的规模突然失去了方向，所以在这种几乎绝望到要放所有人解散去自寻饭碗的时刻，是让卫东同志带领我们踏上了城建的新征程！” 他那种领兵十多年的不威自怒，对菜鸟级各部分引领者，就太有震慑力了。 这基本就是大学校长的行政身份：“从去年春节后到现在，我们已经参与修设了超过十万平方的建筑工地，未来我们将以商品房开拓者的身份，为东升企业的事业冲锋在前，为人民群众的住房改革尽职尽责，为社会商业繁荣，经济稳定做出最大的努力，这里我也讲一件我们和让卫东同志在火车上遇见的案例……” 还得是这种恶性犯罪团伙被捉拿归案的戏码，惊险刺激的吸引人。 数千人都听得惊呼连连，这么狠的吗？！ 绝大部分从象牙塔出来还没接触过这么凶残现实的销售人员，都有点白脸了。 似乎自己也无数次的在跟危险擦肩而过？ 总之老耿这番表达又进一步“神话”了让卫东的社会经验、心思细腻敏捷。 所有人看老大已经有种他就是牛逼的崇拜仰慕眼光。 结果他又比不上吴生云。 感觉这一员员大将就是在塑造主公的光辉金身啊。 (本章完) 第487章 勉强也算个仪式感 第487章 勉强也算个仪式感 因为吴生云选的角度很独特。 “我曾经属于要跟东升贸易打对台戏的江州商社，在场各位奔波涉足过上千个全国县市，相信大家都清楚，下到基层，在供销体系外，在百货公司外，还有个若隐若现的民营商业体系，这是从公私合营开始，从大集体、小集体，从商贸集市等各种模式演变出来的民间商业团体，我甚至怀疑我们在场的伙伴中，有人就属于这类团体，没有关系，我们东升贸易的态度就是天下皆可共赢！” 把一个归附让卫东的追随者形象塑造得栩栩如生。 “当时商社的思路还是简单的仿制卫生巾，利用在江州地区和供销基层社可以媲美的销售网点进行市场抢占，但让总没有正面对战，而是推出了由砖儿台和阳光日报共同发起的改革报道，最后我才带着心悦诚服的态度彻底投身到让总门下……” 所有人才有种恍然大悟的哦哦哦，去年，不，是前年九月的那一系列砖儿台改革报道，背后的故事是这样。 秦羽烨都听得津津有味了，还嗑瓜子。 因为高原小姐妹一直在周围服侍。 结果得了周围好多目光瞪眼，感觉就是咋能在赞美主公的时候开小差呢。 没经历过造神运动的港妹赶紧悄悄收起来。 于是厂房空间回荡的，除了讲话声、欢呼掌声，就只有董雪晴的键盘声。 哪怕是初代笔记本电脑，这玩意儿也是机械键盘。 敲击起来自然富有节奏感。 她还真不是装逼，让卫东说学会用电脑打字输入，把电脑当做新时代的办公工具，那她就全面实施咯。 会议记录电子版搞起来。 必然有效提高了现场科技感。 于是老姚也紧接着吴生云上去展示现场科技感。 他回到西山厂就把那个电击器给仿制出来了：“先赶制了三千台，就是响应让总的号召，优先保护好大家，待会儿大家挨个儿领取，但切记除非面对坏人，不要把高压电击头朝人。” 说着摸出来哒哒哒的演示番。 现场瞬间热闹，这特么哪里是发电击器，分明是新产品发布会，大家都拿到了样品回头可以推销！ 立刻有人聪明的写条子传递给董经理这边，我们预交的订货款，可以调拨十万、二十万来订这个电击器，绝对好卖！ 画风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有点变化的。 老姚主讲的其实是切诺基的事儿：“我的老战友也是新上级程明先厂长，在让卫东同志的支持下，调任了平京汽车制造厂厂长，目的是进一步摸索出进口汽车国产化的道路……” 无形中帮让卫东装一大的。 平京汽车制造厂啊，业内肯定知道要排在一汽啥的后面，但对广大普通群众来说，首都的就是最好最中心。 我们老大都能支持决定谁当这种厂的厂长了。 更听闻切诺基十六万，有些地方又悄悄琢磨我们要不要订车来卖。 然后池世明上去，就是以hk合资地产公司的身份，讲解目前江州、沪海的地产项目：“根据让总的态度，福利分房是个不可逆转的被淘汰模式，弊病如下……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房地产改革势在必行，现在仅仅是把江州作为试点，而我们在沪海和平京也分别尝试了约十万平米的建筑，好了，我现在可以提醒大家，如果你在当地有住建、国土、以及政府机构比较过硬的关系，可以尝试我们这种‘集资建房’的模式。” 整个现场差点炸锅！ 但这时候让卫东坐在旁边一抬手，全场就能潮水般的安静。 属实是把主公的范儿拉满，算测试了刚才机会哄抬老大的成果。 “阿明是拿了hk身份的江州人，他对地产的看法比我激进，我现在要警告大家，房地产是个超级巨兽，随之而来的诱惑、凶险，比我们卖卫生巾、卖牛仔裤、卖洗发水要高千百倍，这就是我刚才提到你能不能经受诱惑，因为商品是房屋，那价值就千百倍上升，我个人觉得还不如卖洗发水的利润率来的可靠，好，阿明继续。” 真就他这么一句话，哗啦啦的就能让无数人的思路戛然而止。 老大说不如，那就不如。 但池世明把这种操作模式交代清楚了，港资公司可以带着外来投资身份到各地考察介入。 算是他房地产公司这边的业绩。 不过到这会儿，之前有点剑拔弩张想抢夺洗发水的思路，已经开始松动。 尤其换秦羽烨上去，落落大方的开会已经这么久，我给大家唱首歌放松下，想上洗手间的也可以抓紧时间。 结果她这么悠悠然的清唱《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就赢得了满堂彩，更有从平京那边跟过来的拼命怂恿她再把《如愿》唱一遍。 全场就如麦浪般随风荡漾。 所有人的精气神又迅速凝结起来。 就少了几分个人算计，更从大局出发的考量。 让卫东都不得不给老耿他们低声耳语：“这唱得确实是比说得好听。” 秦羽烨当然也不是为了展现风月姿色的，唱完才介绍自己负责牛仔裤厂、相关服饰品牌，以及欧妮雅系列日化用品。 洗发水只是目前推出的第一款添加sod成分产品。 “身体乳、抗皱霜、精华素、紧肤水、润肤露、洁面乳、眼霜、面霜、祛斑霜、美白霜、保湿水、面膜……”好嘛，她搁这表演报菜名呢。 大约有六七分之一的销售骨干管理人员是女性，之前听歌都如痴如醉的恬静。 现在马上开始嗷嗷尖叫，赶紧上链接……哦，是上样品，我们要秒，我们有信心卖好！ 把男人们都吓到了，不就是个擦香香的事情吗，搞这么复杂？ 所以从这会儿开始，各种纸条儿接连不断的传送到董雪晴这边申请。 譬如何月梅就直接撤掉所有对洗发水的优先订货申请，要求把这部分产品放到最前面，尤其是防晒霜、祛斑霜、润肤露等南方地区急需的款型。 对暴晒地区来说，洗发水算什么，皮肤才是最遭罪的。 这样等到洪天成再以化妆品厂厂长的身份讲解目前的产能，配货原则。 大家已经开始相互协调，洗发水酌情分配，后面的产能可以预估高点，保证各地足量销售，这简直就是完全空白！ 有人讲起我们那边现在烫发是用火钳到灶膛里烧烫了拿起来卷发！ 对对对，我们那边现在还有用炉膛灰画眉的呢。 口红则是拿胭脂红纸润湿了抿嘴！ 秦羽烨已经很接地气了，但也没这么广泛采样，对内地的化妆品市场发展程度瞠目结舌。 连声强调会跟洪厂长一起，尽快推出各类型产品，保证欧妮雅牌化妆品、保养品、洗发水系列在86年内，陆续上市补齐各种空白项目。 洪天成刚把街道烂摊子拖着踏上亿元产值的高铁之路，内心可能还有点我好棒棒的小得意。 来都是带着他那五六个下属，现在瞬间看到人家能立刻张罗出个无数个亿元级单项！ 反正他那几个手下都激动得满脸通红。 知道化妆品厂彻底傍上了大款。 也开始试着参与交流，只是他们大多普通话堪忧。 结结巴巴的还不如港妹呢。 可让卫东这直男对化妆品、保养品这部分产业，兴致还不如洗发水。 等这边张罗完开始怂恿汽车团队的领头人、计算机团队领头人上去表述。 “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两个大项目做铺垫，我们要把电脑卖到全国，要让私家车成为很多家庭的必备品，也许还有十年、二十年的努力，但这两步台阶要牢牢刻在大家心里……” 结果这边的电脑已经开始在给江州、平京小批量供货。 江浙那几家厂加入进来会迅速加大产量。 立刻彻底分化了之前想抢购洗发水的资金，抢电脑啊！ 这下整个会议也明晰了： 近期这些已投产产品产能分配，各地寻求更多其他产品进入销售网； 中期迎接自家的化妆品、保养品、电脑产品销售； 远期谋划汽车销售。 再观察考虑进入房地产市场。 由董秘兼管理公司老总梳理出来的会议纪要，很快就打印、复印出来可以人手一份。 等于帮大家做好了笔记。 各种学霸都有种很舒服的适配感。 这大会议程充实满满，都觉得要好好消化，然后迎接新战场。 结果晚上毫无意外的就把让卫东灌醉了。 之前让卫东面对江浙为主的学习机那帮人，自以为酒量还能撑住。 现在天南海北的到处人都有。 有些地方喝酒那是自带buff的天赋加成。 而且全都齐聚在美食街，让卫东这主公肯定要挨着去走一圈。 董雪晴都以秘书和财务总监的身份陪在旁边。 毕竟牛仔裤厂厂长、化妆品品牌代言人的身份还是太美色了点，让卫东一贯不爱带着美色示众。 沈翠月一到这种大场合公众场面就隐身，喜欢把自己藏在后面指挥局面。 所以还得是小姨子最合适。 偏偏还遇见洪天成那个天杀的，以为让卫东是真喜欢喝酒，还特意托人搞来不少江州这边爱喝的五粮液，实心实肠的跟在旁边端酒倒酒。 把本来是吴生云负责的事务抢了去。 沈老三远远的皱眉看着，忽然给港妹吐槽：“你看他俩这挨着敬酒的样子，像不像佳儿佳妇的结婚模样？” 已经被事业搞得浑身燥热的港妹不在乎：“过两天我回hk，彻底搞定这些化妆品定款的事，你不是有通行证吗，要不要跟我一起飞过去买衣服？” 听见飞字就头晕的沈翠月摇头。 (本章完) 第488章 新三国演义 第488章 新三国演义 喜欢神叨叨看点面相之类的沈老三还是看出了感觉。 其实各方也觉得董经理跟老大般配。 女港商太那啥，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内地男人这会儿还属于比较封闭的状态。 太耀眼的女人太招摇似乎就不是贤妻良母。 凤雏这样能干又低调的如影相随，就最合适。 很多之前没来过江州，没实际接触过的销售经理、分公司老总，早就通过电话知道这边大后方是董经理。 还以为是这位，相当尊重感谢。 不过这套电话报单系统本就是凤雏早先设计培训，然后交给她姐维护。 现在加入电脑后，在新办公区跟财务中心结合，就做得更加进化。 所以跟着姐夫走在身侧，董雪晴还能随时叮嘱敬酒的经理们，明天到白楼参加新的计算机账务培训。 也就是走的时候，每家直属分公司、联营销售公司，都将带走台电脑！ 光凭这，就足以让东升贸易的各家部属公司鸟枪换炮，走在全国最前列。 于是到处都是一片感谢老大的诚挚声音。 让卫东就不负众望的喝醉了。 董雪晴倒是没喝多少，好气又心疼的指挥人手把让卫东搬上办公楼层。 洪天成赶紧和老耿、老姚他们几个顶上。 这几天让卫东基本都呆在厂区，不是跟四面八方的组别谈话，就是生龙活虎的在楼下打篮球。 晚上也经常在那个足球场大小的办公楼层接待区，和好多人一起闲聊。 累了困了，直接在两边挑高的二层管理组工区找个沙发就睡觉。 只是分公司人员肯定不得随便进入这边办公区，免得影响各自工位上的文件和设备。 光是远远看了老大通宵达旦的带着些工作组，吃住都在厂区，还有个屁颠颠的娃跟在身边。 大家还深受这个年代废寝忘食的先进性宣传影响，格外鼓舞。 其实那些工作组都是董雪晴的人，各种算计！ 譬如那个账务培训，就是未来全国各公司每次收货都会伴随块“账务数据卡”，插上电脑跟财务软件对接。 那财务软件，其实是个进销存数据库。 秉承苹果系统那种可视化傻瓜操作，图形化的把所有对应商品数据做填报就行。 最后销售数据，毛利，分红，奖金，甚至应缴纳税款，账户余额一清二楚。 然后每个季度回收一次账务卡，基本就杜绝了各地财务作假的问题。 任何对数据的修改调动，试图对数据卡的隐匿破解，在总部的电脑专家面前都是透明的。 而且这种回收账务卡，又能迅速汇总完善越来越庞大的数据库。 就跟老保安那个电子卡口是最好的门禁系统原理一样。 用技术门槛来杜绝弄虚作假。 如果非要学习黑客技术来不留痕迹，又没太大意义。 因为要整体串通所有各地来蒙蔽总部，才算破坏了这套数据库的初衷。 董雪晴觉得对不太懂电脑，但随时都能提出些“天才妙想”的姐夫基操勿六。 自己执行安排好就是。 现在给沈老三交代下美食街的局面，厂区都算她的地盘嘛。 自己继续带人回办公楼层完善这套计算机程序。 以往让卫东起码会打球、聊天到半夜以后才睡觉。 今天八点过就醉醺醺的被抬上去。 没放在外面的沙发上睡觉，有的是各种玻璃间的主管小办公室。 所以还没来得及入睡的小蝶，也挤在身边蜷得像个小猪仔，拉姆和卓玛娴熟的照料好。 董雪晴忙着开会，都只偶尔抬头远眺下。 沈翠月和秦羽烨十一点收工时还上来看了看，提醒楼下有些酒腻子可能要通宵喝酒，留了安保管理。 看看这边“足球场”起码上百人，再观察酣睡的男人无恙，嘀嘀咕咕的带了卓玛联袂回家。 凤雏搞到半夜，确认基本无误可以拿去测试使用了，才疲惫的到办公室。 拉姆已经帮她把洗漱水盆啥的摆好，睡眼惺忪的还准备来服侍她，被董雪晴示意抱了娃去隔壁。 小心的把玻璃门锁了，百叶窗帘都放下来遮好，才兑上暖水瓶的热水，脱了衣服简单擦拭下身子，换了宽松的睡衣钻进那个宽厚温暖的怀里。 其实让卫东出差的时候，她都带着娃睡这边。 越是公开越大大方方，周围人越不会觉得老板跟小姨子有什么不妥。 反正董雪莹这一年多基本没来过厂区，她就不愿公开和让卫东出现在大众视野。 所以厂区这边基本对这个前老板娘没印象，私下讨论沈总管到底跟老板怎么样的都多点。 董雪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也没多想，甚至都习以为常了，却忘记今天没娃在中间隔着。 众所周知喝醉了也就开始那阵儿睡得比较死，但同样会做梦，会做梦就有快速眼动期，快速眼动期的时候就会那啥。 凤雏又被抱紧的时候还吃吃笑，自己好奇的偷玩了阵。 最后扭来扭去的寻找好最舒坦的契合姿态，才支撑不住疲惫的香甜入睡。 这跟上回让卫东是累透了完全睡死过去截然不同，两三个小时后缓过劲来迷迷糊糊的让卫东，根本没啥意识的就开始了。 凤雏就只会朝他怀里挤得更紧更依恋。 轻轻摩挲的脸颊始终滚烫，后探抚摸的手掌更在安慰姐夫辛苦了。 于是感受着这般温柔乡，清晨将醒的时候，停了好几个月，都偶尔半夜要洗裤头的让卫东又来了回。 只是这次丝滑温润得许多，他还是半途清醒过来，拥着怀里一样柔软温顺，却劲道许多的身子停滞在那目瞪口呆。 主要还是手上感受差点以为他是梦中抱着章兰芝呢。 这区别太大了。 彻底清醒的发现是在办公室，一边的落地窗已经隐隐有了晨光，一边朝着大厅还有些许灯光：“怎……怎么……嗐，我喝了酒对不住，你……” 董雪晴红透了脸又带着满眼神采：“我愿意！我喜欢这样。” 让卫东还是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关口。 尤其是董雪莹特意这样让给妹妹，然后呢，难道她再回来？ 回不去了。 让卫东这些日子不停拼命忙碌，潜意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家中事。 从未谈过恋爱的老保安，又希冀温馨的家。 现在只有懊恼，怎么搞得越来越糟。 颇有些狼狈的找到自己衣裤，躲床角边穿上：“我再想想怎么回事，这么多弟兄都看着的……” 凤雏半点怅然失落都没，使劲裹住被子：“看着也是这样，我就是你的女人，从第一眼看到就是你的了，刚才我只想也大声喊出来！” 女人这种时候是要疯狂些。 让卫东就从都不是个恣意妄为的脾性。 快速系好裤腰带，伸手拍拍蚕蛹：“我不是不负责的人，但我们还有更大的责任，先让我消化下这个事，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还是匆匆出去了。 董雪晴蜷在那，悄悄揭开被子低头观察下，又害羞的连忙裹紧，好好回味了一阵才起身换下内衣，最后找了套崭新的牛仔裤包装，给精心封存起来。 到隔壁和外甥女磨磨蹭蹭亲近了好久，天都亮了，才尽量若无其事的带着去厂里24小时的公共澡堂洗漱。 睡眼惺忪的拉姆不吭声。 但等到八九点，和跟着那两位过来的妹妹一对眼，用眼神就传递了八卦。 沈翠月就全靠技术，只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凤雏，立刻皱紧眉低声：“你们洞房了？！” 董雪晴震惊，但又不会怀疑别的：“你看得出来？” 沈老三脸色真是变幻万千，好不容易才压住：“这有什么难，恭喜你啊，待会儿我叫厨房给你煮俩红鸡蛋，祝你早生贵子。” 董雪晴使劲咬咬嘴皮，也低声：“你生气吗？” 她俩恰好一个管厂，一个管公司，势均力敌…… 起码是始终动态平衡中，相互都知道对方份量。 沈翠月泛起个好虚伪的谄笑：“我怎么会生气，恭喜你还来不及呢，只是他的身子骨最重要，还是别跟你姐姐似的，凡事有个度。” 董雪晴就是让卫东的翻版，做人做事都是最直接的坦诚路数：“我是说你对这种变化要怎么做，哥只会一心一意的对人好，没那些三心二意的肠子，你会不会闹？” 沈翠月甜笑：“我闹什么，小老婆只有失宠才闹，我跟他是我的事，你当少奶奶我也敬你捧你，但谁陪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哦？” 最后个字是问秦羽烨的。 港妹本来纯粹的旁观，听见还噗嗤：“看来我还是做好我这个生意合伙人就行了，来，照规矩还是要给新媳妇发利是红包。” 这几天接待客人多，随身都带着小红包。 港币新钞面值不大，更像是纪念币。 董雪晴有点哭笑不得，新三国吗？ (本章完) 第489章 孕育 第489章 孕育 让卫东就更哭笑不得了。 一点窃玉偷香的欢喜劲儿都没。 甚至前两次给他留下的负面后遗症，还让心里格外沉甸甸的。 章兰芝走的时候，生意规模还没有蓬勃放大。 影响不大。 董雪莹这走，就全靠她妹妹接手。 熟悉业务、值得信任，才保证了让卫东这么大的一摊子局面没有出问题。 这莫名其妙或者也说不上多意外的开始，让卫东一直抗拒的都不是人，而是如果又走了怎么办？ 他已经有点杯弓蛇影了。 所以整整一天都跟各部分在继续交流细化。 对有些地方已经扒拉出他们当地的什么产品开始做评估。 让自己更加忙碌起来，都不想去面对小姨子。 晚上宁愿跟一帮爷们儿打篮球，完了再到美食街喝酒撸串都开心得多。 但这时候他肯定百般防备自己不要喝醉了，微醺即可。 而且只要他想聊，有的是人乌泱泱围着。 洪天成那家伙还又带着人厮混在这边。 池世明也想从中发掘几家房地产潜在合作户。 吴生云又全力张罗维护好老大的气场。 所以回白楼开了一整天培训会的董雪晴，晚上回来远远看着忙碌的男人，最后还是先抱了外甥女睡觉。 接连几天都这样，当众颁发了十辆212给各地优秀销售公司，上的其实是公司户。 但没有私家车概念的各处已经惊喜得意，恨不得显摆。 最后大多还不是得靠船运或者请司机给开回去。 大家伙儿都纷纷强调要学驾照，更鼓噪明年一定要奖励切诺基或者桑塔纳！ 拼了命都要争取。 让卫东在这样欢快激越的气氛中，陆陆续续开始送走各方人马，都没什么私人时间。 大家更是对老大奉若神明，知道他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前局面。 却又不是为了私人赚钱。 十年之约就更像是个监督和激励。 董雪晴看他这么忙碌，也不催促，只温顺细致的协助做好各种工作。 秦羽烨果然也跟着大家一起走，还靠港商的证件给何月梅他们粤东来的都订了机票，三十多人一起飞回粤州。 她还能把那边的情况细致摸底。 仿佛她带了这个头。 一堆得力干将们都纷纷顺着机会，去四面八方笼络考察。 洪天成跟着张凌云去了东北，考察冬季洗发水要怎么防冻好用。 老耿又返回平京，实在是那边四栋大楼建设，让他得格外打起十二分精神； 老姚就跟韩国斌去蓉都，西山厂的三线计算机搬迁，不是在蓉都还有地块么，他去看看，顺便跟邮电器材厂再敲定下电子电器的合作； 吴生云去鄂昌，这四通八达的局面最是复杂，周边省份十几家销售公司之间的竞争也经常磕碰。 池世明最后还是先去沪海，认真考察那边电子产业园的酒店、商业中心、写字楼、宿舍楼等一系列工程进度； 好些地县市的销售公司经理还顺着参观游览三峡，先坐船去商州，算是实地参观学习老大在这种基层的运作方式。 愣是可以在一月十号前，就把几千人浩浩荡荡的散了去。 沈翠月都调侃要不要自己也找个地儿去出差，把江州留给这俩。 其他人看不出来让卫东废寝忘食的样子是为啥，她肯定心知肚明。 让卫东骂她别瞎作，但也不跟江湖妹求教分析自己的不知所措，这种私人的事儿拿去找姑娘探讨，对谁都不尊重。 准备自己先回商州呆些日子，起码能去痴道长的山上求教下。 结果池世明到了沪海就打电话来：“这边市里在问你给做的新社区规划怎么样，距离春节不到一个月，他们要做结论。” 让卫东立刻跟捡了尚方宝剑似的马上就跑。 刚开完销售大会，正在跟各地整合电子账务，更是春节前的销售旺季。 还没来得及理顺好陪着让卫东到处出差的董雪晴都嘟成鸭子嘴了。 但依旧没有半分怨言的安排收拾行李，送让卫东出差。 只是沈翠月指使石头和拉姆跟着，让卫东看看又要把孩子给小姨子单独带，还是让孩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吧。 两岁半的娃也是蛮辛苦。 时间紧张就飞过去。 一堆人围着，让卫东更不可能说什么私底话，只给站在人群后的凤雏轻轻点头，就转身上车而去。 一直都很眷恋的董雪晴又眼泪。 挽着她的沈翠月细致观察着呢：“怎么，这几天看你们都没啥亲热时间？” 董雪晴也秉承不给别人说家里事：“以后的日子还长，只是你要晓得我这心里只有他，现在连姐姐都想得少了，现在专心工作吧，你这边要不要把电脑考勤这事儿给搞起来。” 沈翠月不岔开话题：“秦小姐走了，今天到我那边去住？我们两姐妹好好聊下，这辈子除非我死他跟前，肯定是要陪着刀山火海的，你要嫁他我肯定鼓掌欢迎，但我俩不是仇人，更不能为了家里的事烦他。” 凤雏犹豫下，还是点头了。 这边让卫东就全程抱着娃沉思。 小女儿也瞪着绿豆眼看他。 让卫东本来盯着舷窗的，都不由得低头看她：“怎么？” 没有过儿女，在保安室也接触过很多孩子，依稀记得两岁多这个年纪是多少能说点话的。 小蝶却几乎不开口。 依稀记得早些时候她还偶尔喊爸爸妈妈，现在反而不爱说话。 让卫东陪伴她的时间肯定也比不上那些小夫妻照料。 更何况从董雪莹走了之后，他跟孩子的关系就变得有点不那么清晰了。 譬如现在，算爹还是小姨夫？ 孩儿果然还是不说话，只轻轻朝他怀里倚着。 父女俩一起看着外面的白云。 让卫东突然浮现出个念头，孩子该不会是有什么疾病吧。 尤其是心理上的问题。 在这个基本没有心理疾病专科，只有精神病院的年代，让卫东决定还是要借着到沪海，找大医院去看看。 飞机航班的时间跟三四十年后没区别。 两个多小时抵达沪海，池世明开了那辆蓝鸟过来接机，顺便就先到机场附近那片沪海市划定的国际社区地块看了看。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工迹象、搬迁苗头，破旧乡村、厂企的样子根本和国际化大都市沾不上边。 池世明分析：“沪海能人太多了，只要听到风声就能提前做局，hk这种叫做钉，哪怕不许房产买卖，提前过来找到人帮户主拖住要好处再分分，也是门生意，可能就没有提前宣布，叫我找你时都叮嘱要保密，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 可能只有让卫东看过那张内部规划图。 他开着车顺机场主干道穿过，拐进乱糟糟的居民区：“大概就在这一带，你说的可能是个因素，还有可能就是他们也不知道搞成什么样，我跟着和沪海建筑设计方接触过，完全都是老思维，可能你熟悉的那套hk的地产建筑又不一样，这里最大的特点其实和东京差不多。” 所以说池世明这假穿越，只能在hk到江州两地差距间打空间差的家伙，和让卫东这种真穿越，空间差、时间差，甚至认知差都看到了，还是有很大区别。 让卫东在男女之事上屡战屡败，事业上就得意流畅：“所以这也是我对你的提醒，这个阶段先积累几眼，不要以为有了资金就能为所欲为，我俩在江州的经验，hk跟江州有种城市规划特点相近的借鉴，换到其他城市不见得能行，最重要的是没有江州市政府对地产开发的支持，很可能这个阶段要出事。” 池世明这些天积极串联梳理，搞了一堆对房地产有兴趣的各地销售经理保持联系。 现在也点头：“那我回头就去东京考察下，詹妮早就说过两次，我是争分夺秒的舍不得工作局面。” 让卫东都差点想找他请教泡妞秘籍了，却又恪守公私分明，主要是车已经滑过座公路桥：“看见没，这片地块有非常丰富的小河水沟，他们这边叫浜、泾、浦、河。” 从拿到沪海市想做涉外高档社区的思路，让卫东就来看过，也跟港方的建筑设计师，只擅长施工的老耿他们，沪海的设计院，江州现在已经很熟悉的建筑学院专家们都分别聊过。 “浜就是断头河沟，泾是有流向的小河，浦就是小河汇大河的交汇处，河才是次于江的规模，江州的地形就是浦，沪海这条浦江也因为汇入长江得名二来，这种水路纵横的特点，就是沪海从明清时期就开始对外贸易的特点，好了，做这个高档社区要不要保留这个沪海的特点？” 这时候让卫东的特点就体现出来。 他带着三四十年后国民那种已经深入骨髓的自信。 这会儿以沪海为代表的就是只要能学到国际上最先进的样子，那就绝对是最好。 平汽这些合资厂看似抗拒得厉害，其实骨子里就是自卑，对不得不低头引进帝国主义的先进工业有点亢奋。 只有真正见证过未来的让卫东，才是不卑不亢的要学，但更要保留我们自己的特点优势。 所以他这个建筑外行拿出来的东西，才会让人特别亮眼。 (本章完) 第490章 大跨步的上台阶 第490章 大跨步的上台阶 让卫东上辈子就没来过沪海，更没听说过这个开国内“社区”概念先河的国际住宅开发区。 所以他恰恰可以避开任何限制畅所欲言。 反正他都当是给这边提供建议。 基建团那边要找设计师肯定不可能，但手艺精湛的制图员多得很。 按照让卫东的思路给他画了不少工程图。 一米见方的全开尺寸，挂起来也显着让卫东确实认真对待了沪海市的委托，下了不少功夫。 立刻换来在场市里面各位的惊叹。 航拍照片上基本都是农田村舍，这里已经模仿比对的绘制成了高层住宅小区，小高层洋房和联排别墅、独栋别墅分片组合的形式。 然后在整个中心区域的高层住宅小区楼下，利用沿街裙楼商业门面，形成了商业街。 这些都是他从江州经开区的街区规划、商州市新城规划、平汽地产规划，逐渐熟悉起来的套路。 但有点出人意料的是按照越高端越偏远原则，以高层公寓楼为中心，洋房次之，别墅区最外围都到边缘了。 加上中心区的医院、学校、商场，怎么最有钱的反而距离最远，最不方便？ 不过都没人问，因为最吸引目光和惊叹的是整个片区居然是用小河沟来划分街区。 虽然有条宽阔的六车道干线贯穿所有街区，横七竖八还有好几条支路连接周边。 但非常核心就是利用这一带原本就有的河道纵横，把高层公寓、中产洋房、高档别墅区给分片了。 然后把河道两边做成了后世很常见的那种“精致步道”、“河畔公园”。 而且是不改变河道原本弯弯曲曲的流域，顺势而建的形成景观。 让卫东说过，东京这块儿做得很漂亮，但更多是后来的商州、江州乃至小视频里可以看到的众多三五线城市，都有这种河畔景观。 四十年后习以为常的城市建设，这会儿在沪海都极其罕见。 后来做得挺漂亮的那些河道，这时候基本都是污水横流、水质堪忧。 反正沪海市里面各位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小让你们这工作视野很开阔呀。” 让卫东谦虚的分发他自己到开发区域拍的实地照片：“这个高档社区规划其实没什么难度，请港方地产、日资公司来都可以做个很专业的方案，甚至用合资的方式，请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做整体设计都行，但这外汇成本起来肯定有点心疼，所以我还是推荐大概模仿下，沪海市相关单位自己捣鼓……” 早两年说，这外汇还在哗啦啦的到处挥舞买买买，晚几年可能这口气也缓过来。 恰恰就是八五、八六年这会儿，金融部门已经三令五申的警告、提醒，甚至严厉禁止随便动用外汇。 所以让卫东这个思路很现实。 已经有人在频频点头了。 让卫东就顺着照片上的内容讲解：“这一带最大的特点就是浜泾纵横，有不少水路，我看过市里面的相关设计，基本都是把这些河道填平施工，沪海作为国际化大都市，这里作为朝世界各地开放的涉外社区，还是要有些我们的特色，我觉得结合江南水乡的寓意就很好，但不是走古色古香的那种，具体可以请设计的时候带上那种白墙黑瓦的水墨画味道。” 二三十年后，才会流行中国的就是最好的这种民族自信。 八九十年代可以说是最崇拜欧美那套的时段。 但八五年底又是这种崇拜还没达到登峰造极的初期阶段。 还有相当比例在抗拒啥都学外国的思路。 某种意义上，在一片固步自封的时候，故意崇洋媚外得狠点，可能反而才有改革的效果。 这两者之间的平衡比例其实一直都在变化。 双方这会儿争论也挺厉害的。 让卫东恰恰提了个中间点。 他脑海里能想到的就是“徽派”那种旁边有大水塘，白墙青瓦好像就是《卧虎藏龙》电影里那种飘逸感。 所以要求制图员们画出来的河道，就是那种很小很小的溪流河沟，中间能踩着石墩子走过去，两岸都是步道公园，还有长椅、健身区。 有水就充满了灵气。 沪海自己就是有江有河的分成几个区。 但相比四五百米宽的江面，四五十米宽的河面，这种十米宽幅的“溪”面会轻易成为社区的景观中心，围绕这再搞绿化、搞假山、修凉亭，甚至垂柳港都很容易。 这真不是让卫东的能力，而是三四十年后太常见了。 稍微好点的小区内部都会这么搞。 手绘效果图上大概已经能看见这类青瓦乌檐的中式元素。 市里面纷纷鼓掌。 这会儿连二三十层以上的高楼都罕见，自然无从说起什么新中式大厦。 但让卫东这么描绘出来，带点中式特点的高楼群，又有点园林景观特色的小河公园，把民族特色和国际先进水平融合得很巧妙呀。 “你在江州、商州都是这么搞的？” 让卫东赶紧又摸小相册传看：“没有，江州、商州还没到这个地步，还处在房改、技改模仿小街区的规划布局，但沪海早就过了这个阶段，要朝着更先进更有特色发展。” 外滩周围那些旧时租界，里弄小区，的确就是几十上百年前已经按照小街区的划块来。 只是可能沪海河流众多，街道没那么横平竖直，这些小街区的分块儿没东京、hk那么清晰。 更没那么多高楼穿插其间。 所以看了小河沟，让卫东就没想过跟江州、商州那样分成泾渭分明的小块儿，对沪海来说的确差点档次。 相册里就是从西山电子大厦正在施工的楼上，俯拍周围已经初见轮廓的街区街道，以及分块中间的各种工地。 商州更简单粗暴些，好些筒子楼都跟在高楼建设里铺开，肯定不及沪海这种“国际化”定位。 但翻到后面还有平京汽车制造厂那片宿舍区改造。 在建的两栋宿舍楼，在平京请建筑设计师手绘的规划图。 恰恰是外围高楼大厦，厂区向内八层小洋房，最中心的巴掌大人工池边，几栋别墅。 这会儿才有人问了：“为什么跟沪海这个是反过来呢？” 让卫东悉心解释：“这是平京啊，桑塔纳合资没谈跟外商搞斗争吧，平京汽车厂社区建设还是要考虑影响，而且他们外围沿街可以全部开发成汽车销售部，全国各地汽车厂都可以去租商业门面做销售，然后所有职工可以围看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居住。” 沪海就大不同：“这里是可能来自欧美日国家的企业高管，他们跟高层建筑上的白领、普通管理人员、技术人员没啥关系，老外的高档住宅还是讲究个安静不受打扰，这跟我们住在热闹繁华才是好去处有区别，再说住别墅的多半都有车，走几步也不算啥。” 旗那边的独栋别墅，基本都在郊区或者城市外围，中心商业区住高楼的大多是穷人。 在场还是有到国外留过学，或者出访欧美的经历，纷纷恍然点头。 于是不知道是这个地域马屁拍舒服了，还是比对上了平京。 现场几位简单商议下拍板：“那小让你跟沪海建筑设计单位对接下，争取尽快把这个规划方案完善细致，最终由你的合资地产公司来推动完成这个项目，有没有问题？” 这绝对出乎让卫东的意料：“没有，啊，我说的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我这里只是协助市里面做个方案评估，没想过参与这么大的建设项目！” 一百四十万方的土地面积，已经妥妥的是座县城规模。 是西山计算机产业街区的十倍！ 反正坐在让卫东身后当助手的池世明，纯粹是被喊过来当陪客刷熟悉度的老章都惊呆了。 这可是在沪海！ 市里面还笑：“有什么困难吗？” 让卫东艰难压住怦然心动：“资金困难肯定是一方面，譬如我在江州，甚至平京现在开发建房都尽量走集资建房模式，最多用三成的资金开建，然后卖楼用购房贷款资金来完成项目，这太大了，按照规划应该有近两百万方的住宅、商业、写字楼，哪怕按照我们一栋二十多层高楼两万多平米的量，这是几十近百栋高楼，不可能朝着外商、领事馆之类卖楼吧？” 市里面提醒他：“你不是有跟港资合作开发地产吗，这种引进资金的方法看你在电子产业园运用得很好啊。” 港资地产公司的合伙人连忙悄悄在后面戳让卫东的腰。 池世明在全国销售大会上都想尽量联络一批做地产的小伙伴。 估计也是手里拿了副好牌，急着要在这个阶段立项。 不然万一这德叔家女儿的兴趣转移了，或者关系淡薄了，后续投资断了档，岂不是镜水月一场空。 让卫东一直拼命在抵御做房地产的诱惑，这时候显然还是有种呼吸不畅的溺水感：“为什么是我，沪海藏龙卧虎，这么多建筑机构，更有很多投资能人吧，为什么要我这么个江州小年轻来承担这么大的项目？” 沪海这边伸手指敲他那些相册：“因为你目前唯一踏踏实实做出了这些业绩的房地产公司。” 让卫东是真没想到自己努力把自己推到这等高峰上！ (本章完) 第491章 打样而已 第491章 打样而已 年轻算什么，二三十岁从一线直接飙升到最顶部的例子，近些年都出在沪海。 是风云际会恰等人。 沪海市里面也很无奈：“目前市里面还没有开始城市化进程，论步伐甚至不如江州，摊子大包袱重，沪海本土的建筑企业正在市区全力建设公房，解决基本的居住问题。” 边说边点了几个新落成的住宅区。 全都是那种赫鲁晓夫楼的七八层建筑，千篇一律的铺开。 嗯，就是让卫东还挂了顾问名儿的江州房地产总公司委托各种国营建筑公司修那类住宅楼。 沪海现在正大量的在城乡结合部以各种“新村”命名建设，甚至还没完全开启商品房销售，大部分还在延续福利分房模式。 负责房地产建设的这边挥挥手，有助手秘书拿出他们的照片。 “都不是建设量的问题，是沪海本地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可以建设大型国际社区，全国都找不到哪座城市，既有沪海这么大的建设规划包袱，又有这么重的涉外国际需求，现在做得现在最成气候的反而是电子工业园区这里。” 让卫东才有点恍然大悟。 因为拿出来一堆十寸照片，有些甚至是航拍照片，居然就是这片国际社区待建区域一两公里外的邻居，尤其是让卫东他们这块片区。 跟美资合作的电脑代工生产厂基本已经完工，正在开始调运安装设备，旁边自己建了四座高层商住楼、一座写字楼，一座五星级酒店大楼。 半年时间，建设进度拉得极快！ 虽然是分属几个家族在沪海投资试水的项目，但从他们到让卫东都已经是根深蒂固的房地产认知。 就在这座沪海都是最先进探索的电子产业园里，划出来电脑厂隔壁的地块，怎么都要把几栋楼之间搞出点美观搭配吧？ 这不就是个标准的小区规划？ 江州那边跟在西山电子大厦周围也这么建，但都是散布到小街区里，比较阔绰的各自为战，让卫东也偷偷算计能在分属的各个街区版块剩些边角地块，未来可不就是西山总厂自建的地盘。 所以根本没沪海电子工业园区这几栋楼呈现出的“整体感”。 这在八五年已经是吊打所有内地同行的做法。 沪海牛逼的人是多，但被收拾得也多。 这时候连跳出来推动股市开放的都是凤毛麟角，冒了极大风险。 肯定没有让卫东这么坚定的推动地产建设…… 真有点没想到。 上次沪海把电子产业园这些建筑交给让卫东，交给他来和港资运营建设，更像是个测试。 现在很满意进度。 同时也等不及国际社区的需求。 让卫东上回就吃惊接手，这次扩大十余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就像考验美女，一万睡不睡，还能嗤之以鼻的，十万，百万，千万，一个亿呢？ 所以他现在能坚持住希望给点思考时间：“我得好好考虑下，一百四十万方土地建设，资金链是个巨大考验，我要跟港资、自己的公司各方做个评估。” 已经是很牛逼的抵抗力了。 沪海市这边却给他强调：“这不是个简单的商业项目，是经济开放的重要探索，我们拟定是要把这批国际社区以国际接轨的价格卖给海外华侨、外资公司、港台投资企业高管，所以这也是种外汇获取渠道，非常重要！” 哦哦哦，让卫东内心狂震，还有这个意图。 等等：“国际接轨价格？！大概是多少，跟哪家接轨？” 沪海肯定有江湖地位：“现在东京房价太高，我们对标hk同等地区位置吧。” 让卫东倒吸口气：“这能卖得出去？” 他去hk的时候肯定认真观察过，非市中心的高层住宅楼盘，单价目前就是五千到一万港币！ 约合1000美元上下，对比国内算三四千块每平方。 快翻了十倍的价格！ 别墅、小洋房这类低矮建筑，抛开大量占用地皮，建筑本身土建造价就在三百多每平米。 让卫东现在可熟悉这些成本造价了，哪怕沪海因为地质原因成本会稍微高一点。 也不至于卖到这个价…… 沪海市里却要他自己去评估考虑这个问题，春节前就得给答复。 而且告别时候握住让卫东的手：“我们是寄予了厚望的，希望到时候看见的已经是更成熟的方案，各方需求确实很强烈！” 让卫东很想说，两百万方的住宅、商业空间，那就意味着两万户…… 这么一想，江州不可能在八十年代有两万户涉外住户，沪海似乎还真有可能？ 三人出来上车，老章一言不发，肯定是被震撼到了。 两百万方，单价平均1000美元，那就是二十亿美元，按照现在汇率，近百亿规模。 妥妥的八十年横大式巨无霸。 池世明就胆大包天：“做！做了我们就彻底上位！” 让卫东直接在市府台阶踹他：“几十上百亿，哪里来？两百万方我们要为这个项目前后投入多少年，老子是要做生物工程，做生产销售买卖！” 池世明跟他辩论：“生产商品房啊，城建公司不就是房屋工厂吗，为什么我们不能接这个项目，你都说了要投入好多年，拆成几期工程逐步开发啊，做一块卖一块回收一部分资金再开始新的，重点是做起来，hk好多地产老板都是这样跃升到亿万富豪的……” 让卫东对这个称号一点都不心动，拿死鱼眼藐视他：“你来当这个亿万富豪，我不敢！” 八十年代敢成为内地亿万富豪，怕是轻而易举的会登上杀猪榜榜首。 嫌命太长吗。 没想到hk仔说：“我来就我来，反正表面上我赚到钱，在hk给你置产回报就是，你不愿资金出境，就像秦小姐那样我来投资到别的项目，你来实际控制……这做一单估计就把玉米生物工程的资金做起来了。” 所以说让卫东怎么可能不动心！ “是啊，六百万商州地区农民，可以立刻改善玉米种植收益，又或者我们把资金投入到电脑芯片研发生产……” 如果说前者是解决温饱的民生大计，后者就是冲锋陷阵的科技大战。 确实需要钱。 这个节骨眼儿上的一个亿，可能十年、二十年后十亿、百亿都追不回来。 让卫东沉默了，驾车上路。 这辆第四代蓝鸟，可以说是当下进口最热门的车型。 既没有皇冠、公爵那么豪华昂贵在二三十万价位，又有棱角分明的样式，显得硬派商务。 有人脉关系的甚至能在十万以下搞到进入然后卖高价，可想而知多么抢手利润了。 就是风阻稍大，让卫东开起来虎虎生风。 跟他这会儿心情一样。 池世明熟悉：“我知道，你怕这会儿树大招风，我们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在江州操盘千万级的住宅楼已经很惊人，沪海从来都是风起云涌的刀口浪尖，但你不是说这局面迟早会这样吗？” 让卫东没好气：“83年我那个做买卖的启蒙老师，还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给关了一年，江州去乡下卖瓜子也可能会被抓，你也都知道小心翼翼卖电子表，十年后这个单我当然敢接，现在一个反复就把你我吞了！” hk仔出馊主意：“要不你跟芭芭拉结婚，拿到hk身份就没这么大风险……” 让卫东呸：“老子打死不得换国籍，而且拿假结婚假离婚来搞这种事的，老子打心眼里瞧不起。” 他说的当然是后来为了买房，地级市简直假离婚成风。 从未有过结婚迹象的断手老保安对这种行为，内心真的很鄙夷。 结果池世明以为在揶揄他，连忙正色：“我一定争取全心全意的真结婚，不会搞那些幺蛾子。” 让卫东才真调侃他：“哟，在开始考虑结婚了？进度怎么样。” 池世明不示弱：“老大你敢接这个单，我就敢去找詹妮求婚，全力获得德叔支持！” 让卫东嗤笑：“她那个二哥不是善茬儿，芭芭拉早就给我说过他十几岁就去印泥搞游乐园建设，这次沪海电子工业园的酒店也是他主刀，你这不是跟他抢生意，小心阻挠你当豪门女婿。” 池世明居然说老子不怕他：“有老大你联手，跟他斗我也不在话下，内地地产现在是你说了算，是他要想方设法从你这里搞到合资项目的机会……” 让卫东大骂：“你特么在架秧子，我只是先行一步打个样，只要别人看懂了，有人脉有背景的家伙很快就能如法炮制，那时候我说了算个屁，其次港商现在只能以合资形式进入，也随时可能会被政策调整开放，你那时候会不会跳出去单飞？！” 没想到池世明摊手：“为什么我要单飞，我擅长的是搞点hk资金，对房地产这套也能乾坤大挪移的从hk照方拿药，但建设不是得要伙伴，还有谁比老耿可靠，他只认你，我也只认你，所以这局面长长久久才是我们的未来！” 所以说让卫东对hk仔，就从来生不起那种面对枭雄的疏远感。 在赚钱投机这个事情上，他俩如出一脉。 两人在前面说得热闹，后面的老章却突然开口：“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该做。” 得咧，你说这句，让卫东就无解了。 (本章完) 第492章 奶爸主公 第492章 奶爸主公 让卫东本就约好春节前要来沪海。 整个苹果电脑亚洲组装厂的厂房建设要在春节前完成，节后开始全面投产。 实际上产线在九月已经调试完，从真空电子厂提供的临时厂区，以每个月五千台的初期产能出品。 等转到新厂房，那就是月产三万台的规模，未来视全球销量争取达到六万台产能。 而发行股票改制的真空电子厂，得到苹果电脑投资建厂的技术、资金支持后，光是新的显示器显像管生产线就价值五千万美元。 也要在这座新厂区投产。 加上显示器厂，争取达到八十万台的年产能。 让卫东只要来了沪海，都会重点视察。 这比旁边的地产建设重要得多，毕竟光自家在开始扩展生产的爱克斯电脑，就需要这边的显示器配套。 从市里面出来，直奔电子产业园时，蓝鸟还特意经过了国际社区地块。 穿过田地间的小桥，再次确认这些小河沟要清理疏通出景观级别，都得费不少力气。 但为了这座城市的国际化定位，这第一步又显得如此重要。 本只是想提供建议的让卫东，完全没想到这种大活儿会砸到自己头上。 池世明肯定不太清楚那句话的威力。 让卫东在网上却听了无数遍。 只要对国家有利，即使牺牲自己生命也心甘情愿，绝不会因为自己可能受到祸害而躲开。 这道理他认为是大义没错，但开了天眼的重生者还是觉得在为国为民都带来好处的同时，不要把自己折进去当耗材。 把这片国际化社区展示出来，提供给更多海外人士入住。 对沪海开放合资的众多企业确实意义重大。 在这个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建，或者说外资、港台地产商还不被信任的节骨眼儿上。 自己来做好这个衔接期。 目的不是一门心思的掉进钱眼儿牟利就行了。 当然这么大的规模，只要顺利建设，哪怕手指缝里掉点出来都不少。 慢慢穿过这田间地头，实际上近两公里跨度的地块，确实也需要数年甚至十年以上“生产”时间。 看似约百栋建筑，分拆到十年以上来看，也就是个每年十来栋的规模。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譬如电子产业园这边的施工进度，就已经是超过二十分之一的体量。 六座高楼拔地而起，在沪海机场到市区这一大片平坦的区域，土建还未过半就呈现出鹤立鸡群的气质。 后来遍地高楼大厦的沪海，这会儿还朴素得很。 而旁边的厂房建设比高楼大厦快多了。 六十亩、四万平方米的电子厂区，三排巨大的现代化厂房崭新矗立。 实际上还有约一半的地块空间，是留待顺利投产之后，考虑扩建高层办公楼。 让卫东把蓝鸟驶入还有点乱糟糟的厂区。 终于尝试要求：“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阿明你跟几家港商交流下，看看他们对我这个规划思路有什么看法，估值是多少，有没有兴趣参与，我只是外行汇报给外行，最终还是要专家来拍板参与。” 池世明连声说好，恨不得立刻飞回hk去。 但也跟着把刚建设完正在搬迁调试的电脑生产线看了。 邀约苹果电脑过来生产，除了带来更多电子工人就业岗位，这种基本全部都是来料加工的组装厂利润并不高。 从主板到外壳，基本都是旗本土提供。 纯属学习人家先进的电子厂各种流程。 目前更有意义的还是旁边跟真空电子厂合作的显示器显像管生产线。 虽然还无法搞定让卫东要求的平面直角显像管，但起码大规模生产这种专用显像管，已经可以把低端的14寸单色显示器生产成本压到200美元左右！ 这会儿秋叶原最便宜的同类型显示器都得340美元，而旗本土得要470美元。 如果把这边的显像管，输送到金陵厂那边去用国产组件生产爱克斯电脑配套显示器，单价可以压到六百多！ 对比国产的14寸黑白电视都要卖七百元。 分辨率更细致，闪屏更低的专业电脑显示器，只卖这个价。 肯定能为国产电脑普及提供巨大臂助。 要知道这次分发给全国各地的电脑，都没带显示器，只能自己回去找电视机屏幕接上。 所以春节后将有大量贴苹果标的显示器，以399美元的“低价”倾销到亚洲周边国家。 等到良品率保证，高端多分辨率彩色显示器开始出品了，才大量返销回旗。 这实际上是以让卫东自己协助史蒂夫销售苹果电脑的提成，挂了苹果公司的名义来投资。 收益都是让卫东和苹果公司分。 真正由海外离岸公司控制的外汇小金库了。 所以这显示器的外销，意义不亚于缤纷牛仔裤。 就看能搭车苹果电脑到底卖多少了。 外贸公司老总不但熟悉最近进出的各种电脑组件、显示器数量，更听说最近国际商战打得厉害： “自从三个月前美日签署了《广场协议》，日元一路飙升汇率，东瀛电器的报价全都在提高，以前七八百美元的彩色显示器，现在都要卖到一千美元了。” 正探头观察显示器生产的让卫东，明显好像听到什么关键词。 可惜地级市老保安，对这类键政话题理解深度有限。 他也不具备这种精妙操作外汇的思路：“嗯，有机会你把这个《广场协议》找来看看，我好像听说对东瀛贸易很重要，走吧，趁着来了沪海，我肯定要把这部分电脑生产的活儿给落实了。” 于是前脚把池世明送回hk去衔接国际社区的港资合作，让卫东索性坐镇沪海，各方催促联络加快爱克斯电脑主机的生产。 这时候就显着销售大会带来的好处了。 全程旁观销售大会的原学习机联盟，意识到让卫东拥有这会儿国内首屈一指的各地销售能力，正式加入到爱克斯电脑共同体后，回到各厂立刻开始组织人手、调整产线。 江州版之前也就是个月产两三百台的小型车间，要等到春节后才开始扩大产能。 实力强悍的金陵厂这次拿到所有图纸，配件，甚至还有水运下来的钛合金机箱、黑色电木面板。 迅速形成日产数百台的初期规模。 加上金陵厂本来就生产的针式打印机，再配上沪海产的显示器，江州产的键盘、鼠标。 一台台完整的国产爱克斯电脑，以3199元的公务版，开始试着朝沪海地区高校、企事业单位进行推销。 主打的就是办公室文件打印。 让卫东甚至还主动自己开车给沪海市里面拖了五套去赠送试用。 放到后世多匪夷所思的场面，这等市级衙门，真当是商州地级市那种山旮旯小地方，随便拎点卤菜小酒也能跟老领导聊天。 但这现在还是主要仗着电脑这个先进生产力。 别看沪海是接触各种电脑最早最多的地方，市里面肯定还是惊喜连连。 立刻尝试用起来。 另外1198元不带打印机的编程版，599元的外接电视教育版，才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在江浙沪地区产生销售。 反正整个沪海分公司在老洋房的办事处，一水儿的二十多台爱克斯电脑铺开，绝对有这会儿国内最先进高端的科技感。 搞得销售人员们天天带人过来提货。 但在这种销售盛况下，让卫东却忙着带小蝶在沪海的医院做诊疗。 还是他那点三四十年后的经验意识起到作用，这会儿的人别说对两三岁的孩子说话不多，有些不正常的心理情况顾不上诊断。 成年人的精神疾病、心理问题都疏于关注。 让卫东主要是觉得董雪莹突然这么走，当娃的不咋找妈，而且明明一岁多的时候还能说点，现在反而沉默寡言。 后世看法就是不太对劲了。 先去大医院，推荐转儿童医院，又推荐给专科专家。 总之辗转了好几天，最后才找到医学院的学者。 这会儿还属于比较稀罕的心理学科，尤其是更罕见的儿童心理学专家，简单的筛查下判断这孩子的确有点自闭症的倾向。 至于原因多种多样，最常见的肯定还是在这个一岁到两岁多的阶段，成长环境哪里不对。 让卫东紧张：“会不会是因为孩子母亲太忙碌，带着她却没有陪伴交流好。” 医生也大概是这么猜测：“听力测试是没问题的，目光接触缺乏就有点迟钝，总之两到三岁是语言爆发期，如果还发育迟缓，问题就有点大了。” 让卫东简直自责，这差不多两年的共同生活，恰恰也是他们事业爆发期。 看似有人带娃，关注度却差得有点多。 董雪莹经常整天整天背着专注做事，根本没机会交流说话，然后家里几人换来换去带，最离谱是最近几个月变成高原小姐妹，是不是她们自己汉语都说不太好的原因？ 医生都吃惊这位年轻父亲的自我诊断能力，这年头哪有这么精细带娃的。 实际上让卫东还揣测是不是自己跟孩子妈那些日子，在一起就忙着那啥，把娃放远点照料不周。 总之颇为愧疚的他决定还是自己来带着娃恢复治疗。 (本章完) 第493章 带娃也不耽误 第493章 带娃也不耽误 就很奇妙，居然是因为这个小人儿，把让卫东风驰电掣的进度给放缓下来了。 工作事务照常做。 但让卫东随时都带着小蝶。 没有儿童汽车座椅，没有儿童背负袋，那就自己做。 以前到hk、东瀛出差，就买过人家的育儿袋、背负包。 但哪怕国外，这会儿也没进化到三四十年后的装备进度。 老保安熟啊。 沪海街头巷尾都有那种修补裁缝，找条公司残破的牛仔裤，过去让人拆了做成猪腰子包。 这边再叫工地上木工师傅打磨个胳膊大的半月牙木块。 塞包里系腰上就成了娃的座位。 把之前的背负袋调整下，拉姆也能缝改，变成孩子舒服的坐在让卫东胸口，跟他去面对看见一切。 然后让卫东就不停的跟孩子对话，引导交流，指认眼前看到的所有事物。 医生都吃惊这个年轻的父亲，怎么会这般关注明理。 这年头的孩子只要不少胳膊少腿，少说两句话根本没人注意。 让卫东也终于明白，为啥后来生不起娃了，八十年代是真带得粗放，活着就行。 看看家里这几个未成年人，石头成天都蹲在弄堂口、路牙子后、街对面等各种不起眼的地方冷眼旁观一切。 拉姆则随时上上下下到处找洗涮物件，让卫东都怀疑她是不是有刻板行为了。 所以还是培养个正常点的吧。 说起来当初让卫东对董雪莹的接受亲近，其实都更多是为了照顾孩子。 甚至也不多针对的就是小蝶。 纯属回到这个时代，大家都是在命运中折腾浮沉，唯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稍微伸手就能改变不少。 除了拼命跳过三大坑改变自己和父母的命运。 小蝶才是让卫东当时主动起意要改变命运的小生命吧。 孩子就还是基本静静看着。 从汽车、街巷、工厂、建筑工地，到处都静静看着。 让卫东只好把自己变成话痨：“那是什么，公共汽车，我们要不要坐公共汽车啊，你看那阳光洒下来多好看啊，哎哟哟这狗子不要惹……” 娃依旧稳稳的不开腔。 老章看了都侧目：“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孩子。” 让卫东不解释：“春节你有什么安排没？” 老章马上挺胸认真：“没有，我们哪怕回乡下看看也就几十公里的事，有什么安排吗？” 让卫东摸出过个信封：“当初说了嘛，打理好外贸公司，照顾好沪海的这些年轻人，我们有出国的机会，这是东京田中先生，就是牛肉和牛仔裤去向那家公司发的商务函，要过去谈事情，其实就变相办个签证去旅游下，你们两口子自己安排好公司情况，春节飞过去度度假，往返机票算报账。” 老章肯定瞬间凝固，为了出国好多人都魔怔了。 离婚抛妻离子都是小事，偷渡、避难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这里没有，就轻描淡写的公务商签随便出。 换个人可能也没这么震撼。 老章夫妇都能说英语，更是对国外的发达先进推崇又渴望。 能出国对他们就像是梦想那般神圣。 让卫东却稀松平常的拍他手上：“记得多学多看点好的东西回来，还有那么多年轻人要指导，以后还靠你带着他们去出国增长见识。” 说完端住表情走人。 偏生小蝶也是那种冷漠脸，目不斜视也不告别打招呼的坐老爹胸前离开。 配合极了。 哼哼，叫你们崇洋媚外，叫你们拼了命都想出国。 偏偏要打破你们这种奋斗出国的思路。 就是要把出国变得稀松平常。 其实让卫东宁愿几十万送章兰芝出国，多少也有点这种恶作剧+加赌气的心思。 老子就是要把奉为圭臬的信仰变成路边摊。 起码过了半条街，让卫东才赶紧恢复话痨模式：“知道这里是中国吗，你长大了就可以出国去留学，去看你妈妈……呃，有没有想妈妈，我们今天去看外滩吧，很多人的……” 孩子依旧不吭声。 让卫东才逐渐加大了提到妈妈的内容。 之前他都比较回避这个人物，怕是引起孩子这种状况的根源，真要闹着找妈妈咋办。 石头跟拉姆远远的跟着。 老洋房别墅这边出门，沿街就是一片银杏树，年末岁初正给染上了耀眼的黄色，午后的冬日这么镀上阳光，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世界。 小娃终于仰头张望了下，绿豆眼里都好像被染上金色。 让卫东欣喜，但依旧控制住热烈，慢慢走慢慢看，还蹲下来去拂拢一堆银杏叶朝天上泼洒成雨。 可惜小蝶没有哇哇叫的欢声笑语，连挥舞手臂的配合都没，依旧是静静看着。 让卫东更确认孩子有问题，那就更细心的照料好：“你喜欢沪海，还是江州，要不春节我们回商州去过吧。” 夏天的时候，哪怕董雪莹刚走，小蝶还有叽哩哇啦的反应。 现在只把小身板朝父亲怀里靠着不说话。 当然这父女俩的造型就太吸引眼球了。 让卫东穿得还不错，牛仔裤、运动鞋，牛仔衬衫配休闲西装，外面还有黑色呢子短大衣。 走在沪海街头也绝对属于时髦优质男性。 但为了孩子就敞开大衣和西装，正好从两边挡住风。 到沪海就新买的鲜艳小袄，整齐刘海儿的浓密发量，都衬着粉雕玉琢的女娃可爱。 于是迎面经过的路人都会多看两眼，尤其年轻女性还跟孩子笑着打招呼。 可惜孩子酷得很，没反应，只有一路比划碎碎念的父亲。 跟在后面的石头晚饭才说，有女子都走过了，又倒回去再“偶遇”再看一遍，脸上更是春意荡漾！ 江湖孩子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让卫东眼里只有孩子，慢慢溜达到了外滩，感觉哪怕冬日暖阳照着还行，江风还是大。 舍不得孩子受风寒，唠着沿那些民国外滩银行大楼，帮孩子开阔眼界，却步行穿过到后面的销售库房。 章兰芝跟她爸，当时也钱把这里买下来。 自从老章夫妇俩住到新式里弄去之后，这里就成了纯粹的销售库房。 轮番有人住在这边值班，白天让各种销售兼职来把相机、sod蜜、复读机啥的带到外滩去兜售。 现在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卖多少台，而是招揽全国各地的游客中，有兴趣做买卖的聪明人。 让卫东靠在库房看见这边也有台新配发的电脑，做个进销存帐，都好多人围着看。 忽然就想起在老洋房办公室那边，也有各高校销售员带来的买家，在惊奇围观这种新鲜玩意儿。 立刻有了个念头。 退到街面上，重新打量这个三十多平米的店铺位。 就是老沪海外滩的洋房建筑角落，要重新包装捣鼓也没啥问题。 可回头一看，距离外滩街面上还有一两百米的街巷，居于二三排位置了。 完全达不到他要的效果，遂重返外滩街面。 低头步行的时候，正好看见小蝶睁大眼仰头看他，目光有接触！ 欣喜的老爸赶紧解释：“爸爸不是在做电脑吗，就是刚才那个很多人围着的黑色机器，我们要在外滩做个漂亮的玻璃房子来公开展示卖这个东西！” 就是后来苹果专卖店那个路数。 上辈子他肯定嗤之以鼻，一台手机能赚多少啊，修那么豪华阔绰个巨大的玻璃专卖店。 现在懂了。 旗舰店、形象店这种东西就是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当标杆。 女儿收回目光，慢慢又回到跟着看眼前的沉默中。 让卫东不气馁，有关注的迹象就好。 走到宽阔的外滩马路边，一边打量这边一栋栋雄伟壮观的万国建筑群，一边对后面勾手指做手势。 胸口背个双肩包的石头，心领神会的上来给他手里塞个廉价相机。 让卫东迅速对着这边咔咔拍照。 间或还反转过来，把自己和女儿贴着脸自拍。 不过这些蕴含深厚历史印记的建筑群，让卫东没看上：“太高级了，小蝶你看这些房子动不动就是什么银行、大公司，怎么可能让我去贴玻璃呢，如果不贴玻璃，这种建筑根本不会吸引游客走进去，我要的是人家来游览外滩，就顺便看到，哎呀，还有这么高级的电脑呀，这是国产的吗……” 还一人分饰几角的转换腔调表演。 小蝶都听了。 让卫东故意停下来，她还有抬头回看老爸的动作。 难道女儿是对做生意感兴趣吗，让卫东自然说得唾沫横飞，没错，物理意义上的那种，还得偷偷抹掉女儿头发丝上的唾沫星子。 从内心，让卫东就没觉得这个女儿跟自己有没有血缘关系多重要，可能就跟老光棍捡个女儿反而会细心照料好的精神寄托那种。 他不是十多二十岁的毛孩子。 “所以你看爸爸的思路就是，我们先找准我们要什么，然后围绕这个中心点去直接想办法，现在我们不是普通人了……” 迈步过了外滩马路到江边观景台。 又拍了几张照片：“你看这一排最漂亮的建筑，大概有一公里，观景台也有这么长，我们索性把这个玻璃房子建在观景台上行不行?” 这会儿对面的卢家嘴还一片破烂，更别提高高的电视塔了。 玻璃房子没准儿就是个新景点。 让卫东觉得可以跟沪海市里面谈谈。 他现在的确有点资格了。 (本章完) 第494章 为了孩子 第494章 为了孩子 让卫东从商州的食品厂开始，就对玻璃这种材质情有独钟。 实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各种物资材料紧缺，那些具有时代先进性的材质更是只能靠进口。 唯独玻璃。 堆起来再过四十年都不过时。 没准儿这种脑海里的刻板印象，就是从苹果旗舰店的那种派头形成的。 石头去安排冲洗照片的时候，让卫东再找了个沪海本地建筑专业的高校生来给自己手绘这个设想图。 而且他隐约记得国际上好像有个很著名的设计，就是在欧美的古迹中间，搭建了个玻璃金字塔，后来成为非常经典的存在。 建筑专业销售员表示从未听说过。 但很来劲的对照外滩观景台照片，手绘了张构思图。 让卫东就带着照片和手绘图，去沪海市里面汇报工作了。 当然也带着女儿。 不远，就在这排大楼中的一栋。 所有人看着他胸口挂着女婴走进机关大楼，还是有点目瞪口呆。 让卫东都笑着解释：“孩子妈出国深造，只有我带着，但这半年多显然对孩子的冲击很大，以前爱说爱笑都沉默了，我来沪海几家医院、医学院跟专家也沟通交流，确实有自闭症的迹象，那就得随时带着交流，事业工作很重要，孩子的成长也很重要。” 这在四十年后是很常见的论调了。 八六年还是有点另类。 但这里毕竟是沪海，领导的见识都非同凡响，最后这位白头发的还笑着躬身轻轻鼓掌逗孩子。 然后抬起头来，眼里看让卫东也有点慈祥的长辈情绪：“反应是有点不对，你要照顾好，我们走着随便交流吧。” 没准儿就有让卫东这几次来市里面汇报洽谈工作的感受。 这座外滩上的宏伟建筑，之前肯定也是什么银行大楼，造型跟白宫似的。 让卫东正好拿来打比方： “您看好比这座机关大楼，四周围了一圈，中间是绿化，很有历史韵味吧，但如果在中心这里搭个玻璃金字塔就很有艺术的感觉了，我听说国外著名的古迹都获得了这样的设计通过，然后我的目的是在这座外滩的玻璃金字塔里，展现我们最先进的个人电脑、家用电脑、商用电脑，推动所有人民群众都来接触使用电脑。” 说完还解释：“是有偿使用，我们自己来建，每年给市里面缴纳十万元面积占用费，不需要太大，两三百平米很现代化，很科技感，如果最后市里面觉得不合适，也可以要求我们拆除恢复原样。” 反正不知道改开后，有没有贼大胆这么想过。 让卫东这个思路拿出来，让对方不由得走到窗边感受了下：“玻璃金字塔？为什么不能做出点我们民族特色的东西……啊，我也只是探讨。” 听音就知道问题不大了，让卫东解释：“民族的？我说个我的感想，去年春季我去东京参观了世博会，也是在那跟苹果电脑牵连上的，但当时看到我们国内展馆……” 这里他犹豫斟酌停顿了下，正好看见小蝶回头好像在看父亲，继续说呀…… 让卫东就没什么遮掩了：“当东瀛在展示超级巨型显示屏，展示喷气式单人飞天，机器人弹钢琴的时候，旗在展示最先进的个人电脑，昭示着整个人类科技发展方向的电脑潮流即将到来，而我们是在展馆前搭了个特别精美的牌楼造型，展台上摆的是丝绸、医药保健、土特产和工艺品，一样科学的东西都没，当时我心里只有酸楚，这就是我想方设法要推动个人电脑在国内发展，哪怕因此跟某些希望赚大钱的人产生碰撞，也在所不惜的最大原因，我们孩子一定要站在科技发展的最高峰。” 对方眼里慈爱的眼神就更加浓厚了，居然又做了两个逗孩子的鬼脸！ 口中却很沉稳的批准：“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就来尝试下吧。” 作为前税务大院老保安，还是有编制的公务员。 让卫东来就拿了申请表格，项目说明，还一式两份的给领导签字。 然后交给对方秘书存档一份。 顺便给市里面把那个开发国际社区的协议也签了。 感觉就是几百亿的超级工程，不过是这个几百平米“临时建筑”的附件。 自己就立刻转身去安排施工了！ 超快的。 毕竟就在电子工业园区那边有数千建筑工人在干活儿。 什么都不缺。 两三天时间备料。 三营长甚至带人在空地上把整个建筑模拟搭建了下。 一月下旬挑了个晚上，拿着一迭提前申请批复好的文件，十几辆工程车拖着材料跟人午夜抵达。 咔咔咔的在外滩观景台尽头，最靠近交汇口的外滩公园空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下一圈螺栓。 然后就把钢架像搭积木似的构建起来。 两小时就把占地二十米乘二十米，高度大约十米左右的金属骨架安装到位。 接着疯狂砌玻璃。 大块大块的钢化玻璃，考虑日晒雨淋、热胀冷缩，最后是采用大量填充隔离胶的方式组合小块玻璃片。 而且受限于这个时代的材料水准，只能用黑色橡胶隔离防水。 玻璃的清晰度也没那么白透。 最终有点勾黑边的碧波金字塔，在清晨环卫工来打扫的时候，就目瞪口呆了！ 一夜之间，感觉像是个恶作剧似的，占地四百平米，内部两层楼的“x”电脑旗舰店，就矗立在了外滩最显眼的地方。 这会儿就是穿着统一制服的爱克斯电脑员工，在工程队给他们安装铺排好的长桌上，调试整理几十台电脑。 其实光这场面，就已经极大的化解了整座金字塔是商业卖场的感觉。 因为国内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过超市！ 所有家电都是摆在货架上，由爱理不理的营业员隔着柜台看心情介绍。 譬如电视机这种大件货，就别指望营业员会搬过来给你摸摸看了，自个儿找有的家庭询问体验，百货公司只是个卖东西的地方！ 所以这种纯体验式的电脑专卖店，绝对绝无仅有。 甚至在国际上都应该是领先形态。 而且这里不卖电脑，只展示、试用、体验。 要买，去那边后面有个门市部钱提货。 于是整个玻璃金字塔就体现出科普、科技馆的那种公益味儿。 反正从天亮开始，瞬间挤爆！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要把玻璃墙面都挤爆。 原本游客如织的观景台上，所有游客都在不由自主的朝着这边聚集，伸长脖子看这座似乎“格格不入”的现代风格建筑。 等看清没有任何限制，谁都能进去摸摸这些几千块的设备，体验上面的游戏，试着用拼音打字，那还不挤成长龙？！ 就里面挤不下了，所有人跟贪吃蛇似的从四面四道门环绕在外面，一圈又一圈。 隔着玻璃也能看那些长桌前面挤得水泄不通的身影们，笨拙又好奇的操作鼠标、键盘。 玻璃建筑上都没有任何招牌，标识。 为了降低商业元素，反而倍增神秘感。 而且顺着周围的街道、公交站，还有一茬茬的市民闻讯过来看热闹。 整个江畔公园观景台上挤得水泄不通！ 让卫东自然不会去跟着挤，胸口敞开的大衣把女儿包住只露个头，靠在附近的外滩栏杆上：“看见了吗，这就是爸爸做的事情，我们在尽可能的帮助改变，让更多人接触电脑，学习电脑……哎哎哎，石头，叫他们再调点人来维护秩序，千万别出踩踏事故。” 见多了人山人海的石头，也被这里的拥挤给惊叹到，连忙跑步去通知。 店里只有二三十个技术服务员，外围留了近百名建筑工，都挡不住这么多人的好奇围观。 必然还吸引来了市里面各种报刊杂志新闻单位的采访。 然后不等让卫东把身边拉姆捧着的早餐吃完，市里面已经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堆人，这不得赶紧清场？ 让卫东自己也狼吞虎咽的清理好，使劲擦嘴以后想迎上去，都难得很！ 看见领导们视察的样子，又有这么多穿着统一建筑公司外套的小伙子在挤开通道，市民们还是知道赶紧让开。 但挤着都不走，夹道欢迎这种场面。 让卫东实在是没办法了，拼命把女儿举起来，才被隔着人群的建筑工们看见，连忙牵着手挤出点缝隙把老板让进来。 让卫东才有机会满头大汗的给各位介绍玻璃金字塔里的细节。 不过他隐约听见，高举的女儿好像咯咯笑了两声？ 难道这是要我去做个那……那什么很大的圆盘子吊着小房子在天上转圈的游乐设施？ 江州动物园作为唯一的游乐场所，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沪海不知道有没有。 就这么会儿，市里面几位已经非常满意的跟着踏进金字塔里。 让卫东又好像想起什么地方的小视频、自媒体科普过这种金字塔有神秘的力量会长寿健康吗？ 这可是当下最火热的生命科学。 (本章完) 第495章 挤压式谈判 第495章 挤压式谈判 还是太超越时代了。 玻璃金字塔，在二三十年后，也许不过是某个地级市、十八线城市的商业中心地下超市出入口造型。 但在八十年代就是醒目又时尚的现代设计。 放到著名的沪海外滩，背景是这条著名的万国建筑街道前，更是有种超级反差的对比。 实际上巴黎卢浮宫广场上的那座玻璃金字塔，前几年就设计出来，却一直未能通过。 就是太另类太超前。 据说整个法国都在抵制。 老祖宗的宝贝，门前怎么能放个这种不伦不类的玻璃房子呢。 所以到这会儿都还没通过批准施工。 还得是目前国内没形成那种古迹绝不能动的氛围，不然早有一堆专家遗老来哭谏了。 八六年的外滩也还蛮朴实，观景台外的江边还承担了大量轮渡到对岸的码头功能，每天能有十多二十万人往返两岸。 冬季有点萧瑟空枝的沿江绿化树丛，显着整片外滩就像个普通的街心公园。 所以还没后来那种标志性的景观地位吧。 占地四百平米的玻璃建筑就这么矗立起来了。 因为金字塔造型，斜角接地部分肯定让实际使用面积没那么大。 但让卫东还算“见多识广”，东京秋叶原、洛杉矶电器行也都考察过。 这里仅仅就是个展示间，没那么多设置。 大量工作人员艰难清场后，露出中间加厚玻璃拼接的环形圆台。 正方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座十米直径的圆台，环绕摆了二十台黑色的爱克斯电脑，只有两台连接了打印机，另有五台连接不同型号的电视机，表示这种新电器可以利用现有的电视机降低预算。 其他绿光单显、黑白显示器、彩色显示器都彰显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然后外部四个角落，立着四副电脑知识宣传栏，简单易学的讲解了现在电脑可以做什么，未来又能拓展出什么样的职业，总之这种新型电器将会以生产工具的形式进入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几乎集结了早上来上班的所有市里面领导。 就算已经有五台电脑在办公大楼的秘书处、打字室尝试使用。 大家还是惊异万分。 就这么横空出世的吗？ 谁都会忍不住抬头环顾四周。 穿着背上“x”标记、胸口“爱克斯电脑”工装的服务人员，肯定都是沪海高校兼职生，站在柜台环里表情激动又轻言细语的介绍自己眼前的设备能怎么操作。 屏幕上不是整片的文字，表格，就是像素点级别的网球、赛车、空当接龙、扫雷游戏。 然后透明的玻璃顶外，一边是百年积淀的万国银行大厦们，一边是隔着江面，目前就纯平的卢家嘴，只有厂房和宿舍楼的低矮破旧工业区。 恍若时空交错。 感觉整座“晶莹剔透”的玻璃金字塔，都像是被时空穿梭机送来放在这里。 但这时候再看看被建筑工人们簇拥放进来的让卫东，又会觉得忍俊不禁。 因为他胸口挂着个娃。 能给沪海领导们汇报交流工作的各方人士，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 这货只小心翼翼的照料好孩子，然后点头哈腰的小声，都似乎是为了别惊扰孩子：“感谢市里面对爱克斯电脑的支持，这也是全国半导体、电子计算机产业同心协力的成果，借助这个机会给各位领导介绍下这台电脑的构成……” 恰恰是侧面镶嵌一块玻璃面板的“海景房”机箱，能够直观清晰的展示。 让卫东也恰恰能如数家珍，电源是蜀川无线电厂的，外壳是西山厂，显示器来自沪海真空电子，主板来自锡州厂，键盘鼠标是江州产，但未来最大的产能是沪海电子工业园区，因为要搭着给苹果出口。 他是个外行，反而就能讲得浅显易懂，周围都听得津津有味还很惊奇自豪。 而目前即将由能力最强的金陵厂承担起华东地区组装生产的主力任务。 几乎所有的项目都是让卫东这俩月跟四机部下属的学习机各部分洽谈下来的分包。 所以真是了若指掌：“总体是由五机部下属的西山计算机产业群，也就是之前涉及到计算机的三线厂集合起来，然后跟四机部原本的学习机产业链形成联合体，主打国内生产销售，配套国外品牌代工，出口键盘鼠标，这个涉外的基地就放在沪海。” 结果这里有人就曾经带领过四机部，听得都笑了：“好你个小鬼，四机部这个计算机工程都搞了四年，现在被你一锅端了！” 周围人都笑。 都听得出来满意又调侃自家孩子口吻。 这就是让卫东误打误撞从西山厂起步的优势。 他接连解决了三线厂的改制问题，对比现在其他很多三线厂难以为继的艰难局面，要是他在体制内，估计早就被命令去其他厂攻坚转制了。 结果没被当攻坚手用的让卫东，又捣鼓出了计算机这个拳头产品。 那就彻底放手让他带领西山厂来整合其他部分。 让卫东真就是根红苗正的自家子弟。 比江州那个船王后代，凭着血统、人脉，从高校找出来重新扶持建立民营资本规模，罕见多了。 甚至算那种挂着“民营资本家”牌号的子弟兵，这种人在国内屈指可数！ zz上信得过，经济上靠得住，商业能力超群的家伙，本来应该放到hk这样仅有的涉外商业环境的。 可现在让卫东在国内做的才是一连串惊喜。 他也不紧不慢：“学习机这个计算机工程，只是解决了产品问题，他们没法搞定销售和成本，他们每台接电视的主机报价是九百多，我只要五百多，就算大家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赚钱，是要让电脑尽可能多的进入普通家庭，在商业市场竞争中，学习机必败，所以既然是搞商品经济，我们就得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则来，譬如他们就做不出在砖儿台打广告，来沪海建立这座电脑旗舰店的商业策划。” 在沪海交流商业话题，真的比平京容易得多。 譬如这事儿，夹杂行政干预的话，那就必须上学习机。 说起来恰恰就是这个学习机在前，让卫东回避后做成了计算机，才让爱克斯计算机现在成了金融银行系统的首选。 在场各位都听懂了。 但也有人疑惑：“这下我们就算是追上了国际先进水平？还有哪些差距？” 让卫东刚才跳开了几块芯片，倒也不是报喜不报忧，而是之前给相关懂行的汇报过，他的主题其实在这种全国合作。 想以此引申到汽车上。 包括平京汽车厂，现在都是基本上全自产配套，整个厂的组合是底盘车间、弹簧车间、发动机分厂等局部一大堆，到最后组装。 可外国厂商带来的就是冲压、焊接、涂装、总装四大环节的现代模式，每个环节都是配套厂商完成。 结果在场各位都没看出来让卫东这个电脑模式！ 他也只好指着最后的心脏：“就是这，这最关键最复杂的主芯片，实际上已经是旗七十年代中期，十年前的产品，是我们目前做不出来的关键，商业销售推广国产电脑，发展对外代工、出口配件的目的都是为了积蓄资金投入芯片研发生产能力，这就是目前整个国产计算机产业的缩影，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差距还能看到的节点……” 肯定还是推到自己仅有的一次欧美出差：“根据我们在世界科技博览会，旗硅谷的参观学习，电脑产业的爆发就在眼前，一飞冲天的那种！” 在场人肯定表情都严肃了：“细说下这个爆发的苗头在哪里，会变成什么样？” 让卫东就示意周围四个角的电脑知识普及：“之前计算机是个巨型大家伙，我们也有这种超级运力计算机，几间房那么大，是从七十年代后期，苹果电脑、ibm电脑等几家推出了个人pc，真正开启了全民都有电脑的时代，我们这时候比他们也就晚这么几年，绝大部分零部件、半导体也还能生产。” 这些都是叙述在了周围简介的国际电脑局势上，简简单单几句话后面，其实蕴含着巨大的时代控制权。 各位转头回看下，慢慢点头。 让卫东又拍旁边的显示器：“最大的变革就在这个苹果系统上，我在四机部、一机部等联合开会的产品展示上也提醒过，千万别小看了这点图形系统，以前是专业人员才能用的电脑，现在任何人学会操作鼠标键盘就能用，这玩意儿会导致个人电脑瞬间铺开！” 随口估摸了下：“之前苹果电脑年产五十万台，去年我参与协助了他们这个销售工作，八十五万台，今年估计是一百二十万台，争取占据全球个人电脑销售三分之一，您各位可以想象下，如果有几百万台电脑源源不断的提升生产力，这个差距会不会突然飙升？” 关于国际经济局势，欧美各国的发展前景，如果要用专业论述可以写一大本洋洋洒洒的文章。 让卫东只是为了掩盖他并不知道的电脑为什么会在九十年代爆发高速发展，硬编了个角度，里面甚至有些数据还是杜撰的。 却揭示出一场让人触目惊心的局面！ (本章完) 第496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头越大 第496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头越大 这是沪海呀。 有位年纪比较大的就开口了：“小让说的这个，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就像解放前我们的江浙沪地区还在用手工纺织机原始生产，结果欧美列强用纺纱工业，用纺织机直接提升生产效率，彻底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差距？” 让卫东赶紧鼓掌：“绝对就是这个意思，甚至更加现实，您各位看这块食指大小的芯片，约等于……我记得形容是一百万次运算，每一秒哦，所以我们平京汽车厂用这个做考勤，飞燕卫生巾用这个做全国财务核算，就你给出各省各市的数据，唰的就出来，下面平均数、毛利、成本、税款、库存，啥都直接列出来，这效率飙升得比纺织机对手工纺织快多了，这还不算完……” 拍拍主机箱：“旗硅谷是已经搞懂了这个路数，要大力发展提升效率，这是十年前的芯片了，未来十年内翻十倍甚至百倍都可能，好点的车里现在已经有电脑芯片了，每台电视里面也有芯片，国产电视机就是锡州厂的芯片支持，未来手……坦克、导弹、飞机、大炮里面都有这玩意儿，谁算得过？” 说到这里，他还真想起个自己知道的细节：“譬如我在硅谷看见他们有个试制产品，飞行器有四个螺旋桨，大家一起用一样的转速，是不是就直着上升，稍微调整哪个螺旋桨的速度，就有方向变化，人脑控制四个转速是来不及的，但电脑控制就可以做到精确无误，这就彻底革新了飞行模式概念。” 地级市的公务员，因为收入稳定和没有太多别的爱好，很容易带动各种消费热潮。 玩自驾、玩单反、玩无人机都风靡一时。 让卫东都充满羡慕的旁观了。 他的本意是想强调千万重视这个电脑研发，尤其是半导体芯片研发生产投入。 上次在平京都讲得没这么狠，这次是在沪海嘛。 把局面说得更确切些，千万别落下了啊。 这也是锡州厂、金陵厂等学习机系列厂家，这俩月跟他打交道经常痛心疾首描述的事。 就恰恰在引进设备、甚至还能出口点半导体的阶段被打断进程。 可这会儿又真的外汇断流，经济形势到了非常危急的节骨眼。 孰重孰轻，是真的难。 反正把重要性摆出来各位斟酌吧。 但让卫东算掉了一个因素。 他自己。 废除福利分房本来还有几年，磕磕绊绊的要尝试，要观察局面，要争论。 结果他配合商州、江州猛的就做了。 实际上从前年国庆前后，砖儿台开始做那个自由夜市的报道开始，商州的房改就呈现给全国各地的参观团队。 早就被福利分房拖得财政艰难的好些地方，回头就在跟着学！ 光是这前后几年的差别，就能缓解好多国有资金的用途。 还有去年年初那个银行瞎几把贷款的局面，本来会导致银行体系差点崩盘，让卫东哪有资格影响到这局面，结果江州公开商品房贷款销售，尤其是商州公开卖了几千万的商品房，江州动物村又来卖了一手。 国内各大报刊都报道转述，甚至把当时江州的房地产报纸广告都转载了。 这不光让各地都有样学样的筹备商品房销售，更让各家银行看到了巨大的生意经。 这两年就像尤启立表现的那样，银行其实是在疯狂放贷，往所谓的能人手里拼命塞钱，希望他们能赶紧赚钱赚业绩，各地都能分到好处。 但实际上这些生意绝大部分都亏得血本无归，从国资、地方到商人都呛水交学费，亏惨了。 前者才是稳稳的业绩。 沪海市里面若有所思的听了：“卫东你还有什么需要支持的？” 让卫东反而摇头：“我的工作都得踏踏实实稳步前进，实话说这半年左右我都被这种局面拖着被迫加快好大的步伐，现在同时十几栋建筑在建，我是搞商品销售啊，他们都说商品房也算商品，唉，得亏这些天我照料女儿，才能沉下心情反而搞了这个，我觉得就比让我天天盯在各种工地强！” 真的，这个局面不知道小蝶能算多大的业绩。 两岁多的孩子，这会儿多半会不耐烦，要哭要闹。 这娃就安静的坐在父亲胸口，似乎对让卫东的表述也没反应。 那位白头发的领导连忙偏头给同事说了小同志带着生病孩子的情况。 真是所有人眼里都多了些慈祥，对让卫东的工作状态也更欣慰：“的确，这个电脑展示的点子非常棒，没多少钱吧，还形成了这么好的效果！” “哈哈哈，小让啊，我觉得你是在抱怨不想搞国际社区，可现在国际社区对沪海的重要性也凸显出来，要有更多的国际经济交流，更多合资厂才有更好的经济发展，你还是尽快把社区搞起来！” “担子是有点重，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跑？秘书呢，助手呢……” 让卫东根本不敢说带了个小杀手和一个小女仆，真的就离谱：“我没有推脱抱怨，一定一定，我地产方面的助手是个江州长大的越难华裔，前几年拿了hk身份，现在赶回hk去邀约港商做方案，我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做这么大的社区建设，但我会当好这个港商建设的防火墙，不贪图利益的把国际社区做起来，我们现在预期是分成十来年，三五年一期的分批完成，第一期两三年，有哪里不对不好的做调整，摸着石头过河嘛。” 这个表态自然让各位满意得很，就准备撤了。 纷纷叮嘱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反馈，这玻璃金字塔就是你天天放在机关大楼前的工作标杆，争取都做得这么精彩。 八六年，因为对岸还没什么可看的，更不用说没有多少游客到对岸去看过来。 实际上外滩更多是里面苏京路等几条大百货公司云集的商业街尽头公园。 全国游客也不多，主要是各地出差的来趁机看看沪海风光，走过充满异国情调的街区，最后到外滩看看江景拍照。 所以让卫东这会儿在这里建一座玻璃金字塔，绝对没有在卢浮宫门口建那么叛经离道。 真的可以算给外滩新增一景。 不政府一分钱，除了接个电自己付电费，宣传了国产电脑、科技之光，其他都百益无害。 很满意。 让卫东也连忙恭送各位。 结果外面实在是挤得太厉害，要开辟道路的缓冲了会儿，有位慈祥的顺口问了句：“那如果没承担这么多房产工作，你现在最想怎么做？” 可能还是对这个年轻人层出不穷的金点子感到惊奇吧，有点考考学霸的意思。 让卫东几乎是脱口而出：“嘿嘿，到对面修栋大楼，然后把爱克斯电脑的霓虹灯招牌天天亮着灯，彰显国货当自强的风范。” 这几位愣了愣，一起哈哈大笑。 机关大楼不就在这排万国建筑里么，他们才是天天看着对岸的。 完全能想象对面鹤立鸡群的竖起一座高楼，天天闪霓虹灯的样子。 这会儿对面真的一片低矮平坦。 目视过去除了少数厂房有个三四层，整个天际线就是平的。 仿佛无数个小火柴盒平放铺开，感觉站高点都能越过地界看到远处的海面了。 马上有人指：“那你现在还不是可以修，去去去，我帮你安排拆迁工作修一栋看看！” 让卫东没动心：“刚才不说了吗，没有承担这么多房产工作，一栋楼真的不算什么，可现在江州近二十栋，商州十来栋，平京十来栋，沪海这也是近百栋的规模，就同时正在开工的就有十来栋，那么必然每栋楼都得算清楚资金，现在我到对岸修来干嘛？” 还掰手指了：“我在沪海有近百名全职员工，三四百名兼职员工，工地上的建筑工属于到处流动的生力军，我完全没有需求到对岸办公，当然如果对面能形成国际商业机构云集的局面，才是让外滩最美，最被全世界都欣赏的观景台。” 不知道沪海方面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外滩这片万国建筑群的最佳欣赏角度，应该是在对面的。 这时候相关的宣传镜头，似乎都是从这边取景，利用外滩马路有弯曲角度拍摄宏伟的沿江建筑群。 这番话在平京说可能没用，平京的风气就是我这儿最牛逼，全世界看不看欣不欣赏我都是大爷。 沪海很乐意具备国际属性地位，真是全都闻言仰头左右看。 看看这边的万国建筑群，再看看对面一望无际的平坦平凡。 有人点头：“不是刚审批过了电视发射塔么，方案中就有观景台，确实是看外滩最美的地方。” 但更多是劝小同志：“你不建，我不建，谁来带动国际商业机构云集呢，普通人民群众还有到蒲东的顾虑，你都看到对面应该能形成国际商业机构云集了，不应该起这个带头作用吗？” 让卫东抱着娃吃惊：“沪海这么大，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么个江州的民营企业来带头？” 都笑看他：“对啊，民营企业……你说说现在有几家你这样的民营企业。” 没错，有背景有人脉的都不会去冒险走民营这条路，直接成立国字号的大公司风生水起。 从前年参加了经济会议，让卫东就是民营企业里面难得的尖子生。 江州是全国民营经济试点区域，那位船王后代筹备成立的民营船业就是全国最前几号。 甚至尤启立成立的万商贸易行，就是民营经济的试水带头羊！ 让卫东不过是正好踩在尤启立背后，稳稳的乘上了江州计划单列市的政策上，疯狂扩张的最佳样板。 如果他没有在八四年搞定个卫生巾厂作为基础，辅以照相机等其他产品形成规模。 又在八五年扩展出牛仔裤厂、电脑品牌、洗发水暴增业绩。 说得让卫东头皮都麻了下，我已经是全国首富了吗？ (本章完) 第497章 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撑死 第497章 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撑死 那倒也不至于。 让卫东的利润率都搞得很低很低。 而且大量的承包协议，并没有动物园、化妆品厂、西山厂的固定资产。 甚至牛仔裤厂等都不是他的，卫生巾厂也分给董家姐妹、沈家姐弟部分股份。 城建公司、计算机公司等的股份更是象征性持有。 反倒是平汽外资公司的股份是实打实的用两百万美元换来。 总之让卫东规模巨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两年多时间爆发成这样。 在八十年代……其实不稀罕。 只是大多这种飙升背后有其他因素。 让卫东则全靠踩得准，还有就是他真不算贪：“求放过，求放过，我现在进行的地产工作太繁重，几乎都不是为了图利，是用民营公司的收益在给房改做探索，商州、江州、平京，包括沪海，我参与的地产都没有追求高利润，所以我的资金链有限，又不断借贷经营，再加担子我怕崩盘。” 其实他的账务还真是公开的，缴税都一丝不苟。 各种备查都经得起考验。 再看看说是民营企业家了，还自己背个娃！ 当然懂的会知道治疗孩子的自闭症、心理疾病这种，最佳办法甚至唯一办法就是亲人陪伴，悉心照料。 尤其这种婴幼儿的问题，父母几乎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不知道这几位里面有没有人把让卫东看做奸雄的。 不是一般人，都做不出这种姿态来。 但肯定主要还是信任他就是个带着娃的好父亲，那就是有人性的好资本家：“这样吧，你的外贸公司规模也做起来，上次关于外贸那件事，沪海也应该对你做出支持，那边空置的五号楼先租给你办公，你可以把电脑霓虹灯的招牌做在那上面。” 让卫东吃惊极了！ 这一排万国建筑都是银行大厦之类，还包括了沪海机关大楼，我来？ 全国都看着的外滩万国建筑群，一共就这么二三十栋建筑。 气派非凡的景观更举世罕见。 哥特式的尖顶、古希腊式的穹窿、巴洛克式的廊柱、西班牙式的阳台，众多经典交汇成沪海乃至世界的独特风景。 还能给我？ 哪怕是租用也太匪夷所思了。 有人已经抚掌叫好了：“对对对，五号楼以前是招商局，后来是海运局办公，现在迁出去空置了，你来带头营造商业气氛！” 对的，就是这个原因：“市里面刚刚审议通过了要把机关大楼转到别的地方，就是为了腾出这片区域营造商业金融中心的氛围，你作为民营企业的代表先来试试水，当然，前提就是你要在对面卢家嘴带头开建商业写字楼……” 说到这里居然连老成持重的人物都忍不住开玩笑：“你修得越高，五号楼的承租时间就越长，租金就越低，这个协议怎么样？”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看让卫东脸上表情难以抑制的喜忧参半。 原来按照沪海的规划，是想利用外滩这种气派打造商业金融中心的区域。 让卫东内心就否了，各位是没想到沪海，乃至全国商业金融会发展到什么巨大的样子吗？ 这条街才几户人，以沪海的地位怕是要几十栋高楼大厦才能配得上金融中心名头。 这边不能拆，那就肯定是要到对面卢家嘴去发展。 难道你们到这会儿还没想通这个思路吗？ 他不言语的思索模样，让人以为他还有顾虑。 最后还是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你既有年轻人的冲劲跟旺盛精力，又有极为罕见的成熟沉稳跟精准眼光，那就当好这个青年民营企业家的引领者，带领年轻人开创未来，我们相信你！” 从玻璃金字塔到机关大楼，大约五百米，起码有两百米都是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 全靠建筑工们协助市里面的工作人员，隔出点人行通道慢慢走过去。 还经过了更拥挤不堪的轮渡码头。 绝对的人间百态，最后听见这番话，让卫东不由得深深点头：“我会珍惜这份责任和信任。” 然后目送各位过马路，回机关大楼。 自己就在那默默的站着。 几十名建筑工人只有几名带头的是基建团连排长，自然是充满崇敬的挺直胸膛站在周围。 那些在江浙地区招募参与进来的建筑工们其实更崇拜，他们对沪海的仰望还用说吗。 原来我们的让总，别看成天开个破面包，甚至进出背着娃，原来是这个级别！ 让卫东从眼前宏伟的万国建筑群，慢慢转头看向百废待兴的卢家嘴。 脑海里的确闪过了无数在网上、手机视频里看过的对岸场景。 那也的确是他脱口而出的原因。 站在外滩能看到对面大楼上的霓虹灯、大楼招牌，好像还有些从没听过的品牌，当时好奇的问过税务局年轻人。 别人回答就是国际知名品牌，反而万国建筑这边为了保护文物，其实不许随便立广告牌的。 估计也就这会儿管得不严……哦，是管事儿的还暂时没这个思路。 这对岸后来不是什么国内第一楼盘嘛。 现在“要挟”自己去对面建高楼。 甚至不惜拿出一栋这边的楼做筹码。 那就挤一挤呗，就跟那啥一样，总能挤出来。 反正思绪万千的让卫东都站在那里呆了。 小蝶也不哭不闹的呆呆看着眼前。 还是拉姆悄悄挤过来，伸手摸摸孩子提醒让卫东该换尿片了。 让卫东才哦哦哦的回过神来。 那就开始做调整吧，反正这对岸的高楼也没催自己马上建，先画个饼！ 然后还出了个笑话。 让卫东在办手续前先去看了看什么五号楼。 顺着这一排古典建筑数的第五栋，一座四层尖顶楼，还好还好，看起来不是那种豪门大宅的上万平米超大建筑！ 立刻准备敲敲门进去看看，来过这么多次，他一直都很好奇这些巍峨雄伟的建筑基本都关着门，还以为里面都很庄严呢。 是顺着机关大楼知道，基本都是从后面进去，正面除了有办公需求都是保持个门脸气度。 结果这里是轮船公司在办公，他们算六号楼，五号得旁边那栋，挨着数没有四号楼。 这一排万国建筑名义上是33号楼，其实只有25栋。 轮船公司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个背着娃的年轻人，要不是他穿得还可以，绝对以为他是失心疯。 你是哪家的娃，居然能跟我们排排坐！ 让卫东只能腹诽，百年前就避讳“四”了吗。 然后旁边这栋立刻高出一大头！ 六层建筑，建筑连排长围着看了看，估摸总面积应该在五六千平米！ 这租金得多少啊？ 可转念一想，这尼玛不就跟自家白楼差不多吗。 让卫东顿时心头大定，如果以这栋楼作为商业写字楼朝着全国民营企业招租，你说能不能瞬间爆满。 有了这个思路打底，顿时就不慌了。 这楼后面立刻就是小巷旧房，让卫东还有点琢磨这是要诳老子来帮着装修维护吗？ 听说这种老建筑的维护可贵了。 最后给这楼拍了照回去，给老章说了声，以后外贸公司和沪海分公司都搬过去。 外贸公司经理惊呆：“真的吗？！真的是我们公司搬到外滩路上去？” 让卫东尽量装着淡然：“旁边巷子进去没多远，就是我们那销售部库房，以后就真当做库房了，明天跟我去办手续。” 老章都一把年纪了，按捺不住的趁夜都骑自行车过去围着五号楼看了一圈又一圈。 回来有点语无伦次的叨叨：“我以为，以为我和兰芝可以拿下那库房和里弄新房已经是这个时代罕见的运气，您才是真的凭借能力呼风唤雨！” 让卫东嘿嘿笑，抱着女儿靠沙发上看联播新闻，算是他每天固定的政策了解渠道，顺便也观察广告播放。 但真的是连夜，他不过是打了个电话给池世明催促下，顺便搞个什么高层大楼的方案过来先给市里面糊弄上。 池世明听说他要租用外滩万国建筑的一栋，也头皮炸裂般的立刻飞过来，还带了秦羽烨和秦志明一起。 他们都对沪海的印象集中在这排气势恢宏的建筑。 怎么都没想到让卫东居然能搞定这。 当他们从机场被接过来的时候。 让卫东已经办理完手续正在大楼这边交接。 秦家兄妹从下车就目瞪口呆的仰望！ 就如果当成游客从街面上浮光掠影的看过这排建筑，只会觉得高低错落，风格百变。 但如果拥有其中一栋，再看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因为左右都是非常牛逼漂亮的建筑，侧面的街巷都带着那种完全好像欧洲风情的肃穆伟岸。 石头本来在皇城根儿下都能到处蹲着装小乞丐，保持冷眼旁观的警戒状态。 在这里都不得不站直了才有门童的感觉，感觉蹲哪个墙根会被凶悍的警卫踢飞那种。 拉姆再尽量摆出高原大家族的气质来迎宾。 哪怕里面很破旧。 但依旧让港方来人和让卫东他们几人啧啧称赞。 因为材料用得非常好，大半个世纪前的建筑，各部分门窗使用都没问题。 只是包括电梯都需要全部翻新修缮。 池世明难以相信：“租金多少钱？” 让卫东带着他们走到临江的窗户边，指着远处就能看见玻璃金字塔：“比那还低……得多。” 那十万一年的报价属实是报高了。 (本章完) 第498章 真的没撩富婆 第498章 真的没撩富婆 因为让卫东真的去给沪海市里面，签了自己要在江对面卢家嘴修建一座40层高的写字楼。 等于是这边签四十年租期！ 换让卫东第一个去对面修高楼。 现在恰恰就是国资没钱修，外资不敢进入的青黄不接尴尬期。 况且就像让卫东感受到的，外滩这会儿还远没有达到后来顶级景观的地步。 这段被本地人称为北外滩的万国建筑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市机关大楼在其中，其他也是各种银行、外贸大楼之类，太严肃了。 庄严肃穆到随时都关着门高高在上的样子。 属于本地人都不屑于去，外地人才傻乎乎打卡的景点。 尤其天黑以后，还没有射灯和灯光秀的外滩跟江面，都是黑漆漆一片，鲜少有游客会造访。 这些被收归国有的万国建筑，有点灰蒙蒙的没有后来那么光彩夺目。 对岸的卢家嘴更不用提，从市民到国际上对那片新区都不看好。 记得就算那座著名的电视塔被修起来之后，沪海人都依旧宁要这边一张床，也不要对岸一间房。 商州老保安都知道这个梗。 其实商州也有这个情况，机械厂在江对面，起建的时候就是为了抗日战争躲避轰炸坚持开工生产。 结果现在只能用轮渡来解决问题，自然一直没法成为商州市民方便前往，并愿意居住的市区。 但让卫东知道，等到经济发达了到处都修过江大桥，私家车随处可见后，这种差距会被迅速抹掉。 所以不太熟悉蒲东卢家嘴发展史的他，决定起码要在外滩待够四十年，见证对岸自己的大楼矗立到四十年后。 帮他从德叔、亨氏集团等处找了几套大厦方案来的池世明，恨不得摸出来个望远镜观察对岸：“对岸是什么规划？” 这就是已经在懂行了。 西郊的厂房、酒店、写字楼、商业中心、商住楼，都是围绕方圆几公里的电子工业园区来修建。 虽然是在城郊，但距离沪海机场就几公里，靠在机场路附近。 更是紧邻即将动工的国际社区，这就意味着有数量众多的海外人士、外国专家、港澳台同胞，以及大量的合资工厂、公司出没在那一带。 抢先来一座五星级酒店、写字楼都有非常清晰的未来收益。 这里呢？ 看着一“平”如洗对岸，几乎全都是厂房、棚户的老工业区，完全看不到有什么发展趋势。 最重要的是环顾周围，看不到任何大桥跨过江面，仅靠轮渡怎么都说不上能支撑高端商务区吧。 让卫东笑：“hk尖沙咀到港岛中环，隔着维多利亚港湾，不也发展得两边都风生水起吗，我判断对面也肯定能发展起来。” 池世明呲牙咧嘴：“老大，这里能跟港岛比吗，港岛能修海底隧道连通两岸，内地有这个钱吗？” 差距呀，hk那个维多利亚港湾一公里多距离，十几年前的hk就耗费巨资修建出海底隧道。 让卫东仔细回想，他的脑海里真的只有零碎的几张对岸高楼林立画面，真不敢确认是不是有大桥连两岸，天堑变通途。 但无比相信这个局面一定能改变：“明仔，听我的，这个项目你我带着港商们来进入，也许一两栋不解决问题，十栋八栋就把局面搞起来了，德叔都会利用游乐场把偏僻地块炒起来，现在我们进入还啥都没有的对面，不就是抄底吗，而且尽可能带着港商们一起抄底。” 池世明熟悉的是江州，那种本地人才知道哪里更金贵，哪里更有潜力的熟悉。 所以他给自己勾画的地产轨迹也是从江州开始。 沪海电子产业园他都没参与，现在也是手握五千万港币的资金，才有了些跃跃欲试的念头：“把江州针剂厂那块商品房停了？反正还没批下来。” 让卫东不置可否：“先考察，你先带人去对面考察，我要的就是尽量正对这边靠江，能够做出来是个巨大的广告牌，而且是从建立工地就朝着这边做巨大广告牌，这边肯定是秒批，抓住这个优势不要犹豫。” 池世明又兴奋又战栗，手里的筹码只有那么一两次叫牌机会，但眼前拿的牌又不算太好，到底是搏命偷鸡还是保险起见？ 主要他没想到一贯比较稳打稳扎的让卫东，会突然这么激进的叫牌。 咬咬牙：“要不我回去再拉詹妮来华东旅游，搞个上亿资金……” 让卫东瞠目看眼这个准备卖身加后手的家伙，感觉胸前的小蝶都转头了。 背后咕叽笑，分明是秦羽烨伸长脖子在听。 俩男人一起啧啧啧嫌弃：“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谈论商业机密呢？” 港妹振振有词：“小蝶能听我也听，我说明仔你这时候就是得失心太重，你看阿东多淡定，先考察，先沉住气把所有信息准备好，再考虑钱的问题，德叔会因为你跟詹妮搞成怎样，多给你上亿资金？他还不是要看你能拿出什么筹码，何况詹妮二哥盯着的，拆台概率很大的。” 这才犹如一盆冰水浇池世明头上，连连说好。 本就是他来沪海跟三营长他们协调工作，才把让卫东叫过来接盘国际社区，又跳接这栋要求出彩有特色的摩天大楼。 把手里文件夹递给让卫东：“实际上对我们来说，建一栋四十层大楼就跟二十多层的高层住宅两回事了，而且考虑到商业写字楼的配备、装修，总成本造价应该在五千万以上，可不就一亿港币左右，老大你做决定我肯定跟随，虽然有点心惊肉跳。” 让卫东嘿嘿笑：“池世明同志啊，只要今年内开工就行，关键是要抢着立项开工，因为这会儿我们建大楼基本都没有算地价，我在给他们提这事儿不太合理，结果这是他们逼着我在政策出台前要赶紧多建。” 的确，跟谁说这事儿都不会有多大波澜。 让卫东主动提醒江州、商州，都表示走着看，他们谁敢提这个卖地的话？ 哪怕只是卖地块使用权，这年头基层谁都不敢提。 超级红线。 而且这么造楼，只要按照让卫东那种不赚太多钱的抠商业门面方式，售价极低，能够尽快缓解住房矛盾，彰显房改威力。 自然就都不吭声了。 唯独专注房地产学习的池世明秒懂，hk地价多贵啊，差不多要占到整个房价的一半以上！ 按照他的理解，这不就等于半价建房。 马上忙不迭的去算计了。 秦羽烨终于探头认真的观察下孩子，抬头用眼神示意真的有问题？ 让卫东挤出点笑嗯：“我修这个楼的出发点还真当个广告牌，你的牛仔裤、化妆品都赶紧出新产品，我们要在这上面狠狠的打广告，抓住国货当自强的口号，一定能获得支持……” 说着指远处的玻璃金字塔。 如果是个普通卖收录机、卖洗发水的来这么申请，多半很难通过。 卖再多又如何。 但作为正在跟国际头牌竞争科技话语权的电脑，轻而易举就能获得支撑，甚至脚下这栋办公楼，对岸要求参与建设的商务大厦，都是在以沪海市能提供的资源进行推动。 不过等大楼开建了，做什么广告就是自家决定了吧。 谁知秦羽烨说：“这栋大楼能不能我也参与，你说了海外资金用内地投资弥补给我。” 牛仔裤的股份是他俩四六分成，让卫东还是小股东。 但美元、日元的外汇都在海外给了让卫东用，说好拿内地投资弥补。 理论上来说平汽那4%的股份，他也该分给秦羽烨，只是她作为港方不好持有这种国企股份。 现在听了连声说好：“那我算一下，尽可能把这栋楼的股份保证给你，感谢你对我的支持，而且我可以明确的说这栋楼一定会让你赚到一辈子的身家。” 将满十九岁的少女美眸闪动，再看了看对岸轻声：“如果我说我这么问，是在试探你会不会分给我资产，更是想支持你，而不是真的想要这栋楼呢？” 让卫东居然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含情量：“啊？你还是觉得这个投资不保险吗，那我拿电子产业园那边的股份给你？或者把国际社区的建设算你的投资，那个包赚，他们居然准备卖一千美元左右……等等！” 没有地价，造价也就在六到八百左右每平方，让卫东可不认为这每平方两三千的纯利都归自己赚了。 两百万方的超级规模！ 几十亿的利润，让卫东绝不认为市里面主动要求定价这么高，是让开发商赚钱的。 搞这个国际社区，除了立刻解决各种涉外人士的居住、生活问题，提高投资沪海的可能性。 肯定也是为了获得这二十亿美元的外籍人士来购买的外汇，哪怕拉大到十年的长度，这也是对国家和沪海极为重要的外汇收入。 但明摆着本来应该是国资或者沪海地产公司来干这活儿，外汇赚了，人民币也赚。 只是没有国际大盘的操作能力，才会交给自己。 想通这点，让卫东就不会像池世明那样，只想着几十亿的利润，立刻跻身超级富豪行列。 因为具体方案还没提交，让卫东本来还在思考要怎么分大头给沪海。 现在反而被点醒：“我们应该把国际社区赚的钱作为沪海市的开发投资基金，算他们的股份一起来投资蒲东建设，哈哈哈，看似我们吐出了不少利润给沪海，其实是捆绑这边跟我们一起投资蒲东，他们又反过来会大力支持这种投资行为，我们又能在蒲东再赚一大笔，可以可以，好，我拿国际社区的投资股份给你，让你赚两道钱，三十岁以前绝对有几十亿的身家！” 秦羽烨本来好气又好笑的看这家伙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装傻。 这下还是被震得嘴都o住了合不拢。 (本章完) 第499章 钱财到位，主公都对 第499章 钱财到位，主公都对 这个阶段一定要善于利用港台身份来合资合作。 尤启立那个贸易行，假如是有港资合作，是不是扣押他的时候就会顾虑点。 因为打掉一个港资公司，就会影响一百个港商投资信心。 只要自己不犯法，有这个保护伞就基本无忧。 秦羽烨确实是很无私的支持了让卫东在海外买芯片、调外汇，让她本来可以在hk呼风唤雨的资金，变成受限不少的国内人民币。 所以让卫东觉得该补偿她。 甚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行，毕竟身边伙伴要是都发达了，相互纠缠的股份只会让整个规模更有战斗力。 但显然秦羽烨想的不光是要他涌泉相报，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我……你跟董小姐会成亲吗？” 让卫东比她后离开江州，肯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来了沪海这些天，觉得不考虑男女之事，舒坦极了！ 真的。 经历了两段“失败”的男女生活，根本算不上恋情，。 让卫东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要不要老婆了。 他其实已经当了四十年的光棍，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上辈子就听说过一个人生活，除了裤裆不舒服，哪哪都比两个人要舒服。 现在有了养女，对后代的心理寄托都有了。 为什么还要结婚啰嗦。 这些天除了工作就是带着孩子逛街，打打球随便吃喝。 爽得一批。 不用在乎照顾别人的心情，也没人催着要求他这样那样。 相比上一世，现在是家财万贯的应有尽有，哪怕物资上还差点，但只要出国啥都有，不翻船的话二三十年后简直爽爆，这个过程中也绝对是领先全国的物质享受。 为啥还要结婚？ 章兰芝之前他可能还真有点按捺不住裤裆。 现在完全不在意了，有没有都行。 这么有钱，还怕没女人吗。 所以现在稍微迟疑下就摇头：“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我们说好不谈男女关系的。” 秦羽烨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惊喜了下，但又轻笑撇嘴：“对呀，可不得不承认我们这样相处还是让我产生不少情绪，偏偏你这时又说让我有几十亿身家，我既想要钱，又不想要你认为我是为了钱才说喜欢你，难顶。” 最后都忍不住用了粤语腔表达情绪。 没想到让卫东说：“两码事，是你先无条件支持我，从海外资金到牛仔裤销售，所以我的回报反而不值一提，有多少都是你该得的，至于感情，说那个就俗了，我们能相互信任做事就是缘分……” 秦羽烨刚刚要张嘴说什么，秦志明在远处探头：“拍拖到下面江边去嘛，要不要来看我有什么思路？” 当妹妹的气得差点来个回马枪弑兄。 但正好看到小蝶斜着眼在看她，比之前毫无感情色彩的不交流不聚焦有很大区别。 连忙温柔伸手：“到姐姐这里来好吗？” 小蝶不为所动的把目光挪开。 居然有点藐视的味道。 这也是种感情流露，很好很好！ 秦羽烨忍不住跟着目光转动：“嘻嘻，太好玩了，嗨，我都想再回hk，去买点孩子的东西，再找几位心理医生专家询问下。” 让卫东连忙感谢：“打电话吧，咨询有哪些注意关注的，下次我们飞过去，不是还要去看ibm的情况吗？” 秦羽烨沉迷于逗娃的跟在身边亦步亦趋：“嗯，我去跟那帮鬼佬见过，很多都是技术工程师，但好像跟你的那些工程师又不同，这真得你自己去收拾，但六层建筑劳森安排人帮你收拾出来，有两层算缤纷牛仔的总部吧，唯一一家旗舰店也该去看看了……emmm，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说粤语你听听……” 秦志明使劲招手让卫东跟着旁边的木扶手楼梯上去。 这栋楼外面看着是六层，里面是两座电梯被扶梯环绕。 每层一千平米左右，实际上是从侧面中门进入，左右分两个大间。 于是每层都有这么个玄关公共空间，很有古典优雅。 让卫东来就观察了这两座半个多世纪前的电梯，不敢坐。 他自己都有江州电梯厂的股份，现在自家所有高层都在用自家产品，把原本很不起眼的江州电梯厂搞得殷勤又红火。 毕竟在这个全国好多厂子都在上马电梯项目的时候，有没有足够的项目拉动研发改进很关键。 这边肯定要通知电梯厂派技术员过来检修整改，完全更换成定制的“新型”电梯，没准儿技术上也没领先多少。 所以顺着仅就两人宽的梯步上去，秦羽烨几乎就挂他育儿袋上了。 结果从六楼上去居然是半边，准确说是大半边都是房间，然后约有五分之一靠江是露台。 几百平米的超大露台，眼前豁然开朗。 绝对比站在室内，站在江边观景台，更有登高望远的气势。 甚至忍不住想唱声浪奔浪流了。 小蝶都悄悄睁大眼看眼前。 秦志明张开手臂：“想到什么没？这栋建筑的楼层分布特点适合做什么？” 秦羽烨都比让卫东见识多：“做餐厅，做酒吧？！” 还伸手指了指有些露台上的水泥台面痕迹，哪怕几十年了，似乎也能看出来当初设置这些水泥台，就是为了摆放桌椅喝下午茶的。 完全可以想象民国时期那些公子小姐，休闲惬意的坐在屋顶园遥看百舸争流。 美得咧。 在中环自己都开了酒吧的秦志明满意点头：“每层楼都是左右各四五百平米，做两家餐厅正好，整栋楼搞十来家高级餐厅，屋顶搞咖啡厅酒吧，在沪海绝对能站住脚！” 让卫东抱着娃笑眯眯：“十年后这肯定是个很棒的主意，整栋楼恐怕会成为潮男潮女的集中打卡地，但现在不行，太招摇了，也没这么多高消费……嘶，我做个麻辣烫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啊。” 帮他翻译粤语的秦羽烨都笑了：“做个港式茶餐厅、江州麻辣烫，的确有点意思哦。” 老章带着人从下面也慢慢检审过来：“解放前属于东瀛的一家船运公司，整个从沪海到江州的船运业务，在鄂昌还有家分公司，江州的桐油、生漆，商州的猪鬃、肠衣都是这家公司外贸运输的重点，解放后当然收归国有了，我们完全可以把船运公司也放到这里来，大楼门前的码头就能停靠上下货，然后我们自己的码头和仓库在蒲江上游十公里更靠近电子产业园的江边，这能极大的扩充我们船运能力。” 是不是很奇妙。 五六十年前的船运公司，沿江连通到商州、江州。 现在四十年后的让卫东带领一群人重新从商州、江州连接到这里。 同样都是为了把产品卖到全世界。 只是那会儿被外商把持了油水最肥的部分，只能做个最低级的原材料产出供应。 现在就像对岸还百废待兴的蒲东。 让卫东很坚信未来属于这里。 尤其是看着这会儿外滩外侧靠江的各种码头趸船、驳船、推船。 可不就意味着吴生云搞定的采石场那边，可以源源不断的把大理石、岗岩、汉白玉给运出来建造出更漂亮的大楼。 真的，站在露台精美雕石栏边，让卫东彻底没了把广告牌立在这上面的思路。 这么美好的建筑搞什么广告牌，他还是有后来那种习以为常的文物保护意识。 再说对岸都是本地工人，立广告牌的意义就大打折扣，总不能让游客在观景台边回头仰看吧。 这时候意识到哪怕几吨重的电梯搞好了，也能轻松的船运到门口，搬上来吊装，自己这家小快灵的船运公司看来在未来还大有可为啊。 几千公里的遥远距离，居然可以用船运这种方式极大降低成本。 一边伸手展开大衣包裹孩子避免风寒，一边下达指令：“好，那就让吴生云来负责这个船运公司，总部放在沪海，江州、商州以及采石场连通，我要在对面修一座气派不凡的大厦！” 老章连声说是。 让卫东再给凝神倾听的池世明比划：“现在我看起来很可能要在对面修不止一栋建筑，一口口来，但我们要连同基建团把这种大厦的价廉物美做到极致，从商州的二营长那调人手，大量的从商州抽调农民工建筑工来沪海赚钱！” 这边的工钱还是要给得高点。 对于吃住都在工地里的建筑工人来说，不跟当地消费水平接轨，攒下的钱就更多。 让卫东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主要是让基建团的几个营，分别扩大规模，现在眼瞅着基建重心要放在沪海，那就要把城建公司的红旗也插在这里：“贸易公司沪海分公司、外贸公司、船运公司，城建公司，各占一层楼，底楼做电脑、服装、百货商场，顶楼做茶餐厅、麻辣烫，也算公司内部食堂，剩一层备用，就这么定了先支起来！” 众人都纷纷士气高涨的说好！ 秦羽烨一边跟着尽量突破声线的高喊好，又一边伸手拉让卫东衣摆遮住孩子，眼里柔情万种。 这种抬手打仗，手里抱娃的男人，就是魅力无穷啊。 (本章完) 第500章 信我者昌 第500章 信我者昌 对整个沪海团队来说，才是连炸。 七八月才从那个三十平米的仓库兼分公司所在地，搬迁扩展到新式里弄的四五层小联排，两百多平空间。 感觉是鸟枪换炮的有了公司规模。 结果十一月让卫东过来又把公司迁往三四百平米，拥有草坪、车库的老洋房独栋建筑。 这些日子各处兼职销售都喜欢带客户到公司去提货，看那办公室里排开的十多二十台电脑先进模样。 已经觉得是神仙单位了。 全职员工纷纷拼命跑业绩，兼职大学生更努力的想以后能留在公司。 现在一月底不到，居然……这算什么，自行火炮换核武器吗？ 外滩边上的老建筑！ 六千平米的一栋楼都是我们公司吗？ 隔壁过去四栋楼就是市里机关大楼啊！ 本来召集百余名员工，各高校的在校兼职骨干过来开会，可能要对从属公司重新分配。 结果光是听闻开会地址，就把属于各高校的人手全部召集起来，甚至有些还带了同学老师来看西洋镜。 毕竟这些高高在上的万国建筑，大家都当景观来看，谁都没想过居然要在里面上班！ 他们看不到公司是因为接连精准的踩中了高科技、外贸、蒲东开发等节点，成了必须值得捧起来的民营企业榜样。 只觉得老大真是有背景！ 背着娃的老大更是背景非凡。 老耿马上从平京赶到建筑规模更加庞大的沪海。 吴生云也立刻从江州带了些人飞过来， 让卫东叫他把老张带上，自家的装修公司可能没法在沪海做事，但可以跟着沪海来学这种内部装饰。 接下来光是涉外社区、蒲东这座爱克斯电脑大厦，都需要由自家队伍来完成内外装饰。 因为随着麾下大将的集中，很多数据细节也浮出水面。 老耿对在蒲东兴建这座四十层楼高，基本规模每层一千多平米的大厦，总造价应该在七千多万。 毕竟这是高级写字楼，不是普通住宅，基础钢筋混凝土结构外，还有外墙内部装饰，电梯、中央空调等机电设备，最后还要加上建筑周边的地面周边景观配套。 这时候就凸显出优势来，光外墙用玻璃幕墙和岗岩的组合，换别家估计都得三五千万！ 这里只要约四分之一。 况且让卫东还提出了他所知道的“弱电”预留，起码以后要有走网络线路的通道。 池世明还是把詹妮约过来玩了，虽然没要钱，却也非常清晰的让大小姐传递回家讯号，让卫东这帮人在沪海搞大动作了。 两百万方的涉外社区是回去就通报了，正在看由池世明联络hk建筑规划公司做的方案掂量。 现在又听说他在蒲东要投资建设四十层高楼。 唰的就飞过来好几家港商，想打听这是怎么个思路！ 一周多时间吧。 七楼露台已经收拾出来，秦羽烨非常喜欢这个屋顶园般的地方。 还没对外营业，那就先到处收集搬运了盆营造园氛围，彩条篷布遮挡来不及修补的边角，餐桌椅铺白布，就显得非常高雅贵气了。 实在是这些万国建筑的底子太好了。 让卫东就在上面喝着下午茶，接待老亨、德叔他们几位。 仅仅一年半之前，让卫东坐在亨氏集团顶楼那个有阳光房顶的绿化空间里，跟老亨他们几个侃侃而谈的时候，他还啥拿得出手的接待场地都没。 甚至主力办公地盘还是在兵站招待所租的巴掌大套间。 说到这里，董雪莹确实没法主动帮他提升这方面的认知。 现在连见多识广的老港商们，都惊奇的站在石栏边看了又看，有望远镜了，特意叮嘱他们从hk来的时候带几副越贵越好。 让卫东还调侃：“往左看的时候小心点，那个白顶的是市机关大楼，万一发现你个港商在偷窥，赶过来抓特务就好玩了，看对面，我们要发展对面！” 老港商们果然凝神看对面：“地块面积很大很辽阔，但这能带来什么样的回报呢？” 让卫东示意，池世明也在试着参与露头，推上两份找到的报纸：“八四年底，贯通这边到对岸的江底隧道已经开工，这边的隧道口就在我们右侧两百米处。” 真的，可能给任何国内其他城市的人说这事儿冲击力都不会这么大。 隔江相望、隔海相望的两片城区，有条水底隧道会带来什么改变。 hk大佬们太清楚了！ 秒懂！ 亨氏集团大楼不就在尖沙咀，距离那隧道入口一公里外呢。 他们太明白七十年代修成这个隧道之前，只能用轮渡往返的城区会立刻脱胎换骨的变成什么样。 瞬间兴奋：“然后呢！对面会怎么做？” 让卫东其实都是估摸：“hk会怎么做，这里我认为就会怎么做，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能看到的这片面对面区域，一定是最火的，我已经千辛万苦的拿到了一块地，我会独立修起来，估计是我以后在内地的企业总部大楼，现在其他外资还处在观望状态，沪海市民还认为隔了条江就绝对不值钱的愚蠢思路，你们要来，我可以协助拿地做合资，以后赚了钱象征性的表示下就行。” 之前从江州到沪海的地产项目都这么操作。 因为港资进来必须要由内地人控股。 相比牛皮哄哄的能人们，港商肯定知道那个控股就是真控股，肉包子打狗的那种。 就算他们舍得经营这种人脉关系，几亿一栋的五星级酒店拿一半多给别人，这成本也太高了。 所以这可能才是变相压得他们不敢随便投资内地的原因。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种经济开放后的爆发局面。 只是八六年肯定都还在有可能拉扯反复的试水阶段，敢不敢这时候跳出来当试纸条。 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让卫东恰恰降低了这个成本。 上亿的可能回头你拿个千儿八百万的就能独有。 当然谁都不知道他打的主意是，你现在投一个亿，估计三十年后就值三十亿甚至上百亿，你不拿一两个亿好意思吗？ 他要的是这个溢价分成。 所以现在敞开了帮港商当地接、胖翻译、买办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这时候进入的港商投资是真金白银的久旱甘露。 池世明又默默的推出一张蒲东地图，上面已经标注出来让卫东要的对岸临江一块区域：“我都去挨着勘察过，基本都是厂区拆迁，我们准备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在后面远点的地方建普通商住楼还建房，还能顺便再赚一手住宅小区销售，这块儿的卖楼我们已经在国内做得比较熟练了，另一个就是在电子产业园那附近的涉外社区，本身也有拆迁还建房小区，总之尽量不用现金赔付。” 这是让卫东的要求，八六年春节前，其实已经能嗅到各种物价飞涨的气息。 这会儿拆迁赔钱肯定不可能跟后来那样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万，万儿八千的实际上彻底剥夺了这些市民，大多都是工人的栖身之所。 不如只能单选赔房，不用二三十年后，光十年后估计都会暴涨多少。 老港商们伸手在蒲东地图上慢慢移指：“如果我们这里是尖沙咀，这里就是商贸集中地，那么对岸是中环，金融开发区？” 让卫东的思路是：“管他什么区，我们要抢占的是头排位，给这边看的位置，一栋栋漂亮的高楼，中环那块儿才多少建设地皮？这里他么可以无限延伸好多公里，就算是建设江景豪宅都不亏。” 还得是开现场会最有效。 池世明最后推出张建院高材生手绘的彩色效果图。 建筑方案还是德叔这边提供给他的，但外观改造成了，差不多是个正方体，恰恰用角对着这面。 一边是跟家里新厂类似的那种白色石材中间镶嵌一整条的玻璃幕墙落地，但顶部有片巨大的石材外墙面空白。 用来镶嵌“x爱克斯”的品牌字样，还可以换。 另一面就干脆是全米白色岗岩外墙，窗户都没！ 整整大一片白板墙，就差写着广告二字了！ 让卫东打的主意是先挂超大字，后来挂喷绘画，等到led墙面技术成熟就挂动态画面，总之国内第一广告位的优势先占着。 楼里怎么样不重要，广告招租就是个巨大的生意了。 不然把两面墙尽量朝着这边，不就是为了多点广告位赚钱么。 水彩轻染的画面很漂亮，拿起来对着江景，感觉就是从这里看出去的未来景致。 但池世明慢慢揭开爱克斯大楼周边覆盖的白纸。 原本显得鹤立鸡群的建筑周围，高低错落的几十栋建筑，立刻渲染出那种目前只有曼哈顿才有，连港岛都没那么密集的高楼天际线。 几位亿万富豪都有点懂了：“现在这楼修起来能不能做什么不重要，先抢着把位占了？” 让卫东点头：“机会可能就这么一丁点，你们也知道很多能人异士，人脉通天，他们还没积累起我们现在这样的运作资金，正好国家也没钱让他们折腾，所以就这么点空档能让我们逢低先入，前提就是我相信这里会变得越来越好！” 看着二十出头的让卫东，意气飞扬的指着辽阔江景跟对岸。 不得不承认，未来还得在年轻人手里。 (本章完) 第501章 筑巢引凤抢先机 第501章 筑巢引凤抢先机 哪怕这样，坐在露台上藤椅里的让卫东，手边都靠着小女儿。 本意还是都开始照料陪伴了，孩子就基本不撒手。 这在八九十年代的国内绝对不可能看见。 几千万上亿的商务谈判，就算是用很休闲的下午茶形式展开，那也是勾心斗角的精密计算，分分钟多少万上下。 可这种姿态就是透露出让卫东的内心真的不在乎。 您几位能跟着一起下注固然最好，不能那也无所谓。 而且都没多少算计他自己要赚多少。 反过来想想就明白了，这些亿万富豪大佬会带着儿女出席的会议谈判，那都是他们有绝对把握控场的局面。 不在乎因此会不会激怒、挑衅到谁，彻底的以我为主。 这点心理暗示非常强烈。 尤其让卫东现在最大的短板，其实是他过于年轻。 但一身黑灰色呢子短大衣，放松坐靠在那随口说着，低头却关注的是孩子。 为人父的那种成熟气质起码能拉高他十多岁年纪。 稳重可靠多了。 秦羽烨本来觉得hk大佬们要来，这带着娃又不是我的，会不会太打脸。 她一直在hk富豪圈撑住了和让卫东拍拖的人设嘛。 结果这时候完全不在意了，坐在旁边藤椅上，只专注跟孩子玩手指游戏。 因为跟着大富豪们一起被邀请来的，还有hk最好的儿童心理专家，肯定都是师承大嘤皇家医学会之类显赫名头的人物。 诊断后就更加精细分类，的确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征兆，但这种神经发育问题，根源还是托育环境的变更。 换成人话就是孩子恰好处在语言神经发育的关键时期，发育不完成的神经状态遭遇母亲的离开，生物本能的开始收缩对外界感知来防御，就形成个自闭的保护壳。 实在是这娃成长的两年多，一直都在颠沛流离，董雪莹带着哺乳期就没少吃苦。 从商州到江州、平京到处天南海北。 医生尤其提到那些阶段母亲的情绪肯定也影响到了孩子。 后来又是让卫东、小姨子、拉姆、卓玛他们这些频繁换手照料。 本来都能说点话了，母亲突然离开。 差不多就是很多童年丧母的孩子会遭遇这种局面，属于童年的阴影将会陪伴一生。 基本属于难以抹去的伤害了。 当然这等大富豪的孩子有类似情况的还不在少数，经常为有钱人服务的专家驾轻就熟的提供了整套治疗方案。 主体还真是让卫东从后世所大概知道的，多陪伴多说话，言语治疗起码持续三个月以上。 其他就是行为强化、任务分解、游戏干预等。 譬如秦羽烨现在不停的拿手指跳舞逗孩子集中注意力，提高交流。 本质上她也还只是个将满十九岁的少女，就算自己拼命想朝着女强人靠，穿着打扮气质都尽量学着大人样。 内心还是有孩子气，天然的会被这样值得怜惜的孩子吸引，更何况还是让卫东的“孩子”。 于是明明烫着港风大波浪成熟发型，浓眉红唇的妆容，高领绒衫，黑红搭配的贵妇套装裙。 反而透着她像个年轻的妈妈，很美。 玩得兴起还索性头顶在让卫东臂膀上，低头呵护越来越有反应的孩子。 确实充满了一家三口的温馨甜蜜。 让卫东偶尔侧头看见这景象都满意得笑。 老实说董雪莹哪怕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这样公开亲密的家庭感。 其他几位老富豪却把这种笑意理解成了年轻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看得出来这孩子肯定不是秦羽烨所生，随口问两句。 让卫东也不掩饰：“分手出国了，但孩子我会好好照料抚养，芭芭拉这些日子也没少帮我照料，当然我更看重她在商业上对我的协助，她跟发哥联袂出演的广告，现在每个月能产生一百五十万瓶的销售额，我考虑还是要再加大产能，春节后你要把这当成主要方向。” 最后偏头说的。 秦羽烨拨拨发丝还是那么倚着：“我准备从hk朝着右岸卖，黄伯帮帮忙嘛，您在右岸有那么多超市，我后面还有面霜、防晒霜、修复霜等各种化妆品保养霜，目的是朝着东瀛卖。” 真是只有富家子弟们才熟悉的这些借着叔伯长辈资源操作，她从小跟着兄长也算是学了个十成十。 在电子产业园和江州都是合伙做住宅区的那位黄伯笑着点头说好。 让卫东瞬间反应：“有没有可能在内地做超市？” 人家给他内行分析：“做超市的重点在于做商品采购渠道，现在大陆稍微好点的商品都要进口，这个进出口采集量就太大了，而且大陆现在有大量消费进口商品的能力吗。” 让卫东受了三四十年后的影响：“全做国产商品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定制要求生产什么品类，哪怕前期品类少点，质量差点，先搞起来，产品流通规模起来后，超市连锁规模做起来，这收益肯定不少，譬如我们的地产商住楼都配上大商超，您看怎么样，我有遍布全国的销售网络，同时也可以承担起采购工作。” 就站在这露台俯瞰下面的外滩，几乎清一色的中山服、旧军装、黑袄。 马路上驶过的除了公交车，大货车，就是偶尔的沪海牌，和更罕见的桑塔纳。 还很穷。 外来投资商还盯着更所见即所得的地产、生产厂，肯定没人选择需要沉淀好多年的超市。 而国内还是百货公司、供销社占据所有，极少数民营商店为辅的状态，想想吧，两三年前因为个体开店还会被抓。 所以这几乎是空白。 让卫东自己是没打算做的，但要强行把这个拉起来。 早点把大商超这种模式，他也不知道好不好的模式拉起来，因为这能促进各种生产，也能促进销售。 简单说就是用更先进的销售模式取代臃肿不堪的落后百货公司模式。 黄伯很吃惊，但转身跟他开始认真探讨起来。 其他人正好抓住这个间隙讨论关于到对岸投资建设的思路。 秦羽烨这才偶尔抬头看眼，以前她梦寐以求的场面现在居然不如两人之间这个小不点更吸引她。 可能还是天然的母性吸引。 亿万富豪可不是随随便便召之即来。 只有生意才会驱使他们在大过年前还跑沪海来。 他们对内地巨大市场的渴望才是源动力。 让卫东在江州时候还多抗拒他们的强势进入，但来到更加外向型，也更有承受能力的沪海，他还是主动邀请了各位共同参与。 毕竟江州多几个港商投入什么项目，不会带来多少连锁改变。 甚至可能会因为这些资本家，破坏了本就很羸弱的内地工商业。 沪海就不同了，全世界都看着这里的变化。 近在咫尺的右岸、东瀛，华人遍地的东南亚，资金更雄厚的欧美投资商，都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在揣测这个东方大国的各种政策和开放力度。 起码到这会儿，几乎所有外部看东大都是感觉厚厚的铁幕那般神秘。 hk是唯一的交流买卖中转，沪海算唯一的展示窗口。 如果能早一点拉动这股对内地的投资，港币也是外汇。 更何况坐在万国建筑群的露台上，绝对是江州那内陆码头无法比拟的泱泱气派。 国家把江州作为计划单列市，作为改开工业改制的试验田，给予了不少政策上提前的优势。 那都没法和沪海比。 整个近代史上这里就是商家必争之地。 能坐在这种历史古迹的建筑上闲聊，都会油然而生在创造历史的操控感。 说起来沪海市真是走了一步妙棋。 从这些闲置建筑中挑一栋给让卫东，就让他拿来作为道具装逼。 显然效果极好。 几位老港商都这么看。 稍微商量下，终于确认他们也会各自投入在对岸的商业大厦。 当然根据各自财力不同，侧重地产内容不同，规模用途也有差别。 德叔准备要两万方土地，准备兴建酒店，这个投资大概3.5亿，因为高级酒店从装修到设备，大概是普通高层住宅的四倍，大概也是接近四十层楼； 老亨还是跟之前一样，围绕商业中心写字楼的1.7万方土地，六十多层高度反而只要1.5亿； 另外两家联合拿了2.64万方土地，兴建高档江景住宅，五栋二十多层到四十多层的高层建筑，估值约2.8亿。 其中就有黄伯要在其中开个超市，而且这家超市也要开在电子产业园，以及江州西山电子产业群街区，甚至还包括商州新街区也要开一家。 反正就是通过自家的百吨级小船运来保证物流配送。 相比之下让卫东已经签约确认的地块，只有八千平方，就是座独立的高层大厦。 大厦底部环绕点停车场就是了。 可现在几家联合起来，哪怕建筑风格各异，高低错落互不相关，也能迅速形成整片的街区效果。 就像几片大屏风给竖立在对面！ 肯定能迅速带动起蒲东建设，营造出改头换面的火热场面来。 可这产出的十几万平米现代商业写字楼空间，几百近千套高档酒店客房，五六百户高端江景大平层地产，会有人问津吗？ 老江湖们担忧的是这。 连超市可能都没人消费。 (本章完) 第502章 打死不做出头鸟 第502章 打死不做出头鸟 让卫东也不是把港商诳来上当。 他得了老耿的推算：“这个建设周期正常应该在三年左右，我们稍微拉长点，听说还有三四年江底隧道通车，在这之前几乎不太可能有足够的消费客户，拖到隧道完工再投入市场，这几年的铺垫我相信一定会更好，如果到时候您各位觉得吃亏，可以按照投入卖给我，我来接盘！” 老江湖们哈哈大笑，嘲笑年轻人的算盘打得太精了，想等着摘落地桃子嘛。 他们并不担忧内地市场，怕的是政策变动等不可抗力。 让卫东拍胸口了：“占住这个区域的坑，绝对有巨大好处，光是个目前没有收地价就千值万值，那这事儿就算是敲定了，我们现在就过去谈判签约？” 众人有点吃惊，但也起身走着，他们一大堆助理啥的还要赶紧交流几句。 其实就到隔着几栋楼的机关大楼去谈，步行就成。 电梯还没修复完成，顺着狭窄的楼梯走下去。 也能看见正在装修、整理，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办公忙碌的楼层。 就像整个内地呈现出来的生机勃勃。 刚抵达的老张还看准时机，过来给让卫东塞了本相册。 就在这个春节年底前，流金大厦封顶完工，起码整个外墙装饰做完。 下面七层汉白玉，上面十七层黑色大理石覆盖。 在仅有街对面一栋十五层高楼的市中心，傲视周边所有。 这外观就问醒不醒目。 流金相馆的各位老师傅肯定铆足了劲给自家大厦搞各种艺术创作。 远的近的，仰拍平视，市区俯瞰、人物背景，还迎合让卫东的喜好，满带烟火气的故事情节。 尤其是爬到对面的十五层屋顶园，从半空中拍摄流金大厦的全身照，更显着周围一大片的残败柳中出了个秋香姐。 满满的凑了一整本。 这是让卫东建楼迄今，最有外观效果的呈现。 吴生云有点无心插柳的对整座建筑外观提高了装饰成本，把这座二十四层建筑打造成了目前江州第一楼。 哪怕之前动物村交付了两座二十三层的商住楼，建筑面积规模都差距不大。 但这种外观震撼度差了很远。 让卫东满意的带上，到沪海市里面拜访洽谈的时候，也呈上作为展示。 他内心清楚，沪海方面一定会对现在的蒲东投资倒履相迎。 资金上的引进都在其次，这是对改革开放，对蒲东开发的巨大支持。 偌大个沪海，肯定有这样那样的算计。 但这个大局面现在急需支持。 所以哪怕没有先前预告，很快聚起来开会。 让卫东会说，更主要是他脑海里有样：“外滩的万国建筑群真的很美，但这是解放前旧时经济建设的成果，我们要在对岸建设出更现代化，更漂亮的‘新外滩’，呈现出改革开放后的巨大先进性，要让全世界都看着我们蓬勃发展的金融经济局面……” 这个提法对三四十年后的网民，只觉得理所当然。 在八六年需要有振聋发聩的强烈自信，甚至再过二十年都有人在阴阳怪气的吹捧这种民国阶段怎么怎么。 怀念那才是最美好的时代云云。 让卫东却驾轻就熟的直接跳过这段被外国列强把持的买办岁月，彻底把蒲东开发提高到证明改开先进性的高度。 肯定直接挠到了沪海各位的心窝窝里，全都微笑鼓掌。 有个别还调侃警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一定要修得比这栋楼都美丽！ 这座市机关大楼有多美呢。 被誉为中国近代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的最高杰作。 同时也被称为“从苏伊士运河到远东白令海峡最讲究的建筑”。 外观是大嘤新古典希腊式建筑，就是白宫那庄严中带着高雅的大气造型。 属于整个外滩万国建筑群的浪波湾。 体态雄伟，主体高五层，中央部分高七层，中部的穹顶设计形似罗马万神殿建筑。 关键就在这个大楼内部的穹顶，以前带着壁画非常恢弘美丽，站在其中就有种恍惚回到那“资本喧哗时代”的感觉，三十年代这里每天挂出外汇牌价，迅速传遍了全中国，成为黄金买卖价格和一些进出口货物行市的依据。 真正是整个东方大国的经济晴雨表所在地。 哪怕见多识广的老港商们走进来，都还是有种啧啧称赞的感觉。 进而也会想到我的产业要是也做起来，会不会有被这样收归国有的一天？ 结果让卫东表达的是这些东西都过时了，看我们到对岸修出更漂亮的一大片来。 而且话里话外提出这有全世界都看着，肯定一切都要按照最体面的方式来做。 是不是就能打消疑虑了。 这下连他们都忍不住跟着沪海各位喝彩。 不能再满意了。 在各方都不看好这种开发战略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眼光就不用说了。 所以再看看照片上那座已经是江州最漂亮的新大楼，看看周围也是各种灰暗破旧的市容市貌，这栋大厦简直就像是有纯白权柄的黑玉石，熠熠生辉的矗立在其中。 怕是在接下来好长时间都会成为江州的坐标建筑。 充分证明了让卫东是真具备这种建设能力。 老港商们其实从江州那次就观察，关注让卫东并不是这个官方政府的一员，他也要跟官员讨价还价、博弈周旋。 现在明显也是这种打交道方式。 他并不是靠着什么身后背景，无穷财力，而是生意人最喜欢的这种运营能力、卓绝眼光在操作。 但最离奇的是人家对他带着娃一点不见外，这就太牛逼了！ 还有人笑着慈祥的观察孩子，证明让卫东没少跟这些位打交道。 说起来小蝶真是非同凡响，尚在幼年就跟着参与这等具有历史意义的商务洽谈。 秦羽烨只摆出贤内助的模样，娴静安稳的在旁边照料陪伴孩子。 只有提到她的牛仔裤和洗发水销售的时候，才温润的感谢。 所以这一揽子投资建设协议签得就波澜不惊。 甚至沪海方面提出是不是要大张旗鼓的对外搞个签约仪式，让卫东都代替港商们顾虑了。 虽然这对沪海展现自己改开成果，吸引更多投资方，消除各种疑虑有巨大意义，但现在hk的各种形势也错综复杂，各位爱国商人在内地的巨额投资还是会引起很多波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节外生枝，等建得差不多了再对外呈现可能更有威力。 沪海市里面也听得频频点头认可。 要说沪海这么多年的深厚底蕴，就没有能联系上hk商人的渠道么。 多得很。 可就像许桡他们这类人，各种拍着胸口都无法让hk商人完全信任。 生意到这个层面，不是靠交情就能决定拍板。 还是要看利益，看长远发展的稳定性。 恰恰只有让卫东能够提供。 从他跟秦羽烨联手，带着做牛仔裤、服饰厂、印刷厂等一系列起步，就证明了商业经济是真的在萌芽了。 在江州投资，又到沪海电子工业园开建，甚至还有其间到平京搞酒店的案例。 都证明了让卫东是真的在协助他们跟内地打交道。 自身又有足够的资金实力，甚至他们来内地最急需的地头蛇销售能力。 不然这些商业投资最后没法转化销售，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让卫东硬生生的让好几样事情都提前了几年，也让港商下重注投资提前几年。 现在更听出来他这点维护，也轿子众人抬：“我们是跟阿东合资公司进行投资嘛，秦小姐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可以暂时掩去我们的痕迹，就是他俩的合资公司投资，这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 让卫东只想说，你们就这么回报我？ 我可不想当年猪，就算事实上已经很肥了，也不要呈现在大众面前。 连忙摆手：“宣传秦小姐吧，她本来就拥有缤纷牛仔裤和百年润发洗发水的股份，这也是江州化妆品厂改制的成功案例，在我设想中，爱克斯大厦矗立起来，这一面就应该挂着一百多米高的百年润发广告，嗯，这一定很有意思，既让人联想到沪海滩，又有我们与时俱进的新风貌。” 说着把发哥跟秦羽烨的广告宣传照片也递过去传看，哪怕日理万机，也肯定都看过这条在联播新闻之后的广告，印象超级深刻。 有点吃惊广告中那个女主角，居然就是眼前的年轻女港商。 这就是秦羽烨的强项天赋所在了，非常沉稳又娴熟的介绍了整个年度中的缤纷牛仔在国内销售情况，洗发水从十二月才开始投放市场，这一个多月已经有超过三百万瓶的强劲销售。 于是，等到最后公开露面跟沪海市里面合影签约，真的就变成了秦羽烨。 第二天早上的沪海日报，头版新闻里都有“百年润发董事长连同沪海市签署超十亿投资协议，开发蒲东卢家嘴！” 然后新闻里还贴上了董事长的黑白新闻照，市民们一看，这不就是洗发水广告里的女主角吗？ 卖洗发水这么赚钱的吗？ (本章完) 第503章 出头的鸟要下蛋 第503章 出头的鸟要下蛋 也就秦羽烨来帮让卫东当这个名人了。 她无惧，甚至还很喜欢。 也许从小的成长经历，都让她希望成为顶级豪门的女人。 可以做风月片女王的潜质，又让她可以成熟面对所有镜头。 接下来在沪海的各种采访、拍摄都应对自如。 让卫东还把拉姆派过去给她做助理。 自己陪同完善所有手续，池世明也在城建公司楼层分了半边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区。 加上制定建设方案的老耿，筹建船运公司的吴生云，外贸公司的老章和分公司经理。 还有几百名各部分员工打了鸡血似的忙碌。 之前紧闭大门的五号楼，顿时变得一片生意兴隆的繁忙。 让卫东都想留下来跟着这边过春节了。 但显然这是痴心妄想。 作为总部在江州，尤其是完成了流金大厦之后，实控人居然一直漂在沪海。 沈老三都说经开区的唐主任在问让总是不是要把企业重心转移了。 谁知道他不过就是想避开小姨子啊。 反正临近大年三十，还是不得不飞回江州。 一度在航班上都琢磨，八九十年代不是蛮多劫机的吗，怎么就没遇上呢。 瞧瞧这孩子，都宁愿劫机了都不想回去，心里是有多犯难。 秦羽烨一直观察他表情，发现他完全没有归心似箭的眷恋模样，还偷偷乐呢。 本来她是要回hk过春节的，去年就留江州过的除夕。 也邀请让卫东一起过去。 但现在多了孩子寸步不离，那也没有签证通行证啊，所以咬咬牙还是不避讳的跟着回江州。 光是冬装就带了五六口箱子。 说就是刚签下这么大的投资单，老鬼们都看着小年轻俩呢，要么一起去hk，要么一起在江州。 所以只有秦志明自己回hk。 不过他接下来也肯定会频繁往返hk到沪海。 因为最后这位真正的hk点子大王，还是力排众议的拿下六楼跟半边露台的七楼，准备做四家茶餐厅、西餐厅、披萨店和粤菜馆。 自家人就不谈什么租金，但是会把这四家餐厅的股份给让卫东的沪海分公司。 他强烈抵制让卫东那种搞个麻辣烫的低端思路，认定沪海未来绝对有大量的中高档饮食消费市场，他有信心把这里打造成沪海未来的美食中心。 所以要全面引进hk设计师来，对整栋楼内部做装饰修缮。 最后除了老章留在沪海，其他都跟着让卫东返回的各位，春节后老耿要来立刻安排动工，起码要尽快把让卫东要求的“广告位”立起来，老张则带人过来学习港式装修的精髓。 航班上一点波澜都没，平平安安抵达江州，让卫东的面包车，秦羽烨的卫士，老耿的切诺基都来了机场等待。 但最醒目的肯定是亭亭玉立在接机口的董雪晴。 一件驼色长大衣里白色高领毛衣，加上紧身细腿裤和盘起来的长发，已经有点青涩小妇人的韵味了。 让卫东看见简直想跑，怎么就喝醉了没管住小老弟呢。 见面就觉得羞愧万分那种。 秦羽烨还有点意外：“月姐怎么没来……小晴姐好。” 董雪晴拼命控制，还是掩饰不了瞬间红了眼圈，但勉强挤出笑容对这边：“看到你在沪海的投资新闻了，感谢这些日子照顾好大哥，先回家休息，明天晚上大家团年，大家都辛苦了。” 老耿、老张他们都连声说董经理辛苦，吴生云还假装聊天把石头、拉姆都带开。 秦羽烨多看两眼孩子，吱吱两声提醒让卫东，小蝶明显对小姨都没什么交流反应。 自己也开车带上其他人一起先撤，主要是她的行李太多了。 剩下一家三口大眼瞪大眼，因为小眼那个根本不看别处，只趴在老爸怀里不知道想什么。 让卫东还是示意先走：“我到厂区看看……”准备和平演变的依旧住到厂里。 谁知小姨子抿抿嘴轻声：“这月没来那个，我想我应该是怀孕了。” 让卫东瞬间头皮炸裂，枪法这么准的吗？！ 他跟章兰芝肯定没有后果，哪怕刚开始也没有运动保护，大半盒都是后来用的，但飞沪海的时候她大姨妈就来了，才激发了让卫东对内地目前卫生巾现状的认知。 跟董雪莹却是各种手段都在用，因为现在是计划生育的高峰期，后果很严重的。 所以不如自己预防好。 偶有几次顺其自然的情况，也没后果。 现在……实际上就一次，清晨那次都没完成。 整个心头都乱成麻了。 六十多岁的心理年纪……老子居然要有亲生的娃吗？ 想不想要，当然想！ 怀里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都能照料关怀。 如果有自己的孩子，整个世界都仿佛有了自己的延续。 不再是老光棍那样默默无声的消失也无所谓的悲催。 这世界终于留下了点自己的印记。 可对于现在明显已经要留下很多印记的男人来说，有没有娃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所以他都没追求过这事儿，没想到这样突如其来。 好歹有这把岁数了，让卫东还是艰难的斩断胡思乱想。 艰难改口：“那……走吧，回家好好休息，我希望能把孩子生下来，你的意见呢？” 董雪晴轻轻点头：“当然，去厂里吧，很多人都等着看你，你是大家的主心骨。” 不过等让卫东开车，就只好是董雪晴抱着孩子坐在旁边，小蝶现在对于坐到后面看不见让卫东，立刻有找寻的动作。 其他靠在小姨的怀里都没什么反应，只静静看着司机。 让卫东快速整理思绪，先把孩子的情况汇报了：“不能让我们的错由孩子来承担，这是当初我认识你姐姐时，第一次就骂过她的地方，所以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尽快去拿结婚证，给孩子个完整的家庭，包括小蝶的四口之家。” 内心还是有声长叹的。 他不是想浪，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那种因为有娃被禁锢的感觉。 董雪晴眼里肯定飞快闪过喜色，又飞快压住轻声：“那……姐姐呢？” 让卫东在这个问题上很清楚：“从她毫不考虑我对她的感情立刻选择出国，那就是在她重视的东西里，我无足轻重，这彻底斩断了念想，尤其小蝶因此出了些变化，我心头肯定有疙瘩，所以她就算回来我也希望放弃这个抚养权，她没资格做母亲，这也是我第一次就骂过她的地方。” 他在这方面可能有点偏激，但绝对不拖泥带水。 凤雏的眼泪还是马上就下来了。 之前的喜悦荡然无存，低头抱紧孩子没说话。 让卫东明显开车都小心了许多。 这座军民两用机场出来二三十公里都是省道，尽是丘陵地带的盘旋转弯上下坡，不过让卫东知道江州新机场已经审批动工，投资近三亿就前俩月的事儿。 于是一个心乱如麻的，一个快刀斩乱麻的，还有个漠然如麻的，车里就陷入了安静。 让卫东还是顺路先去了动物园。 离开一个多月时间，动物村的施工进度就跟地里的庄稼一样猛窜一截。 让卫东也像个老农在周围满意转悠，不下车的看了看绕到大门口，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做得还行，这是以前国营动物园时代绝对考虑不到的细节：“这谁提出来搞的，还不错，值得提起来重用。” 无声流泪的小姨子抬头低声：“我……这不是游乐园、海洋公园的基本要求吗，各种节假日都要营造出氛围。” 这个就不用提拔了，让卫东点点头顺着城门口把车开进去。 果然，看见这辆黑色车身带着“x”标识的越野小面包，所有人都知道是让总回来了，从清洁工到饲养员都有对着这边招手致意。 可以说这是唯一一辆可以在园区行驶的非工作车。 实在是整个规模太大，让卫东哪有那么多时间漫步其间，能经常来快速走马观就不错了。 好像是抬头看着这片自己亲手改造出的天地，眼泪又涌出来：“为什么……哥，为什么变成这样，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好开心的。” 让卫东无语：“你问我，我问谁，就像孩子这样，生活遭遇总会留下伤痕，大时代下每个人都只是边角料，你姐吃过很多苦遭过罪，我也有很多问题，我明白我不体贴不温柔，只要发现有背叛我的心思就立刻充满猜忌切割，但我特么好歹顾家吧，她心理压力大……算了不说她，谁都有扛不过的时候，我理解她可能以前扛得太多，终于能轻松做她自己吧。” 绕到云豹馆，正在口粮售卖摊边忙碌的卓玛，穿着一身高原袍子看见大哥的车驶来，连忙抖下肩头的猴子，还真回头去把毛儿叫出来。 让卫东居然有点羡慕这小两口过得自在。 伸手抱过孩子走过去小声询问这些天动物园的大体情况。 董雪晴坐在副驾驶，看着那个抱娃的健壮背影，嘴角忍不住泛起笑，可泪水又止不住流。 这心理状态可不适合孕育孩子啊。 (本章完) 第504章 随波逐流，迎风起浪 第504章 随波逐流，迎风起浪 但小姨子真的是个好帮手。 挺着肚子，虽然还没什么弧线，硬生生的把整个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条。 让卫东都有点愧疚了，感觉自己在外面故意拖延转圈不回来，还打球逛街当快乐的单身汉，让怀孕的女人来辛苦操劳。 所以在动物园巡视一番，缓冲了突然得知要当爹的情绪，让卫东还是温和了许多。 他本来就不是个刻薄脾性，小姨子又从来没嫌弃过他。 更何况董雪晴还趁着他抱娃，到办公室顺便拿了数据“游戏”卡。 没错，包括动物园在内，董雪晴已经在推动所有关联企业都在用电脑做财务流水账。 财务中心只要插上卡，导入这部分数据到总账里，唰的就把所有结果拉出来。 说起来现在软件特别小，还基本都做在512k的存储卡上，电脑本身是不具备安装软件空间，都是插上卡运行卡上的程序，存储数据也在这上面，各部分就很难作假。 也恰恰是有这样的手段，回到白楼的财务中心，让卫东终于清晰的知道了自己有多少钱。 从动物园回厂区，拿着那块贴着“x”标的黄色塑料“游戏”卡带，董雪晴依旧难掩崇敬：“计算机研究中心那些专家都说哥指出的方向，让他们的工作事半功倍，下一步是要扩大电脑生产量吗？” 让卫东有点迟疑：“金陵厂有很强的生产能力，他们获取零部件的条件也更好，但他们的缺点是国营体制，生产成本要高点，如果我们这边要扩大产量，就要在管理上下功夫，可我又不想压榨工人，现在我们生意越做越大，也不能忘了从卫生巾厂开始，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人有工作，我们的财富再多又如何呢……” 后面没说出来，在这个有钱也没多少消费的时代，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最质朴的最高享受了。 凤雏又悄悄撇嘴：“对不起……” 让卫东尽量放松的摇头：“小晴，你不需要代替姐姐说对不起，我真是个很简单的人，不懂什么情啊爱的，但非常忌讳背叛，那些放弃我不愿共同走下去的人，不是仇人，但也永远不会获得我的信任了。” 年轻的孕妇又有点泪水满盈，应该是没想到在让卫东心底这根刺会这么深。 让卫东瞥见，更看见小蝶也似乎在倾听。 只好挤出笑容：“好了，我说你跟你姐，就是相互非要承担对方的责任，本来之前你还觉得多快活，你姐就非要觉得你该更幸福，她才那么大压力，现在你觉得她在吃苦吗，没准儿她还觉得卸下所有责任在找寻自我呢，相比那么多出国求学的，她好歹也是衣食无忧，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发达国家求学经历，现在你应该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我听说怀孕搞不好会抑郁的，一定要开心面对生活，我们现在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福了吧？” 基于后世的那些繁杂又没用的乱七八糟常识。 他甚至都在想董家这遗传代码里面是不是都有点这种基因了。 这年代确实很少有人关注这类精神属性的问题，但董雪晴对他就是在原本的全心信赖上又多了几分愧疚。 让沈翠月一见面，就看出来这泛红的水泡眼哭过。 趁着凤雏去洗手间，转头皱眉悄声：“小孩子有病就交给拉姆卓玛照料，你那么多大事情，别为了这些旁的影响。” 让卫东立马对她毫不留情的嗤笑：“一切都按照利益衡量，当时毛儿石头磕头求我的时候，我就该掉头走？” 这家伙就属于精神属性强大的那种。 居然得意洋洋：“哦，那是妾身命好，你终会救我的，就算老爷当时没心情救，换个地方也会把我救起来，我也一定会撑到你救我的时候。” 让卫东无语：“那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样儿，厂子可能还要扩大规模。” 厂区大总管无所谓：“还是喜迎老爷这次得胜归来，我觉得可以把战绩大张旗鼓的对所有人宣告下。” 让卫东也发自内心的偷笑：“都觉得我发大财了，要求涨工资怎么办，拆了你的肉分给大家吃吗？” 沈老三连忙摆手：“那算了，是我考虑不周，小蝶……这是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要不要交给我来做法事？” 坐让卫东胸口的娃，一直没表情的看着她。 让卫东就觉得咋这么乐：“滚！你那些江湖把戏别来小孩儿身上乱搞，今年我反正不咋出差，尽量在家带娃。” 实在是觉着房地产时代被自己拉快了几年，再出去走，到处都要建房，迟早爆雷。 不如在家好好沉淀，起码把手里这部分地产项目踏实完成再说。 沈翠月果然不知道那个信息，马上凝神观察孩子，想要确认有这么重要吗？ 小蝶还是不搭理她，已经隐隐有公主气度了，比她爹强。 消息肯定是按捺不住的。 让卫东也没想封锁。 起码老耿回来，就要第一时间通报局面给所有成员。 三千多名的基建官兵，本来在突然停工的局面下完全失去存在方向，惶惶不安的在深山呆了那么些日子。 都在怀疑自己生存意义，实在没有办法已经准备全部解甲归田，都没法考虑会造成什么后果了。 被让卫东拉出来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可以说是能够跟鹏圳基建师傲然并立的建设明星。 有活儿干，到全国各地干，还要扩大规模干。 整个气势都不同了。 主力还在江州，三营长带到沪海的约有一个连，主要是对接沪海那边比较多的建筑公司来施工，二营长带了约五百人去商州。 这个基建师改团的规模，是因为那个保密项目加强了配备的。 接连两次去平京，除了老耿下意识的觉得首都项目就天然要更重视，派了一营长带几百人在那扎根。 也是跟自己的上级部门做交接，再接收了华中地区两个嗷嗷待哺的基建团两千多人。 本来是要添加到平京施工项目的。 现在让卫东在沪海“狂揽”施工项目，两百万方的国际社区要施工十年以上，五年内还要完成蒲东约六十万方的高楼大厦建设。 绝对的勇攀高峰，再创辉煌。 所以除了让卫东要求从商州尽可能输出劳务到沪海，从二营长的工地上调拨当地人手，就是要从华中的基建团调遣主力过去。 现在三营长他们都不用回来过春节，相关家属打包出发，而且这趟过去觉得要留在沪海长住的，公司来解决相应一切问题。 得了老耿回去通知，整个基建团那边都沸腾了。 一年时间，从茫然不知所措到现在重获新生的踌躇满志，基建团上下的感受非常清晰。 他们跟红光厂那样已经在山野间懒散下来的团队不同，军事化作风保证了战斗力迅速凝结起来。 所以哪怕老耿已经安排人手立刻去大量购买火车票，家属们还是要过来感谢让卫东。 再次凸显出小蝶的重要性。 都是成天在营区出没的老娘们儿小媳妇，让总这个孩子妈没咋出现，甭管知不知道是谁去了哪。 起码这样挂在让卫东身上的小女孩儿，都凸显出个奶爸顾家的形象。 这种老大没有霸气十足，却让人亲切信任。 好些人都远远看见了，又赶紧跑回去找件给娃刚做的小袄、虎头鞋、绒线帽，哪怕是刚烙的鸡蛋饼，做的腊肉香肠，都想拿给这带娃的老大。 让卫东有点猝不及防的接受了：“好好好，大家的心意我都领了，先赶紧出发去探亲，要留在沪海就尽量协调好工作，等我们再过去解决住房、子女就学的问题，这就是个全国建设的黄金阶段，我们争取派出去的队伍就扎根那里，不要到处流动，让大家工作生活两不误……” 还是二三十年后习以为常的以人为本。 这时候就是破天荒温馨。 跟主流宣传强调那种保家卫国就一定得没法孝敬父母、照顾家庭天壤之别。 只有军嫂、家属们才最明白这里面关怀：“谢谢卫东！我一定叫我们那口子好好工作……” “都听你的，卫东春节快乐，小蝶春节快乐！” “沈主管春节快乐，董经理春节快乐……” “秦厂长春节快乐！” 最后把上下班的工人都吸引过来，纷纷问好。 正是下午四五点交接班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围了数千人。 让卫东看看，索性叫沈翠月给他拿了个电喇叭，抱着小蝶就站上二阶仓库的车行坡道高处：“我刚出差回来，还有两三天就春节了，接下来我还要赶紧去商州，看望我们也奋战在工地和工厂的兄弟姐妹，现在简单的给大家说两句……” 愣是可以让密密麻麻的人群马上安静立定，旁边的汽修厂、宿舍区还有人在赶过来汇集。 “我们很幸运，生在了一个充满各种机会的变革阶段，又没有战争年代那么残酷要用性命去拼，所以请大家珍惜目前的工作生活，做好自己的本职岗位，协调好单位部门的各种关系，我们一定会变得更加兴旺发达，生活得蒸蒸日上！” 这会儿的人们也习惯喊口号，只要他稍微停顿，就从七嘴八舌高喊迅速统一： “谢谢让总！” “珍惜幸运！” “谢谢卫东……” 可让卫东转口就变了方向：“这又是个很不幸的时候，就是你如果放弃了学习改变，或者不具备学习改变的能力，就会被这个时代抛下，我举例说明，卫生巾厂已经看到四阶一层有全自动卫生巾流水线在生产，一台的效率顶五百人，不会累不会偷懒摸鱼，实际上厂里要是陆续更换设备，就有好多人会失业，所以我们并没立刻大量投产，我们在等改变机会！” 这下必然全场瞬间安静，普通人肯定看不到身边时刻变化带来的危机。 现在才有点倏然而惊。 好在让卫东马上给出答案：“牛仔裤厂建立的时候，你有没有试着去参与，服装厂呢？汽修厂、电脑厂的技术太复杂的话，即将扩大的洗发水厂、化妆品厂能不能去尝试新的工作岗位，提高自己的工作技能？” 感觉这就是个浓缩的社会，从生产到消费，从建造到产业升级，让卫东都带着快马加鞭的浓缩了。 (本章完) 第505章 超级业务员 第505章 超级业务员 基建团也没放过。 “同样的道理，城建基建上工地越来越多，现在我们在不断扩张建设规模，架子工做五年十年还是架子工，泥水工干到三四十岁还是泥水工，技术员就一直只是技术员？抓紧机会学习提高自己，要么带兵打仗做基层领导，率领那么多新加入的工人，要么钻研技术作为技术骨干技术指导，提高自己的的含金量。” 远处带着基建团干部的老耿，不由得默默示意周围，赶紧听老大的真知灼见。 可哪里仅限于基建团或者卫生巾厂的工人呢。 这是针对所有人。 “汽修厂觉得自己就仅仅维修车辆，做个快乐的修车工吗，有没有雄心壮志以后出去自己开个修理厂，能不能从现在就开始做准备，或者你要在汽车配件、汽车生产的哪个环节努力，我们有汽车合资厂可以送你们去学习提高……关键是你有没有这颗不甘平庸的雄心？！” “计算机部门你们才是走在了整个时代的最前列，然后就躺下来吃老本了？利用你们对电脑的熟悉，硬件深化技术提高的做研究，哪怕一点点优化，都能给国产电脑带来改变，软件程序开发的就没想过做各种能让全国人民都用的热门软件，不光上面永远写着你的名字，还能名利双收？” 努力这事儿吧，真是跟时代关联太大了。 战争时期，勇于拼杀就能博得军功，但显然不如善于打仗、擅长谋略的刷经验值厉害。 等到一切都发展到按部就班，各种规则门类齐全、行业细分，拼的就是学历、人脉和机遇了。 起码让卫东这样二十出头的改革先锋，别说有机会坐到国家经济会议的桌边，连沪海市、江州市的领导都难以见到，没准儿连商州老领导都没那么容易接触。 这就是池世明强调的空白期跑马圈地。 下面各厂各部门也是同样的情况。 除了池世明这种横跳在两种时代状态的家伙，算是天赋异禀的抓住了特点。 尤启立和金卓群都未见得能看到核心点。 现在对这么多人讲了，就看各自有多少造化能领悟几分。 毕竟之前的销售大会面对大部分都是高校毕业生的销售人员，不用这么重锤敲打。 销售工作有非常清晰的量化指标，销售业绩出不来就没法混日子。 现在这种看似大家庭的、大集团的局面，很容易让人浑浑噩噩的跟着就躺平。 当然，这时候还没形成给资本家做牛马的言论，都觉得自己努力就是建设四化。 让卫东这番催促，更是希望所有人能抓住这个一生中罕见的公平阶段，努力积淀点什么。 还是会把所有人的精气神鼓动起来。 好多人眼里都透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对自己的工作了个看待角度。 秦羽烨这会儿又换了身黑白配的套装，成熟美丽的站在边上仰望鼓掌。 还给沈翠月低声交流：“这趟在沪海感觉他又提升了许多，对上政府高官，hk大富豪们都有不同的气度了。” 沈老三主要关注娃：“是什么问题来着，你还从hk请了专家过去，给我说说，这孩子值得他费这么大力气去照料？” 她还是旧时那套认知，一堆娃生死有命，物竞天择的谁能活出来闯出天地，那就全力栽培，其他都是炮灰。 港妹苦口婆心：“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孩子的生命和健康高于一切，成年人可以选择怎么做，孩子是无法选择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呵护照料成长，阿东在这方面我觉得超越了整个内地，我从来没看到哪个内地人有他这种人文态度。” 沈翠月侧目：“觉得好就抓紧时间，别浪费机会。” 秦羽烨思路确实不同：“我足够优秀的绽放，灵魂又能契合，剩下就是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感情的事情讲缘分，但事业上的合作才是基础，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你没看我现在彻底准备扎根在内地，没准儿以后我要在沪海生活呢，我很喜欢那。” 沈翠月呵呵：“行吧，那你在沪海跟他过，就不用回来争这边，没意见吧？” 秦羽烨吃惊捂嘴：“你的意思是……”还做了个在地图上分疆而治的手势。 她的穿着打扮都美艳风格嘛，好看极了。 沈翠月理所当然：“这些日子我跟小董也交了个底儿，他不是一般人，要干大事业就不要那么多儿女情长，谁想把他拖着过家庭生活，那我就不认这个女人。” 秦羽烨就不会质疑你有什么资格认不认，思忖片刻点头：“我认可你这个态度，他现在这个局面太难得了，确实就应该领军在前开疆拓土！” 所以等让卫东把厂区这边巡视完，前往白楼的时候，这俩也跟上了。 不过不是打岔，而是秦羽烨自己开车跟在小面包后面，观察。 再说临近春节秦羽烨也要过去给各位港商代表，自己的公司放假。 这边就是董雪晴的地盘，而且明显从她来掌管之后，从一楼大堂开始的做派都朝着港式公司学习。 秦羽烨和那些港商代表还给提了不少建议。 但现在就是整座流金大厦如脱胎换骨般矗立在江州市中心，在街面上是五六十年代建筑风格，街巷里面还是民国水准的市区。 这栋放到四十年后都不落伍的建筑外观，很醒目。 让卫东都没忙着把车下地库，抱着娃围建筑走了一圈欣赏，尽力在撇去脑海中也共同奋斗出这里的身影。 结果把坐镇像馆的刘太元引出来，估计所有像馆师傅只要看见让卫东，就会通报给老板吧。 “回来了？还说明天团年聚一下才见你呢。” 让卫东抓紧机会引孩子说话：“这是刘伯伯，记得叫刘伯伯好，不叫也没什么……怎么样，整座大楼完成后有什么感觉？” 刘太元使劲拿手爪头梳后面去：“光宗耀祖！市里面好多部门来找过我，态度都不同了……对了，你回来去给市里面汇报工作没，老张说你在沪海做了好大的场面，这时候一定别让江州市里觉得你有重心转移。” 哎哟，对呀。 让卫东这帮人唯独缺的就是这种提醒。 包括唯独有体制内身份的老耿，他都适应工程兵那套，和官宦家庭那种教养培育不同。 江湖妹和港妹都没这根弦。 所以让卫东马上谢过合伙人，回头给董雪晴说声，让她先上楼。 自己立刻驱车前往市里面。 果然，市里面翟秘书陪着过去就先“批评”：“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来汇报工作，化妆品厂的新局面打开以后有什么问题吗？要多沟通交流嘛。” 但目光都是看着娃的。 让卫东真没想把孩子当工具，但属实好用：“跟沪海那边的开发区有不少工作进展，所以早就急着回来汇报工作，但孩子出了点问题，所以在沪海看病，就没法离开只能这样带着照料。” 于是翟秘书都不得不轻轻拍他臂膀：“辛苦你了。” 然后让卫东跟江州市里面开会，都能引得接连过来参与交流。 “沪海有巨大的国际化优势，我之前只是本着我们出国赴港考察有些收获，协助他们整理了些社区建设规划的方案，结果到这个月估计是沪海本地确实不具备这种国际化涉外社区的规划能力，要求我协同港商来帮他们做这个社区。” 特意从车上拿来的大地图册摊开，非常娴熟的勾画出国际社区的方位：“也算是个探索学习，这里就在沪海机场到市中心的干道边，一百四十万方土地，估摸着形成两百万方建筑规模，高级住宅、洋房、别墅分布，还有商业街、酒店、医院、国际学校，最终地产售价在百亿左右，这方面沪海肯定走前面，江州跟着学。” 这就是他路上想好的说辞。 整个江州到现在都看不到几个老外。 沪海哪怕八十年代，不谈外资企业之类，据说都有几千上万人，使领馆、办事处、外籍教师、专家等。 根据他在官方文献看到的数据，各种国际化公司、港澳台投资方、工程师技术人员啥的今年已经开始暴增，预计是要集中三五万在这旮旯。 单凭这个区别，就不好说我去沪海搞建设吧，你这也搞不了啊。 当然也倾囊而出，已经搞出来的东西方案内容基本都是拍成了相片册，就跟手机相册一样，展示给市里面传看。 计划单列市这会儿还没有要跟直辖市平起平坐的态度，有点惊叹沪海的步伐。 哪怕江州才是全国经济体制综合改革试点的第一点，各方面差距在那摆着。 没准儿就是江州探索了些步伐，沪海马上跟上。 甚至直接叫让卫东做，都有照搬的稳妥含义。 然后就像是顺理成章一样，在座马上有人就提出：“我们的新机场俩月前动工，距离市区要修建二十公里的高速大道到市区，这个方案能不能也在江州用？” 刚决定今年都要多呆在江州，尽量不再揽活儿的让卫东啊？ 这是一鸡两吃吗？ 怎么就成了个超级业务员。 (本章完) 第506章 我真是个大富豪 第506章 我真是个大富豪 但很明显，房地产拉动经济局面的特点已经显现出来。 之前谁就说过，八十年代所有人热衷买电视、自行车之类，其实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就是全民消费支撑住改开的工业制造调整。 而商品房就是把这活儿做到极致。 说得更直接点就是把所有城镇居民的储蓄都掏出来去带动建设，带动房地产产业链上的所有环节。 现在全国是江州走在最前列。 商州毕竟是地级市，第一波几栋八层筒子楼，第二波现在两栋高楼、十来栋筒子楼规模也有限。 沪海那边学了，但迄今都没有卖，电子产业园的房沪海本地人瞧不起的，只能建好后朝着产业园内部的工人、技术人员卖。 所以这方面还不如平京，起码已经在平汽外公开卖了两座楼的楼。 但这些所有加起来，都不如动物村已经竣工交付了两座楼，后面又卖了十来座高楼几千户的规模。 就无意之间，整个八五年让卫东最大的业绩，就是在平京、沪海、江州、商州，建了一堆商品房，还分别都是破冰之举。 这年头哪有这么牛逼的开发商。 不但敢建，还都建在了最响当当的城市。 但换个思路想，如果不是让卫东和老领导的相互支持，真偷摸着在小地方这么干，没准儿就被当地领导或者省里否定了，就像尤启立遭遇的那样。 正是因为在这几个地方建，所有人都知道他带着奉旨探索的意思，半点风险都没！ 只要没往自己口袋里揣。 让卫东最清醒的就是这点，千万不要以为做房地产就一定要赚钱。 这会儿要的是地位和名声，千万别赚钱，哪怕悄悄留点车库、公共商铺之类都行，千万不要转换成金额被人抓小辫子。 所以这搞下来，是真有甜头。 尤其江州已经继商州之后宣布正式取消福利分房制度，鼓励市区内各单位向动物园学习，市房地产开发总公司也带头开发集资建房的商品房。 没有让卫东，这一步起码还要过两三年。 每过一年的福利分房就要国家承担多少压力，现在立刻解绑轻松许多。 所以有点食髓知味了：“两百万方，这就是几万套家庭用房了，卫东你在这条机场路上搞起来，对江州的城市建设意义极大！” 让卫东知道不用谈自己的困难，人家不关心，你克服困难就是了。 “这肯定是个好思路，沪海已经在修这个高速路了，好像是从桑塔纳汽车厂到市区，下次我一定要去参观下，高速路一定极大的缩短空间，以前觉得较远的地方现在分分钟就到，所以沿着高速路边可以开发新的城区，比沿着郊区其他方向扩展，都更有依据，这个思路是得到了专家认可的……” 其实都是他这假专家鼓掌，但提出来的人就很舒服了。 让卫东的问题是他真的没来过江州！ 不知道江州机场是什么样，甚至起码他都知道沪海未来有两个机场。 但隐约知道江州机场路沿线的确开发成了江州后来相对高端的住宅区域，尤其是这条线接市区的起点处周边。 地级市公务员家里稍微有点积蓄的，后来都会到省城去买房，他多少也听过大院里的人聊起过。 “但是这里注意，沪海搞这个涉外社区的最大原因是他们有大量的外国人、港澳台同胞，我们江州有吗，没有的话我们修来卖给谁，如果没有考虑好这个问题，还不如先在市区缝缝补补的过渡。” 说到这里，让卫东顺势把蒲东开发的项目拿出来汇报：“这就跟您刚才说的几乎类似，隔着浦江这边是十里洋场最繁华的大都市，这边是厂区烂泥沟，这边肯定打死不愿去对面住，老百姓的顺口溜都是宁要西边一张床，不要东岸一间房，怎么解决？” 旁边有人点头：“修桥？江州上个月刚动工一座大桥……喏，就在江大后门，哦哦，就是你那个厂附近。” 那个针剂厂现在基本已经腾空了，池世明想在那建商品房呢，怪不得申请递上去老没批下来，原来是跟这个重大工程撞车了。 不过让卫东没岔开：“哦，回头了解下，沪海这里的问题是很平，非常平，没法建桥，桥下过不了船，高架桥了又要修很长的引桥，所以他们用了江底隧道，前年底开工，四五年工期，要等到这条隧道解决了地理分隔问题，才有大发展的可能，现在机场才动工，高速大道还没影儿呢，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大的地产开发，先把现有的地产项目搞定再说？” 他都没敢提四五年工期，总不能等到隧道修好才开始新建商业大厦之类，自己今年内就要在蒲东动工。 但显然沪海的压力来自于对外开放，江州的着眼点就在经济改革：“现有的城西是你在动物园搞，城北是市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在搞，城南就是经开区包括你在搞，唯独城东这个方向暂时空白，搞起来，搞起来带动其他项目。” 让卫东才内心惊了下，卧槽，我这么牛逼吗？ 江州的地产开发现在我就占了超过半壁河山，还加上的话，大半都是我在搞了。 内心坚定的拒绝，脸上开始娴熟摸鱼：“好好好，但现阶段要先巩固好化妆品厂的洗发水成绩，现在月产量可以达到一百五十万瓶，但因为在全国市场横扫千军，这个产能远远不够，所以我们现在正考虑怎么扩大化妆品厂的规模。” 之前投资进口了近千万资金，差点要追责的情况，现在猛然翻身年产值可以超五千万。 市里面当然全力支持：“那就扩大厂区嘛，周围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兼并地块。” 让卫东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化妆品厂周围是化工厂、客车厂，蛮拥挤的北部区中心地段，我现在思考的是要不把化妆品厂转移到我们开发区，厂房规模，生产管理各方面都方便得多，主要是希望带来更多就业。” 其实他在厂区公开讲那事儿。 卫生巾厂眼见着可能要朝自动化流水线发展，上万三班倒的工人怎么办，恰恰洗发水厂的规模起来了，要是顺着展开化妆品产线，正好需要大量包装工，逐渐转到这边来。 结果聪明人到处都有：“对呀，化妆品厂那个地理位置我清楚，北部区最繁华的街区附近，你把化妆品厂搬迁过去，腾出来的地块正好做个商业中心，你来探索下，上次你说起在经开区搞商业中心，北部区也需要啊。” 还别说，让卫东也眼前一亮：“您太有远见了，这次在沪海跟港商交流，就想在沪海和江州做大商超，就大型商业超市，自己在里面逛，选好了东西到门口用收银机交钱……” 真的，在场各位全都懵圈，有这种商业模式吗？ 哪怕偶有出国考察过的，多半还没考察到超市这个部分。 尤其后世很常见的那种几千平米超级大卖场。 目前国内就没见过超市。 让卫东隐约记得是九十年代，好像法国有家超市才进入了江州，都还有蛮多市民进去悄悄揣兜里然后被监控拍下来扣住的消息。 等地级市有超市，那都又向后推了几年。 “当时港商的疑惑是这里面的商品，大多都要从海外进口的话，谁能消费得起，我却觉得为什么就不能全都是国货呢，百货公司卖的东西大多也都可以转到超市，这对我们国产商品的调拨销售，甚至比工业品贸易中心更有效果……” 他的本意是想强调这种崭新的销售模式，也许能够化解当前生产、供销体系僵化的问题。 但在各位听来，很有点云里雾里。 因为没见过超市就很难想象那种随便拿的商场，不乱套吗。 于是进一步加深了刻板印象：“好，你知道怎么做，那就你来做，市里全面支持！” 让卫东也就没怎么争论的接下令箭。 主要原因居然是这会儿开会动不动就一大堆人抽烟。 西山厂或者自家公司开会，让卫东现在都要求不得在会议室抽烟。 现在肯定没法说，他吸二手烟还在其次，带着娃是真心疼。 所以全程让育儿袋里的小蝶趴胸口上闷头睡觉。 出来才有点长长的吁口气，这特么跟hk大富豪们有什么区别，都发展成了超级大集团。 卫生巾、牛仔裤、洗发水等商品打底，照相机、电脑、真空小食品这些甚至都要往后稍稍，因为上不了百万千万台级别的量，就配不上这个规模。 然后才推动了有资金去搞房地产，hk亿万富豪们可能都要仰望他这一年内开盘的总数。 现在还要在拥有动物园游乐场的基础上，涉足大商超、商业中心地产。 这种规模在hk不罕见，放到未来国内商业大佬的级别也很炸裂了。 但这个级别了，居然还是胸口挂着娃，从市里面办公楼出来，开上自己六万块的四驱面包车……回办公楼。 居然连家都没有，更别提豪宅了。 让卫东都在想我特么到底还是不是大富豪啊？ (本章完) 第507章 遮天遮地都遮不住的财气 第507章 遮天遮地都遮不住的财气 是的。 让卫东这种爆发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尤其他还站在最风口浪尖的高度。 无论凤雏作为最深谙姐夫心思的财务总监，怎么挖空心思的做账，让卫东还是有价值过亿的固定资产了。 她还是很清晰的都给做出来。 起码自家要明白自家是怎么回事。 电脑上一点，唰的清单就出来。 让卫东的所有产业结构都是在那个阳光日报蓉都记者站协助他申请下来的东升贸易公司名下展开。 哪怕分拆成了各种分公司，生产厂。 树干始终是东升贸易。 也就是白楼大堂入口的那一摞自家产业招牌： 东升贸易、 东升电子、 东升服饰、 东升船舶、 东升外贸、 东升日化、 城建开发、 江港地产…… 算上分公司已经有四十多家！ 前几年申请私营性质的贸易公司还是个比较审核严谨的事，现在已经铺天盖地的放开。 大量的都是皮包公司，但这四十多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经营主体。 东升国际作为集团化称呼，反而只是个没有法律效力的噱头。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已经修到五阶末尾的厂房厂区。 感觉就像个存钱罐，所有产线上的利润，四面八方的资金流动，只要没有被抽取做其他项目。 都零零碎碎，细水长流，持续不断的投入到厂区建设中来。 总计十三万多平方的巨大厂房，还要附带周边的修理厂、宿舍筒子楼。 哪怕面积最大的几栋宿舍商住楼才建到一半。 哪怕占据半数面积的六阶还没建。 每平米三百块的工业厂房，已经是很昧着良心的只算建设工价。 这一片厂区踩到最低的估算成本价，四千万元是怎么都瞒不过去的存在。 现在东升工业已经成了江州经开区的重点“旅游”项目。 全国各地来参观经济体制改革试点成果的官员、媒体、学习考察组。 都要带到这里来。 然后立刻仰头油然而生惊叹。 连绵两三百米长的超级厂房就像巨型围墙一样矗立在路边。 竖条玻璃镶嵌在白色阶梯建筑中，充满了这个时代罕见的现代化气势。 其他让卫东独资投建的西山计算机大厦算一千二百万； 白楼那么璀璨夺目，也只算一千二百万，还要跟刘太元分，最后算八百万； 可这白楼在江州最市中心的点边两百米内，能跟经开区那栋计算机大厦价值相同吗。 也就是欺负这会儿没有商品经济头脑的计算罢了。 上面这六千万，最刻薄的当铺来估价，都不会比这更低。 更不用说还都是生产资料，实际价值在这个年代翻几倍都行，更别提二三十年后肯定几十倍的升值。 然后动物村完工的两栋楼下商铺、车库属于东升地产，勉强算三百万。 其实商州的商铺都卖了两三千万，这里依旧只算建设工价。 驳船队一百万，铁壳子船折旧半价； 盐业公会的旧楼五十万有七八百平米的两栋楼，但那个是带土地所有权的完整产权； 运输公司撇开那些基建团的车辆属于城建公司，剩下属于东升运输和厂里的，加上港商输入的几部豪车，跟各种厂里的设备一起折旧算八百万。 就日产约两百万的卫生巾新老设备、丝印、霓虹灯、电脑车间、汽修车间所有的设备都折旧，加上车含含糊糊的只算八百万。 几天就能把设备价值生产出来。 至于海德堡印刷机、牛仔裤厂的缝纫机设备，那是港商合资厂的固定资产另算。 让卫东在江州的固定资产就7250万。 正在建的动物村十几栋建筑、跟港商合资的酒店、写字楼、商业中心等因为都是建设中，无法估算价值。 实际上被沈翠月牢牢攥在手里的药剂厂厂区厂房，江大最早那座车间，现在的设备组装厂，全都是使用权也不计算在内。 而所有类似动物园这样每天都在运营产生的流动资金根本就不算。 因为东升贸易账上永远都没有流动资金。 每天收回来的销售资金、各种现金流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账到各种建设项目中去。 遍布全国的资金往来。 对于还没全国联网的资金动向，也不那么好查证。 譬如商州，北较场新城现在已经不用让卫东的钱了，修起来也跟他无关； 八层楼的玻璃大厦食品厂建筑估值三百万，但在董雪莹和让卫东奶奶、李二凤、丁海峰老婆等四位股东名下； 也跟让卫东无关。 于是整个商州也就卫生巾厂的设备固定资产算500万； 平京跟金卓群他们捣鼓的电视大厦、五星酒店，让卫东的股份算起来值五百万； 胡同口的卫生巾厂连厂带设备还有院子，算四百万； 汽车合资厂有两百万美元股份，价值六百万也是很不要脸了，因为光黑市汇率就不止八百万，更别提这全国第一家合资车企百分之二的股份，未来会膨胀到什么数儿。 所以平京的资产还是有1500万。 这已经接近一个小目标了，别忘了还有沪海的股票、地产。 跟章家平分的股票价值是六百万，记名在东升贸易名下； 但这价格是“外资”投给真空电子以前的，之后飙升了段儿还没算在其中。 因为没有开放老破小的房产交易，所以从库房到新式里弄的价格低到令人发指。 加上老洋房，包括那几辆车都统一算到固定资产里价值一百八十万。 不算“苹果”投资给真空电子厂以及建设代工电脑组装厂的几千万美元，这笔钱名义上是苹果公司给，实际上是让卫东参与那次发布会以后的分红，是他的钱。 也不算让卫东跟港商们在电子产业园合资股份的地产价值，更没有还没展开的国际社区、蒲东大厦、外滩五号楼、小码头等“租赁”、借用、未完成资产。 沪海的账目就是780万。 粤东分厂那点毛毛雨都不用算了。 市中心医院那套房在董雪晴名下，山脊的宅子挂在公司二十多万。 让卫东买的那套好吃街的麻辣烫门面房，十二万，这两三年也不见涨幅。 总计就是这一亿零六十五万。 这个总数看起来就像是无可奈何又精心优化组合出来的勉强数字。 看似为了冲上一亿，打肿脸充胖子的表明公司值上亿。 实际上是拼命摁住数据，还是会霸气侧漏的结果。 让卫东看了猜测估计二三十年后，光是那套沪海的老洋房都不止这个数儿。 可试问这年头的内地，有身家过亿的富豪吗？ 让卫东看着绿色荧光显示器的电脑，漠然的刷出这个数据，他满脸表情只有无奈。 尼玛，三年前老子开始卖腊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发展这么猛。 就这近两年的照相机、卫生巾等等所有销售盈利，基本上都“储蓄”进了厂区建设跟地产。 看起来东升贸易名下基本上没有“盈利”。 也没有这时候企业最多的银行负债。 因为遍布江州、商州、平京、沪海的工地就像海绵一样，吸取饱含了大量资金。 让卫东再三强调不能拖欠任何应付账款。 就是怕滚雪球一样最后暴雷。 所以从董雪莹时起，就是不停的转账。 各工地有资金就多囤点建材，稍微吃紧就只付人工费用，大家稍微歇一下，宁愿停工也不拖欠材料费、材料费。 等到老耿他们加入，基建兵们直接把这种艰苦朴素的风格发扬到极点。 所以他们效率高也是有原因的，有时候稍微周转迟滞，他们都想方设法都要保持施工。 等到第一次地产回款，动物园那两栋的一千八百万滚动到城建公司作为备用金。 就再无拖欠。 实际上因为回款越来越多，又有卖楼的做法，真正全靠自家输血的工地，也就计算机大厦、厂区和流金大厦。 现在流金大厦基本完工，只剩内部装修，现金流又可以腾出来。 其他平京汽车制造厂宿舍楼、五星级酒店、甚至电视制作大厦的建设费用，沪海厂房，各处港商的地产项目，都不是让卫东在承担。 但城建公司在里面施工赚钱。 接下来有了洗发水、牛仔裤的销售回款，现金流的重点可能就是国际社区、蒲东大厦的建设。 这也是让卫东想在江州修生养息，起码等手里这批地产项目完结了再去折腾的最大原因。 现在他还是有点惊呆了。 电子表格很清楚。 如同涓涓细流，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销售公司像毛细血管那样，汇总到大动脉来的毛利，每天已经大概在五十多万，这还不算地产收益，纯粹就是那几样持续生产销售的商品刨掉各种销售成本之后的公司毛利。 等到电脑如果开始大批量交付给金融系统，商业地产开始收租，这现金流只会更恐怖。 尼玛，老子成天在外面刨，家里婆娘只顾转账支付，一赚一个不吱声 现在不算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改开就是这样富了个人吗？ 只能说幸亏让卫东账上没钱，看起来不像个资本家，但实质上的资本已经迅速堆积起来。 这不是要撑死的问题，让卫东脑海里想的都是去吃自助餐，一不小心把盘子里堆了半米高的那种歪歪扭扭要倒塌模样。 怎么办呢？ 到市里面汇报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回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除了保安和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偌大的六楼办公区空荡荡的关了不少灯。 让卫东反而觉得少了被人围观闹腾的局面。 直接到总经理办公室。 其实他不爱来这边，因为总会想起那个坐在这里焦头烂额的小妇人。 但这会儿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屏幕上。 董雪晴坐在旁边轻声解释，还要操作键盘，但对姐夫娴熟运用鼠标一点都不惊讶。 伸手在键盘上三指齐用的敲了个组合快捷键，表格立刻弹出更丰富的内容：“这是隐藏起来对我们家实际资产的估算……” 1.7亿！ 让卫东伤脑筋的捂头，他心知肚明这个计算都还是很保守。 这是固定资产，是商业经营的生产资料。 1.7亿运行良好的各类厂房、大楼、船舶、车辆，那都是下金蛋的母鸡。 根本不是1.7亿钞票放在眼前可比。 全国首富了吧。 咋办？ (本章完) 第508章 打牌恶习 第508章 打牌恶习 因为这三年的时间，所有人都被压住几乎算同一起跑线。 连许桡他们这种都还没积累起资源、资金的强势玩法，更别提全国各地的民营企业家们起步哪有让卫东这么快。 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的试水。 也就让卫东是直接扑腾下去用各种泳姿狂飙。 都不能怪他游得太欢腾了，实在是恰逢这个新手村就在江州！ 让卫东真的不知道整个内地经济体制改革的起点在这里。 况且他找尤启立来带动起步的起点也是极高。 如果没他，尤启立也是获得了国家级关注的改革大佬。 夺了气运加持，让卫东其实是被江州的历史地位推着在突飞猛进。 换句话说是江州也在借着他这个改革先锋闷头猛冲。 至于带出平京、沪海的规模，都是被动接盘接招。 但让卫东很清楚，再过十年、二十年，这两座超巨发展起来就没江州什么事儿了。 哪怕就现在这个资产比例，放到二三十年后，都远超江州这么座厂区价值。 关键是要怎么平稳度过这十多年，或者说他也不甘心就这么偃旗息鼓。 别人不懂，税务大院出身的他就太明白现在能用捧得天乱坠，一旦风口转向，随便找点什么都能抹了去。 尤启立不是在换了飞机之后，还关了好多年么。 就算什么错都不犯，脚下的流金大厦，流金相馆不也经历了公私合营的变革么。 一时间有点沉默。 没准儿……董雪莹就是看到了这让人战栗恐怖的财富规模？ 让卫东脑海里甚至都闪过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毕竟那可是亲身经历过对私营经济打击坐过牢。 但转念就抹掉，留下妹妹和女儿，就不会是自己想逃跑。 董雪晴没她姐姐那么惊恐，但也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被屏幕点亮的脸颊，还有那满脸稚嫩，也睁大眼看屏幕的娃，一时间有点痴了。 这时办公室大门被推开，秦羽烨带着超越年纪的成熟气质走进来：“吃火锅吗，在外面这么些日子，很想念那口鲜香了。” 她居然又换了身衣服，带垫肩的那种黑色大衣，配合蓬松的卷发，简直就像特斯拉的车标。 跟她后面的沈翠月还接地气点，暗红色的套头衫翻出风帽在藏蓝色夹克外，贼眉鼠眼的样儿居然有点中性美，说不定就是她撺掇港妹在前面。 让卫东带着思索的眼神抬起来正好看见这俩。 居然有点想笑，这不就是给自己的两点提示么。 悄悄转移资产朝着hk留后路，稍有什么动静就跑； 至于沈翠月他们家作奸犯科的下场，可不就是家破人亡。 抓鼠标关了软件，董雪晴立刻麻溜儿的关接口电源，拔掉那张自家资产的数据卡，不动声色的插小蝶襁褓里。 看让卫东起身：“行啊，我也想着这口儿呢，随便找个路边店，反而不想去皇后餐厅吃大餐。” 沈翠月才附和：“对，小吴来了就带周边区县那些土老财去对面吃饭，说是想把船队扩大，也更要笼络这些人跟着朝沪海做商贸，他们还配不上你去露脸。” 让卫东就老想揪她脸，以前还需要戴口罩遮住表情变化的眉眼间，就总是带着贼兮兮的丰富情绪，好像在调侃，又好像在揶揄。 忍住手没好气：“是你们几个太漂亮，去那些光鲜地方别人都注意到，还不得说我赚了钱就天酒地。” 本来就是，她们仨这样围着，的确有种这男人肯定不一般的牛逼感。 秦羽烨简直惊喜：“这算是赞美吗？还从来没听你说过呢，这次刚从hk带回来的新衣服。” 又大度的对董雪晴邀请：“要不要下去选几件，随便挑，有几件版型特别苗条，应该适合你。” 小姨子挤出点笑容：“谢谢了，你这身确实好看，小月这件也好看。” 沈翠月马上：“你喜欢？那你穿……保证没有跳蚤。” 还边说边脱，外面的夹克还是里面的套头衫，随便你要。 立刻把这俩姑娘逗笑了。 让卫东已经在往外走，也笑骂：“少把你那些江湖义气的把戏拿来搞笑，城里女生哪有随便混着穿衣服的，卫生习惯都不同。” 沈翠月反正都是装样子试探，收了手无所谓：“江州确实没有什么好衣裳可选，见过世面觉得友谊商店里的衣裳也土得不行了。” 流金大厦隔壁的隔壁就是江州最好的涉外商场友谊商店，得用外汇券买，就像让卫东在沪海买过收录机、卫生巾，算是这时候大城市最好的商店。 就这，也是省会级以上才寥寥无几的“高档商店”。 一般都是在附近其他几个百货商店买东西，凭票供应的情况到现在都还有。 天色已经黑了，让卫东就不忙着上楼去看上面完工的大厦内部。 进电梯下楼，还无声的指了指电梯员没说话。 一行从地库出来慢慢走进昏暗的后街，配备给秦羽烨和董雪晴的女兵司机隔了十多米跟后面。 让卫东把衣襟展开点，给孩子挡住寒风，才讲述跟市里面达成的新协议：“老洪他们这个产能已经到极限，要做满全国市场肯定要加倍，但他们厂的扩展空间有限，更主要是他们作为集体所有制的员工都是大爷，所以要趁着扩充产能把隐患打掉，整个厂整体搬迁到五阶来，腾出那片临街的厂区改造成江州第一座综合商业中心，主打就是卖好看的衣裳。” 姑娘们瞬间热烈。 这时候吃东西问题不大，江州虽然是个江湖气很重的城市，做菜没那么精细，日常火锅、食堂都是很粗鄙的风格，但自家对面就是皇后餐厅，又有山脊饭馆，江州饭店这等大厨资源。 绝对在国内都排前列。 住呢，起码沈老三和秦羽烨那两套房，按照让卫东的后世品位装出来也有简约味儿。 行就不用说了，就算不开豪车，在基本不堵车的时代，让卫东当年的大卡车开着都方便。 唯独就衣，这是真买不到。 而且女人真是喜欢买衣裳吗，是享受逛街的乐趣啊。 所以听了这个真是皆大欢喜：“真的吗，我要搞几个国际名牌专卖店！” “是不是我们在hk看到过的亨氏集团楼下那种大商场？嘻嘻，我来管这个商业中心吧。” 连有点心事重重的凤雏都眉飞色舞了，但没开口，主要是观察。 看让卫东表述：“放屁，这时候谁买得起国际名牌，我是这么思考的，地下一层做大商超，黄伯请人来协助我们，但货品尽量从国内找，平街一两层是各种自营服装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本事到哪里搞到什么衣服来卖都行，沪海不是已经有服装批发零售市场，我们这就是个精装版的自由市场，修起来只租不卖，哪怕租金便宜点也要把人气做起来，这个管理怕是也要借港方的人来做。” 这就是他刚才在思索的重点。 已经成了亿万富豪，但又不是那么很富豪。 关键就在自己的资产全都在生产资料上。 譬如这个商业中心，等于是自己掏钱修的这地产规模，现在看起来每年赚不了几个钱，不亏就行。 但十年后，各种政策稳定就产权明晰，再过二十年城市发展，商业地产价值暴增，那会儿也可以公开亿万身家了。 是不是就能平稳拥有呢？ 总之他表述的这个场景，恰恰在场三位都跟着他在hk考察过。 港妹更是熟悉得要命：“没错！只租不售，我们赚的不是这一点点租金，而是要把整个地产价值推高炒热，就是德叔他们常用的手段，原来可以这么用！” “嘻嘻，那我推荐段姐来做这个事儿，她以前就在后面服装批发市场，是不是就从批发市场进货，然后到jb区的这个商业中心摆卖就能翻倍呢？” 这几天秦羽烨还真的去沪海各处转悠过：“没错，沪海现在有好几处服装市场，华庭路很有时装气息，都是从粤东那边抄的港版，还有江浙地区仿制的时髦款式，棋普路更廉价普通点，但便宜大众，一条连衣裙十块钱……” 绘声绘色描述很生动，哪里是风月女王的那种风情万种。 就是发自内心的欢快舒畅。 让卫东反而不说话了，笑眯眯的引路到后面家脏兮兮的路边火锅馆，说得兴起的港妹也没在意，最多跨过污水横流的路边时才牵了下让卫东的外套，但过了又放开继续比划。 坐下时董雪晴还想给姐夫擦油腻腻的桌椅，结果让卫东反过来帮她先做了。 点菜的时候更破天荒的主动问店家要了个鸳鸯锅。 正宗江州土著的沈翠月都震惊了，悄悄给港妹递眼色。 她俩才注意到让卫东除了毛肚、鸭肠、泥鳅、黄鳝、耗儿鱼这些猛菜之外，又要了小汤圆、银耳汤这类吃食。 这钢铁直男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开窍了？ 让卫东还直接掀底牌：“小晴可能怀孕了，她稍微忌口吃清淡点，继续聊啊。” 聊你麻痹啊，仨姑娘的脸色都变了。 就小蝶一脸面无表情的靠在父亲怀里，病娇得很。 (本章完) 第509章 山不转水转 第509章 山不转水转 当然这也从某个侧面说明，让卫东不在乎。 气氛肯定陡变。 董雪晴肯定猝不及防，有点慌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她觉得这是个蛮私人的事情，也没想过拿来当压制武器。 沈翠月专业级变脸，马上惊喜的恭贺：“小晴姐姐有喜了，那真是可喜可贺，今年这个春节算是双喜临门，东哥喝两杯庆祝下？” 果然一试就出，让卫东没什么喜不自禁的反应：“喝什么喝，没看见我要照顾孩子照顾孕妇嘛，所以今年我会尽量少外出，恰好也是我们要夯实整个企业规模的阶段，我特么出去太能揽活儿了，四面八方都恨不得拉我们做大业务。” 后来看短视频、自媒体上介绍，像许皮带、王目标、马首富这些辉煌的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省级大员陪同交流各种政策资源拉满的邀请投资。 现在才刚刚开始，怎么也有这种兆头。 所以让卫东决定要收敛些。 不然就成了这些前车之鉴。 秦羽烨还是年轻，细长媚意的眼角变幻好几下，才开口询问：“那你们俩要成亲了？” 让卫东毫不犹豫：“对，既然有了孩子，肯定要结……” 没想到董雪晴脱口而出：“不用！我只要哥开心，我从来没有要用孩子来逼哥结婚。” 三人一起诧异的转头看她。 这妞儿果然继承了跟她姐一样的执拗的。 只是董雪莹是外圆内方的温柔中蕴含狠劲，这做妹妹的就是如削瘦青竹那般的坚韧倔强。 驼色长大衣已经算这时江州能看到的时髦打扮，而白色高领毛衣和紧身细腿裤的搭配其实是让卫东当初教她的穿法。 现在挺直了腰坐在昏暗破旧的火锅馆角落轻声：“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姐姐走了，就是我照料哥，我也会全心全意的照料家里的产业，但我更想哥能开心自在的打球、喝酒、做生意，包括跟你们在一起开心往来，怎么都行。” 沈翠月已经端起茶杯：“对，我在意的也只有这，爷们儿是要在外面开疆拓土的，沉醉在温柔乡，流连在烟巷的都不是大英雄，小晴姐你能这么想，我就当你是一家人，祝你母子平安。” 董雪晴想想端杯跟她饮了。 让卫东居然当面拆台：“我什么时候跟你是一家人了！” 沈老三不尴尬：“你认不认是老爷的事，在我这里，带着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那就是卖命给爷了，至于爷怎么待我们，那都是命。” 就江湖人的混不吝，又带着狡黠的光棍气质都溢出来。 边说还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对着举起来。 让卫东都无可奈何的也端了茶杯跟她碰一下：“你就最擅长这种……” 沈翠月眉飞色舞的不用听到那四个字，就已经完全不在意有娃这事儿了。 喝了杯中茶，就恍若换了个人，开始殷勤照顾孕妇。 却反而给秦羽烨腾出空间，十九岁的姑娘很调整了下才开口：“阿东是个很可靠的男人，我们在hk，在高原，在平京，包括沪海都有很多值得回忆的时刻，更是从来没有哄骗女孩的那些恶习，所以我很是喜欢。” 本来都端起醪糟小汤圆了，董雪晴还是放下碗坐正倾听，沈翠月观察所有人，包括女娃都似乎在听。 让卫东还有点不习惯，出于礼貌对着左边说话的人，又有点想看右边小姨子表情，反而略显局促。 秦羽烨看他反应，又有点嘴角上翘：“下周我生日，相比十八岁生日时的我，现在成长了更多，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更加可靠的合作相伴，这跟阿东和董小姐成亲与否没有关系，我也希望董小姐能放心我跟阿东之间，不会有私情，因为我就是在几个母亲的家庭成长起来，一直都希望避免自己也变成那样。” 这下另外俩姑娘一起挑眉毛了，你这么直接的挂了免战牌吗？ 反倒是让卫东有点释然，这天杀的直男居然倒杯茶敬人家：“怪不得你跟劳森之间还有那么多兄长，之前我就猜测你家可能是这种情况，没好问。” 所以秦羽烨也有点哭笑不得：“那就不用问！吃菜！” 还是有情绪的。 但热辣鲜香的火锅烫起来，她确实很释然：“我活到现在十九岁，真的就图一样东西，稳定！从小到大家里就各种幺蛾子不断，按说一堆兄长照顾，我是唯一的女儿，用江州的说法是幺女最疼爱，可架不住这帮家伙今天这个出事，明天那个捅娄子，尤其是劳森……家里的情况真是……也不怕你们笑话，如果没有遇见你们在那个慈善晚宴上，我只有去参加选美演戏这条路，劳森又要破产了！” 埋头吃毛肚的让卫东心知肚明：“现在呢？” 秦羽烨叹口气：“音乐录影带让他赚到了钱，可现在不是又瞧上了你的餐馆吗，他跟你不一样，你是坚定的保住大盘，在各方撺掇挤压下才开新线来扩大营业面，而且也是尽量找人来做，主业一直在巩固扩大，新的产业最终都会为主业服务，劳森不是，他是做一行爱一行，一定要把自己变成行家，然后做懂做通了就丢掉没兴趣了……” 让卫东哈哈大笑：“那我要把沪海的餐厅规模看紧点，万一他做懂了没兴趣了，起码也能挽回点损失。” 秦羽烨露出特别搞心态的那种假笑讪讪：“还好，美食应该是个比较博大精深的事情，他要搞的是fine dining，简单说就是西餐里面比较正规高档的那种原汁原味，不会因为火锅到沪海，就没那么辣，一切都按照欧洲那套来，对于餐厅的环境、服务以及顾客的着装都有一定的要求，这个估计比音乐录影带能多撑两年兴趣。” 让卫东认真听了解释：“在江州做必死，沪海……可能还真有可能，那边的确比较追捧这个味儿，哪怕前些年没钱吃饭了，都要喝两杯咖啡，非要打领带穿西装的抽根雪茄什么的。” 秦羽烨都比他了解：“老克勒，我们去沪海那几家老餐厅涉外酒吧感受过了，很有品味，所以我要专注把生意做好，未来可能经常在沪海，相比江州我更喜欢那边。” 第二次提到这个事了，沈翠月悄悄给董雪晴做眼色。 这边才像是划了重点的哦哦哦。 但没打岔，稍微轻锁的眉头展开不少。 还帮外甥女拌了点辅食，让卫东聊着天细心的喂了。 仨姑娘都看着，心里想的肯定都不一样。 所以这顿火锅吃得还算和谐，坐旁边桌吃的三位女司机跟保镖都没听出来什么刀光剑影。 沈翠月和秦羽烨还有点撑住了，最后是让司机把车开过来接走的。 董雪晴也叫她的司机跟着一起回去：“让总回来，我们自己走。” 让卫东还是喝了两瓶啤酒，就没开车的走回去。 董雪晴伸手挽住他胳膊：“是小沈说我们现在生意做大了危险，还是要带司机和保镖，她们几个身上有枪，但我们家就不用叫小粟跟着了，你不在我都不回家住的。” 让卫东点头：“吴生云自己都给我提过，他那边接触的周边各地县市商人，龙蛇混杂啥都有，又必须要宣扬我们公司资产雄厚有背景有底子，所以难免会出现铤而走险的家伙，这种安全责任要做到位。” 董雪晴再强调：“我不是赌气瞎说，你看现在全靠小沈把厂区那么多人维持住，我都蛮佩服她，不能因为我有孩子就跟她翻脸，秦小姐就更重要，牛仔裤生意、洗发水化妆品生意都要跟她合作，没必要翻脸是不是？” 让卫东这才啼笑皆非：“离了小沈我们就做不好厂区管理了？离了秦羽烨就没有外汇生意了？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她们因为我俩结婚就翻脸，那才是烧了高香慢走不送，哦，不能做夫妻就要翻脸不合作生意？那我就只能跟男的合作？” 董雪晴连忙摇头：“不是，我没有管着你不许跟女的来往……” 让卫东也摇头：“之前你姐就跟我提过，我俩在一起，她就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也说不在乎要跟姐姐一起，董雪晴，你搞清楚这是个道德问题……” 第一次被直呼其名，凤雏还吓一跳，感觉像课堂上被点了名似的，下意识本能站直些。 让卫东又不会温柔呵护，起码床外是真没学会，只有苦口婆心：“姐妹俩跟我一起，外面看着很好看，很景仰吗？任何人只要听说这个八卦都会觉得我们在乱搞！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如履薄冰，起码还有五年十年，政策稳定了可能才算是有钱人的好日子到来，现在就乱搞，你信不信有人找这个理由就能搞臭我们。” 董雪晴嘟嘴，但还是忍不住轻轻抱紧胳膊靠着头。 可能就像秦羽烨对稳定性的偏执追求，她就是对这种父亲般的说教迷恋得很。 让卫东倒也没抬肘子打开，怀孕了总该有点变化吧。 反正就还是没有恋爱的气息。 (本章完) 第510章 这才是头一遭 第510章 这才是头一遭 实在是这年头，男女作风问题绝对是个大问题。 沈翠月那大姐不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敲了沙罐吗。 非婚男女在外住旅馆招待所都要查结婚证。 甚至这套挂在董雪晴名下的三居室，从当初一家四口住在这里，就算是非法同居。 现在换了一家四口还是。 其实不过晚上八九点，散步般走回家几百米，经过路口的这家市中心最大医院，才顺便去做了孕检。 虽然没到二三十年后的试纸条那么简单，还是很确认了。 让卫东没回来，董雪晴都不愿自己一个人来医院诊断。 现在忍不住嘟嘴：“有宝宝我当然是很开心很惊喜，但姐姐不在，你也不在，太难受了。” 让卫东有点无语自己的一发入魂，但也要控制内心的情绪。 他还不是从中午抵达到现在，不断忙碌奔波：“好了，不用想太多，我回来你就安心调养，厂里面也不用跑了，就从家里到白楼练腿，怀孕是个很辛苦的过程，但起码这会儿比你姐姐那时强，乐观开心点。” 董雪晴一直都在观察：“可你……没觉得多开心？” 拉枪栓的过程都没啥体验感，就说中靶了，能怎么开心。 这特么简直跟小视频里的那些霸总剧情差不多。 惊吓大于惊喜。 让卫东使劲挠头：“我也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是不是，本来对于喝了酒跟你发生这事儿就有点懊恼，但现在肯定要担起责任来，宝宝一定会像小蝶这样健康成长的，哦？” 最后是对着怀里的孩子问的。 小蝶趴胸口上打个呵欠抱紧些，困了。 凤雏看他脸上笑意，自己也笑起来挽紧些，跟当初那个坐在卡车里，挤姐夫背上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对这样囫囵吞枣的就跳过青春恋爱也没什么遗憾。 回到家确实有点好些日子没人住的感觉，让卫东马上撸起袖子收拾。 董雪晴想跟他抢活儿干都没得逞，只好坐在门口的小饭桌边幸福的看他忙碌，还是会想到姐姐但不说了。 这时候她也发现跟之前有明显不同，小蝶几乎是牢牢抱住不撒手。 哪怕收拾停当，让卫东还照料着孩子妈洗漱上床，女娃都紧紧抱在父亲怀里。 以前她带娃的时间更多些，哪有这么大的区别。 董雪晴还有点羞涩。 虽然之前同床共枕不少次了，都隔着小蝶不谙人事：“医生提醒这些天最好不要……不要那个哦。” 让卫东肯定没那种冲动，甚至松口气：“睡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关上灯，凤雏睁大的眸子竭力想穿透暗色看到点轮廓。 做不到。 就伸手过去搭在姐夫腰间，还有点小抖。 结果睡在他俩中间的娃，居然把小姨的手推开了！ 推！开！了！ 董雪晴有点难以置信。 再试了试，真的，非常清晰的那种隔离抗拒。 这是去沪海之前，准确的说是销售大会之前一家三口睡在这里都没有的情况。 忍不住开灯观察。 让卫东护娃：“没什么，可能是依赖感，你姐走之后这几个月，孩子一直处在心理缺失状态，有刻板行为了，医生说的，适应几个月再说吧。” 其实沪海的医生，hk的心理专家的诊断，三四十年后的人很容易听懂，让卫东甚至猜测就是之前那段三人同床的生活，让孩子惊觉母亲不见了，换成小姨在替代，才愈发自我防御的关闭了对外交流。 现在的抗拒，其实从医生提醒过的角度来说是好事，起码有反应了。 之前一家四口的时候，小蝶很欢腾的。 但凤雏也有变化，黑暗中静默了几秒轻声：“那……你睡中间来，我心里发慌。” 让卫东唉，还是照做了：“但医生说了就要听，我睡着了真有什么行为一定要制止，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况，就是跟你姐习惯了……” 董雪晴满意的从身后抱住他，却幽幽的：“才不是……我毕业那年从家里开车回江州，你在车上睡觉手就不老实，那会儿还没跟姐这样。” 让卫东终于发现，自己靠伦理意志压住的欲望，四十年老光棍习惯的压抑自控力，隔着娃还能勉强撑住。 这下又开始嗷嗷叫了。 怎么可能没想法。 连忙提醒：“真的，只是睡着了以后的无意识动作，你千万要叫醒我，开不得玩笑，再出问题很伤身的。” 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上次你就不该这样，现在我都担心酒后的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董雪晴明显没有这种优生优育的常识，只抱紧些深深吸口气：“我不后悔。” 让卫东就不说话了，轻轻拍下腰间的手，那就这样过日子吧。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上回喝醉了，这点起码的自控力还是有。 大清早再醒来，怀里一边是蜷成团团的无尾熊女儿，一边是靠在肩窝里八爪鱼似的孩子妈。 稍微清醒的发现自己爪子果然摁在那就连忙撤开，而不是运球上篮。 凤雏抓了手放回去，还红着脸娇羞转头。 满头青丝擦过让卫东耳畔。 波光盈盈的眸子里全都掬满了情思，咫尺相对的眼底像面纯净无暇的镜子，全都是让卫东。 让卫东刚在集中注意力分辨有什么不同，来驱散脑海里汇集的蝌蚪。 董雪晴轻声呓语：“哥……我好爱你，好喜欢这样……” 让卫东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头晕目眩。 这绝对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感受。 章兰芝肯定从来没对他说这样的话，董雪莹则宁愿癫狂到满眼泪都不会说这个字。 全心全意被爱着的感觉。 凤雏的脸蛋跟她姐姐的圆润不同，清秀中还带点稚气，淡淡的娥眉和港式浓眉区别很大，但跟粉润的唇瓣一样都是纯天然。 后世那些多到令人发指的口红色号里面好像就有这种淡淡的果冻色。 晨起的头发也有点蓬乱，刘海儿更是稀疏歪斜。 可让卫东就是能感受到这种毫无保留的爱。 跟他之前费劲力气凿都凿不出个好字的待遇反差太大了。 以至于他真的有点晕厥。 发自内心的手上滑到腰间用力抱紧搂住，低头亲上去。 董雪晴分明也感受到了这种澎湃起来的情绪，睁大的眼眸里如同炸开烟那般璀璨，赶紧嘬嘴迎上…… 浑身更是放松的贴紧，松软又带着韧劲的亲近，哪里还考虑什么医嘱，怎么都可以的奉上。 结果刚贴上嘴，旁边就挤上来倔强的娃。 凤雏还意乱情迷的想反挤，立刻被揪了耳朵哎哟哟的叫唤。 让卫东也感觉到脖子上的抓挠，惊奇睁眼，面无表情的娃已经抱到他脸上，彻底把两人隔开。 真的是惊奇，还有些惊喜。 医生强调过，这种明明已经在开口说话，却回到不说话的情况，可能是孩子在发出求救信号，是拼尽全力仍说不出的痛苦。 经历过四十年残疾痛苦的让卫东就很明白这种心理。 刚才那点旖旎瞬间跑个干净，轻轻抚慰孩子，虽然没有血脉至亲联系，却视若己出的悉心照料。 董雪晴瞬间的诧异后，也只会更开心的顺着爬上来抱紧些欧欧欧的欢叫…… 把让卫东更是逗笑：“你都要当妈妈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凤雏笑得更开心：“我要永远都做这样的孩子，哪怕有了跟你的宝宝，还是要当个孩子！” 让卫东就不会有那种叫爸爸的调侃，抱紧些说好。 心里真是平添了几分对未来的期望。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念头。 当然，脸得对着娃，压根儿不敢当面对她小姨亲密。 很明显的百般抗拒。 让卫东都犹豫了下，要不要利用这种抗拒先激发孩子说话。 最后还是决定先问问医生吧。 一家三口再抱着挽着出门上班，感觉都不同了。 让卫东会主动牵着手，董雪晴更忍不住要蹦跳雀跃，就娃带着没好气的表情趴父亲胸口，斜眼看着过于兴奋的妖怪。 凤雏完全释放童心，绕到另一边，小蝶就探照灯似的紧紧盯着转过来。 乐得董雪晴一直在欧欧欧的叫，这都能玩一路。 快到白楼才连忙收拾端庄些， 让卫东也没牵了，他的确有很重的道德包袱，董雪莹走了还没半年，这里牵着小姨子进来算什么。 好在董雪晴也不在乎这些细节。 接受着一连串的问候，进电梯上楼，出来到办公室才有点捏拳头：“舍不得，想跟你去厂区……但我的工作是要把整个销售系统跟各地工作管理好，晚上来接我哟。” 还试图逗娃，不理她。 让卫东点头叫小蝶给姨妈说再见，自然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无奈的两人摇摇头告别。 出来就是吴生云和老张已经等着了，先陪同上楼。 整栋流金大厦有四部电梯，之前开通两部是接通裙楼七层，现在把另外两部完全连通到二十四层顶楼，同时关闭那两部开始改装完全体。 直达顶楼开门，完全还是钢筋混凝土内部空旷楼层的局面，只做了外墙封闭。 目前还不太允许随便上来的电梯，被让卫东叫下去：“我们待会儿顺消防通道走下去，别耽误了其他楼层工作。” 三人才走进顶层眺望四周。 整座江州市目前最高的大厦，一览众山小的傲然气势就出来了。 (本章完) 第511章 藏富于民怎么破 第511章 藏富于民怎么破 地产本来是池世明负责的，但他现在完全停留在沪海忙碌。 吴生云帮他接过来：“现在我接到了十二家江州周边比较有实力的公司，希望能跟着到沪海五号楼去开设自己的办事处，这也是船务公司未来可以扩大运输量的重要客户，我建议可以在五号楼腾半层楼租给他们，由此也保持了我们在整个川东地区的龙头地位。” 税务人都会信奉只有让别人赚到钱，才有税收的理念。 思忖着点头：“那就把五号楼一层的电脑销售展厅做得更丰富些，川东地区土特产和电脑、洗发水、牛仔裤等各种产品展销给沪海人民，以及全国到外滩的游客，但大楼的外观要保持庄重，用我们在外滩的推销员、玻璃金字塔的宣传特点吸引人过去。” 吴生云恭敬的记录，也迭加吹捧：“所有江州以及周边的经商同行，都对老大在沪海获得了外滩大楼，以及要重磅投资沪海地产的规模感到崇拜希望跟随，要不要在春节前后举办宴席，表达您带领大家的雄心。” 昨晚还面对过亿固定资产警惕的让卫东摇头：“这样的大宴宾客除了显摆，有什么实际意义呢，我不需要他们的依附追随，不起坏心眼就够了，但我也不介意你用船运公司来串联起川东、川西甚至长江中上游沿线的各种资源，我们的重心是做事，而不是当江湖老大。” 吴生云连声说明白了。 让卫东也连同他跟老张一起比划：“怎么样，这二十四楼在近几年内可能都是市中心第一高楼，我们在这里开个餐厅，让市民游客都能来体验这种会当凌绝顶的感受？” 吴生云又连声说好：“这就跟我们的资源都联系起来，老大英明！” 让卫东终于笑骂着踹他：“你特么再这样只有吹捧，老子把你当马屁精奸臣来收拾。” 小白脸还哀怨：“我是发自内心的，您看看您去年这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英明果断，我除了死心塌地的跟随做事，就只会鼓掌叫好了。” 因为让卫东很明白：“你特么这样动不动就把吹捧的话挂嘴边，我就会飘飘然的觉着是自己了不起，这是时代给了我们机会，巧言附和并不是个好习惯，我身边的人也尽量保持有什么说什么的真实风格，一旦被我发现是在蒙蔽欺骗，就会瞬间失去我的信任！” 吴生云才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老张就沉稳庄重许多：“餐厅的张罗准备还是沈主管的工作吧，我会整理好餐厅装修方案跟她协商，其他楼层呢？刘总已经特意吩咐过我，关于相馆持有的楼层都交给您做主，我们的确都是非常信任跟随您。” 让卫东并不因为这沾沾自喜：“所有的决定、思路都由我来决定，并不是个好事情，我能把稳大方向，但具体很多决定还是要你们自己主动去思考，我来定夺都行，甚至你们身边有发现这样敢于做决定，感觉有新点子的家伙才要大力提拔，这是我们未来能不能继续强大的关键。”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要把小姨子……不，应该是新老婆，又觉得这个身份有点拗口，拿出来表扬：“董经理是邮电校电子专业出身，到江州邮电大楼工作过，我们关于全国各地、各分公司的联络分布体系是她设计的，现在把计算机普及到各部分，加强电子财务管理也是她推动的，这就是珍贵的人才，小吴你最精彩的就是为了搞好销售大厦，结果开发了石材供应商，还利用了我们的船运优势，未来应该发扬的是这种才华，而不是吹捧我，未来石材方面产生的效益就由你跟公司平分，算你自己独家生意，我们争取在沪海大量运用。” 吴生云终于忍不住震惊，直接跪下磕头！ 把老张都吓着了，我们家要这么效忠老大吗？ 反正坐在父亲胸口的小蝶，都比他淡定。 让卫东却知道吴生云这家伙跟沈老三一样，都有点出身于老派家庭，有些这种做派。 也不笑骂了：“你有能力，如果你未来想要出去单干，我也不会阻拦你，但切记你要跟着我就尽量做实体买卖，而不是那些倒空卖空算计的金融把戏，回头你在沪海的时间多，可以跟外贸的章经理多请教他们参与的沪海股票生意，看看里面的凶险程度，最好别掺和，我不喜欢搞那些。” 吴生云太明白两百万方的涉外社区会产生多少石材用量了，如果再迭加蒲东大厦的建设。 可以从原产地，直接用自家船运到自家工地边的这种便利，几乎能吊打所有同行竞争。 由此铺开的石材买卖生意，几乎能富甲一方。 让卫东这是彻底给了他金钥匙。 把信任和财富都给了他。 所以头都没抬：“生云明白，一定牢记在心终生追随，如有异心天打五雷轰。” 让卫东不探讨这种江湖口吻的效忠还有几分含金量，伸手拍拍他的肩：“好吧，以诚待我，我也坦诚相报，我不在乎其他这呀那的商人抱团，资源共享、互利互惠没问题，抱团扩大声势对我们没必要，更不用去当领头羊，那容易被架在前面当挡箭牌的。” 吴生云再重重的磕头说是。 站起身来，额头上都是一片工地上的尘土。 西装上就更到处有印记，对他这么个随时都保持整洁的家伙，还是很罕见的。 老张尽量思考这些对话里面的信息量。 让卫东转头对他就简单得多：“商务套间，每层楼二三十间的那种两间套的商务套间，可以做酒店入住，也可以是皮包公司、企业办事处的长包间，十多层楼先装十层出来看看情况，方案找池世明给你确认，对，沈主管和秦小姐都见得多，可以给你出主意，她们也应该有这类照片。” 老张明确的说好。 让卫东处理好这边的大局面，下楼开车走人，起码出去大半条街了才靠边停车下来。 远眺自己的第一栋商业大厦。 冬日上午的江州，带着雾气的萦绕。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吴生云带来的这个偶变多么出彩了。 白色的裙楼是横向一圈圈玻璃窗连通，让纯洁的汉白玉包裹如玉带晶莹珍贵。 上面十七层就是玻璃竖向拉通成一条条，跟黑色大理石一起镶嵌成一条条墨玉缎带。 这种跟厂区大楼一脉相承的竖向玻璃落地，不光从内部有很好的采光跟落地震撼，外观更有超越时代的高贵。 也许就是这点非同凡响的成果，让吴生云成了被人包围的恭维，开始飘飘然了。 就看这番敲打能不能让他落地踏实吧。 不过坐在让卫东胳膊上的女儿，抱住他头一起仰望不说话。 让卫东心头一动：“这是你妈妈和我们一起建设出来的成果，总有一天她应该会回来更好的带领这里吧。” 其实能感到孩子的手轻轻抱紧了些。 听觉没问题的。 再到厂区，沈老三就是那种眯着眼摸骨神算的打量，然后满意：“还行，没有瞎折腾。” 让卫东啊呸。 沈翠月却比划旁边的五阶建筑：“你跟小董这样住在外面还是不安全，稍微有什么胆大妄为的家伙盯上就得不偿失，我们先在这楼顶上给老爷安家好不好，小董跟我提过。” 让卫东仰头观察，目前五阶只是搭建完框架，还没做外墙，但眼见着已经在捣鼓六阶的框架。 今年内肯定要把整个厂房完成。 卫生巾厂开始收缩人手，要逐渐用半自动化生产线替代。 所以面积不会再扩大，就业人口朝着别的项目的转移，产能反而要暴增。 于是五阶就将是洗发水、化妆品、计算机、键盘、鼠标厂的产线分布。 现在屋顶上确实有七千五百平米的超大天台。 所以点点头：“那就等到六阶完成做综合体育场，企业高层的住宅区放在五阶天台上。” 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不过今年最重要的是把厂区宿舍全面完成，要保证整个厂区能以崭新的面貌给各方看。” 上亿资产，有多半在这里，那就要把这个“基地”建完整，保证数千上万工人的生活工作局面。 也就是自己对社会的贡献了。 沈翠月嗯嗯听了：“老耿有得住吧，秦小姐说她以后经常在沪海，这边还是要给她留套宅子，妾身有没有住呢？” 边说还边伸手去逗娃，拿手指头去撩小蝶的下巴，这不是逗宠物的姿势么。 冷漠娃看都不看她。 让卫东哭笑不得：“原来绕这么大弯在这里，有啊，这厂子不都是你在管，我还说以后建了保健品厂有你的份，你衡量下，这上面能建几十套平房吧，厂长、总经理级别的都能分住……玛德，这跟福利分房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得再考虑下。 不过要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昨天让卫东不过是回来后露面振奋军心，现在才是全体高层管理人员开会商议各自问题。 直到这时候，让卫东才把年终奖这个以前都没有的概念抛出来。 (本章完) 第512章 大家都有，才是真的有 第512章 大家都有，才是真的有 港商搞的喜利来休闲服饰厂不在这边厂区，但让卫东有控股股份。 所以港商代表也要跟着参与开会，听从这边的整体安排跟广告推送。 试问现在谁有让卫东这般强大的广告宣传能力。 这才是能带动港商投资的几家厂，也得跟着扩大产能，应对越来越旺盛的销售势头。 工人需求绝对不是问题。 可以从卫生巾厂转移出来。 现在顺着两条半自动生产线投产，卫生巾厂包括全国其他分厂的总产能，已经在接近日产两百万包。 未来就是决定保持这个总量不再提升了。 因为从供销总社和全国各销售分公司反馈回来的信息，已经能基本满足社会需求，没有那种落地就疯抢而空的失衡局面。 开始进入四平八稳的正常运转。 毕竟七成以上还是经济贫困的农村地区，供销社针对用户人群也有个接受过程。 所以接下来逐渐用半自动生产线替换手工包装线。 腾出来的人手就主力朝着牛仔裤厂、服装厂以及后面的洗发水厂、化妆品生产线转移。 尤其后者，又会出现大量包装工作岗位，算是内部调剂吧。 四十多名各厂各车间的管理人员，包括洪天成带着化妆品厂的主管过来，一起在会议室听让卫东讲解了目前全国各地的销售趋势。 更是一同欣赏了幻灯机展示的外滩上玻璃金字塔，看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电脑展示场面。 受制于技术工人生产能力的电脑车间，在今年肯定会有大扩张。 等看到外观霸气十足的五号楼，就是整个企业在沪海的窗口建筑时，连沈翠月这号儿的都惊叹了。 老张拿回相馆，请人在胶片上勾画出了在蒲东对岸照片上的大厦轮廓：“今年内会开始动工，预计三四年左右封顶建成，但重要的是从工地开始建设，我们就将在对岸打出这样巨大的爱克斯电脑、百年润发洗发水广告……” 沪海建筑设计院那边的手绘图画，也能对比展示出平坦的蒲东地块上，随着建筑工地围栏、打底、施工浇筑，逐渐提升的施工过程，那种足有几十上百米宽的巨大广告字样，醒目的呈现给外滩所有人。 这下所有人又不得不哇了下。 可能也有吴生云说的那种发自内心佩服。 就大家都有个脑袋，为什么你就能想出这么匪夷所思，又切实可行的营销手段。 更是对自家企业接下来肯定可以保持这种旺盛销售势头，信心满满。 秦羽烨也整理了一批新款服饰的幻灯做展示，表现明年牛仔裤厂、服饰厂的设计生产规模发展方向：“沪海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牛仔裤定价都在15到30元每条，国营商场能卖到50元，这一方面说明我们的价廉物美产品有极大竞争力，也说明可以适当推出些30到50元服装产品来提供更多选择，所以今年春节后，我们将在江州、沪海和hk设立全新的服装设计中心，分别展开工作。” 绝大部分还是从未离开过江州以及蜀川的管理人员们，什么时候想到企业规模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全国，甚至境外分支。 所以说在地产上，池世明可以跟让卫东有共同语言，在品牌化的企业未来上，让卫东也只有跟秦羽烨能配合传达。 洪天成这时候都还在学习。 让卫东很肯定：“可能有些同志还在想，卖洗发水关我卫生巾什么事，或者牛仔裤和电脑怎么扯上关系，我们是个综合发展的组合兵团，有了这些拳头产品才能吸引更多全国各地的产品来汇集，尤其是昨天我已经跟市里面谈妥，将会在江州建立第一座商业中心，拥有大型商超，可以销售来自全国各地产品的综合大型商场……” 看着投影墙面上，用hk大商场内部照片模拟出来的大商超场景。 所有人这才开始明白自家的强悍规模，自产自销？ 更主要是那种没有柜台，自行拿取的商场样式，真的没见过。 让卫东还承诺，这座商业中心开始运转之前，肯定会先在我们厂区搞个类似的自选商场来试营业，所以今年内吧，将陆续落成的六栋电梯宿舍楼可以开始预购了。 这才是让卫东说这么多的核心。 “年终我们将会对所有员工，多发一个月的薪水作为年终奖，然后在春节后开工时，对所有报名参加预购的员工，抽签获得购买资格，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做好准备。” 这个消息顿时激发了所有管理人员的热烈反应，纷纷询问管理层有没有优先选购权，要是自己手下职工都抽到了，自己还没抽到该多没面子啊。 让卫东笑眯眯的摇头：“这一批就是约两千多户，几分之一的成功率，接下来每年都还有同等规模的住房完工，管理层应该带头把先满足员工，主动强调先让住房困难的职工抽签入住。” 好吧好吧，这个消息趁着午餐时间，在整个厂区和食堂用广播宣布出来时，全厂上下到处都在洋溢着欢呼声。 还有喊让总万岁的。 现在普遍都能拿个两三百的工资，在江州绝对算比较高的了。 多发一个月，要是双职工，这个月家里的收入能直接拿到一千元上下。 再加上点以往积蓄，差不多就能拿下两三千到四五千的住房首付。 之前动物园那两栋建筑开卖的时候，好多职工就想过去抢购，好不容易劝着他们自家有，这么远上班也不方便，才算是偃旗息鼓。 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厂区边角建设的职工宿舍楼呢。 的确是因为各处的建设资金调动太多，其实最早开建的厂区宿舍楼，除了突击出来的两栋筒子楼百把户，其他都放缓了进度。 就这，那两栋筒子楼本来准备先给搬运公司用来腾出市中心的盐业公会老楼房的，后来也被优先借给计算机专家们安身了。 现在终于看到要预售，那就是会加大建设力度交房。 大家自然能兴奋得很。 到处都在算账，工作效率都提升了好多。 下午召集以建设运输单位为主的会议，城建公司也拿出这个方案，将会利用现有盈利开始推动江边的城建公司宿舍小区建设。 本就是经开区划给基建团的地块，现在有小码头、水泥厂、丝印厂、牛仔做旧车间汇集在那。 先搞几栋电梯宿舍楼出来。 这下让基建团营房那边也欢呼雀跃，好多从工地下班回来的退伍基建兵，都欢喜的跑到美食广场来喝两杯，跟大家聊这新小区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儿。 因为动物园那边的两栋楼已经给大家打样了。 可这里面的逻辑，让卫东直到晚上在皇后餐厅给高层团年，才罗列出来。 去年也是在这边团年，还是董雪莹做的主持场面。 今年沈翠月都问要不要去山脊摆几桌。 让卫东都觉得不用招摇。 简单的在皇后餐厅包房订了两桌，因为池世明在沪海。 今年也就多了老耿和洪天成，人数还基本相当。 可规模产值已经扶摇直上。 让卫东没有那么多废话，坐下直接拿出自己的观点：“去年春节还只是深挖打下地基的流金大厦已经竣工，虽然完全投入运营还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但在这里，我还是要向所有同伴表示感谢，是你们各个部分的齐头并进，才带来这样的成绩！” 确实很让人感叹，餐厅窗户对面的黑白大厦，让刘太元都忍不住抹泪了。 可让卫东的“远见”就跟他截然不同：“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一年我们的资产剧烈膨胀，商业大楼、厂区厂房设备，现在东升国际已经是个实际上固定资产超亿元的庞然大物，可以算得上是资本家了！” 本来正在端着酒杯，面对佳肴的各位才倏然而惊。 这时候的人肯定对这个词太敏感了。 老耿都皱起眉头来。 占有生产资料，剥削工人剩余价值的人，就叫资本家。 现在对让卫东的官方定义就是民营资本家，国资以外允许出现的合理补充。 其实所有中小学教材上，这会儿都有明确定义：“所以如果出现什么争议的话，没准儿我们也会成为反面靶子……” 刘太元的眼泪都吓回去了！ 完全可能啊，各种场面才过去几年啊。 秦羽烨还要听董雪晴给她解释。 不过让卫东也不是吓唬人：“所以必须要在这个阶段，起码在我们这里，尽可能体现出民营资本家是在造福于民。” 这算是让卫东昨天看到自己成了亿万富翁以后，首先想到的第一步。 可能只有他才知道这会儿的凶险。 尤启立他们可能就是意识到这种固定资产，会面临姓什么的问题，才不敢囤积生产规模，宁愿用倒空卖空的形式不断倒手。 哪怕财富不断的在商品上折腾，也不会有成为资本家的顾虑。 “那么从眼前最清晰的做法，就是价值四五千万的厂区固定资产，我们就匹配六栋二十多层的电梯房，光是售卖住宅都能形成六千多万的规模，这厂区生产资料，是为了让更多人获得幸福生活的基础，这事儿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这下就算多熟悉让卫东的同伴们，都露出那种我不太懂，但我完全相信你表情。 这才八六年啊，到底要姓什么的争论还没开始呢。 让卫东是千方百计的要做出点表率来。 他绝对不会想着自己认识哪些位大佬，紧紧抱住对方的大腿，就能含含糊糊的躲过这关键点。 现在是全国上下好多双眼睛都看着他的。 (本章完) 第513章 管住手的延迟满足 第513章 管住手的延迟满足 如果说之前那些在管理层宣布的企业进展。 以及在平京、在沪海获得那些匪夷所思的项目，还能说让卫东是商业奇才，或者这个年代最习惯的看法：得了领导赏识。 这下他终于给所有合作伙伴们展示出他超凡卓绝的“大局观”。 这股翻腾全国的经济大潮下，能精明慧眼的下海赚钱，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中龙凤了。 无数人面对这样财富滚滚而来，早已经迷失心窍忘乎其形。 让卫东却能洞悉人世间纷争，甚至都越过了“人性”这个层面，思考的是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如何掌舵从百舸争流的局面中杀出重围，还能避开险滩激流。 也许这就是为啥沈翠月瞧不起刘太元这类摄二代，活该当年被公私合营也没啥前途。 看看我们家老爷！ 而且现在才二十二岁，绝对处在上升期。 反正带头鼓掌的沈老三眼里就写着这。 她可能比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样的特质。 如果沈家当初有这么位家主，何至于搞到那般下场。 说起来牛皮哄哄的这样爷，那样角儿，根本就看不透大局势的限于眼前利益。 活该家破人亡。 所以她更无比坚信只要不掌握好方向，一定会惨到这地步。 老耿更百分百释然，跟着使劲鼓掌。 由此，他才从当初还带着感恩心态的跟随，变成了绝对拥护。 譬如让卫东这时候转头，对吴生云点拨：“这时候你能认识到我们不要去跟其他商界人士抱团的重要性了吗，就算要搞商界交流，那也是在市里统战部下属的商业联合会领导下展开工作，我们这么家民营企业去当这个出头鸟干嘛？” 感觉自从流金大厦封顶竣工后，又到沪海接手了船务公司，更有外滩大楼的地位背书，年纪最轻的吴生云回来被围着追捧。 他本来就跟那些周边地县市的商人们接触往来颇多。 现在听了很有些冷汗淋漓。 老耿立刻表态：“城建公司将全力维护让总这样为人民群众谋福利的战略，坚定的成为为人民服务的生力军！” 让卫东满意：“没错，只有生产资料被掌握在有社会责任感的民营资本家手里，是用来为民生造福的企业，才会允许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生存，一旦背离这个原则，这家企业随时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洪天成还是体制内的干部，就是标准的那种由组织上派去改制的经济能人，一旦做出成绩就必然陷入自己到底是个官方打手还是企业家的定位内耗中。 南慕容北乔峰、后来的烟厂老总、鄂北西装品牌大佬、鲁东家电大佬全都跟他这样走了一遭。 再能干再远见卓识，这资产是国家的、集体的，那就只是这个岗位上的管家。 能拐过这道弯方能平安落地，不然要么这家企业品牌销声匿迹归于平庸，要么锒铛入狱悔恨半生。 现在彻底提前明白了，有种被豁然打开新世界的震撼。 都说不出话来，只能跟着鼓掌。 刘太元也马上举杯：“让总虽然年轻，但确实高瞻远瞩，能够看到最核心的点子上，作为经历过公私合营的老字号企业，虽然艰难也总算是撑到了现在，流金相馆就是靠着这点一直在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才趟过一次次运动，所以我建议把让总的这条原则作为我们相关企业的基本原则，大家随时都能相互监督、警惕衡量。” 相比前些年动不动说话还要先背段语录，现在的语言交流已经口语多了。 但富有zz特色的语言风格，依旧在八十年代很常见。 尤启立就是其中高手。 秦羽烨听得哎哟哟，不停的找旁边董雪晴问这就是内地的革命风吗，她也知道不问沈老三，没用。 让卫东都能入乡随俗的学这种口吻：“其实整个八五年我们各部分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突飞猛进的在狂飙，所以八六年我希望能够沉下心来练内功，尽量不要再攻城掠寨的向外冲杀，尽可能向内收，高质量的完成手里各种项目为各地做贡献，积累资金、技术和人力物力，为下一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去年的团年宴还只是汇聚出个雏形，今年已经非常清晰的有规模和分工。 元旦刚举行过的销售大会，更是万众一心的彰显局面。 让卫东成为当之无愧的主心骨，也少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夫妻店气质，就是他冲杀在前带着所有人奔前程。 现在得了他的“指示”，真是轰然叫好。 一直静静看着面前的小蝶，都跟着回头看看父亲。 让卫东也多了几分说一不二的决断：“整个企业在盈利，我们就朝着员工增加福利，并且协助他们购置房产构建幸福家庭，反过来对各位管理层也要体现出多劳多得、付出就有回报，所以我在这边提出两个方案，供大家在春节期间斟酌考虑。” 在场真是身份复杂到完全体现出这个时代的多种所有制特点。 让卫东是根红苗正的三线厂承包制\正儿八经的民营企业家\探索意义的挂职官员，别忘了他在江州是房地开发公司顾问，商州的北较场改委会头头，平京的合资国企副总，沪海的股票改革大股东。 妥妥的后世流行斜杠人生。 老耿是有国资含量的股份制； 洪天成是集体所有制； 刘太元是公私合营； 老张是个体承包制； 秦羽烨是港商合资； 董雪晴是这年头最标准的公职下海； 吴生云是县镇企业停薪留职； 就沈翠月……仙人跳的社会残渣有什么社会地位，民间艺人、群众身份都算不上，专政对象罢了。 但无论哪种身份最终都要归结到收益，哪怕有人在意的是人生意义，有人要的是钱，有人希望呼风唤雨，又或者权位名利。 这会儿都凝神倾听：“刚才我强调了，这时候分钱不是个明智的行为，都看着呢，所以我们会根据各位在各自企业中的贡献跟业绩，调整股份比例，然后另外单独成立一家资产公司，按照整体比例占有股份，到所有制争论完毕，该各位论功行赏的时候再分配，这也是我给有些同志提到过，保你退休时候起码以千万富翁身份安享晚年的模式。” 话说得很含蓄，内容却很清晰，别谈钱，起码这个阶段别拿钱，拿资产都行。 让卫东的灵感来自于后世小视频里常见的几个“善人”老板，赚了钱动不动就员工发钱，随便抓多少算多少，每人一迭，或者一大摞发得全网都羡慕。 实际上等自己做了资本家就明白，这点钱不过就是面子活儿，极大的掩盖了资产核心进一步升值的真相。 只是很多资本家连这点面子活儿都懒得做了而已。 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资产，才是资本的核心。 “我们肯定会有很多伙伴来来去去，整体资产也会不断变化，不变的只有……初心，就是你从加入这个团队最初就想要得到什么，我跟销售团队约定十年后再看看大家变成什么样，这点跟各位也共勉。” 没有明示这份可以拿出来共享的资产有多少，也不谈具体的股份分配标准，更进一步加强了他说了就算数的“主公”风范： “这是长远的未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伙伴因为任何原因违法乱纪，失去坐在这里的资格，所以今年的收益就是我准备在五阶顶楼和江边码头地块，分别修建高管园，以及各部分管理人员大楼，先从生活上切实改变。” 之前给厂里各级管理人员强调先把厂里住宅小区让给职工们，就是为了拉开点层级差距。 让卫东很清楚这种局面：“这不是过去吃大锅饭的时代了，大多数普通职工就住在厂区附近，能保证上班便利，不形成交通压力，管理人员可以住得稍微好点，江景房大户型，小沈你再考虑适当的给部分管理人员做点住房补贴，未来我们还要让这部分管理人员先开上车……” 说到这里，大家已经忍不住充满了期待。 毕竟老耿现在都还住在临时营房，刘太元和老张也说不上住得咋样，吴生云、洪天成更是住在厂里办公室。 以前只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美好生活就要来临了？ 让卫东也就把这个五阶顶楼铺开的高管园拿出来大家探讨，不提产权，屋顶违建有什么产权，但相信只要跟着一起走，等到退休的时候这么套园小院也不算什么了。 单纯就是公司利用“边角区域”做个接待、休闲，顺便住十多二十户高管的景观园 凤雏也把之前自己构想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那种设想拿出来探讨。 秦羽烨见过hk那些大隐隐于市的高档宅院，马上能提出不少建议。 刘太元更是对中式园林有自己的见解，探讨非常热烈。 直到宴席最后，让卫东才从手提袋里拿出捆扎好的崭新钞票，不多，每位两千元算是过年红包。 大家都觉得很有些惊喜。 在只有大团结的年代，正好两扎可以揣兜里，也算是不动声色的改善下经济条件。 反而是销售系统的那些各处封疆大吏们，这一年多少都赚了好几万。 也算是在发家致富的边缘试探。 (本章完) 第514章 汲汲而走负重行 第514章 汲汲而走负重行 结束走人时，让卫东才简单的通知下：“明天我回商州去看看，也是给商州领导汇报下各方面情况，江州的工作交给各位收尾，来年再创辉煌。” 挺好的安排。 居然个个都想去商州看看。 毕竟说起来商州还是让卫东的龙兴之地，提供劳动力，各产业的缓冲后援，跟江州市里面的各种往来，都起到了砝码压秤的作用。 在场各位除了秦羽烨，大家还真没去看过。 包括董雪晴从那次挤在姐夫背后返校，就再也没回过商州了，现在已为人妇还有了身孕，也想回去看看，过年嘛。 沈翠月还跟着起哄。 让卫东就请刘太元带几位摄影师和吴生云一道，老耿还是把关于平京、沪海、江州的春节期间工程进度安排好，老洪专注于考虑年后搬迁扩大产能的事务，老张你赶紧把对面的商务套间装修出来啊。 挨个儿指派挡回去，连秦羽烨都得了要把各位港商代表春节期间的往来工作调配好，更是要把新款式服装工作张罗起来，应对整个开春后的销售，哪有那么多时间玩儿。 沈老三就不用说了，只一眼。 也不知道刚才各位有没有听出来，整个厂区，未来还要扩大一倍多的各类产线、工厂管理人员的福利掌控权，都在这个二十二岁的江湖妹手里，权势熏天啊，还不耀武扬威起来。 出来抱着娃回家，让卫东才给凤雏简单解释下：“我爸妈在商州，当初你姐也是见了他们才不自在，现在没必要去应付他们，我觉得还是去把结婚证拿了方便生孩子。” 这时候未婚生子是非常明确的违反计划生育这刚刚确立的国策。 不结婚就没有准生证，没有准生证就不能在医院建档甚至接生，更别提上户口。 很麻烦。 董雪晴迟疑：“我不想用孩子和婚姻来捆着你，只想你自由自在的做想做的事情。” 让卫东反而坚定：“那等我回来还是去办结婚证，我回去顺便把户口拿上。” 凤雏还是甜蜜的轻声说好，温柔的抱住胳膊把头靠上去。 然后立刻感受到一股小小的力量倔强的要把她推开。 已经不用诧异定睛，嘻嘻乐的跳开发愁，外甥女现在就这样儿，以后怎么对待小宝宝呢。 这时候再回家，都觉得好像是不太适合住在这里。 周围环境复杂，很容易就被人盯上。 所以讨论未来的新家模样，就成了最热烈的话题。 只是都小心的避开了董雪莹。 第二天一早，让卫东就会合了刘太元他们乘船去商州。 吴生云果然灵性高，让卫东昨天的指示精神一点就明白，连夜收集了不少信息，悄悄给老大汇报： “我反复想了大哥的思路，其实只要我们很多资产交叉掌握，也很难被察觉，譬如船务公司申请在沪海，但是船舶产权您握在商州的什么亲戚的公司手里，平日里运营隔绝开，就很难被汇总起来，其他地产也可以采用这个办法，董经理、沈主管，甚至家里几个孩子都能分担上。” 让卫东慢慢点头，他其实习惯了后世税务联网工程，个人征信，个人资产数据库一拉出来就无所遁形。 但这会儿确实都是纸质资料文件记录登载，船舶、地产、汽车、工业设备等等又各自分属不同部门，没可能相互汇总。 除非自己已经是出头鸟，成立专案组来顺着所有经营产业查证。 这种笨办法确实可以有效降低出头指数。 因为实在是这年头机会太多了。 吴生云清理出来明确的信息：“目前沿江的轮船公司、船舶公司转制艰难的不少，我们现在十三条一百五十吨的驳船，最缺的是动力轮，只能租用推船来往返运输，可以趁机收购几条就保证我们当前的运输效率大大提高。” 七十年代因为设备紧俏，确实流行建造这种无动力的驳船，然后一条动力船就能前后左右捆绑好几条驳船运输，有时候离谱的能带七八条船，简直就像小视频里非洲奥德赛运香蕉的自行车那么离谱。 但八十年代初期那两年，刚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火红了下，各地就大干快上的建了不少自带动力的货轮。 两三百吨的规模县里都能造，所以这两年银根紧缩，计划经济产能枯竭，也卡住了不少船运公司。 吴生云熟悉周边县市的优势就能理出来十几条大小尺寸的动力轮，单价都在十万到几十万。 没有当时十三条驳船那么大减价，但也基本都是二手船舶打了折扣急着出手。 恰恰自家从江州、商州到沪海都有自己的码头，这船队就能不声不响的完全藏在自身体系中。 平日里更是基本上都飘在万里长江上，很难让人注意到规模变化。 让卫东听在耳中不置可否。 他这六十多岁的心境，就没尤启立那种看到个生意立刻兴奋扑上去的拍脑袋：“我考虑观察下，我在商州码头也有帮人可以带动，你试试跟他们交流下。” 吴生云连声说是。 刘太元就带着人拍照，拍两岸还很清冷荒芜的江景。 冬季的长江上游水面并不宽广，感觉就跟高速公路似的。 抵达商州果然是一茬茬的人来迎接打招呼，吴生云和刘太元都能见识到让卫东在商州，起码在码头周边的名望。 几台电脑都有力夫抢着帮忙搬下来，根本不说力资费用，感觉能给让大爷做事都是多荣光得意的事情。 码头上营生的那些位更是挨个儿来见面寒暄。 让卫东就把吴生云介绍给他们，自己接过丁海峰闻讯开来的双排座，让刘太元跟老丁他们去西二街拍照游览，自己先开车见老领导。 不知道是不是来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空间，小蝶朝父亲的怀里挤得很紧。 在商州，让卫东就索性背着胸前的娃开车了。 到市里大院还得请这边帮忙把电脑搬下来：“留三台，对，打印机留一台就够了。” 七手八脚帮忙的人也多，等把电脑在老领导秘书办公室拆装组合起来，已经差不多挤满了机关里的各部分人手，跟披着军大衣的老领导一起，看背着娃的年轻人摁动开关：“说明书在这里，很简单的，照着使用就行。” 就绝对是国内电子计算机发展史上的bug，之前只有极少数苹果二型，或者很昂贵的ibm电脑从hk和沪海、平京的海关流入。 基本都是科研单位在接触这类世界先进科技产品。 本来应该在八十年代中后期狠狠捞一把外汇，让内地不得不进口大一批电脑尝试现代化办公。 而且在八十年代末期必须搞计算机培训，才能这种设备使用推动起来。 让卫东他们直接跳过欧美发展的摸索阶段，上图形系统立刻就简单得要命。 拼音输入文字，现在甚至制作了文件打印模式，需要什么模板直接调用，五星标题格式，换换文件抬头，后面挨着输入即可。 只是以前流行的红头文件，现在因为针式打印机的特点，只能出黑白文稿。 关键是只要习惯了电子文档的存储逻辑，很轻易的就能按照时间或者分门别类的存放、调用、查找。 至于空当接龙、扫雷游戏更是机关单位高手频出的高发区。 聪明人一看就会，比学什么五笔字根来劲多了。 就一群还穿着臃肿旧军衣，洗白中山装的区县公务员，立刻兴致勃勃的开始接触电脑。 让卫东才让出来，跟老领导去里面办公室：“市里面可以调几个人春节后到江州去系统学习下，然后争取在四月前，先配五十台电脑到商州中小学课堂，让孩子们可以从一开始就接触到最先进的科技。” 老领导听出来：“这个设备很紧张？” 让卫东嗯：“金融系统总行那边已经确认要大量使用这种设备来进行电子金融管理，我们则主要是朝着院校中小学输送，江州这边还只是临时的组装车间，产量每天只有几十台，合作的金陵厂就能日产三四百台，我们在沪海外滩搞了个电脑展示点，每天成千上万的群众围观接触，我觉得这个意义很大。” 翻看着玻璃金字塔的照片，甚至还有两张沪海市里面领导视察试用的场景。 老领导慢慢点头：“去年这房改是推动起来了，市建筑公司在市里面也依样画葫芦的搞了两万多平米的集资建房，都按照你们的经验在运行，全国来参观的各地单位达到了四千多人次，今年呢，今年的重心在哪里。” 让卫东指洗发水照片：“这里面是添加了sod，甭管是不是真的对头发好，这个噱头加上去就卖得不错，目前sod还是从猪血提炼，接下来就要开始逐渐上玉米生物工程的建设规模，但应该是在下半年，我也要控制住缰绳，从江州商州，到平京沪海，一共有几十上百栋建筑的规模，光是在建就有十多栋，必须踏踏实实的完成了再去盛下一碗饭。” 没想到老领导摇头：“现在必须加快步伐，因为各种原因，今年秋冬季的农收情况并不好，如果能尽快推动这个玉米生物工程的建设，从前期建设的生产型投资，带来更多就业，到我已经在要求几个乡试点扩大玉米种植，都是在帮助农村人口解决迫在眉睫的温饱问题，看着那些还处在贫困线下的群众生活，我心急如焚啊。” 让卫东抬头看着对方曾经白的头发，好像又白了许多。 他有点明白当年刘玄德带着几万老百姓，好像就是沿着这一带奔走逃命的感受了。 (本章完) 第515章 天下处处皆芳草 第515章 天下处处皆芳草 但让卫东没有顺着老领导的要求就直接上马玉米生物工程。 那玩意儿好是好，门槛太高。 整个生产处理流程有很多环节，都得一起上。 缺一环就运行不了。 固然是能够产出很多种产品。 也意味着一次性投入巨大。 不像让卫东之前搞卫生巾生产线，一台几千块的机器就能带动上万包日产量，一台台设备迭加上去产能可以慢慢爬坡。 非常适合创业起步， 玉米生物工程就只能是资本运营的大战役。 所以认可了将会从下一季开始就展开玉米收购，却没有贸然的准备展开工程。 “先劳务输出吧，春节后开始朝着商州之外的地区输出劳动力，现在北较场新城建设的本地熟练工人大部分调走，输送到沪海，那边工价更高，业务量也饱和，一年下来收入更高。” “然后北较场新城建设的规模扩大些，招募更多劳动力人口进入建筑行业，江州也有需求。” 老领导听出来：“就是拿北较场新城建设做建筑工人培训基地，源源不断的朝着外地输出劳动力，总计能解决多少劳动人口。” 让卫东心里是有数的：“沪海蒲东建设摩天大楼，肯定需要精兵强将，涉外社区更是对施工质量要求很细致，三五千人是需要的，江州主要是房改政策探索更坚决，所以房地产施工面积也很大，也能调动三五千人。” 老领导眉头稍解：“不够，再想办法增加些劳动力人口，七百万商州农村人口地少人多，种植效率一直上不去，确实应该把大量劳动力转移到工业生产上，建筑工人是个很好的方向。” 让卫东其实内心是想在商州疯狂扩张建房的，因为他清楚再过几年库区移民就要开始了，现在不过是三峡大坝要不要修，还没百分百拍板。 等事到临头又开始搞大规模迁徙，成本高，压力大，江州、商州本地根本不具备消化承受能力，就只好分摊给全国各地。 那真是把几十万朝着四面八方搬迁，虽然全靠家大业大，各地承接个几百几千的移民安置都还不错，甚至还有不少因此到了大城市生活。 但对家乡情绪很重的国民，尤其是文化不高的农民，感情上很割裂的痛苦。 起码走的时候那真是一船船哭得跟什么似的，在岸边围观的让卫东印象很深刻。 可现在没法解释，自己凭什么要在原本只有二三十万城镇人口的商州，建设几万人规模的建筑群。 没人来买楼，自己也没那资金实力。 只能说我想想办法。 老领导反而笑了：“我就不跟你做思想工作了，现在家庭情况怎么样，工作压力再大也要有家庭来支撑陪伴。” 主要就是让卫东胸口挂着娃啊。 低头看看：“可能就是工作压力太大，孩子妈选择出国留学，所以我现在又当爹又当妈，前段时间去沪海确诊了孩子有点想念妈妈带来的后遗症，所以随时带在身边。” 老领导吃惊的扭身凑近观察，橘子皮的老脸也尽量挤出些慈祥的笑容，果然发现小蝶是那种毫无反应的漠然。 再看让卫东就充满了长辈的关怀：“组织上还是应该关心你的生活，市里面给你介绍几位同志来看看，医护专业、教育单位的更合适吧。” 让卫东本来在拼命想有什么活儿可以解决问题，好把脑海里的身影挤出去。 闻言吓一跳，赶紧起身：“工作汇报完了，我还是去北较场看看，这个真不用，我有对象，有对象，我还在考虑回来拿户口手续准备办理结婚手续呢，也是商州姑娘，我这边考虑好了再来给您汇报……” 老领导都狐疑：“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春节没带回来？还是带来也给我看看嘛，可以当证婚人的。” 市里面领导当证婚人，这都多大的面子了。 让卫东使劲挠头：“我们没打算大操大办什么婚礼，走了走了，有情况再汇报。” 简直落荒而逃。 老领导难得跟到门口强调：“真的，哪怕是为了孩子，你要考虑清楚啊！” 一屋子机关单位人员都在问咋回事。 的确让卫东背个娃来谈工作，的确很罕见。 当着没好问。 于是到晚上，估计整个商州机关事业单位的家庭都知道让卫东离异带娃在找老婆…… 然后从丁海峰夫妇、工业区主任老田，副主任蒋勇，老邢等人到凡是有亲戚朋友在卫生巾厂上班，甚至买了新城那边房子的，都在循着各种关系过来打听，我们家…… 让卫东懵逼极了。 这趟过来也没带拉姆、卓玛，娃又离不得手，所以他也没去打篮球。 抵达就下午挺晚了，出来随便找个旮旯角吃碗面，还喂小蝶也吃点，再到食品厂视察的时候，顺便隔壁有奶站买瓶鲜奶给娃吧嗒。 看过sod血红提炼车间，走到夜市只想随便看看，顺便整点夜宵带回去吃。 就被各种积极说媒的同志包围。 再次落荒而逃，小蝶还使劲抱住了父亲的头，不知道是不是在保护他。 等穿行到卫生巾厂，这边也有得了消息的来给让卫东问好，更直白更积极的包围，最后是李二凤闻讯赶来把人撵开才把让卫东解救出来。 让卫东简直狼狈，顺着后门撤离到江边小楼才长长舒口气。 李二凤闷不做声的掩护他断后出来，好不容易开口：“董姐真的走了啊？” 上次就是在卫生巾厂食堂，被老让夫妇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让卫东也不记恨谁：“啊，我爹妈都瞧不上，人家也不用在这冷脸贴屁股，不过小董现在接替她姐上岗了，这趟我准备回来拿了户口，节后跟她把结婚证办了。” 李二凤居然不惊奇，可能乡下这种姐姐没相上就相妹妹的事多了去：“那爸妈肯定满意，这会儿要过去看他们不，我天天都叫人把这边床铺换了被褥的。” 让卫东谈生意的时候还能专注分辨字眼，对姑娘家就钢铁笔直：“算了，已经九点过了，我先去工地上看看，你这边情况怎么样，现在市里面要求我尽可能带动更多的劳动力出来，你有什么建议没？” 可以算商州第一大劳务输出商的李二凤下意识：“扩大卫生巾厂啊，一台三班倒的机器就对应每天二十个工，现在商州厂大约两百台机器，三千七百多工人，日产量八十万包，五天运走一批货，得亏我们家里有自己的码头。” 让卫东脑海里也对啊！ “江州那边在做技改，目的是提高效率换更多的人手出来做其他工作，因为整个厂区万把人已经有点管理极限了，换下来的机器就送到这里来，好，这能再带动几千人，你春节就开始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对，就让这些工人回家过年的时候在乡亲里面传递消息，这个月工资翻倍红包通知到了吧？” 李二凤快走两步跟紧些：“通知了，全厂都在欢呼，我还拍了照片的，都说你是大善人，爸妈走在街上都好多人问好说谢谢。” 让卫东就不会被这种表面温情感染：“那不是很危险？你也是啊，你成天这样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跑？” 李二凤终于并肩可以看到让卫东的脸了，新开发区路灯也不多，昏暗模糊：“没有，晚上我都在家陪爸妈，有电话机可以随时通知联系的。” 让卫东这下才听出来，转头看旁边，白色高领毛衣有点像董雪晴跟秦羽烨，但那俩都是让卫东熟悉的那种紧箍式，显得脖子很长的优雅。 尤其是绒衫单穿的时候，很显身材。 李二凤这就有点学岔了，松垮垮的像个口水兜，外面再罩了件今年最流行的羽绒服，可她选的就是大红色，很喜庆的审美。 加上烫了个蓬开的卷发，就标准的乡镇妇女时尚。 把让卫东看笑了，李二凤隐约看见还以为是淫笑：“好看不？” 勇敢得没有羞意，乡下这个年纪娃都跟小蝶这么大了！ 着急。 让卫东快走几步，到了工地门口明亮得多：“早跟你说了找个婆家嫁人，或者在城里谈恋爱结婚，有的是人抢着追求你吧，别耽误了。” 李二凤咬咬嘴皮：“我爸妈、姐姐姐夫现在全都在厂里做事，招工不收钱，光食堂就让我家里人不少赚，北峰山周围十里八乡都晓得我是你婆娘，我也从来没变过心，你要我啷个办吗？！” 让卫东一点都不发愁：“留学，留学去不去，不想学外语那就去沪海，去平京、粤州当经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算个屁啊！” 边说已经在给施工管理打招呼接过安全帽，很快三营长也得了消息提着帽子过来。 李二凤就嘟着嘴跟在后面，像个受气包。 还想把娃接过去。 结果小蝶还蹬腿儿踹她。 不过等让卫东把这边工程进度视察完，再穿过小路回到江边小楼。 已经烧烤、夜宵包括小院里的火塘都给安排妥帖。 带动周围几千上万人的生计，早就是无数人来围绕照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