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缠:恶魔甜心遇到狼》 1.第1章 失火的孤儿院 寂静的空气中,只有杯盘碗筷的声音,一张长条餐桌上,三个孩子正在沉默不语的吃着晚餐。 一碗清粥,两个馒头,一个鸡蛋,便是他们今夜的伙食。 餐桌的主位上,院长正一脸惬意地享受着一份牛排,杯中的红酒已经喝得快要见底了。 院长大约四十多岁,圆圆的脑袋上只剩下几缕黑发,被他珍惜万分的梳得整整齐齐。 那双细长的小眼睛总是神经兮兮的眯缝着,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肥大的酒糟鼻下是一张肥厚的阔嘴,总是似笑非笑的咧着,一张嘴就露出缺了门牙的一口烂牙。 因为吃得太好又不爱运动,圆滚滚的肚子上堆满了脂肪,只要一打嗝就用大手在肚子上来来去去的抚摸,他的手又胖又短,关节上还长了几根长汗毛,中指上一枚刻着“福”字的金戒指勒得像孙悟空的紧箍咒。 院长看起来总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看谁都笑眯眯的,没事就喜欢在别人头上拍一拍。 他创建这个孤儿院已经十五年了,口碑一直很好,每年都会收到金额不少的社会捐款,孩子们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今早,大巴车把大部分孩子接出去游玩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 剩下的三个孩子中,小女孩因为性格古怪,死活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此时正安静地吃着鸡蛋。她是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 一个矮个子的小男孩正在发高烧,只能勉强喝一点青菜粥。 另一个男孩长得像个精美的洋娃娃,举手投足间竟有莫名的贵气,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虽然才十岁,却已经长得又瘦又高了。他是孤儿院最好看的小男孩,据说有好几对夫妇想要领养他,却都被莫名其妙的耽误了。不是他生病了,就是他腿摔瘸了,或者和小朋友打架抓烂了那张精致的小脸蛋。 整个孤儿院中,他们三人关系最要好,从来都是共进退。只是这个世界,压根不存在愿意领养三个孩子的有钱夫妇。 昏暗的灯泡在头顶摇晃,一群飞蛾扑腾着翅膀找死一样不断往光亮的地方撞去。 蛾子的阴影投在餐桌上,扑闪的黑影像是一群绝望挣扎的囚徒。 窗外,是电闪雷鸣的黑夜,暴雨哗哗冲刷着这个世界,大树的枝桠被狂风吹得啪啪作响,投下的黑影如鬼魅般摇曳在玻璃上。 女孩怯怯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夜,看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她胆子很大,从来不担心孤儿院中的蛇虫鼠蚁,也不怕那些欺软怕硬的坏孩子,可她却偏偏害怕打雷,每个雷声滚滚的夜里她都害怕得瑟瑟发抖,像是从娘胎中落下的毛病,怎么也没办法克服。 矮个子男孩吃力地喝完了稀粥,端着盘子走到院长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稚气的声音软弱无力:“院长先生,您慢用。” 院长斜睨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挥挥手,男孩才走进了厨房,他烧得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却不敢问院长要退烧药。 洗完了碗,他摇摇晃晃走进卧室倒在了自己的铺位上——一个狭小的房间中,地上铺满了床位,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却带着莫名的阴森。 “院长,阮生烧得很厉害。”女孩鼓足勇气,终于开口了,“您可以给他一片退烧药吗?” 锋利的刀叉停顿在了半空中,院长的目光淡淡落在了女孩瘦巴巴的小身板上:“吃完了饭你去问副院长拿吧。” 副院长,是院长的老婆,负责管理孤儿院的一切闲杂事务。她住在孤儿院后面那栋小楼里,那是他们两夫妻的家,据说里面豪华得像另一个世界。 “谢谢院长。”女孩的声音透露着欢喜。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了下来,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轰隆!”整个孤儿院仿佛都在颤抖! 女孩突然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尖叫了起来。 “啊——” 头顶的灯泡噼里啪啦闪了两下,女孩的叫声更大了。 “啊——” 院长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冲着女孩甩手就是一耳光。 女孩眼中噙满了泪水,捂着滚烫的脸颊瑟瑟发抖。 院长看也懒得看她,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继续嚼着嘴里的牛肉。 男孩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位置,坐在了女孩旁边,轻轻在桌下用力捏了捏她瘦弱的小手,无声地鼓励她。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女孩眼眶中落下,顺着她的脸颊溪水似地流进了嘴里。 她的眼泪带着苦难似的苦味儿。 雷声越来越频繁,女孩吓得瞪大了双眼,死死咬着嘴唇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男孩只得站起来,轻轻捂住她的耳朵,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别怕,你加油吃馒头,不然晚上又要饿了。” 女孩抽泣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院长翘着兰指,用餐巾在嘴角风雅地沾了沾油渍,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似笑非笑地摸了摸下巴。 深夜。 女孩突然睁开双眼,习惯性地往旁边移去,左手摸了个空。 她猛地坐起来,看旁边空荡荡的床位,不明所以。 对面的床铺上,吃了退烧药的阮生还在香甜的美梦中。 女孩穿着睡裙,赤着脚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亮光,而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却敞开着,从房间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炎热的夏夜并没有因为这场暴雨凉爽多少,女孩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的汗水,她捏着拳头,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灯光从门缝中透了出来,像黑暗的地狱中恶魔探出的火舌。 女孩贴着墙壁,把小脑袋凑了过去。 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正在脱衣服!!! 是……他?! 男孩站在沙发前,逆着光,露出了枯瘦的背影。 女孩猛地捂住嘴,把喉咙里的尖叫生生压了下去。她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这是在检查身体还是……?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像凭空从男孩腰间长出来的一样,突然就扣在了男孩的皮肤上。 那只丑恶的肥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金戒指,上面是女孩闭着眼也能临摹出来的【福】字。 电光石火间,女孩突然明白这冷气十足的办公室中,那个该死的胖子正要做什么?! “啊——”女孩发出了惊恐而刺耳的叫声。 男孩瘦弱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他没有勇气回头。 院长正在解皮扣的右手停住了,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脏话,用力推开男孩追了出去。 女孩拔腿要跑,却被墙角的扫帚绊了一跤,长发被院长死死拽住,那可怕的力道逼得她不得不扬起了小脸。 “小兔崽子!让你看!让你看——”肥手恶狠狠地抽着她细嫩的小脸,很快,女孩的脸上被扇出了好几道红血印。 “院长——院长——求求你不要打她!!!”男孩还未来得及穿衣裳,直接****着冲出来抱住了院长的小腿,“阮桥,你快跑——” “给老子滚开!!!”院长一脚踹开男孩,继续揪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拖着往前走。 嘎吱作响的旧地板上,女孩的腿被刮得伤痕累累,她尖叫着拍打着院长力大无穷的手掌,却完全没办法挣脱他的钳制。 “阮桥!”男孩一边追,一边捶打着院长的身体,可他那弱不经风的小拳头根本无法撼动这样一个肥胖巨大的身躯。 “顾扬——顾扬救我——”女孩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被人摇晃踢打着。 “小贱人!我让你不老实!我让你偷窥!小贱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院长扯着女孩的头发,一下下凶猛地朝墙上撞去。 连绵不绝的谩骂从那张臭嘴中冒了出来,院长狞笑着,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很快,女孩的额头溢出了温热的鲜血。 血,从她的额头缓缓滑落,流得她满脸都是。 “好痛……痛……”女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染着鲜血的睫毛像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眼球快速而绝望的滚动着,眩晕的视线中,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刺目的血红色。 男孩像崩溃的小猴子,围着胖男人扑腾着,撕咬着,捶打着,但依旧救不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他急得满眼通红,死死盯着院长扯住女孩长发的肥手,猛地扑上去,用尽全力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像一只凶猛的小野狗,生生把院长的手背咬掉了一块肉。 “滚——”院长反手就是一拳,打得男孩飞出去了好远。 “顾……顾扬……”女孩倒在地上,歪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混合了汗水和鲜血黏在她的脸上。 她喃喃喊着男孩的名字,沉重的眼皮却无力地闭上了。 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院长暴怒地嘶吼着,冲向了男孩瘦弱的身躯。 “阮桥……阮桥……”模模糊糊中,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脸庞。 顾扬的脸,从模糊到清晰。 他喘着粗气把她扶起来,伤痕累累的小脸上挂满了焦急:“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着火了!” “着……着火了吗?”阮桥晕乎乎地站起来,身上每一寸都像针扎一样疼。下一秒,却又无力地倒了下去,她根本没有力气站稳。 火势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蔓延了出来,空气中已经隐隐嗅得到房屋燃烧后的焦臭味。 “快点——”衣衫不整的顾扬扶着她,一步步往室外挪。 可阮桥痛得完全挪不动脚,眼见着火势越烧越猛,两人急得满头大汗。 “你先走……别管我……”阮桥吃力地推开顾扬,“阮生还在房中,你先去把他叫起来……” 顾扬瞄了一眼某个紧闭的房门,冷冷道:“刚才看到一个人影跑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他,你就别操心了!” 他半蹲着,稚气的声音充满了不符合年龄的威严:“上来!别啰嗦了!” 阮桥愣了愣,老实地趴在了顾扬的背上。 他咬着牙,把她的身体往上送了送,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应的晃了晃,两人差点跌倒。 顾扬在原地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凶猛的火焰,嘴角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他咬咬牙,迈开了步子,背着阮桥一步步摇摇晃晃往大门外冲去。 “轰隆——” 一声巨响从厨房传来,凶猛的冲击力带着火舌席卷而来! 两张伤痕累累的小脸回过头去,绝望地瞪大了双眼,瞳孔中映出了喷涌而出的火浪…… 2.第2章 说好的传统美德呢?混蛋! 说好的传统美德呢?混蛋! 倒霉飞机延误,黑心出租绕路,等阮桥与孙宝颜回到家时,已经快半夜了。 一路的颠簸,两箱大行李,足够让两人疲惫不堪。 孙宝颜年事已高,此时已经昏昏欲睡,阮桥给她铺好了床,这才开始收拾带回来的行李箱。 十三岁那年,阮桥随着孙宝颜去了英国,在雾气蒙蒙阴雨绵绵的伦敦待了足足十年。孙宝颜没有一技之长,钱从来奢靡,阮桥年纪尚小,上学读书正是钱的时候,几年下来,孙宝颜带去的积蓄已经得七七八八,母女俩从富人区搬到了偏僻的城边,生活越来越拮据。 阮桥自十六岁开始就在中餐馆谎报年龄偷偷打工,白天穿着旗袍端盘子,晚上系着围裙洗盘子……一直半工半读,起早摸黑总算是毕了业。 因为学费问题,阮桥放弃了念玛丽皇后学院的机会,选择了继续在中餐馆打工养活母亲。 那几年的折腾,阮桥做过业余模特,坑爹导游,服装导购,化妆品代购等等……就在日子一点点好起来的时候,孙宝颜突然提出要回国,如同当年仓促的出国一样,她没有告诉阮桥任何原因。 孙宝颜长得极美,完全看不出是快要五十岁的女人了,皮肤光亮雪白,托过去每天一碗燕窝的福,现在她的脸上还看不出什么皱纹,而眉眼却明媚得带着妖冶之气。 孙宝颜有许多旗袍,都是过去专门找极有名的裁缝师傅定制的好料子,穿在她身上服服帖帖,凹凸有致。 岁月在孙宝颜身上只留下了赞美,命运格外宠爱她,就算在国外最不济的日子,她也没有受什么苦,因为总有对美人趋之若鹜的男人们。 神秘的东方女人,极致的精致旗袍,摇曳的身子,软软的带着中国腔的英文……这便是孙宝颜从不缺爱的原因。 而阮桥不同,若宝颜是那娇弱的玫瑰,阮桥就是野外盛放的蔷薇。 宝颜是含蓄的东方美,阮桥是热辣的混血性格。 做服务生时,曾有醉鬼不知好歹摸她屁股,她撩起旗袍边,飞起一脚就踹向那人下身,当场就把醉鬼痛得捂住小弟弟扑倒在地。若有不错的男孩子约,阮桥也是要出去玩的。飙车,看演唱会,骑行……阮桥从未把自己当一个外来人,她没有胆怯感,那种自信让她在国外依旧活得好好的,她从来不怕吃苦,因为她坚信,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此时,阮桥正撑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像一个遥远的梦,在国外时,这里的一切像被抛弃的前世,那班飞往伦敦的飞机便是孟婆汤,逼得她努力忘却前尘旧事。 而如今,再度回来时,这种不真切的感觉还死死萦绕在心中。 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亮如星辰的双眸充满了忧伤,十年的时光并没有冲淡那段隐秘的回忆……只是,她选择了屏蔽,但偶尔的梦魇中,那场大火还是把他们紧紧困在可怕的孤儿院中。 “桥桥……”卧室内,孙宝颜有气无力地喊着她。 “妈,是要喝水吗?”阮桥立刻打起精神冲进了卧室中。 孙宝颜满头大汗的呻吟着:“我好像有点发烧……头好痛。” 阮桥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果然烧得好厉害,想必是这一路的颠簸又吹了风,一冷一热的生病了。 “妈,你坚持一下,我拨打120叫救护车!”阮桥飞快拨通了电话,又伺候孙宝颜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孙宝颜突然停住了。 “我……我还没化妆!不能这样去见医生!” 阮桥扶着额头,一脸郁闷:“妈,您不化妆也是大美人!而且现在大晚上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再说,旁边不是还有我做陪衬吗?” 哄了好一会儿,孙宝颜这才乖乖跟着阮桥出了门。 原想着节约时间,所以在大门口等,却不料等到儿都谢了,也不见救护车的踪影,阮桥在心中狂飙三字经,眼看着孙宝颜已经快要站不稳了,却死活见不着出租车。 她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到马路上就要拦车。 “吱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距离她身体半米的地方刹住了车。 “小姐,大半夜的你是要碰瓷吗?”一张英俊的脸从车窗中探出,懒洋洋地看着她,似乎很遗憾刹车太及时而没有把她撞飞。 “先生,我母亲生病了,救护车一直没来,这个时间段又不好打车,麻烦您送我们去医院好吗?我付您油费。”阮桥扑过去,攀在他的车窗上苦苦哀求。 她真的已经放下身段了好吗?!可是这个男人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算个p啊! “你女鬼一样趴在这里,不用去扶你妈吗?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赶时间啊。”男人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他……竟然……翻白眼……算了,若不是看在今晚的确有求于人而且他还算长得不赖的份上……我忍! 阮桥挤出两秒的尴尬笑容,乖乖去扶孙宝颜上车。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如今助人为乐的人都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了吗?说好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呢?! “谢谢你。”阮桥夹着尾巴微笑着道谢,小心翼翼给孙宝颜系好安全带。 没有收到意料中的“不用谢”,男人一言不发地猛踩油门,阮桥的头狠狠撞在前座上。 shit!阮桥捂着额头臭着一张脸默默腹诽,却不料这个微妙的表情被男人尽收眼底。 “这位小姐,你是在骂我吗?” “没!没有啊——”阮桥吓得一个激灵,忽闪着大眼睛,露出小白兔般的无辜表情。 “没有最好,不然请你们立刻下车。” “……”阮桥乖乖给母亲擦汗,再也不敢有任何不规矩的内心行为。 几分钟后,这个飙车男把劳斯莱斯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 阮桥拿出准备好的三百块钱,递到他面前,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谢谢先生,好人有好报的。” 男人淡淡瞄了她的手一眼:“你妈都要晕过去了,你还在这里废话做什么。” “……”阮桥想想,竟无力反驳,只得飞快丢下钱,扶着母亲冲下了车往急诊室奔去。 “喂!笨蛋——急症室在左边啊!”男人的声音遥遥从身后传来。 阮桥骂了一句三字经,小心翼翼扶着母亲往回走。 男人实在看不过去了,打开车门走下车,飞快追上去不动声色挤开阮桥,直接搀扶着孙宝颜推开了急症室的门。 阮桥呆在原地,直接冻成了冰人,然后“哗啦”一声碎掉了。 什么嘛!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 阮桥在为了避免再受到人格上的伤害,任由那个陌生男人与医生交谈,从头到尾,阮桥就像个陌生人。 灯光照在男人身上散发着好看的光晕,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臂上,左手腕戴着一只江诗丹顿手表,头发不算长,有些微微的自然卷,浓黑的眉毛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它们偶尔不屑地瞄一瞄阮桥…… 可恶!果然小眼睛的男人脾气都不好! 偏偏那双眼睛配在他的五官上特别的和谐,鼻子又高又挺,嘴唇也是薄薄的,一脸薄情寡义的冷淡样子,若不是他今晚助人为乐,这样又帅又贱的人一定是阮桥最讨厌的那种! “好的,谢谢医生。”他点头致谢,看着阮桥走神的样子,冷冷道,“小姐,请往住院部走,谢谢。” 一直到办好了所有手续,孙宝颜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大约是真的病得很难受,平时最注重礼仪的她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对这个年轻男人说,只是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吃药后,打着吊针的孙宝颜进入了梦乡。 阮桥轻轻掩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买,今晚多亏了你。”喘了几口气,阮桥站了起来,这个一直站着的高个子男人太容易给人压迫感了,完全让她没办法安心坐在椅子上休息。 “不用了。”男人一脸嫌弃的拒绝了。 啪——阮桥在心中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让你多嘴!让你热情!明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你问个鬼啊! “你钱带够了吗?”突然,男人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唔……带够了的。谢谢。”阮桥心中一暖。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带够,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男人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 好汉!有胆留下你的性命吗?不!姓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假笑:“谢谢。这位好心的先生叫什么名字呢?万一哪天我可以报仇……啊不,报恩。” 阮桥咽了一口唾沫,小心肝砰砰跳,好险!差点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男人施施然地环抱双臂,一脸傲娇。 “……”阮桥扶着墙,努力让自己站稳。 你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就是这样崩塌的。这王八蛋的口中真的说不出一句让人舒心的话吗?!他不噎死人他的人生就会没有高潮吗?他不打击别人他晚上就睡不着觉吗?! 正当阮桥欲哭无泪时,男人突然淡淡说话了:“季云申。” “阮桥。”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男人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我只是想要挽一下袖子……完全没有想要与你握手的意思,而且,我很讨厌别人触碰我……”季云申皱着眉头,从口袋中拿出手帕嫌弃地擦着指头。 从拇指到小指,仔细得像错过了任何一个阮桥碰过的皮肤,那架势比阮桥擦窗户都细心。 “……”阮桥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md,这个混蛋怎么可能让人冷静下来啊! 真想杀了他! 就算你是要挽袖子,我误会了,你也不要说出来好吗?! 我好歹是女孩子啊!请你给我留一丁点的尊严好吗?! “我说你——”阮桥不服气的抬起头正要理论,却发现季云申已经走了好远,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在她的视线中。 季……云……申…… 阮桥的中指僵在半空中,恶狠狠地发出了一声低吼。 突然,季云申有心电感应似的,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阮桥这个极度不雅的姿势,再次露出了一脸鄙视的表情。 “……”阮桥垂着头,乖乖滚回了病房。 她,输了。 3.第3章 我不是故意的 申光娱乐大楼第二十三层是总裁办公室。 此时,季云申正迎着美好的朝阳喝着现磨的黑咖啡,一脸惬意地站在落地窗前。 地平线上,橘色的云朵一片片缠绵着,簇拥着朝阳缓缓上升,一道道光芒四射飞散,透过玻璃,照在了季云申修长的手指上。 办公桌上,秘书amy已经把复试应聘者的简历整理好,原本这是人事部的事,可有强迫症的总裁季先生却喜欢亲自翻看简历,踢出一些倒霉鬼。 比如:哦,处女座的人比较难搞,不要。 比如:兴趣爱好是看书,嗯,一看就很假而且一点新意都没有。 再比如:我不喜欢这个人的长相。 …… 诸如此类,龟毛又变态的淘汰理由。 突然,总裁大人在一堆严肃的寸照中,突然发现了一个笑得一脸幸福的女孩。 他皱着眉头,一点点把简历凑近,怎么这女孩……哦,年纪已经二十三岁了,差不多可以称呼女人了! 是她!那天晚上不知好歹对着自己竖中指的死女人?! 季云申撑着下巴,迎着光一直盯着照片看。 只是普通的寸照,蓝色的背景前,女人亮晶晶的大眼睛充满了快乐,甚至左脸颊还笑出了一个大大的酒窝,一头长卷发扎成了简单的马尾,清爽中透着学生气。 学历竟然是高中?!嗯,一看就知道没受过高等教育,人粗鲁脑子还笨! 应聘职位是明星助理。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做明星助理不会太在意学历之类的,只要长得不吓人,性格活泼,会处事会照顾人就行了。 他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越看越有趣。 工作经验: 在中餐馆打工,连续三年获得“端盘子最漂亮小姐”和“洗碗最干净小姐”,以及……“顾客最喜欢骚扰小姐”。 这也行?!他扬扬眉毛,不过话说回来,那晚她虽然穿着白色的工装背心和牛仔裤,但身材还是蛮可观的。 罩杯……至少有c吧。 等等!他急忙刹车自己乱飙的思维,我又没打算和她有什么,关心这些做什么。 哦,原来她还做过导游,代购什么的……年纪不大,工作经验倒是蛮丰富的。 换个角度想,也是家境不好的缘故吧。 季云申把阮桥的简历单独放到一边,舒适地躺在椅子上,眼前莫名就浮现出了阮桥的模样。 小小的身影,不要命的突然就拦到了马路上。 女鬼似的趴在车窗,忽闪着那对小鹿一般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焦急地望着他。 这个狡黠的女人,明明心里在飙脏话,却还是装出笑眯眯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一假笑就不会露牙,而且两个眼睛会弯成月牙一样小。 “啧啧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他感叹了一句,左右翻看自己的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又掏出手帕,一根根仔仔细细擦了起来。 “amy,你打电话给这位阮小姐,通知她下午来面试。”他把秘书amy叫进来,把阮桥的简历递给她。 “好的,我会给人事部那边叮嘱一下——”amy以为这位阮小姐是走后门,却不料被总裁下句话惊住了。 “不用了,下午一点直接让她来我办公室。” amy心中有些狐疑,却还是点头:“一点吗?好的,总裁。” 普通面试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到四点的工作时间,这个一点也安排得太早了吧。但amy没有多嘴,拿着简历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下午一点,阮桥被amy带进了总裁办公室。 阮桥知道自己学历不高,但是有些不少的工作经验,对薪水和职位也要求不高,但是总裁亲自面试一个小助理,这会不会太郑重了一点? 嗯,看来这个申光娱乐公司是个对职员不分大小都很重视的人。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走着,阮桥的心情从期待到紧张,最后变成了疑惑,她一动不动地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那位总裁的庐山真面目。 整个过程就是她与对面那张黑漆漆的皮椅面面相觑。 又过了三十分钟,阮桥不安地动了动身体,骨头发出了僵硬的咔咔声。 开会?大便?巡视公司?密会小蜜……不对啊,他约我一点啊?现在都快两点了! 阮桥心中设想了几百种可能,也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总裁大人正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做完了运动,又躺在按摩椅上,听着古典音乐舒服得不得了。 “对不起,请问确定是一点吗?”阮桥实在坐不住了,出去问秘书。 amy笃定的点点头:“是的,总裁约的是一点钟,地点也的确是总裁办公室。” “但是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怎么总裁还不来呢?” “稍等,我翻看一下今天的行程。哦,今天没有会议,也没有外出安排,总裁在公司的。”amy往里面看了一眼,“可能在休息室吧。真是很抱歉,如果觉得耽误了时间可以下次再约。” “不用,我再等等好了。”阮桥一脸失望地走了进去,又开始盯着那黑色的皮椅发呆。 最后,阮桥把办公室从天板到地板有几块都数清楚了,可是办公室里除了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该死的总裁呢?! 阮桥盯着另一扇紧闭的房门,虽然盲目敲门的确不太礼貌,但是她三点三十还有另一个面试,她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阮桥鼓起勇气敲门:“你好,请问里面有人吗?” 季云申冲着淋浴,正在搓揉头上的泡沫,想也没多想,脱口而出:“进来——” 话刚出口,他的手停顿在了泡沫中,突然觉得不对劲,他都快要忘记外面有人在等自己了! 他立刻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阮桥愣了一下,还是拧开了房门,视线立刻被宽敞的房间惊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总裁休息室吗? 一张king-sizebed上铺得一尘不染的白色被套,地上铺着软绵绵的土耳其风格地毯,阮桥像踩在云上一样舒服,这质感,比她在五星级酒店做服务生踩过舒服一万倍。 房间里的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价格不菲的昂贵货。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闹中带静。啧啧啧……办公室里面藏着这种奢靡的房间,一定是好色的总裁用来偷偷做啪啪啪的事,不过那个秘书amy倒是真得很漂亮。 “哈罗~~~”阮桥看着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床,撇了撇嘴。 难道这个好色总裁见我貌美如想要对我潜规则?! 不至于吧,我只是来应聘小助理的啊?!再说了,我也不是长得那种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大美啊?! 阮桥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正确的认知的。 不过是个五官端正的年轻姑娘罢了,乱蓬蓬的长卷发被她一本正经的盘在了头顶,为了显得更有诚意,她甚至还穿上了此生最厌恶的职业套装。 白衬衣,西装外套,该死的快要把臀部崩得喘不过气来的过膝群,还有脚上这双不太合脚的高跟鞋。 阮桥在英国待了挺长时间,衣着打扮却像个随意的美国人,平时穿得十分休闲,无非是t恤短裤人字拖,交通工具也是两个轮子两条腿。 美其名曰环保,其实真实原因是因为……穷。 “既然里面没人,那是谁在说话让我进来的?!”阮桥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一步步往后退。 突然,一具美好的肉体扑面而来!!! 4.第4章 喂,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啊——”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季云申头上盖着白色的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健硕的肌肉因为刚沐浴过舒服的水温而氤氲着若有似无的蒸汽,微微有些古铜色的肌肤此时更显得充满了让人想要犯罪的……呃,比如此时一个痴女人冲上去一脸崇拜地抚摸,或者伸出手掌拍得“砰砰”响之类的行为。 宽阔的胸膛下,突然就收紧的是没个三五年完全不可能练出来的结实腹肌,狗公腰上缠着白色的浴巾,一双结实修长的大腿皮肤上还有些滚动的小水珠。 面对养眼的美男出浴图,阮桥可完全没有欣赏的意思,她急忙捂住双眼,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季云申捂住胸口两点,一脸被侵犯的表情,他宽阔的胸大肌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眼福看到的。 这次竟然莫名其妙被这个神经病女人看了个精光光,他的目光落在腰下。还好,腰间系着浴巾,不过什么“轮廓”之类的也早被阮桥尽收眼底了。 等等!这个女人竟然穿着—— “喂——”季云申努力压抑崩溃的怒火,低声道,“这位小姐,你竟然没有换鞋就踩在我价值几十万的地毯上?!还是高跟鞋!” 他的宝贝地毯可是在土耳其找最好的手工艺人定制的!这个笨蛋知不知道如今土耳其的高级手工地毯到底多值钱! 世界上最好的地毯只有在土耳其孔亚(konya)才能找到!此时这个地球上最贵重的丝织地毯就陈列在孔亚的穆夫拉纳博物馆内! 地摊上栩栩如生的纹,这个神经病竟然踩得一点都不觉得有压力吗?! 所以说,无知才是最大的勇气! “骚瑞~”阮桥立刻道歉,但想想不对劲,她歪着头一脸愕然,“等等!也就是说你约我一点,但是却在里面洗洗刷刷让我白等了差不过快两个小时?” 季云申同样歪着头环抱双臂,倚在浴室门口,一副波塞冬出海的傲娇模样:“所以,这位小姐是有意见了?” 就是让你等!怎!么!样! 阮桥气急,这家伙的表情就是明摆着在耍我咯?! “我来面试找工作!穿着讨厌的职业装,夹角的高跟鞋!我甚至还盘了这个老土到死的头发!我在家想了许多也许面试官会提的问题,我热爱地球,爱好和平,尊重生命……我尊重贵公司,麻烦也请你尊重一下我行吗?” 季云申撇撇嘴,不置可否。但是话又说回来,哪个面试的可怜鬼不是这样?! 你要找工作,就是被别人挑,和菜市场的猪肉没什么区别! 首先,你得有让别人买回家的欲望!而不是说,你没被人挑走就埋怨别人没眼光! “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哪怕你的嘴臭了我好几天,我都觉得你也许只是个嘴贱的好心人!原来你是个爱耍人的混蛋!”阮桥的脑袋嗡嗡直响,因为太过激动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她气呼呼的冲上去,准备和这个王八蛋理论。 “喂……你想干吗?!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如果你对我动粗的话,我会叫保安然后——”季云申盯着阮桥的脸,突然呆住了。 这个好玩的女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只见她小拳头死死捏着,两只大眼睛怒瞪得像要喷出火来了。 哈哈,真有趣! 季云申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每次和阮桥交锋斗嘴都觉得其乐无穷。他的周围美女是不少,可敢对他大吼大叫甚至竖中指挑衅的还真的只有她这个神经病一个诶! 很多时候,季云申都觉得女人无聊。不是蠢就是太听话,他指东,女人不敢往西走,一个个说话就像没吃饭一样软绵绵的听得人浑身不舒服。但是买起名牌让他刷卡时,一个个却斗志昂扬打了鸡血一样。 他完全明白自己拥有的是什么,因为他季家大少爷的身份和申光娱乐ceo的头衔。如果抛开这些,他和街头那些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没什么两样。 很多个无眠的夜晚,他都被人生的空虚感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以追求什么,因为他没有心灵的港湾,没有灵魂的寄托,他就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中一片枯瘦的扁舟。是这个蓝色星球中,最最孤单的一个人类。 可是眼前这个元气十足的神经病却让他找到了一丢丢人生的乐趣。 是啊,吵架斗嘴也是乐趣嘛! 季云申的嘴角扬起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细微笑容。 “叫好了!神经病!”阮桥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下一场面试是没办法赶上了,都怪这个王八蛋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家里已经没多少钱了,如果再不找工作赚钱,以后和母亲的生活怎么办?! 谁让自己当初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现在才后悔没有一个好学历,很多时候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想着,阮桥觉得委屈极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大眼睛中已经浮上了一层泪,衬着气得通红的小脸蛋,反而让季云申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噎他了。 “等了足足一个星期,才有两个公司打电话来让我面试,另一个已经来不及了……”阮桥突然发现暴怒后,心中反而特别特别平静,是心如死灰的感觉。 季云申的手从门框中缓缓放下,突然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了。 “算了……”阮桥垂着头,有气无力转身就走。 “喂——”季云申有些于心不忍,“那个,我又没说不要你。” 阮桥回过头来,恶狠狠盯着他:“我也不想在你这里干了,你做boss我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季云申闷哼一声:“随你便。不过——” 他突然无赖地指着地面:“你把我的地毯弄脏了!四十三万八,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阮桥真想当场把这个王八蛋大卸八块,“喂!首先,是你让我进来的!其次,你也并没有在门口准备可以换的鞋子!最后,你这是敲诈懂吗?我能带进来什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几个鞋跟印?行!我帮你恢复原样!” 阮桥气得抬手挥开他,弯下腰准备拖鞋当清洁工,却不料挥手的幅度太大,一团白色的东西直接从某人的腰上飞了下来,软绵绵的落在了地摊上。 两人张大嘴,瞪大眼,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阮桥的目光从浴巾上缓缓上移,把所有不该看的都看了个精光光—— 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双脚,修长结实的大长腿,还有某个尺寸惊人的……呃……的部位,八块腹肌的狗公腰以及上面宽阔结实的胸大肌! 嗯……可以去拍内衣广告了! 这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极品身材啊! 阮桥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摊摊手,表示很遗憾,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用我人格担保,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季云申强忍着有些发烫的脸,捂住三点,刚要弯下腰把浴巾拾起来,却不料阮桥也在做同一个动作,两人的头重重撞在了一起。 “哎呦——”阮桥捂着脑袋被撞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视线刚好对上了某个最不该看到的地方。 她立刻捂住双眼,跌跌撞撞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却不料慌乱间左脚拌右脚,整个人直接惨叫着跌了下去。 “喂——”季云申一手拽着浴巾,一手去拉她,两个人更是撞得一塌糊涂,人带人的滚到了某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床!!! 5.第5章 恶魔的翅膀 “啾——” 四片嘴唇好死不死地吻在了一起,四只瞪得铜铃大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了! “喂,从我身上死开好吗?”季云申一掌罩住阮桥的脸,直接摁开。 这个女人的嘴巴是鹅卵石吧,这么硬! 季云申觉得嘴唇一阵刺痛,舌头一舔,全是咸咸的鲜血味道。 “是你死开!”阮桥死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手撑着他的俊脸试图直立上半身,另一手却不小心在后退间按住了他的某个部位。 “啊——”只听得一声尖叫,季云申那张英俊的脸已经痛得得面目全非了。 “骚瑞!”阮桥立刻高举双手,噌噌后退以示清白。 “你……是成心的吧?!”季云申把浴巾胡乱缠在腰间,坐起来恨恨道,这个女人力大无穷,说她不是练过的都没人信,一个黑沙掌差点没让他的命根子断掉。 “不,我不是成心的我是故意的!”阮桥百口莫辩,已经口误连连。 季云申的脸,已经臭得像一根茄子。 “不不!我说的是我不是故意的!”阮桥急了,“我今天看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已经会长针眼了,我可不想手再烂掉!重申一次,我不是女流氓,我对你也没兴趣!” 季云申的眉毛无力地抽动了两下。 她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把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个精光光,不该碰的地方也碰了……这算是人身攻击和人格侮辱了吧?! 什么时候自己的魅力值已经降到连中等货色的女人都没办法征服的可怜地步了?! 当季云申还沉浸在打击中,阮桥已经双腿呈旋风状一溜烟逃走了。 “amy!让人事部录取这位阮小姐!然后给她安排一个最难搞的艺人!让她明天立刻来上班!立刻!”季云申“砰”一声挂断电话。 amy一脸无辜地握着话筒发呆。 总裁今天真是喜怒无常,上午还春风得意吹口哨,下午就发飙吼人挂电话,看刚才那位阮小姐失魂落魄逃走的样子,再瞄一眼总裁此时还只围了一截浴巾的诱人身材……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浪漫故事?! amy今年二十八岁,是不折不扣的言情小说疯狂爱好者! 嗷~霸道幼稚大总裁和傲娇坏脾气女郎,啧啧……想想后续都觉得好开心。 她立刻屁颠屁颠跑到人事部,把阮桥的简历递了过去,特意吩咐是总裁的决定,让他们安排一个艺人给阮桥。 此时的阮桥刚走出大厦,热辣辣的太阳晒得她头昏脑涨,从凉爽的空调房直接过度到煎蛋的水泥地,加上气喘吁吁跑得急,从高处望下来,她就像行走炎炎烈日下的一只可怜的黑色小蚂蚁。 季云申的望远镜一直紧盯着阮桥的背影,目光如果能杀死人,阮桥的背上早已被烧出了两个大窟窿。 可是强大的怨念可以穿透物理距离,直接在人内心造成可怕的压力。 阮桥猛地回过头来,背后一群在斑马线上穿梭的人类,谁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可是那种强烈的“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从哪里来的呢?! 她的目光从地上移到了半空,双眼在墨镜后寻找可疑的痕迹。 季云申猛地把望远镜移开,蹲下身,鬼鬼祟祟移到墙角,刷刷刷把百叶窗关上!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黑暗中……等等! 季云申缓缓站起来,有些尴尬地把望远镜放在桌上,这么遥远的距离,这么高的楼……除非阮桥是千里眼,否则怎么可能看到自己?! 季云申走进休息室,整个人做出飞翔的姿势倒在了大床上。 他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妈。”阮桥提着外卖,打开了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孙宝颜并未在家中。 刚出院两天,她能去哪儿呢? 阮桥立刻拨通了孙宝颜的手机号码,那头很快传来了孙宝颜软绵绵的声音。 “桥桥,妈妈在朋友家住几天……你不用担心妈妈。对了,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阮桥犹豫了片刻,笑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妈你放心吧,我可以养得活我们的。” 阮桥又叮嘱了好一会儿,让她记得吃药,按时睡觉,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去医院,每天要通个电话什么的。 阮桥对孙宝颜一向孝顺,说一不二,因为她一直感谢孙宝颜给了自己第二次可贵的生命,是孙宝颜把她从黑暗的泥淖中拯救了出来。孙宝颜就是阮桥的一切。 “好的,妈妈知道了。那就这样吧,我累了。”孙宝颜挂断电话,轻轻闭上了双眼。 空荡荡的别墅中,只有孙宝颜一人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像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那唯一的寂寞皇后。 这里没有国王,没有公主,没有侍从,没有小丑,连一只逗趣的小鸟都没有。 若不是定期有人来打扫,空置了十年的豪宅只怕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尘埃。 这是一个男人送给她的,像一个黄金打造的笼子,把她困在了里面。 她是他的金丝雀,笼中鸟,她爱他,甘之如饴地做他见不得光的“女朋友”,她以为付出的真心总会有回报,却不料她仅仅是金丝雀,他不过偶尔来看看她。 他有妻子,有儿子,有好几个“女朋友”,甚至,他还有最爱的人! 真荒谬是不是?男人只要有钱,总是希望三妻四妾,后宫无数,可是他们却忘记了,钱可以赚,但人的心却只有一颗! 孙宝颜站起身来,步伐优雅地在走上了楼梯。 绝美的祖母绿的旗袍,盘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美丽容颜,摇曳多姿的动作,风情万种的表情……她就像不老的魔女,与阮桥站起一起,很多人问她们是不是两姐妹? 不,她们不是两姐妹,也不是亲生母女,她们是同谋!!! 阮桥是她手中的王牌,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把这张底牌掀开! 时隔十年,再度回到这座黄金笼子中,孙宝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向那个男人!那些女人以及他们的儿女们复仇!向那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复仇! 她孙宝颜要让那个男人为当初所做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个男人的运气真好,还没有死,他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是如何摧毁他的! 她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可惜刚出生就死了,她连孩子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只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护士说:“恭喜你,孙小姐,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呵呵,真可笑,她都生了孩子了,她依旧是孙小姐,因为她没有任何名分,不是那个男人明媒正娶的太太! “季永唯……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啊哈哈哈哈……”孙宝颜仰头大笑起来。 惊悚的笑声在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像复仇的魔女展开了黑色的恶魔翅膀,翅膀飞翔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将充满灾难和不幸! 6.第6章 天使孤儿院 阮桥草草吃了便当,看着时间还早,决定去孤儿院看看。 自那夜离开后,阮桥再未回去过,也不知道如今那片小山成了什么模样。只隐隐记得满山都是绿草,缓缓的斜坡,孤儿院建在半山腰,一排石板路通上去,每一次阳光总是从山后缓缓照出来。 每到春天,草地上总会摇曳着漫山遍野的小野,白色的,紫色的,黄色的,像绿色天空中彩色的小星星。 阮桥最喜欢在有太阳的好天气躺在草地上,脸上盖一本书,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 她的身边总会躺着两个小伙伴,阮生和顾扬。 阮生身体不好很是瘦弱,却总是爱笑,每天傻乐,跟在阮桥身后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胆小怕黑上厕所也要阮桥陪着。 因为都姓阮,所以阮生总是叫阮桥姐姐,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姐姐留着,他们的关系像亲兄妹一样好。 孤儿院的嬷嬷说,当初捡到阮桥的时候,她裹着襁褓躺在一个小篮子中,咿咿呀呀含着奶瓶,小脸蛋冻得通红。一张带着香气的信笺上写着阮桥的名字,出生日期和血型。 那是十二月的寒冬,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买菜的嬷嬷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那个小篮子。 天寒地冻,奶瓶却还带着温度,嬷嬷知道一定有人藏在某个角落中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确保孩子的安全,那个人还没有走远。 嬷嬷叹了一口气,把篮子提了进去。 阮桥那时候,还未满一岁。 每一个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都有着不太美好的身世,有残疾的孩子被父母丢弃,也有健康的孩子不被养育……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负责任的父母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既然选择了把孩子生下来,就要把他们养大成人的吗?! 孩子是一条生命,不是父母想抛弃就抛弃的附属品!! 阮桥在孤儿院待了十多年,她看着小伙伴们长大,离开,又有新的孩子被送进来,这间名叫天使孤儿院的房子越修越大,院长越来越有钱,但孩子们的吃穿住行并未得到多大的改善。 除了某些特殊的日子,他们会齐齐洗干净小脸小手,换上干干净净的新衣裳,口袋里也会塞满饼干和果,桌上也会摆满水果,连教室和寝室也会焕然一新…… 院长和副院长就像粉刷匠,在那些特殊的日子中把天使孤儿院的一切粉刷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和充满了关怀,打碎了杯子也不会挨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然后,孩子们就像小蚂蚁一样,排得整整齐齐站在院子中,面带微笑迎接那些陌生的客人。 很多时候,都是一对对的夫妇一起来的,他们像挑选超市里的东西一样打量着孩子,看看这里,捏捏那里,问问年龄,查查身高,还有人会带着私人医生来检查孩子的骨骼发育和现场检测智商。 他们都是有钱的先生太太们,如果家里有孩子,会想要多一个孩子来陪伴自己宝贝的成长,像古代贵族家庭的伴读书童一样,一个活生生的,会说话会笑的新玩具,而太太又不需要怀胎十月再生一个。 如果家里没有孩子,夫妻俩会更为严格的挑选孤儿,从出生年月,来孤儿院的年月,从样貌身材到气质,性格等等……哦,对了,更重要的是要投缘。 什么叫投缘,就是第一眼就要喜欢,什么孩子能第一眼就让人喜欢呢? 只有顾扬那样的孩子! 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小天使,人人都喜欢他,所有人见他第一眼就移不开目光。 雪白的肌肤,混血儿一样的可爱五官,浓浓的眉毛,小鹿一般的大眼睛,修长的睫毛,童话小人儿一样的翘鼻子,粉嘟嘟的小嘴巴,整齐雪白的牙齿…… 顾扬仿佛是落入凡间的天使,给他一对可爱的小翅膀,他就可以在丛中飞翔。 每一次站队,顾扬都是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穿着可爱的小衬衣,小西装,领口还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脚上的小皮鞋闪闪发光。 顾扬会带着孩子们齐声喊着:“欢迎叔叔阿姨。” 连声音都脆生生的,甜出蜜一样的招人喜欢。 “天啊!好可爱啊!”所有的人都会涌上来围着顾扬打转,捏捏他的小脸蛋,握握他的小手。 太太们娇滴滴的对丈夫说:“我喜欢他!我要领养他!” 甚至好几对夫妇为了领养顾扬而当场吵起来……可是最后,他们都没有机会把顾扬带走,他一直是天使孤儿院的焦点人物,连做饭的嬷嬷都会在厨房偷偷塞给他一块肉吃。 阮生一直是站在最后一排的瘦小孩子,被人欺负了也不吱声,若不是阮桥经常保护他,只怕阮生的日子更不好过。 天使孤儿院中,很有些调皮的坏孩子,十五六岁了也没有被领走,再过一两年就会自动离开孤儿院出去社会自力更生。 八哥和嘟嘟是年纪最大的孩子王,本来就是长身体的年纪,吃不饱就抢其他孩子的食物。 八哥牛高马大,身强体壮,一直跟着孤儿院的大叔下山采购食材或者搬运东西。 八哥有先天性小儿麻痹,左腿小腿轻度萎缩,走路摇摇晃晃,长得不错却凶神恶煞不学好,还偷偷抽烟,被院长当场逮住,扭着他的耳朵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要把他赶出去。 嘟嘟长得很漂亮,长发垂在脸颊两侧,却总是脾气暴躁的动不动就飚脏话,看谁不顺眼立刻一巴掌招呼过去,她也是唯一敢和院长顶嘴的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院长却没有赶嘟嘟走。 只有风把嘟嘟的头发吹开的时候……左脸颊那块狰狞扭曲的疤痕才会露出来! 极美和极丑,像两个极端在嘟嘟的脸上悲哀的呈现了出来。 她负责在厨房洗菜和做饭,经常在锅碗瓢盆油烟包围中骂三字经。 阮桥一直觉得嘟嘟很可怜,那么美的一个小姑娘,偏偏有一块丑陋的疤痕。 嘟嘟没有欺负过阮桥,也知道阮桥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因为八哥不规矩的手开玩笑似的摸了一下阮桥的屁股,她立刻尖叫着冲进厨房抓了一把刀要和八哥拼命……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阮桥在摇摇晃晃的地铁中傻笑起来。 她此时唯一的牵挂就是阮生和顾扬,那夜失散后,三人天各一方,如今已是十年后,她只怕三人“纵使相逢应不识”,或再重逢时已经“尘满面鬓如霜”。 7.第7章 废墟中的独狼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阮桥站在山脚下,仰望着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无人打理的山草长势旺盛,灌木丛中还看得到红色的相思豆,风吹过时,狗尾巴草和蒲公英欢快的摇头晃脑。 石板路蒸腾着热气,山风已经有了凉爽之意。 阮桥深吸了一口气,沿着石板路上了山。每踏上台阶一步,就有回忆扑面而来。 突然,她的脚步停在了一棵小树旁。不,它已经不是一棵小树了,差不多有阮桥的大腿粗了。 她围着白杨树转了两圈,终于在头顶上方找到了当初用小刀刻的字—— 阮桥。顾扬。还有一堆“///”把另一个名字划得面目全非。 那里,曾经写着阮生的名字。 阮桥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心中感慨万千,以前站在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孤儿院的房顶,现在只看得到荒草离离。 阮桥叹了一口气,加快了爬山的步伐,很快就到了半山腰,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过去的孤儿院有个挺大的院子,院子被白色的栅栏围着,里面种了一些草和蔬菜,还有玩耍区的秋千滑梯之类的……如今,一切都成了废墟。 白色的栅栏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烧得焦黑的木头残渣半掩在土中。 秋千的钢管还高高竖着,油漆早已斑驳,秋千椅不知去向,几只鸟儿停在高处啾啾叫着,一声声凄凉得很。 孤儿院的牌匾淹没在废墟中,阮桥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抽出来,却已经烧毁了一半,只看得到“天使”两个字。 小楼早已坍塌,暴露在空气中的砖瓦还看得到燃烧过的痕迹,阮桥走在废墟中,勉强还能辨认出房间。厨房,寝室,还有走廊尽头院长办公室…… 日晒雨淋的这十年,一切都没了。 “天使们”早已不知去向,孤儿院也成了山中的荒凉之地。若这里曾是天使们居住的天堂,那么,此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阮桥像迷失了方向的孤雁,迷茫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满心期待看到另一番不一样的情景。比如,一个全新的孤儿院,好心的校长,善良的孩子们……只要与过去不同,就都是好的。 却不料,它只是被放弃了,成了这山中无人搭理的垃圾。 一个老头突然从一面焦墙后走了出来,冲着阮桥笑了笑。 老头大约五十来岁,矫健的身姿,一双眼睛狼一样锐利,下巴凌乱的胡茬与头发一样,已经染上了岁月的风霜。 阮桥也礼貌的笑笑,正要走,却听到老头开口说话了。 是一个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声音。 “十年前,这家孤儿院发生了一起离奇的火灾,整个孤儿院都被烧毁了。现场找到了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是属于成年人,还有一具是没办法识别身份的孩子。” 阮桥回过头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陡然升起了不安之感。 难道……是阮生?!当时孤儿院中就只有我们三个人!顾扬不是说看到阮生已经离开了吗?! “当时是深夜,之前又下了暴雨,所以火灾发现得太晚,消防车根本没办法开上山……据说火烧了好几个小时。那具成年人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是孤儿院院长的,不过他不是死于火灾,他死于谋杀——”老头的目光闪烁着精明。 他的话,让阮桥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他的致命伤是颅骨碎裂而亡。因为他口中并没有吸入烟灰,也就是说火灾前他就已经被人敲死了。嬷嬷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跑出火场,被活活烧死的。另一个孩子也是……” 阮桥垂着头,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臂,炎炎夏日,她冷得如置冰窟。 “后来虽然我们做过详细排查,但因为孤儿院绝大多数孩子都出去游玩了,又偷跑了好几个孩子,所以至今也没有办法确定那具孩童的尸体到底是谁……剩下的孤儿们,被零零散散安排在了其他孤儿院。”老头儿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了火,深深吸了一口,又重重从口中吐出来,“我就是当年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那时我才四十岁,如今却已经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子了。” “后来呢?”阮桥不动声色,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却不知道惨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自己。 “后来,因为重建工程实在太复杂了,就搁置了。据说这片山被一家房地产公司拍了下来,很快就要启动一个新项目了。” 老头儿盯着阮桥,沙哑笑道:“自从孤儿院出了事以后,就很少有人来这里。这里除了当事人就是警察,你是哪一种?” 阮桥镇定一笑:“我只是上来随便逛逛……” 老头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踩灭了烟头:“不过我相信不管时隔多久,凶手都没有办法抵抗良心的谴责和午夜的噩梦。我姓林,林育森,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欢迎随时与我联络。” 阮桥微微颤抖的小手接过名片,小声道:“好的,林警官。” 林育森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看小姑娘你,倒是挺眼熟的。” 阮桥戒备的退后一步,笑道:“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大概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林育森点点头:“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孤儿院的另外两个死亡事件。” “什么?”阮桥大吃一惊,“还有?” 林育森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扎着长长的马尾,穿着t恤牛仔短裤,像这个城市中任何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儿,可是他仿佛可以看到她的灵魂中去。 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与孤儿院脱不了干系,没准她就是当年的某个孤儿。 林育森站累了,坐在墙头,拍了拍有些酸痛的大腿,那里曾经中过一枪,现在一旦阴雨天或者走累了腿就会隐隐作痛。 “是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就是孤儿院的人自己可能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是孤儿院工人摔下山的死亡事件,另一个是孤儿院男童小卓吊死在滑梯栏杆上的自杀事件。”林育森望着地平线,陷入了回忆中。 “虽然最后都被判定为意外和自杀,不过我知道他们是被人谋杀的。凶手就是孤儿院的某个人……某一个,或者几个孩子!” “不可能!”阮桥摇着头,难以置信,“孩子怎么可能会杀人!” “不要以为孩子们都是天使。别忘了,天使中也有坠入地狱的路西法。”林育森像一个老奸巨猾的独狼,目光炯炯。 8.第8章 浴室惊魂 阮桥打了个寒颤,她知道林育森说的那两件事。 她记得那个工人是孤儿院新请来的,已经干了半年多。因为嬷嬷年纪大了,下山采购东西什么的已经行动不便,而车只能开到山脚下。那个工人大叔和八哥就开始担当起了苦力的角色。 听说是下雨路滑,工人一脚踩滑才跌下了山的,目击证人是八哥。他说当时自己正在搬东西,大叔先的山,那时山上没别人,就听到大叔一声惨叫,就摔了下来。 “像个人肉皮球,滚啊滚的,就滚到了我脚边,眼珠子都摔出来了,哈哈哈!还溅了我一脚的血呢!热乎乎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八哥的手里还拽着大叔那包带沾了几滴血的香烟。 八哥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满不在乎的语气中还隐隐带着兴奋之意。 阮桥很讨厌那个工人大叔,四十来岁,是个健壮的单身汉,浑身脏兮兮的不爱洗澡,蓬乱的头发总是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臭味,指甲里全是黑漆漆的脏东西,上完厕所不洗手就在蒸屉中抓馒头…… 他的手又粗又大,布满了老茧,有事没事总爱伸到裤裆中粗鲁的抓痒痒,超恶心的一个男人! 一双金鱼一样的肿泡眼,老在女孩们的身上瞄来瞄去,还经常怪叫着追着女孩们哇哇大叫。 他叫阿水。 嬷嬷说,阿水是院长夫人的远房亲戚,脑子有点问题,别看他快四十了,其实脑子和十多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嬷嬷私下叮嘱女孩们离阿水远一些,智商是孩子,身体可是个结实的成年男人。 女孩们似懂非懂,却还是听话的见着阿水就躲。 阿水正常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只要一受刺激就会大发雷霆,面红耳赤地捏着拳头敲打墙壁,一次直接把一个嬷嬷推倒在地,扭伤了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可阿水是院长夫人的亲戚,嬷嬷们不过是一些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才回来到孤儿院工作讨一口饭吃一张床水。从那以后,阿水更加肆无忌惮了。 孤儿院没有专门的浴室,只是男女厕所中挂了一个简单的塑料浴帘,装了两个淋浴头,为了节约用水,孩子们洗澡的时间都要按时间算。 那天,阮桥洗澡排在了最后。 她的小手正揉搓着香皂打泡泡,突然听到背后有奇怪的响动。 她微微顿了顿,猛地转过身去,赫然见到阿水站在身后! 阿水红着脸笑得猥琐极了,一只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一只手正摸索着自己的下身…… “啊——”阮桥捂住胸口,立刻扯过浴帘把自己遮住,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 阿水一听到阮桥大叫,立刻着急了,冲过来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别,别乱喊……我,我,喜欢你……你……” “啊!!!”阮桥用力扯下浴帘,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住,想要往外跑。 “啊——”突然,阮桥的嘴被一只大手蒙住了,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冰凉的地上只看得到一双雪白的腿胡乱挣扎着,头顶上的淋浴头刷刷往下淋着热水。 阿水一手捂住阮桥的嘴,一手想要扯开她身上的塑料浴帘,整个人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阮桥身上。 “呜呜……呜……救——救命——来人啊!!!来人啊……”阮桥狠狠一口咬在阿水的手掌上,阿水痛得甩手就是一掌,差得把阮桥扇得晕过去。 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掐住了阮桥细嫩的脖子:“我让你别,别叫的……我,我又,又不会伤害你……你要听,听话……” “救……救……救命……”阮桥的脸涨成了青紫色,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眼泪顺着太阳穴滑了下去,喉咙只发得出蚊子般微弱的呼救声。 这个时间,嬷嬷们已经休息了,厕所在走廊最偏僻的角落,孩子们也差不多都睡了…… 今夜是除夕,四处都是响亮的鞭炮声,还有礼爆炸在天空中的声音,喧哗的一切把阮桥的呼救声彻底压了下去。 阿水嘎嘎笑着,兴奋得瞪大双眼,眼眶中因为亢奋而布满了血丝,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掐着阮桥的脖子,腾出另一只手开始急躁的脱裤子…… 阮桥猛地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空气的拯救。 可下一秒,她立刻知道不妙,阿水要对她做坏事了! 阿水松开她的脖子,垂下头,两只手一心一心的解起了裤头—— 阮桥瞅准地方,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一顶—— “啊!!!”阿水捂住裤裆,惨叫着从阮桥身上倒了下去。 阮桥跌跌撞撞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刚迈了两步,脚踝就被一只铁钳大手死死拽住—— “想跑……想跑……” “啊——” 阿水的大手猛地一拖,阮桥整个人扑倒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脸结结实实撞在了地上,温热的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好痛……”阮桥疼得差点晕过去,小小的身躯像被人拖尸体一样拖了回去。 她一手抓着自己身上的浴帘,一手拽着水管拼命挣扎。 “来人啊——救命啊——”阮桥咬着牙,拼命呼救。 水蒸气弥漫在空气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哪有力气和一个壮汉搏命,她很快又被阿水压住了。 这一次,阿水学聪明了,他任由阮桥趴在地上挣扎,只用了一只膝盖就把阮桥的背死死压住,他一手扯着阮桥的头发,一手去捂她的嘴—— “唔……呜呜……救……”阮桥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水声哗哗的浴室像一个可怕的地狱,外面的世界欢天喜地,礼炮声声,她却在这里遭受了此生最难忘的噩梦……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浑身每一个地方都在痛,那个人的身体像一座大山,把她压得无法动弹…… 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已经可以感觉到那个魔鬼粗糙的大手抚摸在自己皮肤上了,那种恶心的触感。 他的手从她的头发上缓缓下滑,一点点摸在了她的脖子上,又顺着脖子滑到了肩头—— 啊!啊啊!!啊啊啊!!! 阮桥想要大声尖叫,可却只能发出低微的呜咽声,一阵恶心从胃里翻腾上来。 她想要呕吐!! 那脏兮兮的,总是在裤裆中挠来挠去的手!! 那么肮脏的指甲!! 那么恶心的人……他竟然在摸自己的肩胛骨!!! 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 9.第9章 堕落天使 “嗤啦——嗤啦——” 阮桥听到了阿水撕扯浴帘发出的诡异声音,只能死死拽着胸口的浴帘,怎么也不松手! 整个身体用力蜷缩成一团,死死贴在地面上,不让他肮脏的大手触碰更多的地方。 阿水皱着眉头,有些困恼地盯着瑟瑟发抖的阮桥,歪着脑袋,嘴角往下滴着口水,眨了眨眼…… “阿水……放我出去……如果你伤害了我……你会,你会被抓去坐牢的……”阮桥模糊的视线中,已经看不清阿水的模样了。 雾气缭绕中,阿水安静得像一尊雕塑,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阮桥微弱的呼吸着,以为阿水听懂了自己的话,正要缓缓站起来,突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发疯了一样撕扯着阮桥身上的浴帘——那是她最后一丝尊严的盔甲。 “啊——”阮桥拼命拍打着靠近的阿水,手脚并用又打又踹,双手却被一只铁钳大手死死拽住,腿也被他的膝盖压住,整个人手脚都被他恶狠狠的拽在了手里。 阮桥像砧板上绷直了的鲜肉,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水缓缓裂开的嘴角,和兴奋得突突狂跳的金鱼眼。 一张臭烘烘的大嘴朝着她的脸,缓缓落了下来,眼看阿水沾着口水的脏嘴就要亲下来,阮桥所有的防线瞬间崩溃……她绝望地闭上眼,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稚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阿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迷茫地望着门口的黑影。 一个并不高大的男孩,一只手插在口袋中,一手放在背后,那双眼睛几乎快要冒出火来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死死地盯着阿水身下的阮桥。 “不要你管……你滚开……”阿水嘟囔着,继续卖力地撕扯着阮桥的浴帘。 “哗啦——”浴帘突然被撕开了一条大口,阮桥瘦弱的背脊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住手!”男孩一步步走进来,拖鞋在浴室中踩出了啪啪的回音。 “我说了让你滚开——”阿水抬起头来,冲着男孩咆哮起来。 “救我……”阮桥抽泣着,嗓子已经沙哑,通红的双眼中全是泪水。 “嘘嘘嘘……不要吵。你们都不要吵!”阿水生气地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不要大声说话,他身体中的狂喜已经在费力的折腾中一点点消失了。 “放开她!”男孩一步步靠近,蹲下身来,双目中竟然有让人难以抵抗的威严。 那眼神,让阿水有些害怕。 他在这个男孩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他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一点点松开阮桥,不开心的站起来,嘟着嘴,鼻腔中长长哼了一声,拔腿就跑了出去。 男孩放下藏在背后的木棍,把阮桥扶起来,又脱下外套把她紧紧裹住。 “顾扬……”阮桥瑟瑟发抖的身体完全无法放松,每一寸皮肤只要一想到刚才可怕的一幕就会起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 顾扬搂着阮桥,关掉淋浴的开关,又把拖鞋移到阮桥脚下,让她穿上。 “别怕,他已经跑掉了。”顾扬轻轻拍打着阮桥的背,他比她高半个头。 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依偎在一起,雾气氤氲中尚还存留着丝丝热气,像勇敢的小朋友在梦中打败了大魔王。 男孩保护了他的小公主,虽然长剑还未出鞘,伤痕累累的公主也已经安然靠在了他的怀中,但男孩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大魔王付出沉重的代价。 “什么都不要怕……这不过是一场梦。你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你看,像不像梦中的险境,我们在城堡中冒险,遇上了丑陋的巨人大魔王?” 顾扬一手搂着小阮桥,一手捂住她小鹿般惊恐的大眼睛:“现在,你闭上你的双眼……这只是一场梦,我们已经打败了巨人大魔王,要回家了呢,桥桥……” “嗯。”阮桥听话的闭上双眼。 “梦中的大雾,已经消散了。城堡外飘着鹅毛大雪,全国人民都在欢呼庆祝,因为小王子从大魔王的手中把小公主救了出来……你听……砰——砰——砰——”顾扬的声音越来越轻,但眼中的寒冰却越来越厚重。 “嗯!”阮桥的嘴角露出来开心的笑容。 “好啦,我的公主殿下,现在王子要把你送回你的城堡中了。”顾扬一直捂住阮桥的眼睛,直到把她送回床铺上,用被子紧紧裹住她。 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昏暗的房间里,两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天真的笑意彼此对视着。 “公主殿下,晚安。”顾扬弯下腰,在阮桥额头轻轻一吻,“穿好衣服,不要着凉。” “嗯。”阮桥嘴里答应着,小手却拉着顾扬,不愿松开。 “好了,乖,晚安。”顾扬站起来,缓缓往后退。 两只小手臂拉得笔直,交缠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顾扬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室,他又去了某个地方,拿了一点东西藏在了口袋中。 第二天,阿水就疯狂的拉起了肚子,哎哟哎哟叫唤着捂着小腹,不断往厕所里跑。 那件事以后,阿水再也不敢对阮桥有任何非分的举动,每次看到顾扬的眼神总会嘟着嘴害怕的把头转开,他很害怕顾扬的眼神,像一只恶狠狠的狼,会在梦里一口吞噬自己的那种饿狼。 八哥突然与顾扬走得很近,两人经常在角落里偷偷聊天,阮桥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但顾扬一脸凝重的表情和八哥有些谄媚的神情让阮桥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八哥开始不缺烟抽了,每天心满意足的躲在孤儿院的墙外,翘着那条有些残疾的腿,得意洋洋的抖动着。 一个星期后,阿水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无数个巧合凑在了一起。 前一夜下了雨,石板路打滑。八哥没有与阿水一起抬那筐土豆。还有……八哥除了警察盘问时变现得害怕惊恐外,其余时候的他其实半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 自阿水摔下山后,八哥与顾扬又疏远了,顾扬再次回到了阮桥和阮生的小圈子,见着八哥也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这一切,阮桥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是你推他下去的吗?”她也曾经偷偷问过顾扬。 “小傻瓜。”顾扬揉着阮桥小脑袋上的头发,逆着光,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那一刻,阮桥仿佛看到顾扬背后展开了一双黑色的羽毛翅膀。 甚至,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双翅膀发出的可怕声音,像要把顾扬带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其实,只是逆着光的绿色灌木,久未修剪而疯狂蔓延。 10.第10章 风中的玩偶 “所以,你是想起什么了吗?”林育森的火眼金睛早已发现了阮桥的不对劲。 她的沉思,其实是在回忆。 当人的眼珠往左看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回忆,而往右看,很多时候是在“想象”,当人回答问题往右看,十有八九就是在说谎了。 当然,这些面部微表情并不能百分之百准确,但对于常人来说,基本是那样。 这个小姑娘,一直沉浸在回忆中,虽然极力在隐藏脸上的表情,但眼里闪烁着的惊恐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我在想我小时候的一个小伙伴。”阮桥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们在大雾迷茫的梦中击败了巨人大魔王,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中,那一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家。” 林育森看着阮桥微红的双眼,点了点头。 这个小姑娘,像童年有过什么不好的记忆,但都被她转化成了梦中的童话。 人的大脑是很奇怪的东西,会自动屏蔽一些痛苦的记忆,只要那段痛苦不被特定的环境勾引出来,就会一直埋藏在记忆的恒沙中。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戴着面具行走的。 每一个微笑下,也许都隐藏着痛苦。 每一个“拜拜”后,也许是在心中翻着白眼骂“sb,别让老子再见到你”。 每一句奉承后,也许心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等待着捅死你的一天。 …… 林育森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凡事永远不要看表面”。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眼睛也有死角,眼睛也会因为角度的不同,而让映入瞳孔中的画面变得模棱两可。 比如,电视剧中的借位接吻。 比如,你看到的凶手,也许只是目击证人,而凶手正在某个你的视线死角中。 耳朵也不可靠,如今的变声器随处可见,男声女声孩子的声音……你根本无从辨别真假。而且耳朵听到的声音没有“时间性”,你根本不知道紧闭的房间中播放的是一段录音,还是真的两口子在吵架…… 世界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人类变幻莫测的心和复杂得无法用数据统计的大脑思维。 不是简单的eq和iq测试,而是精密仪器都没办法测量的人心。 善也好,恶也罢,就像白天和黑夜,中间还有许多模糊的中间地带,既不绝对属于白天,也不绝对属于黑暗……甚至,还有在天亮前,那奇妙的“狼狗时间”—— heureentrechienetloup。 太阳西沉,从屋檐投下忧郁的影子的那片刻,万物的轮廓变得朦胧恍惚。 此时人的眼睛已经无从分辨,从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那个身影,到底是自己抚养的忠实爱犬,还是一头来捕杀猎物的恶狼。 在这个时间里,善与恶的界线变得模糊,你的双眼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林育森从不轻易相信什么,他的标配词语就是【怀疑】。 “那你的小伙伴呢?还和你在一起吗?”林育森看着下坠的夕阳,眯缝着双眼,又露出了独狼凌厉的眼神。 “后来,我和妈妈搬家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小伙伴们了。我和妈妈去了国外生活,刚回来不久。”阮桥望着落日,右手轻轻放在心脏处,嘴角扬起了微笑。 ——我的小王子,你还好吗? ——你的长剑还握在手中吗? ——但愿城堡外面的风雪已经停歇,而你的白马也安静的停在马厩中。 ——我知道,你已经长成了你城堡中的国王。也许,你也有了新的守护对象。但愿,她是个善良的灰姑娘。 ——愿你漫漫人生路途,那些形形色色的大魔王们,也都被你一一击败。 ——我的勇士,愿你的宝剑永不出鞘,你的双手再不会沾染无辜的鲜血。 突然,阮桥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那是个大雾弥漫的早晨,先是一个孩子的尖叫,继而是无数个孩子的尖叫声,她想要冲出去看个究竟,手却被顾扬死死拉住。 他说:“我们去后山玩吧。” “我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叫得好可怕。”阮桥顽皮的拖着顾扬往外跑。 “没什么好看的吧。”那时候,她并没有发现顾扬眼神一沉,却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一堆小脑袋把滑梯围得严严实实,但阮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在寒风中摇摆的小小身体。 像一个破败的玩偶,没有任何重量似的挂在半空中,脖子上缠着一根绳子。 是小卓!!! 阮桥吓得瞪大双眼,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回过头看顾扬:“唔……是,是小……小卓。” 顾扬嘴角微微扬了扬,只点点头,淡淡的哦了一声。 “小卓,吊……吊……”阮桥很害怕,虽然小卓是个特别可恶的家伙,也偶尔诅咒过那个坏家伙怎么不死掉,但是……但是当小卓真的死掉了,她却觉得有些难过。 “哦,他曾经在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把我的衣服抱走;路过水坑的时候故意把我推倒;抢过我的鸡蛋吃;偷厨房的东西吃然后诬陷我;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藏图钉在我的被子里……”顾扬的语气平静地不可思议,却又说得无比流利。 “是的,姐姐,那个坏蛋还逼我吃大便!因为我给嬷嬷告状,说他剪了顾哥哥的头发!”阮生的小脑袋凑了过来,愤愤道,“小卓是个大坏蛋!还喜欢掀女孩子的裙子!偷看女生洗澡!” 阮桥突然一句同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顾扬和阮生,默默的点了点头。 院长和副院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凶巴巴的推开孩子们,把小卓放了下来。 小卓浑身冰冷,早已失去了呼吸,整个身体冻得一片青紫,像一根冰棍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院长,今天早晨我在小卓的枕头上发现的。”顾扬突然走过去,凑到院长耳边小声道,他的小手中捏着一张小纸片。 院长猛地抢过来,草草扫了一眼,慌乱的踹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要报警吗,院长?”一个嬷嬷凑过来,小声问道。 “不用了,小卓是自杀的,把他的床单拿出来。”院长压低声音叮嘱道,又指了指地上踢倒的小板凳。 “好的。”嬷嬷立刻往屋子里走去。 “等等——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院长,请先不要移动孩子的尸首,我会打电话通知法医部同事来鉴定一下是否属于自杀。”林育森突然拨开人堆,走了过来,手中举着一张警官证。 院长脸色一白,却还是点点头,右手死死捏着口袋中的那张“遗书”。 他不知道这个警察看到了多少,如果他发现这张纸片,一切就完蛋了…… 11.第11章 独狼与小狼的较量 “昨晚是谁最后见到死者?”林育森打完电话后,开始了例常问话。 院长看了一眼林嬷嬷,林嬷嬷立刻说道:“警官,我们的孩子都是统一时间入睡……最近天气冷,所以都睡得比较早。” “是吗?”林育森的目光在小朋友们的身上扫了一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 “那这位小朋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呢?就是他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林育森又问。 大家开始摇头了。 顾扬突然在人群中举起了小手。 院长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小朋友,你说说看。”林育森看着顾扬,他一直记得这个小朋友,无论在哪里,身上总是像自带着光芒。 林育森的太太几年前因为难产去世了,他独自一人抚养着女儿,也经常带着女儿上山来和孤儿院的小朋友玩,每一次来他都会带一些衣物和零食。 他的女儿晶晶特别喜欢黏着顾扬,也难怪,顾扬是孤儿院长得最好看最干净的小男孩。 “警察叔叔,小卓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奇怪……”顾扬怯怯的望着林育森,有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卓平时特别乖的,但是最近他脾气变得很古怪,总是喜欢洗澡……” “洗澡?”林育森脑海中闪过不好的画面,目光在一干大人的身上走了一圈。 这家孤儿院有三个嬷嬷,负责孩子们的饮食起居。一个工人出了意外,又新请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负责孤儿院的体力活。 满脑肥肠的院长……少言寡语的院长夫人……那个跛脚的大孩子…… “嗯,每一次都洗很久,好奇怪。”顾扬天真的说到。 “他有说过为什么洗澡吗?”林育森又问,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闲着。 那个年轻工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一看就是有些胆小的农村小伙子,很是质朴,缩在队伍的最后一声不吭,偶尔,他会不安的瞄一眼院长夫人。 院长的脸色不好,他很紧张,这也难怪,毕竟孤儿院出了事,他脱不了关系。 院长夫人的表现倒是很奇怪,一副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从头到尾她的眼神都没有落在院长身上,两夫妻一直没有眼神交流。 跛脚孩子吊儿郎当,像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不停的抖动着脚,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人,有一颗冷漠的心。 林育森不知道自己在观察众人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在他的身上。 阮桥躲在人群后,一直紧张的盯着林育森和顾扬。 顾扬说的话,半真半假。 小卓才不是乖孩子,小卓最坏了! 小卓爱洗澡是真的,甚至霸占别的小朋友的洗澡时间,因为大冬天的孤儿院冷得像冰窖,热气腾腾的热水就像温泉一样舒服。 “他说,他觉得自己脏。”顾扬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并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 林育森的眼皮跳了跳,院长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还有呢?”林育森看着顾扬那张精致得像洋娃娃的脸蛋,他的表情特别天真。 但是那双眼睛……林育森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和冬日的寒冷竟然说不出的和谐。睫毛修长,他似乎把一切情绪都隐藏在那浓密修长的睫毛下…… 那根本不是一双孩子的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何顾扬与别的孩子不同了,无论他脸上做什么表情,那双眼睛一直是冰凉深邃的。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体里,到底住着怎样一个复杂的灵魂! “小卓一直说他想有个家,希望被领养。之前一对夫妇已经决定把小卓带走了,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注意……决定不领养小卓了。他们把小白带走了。”顾扬垂着头,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难过。 院长紧紧拽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院长夫人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阮桥偷偷与阮生对视了一眼。他们俩知道为什么那对夫妇放弃了领养小卓,因为顾扬在小卓离开时,一脸天真的与那对夫妇聊天。 他一边吃着棒棒,一边不动声色的把小卓做过的所有坏事都说了出来。 “小卓乖吗?”男人看着顾扬,笑着问道。 顾扬望着小卓的背影,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嗯。” 女人突然起了疑心:“你很怕小卓?” 顾扬小声道:“嗯,我们都害怕他。所以,请你们把小卓带走吧……” “为什么?!”男人大吃一惊。 “我不可以说小卓的坏话,如果他知道了,又要在我的被子里藏钉子了。”顾扬那双小鹿般的圆眼睛中闪烁着泪光,他真的怕极了呢。呵呵。 那对夫妇立刻去了院长办公室,改变了注意,带走了顾扬推荐的另一个老实小男孩小白。 “院长先生,小卓是否因为被放弃领养而出现了很大的情绪波动?”林育森像院长求证。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头如捣蒜:“是的,这孩子受了很大的打击,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无论我怎么开导安慰,也收效甚微。” 阮桥看着满口谎言的院长,撇了撇嘴。 才怪!小卓是冲着大家发脾气好不好!因为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他坏话!他才没有吃不好睡不好,照样抢阮生的东西吃! 正说着,法医和另外两名警察来到了现场。 法医和林育森打了招呼后,开始戴上手套和仪器做一系列的常规鉴定。 “通过肝温测试显示,死者死于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死亡原因是窒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队长,凳子上有小卓的脚印,高度也没有任何问题,绳子上有小卓的指纹……脖子上只有一条勒痕……基本可以排除他杀。” 林育森看着法医和同事的分析结果,点了点头。 八哥一直抖动的脚停了下来。 院长长吁了一口气,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张得一直抽搐的金鱼眼终于平静了下来。 12.第12章 自杀还是他杀 阮桥轻轻握着阮生的小手,两人的目光不解地落在顾扬身上。 这时候的顾扬,像个陌生人,平时他从不出风头,也从不多话,但是这一次,他像一个……奇怪的表演家。 “昨晚,我看到小卓在写什么东西,我问他,他很奇怪的笑着说在写遗书。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他还让我去问嬷嬷要感冒药……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昨晚就报告给院长,也许小卓就不会死了……”顾扬的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 他哭得是那样的伤心,他对小伙伴的死充满了内疚之情,他甚至哭得弯下了腰,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孤儿院这样的地方,往往是一个孩子笑所有的孩子都会笑,一个孩子哭,所有的孩子都会哭。 果不其然,两个,三个,四个孩子哭了起来……紧接着,所有的孩子都哭了起来。 林育森知道,这叫从众效应。也称乐队车效应,是指当个体受到群体的影响(引导或施加的压力),会怀疑并改变自己的观点、判断和行为,朝着与群体大多数人一致的方向变化。 嬷嬷们看着哭成一团的孩子们,也忍不住落泪了。 阮生看着眼前的一切,正要开口就被阮桥死死捏住了手,两人缩在后面也低着头假装抹泪的样子。 院长走过来,抱着顾扬,哽咽道:“不是你的错……孩子……” “遗书呢?”林育森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顾扬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 院长有些生气了:“警察先生,我们孤儿院发生这样的事,孩子们已经很伤心了。你这样问来问去,是什么意思?!我们天使孤儿院就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我们这里的孩子都是兄弟姐妹!孩子们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小卓的事,是个意外,我这个院长要承担最大的责任!是我——没有细心的观察到小卓的内心变化……从今以后,我要放更多的心在孩子们的身上……” 顾扬的含着泪的双眼,在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 林育森看着哭成一团的人群,说不上哪儿不对,但直觉告诉他,这家孤儿院一定有问题。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被人放弃领养就想不开,这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吗? 孩子会贪恋被窝,怎么会在天寒地冻的夜里选择上吊自杀……就算脖子上只有一根勒痕也不能代表什么。 一个大孩子就可以把小卓挂上去,两个小孩子也可以把小卓挂上去。 鞋印可以印上去,指纹也可以印上去……而感冒药是会让人昏昏欲睡的……如果他是自杀,吃了药的他也许会一觉睡到天亮,怎么可能起来上吊自尽? 如果是他杀,刚好有人乘着小卓混睡不醒,把他弄到这里来上吊……如果解剖小卓的胃,一定会发现大剂量的感冒药! 但是局里驳回了林育森想要进一步调查的提议,因为大家觉得没人会谋杀一个孤儿。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那个孩子是自杀的。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孤儿的身份也会让他的性格偏向于坚毅,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想死呢?哪怕有过那样的念头,一个果,一场游戏,甚至是睡一觉就会打消那个念头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谁会有多脆弱。更何况是看透了人情冷暖的孤儿们……”林育森望着昏暗下来的天色,叹气道。 阮桥赞同的点了点头,因为她也怀疑小卓根本就不是自杀的。 “好了,小姑娘,天要黑了,山上不安全。一起走吧。” 阮桥听话的跟在林育森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石阶。 阮桥警告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警察,他像独狼一样的双眼,似乎可以看透她的一切。 阮桥甚至怀疑,他是否已经认出了自己…… 这时,一个人影从矮墙后站了起来,一双冰冷的眼睛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那是一张慵懒的,俊美无双的面孔。 13.第13章 带血的热吻 夜幕下,几个手持凶器的人正疯狂追逐着一个男人。 偏僻的城郊,无人在意这样的追杀,一切的罪恶都被冷清的夜色掩埋。 男人喘着粗气,捂着伤口,在狭窄的街道中穿梭,矫健的身姿似乎全然不受伤口的影响,一双大眼带着孩童般的笑意,捉迷藏似的左躲右闪,偶尔还回过身去把某个追上来的家伙揍倒在地。 突然,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低头看了看小腹,鲜血已经染红了捂着伤口的手指,血流了一地……。 踉跄的步伐挣扎了片刻,身体还是晃晃悠悠地一头栽了下去。 阮桥正往家走,昏暗的巷子中突然伸出来一条惨白的胳膊,吓得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她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快步逃走,只是拍了拍胸口,缓缓走了过去。 “嗨!”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嘴角带着邪笑,完全不顾满头的冷汗,捂着腹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墙,还幽默的冲阮桥打了个帅气的招呼。 “喂,你受伤了……”阮桥盯着他的腹部。 他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鲜血从他指缝中溢出,白衬衣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阮桥脱下t恤,蹲下身,全然不顾男人诧异的眼神,撩起了他沾满血迹的衬衣:“把手拿开,帮你包扎一下伤口,不然你还没走到医院,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话的松开手,一条手掌宽的伤口露了出来。 阮桥用t恤简单的在他腰上扎了一圈:“我知道一家很近的私人医院,你的伤口——” “有手机吗?”男人脸色苍白,哑着嗓子,“我需要打个电话。” “有。”阮桥立刻摸出手机递给他。 男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一边笑一边说:“金毛,我是三哥。今天被人暗算了,挨了两刀,我在翡翠路西街……” 阮桥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道上混的,不然被砍成这样还不敢去医院。 “小姐,麻烦你给我买包烟。”她正要离开,男人低哑的声音又从身后冒了出来。 看着他越来越煞白的脸色,阮桥犹豫片刻,还是一溜烟小跑到了对街,让老板随便拿了一包二十块的烟还不忘要一个打火机。 男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鲜血已经染红了阮桥的t恤衫。 他看着阮桥回来,又露出了那个招牌式的邪气笑容,一看就是又坏又帅的“大混混”。 阮桥抽出一根烟,弯腰放在他嘴里,又点燃了火,凑到他嘴边。 男人的五官有些粗犷,浓眉大眼,高鼻深目,总是喜欢微微歪着头,邪魅的笑,露出一口洁白整洁的牙齿,像一个阳光开朗的混血儿。 下巴有一个完美的小窝,像一道海峡,不知道哪个女人的唇可以驶过这样一个迷人的地方。 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岁,下巴上有些凌乱的胡茬,配上耳前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鬓角,像老电影中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优雅又充满了不羁的邪气。 一头利落的短发,却是乌黑的。 他仰着头,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香烟,那嫌弃的表情一闪而过,这大概是他抽过最烂的烟了。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眯缝着眼,问道。 阮桥一脚踩着墙壁,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正义的戏谑道:“我做好事一般不留名。” “好吧,女侠,你也不怕我是个大坏蛋?”似乎吸了几口烟,男人的精神好了许多。 “好人会大晚上被人砍成死狗?”阮桥翻了个大白眼,“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这儿。这叫积德……” 男人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眼中有些血丝,似笑非笑的嘴角样子,嗓音带着迷人的低沉:“我叫江辰。” “你叫星辰都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好的不学,当什么古惑仔,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阮桥鼻子长长哼了一声。 “哈哈哈……”男人笑得咳嗽了起来,阮桥仿佛听到了他伤口biubiu飙血的声音。 “你可真有意思。”男人的目光落在阮桥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她脱了白t恤,上身只穿着一件短短的露脐aa风紧身背心。 小蛮腰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她似乎有运动的好习惯,隐隐看得到腹部紧致的肌肉,一条低腰牛仔短裤,脚上穿了一双跑鞋,看脏兮兮的脚底……她似乎刚爬了山回来。 一头卷卷的长发散在背后,清秀的美丽中有着淡淡的风情,气质有些清冷,说话也带枪夹棍的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女孩子。 不过……他喜欢! “再用这种色狼的眼光看我,可能你受伤的部位会增加一些。”阮桥歪着头,瞪了他一眼。 江辰笑笑,又带动了伤口的疼痛,嘴里忍不住嘶了一声。 “活该。”阮桥立刻表示了幸灾乐祸。 江辰又笑,脸颊两个深深的酒窝,让这张硬朗英俊的脸庞突然多了一分天真。 一辆黑色奥迪悄无声息滑了过来,两个人飞快跳下车冲了过来,刀疤脸开口就问:“三哥,你没事吧?” “你们再来晚一些,直接可以在这位小姐手中收尸了。”江辰吐了一口烟圈,在地上踩灭烟头。 一个头发染得金灿灿的家伙立刻从口袋中拿出一叠钱,丢到阮桥怀中,恭敬道:“感谢费,好人有好报。” 阮桥微微张了张嘴,却还是愉快的把这叠感谢费塞进了牛仔裤的兜里,拍拍屁股正要走人,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下巴。 紧接着,一个滚烫湿热的嘴唇不由分说的直接压了过来! 阮桥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恶狠狠的吻了一下! 竟然还有一股血腥味! 阮桥皱着眉,嫌弃的用手背擦了擦嘴。 江辰松开她,享受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邪气的挑了挑眉毛:“盖章啦,小妞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神经病吧!!!”阮桥直接开骂了。 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的男人了,可是现在的男人们却都喜欢摆出韩剧中霸道总裁的样子,不由分说就亲人! 什么玩意儿嘛!太不尊重女性了! 14.第14章 三嫂你好三嫂再见 一见三哥吻了这个女人,金毛和刀疤双眼瞬间冒出了无数小爱心。 太好了!! 如果三哥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他是gay的传闻就不攻自破了!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说三哥一直没女朋友,是因为三哥的真爱是男人! 大哥清心寡欲享受人生,二哥浪荡不羁享受“创造人生”的过程,如今三哥掌权,弟兄们从没见过他带过女人回来……大家都知道正常男人的需要频率……如此一来,自然是谣言四起! “三嫂你好!”金毛刀疤立刻带着深深的崇拜和敬意,冲着阮桥鞠了一躬,然后迈着齐刷刷的步伐跑到奥迪车前,打开车门,迎接三哥和三嫂上车。 这个架势……训练了一万遍才会这么整齐吧?! 江辰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小腹还在开裂的伤口。 阮桥揉揉有些发疼的嘴唇,瞪着江辰:“你被人砍傻了吧!” 江辰晃了晃脑袋,示意她上车:“跟我回家吧,从此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三嫂】了。有车有房有老公还有无数手下……不觉得很有趣吗?” “那谁是大嫂二嫂啊?”阮桥无力的揉了揉额头,再次确信他已经被砍傻的事实。 “哦,你完全不用担心妯娌关系。我大哥还没女朋友,二哥还没固定女朋友,目前我负责处理江家的大小事务。走吧——回家!”江辰一脸愉快的打了个响指。 “神经病!谁担心妯娌问题啦!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刚才不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慢走!不送!”阮桥懒得废话,直接撞开江辰的肩膀,拍拍屁股走了。 江辰又疼得“嘶”了一声,眼里却还是带着笑,望着阮桥的背影。 “三嫂再见!!!”刀疤和金毛一脸崇拜的与未来三嫂告别。 这样一个脾气火辣的三嫂只要一上位,一定吓傻那帮老sb,总说咱们三哥不适合当【老大】! 老大这种事,又不是按年龄来算的! 不然万年老王八早就统治这个地球了! “三哥……三哥!你的血又流出来了!”刀疤脸突然瞄到了三哥biubiu流血的伤口,以为三哥是看着三嫂离开难过,立刻发话了,“三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去把三嫂绑回来……” 金毛看着三哥的表情有些微妙,立刻纠正道:“不,是‘请’回来。” “不过,你说她穿成这样……住在这一片会不会遇到色狼呢?”江辰有些操心这个未来“老婆”。 虽然脾气是臭了点,但人心肠好啊,给他买烟不说还不忘细心的捎回来一个打火机。 而且这女孩子火辣的身材完全可以弥补她的臭脾气,嗯,掐指一算,还有得赚。 “会啊!我们在街上看到这种正妹都会吹口哨搭讪,顺便占占小便宜什么的。”刀疤脸非常认真的回答了三哥的问题。 金毛的余光再次捕捉到了三哥眼中隐隐的怒火,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刀疤的肩膀:“不会啦!三哥!一看我们未来三嫂都是练家子的,你看看她的肱二头肌,比我还发达呢。没准真的单打独斗,我都不是她对手。放心吧,三哥。” “开车吧,你想让我死在这里是不是?!”江辰钻进车中,没好气道。 “是,三哥!!啊……不是的,三哥……5555,我一时嘴快……”刀疤脸可怜巴巴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快要哭了。 “信不信我就在这儿砍死你?!”金毛瞪了这个白痴一眼,猛踩油门飚了出去。 “你们约过女孩子吗?”江辰抚摸着缠在伤口上的白体恤,若有所思的问道。 刀疤脸嘿嘿一笑:“三哥,我没有约过女孩子哟~因为我从来只约女人!” “有区别吗?”江辰撇撇嘴。 “女孩子多无趣啊!就知道‘哎呀,这里不要摸,那里不要摸,这里那里都不要摸’!你说多无趣啊!女人就不一样,女人是“哎呀,要。哎呀,还要。哎呀,再要嘛!”明白了吗?三哥?”刀疤脸把头扭了过来,悉心教导。 “你哪里叫约女孩子,你是直接上床吧。刀疤,下次你再乱搞事,我就把你老二切下来。让你嚣张!”江辰冷哼了一声。 刀疤一脸无辜:“三哥!话可不能那样说!我那也叫约的。不过——”他压低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们那叫‘约炮’!” 说罢,自以为幽默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突然发现整个车厢安静得不可思议。金毛和江辰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个……三哥……我我……哎呀,三哥身边哪里会缺女人呢?只有我们这些没出息的才会去约女人,你都不知道三哥你在男人中有多受欢迎。今年又是gay男成员的最爱no。1!” 江辰原本就苍白的脸,一点点阴了下来。 “啪!”金毛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刀疤脸不知所措。 “你tm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金毛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明知道被误认为是gay是三哥的最痛,这个王八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惹三哥不痛快!谁让我们三哥长得帅,身材又好,不仅女人见了流口水,连男人见了都会产生前列腺快感。 “三哥,对不起……”刀疤脸捂着脸,扁着嘴,就要哭了。 “算了算了。”江辰扬扬手,“金毛,你开快点,约了张医生了吗?” “约了约了!还有几分钟了,三哥你挺住啊!张医生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三哥回家了!这次让我们查出是哪些王八蛋暗算三哥,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连带他全家一起砍!砍!砍!上到宠物狗,下到蟑螂!通通砍死!”金毛立刻安慰三哥,此仇不报非金毛! 但是他决定转移话题,以免刺激三哥怒火攻心:“说到约女孩,我有经验。无非就是送吃饭看电影,唱唱歌跳跳舞上上床就ok啦!我们三哥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别人要一万多朵玫瑰示爱才能摸一下小手,三哥上来直接霸气一吻……啧啧!真有老大的风范!” “但是她骂我神经病啊!”江辰摸了摸下巴,“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没想到感觉还不错。” 金毛和刀疤一脸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默默把头转向了窗外。 md,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从生下来就产生的巨大差距吧。 这年头,也只有三哥才会觉得被人骂还会打心底的产生快感。 “那个……其实啊,女孩子一般嘴里说不,身体却很诚实的哟~”刀疤立刻表示非常了解女孩子的内心,“你让街上随便一个男的去亲亲女孩试试,不被砍成狗我跟他姓!这说明那个女孩子内心还是很喜欢三哥的,至少没有一耳光招呼在您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呀!” “真的吗?” “真的!!!” 15.第15章 助理新鲜人 第二天一早,阮桥就收到了人事部的电话,通知她去上班。 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昨日那尴尬的一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上班。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有一份工作就先做着吧,总不会哪儿都遇见那个季云申吧。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一连遇到两个不可思议的神经病男人。 一个嘴巴恶毒的变态总裁,一个色迷迷的疯子“老大”,她决定有空一定要去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阮桥翻身下床,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开始洗脸刷牙换衣服,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阮桥坐在了空荡荡的会议室中,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安排什么工作,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嫩得可以掐出水的漂亮小姑娘打开门,冲她遥遥一笑,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姜姜。”小姑娘一看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十分标志,肌肤雪白,大眼高鼻樱桃小嘴,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已经美得冒泡了。 阮桥不禁感叹,有些女孩子就算睫毛膏都不涂,也可以在人群中美得闪闪发光。 “你好,我是阮桥。”阮桥站起来,挥手回应。 “听说你是我的新助理?未来就请你多多关照啦。”姜姜很可爱的鞠了一躬。 “也请你多多关照。”阮桥第一眼就喜欢她,青春活泼一点都不矫情做作,这个女孩的长相天生就是要活在镜头中的。 “就我们俩?”阮桥问道。 “不不不,真正的大boss还没有来。”姜姜俏皮的眨眨眼,“一会儿你就会见识到一个可怕的……女魔头!” “你别吓我!”阮桥做惊恐状。 两人正笑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短发女人走了进来,黑色的风衣,雪白的大腿,黑色的高跟鞋……像一道强劲的黑色旋风,戴着凌厉的气质,高挑的个子,风情万种烈焰红唇,整个人美得无懈可击。 “付姐。”姜姜立刻站起来,怯生生的打招呼。 阮桥也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跟着喊了一声。 付远歌摘下墨镜,冷冷道:“姜姜,我给你说过一万遍了,不要跷二郎腿会盆骨歪斜!现在的高清电视,你一根汗毛没长对都能看到。” 姜姜低着头,扁着小嘴,嗯了一声。 “你是新安排的助理,看起来还不算太糟。下面,我就说正事了。”付远歌坐在两人对面,气场强大得姜姜头都不敢抬。 “姜姜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我希望你能好好监督她。一、不让她喝矿泉水以外的任何饮料。最好喝温水,不然她的脸要浮肿。二、不能让她吃任何零食!是任何!任何高热量的食物都不能沾,吃完东西必须贴墙站半小时。三、每天早晚让她称体重,超过九十斤你立刻离开。” 阮桥扫了姜姜一眼,差不多一米六五的个子,身材纤细均匀,几乎看不到一丝赘肉。这样完美的脸蛋,无懈可击的身材竟然还需要减肥。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小助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口袋里有钱,都可以狂吃海喝。 “四、禁止她看一切毫无营养的肥皂剧和爆米电影。要想磨练演技,千万不能看那些没用的东西。一周至少看一部经典片……”付远歌声音低沉冷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阮桥听得头晕眼,却还是不住点头。 姜姜刚用手撑着下巴,就被喝止了。 “再用手撑下巴我就把你手捆起来!别看现在年轻胶原蛋白充足,养成了坏习惯很容易长细纹,而且脏兮兮的手别乱碰脸,会长痘痘!”付远歌严厉的瞪着姜姜。 “哦……”姜姜立刻把手拿下来,端端正正坐好。 “阮桥,我还特别叮嘱一点。姜姜不可以和任何男艺人走得太近,除非是公司安排的绯闻对象。姜姜走的是玉女路线,如果传了太多乱七八糟的绯闻,会影响她的星途。” “是。”阮桥更加的同情姜姜了。 “如果让我知道姜姜有了什么男朋友,阮桥,我会找你算账!” “嗯。”阮桥认真的点了点头。 “姜姜,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和那个什么肖贱人最好别联系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我是过来人,看过太多小朋友的分分合合,除了耽误人生,爱情没有任何意义。”付远歌意味深长的盯着姜姜。 “是肖……剑仁,不是贱人。”姜姜小声的维护着喜欢的人。 “你现在是鬼迷心窍听不进去,以后你慢慢就会懂得我的用心良苦了。你们不是一路人,姜姜。虽然希望你保持自己的天真可爱,但是我不会喜欢太过于愚蠢的女人。他会毁了你……”付远歌优雅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叼在嘴里,却不抽。 她知道对面的小女孩们不吸烟,也不想让二手烟对她们造成任何污染。 “是,付姐。”姜姜在付远歌面前就像害怕老师的小孩,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是付远歌把她从一个小小的快餐店服务员变成了一个有了知名度的小明星,虽然还是小咖,但付远歌对她的恩情,姜姜永远都不会忘记。 每个女孩年轻时候,大约都做过这样的美梦。唱歌跳舞演戏,出现在电视电影中,父母家人朋友都会为自己骄傲……那不是虚荣心,那是梦想。 付远歌把姜姜保护得很好,从来不让她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或者参加饭局。也曾有虎视眈眈的中年有钱人让付远歌开价,付远歌一口就拒绝了。她明确表示自己手下的艺人,不会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付远歌在演艺圈是排得上号的经纪人。强势!果断!具有极其敏锐的眼光!她看上的艺人,没有不红的。那些半死不活的十八线艺人在她手中,也会有翻身之日。 即使在她手中有苛刻的合约,依旧有人眼巴巴的出高价希望挖走她。 但很奇怪,付远歌一直待在申光娱乐公司这些年,从未有过出走的念头。若她一走,只怕手中的艺人也会跟着走光。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季云申一直对付远歌礼让三分的缘故。 曾有娱记看到过姜姜带着手下的一群艺人去玩,就像妈妈桑带着一群小孩,那些当红的不当红的大小明星们在她面前就是乖乖的听话小孩。 “你们明天就要去片场,姜姜那部女三号的古装片要开拍了。剧本背熟了吗?” “背熟了的。”姜姜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立刻回答道。 “你那个角色见到王爷的第一句台词是什么?”付远歌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呃……是……‘王爷,奴婢的名字叫宛如。’”姜姜如临大敌,却还是因为紧张而结巴。 付远歌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错!是‘小心啊,王爷!’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背台词吗?” “付姐,对不起,我错了。”姜姜红着眼圈,都快给训哭了。 “你给我道歉做什么?你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你是新人,什么叫新人!挨得了饿!吃得起苦!忍气吞声!笨鸟先飞!这是个残忍的圈子,运气好一炮而红,运气不好,你混到死也不过是个死龙套!你想要去演尸体吗?想要去当替身吗?去露胸露臀?还是你想要找个金主砸钱捧你?”香烟夹在付远歌的指尖,像一把狙击枪,每一颗子弹都打在姜姜的心脏处。 姜姜垂着头,轻轻摇了摇。 “记住!做艺人就只有一个理想!红!红了你才有粉丝!才会有钱!才会良性循环!但前提是,你是个合格的艺人!是演员就要能演好戏,说好台词!当歌手就要唱好歌跳好舞!你若霍得出去我给你找捷径,但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付远歌说罢,又把香烟叼在了红唇间,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付姐。我会好好努力的……”姜姜撇着嘴,眼角挂着泪水,却不敢流下来。 阮桥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这个女人没有虚情假意,也不敷衍了事,她哪怕骂得你想哭,但也会让你心服口服。 今日,她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女魔头。 16.第16章 没这么脆弱吧,总裁先生 “阮桥,姜姜就交给你了,换句话说,她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付远歌站起来,把墨镜架在鼻子上,摇曳多姿的走了出去,留下一个文件夹,里面写满了关于姜姜的注意事项。 “好的,付姐。”阮桥站起身来,目送付远歌离去。 姜姜立刻拍着胸口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 “阮桥……5555……从此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她可怜巴巴的歪着脑袋,望着阮桥。 “我会遵守里面的每一条,严格督促你。”阮桥把文件夹拿过来,看得眼缭乱。 “不要啊……”姜姜夸张的把两手伸到嘴里,做惊恐状。 “下午我先回家收拾东西,然后来来帮你整理需要带走的行李。对了,你有什么特殊的生活习惯或者绝对不会碰的食物吗?”阮桥问道。 “没有,都没有!我又懒又邋遢,还贪吃!所以付姐对我真是气急了。”姜姜皱了皱鼻子,压低嗓子。 “哈哈!”阮桥笑了起来,姜姜真的是个小女孩,一脸天真特别好相处,她庆幸自己没有遇上什么嚣张跋扈的女明星。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站了起来,“一会儿就回来。” “嗯!时间早,不如我们去逛街咯!”姜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去剧组又是好久,得多带点东西。” 阮桥走出会议室,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孙宝颜的电话:“妈,我今天开始上班了。不过公司要求要贴身跟在艺人身边,明天就要去剧组,所以可能最近不在家中。你在朋友家玩得怎么样啊?” “嗯,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妈妈身体很好。”孙宝颜坐在沙发上,覆着面膜,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弯着腰给她涂脚趾甲。 菲佣在厨房正在煮燕窝,香气四溢。 “好的,那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阮桥捂着手机,压低声音,刚走到转弯处,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阮桥抬头道歉,却看到了一张拉长的臭脸。 “还真是巧啊。”季云申捂着胸口,严重怀疑她是不是练过铁头功,这凶猛一撞,整个胸骨都在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阮桥立刻道歉,但下一秒她已经擦肩而过,直接冲进了女厕所。 季云申难以置信的看着翩然而去的阮桥,刚才是被鬼给撞了吗?!她这么自然的道了个歉,但是一脸敷衍的表情装都懒得装一下。 电影中不是男女主角撞个满怀,都是女孩子娇羞的倒在男人怀中吗?!这个大力金刚差点把他撞得内出血是怎么回事?! 阮桥穿着白衬衣,敞开三个扣子,下摆扎在七分西装裤里,一双黑色英伦风的漆皮平底鞋,腰间系着一根棕色的复古小皮带,头发扎成了马尾,看起来清爽又顺眼。 但是季云申却横看竖看她都来气,他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总觉得胸腔中有什么热气腾腾的东西咕咚咕咚直往上窜。 等她晃晃悠悠出来时,季云申还在揉胸口,看见她,立刻把手拿了下来。冷眼道:“新仇旧恨一起算,你给我过来!” “哦。”阮桥一步步挪了过去,现在她是他的公司员工,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只要他不让她去****,一切都好办。 见她突然这么听话,季云申一愣,突然有些不知所凑,肚子里准备了一大堆骂人的话,却被这个“哦”活生生噎了下去。 “那个……你要负责!”季云申口不择言,说完差点吞掉自己的舌头。 “负责?是因为看了你的裸体还是踩脏了你的地板?还是把你肋骨撞断了?没怎么脆弱吧,总裁先生?”阮桥口齿伶俐,一时间呛得季云申节节败退。 “再说了,我不觉得男人的小jj是一件多宝贵的东西,吃亏的是我好吧。”阮桥轻飘飘的补了一刀。 “你……”季云申正欲和她拼个你死我活,却不料身后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嗨,云申,好久不见了。”洗手间中走出来了一个妖娆多姿的女人。 “蓝小姐。”季云申瞬间恢复了冷面总裁的模样,他不是太喜欢别人把他叫得太亲热,更何况大家一点都不熟。 这个蓝妍曾经在一个酒会上碰到过,似乎是云杰公司里的人。 云杰是云申的弟弟,同父异母,云杰还有一个晚五分钟出生的妹妹云艾。两人是季父的第二任太太方琴所生。云申的母亲若芸已经去世多年。 云杰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在他人生的前十年,根本不知道有个哥哥的存在,因为云申母亲去世后,就被送去了国外念书,大学毕业后才回国。 因为母亲去世的事,云申与父亲关系一落千丈,父亲再婚云申都未回国参加婚礼。 虽然家中表面风平浪静,但各种暗涌,自是不必多说。但季父一直对云申宠爱有加,季氏集团未来到底由谁主宰,此时的两兄弟还未分出胜负。 云申开了一家申光娱乐公司,云杰也不甘落后组建了一个杰光传媒,摆明了要和哥哥拼一拼,这也是季父试探两兄弟能力的做法。 季氏集团旗下有全国最大的季氏传媒集团,投资运营电影,电视剧,唱片,艺人经纪等等,旗下的艺人囊括了老中青三代,每年投资的贺岁片赚得盆满钵满,还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扶持新锐导演,拍摄一些口碑极佳的艺术片,在国外也获奖颇丰。季氏集团还涉足房地产,船业,以及进出口贸易……家大业大,没有在什么富豪榜上排名,不过是季父低调不想张扬罢了。 “我先告辞了。”阮桥笑眯眯的挥挥手,离开了。 前脚刚走,蓝妍的身体就软软的贴了过去,把玩着季云申的衣领:“上次给了你电话,盼了好久,也不见你给人家打来。” 季云申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哪天蓝小姐想要跳槽了,可以直接和我们公司部门联络。” “讨厌!”蓝妍是个老江湖了,十六岁就出来跑龙套了,盘靓条顺,善于察言观色,据说千杯不醉。那部电视剧中交际的角色更像是她的本色演出。 季云申笑笑,没有接招。 “季总裁若是有空的话,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今晚,那家酒吧新开张。”蓝妍不依不饶。如今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之前金主因为赌博被抓了进去,现在她无依无靠,必须尽快找个靠山,但云杰喜欢肤白大胸小嫩妹,她这样的熟女根本不对云杰的胃口。 “不了,晚上有约。”季云申有些反感这样腻歪的女人,但偏偏这圈子里太多这样的嗲妹,站不好好站,说话不好好说,像个没骨头的蛇精一样,非要死死缠住什么东西才甘心。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阮桥看起来特别的顺眼了。只是,这个女人来公司做什么? “原本只是来找付姐谈一些事,不过没谈拢。下次再见吧。”蓝妍似乎读到了季云申的疑问,索性自己回答了。 “再见。”季云申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amy,把阮桥叫到我办公室来。”回到办公室,季云申走到秘书桌前,冷冷道。 17.第17章 小姐,你跳到我怀里做什么 阮桥和姜姜刚走出大厦,就被电话追了回去。 “对不起啊,姜姜,晚一点我再来找你,amy说总裁让我立刻去办公室。”阮桥一脸不开心。 “没事啦,我自己去逛就行了,晚上你直接收拾好行李来我家吧。”姜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挥手道,“那我先走咯。刚好可以一个人偷偷去狂吃,最后一天放纵一下自己。嘿嘿嘿。” “晚上要称体重的,你别吃太多啊!”阮桥不放心的盯着姜姜跃跃欲试的嘴巴。 “知道啦,欧巴桑!”姜姜一蹦一跳的走了。 阮桥垂头丧气的来到了季云申的办公室,amy冲她兴奋的挥挥手,又指指里面,意思是总裁已经等着了。 “哦。”阮桥只得打起精神,敲了敲门。 “进来。”季云申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但阮桥还是担心自己跑不掉,因为他说过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晚上有空没?”季云申头也不抬的继续翻看着文件。 “没空。”阮桥立刻抢答道。 “哦,那晚上给我留出空来。”季云申抬头,瞄了她一眼。 “什么?!”阮桥不服气的嘟嘴,“那是下班时间啊,晚上我要去姜姜家整理行李,明天要直接去片场了。” “哦……”季云申哦得阮桥一头云雾。 “哦是什么意思?”阮桥不明白。 “哦的意思就是,完全来得及,一切结束后,我会送你去姜姜那儿。”季云申似乎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完全没给阮桥拒绝的机会。 “太霸道了吧。”阮桥十分不愉快。 “嗯,没办法,总裁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如果有一天,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你也可以。”季云申关上文件夹,站了起来。 阮桥条件发射的往后躲了躲。 “喂,你什么表情,我又不会打你!”季云申一脸诧异。 “诶,这可说不准哦,你也许想要揍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嗯,这倒是真的。”季云申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 “……”阮桥无语的望着他。 “好吧,直接说正事。今晚我继母的生日,我需要带一名女伴参加。”季云申开门见山道。 “关我什么事。”阮桥完全不明白状态。 “我没有女伴。”季云申又道,那双细长的凤眼,轻轻眨了眨。 “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阮桥摊手。 “你是我的员工,可以给你加班费。你做我的女伴,只需要跟着我回家就行了,该吃吃,该喝喝,其他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多少加班费?”阮桥只关心这个。 季云申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千?”阮桥两眼放光。 “一万。”季云申给出了一个自觉比较合理的数字。 “我去!”阮桥兴奋得声音都变调了。 季云申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个财迷女,幸亏她爱钱,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是,我没有名贵的衣服,鞋子,首饰什么的……你知道我是穷光蛋的。”阮桥撇撇嘴。 “你只需要带自己这个人就可以了,从头到脚的外部包装,你都不需要操心。”季云申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今晚,你只负责笑不露齿,端庄大方,闭上你的嘴巴就醒了。” 阮桥摊开右手,笑眯眯的望着他。 “什么?”季云申不明所以。 “先给钱。”阮桥小声道。 “……” “现在身上没那么多现金,晚宴结束后我再支付行吗,阮小姐——”季云申捂着额头,绝望的拉长了声音。 “哦……”阮桥悻悻收回手。 “哦什么哦!跟我去选衣服!我要把你这个灰姑娘变成靓公主!” “所以你们晚宴十二点结束吗?记得给我准备南瓜马车和水晶鞋,我要去见我的王子啦。”阮桥双脚交叉着垫着脚尖,指尖轻轻拉开衬衣摆,像老电影中的淑女。 “做梦!走啦!”季云申拽着阮桥的手腕,就把她拖了出去。 嗷嗷嗷,终于牵手了牵手了!amy一脸梦幻的捧着下巴,歪着头,目送着完美身高差的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电梯中。 “你放手!”刚进电梯,阮桥就甩开了他的手,“痛死啦。” “你也知道痛啊,想想我们见面的这两次你对我做了什么!”季云申一想起阮桥的狗眼把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个精光光,魔爪还从上到下摸了个遍,他的心脏就难受得一阵阵收紧。 “我又没有非礼你!我说过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阮桥百口莫辩,完全没想到自己在总裁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个女!流!氓! 季云申按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b2,一脸戒备的盯着她:“今晚你最好老实点,别给我搞些乱七八糟的事。” “好啊,既然这么不信任我,那我现在就走,拜拜。”阮桥假装生气的皱着鼻子,就要按开电梯。 突然,一阵凶猛的摇晃伴随着灯光剧烈的闪烁,电梯内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中。 “啊——”阮桥猛的尖叫一声,慌不择路的朝着季云申扑了过去。 “喂……”季云申郁闷的闭上双眼,此时此刻,一只女袋鼠结结实实的挂在他的身上。 两只手臂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用力跨在他的腰际,整个人与他贴得密不透风! “我说你……”他的话还未说完,已经感觉到了阮桥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放手。”季云申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怀里的女人凶猛的摇头,死活都不放手。 “你下来先!” 女人又拼命摇头。 “喂……这样的姿势真的很不雅你知道吗?” 女人还是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往他怀里钻。 这还是平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嘴巴贱得要死的恶魔女吗? 季云申无奈的贴着冰冷的不锈钢内壁,任她这样八爪鱼似的挂在身上。 突然,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沁入了他的皮肤中。 这个笨女人……好像吓哭了。而且似乎过于紧张的身体,因为用力过猛,正在一点点往下滑。 季云申轻轻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纤腰,把她的身体微微往上送了送。 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暧昧的动作,到底有多么多么的……不雅观。 18.第18章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阮桥抽泣着,更加用力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小巧的下巴搁在了他的颈窝,早已吓得失魂落魄。 “好了,别怕,只是普通的电梯事故。没事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把我们放出去。”季云申小小声的安慰道。 “嗯。”阮桥闷声闷气的点了点头,带着种种的鼻音应了一声。 “你有幽闭恐惧症?”季云申似乎明白了。 “嗯。”阮桥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脖子处,带着若有似无的痒。 季云申笑眯眯的歪着脑袋,凑到阮桥耳畔,轻轻说了两个字。 “活……该……” 阮桥猛地把头凑到他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了一起。 “你这个大坏蛋什么意思?!”阮桥彻底火大。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啊,看,你又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了对不对?刚才还吓得喊妈妈呢。我这是在帮助你恢复本来面目。”季云申一本正经的说到。 “季……云……申……”阮桥气得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痛得季云申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再加上阮桥的重量,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滑坐在了地上。 季云申得意一笑:“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看,你的空间幽闭症瞬间就治愈了。” 阮桥跨坐在他身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你再说试试看,信不信我勒死你……” “呵!你一个女人想勒死我?”季云申翻身坐起,死死把阮桥压在身下,拧着她的胳膊,嘿嘿狂笑,“服不服气?嗯?” “服你个大头鬼,你有本事放开我,看我不和你拼命!我告诉你……我可是……学过泰拳的,小心我一膝盖顶碎你的下颌骨!”阮桥拼命挣扎,用力晃动小腿,想要踢季云申,无奈自己身矮腿短,完全粘不到季云申的边,反而被他膝盖死死压住了两条腿。 “来啊!你来啊!有本事自己站起来啊!”季云申开心极了,整个人在她身上滚来滚去,像个顽皮的小孩。 “季云申!我要和你拼命!”阮桥气得快炸了,完全忘记了两人正被困在黑漆漆的电梯中,直接挥动着手脚和季云申搏斗。 但搏斗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像两个实力悬殊很大的摔跤手,其中一个被吃得死死的。 “啪——”突然,电梯中灯光大亮。 两人紧闭着双眼,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紧接着一声“咔嚓”响,电梯门被维修工人打开了。 两个工人张大嘴,一脸惊讶的望着电梯中热烈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对,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两个工人结结巴巴的道歉后,非常识相的转身就跑了。 “……”阮桥和季云申面面相觑。 两秒钟后,两个人火速弹开! “都怪你。”季云申飞快站起来,整理衣衫。 领带歪了,衣领也敞开着,扣子还散了几个。 他低头一看,什么?!衬衣什么时候从裤子中冒出来的?! 呼~也难怪工人会误会。 阮桥也飞快爬起来,从头发整理到裤脚,还不忘恨恨的瞪着季云申。 半小时后,一言不发的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某高档礼服店。 “小姐,麻烦帮她挑几套合适的礼服。”季云申直接把阮桥推到了导购小姐的怀里。 “好的,先生。”导购小姐毒辣的眼睛立刻认出了季云申从上到下所有的名牌衣衫。但是眼前这位长得只能算是看得过去的小姐,穿的却全是平价货。 季云申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等着。 很快,试衣间的门打开了。 阮桥穿着一件土耳其蓝的希腊风长裙走了出来,散开的长卷发垂在****的肩头,下半身遮得严严实实,胸口却春光外泄,半个球都露在了外面。 看不出来,这个恶魔女身材还蛮好的。 季云申盯着阮桥漂亮的锁骨看了几秒,微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假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哦。”阮桥乖乖退回了换衣间。 试衣间的门再度打开,阮桥款款走了出来。 此时,她的身上穿了一件深v的真丝黑色礼服。光滑的质地,如黑色的宝石般低调高雅,胸口开得很低,性感的让人直喷鼻血,敞开的领口直接开到了胸骨下方,又在腰间轻轻收拢,海浪一样垂到了地上。 她的长发简单绾在一侧,略施粉黛的脸与性感的装扮毫不抵触,反而让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健康高雅的性感。 季云申盯了足足十秒,才把目光轻轻移开,快速挥手否决。 穿这么性感做什么?!让全场男人都盯着你的胸口看吗?! 不过……她的罩杯,至少有c吧。 季云申咬着拇指,细细回味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逗比简历上那“顾客最喜欢骚扰”奖……突然觉得有些微微的火大。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到底穿什么他才会满意啊。”阮桥十分不爽的嘟囔。 “男人嘛,都不太喜欢自己的女朋友穿得太惹火,这说明他在乎你。”火眼金睛的导购小姐笑眯眯的羡慕道,“不过你男朋友真的蛮帅的,就是看起来有冷漠。小姐福气可真好,这年头愿意陪女人选衫的男人可不多了。” “他是我上司,才不是我男朋友。帅吗?高得像根竹竿一样,脾气臭不好相处倒是真的。很容易摆臭脸,嘴巴还恶毒。”阮桥愤愤道。 “那你上司有没有女朋友啊?”导购小姐立刻听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追问道。 “你自己去问他吧,我哪知道呢。”阮桥提着裙角,再次走了出去。 这是一件黑色的斜肩礼服,胸口处只小露性感,腰下却突然开了高叉,阮桥的腿几乎全露在了外面。 “噗——”季云申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阮桥转了个圈,天杀的,后面竟然还是大露背! “不行不行!我说了,要高贵优雅淑女!又不是让你去陪酒,你穿这么性感干吗?!”季云申用凶巴巴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的脑海中立刻不纯洁的想到了两人在电梯中的暧昧姿势,如果电梯中的阮桥穿着的是这件黑色礼服,大概……早就擦枪走火了吧。 “真挑剔!”阮桥气呼呼的回到了换衣间,小脸蛋气得通红。 反正她只换这最后一次了,实在不行就打道回府,那一万块也不赚了! 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走了出去,却不料季云申眯缝着双眼,看了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 “就这件了。” 可恶的挑剔总裁,终于点头了。 19.第19章 不要说话,抓紧吃喝 阮桥度过了一个极其忙碌的下午。 挑选完礼服后,季云申又带她去了专业的形象设计中心,针对这套白色的的礼服,定制适合阮桥的发型和妆容。 在季云申这样的世家子弟观念中,真正的淑女应该是优雅低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柔和教养,但很显然,阮桥并不符合他一贯的女伴标准。 但这套givenchy2014早春系列抹胸白裙却带着独特的俏皮,简洁的款式,下半身透视效果轻盈活泼却不轻佻,把阮桥干净明丽的气质显露无疑,却又不刻板老气。配上白色高跟鞋,清纯又迷人。 季云申没有给她挑选任何珠宝首饰,他就喜欢这样干净简洁的美。 发型设计师也并未在阮桥头上做太多修饰,只是把她的长发做出了轻盈蓬松的造型,和简洁的白裙相得益彰。 阮桥的妆容也以轻盈的淡妆为主,远远看去,只是一张素净的脸,把她的性感与俏皮以及其自然的方式显露了出来。 季云申对焕然一新的阮桥很是满意,他的骨子里对女人的审美其实带着老派的作风。一直在英国念书,接受的教育也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派头,要低调,要沉稳。 对真正的绅士来说,除了衣扣和法式cuff袖的袖扣以外,其他地方最好不要出现品牌标志,所以季云申的西装一直都在英国定制,每两年回英国一趟,挑选布料和纹样,找那家世代做西装裁缝的顶尖手艺人定制他这两年的西装。 他看着站在地毯有些拘谨的阮桥,点了点头:“还不算太糟。” “脖子和腰都快要断掉了,却换来一个‘不算太糟’,你对女人的要求还真是可怕。”阮桥撇撇嘴,季云申这样的纨绔子弟,大概从小就不知道钱是要努力赚才会有的吧,不用算也知道今天季云申在她身上砸了多少钱。 她不知道,对于季云申这样的人来说,‘不算太糟’已经是最大的表扬了。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两个人之间的气场也只是在“不搭”和“排斥”中来回翻滚。但是现在,在季云申的眼中,她至少已经算个不算太糟的异性了。 平日里的季云申是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喜怒哀乐在他脸上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天塌下来了他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因为自他懂事起,所受的第一个教育便是“克制”。 教养和气质,是季家公子一生的必修课。更何况是他这样的长子嫡孙。 很难得的,两人在车中沉默着,车厢里回荡着季云申百听不厌的古典音乐,这样的安静让他觉得很惬意。 似乎只要阮桥闭上他的嘴,一切都是美好的。 季家今夜的晚宴,是庆祝季太方琴四十五岁生日。 一辆辆豪车停在季家门口,服务生一一给先生太太小姐们开门,衣香鬓影中,宛如一场豪华的红毯秀。 城中的达官贵人商贾豪门,皆有出席。 精致礼服,名牌手袋,亮闪闪的珠宝首饰,如果劫匪们有心,今夜一定满载而归。 偌大的别墅中,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方琴挽着季永唯的手臂,一一与来宾们痛饮。 季云杰与云艾早已准备好了惊喜,在拍卖行拍得了一件稀世玉镯送给方琴,据传那玉镯是清朝年间皇宫里流出来的珍宝。 方琴看着一对如儿女,笑得合不拢嘴。 云杰云艾一人一边吻着她的脸,齐声贺道:“祝妈咪生日快乐。” “祝妈咪美丽一万年,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云艾握着方琴的手,轻轻摇晃着,在父母面前,她永远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模样。 “祝妈咪爹地一世恩爱,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云杰此时撇开女伴,独自来到父母面前,他那些女朋友们,都是不作数的。 “乖孩子。云艾,你呀快点懂事吧,就知道撒娇,快点带个男朋友回家给爸妈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方琴轻轻点了点云艾的小脸蛋。 “知道啦,妈咪。”云艾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阮桥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云杰,你啊,少交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赶紧找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别让我和你爸再操心了。”方琴的声音已经透露着严厉了。 “好了好了,就不要在这里教育孩子们了。去吧。”季永唯挥挥手,两兄妹笑着离开了。 此时,季云申牵着阮桥的手,来到方琴跟前。 他送的礼物是一幅克劳德。莫奈的画,那是方琴最喜欢的画家。 “方姨,生日快乐,祝你年年都如今日般美丽。”季云申面带微笑,一脸真诚。 方琴轻轻拥抱着季云申,在他背心拍了拍:“还是云申有心。” 说罢,偏过头去,开心的望着季永唯:“你看,是我最爱的那幅《庭院里的女人们》。” 季永唯开心的看着儿子:“好孩子。” “伯母,生日快乐。”阮桥微笑着,语气不卑不亢。 “哎哟,永唯,我们的云申终于肯带女孩子回家了。”方琴开心得满脸通红,那张美丽的脸庞看上去十分年轻,却为了配合季永唯的年纪而刻意做有些老式的装扮。 她知道季永唯喜欢旗袍,所以特意到苏州找了最好的旗袍师傅,定制了几套。 果然,今夜的这套白玉兰旗袍,让季永唯赞不绝口。 “是啊,云申可不像云杰,每次的女伴都不同,那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性。”季永唯看着角落里喝得不亦乐乎的云杰轻轻叹了一口气。 方琴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还未开口,季云申已经说话了。 “云杰年纪小,年轻人就是应该好好享受青春嘛。” 季永唯看着他,笑道:“是,是,你不过才二十六岁,却把自己活成了四十六岁的中年人。” 阮桥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微笑表情,心里却在吐槽,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和自己在电梯里打了一架呢,分明就是个幼稚鬼! 20.第20章 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好孩子,去玩吧。”方琴笑着拍拍阮桥的手,“这女孩子一看我就喜欢,想必是好人家的女孩。” 季云申笑了笑,不置可否,非常及时的拉着阮桥离开了。 方琴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笑道:“永唯,你怎么看?若那女孩家世尚可,两人也算得上金童玉女了。” 季永唯对阮桥印象也不错,只道:“家世什么的倒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云申他喜欢。” “是,你说得是。”方琴笑颜如的往季永唯怀里靠了靠。 季云申拿着香槟和阮桥走到了露台,园中芬芳四溢,虫鸣声声,伴随着今夜的明月稀星,倒是一番好景致。 “听出什么没?”季云申看着阮桥微微发红的脸蛋,问道。 “没有。”阮桥又喝完了一杯香槟。 “方姨查过你了,她应该知道你只是一个助理,所以才会说那句话。”季云申的依着露台,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哦,不懂。”阮桥招手要了一杯红酒,今晚喝的这些酒是她这辈子喝过最美味的酒水了! 今晚不抓紧喝,也许一辈子都再也喝不到了! 反正她只负责吃吃喝喝就好了,她一定要尽职尽责的完成任务。 不要说话,抓紧吃喝! 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在光滑的肩头一扫而过,微醺的大眼闪闪发光,似有星辰月光倒影在她眼中,脸颊和嘴唇愈加红了,与那黑发黑眼交相辉映,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她的双唇原本就有些丰满,各色美酒灌入其中,似乎更加柔软丰盈了。 季云申突然笑了,是啊,她本来就不懂那些,不过是临时当个有偿女伴吃吃喝喝罢了,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那些丑恶的东西呢? “你为什么不开心呢?季云申。”阮桥猛地凑过来,仰着头,呆萌的望着他,这小妮子已经喝得有点胡言乱语了。 季云申把她散乱的头发绕到耳后:“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而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开心的人都是相同的,而不开心的人各有各的痛苦。” “你那么有钱,又是总裁,你有公司,豪宅,有家人……你就是我从小特别羡慕的那种人,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我技术一点都不好,所以命才那么烂。”阮桥嘿嘿傻笑,伏在露台边,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头发飘得像一团黑色的云朵。 “不能喝就少喝点,干嘛那么贪心。”季云申轻轻抓着她的手臂,往上一拉,阮桥跌跌撞撞摔在了他的怀里。 大厅中,在放一首俏皮的法语歌,据说,法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 阮桥有气无力的伏在他的胸口,每一个呼吸都带着香甜的酒气。 酒精蒸发成了热气,在脸颊染成了红霞。 两人的姿势从侧面看,就是一个直角三角形。 季云申站得笔直,而阮桥斜斜的倒在他怀中,头仰着,仅仅是下巴支撑着她昏昏沉沉的小脑袋,腰和小腿斜得笔直。 “你在想什么?”阮桥仰着头,眨着忽闪的大眼睛。 季云申眼中波光流转带着笑意,手轻轻摁在她的脸上,猛地推开她:“我在想……你真是个讨厌鬼!” “你也是。”阮桥转了个圈,摇摇晃晃站稳了,冲着季云申做了个大鬼脸。 “大哥~”云艾摇曳多姿的走了过来。 今夜,云艾穿了一件迪奥1995年的复古裙。上半身是紧身的黑色v领长袖,优雅的弧线露出了云艾迷人的锁骨,下半身是雪白的蓬裙,配上耳垂上简洁的珍珠耳环,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 “云艾。”季云申笑着应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云艾俏皮的冲着季云申眨眨眼睛,“以前家里每逢热闹宴会,你都会偷偷躲着。” 季云申笑而不语,却看到云杰已经走到阮桥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阮桥咯咯笑个不听。 云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打趣道:“怎么啦?大哥吃醋啦?” “云杰一向比我受女孩子的欢迎。”虽然嘴里这样说,但他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把喝得微醺的阮桥拉回了自己身边。 云艾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香槟,嘴角的笑容缓缓荡漾着。 “大哥看来是一刻都离不开大嫂啊。”云杰的目光一直落在阮桥的脸上,这个女人和他周围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不,她一点都没有她们美,说话也不嗲,确切来说……就完全不是很会讨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但她身上有一股很微妙的气场,干净,清澈,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她不会让你觉得是那种很好上手的女人,但也绝对不是无趣呆板的良家少女。 她,自有她独特的魅力,也难怪大哥会把她带来家宴。 真有趣……云杰一口饮尽杯中酒。 大哥竟然这么紧张她,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总裁和小助理了吧。 “是啊,就怕她撒酒疯坏了方姨的宴会就不好了。”季云申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但云艾准确的从那笑容中读到了疏离感。 “大哥……”云艾咬着咬嘴唇,小声道,“谢谢你送我的珍珠耳环,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季云申眼中带着宠溺,“明年生日想要什么,提前和我说,我好早早给你准备。” 云艾嘟着嘴,撒娇道:“提前说了就没有惊喜了,每一年大哥的礼物都是我最期待的。” “知道啦,我会送你到一百岁的!”季云申把阮桥放在身边的椅子上,让她躺着吹吹夜风,早点清醒。 云艾小小的激动着:“真的吗?谢谢大哥!” 云杰自觉有些无趣,索性离开了露台。 “你已经许久没有回家吃饭了……”云艾挽着季云申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自从大哥搬出去以后,你连家都很少回了。” “小丫头,鸟儿长大了就要离巢,男人长大了就要离家。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方姨和爸爸的掌上明珠,他们都很宠爱你。答应大哥,在家好好照顾爸爸,你呀,什么都别做,就负责逗爸爸开心就行了。”季云申望着云艾,打趣道。 “什么烂道理……你少唬我!大哥,搬回来住嘛!以前有你在,我功课考试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大哥最聪明了,才不像云杰那个笨蛋……你走了以后,我觉得家里好冷清,以前我们每天都一起打网球的。没有你……也没人陪我了……”云艾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云艾,小傻瓜。”季云申轻轻抚摸着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你是大姑娘了,再动不动就哭鼻子,小心嫁不出去哦。” “我才不要嫁给别人!”云艾靠在他的肩头,赌气道。 “对哦,你小时候总是嚷嚷着要嫁给大哥的。”季云申突然笑了。 21.第21章 最讨厌你们这种灰姑娘了 “谁这么瞎眼会想要嫁给你啊?”阮桥突然睁开迷蒙的大眼,嘿嘿一笑。 王子公主原本美好的回忆气氛,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云艾尴尬的笑笑,从季云申怀中离开,低着头,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季云申用手用力捏着阮桥的鼻子,这个动作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情侣间的亲昵,殊不知阮桥憋得满脸通红,差点没喘过气来。 “放手。”阮桥浑身无力,脑袋晕晕,连说话都带着闷闷的鼻音,但季云申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季云申……讨厌鬼!”阮桥憋得满眼通红,用力拍着季云申的手背。 “偏不放!”他却越玩越有趣,松开阮桥的鼻子,两只手直接捏着她的脸晃来晃去。 云艾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容僵硬的留在脸上,目光落在玩得不亦乐乎的季云申背上,他却一无所知。 云艾默默的转过身,挺直了背脊,骄傲的离开了。 热闹的人群中,只有她落寞的黑白背影朝着安静的走廊默默走了过去。 走到无人处,这个骄傲的小公主才颓然的松弛下紧绷的神经,无助贴着墙壁,一点点滑坐在了地毯上。 云艾无神的双眼端详着手中的高脚杯,苦涩一笑,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季云申望着云艾远去的背影,轻轻松开阮桥的脸,还好心的给她揉了揉,但阮桥已经气得快要炸掉了。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样微弱的一句话,很快被夜风吹散了。 阮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站起来,用力拍开他的手,走到露台角落生闷气,现在她只想离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远一点。 这昂贵的礼服,精致的高跟鞋,让她一点都不舒服。 她只盼望着十二点的钟声快快敲响,马车变成大南瓜,所有的人都变成小老鼠,她只想要提着裙角快快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不自在,而且,难以避免的自卑。 除了她,其余的人大概都是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和白富美吧,没准一颗小耳钉和衣袖上的纽扣都够她不吃不喝挣上一年。 “怎么了?”季云申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酒醒了?再不抓紧喝,宴会要结束了哦。” 阮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当然要喝!” 季云申看着她炸毛的模样,招招手,直接让侍从端来了一整瓶红酒。 阮桥看都不看,直接拿着瓶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很快,瓶子见底了。 “你这一口都是一万块,算算价钱吧,你糟蹋的这瓶红酒可以让整个葡萄园的葡萄都哭死了!”季云申又好气又好笑。 “吞金自杀都没这么昂贵。”阮桥心满意足的拍着胸口,抬起头来的那双眼在长发飞舞间,却带着浓浓的哀伤,“所以才觉得‘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当你有机会见识到所谓的另一个阶层,你才发现其实自己不是活在温饱线上,你是活在十八层地狱中。” “笨蛋。”季云申愣了好久,才轻轻道。 他盯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又重重捏了捏。 “放手!讨厌鬼!”阮桥仰着头,痛得哇哇叫。 “如果算上地毯和酒,你大概只有一辈子卖身给我才还得起了。”季云申突然特别享受“折磨”阮桥的过程,看她气急败坏的哇哇大叫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阮桥揉着滚烫的脸蛋,不服气的还手,可任她怎么垫着脚尖,怎么伸长手臂,都没有办法碰到季云申的脸。 可怕的身高差,让阮桥一点都占不到便宜,反而又让季云申捏住了脸,阮桥都快气哭了。 季云申看着一筹莫展的小恶魔,顿时觉得心中的抑郁全都一扫而空了,这种成就感远远比什么签了一个大咔艺人来得痛快。 可是看到这个小妮子的眼角都挂着泪了,季云申还是悻悻的松开了手,她微微有点肉感的脸蛋还真是好捏啊。 “你等着……等我清醒了……我们,再战!我可是学过几天柔道的!”阮桥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拍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下次非要扭断你的胳膊不可,哼!” “跟你赌一百块,你连我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季云申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挑战。 “我要去洗手间……”阮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豪迈喝下的红酒香槟们纷纷冲上了脑,此时此刻她的脸蛋红得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季云申盯着她的脸庞,屏住呼吸,一点点弯下腰去…… “你干吗?”阮桥一脸戒备的望着他,往后缩了缩。 “你脸上有一根头发……”他眯缝着双眼,藏住眸子中淡淡的欲望,抬手轻轻抚开了那根压根就不存在的头发。 两人此刻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呼吸间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 阮桥仰着头,微微压抑着呼吸,蒸腾的酒气在空气中淡淡弥漫着,像置身在波尔多海岸。 季云申的手有些留恋的停留在她温暖又柔软的脸颊上,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力,宛如阿拉斯加冰天雪地中的极光,没有任何温度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让开啦,我要去洗手间。”阮桥毫不客气抬起右手,用力推开那张精致的脸,大步离开了露台。 季云申捂着脸,似笑非笑的直起修长的身子,一脸惬意的靠着露台边缘,盯着人群中白色的身影…… “这个白痴走错方向了。” 阮桥在偌大的季家大宅千弯百绕,也没有找到洗手间的影子,却看到了走廊尽头蜷缩成一团的云艾。 柔软的地毯吞没了高跟鞋突兀的声音,云艾并没有发现靠近的阮桥。 “嗨~请问你家的洗手间在哪个方向啊?”阮桥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云艾惊愕的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连阮桥都吓了一大跳。 云艾猛地低下头,尴尬的擦着泪水,却有几张纸巾递了过来。 “乱擦小心妆哦。”阮桥蹲下来,示意云艾把头抬起来。 “要你管!”云艾没好气的回答道,却还是乖乖把脸凑了过去。 “我只是想要问一下这座豪宅中洗手间在哪里……完全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啊。”虽然这样说,阮桥还是轻手轻脚的擦着云艾脸上的泪痕。 “哼。”云艾嘟着嘴,从鼻子里发出了闷闷的哼声。 “不过你裙子真的好好看,穿起来就像赫本一样美。”阮桥感叹道。 云艾的美带着童话中小公主的气质,这种大户人家的姑娘其实一眼就能认出来,从小在名牌堆中泡大的女孩,可不是上班族咬牙切齿买一个lv可以拼的。 “你也觉得好看吗?但是我妈说太复古了,她喜欢我穿得青春一点。”云艾站起来,认真的讨论起了自己这身裙子。 “不会啊,很适合你。” “你身上这套是我哥选的吧?”云艾盯着阮桥的裙子,轻轻道。 “嗯。”阮桥听出了云艾语气中的不友善。 “最讨厌你们这种灰姑娘了,总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骗取王子的心……”云艾别开脸,讽刺道。 阮桥捂着滚烫的额头,笑了:“你错了,灰姑娘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而我,我什么都不是。” 22.第22章 送给死人的白菊花 云艾有些讶异这样直白的阮桥,原以为呛她几句出出气,却不料阮桥其实把自己看得特别的通透。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说认真的。”阮桥坦白的说,“我一直在拼命的找工作,后来在你哥哥的公司谋得了一份助理的职业,试用期两千五百块。” 云艾扁扁嘴,小声道:“那的确是蛮穷的。” “其实你不用对我充满敌意,因为我和你哥压根就没有什么,我还经常被他欺压。但是你哥哥是个好人。”阮桥顿了顿,认真道,“我不是那种觊觎有钱人的女人,我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什么叫世家联姻……更重要的是,我有喜欢的,想要等待的人。” “哦。”云艾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的望着她,“那,那个人和你在一起吗?” 阮桥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还是会一直等着他。我知道,我和他一定,一定会再相逢的。” 云艾羡慕的看着阮桥:“那这样说来,他应该也是蛮喜欢你的,不然你不会这样傻傻的等了。” “嗯……”阮桥拍了拍晕乎乎的额头,眼中已有泪光闪动,“我和他才是同类,我们经历了无尽的黑夜和磨难……也许再重逢,就可以手牵手走在阳光中了。” “听起来倒是蛮浪漫的。”云艾突然警惕的追问,“那我哥呢?” “今夜我是你哥哥临时找来的女伴,要支付加班工资的……其实算下来,我们认识没几天。”阮桥俏皮的眨眨眼。 “这还差不多。”云艾孩子气的笑了。 “你看你,就算躲起来偷偷哭,也是坐在昂贵的地摊上,穿着迪奥的古董裙。你就是这栋豪宅中的小公主,人人都爱你,宠你……所以,你哪里需要哭,该嚎啕大哭的人是我好吧。”阮桥压低声音,“拜托,你家洗手间在哪里啊,你还没说呢!” “出去,直走,右转就是了。”云艾的心中突然对阮桥有了一丝丝的好感。 十分钟后,午夜的钟声响了起来。 “十、九、八、七……”来宾们大声的倒数着。 季云申却还没看到阮桥,不知道这个小妮子是不是喝多迷路了。正想着,阮桥提着裙子鬼鬼祟祟贴着墙根来到了他的身边,通红的脸上写满了侥幸。 季云申一把把她搂过来:“以为你淹死在厕所了呢!” 阮桥吐吐舌头,竖起一根食指,嘿嘿笑道:“差一丢丢。” 季云申见她有些狼狈,手轻轻触在她的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阮桥的额头滚烫,从脸到脖子的皮肤都微微泛着红,一凑近她就闻得到淡淡的酒香。 “看你眼神都不能对焦了。”季云申压低声音道,“好好待在我身边,别乱跑了。” “哦。”阮桥乖乖靠在他怀里,困意袭来,索性闭上了眼睛。 反正眼前的热闹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季云申姿势巧妙的搂着她,看起来既不轻佻,也无人看得到阮桥昏昏欲睡的表情。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声声祝福炸在半空,方琴笑得合不拢嘴。 云杰和云艾推着蛋糕车走了出来,蛋糕上插满了蜡烛,周围还冒着缤纷的小火,生日歌响了起来,众人鼓掌拍手跟着大声合唱。 季云申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象征性的张了张嘴,对于季家大宅中的一切,他早已是个局外人了,这样的热闹总会不咸不淡的微微刺痛他心脏的某一处。 那种刺痛……叫恨。 偶尔在半空中对上季永唯的目光,云申也是淡淡的撇开,全然没有要与父亲交流的意思。 这也是季永唯最担心的,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聪明活泼,但是越长大越沉默,甚至似乎有意在逃避这个家。 他知道是自己做父亲的失职,也曾竭力想要修复父子俩的关系,但云申……并没有想要与他和好的意思。 他明白这些年亏欠了儿子许多,况且这样的热闹日子,云申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个孩子,有心事也藏在心中,不像云杰这样没心没肺,也不似云艾天真可爱,却偏偏这样一个心事重的儿子,却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季永唯总能在云申身上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这份沉重的父爱,夹杂着内疚也夹杂着同属男人的心心相惜。 阮桥打着哈欠,看着一份份的礼物送到了女主人的手中,又是吹蜡烛,又是切蛋糕,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季云申对这份热闹的疏离。 “喂,你不上去亲吻她的脸颊吗?”阮桥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季云申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我对西方的礼仪不怎么感冒,也讨厌吃甜食。别动来动去,很快就结束了。” “哦。”阮桥用力挺直了摇摇欲坠的小身板,老老实实任他牵着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女伴了吧,看看周围的这些年轻女人,如果今晚没有你,这里面好几个女孩子都将是我未来一个星期的相亲对象。” 阮桥一脸同情的望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活得这么“辛苦”啊。” “喂,那你在讽刺我?”季云申假装生气。 “我哪敢啊。”阮桥立刻抬起手臂,捏着自己的耳垂认错。 “算你识相。”季云申在她娇小的鼻尖上轻轻捏了捏。 这一幕落入了季家所有人的眼中。 季永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要有个女孩能让云申敞开心扉露出笑容,他便放下了一个心事了。 方琴顺着季永唯的目光看过去,嘴角一直带着明丽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玩味。 云艾站在方琴身边,失落的低下了头。 云杰的目光一直在阮桥身上打转,像猎人看到了有趣的猎物。 “太太,有人送来了一份礼物。”季家的老仆方伯捧着一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大盒子走到了方琴身边。 “哦?”方琴开心的拆开了盒子。 层层包装中,露出了一个紫色的丝绒盒子,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方琴屏住了呼吸。 盒子中躺着一大束送给死人的白菊,还用白色绸带在梗上打了个精美的蝴蝶结。菊中插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方琴的眼皮跳了跳,面带微笑的拿起卡片,上面有一行端正的楷书—— 我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23.第23章 给钱!给钱!一万块 方琴猛地把卡片丢回了盒子中,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盖上盒子,把这份“礼物”放在了桌子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送的?”季永唯别开脸,像什么都没看到。 “大概是以前的影迷之类的吧。”方琴过去是红极一时的电影旦,演技了得。 “哦。”季永唯锐利的目光拂过那个紫色的盒子,点了点头。 她不说,他便不问,这便是两人多年的夫妇相处之道。 同样,方琴也从不过问他在外面有几个“女朋友”,即使夜不归宿她也从不电话追踪。恰到好处的不闻不问,是方琴最懂事的地方,这也是季永唯喜欢她的地方。 所谓中国式的家庭,便是和睦的夫妻,孝顺的子女,严父慈母是最稳固的家庭构造。 在季永唯众多的女人中,能把方琴娶回家做人人羡慕的季太太,她的过人之处显然还有许多。 晚宴结束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宾客一一散去,季云申也牵着阮桥与家人告别。 “哥,今晚就住家里嘛!”云艾拖着季云申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好了,云艾,我明天要早起,今晚还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物——”季云申把西装外套披在阮桥****的肩头,她已经神智模糊到只会傻笑了。 “我不管!”云艾嘟着嘴,死活不松手。 “云申,不如今晚就住下吧,你看云艾都要哭了。”季永唯很是舍不得儿子,如今他见到云申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不了,爸爸,我还要送阮桥回家,明天她还要跟着艺人去片场。”季云申笑着解释道。 云杰把玩着手腕上上的名表,出声道:“看看大哥多受宠,爸爸每天都在家念叨你,连妹妹都舍不得你……再看看我,除了挨骂就是挨骂。” 方琴暗地里瞪了云杰一眼,笑着把云艾拉回了身边:“云艾,乖,大哥还有正事要做,而且要送这位小姐回家。已经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别任性。” “爸爸晚安,方姨再见,云艾云杰拜拜。”季云申搂着摇摇欲坠的阮桥走了出去。 “各位,再见!”阮桥打起精神,傻笑着和众人道别。 迈出大门的季云申,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容。 “其实……那个,我可以自己打车走的。大家都在挽留你,为什么你不住在自己家中呢?大家都好喜欢你呢。”阮桥缩在季云申的臂弯中,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是个大笨蛋!”季云申猛地松开她,目光冰冷,“自我十岁那年起,这里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阮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吻的时候,手臂猛地被季云申拽住了。 她回过头,不解的望着他,就算再眩晕,季云申可怕的表情还是吓到阮桥了。 “还没给你钱呢,是吧?”季云申看着阮桥傻乎乎的样子,缓缓露出了笑容,把她一点点拉回了自己怀中。 “对哦!”一说到钱,阮桥立刻来了精神,伸出小手在他眼前用力摇晃,“给钱!给钱!一万块!” “如果你信得过我,你给我一个账号,明日我让amy打到你的银行卡上。若信不过,我只能回家给你现金了。” “我要现金。”阮桥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盯着季云申那张好看的脸。 “好吧,那上车。”季云申非常绅士的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却不料阮桥直接打开后门,飞一般扑倒在了柔软的座位上。 季云申揉揉发疼的太阳穴,默默关上车门,饶了一圈,坐回了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时,有个女人已经在后座上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他把车开得很慢,一是安全起见,二是担心那个没系安全带的迷糊鬼会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 原本只是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他足足开了四十分钟。 昂贵的手袋中,阮桥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季云申喊不醒醉鬼,只得接听了她的电话。 “喂?!阮桥吗?你吓死我了,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听,又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了?!” 季云申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头的姜姜已经劈头盖脸说了一堆。 “她今晚有事可能来不了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早晨她再来找你。” 姜姜完全没有听出这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来源于大boss,反而一脸八卦的追问:“你是她的男朋友吗?没关系没关系,让她好好玩,不用着急的!那,明天见!” 季云申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丢回了手袋中。 回头瞄了一眼阮桥,她还趴在座位上,睡得像一头死猪。 “方伯。” 方伯正指挥着下人收拾房间,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在叫他。 他一惊,赶紧回过头去,应道:“太太,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方琴裹着睡袍,已经卸下了精致的妆容,露出了中年女人特有的疲态:“那个盒子是谁送来的?” “是有人送到看门人那儿的,据说是个年轻的男人,我也没多想就给太太送来了。有什么不妥吗?”方伯看着太太有些难看的脸色,很是惶恐。 “没有。方伯,下次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就不要带进来了。”方琴盯着方伯的脸,试图找寻到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但很显然,她失望了。 方伯年纪很大,老眼昏,若不是季永唯念旧,方伯早就离开了。 季永唯每年都要给家中下人发放不少的红包,生日生病喜丧之类的红白事,永唯也要给一笔可观的礼金。 季家的下人,也没几个,无非是司机,厨娘保姆之类的,个个忠心不二,这一点,方琴也是放心的。 “是,太太。”方伯点头如捣蒜。 方琴叹了一口气,扶着楼梯回到了卧室。 精致豪华的房间中应有尽有,全是按照她喜好的风格来装修的,方琴过去是红星,性子热烈活泼,卧室也是浓郁的异域风情,季永唯也新鲜过一阵,后来只说看着那哨的颜色头疼,就去另一个房间睡了。 方琴并未埋怨,毕竟永唯年纪也大了,中年夫妇其实大多都分房睡的,只是这样的夜晚,她的生日,他也并未要留宿的意思。 方琴抚摸着昂贵的被褥,指尖滑过冰凉的纹路,那种凉,像整个人被晾到了冷冷的月光中,明明是亮着的,却冷彻心骨。 24.第24章 你终究,还是嫁给了别人 月光淡淡的照在季家园中,此时夏季,正是季正浓时。 蔷薇开得铺天盖地,香四溢,桔梗和紫罗兰也在各自的园圃中安静的收拢了苞。角落的葡萄架上已经挂了一串串的小葡萄。 季永唯最爱的百合如静谧的精灵,在夜风中摇曳着挺拔的身姿。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夜晚了。 喧嚣后,是恰到好处的宁静。 无人打扰的房间,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书桌上点着一盏暖黄色的古董美式台灯。 季永唯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旧相册。 他是老派的人,逢年过节一定要照一张全家福,孩子生日,一定要留照片……相册中,季永唯的一生都被浓缩在了这几本厚重的相册中。 从初生的襁褓照,百日宴,一周岁……一直到他娶妻生子,发妻离世,孩子长大离家,他变成中年人,不,老年人。 他结婚那年,二十五岁,发妻秦若芸的婚纱是在英国挑选的,妻子温柔宽厚,是典型的大家族小姐,两家联姻,为了更好的事业版图。 秦若芸是他相濡以沫却并无多少爱情的女人。 婚纱照中,高大挺拔的他站在妻子身畔,站得笔直,很是严肃,所有的结婚照中他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他一生有过两任太太,发妻秦若芸,第二任妻子方琴,还有外面那些“女朋友”,但他这一生只承认爱过一个人。 林晚舟。 她是他一生的挚爱,却也是永远没办法进季家大门的人。 她是季家园丁的女儿,从小与季永唯一起长大,永唯唤他“林姐姐”。 她十岁,他刚出生。他五岁,她十五岁。当他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她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成年女人。 她永远跑在时光的前面,任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追上她远去的步伐。 “你不可以嫁给别人,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许多个夜晚,他都要躺在她的怀里才能入睡,那么小的一个男孩,像依恋着母亲一样依恋着她。 他迷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温暖的胸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 长大后他才明白,那种香味是她身上特有的,他再未在别的女人怀中嗅到过那迷人的芬芳。 “傻瓜,你是小孩子啊。姐姐已经是大人了。等你长大了,我已经老了。”那个夜里,她轻轻抚摸着他短短的头发,“但是还是很期待永唯长大的样子,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我也会老啊,人都会老的,等我四十岁五十岁了,我们就是一样的老人了。所以,你一定要等着我,不可以嫁给别人。否则,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那年,他才十岁,眼中已然有了狠辣之色。 “不许这样说话。还有,你已经是大男孩了,以后不可以来姐姐房间了。知道吗?这叫男女有别。” “又来!一会儿说我小,一会儿说我大,我不管!你要等我。”他死死搂着她的纤腰,耍着赖,却红着眼圈哽咽了起来。 他一生都未从这迷恋中走出来,甚至穷极一生想要摆脱她的囚牢,却发现这种沉迷像病态的瘾,根本无法戒掉。 自他出生起,她就在季家的园中帮父亲打理着园中的一切。 春夏秋冬,总有不同的伴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她的身上长年累月都带着香,一头乌黑的长发,窈窕的身影,低沉温柔的声音……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她的模样,微笑的,哭泣的,沉思的,欢乐的,忧郁的…… 是她开启了他对女人的好奇,是他一生都不会厌倦的那本书,每一次翻阅都会有全新的感悟。 她终究还是嫁给了别人,不可避免的。 他终于长大了,但是他还是娶了别人。 季永唯其实一直是一个痴情的人,因为他喜欢的每个女人身上都有晚舟的影子。 晚舟的眼睛,晚舟的鼻子,晚舟的嘴唇,晚舟的声音…… 但是她们都不是林晚舟,她们也没办法代替晚舟。 当他的心事被母亲知道后,惶恐的母亲立刻开始给林晚舟物色对象,给了一笔不菲的遣散金把林家父女送瘟神一样送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季永唯长达数年的国外留学生涯。 母亲是女人,知道成年女人对稚气少年的可怕魔力,哪怕那女人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她也要立刻斩断那可怕的情丝。 他在国外孤寂的生涯中,给林晚舟写过许多信,但林晚舟一封也未回过,他后来才知道那些信全部被母亲锁在了盒子中,那时的林晚舟已经离开了季家。 他的林姐姐嫁给了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但她身上散发的那股香味却在他的梦中经年不断,是他午夜梦回时最期盼又最恐惧的绮思。 更可怕的是,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幸福的笑容。 他去找她,她给他做最爱吃的红蛋,长发已经盘起,身形已经开始臃肿,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扶着腰,宠溺的看着他吃掉碗中所有的鸡蛋,笑都像一朵:“永唯真的长大了呢,比姐姐高好多。” 那一刻,他的脸藏在碗中久久不敢抬起来,在她转身的刹那,眼中的泪水才潸然而下。 从头到尾,这段爱情都是他的一个梦。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真实的人,他的感情无从寄托。 她一直都不知道他深沉又幽深的爱,是深海,沉默而宽广。 虽然,后来的他们也曾度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只是那段光阴太短暂了,短暂到让他惶恐。 结婚后,妻子温和却无趣,他常常独自坐在园中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期待着晚舟突然从丛中蹦出来,或者悄悄蒙上他的眼睛,让他猜她是谁。 而他,总是故意猜错,惹得她用粉拳一直捶打他的胸口。 她一直用“姐姐”的态度与他相处,给他吃,牵着他的手让他学走路,在他蹒跚跌倒时扶他起来,教他认每一朵的名字…… 她总是在梦里冲他招手,轻轻说:“永唯,到姐姐这里来。” 而他每次都负气转身,怒道:“林晚舟,你才不是姐姐!我没有姐姐!” 转身后,又站在黑暗中惶恐的等待着,害怕她不会追上来,害怕她真的把他丢在黑暗中。 若他季永唯此生只有一个软肋,那便是林晚舟。 季永唯轻轻合上相册,撑着额头沉默片刻,给司机季安打了个电话,让他送自己去了那家豪华的私家医院。 就算现在是半夜,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 但每一次相见,他都需要鼓足勇气,调整呼吸,才有力气推开那扇门。 “永唯……”病床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冲着他招招手,“到姐姐这里来。” “晚舟。”他快步冲过去,但眨眼间,年轻女人消失了,病床上的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仪器记载着她的心跳,脉搏和呼吸。 她是那样的安静,已经睡了许多年,他隔三差五就来看她,害怕错过她醒来,可是她还是那样的任性。 她自顾自的老去,一点都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她的两鬓已经斑白,脸上也有了皱纹,只是她依旧那么美,那种美蛊惑了他一辈子,一想起来心还是会像十多岁的少年那样凶猛的跳动着。 他轻轻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上面已经长了褐色的斑纹,护士说,那是老年斑。 是啊,她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她了太多的岁月沉睡,大概还是不能原谅他吧,这个狠毒又负心的男人。 他的额头埋在她的掌心,老泪纵横。 25.第25章 对不起,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到了,下车。”季云申在车库停好车,转过头去,赫然看到阮桥还是以那个怪异的姿势睡得不亦乐乎。 “着火啦!”季云申猛的把手袋丢过去,刚好砸在阮桥的背上。 她痛得睁开了眼睛,又听到了着火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却看到季云申挑着眉毛,十分嫌弃的盯着她。 “睡醒没?” “没有……不过好像着火了?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说着说着,阮桥又要往下倒,被季云申拽着胳膊从车上拖了下去。 “你不是来收账的吗?债主!” “哦,对哦,我来拿一万块的……嘿嘿。”阮桥伸出食指,轻轻在季云申的脸颊上戳了三下,“给钱!给钱!给钱!” “醉鬼,酒品这么烂还拼命喝。”季云申架着摇摇晃晃的阮桥,打开了房门。 他喜欢清静,所以住在半山的别墅中。 这栋房子是云申母亲秦若芸名下的房产,与季家没有半点关系。 冰冷的黑白灰色调,没有一丝烟火气,整栋屋子一尘不染,看得出是个有洁癖的男人,但房间只看得出是大牌设计各色进口名牌家居,却感觉不到半点温馨。 阮桥傻呆呆的站在门口,张大了嘴巴,喃喃道:“你家好大哦。” “站稳了,换鞋。”季云申丢给阮桥一双男士拖鞋。 阮桥闭着眼,摇摇晃晃换好鞋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靠着墙,小声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客厅左转,楼上也有,上楼左转。”季云申看着这个醉鬼,无奈道。 “哦。”阮桥无辜的眨眨眼,突然就捂住嘴,冲进了左边的洗手间,伏在马桶上剧烈的呕吐起来。 “喂,你没事吧?”季云申无可奈何的等在门外。 “唔……没事……才怪!呕……” 季云申两手塞住耳朵,回到客厅,打开了音响,坐在沙发上闭眼养神。 等了好一会儿,洗手间里突然没有了动静,他缓缓走过去,只听得到里面哗哗的水声。 他敲门,没人应。 “喂……” “阮桥?阮桥!阮桥——你不会死在里面了吧?”季云申突然有点不放心,如果这个醉鬼死在自己家里,还要和警察费一番口舌。 犹豫片刻,季云申还是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这个家伙竟然倒在他的按摩浴缸中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心疼新裙子的意思,整个人躺在浴缸的温水中,脸上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白色的裙子被水打湿后,整个粘在了皮肤上,身体曲线诱人的若隐若现。 两只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阮桥赤着的小脚搭在浴缸边缘。 “睡觉的样子……都像一具浮尸!”季云申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阮桥的脑门。 “醉鬼!喂!你不要睡在我的浴缸里好不好!” “不要吵——”一条湿漉漉的胳膊猛的搭在了季云申的肩膀上。 完全来不及躲开,打了季云申一脸的水。 “这个死女人!”季云申痛苦的抹了一把脸,“下次再也不会让你喝酒了。” “再不醒来我不管你了!” “感冒也活该!” “病死你!” “着火啦——” “阮桥——” “发钱啦——” …… 无论他戳她脑门,还是揪她脸蛋,捏她鼻子,揉她头发……这个女人都睡得像!一!头!死!猪! 季云申完全没辙,只能关掉水,把她从浴缸中拖出来—— 没错!是!拖!!! 季云申气喘吁吁的盯着趴在地上继续睡成猪样的女人,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头上戴着眼罩,换好了t恤短裤的季云申再度走了进来。 他先用一条白色的浴巾裹上她湿漉漉的头发,又把眼罩从额头上拉下来摸索着脱掉她湿漉漉的裙子—— 他是个正人君子! 他对她根本没什么兴趣! 等等……这种内衣到底扣子在哪里? 对……对不起……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但是……但是他总不能睁大眼睛脱她衣服吧?! 糟了……又碰到了…… 啊……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完全没有占你便宜啊! 你可不要诬赖我…… 真的要******吗……总不能用吹风机吹干吧……但是家里没有住过女人,又没有女士内衣可以给她换上…… 唔,不管了,先拿一条没穿过的四角裤给她将就一下吧…… “喂……你别乱动啊……我在给你穿衣服……”季云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体恤衫套在了阮桥身上。 好了,这位忙碌的先生终于摘掉了眼罩,然后看到—— “糟了……衣服穿反了!” 他再度拉下眼罩,摸索着给这个软成一滩泥的醉鬼把衣服脱下来,第二次穿的时候还是熟练了许多。 半个小时后,穿着t恤和名牌大裤衩的阮桥趴在季云申怀里,脑袋被包成了木乃伊状。 “所以我才讨厌麻烦的女人!”季云申气呼呼的把阮桥扛在肩上,往卧室走去。 “糟了,我怎么把她带我的卧室了?”等把醉鬼丢到大床上五分钟后,坐在床沿上休息的季云申突然发现了一个大乌龙。 此时,醉鬼小姐正呈大字状趴在季云申的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偶尔,还伸出手挠一挠发痒的腰,t恤豪迈的拉到了腰上,露出了后腰两个迷人的腰窝,但摇摇欲坠的方格大裤衩还是让男人无法产生任何瞎想。 “喂……起来啦,去另一个房间!”季云申走到床头,轻轻把她的t恤拉了下来。 “不……不要……吵!”阮桥翻身一个飞毛腿,一脚踢在了季云申的鼻子上,痛得他捂住鼻子蹲了下去。 鼻血缓缓从指缝中,悲催的流了下来。 两分钟后,鼻孔中塞着两团纸巾的季云申再度走了过来。 “醉鬼!不要睡在我的床上!起来!”季云申站在安全的距离,伸出大长腿,戳了戳阮桥的肩膀。 “嗯~”阮桥呢喃一声,搂着大枕头,继续酣睡。 一个顶着木乃伊头的女醉鬼,穿着自己的体恤衫,四角裤,还霸占了他的枕头和床! 对于一个有强迫症,又有洁癖,且被踢得一脸鼻血的男人来说,此时此刻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吗?! 26.第26章 只想抱紧这一刻的温暖 阮桥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舒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睁开双眼…… 等等!!! 对面怎么有个男人?!还戴着这么娘炮的真丝眼罩?! 天啊,他还抱着一只旧旧的兔子! 兔子……真的是一只灰白色的旧兔子! 不对……我怎么会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醒悟过来的阮桥离开掀开被子,心脏差点从喉咙中蹦出来。还好还好,自己穿得好好的,他也穿得好好的,这房间看起来一丝灰尘都没有,怎么也不像酒鬼夜战后的狼狈情景。 不过……自己身上这件裙子一样的大t恤是他的?!还有这条摇摇欲坠的大裤衩! 不得不说,这位总裁先生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啊。 认出是季云申以后,阮桥突然心里特别的踏实了,以季云申的挑剔劲儿,他可不见得会趁火打劫睡自己。 但心里,还是被他温柔的贴心小小感动。 阮桥撑着下巴,盯着季云申王子一般的完美睡颜,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睡觉都可以睡得这么好看。 眼罩遮住了那双锐利冷漠的眼睛,只看得到笔挺的鼻梁和湿润的薄唇,完美的弧度从额头到下巴,简直找不到一丝缺憾。 随着平静的呼吸,胸口轻轻的起伏着,睡衣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呼吸间,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香。 有这种男人在,世界上还有什么狗屁公主啊,他才是睡美人,等待被吻醒的那个! 阮桥原本想要起床,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睡意再度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最后一幕,依旧是季云申那张好看的侧脸。 她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大床,她从来没有睡过舒服的床,名牌床上用品果然睡起来都是满满人民币的好气质。 季云申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在梦中,他的兔子君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女人,可是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女人的模样。 他抱着可爱女人笑得很开心,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睡过,但是那柔软的触感,又亲切又温暖,似乎比兔子君更合适他的怀抱。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也许生活中有个女人也不错。 季云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但眼罩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觉得怀里有个暖烘烘的脑袋,以为还在梦中,嘴角带着笑意的收紧了胳膊。 怀中的小人儿往他胸口缩了缩。 他的下巴贴着一个柔软的脸蛋,有只小手搭在他的腰间,有条滑溜溜的小腿搭在他的腿上。 季云申再度闭上了双眼,以为还在梦中,以为是兔子君真的变成了一个真真实实的女人,小巧,温暖,又顽皮。 季云申从不承认自己贪恋温暖,害怕孤独,他所有的骄傲都用来维持这副皮囊的尊严。 所有漫长的夜晚,炎热的,冰冷的,都是他一个人抱着这只灰白色的旧兔子度过。 那是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已经伴随了他二十多年,这只无所不能的兔子在梦中挥着宝剑替他驱赶噩梦。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因为总有各色的女人们贪婪他季家大少的身份来接近他,讨好他,却不知道季云申最讨厌的便是这个身份。若可以,他恨不得与季家断绝一切往来。 在国外年少无知的日子,也曾投入爱情,渴望两个灵魂的交融,但换来的,不过是伤害。 那个女人同样是季云申无法击退的梦魇,是兔子君也没办法赶走的噩梦,她千方百计靠近他,温暖他,却在他逐渐深陷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抛弃了他…… 在他刚刚鼓足勇气想要相信爱情相信温暖的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摧毁了他对爱情的信仰。 从此以后,季云申对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兴趣。 …… 对于季云申来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残忍世界,冰天雪地,漫天雪,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和阳光,哪怕炎炎夏日,他唯一的感觉也是一个字——冷。 可是这一刻,他觉得好温暖。 他微微低头,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轻轻,却又紧紧的搂住了她。 这一刻,无论是谁,他都想要紧紧拥抱来对抗整个世界的寒冷。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只想抱紧这一刻的温暖。 女人的小手搂着他的腰,手无知觉的往上滑着,游走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他的头越埋越低,呼吸缓缓急促了起来。 修长的大手从体恤衫中轻轻往里探了探,他摸到了她腰间两个深深的腰窝,又顺着腰窝往上一点点的移动。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冰凉的唇在她光滑的脖子上试探着,蜻蜓点水般一点点吻上去,找寻着另一双唇。 修长的大腿慢慢压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却又怕惊醒了这个梦,又轻轻的拿了下来。 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双唇,一动也不动,任凭时光慢慢流走,也只是极轻极轻的摩挲着她的柔软。 她乖乖侧躺着,任他亲吻,偶尔呢喃一声,往他怀里靠一靠。 他宽阔的大手,顺着她的脊梁上下游走,静静感知着她的身体曲线,却一点也没有冒犯的意思,最后才累了一样,轻轻搁在她凹下的纤腰上,指尖偶尔碰一碰她的肋骨,像沙漠中起伏的山丘,柔软,绵延。 他的手,没有尽头一样的贪恋着这陌生的触感。 她的小手同样停在了他的腰间,他一动,小手便顺着紧致的小腹一点点滑了下去。 他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捉住她的小手,让它老实的待在腰上,却没有防备她的腿,莫名的就缠了上来,勾住了他的小腿,纠缠在了一起。 她还在往他怀里钻,小手极其不老实的搂着他结实的腰,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 他呼吸一紧,心跳越来越快,开足了冷气的房间却越来越热,热得他额头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眼前一片黑暗,却知道怀中又一团火热的光,他想要掀开眼罩,却又怕惊醒这个美梦,只是急促又有些笨拙的再度游走着自己的双手。 一手摩挲着她小巧的脸庞,像要从轮廓中抚摸出一张梦中的脸,食指却停在了她的唇间,缓缓抚摸了一下,头一低,又吻了上去。 27.第27章 我?!非礼你?! 这一刻,季云申早已把理智抛在了脑后,他只知道是一场不管不顾的美梦。 手中力道加大,撩起了阮桥的衣衫,顺着肋骨往上攀爬,很快就寻到了两处柔软。 阮桥酒精作祟,又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在吻自己,以为是做了绮梦,索性懒得搭理,偶尔还循着人类本能呢喃着回应一下。 沉重呼吸萦绕在耳畔,她缩了缩脖子,呢喃了一声:“痒……” 那呼吸立刻轻轻咬住了她柔软的耳垂,痒更是从脚底酥麻的缠绕上了全身。 阮桥怕痒极了,她闭着眼,缓缓翻了个身,推开那个痒的来源地。 却不料那人顺势把她压在了身下,高大修长的身躯直接把她裹住了,大手继续在她身上探宝似的摩挲着,体恤衫已经被整个撩上了肩胛,有一双滚烫的唇顺着她的背一点点吻了上去,手笨拙的想要把她的t恤全部脱下来。 “痒……好痒啊……”阮桥越来越痒,索性翻转过来,猛地睁开双眼,大力一推,“真烦!做个梦都这么累!” t恤一点点滑下来,再度罩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季云申一愣,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他猛地掀开眼罩—— “啊!!!”两人大眼瞪小眼,异口同声的惨叫起来。 阮桥“啊啊啊”的一边惨叫,一边往后退,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摔下了床。 季云申涨得通红的脸,缓缓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调整好呼吸,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欲潮中清醒过来。 不对,他听到阮桥声音的一瞬间已经吓得清醒了! 右手飞快拉过被子,盖在某个还未恢复正常的部位,他已经先声夺人了:“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阮桥捂着脑袋爬起来,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啊!我喝得断片儿了……” “我睡得好好的,差点被你非礼,这笔账怎么算?”季云申的目光淡淡扫在她的胸口,白色的t恤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两只手交叉纠缠在一起,似乎还在回味她柔软的手感。 “我?!非礼你?!”阮桥的食指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的扯开了嗓门。 乱蓬蓬的头发散在肩头,动作间,胸前的轮廓毕现,像两只可爱的兔子藏在衣服中轻轻的跳动着。 季云申的喉结动了动,把目光移开了。 “对啊,问你家在哪里你不说,就吵着来我家要钱,却在我浴缸中睡得像一头死猪,我戴着眼罩给你换好了衣服——放心!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不想你万一死在了我浴缸里,我不知道怎么跟警察解释。” “本来让你睡沙发的,但是你不知道怎么摸到了我房间里……你知道一个满身酒气的脏女人睡旁边,我有多痛苦了吧!而且,你酒品和你人品一样烂。”季云申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从胸口移到了她光滑的大腿上。 嗯……非常好摸!虽然不是什么大长腿,但线条流畅,皮肤质感特别好,重要的是摸起来特别特别的……适合他的手掌曲线。 “啊啊啊啊!”阮桥崩溃的抱住脑袋,抓挠着头发,原本就乱七八糟的卷发更是皱成了一团鸟窝,“你没有把我踢下床吗?你应该把我赶出去的啊!” 季云申右手抱住左臂,左手非常自然的放在嘴边,遮住差点就要笑得露陷儿的嘴,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有踢啊,但是你还是不依不饶的爬上床,哦,你顺着我的腿爬上来的,牛皮一样黏在我身上……唉!” “啊?”阮桥的嘴巴惊愕的张着,“我竟然已经发展到骚扰男人的地步了吗?” “嗯。”季云申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 “啊!”阮桥一头载到在床上,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上。 季云申视若无睹的把被子在腰上又裹了裹,脑海中不断闪过之前绮丽的画面。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唇间,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吻……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 他的唇……一点点试探着她的体温…… 该死!她的身体竟然那么贴合他的手掌,她每一个无知觉的回应都让他无比享受…… 阮桥的脑袋还在痛苦的撞床,却不知道对面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已经蒙上了一层红色的欲念。 季云申动也不动的盯着她,残存的理智还在拼命抵抗身体的欲望,灵魂却已经化作了一只野狼,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野狼睁着猩红的双眼,有力的大手轻易就撩起了她的衣衫,把她狠狠压在了身下,完成之前尚未完成的伟业…… 他从未这么渴求过一个女人,恨不得立刻!马上!把她一口口恶狠狠的吞下去! 季云申的喉头滚动着,渴得口干舌燥,修长瘦削的手指在薄唇上轻轻的摸索着,双唇微微张着,呼吸却越来越沉重。 他缓缓闭上眼,重重咽了一口唾沫。 又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他从来没有这么渴过,身体像被炎炎烈日烤得一丝水分都没有了,而对面的酒鬼女人变成了一汪深潭,只有靠近她,喝下她,才能解渴。 热潮再度涌上全身,而理智已经摇摇欲坠。 他抿了抿嘴唇,双眼已然迷蒙,两只手抓着柔软的被子,屏住呼吸一点点朝着她移了过去。 她猛的抬起头来,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以前我朋友就说过,我一喝醉就要捧着别人的脑袋,吵着要和别人接吻……” 季云申停在了半米的安全距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习惯还真是有趣呢。” “对不起啦……”阮桥的酒品真的不是一般的烂,但是昨晚的酒又太好喝,秉承着不喝白不喝的美德,一时失控也是可以原谅的。 季云申盯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蛋,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我可不打算接受你的道歉,因为你昨晚还骑在我身上,想要脱我的衣服……” 28.第28章 没错,你说还要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暧昧的呵着热气。 “你,你不要吓我……”阮桥惨叫一声,直接仰了下去,呆滞的盯着天板,难以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她……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啊?! 季云申坏笑着,撑着脑袋躺在她身边,皱着眉,半真半假的说:“是啊,你的力气真是啧啧啧……大得吓人呢,我穿了几次你就脱了几次,连裤子都不放过,果然喝了酒的女人是大力士……” “你没有让我得逞吧?”阮桥整个脑袋陷在枕头中,恨不得直接闷死自己。 季云申目光追着她两只扑腾的小脚丫,憋得肚子都疼了,他简直要笑疯了! “你说呢?”他俯下身,双唇摩擦着她的耳垂,低声道。 “啊?!”阮桥委屈的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季云申郑重其事的脸,再度崩溃的埋入了枕头中。 “呜呜呜呜……我怎么会这样啊?!我真是太流氓了!我一定要戒酒!” “嗯,一定要戒,不然下一个受害者不知道是谁了。”季云申挪了挪身体,手臂圈住了她乱蓬蓬的小脑袋。 说罢,不失时机的在她头发上轻轻吻了吻。 不过瘾一样,左手试探着缓缓放在了她的腰间,不安分的又想要往里面钻。 薄唇,再次贪恋的凑到了她的耳边,时轻时重的在她耳垂上磨蹭。 “你还脱了自己的衣服,趴在我身上,按住我的双手,让我无法动弹……”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沙哑的撩拨着她的神经。 “乱讲!”她再度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信你看,我身上到处被你啃得一团青一团紫的,你看啊——”他憋住狂笑,作势要扯开自己的衣领,吓得阮桥哇哇大叫。 “我不看!我不看——” “我都是被强迫的,你知道男人嘛,虽然有理智抵抗,但面对一个这样主动的女人,我的理智也撑不了多久的。”他的手指绕着她一缕长发,顽皮的把玩着,另一只手却很不老实的在她腰上游走。 “……”阮桥想把自己闷死在枕头中。 但是那个坏家伙却还在她耳边时高时低的说着话,低沉的声音像高高抛出的诱饵,逼迫她直面昨晚的荒唐。 “我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一个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好歹也还凑合的女人坐在我身上,对我虎视眈眈……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心地一贯很善良,听不得别人求我的。”季云申越贴越近,坏笑着模拟着脑海中的画面。 “你压在我身上,求我要你……”季云申呵气如兰,闭着眼,埋在她的玉颈中,贪婪的享受着她身上独有的芬芳。 不对,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还有那只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的灰兔子的味道。 “怎么会?!我哪有那么下流!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被人下了药!”阮桥猛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纷纷纠正道。 “唉,就知道你会不认账,早知道我就录下来了,免得你现在说我血口喷人。”季云申皱着眉,一脸郑重,“若是在国外,我一定告你强x我!” “……”阮桥再度耸了,默默把头埋在了枕头中。 “你一边亲我,一边要我回应你,让我给点反应。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报警吧,毕竟是我带你回家的。你从我的额头一直亲到了……嗯,那儿……”季云申狡黠的挑挑眉,看着一声声哀嚎的女人,乐不可支。 “你乱讲!”阮桥哀嚎,“不要再说了,禽兽!” “说到禽兽,你还真是,差点没把我整个人给吞了。你是手,脚,口,并用,我的腰都差点断掉……”季云申描述得很含蓄,但那种含蓄却让人面红耳赤。 并用……并用……断掉……断掉…… 阮桥想要钻进床缝中,这辈子都不要再爬上来了。 “你骑在我身上,像骑着一匹马,你的头发那么长……遮住了你的……嗯?”他的手自然的从她胸口掠过,“房间里很暗,我只看得到你的大概轮廓……有一只狂野的小野猫在我身上驰骋,你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按在我的胸口……我不知道我们那么合拍,所以也就放弃抵抗了……” “……”阮桥全身红得像蒸熟的螃蟹,完全没有注意到季云申不老实的手已经越来越放肆了。 “如果不是床结实,大概已经被你玩散架了吧……”季云申的唇在她脖子上细细密密的摸索着,偶尔伸出舌头浅尝辄止。 玩散架……玩散架……掐着他的脖子……脖子…… “……”阮桥把拳头塞进嘴里,恨不得吞下去噎死自己算了! “我就这样被你那个什么了……”季云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是你不依不饶的说‘还要’,吓得我……” 还要……还要……还要…… 阮桥差点把舌头咬断,又羞又气,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后来,我们又尝试了一下其他那个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喝醉了这么热情……感觉还凑合,虽然我是受害者。”季云申非常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不知道你脱男人的衣服脱得这么熟练,啧~果然是个老手。”他的话语中带着挑逗和试探。 “你放屁!这方面我根本一点经验都没有!”阮桥突然醒悟过来,愤愤的反驳道。 突然,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回忆一点点涌了上来,孤儿院厕所那恐怖的回忆像失真的老电影,一帧帧闪在了眼前。 她的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季云申发现阮桥神色不对,立刻闭上了嘴巴,以为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却看到阮桥苦笑一声:“若你觉得我是那种喝醉酒就和人乱睡的女人,那就随便吧……是是是,我喝醉了酒就脱男人衣服,迫不及待的要和人上床!这样你满意了吧。” 季云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闷了一会儿,喃喃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和女人同床,你也算不上吃亏啊。” 29.第29章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差点被一个工人强暴……若不是有个小朋友救了我,我难以相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阮桥轻轻缩成一团,手臂环住了膝盖,头深深埋了下去。 “对不起……”季云申犹豫片刻,沙哑道,“报警了吗?” 他那一刻,突然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他无法想象阮桥有着怎样的过去,她的简历中并没有描述过孤儿院的经历,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单亲女孩。 阮桥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他是院长太太的亲戚,不过后来,他死了……从山上摔了下去。” 季云申咬咬牙,猛的把被子全部扯了过来,盖在阮桥身上,用力裹了裹。 “别怕……”他伸长手脚,把她整个圈在了怀里。 “好吧,其实一切都是我开玩笑的,其实昨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虽然有骚扰我,但没那么过分啦。你只是吐了好久,折腾你漱口和洗澡有点麻烦。”季云申自动过滤那些带有颜色的画面,简单明了的做了个总结。 “真的吗?”阮桥红着眼圈,轻声问道。 “骗你是小狗。”季云申赌咒发誓道。 “几点了?”阮桥把头缩在软软的被褥中,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季云申看看床头的闹钟:“才五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昨晚姜姜打来电话,让你今天直接去她家。就算去片场也不用着急,今天又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去安顿一下住宿之类的。你天亮后再回家收拾行李吧,我送你。” “我想回家了……”阮桥低着头,在被子上画着圈圈。 “好吧。你稍等一下,几分钟就好。”季云申又把被子往她身上裹了裹,飞快下了床。 他来到书房的保险箱前,输入了一串密码,从里面拿了一叠钱。 “这是说好的酬劳,昨晚谢谢你。”季云申轻轻把钱放在了阮桥的掌心。 虽然嘴里一直嚷嚷着要钱,但这笔钱真的拿到手了,阮桥心中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怎么表情怪怪的?”季云申敏锐的抓住了阮桥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没事。我在想要怎么回家才好。穿着你的体恤衫回家吗?”阮桥抱着膝盖,笑笑。 “完全没问题啊。”季云申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又把昨晚已经洗干净烘干的内衣拿了进来。 “今年最流行的bf风的长衬衣,不信你试试看。” 阮桥看着他手中的内衣,微微红了红脸:“嗯,那你先出去。” “哦。”季云申笑着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莫名的好心情让他靠在墙上,嘴角不知觉的向上扬着。 两分钟后,换好了白衬衣的阮桥打开门走了出来。 长发绾在耳后,垂在后背上,白衬衣的长度刚好到大腿中部,清纯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心动。 什么样的女人最让人难以抗拒—— 身上既有孩子的天真,又有女人的性感。阮桥的模样并不是美得惊天动地,但她坦然的性感和清纯的气质却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扎上马尾就可以扮学生妹了。”季云申抱着双臂,戏谑道,“你等等,站住别动啊!” 季云申一路小跑,再次来到书房,拉开一个抽屉,从一个珠宝箱中拿出了一枚镶着黑色小碎钻的蝴蝶结。 “别动!”季云申站在她身后,拢起她海藻般的长发用手指随意梳成了马尾,又小心翼翼的把蝴蝶结别在头发上,一个蓬松的马尾就大功告成了! “比昨晚好看多了!”季云申非常自然的牵着阮桥的小手,下了楼梯。 “季云申……”阮桥轻轻把手从他滚烫的掌心中缩了出来。 “嗯?” “你真的是个好人。” “……”季云申不满的挑眉,“你这是在表扬我吗?” “可能习惯了两个人吵吵吵,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习惯。”阮桥吐了吐舌头。 “你还真是欠揍啊!”季云申不爽的抬手,假装凶巴巴的捏着她的脸蛋,还轻轻的晃了晃。 “以前也有一个人,喜欢捏我的脸,喜欢把我弄哭又来哄我……”阮桥拿开他的手,苦笑道。 季云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像是有人突然在他胸口狠狠打了一拳,打得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就是那种奇怪的,复杂的,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从胸腔一直往上蔓延,一直到脑门,脑袋中“嗡”了一声,然后缓缓的……钝钝的……沉了下去。 “看你痴的样子,是你暗恋的人吗?”他的手紧紧拽着楼梯扶手,关节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 “不,不是暗恋。” 他急促的呼吸,缓缓平静了下来。 “是彼此喜欢……约定好未来的人……”阮桥一步步往下走,但在季云申的眼中只是一道恍惚的白色的影子。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的合身,就像他覆盖在她身上一样。 “呵!” 季云申突然笑了! 他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真的和这个女人睡了!昨晚他非常清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而且,这个穷女人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季云申喜欢的是优雅!高贵!稳重!大方的名门闺秀! 她阮桥算什么?! 粗鲁!邋遢!穿衣服没品!只知道t恤短裤背心牛仔裤!她连高跟鞋都穿不好! 哦!她还只是个高中毕业的文盲! 很早就出来混社会的打工小妹! 她眼中只知道钱钱钱!为了钱!她可以醉醺醺的跟着他回家就怕他会赖账! 哪有正经女人喝醉了会跟着男人回家的?!女人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 两人已经肌肤相亲了,她现在又来说什么有“彼此喜欢”“约定好未来”的人?! 她当他是什么?! 看看她走路的姿势!看看她乱蓬蓬的头发!看看她那个样子!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不过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罢了!两个人在梦中差点干柴烈火罢了! 对啊……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算……但是为什么,他竟然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 30.第30章 女王的小鲜肉 一只修长的的手,轻轻撑在落地窗前。 摩天大楼下,是星星点点穿流的车辆,路灯在高架桥上串成了银河般的长桥。 这片钢筋水泥森林中,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如雨后春笋,不断往遥远的天际窜。 这座陌生的城市,再不是顾宇凡熟悉的那片故城,此时此刻的他,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旅途的劳累并没有损害这张完美精致的脸庞,栗色的头发,如混血儿般精致剔透的五官,堪比女人的雪白肌肤,一米八七的瘦削身材,一双大长腿随便一站也是画报中的美少年。 亚麻色的宽松衬衣,同色的休闲长裤,赤着的双脚踏在雪白的地毯上。 他刚从韩国培训了三年归来,作为申光娱乐的神秘新人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等待他的,将是一系列繁重的工作。 明天,他就要直接去片场,那是付远歌替他接下的一部古装片,他是男一号。 “在想什么?”一双手从他紧致的腰间缓缓伸出,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他没有动,任那双涂满蔻丹的手在他宽阔的胸膛不安分的抚摸着。 “没什么。” 顾宇凡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冰冷的手轻轻按住了女人的手。 “很累吗?”女人环着他的腰,头轻轻靠在她的背上,声音沙哑性感,带着软绵绵的甜,再也没有了平日凌厉的雷厉风行。 “有点。”顾宇凡闭上眼,修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冷冰冰的瞳仁。 “明天我送你去片场,会陪你待几天。你第一次拍电视剧,一定要用点心。期间我会找一些娱记来探班,炒一些新闻……”付远歌的手,一点点探入了顾宇凡的裤子中。 “嗯。” “在这之前,我会在网站发布你的机场照,炒炒街拍什么的……”付远歌的手,熟练的解开了亚麻长裤的腰绳。 “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吗?”付远歌绕到顾宇凡面前,捧着他的脸,笑道。 他也笑,却不回答。 付远歌穿着高跟鞋,也只能够到顾宇凡的耳际,她挖掘的这个小鲜肉几年前不过是一家同性恋酒吧的调酒师,因为他那张绝美的招牌脸,那家酒吧的生意每晚都爆棚。 许多gay和小女生慕名而来,只为了见识闻名已久的美少年调酒师。 付远歌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那张脸小巧精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英俊,更难得的是他的气质一点都不轻浮,甚至带着深深的忧郁,能同时激起男人和女人的爱怜。 那一年,顾宇凡十八岁,那时的他还叫顾扬。 当晚,付远歌就睡了他,第二天早晨合同已经摆在了顾扬的枕头边。 付远歌叼着烟,裹着床单,一脸女王的说:“看看合同吧,如果没什么问题签了它。我会用十年时间把你捧成一线艺人。别看合约苛刻,你得到的远远会比你想象的多。” 顾扬从她嘴里拿下烟,问道:“是不是只要红了,谁都会认识看到我?” “当然。”付远歌笑他的傻气和幼稚,还有那份谁也藏不住的虚荣心。 “我签。”顾扬把烟叼在双唇间,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付远歌临走前,从钱包中数了一叠钞票,不动声色的放在了桌上。 顾扬嘴角扬了扬,从床上站起来,把那叠钱塞回了付远歌的手中,又从抽屉里拿出两百块,拉开付远歌的衣领,两指夹着人民币熟练的塞进了她的内衣中。 “是我睡你,不是你嫖我。”顾扬的一手抬起付远歌的下巴,一手整理好了她的衣衫。 付远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愫,轻轻踢掉高跟鞋,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呵气如兰:“是吗?那既然都付了双倍钱了,那就再睡一次吧。” 顾扬呵呵一笑,把她撑在自己的臂弯中,挑了挑眉毛:“不了,我不喜欢同一天睡同一个女人两次。” 这个小鲜肉,远远比她想得要聪明理性得多。不过正好,她付远歌最喜欢挑战了。她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难道她还玩不过他吗?! 付远歌从他臂弯中逃了出来,他已经蹲下身去,把她的脚轻轻放在高跟鞋中,修长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腿上缓缓滑动。 “我的未来,就拜托你了。”他仰着头,像个无助的小孩,闪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那时,付远歌已经见识了顾扬的好演技。 他太懂得进退,太懂得利用人的情感弱点,以至于她都感动了一瞬间……一股热流在心中激荡,真想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安慰…… 但她下一秒就清醒了,这个小家伙可以在gay吧混的。他根本就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他的目光像小鹿一样波光粼粼,可付远歌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内心根本就住着一头小狼。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是没有心的,或者说他们的心是冰封在万年冰山下的。 顾扬就是这种人。 付远歌找了个很有名的神棍算了个更符合顾扬生辰八字的名字——顾宇凡。 又了两年时间送他去法国读戏剧,学成归来后,他已是英法流利的海龟少年了。过去的忧郁气质收敛了许多,也变得阳光开朗起来。个子变得更加高大挺拔,身形五官并没有因为时间而长残,反而越加有了一股贵族气质。 付远歌经常去法国看他,两人手牵手走在塞纳河畔散步,骑车绕着城晒太阳,泡在泳池中喝酒……在国外,没人会在意一对东方面孔的身份。 是母子还是姐弟或者情侣。 两人经常在酒店整日整夜的不出门,不要命似的在床上厮混。 顾扬的一切费都是付远歌私人支付,他像是她养的小鲜肉,小狼狗,他能给她的唯一快乐就是年轻强壮的身体在床上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快乐。 但两人又是那样心照不宣,从不言爱。 两个如此清醒又冷酷的人,才不会谈那些无用的风雪月。 31.第31章 有生之年,终有相遇之日 回国后,顾扬已是焕然一新,但付远歌还是觉得不够,她希望顾扬再去韩国接受更为系统的歌舞才艺训练,于是,顾扬又被安排去了韩国,像普通的练习生一样每天练习歌舞十多个小时。 他精致的样貌连挑剔的棒子整容医生也惊叹不已,完美的黄金比例完全没有需要整容的地方。在韩国的三年练习生生涯,顾扬偶尔也会参演一些韩国的mv和电影的配角,练就了很好的镜头感。 他原本就是衣服架子,瘦削结实的身材,逆天的大长腿,走在街头经常会有街头摄影师拉着他街拍。 付远歌每每去看他,总要给他大包小包买许多好看的衣服。他就像她的玩偶,她总会想方设法把他打扮得美丽动人,然后挽着他的手,走在首尔飘雪的街头。在众多年轻女孩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轻吻顾扬年轻而潮湿的嘴唇。 如同此刻,她从他的唇一直吻到他结实的胸口,然后沿路亲吻下去,最后停在了他紧致的人鱼线上。 顾扬一脸麻木的任由付远歌吻着自己年轻的肉体,双眼虚空的望着落地窗外灯火阑珊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热闹,他却困在这星级酒店中不能动弹。 无关爱情,无关欲望,像完成一件工作一样与付远歌亲热,这种感觉……很认真,却又很复杂。 “我先去洗个澡……”他捧着她的脸,轻轻推开了。 付远歌脸上诧异的表情一闪而过,却还是笑笑,握着他冰凉的手,点了点头:“好,去吧。” 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薰衣草色的床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顾扬走进浴室,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笑了—— 希望有一天,不要后悔今时今日的选择。 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付出五年的时间,像个被人豢养的小白脸一样陪吃陪睡。 顾扬把自己埋在温热的水中,仰躺着,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他突然特别想念阮桥。 无数个日夜,他已经在心中百万次的幻想过她长大后的模样。是否还是那个眉眼,头发是否还是那样漆黑如夜,脸上的酒窝是深了还是浅了?还是个爱笑的姑娘吗?是否一着急就会哭鼻子?她还害怕雷雨夜吗…… 她其实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美也好,丑也罢,她都是他独一无二的桥桥。 那夜的大火,他把她背出了孤儿院。 两人开始了流浪的生涯。运气好,会遇上好心的叔叔阿姨给一点吃的,运气不好,只能在垃圾桶里翻找一些可以裹腹的食物。 入夜,两个瘦小的孩子缩成一团睡在街边,紧紧依靠着彼此。 天桥下,马路边,公园里……到处都有他们流浪过的痕迹。 但小小的身体是那么的需要食物,又没有地方可以洗澡,也没有衣服可以换洗,两人越来越脏,变成了真正的小乞丐。 那天,天刚蒙蒙亮,菜市场还未开门。他牵着阮桥去了某个菜市场的水龙头边简单的洗了一下头和脸,又偷了别人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总算是干净了。 但阮桥已经饿得走不动了,她捂着肚子难受的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我去找点吃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去偷了。 街边好多早点摊,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卷还有烧卖……人们都围着早点摊,嚷嚷着让老板快点。 顾扬看准时机,混在人群中,眼疾手快的拿了两个肉包子,还未挤出人群已经被胖老板拽住了手腕。 “小子,没给钱呢!” “放手!”顾扬拼命挣脱,拔腿就跑。 偏偏胖老板也是犟性子,直接丢下早点摊不管,举着搅粥的大勺子就追了上去,一边追,嘴里一边喊着:“抓小偷啊——抓小偷——” …… 像一场可笑的梦,为了两个肉包子,那个较真的胖大叔追了他好几条街。 最后,还是被胖大叔追上了,他揪着他的衣领,勺子还是没有敲在他的脑门上,顾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他说家里还有个妹妹已经快饿死了,他们是孤儿……孤儿院着火了,他们无家可归…… “唔……好像是听说前段时间山上的孤儿院起火了。”胖大叔在自己的白围裙口袋中翻找出了几十块钱,塞到顾扬手里,“就算肚子饿也别去偷啊,小偷是要被砍手的,你看看你白白嫩嫩这么乖一个崽儿,千万别养成了偷东西的习惯知道吗……” 胖大叔喋喋不休的进行着爱的教育,顾扬一直垂着脑袋,点头如捣蒜。 末了,胖大叔才拍拍自己的脑门:“糟了!我的摊子!” “下次饿了来叔叔这里吃包子啊——”他又挥着大勺子一路往回跑了。 胖大叔刚转过身去的一瞬间,顾扬楚楚可怜的表情就消失了,他撇撇嘴冷漠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捏着包子和钱去找阮桥。 可是当他回到天桥下时,阮桥已经不知去向…… 那个时候,他的世界瞬间一片漆黑。 他在天桥下留了一段话,让阮桥回来后待在原地不要离开。 他去两人停留过的每一个地方,走得脚掌都打起了水泡,依旧没有找到阮桥。 每个夜晚都满怀期待的回天桥下,期待着阮桥会在草堆上等着他……但是没有,自从那日后,阮桥彻底消失了。 顾扬知道,外面的世界,女孩面对的危险要比男孩多得多。他也想过最糟糕的结局……那些目光浑浊,神志不清的流浪汉,男乞丐……人口贩子……变态的叔叔爷爷…… 但是他不愿意相信阮桥会死去,他知道,她只是因为某个原因暂时离开了,她一定会回来的!两人也一定会重逢的! 但是天地那么大,能让她找到自己的唯一一条途径,便是他成为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她就可以找到他了! 顾扬相信,若自己是一片静止的岛屿,阮桥就算是候鸟,也一定会在春暖开之际回到这里。 他一直这样坚信着! 有生之年,终有相遇之日! 32.第32章 若他的苦难可以换来一盏灯 至于,他自己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已经无所谓了。 他从不迷信,因为他此生唯一的信仰便是她。只要再重逢,昨日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反正他自己早已坠入地狱的深渊了不是吗? 他在天使孤儿院已经是从天堂堕落的天使了,他的心一心一意只为阮桥而活,任何伤害他的人,他都需要一一除去…… 她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天使,所有的罪他一人来承担就可以了。 所有的黑暗他一个人来经历就可以了,若他的苦难可以换来一盏灯,他愿把唯一的光亮赠与她。 生活对于孤身一人的他来说,其实太容易了。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轻易可以带来酬劳,只要他愿意。 十二岁的他已经长成了修长的美少年,走在夜晚的街头,总有男人们来搭讪,也有女人嘻嘻哈哈着调戏他。 醉鬼把他当女人骚扰,也不是一两次了。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有一个合适的价格,跟着回家是什么价格,走进巷子里简单的“交易”是什么价格……不过他随身都带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毕竟行走江湖,风险太大,他不能让自己被某些变态伤害。 若遇上他心情不好,或者别人有了强迫之意,他就会亮出他的刀子毫不客气的捅上去。 “噗嗤”的声音,闷闷的,锋利的刀子就刺入了血肉中。 他曾经遇上过一个变态的怪叔叔,不停的揪着他的头发折磨他,还疯狂的扇他耳光,那张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脸上闪烁着痛苦和兴奋的表情,以至于整张脸都快乐得扭曲了起来。 但五分钟后,顾扬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巷子,把蝴蝶刀折叠好放入了口袋中,血迹已经在那个变态男人身上擦干净了。他拿着死变态的钱包,把一系列证件一一掰碎丢入下水道中,又把钱包丢进了垃圾桶中,他只留下了一叠钱。 他从小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若有人想要伤害你,一定要狠狠的!恨恨的!报复他!!! 如今,这具肮脏的身体是怎么冲洗也洗不掉灵魂的污垢…… 顾扬猛地沉入浴缸,微微睁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摇摇晃晃的水面上是浴室精致的天板。 他一直都在地狱中痛苦挣扎,因为太痛苦了,反而会想要可以忽略那种痛苦……自我麻痹一样的……想要快意的恩仇! 他猛地从浴缸中站起,湿漉漉快速走到了大床边。 修长健硕的完美身材从头到尾都在滴着诱人的水珠,他静静站在床边,昏暗的床头灯照在他诱人的身体上,一双媚眼似笑非笑的望着付远歌。 一只穿着黑色吊带袜的雪白长腿从被褥中缓缓探了出来,顺着他湿漉漉的小腿一路往上游走,最后停在了某片黑暗的森林,森林中一棵小树突然茁壮成了凶猛的参天大树…… 顾扬嘴角扬着邪魅的笑容,猛地拽住付远歌的脚,轻轻一掀,她尖叫着翻了个身,一套黑色的性感内衣露了出来。 他的手像玩弄着浴缸中的温水,在她的曲线上游走,顺着背脊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了她柔软的后颈处,猛地狠狠一掐,又是一声尖叫。 那只粗暴的手,报复似的按住了她的脸,结实的身体已经盖了上去。 从头至尾,他都按住她的脸,粗鲁的从后面进入她。 像一头真正的兽,完全没有一点疼惜的,寒着一张脸麻木的耸动着。 汗水混合着滚动的水珠一滴滴从他皮肤上滴落,像针一样扎在付远歌的身体上。 她想要回过头去看他,期待着更为温柔的交融,他却死死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弹,动作也越来越野蛮…… 在兴奋的快意中,她突然体会到了一种悲凉。 女人独有的直觉,让她知道,这个男人哪怕此时此刻与她零距离,他们的心也天各一方。 无论她怎么倾其所有的付出,他那颗冰冷的心都不会有一丝丝的感动。 他一直在用鲜美的肉体偿还她,这大概就是他认为的“互不亏欠”吧。 他是如此敬业的床伴,她从未睡过比他更好的男人。 但又怎样? 女人这样的动物注定要输在男人手中,因为她们总是傻乎乎的想要祈求一点真心,哪怕最开始挑起游戏的其实是她们。女人自古到今都是这般无能的傻,身体交付出去了,心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游过去,在水乳交融间一点点朝着他靠过去。 张爱玲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通往女人心的地方其实是yd。 她占有了他五年的大好光阴,却不料自己却深陷其中,无论怎样克制压抑,每一次亲密接触时,她都如此的渴望着他的一个吻,哪怕是带着一点点真心。 但他不,热情似火也好冷若冰霜也罢,他有的是熟练的技巧让她快活得死去活来,却在心中筑起了高高的堡垒,她别说攻破,就是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付远歌知道自己玩过界了,得到身体也就罢了,还求什么心呢? 她四十多岁的老江湖了,什么男人没见过,她不相信爱情和婚姻的原因不就是因为男人都是混球吗? 睡睡也就罢了,第二天谁认识谁啊?真身体合拍,下次再约就是了。睡过许多次,哪怕熟悉对方的身体像熟悉自己的一样,其实也许连对方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爱情这个游戏,谁认真谁sb! 可顾扬不一样,他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他就像名贵的玉石,前世不过是埋在尘埃中的烂石头,但经过她巧夺天工的手艺,顾扬已经脱胎换骨了。 他不再是gay吧中廉价的调酒师,他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虽然签了十年的合同,但一旦他翅膀硬了,离开她是分分钟的事,这也是付远歌最担心的地方。她无法容忍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美少年,落入别人的狼口中! 是的,狼口! 她太清楚这个圈子里太多对美虎视眈眈的男人女人了,有的是比她有权有势的人。 事到如今,她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牢牢的把顾扬捆绑在自己身边,一定要让他离不开自己!若有必要,她宁愿毁了他,也不会让别人染指他! 33.第33章 睡自己的婆娘跟偷人似的 城市的另一头,某间逼仄的廉价小旅馆。 还未打开房门,肖剑仁已经猴急的搂住了姜姜的纤腰,一双粗糙的手不安分的往上摸着。 姜姜害羞的把他的手推开,娇嗔道:“讨厌,有人会看到啦。” 肖剑仁嘿嘿坏笑着,打开房门,捧着姜姜的小脸,一路啃到了床边,就要扒姜姜的裙子。 “讨厌啦!”姜姜推开他,关上房门,又不放心的拉上了窗帘。 肖剑仁猴急的搂着她的腰,猛地一丢,就把姜姜丢在了床上。 “哎呀!你小心点!上次就把人家的床弄坏了,还赔了二百块!” 肖剑仁是个小厨师,说厨师都算不上,只是在厨房里跟着师傅打打下手,切切菜之类的墩子。但他很有雄心,觉得未来自己一定会成为城中的头号大厨,在最高级的酒店上班,一定会赚大钱! 肖剑仁二十出头,染着刺眼的黄头发,手臂上自己用针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勇”字。高眉深目,鹰钩鼻,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带着土气的英俊,个子又长得牛高马大,十分壮硕。 “轻点!你轻点!别把衣服撕破了!”姜姜红着脸,拍开他的手,自己抬手脱掉了体恤衫。 肖剑仁嗷嗷怪叫着,直接扑了上去,像饿极了的奶娃,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直接是下半身指挥大脑,又粗鲁又野蛮。 “先去洗澡!”姜姜一边笑,一边躲。 “洗个屁!你说说,咱们多久没见面了!你想憋死我是不是!是不是?你个小妖精!”肖剑仁嘿嘿笑着,飞速脱掉衣裤,就往姜姜怀里钻。 “你轻点儿……轻点……”姜姜仰着头,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喊着喊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恍惚间,短裙已经被掀到了腰际,一只滚烫的大手直接扒下了她的底裤,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陈旧的木板床上的“嘎吱”声越响越大声,肖剑仁紧紧闭着双眼在姜姜身上起伏着,耕地一样埋头苦做,汗水从结实的手臂上滴滴滑落。 姜姜一开始还害羞,后来也压不住浓烈的激情,声音越来越大。 肖剑仁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下,野兽般的嘶吼了起来。 女人的娇喘,男人的嘶吼,连带着床伴的“嘎吱”声交织成了一首热情似火的曲调。 “喂!小声点行吗?!你丫是驴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老子在你们隔壁写剧本啊!”突然,单薄的墙上传来了敲击声和怒吼声。 上下叠着的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p事!”肖剑仁粗鲁的回骂,抬起长满汗毛的手臂,猛地锤了一下墙,懊恼的看着身下已经瘫软的小兄弟,骂骂咧咧的活动了几下,一双手粗暴的在姜姜幼嫩的身上胡乱摸着。 床板消停了一会儿,又“嘎吱”了起来! 为了气隔壁的单身狗,肖剑仁动作越来越大,吼声也彻底放开了,时不时把姜姜拨弄得尖叫连连。 “我靠!悠着点行吗?!我是写艺术片的!不是三级片片的!两位大侠能不能含蓄一点的表达男女之间的水乳交融?!嫖妓也没你这么夸张吧!”果不其然,隔壁的人又敲着墙壁吼了起来。 这种被人监视偷听的感觉悄无声息的刺激着两人,肖剑仁越来越h,粗鲁的在加大了速度,最后在高亢的吼声中瘫软了下来。 姜姜娇喘着,把被单往胸口拉了拉:“这样……这样不太好吧……打扰到别人了。” 肖剑仁一脸满足的抽着事后烟,得意洋洋的吐着烟圈:“谁tm来旅馆写什么狗屁剧本啊,来旅馆不打炮!神经病!” 姜姜把小脑袋缩在他宽阔的胸膛,不吱声了,只一心一意用手指头在他黑黝黝的胸膛划着小圈圈。 “睡自己的婆娘跟偷人似的!十天半个月都睡不成一次!”肖剑仁在姜姜胸口狠狠捏了一把,“你再这样,我可去跟别人睡了啊。反正馆子里水葱一样的小姑娘们多的是,好几个给我抛媚眼呢!” 姜姜嘟着嘴,红了眼圈:“我不准!” “那你就要听话啊,什么狗屁合同签得还不让人见自家男人了?!我看那个什么付什么的婆娘就不爽!捧你当明星?!我呸!这么久了怎么没在电视上看到你?别人都在笑我,你媳妇儿呢?不是去当大明星了吗?!我的脸臊得呀!”肖剑仁眯缝着双眼,叼着烟,烟灰全洒在了床单上。 “不是还没开拍吗?付姐说要一步步的来,好多剧拍了也不一定可以上星播的,别说上星了,好多剧不一定卖得出去……你不要着急嘛。”姜姜轻言细语的哄着他。 “老子还等着你赚钱给我开个大馆子呢!到时候有钱了,先把爹妈村儿里的破房子推了重新修一栋两层,不三层的小楼房!我们村儿村长的房子就有三层那么高,那叫一个气派了!”肖剑仁得意洋洋的夹着烟,在半空中规划未来的蓝图。 “听说大明星一年好几百呢?真的?!” “好像是的,人越红自然赚得越多。”姜姜贴着他的胸口。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红啊?!”肖剑仁推了推她的小脑袋。 “不知道……不过付姐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好好演戏,未来是很有前途的。她会帮我安排好一切。” “不是说什么经纪人要提成什么的?!那个婆娘会不会背地里克扣你的钱啊?我看她就不是省油的灯!md!还让我离你远一点,不让我去找你!她算老几啊?!”肖剑仁重重吐了几口唾沫星子,越说越气。 他在饭店已经很受气了,打了两三年下手了,厨房大师傅也不正儿八经教做菜,只让他切切切剁剁剁,还经常使唤他端茶倒水,啊呸!还警告他,再手脚不干净就开除他!md,你就是拿了几个鸡蛋吗!鸡蛋值几个钱! 等他发达了,一定要让那个天杀的老王八蛋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 让死老头狗眼看人低! 35.第35章 黑寡妇球腹蛛 季云申把阮桥送到楼下,臭着一张脸,狂飙而去。 被汽车尾气扫了一脸的阮桥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的豪车,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惹他生气了。 窗边的孙宝颜,把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阮桥开门见母亲在家,笑着把钱放在她手里:“喏,孝敬妈妈的。刚好我要去片场,妈不用担心没钱了。” 孙宝颜点点头:“你的衣服我都帮你装好了,出门在外要好好注意身体。有事随时给妈妈打电话。” “嗯。”阮桥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孙宝颜打量着阮桥身上的白衬衣,她认得那个牌子,是名贵的英国货,脚上的鞋子也是名牌,随身的小包也是价值不菲的当季新品。 “送你回来的男孩子是谁啊?”孙宝颜把钱随后分了一半,塞进了阮桥的行李箱。 “哦,boss啊。这钱其实是昨晚陪他出席晚宴报酬,妈,你不要想歪哦,我只是暂时扮演了一个女伴的角色,” “这样啊……”孙宝颜点点头,“你在那家什么申光公司当助理,听说总裁是季家的大少爷,那你昨晚参加的就是季家的晚宴了。” “是啊,妈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阮桥在孙宝颜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那一定是奢华无比热闹非凡了吧,季家那么有钱的人。”孙宝颜的双眼藏在刘海的阴影中。 “嗯,人是挺多的。” “那晚宴上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没?”孙宝颜嘴角一直噙着笑。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妈,我先走了。”阮桥提着箱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嗯,注意身体。”孙宝颜的笑脸在阮桥转身的瞬间落了下来,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方琴打开盒子没?” “打开了。” “她什么反应?” “脸上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了下来,不过我怀疑季永唯也看到了。” “都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吗?真是太可惜了。”孙宝颜叹气道。 “她反应很快……她晚上还问了方伯,是谁送来的。不过有意思的是,就算是方琴的生日,昨晚季永唯也是睡在另一个卧室。”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季云申你查到什么没?”孙宝颜站在窗边,看着阮桥逐渐远去的身影。 “方伯似乎很喜欢那个大少爷,那个季永唯也真够无情的,前脚老婆刚死方琴后脚就带着两个孩子住了进来,那一年季云申才十岁就被送去英国了。从那以后,季云申只有寒暑假才偶尔回家,和方琴母子三人表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不过那个云艾似乎很喜欢季云申。昨晚季云申带女伴来,云艾还哭了一场。” 孙宝颜倚在窗边:“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季云申大学毕业后曾经回家住过两年,但是似乎这两年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季家,而他和季永唯的矛盾也越来越深。更有下人传闻,季云申这些年,没少遇上各种事故。” “事故?”孙宝颜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这不是方琴一贯的手段吗?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摆明了不想季云申和自己的儿女争财产。” “季云申有一个发展良好的娱乐公司,但方琴也很快说服季永唯也给季云杰开了一个……但是云杰传媒明显没申光娱乐发展前景好,季云申继承了季永唯的商业头脑,而且私生活很检点,手下有个很厉害的经纪人叫付远歌。他不像季云杰三天两头上报纸头条,全是和明星嫩模之类的传绯闻。” “这样说来,季永唯应该更喜欢大儿子吧。”孙宝颜抚摸着手腕上价值连城的玉镯,这还是当年那个负心汉送的。 “肯定啊,季云申从小就很聪慧,季家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会让那个纨绔子弟来接手。” “那个季云申还有没有什么料?我对他比较感兴趣。要想击倒季永唯,一定要对他最爱的人下手,他骨子里那么冷漠的人,估计对方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听方伯说季云申在国外曾经有个女朋友,回来还兴高采烈的跟他聊起过,说可能会带回家来,但后来也没音讯了,但季云申很是低落了许久。对了,那个女朋友的名字叫米歇尔。” “富二代的圈子也就那些,是那个煤矿暴发户米家的女儿吗?”孙宝颜很是清楚城里的富豪权贵人家。 “应该是,现在在剑桥修心理学硕士,据说今年毕业会回国发展,他父亲已经开始给她着手准备一家高级心理咨询所了。” “呵呵,有钱人的心理病总是特别多,夜里能睡好的可没几个!米老头倒是会算计,又知道别人的丑恶秘密又能赚钱!女儿有出息,果然是不一样。他一心指望着米歇尔能嫁入真正的豪门,季家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孙宝颜嘴角扬起嘲讽的冷笑。 “看来有好戏可以看了。” “是呢,真是迫不及待打出我手中的王牌啊。原以为会费心安排一番,却不料命中注定了一样朝着我们预料之中的节奏在发展了。”孙宝颜爱怜的望着窗户玻璃上露出的倒映,还是一张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 “那我们就安心看戏吧,到时候季家一定会发生大地震的。” “嗯,辛苦你了,珠珠。随时保持联络。” “好的,宝颜姐,再见。”珠珠挂断电话,猛地拉上了窗帘,啪一声打开了水晶灯。 巨大的衣帽间中,挂满了皮衣,皮鞭,皮手套,蜡烛,铁链……之类的重口味衣饰。 落地镜中一张平凡到你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脸,却是城中地下著名的s女王,人称黑寡妇球腹珠的珠珠。要想等到女王的垂怜,需要高昂的价格以及漫长的等待时间。 被黑寡妇球腹蛛咬后会产生剧痛,流汗、颤栗不止,虚弱无力、长达一个星期不能活动。幸运的是很少致命。这也是她绰号的来源,她只会给人带来疼痛的快感,却不会使人致命。 荒谬的现代都市,人人都有病,黑暗的内心越来越需要发泄负面情绪。人人都是隐形的sm患者,只是有人喜欢虐待别人,有人喜欢被别人虐待。 女王在镜中褪下平凡的表皮,穿上了一件紧身的午休黑色连体衣,光滑紧绷的皮质把她健美的身材勾勒得曲线毕露,脖子上套了一圈尖锐的铆钉,又带上了金光闪闪的皮手套,从架子上拿下一根带着小刺的皮鞭……凌厉的眼神隐藏在黑色的面具后,红唇扬起了一个威严的笑容。 今夜,有一位尊贵的客人,等待着女王的凌辱。 36.第36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阮桥来到姜姜家时,姜姜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见着她道歉,也哈哈大笑表示没关系啦,只是很神秘的拜托阮桥:“如果付姐问起,你就说昨晚我们在一起。记得哦,千万别说漏了嘴,免得被她发现我们各自去见男朋友了。” 阮桥想要解释什么,但看着姜姜那张纯真的笑脸,也只好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小区,姜姜的保姆车已经停在了外面,只有司机老吴。 “诶,付姐呢?不和我们一起吗?”姜姜好奇的问道。 “付姐昨晚打电话来说让我直接接你们去影视城,她自己开车来。”老吴发动了引擎。 a城到影视城大概要开四个小时左右,阮桥和姜姜一路睡了过去。 到达影视城,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安排演员住宿,所有的人员都统一住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宾馆中。 姜姜和阮桥的房间只隔了一道墙,阮桥想帮姜姜整理行李,却不料她连连摆手,要自己来。 阮桥印象中的助理不就是保姆吗?这个姜姜什么都会,还做得挺麻利,让阮桥觉得自己英雄简直无用武之地。 姜姜麻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拍了拍雪白的床,坐着晃了晃,大叫:“阮桥你过来坐坐看,好q弹!” 阮桥盛情难却,只得坐上去,与姜姜一同玩q弹的大床。 两人正玩着,工作人员已经发来了一本修订好的最终剧本,姜姜是女三号,戏份不多不少,只是穿插得有些散。 阮桥用荧光笔把姜姜的台词全部勾画了一遍,这样她看起来就一目了然多了。 姜姜趴在床上一脸甜蜜的给肖剑仁发短信,报告自己的平安到达。 突然,走廊上传来了一个嗲掉人鸡皮疙瘩的女声。 “哎呀!亲爱的!剧组安排的地方可简陋了!影视城里不是有五星酒店吗?不嘛……不嘛……我要住大酒店……小宾馆里什么人都有……人家害怕嘛~” 阮桥和姜姜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那两个助理笨手笨脚的,一个还打碎了哈尼送我的定情杯子……那可是咱们在维也纳买的呢……我不,我就不,你不来看我,我就不拍戏……就不拍不拍……嗯……那你过几天一定要来看我!” “是焦娜,烧焦的焦。”姜姜在关门的瞬间,瞄了一眼,“就是这部戏的女一号!据说是带资金组,男朋友超有钱的。” “哦~”阮桥表示长见识了。 “不过我还没见过男一号,据说也是付姐签下的一个艺人,之前都在韩国发展,是个大帅哥哦!帅得惊天动地的那种。你不要不信,真的,我见了定妆照都傻了,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你也太夸张了吧。”阮桥觉得姜姜就是个小孩子,总是喜欢用很夸张的语气聊天。 “今晚剧组聚餐,你就知道是什么金光闪闪的人物了。”姜姜扬了扬下巴。 两个贪睡的家伙整理好了行李,挤在一张床上又呼呼大睡起来。 傍晚6点左右,工作人员通知大家去影视城那家最大的火锅连锁店聚餐。 剧组中多是年轻人,导演也不过三十多岁,大家嘻嘻哈哈很快打成了一片。每个人都站起来喝了一杯,又介绍了一下自己,其实都是些熟面孔了,这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儿哪儿都是熟人。 姜姜特别喜欢吃辣,闷头狂吃火锅。 焦娜坐在导演身边,闷闷不乐:“讨厌~吃什么火锅嘛!这么大的油烟,而且吃辣很容易长痘痘的。” “那就吃不辣的白锅,里面的老汤很有名的,这家火锅店是影视城最好吃的火锅,大家都喜欢这里吃。”导演淡淡解释了两句,拿起杯子招呼大家喝酒。 男二号方哲想要和焦娜套近乎,却被焦大小姐翻了个大白眼,这些小瘪三她才看不上眼呢。 觥筹交错间,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的气场十足,又靓又高,摘下墨镜便露出了一双凌厉的美目。她穿了一条黑色的绷带裙,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艳光四射,举手投足都是魅力十足的熟女风范。 男的高挑帅气,像自带光源的人肉艺术品,所有女人在看到他的瞬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身穿着看似随意的白t恤,下身一条牛仔中裤,脚下踩了一双人字拖,每一样单品都是名牌。一头栗色的头发,更是衬得他剑眉星目,肌肤似雪,随便拍一张大头照,就是言情小说的美男封面图。 “付姐!”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打招呼。 付远歌笑笑,导演身边的两个人立刻让开了位置。焦娜斜睨了付远歌一眼,眼神中既有不爽又有羡慕,不是每个女强人都能混到付远歌的份上,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要卖她三分薄面。 连火锅店老板见付远歌来,都拿了几瓶上好的白酒,过来给付远歌打招呼。 老板叫纳豆,真名反而被大家给忘了,过去是影视城中的“盒饭小王子”,以卖盒饭起家,还兼职各个龙套,付远歌曾想签他,却被他拒绝了。 纳豆的老婆乔醉也是圈内人,小时候的童星,长大后却星运不顺,连精明过人的经纪人米妈都没有把她拉上来。据说两人是青梅竹马,乔醉现在也不演戏了,夫妇俩一心一意照料着红红火火的火锅店,很赚了些钱。 米妈和付远歌都有一双火眼金睛,前者被高价挖去了云杰传媒,两人既是事业上的大对头,却也是怀着一股子的心心相惜,相处得还算融洽。 “大家好,我是顾宇凡。” 阮桥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肉丸子滴溜溜顺着桌面滚到了地上,弹力十足的蹦跶了好几下。 她的目光死死落在顾宇凡身上,觉得他的模样似曾相识……却又拿不准,只是傻傻的盯着他,一直到他落座,不巧的是,顾宇凡正好坐在她对面。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顿,很快恢复了正常。 付远歌和导演小声聊着什么,被冷落的焦娜一脸不快,这两个人来了以后,导演直接选择了无视她。而那些闹喳喳的小咖们,她又没什么心情搭理,兜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顾宇凡身上。 “嗨~我叫焦娜。你叫我娜娜就好了,这部戏里我是夫妻哟~”焦娜的尾音拖了老长。 顾宇凡点点头:“你好。” 说罢,便收回目光,不再搭理她。 37.第37章 心中的魔鬼 自从付远歌入座后,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就像一群逗比中突然加入了两个高冷男神女神,原本嘻嘻哈哈的桌面,变得有点安静了,大家说话小小声的咬着耳朵。 姜姜更是不敢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了,拿着手里的茶水小口小口的抿着,只能在白锅里烫低热量的蔬菜吃。 “阮桥,昨晚姜姜几点睡的?称了体重没?怎么感觉她的脸大了一圈?”付远歌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姜姜身上,吓得她一个激灵。 “昨晚10点不到,姜姜就躺床上了,但是可能因为今天要来片场有点紧张,没睡好,脸都有点肿了。称了体重的,轻了半斤。”阮桥面不改色的替姜姜圆谎。 顾宇凡听到了阮桥的名字,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阮桥……阮桥……阮桥…… 他在心里默默咀嚼她的名字,似有万马奔腾在脑海中踏过。记忆中的小阮桥已经在他心田根深蒂固,但是对面的这个女孩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成年人。她的身高,眉眼,笑容……都是放大版的阮桥,他必须好好消化一下,才能接受阮桥长大的事实。 可她笑起来的模样,那甜甜的酒窝,嘴唇的轮廓,小巧的鼻子,分明还是那个阮桥。 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有一万束烟在顾宇凡的心中砰砰盛放。 其实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很眼熟,但因为那种熟悉感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像有人当面给你来了一拳,你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他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与阮桥相逢,这样不对的时机。他还没有万众瞩目,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以至于他对自己这样随意的打扮一点都不满意,他没有准备好鲜红酒,豪车别墅……她怎么就出现了呢? 更何况,与他一起并排走的人,是付远歌。 他还没有摆脱付远歌……只要付远歌在,就会提醒他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她是怎么把他从泥淖中拯救出来……他还没有洗脱那些暗黑的历史……阮桥怎么就出现了呢? 一切发生得太迅疾,顾宇凡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短短时间,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 如果现在,他与阮桥相认,付远歌一定会从中作梗,他知道付远歌的性格,那强势的占有欲,更何况现在他不是太有把握能从付远歌的手中逃出来。 如今一切事业规划才刚刚开始,要放弃五年的积累,也完全没有必要。 唯一的办法,只有等自己羽翼丰满了,再对阮桥坦白一切,那时,重逢一定不是在这嘈杂的火锅店,他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只要两人再耐心等待,他相信自己未来一定会成功的!等他不再需要依附付远歌时,他才能真正与阮桥在一起……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付远歌小声问道。 “嗯,有点不太舒服。可能时差还没调过来。”顾宇凡压低声音,放下了筷子,目光总有意无意落在阮桥脸上,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发现阮桥也在看自己,那种思量的目光,他知道她也一定在猜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顾扬。 焦娜冷眼看着顾宇凡和付远歌,立刻就看出两个人关系一定不一般,她别的事情没什么脑子,但是男女之事,她可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男人和女人睡过,两人之间说话的语气表情还有肢体语言,一定和普通男女有区别。 而这付远歌与顾宇凡两人之间一定有猫腻,付远歌就算保养得再年轻也是四十多的女人了,这种二十出头身高体壮的小鲜肉也难怪她喜欢,是个女人都没办法抗拒这样的男人。 方哲也饶有兴趣的观望着二人,他知道顾宇凡是付远歌强推的新人,虽然资质过人,但没有付远歌的推波助澜,要想第一次演戏就是男一号,根本不可能! 原本,方哲是冲着这部古装剧的男一号去试镜的,这种痴情虐心的冷面男最容易劝粉了,他为此瘦身减肥很是做了许多努力,试装照出来导演也很满意,原以为男一号是囊中物了,却不料付远歌半路杀出来,给导演推荐了顾宇凡! 方哲作为科班出身的艺人,原本是有些傲气的,看了顾扬的试装照还是服气了。照理说那种肌肤雪白有点混血长相的美少年是不适合古风忧郁男的,但偏偏这么诡异,那个顾宇凡一穿上古装颇有些贾宝玉的气质,身材挺拔修长,眼神忧郁深邃,皮肤苍白五官精致……tmd,他不得不认输! 原本指望那个顾宇凡是个草包,却不料试戏时人家字正腔圆,台词功底十分深厚,随便演了一段也是像模像样,完全没有新人的胆怯,若那真是天分,方哲也只能认耸。 说不羡慕,那一定是假话。这个圈子,要么讲钱,要么讲人脉……这种捞偏门的职业还要看运气,所有好多艺人隔三差五改名字,改来改去无非是想要大红大紫。这又是一个迷信的圈子,好多大佬都会拜一些大师,让他们指点迷津。 比如娱乐大佬林建岳,传闻他做任何大的决定都要去泰国请教大名鼎鼎的“白龙王”。大红大紫的《无间道》其实原本叫《无间行者》,白龙王改了个名字,那几部片子红到票房口碑都爆棚,甚至夸张的媒体还说拯救了颓靡已久的香港电影。 方哲也去了一趟泰国,不过白龙王信徒太多,他又是个没名号的人物,只能在人堆里垫着脚尖看了一点白龙王的背影。 他的目光在姜姜身上转了转,他知道她也是付远歌的人,看样子很怕那个经纪人。姜姜的模样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女三号是个痴情角色,这部戏若上星播了,姜姜肯定能小红。她的资质可比那个什么肤浅的焦娜好多了,焦娜除了撒娇发嗲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一看就是带资进组的“空降部队”。 倒是姜姜的助理阮桥引起了方哲的兴趣。不得不说付远歌是个厉害人物,连手下小明星的助理都是模样标志身材动人的小美女,气质也不错,若不说是助理,一定会以为她也是女演员,看样子还挺清新脱俗的,带着点讨男人喜欢的小性感。 反正几个月的拍戏时间无聊透顶,找个人谈谈恋爱暧昧暧昧暖暖床也是很有必要的。 38.第38章 你就别装正经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尽欢而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了。 方哲凑到阮桥面前,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嗨~我叫方哲,今晚月亮这么美,不如大家一起去酒吧玩玩吧。” 阮桥和姜姜对视了一眼,笑道:“谢谢,不用了,我们先回去了。” 焦娜哼了一声,带着两个闷不吭声的助理直接走了。 方哲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女二号施恩的身上,这个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女孩子是如今小有名气的玉女明星,签的是杰光传媒,也算今年公司力捧的人了。但施恩文静秀气,从不多言,气场又弱,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说好听点是文静秀气,说难听些是寡淡无味。 他对这样的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一个人晃悠悠的晃到了影视城边的小酒吧sea。 付远歌与顾宇凡小聊了几句,她说自己今晚去酒店住,明天回公司还有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随时电话联络。其实,她已经注意到了焦娜不友善的眼神,那种嘲讽让付远歌很是不舒服。为了避嫌,今晚顾宇凡不能随她去酒店了。 顾宇凡的目光望着前方阮桥的背影,点了点头。 这个焦娜,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付远歌猛地踩下了油门,疾驰而去。 顾宇凡不紧不慢的跟在阮桥背后,双手插在裤袋中,高大的身形在地上被路灯拖除了长长的影子。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阮桥和姜姜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女孩笑得前俯后仰。 真奇怪,他能从这个嘈杂的世界中一下就分辨出哪一个是她的背影,哪一个是她的笑声,连说话的语气也同小时候一模一样。 有疑问的时候,两条眉毛会往上扬,眼睛会瞪大一些。 生气的时候会嘟嘴。 想要笑的时候,先扬起的是左边的嘴角。 说话会不由自主带着一点无伤大雅的手势,性格一贯的活泼外向。 打鬼主意的时候,会扬左边的眉毛,眼珠会小小的转一下。 …… 这就对了,还是过去的那个阮桥。 这样,他就放心了。 他慢悠悠的跟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的打电话。 “是……她已经离开了……见到真人了,看起来的确资质蛮好的。关系看起来有点可疑的样子……好的,我会留意的。” 这个声音是那个饭桌上闷不吭声的施恩,从简短的通话来看,她似乎是盯上顾宇凡和付远歌了。 顾宇凡的耳机中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压根没有听歌,只是习惯用耳机来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开不被打扰,而且,总会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女人,来头不小,而且她的背后有人。 这个剧组倒是蛮有趣的,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啊。 顾宇凡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丝冷笑。 阮桥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顾宇凡,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人,无论怎么成长,改变,那个人的身上总会留一些童年的东西在。这种东西,可以称之为气质或者气场,也许那种东西会随着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变化,但本质上的一些牵连,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顾宇凡,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质,刚才的冷笑,每一次顾扬打什么鬼主意或者发现了什么的时候就会这样坏坏的笑。 “阮桥……喂,看帅哥看傻啦?!”姜姜用手肘轻轻撞了阮桥一下。 “没有,突然想起了我的一个童年小伙伴。”阮桥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心中波涛汹涌。 顾扬……顾宇凡……顾宇凡……顾扬……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长相这么相似的人,这个顾宇凡分明就是放大版的顾扬,连那微微有点混血的五官都没有变,只是越长越开越长越精致了。 若他真的是顾扬,为什么不来相认呢?!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那个等待的清晨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她差点就死了……她到处找他,都没有找到! a城那么大,她独自走在街头,衣衫不整,怕得要死! 那个时候,他去哪里了?!是嫌弃她这个负担,终于逃掉了吗?! 她总是担心他会不会已经死了,这个冰冷的世界,要死掉一个小孩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穿梭的车流会撞死人,半空中掉下来的盆会砸死人,小河沟会淹死人……还有那么那么多的大坏蛋…… 如果他真的是顾扬,就算他现在是炙手可热大明星大帅哥,只要他好好活着,不相认也没关系,反正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穷到死的小助理。 他从小就是金光闪闪的小太阳,当然配得上更好的人生。 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他儿时孤儿院的小伙伴而已,时过境迁,两人在十年前的街头已经分道扬镳了……如果当时已经被他抛弃,那现在眼前的顾宇凡是顾扬,对于她自己而言,也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陌生人了。 入夜,阮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开门到走廊去透气。 却不料迎头撞上了醉醺醺的方哲,他嘻嘻笑着拦住了阮桥的去路。 “嗨~baby~去哪里啊?” 阮桥差点被他的酒气熏得晕过去,一脸厌恶的躲开了。她不想与这个酒鬼纠缠,也听过这个圈子里那些荒唐的男女关系,但是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方哲却把她逼到了墙角,托着她的下巴:“我挺喜欢你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女朋友?” 阮桥冷冷把他的手拍开:“没兴趣!” “今晚……去我房间吧~试过才知道有没有兴趣是吧。”方哲迷离的双眼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不安分的手在阮桥耳边摩挲着,恶心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滚!开!”阮桥从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 “别装了,小妞,人生在世光阴苦短……就别装正经了!”方哲那张英俊的脸,极少能有女人拒绝他,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把握。 女人吧,总是嘴里说不,身体却很诚实的动物。 39.第39章 酗酒王子的糗事 “看来我真的要重复一遍了。”阮桥推开他的咸猪手,一字一顿道,“滚——开——” 方哲一愣,突然笑了。 这个小妞真tm把自己当回事了?!今晚若不是在酒吧没有吊到猎物,还不一定会看得上这个小助理呢!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阮桥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却不料手臂被牢牢抓住,方哲笑得很嚣张。 “这年头,小助理也这么有种了?!” “是啊。”阮桥猛地抓住他的大拇指,狠狠一扭,痛得方哲嗷嗷叫了起来。 “你是种猪吗?见女人就想非礼,就想占便宜!真觉得自己帅得没边儿了是吧?!要找暖床的你找错人了!别来骚扰我,否则要你好看!” 方哲咬着牙,猛地把手抽回来,这个小妞还真会两下子,不过细细回味她的话……md,最后一句台词不是应该自己说吗?! “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阮桥扬长而去,还不忘回头竖着中指,妩媚一笑。 方哲气得咬牙切齿,原本就晕乎乎的头更痛了,只得掏出烟坐在楼梯上准备喘口气。 见鬼了!什么都不顺!连泡个妞都这么恼火!他可是男明星啊,多少女粉丝争着给他送礼物求陪睡求暖床,他又不是不挑剔的人!能让他看上的人,不是应该觉得很荣幸吗?他都没有嫌弃他是个不起眼的小助理! “什么东西!老子瞧得上你都不错了!”方哲一边抽烟,一边骂骂咧咧。 突然,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刚要回头,脑袋突然一痛,他抽搐了几下,整个人栽了下去。 一个黑影蹲在他面前,飞快脱掉了他的衣服和裤子,看走廊上没人,猛地把他丢了出去。 这个角度,是摄像头的死角,也是方哲敢在这里调戏阮桥的缘故。 第二天早晨,走廊中突然穿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敷着面膜的焦娜刚打开房门准备去爬楼梯晨练,却看到角落里躺着赤裸裸的方哲。 乍一看,白的人体还以为是个死人!吓得她面膜都掉了下来! 听到惨叫声,众人纷纷打开房门,都看到了这“有伤风化”的一幕。 方哲四仰八叉的躺在走廊的地毯上,睡得鼾声四起,偶尔还用手挠挠胸口,身上除了一条底裤什么都没有穿,衣裤随意的甩在周围,一看就是喝高断片儿了! 大家嘻嘻哈哈笑着,还有人拿出手机咔咔拍照。 方哲的小助理小方吓得面无血色,赶紧把衣服给他盖上,摇了好几下都没有把方哲摇醒。 “哲哥!哲哥你醒醒啊——” 方哲呢喃了一身,翻了个身,趴在地板上再度睡了过去。 张导推开人群,皱着眉头厌恶地盯了方哲一眼,看着众人:“现在戏还没开始拍,别闹什么丑闻出来!现在还不是炒新闻的时候!今天开机仪式,九点拜神,耽误了吉时我们谁都负不起责任!” 导演的意思是,有话题性是好事,但不是现在!如今观众的口味越来越重,有点猛料总是好的。不能戏还没开拍,就出来这种不好的新闻,让观众产生厌恶感和抵触心理。 这方哲也是没分寸,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的男二号也是坏得流油的家伙,这个桥段倒是可以写进剧本中。 顾宇凡靠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却不料嘴角的笑意被阮桥尽收眼底。 她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她知道方哲喝多了,但绝对不会醉成这种程度。她不信这么巧,方哲调戏完自己后,就突然睡在走廊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汇,他微微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房门。 “好了,都散了吧!”张导喝了一声,看热闹的众人嘻嘻哈哈的离开了。 “哲哥——”小方都快吓哭了,今天的脸可丢大了,到时候挨骂的还不是只有自己这个倒霉催! 方哲悠悠醒来,揉了揉眼睛:“你在我房间干嘛?谁让你进来的!” 小方欲哭无泪:“哲哥,这不是你的房间,你昨晚喝多了直接在走廊睡着了!” “什么?!”方哲猛地坐起来,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这一坐可好,搭在身上的衣裤都掉了,他低头一看,除了三角底裤,他什么都没穿!!! “啊!!!这……这tm是怎么回事啊?!”方哲抱着衣裤,猫着腰狼狈的冲进了房间里,脸红得像蒸熟了的螃蟹。 小方缩在门口,一脸忐忑。 “给我进来!”方哲一声怒吼,又气又急,随手拾起拖鞋就砸了过去,“你在神游吗?!我没回房间你怎么都不出来找我呢?!” 小方委屈极了:“昨晚你让我先回来不用等你,你说要喝个痛快……” “你……”方哲竖着食指,结结巴巴喊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啊?” 小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哲哥,先别骂了,赶紧洗澡换衣服吧。早晨9点开机仪式!” 方哲骂骂咧咧的冲进浴室,懊恼的在脑袋上倒了一大坨洗发露,揉得满头都是泡沫,想想不对劲,顶着一头泡沫猛地探出头去:“几个人看到我了?!” 小方不敢说实话:“没……没几个人看到,大家都没出来呢。” 方哲气得哇哇大叫,用脑袋拼命撞墙,他酒量没那么差的,怎么喝断片儿了呢?!这简直不科学啊! 他站在淋浴下,蒸腾的热水一点点冲刷着他的思维,等等,怎么后脑勺一直疼呢? 他抬手一摸,一个肿得老大的包! 方哲突然惊出了一声冷汗!对了!记起来了!昨晚调戏了那个小助理后,他就坐在楼梯口抽烟了,抽着抽着……后脑勺一疼,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她!一定是那个死八婆!敢跟他玩阴的!他一定饶不了她!这个死女人! 方哲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毒,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一定会有人把他的糗照拍下来,如果传到网上或是卖给娱乐小报……他白马王子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酗酒王子?!粉丝一定会流失不少的……代言呢?他代言的可是西装品牌啊…… 完蛋了! 40.第40章 只愿在你怀里痛哭一场 房间内,一个人逆着光,拨通了电话,笑道:“莉莉姐,我这里有几张照片,可能你会感兴趣……好,我一会儿就给你发过去。当然可以做头条的,不过莉莉姐,我要一版专访行吗?” 挂断点坏后,ta把处理过的相片缩小像素,又在关键部位打上了马赛克,才发给了主编。很快,主编兴奋的回了电话,这份交易算是成了! 八点五十,片场开机仪式需要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各大主演也乖乖来齐了。 供奉的案桌用红布盖了起来,桌上供奉着关二爷,烤乳猪,鲜美的水果和香炉也依次摆放得整整齐齐。摄像机也用红布盖住,这是老规矩了,从早年胶片时代开始就传下来的古老习俗,不过最初是担心胶片受损,如今更多的是图个吉利。 开机仪式很有讲究,案桌的摆放,方位,摄像机的位置,都需要大师算过,最重要的是不能耽误了吉时,娱乐圈的人特别信这个,港台那边更是把开关机仪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吉时到——”张导看了看时间,一秒不差的喊了起来,然后带头上香。继而是两位男女主角顾宇凡和焦娜,其次是男二号方哲和女二号施恩……等各位主创一一上香后,最后才是众人一起掀开摄像机的红布,宣布开机。 几乎同时,两旁的鞭炮也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热闹非凡,暗喻着《绝世倾城恋》这部古装片红红火火,响响亮亮。 从头到尾,方哲都臭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盯着阮桥,她倒也不怕,坦荡荡任他看着,反正被人看又不会少二两肉。 仪式完毕后,张导象征性的讲了一些话,就招呼大家解散,今天也不会拍戏,明日才是正式开工的日子。 姜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问能不能分点烤乳猪吃,被阮桥一口回绝:“今天开始,要严格督促你了!不准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每天要运动跑步,吃晚饭贴墙站半小时!还要看电影学习演技!” “不要嘛!不要啦,阮桥,付姐又不在。”姜姜摇晃着阮桥的手臂,像个小孩子。 “不行的,姜姜,你要严格要求自己,马上拍戏了,你要以最漂亮的状态上镜,好好演,争取一炮而红。”阮桥弯腰给姜姜整理好她露出裤腰的衣角。 这一切,都落入了顾宇凡的眼中。他的双眼像雷达一样,总是能准确锁定阮桥的位置,她的一举一动都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他的注意。 阮桥的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阮桥也是这样照顾阮生的,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改不了爱照顾人的坏习惯。 见人已经少了,方哲猛的冲过来,扼住阮桥的手腕,逼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你干什么?”姜姜吓得大喊。 阮桥冷冷盯着方哲:“你今天又喝酒了吗?” “把我打晕,丢在走廊的是不是你?!”方哲气急败坏。 “自己喝多了,还怪别人。”姜姜怕他伤着了阮桥,用力推着方哲。 阮桥轻轻把姜姜拉在身后,心平气和道:“你可以去看监控录像,我是不是直接回了房间。其次,你的身高和体型我根本拖不动你……当然,如果你非要栽赃我,我也百口莫辩。” “你——”方哲说不过,恶狠狠的伸出食指,几乎快要戳到阮桥的脸上了。 “你在做什么?”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却冷冰冰的声音。 方哲回头一看,赫然是顾宇凡,他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有多雄厚的背景,却还是收回了手,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位阮小姐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既然是个误会,那就这样吧。” “既然是误会,那就最好了。”顾宇凡的手在他肩上重重捏了捏,才放了下来。 方哲假笑了两声,在阮桥脸上意味深长的盯了一会儿,这才恨恨地离开了。 “疯子!”姜姜在他背后狠狠呸了一声。 “姜姜,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吗?”阮桥小声道。 姜姜看了两人一眼,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安静的离开了。 顾宇凡一脸平静的与阮桥对视着,眼中看不到一丝波澜,只是深邃的像一片大海,蓝中带着迷人的黑。 “谢谢你。”阮桥低着头,轻声道。 “不客气。”顾宇凡努力压抑心中的百感交集,声音十分低沉。 再下去,两人竟然是相对无言。 阮桥抿着双唇,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好想握一握,是否还是十年前的温度,还是十年前的那双手,魔怔了一样缓缓把手伸了出去,又在半空中清醒了似的无奈收了回来。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顾宇凡嘴角扬起轻松的笑容,却也很失望阮桥收回的手,如果她勇敢的伸了过来,他大概也会不管不顾的抱住她了吧。 “对不起,我失态了……”阮桥轻轻擦过他的肩,往前走去。 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她不敢回头,只因眼中已于冰凉的泪水滑落。 “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人吗?”那个声音低沉迷人,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力。 阮桥轻轻闭上双眼,湿漉漉的睫毛上粘满了眼泪。 “是,一个曾经与我约定好未来,一定会彼此陪伴共度余生的人……”她的声音颤抖着哽咽道。 拽着她手腕的手,很明显的加重了力道,他一点点把她拖了回去。 阮桥低着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拇指轻轻的抹掉了她的泪水。 “傻瓜,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多。但是我相信,在某个地方,那个人也一定与你一样等待着,既然都已约定好,那就不要轻易放弃。”顾宇凡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肩上,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早已失魂落魄,他现在只能代替顾扬说这番话了,他现在是顾宇凡,那双骤然通红的双眼还是脱离了他的理智,泄露了一切。 “我知道……”阮桥埋在他宽阔的胸膛,哭得泣不成声。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面前,这个别人,甚至是她根本就拿不准的人。她不敢确定他是否是顾扬,但是那短短几句话却已经让她丢盔弃甲,痛不欲生。 太多年的等待与期盼,无数个梦中的辗转相逢,都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她已经不顾上真假了,只是太需要一个相似的怀抱,来发泄这压抑许久的深情。 41.第41章 总裁的恶狼之吻 顾宇凡咬着牙,死死压抑自己早已翻天覆地的心,只是一点点,又一点点的加重了拥抱她的力道。 太久了……整整十年,从失散到重逢,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拥抱过她柔软的身躯,抚摸过她如的脸庞,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对阮桥浓烈的情感不是来自于过去记忆的回味,而是此时此刻真实而沉重的触感。 这一次紧紧拥抱的激动人心,胜过无数次与别人在床上的缱绻。 真爱一个人,不是想要与她做爱,而是想要抱着她入眠。 爱不是****,是真真切切想要紧紧拥抱着对方,恨不得一夜白头,又恨不得时光永久停留的痴心妄想。是两个人再不被尘世的繁琐之事所打扰,她只拥有他,他也只拥有她。 “顾扬……顾扬……”阮桥低低换着他的名字,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哭得泣不成声,“就算不是顾扬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 “傻瓜……真是个傻瓜……”顾宇凡搂着她瘦弱的肩膀,闭着双眼贪婪的嗅着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两人亲密的一幕,全部落入了季云申的眼中。 他站在屋檐下,缓缓拽紧了手中的一枚银戒,那是阮桥遗落在他床上的,当他找到这枚戒指时,欢喜得像个小孩,天还未亮就驱车来到了影视城,为了给阮桥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想到,他却看到了这样让人“惊喜”的一幕。 坚硬的戒指在他的掌心中越刺越深,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是把拳头轻轻放在胸口,难以置信的锤了锤自己的心脏。 这种难受的感觉几乎快要让他不能呼吸了,心脏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拽着,越拽越紧,痛得他快要站不稳了。 是嫉妒吗……嫉妒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嫉妒她在他怀中放声大哭,嫉妒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吗? 还是,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年轻男人就是阮桥口中那个约定了未来的人吗? 季云申紧蹙眉头,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空气,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自己与这个恶魔女人不过才见面几次,而且她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分明就是个没教养的穷丫头……但是他根本没办法欺骗自己,此时嫉妒得发狂的心……让他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 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吗?觉得那个女人与自己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所以才会嫉妒她与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吗?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前脚刚从他床上爬起来,后脚就与别人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实在是太可恶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绝对不可能的! 季云申总算理清了思路,轻轻咳嗽了两声,放缓步伐,不徐不疾的走了过去。 阮桥已经擦干眼泪,自嘲的笑笑:“对不起,失控了。” “没事。”顾宇凡一脸无所谓的盯着脚尖,却觉得阮桥离开后,整个人都空落落的疼。 “阮桥——”季云申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摊开,露出了掌心的戒指。 “你怎么来了?”阮桥盯着那枚戒指,又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明白了。 顾宇凡打量着季云申,他自然是认得他的,申光娱乐的大总裁,他不亢不卑的打了个招呼:“季总裁。” “嗯。”季云申点点头,没打算与他多说话,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付远歌了大价钱培养的美少年。 “你的戒指掉在我家的床上了,找了好久才找到,所以赶紧给你送来了。”季云申眼角眉梢都带着玩味的表情,嘴角虽然在笑,可双眼分明乌云密布。 他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可太多了。不仅暗喻自己与阮桥有过亲密接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是他家的床上。还表明了自己对阮桥十分上心,一枚小小的戒指他都找了许久,而且找到后立刻就送来了。 如果这个家伙识相,就应该离阮桥远一点,毕竟一个小小的艺人与总裁争女人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顾宇凡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行一步。” 顾宇凡的手,在口袋中握得咔咔作响,但表面却云淡风轻极有绅士风度的翩然离去。 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双眼中的温柔又缓缓结上了一层冰。 阮桥不是傻瓜,冷眼看着季云申:“boss这番话,是否太过刻意了。一枚小小的戒指,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又何必劳烦您跑一趟呢。” 阮桥拿着戒指,盯着顾宇凡的背影,狠狠把戒指丢了出去。 戒指滴溜溜滚到了顾宇凡的脚边,他的余光扫了一眼,冷冷的走开了。 这个丢戒指动作,彻底击碎了季云申的心,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开车一路狂飙几个小时来到这里,以为她至少会有一句感激的话,却不料却是这样一个无情的动作。 也对,这个女人只看钱的!她要的钱已经拿到手了,自然不会多与自己纠缠。 季云申冷冷一笑,总有一天,他也会让这个恶魔女人付出代价,偿还自己今时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阮桥红着眼圈,绝望的看着顾宇凡逐渐消失的身影。 “我说的只是实话。”季云申盯着不远处那枚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银戒。 “你是故意玩我吗?你明知道我们根本没发生什么,却故意说那些容易让人听出歧义的话,我不想别人误会我和你有什么。季云申,你是申光娱乐的总裁,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别人会怎么想?我是为了什么爬上你的床?!”阮桥走过去,捡起那枚戒指,低着头,小声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大老远送来。” 她噙着泪,把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上。 “戒指戴在中指上是表示自己在恋爱。”季云申挑挑眉,冷哼一声,“所以你是有男朋友?” “我在和我的回忆谈恋爱,不可以吗?我在等待我的心爱之人不可以吗?”阮桥赌气的瞪着他,“不管是什么意思,都和总裁你没有任何关系……那晚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人钱两清!” “我可不这样认为。”季云申盯着她哭得红红的双眼,抬手扣住她的下巴,邪魅的笑笑,突然就俯下了身—— 恶狠狠,不留余地,带着惩罚意味,又霸道又坏地吻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42.第42章 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吓得阮桥惊愕的瞪大眼,诧异地望着季云申。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一路入侵,让阮桥几乎不能呼吸,这个混球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让她动弹不得,力气大得惊人,亲得她根本无还手之力。 更无耻的是,他闭着双眼,十分享受她柔软的双唇,不仅侵占她的唇,还极其不要脸的试图撬开她的牙齿,往嘴里探。 舌头如灵巧的小蛇,在她的红唇缝隙中游走,偶尔还轻轻吮吸着她的好滋味,又不过瘾似的含啜着她的下嘴唇,时而轻柔时而霸道,辗转间极尽下流之事。 “唔……唔——”阮桥又羞又气,红着脸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这个大色狼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得空气中猛的炸响了一声清脆的“啪——” 季云申竟然躲都不躲,硬生生挨了这重重的一巴掌。 阮桥有些慌张的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胆大包天的手掌,竟然火辣辣的疼。 季云申却只是扬着嘴角,坏坏的笑,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用手背抹了抹微微发疼的脸颊,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对……”阮桥刚要道歉,突然醒悟过来,明明是自己吃亏干嘛还要给这个家伙道歉啊,索性挺直腰杆,不要命的横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占我便宜的下场!” “嗯……力气还挺大的。”季云申盯着她被吻得红彤彤的嘴唇,坏笑道,虽然嘴里这样说,身体却一点点的又压了过去。 他的手一下就抓住了阮桥两个细嫩的手腕,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头,身体轻轻一压,阮桥整个人就弯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贪心的大色狼又不管不顾的亲了起来,这一次直接横冲直撞的吻到了阮桥的嘴里,一点都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吻的阮桥差点晕过去。 她根本不能动弹,他的力气大得一手就制了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又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以高难的四十五度倾斜着,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狠狠摔下去。 阮桥无可奈何,只得恶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唇,却不料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神跳了跳,像被她突然点燃的烟,吻势来得更加的铺天盖地了。 比起上一个恶作剧式的吻,这一个来得更加凶猛,却也夹杂了若有似无的****在里面。 季云申的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红晕,他那双迷人的双眼微微眯缝着,深情款款地盯着阮桥的大眼睛,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手也从她的脑后轻轻移到了她的脸颊,在她柔软的脸蛋上游走了片刻,熟门熟路的顺着脖子探入了背后,沿着她微微凸起的颈椎一路向下滑…… 他的手,烫得阮桥倒吸了一口凉气,舌尖已经尝到了轻微的血腥味……咬出血了吗? 哪知这个混蛋在她呼吸间找到了可趁之机,舌头又钻入了她的口中,轻轻扫荡着她雪白的贝齿,侵略城池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他缓缓松开了阮桥的手腕,生怕弄疼了她,她可怜的小手只能防备的护在胸前,想要推开他,但那点力气哪里是季云申的对手,他把她框得更紧了,两只小手委屈的曲在他的胸口一点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悄无声息间,他已经换好了姿势,让她站得更加舒服些,而他却已经在快速移动的几步间,把她困在了墙壁和自己的臂弯中。 自始至终,他的薄唇都未离开过她微微红肿的双唇,或****,或吮吸,或在她甜美的口腔中霸道的游走,右手已经无师自通的从衣摆下探入了她光滑的背上。 那晚的“美梦”再度窜入了脑海中,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幻想几乎让季云申失去了控制,只是紧闭着双眼,让自己的双唇去感知她身上每一寸温暖的肌肤,还有那让他无法抗拒的味道……带着好闻的,有点孩子气的奶香。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只觉得身体中有个炙热的火球,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偏偏他挑选了一个无人打扰的阴暗角落,远处的太阳已经越升越高,朝霞漫天的美景在一栋栋让人几乎迷失时间感的仿古建筑中金光四射。 他高大的身影藏匿在阴暗中,一心一意的吻着她,品尝着她,像染了什么难以抗拒的瘾,只要一粘上她的身体,他就会失去所有控制…… 突然,有冰凉的液体滑入了两人纠缠的唇间。 他缓缓睁开眼,却见到阮桥红着眼圈,眼中不断有泪水滑落。 他一惊,不舍的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她诱人的双唇。 他想要道歉,脱口而出的却是:“总不能白白挨打吧,以后你打我一次,我就亲一次!” 带着稚气的语气,又想要耍狠,气得阮桥的泪水越滚越多。 季云申终于不知所措起来,慌张的盯着她,诡异的是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竟然莫名的痛快,这……也太奇怪了吧! 为什么把她都弄哭了,自己竟然还觉得蛮开心的。 就像是不懂事的小男孩,总要扯喜欢的女生的小辫子,抢她的橡皮擦,把小女生惹哭了,又来慌手慌脚的哄,还带着小小的得意。 阮桥咬着发烫的嘴唇,被欺负得只知道哭,又不敢再打他,怕又换来这个家伙没羞没躁的狂吻。 “好啦,不要哭啦!”季云申笨手笨脚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指尖拂过她粉嘟嘟的嘴唇,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又俯下身来。 “你干嘛?!”阮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又没有说要亲你……”季云申一脸傲娇,目光却在她的唇上扫来扫去,一脸没有被满足的不甘心。 “再哭!你哭成这样,别人一定以为我打你了!明明挨打的人是我啊。再哭,你再哭试试看——再哭我就亲你了?!”季云申皱着眉头,凶巴巴的喝道。 阮桥气急,又怕他真的亲过来,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剧烈起伏的胸口努力压抑自己的抽泣。 “竟然这么听话,好难得。”季云申失望极了,突然发现她眨眼的瞬间,两颗晶莹的泪珠又滚了下来。 “哦~~~哦~~你还在哭!”季云申修长的手臂猛地撑住墙壁,再次把她困在了臂弯中。 在阮桥愣神的瞬间,一个屏住呼吸的吻,蝴蝶一般轻轻的落了下来。 很快,那双冰凉的唇擦过她的脸庞,缓缓落在了她的耳垂边,轻轻含着她小巧的耳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像我喜欢你这样。 好不好? 43.第43章 你爱过一个人吗 阮桥重重推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季云申!你疯了吗?!” 季云申一个踉跄,退后一步,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有些尴尬的用手指揉了揉嘴唇,突然指着半空中刺眼的太阳,低声道:“看,今天阳光好好。” 阮桥整理好衣衫,红着眼圈怒道:“以后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季云申撇撇嘴,拿出手机,笑了:“来,我帮你拨打报警电话,你要告我什么?” “我要告你x骚扰!”阮桥气呼呼的吼道。 “哦~~这样啊~你确定是告我?不怕警察叔叔把你抓走吗?我可清楚的记得是谁在骚扰我,而且是在我家!”季云申捏着阮桥的脸蛋,乐不可支。 “放手!”阮桥气得牙痒痒,转身就走,却被季云申拉住了手腕。 “跑什么跑,我又没有说要告你x骚扰!” “你……放手!”阮桥猛地甩开他的手,喝道。 “等一下。”季云申拿出一个绒布小盒子,里面有一枚精致的小戒指,“喜欢吗?喜欢可以送给你。” 他拿着戒指在阮桥的眼前晃了晃,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中闪闪发光。 “只要你喜欢,送给你也没关系。”他明明心里恨不得立刻把戒指戴在她手上,嘴里却一副你求我,我就答应你的样子。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阮桥推开他的手,认真地盯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季云申,你是大boss,拜托不要没事来缠着我!我不喜欢别人随便亲我,那天晚上就算我们有什么,也不过是我喝多了。我不喜欢你,说得够明白了吗?” 季云申满不在乎的收回戒指,冷冷道:“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反正无聊,玩玩不行吗?” 阮桥盯着那张布满寒霜的英俊脸庞,恨不得一拳揍在他脸上:“你不能拿那晚的事来要挟我,因为根本就没用!如果你要玩,外面有的是女人供你玩乐!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玩具!任!何!人!总裁,我希望我们以后除了工作,私下没必要接触了吧。” 季云申抿着嘴唇,盯着阮桥气得通红的脸,嘴角缓缓扬起了冷笑:“要做我的玩具,你也不够资格吧。随便亲亲你,你那么热烈的回应我,不多玩一会儿,似乎说不过去吧。” “呵……”阮桥难以置信这样过分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过想想也是,他的嘴一向这么恶毒的。他才不是什么好人,和那个方哲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想要占占不钱的便宜罢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阮桥呵呵一笑,“我没资格,也没兴趣做你的玩具,那样最好不过了。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也真是闲得蛋疼。” “你——”季云申还要说什么,阮桥却已经走远了。 他看着阮桥的背影,收起了满不在乎的笑容,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顾宇凡叼着烟躲在柱子后,冷冷看着这一幕,把烟蒂狠狠捻灭了。 阮桥气呼呼的回到房间,拼命用冷水洗脸,希望自己冷静下来。对于那个季云申,她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才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占便宜! 这是,阮桥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那天晚上救我的人吗?” 阮桥正在气头上,头晕脑胀的揉着太阳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气呼呼的回道:“你打错了!” 江辰一脸愕然的拿着手机:“金毛!你确定是这个号码?!” 金毛一脸无辜:“三哥!只有这个号码不是交保护费也不是让我去砍人的。” 江辰躺在病床上,满身裹着纱布,不死心的又拨了过去“喂?那个你——” 阮桥直接炸毛了:“我说了你打错了!” 一怒之下,把陌生号码拉到了黑名单中。 病房中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金毛接过手机,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江辰丢出去的枕头,只砸到了金毛的脚后跟。 顾宇凡去了付远歌的酒店房间,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床边,怔怔的望着窗外,玻璃窗上映出了季云申与阮桥接吻的情景。 “怎么了?”付远歌走了过来,“在剧组旅馆住得不舒服吗?实在不习惯,就来这里住吧,我帮你安排。” 顾宇凡摇摇头:“你知道我不挑剔那些的,只是有点不舒服。” 付远歌站在他面前,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你的样子倒像是失恋了。” 顾宇凡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怀里,眼中充满了痛苦。 “在这个世界上,你爱过谁吗?”他的声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付远歌轻轻搂着他的头,苦笑:“爱过……没爱过……有什么区别吗?其实这个世界上谁离开了谁都可以活下去,也没有谁会因为谁而要死要活。爱情,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我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怎么配拥有爱情呢?” “真好,这样的你至少没有软肋,没有弱点,所以你才这么强大。”顾宇凡绝望的搂着付远歌,他很少这样孩子气的依靠过她,但是这一刻,他的心痛得快要停止跳动了。 在他的心中,阮桥一直是属于自己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别人那么亲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拉开他们,可他却连迈开步伐的力气都没有。 “你爱上谁了吗?”付远歌的眼神陡然警惕起来。 “没有,只是突然的有感而发。”顾宇凡感觉到了付远歌猛然僵硬的身体,非常自然的说了谎,他对女人身体的敏感度连他自己都吃惊。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爱上一个人吧,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变成一个奋不顾身的人。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我,配得上谁呢?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我更肮脏的人了吧。”顾宇凡一点点搂紧了她的腰,脸埋在她温暖的小腹,重重的喘着气。 付远歌仰着头,享受着他的双手在她皮肤上游走的温度,轻轻闭上双眼,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那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44.第44章 醉后决定我爱你 顾宇凡突然松开付远歌:“突然想喝点酒……” 她以为他要喝酒助兴,以前他们经常这样玩,喝着喝着就滚到了床上或是醉倒在地毯上。但是这一次,他一杯接着一杯,差不多把整瓶红酒都喝光了,完全没有顾及她。 “宇凡……”付远歌按住他的手,看着他猩红的双眼,“你喝太多了。” “每一次想要喝醉,却总是越喝越清醒,真羡慕那些可以把自己喝得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他躲开她的手,仰头饮尽杯中酒,白皙的皮肤已经从胸口红到了耳根。 付远歌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唇间,静静望着反常的男人。 突然,顾宇凡冲着她咧嘴一笑,伸出两指从她唇间拿下香烟,含在了自己嘴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背对着她,抬起手臂,用力挥了挥,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缝中,付远歌一脸哀伤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紧闭的门外。 她关上灯,坐在他的位置上,又点燃了一支烟,在黑暗中看着烟蒂在自己的唇间似一簇小小的火苗,时亮时暗。 付远歌突然觉得脸上有湿湿的水滴,难以置信心地抬手一摸,赫然发现自己是满脸的泪水。 “shit!”付远歌笑笑,仰着头,闭上眼骂了一句脏话。 剧组宾馆。 阮桥刚洗完澡,换上宽大的t恤和短裤,正要吹头发,却听到了凶猛的敲门声。 以为是姜姜有什么急事找她,阮桥赶紧打开门,却不料门口站着喝得醉醺醺的顾宇凡。 他冲她笑笑,像三月天突然就盛放了的桃,全世界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只有眼前这张带着酒气的笑脸。 他的指尖撩起她脸侧滴着水珠的长发,轻轻握在手里,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桥桥……” 阮桥怔怔望着他,难以置信的握住他滚烫的手,那只湿漉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一寸寸感知着遥远的触觉回忆。 “顾……扬。”阮桥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他低着头,捧着她的脸,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间全是好闻的葡萄酒香。 “你回来了,顾扬。真好。”阮桥明明在笑,眼中却含着热泪。 “你也回来了,阮桥。真好。”顾宇凡的额头用力蹭了蹭,像两个人小时候经常玩的那样。 “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大坏蛋!还叫什么顾宇凡!”阮桥猴子一样跳到顾宇凡身上,双脚夹着他的腰,两只手用力捏着他那张英俊的脸。 顾宇凡抬脚一踢,门重重关上了。 他抱着阮桥在屋子里打转,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转得头晕目眩,最后两个人尖叫着倒在了床上。 阮桥侧着身子,单手撑着下巴,食指轻轻点着他的鼻尖:“说,为什么改名字?” 顾宇凡也侧着身子,撑着下巴,与阮桥面对面躺着:“不知道哪个大仙算的,说对我运势好。” 阮桥不依不饶的捏着他的鼻子:“说,为什么见第一面就装作不认识我?” 顾宇凡眨眨眼,一口咬住她的小指头:“各种原因都有。” “那你为什么现在坦白从宽了?” “因为我……我喝醉了……”顾宇凡雪白的牙齿轻轻啃噬着阮桥的指头,痒得她猛地缩了回去。 “你和付姐什么关系?” “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顾宇凡避重就轻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说说看,为什么丢掉我?”阮桥红着眼圈,问道。 顾宇凡移了移身体,靠得更近了些:“我拿着包子回来已经找不到你了,我在我们待过的所有地方都去找过你……我还在墙壁上留言了……但是始终找不到你……我不分白天黑夜的找你……脚都走破了……” 阮桥猛地搂住他的脖子,眼泪滚了下来:“我被一个流浪汉砸晕带走了……他把我关了好几天,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害怕我逃跑,就把我绑在椅子上,还塞给我一个洋娃娃,每天喂我饭吃……我怕得要死,后来终于逃出来了……我也是到处找你,但是不知道你去哪里了……a城那么大,我怕得要死……” 顾宇凡紧紧抱着阮桥,两人搂得是那样的紧,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顾扬……我好害怕,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我被一个好心的女人收养了,她把我带去了英国……我们刚回来没多久。顾扬,能见到你太好了!我之前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你,但是我知道你还好好活着就好了,即使不能相认也没有关系!”阮桥埋在他的颈窝,大哭起来。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永远都不会,除非我死。”顾宇凡闭上眼,冰凉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那几年,我一直活在地狱里……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我在那个世界中自甘堕落……但是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付远歌在酒吧里签了我,去法国待了一段时间,又去了韩国,也是刚回来。是老天爷让我们重逢的!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了。” “拉钩!”阮桥伸出小指头。 顾宇凡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笑了:“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人的小指头,紧紧勾在一起,许久许久都没有松开。 顾宇凡的眼睛,深情地望着阮桥,再不会有比此时此刻更幸福的事情了,和自己心爱的人静静躺在一起,说着一百年都不许变的海誓山盟,但是—— “今天,给你戒指的人……你们?”想起那一幕,他的心还微微的刺痛。 “没有!我收钱暂时当了他的女伴,结果喝多了睡在了他的床上,戒指是那时候掉的,你知道我睡得和死猪一样沉的……”阮桥急得满脸通红,生怕他会误会自己和季云申的关系。 “没关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相信。”顾宇凡把她搂在怀里,宠溺的抚摸着她锦缎般的长发,让自己假装不要去想两人接吻的一幕。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等我赚够了钱,我们就远走高飞。你想去哪儿?”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我们去巴厘岛!阿拉斯加!巴黎……我想去好多好多地方,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儿都是天堂。”她看着他的脸,傻笑道。 “阮桥——”他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轻轻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 原以为此生会带着这个沉重的秘密,坠入地狱。 却不料,你的出现,让我重新回到了天堂。 阮桥。 我爱你,胜过我自己。 45.第45章 我要许你一世艳阳 “我当然也爱你啊!你和阮生是这个世界我最最亲密的兄弟姐妹,你就是我的守护神,是我的天使,我的王子……是我从小就很很很喜欢的人。”阮桥仰着头,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我其实有经常给你写信,不过不是写在纸上,是写在心里。” “都写了些什么?”顾宇凡指指另一边的脸颊,表示这边也要。 阮桥乖乖在另一侧也亲了亲。 “我问我的小王子,你还好吗?你的长剑还握在手中吗?哈哈,是不是很幼稚。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在脑海中编一些无聊的童话故事。你是我的小王子,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灰姑娘。我们住在城堡中,有邪恶的后母,而且城堡外面总是经年累月的飘着风雪,让人寸步难行……你有一匹英俊的白马,还有一把锋利的长剑。你牵着我的手,我们在城堡中打败各种各样的大魔王,然后冲出了城堡……当我们打开城堡沉重的大门时,外面的风雪突然就停了,世界一片灿烂千阳。”阮桥望着顾宇凡的双眼,轻声道。 “这是故事的结局吗?”顾云帆闭上眼,伸出手,把阮桥往自己怀里收了收。 “是啊,我们骑在白马上浪迹天涯,这个结局好吧?”阮桥靠在他怀里,冒出小脑袋,问道。 他笑着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不,我才舍不得让你浪迹天涯,我们要住在城堡中,不要什么风霜雪雨,我要许你一世艳阳。” “好啊,都听你的。”阮桥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小鱼躺在辽阔的大海。 “你啊,应该去写剧本,当什么没前途的小助理。”顾宇凡轻轻抱着阮桥,“头有点晕,我先睡一会儿。” “好。”阮桥在他额头吻了吻,“晚安。” “你去哪里?”顾宇凡拽着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 “我去隔壁房间睡。”阮桥轻声道。 “不准,和我一起躺着。”顾宇凡重重一拉,阮桥瞬间栽了下去。 “你知道我睡相很难看,小时候睡着睡着就把隔壁床位占了一大半,我怕我睡你旁边,你一晚上都别想睡好。”阮桥抱着后脑勺,望着天板。 “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顾宇凡打开她的手臂,孩子一眼靠在了她柔软的胸口。 阮桥脸微微红了红,却还是任由他去了,很快,顾宇凡闭上眼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看着他睡着的模样,就像童话中的小王子,英俊无双,纯洁无暇,那让女人嫉妒不已的白皙肌肤和修长睫毛,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美容颜…… 她到底是有何德何能,能与这样的人共度生死,青梅竹马,流离失散又幸福重逢。 阮桥轻轻抚摸着顾宇凡的眉毛,指尖一路下滑,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停留在他湿润的唇上。 林育森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阮桥还是不愿意相信顾扬会是凶手……就算他是,那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就算顾扬真的是林警官口中的堕落天使,她也愿意与他一起坠入地狱,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初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的苦日子。 没有顾扬,她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所以,那个王八蛋坠下山,也是活该! 阮桥还在发呆,却不料食指已经被顾宇凡咬住了。 他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笑得有些坏,舌头在她指尖裹了一圈,轻轻送了出来。 “在想什么?”他根本没有睡熟,当她的指尖在他皮肤上游走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阮桥眼神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飞快藏在了背后,脸又烫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顾宇凡总是很容易害羞,那张面孔简直让她难以抗拒,但是心情却很复杂,虽然就久别重逢,但对面他,却像一件精致的瓷器,总怕会不小心摔碎……她原本就是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人,但在他面前,却做不到什么话都脱口而出。 大概,是喜欢得太深,而这重逢又来得太不容易了吧,必须小心翼翼,太害怕会再度失去的心情让阮桥很忐忑。 近情心怯,又怕情深不寿。 顾宇凡用手背轻轻摩挲着阮桥滚烫的脸颊,嘴角一直带着邪气的笑容,低着头,一点点凑了过去。 阮桥咬着嘴唇,却在他凑近的瞬间,轻轻移开了。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同时让两个人呆住了,顾宇凡脸上瞬间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后,他笑着弹了一下阮桥的额头。 “我……那个……”阮桥结结巴巴,不知作何解释。 “没关系。”顾宇凡站起来,“我先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阮桥快急哭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多期待那个吻,但是刚才季云申那个混蛋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吓得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她要怎么解释,说自己被亲怕了吗?! 失散已久再重逢的两个人,不是应该立刻紧紧拥抱彼此然后热吻得难舍难分吗?自己在搞什么飞机,在这种浓情蜜意的时候走神! “你别走!”在顾宇凡失落开门的瞬间,阮桥猛地冲了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脱口而出。 顾宇凡笑了:“傻瓜,你这是在做什么?又没有法律规定,重逢的两个人一定要马上热烈的滚床单啊。”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就是太喜欢,太想念了,反而……有点害怕。”她的小手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离开,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我知道的,阮桥。我都明白。”顾宇凡转过身去,把小小的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有些话,你不用解释,我懂你的……” “顾扬。”阮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从来都是有泪不轻弹的人,现在却变得如此的脆弱。 她垫着脚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分开的这十年,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想念,从来没有减少过。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祈祷我们可以再重逢,我始终相信,你永远都不会抛下我不管的……顾扬,你是我生命中,谁也无法替代的那个人。” 顾宇凡闭上眼,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点了点头:“我知道。” “对不起,是不是很肉麻,但是这些都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真丢脸。”阮桥松开他的脖子,害羞的转过身,“你走吧,再见。” 46.第46章 这具身体不配你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舍得走吗?”顾宇凡猛地弯下腰,一个公主抱,把阮桥抱在了怀里,惊得阮桥轻声尖叫了起来。 “啊——” 阮桥羞红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再吱声。 “今晚,我就想做你生命中那个谁也无法代替的那个人。”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轻手轻脚把阮桥放在床上,顾宇凡坐在床边,掀起t恤,双臂一抬就脱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小腹上紧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诱人的涌动着。 阮桥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眼神落在哪里都不对,心中惶惶的把头藏在了被子中。 很快,顾宇凡掀开被子,滚烫的身体贴近了阮桥,伸出修长的手臂,把她轻轻圈在了怀里。 “怎么这么僵硬?”他的手指像有魔法一样,每触到第一寸肌肤,就点燃了一团火焰。 阮桥紧张得把身体蜷缩了起来,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却在鄙视自己没出息。 从小到大什么没见过,国外小巷里鬼混的人不要太多,经常隔壁房间男人女人的喊叫把天板的灰尘都震下来了,在公园也经常遇上一些胆大的男女在耳鬓厮磨……她早已经见外不怪了,深深觉得这种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但是这样的紧张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明明早就在心里把顾扬吞了一万遍了,但是现在,却还是紧张得直打哆嗦。 “还没开始就吓成这样?我们要不要喝点酒?”顾宇凡吻着她的头发,双手不敢乱放,只温柔的搂着她,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着。 “你现在身上都有好大一股酒味!才不要喝酒……喝了酒,我会变成疯子的。而且,房间里也没有酒。”阮桥从他的臂弯中,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声道。 她立刻想到了喝醉酒死活要去季云申家拿现钞,结果好死不死两个人还睡在了一张床上,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但总隐约觉得迷迷糊糊中似乎也是发生了一些事。 “你在想什么?”顾宇凡撩拨着她的头发,在她睫毛上重重吻了一下。 “没什么……”阮桥喃喃道。 真是该死!现在一被亲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季云申那个占便宜的王八蛋!连和顾扬这样幸福美美的躺在床上,都会想起那个家伙喜怒无常的脸……幸亏那晚没出什么事,不然这辈子都完蛋了! “不许胡思乱想,看着我的眼睛。”顾宇凡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双手撑在枕头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许把眼睛闭上……” 阮桥紧紧闭着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了,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往下瞄了瞄,红着脸,轻轻把头别开了。 他俯下身,脸贴着她羞得滚烫的脸,缓缓摩挲着:“我爱你……” 他沙哑的声音像一滴蜂蜜,瞬间就把她从头甜到了脚。 她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低声道:“我也是……” 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封上了他的嘴唇。 两人这样静静的吻着彼此,像要吻到天荒地老。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了她的长发中,捧着她的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逆天的大长腿,缓缓压住了阮桥的光滑的小腿,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分开了她原本紧并在一起的双腿。 阮桥紧张得满头大汗,手猛地按住了顾宇凡想要进一步的手。 他深邃的眼中早已波涛汹涌,但那张脸却还是平静地不可思议,只是额头密密麻麻渗出的冷汗泄露了他紧张的心事。 她无法正视他那双电力十足的双眼,每多看一眼就会浑身无力,但那种紧张感却没有办法缓解,只是静静阻止着他那双想要脱掉自己衣服的手。 顾宇凡笑笑,俯身吻了下来,双唇熟练的品尝着阮桥的味道,恋恋不舍的顺着她娇小的下巴吻到了她柔软的脖子。 阮桥仰着头,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来。 顾宇凡顿了顿,深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又欲罢不能的吮吸了起来。 阮桥又痛又痒,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顾宇凡按住她挣扎的手腕,钉在身体两侧,整个人覆了上去。 原本轻柔的吻也随着阮桥的的回应而逐渐加重,顾宇凡不由自主在她脖子上,肩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突然,顾宇凡的脑海中闪过太多人的影子,那些与他厮混过的男男女女,再看看身下紧蹙眉头,紧张得浑身是汗的阮桥,突然觉得不能这样对她。 他这具身体经历过太多男人和女人,他无法想象自己与阮桥也做这样的事…… 那些他厌恶……厌倦的事……丑陋的事…… 至少,现在他做不到,他无法把往事从脑海中挥走。 他习惯了用自己的身躯来换取酬劳,来获得利益,却从未用它与心爱之人有过鱼水之欢。 他在床上是动物,是野兽,那些熟练的机械动作对他来说与做俯卧撑没有任何区别,不过都是运动流汗罢了。 而他与付远歌的身体纠缠又太久太久了,他如今的熟练动作,都是那个女人一手调教的贴合她身体节奏的。 每一个起承转合,每一个或轻或重,或缓或急的动作,总有那个人的记忆。 而阮桥的反应很显然是未经男女之事,所以才会紧张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他不能这么对她,不能用这具肮脏的身体污染她,至少现在不能!他不能与阮桥欢爱过,再去应付付远歌,他做不到……他知道,只要碰过阮桥后,他一定没办法再与付远歌周旋了。 爱,与不爱,身体其实什么都知道。 顾宇凡满头大汗的闭上了双眼,苦涩一笑,再度睁开双眼时,眼中的热烈已经尽散。 他爱她,所以轻轻把手从她衣服中拿了出来,只是痛苦而专注的吻着她,吻着吻着,突然颓然的松开她。 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滑落到结实的胸膛,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空气,从她身上翻滚下来。 他单手把她搂在怀里,但小腹的那团炙热却无法熄灭,眉头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起伏的胸腔中,心脏砰砰狂跳着。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套上了衣服,直接冲去了卫生间,疯狂的用凉水冲刷着脸颊。 阮桥裹着被子,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虽有疑惑,却也轻轻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害怕。 47.第47章 我们都是没有心的人 “阮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顾宇凡抹掉脸上的冷水,平静的走到床边,拍了拍阮桥的小脑袋。 阮桥从被子中爬出来,跪在床上,依依不舍的搂着顾宇凡的脖子。 他笑笑,轻轻抱着她。 他们之间已经无需任何解释,也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他冰凉的脸,轻轻贴在她依旧温热的脸上,像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彼此依偎着。 “我爱你……阮桥……我爱你……”说一万遍都不觉得多的,只有这三个字。 为何重逢的喜悦后,却藏着无尽的悲伤? 因为对顾宇凡来说,那些黑暗丑陋的过去会紧紧跟随他一生。无论他和谁在一起,无论他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幸福……他手上的鲜血,冷酷的心,诡异的过去……他都无法抹去。 如果两人从未分开,他和她一直在一起,也许根本就不会让一个个肮脏的人碾压过他的身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太过美丽,太过英俊,太过耀眼……都是一种原罪。总有虎视眈眈的人,想要碾碎和糟蹋他们。 阮桥就是他手中的救命稻草,只要有她在,只要紧紧抓住她,过去的种种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顾宇凡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定可以忘记那些过去……实在不行,他可以选择去看心理医生。 但是现在,他无法公开与阮桥的关系,因为还有付远歌——他的一切都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一切才刚开始,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阮桥。”顾宇凡捧着她粉红的小脸,重重在她唇上吻了吻,“无论你以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只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只爱你,我从未爱过别人……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阮桥望着他复杂的眼神,虽然他没有明说,却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 这个圈子,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大火,背后总会有推手或者金主,他是新人,第一部戏已经是男主了,而且经纪人是圈中王牌付远歌。这么好的资源,没有任何背景的顾扬是不可能好运到如此地步的。 “我知道的。”她偏着头,让自己的整个脸蛋都躺在他宽大的掌心。 “顾扬,不要用寻常的男女关系来想我们。我们是家人,是最好最好的朋友……男女之情,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脆弱的情感,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骨血早已融合在了一起。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不会干涉你任何私事。我知道男明星传传绯闻什么的,都太正常不过了。我不会耽误你……我是真心的……我不会嫉妒,不会吃醋……我知道,你有你的世界……真的都没关系。” 阮桥的“懂事”却让顾宇凡有些难过,他宁愿她不要这样理智,宁愿她哭喊着只要他……原本还担心阮桥心里会不舒服,却不料她对这个圈子的残酷性知道得一清二楚。 “或者,我们离开这里吧。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来,结婚生小孩,穷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以赚钱养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今晚就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俩,一切重新开始好吗?”顾宇凡紧紧抱着她,沉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不行!我知道你一定熬了很久了,就等着现在的爆发不是吗?不然你去法国做什么?你去韩国做什么?为的不就是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吗?既然都熬了那么久了,为何要为了我放弃,再说了,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工作,我是姜姜的助理。我们甚至在一家公司啊,见面的机会很多的。别人若问起,就说我们是小时候的朋友,我是你的邻居姐姐,孤儿院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阮桥紧紧握着他的手鼓励道,“他们都说这部剧一定会大火的,你是男主角啊,你会成为今年娱乐圈的新人王!相信我,顾扬,你付出的一切都会值得的。若有什么非要你去牺牲,我甘愿是我,更何况,那根本不算什么牺牲。因为我们的心,从未分开过。” “我知道了……”顾宇凡的心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但是我做不到,我会吃醋,我会嫉妒,就算你可以对我这样,但是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一定会发疯的。” 阮桥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紧实的小腹上:“不会的,顾扬。我不相信爱情,我不会对别人神魂颠倒,我是个没有心的人……因为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如果可以找到阮生就好了,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团聚了。” 阮生的名字刺痛了顾宇凡的心,他苦涩的笑笑,突然觉得今夜过后,他与阮桥大概再难以有什么耳鬓厮磨的机会了……她的“大度”和“懂事”是不是从侧面也反应了,她其实对他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阮桥,你确定你爱我吗?”顾宇凡紧张看着她的大眼睛。 “当然!”阮桥难以置信他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爱根本不是占有,是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你过得好,我也会好。你幸福,我便会幸福。明白吗?这就是我对你的爱,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顾扬……你为我做的那些,我都知道。现在,换我在你背后支持你保护你了……” “我明白了。”顾宇凡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又弯下腰,在她嘴唇重重一吻,却还是舍不得分开,越吻越深。 阮桥往后退了退,单手撑在他的胸口,轻轻推开他:“好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晚安。”顾宇凡喘着粗气,为自己的失控觉得好笑,贪恋的舔了舔嘴唇,“上来。” “嗯?” “想到哪里去了,让到我背上来!好久没有背过你了。”顾宇凡转过身,冲阮桥招招手。 阮桥欢呼一声,猛地跳到了他的背上,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顾宇凡的背,曾经是她最贪恋的地方,他背着她走过好远好远的路……明明比阮桥小,却比她成熟懂事,他的背是她休憩的港湾,是永不会厌倦的岛屿……是光,是暖,是爱。 阮桥在他背上,抬手就可以摸到天板上的灯,连天堂都像是触手可及。 再没有比此刻更欢乐的时光了! ——顾扬,我们都是没有心的人,因为我们的心,早已存放在了对方的胸腔。 48.第48章 有限温存,无限心酸 阮桥打开门,左右看看没人,这才把顾宇凡送了出去,临走前,他回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飞快离开了。 却不料季云申从导演房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顾宇凡离开的背影,而阮桥一脸幸福的倚靠在门框上。 她的脖子上,好几处明显的吻痕,还有t恤上皱巴巴的痕迹,一切都显示了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季云申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都快贴着她了,阮桥才察觉身后有动静,猛地转过头去,整个脑袋撞在了他的胸口,砰的一声闷响。 季云申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她脖子上的草莓印,嘴角扬了扬,眼中的神色已然是要杀人了。 阮桥被盯得心虚不已,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脖子上和胸口好几个吻痕,尴尬的用手遮了遮,低头就要回房,却被季云申抬手拦在了门框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季云申艰难地从牙缝中逼出了一句话。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小时候的邻居朋友。”阮桥看着季云申修长的手臂,又没办法从他臂弯中钻过去,只得靠着墙,双手警惕地抱在胸前镇定地回答道。 “呵,果然是青梅竹马久别重逢,干柴烈火在房间里忍不住了是吧?”季云申别开视线,心中很不是滋味,越看越来气。 “是不是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吧?季总裁,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助理而已,不值得你这样费心。”阮桥低着头,但季云申灼灼的目光却刺得她有些心虚。 “你可真够厉害的,白天才和我热吻,晚上就和人鬼混,看来一天一个男人是没办法满足你了。”季云申居高临下逼视她,紧蹙的浓眉下,一双凤眼已经失控。 阮桥气急,却也懒得再与他纠缠,恨恨地瞪了他,索性不回房了,气呼呼的往外走。 现在深更半夜,又是陌生的影视城,阮桥走出来才发现不知道去哪里好。 影视城里,灯火辉煌的地方是有剧组在拍夜戏,黑漆漆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各个年代的建筑物交织在一起,显得又阴森又荒谬。 阮桥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石阶上,不知何去何从。 一件外套带着体温盖在了她的肩上,是季云申无可奈何却又温柔的声音:“马上初秋了,夜里凉,瞎跑什么。” 阮桥瞄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只是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遥远的夜空发呆。 “你在想什么?”季云申轻轻撞了撞她瘦弱的肩膀。 “我在想,什么是命运……”阮桥喃喃道。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因为我知道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季云申把消下滑的外套往她肩上拉了拉。 “你爱我吗?”阮桥望着季云申细长的双眼,小声问道。 “啊……你……怎么突然……问……”季云申有些结巴了。 “那你喜欢我吗?”阮桥又问,表情十分认真。 “喜欢……也谈不上吧,你长得很一般啊!”季云申一脸傲娇的否认了。 “这就对了,你既不喜欢我又不爱我,就不可以亲我!你们这种有钱人,总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觉得姑娘们会因为你们一个小眼神激动不已,你认为你亲了我就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了对吗?我应该跪下来磕头谢恩然后爬上您老人家的龙床对吧?”阮桥脸上带着微微的嘲讽,“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我从未想过会和你有点什么。首先你不是我喜欢的人,其次我很有自知之明,没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再者,不就是不小心被迫接了几个吻吗?这个世界上上床后拍拍屁股翻脸不认人的多了去了,我就是那种人。你那些金光闪闪的优点和外表,对于我而言,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的人生目标不是成为总裁夫人!” 这番话倒是让季云申开了眼界,把自己说得这么坦荡的大概只有这个恶魔女了。 “那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他很好奇。 “我想努力赚钱买一间大房子,找到我的弟弟,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辈子都分开。”阮桥把外套拿下来,披在季云申肩上,“关键词是‘努力’,所以你不用回答我你立刻就可以实现我这个愿望了。” 季云申扬扬眉,还未说出口的话已经被她一口堵死了。 “不要游戏人间,我也不是你的玩具,也许对于你而已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游乐场,但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却是要辛辛苦苦才可以生存下去的残酷地狱。不要轻视我们,哪怕你们的钱可以买下整个游乐场……季云申,不要调戏我,我不是适合你的那种女人。也不要把你的心放在我身上,我对爱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经历过我的人生,你一定会明白我为何对这样说。爱情可以让生活锦上添,却没办法雪中送炭。收起你的好奇心,季总裁,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连陪你玩乐都没资格。”阮桥抱着双臂,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她明明在笑,他却读出了她眼中的无尽苦涩。 “我宁愿忍受冷风吹,也不会要你施舍的温暖,这就是我的性格,季云申。”阮桥站起来,神情中隐隐透着冷傲,“若我有一天实在无路可走,你放心,我一样能屈能伸,我会选择跪在你面前求你给我一个吻一些钱。” 季云申苦涩笑笑:“但愿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到,但是我一定会为你敞开大门,因为我很好奇,如此桀骜的你伏低做小会是什么模样。” “你听过一首诗吗——”阮桥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他有些看不真切她的脸庞。 “我的心就如同这张面孔/一半纯白,一半阴影/我可以选择让你看见/也可以选择不让你看见/就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你兴奋,却让我惶恐/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辛酸。”她一字一顿,缓缓念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心酸。”她轻轻重复着最后一句,低声道,“你能想象这是一个喜剧大师写的吗?其实这才是人生的真相——有限温存,无限心酸。” 季云申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却被她轻轻躲开了。 “你到底有多少苦难的秘密?”对于他而言,阮桥就像突然发现的秘密洞穴,他好奇极了,洞穴中到底是隐藏着无尽宝藏,还是藏匿着洪水猛兽。 “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但是星星会发光不是吗?我宁愿相信那些困难是命运送给我的礼物,熬过去了,再拆开,一定有无限惊喜。”她的小手背在身后,缓缓转过身去,“再见了,大boss!” 49.第49章 欲望的汪洋大海 翌日,天朗气清,众演员按照导演规定的时间来到了化妆间,开始化妆换服装。 唯独焦娜日晒三竿了才姗姗来迟,打着哈欠,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折腾自己的脸,喝了几口水便娇滴滴的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用嗲嗲的娃娃音撒娇要那款最近的古奇包,又说过年要去夏威夷玩…… 化妆师面无表情给焦娜编辫子,她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造型,怒道:“这个发型怎么这么丑?!” “焦娜姐,这个都是角色定好了的,您这个角色一开始是苦出生,所以头型服饰什么的不是那么华丽,后面就好了。”化妆师苦头婆心解释道。 “讨厌~”焦娜翻了个大白眼,臭着脸走进了片场。 拍电视剧不是按照剧情发展拍摄,而是按照场景,此时正在拍摄姜姜的戏份,姜姜原本就长得清秀可人,在剧中的角色设定也是楚楚可怜,换上古装更显得她清纯动人,焦娜看着自己一身布衣,立刻不痛快了。 她深知好多电视剧的主角都成了炮灰,红的却是女二女三,角色设定实在太重要了,她只瞄了姜姜一眼,就知道这部片子实在是便宜她了!女二是个毒妇,没人会喜欢坏蛋,除了《甄嬛传》中的华妃娘娘,那是人家颜美演技佳,傲娇得理直气壮,但这部剧的女二是没办法讨人喜欢的。 这个姜姜……不能太掉以轻心了。 焦娜站了半天,助理都没有找到椅子,只端来了一个小凳子,气得焦娜大发雷霆狠骂了助理一顿。又瞄了一圈,赫然发现姜姜的小助理阮桥竟然坐在一张躺椅上?!椅子这种舒服的工具一般都是主角坐的。 焦娜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椅子:“让开。” 阮桥正用小风扇吹着自己的脸,有些诧异地望着一脸跋扈的焦娜,她说“让开”是什么意思?这是姜姜的椅子,姜姜离开了,自己坐一下有什么关系? “没听明白吗?让开!我要坐这里!”焦娜的嗓门大到所有人都侧目。 这时,顾宇凡已经换好了第二套衣服,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白衫,剑眉星目,手中捏着道具折扇,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质,看呆了在场的所有女人。 焦娜在眼珠子在顾宇凡身上转了转,收起了嚣张的性子,冲助理使了个颜色,助理立刻冲过来大着嗓门要把阮桥推开。 阮桥看了两人一眼,也没说话,站起来靠着柱子继续吹凉风看姜姜演戏。 焦娜像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却再也找不到机会发飙,恨恨坐在椅子上指挥助理给自己扇扇子。 顾宇凡想要说什么,阮桥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整个上午的戏,张导拍得怒气冲冲,焦娜各种娇气不配合,反而男一号顾宇凡十分谦虚敬业,姜姜和施恩也表现良好,但是女主角这样实在让导演很无奈。 中午吃饭,大家都配合的吃着盒饭,唯有焦娜指挥助理跑了大老远给她买了一份清淡的粥,美其名曰怕胖。 阮桥给姜姜夹了一些蔬菜,怕她流汗了妆,一直举着小吹风给她吹汗水。 姜姜嘟着嘴,小猫一样用肩膀蹭阮桥:“谢谢你……阮桥,你真体贴。你男朋友一定好幸福,你这么会照顾人。” 阮桥笑笑,从她饭盒中夹出一块肥肉:“不准吃,小心胖。” 顾宇凡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的落在阮桥身上,她偶尔逮着他的眼神,也是默契一笑,却并无过多的交流。 整个上午都不见方哲,上午因为没有他的戏,所以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主角中午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拍一些龙套配角的散戏,姜姜打着哈欠先回了房间,顾宇凡瞅着没人,立刻把阮桥拉到了楼梯口,捧着她的小脸,轻轻在她鼻尖上吻了吻。 因为头套和妆容很复杂,休息时间又短暂,所以顾宇凡只是把外套脱了,还是一副古装打扮,像一个货真价实的古代王爷,一脸宠溺的望着阮桥。 “人多的时候好烦,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我让人去买椅子了,到时候你坐那把新的。” “小板凳又没关系,何必和那样的女人一般见识。”阮桥歪着头啧啧称赞,“怎么办,我的顾扬帅成这样。我都听到女人们咽口水的声音了!” “知道自己幸福了吧,大帅哥可是从小就和你同床共枕的。”顾宇凡轻轻捏了捏阮桥的小鼻子,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下去。 “好了,赶紧回房间吹一下空调吧,你下午晚上都有拍摄。”阮桥用食指在顾宇凡的唇上擦了擦,“还有啊,你别再偷偷看我了,别人会发现的。” “知道啦。”顾宇凡凑到阮桥耳边,“晚上我偷偷来你房间玩,不要睡着了。” “玩什么?”阮桥一脸好奇。 “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而且我好久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过觉了,小时候我巴不得天天都打雷下雨,这样你就会吓得缩在被窝里让我给你讲故事!” “你可真够坏心眼的。”阮桥用力推开他,“好了,你先回房间,免得被人看到我们俩一起。” “记得晚上等我啊!”顾宇凡假装很痛的扶着腰,“小心我告你谋杀亲夫。” “去吧,大坏蛋!”阮桥抬脚就要踢他,顾宇凡哈哈笑着跑掉了。 他还未掏出房卡,已经发现房间门没有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果不其然,付远歌坐在他的床上,冲他微微一笑:“去哪里了?” “在楼梯口抽了一支烟。”他的好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下午我就回去了,空了再来看你。”付远歌从包里拿出一些钱随意的丢在床头,“你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张导表扬了你,说你镜头感很好,还说下部戏会找你。” 顾宇凡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付远歌款款走到他跟前,抚摸着他的脸庞:“真好看。”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偏开头,躲开了她的手。 “我的拉链卡住了,你帮我拉开吧。”付远歌转过身,完美的背部弧线对背着他,食指已经扣在了他白色的腰带上,重重勾了勾,让他的身体贴在了自己背上,声音绵柔性感,“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顾宇凡抬起手闭上眼,轻轻捏住了拉链头,一点点,一点点往下拉—— 雪白的裸背瞬间露了出来,付远歌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顾宇凡伸出冰凉的手,从分开的裙子中穿进去,双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那两团柔软的地方。 他仿佛看到自己纵身一跃,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中。 那是欲望的海洋,波涛汹涌,需要十分卖力的挥动胳膊,摆动身体才不会沉溺……沉溺在这片可怕的深海中。 50.第50章 静止时间的蝴蝶吻 下午一直有顾宇凡的戏份,忙得无暇顾及阮桥,她陪着姜姜在拍另一个场景的戏,整个下午他都没有见着人,只盼望着晚上收工后去她房间找她玩。 好容易拍完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顾宇凡飞快卸妆换好衣服回到宾馆,却不料打开房门时,发现付远歌还躺在自己床上睡着。 他轻手轻脚缩了出去,转身去敲阮桥的门,老半天没人应,想来是那边还未收工,又不能留纸条,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没有记下阮桥的手机号码。又等了一会儿,演员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不能在阮桥的门前多做逗留,只能叹气回到了房间。 “你回来了?”付远歌撑着下巴,靠在枕头上望着他笑。 “嗯。”顾宇凡点点头,“我先去洗个澡。” “原本打算下午回去的,却不料睡过头了,酒店房间已经退了,今晚只有在你这里住了。”付远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似真似假的无奈。 顾宇凡磨蹭着洗完澡,回到床上,累得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与阮桥接触后,他的身体开始有些抗拒别的女人了,他不知道付远歌有没有发现,但是自己却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几次想要偷偷溜起来,都被付远歌死死环住腰,完全没办法脱身。 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阮桥等到半夜,顾宇凡也没来敲门,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走不开,索性闷头大睡起来。 这晚,根本无法睡安稳的还有方哲,他拿着《娱乐周刊》气得咬牙启齿,疯狂的捶打着枕头,也没办法泄愤。 周刊封面上是他倒在走廊上的狼狈样子,马赛克打在他的脸上和隐私部位上,却好死不死的更惹人遐想了。 论坛上,网友们已经在热议这个醉鬼是谁,偏偏周刊还给了一个剪影,不到半小时就被网友找到了那张剪影的原图,赫然是方哲代言某西装的海报。 一时间,方哲成为网站热搜榜的第一名。 经纪人打来电话,与他商议如何应对这次事故的危机公关,方哲抓挠了着头发冷静了下来:“就这样吧,可能会丢一些代言,但是作为一个艺人,不管好新闻坏新闻都比没人鸟你强,好歹上了一次头条。我们不否认,也不承认,这事儿三天就过去了,但是让老子待着哪个王八蛋放出去的消息,非剁了他不可!” 第二天,《娱乐周刊》的娱记屁颠屁颠的来到了剧组,见着方哲还乐呵呵的打招呼:“方哥!” 方哲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讪讪笑着挥手回应,心里却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周刊照旧是访问各位主演,拍一些现场照,又扬长而去。 一周后,周刊封面出来了,不是主演焦娜和顾宇凡,赫然是女二号施恩,把她原本清淡的脸拍得又美又有气质,笑得春风得意,配上大大的标题《这一次,我做坏女人》。 焦娜的照片很少,不是翻白眼就是人肉背景,剧照也象征性的放在角落里,让人完全忽略了她才是这部戏的主演,偏偏配的台词也很搞笑,第一女主角成了大大的笑柄。 姜姜和顾宇凡站在一起,被誉为金童玉女,两人依偎在一起,颇有些荧幕情侣的姿态,气质非常的般配。 顾宇凡的单人照中,后面的阮桥也被摄入了照片中,她正弯腰给姜姜整理戏服,一头长发挽在头顶,穿着简单的白色背心,一条bf风的破洞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十分不起眼,但季云申一眼就认出了她。 修长的手指细细摸索在她的照片,笑得有些恍惚,又盯着看了许久,这才默默把杂志收起来藏在了抽屉深处。 这晚,顾宇凡十点就溜进了阮桥的房间,两人嬉笑着打闹了一番,又钻在被子里划拳玩。 两人小时候经常这样偷偷摸摸钻在被子里玩,谁赢了就捏对方的鼻子或者揪对方脸蛋,顾宇凡天资聪明,三两下就摸到了阮桥出拳的规律,却舍不得太用力,都是象征性的捏捏她的小脸,刮刮她的小鼻子。 “石头剪刀布——” 阮桥出了石头,顾宇凡出了剪刀。她乐得哇哇大叫,在顾宇凡的脸上用力捏了捏。 “石头剪刀布——” 阮桥出布,顾宇凡还是出剪刀,阮桥嘟着嘴,仰着头把脸凑了过去,顾宇凡哈哈一笑,伸出手作势要用力惩罚她的样子,吓得阮桥紧闭着双眼,低声求饶:“你轻点啊。” 等了半天,也不见顾宇凡动手,阮桥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只看到顾宇凡还在笑,笑得整个人都快仰下去了。 “讨厌!”阮桥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他顺势握住她的小手,猛地低头,瞬间吻住了她的双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狭小的被窝中,两个傻瓜盘腿坐在床上,俊美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单手握着女人的手,侧着头,温柔的吻着她。 每一帧画面,都像是电影中的海报一样,顾宇凡宽松的亚麻白衬衣,阮桥宽大的白体恤融成了一片温柔的白色海洋。 他高大修长,她娇小柔软,交织在一起的侧脸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阮桥瞪大眼,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被他紧紧握着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狂跳着,在寂静的空间中,依稀听得到两颗越跳越快越跳越大声的心。 他往前压了压,让双唇更加贴合她的嘴唇弧线。 阮桥轻轻闭上了双眼,缓缓倒在了床上,细长的双腿轻轻缠上了他的腰。 她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声。 他一手把她左手伸直撑在头顶上方,一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小脸,闭着双眼,安静的享受着她的嘴唇,像蝴蝶停顿在朵上,每一个芬芳的角落都舍不得错过。 其实他没有告诉她,小时候,他已经偷偷吻过她许多次了。 当她闭上双眼,有时候睡得像个小天使,有时候粗暴的睡姿又像个惹不起的小恶魔。 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她,他都爱得无可自拔。 51.第51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砰砰砰!”门外凶猛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浓情蜜意。 阮桥睁开双眼,想要去开门,顾宇凡坏笑着用吻堵住她的嘴,动手动脚起来。 “砰砰砰!”外面的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顾宇凡气急,手脚并用缠住阮桥,不让她出被窝。 阮桥怒瞪他,假装生气的轻轻在他头上敲了敲,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脑袋挪出被窝,小声问道:“谁啊?” 顾宇凡埋在她的t恤中,咬她腰上的痒痒肉,阮桥一边推他一边笑,他咬着咬着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往下。 “阮桥,是我。姜姜,你睡了吗?”姜姜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顾宇凡双手搂着阮桥的细腰,低声道:“睡了!让她走!” 阮桥痒得不行,直接抬脚轻踹他的肩膀:“睡了,什么事啊?” 顾宇凡顺势抱住的她的脚,张口就在脚踝上咬了一口,两手顺着宽松的裤腿一路往上摸了上去,又轻轻停在了臀部,犹豫了片刻,双手伸了进去,不动声色的把她的底裤往下褪。 “阮桥,你先开门行吗?”姜姜的声音带着哽咽。 顾宇凡骂了一句脏话,气呼呼的把脑袋钻了出去,凑到阮桥耳边,撒娇道:“不要开门……不要开门……好容易有机会……嗯?不去开!有事明天说。” 说罢,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中,专心致志与阮桥的双脚搏斗,他今天非要得手不可。 “来了,稍等啊,我先穿衣服。”阮桥掀开被子,啪啪两掌拍掉顾宇凡不安分的大手,捏着他的耳朵就把他揪了起来,“立刻!马上!进柜子!” 顾宇凡把头埋在阮桥胸口,弯腰搂着她,怎么都不松手。 “快点——”阮桥拉开柜子,一脚把顾宇凡踹了进去。 阮桥刚打开门,姜姜就哭着抱住了她,把阮桥吓了一大跳。 “你现在手里有钱没?我借你点钱行吗?”姜姜抬起红彤彤的双眼,低声道。 “有点,但是不多,一千块够吗?”阮桥立刻拿出包,翻出钱递到了姜姜手中,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干嘛大晚上借钱?不够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姜姜拿着钱,稚气地用手背抹掉眼泪:“够了,谢谢你。我过几天还给你。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说完,姜姜带上门,抽泣着离开了。 阮桥呆站着,心中隐隐不安,想要追出去,却被顾宇凡跳出来死死抱住了,像大熊裹住了小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我们继续玩吧。”他偏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 “我担心姜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怀疑她那个王八蛋男朋友来找她要钱了。”阮桥一掌推开他不安分的嘴巴,总是在她脸上亲亲亲,接吻鱼一样亲个不停。 “不行,我得去看看。”阮桥打开房门,就要走。 顾宇凡可怜巴巴的环着她的腰耍赖皮:“不要去嘛,不要去啦。” “你不知道他那个男朋友都有多可恶,万一姜姜出事了怎么办。你先回去睡觉,第二天又要拍一整天,晚安。”阮桥直接掰开顾宇凡的手,敷衍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了一下水就跑掉了。 顾宇凡还保持着那个环绕的姿势,无奈的望着自己某个地方撑起的帐篷,恨恨地走了回去。 “开门!”阮桥用力锤着姜姜的房间,好一会儿,肖剑仁才臭着一张脸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阮桥用力一推冲了进去,姜姜正缩在墙角小声的哭着。阮桥一眼就看到她额角的伤口,脸上还有一大块红肿。 “你干嘛?!”阮桥把姜姜扶起来,冲着肖剑仁吼道。 肖剑仁知道阮桥是姜姜的助理,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嚣张道:“我妈生病了我来拿点钱,结果竟然只有几百块钱,说什么当明星,md这么穷当个p的明星啊!” “你妈生病了关姜姜什么事?你凭什么打人?!”阮桥厉喝道,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怕别人听到。 “她是我老婆,我妈就是她妈,我大老远跑过来,就这么一千多块钱让我怎么回去?”肖剑仁还有理了。 “你老婆?!姜姜还没满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就成你老婆了?”阮桥看着散在床上的钱,麻利的收拢在手里,“不要拉倒!滚出去!” 肖剑仁见阮桥不好惹,气焰也低了下去:“我们,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你少管!” “现在姜姜的脸受伤了,怎么办?这么多场戏,你让她怎么拍?!”阮桥指着门外,小声喝道,“滚!还动起手来了,你算什么东西?打女人!” 姜姜一直哭,也不敢吱声。 “钱呢?好歹要把钱给我吧。”肖剑仁盯着阮桥手中的人民币,扯着嗓子喊道。 阮桥哭笑不得,一把把钱砸在了他的脸上:“滚——” 肖剑仁哼了一声,一边捡钱一边骂骂咧咧,阮桥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王八蛋。 “我没打她,只是不小心推了一下,她自己没站稳撞在了桌角——”肖剑仁一边狡辩,一边开门。 “滚——”阮桥拾起拖鞋就砸了过去,砸得肖剑仁抱头鼠窜。 “现在知道他什么货色了吧?付姐当初就说过那个王八蛋会毁了你,现在好了,先毁了你的容了!还好脸上没伤口,我先带你去看医生,明天只有给导演说洗澡踩滑摔了……赶紧和那个混蛋分手吧。姜姜,他是男朋友还是大冤家啊,哪有男人这么没出息来问女朋友要钱的。你这么漂亮这么水灵,你图他什么啊?”阮桥心疼的扶姜姜坐在床边,轻轻吹着她额头的伤口。 姜姜扁着小嘴,一开始还强忍着,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最后索性扑在阮桥身上大哭起来:“他手机里有我没穿衣服的照片……全是我睡着后偷拍的……他还说,还说以前每次开房,他都偷偷用手机录下来了……” “什么?!”阮桥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王八蛋简直不是人!走!姜姜!我们报警!让警察抓了这个臭流氓!” 姜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阮桥的腿大哭:“不能报警啊,阮桥!我求求你了!我好容易才熬到这一步,终于可以做女三号了……肖剑仁说只要不分手,他就不会发出去的。他说要和我结婚的……他只是怕我分手所以才这么做的。除了偶尔要钱,他其实对我也挺好的……我求求你,阮桥,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付姐……算我求你了!” 52.第52章 花海中的假戏真做 第二天一大早,阮桥带着姜姜去张导房中请假,姜姜额头上包着纱布,脸上的红肿已经变成了淤青。 姜姜低着头小声给导演道歉,为自己耽误了拍摄对剧组造成的各种麻烦哭得泣不成声。 张导叹了一口气,见她伤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不要乱吃东西,千万不要在额头上留下什么疤痕,现在电视都是高清,什么小瑕疵都会放大。唯一的难处是,姜姜目前的戏份都是与顾宇凡的对手戏,如此一来,所有的顺序都打乱了。那焦娜又是个难伺候的主,如果加大她的拍摄力度,只怕那位大小姐又要发飙了。 突然,张导的目光落在了阮桥身上:“你们俩站起来,我看看。” 阮桥和姜姜不明所以,乖乖站起来。 “你们俩身段倒是看起来没多大差别,阮桥,不如你来给姜姜当几天替身吧,等她纱布拆了就行了。酬劳什么的,我按照替身的价格给你算怎么样?”张导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没问题。”阮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所谓的替身,有光替,文替和武替。阮桥这种属于文戏替身,一般情况下是拍摄剧组赶进度,ab组同时拍,但是演员分身乏术,就需要一个替身负责全景戏或者背影戏之类的。 武替就是武戏替身,演员娇贵或者女演员无法完成一些高难度或者高危险的动作,比如高空跃下或者复杂的吊威亚戏以及一些需要武功底子的功夫片。危险的武替一般都是男人负责,也有女武替。 光替是打光的替身,有些镜头机位调整很费时间,主演是不可能一直站在那儿等着,所以会用替身代替主演等待机位。 一线大明星许多都有自己的专属替身。比如刘德华,周润发,范冰冰,章子怡等等,他们的替身上妆后远远看去简直真假难辨,这种专属替身的价格会比普通替身高。 还有一些裸替什么的,明星在没必要的情况下是自然不会做无谓的牺牲的,这时就需要一些条件不错的替身来艺术献身了,这样的替身价格是要另算的。 阮桥很是忐忑,毕竟她没有任何演戏经验,但换好服装,做好头发,化上妆以后,镜子里的那个人倒也颇有几分古意。 一头卷发被化妆师拉直后一点点盘在头顶,点缀了一些精致简洁的头饰,脸颊两侧垂下两缕长发,眉毛被修细后,桀骜的气质温婉了不少,连化妆师都说远远看去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顾宇凡今天来得有些迟,走进化妆间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任由化妆师折腾自己的脸,他完全没认出旁边坐着的人是阮桥。 等他一切就绪来到摄影机前时,张导已经指导阮桥站位了。 今天第一场戏拍摄的是王爷与宛如久别重逢,在桃林中紧紧拥抱,而后漫天雨的浪漫镜头。 顾宇凡在脑海中默默过了一遍台词,站好了位置。 张导喊了一声:“action!” 此时摄影机已经打开,场记板上记录下了本次镜头的机位,景别,场次,拍摄镜头号等。 顾宇凡已经调整了好了情绪,努力让自己投入到角色中。 “宛如……”他的声音激动中带着压抑。 阮桥缓缓转过身来,顾宇凡一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剧烈变化让张导心中连连叫好! 就是这个小眼神,他都可以拿今年电视剧的最佳新人奖了! “宛如……是你吗?”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在打颤,那种真实的情感根本演不出来。 阮桥不需要说任何台词,只是被风吹散了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庞,她看着顾宇凡的双眼,眼中已然有了泪水。 此时,漫天的桃从各处飞来,两人置身在海中,静静对望。 张导盯着摄影机,连连叹气,可惜没办法使用阮桥的面部特写! 顾宇凡捏着拳头,激动得浑身颤抖,三两步冲上去紧紧把阮桥搂在怀里,那力道恨不得把她嵌在自己的血肉中,眼中泪水盈盈,却始终没有落下,在隐忍和激动中把握得恰到好处。 此时画面中是王爷的脸部特写,那眼神,那微微颤动的眉毛,紧紧抿住的嘴角……简直堪称表演系的范本。 张导捏着剧本,自己也陷在那重逢的悲喜交加中,他甚至都没有喊“卡”,任由顾宇凡演下去。 “顾扬……”阮桥伏在他的肩头,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到。 “宛如,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顾宇凡红着眼圈,声音沙哑,他紧紧抱着阮桥,喜极而泣。 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却不料转过头来的人是自己的爱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惊喜呢? 此时此刻,他是王爷,她是宛如,他们在时光的河流中兜兜转转,终于重逢在海中。世界上还有比现在更美妙的时刻吗? “……再多点……”张导小声指挥道。 王爷轻轻抚掉宛如肩头的瓣,俯下身,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双唇,两人闭上双眼,吻得情真意切。 “等等……剧本这儿似乎没有吻戏啊!”张导刷刷翻开剧本,想想也对,这样的情深意切怎能没有让人粉得冒泡的吻戏呢,只是剧本中王爷的真爱是焦娜饰演的角色,他对宛如的感情不过是政治上的利用罢了,但宛如死去后,他也发现了自己对她的的确确是有感情的。所以此时,王爷也是做戏。当顾宇凡却演得合情合理,所以张导决定保留这一段的特写。 “卡——”张导一声令下,看戏的各就各位,大家都红了眼圈。 张导带头鼓掌,一时间,片场中掌声四起。 顾宇凡松开阮桥,重重捏了捏她的小手,她也轻轻回握他,然后两人不动声色的分开了。 “阮桥。”张导捏着剧本冲阮桥招了招手,阮桥小心翼翼走过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有没有兴趣转型做演员啊?你看,其实镜头中你的脸很耐看呢,现在锥子脸遍地都是,没准你这种长相反而会很有观众缘。身高什么的也不错,一米六五以下的女演员其实最好配男演员了。你看,你情绪也很到位,这说明有天分啊。”张导坐在小凳子上,认真说道。 顾宇凡凑过去,看了看镜头中的两个人,点头附和道:“我觉得也是。” 张导立刻觉得找到了知音:“你看,连顾宇凡都这么说,要不要试试看?不是做替身,是正儿八经的演戏。” 阮桥悄悄踢了一下顾宇凡,摇头道:“谢谢张导,我没什么兴趣,我还是当我的小助理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呢!”张导叹气,“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这么圈子,你啊!” 阮桥暗地做了个鬼脸,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和顾扬的对手戏,她连替身都不想当! 53.第53章 你必须离开他 知道姜姜受伤后,付远歌立刻驱车来到了影视城,此时已是黄昏。 她坐在张导的房中,听完了事情的始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末了,站起来点点头,离开了。 姜姜和阮桥还在房间中嬉闹,姜姜死活要吃肉丸子,阮桥知道里面有姜末,怎么也不给她吃,两个人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床上,互相挠痒痒,笑声飘在空气中,带着年轻女孩特有的朝气。 突然门铃响了,阮桥立刻跳起来,刚打开门,付远歌的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 阮桥瞬间被打傻了。 耳光声音响得吓了姜姜一大跳,她走出来,呆呆看着怒气冲冲的付远歌,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阮桥捂着脸,低声喊了句“付姐”。 付远歌反手关上门,冷冷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盯着站起她面前动也不敢动的两个女孩。 “到底怎么回事?”付远歌的烟指了指姜姜的脸。 “姜姜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阮桥小声道。 “你给我闭嘴!姜姜,你自己说!这家宾馆浴室都是防滑瓷砖,你告诉我你怎么摔倒的?以什么角度摔下去撞在了什么地方,才能刚好撞到脸。”付远歌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相信阮桥的鬼话。 姜姜红着眼圈,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阮桥你说,如果再张嘴就说瞎话,我要你好看!姜姜年纪小不懂事,你多少岁了?我让你当姜姜的助理就是希望你能把她照顾好,她还是个小孩子,又交了一个不成气候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肖贱人来过?”付远歌环顾了一下房间各个家具的位置,也猜出了个大概。 阮桥看了姜姜一眼,知道瞒不下去了,避重就轻的说了个大概:“肖剑仁来要钱,姜姜不给,两人争执间姜姜被推了一下撞到了额头。但是不能对导演这么说,所以就说在浴室摔了一跤。” 付远歌冷冷一笑:“姜姜,你是真的要作践自己是吧?你记住我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会毁了你,这样都不分手,你就等着死吧。与其让娱记拍到你和这么low的男人在一起,不如现在就滚蛋好了。” 姜姜吓得眼泪滚了下来,哭着求饶:“付姐,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真的,这么是彻底分手了!他不会再来烦我了,付姐,你不能不要我啊……我的伤口几天就好了的,我一定不乱吃东西好好养伤,医生说不会留疤的……付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付远歌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阮桥说。” “是。”姜姜抹掉眼泪,可怜巴巴的走了出去。 阮桥有些不安的站着,而付远歌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并不友善,一直到付远歌抽完了一支烟,才施施然把手机放在桌上,勾勾手指头让阮桥过来看。 手机上,顾宇凡和阮桥在楼梯口搂抱着,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阮桥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有人匿名传给我的,据说手里还有其他照片,我了一笔钱把这个新闻压下来了。”付远歌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在手中把玩着。 “我和顾扬,不,顾宇凡是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着了火,我们俩就逃了出来,流浪了一段时间,我们失散了……没想到,这次会再重逢。”阮桥低着头,不敢看付远歌犀利的眼神。 “重逢?”付远歌嘴角扬起冷笑,“我倒是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我们大价钱让顾宇凡出国镀金就是为了塑造一个全新的优质偶像,如果被人知道他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大家会怎么想?什么叫优质偶像?就是不能有任何人生污点!毕竟时隔多年了,一个人怎么都好瞒下去,但是如果你们俩总是一同出现,人多口杂,现在娱记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一丁点线索就可以把你祖宗八代挖出来!” 阮桥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顾宇凡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改头换面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以后的路一帆风顺,不能让任何逮到把柄,不然什么都完了!”付远歌摩挲着指尖细长的女士烟,低声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顾扬身边不能有任何过去的痕迹……”阮桥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顾扬的准备,他值得更广阔的天空,若她是他的阻碍,她宁愿自己粉碎掉,也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明天我会安排一个新的助理给姜姜,张导那边我会搞定的。”付远歌顿了顿,“顾宇凡那边,我不希望他知道是我让你离开的,我可不想成那个棒打鸳鸯的罪人。” 阮桥咬咬嘴唇,淡淡一笑:“怎么会呢,更何况我和顾扬根本不是什么鸳鸯,我们的感情更像是亲人一般,无论如何,我都是希望顾扬好的。他成功了,我会更高兴。” 付远歌打量着阮桥年轻的脸庞,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你我都知道,顾宇凡是前途无量的人。若有一天,他翅膀足够硬了,不需要我这个经纪人了,我也会二话不说放他走。” 阮桥苦涩笑笑,心中酸楚,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为了以防万一,你也不要在申光娱乐了,顾宇凡是申光娱乐的艺人,若在一家公司,怎么都会见面,到时候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付远歌不会给人留任何退路。 “明白的。”阮桥努力压抑起伏的胸膛,竭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我希望你处理好这件事,不要让顾宇凡牵肠挂肚,影响事业。”付远歌的声音变得分外温柔,“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毕竟这件事也让你失去了工作,怎么说也会给你一笔补偿费。未来若有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和顾宇凡的过去。” “嗯。”阮桥把手机拿出来,发了一张银行卡号给付远歌。 “明天……我希望你明天就离开影视城。”付远歌轻轻握住阮桥冰凉的小手,“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今晚我会给你们离别的时间,但是,不要让顾宇凡联系上你。” “嗯。”阮桥听话的点点头,还未走出门口,手机已经来了一条短信。 她的银行卡上,瞬间多出了二十万! 54.第54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 付远歌麻利的删掉手机中的照片,又点燃了一支烟。 其实这张照片不是别人给她的,是那天中午她亲眼看到阮桥和季云申在楼梯间拥抱拍下来的。那晚她也是故意装睡不走的。 付远歌活了这把年纪,早已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顾宇凡的不同寻常,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人不是阮桥还能有谁。 给阮桥二十万,让她离开顾宇凡,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顾宇凡的将来着想,其实是她担心顾宇凡和阮桥会情根深种难分难舍,趁现在一切还未深陷,早早把阮桥解决掉了才好。 姜姜的脸受了伤,不过是付远歌找的借口罢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很卑鄙,但的确是这样。 晚上,阮桥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只是坐在床边发呆,看着天一点点黑下去,整个人丢了魂儿一样。 十点不到,顾宇凡就偷偷溜了进来,哇的一声大叫着把阮桥扑倒了。 “想我没?”顾宇凡在阮桥额头重重一吻。 阮桥看着顾宇凡,心中波涛汹涌,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却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只是默默点点头,想要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鼻子一酸就红了眼圈。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顾宇凡曲着食指,轻轻在阮桥软软的脸蛋上摩挲着。 “没有。”阮桥摇头,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笑了。 “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顾宇凡拉着她的两个小手晃了晃,又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我在想,以后你做了影帝,你的感谢人名单中会不会有我?”阮桥俏皮的眨眨眼。 “会啊,我会说,最后还要感谢我的老婆阮桥,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得奖的我。谢谢老婆,老婆我爱你。”顾宇凡长手一勾,阮桥就靠在了他的胸口。 阮桥听着他的心跳,小声道:“不,不要做老婆。你的老婆应该是和你般配的人,漂亮,大方,前途无量,温柔,善良……和你站在一起,大家要称赞你们是金童玉女,那样的女孩子才可以做你的老婆。” 顾宇凡拍拍她的小脑袋,生气道:“那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你的……灵魂伴侣。无论身在何地,我们的灵魂都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就算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展翅高飞的时候,偶尔低下头,也会看到我……”阮桥往他怀里靠了靠,哽咽道。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顾宇凡已经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意思。 “我想说,如果你的曝光率越来越高,若我还经常出现在你身边,你的过去就很容易被揭穿……孤儿院中知道我们关系密切的有很多人,我们在长大,他们也在长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现在你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全新的一页,就必须抛开过去的沉疴。”阮桥的手,死死拽着顾宇凡的衣服,就算此时她的心已经痛得碎掉了,她也必须要把一些话说清楚,“我没办法站在你的身畔,分享你的成功与荣耀。不能作为你的伴侣,你的妻子……但我们的心永远是在一起的,你要懂我的用心良苦。” 顾宇凡咬着牙,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那你的意思是?” “按照你原本的路,好好走下去。就像我们没有相遇前一样……你是顾宇凡,而我的存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你是顾扬,我就是你必须斩断的过去!”阮桥的下巴搁在他肩窝,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你以为所谓的成功,飞黄腾达,成为影帝,成为大明星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顾宇凡推开她,眼中全是痛苦,“我想要出现在电视上,大荧幕上,也不过是为了走散的你,可以随时看到我!我找不到你,所以想要你来找我!等所有人都认识我的时候,你也会看到我,听到我了!我走上这一条路,全部都是因为你,阮桥!” “顾扬,我是命运的奴隶,我知道它早已给我们安排好了不同的人生。也多亏十年前我们失散了,不然,我们现在是什么,只是长大了的流浪人罢了。你看,你现在是焕然一新的顾宇凡,而我,也有了一番全新的人生。你看过一部电影没,超人必须离开他的爱人,否则两个人都会失去超能力,救活对方的唯一方法,就是离开她,离得远远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爱情,那只会消耗彼此的能量……”阮桥缓缓站起来,深吸了一口冷空气。 顾宇凡盘腿坐在床上,一直垂着头,却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若有一天,我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我会毫不犹豫来到你的身边。但不是现在……顾扬,你要加快你的步伐,你要明白,我一直在看着你……我说过了,现在换我来守护你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处处保护的小女孩了,我远远比你想得要坚强勇敢。”阮桥站在窗前,背对着他,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只有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泄露了她软弱的心事。 “是因为你不再需要我了吧……”顾宇凡抬起头来,冷冷看着她的背影。 “准确的说,是我们现在不再需要彼此了。”阮桥死死拽着拳头,努力压抑自己快要撑不下的崩溃。 “我知道了……”顾宇凡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阮桥,打开了房门。 “但是,无论何时,我都愿意为了你去死……不会有半点犹豫!”阮桥缓缓回过头来,流着泪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凄楚的笑容。 “不用了,阮桥。”顾宇凡没有回头,他的手死死拽着门把手,泛白的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我宁愿我们没有遇到,没有重逢,我宁愿我一直沉睡在自己的美梦中……等我红透半边天的时候,你来敲开我的门,告诉我,你回来了……然后我们结婚,我退出演艺圈,从此以后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你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所有的美梦,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阮桥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又滚了下来。 “砰——”顾宇凡重重摔上房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阮桥猛地跪在地上,所谓坚强的伪装在这一瞬间碎裂,她拽着窗帘,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我们终于不用再寻找彼此了。 ——终于不用再一条街,一条街,一座桥,一座桥的奔跑了。 ——我们终于不用再呐喊着对方的名字,然后失望而归了。 ——因为,我们再度……失散了。 55.第55章 高利贷逼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阮桥就坐车回到了a市,昨晚已经给妈妈打了电话。孙宝颜十分开心,说要给女儿炖个汤,多做几个好吃的菜。 但是现在阮桥提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却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铁门上被人泼了一桶红漆,墙壁上还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凄厉的大字! 这种老港片中的桥段,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阮桥飞快打开房门,只见孙宝颜披头散发坐在沙发上,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围着她,手里还晃着刀子,见阮桥进来,孙宝颜瞬间哭了出来。 “妈——”阮桥丢下箱子,冲过去紧紧抱着母亲,大惊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人是干嘛的?!” “干嘛的,老子们是上门来收债的!”为首的络腮胡晃晃悠悠走进厨房,又拿出一把菜刀,左右比划了几下。 “什么债?”阮桥护着瑟瑟发抖的孙宝颜,厉喝道。 “这是你妈的借条,利滚利算下来一共是六百七十万!这是她的签名和手印儿,不信你去找人鉴定!我们高利贷也是讲法律的!”络腮胡把借条竖在阮桥眼前晃了晃。 “妈……”阮桥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宝颜,“你不是说你已经戒掉了吗?这六百多万是怎么来的?” 孙宝颜红着眼圈,吓得瑟瑟发抖:“其实只借了一百万,想要翻本的……却不料,越输越多……我……对不起,阮桥,让我一头撞死好了!” 说罢,她就要挣开阮桥,往墙壁上冲。 “这位大姐,你可想清楚啊,你死了,这债一样落到你女儿身上。你tm东躲西藏找得我们好苦,算算日子,又该涨了不少了。不过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算了!我们高利贷也是讲究人情味的。今天把钱还了,这事儿就这么了了。”络腮胡用大手挡住孙宝颜的头,嘿嘿一笑。 “你放手!”阮桥心中虽然害怕,但是看到母亲已经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自己如论如何也要装得强势一点。 “就这么说吧,如果今天哥几个拿不到钱,你妈会被砍掉一只手然后被卖到最低级的那种地下娱乐场所!可能小姑娘你不懂那种地方有多可怕,里面全是缺胳膊断腿儿的女人,那地方是专门为慕残人士提供x服务的!变态特别多!你呢,会丢去陪酒,一天接个几十个客人,算算五年也够还债了!”络腮胡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大汉也乐不可支。 “我要立刻报警!”阮桥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10,却被络腮胡一把抢过来,直接摔得粉碎。 “小姑娘,首先,警察来了,我们已经跑了。其次,警察不能每天蹲你们家吧?你和你妈总要出门吧?我们哥几个翻墙开锁样样拿手,看着你们是明白人,有些龌龊手段不想使罢了,不然先把你们母女轮一圈再废话了,这年头小电影也很值钱的!”络腮胡凑过来,轻轻捏了捏阮桥的小脸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别碰我!”阮桥厌恶地瞪了络腮胡一眼,用力拍掉他的脏手。 “这卡里有二十万就当利息了,给我一个月时间,还我妈借的一百万!只还这么多!别唬我不知道高利贷的行情!只还这么多,爱要不要!多的钱没有,命倒是有一跳!只要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好了!”阮桥猛地把菜刀拽在手里,“别欺人太甚!” 络腮胡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撇撇嘴道:“你女儿倒是有种。” 孙宝颜轻轻拽了拽阮桥的衣角,担心她会太冲动。 “如果没问题,我立刻说密码!如果觉得不行,那就算了,那二十万也够我们娘俩去其他地方生活了,反正也过惯了穷日子!”阮桥拿出银行卡在络腮胡眼前晃了晃。 络腮胡犹豫了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刚要伸手去拿银行卡就被阮桥拦住了。 “拿出纸和笔重新写一张欠条,把这张撕了!” 络腮胡笑笑:“你倒是挺聪明。” 说罢,拿出纸币哗哗重新写了一张欠条,推到了阮桥跟前,阮桥也没犹豫,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银行卡丢在了桌上。 络腮胡把欠条撕得粉碎,指着银行卡要密码。 “这一个月内,不准再来我家,不准再骚扰我和我妈,到了时间,我一定会准时还钱!不用担心我们跑路,这钱在我口袋里还没揣热就给你们了。”阮桥盯着络腮胡,一字一顿道。 “呵,小姑娘倒是有种!”络腮胡盯着孙宝颜,点了点头。 “各位大爷,该走了吧,我们可没闲功夫留你们吃晚饭!”阮桥起身送客,一直走到大门口,砰一声关上铁门,才隔着铁栏说了一串数字。 络腮胡哈哈大笑,带着几个手下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阮桥这才跌坐在地上,拍着胸口直喘气,看着桌上的两把刀子,又跳起来赶紧把它们放回了厨房的刀架上。 从头到尾,孙宝颜一直默默注视着阮桥忙碌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纠结。 欠条上,阮桥的签名刺痛了孙宝颜的眼睛。 “阮桥,是妈对不起你……”孙宝颜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已经沙哑。 “妈,不要说对不起,只要你戒了赌就好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这辈子都应该是我欠你的,我报答妈妈是应该的。但是我没出息,只能让妈妈住在这么陈旧的房子里……原以为拿了一笔钱,可以首付一套小房子让妈搬进去住,现在一切都没了……”阮桥坐在沙发上,轻轻握着孙宝颜冰凉的手。 “这一个月你到哪里去筹一百万啊?那可不是小数目,不如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随便住到哪个乡下好了。”孙宝颜摩挲着女儿的小手,焦虑道。 “我自有办法,妈你就不要操心了。这段时间你先去朋友避一避,万一那些无赖不守信用就麻烦了。我帮你收拾行李……糟了,手机摔坏了……”阮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络腮胡子摔了个粉碎,绝望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根本就没底,这一个月的期限,她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56.第56章 小流浪狗的苦肉计 季云申开会开到十点才回家,此时天空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初秋的天气,细雨绵绵,像人的心事,愁肠百结。 季云申的车灯突然照到了门口缩着的一个人影,他的心猛地一跳,按了两声喇叭。 湿漉漉的阮桥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把头从膝盖中抬了起来。 湿透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睫毛上粘着的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泪珠。 季云申没好气地又按了两声喇叭,示意她走开。 别墅的铁门缓缓打开,季云申看都没看阮桥一眼,径直把车开了进去,却没有再关门。 阮桥叹了一口气,垂着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望着细雨霏霏的夜空,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季云申的监控摄像头中,他端着一杯热咖啡,冷冷看着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雨越下越大,阮桥的长发像海藻一样粘在背上,白色的衬衫早已湿透,白色的内衣一览无余,牛仔短裤也可以拧出水来了……她抱着手臂左右揉搓着,皮肤上已经冷得起了鸡皮疙瘩。 “苦肉计倒是演得挺好的。”季云申翘着二郎腿,嘲讽道。 突然,阮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又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忧愁。 “懒得管你。”季云申准备舒舒服服泡个澡,看个电影,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外面的小恶魔淋雨淋死,冻死!他敢打赌,她一定撑不到半小时! 五分钟后,季云申寒着一张脸,举着黑色的大伞停顿在了阮桥面前。 “你是乞丐吗?睡我家门口?”他没好气的讽刺道,领带松得乱七八糟也没有解下来,那杯咖啡难喝得要死,他喝了一半就直接倒掉了。 “嗨,我们又见面了。”阮桥如果有尾巴,早就没节操的摇晃起来了。 “别废话,直接说你想干嘛。”季云申默默把伞举到了她头上,为了和她保持安全距离,自己整个人全部淋在了大雨中。 “你……你鞋带散了。”阮桥指指他凌乱的鞋带,小小声道。 季云申郁闷的闭上眼,该死,出来得太匆忙,连鞋子都没穿好。 “到底什么事?”季云申没好气问道。 雨点啪啪打在他头上,原本就怒火冲天,这下更好,雨水不仅没有把他的怒火浇灭反而更让他火冒三丈。脏兮兮的雨水淋了他一头一脸,浑身都打湿了,可恶……他要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 “可以借我点钱吗?”阮桥伸出湿漉漉的小手,冲他点了点。 “借钱?”季云申哭笑不得,“果然啊,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什么的……看来这一天来得太快了吧。” “所以你是要我跪下吗?”阮桥扁着嘴,把手收了回来,继续保持着可怜巴巴的样子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仰着头,小声问道。 “……”季云申真想一掌拍掉她的脑袋,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以为她的膝盖很值钱吗? “你的伞,没有罩到你……”阮桥指指他湿漉漉的脑袋。 “……”季云申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个白痴是看不到自己故意把伞拿到她头上的吗?难道她以为这样倾斜的姿势很容易吗?! “为什么来找我?”他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 “因为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阮桥的脸看起来特别真诚。 “……”季云申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就是这个原因? 难道不是“你是我唯一觉得可以依靠的人”或者“我知道你会帮助我”之类的借口吗?什么叫做“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有钱人”?!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凭什么要借给你!”季云申把伞塞到她手里,气呼呼就要走,裤腿却被一只小手死死扯住不放。 “喂……松手!” 小手还是很不要脸的扯着他的裤腿。 “放手!” 小手非常坚定自己的行为,还越扯越用力。 “如果你不借给我,我只有去夜总会上班陪酒了,高利贷的人说,像我这种一天陪个几十个客人睡觉,三五年应该可以还清了。”阮桥垂着头,把“睡觉”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季云申往前迈的大长腿默默收了回来。 “我妈误入歧途,借了高利贷,欠条上是六百多万,我不要命的砍成了一百万,今天给了我仅有的二十万,期限是一个月。不然我和我妈会被砍掉手脚,卖到慕残的低级娱乐场所……”阮桥的声音细得像蚊子,每一个字都叮得季云申火冒三丈。 “你和你妈倒是挺有本事。”季云申冷哼道。 “算了……那我走了。再见。”阮桥摇摇晃晃站起来,酸痛的腿让她完全没办法站立,季云申想要去扶她,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我这就回去抱着我妈跳楼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阮桥抽筋的小腿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还是嘴硬得不行,“谢谢你的伞。” 她把伞塞回他怀里,一瘸一拐的转身要走。 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也不说话,只是这样沉默,用力地拽着。 “放手……”阮桥酸着鼻子,哑声道。 她在他家门口蹲了整整五个小时,从阴天蹲到下雨,从白天蹲到半夜,就是变态跟踪狂都没她这个毅力。 是啊,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知道你还不起还要借给你,你以为你值多少钱? 想着想着,阮桥扁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拽着她手腕的大手松了松,又默默的把她往伞下拽了拽。 “真烦。”季云申看着哭得像个无赖小孩的阮桥,突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可怜巴巴的阮桥浑身湿透的站在伞下,在他高大的身材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小可怜,像一只孤苦伶仃的小流浪狗。 季云申看着她哭红的鼻子,又气又心痛,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还好,没发烧。 “别哭了。”他凶巴巴的说道。 “哦。”阮桥抽泣着,死死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下午吓破的胆子现在才回过神来害怕,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再加上昨晚满腹的伤心,一时间,所有的悲伤情绪涌上心头,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57.第57章 真的要赌债肉偿吗 “还哭?”季云申作势要捏她的脸,吓得阮桥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一头栽下去。 季云申眼疾手快丢开伞,瞬间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送了送,阮桥直接跌入了他的怀中。 此时雨势倾盆,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没了伞的二人更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季云申抱着阮桥,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抚摸着她湿透的长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倾盆大雨了,此时天地间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他,还有怀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人儿。 他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在她头发上吻了吻,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只有一腔不知如何宣泄的柔情,忍得他甚是艰难。 “走吧。”他牵着她冰凉的小手,大步往屋中走。 阮桥站在门口,却不敢进门,她浑身上下湿得没一块干的地方,从头发到脚趾头都在滴水。 季云申回头看着怯生生的她,知道她有事相求所以才会处处小心不敢放肆,此时的季云申反倒有些怀念过去那个说话没轻没重的女孩了。 他赤着脚走进浴室,拿出两条毛巾一条盖在自己头上,另一条拿在手中轻轻擦拭着阮桥的长发。 “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了,已经给你放好水了。”他看着毛巾下那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手却已经颤了颤。 “嗯。”阮桥听话的走进了浴室中,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切,连水温得调试得刚刚好。 阮桥抱着膝盖坐在浴缸中发呆。她知道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季云申还未点头同意,就算他同意借钱给她,她又要怎么还才能还得起?真的要赌债肉偿吗?只怕她的“肉”也没这么值钱,他也不一定看得上。 无论如何,今晚也要搏一搏! 阮桥咬着嘴唇,头深深地埋入了膝盖中。 就算被人不齿,她也只有这样做了! 阮桥闭上眼,努力让自己深呼吸,一定要冷静!冷静! 另一间浴室中,季云申站在淋浴下,一身结实的肌肉被热水冲刷着,皮肤表面滚着一层诱人的水珠,他双手撑着墙壁,心乱如麻。 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呈现阮桥躺在浴缸中的画面。 她湿漉漉的长头发,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修长的脖子……她的纤腰……大腿……还有紧致的小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已经有了微妙的反应。 曾经与她缠绵过的床榻,每一次他睡上去,总会梦见与她纠缠的情景,梦魇一样让人难以抗拒。 他睁开双眼,把热水换成了凉水,冲洗了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的火焰浇下去。 裹着浴袍走出去时,阮桥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身上穿着他的白色睡袍,因为太过宽大,手和脚都藏在了睡袍中,胸口却因为腰带勒着缘故,春光泄了一大片。 她的长发已经吹干了,乱乱的垂在背上,蓬松得像一片云朵。 “那个……我……”她见他出来,紧张得立刻站了起来。 “我会借给你。”他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饮尽。 “可能短时间,没办法还给你。”她走过来,拿起酒瓶又给他倒了一杯。 “没关系。”他看也没看她,又一口喝干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取悦某个男人的一天,只是笨拙的给他倒酒,末了,傻傻的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真是可怜,有求于人就得伏低做小,她当日说话猖狂,现在报应不爽。 见她站着不动,季云申索性自己给自己倒了起来,阮桥冰凉的小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小声道:“少喝点。” 他只是有点紧张,还有点不安,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就像她此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样,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很忐忑。 “嗯。”他像被她的手烫了一下,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我不能白白借给你,做家政的阿姨辞职了,如果你愿意,这个月你就在我家好了。”他的余光在她雪白的胸口晃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昏暗的客厅中,只亮了一盏台灯,吧台上,一束桔梗开得芬芳四溢。 阮桥的小手悄无声息环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再也无法动弹。 小手轻轻解开了浴袍的腰带,腰带落地的瞬间,他健硕的正面猛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闭上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犹豫了片刻,咬咬牙,穿过敞开的浴袍,环上了他紧实健壮的腰。 他的皮肤滚烫,她却因为紧张而小手冰凉,这一冷一热间,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闭上眼,缓缓靠在他的背上,手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往下移了移。 他猛地拽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哑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这是她唯一能做,也是唯一可以做的,她没有任何理由白白拿他的好处,她知道规矩。 她抽回手,轻轻拉开了自己睡袍的腰带,敞开的皮肤被昏黄的灯光罩上了一层柔美的光芒。 她屏住呼吸,一点点把他的浴袍往下拉,他结实宽阔的背部缓缓露了出来,浴袍滑到腰间时,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猛地坠在了地上。 他紧绷的腰,紧翘的臀和修长的腿,瞬间暴露在她眼前。 他紧闭着双眼,手死死拽着玻璃杯,几乎快要把杯子捏碎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身体微微颤抖着,贴上了他光滑的后背。 男人与女人的曲线是如此的契合,一个柔美,一个健壮,凹陷与凸显的地方贴合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的身体像滚烫的火炉,而她瑟瑟发抖如深秋的落叶,唯一相同的是胸腔中两颗砰砰狂跳的心。 他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狂跳,她贴得是那样的紧,身体又是那样的冰凉,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变化,还有胸前那两片柔软中因为紧张而坚挺的蓓蕾。 他忍得如此辛苦,以至于用尽所有方法也没有能力阻止某个地方腾起的火焰。 58.第58章 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季云申回过身来,抱着阮桥,直接放倒在了地上。 他身无寸缕,她穿着的宽大睡袍已经敞开,两个人的身体一冷一热地贴在了一起。 阮桥紧闭着双眼,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歪着头,两手死死拽着睡袍的衣角。 季云申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眼中炙热尽褪,勾起嘴角,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睁开眼睛。”他凑到她耳边,牙齿在她细小的耳垂上轻轻咬了咬。 阮桥一个激灵,瞬间睁大双眼,紧张地盯着他那张坏笑的脸。 他的手撑在地毯上,丝毫没有触碰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而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吓成这样还要主动脱我衣服?” 他饮了酒,声音更加低沉磁性,口中呵出的热气像一双无形的手,挠着阮桥脖子上的痒。 她不自然地把头移了移,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一时手滑!” 当然要否认啊!难道说自己蓄谋已久,准备奋勇献身换取大笔钱财?! “手滑?”他眼中分明带着笑意,脸上却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大力扼住了她的手腕,欺身压下,滚烫结实的胸膛压在了阮桥胸口。 两人皮肤接触到的一瞬间,彼此都愣住了,他肌肉紧实,硬邦邦的胸口敲都敲不动,每一寸皮肤都像着了火一样,烫得阮桥无处可躲。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体无力地扭了扭,想要从巨石下躲开,却不料这样的挣扎反而让季云申消散的欲望又涌了上来。 他已经竭力不去看她的身体了,可这个小妮子却偏偏动来动去…… 他一低头就看到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古铜色的皮肤蹂躏着她雪白的胸口,小白兔一样的柔软已经被压得变形了。 “是……是啊,我手贱行了吧。”阮桥努力支起纤腰,想要坐起来,大腿却顶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等等—— 这……这是什么…… 难……难道是他的……他的…… 知道惹祸了,阮桥准备拔腿就逃。 季云申的大手突然稳稳扣住了她的胯骨,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的身体再度尴尬地撞在了一起,而且位置,真是妙得不能再妙了。 “放手!”阮桥脸上腾起一片红云,脖子耳朵都烧红了,她知道不对劲,想要大力推开这个坏家伙,却不料他的身体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任她怎么用力推搡,他都稳如泰山。 “嘘……嘘……别动……”季云申抿着嘴唇,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他一点点松开她的腰,轻轻把她放回地毯上,眼中的坏笑渐浓,“如果乱动,惹出了什么麻烦,我可不管。” 阮桥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撑起上半身,一点点往后缩。 她越躲,他的兴趣越浓,像个没心肝的猎豹,捕获食物后根本不会一口吞掉,而是放开利爪,又逐渐收拢,如此循环往复,一直到猎物累得再也逃不掉为止。 阮桥退一寸,他就压一寸,她退到了墙角,他也逼了过来。 矫健的古铜色肌肤,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肌肉的勃发,他伸出手臂轻轻握住阮桥纤细的脚踝,一点点把她往自己怀里拖。 阮桥宽大的睡袍形同虚设,只剩下袖子还挂在她的手腕上,连纤细的背部也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整个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微光。 灰色的地毯软得像一片乌云,他像挥着巨大黑翅的恶魔,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望着渺小的她。 “你……我,我要睡觉了。”阮桥挣扎着,把睡袍往肩上拉。 季云申扣着她的脚踝,缓缓把她的腿举了起来,嘴角邪勾:“我们已经在‘睡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却浑身软得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大坏蛋季云申滚烫的唇却一点点吻上了她的脚背,像蜻蜓落在荷叶上,点一下水,又缓缓飞走。 阮桥被他吻得心慌意乱,胡乱的用睡袍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但是她遮一下,大坏蛋就掀一下,这一遮一掀中,他已经吻上了她的大腿,不安分的唇舌细细密密的啃咬着,像顽皮的小蚂蚁,一边吻,还一边坏笑着看着阮桥又羞又急的表情。 “我不要你的钱了!!!”阮桥眼睁睁看着他就要吻到自己的大腿根部了,吓得一声暴喝。 空气中的缠绵气氛,瞬间被震碎。 季云申挑挑眉,认真地盯着她绯红的小脸,一点点送开了她。 阮桥刚要松一口气,站起来,却不料大坏蛋一把拽着她的大腿,往自己怀里一拉,阮桥的腿就乖乖缠在了他的腰间。 “嗯,真乖!……不要也罢,我给你其他的。” 她的惊呼还未飞出口,大坏蛋已经恶狠狠地吻了上来,霸道的啃咬着她瓣般的嘴唇,又分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缠绕上了她的香舌。 “唔……呜呜……”阮桥拼命推着他的胸口,反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拽住。 上有大坏蛋霸道的吻,下有一个炙热的硬物顶着她的某处,双手又被一只铁钳抓住,此时的她才如砧板上的小鲜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突然,客厅中的电话铃铃地响了起来。 季云申一顿,睁眼望了一眼阮桥,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坏坏一笑,又亲了上去。 阮桥被他霸道的吻吞噬得几欲窒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两颗粉红的蓓蕾偶尔擦过他的胸膛,都会引起两人的一阵战栗。若不是她腰间遮着睡袍,只怕两人最后一丝底线也触碰到一起了。 完蛋了完蛋了……原本想要斗胆勾引他,拿到钱就跑路的……现在这样被人吃干抹净,浑身上下的便宜都被这个大坏蛋占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该死的!怎么办?! 阮桥羞红了耳根子,瞪大眼,不知如何示好。 季云申轻轻闭着眼,专心致志品尝着她唇齿间的芬芳,哪里会知道这个小妮子此时吓得腿都软了,他还不算太缺德,另一只空闲的大手只是在她光滑的背上摩挲,但是每一个触碰都让阮桥呼吸一紧。 电话铃声还在不知好歹的响着,季云申愤怒地回头瞪了电话一眼,若是眼睛有杀气,只怕电话早就炸掉了。 59.第59章 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电话……快,你的电话一直在响,一定有人找你!大半夜的,肯定是要紧事!”阮桥迅速抬手挡住他的嘴,催促道,脚还不忘偷偷摸摸往后缩,准备瞅准时机立刻逃跑! 但是……但是腿……腿在他腰上缠了那么久,又贴得太紧,似乎抽筋了! 天杀的! 阮桥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可怎么办? 老天爷,你是在玩我吗?! “别跑。”大坏蛋站起来,把浴袍往身上一披,腰带也懒得系,直接大手一勾,阮桥像一条小鱼儿一样,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喂……这个家伙力气也太大了吧! 阮桥软绵绵地挂在他的腰间,无声地喊着救命。 大坏蛋抱着她,大步走到电话旁,怒气冲冲拿起电话,喝道:“谁?” “哥,是我。”电话那头,竟然是云艾的声音。 阮桥趴在季云申的腿上,竖起了耳朵,每次动一动,他就把她捞得更紧一点,完全都没有溜走的机会,只能小狗一样乖乖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什么事?”季云申虽然努力压抑语气中的不耐烦,但是心里实在不怎么愉快。 趴在腿上的小人儿目光炯炯有神,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上了她海藻般的长发,大手一扬,把她从趴在的姿势顺回了坐着,她一脸不甘愿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嘟着嘴,鼓着腮帮子,盯着桌上的桔梗。 “哥……我最近又开始失眠了,医生说对运动可能会对身体好,但是你又不回来陪人家打网球……不是说好这周回来的吗?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我好让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饭菜。”云艾撒娇道。 季云申伸手折了一朵桔梗,轻轻插在阮桥耳后的头发中,黑发白,还有那张因为呆住而显得傻乎乎的小肉脸。 “最近忙,暂时不会回来,实在没办法入睡的话,让医生给你开一点副作用小一些的安眠药,换着牌子吃,就不会上瘾了。”季云申的手,把她脸颊的头发绾在耳后,凑上去,轻轻嗅了嗅头发上的桔梗。 她端坐着,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为了避免任何惹火上身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哥,我——”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改天再聊吧。”季云申飞快挂掉电话,嘴角又勾起了坏坏的笑容。 喂……这个大坏蛋又想做什么?现在一看到他坏笑,阮桥的小心脏就要开始狂跳,不是心动……是给吓的! 季云申把她的睡袍整理好,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阮桥被看得如坐针毡,垂着头,想要拿出一点“女汉子”的气势,却发现在季云申高大身体的包围中,她有个p的气势。 他就是泰山,而她就是山脚下一株可怜巴巴的小草,他呵口气都会把她吹到天边去。 “想占我便宜,没门儿。”他在她鼻尖,轻轻一点。 阮桥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什么,她占他便宜? “不然你脱我衣服做什么?”他还有理了! “……”阮桥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这个大坏蛋反正横竖都是他站在真理的那一边。 “刚好家政阿姨休假,你就在我这里当一个帮佣吧,做做饭,打扫房间什么的。到期后,我给你一百万,表现良好,可以提前结束。”季云申把她敞开的领口紧了紧。 “真的可以提前出狱吗?!”阮桥忍不住欢呼起来。 “出狱……等等,你刚才说的是‘出狱’?”季云申挖了挖耳朵,蹙眉。 “对不起嘛。”得了便宜当然得卖乖啊,阮桥决定从今夜起,要做一个傻白甜的小逗比,哄得大坏蛋开开心心,然后提早拿钱出狱! “会开车吗?这里离市区有点远,到地铁站也需要一定距离。” 阮桥摇摇头,反正也买不起车,干嘛还要钱去学驾校啊。 “我会给你一张我的副卡,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可以拿卡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小件东西不用给我申请,大的东西知会一声就好了。” 阮桥听着,乖乖点头。 “出门往右一直走,大约半小时的时间,有一家有机农场,里面水果蔬菜鸡蛋家禽之类的都有,品种齐全新新鲜安静,平日的菜去那边采购。” “哦。” “如果无聊,可以带朋友来家里玩,但是仅限于同性朋友。”季云申看着阮桥乖乖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柔了起来。 “淋了雨有没有不舒服?”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 她在他的怀里,乖巧得像个小娃娃。 “在地上呢?嗯?有没有凉到身体?”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测了测体温,还好,一切正常。 她脸又是一红,轻轻摇了摇头。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他牵着她的小手,一根根细细摸索着。 “嗯。” 这个大坏蛋还提地上的事……衣服都穿好了,难道就不能假装失忆吗? “会做饭吗?”他又问。 “会。”她小小声回答道,一直不敢看他灼灼的眼神,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任他牵着手,乖乖坐在他身上。 “我不挑食,很好养活,厨艺烂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吃死人就没什么大碍。”他猛地把她抱起来,大步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二楼两间卧室,一件书房……你的房间在我隔壁,所有的房间你都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公主抱让阮桥的脸不由自主地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 “因为每个房间都要打扫干净。” 其实这句话,才是他的真实意思吧,这个大坏蛋! “泳池定期会有工人来清理,今晚下了雨,明天会有人来,你什么都不用管,他们清理完就会离开的。明天中午我不回来吃饭,晚上会回来,记得给我做好吃的。”季云申的声音是那么好听,在寂静的空气中,像熨斗一样熨平了阮桥心中所有的不安。 此时的季云申像个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安全感的大哥哥,细心的叮嘱着一切。 阮桥抬起头,望着他好看的眉眼,心中某个角落,竟然说不出的柔软,这种感觉……好奇怪。 60.第60章 贤良淑德小帮佣 这一夜,季云申睡得异常踏实,虽然睡前又冲了十分钟凉水澡。 他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回想起昨夜的一切,似真似假,他披上睡袍赤着脚就冲下了楼。 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彻底的踏实了。 阮桥系着碎小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忙得不亦乐。 他的厨房,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烟火气了,眼前的小妮子一会儿揭开锅看看粥熬得怎么样了,一会儿又灵巧的翻着锅里的煎蛋,井然有序地做着早餐。 季云申洗漱完后走到她身后了,她都没有发现。 “早~”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呀!”阮桥吓得手一抖,锅铲都差点丢掉,季云申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扶住她的小手,拍了拍。 “不错,继续加油。” 桌上已经摆了一盘水果沙拉,很快,粥也端到了他的面前,还有一个煎蛋和几朵西兰。 “皮蛋瘦肉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水果是冰箱里的,看起来还算新鲜。”阮桥心情似乎很好,“不知道你喜欢西餐还是中餐,所以就随便弄了一些。等我去有机农场采购后,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季云申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早餐,又看看对面那个咬着小嘴唇,等待好评的小女人,幸福像五彩的泡沫,一瞬间充满了他的身心。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皮蛋和瘦肉入口即化,咸度刚刚好。 又咬了一口煎蛋,她倒是有一双巧手,煎蛋的火候掌握得刚刚好,不老也没有嫩到不成形。 西兰只是简单的在开水中焯了一下,配合皮蛋瘦肉粥,营养恰到好处。 “过来。”他招招手,眼中已是波涛汹涌,脸上却云淡风轻。 她乖乖走到他身边,他用叉子叉着一块草莓,送到她的嘴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把草莓吃了下去。 他抬起手,轻轻用食指擦掉她嘴角的沙拉酱,又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吮吸干净。 阮桥傻傻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舌头下意识地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害怕嘴角残余的沙拉酱又会引来大坏蛋的一番动作。 季云申愉快的吃完早餐,正在换衣服,阮桥敲了敲门,探进来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 “需要帮忙吗?” 他挑眉,笑着点点头。 阮桥低眉顺眼的走进来,弯腰一颗颗给主人扣衬衣纽扣,末了还挑了一条灰蓝色的领带,踮起脚尖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三两下就打了个漂亮的结,手轻轻往上推了推。 “松紧合适吗?”她抬起头,眨眨眼。 “刚好。”他的嘴角一直勾着幸福的笑容。 “外套……嗯,这件行吗?”阮桥在他衣柜里小心翼翼地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件西装外套。 “正合我意。”他微微弯腰,以便配合她的身高。 末了,镜子中映出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一个娇小呆萌的的女人。 “包——”阮桥把包递给他,乖乖把季云申送到了大门口。 “司机来接你还是自己开车?”她又问。 “不习惯司机送,除非喝了酒。”他盯着她的红嘟嘟的嘴唇,想了想,坏笑着俯下身,食指在自己脸上点了点。 “干嘛?”她不解。 “goodbyekiss。”他的理由十分充分。 “帮佣也要吗?”阮桥有些迷糊了。 “当然,这是主人要求的。”他有钱,他老大。 “好吧。”阮桥不甘不愿地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 “还有这边。”他换了一边脸。 “哦。”阮桥嘟着嘴,闭上眼凑了上去,却不料吻着的,是大坏蛋冰凉的嘴唇。 “你……”阮桥猛地睁大眼睛,气得差点哇哇大叫。 得逞后的季云申打开车门,帅气地扬长而去。 大坏蛋走后,阮桥半点不敢怠慢,拖地,擦拭灰尘,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打扫起了房间。 打开书房门的瞬间,她的嘴巴老半天没有合拢。 房间四面都是冲上天板的书柜,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其中一面墙带着飘窗,坐上去一眼就看到了楼下大大的泳池,工人已经在忙碌的进行杀毒和清理了。 书房中还摆着一个大大的天文望远镜,就算阮桥再小白,也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原来,季云申还有这个爱好呢?能看到辽阔星空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阮小姐吗?有你的快递。”铁门外,一个快递小哥推着一辆白色的自行车冲着可视电话呼叫了起来。 原来是季云申知道她不会开车后,索性给她买了一辆小巧的自行车,方便她出行。 阮桥欢呼一声,骑着自行车围着别墅绕圈圈。 果然,顺着季云申指示的路线,她一眼就看到那家庞大的有机农场,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大叔,仿佛一早就知道阮桥要来,乐呵呵地把她迎了进去。 农场里什么蔬菜都有,因为没有打农药,所以比超市和菜市场供应的蔬果要干净卫生得多。 阮桥提着小篮子,摘了一些青椒和茄子,又选了一些西红柿和新鲜的鸡蛋,末了,还摘了一篮子蓝莓。 “云申上午给我打电话,说要来一个小姑娘,我大老远就看着你骑着小车过来了。这些东西能带得回去吗?”笑眯眯的老板似乎很喜欢阮桥。 “可以的,放在车篮子里刚刚好。谢谢老板,拜拜。”阮桥骑着车,载着满满一篮子蔬果鸡蛋回到了别墅,又去前面的市买了两大束百合。 下午的时间更好打发,扫地机器人在地上嗡嗡工作,她躺在飘窗上看了一会儿王尔德的童话,小憩了一会儿,就开始准备晚餐了。 忙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但季云申还没有回来。 落地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她不知道季云申的手机号码,只能傻傻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泳池中。 阮桥看看四周,嗯,这栋房子里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别墅区也没有什么闲杂人,虽然没有泳衣……不如…… 她抬手脱掉身上的背心和短裤,纵身一跃,像条灵巧的小鱼跃入了水中。 “哗啦……哗啦……”阮桥先是自由泳式游了几圈,又游了两圈蛙泳,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 突然,两束车灯从门外照射进来,一束光好死不死照在阮桥身上。 61.第61章 莫名的感动 阮桥吓得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中,缩在池底不敢出来,她现在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这种尴尬的样子怎么让她出来见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阮桥在水底鼓着腮帮子吐气,肺里最后一点空气也给用光了,可是在水下又听不到任何动静,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哗啦”一声,憋得差点晕过去的阮桥冒出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却不料季云申躺在岸边的椅子上,手里晃着一条白色的大浴巾,笑道:“不错,竟然能在水里憋那么久。回来还吓一跳呢,以为什么妖孽在我泳池里作怪,见着光就躲。” 阮桥只冒出一个小脑袋,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你,你先把浴巾丢给我。” 见她说话舌头都打结了,季云申决定不再捉弄她,走过去,偏过头,把浴巾递给了她。 阮桥哗啦一声跃上岸,用浴巾把自己腋下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冲着季云申嘿嘿一笑:“主人,回来啦。” “嗯,饿了。”季云申摸摸肚子。 “哦,稍等!一切早已准备好了,我去穿好衣服立刻就下来,您老现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说罢,阮桥赤着脚,兔子一样窜走了。 季云申盯着地上的湿脚印,嘴角缓缓扬起了笑意。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瓶中插着一大束百合,房间中一股淡淡的百合香。季云申坐在餐椅上,轻轻嗅了嗅,阮桥已经穿着拖鞋吧嗒吧嗒下来了。 因为担心季云申等太久,所以她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体就穿上了白色的背心裙,把湿漉漉的长发挽在头顶就冲下了楼,手忙脚乱的给季云申热菜。 背心裙的长度只到大腿处,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有走光的危险,季云申的眼睛可是吃饱了冰激凌,哪里还顾得上一盘盘端上来的热菜。 她的腿上,还有因为匆忙而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 “做的川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以前都是在唐人街的川菜馆打工,所以跟着厨师学了一些菜。这是回锅肉,这是麻婆豆腐,这是鱼香茄子……”阮桥把筷子递给季云申,坐在了他的对面。 季云申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用筷子夹了一口豆腐,刚吃进嘴里,一股麻味冲上了他的鼻子,一瞬间,他的筷子顿在了半空中。 “口味太重了吗?”阮桥咬着下嘴唇,担心道,“如果不喜欢,我立刻重新做!” “不用了,很好吃。”季云申艰难地笑笑,默默地把豆腐吞了下去,那感觉像活生生吞了一把生椒! 这一顿,吃得季云申满脸通红,舌头根都给辣疼了,不断喝水,也没办法解除嘴里的辛辣味,却还是咬着牙吃了许多。 其实他平时的饮食都是以清淡健康为主,这么重口味的菜他平时很少吃,他是连泰国菜都受不了的人。 “还很辣吗?”阮桥像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端着水杯坐在季云申的旁边。 “还好。”他喉咙都快喷出火来了,却还是硬撑没事。 “对不起。”阮桥嘟嘴道歉。 “不用,试试别的口味感觉也不错,川菜还蛮好吃的。”季云申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对了,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阮桥眨眨眼,跑上了楼,抱着一只兔子蹭蹭蹭又跑了下来,“送给你。” 一只粉色的兔子,外形和季云申的灰兔子很像。 “担心一只兔子会很孤单,所以送一只给它,这样两只兔子就不会寂寞了。”阮桥把兔子轻轻放在季云申怀里。 季云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在四处窜动,虽然知道阮桥是在竭力讨好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很心酸。 她本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如今寄人篱下,又有求于人,不得不……装作,对他好吧。 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他还是没有办法抗拒她这些细小的动作,因为每一个,都稳稳击中了他的心。 “我给你买了一些日常的衣服,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运动风的穿着,所以顺便给你买了一双慢跑鞋,上午无聊可以跑跑步,这一片空气比城里好。”季云申抱着呆萌的兔子,指了指沙发上堆着的好多购物袋。 “唔……谢谢你。”阮桥低着头,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季云申对她的好,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那种感动让她觉得惶恐,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香,季云申看着阮桥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忍,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钱!因为他对她的好,她觉得无力承担! 这一刻,季云申特别怀念以前那个说话肆无忌惮又底气十足的小恶魔。 “今天有租了一张影碟,是我找了好久的鬼片,80年代的cult片,可以看吗?”阮桥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现在就看吧,反正我也无聊。”季云申关掉灯,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壁灯。 “哦。”阮桥拿着影碟,却不知道如何操控季云申高大上的机器。 “我来。”季云申影碟,三两下就弄好了,堪比影院的音响效果让阮桥大开眼界。 十分钟后,阮桥的双脚默默从地上拿起,整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手里的抱枕被她各种揉捏,因为季云申在旁边,她根本不敢惊声尖叫。 季云申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胆子小还一脸期待的看鬼片,都吓成这样了还死撑,他刚站起来,就被一双小手拽住了胳膊。 阮桥像一只小松鼠,直接吊在了季云申的胳膊上。 “你去哪儿?”一个可怜巴巴的声音,小小声的问道。 “喝水。” “哦……”小指头一根根松开了他。 “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季云申端着水杯,施施然看着缩在沙发角落的阮桥。 “那是对人胆大,但是对打雷闪电鬼鬼怪怪什么的很害怕……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啊,有人还害怕蟑螂呢?”阮桥表示自己胆小无罪,害怕有理! 62.第62章 再遇顾宇凡 阮桥的害怕还未过去,荧幕上竟然出现了露骨的绮丽画面,女鬼衣不遮体地和男人翻滚起来……尺度十分夸张,再加上可怕的音响效果,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粗暴的呐喊声,还有肉体碰撞时,火四溅的声音。 阮桥尴尬地瞄了一样季云申一眼,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但是……像看鬼片,却不小心租到了限制级电影,这种尴尬让阮桥恨不得立刻钻到沙发缝隙中去。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季云申余光淡淡在阮桥脸上扫了扫。 阮桥垂着头咬着嘴唇,满腹冤屈,这家伙不会以为我故意的吧?! 那喘息足足持续了三分钟,这漫长的三分钟,阮桥的头都差点垂到膝盖上了,终于,限制级影片再度回归到了恐怖画面,阮桥的小心肝也从嗓子眼慢慢回到了胸腔中。 “刚才的姿势是不是难度太大了点。”季云申撑着脸颊,突然问道。 “噗——”阮桥刚喝下的水,狼狈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我是说女鬼上吊的姿势,你想到哪里去了?”季云申皱着眉,好奇地问道。 “没……没有,是突然被吓到了。”阮桥立刻站起来处理身上狼狈的水,脸红到了耳根子。 “下周五,公司有个聚会,你陪我一起去吧。”季云申淡淡道。 “哦。” “裙子,鞋子什么都给你买好了,若要佩戴珠宝首饰,我母亲留下了许多,你可以挑选一些。” “不用了,谢谢。我去负责什么?”阮桥好奇的问道。 “吃吃喝喝就可以了。”季云申勾起嘴角,“喝醉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们也住一起了,可以顺便捎你回来。” “不会的,我发誓。”阮桥立刻竖起两根手指头,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我赌你会喝得烂醉如泥,我赌一万块!”季云申竖起了一根指头,在阮桥眼前晃了晃。 “讲真?” “骗你有吃吗?” “拉钩!”阮桥伸出小指头,季云申笑笑,轻轻勾住了她的小指头。 接下来的几天,阮桥依旧洗衣做饭竭力当个好帮佣,季云申也是没事就早早回家,与她吃饭聊天看无聊的老电影,时间像漫长的河流,不知不觉就浪费了过去。 周五,阮桥穿上了赫本式复古小黑裙,随意地散着长发,只画了一个淡妆,反正都是去当人肉背景,搞那么隆重又没有钱赚,好好关注自己的嘴,不要喝酒才是真的,好歹还有一万块可以拿! 季云申穿着一套黑色的阿玛尼西装,两人站在镜子前,倒颇有些郎才女貌的感觉。 他心中一暖,拍拍她的小脑袋:“穿上高跟鞋还是小个子。” “喂,就算是帮佣也有人格的好吧,你这样是人身攻击啊!”阮桥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两人生活了好几日,愈加熟悉起来,前两天那可怜巴巴的小佣人如今也敢和主人翻大白眼了。 申光娱乐公司的聚会选在某五星级酒店,陆陆续续有衣着华丽的男女走了进去,皆是公司大小艺人和工作人员。 阮桥挽着季云申的手走进大厅的时候,amy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果然!他们俩在一起了!这对欢喜冤家果然照着言情小说的路子在一起了! amy冲着阮桥眨眨眼,阮桥嘿嘿一笑,凑到她身边,招呼道:“好久不见啦。” “是啊,总裁夫人。”amy咧嘴笑。 “注意你的言行啊,秘书小姐,小心你们总裁听到撕了你的嘴,我哪里是什么夫人,我是佣人还差不多。”阮桥偷偷看了季云申一眼,他正忙着和公司的高层聊天喝酒。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赫然是顾宇凡。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半空中,他只是冷冷的,像寒冰一样扫过阮桥的脸,沉默的走开了。 阮桥呆呆站在原地,红色的高跟鞋不自然的在地上摩擦着,心中隐隐难过,却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她先说再见,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追逐他的身影。 顾宇凡就像一只孤冷的鹤,所到之处总会吸引无数女人的注意,整个大厅中,他和季云申就像两个不同族类的王者,一个冷傲,一个霸气。 付远歌与季云申站在角落中,商议着明年准备投资的电影和电视剧,以及准备纳入的信新人演员。 阮桥一直盯着顾宇凡的背影,随手就在服务生手中端了一杯酒,一口灌进嘴里,这一幕很不凑巧的落入了季云申的眼中,他顺着她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顾宇凡。 季云申阴沉着走到阮桥身边,抢过她手中的酒杯,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一万块可没有了。” 阮桥一惊,盯着酒杯,一脸不甘,这莫名其妙的一万块都没有了,如果出去上班的话她起码要赚三四个月呢! “喝了几口?”季云申搂着她的肩膀,故作亲密。 “一口。”阮桥嘟着嘴,可怜巴巴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那好,看你这几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扣你一千块好了,再喝可就真没了。”季云申看着傻傻的阮桥,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玩儿。 “嗯!”阮桥用力点点头,对突然这样仁慈的季云申感恩戴德。 却不料两人亲密的一幕,悉数落入了顾宇凡的眼中,他与阮桥是何等的默契,就算没有回头也可以感觉到阮桥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当那目光消失了,他第一时间就转过头来了。 又是季云申,那日和阮桥在接吻的,也是他。 这样想着,顾宇凡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手中酒杯差点捏碎。 “我去一下洗手间。”阮桥在人群中遥遥望着顾宇凡,又因为季云申站在自己身边,不知为何很是心虚,索性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季云申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紧盯着随之离去的顾宇凡。 阮桥站在镜子前,完全没有心情补妆,只是静静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原本明朗的眉眼也黯淡了下来,一身黑裙更是衬得她无精打采。 63.第63章 云深不知处 阮桥无法面对顾扬,一直到现在她都没办法适应他的新名字……每一次见面,心中巨大的快乐后都是随之而来莫名的惶恐,这种复杂的感觉让阮桥根本就没办法消化。 那是两人怀揣着的,那个关于过去的巨大秘密,就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她害怕炸弹会伤害到顾扬,自己粉身碎骨没关系,顾扬有一点小伤痕,她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阮桥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突然,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顾……顾扬?”阮桥有些惶恐地望着一脸寒意的顾宇凡。 他闷不吭声地拖着她来到隐蔽的转角处,冷冷道:“这就是你执意离开我的原因吗?” “你弄痛我了!”阮桥红着眼圈,却甩不开他铁钳般的大手。 顾宇凡嘴角勾起冷笑:“你也知道痛吗?” 阮桥强忍着眼泪,用力挣脱他的铁钳。 “是那个男人……有钱的总裁,所以你选择他,是吗?”顾宇凡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他从未想过阮桥有一天会不属于自己,从他懂事起就认定阮桥是自己的专属爱人,但是季云申的出现打破这一切。 “不是的……”阮桥有苦难言,低声道。 “我不会祝你幸福的,阮桥。你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过去的种种,你不配得到我的祝福!我也不会再爱你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不是你的顾扬了。”顾宇凡的眼睛一点点泛红,冷笑着一步步后退。 阮桥怔怔地望着他,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我们,再不会有半点瓜葛……阮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现在的我有多心痛,未来的你也一定会尝到这样的苦楚!”顾宇凡哈哈笑着,扶着墙,无力地离开了。 阮桥站在原地,额头抵着墙,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哗哗往下落。 季云申站在暗处,心中很不是滋味,犹豫了片刻,离开了。 “哥,你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到处找你!”云艾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哥哥,立刻小跑过去,挽着季云申的胳膊撒娇。 “去了一趟洗手间。”季云申脸色很是难看,说话也有气无力。 “身体不舒服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云艾穿着一件抹胸红裙,高挑的身材配上黑色高跟鞋,像一朵绚烂的红玫瑰。 “我没事。”季云申偏头躲开了云艾的手,突然,他的目光愣住了。 “嗨,云申,好久不见了。”人群中,一个妙曼的身姿端着酒杯款款而来。 白衣黑裙,随意长发,声音低沉温柔,眼神如灿烂的星星,每一颗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米,米歇尔……”季云申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丽人,既熟悉又陌生。 ——你的名字真好听,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那个云深吗? ——不,是申请的申。 ——那,我可以申请做你的女朋友吗? 回忆像一扇吱呀打开的大门,喷涌而出的都是过去的种种美好。 64.第64章 死掉的心 “云申,我回来了。”米歇尔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 季云申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冷笑道:“怎么,大英帝国也没有留住你吗?” 米歇尔假装没有听出季云申口中的讽刺,笑道:“读书读腻了,突然就想回来了。这些年,你好吗?” 云艾傻傻挽着季云申的胳膊,看着叙旧的二人,怎么也插不上嘴,只能用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米歇尔。 她早已听过米歇尔的大名,土豪的女儿,原以为就是个暴发户小姐,却不料米歇尔却十分有气质,连挑剔的云艾都找不出什么瑕疵。 很美,但那种美不咄咄逼人,也不令人讨厌,是典型的会读书的优等生,而且脾气十分好,像是没听到哥哥的冷言冷语一样。 这个女人,不简单! 季云申看着米歇尔,这个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女人,她变得更美,更好,也更自信了。 当年,两人同在一所大学读书,米歇尔已是华人圈赫赫有名的大美人,聪明,还会念书,年年成绩都拿a。 那时的季云申心情不佳,完全没有兴趣和那些富二代去飙车泡妞,只是一心读书,闲来无事就逛逛天文馆和博物馆,或者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图书馆。 米歇尔对他一见钟情,开着红色跑车追在季云申后面,他去哪,她就去哪。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将士,一点点攻打着季云申这座坚实的堡垒。 十八岁的孤僻少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死缠烂打,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她把他堵在巷子深处,攀上他的胳膊,稳操胜券地堵住了他冰凉的嘴唇。 两人在大雨中忘情热吻,季云申彻底沦陷。 他终于快乐起来了,这个开朗的女孩如同她绚烂的跑车一样火热,两人在美国空旷的公路上,一边喝酒接吻一边开车,在沙滩上打着手电筒捉螃蟹,在瑞士的雪山上尖叫着滑雪……季云申从来没有那样快乐过,像终于感知到了人世间火热的爱情,米歇尔就是他的艳阳天,彻底融化了那颗冰冷的心。 他驱车带她到南美洲西侧的阿塔卡马沙漠,那里是世界上最干旱的地方。 阿塔卡马沙漠的夜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因为那里有满天繁星,仿佛整个银河都镶嵌在了上面,美得那样的惊心动魄。 那时,季云申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件东西,一个是星空,一个便是陪他看星空的女孩米歇尔。 若不是那天他在西班牙餐厅吃海鲜饭,突然听到几个华人女孩在聊天,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米歇尔与他在一起的真相—— “听说米歇尔赢了一辆跑车呢!她真的把那个万年冰山男拿下了,迈克没办法,只有遵守约定把跑车送她咯。” “米歇尔可真够厉害的,会念书,还会泡男人。” “是那个季云申傻吧,不过谁能抗拒米歇尔呢,人家是狐狸精好不好!” 季云申低着头,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米歇尔的电话。 从此,他再也没有给过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拉黑她的一切联系方式,见着她绕道走,她说的一切,做的一切,试图弥补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米歇尔再也没有开过那辆红色的跑车,她在季云申这里碰了钉子,也被华人圈嘲笑了好一阵。 只是没有人知道,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季云申,是如何度过那段艰难的……失恋的日子。 他的心,也在那一刻,真正的死掉了。 66.第66章 八卦照片 回程的车上,阮桥与季云申坐在后座,一言不发,两人心中皆有心事,却没法与对方诉说,只有淡淡的酒气氤氲在空气中。 “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季云申看着阮桥柔弱的侧脸,有些不明白,明明之前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人,如今却变得这样心事重重了。 “什么?”阮桥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我的过去。”他低声道。 “每个人都有过去,有什么好奇的,无非你是的过去更加绚烂有趣,而我的更为无聊苦楚罢了。”阮桥轻声道。 “我曾经以为我很爱米歇尔,与她分手时,我痛不欲生,却故作坚强,甚至出了车祸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在医院默默扛了下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不会爱上别人,而米歇尔一定是我毕生之爱,今天见面了才明白……这些年,我怀念的根本就只是一段快乐的感情,而不是具体的某个女人,或许,我那时爱的也根本不是她,是任何一个可以把我救出泥淖给我温暖的女人。”季云申仰着头,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轻声笑道。 “但是在外人眼里,你们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又何必拿我做幌子。”阮桥也笑,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季云申在打什么主意,“你如果真的不在意她了,又何必拿我来气她,是不是情侣,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到,更何况是米歇尔那么聪慧的女人。” 季云申歪着头看着阮桥,嘴角勾起了笑意:“听起来倒是一副情场老手的语气。” 阮桥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是又怎么样?” 季云申只笑,也不答,一双深邃的眼睛静静盯着她。 “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阮桥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抬手在脸上摸了摸。 “是。”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冰冷的唇。 车厢中,诺拉。琼斯的老歌漫延在空气中。 comeawaywithmeinthenight(今晚跟着我远走高飞) comeawaywithme(远走高飞) andiwillwriteyouasong(我会为你写一首歌) comeawaywithmeonabus(跟着我搭巴士远走高飞) comeawayswherestheycan‘ttemptuswiththeirlies(到那个他们无法用谎言诱惑我们的地方) iwanttowalkwithyouonacloudyday(我想要跟你一起走在一个有云的好天气里) infieldsswherestheyellowgrassgrowsknee-high(走在一个绿草和膝盖一般高的原野里) sowon‘tyoutrytocome(难道你不想来吗) comeawaywithmeandwe‘llkissonamountaintop(跟着我远走高飞在山顶相吻) comeawaywithme(跟着我远走高飞) andi‘llneverstoplovingyou(我会一直爱着你) …… 不知是柔美的歌声,还是微醺的酒香,第一次,阮桥没有抗拒季云申的吻,只是轻轻地,有些伤心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这一刻,她也需要一双滚烫的唇来温暖自己碎裂掉的心。 季云申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反常,也知道她是因为另一个男人伤心,却还是一心一意亲吻着她,试图把脑海中的米歇尔彻底抛开。 一栋豪华的别墅中,灯火通明,偌大的书房内,米歇尔寒着一张脸翻看着街边买来的八卦周刊。 老米讪笑着敲了敲书房的门,冲着女儿咧嘴一笑:“宝贝儿,这么晚了,找爸爸什么事?” “这是什么?”米歇尔直接把周刊丢在沙发上,老米快步走过去拿起一看,焦娜挽着他约会的照片被刊登在了周刊的封面上,标题耸人听闻——《煤矿土豪夜会****女星》 内容更是不堪,什么激吻,什么紧搂蜂腰,什么如胶似漆……老米那张胖乎乎的脸在镜头中放大成了猪头样,被焦娜吻得神魂颠倒。 67.第67章 被训成一只老汪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米歇尔怒不可遏,“自己开个心理咨询诊所,自己的老爸却在泡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你好歹找个好一点的女朋友,带不去不丢人的行吗?这种假脸女人有什么好的?” 老米嗫嚅道:“不就是玩玩儿嘛,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米歇尔气得笑了起来:“我发脾气?说罢吧到底塞了多少钱给剧组?这个什么焦娜那点资质做什么女一号,直接去坐台好了!这年头,不是露个大胸就叫性感,你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脑子一点也不知长进,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自己的老爸上八卦周刊,你让我怎么办?我还嫁人不嫁人了?这年头稍微好点家世的人都恨不得用放大镜看透你祖宗十八代,有个泡女明星的老爸真的让我丢脸死了!” 老米赶紧凑上前赔不是:“好啦好啦,宝贝女儿消消气,我这不是无聊吗,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玩玩意儿,不会娶进门的。但是男人嘛,你知道有时候真的会很寂寞,你妈又死了这么多年了……” 米歇尔红着眼圈冷笑:“也是,幸亏我妈死了这么多年了,不然就算活到现在也会被你给活活气死!爸!难道你忘了我们一家三口挤在四十平小破屋的样子了吗?你好容易做点生意有钱了,这样胡搞乱搞做什么?我求求你珍惜一点您的老脸行吗?也求求你为我考虑考虑行吗?我年纪不小了,你真以为我那么喜欢读书吗?不就是为了让别人高看我,知道你老米的女儿不仅长得漂亮还会念书,头脑聪明……我不想别人用看暴发户的眼神看我们!” 老米垂着头,心甘情愿被女儿训成了一只老汪。 “了多少钱?” “什么?”老米有些走神。 “我问你在那个焦娜身上了多少钱!”米歇尔暴怒道。 “三……三百万……”老米不敢说谎,因为他面部有任何微表情都会被米歇尔尽收眼底,根本连隐藏的机会都没有。 “三百万?老米你真是大手笔,我在国外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多!你泡个妞,还真舍得!”米歇尔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我已经说过分手了,但是又甩不掉,她会她爱我,离开了我就会死,我这不是怕闹出人命吗?”老米狼狈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每次和女儿说话,都有种被审讯的可怕感觉。 “闹出人命,呵呵,你在棺材里骨头都成灰了,那焦娜都不会死!交给我好了,你就别操心了,直接把手机关了就行了。除了那部戏,你还给过房子车之类的吗?”米歇尔拿出手机,压根没有给老米考虑的机会。 “有……二环边那个别墅……还有你不要的那辆跑车……” “我那套别墅?哼,正好,免得你被忽悠得房产证上名字都改成她的了!你去国外玩两个星期,我马上给你订机票,不用担心语言不通,有导游,去意大利吧,就这么定了。还有,别买什么直升机了,糟蹋钱!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和那个焦娜有联系,老米,别怪做女儿的不客气,您老就等着在养老院孤独终老吧。”米歇尔脸上杀气腾腾,早已在脑海中把焦娜撕了一万遍了。 “可是我——”老米试图垂死挣扎。 米歇尔双手撑在桌上,俯视矮胖的老米:“没有可是!我准备给焦娜打电话,你想听就留下,不想听就出去,顺便关上我的门。” 米歇尔深吸了一口气,飞快拨通了焦娜的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嗲得像刚从蜜罐中打了个滚出来,连尾音都带着腻到死甜味。 “喂?请问是哪位?” 69.第69章 如狼似虎的男人们 焦娜挂断电话,冷冷一笑,冲着镜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补了点粉,打开卫生间的门,笑颜如地走了出去。 “达令~~”焦娜的声音又在蜜罐中滚了一圈,妖娆多姿地坐在了一个男人的腿上。 方哲笑笑,顺势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手不老实从她的蜂腰移到了丰满的臀部。 原本焦娜是瞧不上这个二线男人的,但是剧组拍戏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有男人总比没男人好,反正那个顾宇凡也一脸冷傲谁也瞧不上的模样,有个暖床的帅哥总比一个胖老头强吧。 老米死活不愿意把别墅过户给她,原来那房子根本就是她女儿名下的!那个没出息的死老头! 两人吻着吻着,就火热地滚在了床上,方哲的大手毫不怜惜地揉搓着焦娜不成比例的巨大胸脯,飞快拉下她的底裤,炙热的分身猛地一顶,焦娜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男女之事,两人都是老手,完全不需要什么前戏,就如狼似虎地纠缠在了一起。 焦娜骑在方哲身上,仰着头,放肆地呐喊着,娇喘着,香汗淋漓。 方哲如一只野兽,猛地把焦娜掀翻,后入的姿势又深又重,撞得焦娜连连尖叫。 末了,两人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焦娜趴在方哲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嗔道:“死鬼,力气这么大。” 方哲嘿嘿一笑,又在她胸口拧了一把:“对了,小宝贝儿,你知道上次我的照片是谁放给八卦周刊的吗?” 焦娜娇喘道:“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地上了。” 方哲不再说话,只是阴着一张脸,在焦娜光滑的肩膀上来回摩挲着。 另一家宾馆中,姜姜坐在床上抽泣。 为了见肖剑仁,她甚至称病没有去参加申光娱乐的公司聚会。但是肖剑仁进门就黑着一张脸,姜姜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他,端茶倒水伺候了好一会儿,肖大爷才甩出了一个大白眼:“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赶紧来献殷勤了?” 姜姜不明所以,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你tm还给我装!这是什么?你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肖剑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揉成一团直接砸到姜姜脸上。 原来是娱乐周刊的访谈,言语间不乏对姜姜和顾宇凡这对金童玉女的赞誉,颇有些炒成情侣cp的意味,哪知道肖剑仁无意在街边看到了这篇报道,立刻火冒三丈地杀上门来。 “什么啊,就是瞎写的!没人会当真的!是假的,为了炒新闻的,圈子里好多假情侣都这样的,再说了,这对收视率有好处。”姜姜揉着无辜的纸团,努力解释。 “我呸——”肖剑仁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姜姜瞬间扑倒在了床上。 “上次我妈生病让你给点钱你都不愿意,现在和其他男人这么亲密的靠在一起,你当我是死人啊?!我每天这么辛苦的在厨房受气,你tm还有心思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对得起我吗?”肖剑仁抬手又要打。 “我的脸才刚好,你又要给我打伤吗?!”姜姜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肖剑仁,我要和你分手——” 70.第70章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肖剑仁一愣,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分手?姜姜,你真的是翅膀长硬了!” 姜姜捂着脸,呆呆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突然想起了付姐的话,果然是一语成谶,这个男人真的会毁了自己! “我。要。分。手。”姜姜盯着肖剑仁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肖剑仁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姜姜红肿的脸,爱怜地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揉一揉,姜姜却一脸戒备地躲开了。 他脸上的爱怜转瞬即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在姜姜眼前晃了晃,随便点开一张图片,姜姜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得很香。 姜姜捏着拳头,红着眼圈,气得瑟瑟发抖,想要去抢手机,却被肖剑仁躲开了,他又按了一个键,手机开始播放一个昏暗的模糊画面,嘎吱响的床榻,摇晃翻滚的两具身体,还有喘息声和吟哦声…… 姜姜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她一把打掉肖剑仁的手机,疯狂地用脚拼命地踩,很快,手机就被踩成了一堆碎片。 肖剑仁满不在乎地笑笑:“我早就料到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手机,我还存在了电脑中,还刻了盘,不要觉得我读书少,我脑子可不笨……姜姜,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们结婚的计划不是一直都有的吗?如果我们结婚,这就是夫妻情趣。如果我们分手,这就是什么,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姜姜抱着头,痛苦地缩成一团:“不,肖剑仁,你不爱我,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用这种手段的,你是流氓,你是变态……” 肖剑仁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随便你怎么说吧,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你可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我经常替你解围,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找你麻烦。还有,那次在小巷里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那两个男人轮了……换现在,你就是破鞋一个,不要以为老子稀罕你。” 姜姜别开头,眼泪又滚了下来:“这样的我,和那样有任何区别吗?横竖我都是受害者。” 肖剑仁用手背擦掉姜姜的眼泪,一脸温柔:“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我老婆是明星,我可得意了……” 姜姜苦涩笑笑,眼泪尝到嘴里全是道不出的苦。 “好好赚钱,咱们未来的幸福生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宝贝儿。”肖剑仁轻轻拍拍姜姜的脸,嘴角勾起一丝狞笑。 他当然不会告诉姜姜,他早就对他垂涎三尺了,无奈追求姜姜的人实在太多,虽然姜姜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但她身边的狂蜂浪蝶可不少,姜姜天生丽质难自弃,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 所以,他了几百块钱找了两个小混混,故意跟踪姜姜骚扰她,然后他再出来英雄救美,怜香惜玉,顺利捕获姜姜的芳心。 这件事,除了他和两个小混混,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大家都认为肖剑仁是走了****运了,追到姜姜,却不知道他是费了一番心思和金钱的! 肖剑仁想要得到什么,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到手。 “只要你乖乖的,好好做你的大明星,努力赚钱,我们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姜姜,你要相信我,全世界除了我,再不会有人对你这么好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真的,我发誓……如果我这辈子有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肖剑仁一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姜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有眼泪一滴滴啪啪砸在腿上,像一根根的针,扎在皮肤上,疼得她难以呼吸。 71.第71章 相似的男人 云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痛得快要炸开了,伸了个懒腰,手却搭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啊!”云艾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猛地转过头去,一个男人趴在床上,被子盖住了下半身,宽阔的背和结实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云艾猛地坐起来,拉开被子,低头一看,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顾宇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还是没有睁开双眼,任这位大小姐发疯了一样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尖叫,等她闹够了,他这才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顾宇凡本就长得俊美非凡,如今两人又是“坦诚相见”,他那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身材在女人的眼中根本就是鲜肉一块,让人难以抗拒。 昨夜两人酒醉后,情难自禁睡在了一起,若云艾完全没有心,这事也根本成不了的。 云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合拢被子,红着脸瞪着顾宇凡,嗔怒道:“看什么看?!” “我在看一个恼怒的小傻瓜。”顾宇凡笑得像一抹灿烂的阳光,照得云艾无处可藏。 她羞得不知所措,抬手要打他,却被顾宇凡反手握住,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看完了,是不是你也该听听我的心了?” 云艾红着脸,挣扎了几下,小手终于听话地放在了顾宇凡结实的胸口,里面的一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着。 云艾虽然性子泼辣,但是其实并未有过男女之事,漫长的青春期一直都在暗恋季云申,从她进入季家那一刻开始,与她擦肩而过的是那个孤傲冷漠的少年。 母亲白琴带着兄妹二人入了季家,千叮万嘱两个孩子要听话,万万不可闯祸,因为他们的人生即将不同,但是云艾却第一眼就被季云申吸引了……这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像一张巨大的网,在午夜梦回时,罩得云艾辗转难眠。 她最快乐的时光便是每年的假期,季云申偶尔回国,她总是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着哥哥询问功课或者要求陪同玩耍,天真的少女和冷漠的少年,整个青春期都在博弈,他不想理她,而她却苦苦纠缠,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活泼可爱又善良,在这个虚情假意的家中给了季云申唯一一点温暖……也让他的心一点点像云艾敞开了,他却不知道这个妹妹是以一种怎样的惶恐心情在默默爱恋着这个永不可能在一起的亲哥哥。 就算云艾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顾宇凡与季云申有着相同的气质,那种对整个世界的疏离感,那种孤独和寂寞,深深地打动着云艾的心。 他们都沉默寡言,又孤傲冷漠,一双眸子深得像一片汪洋大海,酒醉后的云艾根本分不清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到底是梦寐以求的哥哥还是这个萍水相逢的美少年。 “有没有听出什么秘密?”顾宇凡轻轻把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云艾红着耳根子摇头。 “我喜欢你这个秘密,我的心没有告诉你吗?”顾宇凡缓缓凑近,呼吸一点点急促了起来。 云艾想要躲开,身体却被他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固定着。 “不要……”她闭上眼,呢喃道。 72.第72章 情假意真 第七十二章情假意真 “不要什么?”顾宇凡挑挑眉毛,只是把她的身体放倒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自顾自侧躺着,望着云艾轻轻的笑。 云艾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知道是自己误会他的意思了,飞快坐起来,想要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裙子,却被顾宇凡单手环住了腰,整个人贴在了她光滑的背上。 手指一根根无力地松开了裙子,云艾像触电般,整个人都颤动了起来。 “不要走。”他的另一只手也环了上来,孩子气地把头靠在她的肩窝,摇晃着脑袋,低低祈求道。 “讨厌……”云艾嗔道,却任由他黏在自己身上,两个人的皮肤滚烫地贴合在一起,顾宇凡的手修长冰凉,一路从她的纤腰移到了平坦的小腹。 云艾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了他宽阔的怀抱中,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连眼神都迷蒙了起来。 顾宇凡在她眼角吻了吻,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云艾狐疑地睁开双眼,心中却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昨晚没有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他在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道。 “嗯。”云艾乖乖缩在他的怀里,“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妈从来不陪我睡觉,只有家里的保姆照顾我们,我每次睡不着都会让她给我讲故事。” 顾宇凡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好,我给你讲小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好吗?很久很久以前,一座古老的城堡中住着一个小公主,不过她邪恶的后母把她变成了灰姑娘,他们的城堡外面总是经年累月的飘着风雪,让人寸步难行……王子有一匹英俊的白马,还有一把锋利的长剑。他和灰姑娘青梅竹马,相依为命,小王子长大了,挥着长剑牵着灰姑娘手开始为幸福而战斗。两人在城堡中打败各种各样的大魔王,然后冲出了城堡……当他们打开城堡沉重的大门时,外面的风雪突然就停了,世界一片灿烂千阳……” 顾宇凡闭上眼,笑容更加苦涩。 如今,他的灰姑娘去了真正的王子身边,而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染上了风霜,白马也垂垂老矣,他们过去的城堡已经坍塌,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因为他顾宇凡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子,只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罢了。没有付远歌,他什么都不是,只配在酒吧中出卖色相,调一些喝不死人的烂酒罢了。 “很幸福的故事,为什么你讲起来却这么悲伤呢?”云艾睁开双眼,好奇地抚摸着顾宇凡忧伤的脸庞。 她这一刻的天真,突然让他想起了阮桥,他在茫茫人海中走失了的灰姑娘爱人。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太久没有快乐过了。”他俯下身,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云艾青涩地回应着他,这一刻,顾宇凡固执地把她想象成了阮桥,越吻越深,越吻越痛。 大手缓缓覆上了她柔软的胸口,轻轻地揉捏着她粉嫩的蓓蕾,云艾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喘息起来。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把她的小手探向了自己的滚烫,她羞涩地想要躲开,手却被他死死拽住,最后不得不红着脸握住了他的粗大。 “你喜欢我吗?”云艾咬着嘴唇,小声问道。 “我……爱你。”顾宇凡沉沦在欲海中,幻想着身下的人儿是另一个娇小的身影,嘴里不由自主说了那三个沉重的字眼。 我爱你。 阮桥。 73.第73章 假装她是你 顾宇凡从未这么温柔过,他一寸寸地吻着云艾细嫩光滑的肌肤,像在吻梦中真正的爱人,整个过程他一直都未睁开眼,却在心中一次次呐喊某个人的名字,那是他无法言说的秘密,他不敢睁眼,不敢回头,害怕自己会瞬间化作索多玛城的盐柱,在时光中凝聚成永恒。 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温柔而缓慢地涌动着,如深邃海洋中不动声色的浪涛。 云艾伏在洁白的床单上,雪白的肌肤软成了一朵白云,双手死死拽着枕头,满面潮红,喘息时轻时重,每一次她放松警惕,他都会在身后重重一击,撞得她吟哦出声。 顾宇凡就是一只冷静得不可思议的野兽,压在云艾身上,一手扣着她的蜂腰,一手扼住她细嫩的脸颊,中指在她口中模拟着身下的动作,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热汗,每一个耸动的动作都带动着肌肉的完美勃发,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只垂着头,任汗水滴落在云艾光滑的背上,身下的动作越加勇猛,带动着云艾的娇躯大力地摇晃了起来。 两人的身体是如此的合拍,以至于缠绵也变成了一场漫长的运动。 他大手温柔地把云艾翻了个身,膝盖分开她雪白的大腿,炙热的分身猛地一顶,整个没入了云艾深处,惊得她猛地瞪大了双眼,雪白的肌肤泛着粉色,似三月盛放的桃,在欲望的浪潮中一波一波地荡漾着。 她的腿盘在他结实的腰间,每一个动作都深得两人之间毫无缝隙,云艾吟哦出声,不知是痛还是舒服,小手把他的背抓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昨夜她醉酒,迷迷糊糊中献出了自己的初夜,完全没任何感觉,此时她明白欲海的力量是多么的庞大,一个好的床伴完全可以把你带上一波波的云端,上升又降落,起起伏伏纠缠的手,胸,腿,还有那个隐秘的部位,春水泛滥到打湿了一大片床单,留下了可耻的痕迹。 顾宇凡温柔中带着狂野,床笫之欢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场的交易,但是今天紧闭着双眼的他根本无法抗拒身下带来的巨大快感,在他身下与他交欢的根本不是陌生的云艾,而是那个狡黠俏皮的阮桥,是她在他身下辗转吟哦,娇喘出声,是她的手攀着他的肩膀,是她的腿盘着他的腰,是她的唇,她的胸…… “我爱你……”当那阵狂潮汹涌而来的时候,他死死搂住她,低低吼了出来。 云艾只觉得脑海中忽地炸开了一片烟,所有的意识都模糊了,喉咙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抱紧顾宇凡,身体触电似的疯狂颤抖了起来。 “我也是……”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身体已经是如此地依赖他眷恋他,连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紧紧贴着他,不愿意松开。 顾宇凡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她笑脸的一刹那,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转了个身,再次闭上了眼睛,如果一直是在梦中多好,至少以为床上的女人是她。 这一刻,他紧紧拽着被子,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74.第74章 错过的,已不配再拥有 车厢中的那个吻,让阮桥和季云申一路都没有再说话,但是沉默却显得更加尴尬。 阮桥呆呆地坐在黑暗中,身上的裙子也没有来得及换,只是带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发着呆。 末了,她赤着脚走到客厅,拨通了孙宝颜的电话,那声“妈”已经红了眼圈。 “妈,那些高利贷还有没有来找过你麻烦?” “没有,阮桥,你现在在哪儿?妈妈很担心你。” “你别操心我,身体要紧,先去朋友家住一段时间吧,等我拿到钱了我就打电话给你。” “那……你要好好的,妈妈对不起你,也帮不上你任何忙,都是妈不好——” 阮桥打断她的话,笑道:“妈,你每次这么见外我都好奇怪哦。我是你女儿好不好……”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再见,妈。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有没有吵到你睡觉啊?那你继续休息吧,这是公用电话,你不要打过来找我……嗯,就这样,晚安,妈。”阮桥挂断电话,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脸埋在掌心中,久久没有力气抬起头来。 她不能给顾扬打电话,也只能和母亲说说话,缓解一下压抑的心情。 二楼的卧室中,季云申坐在床边,望着落地窗外的泳池,月光照在池水中,波光粼粼,让他想起了她在水中如人鱼般的矫健身姿。 今晚米歇尔带来的冲击还未褪去,与阮桥的那个吻让他更加困扰。 他承认一直以来都对这个恶魔女人充满了好奇,因为她对他的魅力根本就不感兴趣,当所有的女人恨不得在他面前剥得精光的时候,她却高傲的拒绝他,但是真有困难的时候,却像一条可怜巴巴的流浪狗在雨中等待着他的垂怜…… 她让他捉摸不透,却又好奇不已,喜欢是有的,但似乎又没到多深的地步,但是今夜的这个吻,与****没有任何关系,却是越吻越伤心。 季云申不知道阮桥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想要一个为了钱主动献身的女人,却又舍不得放手,虽然明知道她心中珍藏着另一个男人。 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似乎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在阮桥面前都失去了力量,只是莫名的想要抱紧她,温暖她,他太眷恋彼此取暖的感觉,她就像他生活中的那只灰兔子,只要她在,噩梦就不会来。 但是她却是一个没有心的稻草人,什么都无办法打动她骨子里的冷漠;而他是被爱狠伤过的玻璃人,脆弱的心已经经受不起任何伤害……两个人都没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却朝夕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想要靠近,却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想要远离,却又贪婪那份虚假的温柔。 床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疲倦地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 “云申……是我。”那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听出来是米歇尔的声音。 “什么事?”季云申皱着眉头,冷冷道。 “你看窗外的月亮……”米歇尔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惆怅,“今晚的月亮真亮。云申,真好,我又可以和你看同一个月亮了。” 季云申的眉头缓缓展开,眼中刹那有了丝丝动容。 的确,他与米歇尔有过太多太多的美好,他们看过世界上最明亮的星星,最灿烂的太阳,最迷人的月光……这一切的回忆都无人可以代替,但是,错过的,只是因为你已不配再拥有。 米歇尔,你已经不配! 75.第75章 女王的黑色王国 “你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7345xxx。”孙宝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白日里看着年轻妩媚的容颜卸妆后还是露出了丝丝老态,细细的皱纹在眼角边若隐若现,再怎么年轻,也终究是几十岁的人了。 “是秦若芸的名下别墅的座机号码,如今是她儿子季云申在住。” “好,我知道了。”孙宝颜挂断电话,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 此时,黑寡妇球腹蛛神秘的黑色王国中,正上演着一场让常人难以置信的畸形大戏。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铁链,只能艰难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铁链的另一头牵在黑寡妇的手中,她穿着紧身皮衣,长发高高竖起,用铆钉头铁片固定在头顶,脸上戴着蝴蝶面具,只看得到嘴上的烈焰红唇,脖子上也围了一圈铆钉,脚上踩着二十厘米高的靴子,手中扬着皮鞭,啪啪啪狠狠抽打在胖男人的身上。 很快,男人白胖的身体上被抽出了一条条醒目的血痕。 黑寡妇拖着链条在屋子里一圈圈走着,男人像听话的大狗,乖乖跟在女王背后。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朋友为他送行钱,极力推荐她来这里开开眼界,并且拍着胸口保证可以让他爽到老妈都不认识。 他经不起诱惑,也就鼓足勇气来试试了,平时都是他在女人身上呐喊吆喝耀武扬威,今夜却是他臣服在女人脚下,被鞭打,被折磨,那种屈辱又愉悦的心情的确不是寻常房事可以媲美的。 女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叫我的名字。” 男人手脚并用,趴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女王……女王陛下。” 女王勒着铁链,猛地往后拽,巨大的力道让他的头颅突然向后仰去,女王厉喝:“你又是谁?” 男人痛得难以呼吸,却还是听话的回答道:“我是……是您的奴隶……” “记住你的话!”女王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肥硕的身体上,男人却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疼痛的呐喊。 …… 落地镜中,女王像骑在一条肥硕的雄马上,高昂头颅,英姿勃发,而她身下的男人脸上却带着难以言表的复杂表情。 世上之事,一旦开始沉迷,就很难走出这些畸形的欲望中了。 这短短的两小时,男人浑身伤痕累累,却并不觉得有多难受,反而是像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狂热运动,从脚趾头爽到了头发稍,他决定下次无论排多久的队都要再来玩一玩。因为未来的一段时间,他将在国外无聊的逛各种景点。 “宝颜姐,老米进圈套了……他给我预约了下一次的时间。是,全部过程都拍下来了,视频,照片,都有。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来?好的,那下次见,拜拜。”黑寡妇女王褪下铠甲,又变回了平凡的女人珠珠。 她手中的视频几乎快要装满一个柜子了,里面形形色色的男女都有,不乏城中有身份的达官贵人,商贾土豪也不少……在她畸形的王国中,女王手中的把柄足够在城中掀起一场大地震。 这,便是她生存的筹码和财富的来源,但是,也是她生命中大大小小的炸弹,一个不留神,黑寡妇女王就会被炸得—— 魂!飞!魄!散! 76.第76章 亚当的肋骨 季云申挂断电话,走到客厅喝水,却看到阮桥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阮桥……”他轻轻喊了一声,她呢喃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他叹气摇头,俯下身,轻手轻脚把她抱了起来。 圣经中,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从此男人有了女人,他不再寂寞,所以据说女人特别喜欢男人的拥抱,是因为她渴望回到最初离开的地方——那里贴近男人的心脏。 阮桥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舒服的靠在他的胸口,孩子气地扬起了嘴角。 季云申盯着她的睡容,心中莫名柔软起来,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吻了吻。 稻草人,玻璃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现在,是他们彼此依偎,彼此取暖,紧紧拥抱在一起抵抗外面冷漠的世界。 这样的依偎,无关欲望,只是一种淡淡的,相依为命的错觉。 他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轻声哄道:“乖,先把裙子脱了,你这样会把衣服睡皱,而且对身体不好。” 她嗯了一声,摇摇头,转过身,再度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他无可奈何地弯下腰,轻手轻脚拉开她后背的拉链,随着皮肤的曝光,他的呼吸紧了紧,双手探入她的裙中,手忙脚乱地正要替她解开隐形bra,她却不舒服的翻了个身,仰躺着又蜷缩成了一团,脱到一半的裙子,让她的身体若隐若现。 季云申屏住呼吸,有点不知所措,却还是咬着嘴唇,微微别开头,一点点把她的裙子往下拉,却好死不死又卡在了腰间,他这才发现拉链没有拉到尽头,只得又俯下身,把她身体轻轻往一侧移了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拉链搞定,这才轻轻闭上眼,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把裙子褪到了脚踝处,缓缓一拉,裙子落在了他的手中。 “呼~”季云申长吁了一口气,累得满头大汗。 此时的阮桥穿着肉色的隐形内衣像个听话的小人偶,蜷在洁白的床上,均匀的呼吸着,偶尔还在说梦话。 季云申好奇地凑到她的嘴边,想要听听他在说什么,却听到了两个字—— “顾扬……” 他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默默给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突然手腕被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拽住—— “顾扬……不要丢下我……” 他缓缓回过头,微蹙的眉毛下,眼中微微有些苦楚。 “一个人害怕……” 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脸上蒙了一层寒霜,大步走了出去,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季云申一夜未眠,一直在望远镜前看银河。 璀璨的星空中,已经找不到当初买下的“米歇尔”星和“若芸”星,过去的爱人和逝去的母亲,似乎早已消失在了漫天星空中。 他也早已迷失了自己,每天的忙碌算计筹谋后,是越来越成功的申光娱乐公司和越来越不快乐的季云申。 听说地上死去一个人,天上就落下一颗星,真是可笑的传说,人类是多么的渺小短暂,而宇宙却是如此的遥远漫长。 人类见到的太阳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人类只配看到过去,只配活在痛苦的记忆中,因为我们短暂的目光,根本看不到任何未来。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季云申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77.第77章 米歇尔的优雅 季云申一夜未眠,一早就黑着眼圈去了公司,阮桥睡得很沉,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准备起床做早餐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阮桥觉得有些不安,拿起电话拨通了季云申的手机。 “boss,那个我……” “没关系。”季云申心情不是太美妙,很快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阮桥穿着大大的体恤衫,盘腿坐在高脚登上,小声道歉。 “我说了,没关系。”他几乎可以想象此时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害怕自己会生气,害怕自己不借钱给她……正因为她的小心翼翼让他分外不爽。 “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我去大叔的农场买一些菜回来,你想要吃什么?”阮桥的手在桌上画着小圈圈,小小声道。 季云申顿了顿,明白她的用心良苦,声音也温柔了下来:“一会儿要开会,中午赶不及回来,不过晚上没问题。” “真的吗?那你想要吃什么?”阮桥的声音雀跃了起来。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但是希望稍微清淡一点。”季云申听到了她孩子气的欢呼声,也笑了。 “好呀。大叔之前还说让我过几天去选鸡蛋呢,希望西红柿炒鸡蛋你不会觉得烦,但是大叔的鸡真的养得特别好。还有西红柿也是,我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的,摘下来就可以直接吃呢。”阮桥的腿晃荡在半空中,越说越起劲。 “知道啦,知道啦,番茄很新鲜,鸡蛋很美味,你厨艺很棒,开心了吧。”季云申把玩着手中的派克钢笔,心情像雨过天晴的阳光,带着湿漉漉的绿草芬芳。 “那……我不打扰你了,晚上等你回来吃饭哦。” “好,拜拜。” “拜拜。”阮桥刚挂断电话,门铃就响了,可视电话中,是米歇尔的笑脸。 阮桥吧嗒吧嗒地穿着拖鞋,到门口去迎接。 米歇尔随意地扎着马尾,捧着一大束桔梗,穿着白衬衣西装裤和英伦黑皮鞋,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气质优雅大方。 “云申不在家吗?”米歇尔笑着问道。 她当然是明知故问,这个时间季云申自然是在公司的,她不过是上门来探个究竟,顺便摸一摸阮桥的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唯一怕的,就是阮桥和季云申的发展远远比她想得多和快。 阮桥点点头,一脸坦然:“他去公司了,需要给他打个电话吗?” 米歇尔笑得很自信:“他昨晚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聊过电话了,只是今天想偷偷过来给他一个惊喜。” 米歇尔完全没有从阮桥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不是阮桥演技太好,就是两人真的一点都不来电。 “哦,这样啊。”阮桥给她找了一双拖鞋,米歇尔像个女主人一样环顾了一下季云申的家,把随意地递给阮桥。 “麻烦你把插起来好吗?谢谢。”但是米歇尔的语气中可半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不过,你怎么会在云申家中呢?” 看阮桥的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刚起床,乱蓬蓬的头发,皱巴巴的体恤衫,看起来像个脏丫头。 “那个,我是帮佣啦,负责打扫房间做做饭什么的。”阮桥实话实说。 “那麻烦你给我一杯咖啡好吗?”米歇尔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笔直,她随时随地都严格要求自己,站有站相,坐有坐姿,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可以没有仪态美。 78.第78章 鸠占鹊巢 米歇尔一眼就看穿了阮桥,也开始毫不客气地指使她,整理房间时,她要对抱枕的摆放指手画脚,擦拭灰尘时她又在旁边指指点点,连插她都要各种摆弄。 若是平时,阮桥早就冷嘲热讽发飙了,但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米歇尔又是季云申的前女友,现在也是朋友,上门是客,她自然是不可以甩脸色的,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任她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米歇尔各种回忆过去,她与季云申的相遇相爱和分离,只是她把离别也各种美化,变成了为爱痴狂的可怜女人。 她如此费尽心机,不过是想早日断了阮桥的念想,她太明白“日久生情”这回事了,这个“日”包含了两个意思,一个是日子,一个是带着情色意味的动词。 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寻常女人根本没办法抵抗季云申这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更何况阮桥长得并不差,只是她没有精致地打扮自己,但是每一次盛装出席还是会吸引不少男人的目光。 “这次回国,完全是因为云申。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会很快复合的。云申以前就说过想要两个宝宝,一男一女最好。”米歇尔盯着阮桥忙碌的背影,露出了杀手锏。 阮桥的眼珠子转了转,扬扬眉,无所谓的笑笑,她觉得季云申和米歇尔真的蛮配的,郎才女貌,一个高富帅,一个白富美。 “这附近有大型超市吗?以前云申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米歇尔撑着下巴,笑道。 “没有诶,不过附近有一个有机农场,boss让我去那边买。我可以带你去。”阮桥回过头来,说道。 十分钟后,阮桥哼哧哼哧地用力蹬着自行车,拼了老命才没有被米歇尔的宝马甩得太远,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时,米歇尔已经戴着墨镜冲她招手了。 米歇尔很不喜欢这种所谓的农场,她讨厌虫子,泥土,和脏兮兮的鸡鸭鹅,但是她强忍着不适,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飞快挑了一些菜,问阮桥要了钥匙,先回到了别墅中。 如果不是分开太久太过生疏,米歇尔恨不得直接上演********,但是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耐心,爱心,和……信心! 阮桥全然不在乎,有人做晚饭她还省事儿了,也不想回去当大大的电灯泡,不如待在农场替大叔做点农活。 这一天,季云申觉得前所未有的慢,等公司的一切都搞定后,他直接踩着油门飙回了家,停好车准备开门时,又有些犹豫,还是按了门铃,等待的几秒钟,更是显得无比漫长。 门很快打开了,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陪着温柔体贴的声音:“云申,你回来了?” 季云申的笑脸凝固在了脸上,眉头忽地皱了起来,语气也不太友善:“怎么是你?” 米歇尔像是完全没看到季云申的臭脸,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等你好久了呢,晚餐都做好了。” 说罢,极其自然地想要帮季云申脱下外套,像个贤惠又称职的太太。 季云申轻轻挣脱她,冷冷道:“阮桥呢?” 79.第79章 逝去的美好 “阮桥说想要在农场玩一会儿,就不回来吃晚饭了。”米歇尔笑笑,松开了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不就是分手的女人吗,季云申也不想再与她置气,只淡淡道:“钥匙呢?” 米歇尔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阮桥说让我先回来,所以把钥匙给我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布置得十分精美的餐桌上点着蜡烛,酒杯中倒好了红酒。 “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牛排,掐着你回来的时间,一切刚刚好。”米歇尔的心像穿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根本不会被轻易打败。 季云申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红酒,对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牛排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对不起,我没什么胃口。” 米歇尔也放下了刀叉:“没关系,也许牛排太油腻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也可以。” 她太能忍让,又太能给自己和对方台阶下,这样天衣无缝的一个女人反而让季云申有点怀疑这张微笑的面具下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心。 季云申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实在没办法与米歇尔面对面的吃东西。 他的心情很复杂,有点烦躁,又觉得很不安,过去的米歇尔让他难以抗拒,而如今的她却让他觉得分外陌生,或者,其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米歇尔太会对症下药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就变成什么样的女人,十年前的他不懂,但如今的他把这些看得分外透彻。 “云申,如果你是要惩罚我,我完全没关系的,当初是我不懂事……现在,换你来折磨我了。”米歇尔红着眼,声音凄凉。 “米歇尔,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完全没任何意义了。”季云申冷冷一笑,连头也不想回。 米歇尔走过去,双手轻轻环在他的腰间,轻轻贴了上去,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我不信,你连星星都曾经送过给我。” “若你曾经辜负过年轻的我,那么,你现在也不配得到如今的我。米歇尔,不会有人在原地等着你,当你玩弄我感情得到一辆跑车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吗?星星那么多,根本就不值钱。”季云申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 米歇尔绕到他面前,哭得梨带雨,季云申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 “现在的你反而让我觉得以前我爱上的,也许根本就是个幻觉。”季云申扬扬眉,笑道。 “我已经知道错了,云申,你离开我以后,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但是你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如果当时你愿意见我一面,也许今天我们孩子都有了!我们有聊过未来的,我们说过毕业就结婚的,我们说过要生两个bb的!云申……难道你都忘了吗?”米歇尔悔不当初,感情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只是如今的季云申已经不吃这套了。 当你不爱一个人了,过去让你牵肠挂肚的一笑一颦,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记忆这种东西除了纪念,基本没有任何意义。我深深地喜欢过你,米歇尔,我付出我的真心,也满怀希望地想要与你共度余生。我珍惜我们之间的一切美好回忆,但是请你不要让这些回忆都变了味。”季云申并没有怜惜地替她擦去眼泪,只是非常绅士地递过去几张纸巾。 米歇尔苦涩笑笑:“是,一切都是我活该,若我曾经让你痛苦过,如今这种痛苦成千上万倍地还给了我。云申,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季云申大度的笑笑:“当然。好走,不送。” 米歇尔挺直背脊,深吸了一口冷空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仰着头骄傲地走了出去。 就算是失败,也要保持优雅的姿态! 更何况,目前还算不上什么失败! 夜风吹来,她抱紧瘦弱的双臂,虽然心中不断让自己坚强一点,但是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非要失去后,才会懂得拥有的时光是多么的无与伦比。 80.第80章 西瓜的温柔 夜色,季云申把车开得很慢,有风从车窗缓缓吹入,把他浮躁的心一点点吹得平静了下来。 人人都有过去,面对过去失败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就算被人欺骗,被人伤害,也该庆幸那是年少无知时的糗事,早就有作家说过,谈恋爱就像出水痘,越早越好,不然年纪大了,那是要人命的事。 很远,就看得到有机农场昏黄的灯光,淡淡的,是暖暖的橘黄,像晨曦,也像落日,是最合适的光亮,植物和人一样,都喜欢温柔。 季云申熄灭车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农场外,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农场全景。 植物们安静地扎根在土壤中,静静地呼吸着,有虫鸣声声伴随着灯光编织成了一道迷人的乐章。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悬挂在遥远的天际,宁静得像梵高画中稀释过的星空。 他伏在方向盘上,头枕在臂弯中,目光落在了某个娇小的身影上。 他的视力大好,几乎可以看到灯光下她脸上孩子气的笑容,还有淡淡的,浅浅的,光圈氤氲在她的周围。 阮桥戴着塑胶手套,穿着塑胶靴子,轻手轻脚地站在菜园中,弯着腰,似乎在捉虫子,偶尔穿来一声带着惊讶又有点点胆怯的尖叫声。 农场着放着悠扬的古典音乐,老板一直信奉听了音乐的植物才会更快乐,会长得更好的理论,所以一到晚上,他都会播放各种舒缓的音乐给这些瓜果蔬菜。 阮桥跟着节奏,微微摆动着身体,开心得不行。 “大叔,终于捉完了,真的好多虫子啊!腰都快要断掉了。”阮桥站起来,锤了锤酸痛的腰,躺在椅子上舒展着四肢。 小篮子里的虫子会拿去喂散养的鸡鸭,此时它们已经在笼子里休息了,这些将是它们明日的早餐。 老板端着一盘切成片的小西瓜走了出来,半白的头上已经沾染了夜晚的露水:“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呢?少爷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阮桥鼓着腮帮子,拿了一片西瓜哇一声全部塞进了嘴里,亮亮的甜意浸得她像是在水中游了一大圈,一直到正片西瓜吞进了肚子里,她才有力气感叹:“好甜啊!大叔,这个西瓜怎么这么好吃!我前半生吃过的简直就是渣啊!” “当然啦,自己种的瓜没有膨胀剂,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催熟剂,让它自然生长,自然吸收阳光雨露,在最合适的土壤中一点点长大,在它最美味的时候,小心翼翼摘下来,怀着感激的心把它切得整整齐齐,然后一点汁水都不剩的全部吃下去。”老板看着狼吞虎咽的阮桥,笑得很慈祥。 “您这番哲理呀,就是用在人生上也全然合适呢。人的一生也需要合适的土壤,自然生长,在最美丽的时候,遇上一个最合适的人……” “你呢,小姑娘有没有遇上一个合适的人啊?”老板笑眯眯的问了一个很奸诈的问题。 81.第81章 发芽的小苗 “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阮桥不服气的反驳,长发盘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可爱的大丸子,“再说了,世上最难是‘合适’二字。我对爱情……没什么兴趣。” 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小小年纪说的话倒是挺老成的。的确,世上最难是合适二字。但是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人,不然你说人从出生到这个世界又在几十年后离开这个世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和自己心心相惜的那个人吗?一个男人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圆,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缺口,若他遇上另一个相反缺口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就是这个世界最完整最圆满的圆了。” 阮桥摇摇头,轻声道:“对我来说,家人最重要……” 老板看着阮桥神色有变,又把一片西瓜递给了她:“怎么,现在和少爷相处这么多天了,感觉怎么样?” “boss是个很好的人。”阮桥咬了一口甜到人忘乎所以的西瓜,诚实道。 “是啊,少爷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少爷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听话又会念书,对下人们都好得不得了,进出门见着人都会打招呼,逢年过年还会送小红包和各种礼物,那时候的季家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太太温柔,老爷和蔼,少爷机灵又活泼,可惜后来太太死了,少爷也变的沉默寡言了起来……太太尸骨未寒,老爷就带着另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住进了季家大宅,也是那一天,少爷去了英国,这一进一出,整个季家都变了。新的女主人进来后,除了一两个老仆人,其他的下人都被赶走了……” 阮桥的西瓜停顿在了半空中,眼前闪过小小的季云申寂寞又伤心的背影。 “但是少爷回来后,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开了这家有机农场,我原来是季家的厨子。”老板叹了一口气,“别看少爷经常一脸冷漠的样子,其实他的心肠特别柔软,只是太太死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国外,性子发生变化也是难眠的。如今他也大了,我们这些看着少爷长大的人也希望他能找个好伴侣,不然他这一生也是太……太凄凉了。” 阮桥缓缓把西瓜塞进嘴里,一口口没滋没味地咬着,甜味仿佛全部都消失了,西瓜吃在嘴里,莫名的多了几分心酸。 “现在有你照顾他吃好喝好,我也放心了些。”老板看着阮桥失魂的样子,小声道。 “我只是他的帮佣啦,不过我会每天给他做各种好吃的,把他身体养得好好的……对了,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吗?因为他以前的女朋友又回来找他了,今晚米歇尔要给boss做晚餐,我可能不当电灯泡,所以就准备晚一点再回去,或者,老板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也许……米歇尔会留下来的也说不准,总觉得回去不太好。”阮桥只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不爽,但是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只是心底深处有一粒小小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已经小小的从土壤中冒了一点点嫩芽出来。 82.第82章 温柔的凝视 “这样啊。”老板笑了,“不过你才更应该要回去了。” “为什么?当电灯泡太让人讨厌了吧。”阮桥“呃~”了一声。 老板哈哈大笑了两声:“少爷是不会留她过夜的,我也听过一些米歇尔的事。听说当年她费尽心机接近少爷,是为了赢一辆跑车,她对少爷不是认真的。反倒是少年当年太天真,着了她的道,所以按照少爷的性格,根本不会多搭理她的。更何况,少爷从来不留女人在家里过夜的。” “那我,现在是要回去了吗?”阮桥猛地站了起来,“不然boss会饿死的!” “去吧,我也该睡觉了。”老板笑眯眯地冲她挥挥手。 这一切全部落入了季云申的眼中,她的声音穿过静谧的空气准确传入了他的耳朵,不知为何,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她说话的表情,她的眉眼,她的唇……傻傻的,笨笨的,带着一点女汉子特有的豪爽,却又有点小女孩的羞涩,很爱脸红…… 所以,她到底是恶魔女人,还是笨蛋女生呢? 他一直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眼神温柔成了一汪深潭。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对她的喜欢,远远比想象得更多。 见阮桥起身去换衣物,他缓缓发动引擎,把车开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回程的路上,他的嘴角一直带着关于幸福的微笑。 阮桥满头大汗骑车回家时,门微微敞开着,她推门而入就看到季云申坐在沙发上看她租回来的老电影。 “怎么这么晚,都要饿死了。”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挑着眉,假装生气地说道。 阮桥忙不迭的换鞋子,问道:“米歇尔呢?” “什么米歇尔,你下次再把钥匙随便给别人,我可要生气了。”季云申继续把目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 啧啧……这个女人的审美,各种胆小还爱看这种血淋淋鬼鬼怪怪的老电影,动不动就是鬼怪乱飞,肚肠爆裂,不过看久了,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 “哦。”阮桥小小声的答应着。 “我的西红柿煎蛋呢?” “啊,我马上开始弄!你稍等啊!”她立刻把东西提到厨房,开始冲洗。 开放式的厨房水声哗哗,他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缓缓走到她身后,很自然地帮着忙。 突然,阮桥的目光落在了垃圾桶中,里面丢着完整无缺的牛排和意面。目光顿了顿,心中一软,柔柔道:“多浪费啊。” “什么?”他举着打蛋器,吱吱地搅拌着鸡蛋,头离得老远,生怕蛋液溅到自己身上。 她怔怔看着他,缓缓摇头:“没事……” 十五分钟后,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他吃得特别香,盘子里一点东西都没剩下。 阮桥双手撑着脸颊,笑眯眯地望着他:“很好吃是吧。” 季云申点点头,突然说:“你别动。” “什么?”阮桥睁大双眼,吓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还沾着农场的泥土,他笑着,伸出拇指轻轻替她擦拭干净。 “有脏东西吗?糟糕了,忘记洗脸就跑回来了。”她傻乎乎地摸着自己的脸,大惊。 季云申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又要伸手去摸,嘴里却一本正经道:“别动,还有。” 她真的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只有脸微微凑到他手前,乖乖紧闭着双眼。 他的手指,每一个触摸都仿佛溅动了丝丝火。 修长冰凉的手指如秋风一样抚摸过她细嫩的脸颊,滚烫的皮肤把热度传递到了他的指尖。 手指一点点地滑动着,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触人心弦,非要让他压抑住呼吸,才不会泄露自己的心事。 他缓缓站起来,俯下身去,越凑越近,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有两只蝴蝶休憩在她的脸上,而她的唇是最柔美的朵,等待着某个人的采撷。 突然,她睁开双眼,欢快道:“要吃西瓜吗?我给你带了超好吃的西瓜回来!” 他懊恼地舔舔干涸的嘴唇,无可奈何道:“吃!” 阮桥小鹿一般窜开了:“我马上给你切——” 季云申无奈地把头埋在还带着她余温的掌心中。 谁tm要吃西瓜啊!他想吃她好吗! 83.第83章 甜蜜 那日,云艾与顾宇凡一整天都在床上缠绵,她睡得特别踏实,虽然浑身酸痛又累又软,但那种满足感前所未有。 欲念这种事,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像开了荤的人,简直欲罢不能。 云艾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她撑着酸痛的腰坐起来,顾宇凡已经不知去向,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但是欢爱一场后男人不知去向,女人的心中总归还是有些失落的。 原以为只是一场醉酒后的荒唐事,但此时的云艾却发现无数次的缠绵纠葛后,顾宇凡不仅在她身体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也在她心中烙下了重重的印记。 她裹着雪白的被褥,呆呆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她心头一跳,猛地抓了过来,咳嗽了两声,故意等它响了一会儿才接通了。 “醒了吗?”是顾宇凡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同她一样,带着欢爱后的疲惫。 “嗯。”云艾不由自主地娇羞了起来,看着自己大腿上的草莓印,脸又烫了起来。 “我下午离开的,要回片场拍戏,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打扰你。”顾宇凡温柔地解释着自己的离开。 “没关系。”云艾小声道,在接到电话前她害怕这场情事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一夜情,但现在她的心结瞬间打开了。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压低声音,贴心问道。 云艾害羞地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对方根本看不到,这才轻声说道:“没有。” 那头一阵沉默,只听得到他细微的呼吸声,云艾倒在枕头上,轻轻闭上眼,感受这这一刻的平静和默契。 “我想你了……”听筒中,他的声音穿过千万里,顺利传到了她的心中。 “……”云艾心中快乐得不行,却不敢贸然回答,她毕竟是女生,虽然一夜之间成为了女人,但是这样的情话,她还是不敢轻易说出口。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什么,我也不是想要你的承诺,我……”顾宇凡顿了顿,低声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云艾捂着脸,笑得甜蜜极了。 “如果你只是把它当做一场游戏……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不再打扰你。” “啊?”云艾嗖地睁大双眼,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想念你,想要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我……我不太明白。”云艾结结巴巴道。 “没关系,我说,你听就好了。”他笑了。 “嗯。” “我最近可能会有点忙,所以,不能给你送也不能陪你逛街吃饭……因为这部剧还没有拍完,等我空闲下来了,再陪你好吗?”他温柔得像一朵云,让人不由自主置身其中。 “嗯。”她决定乖乖听话。 “拍戏的时候手机也不会在身上,所以如果你找我,可能会经常找不到人,但是我拿到手机后会第一时间回复你。” “嗯。”她乖乖点头。 84.第84章 猎爱高手 “那就这样,拜拜——”顾宇凡正要挂电话,云艾突然喊道—— “等等!” “嗯?” “那,我有空可以来片场探班吗?” “可以的,但是会很无聊,如果我哪天休息,提前通知你好吗?”顾宇凡轻声道。 “嗯。” “我休息的时间到了,那再见?” “好的,再见。”云艾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她喜欢‘再见’这个词语,再见……再见……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荒唐的一夜情,在这个依依不舍的电话下转变成了一段萌芽的爱。 她刚穿好衣服,房间的门铃就响了,她打开门一看,赫然是一大束芬芳扑鼻的红玫瑰,大到把送人的脸都挡住了。 “请问是季云艾小姐吗?这是您的,麻烦你签个字。” 没有什么比刚道别,就闻到他送来的更美妙的事了。 云艾彻底沦陷在了顾宇凡的温柔中,她漫长的青春期是无望的暗恋,是不敢大声说出口的爱意,但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和一个男人享受了鱼水之欢,连带着身体和心一同交了出去,然后换取了999朵红艳艳的玫瑰。 她明白,那是天长地久的意思。 顾宇凡挂断电话,脸上温柔的表情瞬间消失,镜子中一个穿着古装的年轻男人双眼闪着猎人的寒光,那是等待猎物落网时候的凝重表情—— 不能太近,不能太远,不能心急,要耐心等待……等待对方一步步心甘情愿走入自己的陷阱中。 他是天生的猎爱高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只要找准目标,就没有拿不下的对手。 昨晚的酒,昨晚的情事,今日的温柔和肆意,然后不告而别,电话,鲜……甚至每一句对话都是他的大脑无数个演练,季云艾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陷阱中,只要他接下来步步为营,她根本逃不掉的。 她当然是无辜的,可是谁让她是季云申的妹妹呢? 谁让季云申,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呢! 季氏集团的庞大背景,也许可以让他逃脱付远歌的掌控,甚至进入季氏。无论是季云申的申光娱乐还是季云杰的云杰传媒……顾宇凡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瓶演员,他知道,想要守护自己的女人,一定要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与之对抗! 唯一的捷径,就是得到季云艾! 化妆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付远歌看着他,笑道:“发什么呆,大家都走了。” 顾宇凡眼中的戾气瞬间消失了,他转过头来,搂着她的脖子,狂野地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反锁好了化妆间的门。 付远歌被吻得头晕目眩,正要推开他,裙子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撩到了腰际。 他猛地抱起她,扫开桌上的杂物,把她推倒在了桌上,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会有人进来的……”付远歌喘着粗气,无力地阻止着。 顾宇凡狠狠啃噬着她雪白的胸脯,邪魅一笑:“你不是说人都已经走了吗?怕什么?” 他掀开古装长衫,把她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拉,炙热的分身准确无误地顶入了温热紧致的深处。 付远歌吟哦出声,长腿紧紧盘在他腰际,嘴被他的手死死捂住,身体却被巨大的力道一下下凶猛地撞向冰冷的镜子。 85.第85章 深海之鱼 摇晃的身体与视线,根本无法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要不是与她,似乎是谁都没有关系了。 大汗淋漓的顾宇凡随手拿了一条丝巾遮住付远歌的脸,忽然在镜中看到自己癫狂的模样,荒唐的笑了起来。 一个衣着性感的现代女人,一个白衣翩翩的古装男人,诡异的装扮,混乱的时空在这乱七八糟的环境中做着颠鸾倒凤之事,偏偏是越禁忌越刺激。 满房间的大镜子,脏兮兮的沙发,两个平日里干净整洁惯了的人在这样不同寻常的地方更加放肆。 付远歌也顾不得自己几千美金的裙子了,只是忘情地仰着头,身体像一片水,随着顾宇凡的骇浪一波波荡漾着,没有目的一样,在摇摇欲坠的桌上随波逐流。 他突如其来的勇猛让她受宠若惊,虽然不明白他突然的兴起,却无比享受这样的刺激。 一旦离开他几日就觉得浑身空空荡荡,随便一阵风都可以穿过她的胸膛,带着呼呼的声音。但是只要有他在,听着他的声音,拥抱着他年轻有力的身体,享受着水乳交融的欢乐,所有的困恼都不翼而飞了。 他是她无法戒掉的瘾。 她当然在空虚无聊的时候也找过别的男人,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能让顾宇凡这般让她尽兴和满意。 真奇怪,他明明长了一张禁欲派的脸,却有着一个肆性的肉身,清冷的脸,滚烫的身躯,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抚摸着她盖着丝巾的脸庞,猛地扣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去,毫不怜惜地,又带着蹂躏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这才把她抱起来,一路走,一路摇晃着她。 她似慵懒的猫勾着他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地荡漾着,随着他主宰着来去,任他在体内自由出入,身不由己。 他把她死死抵在冰冷的墙上,一手扶着她的胯部,一手捂着她的脸,不让丝巾落下来,若隐若现的脸上只隐隐看得真她紧闭着双眼,汗水湿了他一手,她隔着丝巾咬着他的小指,重重地,似一只狂浪的野猫。 他吃痛的扣着她的脖子,逼她扬起头。 他前生一定是那个放浪的王爷,一生激荡在无数女人的身体中,但他却永远得不到自己的爱人。 他低头埋在她丰满的怀中,孩子气地含啜着,突然地温柔了起来。 他闭上眼,仰着头,倒在沙发上,突然就疲倦了,长吁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两口冷空气,他像一条窒息的鱼,惊恐地游荡在深不可测的海底,那是欲望之海,他知道自己某一天一定会淹没其中,尸骨无存。 突然,他的眼前露出了一丝亮光,阮桥一脸悲伤地望着他,她问他:“你为何变成了这样?” 鱼笑了,却有眼泪落入了水中,但她根本看不见。 鱼说:“不,我一点都没有变,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就像当初院长威胁我,如果不去他的办公室陪他,他就让你去。我过早地被开发了身体,我知道自己的价值就是这样的卑微……曾经一度以为,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保护你,但是如今,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阮桥……你抛弃了我……” 86.第86章 肆爱狂潮 鱼默默转过身,假装没有看到阮桥探入水中的小手,她试图拉他一把,他却视而不见,只是一心一意,又自暴自弃地游入了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深海。 那是他未来的坟墓,他最终的归宿,他的……必死之路。 两滴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又把手指放入唇间尝了尝,是苦涩的,泪水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眼,轻轻笑了,胯部猛地往上重重一送,付远歌又是一声惊呼,继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自己丰满的胸口,粉红的蓓蕾已经坚挺盛放,她瞬间被送上了山顶,窜入了云霄,整个脑海中嗡一声炸开了,最后无力地瘫倒在了顾宇凡敞开的胸口。 戏服早已凌乱不堪,胸口和紧实的腹肌全部敞在空气中,肌肤上粘了密密麻麻细细的汗水。 付远歌伏在他身上,撒娇似地用脸颊贴了贴,这才伸出双手环着他结实的腰,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臂摊在沙发两侧,疲惫地仰着头喘息着。 “你没有舒服吗?”付远歌扬起绯红的脸,嗓子已经哑了。 “没关系,你舒服就好了。”他的双眼凝视着布满污垢的天板,轻声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和云艾厮混了一天一夜,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弹药。 “你在想什么?”她抚摸着他紧实的腹肌,手又不安分地摸了下去,那个地方依旧坚挺滚烫。 “我在想一只鱼……会有鱼,窒息在深海中吗?”他任由她的手套弄着自己的炙热,低声道。 “傻瓜。”她轻笑,缓缓跪了下去,湿漉漉的嘴唇有些吃力地包裹住了他的滚烫。 他仰着头,一心一意想着那只鱼。 它离开了阮桥,不由自主地游入了一个紧致深邃的洞穴,洞穴中一条灵巧的小粉蛇缠绵悱恻地包裹住了它,吞吞吐吐,环绕打圈,温热的感觉像拥抱着一道阳光。 他的手指痛苦地抓着沙发扶手,脸上已经有了舒畅的表情,却又死死压抑着,凉薄的嘴唇微微张着,轻轻吸着冷空气用以抵抗身下的湿暖。 他一手抓着她的短发,紧闭着双眼,死死压抑着喉咙中几欲喷射而出的名字—— 阮……阮桥…… 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爱而不得。 你辗转无数女人的胸怀,却没有办法吻到爱人的鬓角。 两人若无其事出来时,外面已经一片昏暗。 付远歌抬头索吻,他面无表情地低头吻她,两人沉默不语地吻着彼此柔软的嘴唇,像可以吻到天荒地老。 她越吻越投入,他却越吻越伤心。 他对女人唾手可得,但是他深爱的女人却对他有着可怕的免疫力。 他的外貌,身体,魅力,手段,心计可以让那么多人爱他,但是他的纯真,柔软,深情却无法让她不离开自己。 真是可笑。 浴室中,顾宇凡站在淋浴下,热气沸腾的空气中,瘦削矫健的身体被热气蒸腾出了淡淡的红色,呼吸间,紧实的肌肉轻轻涌动着。 修长的双臂支撑着墙壁,热水自头顶滑落,但是他的心情却似在淋一场全世界最冰凉的冰雨。 垂着的头久久没有抬起来,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眼睛轻轻闭上了,但是却有眼泪滚滚落下。 87.第87章 人人都有秘密 施恩从一堆戏服后走出来,瑟瑟发抖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满脸泪痕早已哭了妆容,颤抖的手中握着手机,她把付远歌与顾宇凡厮混的场面全部拍摄了下来,但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画面全部摇晃了,而且因为房间太过昏暗,除了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其他的都很模糊。 施恩一边抽泣,一边扯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末了,又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摆放整齐,这才对着镜子补了补妆,离开了化妆间。 付远歌正在洗澡,突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她裹着浴袍,湿漉漉地走了出去,开门的瞬间,眼中闪过惊讶:“怎么是你?” 施恩红着眼圈,强扯出一抹笑容:“付姐……” “有事吗?”她侧过身,打开门,让她进来。 施恩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犹豫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我全看到了!” “嗯?” “我就藏在衣架后!我什么都看到了!你和那个顾宇凡在亲热!”施恩刚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付远歌擦拭着头发,轻轻笑了:“我知道你躲在后面。” “什么?”施恩缓缓瞪大双眼。 “我知道你在,我就是想要让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女人和女人之间,总归还是少了些什么?”付远歌俯下身,擦掉施恩脸上的泪水,低声道,“我还是更喜欢男人,我是猎人,猎人只爱猛兽,不会爱家猫。” 施恩痛苦地闭上双眼,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不信!难道我们之间的快乐全是假的吗?你说过你爱我的……男人,男人那么脏,又心滥情,他们靠不住的……付姐,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这个世界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施恩。”付远歌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天真柔软的女孩,“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动用关系让你演了女二号还不行吗?就算我知道你把方哲的照片卖给娱乐周刊,换取那期的封面,我有阻止你吗?那期的封面原本是姜姜和顾宇凡的。” 施恩的抽泣声猛地止住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恐惧。 “但是都没有关系,我不介意的。你有这些手段,我反而更开心。施恩,你长大了,只有这样的你才适合在娱乐圈生存。但是即使你在季云杰手中被力捧,你对他也要多留个心眼,别让他知道你喜欢女人,若有必要,暖暖床也没关系。毕竟睡老板比谁其他乱七八糟的投资商好一点,好歹他是个年轻小帅哥。”付远歌的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紧了紧。 她才是这个圈子里的老狐狸,施恩那点小手段在她眼中真的是个笑话。 “我才不要!我根本不喜欢男人!你知道我从来都只爱女人的!”施恩像受到了侮辱,大声反驳道。 “说你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大声嚷嚷什么呢。”付远歌抚摸着她娇嫩的脸庞,她哭得梨带雨的模样还是惹起了她的怜惜之心。 88.第88章 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施恩抓着她的手,哭得更加伤心了。 这是她永不能言说的秘密,她对付远歌的依恋和爱,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装作陌生人一般不言不语,哪怕她的目光紧紧追逐着付远歌,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如今付远歌的心早就在那个小鲜肉身上了。 付远歌像母亲,像父亲,像姐姐又像哥哥,是爱人也是知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帮助她,在她居无定所时毫不吝啬一掷千金给她买了一套精装小居室,默默帮助她的事业,永远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替她解决问题…… 她们在一起好几年了,施恩情窦初开,付远歌就占据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甚至是施恩父亲的葬礼,她也穿着黑裙来参加了……只是为什么,那个顾宇凡出现后,付远歌陪伴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甚至最后要悄无声息地分手了…… “我就是小孩子,你不要我了,我不如去死好了!”施恩一边哭,一边嚷嚷。 “好了好了,乖。”付远歌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背上摸索着安慰道。 “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管我……你知道我离开你没办法活下去的,你看我瘦了多少了……我没戏拍就在家里等你,结果你从来都不回来!”施恩靠在她怀里,大哭起来。 “房子是送你的,而且我也忙,怎么可能来呢。”付远歌叹气道,“施恩,你不能太黏我,这对你来说不好。你还年轻,实在寂寞,在圈子里能找个彼此体谅的爱人也是好的。你不是我的附属品,我也不能牵制你,你有你的自由。” “我不要什么自由,你就是要分手,你就是想甩掉我……”施恩贴着她柔软的胸口,舒服得长长吁了一口气,像迷路的孩子,终于到了家一样安心。 “施恩,我和你是不同的,我并不是纯粹的女同,但是你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身体需要男人,我年纪大了,荷尔蒙也需要男人。我不想耽误你,我是说认真的,你还小,也是个好女孩。若太亲密了,风言风语有了,对你发展很不好。”付远歌轻轻吻着她的鬓角。 “我不比男人好吗?我也可以让你开心的……有时候身体的愉悦,并不是需要某个特定的男性器官的……他们的身体就决定了不是专一的……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施恩的手轻轻探入付远歌的腰间,柔软的双唇轻轻吻上了她的胸口,灵巧的舌头在蓓蕾上打着圈儿。 付远歌闭上眼,舒服得呻吟出声。 “不要离开我好吗?”施恩踢掉高跟鞋,肩带一褪,丝质长裙落在了脚踝上。 纤细的腿轻轻分开付远歌的腿,嘴唇顺着她的胸口越吻越低,施恩太清楚付远歌的敏感处,丁香舌像灵巧的小蛇,在她身体上盘旋纠缠。 两具雪白高挑的身体温柔地吻着彼此,女人之间的缠绵不同男女之间带着兽性的争夺,女人是两朵纠缠在一起,彼此吐露着芬芳,每一个动作都是温柔的美,是彼此取悦对方,是两轮月亮的柔美,不是锋利的匕首刺入女人的深处,是纤细修长的手指是灵巧湿润的丁香。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香汗淋漓后,施恩依偎在付远歌的胸口,吻着她的柔软,不依不饶道。 “嗯。”付远歌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抚摸着施恩的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你离开我,我就去死……”施恩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付远歌怀中,甜甜的睡着了。 89.第89章 浓情蜜意 云艾与顾宇凡的感情一日千里,早安电话,晚安短信,两个人瞬间飙升到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小情侣。 偶尔云艾去探班,两人就在五星酒店里缠绵一整天,有时候只有顾宇凡只有短短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两人都会把车开到偏僻处云雨一番。但为了怕剧组人多口杂,两人从不同时出现,总是一前一后相约在某个地方。 云艾像中了顾宇凡的魔咒,对他愈加迷恋,有时候躺在他的怀中恨不得一夜之间白了头,这样才可以免去未来的纷纷扰扰。 每一次顾宇凡的昂然巨物进入她的潮湿中,云艾都有种瞬间被耸入云霄的眩晕感,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的骨头里,半刻也舍不得分离开。 周末,顾宇凡有两天假期可以回城休息,云艾欢呼着去接他,一路兴高采烈地商量着要去超市采购一番,然后回家做爱心晚餐。 车开到一处小树林边,云艾与顾宇凡相视一笑,他扶着她的手,把方向盘转了个弯,朝着僻静的小路开了进去。 车刚熄火,云艾就吻了过去,四片滚烫的嘴唇急不可耐地吻了起来。 纠纠缠缠中,云艾已经把裙子掀上了腰际,他的炙热抵着她的私密处,大手把她纤腰轻轻往上一送,再次落下时,滚烫的坚硬已经生涩地顶了进去。 云艾咬着嘴唇低吟出声,纤细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着。 他的大手托着她的臀部,上上下下轻轻重重缓缓急急地撞击着,摇晃的车厢发出暧昧的吱呀声,惊起了林中的小鸟。 她那样年轻单纯,却一心一意把整颗心都丢了出去,她太过急切的想要扮演好女友的角色,却忘记了自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想吃什么?虽然厨艺不怎么样,但是好歹这几天也在厨房去请教了一番,点菜吧。”云艾挽着顾宇凡的胳膊,他推着超市推车,戴着棒球帽,穿着简单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一双逆天大长腿很难不引人注目。 云艾反扣着情侣帽,一头光洁的黑直发瀑布一样披在背上,穿着顾宇凡的棒球外套,像贪玩的小女孩穿着大哥哥的衣服,外套中一件俏皮的白背心,连球鞋都是和顾宇凡的情侣鞋。 这样的俊男靓女很难不引人注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什么杂志在拍美食大片。 云艾看着什么都好玩什么都好吃,一股脑的往推车里丢,她一边丢,顾宇凡就把东西往外面拿,低声道:“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而且你会做吗?” 每一次云艾都无辜地嘟着嘴,一边摇头,一边索吻。 顾宇凡总会弯下腰,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轻轻碰了碰,小声道:“会有人看到的。” “才不怕。”云艾踮起脚尖,勾着顾宇凡的脖子,不依不饶地咬了起来。 “会教坏小朋友的。”顾宇凡笑着放下她的魔爪。 “你在床上,车上,楼梯间,树林里……折磨我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教坏我哦,现在倒是一本正经了起来。那好,今晚不准碰我!”云艾摇晃着顾宇凡的胳膊,细细声的撒娇。 90.第90章 狭路相逢 顾宇凡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正好,我可是累得不行了,刚好今晚可以舒舒服服睡个觉咯。” 云艾皱着眉头,娇嗔着在他腰上狠狠捏了一把:“你敢,看我今晚不把你榨干,让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 顾宇凡拍拍她的小脑袋:“所以今夜你是要化作虎狼女,谋杀亲夫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怔了怔,顾宇凡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把在阮桥脸上头上做的动作,非常自然地转移到了云艾身上,而云艾则被那声“亲夫”笑弯了腰。 这样默契的沉默,让两个人的手默默牵在了一起,顾宇凡的心魔是无处不在的阮桥,而云艾却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自己的美丽。 爱情中的误会总是无时不刻存着,你也许是柔情蜜意小贱贱,他也只是狼心狗肺小瘪三,但在爱情这场大戏中,总有人会不由自主沉沦,下坠。 肉体也好,灵魂也罢,这个美妙绝伦的过程,却恰恰是人类悬而未决的死命题。 顾宇凡抬起头来,假装筛选蔬菜架上的商品,却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双眼盲了似的四处寻找起来。 “干嘛大晚上的来超市啊……”阮桥极其不情愿地推着推车,旁边的高大男人却饶有兴趣地筛选着各色蔬果。 “反正你晚上也是跑步,闲得无聊就出来逛逛吗,你不怕每天待在家里发霉啊?”季云申曲着食指,轻轻在阮桥的脑门上扣了扣。 她穿着黑色的运动鞋,紧身的慢跑裤,上半身穿着白色的大t恤,衣角挽成球状垂在左边大腿上,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润,身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在超市的冷空气中瞬间缩进了毛孔中。 “不怕啊,而且大叔的农场里什么都有。”阮桥仰着头,反驳道。 季云申在她微翘的鼻尖上轻轻捏了一下:“你不怕我可怕,好歹要带你出来遛一遛,免得别人说我虐待佣人。” 季云申刚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正装,虽然解下了领带,也松开了衬衫纽扣,露出了引人遐思的锁骨,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公司高管之类的大咔。 他把手腕上的西装披在阮桥肩头:“超市里面冷气太足,小心感冒。” “哦,所以你到底是想要买什么啊?”阮桥看着至今还空荡荡的推车,不解地问道。 “随便逛逛,又没说非要买。”季云申随手丢了一颗紫甘蓝在推车中,“想吃零食吗?我给你买,奶喜欢吗?糕点呢?棒棒要吗?” “不喜欢!”阮桥摇头,“突然到人多的超市,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所以主人才要带着你出来走走,透透气。”季云申宠溺地搂着她的肩,高大的身体把她完全包裹住了,倒像是搂着一只小狗狗。 阮桥鼓着腮帮子,小声道:“那你要买什么快点买吧,买完我们赶紧回去了,我好饿。” 季云申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亮:“知道啦。” 说罢,伸出食指像戳泡泡一样轻轻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蛋。 两人亲昵的模样,悉数落入了顾宇凡的眼中。 91.第91章 控制 顾宇凡的拳头缓缓握紧,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冷笑,转过头去,温柔道:“云艾,我们去那边转转吧。” 云艾开心的点点头,牵着顾宇凡的衣角,顺着他的方向开始转悠。 突然,云艾的啊地一声捂住嘴,猛地蹲了下去,低声道:“不好,我哥!” 顾宇凡继续推车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发冷:“你哥又不是狼,还怕他吃了你不成?” 云艾仰着头,缩在顾宇凡身后,吓得像个小鹌鹑:“不要啦,我都没有给我家人说过我们在拍拖,我怕我哥不高兴吗。” 顾宇凡停住脚步,冷笑道:“如果我这么让你见不得人,那我先走一步了。” 云艾嗖地站起来,无辜地望着他,紧张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突然被我哥撞到我们发展得这么快,他可能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顾宇凡的目光冷得像千年冰山,原本皮肤就白的脸上此时更是半点血色也没有了。 他哑着嗓子道:“我就是你哥旗下的艺人,你觉得我们能瞒到什么时候。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和男艺人交往有失你大小姐的身份,那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云艾红着眼圈,完全不明白到底是那句话触动了顾宇凡的神经,让他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顾宇凡笑笑,拽住她细弱的手腕:“如果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过去打个招呼吧。” 云艾抽着鼻子,把泛酸的感觉用力压了下去,轻轻点点头:“嗯,你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有点怕我哥。我对你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 顾宇凡望着她闪着泪光的大眼睛,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亲,低声道:“这样就对了。” 云艾一刹那间,赫然在顾宇凡的眼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那是森林中凶猛的野兽,像狼,像野豹,像猛虎一般的……残忍的光芒。 “你吓到我了。”云艾鼻子一酸,努力扬起一丝笑容。 “乖,怎么会。”顾宇凡在阮桥疑惑的目光下,把云艾轻轻搂在了怀里,在她瀑布般的长发上吻了吻。 阮桥像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正好透过走廊,看到两人亲密一幕。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像有一只手死死捏住了她的心脏,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她,那一瞬间,她的手不由自主放在心脏处,轻轻地,不动声色地用力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调转了车头,想要安静的离开。 “怎么了?”季云申回过头来就看到了她惨白的脸和恍惚的眼神。 “没事。”阮桥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目光不知道放在何处才会觉得安全,只低声道,“季云申,我们回家吧。” ——我的心,好痛。 季云申是何等精明之人,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顾宇凡,心猛地沉了下去。而更让他不爽的是,他的妹妹季云艾竟然一脸娇羞地靠在顾宇凡的怀中。 这个该死的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一面让阮桥肝肠寸断欲罢不能,像是多爱阮桥一样,一面却又这么自然地勾搭自己的妹妹?! 这年头,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就无法无天了吗?! 92.第92章 情场如战场 “回来。”季云申长手一伸,就勾住了阮桥的脖子,直接把她勾到了自己怀里,用修长的手臂把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身上怎么这么凉?” “没……没有啊。”阮桥裹了裹他的外套,眼神恍惚。 “云艾——”季云申搂着阮桥,像突然才看到对面的二人一样,非常自然地打着招呼。 云艾眼珠子紧张地转了转,鼓起勇气抬手冲着大哥挥手:“嗨,大哥。” 顾宇凡紧紧牵着云艾的手,目光却落在阮桥肩头,四个人在走廊中间碰头了。 “哥,这么巧啊。”云艾怯生生地望着季云申,不自然地摇晃着顾宇凡的大手。 “是啊,真巧。”季云申松开阮桥,把她有些凌乱的马尾顺整齐,熟练的动作像做了一万遍一样自然。 阮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直垂着头,目光专心地望着推车中的那颗无辜的紫甘蓝。 “季总裁。”顾宇凡微笑着和季云申打招呼,不卑不亢。 季云申点点头,算是听到了,也没打算与他多寒暄。 “你们这是?”季云申看着蜗牛一样一点点挪开的阮桥,长手一勾,又把她搂在了怀里,这个死女人,每次遇到这个小白脸就知道逃,能不能有点出息?! “哦,闲得无聊逛逛超市。大哥,你和阮桥……嗯?”机灵的云艾决定转移话题,看着阮桥一动不动缩在大哥怀里,就知道两人一定有事。 当初对阮桥不友善,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大哥有着一份不健康的绮思,她本人其实反感她。如今自己也有了真正可以相爱的人,对阮桥的就更谈不上敌意了,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嗨~”阮桥没办法装鸵鸟,只得笑眯眯地抬起头来打招呼。 她这样的尴尬,反而有种小鸟依人的羞涩感,更让顾宇凡不是滋味。 “好久不见了,阮桥,越来越好看了哦,不过是不是我哥把你喂胖了?”只要话题不在自己身上,云艾就可以聊得天空海阔。 “我——”阮桥还未来得及说话,季云申的大手已经非常自然地勾着她的脖子,不动声色地捂住了她的嘴,顺便代替她回答了问题。 “是啊,你都不知道她多能吃,食量比我还大,若不是每天晚上陪着她运动,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头小胖猪了。”季云申故意把话说得惹人瞎想,“陪着她运动”着五个字不让人想歪都不可能。 阮桥瞪大双眼,无声地摇头,云艾却已经笑弯了腰。 其实阮桥若真做了她的大嫂,倒也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总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女人好多了。 顾宇凡的牙龈都快咬断了,却只能用沉默地目光注视着脸红到耳根的阮桥,眼中的哀怨与痛苦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得像天涯海角,这种压抑的气氛让顾宇凡心中酸楚不已。 阮桥咬着嘴唇,几乎听不到云艾和季云申在聊什么,只是死死拽着推车的把手,泛白的关节泄露了她几欲崩溃的秘密。 她知道顾扬早已误会了自己和季云申的关系,但是她既然已经选择了放手,就应该坦然地祝福他找到幸福不是吗?他原本就拥有更为广阔的天空,更好的伴侣,云艾其实是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了。 更何况,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云艾看向顾扬那双眼睛里,装满了深深的,甜蜜的爱。 阮桥知道云艾单纯善良,不似自己这般心思沉重,步步为营,她是与他们截然相反的人,自己与顾扬阴暗,沉重,痛苦的过去,她一无所知……这才是对顾扬最好最好的未来。 阮桥抬起头,眼中带着释然的笑意,嘴角扬起祝福的微笑。 但,有个人一眼就看穿了她故作坚强的伪装。 93.第93章 心中一暖 一番寒暄下来,云艾愉快的决定今晚四人聚餐,地点就在大哥季云申的别墅中。 云艾把阮桥从大哥的囚笼中拯救了出来,拉着她在超市中乱窜,一边询问阮桥的意见,一边往推车里丢东西,远远望去,倒真有一些姑嫂的情义。 阮桥心中惶惶,只说:“你决定就好。” 两人走到角落里,云艾拉着阮桥,小声问道:“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有没有帅哭?” “有。”阮桥笑了。 “你信不信我第一次恋爱?”云艾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自己幸福的人,哪里这么容易放过。 “信。”阮桥有些不安地望着远处的两个人,总担心发生什么事,但从那两人云淡风轻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不妥。 “真的?”云艾捂着脸,害羞道,“我以为大家都不信的,你觉得我们配吗?他那么帅,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怎么会,你是千金大小姐,又美又可爱,你们俩超配!”阮桥真心真意道。 “真的吗?阮桥你好好哦。”云艾激动得不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了,你和我哥呢?看他的样子好宠你哦,我从来没有讲过我哥和哪个女人多亲密过,除了那个米歇尔。哦,对了,你要小心米歇尔,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依旧不是灰姑娘啊,我真的只是你哥的帮佣,大概他为了掩饰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用我打掩护的。”阮桥狡黠地眨眨眼,“没准你哥是gay哦。” 云艾脸一黑:“你不要吓我……” “说吧,怎么突然就和云艾在一起了?”季云申的脸上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深邃的眼神盯着顾扬的脸,似乎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说了都不算,不如你问问云艾?”顾宇凡四两拨千斤,回答得滴水不漏,也算是有绅士风度。 季云申笑笑:“我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如今竟然会为了你逛这样嘈杂的大超市,看来真挺喜欢你的。” 顾宇凡挑眉,也笑:“堂堂申光娱乐的president不也在这里与我们碰上了吗?” “云艾是个好女孩,希望你能认真对她。本来我很反对我妹妹与男艺人谈恋爱的,但是既然她这么喜欢你,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不喜欢这段关系公开化,毕竟你是我旗下的艺人,而且我相信你会有大好的前途,娱乐圈的身不由己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云艾——”季云申心中隐隐不爽,但话语中也十分客气,只是那客气里含着淡淡的威胁。 顾宇凡笑笑,不置可否。 云艾欢天喜地地跑过来,推车中已经装了满满一车,蔬果零食海鲜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她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走。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起劲?”她把推车滑到大哥手中,立刻冲过去挽着顾宇凡的手,像小狗狗一样,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宣布自己的主权。 “阮桥呢?”季云申只关系这个。 “她在那边给你挑车厘子,也真够耐心的,说你喜欢吃,但是又很反感酸酸的,于是只能一颗颗选咯。”云艾指指远处的水果架。 季云申心中一暖,懒得理他们,直接大步走了过去,大手一圈,就把阮桥包了起来,吓得她眼睛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一次觉得你这么贴心。”季云申弯下腰,把头搁在阮桥的小脑袋上,“突然有种老婆给老公选水果的感觉。” “你老婆也许还在上幼儿园呢,社会学家调查证明,成功人士的老婆普遍比他们小15~20岁,越成功的人士,老婆年龄越小。”阮桥用手肘推开他,顺便毫不客气将了一军。 94.第94章 你看着办 “我可不这么认为,年龄差距太大会有代沟。”季云申一直黏在阮桥身边,看着她挑挑拣拣,嘴角一直淡淡的笑容。 “刚才你是不是在给云艾说了我坏话?”他接过保鲜袋,看她细细挑选的车厘子果然又大又红,他喜欢这种烟火人间的感觉,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个人依偎着,说着一些饮食男女的小废话。 “她是你妹妹,我怎么可能在她面前说你坏话。”阮桥一直躲着季云申越靠越近的身体,他那么高,整个人像是完全可以把自己罩住,那种感觉好不自在。 “你说我是gay?”季云申歪头扬眉,双手环胸,一脸审问的表情。 “哈,所以云艾当真了吗?”阮桥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好意思,我在国外学了一点唇语,本来也不怎么灵光的,却恰恰‘看’到了那句gay。”季云申低头,轻声道。 “哦?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特工?”阮桥拍拍手,正要离开水果架,季云申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笑得一脸的坏。 “你不能因为我没有让你得逞,就这样污蔑我吧,看来今晚我要用行动证明我是直男了,希望到时候不要让你失望……毕竟,是你先色诱我未遂,又诬陷我在后。” 说罢,俯下身,越凑越近,深邃的眼眸中隐隐带着若有似无的情愫,坏笑也收了起来,一脸的深沉,只有那双眼燃起了亮簇小火苗,火光朝着阮桥越靠越近,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阮桥滚烫着脸,兔子一样跳着退后了一步,低吼道:“角落里有摄像头,你不要耍流氓!” “比起耍流氓,你可比我有经验多了吧。上次想要睡我,上上次差点睡了我,你说说,这笔账可怎么算?”季云申像个小无赖,笑得那么混蛋,却偏偏那么好看,他最擅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阮桥绕来绕去绕昏头。 “堵住你的嘴!”阮桥拿出一枚车厘子,恶狠狠塞进季云申嘴里。 哪知那个坏蛋立刻摁住她的肩膀,飞快俯下身,就着唇间的车厘子又准确无误地送到了阮桥嘴里,舌头一推,车厘子直接滚进了她的齿缝间。 “唔……”阮桥皱着眉,吞不得,吐不得,恨恨地瞪着季云申,抬手就要打他,他嘿嘿笑着,单手放在她的头顶,快乐得绕着她转了一圈。 “小兔子快快吃,吃完车厘子就会长高高……诶,你敢吐出来,我就给超市工作人员举报你偷吃水果!会罚款还会被拉去超市门口站一个小时哦,你自己看着办。” 阮桥转过身,跑到垃圾桶前,把车厘子吐了出来,红着脸,任季云申怎么逗弄,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只闷闷的生着气。 “有没有发现阮桥和我哥,真的蛮配的,我哥平时总是臭着一张脸,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乐。”云艾挽着顾宇凡的胳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道。 “不觉得。”顾宇凡心中翻江倒海,听到“般配”二字更是不舒服。 “为什么?”云艾尖叫着抗议。 “不知道,就是直觉吧。我不相信你们季家会让你大哥去一个普通女孩子,就像我不能娶你一样。”顾宇凡搂着云艾瘦弱的肩膀,轻轻抚摸着。 “才不会!我爸妈可爱我了,早就说过以后我结婚只要老公是自己喜欢的,他们都没问题。我哥更没问题啦,因为我妈管不了大哥,爸呢又对大哥迁就得不得了,他们巴不得大哥快点结婚呢。” “是吗?”顾宇凡的眼中飘过一片乌云,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 95.第95章 心如刀割 季云申和顾宇凡大包小包把东西塞进车子的后备箱,云艾叽叽喳喳像一只欢快的小云雀,开心得不得了。 在她看来,大哥已经是接受顾宇凡了,而她自己走出了一段不能见光的暗恋也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不健康的暗恋,不过是因为周围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比得上大哥,他高大帅气又聪明智慧,是她童年和青春期难以触碰到的优秀男人,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的小公主固执地把自己困在暗恋的城堡中,从未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是高塔上的公主,是顾宇凡顺着她的长辫子爬进来,带她领略了人世间的情与欲,继而消除了她心中的阴霾,如今她再看大哥,褪去莫名的情愫后,变得坦然又轻松了。 一直到坐在车上,顾宇凡都面无表情,偶尔笑笑,也是带着尴尬的心酸,隐藏得再好,双眼里的哀伤却还是会泄露心事。 云艾以为他紧张,默默握着他的手,冲着他鼓励的笑了笑,像温柔的小天使。 顾宇凡回笑,在她额头轻轻拍了一下,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悉数落入了季云申的眼中,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个顾宇凡是个危险的人物。 阮桥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却从车窗的倒映中看到这一幕。 嗯……只要他幸福好了,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了。顾扬可以抛开过去,有个全新的开始,而自己,也可以放心的走开了。 阮桥明白,自己的守护,其实就是放手和离开,然后选择祝福。 季云申系好安全带,余光一瞄就知道阮桥在走神,他转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又拨了拨她的刘海逗她,阮桥还是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望着窗外,被他的逗弄弄得更加难受,鼻腔中的酸意一点点涌上眼眶。 “吃醋啊?”他压低声音凑到阮桥耳边,吹着热气,细声道。 阮桥臭着脸,又气又急,既不喜欢这样莫名的亲昵,又担心后面的两个人会听到,只是皱着眉头,红着眼圈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别开了。 季云申突然觉得心像被黄蜂的针轻轻扎了一下,那种疼很轻微,却又快又准,他收起戏谑的脸,知道那句话是真的伤了这个脆弱的小女人,又找不到台阶可以下,他自然是不会道歉的,索性同样臭着脸发动了引擎。 顾宇凡却没有看到两人眼神的交流,只觉得季云申的行为举止对阮桥都过分自然了,而阮桥似乎一点都抗拒他的样子。自然,一个多金英俊的总裁,又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呢? 他看着前排的两个背影,阮桥的长发散在后背,偶尔有风吹进来,发丝有了生命一般,引诱着他的手,想要去触碰,想要去抚摸,想要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属于别人。 顾宇凡眼中的落寞一览无余,心中像被人灌了一大缸子的醋,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吃醋。 原来,这就是失去的感觉。 你没有盲,没有聋,眼睛看得到她的甜蜜,耳朵听得到她的声音,只是伸出去的双手,却再也没有办法拥抱这个人。 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96.第96章 烟火人间 沸腾的厨房中,只听得到云艾的尖叫声。 她戴着口罩,穿着围裙,照样被飞溅的热油烫得哇哇叫。她执意阮桥旁观指点,不要她沾染自己的劳动成果,为了给心爱的顾宇凡留下贤惠温柔的形象,非要急吼吼地炒菜,结果大哥光洁明亮的开放式厨房活生生被她搞成了战场。 因为顾宇凡嗜辣,云艾买了许多辣椒椒,临时在网上找的一些食谱准备做一些湖南菜,泰国菜和川菜,却不料先把自己辣得泪流满面,还不停打喷嚏。 季云申有些心疼地看着云艾,暗暗叹了一口气,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自从住进了季家,吃的用的都是一顶一的好,却不料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在厨房里被呛得眼泪直流。 反观顾宇凡,已经取下了帽子,脑后扎着一个小发髻,那是最近几年明星和男模最爱的发型,称为manbuns,必须要非常精致完美的脸型才能hold得住。 当年付远歌一意孤行签下他,又钱送他出国培训,季云申也有些不明白,但是看到如今回来焕然一新的顾宇凡,也不得不佩服付远歌的眼光,当初他以为顾宇凡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小鲜肉,但是现在他就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也有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那种东西叫“观众缘”和“明星味”,顾宇凡的街拍照在某门户网站试水后,立刻多了一大片脑残粉,无数女人开始yy这个长腿欧巴,因为顾宇凡去过韩国几年,也被粉丝挖出了在韩国拍摄的mv和电影片段,更是让一干女粉丝尖叫连连。 顾宇凡的高冷,是透进骨子里的,他与目前流行的逗比艺人不同,他是另一种注定会高高存在的大明星。季云申不会怀疑付远歌的眼光,但他会怀疑她的动机……付远歌对顾宇凡,已经超出了一个经纪人对其手下的艺人关怀的程度。 顾宇凡当然知道季云申在打量他,但是却一脸坦然,也没有刻意在季云申眼前与云艾秀恩爱,只是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微微向前倾着身体,专注地望着大荧幕上的老电影。 昏暗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已经是一幅无可挑剔的电影画面了。 季云申同样知道,就算阮桥努力克制,躲闪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落在顾宇凡身上,那是藏不住的关怀和眷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习惯。 他想起阮桥曾经说过,她在孤儿院长大,如果不是某个小伙伴保护她,她已经受到了伤害。会不会眼前这个顾宇凡就是阮桥当初在孤儿院的小伙伴?如果真是这样,也可以解释两人之前在房间的亲密,以及阮桥为何后来要选择离开他——是因为,她爱得深沉,所以宁愿放手? 想到这里,季云申的食指不由自主地敲击着膝盖,目光深邃得像一片表面宁静,实际却波涛汹涌的深海。 他们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吃饭啦!”云艾的眼泪把睫毛膏都晕了,眼里全是辣椒熏出的红血丝,兴高采烈地端着一盘盘的菜放在餐桌上,厨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阮桥盛饭,突然伸过来一双熟悉的手,顾宇凡悄无声息地望着她,摊开的手心冲着她勾了勾。 阮桥默默把饭碗递给他,却被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高大的身影刚好挡住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指。 97.第97章 你在害怕什么 阮桥沉默地挣扎着,顾宇凡却怎么也不松手,两只手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博弈着,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阮桥却惊得满头大汗,顾宇凡脸上倒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波澜。 阮桥皱紧了眉头,急得满头大汗,那双惊鹿似的大眼睛无声地哀求着。 顾宇凡抿了抿嘴,终于松开了手指头,阮桥如蒙大赦,长长吁了一口气,扶着橱柜边缘,大口大口地吸着冷空气,这才觉得双手在发抖,心虚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季云申那双似笑非笑的桃眼,心中又是一紧,尴尬一笑,却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季云申施施然走过来,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像一只软绵绵的大羊羔,阮桥当然不会上当,她可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 “没事,有点热。”阮桥移开一步,季云申的下巴瞬间停顿在了虚空中,他却还是不死心地跟着阮桥的步伐,死活要黏在她身上。 “别瞎忙了,你再不上桌,菜都凉了。”阮桥越是躲,他越是有兴趣。 “嗯,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吃。”阮桥笑笑,弯腰从他恶魔的臂弯中逃了出来,刚迈出一步,脖子就被一只大手勾住了,整个人像一只无助的兔子被人揪住了耳朵一样,三两下又乖乖回到了他的怀抱中。 “一起去。”季云申搂着阮桥,一本正经地冲着餐桌上的二人说道,“你们先吃,我们去去就来。” “……”阮桥难以置信地盯着季云申,这个坏蛋什么意思? “哥,你们要不要这么腻啊,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云艾假装恶心地打了个哆嗦,不住摩擦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说一边笑着往顾宇凡的怀里靠。 顾宇凡垂着头轻笑,浓密的睫毛下一片阴霾,单手搂着云艾,脸贴在她乌黑的长发上,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急,你先。”阮桥死命从季云申惨无人道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推开卫生间的门,谦虚道。 “其实……可以一起的啊。”季云申完全无视阮桥假到快哭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阮桥的舌头在口腔中游走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句子来反驳这个毒舌大王。 阮桥走进去,砰一声关上门,撑着洗手台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打开水龙头,狠狠往脸上浇了几捧凉水,这才让因为心虚而滚烫的脸颊冷静了下来,刚抹掉脸上的水珠睁开双眼,镜中赫然多了一张英俊到欠揍的脸。 季云申修长的手臂把阮桥困在洗手台前,镜子里映出一高一低两张表情各异的脸。 “你在害怕什么?”季云申俯下身,在她耳垂边,呵气道。 阮桥缩着脖子躲开了,却怎么也逃不脱他结实的臂弯,在这方寸之地被困得走投无路。 “我怕大!流!氓!”阮桥横着脖子,怒道,“万一我真的在上厕所怎么办?!” “我说过的啊,可以一起的。”季云申浅笑,“我完全不介意的,如果你介意呢,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他绕来绕去又把阮桥绕晕了。 镜子中,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缓缓落下。 冰凉的大手扼住她娇小的下巴,一个冰冷的声音准确地灌入了她的耳中—— “我问,你在害怕什么?” 98.第98章 不需要爱情的夏天 镜子中的阮桥下巴微微扬起,眼珠不安地转了转,肉嘟嘟的嘴唇被捏成了瓣状,这一刻的季云申让她很害怕,就像是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一样——阴冷而残忍,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穿她的一切。 突然,那双冰冷的眼睛眨了眨,瞬间恢复了温暖的模样,手也轻轻松开了她的下巴,恶作剧一样笑道:“算了,笨蛋,放过你好了。” 阮桥不安地喘了一口气,却在眨眼吸气的瞬间,被骤然俯下身来的黑影盖住,一双滚烫的唇狠狠堵住了她的呼吸。 阮桥猛地瞪大双眼,还未来得及推开他,季云申已经起身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吃饭吧,看你的表情是见鬼了还是又出现幻觉了?” 阮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拼命晃了晃脑袋,见鬼了吗?! “走啦。”修长手臂一勾,阮桥的脖子像被黑白无常勾住了魂,身不由己地缩在他的怀里,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餐桌上,云艾最快乐,如同每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孩一样,絮絮叨叨诉说着爱情的美好。季云申却一直泼着冷水。 云艾说要和顾宇凡去叹息桥,因为传说在叹气桥接过吻的恋人,会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季云申冷嗤:“胡说八道。” “哦,我记得大哥好像和米歇尔去过哦。”云艾找准机会,狠狠捅了大哥一刀。 季云申斜睨了她一眼,也不反驳,只是把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阮桥脸上,她闷不吭声的吃着饭,却没怎么夹菜,心事重重的样子。 同样沉默的还有顾宇凡,偶尔对上阮桥的目光,也是安静的别开,季云申却敏锐的发现阮桥夹了某一个菜,下一双落在盘中的筷子一定是顾宇凡的。 云艾又说年末要去南极看企鹅或者去冰岛看极光,她是千金大小姐,就算明天要去外太空,季家也会想办法满足大小姐的心愿。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阮桥安静吃着饭,筷子触到碗底了才发现碗中最后一颗米粒也被自己吃完了,突然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机械地一口一口夹着菜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又生硬地咽下去,耳朵已经听不到叽叽喳喳的云艾到底在说什么。 整个房间像是沉入了海底,沉默中带着压抑,每一个呼吸都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泡沫,而肺部的空气已经愈加稀少…… “所以,如今的大哥是不相信爱情了吗?”云艾笑着问道。 “准确的说,是如今的我已经不需要爱情了。”季云申正襟危坐纠正道。 “那阮桥你呢?”云艾俏皮地眨眨眼,追问另一个人。 “我?”阮桥猛地从遐想的海水中冒出头来,不自然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爱情没什么想法……” 余光怯怯地扫了顾宇凡一眼,又轻轻地收了回来,垂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对我来说,家人的幸福的更重要。” “是吗?听起来我好像好俗气哦,对我来说,爱情大过天。哈哈。”云艾不好意思地往顾宇凡的怀里靠了靠。 99.第99章 下雨了,顾扬 晚餐愉快的结束了,云艾搞笑的鞠躬感谢大哥的款待,季云申轻轻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没正经!” 云艾哈哈笑着拉着阮桥的手,一脸托孤的表情:“要好好照顾我哥哦。” 阮桥点点了,习惯性地嗯了一声后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季云申已经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表扬道:“算你今晚乖,不过别以为可以逃过晚上的证明题。”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阮桥污蔑的gay。 云艾听不懂,也没发现阮桥涨红了脸,只是笑着挽起顾宇凡的手,挥了挥:“拜拜。” 顾宇凡一脸平静地道了“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见——”阮桥抬起胳膊,无力地道别。 季云申抬起修长的手臂,牵住她的小手,轻轻拉了下来,握在手里摸索着:“切菜的时候受伤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他摸到了她食指上的伤口,有些心疼。 “前几天的伤口而已,没事了。”阮桥缓缓挣脱他的魔爪,不安地藏在背后。 “今天你不用洗碗了,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吧。”季云申推着她,一步步往屋里走。 “不会扣工资吗?”阮桥不确定地抬头问道。 “……”季云申瞪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一样,把她摁在了沙发上。 厨房的灯暖暖照在季云申高大的背影上,他系着碎小围裙,一举一动却像个英俊的大厨,水声哗哗,杯盘的声音脆响,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爷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吧台上的鲜还在盛放,为了舒缓阮桥的情绪,季云申甚至笨手笨脚地点起了熏香,淡淡的檀香味缭绕在夜色中,风吹起轻柔的落地窗帘,窗外树荫婆娑,这样的夜晚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一刻的阮桥,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虽然要真正的放手真的很难,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某个人推开,但若这样做能换来彼此更多的幸福,又有何不可呢? 心中的依依不舍,只因为她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是她自己一意孤行离开两人的城堡……童话终究是要落幕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她连灰姑娘都当不了的。 阮桥轻轻闭上双眼,视线的最后一幕是季云申缓缓回过头来的身影。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凉,季云申看着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阮桥,轻轻抚平她紧蹙的眉头,又把薄毯往上扯了扯,盖住她瘦弱的肩膀。 她恍惚地睁开眼睛,没有看清眼前的男人,却笑得很开心,像做了一场短暂的美梦,嘴里喃喃道:“下雨了呢……顾扬……我在梦里听到了雨的声音,你总是带着我做坏事,拖着我淋雨,光着脚丫子在湿漉漉的地上跑来跑去……”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盖上她的双眼,俯下身,在她冰凉的嘴唇上轻轻碰了碰,低声道:“傻瓜,睡吧。” 她乖乖点点头,重新闭上了双眼,像是两只疲倦的蝴蝶,柔软的翅膀扫过他滚烫的手心,又轻轻收拢,最后栖息在了一朵秋上。 “你一定要幸福啊……顾扬……”她嘴角带着笑,在梦中终于说出了酝酿已久的祝福。 季云申心尖一疼,大手爱怜地抚摸着她柔软脸庞,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啊,真是个傻瓜。 100.第100章 爱神之弓 季云申打开台灯,调好了光,坐在沙发上看小说。 阮桥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睡得正香。 他一手举着书,沉默的读着,一手抚摸着阮桥的长发,偶尔在她不老实踢毯子的时候,帮她盖一盖。 阮桥睡觉就像个十五岁的小女生,偶尔会喃喃自语说着迷糊的梦话,小脑袋松鼠一样从毯子中冒出来,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两只手不安分的想要寻找更为舒适的姿势,环着他结实的腰怎么也不松手。 他修长的手指在复古泛黄的书页上慢慢翻着,看的什么似乎都不重要了,怀里的小人儿均匀的呼吸着,不时还会傻笑出声,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落地窗上飞溅的雨滴像一幅巨大的抽象画,每一个点滴都是神来之笔。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季云申合上书,放在茶几上,书的边缘一定要对准茶几的角度,他的洁癖和强迫症在阮桥身上却失去了所有的魔力,任这个一身油烟味的女人趴在怀里睡得像只趴趴熊。 “起床了,去房间睡。”他在阮桥的脸蛋上捏了捏,声音低沉得像深海里星子的倒影。 “嗯~”阮桥收紧了双臂,把他的腰抱得死死的,蜗牛一样一点点往他温暖的怀抱里钻,睡得正舒服,她才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天然被窝。 阮桥哪里知道男人最不能抗拒的就是女人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声音,带着绵软的呢喃,连呼吸都藏着若有似无的诱惑,没有了清醒时候的防备和警惕,卸去了所有的伪装,蜕化成了最最原始的单纯模样,孩子气的可爱。 季云申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轻轻抿了抿嘴唇,他的唇形是那样的好看,轻薄中带着柔软的弧度,有人说那样的嘴唇最适合接吻,那诱人的弧度是“爱神之弓”。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他俯下身,修长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脖子,手指却不有自主地在她细软的颈子上一点点往下探,指节触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肩胛骨,像两片倔强的蝶翼。 她听不清,只觉得痒,缩着身体想要躲开,蜷成了一只怕痒的小刺猬。 他的呼吸猛地一紧,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而他刻意压抑的呼吸声却显得有些粗重。 “乖,去床上睡。”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臂从腰上解下来,却不料那只细胳膊顺势攀上了他的脖子,又挂在他身上睡了过去,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他的怀里,透过两层薄薄的衣衫,他结实的胸膛瞬间感受到了两片让人头晕目眩的柔软。 “我自制力可不好,你再这样,后果自负。”季云申寒着一张明明涨得通红的脸,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把她的两条腿盘在腰间,怕她摔下去。 她倒好,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砰砰狂跳的胸膛中,睡得更香了。 101.第101章 你求我啊 季云申毫不费力地抱着她,上楼梯,开门,轻手轻脚把她放床上,原本想要把她丢进浴缸洗刷一番换上睡裙再睡的,但是由于对自己的自制力没多大的信心,只能这样了。 “睡得像死猪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季云申看着阮桥熟睡的模样,感叹道。 阮桥夹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春卷,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竟然还在磨牙……天啊! 季云申单手撑着额头,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目光却还是流连在她脸上舍不得离去。 “如果你求我,我就陪你一起睡。”他蹲在床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阮桥的鼻尖。 “嗯?”阮桥呢喃了一句,翻身的瞬间,一脚搭在了季云申的肩上。 人在睡梦中,旁边若有人说话,其实是会无意识的回答的。 季云申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她的脚丫子从肩头拿下来,自言自语道:“既然你都求我了,那就勉为其难地挨着你睡好了,万一晚上打雷什么的,你吓哭怎么办?嗯……主人不能虐仆的。” 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利索地解开了衬衣的纽扣,突然想起了什么,赤着脚冲到了自己的房内,五分钟后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的季boss掀开被子,一脚把阮桥踢到了床里面,霸占了一个宽大舒服的位置,开开心心地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之前,还不忘把被角掖整齐,这才拉下眼罩,一本正经道了一声:“晚安。” 世界一片黑暗前,季云申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突然,他的笑容还未落下,某个部位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这个死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季云申痛苦的捂着难以启齿的受伤部位,蜷缩成了一团:“你就不能好好睡吗……” 却不料他的低头和阮桥的翻身,四片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季云申纠结地掀开眼罩,她还是毫无知觉地抬着头,仿佛一心一意亲着他滚烫的嘴唇,一点都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这个莫名其妙的吻,瞬间让季云申的疼痛降低到了最低值,脑门还在冒冷汗,嘴角却已经勾起了坏坏的笑,大手捧住了她的小脸,脑海中已经自带那首爵士甜蜜歌曲,顺便漫天飞萦绕在这张大床上,他的指尖所触碰到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皮肤都飞溅出了一朵朵粉色的瓣,缭绕着迷人的芬芳。 她仰着头,微微颤抖的睫毛是受惊的小鸟,每一个翅尖的震动都是梦中一片惊涛骇浪的巨变。 梦中的阮桥完全没有意识到,只要与季云申靠在一起,他就像守护天使一样,抚平她眉头的瞬间,已经赶走了所有的噩梦。 她站在白茫茫的梦境中,一步步后退,两旁的一切景色都在缓缓后退: 简陋的餐桌;面目狰狞的院长;凶恶的小伙伴;浴室粗暴的坏蛋;冰冷的床铺……像逆流的河流,又像火车两侧缓缓后退的风景,一点点,一点点的消失了。 有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推开那扇白色的大门,张开手臂,冲着她微笑。 她那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是谁,可梦中的光实在太过耀眼,除了他嘴角坏坏的笑容,她什么都看不真切,却还是开心的扑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踮起脚尖,仰着头,搂着他的脖子,送上了一个毫无杂念的轻吻。 嘴唇触碰上的瞬间,一股奇妙的电流从身体中bizibizi的窜了出来,阮桥缓缓睁开双眼,呢喃道:“是……是你吗?” 102.第102章 不客气,笨蛋 每个女人毕生都在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可以驱逐噩梦的天使,一个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男人,但是除了小说,电影,偶像剧,残忍的生活并没有给我们更多的可以慰藉灵魂和身体的东西。 已经没有太多的男人愿意认真读一本女人书,了解她灵魂的美妙之处,而庸庸碌碌的生活又让女人们不得不做一个蝴蝶,只愿吸引对方后,可以把朴素的灵魂展示出来。 但相爱又是一件如此复杂又繁琐的事情,时间过得如此迅速,漫长的爱却总是姗姗来迟,如同总是搭不上的那辆公车或地铁,以为上了更为迅速的taxi,却被司机饶了更遥远的路。 阮桥像一只迷糊的小猫,太过波澜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寻常女孩的敏感和娇弱,她已经不奢求什么爱情了,苦难的童年,颠沛流离的人生已经让她筋疲力竭,生活的苦压得她几乎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前月下……她对男女之事开窍得太晚,又分不清亲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又或者,三者其实是相互交融的。 她对顾扬的眷恋,是从懂事起就悄无声息形成的依赖,那是戒不掉的瘾,是相依为命的爱与痛,若这个世界上男人女人真的只是半个圆,她和顾扬一定是彼此失散的另一半……但是,生命无常,两人的人生旅途早已殊途不能同归,她还在原地打转,而顾扬已经扬起了风帆,驶向了她遥不可及的深海。 阮桥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可以买一栋大房子,找到阮生,等顾扬辉煌后若他愿意,三个人就像小时候一样再也不分开。但是她也知道,这终究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顾扬已经注定远去,而阮生到底是葬身火海还是幸运逃脱都尚未知晓,这个世界上,最后剩下的,还是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害怕的黑夜,偶尔的雷雨,惊恐的噩梦,巨大的债务,无法明了的未来……都是阮桥必须突破的障碍,人生游戏中不得不勇敢跳跃踩死的恶魔……就算平日装得天不怕地不怕勇敢到不行,但有多坚强倔强的外表就有多脆弱的内心,又有谁能看出她这幅核桃般坚硬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最脆弱柔软雪白的心啊。 “什么?”季云申猛地睁开双眼,不确定阮桥是真的醒了还是在说梦话,却被她主动的双唇亲得心惊肉跳。 她微微张着大眼睛,睫毛下看不清迷糊的眼珠,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中,嘴角带着浅笑,冰凉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呢喃道:“谢谢你……” 昏暗的房间,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彼此对视着,季云申知道她并未清醒,能让这个女人出现这种神志不清的状况,只有一种可能,今晚她在云艾的忽悠下喝了两杯红酒,此时差不多该上头了。 “唉。”季云申叹着气,轻轻用手背挨了挨她的脸颊,果然已经开始发烫了,这个女人喝了酒一定会分裂出另一个又坏又可爱的人格,撒娇耍混脱衣服,强吻扑倒还失忆,虽然季云申更爱醉酒后的小女人,但是未免有失绅士风度占人便宜的嫌疑。 “谢我什么?”他把她滚烫的小脑袋埋在怀里,像抱了一个逐渐发热的小火球。 “谢谢你保护我。”她从臂弯中探出头来,咧嘴一笑,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女孩,带着活泼的傻劲儿,又带着醉醺醺的迷茫,那眼神……炙热得他简直不能多看一眼。 他的眉头,心疼得微微皱起,大手把她的头发揉乱,又把她轻轻压在胸口,虽然明知道她在说胡话,却还是认真回答道:“不客气。” 不客气,笨蛋。 103.第103章 不准这样穿出去 清晨,阮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发现闹钟没有响,而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整。 她蓬头垢面地冲下楼,季云申正在厨房忙碌,回过头来,一脸心情很好的样子:“睡得好吗?” 阮桥呆呆地点了点头,不自然地看着脚背,她一着急就会忘记穿拖鞋。 “去洗漱吧,然后下来吃早餐,记得穿鞋,不要着凉了。”季云申在冷面boss,怪咖主人和温柔暖男间,变换自如。 “哦。”阮桥勾着脚趾头,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吧嗒吧嗒地跑了上去,十分钟后,她穿着大体恤,扎着丸子头,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t恤的长度刚好到大腿中央,露出一双匀称修长的腿。 季云申淡淡瞄了一眼,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把火腿煎蛋推到了她的面前。 “没有起床做早餐,会被扣工资吗?”阮桥嘟着嘴,小心翼翼地戳着两根食指。 “这次不会,下次可不一定了。”季云申嘴角勾起笑容,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哈,真的吗?谢谢boss。”阮桥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喝了一杯柠檬水,立刻开心的吃了起来。 季云申把一个新手机轻轻推到了她面前:“万一你出门走丢了可不好,我会被人说虐仆的。” 阮桥心中涌起一丝丝感动,抚摸着新手机盒,轻声道:“谢谢老板。” 季云申解下围裙,俯下身,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很有礼貌哦,总是喜欢说谢谢。嗯……不客气。今晚我会晚一点回来,你先睡,不用等我吃饭。” “嗯,好。”阮桥乖乖点头。 出门前,她把西装外套递给他,季云申却非常自然地伸出手,阮桥顺势把衣服套在了他的身上,两人的默契好到不行,举手投足间,空气中淡淡散发出一股温柔的气息,两人都微微屏住呼吸,偶尔的肢体接触也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 阮桥把公文包递给他,轻声道:“开车小心。” “嗯。”季云申去车库开车,阮桥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他发动引擎。 突然,季云申把车缓缓倒了回来,从车窗中伸出手指,冲着她勾了勾。 阮桥不明所以,却还是踢踢踏踏地走了过去,弯腰道:“忘了什么东西吗?” “不准这样穿出去。”季云申蹙眉,盯着她光滑的大腿,言语中散发出神经兮兮的醋意。 “哈?”阮桥眨眨眼。 “笨蛋!”季云申不自然地勾起食指,轻轻在她脑门敲了一下,“我说,天气凉了,出门穿厚一些,小心年纪大了得关节炎。” “哦,知道了。”阮桥捂着额头,嘶嘶喊疼。 “晚上一个人在家要管好门窗,虽然保安系统很完善,但是别墅区人比较少,你一个人女孩子在家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季云申看着结实的大铁门和高墙绿化带,还是不放心,像家里藏了什么重要的宝贝,一旦离开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会的,很安全啊。”阮桥住得特别踏实。 “这附近已经有两家人被偷了,有种小偷专门冲别墅区下手,最近巡逻的保安都开始增加了,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家里警报器什么的我还得找人来检查一下。”季云申看着一脸天真的阮桥,叹气道,“如果不是担心麻烦,真应该请个警卫什么的。” “等你结婚有了老婆孩子,完全可以加强安保的,现在完全没必要啊。其实我有学过一点皮毛的kungfu!”阮桥学着李小龙,哇啦啦比划了一番。 季云申翻了个完美的大白眼:“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连街边的流浪老头都打不过,真遇上带刀带枪的职业选手,只怕你早就……” 阮桥吐了吐舌头,偷偷做了个鬼脸。 104.第104章 突如其来的电话 阮桥接到姜姜电话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听到了阮桥的声音,姜姜哇一声哭了出来,吓了阮桥一大跳。 “有事慢慢说,别哭,你一哭我都该着急了。” 姜姜一边抽泣一边说:“阮桥……我的钱包丢了,今天剧组放假,呜呜呜……我瞒着助理偷偷回城找肖剑仁,但是他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的钱包坐地铁的时候被人偷了……我不敢给别人打电话,只能找你了……” 阮桥叹气道:“你运气可真好,我今天才拿到新手机。你在哪,我来找你。对了,你怎么不去找肖剑仁呢?可以直接打车去啊,让他给钱就行了呗。” 姜姜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不敢给他说,也怕贸贸然找过去,他今天不上班,原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的。我在xx街十字路口报刊亭这儿等你,阮桥,借我一点钱行吗?” 见阮桥没有立刻回答,马上保证道,“我一定会还你的,上次借你的钱我都记着的……你放心,我给你打欠条行吗?” 阮桥顿了顿,低声道:“不是那个意思,姜姜,我家现在欠了一大笔债……现在我在别人家里做帮佣,手里只有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她没有说自己有季云申的副卡,毕竟那是别人的钱,借钱这件事季云申已经算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但并不代表季云申有义务帮助她的朋友。 更何况姜姜是季云申旗下的艺人,她实在周转不灵,完全可以给付姐说,公司会解决旗下艺人的经济问题。毕竟如今的阮桥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姜姜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除了阮桥,她实在没办法信任别人。 “我可能要半个多小时,或者你在附近找个温暖的咖啡厅坐着我来找你,现在天凉风大,你别在路边傻等。”阮桥夹着手机,翻遍了所有的包和抽屉,总算了凑齐了八百块,一边安抚姜姜,一边穿外套往外走。 在路口打了一辆车,催促司机稍微快一些,往姜姜报的地址疾驰而去。 夏天消失得悄无声息,而秋夜来得是如此的迅猛,夜风一阵阵打着旋儿在空气中盘旋,路过灯火明亮的别墅区,已有脆弱的树木落下了萧瑟的树叶,偶尔看得到一小队执勤的保安人员,这些豪华整齐的大房子原本与阮桥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她一生一世也没有足够的金钱住进这样的大房子……每一次,阮桥都会感慨生命的奇妙,连带着感激季云申这个大好人,是的,他是个善良的好人,虽然嘴贱又缺德,还经常捏她的脸,敲她的脑门。 出租车开了四十来分钟,阮桥才看到姜姜裹着卡其色的薄风衣,裸露的小腿雪白笔直,赤着的脚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脸上看不到任何妆容,但是这样一个高挑瘦削肌肤雪白的女孩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条街上最最迷人的风景。 “姜姜!”阮桥打开车门,心疼地喊了一声。 姜姜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脸被风吹得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 “阮桥——”姜姜小嘴一扁,立刻扑到阮桥怀里,大哭了起来。 105.第105章 捉奸 肖剑仁工作的饭店在某个街头的转角处,一家没什么特色的中餐馆,生意萧索,他在之前工作的地方得罪了大厨,只得灰溜溜的滚蛋了。 一路上,姜姜都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阮桥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时不时地揉搓几下,却怎么也搓不暖她冰冷的心。 两人刚关上出租车的门,就看到饭店的灯一盏盏熄灭,肖剑仁搂着一个还未脱去朱红色制服的餐馆小妹,一边锁门,一边热情似火的亲嘴。 肖剑仁的背影,侧面,他的手,动情时涨红的脸……姜姜化成灰都认得。 她愣在原地,彻底呆住了,眼中尽是破碎的玻璃渣,嘴角却勾起了心灰意冷的笑意。 阮桥低声道:“走吧,别再和这个混蛋纠缠了。” 她伸出去的手,抓了个空,姜姜母老虎一样冲了上去,一把推开那个女孩,冲着肖剑仁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 巴掌招呼脸蛋的声音,在秋风中显得特别刺耳。 姜姜一直觉得肖剑仁不对劲,要钱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都懒得用自己的老妈子做借口了,只是说没钱,也不要求多少,三五百也行,这种高频率的开销不是泡妞就是吸毒。而且,昨晚她给肖剑仁打电话,是一个带着口音的小姑娘接听的。 其实剧组根本就没有放假,她是百忙之中好说好歹给导演请了一天假来捉奸的。 餐馆小妹看着自己的男人被打了,尖啸一声扑过来抓住姜姜的头发拼命扯,一边扯,一边拍打姜姜的手,带着怒气的脸庞看起来分外稚气,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是普通中低档餐馆中很常见的那种皮肤白白,小小巧巧的小女孩,没读过什么书,毕生的理想就是嫁一个有出息的好男人,很显然,能说会道又舍得钱的肖剑仁是最合适不过的对象了。 “够了!”肖剑仁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怒吼道,“,您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叫的小女孩恨恨地松开手,瞪了姜姜一眼,呸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你听我解释……”肖剑仁拉着姜姜的手,一脸懊恼,“你误会了……” “误会?肖剑仁,你当我是瞎子吗?如果说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是爱我,那现在呢?很可笑对不对,我们当初也是这样腻成蜜一样,你问我要钱,也是为了泡服务员小妹吗?”姜姜平静地梳理着自己被抓得蓬乱的头发,只是那平静中隐隐散发着火药味。 阮桥不便插嘴,站在屋檐下,望着穿梭的车流发呆,完全没有发现包中的手机在颤抖。 “我们分手吧,肖剑仁,别再当我是傻瓜了好吗?我每天都好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付出了……我对你的爱,也一点点被你折磨尽了,放过我吧。我的钱包丢了,身无分文,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却给了我一个惊吓。”姜姜美丽的眼睛中,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了下来。 肖剑仁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道:“对不起,我不会了。你原谅我好吗?你和她们不一样的,你是我老婆,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的。其他女人怎么可以和你比呢……我从头到尾都只爱你一个人啊!” 106.第106章 如果这就是爱情 姜姜与肖剑仁在街头拉扯了好一会儿,肖剑仁一直软言细语,又是求饶又是赌咒发誓,姜姜哭了好一会儿,也累了,被肖剑仁半拉半推地牵到了饭店中。 阮桥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肖剑仁秉性,但看姜姜的模样似乎已经原谅他了,她纠结着要不要离开,却被肖剑仁热情地请了进去。 “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烧两个菜,外面风大,吃点热乎的东西,刚好还有熬得绵软软的南瓜粥,吃一点再走吧。”说罢,肖剑仁钻进厨房哐当哐当地忙碌了起来。 阮桥看着垂头不语的姜姜,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姜姜抬头,轻轻笑了,“别说是你了,我都瞧不起我自己。明知道他混蛋,下作,劈腿,人贱……但是我始终忘不了我们俩从前快乐的日子。如果我一直是个小服务员,他一直是个小厨师,没准我们还不会生出这么些风波来。当我越走越快,遇上其他男人的时候,我也会想,他们到底爱我什么……如果我还是个端盘子的小女生,他们还会不会瞧得起我?每次这样想,我都会忍不住原谅他,至少,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心一意想要和我结婚的……阮桥,无百日红,我能不能红尚且是个未知数……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不像你,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女生,胆大心细。可是我不行啊,阮桥,我的世界那么小,我胆子又那么小,我一面气着肖剑仁是个王八蛋,却又一面贪婪着他对我的好……也不仅仅是他的错,也是我贱……真的。” “爱情里相爱相杀的,又不仅仅是你们俩,你都能原谅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鄙视他,只是这个中冷暖,你自己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阮桥捧着茶杯,在手心中转了一圈,听不出什么语气。 “他知道我钱包掉了,立刻从兜里翻出了两千块钱给我。他今天发工资了……我当演员前,他常常偷偷拿厨房的东西给我吃,也常常塞给我一点钱,不多,十块,二十块,但是我却很开心,也很感动……我不知道我们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吵过,闹过,却还是分不了手。不仅仅是他手机中那些照片和视频,如果我真是铁了心要分手,就像你说的,我如果报警了,他一样完蛋。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认真想过,我为什么一次次屈服在他手中,或许,这就是卑微的爱吧,明知道他是个坏东西,但是想到以前他对我的好,依旧会选择原谅。”姜姜的食指蘸着茶水,在光洁的桌面一圈圈划着心。 “也许,这就是真爱吧,虽然不能理解,但我也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情到深处会自动变成一个盲人,你除了选择自己想要看到的,其他的都被你自动屏蔽了。不管怎么说,姜姜,我们都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的幸福是和一个不怎么样的人在一起,我也只能选择祝福你。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阮桥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姜姜的手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诶,阮桥怎么突然走了呢?我才刚做好一个菜呢……”肖剑仁端着菜,探出脑袋不解地问道。 姜姜阴沉着脸,盯着肖剑仁,眼中已经再度泛起了泪水:“是我,我也吃不下的。因为看着我们俩已经够恶心了。” 她别过脸去,望着站在街边阮桥有些萧索的背影,偷偷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道:“肖剑仁,这一次我郑重告诉你,因为你过去对我的好,我会给你三次机会。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了,再有两次,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回头看你的尸体一眼。那些脏东西你愿意留着就留着吧,你要往网上去搞臭我,也随便你。反正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也别太欺负人了。” 肖剑仁放下盘子,抿了抿嘴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107.第107章 闭嘴 回家的路上,阮桥抱着瘦削的肩膀瑟瑟发抖,不是冷,是心寒。 如果这样的互相欺瞒,互相折磨就是爱情,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这所谓的痛苦纠葛。她知道姜姜已经是无药可救,因为姜姜自己早已沉迷在这样的折磨中难以自拔,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算是受害者也会一点点站在凶手的旁边成为他的同盟者。 出租车不知走了多久,从喧闹的城市一直开到宁静的城郊富人区,房屋逐渐低矮,从单调无味的摩天大楼一直驶向了安静清幽的独栋别墅,连刺眼的灯光也柔和了起来,绿化打理得一丝不苟,似乎一年四季都未谢过。 当阮桥知道,无论进出多少次这片高档的富人区,她都是一个局外人,永永远远也融不进这样高冷的逼格,她也从不奢望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从来都有自知之明。 就算灯光再暖,她也是一个需要转身离开的人,更不说她来此的卑微目的——求着一个男人不可思议的善心…… “小姐,小姐到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走几步没关系吧?”司机是个和蔼的大叔,带着有些窘迫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谢谢你。”进去兜兜转转的倒车什么的也很麻烦,阮桥完全能体谅。她飞快掏出钱包,一百一十五块钱的打车费让她很是肉痛。 看看自己,穿着背心短裤家居服,因为怕冷,随便在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却是boss季云申的牛仔大衬衣,慌张的套着帆布鞋,背着骑车买菜的零钱小包……别说司机大叔,就是丛中的萤火虫也不会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浑身狼狈的……人。 精神过于紧张到突然的放松,阮桥的反射弧太长,现在才觉得疲惫不堪,浑身无力。 她拖着狼狈的步伐,一点点朝着季云申的房子走去,一栋栋的别墅,从外观上看起来都那么的像,只是有的家中亮着灯,有的家里一片漆黑。 空荡荡的路上,只有阮桥拉长的影子陪着她,寂寥的夜空中什么都没有,大概又要下雨了吧,秋天的雨总是缠绵悱恻,像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情之事。 耳畔的风声呼呼,她有些冷,不由得裹紧了衣衫,鼻息中突然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淡淡的带着薄荷的香气逐渐让她平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门灯下,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站在铁门外,双手插在裤袋中,脸藏在蔷薇架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藏在口袋中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在看到阮桥的瞬间缓缓松开了,修长的腿往前迈了一步,顿了顿,又默默地收了回来,阴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中布满了阴霾。 阮桥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跑到季云申面前,刚抬头就看到那双乌云密布的眼睛,喘着粗气,刚要开口解释—— “闭嘴。”季云申快速而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高冷的转了个身,径直走了进去。 108.第108章 那只兔子回来了 阮桥压根不敢跟上去,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大boss,那可怕的气场让她根本就难以靠近。 走了好远,季云申突然回过头来:“如果你打算在外面过夜,那我关门了。” “不不不……没有……”阮桥兔子一样冲了进去,有些讨好地牵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那个,你有没有吃饭呀?” 季云申盯着她微微发抖的小手和一脸谄媚的小脸,从鼻腔中冷冷哼了一声:“放手。” “哦……”阮桥委屈地一根根松开手指头,大眼睛做贼心虚地眯了起来。 但是我们的大boss看着皱巴巴的衣角又不爽了:“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刚缩到半空的小手顿了顿,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只得尴尬地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抬头撞上季云申嫌弃的目光,这才想起这件衬衣也是大boss的,立刻吐了吐舌头,表示非常抱歉。 “时间,地点,人物,事情。”季云申躺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抱着头,声音很轻,却有千钧重的气势压得阮桥像个小媳妇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她犹豫了片刻,老老实实站在他旁边,犹豫着要不要狗腿的捏个肩膀或者捶捶小腿什么的……是的,她就是这么能屈能伸,能傲娇能狗腿! “不想说就算了。”季云申斜睨了她一眼,瞬间打断了想要认真组织语言,准备简明扼要给组织汇报情况的小女仆。 “……”阮桥撇撇嘴,硬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夜风呼呼,季云申舒服的闭眼小憩,竖起的双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阮桥不安的扭动。 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见到这个小妮子兔子一样蹦过来的时候瞬间放松了,焦急过后是难以遏制的恼怒,恼怒她的不告而别——这是他最担心的,当我们的总裁大boss远远就看到屋里的灯光时,那种心情好到飞起来的感觉无法描述,原本有个应酬,他早早就透溜了回来,喝了两杯小酒,把车开得飞快,这样的秋夜有个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但是!!! 灯开着,却没人是怎么回事?! 门口凌乱的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季云申第一个感觉是冷汗……难道她走了?!钱也不要了?!还是……那个什么顾宇凡帮她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一想到顾宇凡,季云申的太阳穴就突突狂跳,脑海中立刻闪过两人对视时那含情脉脉的眼角眉梢! 他努力让自己深呼吸,拨打阮桥的手机,耳朵都被烘热了,那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人接听!!! 难道她遇上了什么不测?!入室偷窃的变成绑架勒索了?!他甚至去看了附近的监控录像,阮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往城里的方向疾驰而去! 季云申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是自己离开的。 于是,就变成了等待。 大boss在屋子里坐立不安,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房间好像突然就变大了,无边无尽一样,但是空气的每一个缝隙中似乎都藏着阮桥的笑脸,声音,影子……轻微的声响也以为她回来了,以至于最后他根本无法待在房间里,只得毛躁地冲出了屋子,像个傻瓜一样在大门口踱步。 然后,那只兔子就回来了。 109.第109章 狗腿的讨好 “那个,boss,要给您捏捏肩膀吗?看你好像肩膀很酸的样子。”如果有尾巴,阮桥一定卖命地摇晃了起来。 季云申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的表情。因为打电话举酸了手还不是因为那个谁!当然这个原因是万万不可以说出来的。 阮桥如临大赦,立刻捏着粉拳啪啪啪地在他肩膀上捶打了起来,认真的表情堪称街边盲人按摩店的头号技师。 季云申舒服的闭着双眼,原本就微醺的大脑在极有节奏的敲打下变得想要昏昏欲睡。 阮桥的粉拳越来越轻,最后羽毛一样轻轻擦着他的肩头,他闭着双眼,好看的脸躲在太阳伞下,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庞,只有薄薄的嘴唇随着均匀的呼吸偶尔蠕动着,湿漉漉的,带着秋夜的湿润和温柔。 下巴冷峻的弧度下,是凸起的喉结,如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晨起才刮去的胡子,已经旺盛地冒出了胡茬,这个年纪的男人一切都刚刚好,既带着大男孩明朗,又带着成熟男人稳重霸气,多金又帅气,应该是很多女孩子的白马王子吧。 阮桥撑着下巴,伸出食指在半空中顺着他额头一直滑到了下巴——当然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她可没那个胆! “boss……boss……季云申……大坏蛋……”她压低声音,细细碎碎的叫了好几个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太好了,睡着了!”阮桥欢快地低呼一声,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准备溜走,却不料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扼住了—— “!!!”阮桥见鬼一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处,他明明闭着眼睛的,怎么一抓一个准?! “去哪?”季云申的声音带着迷人的沙哑,一点点把她往自己怀里拖。 阮桥一个不稳,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结结巴巴道:“我……我口渴了,想进去喝点水补充一点体力,好再伺候您老人家。” “是因为骂我‘大坏蛋’骂累了吗?”季云申噙着笑,缓缓睁开双眼,两眼像深深的漩涡,直勾勾地盯着满脸通红的阮桥。 “boss你一定是听错了!”阮桥一脸正义,但是以这样莫名其妙的不雅姿势趴在一个男人怀里,是不是有点太不合适了。 “是吗?”季云申笑笑,两只手捏着阮桥红彤彤的脸蛋,突然收起笑容,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或者觉得不安就会脸红?” “痛……痛……你放手先!”阮桥疼得龇牙咧嘴,闭着双眼大叫救命。 “你这么讨厌,拿你怎么办好呢?”季云申一根根松开手指头,心疼地揉了揉她软嘟嘟的脸蛋,非常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救命啊……呜呜呜呜……杀人啦……”阮桥咧着嘴,眼角挤出了两滴泪水,讨好不成就苦肉计好了,不然这个大坏蛋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无论如何先哭一哭! “再哭亲你了。”大boss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秒杀阮桥,两人战斗力相差太大,以至于阮桥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乖乖闭上了嘴。 “去喝水吧,早点休息,不用讨好我了,我虽然喜欢小狗狗,但是不喜欢马屁精,收起你谄媚的小尾巴吧。”季云申松开铁钳般的手臂,轻轻一推,阮桥就站了起来,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秋风一吹,她竟然觉得冷。 “对不起。”她低着头,咬着嘴唇,小声道。 大boss翻了个身,侧躺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阮桥不安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默默地走进了屋子,端着水杯透过落地窗,那一刻的季云申像一条寂寞的鱼,孤单地躺在椅子上。 阮桥放下杯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喝水,抱着薄毯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盖在了季云申的腰间:“你饿不饿,要不要做一点宵夜给你吃?” 季云申环抱着双臂,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桥自讨没趣,扁扁嘴,正要回屋,身后一个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吃煎蛋面。” 阮桥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110.第110章 神秘的电子邮件 付远歌刚从浴室出来,电脑就提醒她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坐在椅子上,啪啪打开邮箱,屏幕淡淡的亮光下,她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一堆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宇凡,他旁边的女孩她自然是认识的,季云申的妹妹季云艾,季氏最受宠爱的千金小姐。 数百张跟拍的照片中,从云艾扑向顾宇凡,到两人拥吻,低调的从vip通道离开,到两人一起回到酒店…… 付远歌记得那一天,她带着顾宇凡去另一个城市参加了一个名牌旗舰店的剪彩仪式,顺便洽谈下一季的代言,大中华地区的总裁很喜欢顾宇凡的气质,他是个gay,付远歌自然明白那种“喜欢”意味着什么,但当晚她还是带着顾宇凡去了酒会,是否能拿下代言,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席间,总裁和顾宇凡相谈甚欢,觥筹交错间,一份愉快的合同敲定了。代言的酬劳虽然比不上一线巨星,但付远歌知道品牌的效应才是最强大的,为了争夺那个牌子的衣服代言经常让男模和男艺人打得头破血流,身为新人的顾宇凡轻飘飘就搞定了。 代价,自然是有的,付远歌要陪总裁飞去意大利总部“开会”,时间是三天四夜,很容易就给剧组请了假,付远歌并没有勉强他,只是心平气和地给他分析利弊,顾宇凡看着这样的她反而笑了,他身上就穿着这个奢侈大牌的西装,剪裁精良,材质舒适,堪称男装中的翘楚,每一季的广告都砸大钱拍,飞去世界各地找景,掌镜的也是最著名的导演……这是大家都想要抢的东西,他为何要拒绝?! “会”开得似乎很顺利,顾宇凡还被带去了总裁的法国酒庄,那里有一大片葡萄园,两人相谈甚欢。付远歌的心情却很复杂,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低估了顾宇凡的魅力,害怕有一天他翅膀硬了迟早会离开自己,而她的年纪却不允许她以平等的姿态对待这个美少年。另一方面,想到他们那个法国佬与顾宇凡亲昵的模样,付远歌的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吃味。 这段时间,顾宇凡的反常她不是没有发现,那种反常是恋爱中的男人才有的。或者,当初顾宇凡对阮桥只是逢场作戏,而这个千金大小姐才是顾宇凡的目标? 因为阮桥离开后,她并没有发现顾宇凡有任何不妥,照样开工拍戏,收工吃饭睡觉。 或者,顾宇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了,他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他的年轻貌美英俊潇洒那纯天然的忧郁和冷漠,对于任何女人都是杀手锏。 不仅仅是女人,他对男人也是魅力十足。 付远歌闭上眼睛,充满倦意地捏了捏鼻梁,没有精致妆容的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瘦得甚至不太正常……每一次裸身站在镜子前,她都会强迫自己接受这具逐渐老去的身体,眼角的细纹用全世界最昂贵的眼霜也没有办法遏制,长时间泡在健身房疯狂运动的结实身材,和年轻女孩比起来,依旧相形见绌。 她的气场,优雅,睿智……无一不是付出可怕的岁月代价换来的。 冷漠倔强的伪装下,不过是一颗身为成熟女人的,柔软而无奈的内心。 111.第111章 心照不宣的同类 杂志已经排好版了,此时此刻就在印刷厂刷刷印了,明天一大早,这堪称销量第一的娱乐杂志就会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报刊亭,封面图就是云艾和顾宇凡从车库出来,一边走一边接吻的照片,昏暗的画面上,并不太清楚的偷拍画质让这对俊男美女看上去像某个大牌的广告硬照,带着藏不住的优雅和潮。 每一张照片无一不散发出让付远歌嫉妒万分的青春气息,也让她不得不承认,两人的确很般配,就算顾宇凡是个小酒吧出来的穷小子,他身上也总是自带贵族光环。 付远歌的手麻木地滚动的鼠标,一张张照片组成了流畅的画面,偶像剧一样亮眼。她试想了许多可能,如果顾宇凡与季云艾在一起,季家会不会支付一大笔违约金,从此顾宇凡就成了自由人;再或者,顾宇凡自立门户,未来靠着季家撑腰,也会混得风生水起……他,再也不会是她的囊中物了。 付远歌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顾宇凡的手机号码。 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边,脚下是城市灯火阑珊的车流,星河一般闪烁着,但是隔音玻璃把一切喧闹都隔开了,他只能看到这个五彩斑斓异常美丽的大都会,然后用极其平常冷静的语气轻轻道:“是,我和她在一起。” “多久?”付远歌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 “没多久。”顾宇凡在玻璃窗上轻轻呵了一口气,写了两个字——云艾。 “你是认真的吗?”付远歌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她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我是认真的,我对她是真心的。”顾宇凡望着窗外的细雨,眼中一片阴霾,就像夜色中滚滚的乌云,而脚下的星河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扭曲起来。 他用了三个肯定句,重复了两个“真”。微妙的语气和用词,声音的高低恰到好处地回荡在房间中。 付远歌听到这番话,原本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了,她笑笑:“我知道了,明天的炸弹新闻,我准备回应你们是朋友,这样说没关系吧。年轻人交交朋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顾宇凡也笑了:“是,当然没关系。” 他望着远处的夜空,默默寻找着另一个方向,他就这样认真的看着,以为自己有千里眼一样,可以从这大千世界中把她准确地找到。 他知道她在哪里,却看不见,摸不着,想不得,得不到。 他在这世界中培养了精湛的演技,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一双双眼睛就是摄像机,而他,已是人生的大影帝。 “明天周刊的封面图也是你,角度拍得不错,选的图也挺好看的。我和那家的主编关系不错,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戏拍得如何了?” “还行,一切都很顺利。” …… 顾宇凡刚挂断电话,云艾从墙根冲出来,猛地跳到他背上,冲着他的脸啵啵啵一阵狂亲。 她在偷听,他当然知道。 这种小把戏,顾宇凡反手抱着她的纤腰,猛地把她搂到了面前,紧逼两步直接把她摁在了冰凉的玻璃上,大手顺着她修长的大腿缓缓伸了进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摩天大楼的酒店中,一对男女正在忘情纠缠。 那个男人,有着一双野狼般的眼睛。 112.第112章 腹黑总裁的惩罚 阮桥以为一碗煎蛋面就搞定了生气的大boss,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在厨房煎了十多个鸡蛋,才煎出了让季云申满意的“形状完整”“不老不嫩”“不要太油腻”“蛋黄不能散”的完美煎蛋。 这顿看似简单的煎蛋面,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而季云申坐在沙发上看完了整本《国家地理》。 这个恐怖的夜晚,阮桥做梦都梦见一堆摇摇晃晃的鸡蛋冲着她压了过来,一边压一边大声尖叫:“为什么煎我们?!为什么煎什么?!为什么煎了我们又丢掉我们……你这是浪费……浪费可耻……我们要把你变成鸡蛋……被人煎……” 阮桥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在梦里都依稀嗅得到身上浓浓的鸡蛋味。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她蓬乱着头发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做赎罪的早餐,鬼一样飘荡着身体走出房间,季云申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皱着眉头盯着她,电动牙刷在他嘴里吱吱作响。 他身上穿着亚麻色的睡衣,明明也是刚起床,却好像随时都可以去拍广告大片一样完美无瑕,而阮桥在他面前就像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邋遢女。 “早~”阮桥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擦过他的肩膀往楼下走去,洗漱完后开始在厨房叮叮咚咚的忙碌了起来。 “喂,你中邪了吗?你走路都在飘啊,而且你的黑眼圈都快垂到腮帮子了。”季云申施施然走下来,每一句话都像无形的刀子,准确地捅在阮桥幼小的心灵上。 “boss,你要吃什么?求求你不要再吃简单面了,我们今天早晨喝粥好吗?我现在看着鸡蛋头都晕。”阮桥顶着黑眼圈,哭丧着脸求饶。 季云申沉默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冷冷道,“我才不要吃中邪丑八怪做的早餐。” 说罢,紧了紧领带,穿上西装外套潇洒地出门了。 阮桥握着勺子,在厨房冻成了一个冰人,然后哗啦一声碎掉了。 整个上午,阮桥都以赎罪的心态打扫房间,她深深的知道在这种关键时期,如果家里有一个蚊子都是她的错,有一丝灰尘都是她工作不努力,就算家里发生了地震,也是她运气不好害得地壳起了变化……所以,她决定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 “下雨了,来接我。” 阮桥足足打扫了四个小时,把扶手栏杆都擦得能倒映出她的黑眼圈,刚准备喘口气,无良大boss就打来了电话。 “哦。”阮桥乖乖答应,立刻拿出一把大黑伞冲了出去,连滚带爬地招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季云申的公司开去,气喘吁吁地给他报道:“喂,boss,我……我到了!” “嗯。”他轻飘飘的应了一声,足足让阮桥傻站了半个小时,他才西装笔挺人模狗样地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嗨,这里这里。”阮桥挤出谄媚的微笑,摇着屁股后无形的尾巴,挥了挥手。 季云申慢悠悠走过来,接过伞举在头顶,任阮桥缩成鹌鹑状躲在他身旁,半点怜香惜玉的动作都没有,只是莫名其妙地绕着大楼走了一圈,然后步行到了车库—— 等等!车库?明明电梯可以直接到负一楼的啊!季云申完全没有被淋湿的,他还让自己来送什么伞?! 阮桥怒瞪大boss,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耍她! 耍她啊! 113.第113章 雨中暴走小女仆 “我要喝咖啡。”车子开着开着,大boss看着沉默不语生着闷气的阮桥,突然又不爽了。 “要喝自己去买。”阮桥觉得很委屈,虽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是这样明摆着折腾人也有点过分,她的肩上背上全都被雨水打湿了。 “那扣你工资哦——”季云申邪恶地挑了挑眉毛。 “……”阮桥与他对视了三秒,终于还是败在了强大的金钱力量下,算他狠! 她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伞也没要,直接冲到了街边的咖啡店,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目光买了一杯咖啡又冲了出去。 “给你!”阮桥从车窗中把热腾腾的咖啡递给他,身上已经被雨水浇透了,雨滴从发梢滴落,小脸气得通红,像一个胀鼓鼓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不上车?”季云申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嗯,真难喝。 “不上车!”阮桥很有骨气地走在大雨中,季云申的车缓缓跟在她身后。 “可能你要走到明天才能到家哦。”季boss幸灾乐祸地按着喇叭。 “明天就明天!”阮桥挥着手臂,像个不怕死的女壮士,气呼呼地吼道。 “脚会走断哦。”季云申笑得肚子都痛了。 “走断就走断!”阮桥抽着鼻子,气红了眼睛。 “哦……原来你在生气。”季云申的车子开得像一只庞大的蜗牛。 “我才没有生气!”阮桥偏过头,瞪了这个可恶的boss一眼,用力挤出一抹微笑,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在生气,那个笑容简直比哭还丑。 “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季云申打开音乐,在悠扬的钢琴声中笑道。 “感冒就感冒!”阮桥气炸了,愤怒值biubiu狂飙,自己在淋大雨,他却听着音乐看笑话。 可笑的自尊因为有求于人,因为那笔庞大的数目而让自己的尊严被人随意糟践。做了几小时的清洁还要被人狗一样时唤来使唤去的捉弄……可惜她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孙宝颜还等着她的钱,她不能这样拍拍屁股就离开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但是,她可以选择有骨子的走回去! 是的,走回去! “上车!”季云申看着淋成落汤鸡一样,却倔强得像一只鸵鸟的阮桥,心某个地方微微刺痛了一下,针扎一下,很轻,却有些疼。 “不上!”阮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反正在雨中谁也看不到她在哭,索性也任由泪水肆意的哗哗了。 “要打雷了,你看天上的乌云在翻滚。”季云申不是吓唬她,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半空中的乌云压得很低,千军万马一样奔腾而来。 阮桥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依旧不怕死地继续往前冲。 “别任性了,上车!”季云申的话语中,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阮桥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过这样没有尊严,极力讨好别人的日子,像一条可怜的流浪狗,期待着别人的怜悯和收留……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她哪有资格冲季云申发脾气,她只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无能,气自己的可怜,气自己需要摇尾乞怜的悲催人生。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雨越下越大,只有她没有一把可以遮挡的雨伞,浑身湿得没一处干地方,她不认识路,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只是埋头往前走,像一只被雨浇透的流浪狗狗。 114.第114章 大BOSS的怒吻 “站住!”季云申猛地刹车,摔门就下车冲了上去,拽住阮桥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她惊呼一声,直接摔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 委屈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已经知道自己把大boss惹毛了,只能委屈地嘟着嘴,无辜地望着他 “真是不听话!”季云申从牙缝中逼出一句话,懒腰就抱她公主抱,往后走。 “放我下来……放我——”阮桥涨红了脸,拼命挣扎,却被滚烫的嘴唇把话堵在了口中。 季云申俯下身,毫不怜惜地,恶狠狠地吻着她,发泄着胸腔的怒火。 阮桥红着耳根子,敲打着他宽阔的胸膛,拼命挣扎。 季云申昂贵的白衬衣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的贴着他紧实的胸肌,她的小拳头敲在上面砰砰闷响,手掌却触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两个人的呼吸都紧了一下,他的吻更加的放肆了,灵巧的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撬开了她原本紧闭的牙齿,长驱直入,缠住了她的丁香舌。 “呜呜呜……”阮桥心中大骂“王八蛋”,但是无奈嘴唇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发出了惹人遐思的呜呜声。 原本就快要气炸的滚烫身体,因为淋雨又变得冰凉起来,季云申的怒吻让她再度血压飙升,从脚底直接红到了耳根子,想要拼命使出女汉子的必杀技,却无奈被吻得浑身绵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的三大必杀技: 壁咚! 公主抱! 怒吻! 季云申用起来简直行云流水,得心应手,偏偏这三招加起来战斗力翻倍,杀得阮桥措手不及。 大boss不羞不臊地吸食着阮桥朵一般的嘴唇,在她唇间强取豪夺,攻城略地,大手还没闲着,熟门熟路地顺着她的衣服下摆就伸了进去……自然得阮桥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大灰狼在占自己的便宜! 连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要被这个混蛋boss榨干了!阮桥这才猛地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早已忘记了委屈的哭号,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像一只蒸熟了的螃蟹,缩在季云申怀里连p都不敢放一个。 季云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微微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沙哑的嗓子冷冷道:“知道错了吗?” “……”阮桥揪着他的衣领,恨不得立刻撞死在他的胸膛,却害怕再被吻到窒息,只能老实地点了点头。 “说话。”季云申一手搂着她湿漉漉的纤腰,一手抱着她的腿弯,她身上的曲线已经被雨水淋得一点秘密都没有了,连内衣的形状都被看了个干干净净。 阮桥只顾着羞愤,完全没发现季云申的目光中有一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燃的小火苗,在他好看的瞳仁中轻轻跳跃着。 “错了。”阮桥的手臂无奈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气呼呼的说道。 季云申长吁了一口气,抱着她直接丢进了后座,关上车门,抬手就在她屁股上啪啪打了几下,非常用力,疼得阮桥眼泪都飙出来了。 “干嘛打我!”阮桥又气又疼,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115.第115章 微妙的尴尬 季云申皱着眉头,拿出西装外套裹着她曲线毕露的身体,紧了紧手臂,望着泪流满面的小妮子,叹了一口气,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把她的眼泪“擦”掉了。 阮桥双手揪着外套衣领,湿漉漉的缩成一团,抽泣着,却被季云申这个温柔到不行的动作傻住了。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目光迅速闪开,他伸出手用力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鼻子:“生病活该!” “不要你管!”阮桥大力拍开他的手,怒道。 可怜大boss几百万的车,又要送去保养了。 回到别墅,阮桥也顾不得心疼自己擦得蹭蹭亮的地板,摔掉鞋子,踩着湿漉漉的脚印就冲到了浴室,三下五除二脱掉摔在地上,跳进浴缸中抱着膝盖等待着热水一点点将自己淹没。 季云申前世一定是头狼!大色狼!抱着人就啃!她嘴唇现在都在微微发疼!那才不是什么吻,分明就是饿了人看到了一碗麻辣烫,不分青皂白先吃下去再说! 明明接吻这种事就要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但是可恶的大boss却把它当成折磨人的武器,知道她怕这个,却偏偏次次都霸王硬上弓……等等,是否用词过度了……毕竟人家也没有真的“上”啊,小姐。 季云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进口地板上一串串脚印子,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威士忌拿到浴室,等浴缸中的水放满了,这才一颗颗解开衬衣扣,把湿掉的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衣篮中,这一连串的慢动作是任何正常雌性动物看了都要鼻血狂喷的画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细细观看,这具勃发的身体都是引人犯罪的完美! 季云申放着舒缓的音乐,靠在浴缸中,喝着酒,轻轻闭上眼睛养神,但是该死的脑海和某个位置的海绵体却总是走神想象着楼下某个气呼呼的小坏蛋。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她曲线毕露的画面从脑海中抛开,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酒,胃里腾起一股热气,却一点都没有把另一个部位的燥热压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姿态。 他一直是个禁欲的人,生活中也严守洁身自好的道德标准,自以为见多识广,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地球上的另一个高等生物罢了,她们狡黠,出尔反尔,机关算尽又要假装楚楚可怜,用温柔伪装强大的内心,然后靠着征服男人来征服这个世界。 在他心中,女人是个禁区,如果未来非要结婚生子,他也会选择一个门当户对没什么感情但是温柔的熟女做自己的太太,他只是需要一个妻子这个角色,而不是爱人。 但是楼下那个倔强,臭脾气,又坏又狡黠的小妮子,却总是不经意的就会激起他内心深处最私密的欲望,如小蚂蚁般,瘙痒得他辗转难眠。 明明在喝酒,喉头却越来越渴,晕晕沉沉的脑海中全是两人吻得气喘吁吁的画面,她的喘息声,她瓣般的嘴唇,连哭鼻子时丑丑的样子都能让他奇怪的“性”起。 像少年时,非要捉弄隔壁班的女同学,弄得她哇哇大哭,才会觉得嗯……自己对她来说很重要,重点是,弄哭以后一定要哄好。 季云申才不会承认自己很幼稚,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成熟到差一点就破门而出,冲到楼下拽着那个小妮子狠狠蹂躏一番。 116.第116章 床下有人 “哗啦——”阮桥从浴缸中坐起,这才发现自己气呼呼的冲进来,忘记了拿浴袍,此时浴室中只有一张白色的浴巾。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只好裹着浴巾打开门,伸出脑袋看了看,太好了,季云申不在外面! 阮桥立刻佝偻着腰鬼鬼祟祟地往楼上冲,却不料和一身白色浴袍的季云申在走廊上狭路相逢! “你又准备色诱我吗?”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把玩着腰带,坏坏地勾着嘴角,挑着眉毛步步逼近。 “你想得美!”阮桥猛地摆出李小龙的标准姿势,防备地大吼,只差一声“阿达”了。 “我到底是有多饥不择食才会对你有反应啊……切~”大boss傲娇地翻了个白眼,侧身躲开了她的攻势,往房间里走去。 “哗啦……”原本就没有束紧的浴巾在阮桥大幅度的张合下,非常不配合地顺着她的胸口滑到了脚背上。 “shit!”阮桥低呼一声,猛地蹲在地上,慌乱地捡起浴巾,匆忙裹在身上,冲进了房间,却一头撞在了房门上,疼得捂住脑门一直揉, 季云申的余光瞄到她妙曼的背影,又在走廊墙壁上镶嵌的装饰玻璃中瞅见了她的大侧面,原本泡得舒展开的毛孔瞬间收缩了,下腹像有一团火焰猛地冲了上来。 他极其不自然微微弯着腰,拢了拢浴袍的下摆,再次走进了浴室中。 只是这一次,他只能洗冷水澡了,关上门,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个!笨!蛋! 园废弃的储物室中,一个男人嚼着面包,举着望远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死死落在了阮桥窈窕纤细的身材上,这个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突然就激起了他的兴趣。 入夜,阮桥睡得很香,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黑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熟睡的脸庞,另一只手在裤裆中套弄着,眯缝着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猥琐的光芒。 手不甘心只享受她的脸庞,正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往下移。 它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被子,露出了阮桥柔软饱满的胸脯,虽然穿着宽松的背心,但侧躺的姿势还是让胸口春光大泻。 那只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半空中又是抓又是捏又是揉,宽松的运动裤已经撑起了大大的帐篷,鼻孔像暴躁的牛一样喘着粗气,手在裤裆中动作越来越大…… 突然,阮桥缓缓睁开了双眼,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惊醒了她。 她似乎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 季云申的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除了高档家具本身的木头清香,还有房间中绿色植物的香气……但是睡眠本来就不是特别好的阮桥隐隐嗅到了一股脏兮兮的味道,那种味道说不出来的让人不舒服。 阮桥支撑着身体慢慢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昏暗的空气中没有任何人,但是门却虚掩着。 阮桥翻身下床,赤着脚下楼找水喝。 床下,平躺着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迷醉的表情,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他猛地紧闭双眼,发出了一声似痛苦又似痛快的呻吟。 117.第117章 小婊砸 第二天一早,季云申就去了公司,阮桥做的早餐,他草草吃了一些。 两人肚子里都窝着火,谁也没有主动搭理对方。 下班后,季云申约了艾瑞克喝酒,那是他在国外念书时为数不多的算得上朋友的家伙,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富二代,开了一家风生水起的公关公司,里面都是些狠角色。艾瑞克八面玲珑,吃得很开,一是因为他又有钱又有脸,二是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gay。 “这么久不约我,说,是不是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艾瑞克一进酒吧就冲着场子里的熟人满面春风的打招呼,那张帅脸恨不得直接从酒吧这头刷到那头,连酒钱都可以免。他一屁股坐在季云申旁边,伸出兰指就要戳他结实的胸膛,被季云申冷冷躲开。 “正经点。” “哦。”艾瑞克立刻收起贱脸,一本正经地冲着服务生招手,要了一杯香槟,看着季云申面前的伏特加尖叫道,“要死哦,刚开始就喝这么猛,万一酒后乱x,我可是要你负责的。” 季云申翻了个嫌弃的白眼:“少来。” “听说米歇尔回来找你了诶。”一杯酒下肚,艾瑞克立刻八卦地凑了过来。 “嗯。”季云申没有否认,当初见识他失恋惨状的,也只有艾瑞克了。 “哼,早知道把你掰弯好了,白白便宜了那个小婊砸,把你玩得团团转,下次让我碰上,老娘非把她的胸戳破不可,听我一个小姐妹说,她有打丰胸针哦。”艾瑞克一说到米歇尔就恨得咬牙切齿,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对季云申那尚存的兽念,和对那个死狐狸精情敌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不甘心。 “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季云申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倒是让艾瑞克吓了一大跳。 “不对劲哦……季云申,你的语气听起来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她了。记得过去就算你否认,言语中还是有一丝丝的不爽的,但是你现在好像真的走出来了。” “时间会治愈一切。”季云申真不愧是金句大王,言简意赅的总结让八卦的艾瑞克无计可施。 “你,是不是恋爱了?”艾瑞克叹了一口气,闷闷道。 季云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暖暖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艾瑞克撇撇嘴:“拜托,我在情场浪荡了这么多年,你那点小心思……对,就是这种表情,似笑非笑,嘴角含春,不是在暧昧就是刚睡过了……说,又是哪个小婊砸?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我帮你把把关,免得你再落入碧池手中,又被捅一刀。” 艾瑞克就像季云申的娘家人,总担心他吃亏上当,因为艾瑞克见过真正的季云申是什么模样,不是冷酷的总裁,不是充满距离感的高富帅,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坚强善良却又软弱的大男孩。他不是情场浪子,也不是欢场高手,他每一次恋爱都是全力以赴奔着白头偕老去的,这年头,痴情总裁总是被碧池拿下,想想直男的审美和大脑与gay比起来,真的差太多了。gay们的火眼金睛,谁是碧池一目了然! “没有的事。”季云申淡淡否认了。 “据我目测,你不是有什么情感上的烦恼一般不会约我喝酒的。上次你约我是让我帮你出主意怎么搞定你老爸塞给你的一干相亲对象……你甚至非常认真的询问过,如果假装出柜家里会不会炸开锅。”艾瑞克又翻了个贱贱的大白眼,冲着远处的某个肌肉男抛了个媚眼,不动声色地把胸前衣领往下拉了拉。 “怎么搞定一个,嗯,可能还没有喜欢上你的女人?”季云申的酒杯轻轻撞了一下艾瑞克的杯子。 “见鬼,我就知道你有女人了!等等……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抗拒你的女人吗?”艾瑞克的两手夸张地捧着脸蛋,做尖叫状。 如果别的男人做起这个动作可能会恶心死人,但是艾瑞克除了让人觉得娇俏可爱萌爆了以外,还觉得他真是贱得了不起。 “哥哥我给你三字真言。”艾瑞克翘起二郎腿,脚上的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杀气十足。 “嗯?”季云申缓缓凑了过来。 “睡!睡!睡!”艾瑞克竖起三根手指头,一字一顿一本正经道。 118.第118章 贱人的爱情哲学 季云申足足五秒钟没有回过神来,他皱着眉头盯着艾瑞克的三根手指头,摇了摇头。 “你们睡过没?”艾瑞克鄙视道。 “还没。”季云申喝了一口酒,否认了。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以你的贱性起码也挺长时间了吧,这个年代,喜欢一个女人竟然不睡对方,简直是对女性的侮辱!”艾瑞克的歪理邪说从来都很可怕。 “那种事,至少要两情相悦吧。” “吻过没?” “有。” “她什么反应?” “嗯……还行……” “你们几天见一次?” “每天。” “天天见面都不睡?!你真是禽兽不如!我认识一个蛮不错的医生,要不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我担心这么多年你可能憋坏了,毕竟以你的贱性,你是不会随便和女人上床的……医生说了,男人每周一两次愉快的x生活,有利于前列腺的健康。”艾瑞克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医生的电话,恼得季云申整张脸都黑了。 “别闹了,头疼。”季云申无奈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她为什么不喜欢你?除非她是拉拉,一个正常女人见了你的肉体能控制住理智不把你扑倒已经算是贞洁烈女了,竟然还不喜欢你,下次见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小碧池我要把你傲人的尺寸告诉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季云申默默垂下头,决定下次再也不约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喝酒了,三杯黄酒下肚,那家伙满脑子都是海绵体。 “明白了,你是认真的。”艾瑞克顿了顿,笑笑,羡慕道,“真好,一心一意地享受着喜欢对方的感觉,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对方也爱上自己,然后两情相悦的欢好。真羡慕你,因为肉体上的欢愉总会厌倦,而色相吸引总是短暂的。别人都说男男相爱,更多的是欲望,但是我却比谁都渴望一段长久稳定的关系……有人冲着我的钱,有人冲着我的脸,有人冲着我的美好肉体,我却希望有人爱上我的灵魂美。所以,季云申,真是羡慕你,这个年代还能一心一意的等待着一份简单的喜欢。” “她有喜欢的人,我见过,不是普通男人,两人似乎有很深的羁绊。”季云申晃动着酒杯,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光影间藏着一丝丝的惆怅。 “情敌越厉害,不是越带劲吗?笨!” “不,我们之间总是少了一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们吻过,睡过同一张床,甚至,她费尽心思勾引过我,但是艾瑞克,我不想趁人之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艾瑞克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明白。我只知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季云申再次默默垂下了头,决定再也不要给这个家伙打电话了。 “但是我也知道,上帝说:不要惊动ta,除非ta自愿。”艾瑞克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狐狸眼闪烁着温柔,那声音贱贱的带着神迹。 119.第119章 毒舌的八卦 “什么时候你信宗教了?”季云申盯着艾瑞克的高鼻梁,问道。 “喂,不信教也可以念念《圣经》好吗!”艾瑞克不爽道,“我又不是文盲。说正经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甚至,我担心对她的好感和喜欢只是因为好奇,在我生命中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看起来很简单,但内心好像又很复杂,有时候你以为自己了解她,但是他下一件事立刻会推翻你对她的了解。有时候,她像个使坏的小恶魔,但是有时候又像个纯洁的小天使。很笨,笨死了,呆头呆脑……傻乎乎的……不好看!不对,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不会让你第一眼就觉得很美丽或者很吸引人,但是……明明觉得自己很讨厌她,可是一旦见不到又会觉得有些想念。说真的,我有时候很烦她……”季云申又倒了一杯酒,低声道。 艾瑞克听着他神经质的念叨,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完!蛋!了!我看你对她不仅仅是有点喜欢……啧啧啧,恭喜你啊,季先生,再次陷入爱河。看来我掰弯你是没希望了,什么时候把这个小婊砸约出来,我要和她单挑!” “我是在问你,我该怎么办?现在我们俩没说话,之前吵架了。她淋雨了,不知道有没有感冒……”说着说着季云申的声音低了下去。 “哎呦,你们俩在演偶像剧哦!吵架,淋雨,你一定有强吻人家对不对?然后两个人怒气冲冲的回来洗澡驱寒,最后不小心‘坦诚相见’了是不是?哪出偶像剧不是这样演的!见鬼!听得我一肚子鬼火!”艾瑞克假装怒气冲冲地扇风,其实是酒精上头热得慌。 “……”季云申被呛得完全不知道怎样反驳,和艾瑞克这个毒舌男吵架,他从来没有赢过。 “爱情这种事急不得,讨厌她就讨厌咯,不说话就不说话咯,顺其自然啦。没看过那部经典电影啊,里面有句台词可以送给你——爱,就是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艾瑞克这个情场老手,所有的爱情电影他都如数家珍。 “所以我们聊了这么久,你就告诉我四个字——顺其自然?” “对啊,不然呢?有种你回去就扒光衣服色诱她也行啊,不过事后她会不会呼你巴掌告你强x我就说不准了,听你的语气那个小妮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哦!”艾瑞克眨着狐狸眼冲着一个猛男狂放电,bizibizi的电流在半空中撞出了凶猛的火。 “你再乱勾搭,我就回去了。能不能专心喝酒,你是狐狸精转世吗?怪不得你那么不爽米歇尔,因为你们家都是同一座深山出来的吧。”季云申郁闷地撑着额头遮住眼睛,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没听过啊,同类相轻!”艾瑞克收起浪相,正经道,“那个云杰传媒的女艺人跑去蹭红毯你知道吗?” 季云申点点头,这种事在娱乐圈算不上什么丑闻,许多二三线的女艺人出国参加什么时装周电影节,没作品没邀请也会自费出去拍一堆照片发通告,表示自己已经冲出国门,回来忽悠一下粉丝和那些大老板,运气好的可以涨身价和代言,运气不好的就会—— “哎哟,笑死人了。那女的跑去第一排挤啊,左边是球星的老婆,右边是杂志女魔头诶,她不认识人就算了,还让人家让一让,硬生生给挤下去,还让摄影师狂拍,胆子可真大。其实她位置在老后面好吗?!若是前几年倒也唬得住人,现在骗谁呢,所以她一连串动作都给拍了下来po到某网站上,大牙都给人笑掉了。季云杰真该好好管一下旗下的艺人了,low到这份上,脸都丢出国了。”艾瑞克也被邀请了,不过他的位置在第一排。 120.第120章 潜规则 “豁得出去是好事,丑闻也好绯闻也好,对于艺人来说,最怕的是没新闻。”季云申靠着沙发,看着舞池中扭动的人群,基本都是男人,这是著名的gay吧,各色俊男妖男路人男都有。 艾瑞克不去普通酒吧就是担心被女人们骚扰,试想两大帅哥齐齐亮相,那轰炸效果太可怕了。 “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很不错的小鲜肉哦,堪称极品美少年,据说见过他的男男女女都迈不开腿的。叫什么……顾,顾宇凡?付远歌签的,那个死女人,真是长了一双好眼睛,只要顾宇凡不出什么岔子,红得发紫根本就是轻而易举。那几期《八卦周刊》出来后,就已经有什么后援会了,我看了他的剧照也是迷得不行。”艾瑞克闪烁着亮晶晶的狐狸眼,压低声音问道,“喂,他是弯的还是直的?” “不清楚。看他的造化吧,倒也是个聪明人,那张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季云申对他的评价很中肯。 “虽然付远歌在炒他和那个姜姜的cp,但是有人说他在和你妹云艾在谈恋爱哦。”艾瑞克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如果是真的,倒是个厉害角色,你妹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但是你们季家会允许一个男明星娶宝贝云艾吗?” 季云申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年轻人恋爱和谁都没关系,能走到结婚那份上再聊也不迟。” 艾瑞克也笑了:“这倒也是,谁说只能有钱男人泡女明星,不是千金小姐泡美男的。不过让你妹小心点,付远歌可不是好惹的,据说她手下的年轻男人都是她床榻上的奴隶。付远歌了那么多心血,你说她会不会甘心小鲜肉被人从嘴里抢走呢?在这个圈子里打滚的,谁也不是白莲,让你妹玩玩也就好了,一旦真心就完蛋了。” “我知道。” “那个剧组倒也好玩,米歇尔的老爸了几百万给焦娜买了个女一号,指望着一炮打响,但是我估计悬,焦娜的演技烂到不行,不配音那简直没法听,那浮夸的演技演谁都像二奶和红牌,偏要演什么痴情的贞洁烈妇自己打自己脸。路子都没找对,白瞎了那几百万。据说米歇尔气炸了,把她老爸直接丢国外去了!不过顾宇凡和姜姜一定会爆倒是真的,长得就讨人喜欢,这年头金童玉女的cp粉丝们最喜欢看了。”艾瑞克深谙娱乐圈之道。 “全世界就没你不知道的八卦。”季云申笑笑,这些事情,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许多绯闻丑闻彼此心知肚明的炒作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调料。没有明星,就没有八卦,没有八卦,你让八卦周刊怎么活?你让娱记怎么活?没有明星,观众们看什么?饭后扯淡聊什么?谁露胸了,谁整容了,在圈子里其实p大点事,但换一种方式呈现在大众面前,就是一番波涛汹涌的大事件了。 “听说你们准备签一个过气影后?” 季云申点点头。 “一把年纪的女人了签来做什么?不如多捧捧小鲜肉们,让万千少女开开心,谁要在高清电视上看一个鱼尾纹和眼袋都遮不住的老女人啊?!再说了,肉毒杆菌又不是万能的,打针打多了微表情都做不出来,谈何演技呢。”对于艾瑞克而言,世界上除了美好的小鲜肉,其他的他一概没兴趣。 “她老公破产了,现在世道不景气,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男人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钱,到她手里的家用也没几分了。再不出来赚钱,只怕会更惨。两人离婚是迟早的事了。”季云申看多了明星的大起大落,特别是女明星,削尖了脑袋想往豪门里钻,却不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少奶奶不是那么好做的。 有一子半女傍身还好,分家产声音都会大些,若没有孩子,老公三天两头不回家日子也是过不下去的。嫁人就意味着不能出来抛头露面,若不干本行,连赚私房钱的机会都没有。真正的豪门世家是不会娶女明星的,但是暴发户你又指望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有几分真心呢?当你不再年轻不再美丽,甚至,只是不再新鲜的时候! 别指望男人把你娶回家是把你供家里当女皇的,很多时候,连女奴都不如。寻常妻子还敢扯着嗓子与老公吵架扯皮,你敢吗?当你买包买衣服买首饰甚至买一双鞋都要问老公伸手要钱的时候? 所以,季云申从来不提倡女明星息影嫁人,有好下场的没几个! 121.第121章 介绍人 “现在网上有几个人气很高的网红,你有没有兴趣?”艾瑞克知道最近几家小公司正准备签一个网络红人,也不想好资源都被别人瓜分走。 “没兴趣。平面照和上镜是两码事。许多网络红人的照片看起来很养眼,那是因为有个不错的摄影师和后期处理,挑挑光挑挑色各种ps后,谁都可以是红人。我不太相信这个,看过一期节目,那些网络红人上镜简直惨不忍睹,离了ps根本没办法活的。上镜不好看,一切都完蛋。别看许多女艺人平面照不怎么样,但是一上镜一股灵气扑面而来。你知道的那个姜姜,照片上看起来挺寡淡的一个小姑娘,但是那张脸什么妆都吃得下,一点都不会有违和感,她的特质就是清纯,青春,看了就讨人喜欢。上到70岁老头下到7岁小朋友,这张脸不会让人觉得咄咄逼人,所以,温水也有温水的好处。你那那些网络红人,哪一个不是p成蛇精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和葫芦娃拼个你死我活,一张张雷同的脸一点辨识度都没有,如果观众都分不清谁是谁了,那艺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而且削骨后,脸上的肉会挂不住,过不了两年,根本没法看的,我可不想我的艺人隔三差五就去修脸。炒炒新闻也就算了,当观众是傻瓜吗?换了头都不认的,那也是心理素质好。别看那些照片拍得里胡哨云里雾里,糊弄一下小孩子差不多,一个导演当初见一个网红,差点没认出来,谁敢签她们!那些演艺学校出来的,要么背后有金主,要么早就签了公司在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签人,季云申的眼光一贯很准。 “但是土豪们喜欢啊。大眼睛高鼻子白皮肤小脸蛋……哦,还有bao乳!暴发户的最爱,放出去拉拉资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艾瑞克大笑起来。 “逼格太低的,还是不要签了,拉出去丢人现眼。” “你是在吐槽你弟公司的女艺人吗?经纪人走妈妈桑路线,艺人走红牌路线,不过人家也杀出了一条血路啊,娱乐圈排的上号的性感女艺人他家就占了好几个。”艾瑞克挤挤眼睛,调侃道。 “我和云杰的口味不同,我偏好清淡一点的。”季云申也笑。 “是是是,你是老派绅士作风,因为你母亲连卡地亚的首饰都瞧不上的,她老人家喜欢kutchinsky,连带着你的口味也从小养得那么叼,小心把公司赔个精光。别奢望这年头还有什么淑女,看看米歇尔,又是学霸又是狐狸精,希望你别再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到时候你就是弯了,我也不要你!”艾瑞克恨恨道。 “啊,差点忘记了正事儿。我有个朋友,是真朋友啊,关系挺不错的一姑娘,刚从加拿大回来,你知道现在的小女孩都很向往做明星的,我怎么劝都没用,要不你给看看?”艾瑞克突然想起了正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嘀咕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个耀眼的高个儿女孩子摇曳多姿地走了进来! 122.第122章 冷酷的大BOSS 只用了三秒,季云申就认出了高个女孩儿浑身的名牌,香奈儿的限量款包,古奇的当季新款裙子,脚上踩的那款鞋子目前只有纽约有,其余各地还没到货。 艾瑞克立刻站起来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外加一个大白眼:“小碧池,就知道你会买这双鞋!这是季boss,来打个招呼。” “你好。”女孩声音清脆,不卑不亢,举止得体,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喝过洋墨水的,这身打扮看似简单,但是她耳朵上那两颗小粉钻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货。 “你好,艾瑞克说你有意在娱乐圈发展是吗?”季云申招手服务生开一瓶红酒。 “是啊,毕业回国也不知道做什么,家族企业又在南洋那边,从小学钢琴,跳了十五年芭蕾,所以拜托艾瑞克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申光娱乐在娱乐圈口碑比较好嘛。”女孩叫苏菲,名字倒也是中西结合。 季云申点点头,平心而论,这个女孩子条件也还行,但是精致的妆容下那张脸并没有太大的特色。 “你做过微整形么?”他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女孩愣了愣,笑道:“是,做过玻尿酸隆鼻,还丰了一下唇。” 艾瑞克有些诧异地看了季云申一眼,他以为只有gay才会注意这些,却不料季云申也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可惜了。虽然上镜五官立体一点比较好看,但是现在大家都是这样的长相反而失去了特点。玻尿酸隆鼻容易走形,而且需要定期维护。如果你不是现在的欧式嘴唇,可能更配你的眼睛。你的眉毛也是现在最流行的韩式平眉,纹的是吧?可惜了,因为演戏需要根据人物剧情来调整妆容,眉毛是个很关键的环节。” 苏菲有些尴尬地看了艾瑞克一眼。 艾瑞克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季云申的脚,让他说话别这么直白,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季云申修长的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已是工作时的挑剔态度:“苛刻的合约可以接受吗?” 苏菲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低端的代言和家长里短的婆媳剧能接吗?” 苏菲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饭局可以接受吗?因为有些应酬是没办法的,比如广告商之类的。一些老板可能是土肥圆,会动手动脚占便宜。陪吃饭陪唱歌能接受吗?”季云申的声音很平静,那种平静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冷酷。 这一次,苏菲没有点头,只是微微惊讶地垂下了视线。 “熬夜拍戏,你皮肤受得了吗?平均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几万块一瓶的面霜也拯救不了你粗糙的皮肤,更别说隔三差五去高档美容诊所打肉毒杆菌和嫩肤了。” “家里会忍受你隔三差五上娱乐新闻吗?当然前提是你还能熬出头的情况下,各种绯闻,丑闻,走光露底,翻白眼挖鼻孔的特写照片……你能接受吗?” “男朋友可以忍受你在银幕上和别人搂搂抱抱,打情骂俏,接吻上床吗?没准会影响到你未来的婚姻,这些都没关系吗?” 季云申的声音像冰冷的霜,一点点罩住了三人头上的空气。 123.第123章 破碎的明星梦 苏菲一直低着头,转动着中指上的小钻戒,想象着他所说的一切可能。 “娱乐圈就是最现实的名利场,众人只会锦上添,不会雪中送炭。也许一个丑闻就能让你倒下,不仅名声臭了,还会一辈子也翻不了身……xx门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的。进入娱乐圈,你的一切生活都会像放放置在在放大镜下,躲无可躲。约会要偷偷摸摸,吃饭要偷偷摸摸,出门都得注意形象,没准谁就把你打哈欠翻白眼挠痒痒的照片po到网上去了。当然,我们也见多了一些运气不好的,背后金主死砸钱,却水漂都没打一个就消失了,你能接受吗?” 苏菲的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俗话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这个法则同样用于娱乐圈。你够狠吗?你能见人就三分笑,导演把你骂成狗也不还嘴吗?记忆力够好吗?记得住台词吗?演戏有天分吗?三秒钟能哭出来吗?如果做不到,至少你得要运气好。许多艺人你觉得别人看起来不怎样,但是没办法,命好。有胆养小鬼吗?有胆借命吗?是不是听着都觉得慎得慌?算八字,改名字,你以为那些艺人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红。”季云申嘴角勾起冷冷的笑,一字一顿道,“红,才有发言权,才有钱,才能形成良性循环……你能保证你可以撑得到红吗?这圈子里个个都是人精,eqiq够用吗?” 苏菲缓缓抬起头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念书成绩一直挺好的,艺术系和英国文学的双学位。” 艾瑞克紧张地看着两个人,总担心两人会突然跨棚彼此撕破脸互相泼酒撕逼扇耳光。 季云申又笑了:“你觉得娱乐圈会看文凭吗?当然,也要看的,可以塑造成高智商女明星,但是你的高冷可以吸引哪个群体的粉丝?青少年?当然不行,他们要看的是傻白甜,不是白富美,更何况你这身打扮已经足够让人仇富了。而且大家爱看草根灰姑娘,才不想看到不劳而获的千金大小姐,你什么都有了,还来娱乐圈拼什么,这不死和招人嫉恨嘛。” 苏菲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我家让我和新加坡的某世家子弟结婚,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小孩一直到生出儿子为止,我不想要那种生活。” 季云申笑这位小姐的天真,她就是那种看着穷人吃不起饭会问大家为何不吃蛋糕的人。 “你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三的女明星的终极理想是什么吗?就是嫁个有钱人。世家子弟根本就不会娶女艺人,当然也有例外,那世家子弟已是家族的边缘人物了。难道你没发现这个圈子里最风光的就是嫁个有钱人,不管高矮肥瘦,一定要办个轰轰烈烈的婚礼,生个胖乎乎的儿子来继承老公的产业吗?!如果运气好,嫁了个长得不错的败家子,那也是人生赢家了。你若真进了这个圈子‘奋斗’,只怕那二世祖也不愿意和你结了。为什么?因为他会嫌弃你‘复杂’。” “……”苏菲一腔热血,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124.第124章 不祥的预感 “玩票性质的也有,但是毕竟合同在那儿摆着,公司又不是冤大头,短期合约对我们没任何好处。”季云申不介意把这个圈子最现实的一面摆在她面前,总好过进去了才大呼上当来得好。 “男人送你一个十来万的包,你会心动吗?我敢打赌你的衣帽间就不下五个。名牌包你有,甚至审美比一般暴发户好多了,几万块的表肯定也是看不上的。珠宝呢?也许娘家送你的都高那些土肥圆的好几个档次……我的意思是,许多辛辛苦苦陪吃陪喝换来的代言费也许不够你买一条项链。就算金主愿意在你身上钱,你看得上吗?自然而然的高姿态对那些暴发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男权得到了挑战。你学不会伏低做小的,苏菲,你的性格就决定了你没办法在这个圈子打拼,你是温室中的朵,一旦暴露在烈日暴雨中,你就会被摧残得残破不堪。”季云申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气场压得苏菲喘不过起来。 空气中如有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掉一样。 艾瑞克翘着二郎腿灌了两口酒,假装心不在焉地挖着耳朵,也无心抛媚眼勾搭肌肉男了,只觉得气氛尴尬得要命,季云申的话实在有些重了,他自己听着都有点刺耳。 苏菲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喝完了杯中的红酒,这才站起来,冲两人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季先生。艾瑞克,谢谢你,我决定回去了,结婚不结婚是一回事,至少,我不适合娱乐圈。” 苏菲转了个身,优雅地拿起包,深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大步离开了,只是那背影或多或少带着一些失落。 艾瑞克一脸哀怨地盯着季云申:“你至于说得这么残酷吗?吓得人家落荒而逃。”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各种残忍,她不适合的,吓退她总比未来闹出各种矛盾来得轻松。”季云申拿出手机,赫然发现三个未接电话全是阮桥打来的,心中隐隐不安,立刻回拨过去,却发现那头已经关机。 心,没有来由地狂跳了起来,抓着外套就冲了出去。 “艾瑞克,我有事先走一步。” “喂,你——”艾瑞克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恶狠狠骂道,“重色轻友!” 季云申一边疾步走,一边拨打家中座机号码,却只是“嘟嘟”的忙音,他知道阮桥的性格虽然倔强却也不是会故意装怪找茬的人,她既然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过来那就是真的有事,手机没电说得过去,那家中的座机又是怎么回事? 他咬着牙,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发动引擎,一路狂飙在马路上。 此时的都市已经灯火阑珊,喧闹的街头似乎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季云申被挤在拥堵的红绿灯前,急得飚了一句脏话,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他硬朗的轮廓缓缓滑了下来。 几乎同时,别墅中的阮桥跪在黑暗中,绝望地望着手机。 死一样寂静的空气中,一个黑影带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正朝着她步步逼近! 125.第125章 绝望的手机 别墅。 十分钟前。 阮桥准备好了满满一桌晚餐,准备用“实际行动”给季boss道歉,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硬撑着真惹毛了大boss,给赶出去也说不准,想到老妈的那一屁股高利贷,她所有的傲骨都被水给冲走了。 阮桥昏昏欲睡地躺在浴缸里小憩,算算日子,时间过得真快,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样的豪华浴缸,没准以后一辈子都没机会享用了,现在还不抓紧时间好好泡一泡,反正又不用心疼水费。 突然,“啪吱”一声脆响,所有的灯瞬间熄灭! 阮桥“哗啦”一声从水中坐起,停电了?不会啊,季云申说他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遇上过停电事故。难道保险丝烧了? 阮桥来不及多想,从浴缸中爬了出来,摸索着胡乱擦了几下湿漉漉的身体,套上大体恤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客厅的落地窗帘没有关,从二楼望出去还看得到远处昏黄的路灯——难道真的是保险丝烧了? 当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阮桥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咔嚓”响,是开门的声音,但不是季云申开门的声音,钥匙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以季boss龟毛的性格,他一定第一时间找物管,然后大叫她的名字……糟了!那开门的是谁?! 一个巨大的黑影映在了光亮的地板上,阮桥猛地捂住嘴,把尖叫声压在了喉咙中,佝着腰快速溜进了房间里,轻轻反锁上房门,摸了好一会儿才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 她第一个反应是给季云申打电话!因为季云申说过最近别墅区不安全,让她在家注意点,但是分明有报警系统的,难道一并给剪了?! “嘟——嘟——嘟——嘟……” 该死!根本就无人接听! 阮桥的心脏砰砰狂跳,不死心地再度拨通了他的电话,却还是传来让人失望的嘟嘟声,几乎同时,她可以想象那个黑影正一点点往楼上走! 救命啊!季云申!王八蛋!你快点接电话啊!家里来坏人了!你家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你都不管了吗?! 平时即使不回家也会追命call,问我有没有做饭,有没有打扫房间,今天却死了一样半个电话都没有,拨过去还无人接听!!! 急死人了!!! 阮桥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滴,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 第三次了,还是无人接听!!! 季云申!!!我要杀了你!!! 对了!打110! 阮桥颤抖的手指挣扎着按了三个数字,好一会儿才响起一个机械的女声:“你好,这里是a市xx分局……” “你好,我要报警,家里来坏人了……”阮桥压低嗓子,有些词不达意。 “小姐,你先别着急,你确定有人进屋了吗?” “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开门进来了,现在家里一片漆黑,估计是电被剪了,报警系统也失灵了!” “小姐,请你说一下具体位置,我们会尽快赶过来!” “这里是xx街——” 手机最后一点电消失了,阮桥还未说完的话被彻底打断。 原本发着光的屏幕一片黑暗,她傻跪在地毯上,握着手机,眼泪绝望地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不断滴着冰凉的水滴。 126.第126章 季云申,你快回来! 死寂的黑暗中,阮桥咬咬牙站起来,拽着床边的闹钟捏在手里壮胆,不想困在房间中坐以待毙,她决定逃!出!去! 赤着的双脚悄无声息地踩在地摊上,阮桥佝着腰,猫一样顺着扶手往下溜,努力压抑着呼吸,甚至害怕砰砰狂跳的心声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只得用手压在胸口让它立刻冷静下来。 胜利就在眼前了!阮桥已经看到了那扇大门了! 突然,一道黑影从沙发后跃了出来,像是等待已久的恶兽,猛地扼住阮桥的脖子,用力一摔,直接把她柔弱的小身板摔在了地毯上,手中的武器闹钟被摔了老远,猛烈的撞击摔得阮桥头晕目眩! 短暂昏厥的瞬间,一双色迷迷的大手顺着她的脚踝摸了上来。 阮桥被粗糙的手掌惊得大声尖叫起来,抬脚就是凶猛一踹,那人当胸挨了重重一脚,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阮桥喘着粗气,跌跌撞撞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跑,刚迈了两步脚踝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拽住,大手猛地一拖,直接把阮桥拖得趴在了地上! “救命……救命啊……”阮桥瞪大眼,一边尖叫,一边扑腾着双腿不让色狼靠近,但是很快就被那人用力按住了双腿,整个人泰山一样压了上来。 阮桥来不及多想,一个手肘狠狠撞向了那人的胸口,右腿一踢直接把他踢翻在地,翻身就爬起来,冲到落地窗前拍着玻璃拼命呐喊—— “救命……救命啊……有人吗?来人啊……” 天杀的玻璃窗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她用尽吃奶的劲儿满以为可以砸碎窗户冲出去,却不料她的力气只能让玻璃微微颤抖,半点声音都传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的大铁门外,巡逻的保安扬长而去! 汗水和头发上的水滴已经打湿了体恤衫,一双光滑细致的大腿在歹人面前是何等的诱惑! 一个狞笑后,一只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把她用力压在柔软的沙发上,另一只手已经急不可耐地解自己的皮带,又仓促地把拉链往下拉,臭烘烘的嘴里不住喘着粗气,那双丑陋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凶兽的红光,“哼哧哼哧”的声音传在阮桥的耳朵里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阮桥拼命蹬腿挣扎,不让他的脏手碰自己,但是慌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童年浴室的画面:同样丑陋的男人;同样恶心的呼吸;同样粗糙的双手;同样让人害怕的****……只是这一次,再不会有顾扬来救她了! 阮桥咬着牙,脑海中疯狂呐喊:再也,再也不要受这样的伤害了!谁也不可以再这样伤害我!与其这样被侮辱!不如一起死好了!!! 男人欺身压下,重重两耳光扇在阮桥脸上,扇得她眼前一片金星,晕乎乎的视线中只依稀看到有人在把自己的t恤往上撩,每一寸呼吸到冷空气的毛孔都在尖叫,赤果果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而一只脏手已经朝着底裤摸下去了—— “滚开!”阮桥找准时机,猛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在那人的命根子上,手肘同一时间朝着那人的太阳穴凶猛砸去—— 那人摇晃了两步,闷声倒下。 127.第127章 温暖的怀抱 阮桥喘着粗气,拼命爬向门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痛,每一根骨头都在咔咔作响。 刚爬了两步,那人又扑了过来,把她压在身下,咆哮着扯下了她脆弱的底裤—— “砰——”一道黑线闪过,瓶连带水砸在了那人头上! “啊!”男人惨叫着捂住脑袋,重重倒在地上,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阮桥呆呆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大门走去,赤着的双脚踩在碎玻璃渣上也没有了知觉,t恤已经被撕烂,露出大半个肩膀,这一刻,她觉得好冷好冷。 死寂的空气中,她环抱着双臂,呆滞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响动起来的大门。 门打开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阮桥——” 她一惊,仿佛才从噩梦中醒过来,猛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终于哭出声来。 季云申用力搂着她,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两人后怕不已。 已经不需要问发生了什么事了,房间中陌生的气味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味,怀中瑟瑟发抖的小人衣衫不整嗓子都哑了……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他贴着她冰凉的脸,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像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别怕……我在……我在……”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丝怒意,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镇定地报警,给物管打电话叫来了保安。 阮桥的小手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湿漉漉的脑袋紧紧靠在他的胸前,失控的大哭后是一点点冷静下来的抽泣声。 季云申脱下外套,温柔地裹住阮桥颤抖的小身体,大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小脑袋,轻轻吻了吻她还在颤抖的脸颊,充满磁性的声音像自带了安定。 “乖,没事了……没事……” 可是阮桥的身体还是颤抖得不行,失神的大眼睛中,泪水一颗颗珍珠一样滚下来。 很快,打着手电筒的保安赶了过来,原来是电线被剪了,工程部的人已经在抢修了。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一个保安照明,另一个保安负责拍照取证。 众人顺着手电筒的光,这才发现客厅倒着一个肮脏的男人,满头鲜血,地上全是水和碎,一串血脚印从客厅一直延伸到了季云申的脚下,他猛地低头,这才看到一双瑟瑟发抖的长腿下,一片鲜血! 季云申的眼中闪动着怒意,弯腰把阮桥直接一个公主抱,温柔地护在自己宽阔的怀抱中。 几乎同时,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狼藉的屋子中几乎可以想象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搏斗,一个娇小的女孩子面对一个猥琐的大男人拼死抵抗…… 季云申的心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连带着呼吸都紧了起来,紧紧抿着的嘴唇努力压抑着想要冲上前把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不要去……”阮桥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小手揪着他的衣领,轻轻晃了晃。 季云申点点头,把一切交给了警察,阮桥简单了录了口供,就被抱上了楼。 晕厥的犯人直接被踹醒了,看着满屋的人顿时吓坏了,挣扎了几下很快就被制服了,期间没少挨拳头,骂骂咧咧了几句就被拷上手铐带走了。 128.第128章 乖,擦药 阮桥知道,自己不勇敢也不坚强,其实胆小得要死,因为无所依靠,所以才要伪装自己的强大和无所畏惧,但是此时此刻,她怕得要死。 她是那样的无助,颤抖得如暴风雪中一朵无依无靠的柔弱小草,一个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瑟瑟发抖。 季云申在浴室放好温水,转过身去,让她自己脱衣服进浴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头去,她已经一动不动地缩在浴缸中,抱着膝盖泡着,季云申这才看到阮桥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红肿和淤青,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此时的水中已经晕染了淡淡的血色。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痛不已,过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怕得要死,害怕她会出事的心情让他一路都在闯红灯,一路都在踩油门,回到家看到一片漆黑的房子,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季云申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汗水黏黏的粘在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简直难以想象。 他拿着淋浴头,顺着她的头上一点点冲水,温柔的动作像在哄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阮桥一直紧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目光也呆呆地停顿在半空中。 只有偶尔碰到了疼的地方,眉头才微微皱一皱,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脚,拿出来。”季云申小声哄道。 阮桥死死抱着膝盖,一动也不动。 “脚底流血了,必须擦药消毒才可以。”季云申索性脱去外套,只穿着湿哒哒的衬衣,却还是很有耐心地哄着她。 那双失神的大眼睛终于抬起来,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把两只脚丫子伸到浴缸外,双臂依旧警惕地抱在胸前,此时的她满身伤痕,看在季云申眼中除了痛还是痛,哪里还有半分心思遐想。 季云申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给她受伤的脚丫子擦消毒药水。 她的小脑袋埋在臂弯中,只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温柔的动作,他怕她疼,一边涂药水,嘴里还一边很幼稚地“呼呼”吹着。 惊觉到阮桥的目光,他立刻停住“呼呼”,尴尬地直起腰假装捶背:“那个,你,先穿衣服吧。” 半天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却发现阮桥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又累又怕突然的放松后是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脑海中还是不断闪烁零碎的恐怖画面,让她根本就无法入睡。 “唉……”季云申叹气,无可奈何地小声道,“转过身去,你身上还有伤……” 那双小脚却任性地缩回了水中,整个身躯怕冷一样又缩成了一团,只留一个小脑袋露在水面上,乌黑的长发飘荡在水中,半遮半掩中,一具美好的胴体还是让他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季云申无可奈何,怕她在水中着凉,弯腰去抱她,却不料脚下一滑,自己整个人扑在了浴缸中,热水把他浇了个透。 只有右手怕药瓶摔坏,一直举得高高的。 整个湿漉漉的身体却把阮桥压了个严严实实,她在水中睁着大大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嘴里吐出了几个小泡泡,长发缓缓飘动着,虽然季云申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到处乱瞄,但是这样大的浴缸,里面有什么也太一目了然了吧。 药瓶,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放在了浴缸边缘。 129.第129章 女酒鬼 两只湿漉漉的小手“哗啦”从水中探出,勾住他的脖子,一边咳嗽一边缓缓坐了起来。 长发遮住了胸前的丰盈,满脸的水珠,连睫毛上都滚动着俏皮的水珠子,亮晶晶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季云申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渴难忍,手胡乱一摸,够着了旁边的威士忌,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大口,重重吸了一口冷空气,这才扶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水中捞了起来,有些粗暴地把娇小的女人转了个身,光滑的背脊上隐隐看得到淤青,还有不知撞击在何处的红肿,他的眼睛恼怒地眯了眯,牙齿咬得咯咯响,真恨不得杀了那个混蛋! “疼吗?”他压抑住怒火,大力解开衬衣纽扣,该死的衣服粘在身上简直让人没办法呼吸了,他三两下就把衬衣丢在了地上。 她不说话,依旧缩成一团坐在浴缸中,垂着头,还未从惊魂中回过神来。 他一点点,温柔得像要化掉了一般给她擦着背上的瘀伤,温热的呼吸绵延在她光滑的背上,不知不觉间,他的唇越靠越近,轻轻地,像一只害怕惊动了莲的蜻蜓,缓缓而柔柔地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阮桥的身体微微颤了颤,轻轻回过头来,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却是满脸泪痕。 “我在这里……别怕……坏人已经被抓走了……”他修长结实的手臂环住她裸露的肩膀,让她稳稳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指尖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如果觉得住这里不好,我们就搬去其他地方好吗?或者住酒店也行。要不,你每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再一起回来好不好?”他几乎在用此生最最温柔的声音了,他只怕一个起伏的声调就会惊怕她。 她不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喝一点酒?”他尝试着问了问,却不料怀中的小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季云申听到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把威士忌倒在杯子里,递到她唇边,微微倾了一个角度。 阮桥咕咚咕咚猛喝了两口,紧绷的肩膀缓缓松懈了下来,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很快,杯子见底了。 季云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挑挑眉毛,把杯子拿开放好,却不料阮桥手臂一扬直接拿着瓶子咕咚咕咚狂喝了起来。 小姐,这是威士忌,不是果汁啊,你酒量这么烂,还敢这样喝?! 但是季云申也只是看着她光溜溜的背叹气,完全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直接把空瓶子丢在水中—— 糟了,这么快就上头了! 酒瓶在水中浮浮沉沉,整个浴室弥漫着一股酒的芬香,季云申的目光顺着酒瓶的浮沉终于回过神来。 是的,他此时此刻光着上身,坐在浴缸中看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女酒鬼喝完了整整一瓶酒,半小时前,女酒鬼才从一场浩劫中勇敢地活了下来。 但是这样狼狈的场面,在他心中却似一朵蒲公英,风一扬,那些温柔就飘飘荡荡地落在空气中。 130.第130章 见鬼的理智 “好了,我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不要着凉了,我就在门口等你。”季云申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理智可能撑不了多久,决定先自觉离开。 “哗啦……”头顶的淋浴头突然洒下大片热水,瓢泼大雨一样浇在两人身上。 该死!季云申知道一定是阮桥乱动到了水龙头。 雨雾朦朦中,他看到了一具雪白的身体,在水波中若隐若现,小猫一样勾着的身体,朝着他爬了过来…… 她!喝!醉!了! 那双眼睛因为哭泣和酒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霜,脸颊绯红,嘴唇微微张着,凑到他怀里,小食指在他赤果果的胸膛一圈圈挑逗似地划着—— “季!云!申!我!要!喝!酒!” 原来是要喝酒,该死,季云申只怕她脱口而出别的话……还好,还好。 他忙不迭想要浴缸中逃出来,却被那根食指扣住了裤腰,把他壮硕的身躯定格在了半空中—— “季!云!申!酒……”带着孩子气撒娇的声音,却偏偏配上这样一张妖娆表情的醉鬼脸,季云申的头都快炸了。 “家里没酒了!”湿漉漉的西装裤黏在身上,裤腰还被她的指头勾着! 要命!你要怎么抗拒一个泡在水中的醉酒女妖?! 她整个人都被罩在淋浴中,只有那只小手从水中伸出来,缠着他的腰。 “没有酒,我就喝水……”阮桥松开他,仰着头,说到做到立刻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喂!这是洗澡的!不能喝!”季云申赶紧回头,却被这一幕煞到动弹不得。 她的头微微仰着,所有的水珠都顺着她的额头落下,顺滑的长发被水珠悉数送到了背后,柔美的颈部线条下是清瘦的锁骨,缓缓起伏的丰盈山峰阻隔了水流,只在最高处急促落下,她像沐浴在一场瓢泼大雨中,带着一股奋不顾身的蛮狠。 “这个野女人!” 季云申恨恨骂道,大手一捞,直接把她勾到了怀中,捏着她不听话的嘴唇,皱着眉,用怒意掩饰自己的失控。 阮桥斜睨了他一样,莫名的娇媚,倒是把他的怒气卡得严严实实:“不要你管!” “够了,野女人!” 他扯过白色的浴巾把她大泻的春光裹得严严实实。 “不准骂人……”她湿漉漉的小脑袋缓缓凑了过来,声音像一只小猫在呻吟。 季云申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知道酒醉的女人有样学样,仰头就堵住了他的嘴—— 该死……一点都骂不出口了。 因为生气缓缓捏着的拳头,一点点无力的松开了,还非常不争气地搂住了她的蜂腰。 她跪在浴缸中,一手抓着胸前的浴巾,一手捧着他硬朗的脸庞,笨拙的吻着。 半点欲望都无,只是一心一意想要这个啰嗦的男人闭嘴。 因为太高大,他只能弯着腰,一手扶着浴缸边缘,一手抱着她,吻着吻着,那只大手越收越紧,只觉得那浴巾真是碍事得很,大手潇洒一扯,一丢,无辜的浴巾可怜巴巴地落在了地上。 见鬼的理智! 131.第131章 抱紧我 季云申喘着气,浑身上下都在烧,屏住呼吸,三两下把身上湿漉漉的裤子丢掉,准备以“全新”的“坦诚”面对阮桥时—— 等等!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她怎么就可以缩在浴缸里睡着了?! 季云申惊诧的眉毛一高一低郁闷地挂在脸上,他都准备抛开一切理智来那个什么什么了,她睡得一脸香甜算什么?! “喂……”他气呼呼地伸出大长腿,戳了戳她光溜溜的背。 女人呢喃了一声,翻个身,睡得更舒服了,水波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荡漾着。 “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季云申双手叉腰叹气道,身上每一寸紧致的肌肤都是极致的诱惑,但是这个诱惑对于这个该死的女人来说一点魅力都没有。 每一次关键时刻,她总会瞬间飞到另一个空间,两个人的h点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可怜的大boss小腹滚动着一团火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只能恨恨地抓过浴袍草草裹在身上,懊恼地撑着额头,盯着睡得正香的阮桥生闷气! 他弯下腰,捞鱼一样把阮桥从大鱼缸中捞出来,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季云申难以言表。 当一盘美食自动跳到你面前,挥着手绢扭动着腰肢高呼“吃我!吃我!”,你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口,最后终于决定满足它的愿望吃掉它好了,却不料你刚转头拿刀叉,该死的美食啪嗒一声摔地上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空荡荡的胃和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抱紧我,别摔了。”他压低声音,努力让自己维持风度,不要和一个女酒鬼一般见识,但是腰间盘着的两条小细腿却分外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传说中的……嗯,火上浇油。 “别。乱。动。”他细长的眼中跳动着火焰,一步步缓缓把她抵在冰冷镜子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抵着她胸前的柔软,高挺的鼻梁压着她微翘的鼻尖,阴测测重复道:“别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她的脸蛋红得像圣诞节的大苹果,不知道他已经是临界边缘,却还是不知死活地歪着脑袋,吐着酒气,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冰凉的镜面倒映出两人暧昧的姿势,她光洁的后背和臀部在镜中一览无余。 他闭上眼,微微定了定神,想要稳定呼吸,却有滚烫的嘴唇不管不顾地亲了上来。 “季云申……我讨厌你……”她突然又别开脸,埋在他的肩窝,喃喃道。 他勾唇一笑,掰正她的脸,双唇狠狠压下去,惩罚她这句不知好歹的话。 她其实已经不再抗拒他的缠绵,甚至身体似乎早已习惯他时不时的动手动脚,却不知道这次却是真真正正地引火上身了。 腰间,一个滚烫的东西坚硬如铁咯得她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被步步紧逼,一直到那炙热准确地抵住了她的某个私密部位。 “抱紧我……”他在她耳边喘息,两颗心失控地紧紧贴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搂住动弹不得。 “乖,抱紧我。”他像赖皮的小狗狗,一直啃噬着她柔软的耳垂。 132.第132章 看着我,是我 “不要。”阮桥别开脸,拼命躲着他,背后是冰冷的镜子,前面又是一个高壮的男人,哪里躲得开。 “看着我,是我……”季云申的眼中早已弥漫着欲望,连带着声音都带着性感的沙哑,他一手抬着她的臀,把她放在盥洗台上,一手捧着她的小脸,一字一顿道,“看!着!我!不是别的坏人,是我,你最讨厌的那个人。忘了之前的记忆,忘了那个脏兮兮的坏蛋,忘了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以后这种事只可以我们做……无论你和谁亲吻,你和谁洗澡,你和谁亲热,你能记起的都只是我!” 这就是他骨子里的霸道! 顾宇凡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的嫉妒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上许多! 她忽闪着大眼睛,微微蹙着眉头,空荡荡的脑海中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觉得喝了酒,浑身都好热。 “季云申,好热。”她认真地望着他。 “我也是。”这句话正中季boss的下怀,三两下剥下浴袍,世界立刻清凉了。 “好困。”她埋在他怀里,呢喃道。 “我也是。”季boss坏笑着,“但是其实哪里睡都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那我要在浴缸睡……”她像一只软弱无力的猫咪,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怀里,光溜溜的后背在镜中悉数落入了季boss的眼中,让他原本就失去理智的双眼更添了几分兽性。 “不行,浴缸太小,‘睡’不开。”他似笑非笑的口中,那个“睡”字咬得格外重。 这个大坏蛋! “我们回房间。”季云申一个公主抱,轻轻把阮桥拥在怀里,声音坏得人牙痒痒。 但是怀中的小人儿,已经闭着眼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季云申抱着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温柔地放在柔软的床上,她呢喃着睁开迷蒙的双眼,怔怔望着他,小声道:“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知道。”他抚摸着她半干的长发,用浴巾裹好,免得她睡了一宿后头疼。 缓缓平静下来后,心中除了爱怜,还有不舍。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小脸蛋,也觉得如沐春风,心情愉悦。 “身上还疼吗?”他在衣柜中拿出一套睡衣,整整齐齐穿在身上,钻进被子里,躺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这一刻,季云申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怀抱。 “我保证明天你醒了以后,家里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不过我会加强安保,每天准时回家……我有一把枪,是合法的,改天我带你去射击场练练。你看你多厉害,赤手空拳把一个大男人打得头破血流。你很勇敢,真的。”他抚摸着她依旧滚烫的脸颊,鼓励道。 “其实,我怕得要死……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家里不对劲了……有陌生人的气味。”阮桥闭着双眼,脑子里晕晕的,但依旧强打起精神说话,她没办法熟睡,害怕自己会做噩梦。 “是我不好,以后天黑我就准时回家,今晚心情不好所以去找朋友喝酒了。”他把她的小手捧在胸前,轻轻啄了啄,满眼的宠溺。 “好。”她呢喃着答应了一声,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133.第133章 不如我们…… “要睡了吗?”季云申此时清醒地如一头饿狼,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渴求某种可以让自己饱腹的东西,即使自己穿得严严实实,依旧想要抱紧怀中的小人儿,贴紧一点,再一点。 高大的身躯几乎可以把娇小的阮桥整个圈在怀里,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 阮桥呢喃一声,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宽阔的胸膛,声音还有些沙哑:“头晕晕的……浑身都疼,想要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好难受。” “想去旅行散散心吗?我带你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好不好,或者我们去威尼斯……马尔代夫?或者更远一点,我们去北极看极光?” 她滚烫的脸蛋,靠在他胸口,睫毛微微扇了扇,却脱口而出另一个名字。 “不要丢下我……顾扬……” 即使意识模糊,她潜意识里最怕的,也是被人丢下。 童年是她无法抹去的梦魇,因为她知道若没有顾扬的守护,她只怕会活得更为惨痛。每一次痛苦时,她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顾扬,她害怕被抛弃,害怕被丢下,害怕孤零零一人在这弱肉强食的水泥森林中搏斗。 她唯一的同伴,只有顾扬。 季云申的唇停在她的额头,明明吻着一个滚烫的女人,却像抱着一团寒冰,又像是被人狠狠在小腹揍了一拳,痛得五脏六腑都在搅在了一起。 他苦笑一声,松开她,抱着后脑勺,怔怔望着天板,失神问道:“你真的很爱他吗?” 因为突然落空的温暖,阮桥只得把自己紧紧抱住,含糊的点了点头:“爱。” “那你为什么不与他在一起,把他让给我妹妹?” 她睁开双眼,学着他的姿势,仰望着上空,声音小小:“就算分开了,家人依旧是家人……他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是吗?”他的声音陡然冷漠起来,翻个身,高大的身躯立刻把她压得严严实实,大手铁钳般把她两只小小手腕压在她头顶上方,逼问道,“那我呢?” 她似无助的鸟儿,一双翅膀被他死死握住,被死死扣住的下颚让她完全无法动弹,只有一双视线模糊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我呢?”他双目在夜里闪着冰冷的光,咬着牙,重复问道。 因为不能动弹的疼痛,那双大眼中已经充盈着泪水,两滴眼泪挂在睫毛上,她心中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拼命躲开他灼人的视线,轻轻道:“最,最讨厌你了……” 他笑了,眼神中的爱意碎成了齑粉,她躲闪的目光和脱口而出的话,彻底刺伤了他。 “那就更讨厌我好了,因为这样你至少会记得我。”他粗暴地把她试图挣扎的小手再度固定在枕头上,俯身就吻了下去,再没有小心翼翼的爱怜,只是恨恨地,带着说不出的伤痛,只能借着唇齿的纠缠来抵消心中的怒火。 那种怒火,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占有欲! 134.第134章 大坏蛋季云申! 他的牙,时轻时重地咬着她朵般丰满的嘴唇,气急时力道完全无法控制,仅有的一丝理智又怕伤着她,如此矛盾的心情更是让他气喘吁吁,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纤腰,一点都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又狠又急,那不是吻,是“吞”! 嘴唇,牙齿,舌头,熟练地攻击着她带着酒气的双唇,一路长驱直入,恨意十足。 她躲不开,只能笨拙地被迫回应着他,想要说的话,全都被他堵在了嘴里,只剩小舌抵死缠绵。 他气喘吁吁地伏在她身上,半是爱怜半是恨地咬着她的耳垂,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讨厌我?” 腰间的大手已经急躁地褪去长裤,膝盖分开她的大腿,欺身压了下去。 她又痒又疼,头晕脑胀中,挣扎着回答到:“我……我不知道……” 她根本就无法思考,他却还在逼问。 滚烫的炙热已经逼得她退无可退,像莽撞的巨龙,左冲又撞却找不到入口。 因为紧张而痉挛的身体弓成了虾米状,她呢喃着低低求饶:“痛……季云申……好痛……你拿开……” 他同样紧张得满头大汗,松开她固定在头顶上方的手腕,让她抱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抚摸着她紧绷的肌肤一边低声安慰:“乖~放松~看着我的眼睛,很快就不痛了……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讨厌我好了。” 他也痛。 “抱着我……乖,深呼吸……放松身体……乖,别乱扭。”他吻着她满头大汗的脸,眼中弥漫着细微的疼痛。 阮桥瞪大双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他胸膛的汗水已经滴在了她柔软的皮肤上,每一滴既是火焰,又是冰水。 “季云申……不要!好痛!”眼泪顺着太阳穴缓缓滑落,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那种痛像一把钝钝的刀,一点点刺穿你的身体。 “乖。”他满头的汗水,一边吻她让她转移疼痛的注意力,一边突然抱住她的臀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撞—— “唔……”阮桥痛得泣不成声,嘴唇又被堵住,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用力拍打着他的胸口哭得更厉害了。 原本就酸软的身体更加难受了,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大坏蛋的魔爪,拼命推他,“好痛!季云申!你出来……真的好痛!” 她太过窄小,而他实在又庞大得惊人,偏偏一步步挺入后还在膨胀中。 他埋在她的肩窝中,带着得逞的坏笑,低沉道:“乖,别乱动,为了让你更讨厌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真是个臭屁又无赖的男人! 阮桥抽泣着求饶:“那你出来,我不讨厌你了……” 原本就头晕脑胀浑身发软,这下更是痛得连呼吸一下都抽着疼。 他抿了抿嘴唇,舌尖调戏着她柔软的肌肤,牙齿顺着她的锁骨一寸寸细细密密的啃噬着,脑海中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嘴里含糊道:“不行……你每天都在说你讨厌我,最讨厌我……所以,我要惩罚你……” 他的惩罚,便是带给她永生难忘的快乐。 他自知无法占有她的心,但是天长日久总有得到的一天,但是他的身体却已经没办法等待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占有,把她变成独独属于自己的女人。 缠绵,亲热,让彼此的身体先厮混在一起。 然后,他再去攻占她的心房。 135.第135章 吃饱饱睡觉觉 大坏蛋不安分的薄唇已经吻到了丰盈的山峰,舌尖挑逗着粉红的蓓蕾,惊得她弓起了身体,小手拼命推开他坏坏的脑袋。 “不要……季云申……你走开……”她的求饶在他耳中竟然成了娇媚的莺啼。 “嘘,乖,别动。”他抬手捂住她不安分的嘴,身下的动作愈加粗暴起来。 疼痛终于缓缓地减轻了,缠绕在一起的身躯摇晃着,似时而温柔时而剧烈的摇篮,彼此的呼吸缠绵着,身体里剧痛的刀也变成了温柔的水。 累极的阮桥从头到尾意识都是模糊的,除了疼,身体中也渐渐氤氲出了一种陌生的酥麻。 她像漂浮在一片深邃的海洋中,波涛荡漾。 床就是一叶孤舟,她的身体时而热时而冷。 满室的缱绻,她空空荡荡的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只是怕冷一样循着本能,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在他身下翻转,折叠,纠缠,冲撞……像一场不真实的梦,香汗淋漓中带着一种渴望用此时的欢愉来忘却之前的恐惧。她以为是一场梦,也宁愿把这羞涩的一切当做是梦。 先是陌生的不适,继而是食髓知味后的难以抗拒,他在她身上怎么也缠绵不够一样,把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理论经验”都一一实践。 她闭着双眼,不知是累,还是睡着了,趴在枕头上喘着气,只露出柔美的蝴蝶骨。 季云申吻着她的肩膀,动作终于轻柔了起来,凑到她耳畔,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还讨厌我吗?” 像个要吃的顽皮小孩,带着渴求,又害怕被拒绝。 他所有的成熟理智稳重绅士,都在她面前化作了一头不折不扣的恶狼,只想大口大口吃掉她,吞掉她,恶狠狠地,却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他怕她疼,又怕她不疼,仿佛身体上的痛处和欢愉才能给她带来最最深刻的记忆。 独独属于他们的记忆。 她的嗓子沙沙的应了一声,整个人像被这头饿狼拆散架了,每一次刚要入睡都被他陡然剧烈的动作冲撞清醒,他是故意使坏,像个尝到甜头的大坏蛋。 滚烫的掌心探入她身下,握着她丰盈的柔软,铁钳般的大手把她的两个小手腕束在背后,骑马般折腾着她的娇躯。 她闭着眼,长发在光滑的后背晃动着,玉色的肌肤,乌黑的长发,似一件若有似无欲盖弥彰的衣衫,微启的朱唇因为意识模糊只能发出软软的呢喃声……似在求饶,又像是在索要。 他紧蹙眉头,倒吸着凉气以缓解过于庞大的愉悦,细细密密地吻着她光滑的后颈,动作在舒缓了几下后,陡然又激烈了起来…… 窗外,天已经隐隐发白,园中的鸟儿已经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雪白的大床上,两具纠缠的身体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结实的双臂环在她胸前,头埋在她的肩窝,满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水,长腿压在她的身上,嘴角带着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浅笑,而怀中的女人身子早已散了架,水一样软在他胸膛。 他带着独有的亲昵,顶了顶她的腰,坏笑道:“还讨厌我吗?” 毛茸茸的小脑袋晕晕地贴着他的心脏处,全然没有了力气回应,劳累后那陌生的愉悦感让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梦中再无恐惧和担忧,这具高大结实的身躯给了她最舒适的安全感。 “不管你心里还有谁,你都只是我季云申的女人……”他紧了紧双臂,舍不得从她身体中退出,闭上双眼,盖章一样又在她嘴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从今夜起,她是他的,他亦是她的。 他们的身体已经交换了誓约。 大被中,两人依偎着同眠,有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秋日的太阳在遥远的地平线缓缓升起。 136.第136章 臭流氓 这一觉,像可以一生一世睡下去一样。 阮桥缓缓睁开双眼,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却发现自己被季云申搂得严严实实,她微微一动,他就条件反射地把她搂得更紧。 昏暗的房间中两人睡得不知时日,阮桥只觉得浑身酸痛得不行,像过度运动后彻底放松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透着酸涩。 目光往下瞄了瞄,两只手臂环在她赤/裸的胸前,逐渐觉醒的皮肤这才感觉到身后有个人同样赤/裸裸地紧贴在她身上。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腰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炙热地顶着她的纤腰,阮桥的脸猛地红到了耳根子,缩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分,身后的季云申把她贴得更紧了,那双细长的眼睛慢慢睁开,像是不确定一样盯着她光滑的背脊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才勾起微笑,弓着腰顽皮的把小巴搁在她小巧的肩窝上,顺势在她脸颊上吻了吻。 阮桥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装睡,心脏却砰砰狂跳,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昨晚的一切,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早安~”他的唇一直在她柔软的脖子周围摩挲,痒得她不由自主地躲闪,装睡的计划被拆穿,阮桥只得悻悻睁开眼睛。 “哦,不对,已经是下午了。”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性感得一塌糊涂。 但是阮桥还是无法面对两人在大被下的“坦诚”相对,索性自暴自弃地拉过被子捂住头,恨不得闷死自己。 “怎么了?昨晚没让你尽兴吗?”可是季boss这个臭流氓也缩到被子里,不知羞耻地吻着她弓着的背脊骨。 “闭嘴!”阮桥恨不得缝上他的嘴巴,免得再听到什么过分的话,她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了。 “我记得昨晚你明明学得很好的……你一吻我,我就乖乖闭嘴了。”他一边沙哑的说话,一边吻着她滚烫的皮肤,大手也悉悉索索地不安分起来,“不如你亲亲我试试看,也许我就闭嘴了。” “别碰我!”阮桥羞得转过身来,连连拍掉他的手,两双眸子却在黑暗的被窝中撞上了。 “走开……”阮桥把膝盖抱在胸前护着自己,弓成一个半圆嘟囔道。 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季流氓精瘦的腰顺势往上一挺,羞得阮桥哇哇大叫着大力打他:“别进来!臭流氓!” “既然都叫臭流氓了,我不流氓一下肯定过意不去的……”修长的手臂一把把她整个搂在怀里,没羞没躁地做起了流氓的事,阮桥又羞又气,直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哦,乖……”季流氓爱怜地吻住了哭得泣不成声的小人儿,身下动作却半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季boss原本就身强体壮,如今食髓知味,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又是一阵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他才意犹未尽地伏在她身上喘气。 阮桥哭得嗓子都哑了,被他泰山一样压着,动也不能动,打又打不痛他,踹又踹不开,只能一下下捏着他腰上的痒肉解恨! 他笑得不行,终于松开她,单手撑着那张因为运动后透着一丝红晕的俊脸,幸福地望着她,呵气如兰:“我是吃饱了,你呢?如果没有,我们再玩……不过肚子饿了。” 阮桥整个脑袋埋在枕头中,想要自尽! 137.第137章 互相伤害 “乖~”他伸手去抱她,满脸的宠溺,“洗个澡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不洗!不吃!你出去!”筋疲力竭的阮桥唯一的力气都用在了嘴上。 “小姐,这是我的房间。”臭流氓的大手从她的后颈一路顺着脊梁骨滑下去,停在她的水蜜桃臀上,依依不舍地摩挲着。 “那我出去!”阮桥踢开他的咸猪手,猛地爬起来,想要下床,却发现身体一晃,直接摔了下去,她的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样一动,浑身都在痛! 季云申把她接在怀里,打横一抱,走下床直接把她丢在了浴缸里,这才发现小妮子的脸上脖子上胸口……大腿……全是他种的草莓印。 季云申躺在浴缸中,强迫阮桥坐在自己怀里,温柔地用喷头给她按摩酸涩的肩膀。 “我不喜欢这样。”阮桥的小手捂着脸,已经觉得没脸见人了,“你不要这样,我们只是喝了酒,只是喝醉了……” 她心里觉得空荡荡的,肉体的欢愉太过强大,随之而来的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惶恐,她无法面对这一切,两人原本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债务关系,现在这样亲昵的黏在一起,她觉得……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觉得,有种隐隐背叛了某个人的内疚感。 浴缸中已经布满了香喷喷的白色泡沫,两人的身体藏在泡沫中,他的大手在她背上认真地揉捏着。 “那你想要什么?”季云申的心一寸寸地寒了下去,以为两人已经亲密无间了,却不料她还是在抗拒他。 阮桥倒吸了一口凉气,壮着狗胆大声道:“酒醉乱x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又不会要你负责!” 拜托,这又不是旧社会,睡了一觉就要赖上男人了吗?她才不是那种没出息的女人! 季云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一块微微的红肿,那是他情到深处无法控制时咬伤的。 “可是我想负责啊。”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声音,“如果你怀孕了,我们就结婚。” 阮桥懊恼地闭上眼睛,狠狠道:“安全期!” “……”季云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昨晚只是个意外。未来你会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女人不缠着你,你不是应该偷笑吗?”阮桥的肩膀躲开他的大手,冷冷道。 季云申冷冷一笑:“是,我知道你和顾宇凡爱得深沉,但是又怎么样?他现在和我妹妹在一起,如果他知道我们睡过了,会怎么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知道会怎么样吧。” 阮桥鼻子一酸,草草冲去身上的泡沫,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来,扯过浴巾裹住自己,红着眼圈低声道:“你太小看我们的关系了,睡睡觉算什么?我来找你借钱早就做好了肉偿的准备了,我穷得只剩下这具身体了。虽然知道自己不值那个价,但时间一到我们就两清了!” 季云申盯着她防备的眼神,苦涩一笑,脸上的表情也冷了:“是,对于你这样廉价的女人来说,随便和男人睡觉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开个好价钱,是人是鬼都没有关系对吧?我只不过刚好是你的救命稻草而已,你除了紧紧抓住我,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138.第138章 那些快乐都喂了狗 阮桥别开脸,努力憋着气,不让眼泪落下来。 那些快乐像是突然都喂了狗,剩下的,除了争锋相对的互相伤害,什么都没有了。 季云申施施然从浴缸中站起来,沾着满身的泡沫大步走向她,修长的手臂轻轻把她圈在墙上,盯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勾着冷笑,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睡过的女人,就算我玩腻了,也轮不到那个顾宇凡。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你知道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弄得他一辈子在娱乐圈出不了头……我自然不是卑鄙的男人,但是你也不要挑战我的道德底线。” 阮桥垂着头,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来,笑颜如:“没关系,还有十多天,我就自由了。”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季云申盯着她眼角挂着的泪珠,看穿了她倔强中隐藏着脆弱。 “你为什么怕爱上我?为什么你不敢去试着相信幸福?”他追着她躲闪的目光,收起争锋相对的冷漠,认真问道。 “为什么我都感觉到了你的心动,你却还在逃避我……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不欠任何人,我们就算喝了酒,如果没有好感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我知道你也不是……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也没有关系,谁能没有过去……你不能因为你从前的痛苦和艰辛,就把自己的心门紧闭,你以为你抗拒爱情,它就不会到来吗?这个世界上三样东西根本就藏不住:一个是贫穷,一个是打喷嚏,还有一个就是爱情……” 他一点点收拢臂弯,轻声道:“你只是个女孩子,昨夜才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女人,我们只是自然而然地享受着身体的快乐,我不是想要你做什么,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除非你愿意。你依旧是你,你规划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变化。你的家人,你的人生,你的自由,通通都是你的。我不会逼你。” 阮桥抽泣着,心中缓缓涌起了一丝感动。 “你不需要假装勇敢,什么都自己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我们未来会怎样,不管你走得有多远,只要你有困难,回头找,我依旧在这里。”季云申把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指尖抹去她睫毛上的泪珠,低沉道,“我们也许会吵架,我脾气不好,你也急躁……我们也许未来会有各自的路要走,你可能还会继续爱着顾宇凡,我知道他是你放不下的牵绊。我可能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这一切发生得有点快,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但是你说错了一句话。” 他的大手护着她的后颈,把她的小脸靠在自己怀里:“我喜欢你,早就对你说过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也许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有了好感,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好心人吗?我甚至并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却喜欢和你斗嘴……因为在你面前,我是放松的,自然的,真实的自己。” 她凉凉的鼻尖触着她滚烫的胸膛,眼泪滑过了脸颊。 “不管你未来选择谁,我都会祝福你——” 她抬起泪汪汪地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139.第139章 春光无限好 他嘴角勾起坏笑:“那是不可能的,你敢和别的男人结婚,我就去婚礼上抢亲,把你的新郎暴揍一顿,然后把你扛在肩头抢走。不过现在我们对彼此需要多一点的耐心,不要吵架,我们要容忍彼此的坏脾气……” “但是你已经和别人看过全世界最闪亮的星星了……”细细回味过来的阮桥,突然闷闷地有些小小吃味起来。 “但是你已经睡过全世界最棒的男人了……”她若有似无的吃醋让他立刻就有了反应,俯下身,坏笑地咬了咬她娇小的鼻尖,“怎么办?一看到你就觉得好饿,怎么吃都吃不饱一样。嗯~既然都已经洗白白了,不如我们再……嗯?” 他把她挤在墙上,大手扼住她的小手腕架在头顶上方,滚烫的唇细细密密顺着她湿漉漉的脖子一路滑了下去…… “嗯?”他贪婪地含住她的丰盈,目光炙热得像要把她烧成灰烬。 “唔……”她根本就站不稳,含糊的应着,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 豪华的浴缸中,季boss一直在阮女仆身上变着法子做着羞羞的事,哪里会有他“做”不开的地方,他身手矫健身强体壮堪称“睡”林高手! 墙上的钟无可奈何地嘀嗒走着,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 窗外的月亮大大地挂在枝头,月光淡淡地照进来,没有开灯的浴室里,两具身体在泡沫中喘息着纠缠在一起……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室内却是一片春光无限好的妙景致。 这个“澡”又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阮桥浑身无力地倒在水中,整个身体被折腾得没一处好地方,季云申一靠近,她就紧张地连连摇头躲开:“你……你不准再碰我了,你不要命,我还要的。” 季云申枕着手臂,躺在浴缸中,舒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小腿一伸,又把伺机而逃的小女人勾回了自己怀里:“好了好了,乖,冲一下水,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半个小时后,阮桥散着还未干透的长发,穿着件大大的卡其色套头薄毛衣,总算是遮住了胸前的一片草莓田,套了一条黑色的紧身打底裤,穿着舒适的豆豆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真可爱。”季云申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冲着镜子里娇小的女人笑满意的笑笑,又忍不住捏了她的脸蛋,他穿了件宽松的亚麻衬衣,同样质地的宽松长裤,带着随意的潇洒,英俊中带了一点不羁的做派。 狼藉的客厅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了,同样的地毯,同样的瓶,同样的,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了无痕的噩梦,甚至经过了一天一夜疲惫的缠绵,连那噩梦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走咯!”季云申突然弯腰,抱着阮桥的腿,轻易就把她扛在了肩上,转了一大圈,这才反脚一踢,关上了房门。 140.第140章 季BOSS的女人 “救命啊……放我下来!我头好晕!”阮桥的上半身扑在他宽阔的背上,长发散在半空中,涨红了脸,捏着拳头拼命锤他。 “想吃什么?”季云申听得叫得凄惨,哈哈大笑着把她一个翻身,打横抱着,低头又亲了下去。 园中隐隐听得到夜虫的鸣叫声,夜风中偶尔闻得到淡淡的香,秋月挂在夜幕中,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影子。 阮桥的长发在风中荡漾,身上还有沐浴液的芬芳。 季云申的大手探入她宽大的毛衣中,掐着她的纤腰,留恋地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气中,还有两人欢爱过的气息。 “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一直抱着我,我想要自己走。”阮桥窘得不行,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腰。 “你确定你还能‘站’起来?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都没办法下地走了,在浴缸里,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哦……腿,都在颤抖的……”他压低嗓子,故意用坏坏的声音调戏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阮桥的脸“哗”的红到了耳根,赶紧转移话题:“我要吃麻辣烫。” 季云申把她丢在副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时,还不忘转头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看来你是嫌我们的一天一夜不够麻辣,不够烫……” “臭流氓。”阮桥低着头,恨恨地系安全带,决定不再搭理他。 季云申一手开车,一手牵着她,偶尔偏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眼神中溢满了宠溺。 车一路疾驰到城中的热闹地段,路边摆满了宵夜摊子,全是热热闹闹的年轻人,一边喝酒一边笑着闹着。 阮桥找了个角落位置坐着,季云申突然拽住她的胳膊:“等等!” 说罢,扯了好长一条餐巾纸把桌椅板凳擦得干干净净,这才让她入座,又问臭着脸的老板要了开水,把碗筷都烫干净了才放在桌上。 他从未吃过路边摊,这些东西在他眼中意味着数不尽的化学添加剂,地沟油,脏兮兮的菜,来历不明的肉……但是他实在饿得不行,一天一夜的运动太过消耗体力,只得强忍着满盆子的辣椒,挑一些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蔬菜吃,第一口下肚就辣得他直伸舌头,只得放下筷子眼馋地看着阮桥大快朵颐。 等他的女人吃饱喝足后,他这才开着车到了一家西餐厅,草草吃了一些东西裹腹,又忙不迭开车往回跑,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到家,和自己的女人抱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窝在沙发上看鬼片也比在外面瞎晃悠的好。 别墅区外有一大片灌木丛,两侧种了高大的梧桐,外侧的桂树已经开得芬芳四溢,月光在树荫下洒下了斑驳的银光,半夜的郊区空无一人。 阮桥靠着椅背昏昏欲睡,宽大的毛衣下露出了光溜溜的肩膀,镂空的毛衣缝隙中隐隐看得到黑色的内衣和玉色的肌肤,随着她轻柔的呼吸,丰盈的胸口沙丘一样缓缓起伏着。 季云申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踩了刹车,急吼吼地把车停在了树荫下。 141.第141章 车厢中的缠绵 “到家了吗?”阮桥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呢喃着问道。 “还没。”他抚开她遮住脸庞的长卷发,轻轻放平了座椅,解开安全带,坏笑着移了过去。 一只大手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她的毛衣中,两个指头在她纤瘦的后背交错一拉,内衣的暗扣被解开了…… 阮桥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容易吃饱饱想要睡一会儿,哪知这个臭流氓又摸了上来,这一天一夜她真正睡着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因为那个索求无度的家伙一直在变着各种样折腾她:“我真的好累,别闹了……” “乖,你睡你的,不用迁就我。”季boss非常体贴地在她眉头上吻了吻,另一只手已经麻利地褪下了她的底裤。 迁就……迁就……这个王八蛋…… 阮桥哪还有力气和他吵架,除了心里骂骂骂,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被他死死压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原本就不甚宽敞的车厢中,两人更是紧紧贴在一起,她想逃都没有地方。 阮桥偏着头躲开他,他依旧不饶地追着找她柔软的嘴唇,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力:“乖,别乱动。” 就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但这样高强度的开垦和播种,水泥田也受不了好吧! “真的不要了……好累……身体也不太舒服……你,那个太用力了,有点疼。”阮桥凑到他耳边,低低求饶。 “但是吃了宵夜,一定要运动,直接入睡对身体不好。”他顺势咬住她的嘴唇,舌头在她瓣上轻轻吮吸着。 什么歪理邪说?! 阮桥撑着座椅,想要起身掀开他,却被他顺势握住脚踝架在了自己肩上,瘦腰一挺就得逞了…… “混蛋!”阮桥气急,又怕有巡逻的保安走过来,只得恨恨咬住他的肩膀呜咽。 两人第一次在室外,这种紧张刺激的快感太过强烈,季云申几乎把持不住。 阮桥偏着头,长发散乱在胸口,月光刚好照在她的急促起伏的丰盈上,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古铜色的背脊上已经被她抓出了几道血痕。 她朱唇微启,一缕发丝黏在唇间,绵软似的身体在他的动作下被迫往后仰着,所有的肌肤都绷成了一条绝妙的曲线。 他的大手扣着她的下颚,盯着她的嘴唇,原本尚存理智想着“轻一些”的俊脸突然就红了眼,身下的动作猛地加大了起来,阮桥声音娇软似春日小猫,求着他轻些,慢些,他却越听越红眼…… 末了,他伏在她身上,带着半真半假的歉意,拉拉她滚烫的小手:“有没有弄痛你?” 阮桥满面潮红,浑身是汗,慵懒地白了他一眼。 “好吧,我错了,桥桥,乖,我保证回去不再那个什么了。”他把她搂在怀中,夜风习习,月光皎洁,她赤赤贴在他解开衬衣的胸膛,也不觉得冷。 他那声“桥桥”,突然就让她原谅了他的莽撞和粗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过去,只有顾扬这样唤过她,声音低低地带着磁性,这样的叠音听在她耳中就是全世界最温柔的咒语。 这一刻,阮桥有些恍惚。 他捞起毛衣搭在她腰间,懒懒的声调:“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142.第142章 此生最美的星光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什么?” 风把细细碎碎的桂刮进了车中,纷纷扰扰的香气缠绵了两人一身。 粒落在她乌黑亮丽的长发上,让他忍不住埋在那片云朵中贪婪地呼吸着。 “我在看星星,虽然月明星稀,但我觉得……这是我此生看过最美最美的星光。”他在她被汗水湿透的鬓角上吻了吻,两人滚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一起,唇齿间还有彼此的味道。 不用任何昂贵的望远镜,只是用这双平淡无奇的肉眼,只是看到了几颗疏星,心中的幸福却似看透了整条晶莹的银河,整个辽阔的宇宙。 她闭着双眼,听着他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声,呢喃道:“不要对我太好……” “为什么?”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游走,皱起了眉头。 “我怕别人对我好,如果有一天我习惯了你的好,离不开你了怎么办?或者,你有一天没办法再对我好了怎么办……”她惆怅地语气带着欢爱后的疲惫,“我害怕幸福,因为总觉得这样的幸福是不会持久的,我害怕失去……如果从未得到过,就什么也不会担心,因为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不是吗?” “……”他紧蹙眉头,心尖钝钝的疼,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收紧了胳膊,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觉得她真是傻透了,但这一瞬间,他心疼得竟然想要落泪。 他起身把她抱在怀里,温柔地给她穿好衣服,回到座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牵着她的小手,一字一顿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有些东西是可以永恒的。” ——有些话,不必对你说得太早。 ——但我会用行动让你明白,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爱你,是的,我确定已经爱上你,我能给你的幸福,是永远不会让你失去的。 回到别墅,季云申停好车,看着一脸倦意的阮桥,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懊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把你弄疼了。” 他当然也有疼的地方……肾疼! 他抱着阮桥,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又给她换上睡衣这才让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这一夜,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他的手臂就是最安全的港湾,而她是唯一有权利停靠的船只。 她睡眠很浅,偶尔醒来听到他低低的说话声,似乎在讲他的童年,他的幸福和痛苦,还有那段已经过去了的感情,她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他是在给她讲述他们错过的那些年,他的人生是怎样的。 原来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纨绔富家子,他幸福的时候也并不比她多多少,他的生命中同样有苦难和折磨。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必然也会带走一些什么。 她伸长小手,把他的头轻轻靠在自己柔软的怀抱中,他已把他所有的脆弱暴露在了她的面前,这个世界上如若未来还有一个人可以刺伤他,那一定只有她了。 这一夜,他们没有交换身体,两颗心却前所未有的靠近了。 自这两日频繁的缠绵后,季云申很快恢复了正常,两人之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再未唐突过她,夜里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只是每天的电话联系更加频繁了,除了必要的应酬和工作,季boss再也没有晚回过家。 他只在她入睡时,在她额前送上一个吻。 他想要一段认认真真的关系,他也怕太过频繁的身体纠缠会让阮桥害怕,只能强忍着诱惑可怜巴巴的每夜冲洗凉水澡。 爱是什么? 爱,应该是克制。 因为,她是此生最美的星光啊。 143.第143章 交换的筹码 申光娱乐大厦。 付远歌的办公桌上堆了厚厚一叠剧本,这是公司举办的一次文学剧本大赛的复试结果,一些还算不错的就被送到了付远歌的手中,但是她翻来翻去,却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入她法眼的本子。 不是情节老套,就是剧情不给力,所以现在影视公司才纷纷把目标转向了网络小说,网络的浩瀚大海怎么捞也能捞几个值钱的东西上来,但是付远歌想要的是更深一层次的东西,具体点来说她想要的是艺术片的剧本,这对于艺人的定位是高端还是low咔很重要,如果运气好去国外影展得了个奖回来,那也是没准的。 突然,她的的烦躁瞬间平静了下来,目光定在了一个剧本上,飞快翻了起来,嘴角终于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纪方元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戴着一个呆呆的大眼镜,散发着一股**丝文人的气质,但是那张脸却又是极好看的,清瘦高挑,四肢修长,如果有专门的造型师打理,只怕不做剧作家,当演员也是混得下去的。 付远歌喜欢他的斯文和傻傻的单纯,一个人是否有心机,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 纪方元的双眼忽闪着孩子气,坐在她的面前,有些急促不安的微微眯着,那双眼却偏偏有桃的痕迹。 付远歌突然想起今年挺火的一个微电影,似乎就是纪方元写的,那部微电影是云杰传媒投资的,原以为纪方元已经签到云杰传媒去了,没想到还是自由作家。 她虽然爱帅哥,但是更看重的是纪方元不可多得的才华,他与那些浮躁的家伙们不一样,纪方元的身上有种沉淀的文艺气息,如果包装称美男剧作家,也算是开了娱乐圈的先河了。 “有兴趣签约吗?我很欣赏你的才华,而且会为你打造最适合你的发展路线。现在大家走在一窝蜂的拍网络剧,什么古装,民国,婆媳……你的剧本其实很冷门——”付远歌顿了顿,眼神带着暧昧的挑逗,俯下身,露出丰满的半球,伸出食指勾住纪方元的衣领,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但是我喜欢。” 纪方元的脸上腾起了红晕,身体打了个哆嗦,想要往后躲。 一个呆呆的宅男,不过二十多岁,哪里见过这样迷人的熟女风范,简直让人心惊肉跳,连带着这具年轻的身体也微微有了反应。 “我会给你一份不错的合同,相信我,跟着我,你将会成为一线作家,你写的剧本会在各大影院上映,会去国外参展……我会挖掘你所有的才华,带你上云端,而不是在地狱的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付远歌绕过办公桌,已经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只有嘴角勾着笑,雪白的双手轻轻抚平他微翘的刘海。 纪方元沉思片刻,鼓足勇气望着付远歌凌厉的双眼,小声道:“我只有一个条件,我的剧本可以优先让姜姜挑选,她是我的缪斯……” 付远歌眼中闪过笑意,心中早已打好了如意算盘,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愉悦,只是蹙着眉头,假装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和boss商量一下,会极力为你争取的,三天后给你答复好吗?” 纪方元如释重负,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好的。” 付远歌抽出一张名牌,插入纪方元格子衬衫的衣袋中,食指曲着在他胸口轻轻扣了扣:“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这个暧昧的动作配上付远歌一本正经的表情,一时让纪方元摸不着头脑。 其实付远歌读到第三页剧本的时候,已经隐隐感觉到女主角的形象与姜姜不谋而合,也决定拿下这个剧本后,女主角非姜姜莫属。 不过她当然不会给纪方元一个痛快话,她需要姜姜这个筹码,她深信纪方元的才华会让姜姜的演艺事业跨入一个全新的高度。 以及,她嗅到了纪方元身上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那是独属于年轻男人的气味。 144.第144章 被废掉的男人 “方强!出来!”狱警打开门,推了方强一把,带着他去了会见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方强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瞬间扑了过去,拿起电话,磕磕巴巴激动极了:“孙太太,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方强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浑身青紫,两个眼圈被揍得淤青。 因为季云申的“关照”,方强在监狱里天天被人暴揍。 孙宝颜散着长发,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中却闪烁着寒光,她雪白的指尖缠绕在电话线上,微启朱唇轻声问道:“我让你碰她了吗?” 方强一脸煞白,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什么,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我让你碰阮桥了吗?”孙宝颜的目光化作利箭,刺得方强瑟瑟发抖。 “我让你进别墅拿一些东西……然后毁坏一些东西,你为什么不听话?嗯?”孙宝颜的声音透过兹兹的电波,传到方强耳朵里,这个美丽得可怕的女人竟然更让他害怕极了。 原以为这是一份好差事,拿钱,偷东西,砸烂点家具玻璃,虽然她叮嘱不要伤害别墅中的女孩子,但是面对到嘴的肥肉,哪有不下口的道理,再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这样一个鲜嫩多汁的年轻女孩,你让他不碰……这简直不人道! “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你搞成了这样,你真是个废物。”孙宝颜偏着头,把长发绾在耳后,露出了耳垂上名贵的绿宝石。 “你……我是受人指使的,如果你不救我,我只有把你供出来了!你才是主犯!”方强激动得口沫横飞。 “是吗?我记得你在乡下还有个儿子,你妈带着的,六岁了是吧?你前妻当初离开你,不就是因为你吃喝嫖赌又穷吗?如果你老实点,剩下的钱我会让人带给你妈,足够他们用几年了。” 方强垂着头,无力地在桌上撞击着自己的脑袋,一直撞到狱警来拉开他。 孙宝颜盯着他颓废的背影,轻轻挂断了电话。 深夜。 一条臭烘烘的被子突然蒙住了方强的头! 拳头雨点般砸在了他的身上! 方强每天都挨打,上厕所被揍,脑袋被人按在马桶里,后面有人狠狠替他屁股,踢球一样一直踢到他的头卡在马桶里淹得半死! 洗澡被揍,完全没有理由一样,肥皂劈头盖脸的飞了过来,一群陌生的男人赤身裸/体地围着他,用尽各种样羞辱他,半个小时后,他浑身淤青地躺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双臀间后一股血丝顺着水流缓缓流了出来。 男子监狱中,喝尿****鸡/奸暴揍……一点都不稀奇。 但是这一次,方强明显感觉得到来者不善,但是他只能抱着头缩成一团,尽量保护重要部位,他不敢大声呼救,刚进来时,也曾求救过,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暴风骤雨的拳脚。 突然,他的手被狠狠扯到了被子外,一只大脚生生踩了下来! “咔嚓——”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几乎没有人给方强喘息的机会,他的腿又被拽出了被子,另一只大脚抬得老高,又凶猛地落下! “咔嚓——”更为响亮的骨折声,伴随着方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下一刻,有人掀开他的被子,盖住上半身,恶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方强脑海中炸过一片黑暗,痛得直接晕厥了。 这就是他的代价,他的手,他的腿,他的命根子,每一个碰过阮桥的地方,都被废了…… 145.第145章 安静的书房时光 深夜的别墅,秋意渐凉,郊区的温度原本就比市中心低一些,但夜幕中依旧可见晴空中的疏星和朗月。 书房开了一盏暖色的台灯,季云申坐在窗边看书,光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分明就是一张浪漫电影的绝美海报。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白体恤,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膝头,在读一本英文原著。 阮桥半躺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看梅里美的小说《卡门》。 她穿着季云申的大衬衣当家居服,完全没有考虑多贵的价格,他的衣柜已经完全对她敞开了,喜欢什么都可以随便穿,偏偏阮桥穿他的t恤和衬衣又特别舒适,宽松都可以直接当裙子了,长度刚好在大腿中央。 书房中安静的时光,像平静的海底,总是外面风雨交加,波涛汹涌,但这深邃的海底却是平静如昔的。 这几日两人像回到了之前的生活,但是目光交错间,又分明有些东西真真切切的不同了。 过去季云申开玩笑的搂抱或者捏她脸蛋敲她额头,她也会哇啦啦打回去,两人围着桌子你追我赶,但自从那两日频繁的亲热后,两人有意无意都在避免身体的接触,言谈举止也生疏了一般,季云申不再“调戏”她,阮桥也少了顶嘴的乐趣,但是现在,他们连偶尔的目光接触,也会脸红心跳地迅速避开。 阮桥怔怔望着他好看的侧影,脑海中闪过那没日没夜的纠缠画面,脸腾地红了,又怕被看穿心事,只得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把书放回书柜,但个子娇小,非要垫着脚尖高举右手才能勉强把书放回原位。 衬衣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往上移动,雪白的大腿暴露在了空气中。 季云申余光扫了一眼,呼吸一顿,再度垂下眼帘,低声道:“要睡觉了吗?” “唔……”阮桥慌张地放下手臂,手掌却哗啦啦打下了叠放着的几本书,书“啪啪啪”全打在了她头上。 “哎哟。”她抱着头,嘟着嘴,疼得不行。 季云申笑笑,大步跨过来,直接把她缩成一团的她抱了起来:“怎么这么笨啊……” “嗯。”阮桥缩在他怀里,紧张得小心脏砰砰狂跳,不自然地想要推开他。 “怎么身上这么烫?”季云申的掌心触动她滚烫的肌肤,心跳漏掉了一拍,温柔地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感冒了吗?” “没有啦。”两人的鼻尖触碰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混乱了。 阮桥紧张得直往后仰,想要避开那张英俊得让人讨厌的脸,却因为力道过大,带得季云申踉跄了两步,一个不稳,连带着阮桥一起摔在了大大的沙发上。 “我不是故意的……”阮桥的小手撑在他结实宽大的胸膛,长发散在他的脸上,整个人以奇怪的姿势跨坐在了他的腰间,可怜巴巴的委屈着解释。 “我知道。”他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些不对劲了,微挑的眉毛下,一双似笑非笑的桃眼深深地望着她敞开的衬衣领口,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超薄的黑色蕾丝内衣。 146.第146章 躲闪不及的暧昧 “我先去睡了……”阮桥挣扎着坐起来,想要离开他的身体,却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滚烫地抵在她身下,已明人事的她“轰”地红了耳根,更加慌张地想要从他身上逃走。 一双大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扣在了她的细腰上。 季云申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轮廓——凹和凸,似沙丘般起伏的柔美线条在两人的亲热后反而散发了更为迷人的女人味,她身上那些尖锐的东西似乎在一点点的消失了,如今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风情,让他根本就不太敢靠近,她的身体像个深不可测的漩涡,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他沦陷。 “几天了?”他宽大的手掌在她腰上轻轻抚摸着,说什么也不放开她。 “嗯?”阮桥不明所以,傻傻地看着他。 “四天。我已经四天没有抱着你了,每次想要碰碰你抱抱你,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你……但是很奇怪,越压抑反而越喜欢你了。有时候等你夜深睡着了,才敢偷偷到你房间来看看你有没有睡好,有没有踢被子,看着你睡觉的样子,觉得……嗯,真可爱。”季云申充满磁性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迷人,双眼中的宠爱都快溢出来了。 “我知道。”阮桥笑出声来,低着头,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我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都会醒,所以每次你偷偷进来,我都知道的……你真的很讨厌啊,下次我要反锁房门。” 季云申坐起来,靠在抱枕上,把阮桥大力圈在怀抱中,修长的大腿分开让阮桥坐得更舒服些:“不过,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第一次见面就强行拦车,第二次见面就拉下我的浴巾把我看了个精光,还把我压在床上试图非礼我……喝醉酒爬上我的床,又想要对我图谋不轨……发展到最后,竟然在我面前脱衣服,主动勾引我。你说说看,这是讨厌一个人的表现吗?分明就是你爱我爱到不行嘛。” 阮桥红着脸,气愤地伸出小手,用力捏着他那张好看得让人嫉妒的脸:“我!才!没!有!首先,路上车辆少,我拦一辆是一辆咯。其次,你约我面试,却故意整我,还让我赔你贵得要死的地毯,自己浴巾不缠稳,害我差点长针眼!而且,是你让我参加什么家庭晚宴的,我喝了酒第二人格就会蹦出来,应该怪好喝的酒不应该怪我……最后,勾引你的事……” 阮桥的声音有些颤抖,小手揉着他的脸:“因为知道,你一定不会伤害我。你是个好人,而且那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了。是我太莽撞,太贪心,又没有有钱的朋友和亲戚,我唯一能想到的有钱人就是你……我是抱着豁出去的想法来的,但是季云申,你真的是个大好人。” 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季云申,虽然心疼,但心中也隐隐有些不爽:“所以,你和我做那件事,也是因为钱吗?这样的‘报答’方式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147.第147章 请你原谅我 阮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明明想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沉默的放开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坐下!”大手猛地一按,她整个人立刻动弹不得了。 被他一吼,阮桥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盯着他。 大手按住她的后颈,轻轻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道:“爱,只有彼此喜欢才可以做,和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我知道那天是有些强迫你,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和你亲热,所以不用害怕我,也别抱着偿还的心态和我发生关系,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阮桥眼角挂着泪水,心里却有些感动。 “希望听到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天。”他宠溺地揉乱她的长发,松开她,大步走出了书房。 只留她,和一盏孤零零的灯。 晚风吹进书房,她抱紧手臂,突然觉得有些冷。 阮桥孤零零地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去敲了敲季云申的门,里面没有人应她。 她打开门,小小的脑袋挤进门缝中,狗腿地问道:“大boss,您睡了吗?” 季云申躺在床上,只有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刚好适合睡眠,他面朝着墙壁似乎睡着了。 阮桥怯怯走过去,爬上床,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细细声告饶:“不要生气啦……” 他还是不理她,自顾自环着双臂,“睡”得十分僵硬。 “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大错特错了……”阮桥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真的和钱没有关系,是酒的错,嗯,是酒不好,我发誓一定要戒酒,做个开朗活泼积极乐观原理酒水的好孩子!” 季云申冷哼一声,这个小无赖,不怪钱倒怪起酒来了,小妮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多伤人! “我让你捏我鼻子——”小无赖以为自己已经让步了,但是很显然大boss对捏她鼻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阮桥跪在床上,无赖地摇着他的肩膀:“那你弹我额头好了!” 谁有兴趣弹你的大脑门啊,说得就像你脑门多好弹一样。季云申撇撇嘴,依旧没有睁开双眼,任她把他摇得地动山摇。反正她永远也别想摇醒一个装睡的……生气的……大男人! “我骑车载你上班?接你下班?唔……实在不行,我,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季云申翻个了大大的白眼,他才没有兴趣虐仆,再说了,一个女人做俯卧撑有什么好看的,除非她不穿衣服!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次我不穿你的衣服了,我每天变着样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揉肩膀捶背……大不了,你洗澡我给你搓背好了!” 季云申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嗯,一起洗澡这个可以有,但是他不会被这么无聊的条件打动呢,不然这个小无赖以后会更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乱说话,他还想长命百岁,才不想英年早逝……被她的话,气得早逝! “不原谅我就算了,哼!”阮桥摇得累死了,口水都说干了,季boss却偏偏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顽固家伙,她决定不理他了,去书房看书好了! 这个大坏蛋! 148.第148章 喂,这哪里是告饶啊 阮桥气呼呼的回到书房,随便抽下一本书,坐在窗边吹夜风,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走了?季云申难以置信地坐起来,小无赖道歉太没有诚意了吧?三五分钟就走了?!这哪里是告饶啊,连撒娇的时间都不够! 他轻手轻脚走进书房,看着阮桥冲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看他进来,笑着问道:“这幅画真好看,我在一本艺术杂志上看过,好像叫《夜色中的少女》,据说这幅画在纽约苏富比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上拍了1204万元,是一个华人艺术家的作品。” 季云申望着墙上的那幅画,眼中有了淡淡的哀愁:“是,这幅画是我拍下的,这幅画画的是我妈妈十六岁的样子,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当时那个画家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艺术家,后来我妈妈去世后,这幅画就被一个人卖掉了,那个时候的画家已经是全球千万级的艺术家了。” 原来,这幅画,在季云申心中是“夜色中的妈妈”。 秀丽的少女一身白裙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而窗外的明月似乎也知道她的心事一样,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啊……原来是这样啊。”阮桥咬着嘴唇,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让季云申更加不开心了。 “喂,不要转移话题,道歉!”季云申双手环胸,大步跨了过来,把阮桥挤在窗台上动弹不得。 “我求饶了那么久,你都不原谅我……”阮桥委屈极了,用书本盖住脸只露出红嘟嘟的嘴唇,不敢看他。 季云申顺势压下去,轻轻咬住她的双唇,舌尖擦过唇上湿漉漉的纹路,撬开了她的贝齿,微微卷曲着舌尖,柔柔地探了进去。 “求我原谅你……不然今晚有你好果子吃。”季云申坐在柔软的飘窗垫上,曲着一条腿,另一条大长腿逆天地垂在了地板上。 阮桥把书往下移了移,露出亮晶晶的大眼睛:“说归说,不准动手动脚。” 季云申笑得快要炸掉了:“我动的可是舌头哦。我再说一遍,小无赖,你今天不好好告饶,知道接下来自己要过什么日子吧?嗯?我现在火气可是大着呢,你可别逼我真的‘动手动脚’啊。” 阮桥羞红了脸,拼命用书挡住他凑过来的俊脸:“好啦,对不起嘛!我都道歉八百万次了,你还要怎么样嘛!” 那只好看的大手,轻轻一提,书就到了他的手中,随手一扔,书哗啦一声飞到了沙发上。 “你知道我想要哪种‘道歉’的……”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荡漾,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栗了起来。 “痒。”她缩着脖子,想要爬走,灯把两人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射在墙壁上的两个人像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眼中的欲望已经聚合在了瞳仁中,而她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往后缩,风撩开了她的长发,一张小脸紧张得快滴出血来了。 “好吧,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是没办法愉快的相处了。”季云申突然松开她,起身关掉书房的灯,作势要离开,却被一个冲过来的小身体紧紧环住了腰。 昏暗的房间中,大坏蛋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149.第149章 又被调戏了 “那,我亲亲你好了,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许捉弄我。”她抱着他,撒娇的晃动着的身体,这一晃,晃得季云申心神荡漾起来。 “看你如何表现了。”大坏蛋的声音像一头野狼,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她环着他的窄腰,绕了一圈,来到他的怀中,踮起脚尖,瞪大眼睛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轻轻啄了啄。 他屏住呼吸,咬着牙,闷声道:“不够。” 黑暗中,她只得再次踮起脚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闭上双眼,用柔软的嘴唇碰了碰无动于衷的大野狼,贝齿轻轻咬着他的下嘴唇,俏皮的舌尖在他雪白的牙齿上缓缓擦了过去,笨拙地的舌头试探地勾了勾他的舌尖,可是他躲开了,似乎不想让她得逞。 “不够。”他的舌头推开她,大手垂在大腿两侧,却已经难耐地捏起了拳头。 她涨红着脸,只得笨笨地追逐着他,两人站在屋子中央,僵僵地搂抱在一起,确切的说,是她像个小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用“行动”来告饶。 “小无赖!饶不了你!”原本僵硬的他,突然长吁了一口气,猛地把她抱起,大步退到窗台边,重重把她摁在柔软的坐垫上,捞起她的右腿盘在自己腰上,一手扣住她的下颚,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说你错了。”他喘着粗气,眯缝着双眼,死死盯着她。 阮桥不安地想要把腿收回来,只得狗腿地点头:“大boss,我错了。” “叫我的名字。”他眼中已经染上了欲色,霸道总裁这个时候只想听她喊他的名字。 “季……季云申。”阮桥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知道这个家伙快要失控了,如果被他直接拆了吞下肚,就赶紧离开的好。 “你看,外面月亮好大哦,嗯,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先去睡觉吧,你明天要和艾瑞克出海钓鱼的。我还要早起给你准备便当——”她一边说,小手一边推开季云申憋得通红的脸,赤着脚溜下了窗台。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阮桥难以置信今夜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了?! 那是不可能的! 一道疾风闪过,她还未来得及尖叫,整个人已经被一跃而起的他扑在了书架上,一个热气腾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季云申!”阮桥被压得严严实实,冰冷的书柜抵得她有些疼。 “嗯哼?”他大手一掀,撩起t恤,直接丢在了上,八块腹肌滚烫地摸索着她的背脊。 “我错了……真的……”阮桥一动也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老老实实趴着,乖乖求饶,生怕一个凌乱的呼吸就会触动身后的滚烫炸弹。 “钓鱼!你要钓鱼的!”阮桥都快吓哭了,明显感觉到某个部位硬邦邦地顶着她的大腿。 “让鱼见鬼去吧。”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摸进了她的衬衣中,垂着头一点点咬着她肩膀上的细肉,刻意压抑的呼吸在黑暗中像一只猛兽在喘息,热浪一波一波在她皮肤上荡漾,细细碎碎的牙印布满了她的肩膀,脖子,然后停在了她的耳垂上。 他的牙,轻轻碾压着她细嫩的肌肤,舌头沿着她的耳廓,色色地游走着。 手,熟门熟路地解开了内衣的暗扣,往前一伸,滚烫的掌心裹住了她的丰盈。 另一只手,牢牢地扣在她的胯骨上,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救命啊…… 阮桥的心中有个苦逼小人跪在黑暗中,只有一束光打在小人身上,她凄惨地冲着那束光哀嚎着! 150.第150章 你的“道歉”我很满意 “你和艾瑞克啊,你们明天要谈正事的,你还让我提醒你不要忘记了明天的出海……”阮桥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大手像是火柴,每一个触碰到的地方都溅起了细细碎碎的火,烧得她的理智越抛越远。 “我对gay又不感兴趣。这几天……你都没有想念我吗?嗯?我的身体……我们的身体那么的合拍……我每天看着你,却不能碰你,真的好难熬……”他的舌尖湿漉漉地在她脖子上游走,沙哑的声音已经迷乱。 “唔……不要……痒……”阮桥呢喃着求饶,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脚尖垫在地毯上,头晕晕的仰着。 “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克制!去他的一切!”他咬牙启齿地低吼着,手掌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真想一口一口吞掉你,吃掉你,连骨头带着肉,一点都不剩地把你吞下去……” 每一次的失控都带着野兽的勇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兽性的一面,一旦面对她,所有的理智和绅士风度都会烟消云散,只想狠狠地,狠狠地,吃!掉!她! 他已经彻底红了眼,手口都越来越重,伴随着阮桥低低的求饶声,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 他一手缠绕着她的长发紧紧拽在手中,一手压着她的蜂腰,咬着牙,恶狠狠地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中。 他太过粗暴大力,一点都没有惜玉怜香的意思,压抑了几天的兽性猛地爆发了,从书架到墙壁上,又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季云申是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吃”,哪里新鲜就在哪里“下手”,中途,阮桥以为他终于完事了,刚要起身想要溜走,直接被摁在窗台上“就地正法”了好久…… 后半段,他怀里的女人软得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只能摊成水一样任他过瘾,柔软的身体在僵硬的书架上撞肿了好几个地方。 末了,满头大汗的两个人躺在窗台上,月光已经藏入了云朵中,外面的世界万籁寂静。 阮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胸口,玉色的皮肤上也被折磨得一团红一团肿,身上全是他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齿印,这哪里是个男人,分明就是一头大野狼!连亲带咬,真恨不得把她吞了一样! 阮桥浑身都疼,只能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任他搂着,恨恨地喘着气,得逞的大野狼倒是一脸舒坦的怯意,只差吹口哨庆祝了。 秋夜有些凉,大野狼修长的大腿伸到地上,用脚趾头夹起毯子捞上来盖在她的身上,分外满意地在她双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混蛋……不要碰我……”她气若游丝地骂道,气得想要狠狠揍这个大坏蛋一顿,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嗯,我不生气了,你的道歉我很满意。”他的手还在她的臀上极其不老实的摩挲着。 你当然不生气了,现在是我生气了!!! “滚开……”阮桥哑着嗓子,郁闷到了极点,呼吸一下,身下都隐隐撕裂得疼。 “好吧,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大野狼的指尖突然摸到了一片湿漉漉的地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坏笑,“需要我用行动道歉吗?” “你滚!”阮桥真的气哭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告这个混蛋非礼罪! 151.第151章 你昨晚被鬼压哦 大野狼撇撇嘴,老实地把手收了回来,架在她腰间,直接把小小的她抱在了怀里:“我们回房间睡觉吧,今晚一起睡,不,以后都一起睡,你看,都怪我们分开了这几天,我饿坏了,如果天天在一起……我就不会这么狼吞虎咽了。其实我也有很温柔的一面的,你知道的,嗯?” 什么歪理邪说?!阮桥揪着他的胸口的一点,狠狠拧了拧。 “好啦好啦,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这么重的欺负你了。乖,不哭了,我们睡觉觉吧。”他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乖,桥宝宝,睡觉觉。” 气呼呼的阮桥侧着身体,很快就累得睡了过去,酸软的身体好像被十个人暴揍了一顿,随便动一动,都酸疼得不行。 他小小声地哄着她,但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清朗的光,分明是愈加的清醒了,原本搂着她肩膀的大手也不老实地越摸越低,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不清了:“怎么办,桥桥,好像怎么都吃不饱……” 阮桥睡得正香,往里缩了缩,呢喃道:“撑死你好了……大坏蛋……” “你说的哦……”季云申在她肩窝处吻了吻,呼吸越来越急促,“乖,你睡你的,不用迁就我。” 这个大坏蛋,又来这招! 阮桥早已累得没有了力气,只能弓着身体贴合着他的腰腹,任他在体内疾驰,偶尔用软软的声音回应他的热烈,闭着双眼在半梦半醒中同他纠缠,一直到他真正“吃饱”了,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阮桥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枕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只有一张纸条上写了几句温柔的话:桥桥,我出海钓鱼了,早餐在桌上,要乖乖吃饭,我晚上再回来。 阮桥想到昨晚两人的缠绵,叹了一口气,拉着被子盖住脑袋,崩溃地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碧蓝的海面上,海鸥低低飞翔着,围绕着一艘豪华的游艇盘旋。 甲板上,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在垂钓。 艾瑞克贼贼的目光从墨镜后射了出来:“喂,季云申,你昨晚被鬼压哦,黑眼圈这么重?!” 季云申戴着墨镜闭目养神,这个游艇当初他以不错的价格卖给了艾瑞克,还省了一笔保养费,反正两人也经常一起出海。 “怎么说?” “你黑眼圈都要垂到胸口了,你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差过的,要不要我介绍一家不错的中医馆给你看看,你这么年轻就肾亏,那是很要命的。”艾瑞克看着碧蓝的大海,心疼极了。 “哈哈。”季云申笑笑,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艾瑞克的衬衣迎风飞舞,man气十足,他听出了季云申笑声中的骚气,突然凑到季云申身边,用力嗅了嗅:“不对,有情况……你们睡过了?” 季云申满面春风地抱着后脑勺,笑道:“你是狗鼻子吗?” 艾瑞克痛苦地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啊,看来我掰弯你是没希望了,我要杀了那个小碧池!敢跟老娘抢男人,不要命了?!” “喂,你演技太过了啊,这里又没别人,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个混血模特打得火热吗?不要摆出一副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好不好!”季云申翻了个大白眼,鄙视道。 “但是你也太拼了吧,啧啧啧,难道你就是传说中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一夜七次郎君’?”艾瑞克啧啧感叹。 152.第152章 愚蠢的直男 “够了,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季boss一脸傲娇地闭上了双眼,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除了“要”,就是“还要”,憋了几天的东西一晚上全耗光了,现在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腰还隐隐作疼。 “看来那小妮子才是狐狸精转世,让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女人何味的男人都纵/欲过度,她的段位比米歇尔那小婊砸高太多了。哥们儿,你还是悠着点吧,这把年纪了才开荤,你这样玩下去,小心活不到四十岁!”艾瑞克半真半假的吃醋,对那个什么阮桥越来越好奇了,能把禁欲系男神迷得神魂颠倒,看他那陶醉的小样儿分明是在拿“肾命”在开玩笑! 季云申满不在乎的笑笑,话锋一转:“不过她一直说讨厌我是怎么回事呢?我已经‘软硬兼施’了啊,为什么她好像越来越讨厌我的样子了……女人这种东西,真是太复杂了。有时候能感觉到她的心动,但是下一秒她就翻脸骂人了。作为同样爱男人的同胞,你有什么高见?” “你们直男真是蠢得要死,难道你们不知道女人是天生反骨的动物吗?说不,就是要,说讨厌就是喜欢,因为他们真正讨厌的,基本都不会鸟对方的。一个女人一边说你讨厌,一边和你做了一天一夜,你脑子还真是豆腐做的啊,笨得要死。女人哪怕嘴再硬,身体都是诚实的,就算你连哄带骗的诱x对方,如果她真讨厌你,大可以一脚踹的你命根子一辈子翘不起来……矮油,这些口是心非的小碧池,偏偏把你们这些死男人吃得死死的,可怜我们这些诚实的gay,就吃亏在脱裤子太快。”艾瑞克盯着鱼竿,愤愤不平。 “所以我才见不惯心机重的女人,嘴上说不要,身体早湿透了好吗?!她们把欲拒还迎玩得比我们透多了,一个个小婊砸在床上都爽晕过去,还一边把男人往外推,一边摇头一边娇喘,矮油,不要啦,人家不要啦……可恶!”艾瑞克翘着兰指,仰着头,在阳光下当着众海鸥的面表演“爽”晕。 “……”季云申撑着额头,不忍直视,“可能是我太鲁莽了,她身体有点吃不消,后来我一碰她,她就躲。” 艾瑞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外加空虚寂寞冷:“拜托,身体不够强壮就不要硬撑好吗?!她受不了,我受得了啊,你有什么欲/火都冲着我来吧……女人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你啊,要不要真的试试我,在这蓝天碧海中,在这一群浪荡海鸥的注视下,让我们合二为一吧。” 季云申一个拖鞋砸了过去:“玩过了啊,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海。”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啦,我早就把你当好哥们儿啦。说来也苦逼,我不止一次逮到那个小男模偷偷背着我,给别的男人发短消息……怎么办?踹了他,让他收拾行李立刻滚回澳洲继续喂牛?”艾瑞克说话轻佻,在感情上却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他一直想要稳定下来,但是他们的圈子要稳定,谈何容易。他们不是靠着爱在寻找伴侣,有的只是冲着本能的欲望图一时的痛快罢了。 艾瑞克又钱又人脉人又长得帅,自然有人前仆后继,但是他太清楚那些扑上来的人抱着怎样的目的了。 真是可笑,一个常年在欲海中荡漾的人,却渴望一艘灵魂的帆船,他想要有人拉他上岸,却发现自己越飘越远。 153.第153章 久违的问候 秋日天气难测,黄昏时分,又飘起了小雨。 阮桥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裹着毯子下楼时,季云申还没有回来,餐桌上他准备的火腿煎蛋三明治已经冰凉。 她盯着盘子看了好一会儿,一点胃口也没有,喉咙却一直在断断续续在咳嗽,身上时冷时热,头也昏昏沉沉的疼。 住了这么久,压根不知道季云申的药箱在何处,头昏脑涨的阮桥只能怔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因为感冒病毒的入侵,身上更是每一寸肌肤都在疼,更别说那些因为季云申粗暴蛮力碰撞到的地方。 秋夜原本就凉,两人剧烈运动后浑身都是热汗,秋风一吹,湿气全渗入了皮肤中,身体冷热差太大,又一天累得没吃东西,她原本不是抵抗力差的人,也因为又累又饿病得不轻。 季云申中午曾经打来电话问她起床没,她喃喃应付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刚拿起手机,准备给季云申打过去让他带点药和吃的东西回来,她实在没有力气下厨房了,却不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号码。 “喂?”阮桥一开口,嗓子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刚说完一个字,突然肺部奇痒,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手机那头顿了顿,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沉道:“是我。” 阮桥一愣,别开脸,捂住咳嗽的嘴,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顾扬。” “嗯,生病了吗?”顾宇凡敏锐感觉到了阮桥的不舒服,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着凉了。”阮桥喝了一口水,不想让自己咳得太厉害,只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呢?” 顾宇凡笑笑:“这个世界,你真要想找一个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她也笑,只是表情酸楚不已,她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疲惫不堪,毫无神采,像被一夜之间所有精神都被榨干了一样。 她在床上心情复杂地躺了一天,对自己和季云申这样的关系变化完全无法适应,她不知道两个人怎么了,为什么可以没有爱,却有这么多的欲望纠葛……她也不懂自己,明明不爱他,却又是卑鄙的贪恋他臂弯中的温暖。 他们明明隔着那么远的具体,但是每一次狂喜的快乐又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只要牢牢抱着他的背脊,闭着眼全新感受体内的充实感,就可以忘却艰难的人生。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这一次,她真的很唾弃自己。 不是妻子,不是女朋友,甚至……还不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只是,一个债主和一个女仆的关系,她这样的伏低做小,潜意识里又何尝没有因为钱的关系而委曲求全?!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呢? 她又真的了解季云申吗?一个复杂的豪门长子,一个娱乐公司的大boss,在残酷的娱乐圈,没有腹黑的大脑,是根本无法生存下去的……他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甚至,他复杂过顾扬。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结束这样的关系,这样野兽与猎物的关系! 也许,拿到那笔钱,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154.第154章 孤独是一种病 “他不在家吗?”顾宇凡慵懒问道。 “唔,出海钓鱼去了。”阮桥犹豫了片刻,还是老实回答了。 顾宇凡冷哼一声:“怎么,他总是表现出对你无微不至的样子,你病了他都不知道吗?还出海钓鱼?” 阮桥坐在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撑着发疼的太阳穴,连说话都觉得费劲:“自己病了,和别人没关系。” 顾宇凡敏锐地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微妙:“所以,其实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吧?” 阮桥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秋雨,扯出一抹艰难的微笑:“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顾宇凡才长吁了一口气,言语间也轻柔了许多:“桥桥,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希望我们都不要忘记,我们的心是永永远远在一起的。我们的过去在一起,现在也在一起,未来也会在一起……” 阮桥强忍住心酸,指尖匆匆抹掉泪水,笑道:“当然会,我们永远,永远是一家人。” “嗯。那,再见。”顾宇凡挂掉电话,只留阮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呆。 这一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除了掌心中还带着余温的手机。 这种孤独,是狂欢后的疲惫,是繁华中的冷清,是独自一人生病时,身边却连个递热水的人都没有。 阮桥头晕脑胀地倒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被手机惊醒时,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竟然还是顾扬打来的。 “我在别墅门口。” “嗯?”阮桥没有听太清楚,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边。 “你出来,我给你买了一些药和吃的,雨下很大,我担心你会越来越严重。”顾宇凡的声音十分冷静,阮桥听得到他那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嗯,我马上出来,你稍等一下。”阮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换鞋,拿雨伞,手机夹在耳朵边,好像一挂断,他就会消失一样。 “不用着急,你慢慢来,地湿路滑小心不要摔倒了。”他的声音像一双温柔的大手,缓缓抚平了她的不安和孤独。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大门口跑,只觉得这段路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了,冰凉的雨水溅在她的裤腿上,脸上,倒是让她滚烫的皮肤冷静了下来。 遥遥地,就看到顾宇凡提着两个口袋,静静地站在铁门边,举着伞,朝着她微微笑了笑,路灯照亮了从天而降的雨水,他的脸隐藏在大伞下,但那温暖的气息,远远地就蔓延了过来。 阮桥喘着粗气,一直跑到他跟前才挂断手机,放进口袋中,冲着他傻傻的笑。 “看你,头发都湿了。”顾宇凡把口袋递给她,接过她的伞收拢靠在墙边,把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粥已经凉了你要回去热一下再吃,药按照说明书上用温水服用,吃了药就躺床上好好睡一觉。看看你,跑那么急,头发都湿了。” 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他的脸是那么的熟悉,他依旧是那个他,她却不是那个她了。 阮桥看着神色自若的顾扬,突然莫名的悲从中来,为了掩饰悲伤,肺中憋了一口气,又凶猛地咳嗽了起来,至少他不会知道她突然咳出来的眼泪,是因为伤心了 155.第155章 传说中的雌雄大盗 季云申的车灯一闪而过,一下就照到了门口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猛地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在了转角处,熄灭了火,像一只蛰伏的野兽,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那一把黑色的大伞。 那是他们温暖的避风港,他根本插不进去。 这种绝望感让季云申难受到肠胃好像搅在了一起,太阳穴突突狂跳,一股怒火突然就从脚底窜上了脑门。 “外面太冷,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顾宇凡把阮桥脸上湿漉漉的刘海抚开,一眼的疼惜。 阮桥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来,拿着伞,我看着你走。”顾宇凡把伞递给阮桥,退后一步,撑开地上的伞,自然而然地让两个人交换了雨伞,“每一次其实最后都是我看着你走,这次也是。” 阮桥笑了笑,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这个非常男孩气的动作让两个人突然又回到了过去。 “桥桥。”她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只要你好,我也会好的。就算我们走在不同的路上,但你要相信,我们的人生终点一定会是同一个地方。”顾宇凡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撑着伞,像一个武林高手,他是如此的冷静,在这风雨飘摇的江湖中,他一直相信,他最后一定会是大赢家。 “嗯!”她点点头,声音穿过雨帘传到了他的耳朵中,“只要你幸福,我也会幸福的。”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才是同类啊。 只有你,在这个孤单又残忍的世界,会为我千里迢迢带来一碗热粥。 顾宇凡转身离开时,目光淡淡扫过那辆劳斯莱斯,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此时的季云申,颓然地伏在方向盘上,完全没有看到这个充满挑衅的举动。 过了许久,季云申才有力气把车开回家,他的后备箱中带了满满一桶海鱼还给她带回来一只大厨做的波士顿大龙虾。 他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想要晚上给她一个惊喜,那只大大的龙虾是多么的好吃,她一定会开心得蹦起来,他钓了那么多的鱼,与艾瑞克分享了两人的点点滴滴,一整天脑海中都是她在徘徊……但是她却在他的家门口和别的男人亲热的搂搂抱抱,而那个男人是他妹妹的男朋友! 季云申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假装平静地打开了房门。 阮桥刚吃完药,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像一只病怏怏的小松鼠。 “出去了吗?怎么头发湿湿的。”他看着她捧着热水杯,淡淡问道。 “嗯,出去买药了。”她眼神一慌,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一句谎话,又心虚地把头低下来了。 “生病了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余光扫在她的脸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气色很糟糕,桌上的早餐一点都没有动,但是却摆着一碗已经凉了的粥。 “一点小感冒。”阮桥别开脸,捂住嘴,努力压抑喉咙中的瘙痒,不想咳出声来。 “这两年城里疯传,有一对男女,总是装成无家可归的兄妹,到有钱人的家里干活,女的勾引家里的男人,男的搭讪家里寂寞的女人……他们是一对雌雄大盗,已经有好几家人被骗了,但是很奇怪,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和监控,是真正的高手……在门口看到你和顾宇凡的时候,我都在想,你们会不会就是那对神秘的雌雄大盗呢?男的英俊非凡,女的楚楚可怜。”季云申突然的开门见山,让阮桥措手不及。 156.第156章 真正的魔鬼 阮桥泛白的关节紧紧握着玻璃杯,又缓缓放在茶几上,抬起头来,笑得很凄凉:“是啊,所以他勾引云艾,我勾引你,我们为了你们季家庞大的家业,要做,就做最大的一单不是吗?” 季云申猛地冲到她面前,俯下身,紧紧扣住她脆弱的下颚,目光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但是他除了看到她眼角缓缓滑落的泪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不是那个女贼。 “他来找你做什么?”季云申缓缓松开她,冷冷问道。 “给我拿药,他知道我感冒了……”阮桥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季云申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坐在她身边,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温度。 “不想打扰你。”阮桥想了想,说出了真实的答案。 这个答案还真是……季云申呵呵冷笑两声,翻着口袋中的各种感冒药,不得不承认那个顾宇凡是个细心的人,退烧的,消炎的,止咳的买了一大堆,全是副作用小的中成药,只能说是真爱了。 “是啊,好容易逮着机会我不在家,就迫不及待地把你的小情人带回来了。有没有接吻呢?还是已经上过床了……你跟我这么不情不愿的,不就是心里想着他吗?”季云申的毒舌在此时此刻发挥了无比强大的威力,这番话瞬间让阮桥崩溃了。 “是啊,当然有接吻,当然有上床!!!”她猛地把药砸在了他身上,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走。 “你去哪?!”手腕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拽住。 他几乎无法控制地说出了一句残忍的话:“你不要钱了吗?” 她缓缓回过头来,那双通红的大眼睛里,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几乎无法想象这样过分的话,这样羞辱人的话,是从这样一个衣冠楚楚的人的口中说出来。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现在却因为两个男人流了太多太多的眼泪。 季云申永远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他又何尝忘记了她是个穷光蛋,她不敢走,她的钱还没有拿到……不是她一次次的提起两人的不同,而是他总会在关键时刻狠狠在她胸口捅上一刀!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硫酸,是收不回来的! 季云申感觉到了阮桥的身体猛地僵硬了,她一点点挣脱他,平静地抹掉脸上的眼泪,笑道:“是啊,我还要钱的。我当然不会走,我去洗澡不行吗?” 季云申紧蹙眉头,想要拉住她,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我真可怜你,你的母亲刚死,另一个女人就带着孩子进门了,而你,堂堂大少爷却被赶走了。你永远也无法原谅你的父亲和你的后母,你的弟弟与你作对争遗产,你的妹妹对你抱着不正常的暗恋,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要毁了她?因为毁了她就意味着毁了你的后母?”她一点点走上台阶,嘴角带着冷笑,口中也说着同样恶毒的话,她当然也知道她的软肋在何处,就算没有骨气走,难道连吵架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云艾和别人在一起,你是不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她有没有对你告白?你有没有心动过?孤僻的少年,美丽的少女?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吧。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上床?就算没有,她对你起的乱伦的心,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罪不可赦!” 季云申的拳头,一点点握紧了,他死死盯着的背影,像看着一个真正的魔鬼。 她天真善良,却又狡黠恶毒。 “你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米歇尔身上,你以为你找到了温暖,找到了爱,找到了依靠,却不料这个女人却是为了一辆跑车泡的你……你真可怜,季云申。你物质上是如此的富裕,灵魂却又无比的贫穷。”阮桥款款回头,嫣然一笑,像恶魔的毒汁,溅得季云申魂飞魄散。 “可!怜!虫!”她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笑颜如地吐出了三个恶毒的字眼。 157.第157章 休想我任你摆布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季云申听到了自己牙齿的“咯咯”声,眯缝着双眼,一字一顿道。 阮桥深吸了一口气:“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的恶毒可并不比我好多少。不过是吃定了我需要你那笔钱,所以百般羞辱我,也许你自己觉得没什么,一个巴掌赏一颗枣儿,你太习惯了别人对你唯命是从,但是……你休想我任你摆布!” “呵!”季云申怒极反笑,仰着头,看着她那张小巧的脸,这种陌生的熟悉感真是奇妙,奇妙到就算你与这个人有了好多次的肌肤之亲,你也根本没办法了解她的心,更何况,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因为,我们都是命运里的穷!光!蛋!”阮桥泄愤地说完了一大堆话,才觉得浑身虚脱。 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低声道,“我们根本没办法好好相处的……完全没办法,你从来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信任你……我没有办法去依赖别人,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向别人求助,我这样求你,是把自己的尊严猜到十八层地狱去了。” 她喘了一口粗气,咳嗽了两声,凄凉道:“当然,穷人是没办法讨论尊严的。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 季云申一步步往楼梯上走,冷冷道:“人生在世,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但是你每一次都把钱挂在嘴边,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来找我,你给我做饭,给我整理房间,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甚至是与我亲热,都是因为那笔钱!” 阮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区别,因为你甚至不把钱当一回事。但是你的潜意识里,又何尝不是担心我因为钱而欺骗你。不是我总挂在嘴边,而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忘记……我们是怎样在一起的,还有,我们之间身份的巨大差别。” 她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喉咙里像裹了一个火炭,烫得她口干舌燥。滚烫的额头已经烧得阮桥失去了理智,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疼痛,肩膀上像压了两座大山,动一动都无比艰难。 季云申顿觉语塞,眼神柔了下来,伸长胳膊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了。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越下越大,雷声滚滚,乌云密布。 阮桥的心猛地狂跳起来,想要躲进房间里,还没关上门,季云申已经推门挤了进来。 两人在黑暗中怒目相视,谁也不肯示弱。 一道闪电划破夜幕,滚滚雷声轰鸣而来。 阮桥打了个冷颤,季云申张开手臂要去抱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他知道她害怕,又沉默地想要用手臂环绕着她,她却低头从他臂弯中绕了出去…… 两人在昏暗的房间中追逐,最后阮桥被死死抵在了落地窗前。 他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寒霜,愤怒的双臂把她困在冰冷的窗前,外面风雨飘摇,屋中也是刀光剑影。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女人!”他从牙缝中,蹦出了一句话,喘息声在她耳畔回荡。 她已经快要烧得晕过去了,愤怒,伤心,害怕让她痛苦不已,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也不会是任何人的女人!人钱两清后,我立刻就走!半刻都不想多留!”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散发出骇人的光芒,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那张暴怒的俊脸,每一次他愤怒到极点时,嘴角总会带着可怕的冷笑。 “那就试试看吧。”他的眼睛眯了眯,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松开了双臂,阮桥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尖叫了起来。 “嗤啦——”他直接撕开了她的衬衣! 一颗颗脆弱的纽扣无力地滚落在了地上…… 158.第158章 耳光响亮 “啊!”阮桥尖叫着,难以置信地盯着季云申! 她一整天在家,根本就没有穿内衣,纽扣崩开的一瞬间,胸口的两团雪白,瞬间弹了出来。 阮桥还未来得及捂住走光的胸口,季云申已经大力压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死死钉在了落地窗前。 “臭流氓……放开我……”阮桥恼羞成怒,抬脚就踢,却被他的膝盖死死抵住。 他高大如猛兽,她却渺小如蝼蚁。 他邪魅一笑,附身含住那团柔软上的小蓓蕾。 她身体热得像一个火炉,烫得他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他雪白整齐的牙齿恨恨地,时轻时重地啃噬着她的身体。 “不要碰我!”阮桥拼命挣扎,又羞又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个家伙却还是死死吻着她的胸口不放,还挑逗似的左右移动,软绵绵的舌头带着湿漉漉唾液在她滚烫的皮肤上扫荡。 “季云申!王!八!蛋!”阮桥偏开头,咬着牙破口大骂,却完全没有办法从季云申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他一手拽住她的两个手腕,一手却已经撩起了她的长裙,冰凉的手顺着大腿一路长驱直入。 阮桥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如果这还不是侮辱,那什么才是?! 她猛地尖叫一声,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大声道:“季云申,你是世界上最最最烂的男人!” 她猛地推开他,想要冲出去,却不料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闪亮的屏幕上显示是顾扬的来电。 季云申施施然半躺在床边,大手轻轻一捻,捏住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喊啊。”他站起来,举着手机,凑到她眼前,无声地说道。 阮桥恨恨地瞪着他,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想要去抢自己的电话,却被他轻松的躲开了。 他把手机丢到床上,阮桥直接扑过去抢,却正中季云申下怀,他再度压在了她的身上,凑到她耳边,阴测测地说道,“我知道是他,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呢?” 阮桥草草擦掉眼泪,挂断电话,反手一耳光扇在了季云申的脸上:“卑鄙!” 响亮的耳光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阮桥怔怔收回手,藏在了背后,左手死死合拢衬衣拽在手中,想要从床边爬走。 他揉着脸,真疼,但他的心更疼。 她没有心的,因为人的心总是肉长的,他对她的好,感动不了她半分。 她总是要走,总是要想方设法逃离他的身边…… “我可能要疯了。”他缓缓站起来,高大的黑影布满了阴霾。 她没有回头,手握在门把手上,冷冷道:“你是疯了,我们都是疯子,谁也不比谁正常!” 他一步步靠近,她竟然有些害怕,想要开门,一只大手已经死死抵在了门上。 “我不得不说,你真了解我。云艾的确对我有意思,甚至曾经有意无意在我睡觉的时候进了我的房间……她也曾或明或暗地对我表白过,我的确也曾阴暗地想过要毁掉他们三个,特别是那个代替我母亲的女人……我的确不是什么绅士,我骨子里就是一头野兽……”他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张俊脸上带着骇人的阴森,一边说话,一边风度翩翩地解开了白衬衣的纽扣,“真奇怪,遇上你,好像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可怕的寂静。 159.第159章 顾扬,救我 “你想干什么?”阮桥死死拽着衣服,怒目相视,声音隐隐颤抖。 季云申轻轻笑了,敞开的衬衣中是诱人的胸肌和腹肌,一股可怕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他缓缓褪去衣服,丢在了地上。 “如果你今晚敢碰我,我就告你强x!!!”阮桥贴着冰凉的门,进退不得,只得虚张声势地大声吼道。 他又笑了,嘴角坏坏地扬着:“很好,那我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全城最好的律师才行。我一定会在法庭上告诉大家,我是怎么强x你的。” 阮桥的手撑着他的胸口,努力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我生病了,在发烧在咳嗽,你不能碰一个病人,我的感冒病毒会传染你。” 他挑挑眉,满不在乎地解开了皮带,两手一松,西装裤直接落在了他宽大的脚背上。 “shit!”阮桥猛地捂住双眼,却让他再度泰山一样压了过来。 “没关系,我身体很好,小小病毒奈何不了我。没准出一身汗,你的病也会好。我不想和你吵架,所以解决这件事情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你彻底地闭嘴!我是真的……非常地生气。”他依旧在笑,但是双手却直接把她的衬衣恶狠狠地扯掉了。 “放开我!臭流氓!王八蛋!大坏蛋!”阮桥被他直接抗在了肩头,一个过肩摔,狠狠丢在了床上。 片刻的眩晕还未过去,他已经欺身压下,扯掉了她的长裙,脆弱的小裤裤更是在他的魔爪下直接撕成了两片,丢在了地上。 “没关系,继续骂,听起来倒是挺刺激。”他一直在笑,可是那笑容真的好恐怖,像是一个暴怒的人,在拼命掩饰自己的怒意,那怒意一旦被点燃,会炸得人粉身碎骨。 阮桥用力把枕头砸向他,从床上跳下就要往外跑,却被抓小猫一样拦腰抱住—— 季云申直接把她按在了冰冷的落地窗前! “嘶……”冰凉的玻璃凉得阮桥倒吸了一口冷空气,她被死死压在落地窗前动弹不得,两团丰满的柔软被庞大的力道积压在透明的玻璃上。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大雨,滚滚乌云,枝桠噼里啪啦彼此纠缠抽打着,一道闪电刺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别墅中重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 几乎同时,季云申的肿胀猛地刺入了阮桥柔软的瓣中! 没有任何温柔的前戏,没有亲吻,没有抚摸,没有柔情蜜意……只是狠狠地,粗暴地,带着所有的狂怒侵略着她。 那一刻,阮桥痛得已经叫不出来了,只有冰冷的泪水汹涌地往下落。 她的后颈和胯骨被他死死摁住,脸颊贴在落地窗上,眼泪混杂着雨水,痛不欲生。 “救我……”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外面的世界像是世界末日的降临。 “救我……顾扬,救我……”一个沙哑的声音,喃喃地喊着。 身后剧烈动作的人,突然停下了,他的目光狼一样盯着窗外电闪雷鸣的世界,里面有痛,有内疚,也有恨。 “顾扬……”她的嘴唇已经干涸起壳,烧得晕沉沉的脑海中,只有顾扬那张温柔的笑脸。 他难以置信地从她身体内抽了出来,他清楚地听到了她嘴里那个模糊的名字。 她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她转过身来,通红的双眼溢满了泪水,整张脸上都是湿漉漉的眼泪。 摇晃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了,赤着的双脚颤巍巍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轻轻推开他,摇摇晃晃的腿交错着往前走…… 她空荡荡的眼神中除了眼泪,半点神采都没有了,虚空的视线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喃喃地喊着顾扬的名字,跌跌撞撞走着。 他痛苦地望着她的背影,愤怒的右手狠狠砸在玻璃窗上,玻璃一点事儿都没有,他的拳头上却血迹斑斑。 160.第160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外面在下雨,你去哪里了?”顾宇凡刚进门,云艾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有点事情,顺便给你买了点海鲜粥。”他把粥递给她,一脸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身上虽然没有淋湿,但浑身都带着雨水的湿气,头发也软软地垂着,微蹙的眉头心事重重。 云艾小心翼翼地依偎了过去:“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很少见你这样的。” “没事。”顾宇凡环着双臂,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工作上的事吗?你给我说说看,我去找我哥,他敢欺负你我就敢欺负他!”云艾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把头靠在上面,“虽然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如果你手头紧的话……我的意思是,恋人之间不需要太见外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顾宇凡睁开双眼,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我的大小姐,我是个男人,就算我去外面做苦力也不会伸手问你要钱。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后天又要回剧组了,有点舍不得你。明天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只能晚上陪你吃饭了。” “啊?好吧,工作要紧。”云艾趴在他怀里,还未分别,已经开始依依不舍了。 “乖,我先去洗个澡。”他松开她,走进了浴室,一脸倦意地坐在马桶上,搓了搓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浴缸的水哗哗响着,他脱掉衣服,躺进了浴缸中,仰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是一双微红的双眼。 他盯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手指头熟练了按了一串数字,焦急的等待后,终于接通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屏住呼吸,因为他不确定现在阮桥说话是否方便。 很奇怪,那头也没有任何话语声,只隐隐听得到空气中微弱的呼吸。 他想了想,心神不宁地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沉入了浴缸中,荡漾的水波中,他呆滞地睁着双眼,睫毛上挂满了水珠,皮肤上滚动着一颗颗小水珠,乌黑的的头发像短短的水草,漂浮在水面上。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顾宇凡的口中吐出了一串水泡,却还是寻死一样继续让身体沉在浴缸中。 “顾扬……”一个熟悉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他眨眨眼,想要听得更真切一些。 “顾扬……救我……顾扬……” “哗啦——”顾宇凡猛地从浴缸中坐起,凶猛地咳嗽了起来,他抓过浴巾裹在腰上,打开门探出头去,问道:“云艾,你在叫我吗?” 云艾叼着牛肉干,正在看泡沫剧,回过头来,一脸疑惑:“没有啊?” “哦。”他湿漉漉地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落地窗边走去。 外面的世界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他不知道这一刻阮桥在做什么?也许抱着枕头缩在被子里,吓得捂住耳朵,也许故作镇定地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看书……也许,她躺在另一个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已经入睡了。 能让人战胜恐惧的,大概就只有温暖了。 一双雪白的小手环上了他结实的瘦腰,柔柔的脸蛋贴在他湿漉漉的背上:“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天边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他笑了,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当然。” 161.第161章 告密者 云艾仰着头,下巴在他滑溜溜的背上来回移动:“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顾宇凡闭上眼,点点头:“我会永远爱你。” 我会永远爱你,直到……我死。 她温暖的舌尖游走在他的背上,把顽皮的水珠一点点吮吸干净,一只小手顺着他紧致的腹肌滑入了浴巾中。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拽着她的手腕猛地把她压在了落地窗前,三两下就拽下了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紧身小洋装。 “关灯……关灯……”她仰着头,试图伸长手臂去拿遥控器。 “嘘。”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手一伸,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中,但是依旧会有明亮的闪电照亮这摩天大楼上一对纠缠在一起的躯体。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遥远的天边,落在汹涌而来的乌云和闪电上,大手扣住她的蜜桃臀,机械地运动着,他听不到她的娇喘,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声音—— “顾扬……顾扬,救我……” 他的头,疼得快要炸掉了一样,只得加快身下的动作让快感来抵抗头痛欲裂的难受。 云艾的头猛地撞在了硬邦邦的玻璃上……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发泄着心中的欲望。 别墅。 阮桥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床边除了季云申,还多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医生,如果不是他提着药箱,也看不出他的身份,林医生做季家的私人医生已经有了好多个年头了,接到季云申的电话时,他早已睡觉了,却还是驱车而来。 “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发烧。打了退烧针,扁桃体有些发炎,有咳嗽吧?” “嗯。”季云申点点头,脸上隐隐有些内疚。 她神志不清地走着走着,突然就一头载了下去,晕倒了。 林医生的目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瞄到了阮桥身上的草莓印,顿了顿,平静道:“不应该在感冒时发生亲密行为,这样会加重病毒的传染,我也会开一些简单的药给你……” “我应该没什么事。”季云申的耳根子红了红,言语中却听不到任何尴尬。 林医生瞄了他一眼,又道:“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女孩子,男人就不要太鲁莽了。太过粗暴和频繁的亲密行为会对女性造成一定程度的撕裂伤,也会引发炎症……” “嗯。”季云申的手,不自然地背在了身后,不敢直视林医生敏锐的目光。 “这几天,你就不要碰她了。”林医生站了起来,“如果她身体还有什么不适,我会开一些消炎药给你。” “好的,谢谢林医生。我送你出去,开车注意安全。”季云申对他很是尊敬,因为小时候的头疼脑热都是林医生看的,一次他肠胃绞痛,幸亏林医生及时把他送去了医院……哦,那时候他父亲正在外面鬼混,经常不回家。 “好的。”林医生开出了别墅区,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季先生,是我。大少爷没事,不是他生病了,是一个女孩子……是,与上次带回家的是同一个。没什么大问题,一点小感冒,有点发烧。少爷很好,您放心吧。看样子,女孩子是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好的,再见。” 162.第162章 终于,结束了 雨,终于还是停了。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开灯,安静得像一个阴森的坟墓。 季云申坐在床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睡衣整整齐齐穿在身上,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发呆。 阮桥蜷缩在床上,贴着墙壁,其实她早已醒了,头昏昏沉沉的,身体却轻飘飘的像是荡漾在水中,做梦一样,完全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听到被子摩擦的悉悉索索声,他回过头来,嗓子有些沙哑:“该吃药了,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阮桥裹着被子坐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那种疼痛感像一只只的小怪物,沿着她的皮肤一点点吞噬着她。 季云申没有开灯,两人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他把药和水递给她,她面无表情的接过,一口吞了下去,又挪进了墙角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站在床边,握着被子,看着她防备的背影,浑身不是滋味。 “对不起……”他非常认真,且郑重的道歉。 她裹紧被子,冷冷一笑,肿胀的嗓子让她的声音像一个老妪。 她说:“我不接受。” 他尴尬地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她的冷嘲热讽,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不是争吵过,也不是没有冷战过,只是这一次他给她带来的伤害远远比他想得更多。 他在她最害怕的雷雨夜,在她发着高烧浑身疼痛的情况下,强/暴了她…… 或者,他真的是一头野兽,只是隐藏得太好了,所以爆发的时候才如此的可怕。 关上房门的瞬间,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就颓然地抱着头,坐在了地毯上…… 她用被子捂住嘴,眼中的泪水滚滚落下,虽然努力压抑着,但是喉咙中还是有轻微的哽咽声。 坐了许久,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书房,拿出支票本,犹豫了一下,填好了一堆数字,疲惫地把头埋在臂弯中,心脏处像被人狠狠开了一枪,残忍的夜风呼呼刮过他的胸膛,而心中那个小人儿面无表情的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季云申知道,也许阮桥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是多么的混蛋,竟然那样强迫一个柔弱的女人,以至于让她泪流满面的呼救……然后赤/裸地晕倒在了他的面前。 阮桥哭着哭着,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一转身,脸就压到了一张冰冷的纸。 她迷迷糊糊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写着150w的支票,上面有季云申的签名。 她翻身坐起来,盯着那一连串的0……真奇怪,没有狂喜,没有如释重负,没有愤怒……她的心,平静得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此时没有任何风可以激荡起这一切。 她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盯着他的名字,指尖轻轻扫过那些横竖撇捺,那三个字像三个句话,彻底划上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终于,结束了。 163.第163章 如果,你回头看我一眼 阮桥终于还是把支票踹进了口袋中,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她哪里来什么行李,在那个雨夜,湿漉漉的来求助他,厚着脸皮想要色诱他……想想真是可笑,他却终究还是答应了。 他给了她买了好多衣服,好多鞋子,那些隐藏着吓人标签的包……他太体贴了,每一次都把贴着价格的标签丢掉,若不是她在垃圾桶看到那一叠加起来可以让她不吃不喝工作三十年的数字,她大概真的不知道他有钱任性到这个份上。 阮桥从衣柜角落中翻出来时的那套衣服,看着衣柜中琳琅满目的华服,还有几件他的衬衣和t恤……真像一场灰姑娘的美梦不是吗? 午夜的钟声敲响,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型。 这栋华美精致的别墅,宽敞的厨房,豪华的浴缸,甚至楼梯扶手……住在这里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舒适,但她一步步走下去的时候,那种想要笑着落泪的心情—— 当——当——当—— 钟声在倒数,焰火在盛放,她却必须仓促离开,甚至,她没有一双美丽的水晶鞋可以落下。 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女孩,一个被人领养的,一直过着苦日子却乐哈哈的平凡姑娘,在自己也许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上流”生活中待了短短二十多天,人人都道“从简入奢易”,她却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真正身份,一个欠了一大笔高利贷的穷家伙。 她不是不相信王子会风度翩翩骑着白马而来,而是,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遇上什么靠谱的王子,她从来都有自知之明。 手放在冰冷的门把手上,钥匙已经放在了桌上,哦,还有他送给她的手机……只是为何,打开房门,一股冷风灌进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这样的冷。 秋天,来得是这样的快,园中那颗巨大的梧桐树已经开始瑟瑟落下了宽大的叶子,寂寞的,被大树抛弃的,枯萎的叶子。 她不知道,季云申一直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前,深深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穿得那样的单薄,瘦巴巴的身体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这一刻,他突然想要祈祷老天下一场雨,这样没有伞的她,也许就会回来了……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在一起了…… 房间里,还有她留下的气息,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气味,他们慵懒地在这里看书,嬉戏打闹,亲热…… 她总是把看过的书,乱七八糟地塞到书架上,个子小小的她非要踮着脚尖才能拿得到高处的书,却总是懒得不想爬上滑轮楼梯…… 她喜欢穿着他大大的衬衣,露出两条笔直的大腿,赤着脚在地板上蹬蹬蹬地跑来跑去,把长头发傻乎乎的绾成大大的丸子状…… 有时候她像一个顽皮的小女生,有时候又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大女人,有时候胆子大得像随时都可以整理行装去外太空冒险,有时候又胆小得像一只小虾米缩在他的怀里…… 季云申倚在飘窗边,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微蹙的眉头却泄露了他故作坚强的表情,明明双眼中已经布满了红血丝,那双倔强的薄唇却依旧紧紧抿着,一脸的孤傲,心却碎成了她脚下的落叶。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大约,是带着深深的恨意吧。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窗,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嬉笑声—— 季云申,大!坏!蛋! 他的心像一只欢快的喜鹊,猛地回过头去—— 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 他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那个人,他飘荡在深海中,孤身一人,而船上的帆已经坠落…… 她,真的已经离开了。 164.第164章 妈,我回来了 阮桥打开门时,孙宝颜正在客厅打电话,一脸精致的妆容,似乎正要出门。 她回过头来看着阮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阮桥一脸憔悴,乱蓬蓬的头发,穿着单薄的衣衫,露出的手臂和腿上还有一些行迹暧昧的淤青。 “妈,我回来了。”阮桥努力扬起一丝微笑,走了进来。 孙宝颜皱紧眉头,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浑身都是伤?病了吗?” 手心放在女儿滚烫的额头,似乎有点发烧,看她的样子,倒是像从地狱中走了一遭,憔悴得不成人样。 孙宝颜只见过这样的阮桥两次,第一次是在街边捡到她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天。 “妈,麻烦你去一趟银行,我想先洗个澡。这笔钱我们可以还高利贷了,剩下的足够我们支付一个小房子的首付了。”阮桥把支票放在孙宝颜的手心,一脸倦意地走进了狭小的卫生间。 孙宝颜看着女儿的背影,又看着这张数目庞大的支票,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做到了,而且数目几乎多了一半。 时冷时热的水浇在身上,和豪华按摩浴缸的待遇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狭窄的地方让阮桥只够转身,从宽敞到开门都需要助跑的别墅搬回逼仄的小屋,像一场繁华的美梦,突然的落幕像此时头顶没有规律的凉水,突然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阮桥一遍遍用香皂搓着身体,想要洗掉季云申在自己身上烙下的印记,每一处淤青和红肿都提醒着她两人有过多激烈的亲密,那些翻云覆雨耳鬓厮磨,那些彼此触碰的滚烫……但是那些印记太多太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洗掉,最后却只能抱着浑身都是泡沫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没有什么,比离开一个讨厌的家伙更开心了,但是为什么那种开心的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比恨更神秘的情绪…… 她并不是什么受虐狂,恨他这样鲁莽的对自己,但更恨的是不争气的自己却在离开后不能自已地开始偷偷想念了。 此时的季云申,突然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通了银行的电话:“你好,我想挂失一张支票……” 半个小时后,被银行拒绝兑换支票的孙宝颜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推开了银行的玻璃门,游戏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不是吗? 而剧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雪白的指尖轻轻拂动那头乌黑的长发,路人羡艳的目光落在她撩人的身姿上,她美得如此的惊心动魄,又神秘莫测,她像一个美艳的毒蛇,鲜艳的外表就是她掩饰自己恶毒的最好掩护,她是货真价实的美女蛇。 “阮桥,支票没办法兑换……”孙宝颜一脸伤心的把支票放在陈旧的茶几上。 阮桥的头上盖着泛黄的毛巾,湿哒哒的水从发梢滴到破旧的皮沙发上,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张崭新的支票,眼泪立刻就滚了下来。 她瑟瑟发抖地抓起支票,猛地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季云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打开了房门,阮桥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张湿漉漉的脸。 她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得粉碎,然后全部砸在了他那张英俊得可恶的脸上! “王!八!蛋!”她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是她第二次打他,毫不留情,重得让他硬朗的脸上瞬间就印出了五根鲜明的手指印。 165.第165章 可怜巴巴的自尊心 阮桥哭得泣不成声,转身就走。 他抓住她的手腕,冷冷道:“一个月的期限还未到,支票自然是无法兑现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击着,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无声的博弈着。 她看着他,僵硬一笑,浑身滚烫却心中冰凉,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往里走,一个踉跄却一头栽了下去,她原本就在发烧,在家中洗了冷热澡,穿得又单薄,病情不仅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无言地抱着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往卧室走去,她似一只无力小猫,软绵绵躺在床上,连发脾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拿出冰块包在纱布中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又拿出医生配好的药,喂在她嘴里,整个过程,她一直恨恨地盯着他,像两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的幼稚。 他笑,突然一点都不生气了。 准确的说,是她敲开门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怒火都烟消云散了。 她烧得胡言乱语,一直喃喃说着:“我真的好恨你……” 他拿掉她额头上的冰块,又笑,带着失而复得的美好,臂弯锁紧她,再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哭湿了他的白衬衣:“你就是个强x犯!死变态!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贴着她哭得滚烫的脸颊,轻声道:“是是是……果然被你看穿了,你好聪明啊。” 她抽泣着,想要推开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哑着嗓子想要大吼,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小小的声音:“你滚开……我现在是重感冒!” 他抚摸着她乱蓬蓬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没关系,一起感冒好了。” 然后,他狼狈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两人沉默片刻,都轻轻的笑了。 “你离开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回一次头,我就追出来,告诉你一件事。”他倚在床头,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什么事?”她抽泣着,用他的衣角擦眼泪。 “已经过期作废了,所以不会告诉你。”他笑着揉了揉鼻子,带着淡淡的心酸。 ——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舍不得的回一次头,我就追出来,拿出一枚戒指,让你嫁给我。 ——那一刻,我才知道真正的离别,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心灰意冷到觉得未来的生命也许都没有意义了,我很害怕对你这样的依恋,很害怕自己的命运全部被你掌握,我已经把最脆弱的心交给你了,你却连一个不舍的回头都没有。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大概就是我远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欢你。 ——而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讨厌我。 ——除了用钱,我再也找不到其他方法可以悲哀的留住你。 ——我真可怜,但是这种可怜却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 他带着这个可怜的秘密,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像抱住一件松手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不说算了,我也不想听。”阮桥的眼睛又红又肿,却终于没有再哭了。 她的小手傻傻的放着,却不敢触碰到他任何地方,她害怕自己一触碰到他的皮肤,心底那个骄傲的秘密就会泄露—— 那个关于喜欢他的,卑微,又小心翼翼的秘密。 对于没有结果的事,阮桥从来不敢冒险,身体已经沦陷了,那么,她一定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能连灵魂也在他面前落败…… 这就是,她与他身边其他女人唯一的区别。 她独特的,可怜巴巴的自尊心啊。 就算努力不承认喜欢他,但是他抱着她的那一刻,紧绷了太久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她竟然可耻地如此贪婪他的怀抱。 怎么办? 阮桥闭着双眼,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中。 166.第166章 轻轻的一个吻 季云申的手,仿佛有着这个世界最最温柔的力量,一点点抚平了她的毛躁和不安。 他一夜未眠,只是舍不得松开她,他害怕第二天醒来,她又离开了。 每一个陷入爱河的人,都是如此的胆怯和幼稚,而每一次爱上一个人,都像第一次一样狼狈,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事可以有迹可循,却偏偏爱情这回事,无论你曾失恋过几次,下一次恋爱,你依旧是个笨拙的新人。 他在她面前,因为笨拙,做出了那样莽撞粗暴的事。 “原谅我好不好?”他像个耍赖的小孩,指尖缠绕着她的长发细细的把玩着。 她依旧闭着眼,半睡半醒中呢喃道:“嗯……不好。” 就这样原谅了,一点都不好,就这样拥抱着躺在一起,一点都不好。 他轻笑,嘴角勾着一个迷人的弧度,薄薄的唇在这个冰冷的夜晚突然就湿润了。 他吻着她已经退烧的额头,笑出声来:“不好就不好。” 他突然庆幸自己那个自私的决定,如若不然,今夜的他与她,已经分别在城市的两端了。 与其分离,不如带着恨意的拥抱在一起。 “要喝水吗?小时候医生就告诉我,感冒了要多喝水。”他侧躺着,撑着下巴,望着她带着稚气的睡容,昨晚的一切像是一场暴躁的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如平时那样美好。 “不喝。”她呢喃着翻了个身,他又把她的身体捞过来,面朝着自己。 “昨天我钓了好多鱼,也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结果一生气,都丢进垃圾桶了。”他躺下来,爱怜地把她圈在怀里,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睁开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盯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轻声道:“幼稚。医生还告诉了你什么?” 他想了想,带着坏笑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门:“医生还让我这两天不要碰你……” 这句话带着暧昧的鼻息传到她的耳朵里,静谧的空气中只有两人刻意压低的喘息声,原本平静的气氛被这样一句炙热的话烫得空气瞬间就滚了起来。 “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我妈妈的脸都吓青了。满怀希望的去银行,却失望的回来,你怎么能这么可恶呢!”她别开滚烫的脸,轻声道。 他握着她的小手,重重握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下一次,我不会再这样没有骨气地回来了……”她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头,垂下眼帘,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她脸上的轮廓已经让他闭上眼都可以摸出来。 她的额头,鼻梁,小小的,翘翘的鼻尖,肉嘟嘟的嘴唇,圆圆的小下巴…… 他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然后孩子气地盖住她的眼睛,静静看了好一会儿,低下头,轻轻吻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上。 怎么办……他好喜欢她。 她微微扬着头,想要躲开,却被他吻得动弹不得,只得低低喘着气,小手撑着他的胸膛不让他压下来。 167.第167章 季云申,不要闹了 “身体好些了吗?”他小腹一团炙热,却又怕自己的莽撞再次吓到她,只得努力压抑着呼吸,轻轻松开手掌,捧着她的小脸柔声问道。 从他滚烫的掌心释放出来的双眼,犹豫着不敢睁开,只是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一边往墙角躲,一边用力推他:“要听医生的话……” 她的小手,好死不死,却偏偏推在了他某个肿胀的部位,惊得她触电般缩回手,被他一把拽住,死死摁在原地,一点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羞红脸,憋着气,连连用另一只手急急拍打他的手臂。 他似笑非笑,两人在清凉安静的夜晚无声的“搏斗”着,悉悉索索的被窝中只听得到两人时高时低的喘息。 终于,她败下阵来,哑着嗓子求饶:“季云申……你不要闹了……好累的。” 他握着她的小手,一根根放在唇间,湿漉漉的吮吸着,模仿着某些进进出出的动作,灵巧的舌头卷着她的指尖,牙齿细细碎碎的啃噬,痒得她笑出声来。 “别……你怎么这么讨厌呀。”她怕痒极了,整个人退无可退,贴着冰冷的墙,浑身却烫得要烧起来一般。 他像一只狡黠的坏狐狸,又像一头凶猛的野狼,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连呼吸都带着迷死人的温暖,从头到尾性感得要死,偏偏这样一个男神级别的人物,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用尽各种奸诈手段勾引挑逗一个病重的女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他不安分的大手,已经悉悉索索解起了她的扣子,双目炯炯有神,散发出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盯着阮桥的眼神已经发红了。 “不,不准脱我衣服!”阮桥一脸戒备,死死护住睡衣,怒瞪他。 他看着她真生气了,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脱……乖,别生气了。” 该死的,他已经专门找了各种“实战影片”学习了各种“技巧”,怎么在她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呢?说好的“娇躯一软,瘫倒在怀中”的情节呢? 可恶! “你脑子里除了欺负我,就没别的事了吗?”阮桥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质问道。 “有是有的,只是看到你,就全忘光了。”他死皮赖脸地搂着她,手脚并用,把她死死夹在自己怀里,任她拼命挣扎也不松手。 “如果,如果你喜欢做那件事,可以找别人的……”她在他怀里,被憋得快要晕过去了,只得揪着他的腰,逼他松手。 “阮小姐,你可以冤枉死我了,如果我是个可以随便乱来的人,怎么可能禁欲二十多年,我的第一次都是给你的,你不对我负责,我就要你好看。”他俯下身,又衔住了她的双唇。 一薄一厚的两对嘴唇,吻不够似的,如胶似漆地紧紧粘合在一起。 “唔……想得美。”她一掌拍在他脸上,用被子盖住头,大声宣布,“我!要!睡!觉!了!” 他也钻进了被窝中,在她耳边,充满磁性的声音顺着他湿漉漉的舌尖,在她耳畔游走了一圈:“不如,一起睡。嗯?” 她懒得再搭理这个禽兽,自顾自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准备和周公约会了。 168.第168章 禽兽是怎样炼成的 阮桥没想到季云申这次倒是听话,乖乖抱着她,呼吸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靠在他怀里,晕晕沉沉的,像一叶小舟,飘荡在他宽阔的海洋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双大手轻轻柔柔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在给她按摩酸涩的肌肉,她呢喃着,舒服得长吁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的敞开了。 她睡眠不好,总是习惯性蜷缩成一团,但是与季云申在一起后,她的睡眠质量改善了许多。 但是……等等,季云申这个禽兽的手怎么摸着摸着就停在了某些特殊的部位?! 可怜阮桥睡得正香,哪里知道禽兽之前的停手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他把玩着她丰盈的柔软,指尖挑逗着无辜的小蓓蕾,一手在她纤细的腰上游走。 她身体的每一寸弧线,他都是如此的熟悉,沙丘一样温柔的起落,那些高高低低,平平凸凸的曲线,光滑的皮肤,坚硬的骨骼,那些逼仄处的湿润和柔软—— 他的指尖一一游动,似几只不安分的小鱼。 “阮桥……”他充满磁性的嗓音,低低哑哑在她耳畔回响。 她不理他,自顾自睡觉,蓬软的长发铺在雪白的被褥上,黑是极黑的,那白,又是白得人惊心动魄。 “桥桥……”他小狗一样,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修长的大手停在她高翘的臀上,打圈的滑动着。 “嗯?”她回蹭了他一下,让他老实睡觉! “嗯……”他的大手,火炭一样触碰到的地方,她的皮肤都燃烧成了火原。 薄薄的唇,咬着她柔软的肩,爱不释手一样,鼻息越来越粗重。 她任他吻着,舔着,咬着,纠缠着,朦朦胧胧的继续睡。 他闭上眼,贪婪地嗅着她的身体,大手在她如丝缎般光滑的皮肤上游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样没有理智,每一次只要一点触碰,都会让他整个人都炸掉,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但是每次看到她却是欲望十足,骨子里的兽性和狂躁都涌了出来,无论开心也好,伤心也罢,他都只想做一件事来解决两人之间的关系—— 抱起她,丢到床上,狠狠撕碎她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若身体也有记忆,那他恐怕生生世世都没办法忘记她了。 两人相爱需要合拍,身体欢爱,亦是一样的道理。 这种感觉让季云申很害怕。 他害怕失去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身体能让他如此沉迷。 带着说不出的悲伤,他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轻轻环住她的腰——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场游戏中,至始至终她才是主导者。 他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牢牢掌控。 他的身体,就是她的奴隶。 …… 终于,他的炙热轻易就进入了她湿润的甬道,毫不费力,仿佛她已等待许久。 她的抗拒不过是她的大脑,她的身体同样为他沉迷。 “嗯……”她眯缝着双眼,咬着嘴唇,却还是呻吟出声来。 他呼吸一顿,倒抽了一口凉气,把头深深埋入她云朵般蓬松的长发中,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动作了起来。 169.第169章 失而复得的温柔 今夜,他特别的温柔,一边吻着她,一边轻柔地进出。 他“听话”的没有褪去她的衣衫,也没有解开自己的纽扣,上半身两个都衣冠楚楚,下半身却放肆地紧密贴合在一起。 她侧躺着,似乎还在睡眠中,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却出卖了她的伪装。 她不想承认,这一刻,她对他的渴望也是如此的强烈。 两人从青涩到熟练,身体对彼此的熟悉似乎比灵魂来得更为容易。 她的想念,是藏不住的迎合,只能曲着身体,让他驰骋来去,她反手握着他的手腕,像是害怕失去一样,紧紧地,紧紧地扣住他的脉搏。 不管他们有多么的不同,出生,家庭,社会地位,财富……此时此刻,他们的脉搏和心跳却是如此的一致。 此时的狂喜,激荡,快乐,放肆的喘息和吟哦……却是一样的。 他一手环着她窄瘦的肩,一手环着她的腰,波浪般起伏着,偶尔用滚烫的嘴唇在她耳边低语:“有没有不舒服?” 她若摇头,他便放心地加大力道,化作一头凶猛的鹰,从碧空中俯冲而下,激烈而暴躁地顶撞着她的心。 这一夜的他沉着无比,再不是当初那个初尝甜头的家伙了,他像个稳操胜券的王,在她身上时轻时重地游荡着,他巨大的火热在她体内游曳,撞击,暴风骤雨般挥洒而下。 她压着腰,微微翘着臀,浓情蜜意地回应着他。 这一夜是如此的不同,没有了往日的狂野和粗暴,只是带着失而复得的温柔,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手臂攀附在一起,大腿纠缠在一起,像连体婴一般,恨不得骨血都融在一起。 两个人在这样温柔的夜晚,一次次攀上了色彩斑斓的高峰。 他固执地要吻她,她怕感冒病毒传染,笑着躲开。 他扶着她的后颈,大力地咬着她朵般柔软的嘴唇,只想要贴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仿佛怎么都要不够,只想要把她紧紧嵌在自己怀里,嵌入自己的骨头中。 他细长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抚开她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那张因为动情而红润的小脸,低声道:“别走了好吗?” 她睁开双眼,看着他,身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一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捂住他的嘴:“嘘……别说话。” 他笑了笑,吻了吻她的手心,把肩头的腿放下,轻轻把她翻了个身,又欺身压了下去。 手臂顺着她的手臂抚摸下去,重重扣住她的手指,两人自指尖到腿,都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他薄薄的嘴唇吻在她湿润的后颈,窄臀一挺—— “云申……”她反手扣住他结实紧窄的腰,难以自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低低哑哑,带着迷离的诱惑。 他听到她的声音,差一点就泄了气,坏笑着捂住她的嘴,柔柔问道:“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她娇喘着,轻轻咬住他的中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佯怒,重重顶了好几下。 她闭上眼,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埋在枕头中,小腿勾住他的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失去了所有的魔力,只剩下永不疲惫的缠绵。 她咬着他的肩膀,战栗着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腿无力地从他腰上滑落,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蝴蝶骨,伏在她湿漉漉的背上,嘴角勾起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一夜,大概是他此生最快乐的夜晚了。 失而复得的快乐,才是加倍甜蜜的。 170.第170章 恶魔的犄角 顾宇凡的男装广告播出后,一夜之间成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名,粉丝暴增,但他依旧没有过多的露面,照样在影视城拍电视剧,不过来探班的粉丝和媒体多了好几倍。 付远歌一脸淡定,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完美结局。 接下来,顾宇凡手中还有一个青春系的手机广告,顶级冰激凌广告,若干个杂志拍摄,而他也破天荒的成为了四大时尚周刊唯一的一个新人男星双封面,身价几乎在呈阶梯状增加。 顾宇凡成了人人追捧的纳西瑟斯,他的美貌让世人惊叹,如神谕所料般,终于成为了第一美少年,但是付远歌知道,这个自恋的美少年一生孤傲,无人可以得到他的心和灵魂,最后只能死于自己的惊世容颜,化作水畔孤独的水仙。 某间狭窄的小公寓中,电视上正特写着顾宇凡那张精致得堪称完美的脸庞。 八哥叼着烟,仰在沙发上,一条裤腿空着,床上丢着一条假肢,如今把那条萎缩的腿切了,装了假肢,放下裤腿,反而让人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不像以前走路歪歪扭扭了。 嘟嘟仰着头,一头乌溜的黑直发散在八哥怀中,一张美艳的脸,烈焰红唇,儿时另一半丑陋的脸经过无数次的赴韩手术,已经恢复得完好无缺了,画上精致妆容的脸,若不仔细看,一点都不看不出来,嘟嘟这张标准的美人面孔曾经竟然是一张惊悚的阴阳脸。 这些年,两人相依为命,倒也生出了深沉的感情,抛开肤浅的爱情不说,两个人更像是互相依存的同类。 嘟嘟是个弱质女流,偏偏又长得美,若不是八哥一路护了这些年,只怕她早已被人糟践到了污水沟了。 两人自孤儿院烧毁后,相依为命这些年,没少干坑蒙拐骗的事儿,两人曾以“兄妹”关系行走江湖,讹了不少钱,吃亏的自然是嘟嘟,其实也谈不上吃亏,这段关系中,总要有阴有阳,有强有弱,有失有得。 这年头,干坏事越来越不容易了,两人又不想再吃苦,过去攒的那些钱因为嘟嘟做手术已经得七七八八了,前阵子风声紧,两人蛰伏了一阵子,没敢再行动。 八哥性格鲁莽,是个动不动就玩儿命的主,但嘟嘟心思细腻,心狠手辣,两人刚好完美的互补了。 嘟嘟盯着电视屏幕上那张英俊的脸,陷入了沉思中。 “擦!怎么不动了?!”八哥捻灭烟头,掐着嘟嘟的水蛇腰,不爽地吼了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顾宇凡有点儿像咱们的老朋友?”嘟嘟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八哥把打火机凑了过去,粗暴地顶了几下,这个臭娘们儿,做个爱都tm的不专心! 烟雾缭绕中,嘟嘟娇喘出声,身下的动作愈加的快了起来,突然她转过身,猛地把烟头摁在了八哥粗壮的手臂上—— “我x!”八哥又痛又爽,猛地狂骂起来。 两人汗腻腻地搂在一起,嘟嘟的粉舌舔着他的小伤口,嗯嗯呀呀,一脸的娇媚。 八哥喘着粗气在她脸上响亮地拍了几下,又重重亲了她一口。 他们之间的爱,更像是残酷森林中,两只相濡以沫,为了不被杀死,而拼命活着的一对野兽。 “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很像顾扬?就是那个总是一脸臭屁,老被院长叫去办公室那个?”嘟嘟趴在她肩头,下巴摸索着他健壮的肌肉。 八哥沉吟片刻:“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像呢……不会吧,那小子如今混得这么人模狗样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再度投入了激烈的欢爱中。 171.第171章 焦娜的人生哲学 影视城中,《绝世倾城恋》拍得如火如荼。 顾宇凡和姜姜的cp值高到爆表,女一号却被架空了一样,导演也偷偷让编剧酌情修改剧本,给姜姜更多的发挥空间,原本焦娜的绝对女主角,越拍到后面,越有了双女主的苗头。 焦娜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明里暗里没少给姜姜使绊子,但姜姜脾气好,惹不起躲得起,这些剧组小边大家都当没看到一样,只是不时给娱乐杂志放点边角料,吵吵噱头,什么女一女二不和啦,什么女一戏霸啦……也可怜焦娜长了一张心机脸,全然没有姜姜的好人缘。 老米走了以后,焦娜电话打不通,留言也不回,被赶出来以后,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中,原以为傍着老米那条大鱼,可以狠狠捞一笔,却不料他女儿米歇尔却是个狠角色,除了一些名牌包和衣服,还有这个女主角,焦娜还没得到更多的东西就被扫地出门了。 “老王八蛋!”焦娜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钓到另一条大鱼,焦娜太清楚自己的本事了,演戏什么的她根本没多少天分,想要趁着还有点名气,赶紧多捞点是点儿,够本了就上岸,运气好就找个高富帅嫁了,运气不好,就算爆发户也是要嫁的,总不能找个sb小演员吧,更别说什么普通男人了,她从头整到尾,年年都去韩国修修补补,胸前挺那么重两个家伙,难道就是为了挣拍戏的辛苦钱?! 她才没什么吃苦的毅力! 焦娜也是有自己的人生原则的,那就是一定要嫁人!二奶三奶小蜜****饭局酒局……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明码标价卖惯了,名声臭了,想上岸就更难了。 她可不傻,摸爬滚打这些年,圈子里的规矩她也是懂的。 她没有把心思放方哲身上,剧组的露水夫妻罢了,缠她久了她反而烦了。 方哲几斤几两她是知道的,虽然跑龙套的熟面孔都比上班族有钱,但方哲那点,她也是看不上的。但是两个人却破有默契地炒了点情侣档的意味出来,毕竟,风头不能只让顾宇凡和姜姜占完了,搭着顺风车,偶尔上上头条,到时候暧昧,热恋,分手,复合……乱七八糟的也够凑一段时间的话题了。 “tmd!”焦娜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对着镜子修补口红,还未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方哲勾搭施恩的声音。 “我觉得你演戏特别灵,真的,每次看着你那双眼睛,我都觉得好紧张……”方哲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真诚。 这个臭男人,怪不得演技那么好,敢情都在生活中给磨练出来了。 施恩笑笑,只说:“谢谢。” 她的气质从来都是清清冷冷,不多话,不多事的样子。 焦娜叼着烟,倚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 方哲这个蠢货,真是太小看女人了。焦娜从来不小瞧施恩,一直觉得她身上有种莫名的……危险的气息,施恩绝对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单纯。 “这样说,希望没有吓到你,我知道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和娱乐圈中的其他人不一样,每天对着你,真的没办法再隐藏了……施恩,我喜欢你。”方哲深情款款,台词拿捏得恰到好处。 tmd,和老娘上床的时候种马一样猛,也是一脸离了我就活不下去的样子,原来和谁都一样呢! 焦娜笑了,故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冲着两人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方哲的脸,瞬间就绿了。 172.第172章 拥抱你等于拥抱全世界 如果说装死是避免尴尬的唯一方法,阮桥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睁开双眼。 不用转身,都可以感觉到另一个热腾腾的身体睡在旁边,对方的呼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有那双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的放肆。 “大懒虫……”季云申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慵懒的嗓子暧昧唤道。 阮桥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睁开眼!千万不能回应他!千万要睡死!睡!睡!睡!一切等他走了再说! 她默默拉起被子,盖住头,不住给自己催眠。 “喂,不要再装啦,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季云申大手搂着她的腰,笑了起来,“你从我怀里逃走的那一刻,我就被你弄醒了。” 阮桥紧闭双眼和嘴唇,打死不开口说话。 “你准备这样在床上躺一天吗?那一会儿医生来给你打针,看到我们这样……你也不介意吗?”他的指尖,滑过她光溜溜的皮肤,顺着腰线一路向上蔓延,就要到达胸口的时候,被一只小手死死拽住了。 “我不是要袭胸,我是要……”他的手突然朝着她的咯吱窝伸去,悉悉索索地逗了起来。 “哈……哈哈哈……季云申,你够了啊!我怕痒!”阮桥笑得缩成一团,装死的伎俩彻底破功,用力拍打他的手。 “这样呢?”他又转头去攻击她腰上的痒痒肉。 “啊啊啊,救命啊!放手!”阮桥曲着身体,小脚丫在半空中飞踹,拼死不让他近身。 “小妮子力气还真不小呢,看我怎么收拾你。”季云申连连中招,索性一个饿狼下山,直接扑在她身上,膝盖压住她两条不安分的小腿,两手死死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呈“大”字型困在了床上。 阮桥笑得快岔气了,现在只能干瞪眼,却奈何不了身上的这座泰山:“医生……你说一会儿医生要来的……” 季云申坏笑道:“骗你的,医生说你休息一晚上就会没事的,而且两性运动有助于感冒排汗,一整晚都在被窝中亲热,热气腾腾的,你没发现自己今天已经生龙活虎了吗?” 阮桥的脸,微微红了红:“够了啊!再贫嘴不和你玩了,放开我,该起床了。” 季云申听话的松开她,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了起来,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嬉笑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 他轻轻握着她的小手,低着头,温柔地吻了过去。 她往后缩了缩,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刷牙哦……” 他笑,轻轻刮了她鼻尖一下,偏头凑了上去,两个人的嘴唇轻轻碰在了一起,他手臂一捞,她就倒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中。 暖暖的阳光照进来两人美好的侧面都被光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她靠在他胸口,任他抱着,像抱着全世界一样幸福。 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安静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交错的手臂,紧贴的胸口,还有曾经温存过的大床。 “真好。”他吻了吻乱蓬蓬的头发。 “什么?”她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 “什么都好。”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嘴角勾起幸福的角度,“只要有你在,连吵架都是一种幸福。”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阮桥环着他的腰,“坏脾气的男人,又幼稚,孩子气,动不动就会暴怒,但是有时候又很温柔很贴心……季云申,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呀?” 他的手,从她睡衣下伸了进去,眼神迷蒙了起来:“你想要哪一个?” 173.第173章 甜蜜的折磨 “不行。”她认真地把他的手拿了出来。 “为什么?”他撒娇地把头埋在她丰满的胸口,依依不舍地嗅着她胸前的香气,“你不能对一个正常男人做这么不人道的事……这就是一个男人表达爱的方式,除了鲜,烛光晚餐,亲吻……就是这个了啊,这是爱情的终极力量。” “季先生,首先,我不不需要你的爱,其次,我不喜欢种马,最后,我肚子饿了。谢谢,请让一让。”阮桥大手推开他色迷迷的脸,嗔怒道。 这是平时那个千年冰山男吗?现在怎么成了……成了这个样子?! 阮桥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堂堂大总裁变成了一个大色狼,鄙视你。” 季云申挑眉,捏她的小脸,一边蹂躏一边重重地咬她柔软的嘴唇:“如果不是遇上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能只给我一点甜头就跑掉,好歹要把我喂饱吧。” 两人的睡衣完好无损,睡裤却早已被丢到了地上,赤条条的腿纠缠在一起,他又不是柳下惠,自然受不了。 阮桥低着头,轻轻推开他压上来的逆天大长腿:“我们不能这样,季云申,会腻的……我没办法接受太过强大的幸福和快乐,因为下一秒,我总觉得会失去……就算再甜,我们也不能一直吃它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顿了顿,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抬手捧着她的小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飞快穿好长裤,这才把她抱起来,一直抱到浴室,给她挤好牙膏:“以后你和我用同一间浴室。” “嗯?” “因为我们以后同吃同住……我的意思是,以后睡一个房间。”他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不要。”她当然要反对啊,她不喜欢“同居”。 “否决无效。”季boss瞬间变成了冷面大总裁。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高一矮的最萌身高差让两人看起来像最般配的情侣,镜子里两个人满嘴的泡沫,笑得像个傻瓜。 他单手抱着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认真漱口的小脸,突然撩开她胸前的长发,俯身吻了下去。 她往后倒着要躲开,却被死死搂住,怎么也没办法逃开他的怀抱。 “不许躲。”他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她笑,赤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两双嘴唇轻轻贴合在了一起。 “不够。”他贪婪地抱着她的腰,越吻越深,舌头熟门熟路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了一起。 一直吻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还是不肯松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盯得她脸红心跳。 “我们去吃早餐。”他猛地把她抱起来,让她小小的身体盘在他腰间,像一个树袋熊。 她的双腿夹着他的腰,伏在他的肩窝,轻声喘着气:“吃什么?” “下楼就知道了。”他抱着她,快速走下楼梯。 空荡荡的长条餐桌上什么都没有,她脸上的疑问还未褪去,整个人就被放倒在了桌上。 他一手扶着她的后颈,一手束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挑眉坏笑,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一字一顿道:“吃……你……” 174.第174章 完美早餐的法则 这顿“早餐”吃得阮桥精疲力尽,季boss却神采奕奕,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整个人红光满面,浑身舒坦,比做了顶级spa还享受。 阮桥倒在沙发上,恨恨地盯着在厨房忙碌的大男人,气得咬住衣角,当做是那个大色狼的肩膀,死命的咬!咬!咬! 大色狼还时不时走过来,在她额头上亲一亲:“乖,好好休息,不要乱动,不准咬衣服,有细菌。拿——出——来!” 阮桥愤愤地翻了个大白眼:“这点细菌和你身上的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吧,你走开,大骗子!” “我在给你做蛋糕,一会儿就好了。”他的手上沾满了面粉,“乖,听话。” “你走开……”阮桥把头埋在抱枕中,拼命撞击着,恨不得把自己撞死算了。 “好啦,不要闹了,看来下次我要再努力一点,看看你,折腾了一个小时还这么生龙活虎,果然病彻底好了。”季云申摇着头,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立刻印上了两道面粉印。 “下次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翻脸了!”阮桥哇哇大叫着抗议,这样动不动就被人打来“吃”了感觉真是让人心情好不爽啊! “鉴于你根本没办法把你的脸翻转过来,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这个提议否决。”季云申把蛋糕放进烤箱中,给她端来了已经剥好的白煮蛋,塞进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中。 “呜呜呜……”阮桥瞪着他,但是嘴被鸡蛋堵得严严实实,只能气呼呼的认真吃了起来。 “慢慢吃,不着急,今天我不用去公司,所以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你。”季云申一脸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却让阮桥噎得更厉害了。 阮桥咽下鸡蛋,不爽道:“谁要你陪啊,你黏着我基本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去公司吧,我可经不起你折腾。” 季云申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呐,我保证今天不乱来,一定做一个正人君子,绝对不对阮小妞动手动脚。你看,我说了不脱你衣服是不是就没有脱?!说了吃你是不是就认认真真温温柔柔的吃了?一点都没有食言,对不对?” 阮桥红着脸,捂住耳朵:“你真是够了……不要再说了,混蛋!” 窗外似乎有风,日光暖暖地照在园中,雨过天晴后的园绿意盎然,偶见鸟儿从枝头擦过,欢欣雀跃地彼此交头接耳,见证了屋内所有的温柔和缱绻。 女孩抱着抱枕,还在赌气。 男人端着切好的小蛋糕,一口口宠溺地喂着她,时不时低头去亲亲她嘴角甜甜的奶油。 “一会儿我们骑车去农场,老板说现在好多蔬菜可以吃了,秋雨后长得特别好。”他舔了舔她唇上的碎末,非常自然地与她共用一只叉子,天知道这个洁癖男在她面前已经丢掉了所有的好习惯。 阮桥还是不理他,这段时间这个大坏蛋太过频繁的“欺负”她,她不能轻易就原谅这个家伙。 “有你最爱吃的小瓜哦,嫩嫩的,小小的,你最喜欢用来炒鸡蛋的哦。”季云申一步步引诱,“院子里的石榴树结了好多石榴……” “真的吗?”她抵不过石榴的诱惑,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板的农场中新来了两头奶牛,他还养了一匹小马呢。”季云申凑到她耳边,故作神秘道。 “骗我是小狗。”阮桥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掐了掐,“如果没有小马,我就把你当马骑!” 他把她背在背上,一脸坏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骑’过我好几次了。小野马!” “……”阮桥默默地闭上了嘴。 175.第175章 鲜血的教训 孙宝颜一直没有离开小屋,她担心阮桥会回来,等了一夜后,她那颗悬吊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知道,只要留下来就对了,事情还是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发展。 突然,有人在敲门! 孙宝颜心中一惊,立刻打开房门,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您好,请问是孙宝颜孙太太吗?” “我是。” “这是您的快递。”他递给孙宝颜一个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快递公司的信息,这个年轻人也没有穿快递人员的统一服饰。 “好的,谢谢。”孙宝颜笑笑,关上了房门,撕开信封的瞬间,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一张一百五十万的支票。 支票到了,但是阮桥却没有回来。 这个季云申……她似乎小看他了。 一个小时后,孙宝颜的房间中来了两个男人,赫然是那日泼油漆动刀子的高利贷,却全然没有了当日嚣张的模样,只嘻嘻笑着盯着小桌上的一叠钱。 “说好的两万块,都在这儿了。”孙宝颜纤纤玉手,指了指那叠钱。 络腮胡咧了咧了咧嘴巴,嘿嘿笑道:“看来,您是拿到那一百万了。” 孙宝颜淡淡地盯着他,不置可否。 “我们哥几个辛苦一趟演了一场大戏,就是跑龙套这年头也不止这点辛苦费了吧。您看看,你头一点,眼泪一落一百万就到手了,我们哥几个又是泼油漆又是动刀子,连喝带骂的累得汗流浃背,您看看,要不给涨点?五万!多给我都不要!”络腮胡看着孙宝颜那张貌美如的脸,这样风韵犹存的女人他平时是万万不会放过的,只是不知孙宝颜底细,又是熟人介绍的,所以他才不敢动歪念头。 孙宝颜笑笑:“你确定吗?” 络腮胡和刀疤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这tm有钱都不要,他又不是傻子。 孙宝颜又从桌下拿出三叠钱,似乎早已料到了络腮胡会坐地起价。 络腮胡倒是愣住了,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却不料这姓孙的答应得这样痛快,他立刻把钱一股脑全装进了口袋里,嘻嘻笑着连连道谢,带着刀疤脸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孙宝颜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冷冷道:“那个络腮胡太不识趣了,说好的价格,他突然就涨了三万,也好,这三万就当是他的医药费吧。” 这张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骇人的杀气! 入夜。 络腮胡叼着牙签,搂着一个大波妹,醉醺醺地从酒吧中摇摇晃晃走了出来,色迷迷的脸上挂着馋猫似的笑容,一手在大波妹的胸口揉捏,一手在她的臀部抚摸,整个人都快贴在妹子的身上了。 两个人搂抱着朝着小巷走去,大波妹的低胸衣里塞了好几张崭新的人民币。 刚走到阴暗处,络腮胡就猴急地拉开了拉链,急不可耐地把妹子按在墙上就地正法! 突然,两个黑影潜入了巷子中,拽着络腮胡的肩膀就把他摔在了地上,狠狠一脚踩在他硬邦邦的命根子上,痛得络腮胡一边惨叫一边落泪。 妹子吓得放下裙子就跑了,连救命都不敢喊。 一个黑影俯下身,晃动着手中的尖刀:“我说胡子,你tm怎么就不明白呢,不该多拿的东西就不要拿……” 络腮胡哆嗦着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大哥,告诉孙姐我知道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这钱我一毛钱都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的小命吧……” “孙姐说了,多余的钱就当你的医药费,哥俩怎么着也要让你够本啊!”话音刚落,尖刀就捅入了络腮胡的小腹中—— “啊——”络腮胡捂着肚子,眼泪鼻涕瑟瑟落下。 黑影把钱悉数揣进兜中,带着鲜血的刀子黏糊糊的在络腮胡的脸上拍了拍,笑道:“sb,谁不好惹你惹她!就当长个教训吧,哥这就给你拨120!” 络腮胡惨叫一声,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176.第176章 你想做什么 “喂,你在做什么?”季云申刚醒过来,就看到阮桥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敲打打。 “找工作啊。”阮桥脑门上绑着黑色的大蝴蝶结发带,把乱蓬蓬的卷发全部压到后面,免得遮住自己的视线。 “找工作?我以为你的工作就是伺候我。”季boss一步步挪过来,笑眯眯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现在阮桥可狡猾了,总会找各种理由拒绝他,兔子一样溜回房间反锁卧室,他各种方法都用尽了,甚至假装晕倒,肚子痛……但是都没有办法让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开门。 “季总裁,大白天的请你自重好吗?”阮桥默默把他探入胸口的咸猪手狠狠掐了出来。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我连你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季boss一脸饥肠辘辘的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恨。 “那请问你现在放在我腰上的……是你的脚吗?”阮桥狠狠一拍,啪地一声打得季云申的咸猪手瞬间就缩了回去。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季云申讪讪收回手,怨恨地盯着这个可恶的恶魔女。 “申光娱乐破产了吗?总裁一天到晚迟到早退旷工,像什么话,还不赶紧去上班。”阮桥又把目光放在了招聘网站上。 “诶诶诶,你说话的语气已经从卑微的女仆变成傲娇的老婆大人了。”季云申啪一声盖上她的电脑,若不是担心她在家里无聊,才不会给她买,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她买什么手机,笔记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吗?”阮桥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大声反驳道,“才没有!” “你有……”季云申就喜欢看她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他摇晃着她脑袋上的蝴蝶结,坐在餐桌上,逆天大长腿把她圈在怀里:“我上午不用去公司,但是下午要开会,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你必须陪我,不然扣你工资!” “……”阮桥坚定要摇了摇头。 “要抓紧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秋日一刻值万金。”季boss坏笑着,俯下身去。 “等等!你想做什么?”阮桥抬手挡住他的嘴唇,尖叫道。 “做x。”第二个字,季大色狼只是用嘴型无声而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阮桥推开椅子就要逃,却被人揪住头发动弹不得,只能无用地挥动着手臂做奔跑状。 “臭流氓,你放手!” “不放!”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屋子隔音效果好,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我要上厕所!” “一会儿再上,据说憋着做,更容易h哦……”季boss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人的心上挑逗着。 “你脑子里全是海绵体吗?对着我除了那件事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事情啊。”阮桥气得眼睛都红了,拼命捏他那张帅得让人生气的俊脸。 季云申躲也不躲,任他把自己的帅脸捏得奇形怪状,却还是皱着眉头聊表真心:“我在想……我有没有爱上你这件事……” 小手,轻轻从他脸上拿了下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别开了视线。 “其实,我们的关系,更像是可耻的包养吧。”憋了很久,但是这句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177.第177章 关于喜欢你这件事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季云申收起笑脸,轻轻抚摸着她躲在长发下的小脸。 “一个月,一百多万,不是包养是什么,全球最顶尖的家政或者佣人也拿不到那个薪水,我们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而且,我们也的确实实在在发生了关系。”阮桥抬起小手,轻轻放在他的大手上,红着眼眶小声道,“不管我们怎样粉饰这段关系,也的的确确是包养。”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蹙眉头,爱怜地望着她。 “所有的快乐,甜蜜,争吵,痛苦……总会在那一天结束。”阮桥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季云申反握着她的小手,突然笑了。 “傻瓜。” “我知道这是一场美梦,但终归梦都会有醒来的那一天,你有你的广阔天地,而我会继续回到我的逼仄小屋。我们的人生,注定是两条线,此时此刻,我们只是刚好交汇在那个重逢的点上。”她滚烫的脸蛋贴着他冰凉的大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了,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沦陷在了他的温柔陷阱中。 一步步,不知不觉的,就沦陷了。 他与他的这个家,像一片华丽的沼泽地,踩在上面又柔又软,她就算充满戒备地走在上面,却还是身不由己地走入了最深的地方,此时想要回头,已经太难。 还有三天,只有三天了。 三天后,她就再也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他们之间也再不会有任何羁绊。 “过来。”他把她拉到怀里,“刚才细细回味了一下,你的潜台词是,已经舍不得我了吗?” 她揪着他的衣领,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又痛又甜,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幸福的笑意。 要这个女人告白,实在比登天还难,她能说那些话,已经够他幸福个十天八个月了。 “我们不是包养关系,你不是我养的情妇,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薪水的价格一开始也的确是秉承着帮助你的心思,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以走这么远,我最初只是看你可怜……这是真的,我没有抱着给你钱就要占你便宜的心思,我不是一个小人。”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虽然我一直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没有到我需要用金钱来压制你的地步。更何况,亲热这件事,我可并不觉得是女人吃亏。你看,每次我苦苦哀求,各种甜言蜜语,各种挑逗勾引,各种大汗淋漓的讨好你……” 她抵着他的胸口,羞涩地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之间不是卑贱的包养关系,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是我在求你喜欢我,爱我,是我……在求欢。我是那个可怜巴巴的雄性动物,期待你用你温柔的肉体拯救我,熄灭我焦灼的火焰……我当然要给你钱,而且那钱实在太少了,对不对?女王大人?”他的大手,穿插在她蓬松的长发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摩擦着。 “油嘴滑舌。”她的小手探入他宽松的大毛衣中,在他腰上轻轻捏了捏,“以前你是毒舌大王,说的话就像机关枪一样,简直坏死了。” “可能是因为在你面前,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在你面前的,才是真实的我。会依赖你,想要黏着你,会牵挂你……不会轻易说爱,但是也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他埋在她的长发中,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 喜欢到,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像个幼稚的毛头小子。 想要没日没夜地与你做羞羞的事情。 哪里都不要去。 只想与你在一起。 178.第178章 安排女仆的人生 “唔……谢谢你喜欢我。”阮桥靠在他宽阔的怀抱中,瞬间就安心了。 就算离别也没关系,至少在这短暂的相处中,是彼此喜欢着的。 但是,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原本讨厌的人更可怕的事情了吧。 “你呢?”他低头,轻轻咬住她小巧的,软软的鼻尖。 “不说。”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却被一双大手抱住,整个人坐在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坐在巨大的长条餐桌上,她环着她的腰,他抱着她的肩,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而阳光已经投过落地窗照了进来。 “你想要找一份什么工作?”他吻着她的鬓角,把她抱回了沙发上,斜靠着,让她躺在自己怀中。 “我也不知道,因为学历的问题,也只能找一些要求低的,可能都是先从底层做起吧。我投了一个婚礼策划,一个摄影助理,中学跟着大家拍过一些短剧什么的,哦,我还写过一个小剧本,得了奖呢。原以为人生可以朝着戏剧方面发展,没想到兜兜转转做了几天助理后,成为你的女佣。”阮桥伏在他胸口,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 季云申疼惜地望着她,若她家境好一些,她原本应该受到更好的教育,配得上更好的人生,但如果她成了另一个人,也就不会是他的专属女仆了。 还是这样好。 “不如你来我们公司?” 阮桥不解地望着他:“不用了,好尴尬。” 以后见面,要怎么打招呼呀。 “公司最近签了一个很棒的剧作家,我想你可以跟着他,纪方元听过吗?虽然不是什么很红的一线作家,但他写的东西非常有味道。”季云申的手顺着她的纤腰,滑到了她丰满的臀上,“我们在公司应该不会遇到的,剧作家有专属的办公室,也不会定时来上班,剧开拍以后基本都会在剧组带着。你跟着他,应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可以吗?”阮桥已经不是太自信了。 “你不应该放弃你所喜欢的,所谓的理想,不是应该一辈子都执着的努力吗?学历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你在国外受的高中教育比国内一些二三流的大学生好多了。首先,你有更为开阔的思维。再者,剧本中对话很重要,你生活中说话都蛮有趣的啊。相信我,你可以的。” “嗯……”阮桥感动的把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小猫一样呜咽着撒娇。 “我只担心一个问题。”季云申把玩着她的长发,皱着眉头,一脸神秘。 “担心什么?” “担心你们经常在一起,彼此喜欢了怎么办?”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才不会。”阮桥的下巴搁在他的胸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 “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他逗她,目光却透过她的锁骨,看到了领口中的一片雪白的春光。 两团酥软压在他身上,让人不由得心猿意马。 “才没有。”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闭上双眼,安静地躺在他身上,却发现有个炙热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大腿。 她嗖地睁开双眼,脸蛋一点点红了起来:“喂……你该去公司了哦。” 再不赶走他,今天又要被吃掉了。 179.第179章 乖乖的阮女仆 “不去,还早。”他喘着热气的嘴唇,在她柔弱的脖子上游走。 “你是总裁诶!你不能这么没有责任感。”她用手掌挡住他色色的嘴巴,却被他就势舔在了掌心上,灵巧的舌尖湿漉漉的在她手心滑着圈,那双细长的眼睛每个注视都带着飞溅的火星。 “嗯,现在除了对你有责任感,我脑子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事了。” “不要……”阮桥羞红脸,用力挣脱他,但是却被大手拦腰抱住,轻易就拉回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是不要停吗?”他把她压在大腿上,圈住她娇小的身躯,凑到她耳畔,坏笑着说道,“我自然是不会停的,对不对?” 不安分的大手,已经贼贼地探入了她的锁骨下。 “真的非要不可?”阮桥彻底绝望了,看他今天这幅不依不饶的样子,她是躲不过了。 “是。”他小狗一样磨蹭着她的脖子,大手顺着她的衣服哧溜溜地往里钻。 “那……去浴缸,顺便把澡洗了,你可以快点去公司。”阮桥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不把他喂饱,是没办法脱身的。 他欢呼一声,拦腰抱起她,大步冲到了二楼,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此时阮桥的衣衫已经悉数丢在了地上。 水汽氤氲的豪华浴缸中,阮桥单手撑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娇笑道:“今天不许你折腾我。” 她跨坐在他身上,不着寸缕,只有头上那个黑色的蝴蝶结绑住了万千烦恼丝,若隐若现的水汽中,雪白丰盈的柔软在半空中跳跃着。 他看痴了,双手扶着浴缸边缘,任她在他身上驰骋。 她却是软软的,柔柔的,铁了心要他着急,全然不顾他已经熏红了的双眼。 “你这个小东西……”他被折磨得心烦意乱,抬起身,一口咬在她雪白的绵软上,眯缝着双眼,抬手扣住了她的细腰,在飞溅的水中不依不饶地折腾着她。 还是被欺负了……而且比她想象中的久太多了……原以为自己占主动可以让他缴械投降,却不料这个家伙一点都没有上当的意思,自顾自倒玩得特别韩皮。 末了,只剩下她软绵绵的倒在浴缸中喘气,他倒好,精神十足地在她臀上吻了吻,穿着浴袍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上班了。 几分钟后,衣冠楚楚神采奕奕的季boss再度走了进来,阮桥懒洋洋抬起疲惫的双眼看着他,嘟着嘴,一脸郁闷。 他笑着俯下身,在她粉嘟嘟的小嘴上亲了亲:“晚上我早点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或者,我让外卖你最爱的火锅?” “我才不会上当,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哼!”阮桥别开脸,不让他亲亲。 “西班牙海鲜饭呢?” “是上次那家餐厅吗?”嘴里说着要有原则的吃货,此时已经非常雀跃地用湿漉漉的小手捧住了季boss的俊脸。 “是哦。”他亲亲她的小指头。 “那我要去!”她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把浴巾给我,我要开始打扫房间了,等你回来接我去吃晚饭。” “乖。”他用浴巾裹住她,一点点很细心的把她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却也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大强度的亲密行为了,不似最初,浑身都是伤,整个人也没有精神,现在的阮桥慵慵懒懒,身上还留着欢爱后的妩媚,让他的心跳又漏掉了两拍。 他把浴袍穿在她身上,小小的人被一团软白裹着,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真是个小傻瓜,每次听到吃东西,就来了精神。 180.第180章 可爱的小女生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阮桥粉粉的脸颊上,锁骨下还有一两个若隐若现的草莓印,更别说胸前两只大白兔了,那更是被吃得“遍体鳞伤”。 季云申抚开她的湿发,怔怔望着她,微挑的双眼有些迷蒙,嘴角却不知觉地带着浅浅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两只小手快速捂上还沾着水珠子的红脸蛋,囧囧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这么可爱,乖乖的,听话的时候好像一个萌萌的小孩子,小小的女生,最喜欢你这样了。”他的拇指沾着她脸上的水滴,又擦过她湿漉漉的红嘴唇,“我好像一个青春期的小男生,喜欢一个笨笨的,脾气倔强的小女生,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会故意捉弄她,逗哭她,等她伤心了,又去哄她……” “所以才说你幼稚嘛!”她嗷呜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 “不许再勾引我,否则今天真去不了公司了。”他顺势捧着她的小脸,恶狠狠地咬住了她嘟嘟的嘴唇。 每一次亲吻她,都像在亲吻世间最迷人的儿,朵丰满肥厚多汁,芬芳四溢,每一口下去,都带着意犹未尽的蜜汁,怎么亲都亲不够。 “才没有勾引你。”她踮着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慵懒的妩媚。 脚丫子从他的裤腿处,一点点往上伸,痒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另一只小手,轻轻勾在他的腰带上,指尖穿过衬衣,在他紧绷的肌肉上缓缓撩拨着。 她的身上,还留有他的气息,唇齿间的交融,似漫天焰火,烧得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是故意的。 他折腾她,她也要使坏,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 “你这个小恶魔……”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下了浴袍的腰带,大手扣住她的脚踝,猛地缠在了自己腰上,一个箭步直接把她压在了墙上,狠狠一口咬住了她敞开的蓓蕾! 小女生赫然变成了大魔女,让人彻底沦陷。 中途,季云申气喘吁吁却故作镇定地接了个电话,一脸严肃地告诉秘书下午的会议取消。 西装革履的他,早已扯乱了领带,衬衣的纽扣也胡乱敞开着,虽然西装裤子们都还挂在身上,但早已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挺拔,这个火点得太突然了…… 阮桥的浴袍挂在手臂上,自己却挂在季云申的身上,他一边一本正经地接着电话,她却故意使坏的扭动着娇躯,引得他差点吼出声来,立刻掐断手机丢在一边,专心致志地开始折磨身下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真的……真的不去公司了吗?”她娇喘着,偏过头来看他。 他圈着她娇小的身躯,坏笑道:“你这样了,还让我怎么走?” 一波下去,意犹未尽,他抱起她,一边动作一边缓慢往卧室走去,路过走廊的装饰玻璃时,投射出来的画面羞得羞得她埋在他肩窝中久久不敢抬起头来。 两人饿着肚子缠绵了一天,最后躺在床上啃着一个巨大的红苹果。 他咬一口,把苹果凑到她嘴边,她又咬一口,饿疯了的两个人也没有下床,不,准确的说是阮桥每次想要溜走,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拽住,拖回了他的胸口。 太过耗时耗力的缠绵让阮桥只有乖乖听话的命,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地闭着双眼,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苹果,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张嘴……喝牛奶。”一根管子塞进了她的双唇间,她乖乖喝着香喷喷的牛奶,别说是牛奶了,现在就是白开水凑到她嘴边,她也会觉得是山珍海味。 他宠溺地看着她,明明困得要死,却还是拼命在喝牛奶,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他亲掉她嘴角残余的白色,把她圈在怀里,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生一世的错觉。 一个简单的女人。 一段简单的爱情。 热辣似火的缠绵。 181.第181章 大骗子,小心肾亏 两人半梦半醒地在床上躺着,阮桥趴在季云申的胸口,莫名就踏实了起来。 这种踏实的感觉……像是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欢爱后默契的平静。 季云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坐了起来,背对着阮桥接通了电话。 “是我,今晚吗?嗯……好。” 昏暗的房间中,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光正好照在他紧实的背上,偶尔的动作牵扯着结实的肌肉线条,宽阔的背脊似一座沉稳的巨山。 她咬着嘴唇,顽皮地伸出手指,一点点滑过他古铜色的背脊,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柔软。 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做梦一样就走到了这样亲密的关系。 他回过头来,冲她宠溺的笑笑,握着她那根顽皮的食指,在手中细细摩挲着。 她趴过去,伏在他背上,还带着余热的脸庞贴在他微亮的皮肤上,双手环着他窄瘦的腰,不知为何,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样亲密的动作。 “那晚上见,拜拜。”他挂断电话,回过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躺在大腿上,指尖拂过她蓬松的长发,“是云艾,说今晚大家都要回去吃饭,让我们也一起。” 她枕着他的腿,蠕动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望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慵懒道:“你去就好了,我不方便去你家。” 他捧着她的小脸,正色道:“不行,今晚你必须去。”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开始习惯性的听话了。 “这才乖。”他俯下身,在她额头吻了吻,“在床上躺了一天,起床梳洗一下出门,时间应该差不多。” “嗯。”她乖乖点头。 两人又腻了好一会儿,季云申才抱着她去浴缸洗了个甜蜜蜜的鸳鸯浴,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夕阳沉沉地烧着天边的云朵,橘色的光芒照得别墅散发着暖暖的温柔。 季云申穿着一件巴宝莉的经典款风衣,阮桥穿着开司米羊毛衫,微喇的牛仔裤,一双黑色的中跟鞋,头发扎成蓬松的马尾,颇有些法国女郎的风情。 “你变了。”季云申盯着略施粉黛的阮桥,指尖绕着她的发尾,凑到她鬓角吻了吻,低沉道。 “胖了吗?”她竟然非常自然地仰着头,凑到他唇上,接了个自然而然的淡吻。 “是更迷人了。”他笑道,“以前你的身上很多尖锐的东西,那种尖锐很容易刺伤别人,但是现在……都被我‘磨平’了。” 他故意把那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坏笑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变成了可悲的女人了,天天被你欺负,会老得很快。”她推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跟在她身上,大手勾住她的肩膀,瞬间就把他捞回了自己怀里,压低嗓门反驳道:“要老的人也是我,你只会被滋润得更加水灵,因为被榨干的男人是我。不信你照照镜子,现在你的气色不知道有多好,像做了面膜一样。” “大!骗!子!小心肾亏!”阮桥红着脸,狠狠掐了他一把。 182.第182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季家大宅,过去是一栋极有来头的别墅宅院,后季家大价钱购入,古香古色充满历史感又地段极佳的别墅如今几乎绝迹了,方琴入门后,又了几百万找人大肆装修了一番,原有的古韵中又多了几分欧式风格,季永唯对她狗尾续貂的做法没发话,只说不让她动园,园中的任何东西,除了定期整理看护的园丁外,所有人都不许瞎碰。 只是秋意来得这样浓烈,几场大雨后,园中落英缤纷,悉数坠入了稀泥中。 天气一日日的冷了起来,今年的秋比往年来得早了许多,入夜后,更是寒意袭人。 季永唯站在露台上,看着云申停好车,与阮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季云申抬起头,就看到了父亲,顿了顿,笑笑,又挥挥手。 阮桥也笑,只是那笑中带着三分羞涩。 方琴笑声爽朗的迎出来:“云申回来啦。” “方姨。”季云申心情很好,介绍阮桥后,又与她站在门口多寒暄了几句。 “云杰还未回来吗?” “是啊,刚给他打电话,他说带了个朋友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朋友。呵呵。”方琴一脸妩媚,脖子上佩戴了一串价值连城的翡翠,招手让两人赶紧进来。 “哥!”云艾脆生生的叫着,走出来,冲着阮桥眨眨眼,就把她拖了进来,小声嘀咕道,“哟,还说你们俩没什么,现在承认了吧,我哥都把你带进门儿了。” “我……”阮桥百口莫辩,只是求助的望着季云申。 他大手护住阮桥:“欺负她,大哥可要给你翻脸啊。” 云艾皱着鼻子做鬼脸:“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把宇凡带来了!二比二平!” 这个名字,像响雷一般炸得季云申和阮桥都愣住了。 顾宇凡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着望着他们,他穿着自己代言的意大利休闲西装,帅得像一幅活海报。 阮桥像魔怔了一样,傻傻的站在原地,这两天她竟然彻底忘记了他的存在,原以为刻骨铭心的一切是深入骨髓的羁绊,但是一直与季云申痴缠的她,是真真切切把他抛在了脑后。 一股背叛的羞耻感,突然就涌上了阮桥的心头。 青梅竹马,相依为命的守护……竟然就这样轻易的被她抛之脑后了。 他曾冒着大雨送来的温暖,也被季云申滚烫的身体碾压得干干净净。 而身后这个折磨她,痴缠她的男人却与她发生了无比亲密的关系,更可耻的是,她如今竟然不可自拔地沉迷在那样短暂的缠绵中…… 这一刻的阮桥,根本就无法面对顾宇凡,她的一脸煞白却没有逃过季云申敏锐的双眼。 她……还是很在乎那个人。 甚至,遥遥看着,都紧张得面无血色。 季云申有些挫败,却还是绅士地护着阮桥的腰,引领着失魂落魄的她走进了客厅中。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季云申可不怕,因为他笃定阮桥的心,已经一点点朝着自己在偏移了,也许她自己并未发现那些亲昵的小动作是过去的她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但是现在,她对他的亲密度,增加了许多。 更何况,他与她天天在一起缠绵,夜夜都依偎在一起,总会有彻底忘记那个人的一天。 但是阮桥僵硬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砰砰狂跳的心。 183.第183章 冰山大魔王的变化 “怎么吓傻了,打个招呼吧。”季云申轻轻挠了挠阮桥腰上的痒痒肉,逗得她僵硬的脸终于松弛的笑了出来。 “嗨。”顾宇凡依旧是云淡风轻。 “嗨。”阮桥努力让自己放松一点,毕竟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目前与季云申的关系差不多已经摆上了台面,自然也是要大方些的。 云艾坐在顾宇凡身边,两人依偎在一起,俨然是热恋中的小两口。 阮桥平静坐着,与季云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看着她,微微笑着,她也笑,有些小小的尴尬和羞涩,但是她已经好许多了,季云申无形中给了她不小的力量。 勇敢面对自己的过去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觉得羞耻那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寻常的姑娘,会不安会尴尬会内疚……至少,她敢于承认。 阮桥决定,不再像霸占一件私人物品一样霸占顾扬了,不,他已经是顾宇凡了。她要克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现在是云艾的男朋友,炙手可热的娱乐之星,两个人的亲密和依靠,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你会对家中的哥哥弟弟们吃醋吗? 不会。 就算他们找再多的女朋友,依旧是你的亲人,你们深入骨髓的血缘关系不会变,无论彼此走得有多远,心,依旧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 阮桥知道,自己不应该胆怯不安,她应该更为坦然地面对这一切,她希望这种坦然,也能让顾宇凡明白【家人】和【亲人】的真正意思。 她抬起头,勇敢的看着顾宇凡,像看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绝对不会心有杂念的亲人。 “看到你的电视广告了,拍得真好看。”她主动说话,让两个男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嗯,在国外拍的,导演很厉害。”顾宇凡坦然地看着她,很高兴听到她的声音,却也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改变……她想要主动改变两人偷偷摸摸的过去,想要把一切展露在阳光下,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她变了,变得更迷人了,如若过去的阮桥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朵,那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是绚烂盛放的娇了,浑身都散发着明朗的魅力。 也许她自己并没有发觉,她的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极其吸引男人的女人味了。 “公司今年会力捧你,等一系列电视和电影出来后,效果会更好。”季云申也非常自然的加入了聊天中。 云艾懊恼地牵着顾宇凡的手,皱着眉头娇嗔道:“怎么办,你成了万人迷,全世界的女人都是我的情敌了。” “错,还有男人。”季云申想到了对顾宇凡虎视眈眈的艾瑞克,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阮桥也笑了。 云艾突然刹住笑声:“哥,我发现你现在很爱笑了诶……” 她的目光瞄向阮桥:“我哥啊,从来是个冷面大魔王来着,整天板着一张脸,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千亿一样。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吗?” 季云申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眼波中流动着温柔,淡淡看向阮桥。 阮桥垂着头,却也在笑。 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突然就让顾宇凡吃味了起来。他不知道他们进展得是如此的快,而阮桥的脸上那种幸福小女人的感觉,根本就瞒不过他的双眼。 顾宇凡的心中,像打翻了一百瓶老陈醋,酸得他坐立不安。 184.第184章 深思熟虑的不安 阮桥去了一趟洗手间,这一次来季家大宅,再不是上次那样狼狈不堪,慌不择路,她开始变得从容淡定。 她看着镜子中那张年轻的脸,熟悉中带着陌生,还有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过去,她哪有钱买两万多的开司米羊毛衫,这条牛仔裤够她大半年的生活费了,鞋子……她连进都不敢进那家店的。 这些,都是季云申不知何时塞在她衣柜中的。甚至,他连她的内衣裤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满满的一柜子,许多都是国外的新款。 甚至,他还不动声色地放了三个包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那三个包足够在a市买一栋小公寓了。但她从来不背,因为来去的地方不过是别墅和农场,那样昂贵的包背着,浑身都不安。 他对她如此的大方,甚至连母亲留下来的珍贵珠宝首饰也让她随意佩戴。 阮桥不会随意进出那个神秘的房间,只打扫卫生时,扫除一下表面堆积的尘埃,庞大的衣柜和首饰柜她从来不碰,也不好奇,只认得房间里几幅名贵的画,油画和国画交错着随意挂放在墙壁上,不仅不显得突兀,还有种莫名和谐的混搭感。 秦若芸的好品味自然是从小就培养起来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在钱堆中长大的,所以房间中才会呈现一种处处都矜贵却又处处都随意的奇妙感。 人与人的命运,其实从投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运气好的,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一生无忧,自人生起点那一刻,就把别人远远抛在身后。 运气不好的,一世都在底层的淤泥中挣扎,任你徒劳的努力,你也不过是在十八层地狱折腾,你根本到不了另一个档次。 阮桥从来都知道人生的小把戏,所以她不攀比,也不折腾,只在自己的水平线上努力活着,她又何尝不知道应该牢牢抓住季云申,就算不能结婚,当个外室情妇,也可一生无忧,比她在外面看尽人的脸色却只勉强温饱来得容易得多。 但是,阮桥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做不到伏低做小,一旦起了觊觎之心,她与他就更不平等了,她不允许自己出卖尊严做苟且之事,这一次的无奈是迫不得已之举,等一切结束后,她一定快刀斩乱麻,彻底了解与季云申的关系! 她清楚社会法则,豪门游戏,只会强强联合,不会麻雀变凤凰,顶多给麻雀单独筑一个巢,她不会成为季云申的妻子,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深厚到可以考虑未来的地步。 阮桥明白,她与季云申……注定了只能是过客。 不要贪心眼前拥有的一切,因为都是他给你的,那些衣服,那些包,任何一个s码的姑娘都可穿上! 不要奢求踮起脚尖也无法企及的生活! 不要做灰姑娘的美梦! 不要迷恋他的温柔! 不要喜欢他的体贴! 不要……不要爱上他…… 阮桥深呼吸了一口气,警告了自己,就当这一切只是一个豪华的美梦。 梦醒了,就结束了。 她依旧会穿回廉价的衣衫,背帆布包,穿平底鞋,住破旧的小房子,为生活的温饱而奔波,但是没关系,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好歹,这个梦是绮丽的。 午夜梦回时,可以偶尔拿来回味的……关于一个遥远王子的温柔和粗暴。 185.第185章 玉兰花往事 宽敞豪华的客厅中,方琴加入了聊天中,一堆人谈笑风生,佣人早已端来了精致的糕点和果盘,酒水也是什么都有。 阮桥远远看着,犹豫了片刻,决定去露台透透气,眼尖的佣人端了一杯鲜榨的果汁跟了上去。 阮桥说了一声谢谢,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站在露台边缘吹风。 “怎么,觉得闷啊?”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伯父您好。”阮桥认出了是云申的父亲季永唯。 季永唯点点头,走到她身畔,望着楼下硕大的园:“你喜欢什么儿?” 阮桥想了想,笑道:“我喜欢玉兰。” “为什么?”季永唯挑着眉,表情与季云申极像。 “我喜欢初春后,淡淡的阳光中,玉兰树上没有多余的叶子,但是骨朵却神神秘秘的好像一夜就被春风吹香了,又不知何时,一夜就盛放了。那时候天还很冷,那么少,玉兰却自顾自开得绚烂,拳头大的一朵朵肥厚的挂在枝头,芬芳四溢,在寒风中高傲地盛放着。” 季永唯端着酒杯,听得很认真,阮桥生动的眉眼每一个眼神都散发着生命力。 他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何爱玉兰了。 她爱的,就是那份寒风中独一无二的孤傲。 “当你以为瓣片片凋零,一切都完蛋的时候,它在枝头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嫩芽。与叶,永不相见。和曼珠沙华一样,只是一个红,一个白,一个热烈血腥,一个清冷孤傲。”阮桥看着沉默的季永唯,突然小声道,“啊,我真是个聒噪的家伙。” 季永唯笑了,脸上细细的皱纹并不让人觉得苍老,反而是一种成熟的魅力,他高大敦实的身材全无一点老年气,只让人觉得他真是意气风发的好年纪。 季永唯看着阮桥那张青春勃发的面容,突然觉得她很像一个人……那个人,也喜欢玉兰,此时季家园的角落中还保留着她当初栽种的玉兰树。 她也有一头海藻般微微卷曲的长发,娇小的身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眼角眉梢都带着灵气。 季永唯嗅到了阮桥身上那种“姐姐”的气味。 这个世界上,有的女孩子是“妈妈”,她们充满了母爱,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她们温柔成熟,浑身都散发着母性。 有的女孩是活泼可爱的“妹妹”,有的女孩是稚气的“女儿”…… 姐姐是成熟温柔,倔强,坚强,却又不那么听话,想要管住你的人。 这些年,季永唯行走女人江湖,喜欢的,都是姐姐式的女人。 因为他情窦初开时,爱过的第一个……就是“姐姐”。 他追逐过太多的女人,福尔摩斯一样仔细寻找着她们与她细微的相同点,却不知道兜兜转转后,儿子带回来的女人,却是最像他深爱的林姐姐。 真是个悲剧式的笑话。 季永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慈爱中又带了一些更为复杂的神色。 “你是云申的女朋友吗?”他很好奇这个女孩子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长发在夜风中飞扬,缓缓转过头来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妆容,浓眉大眼,神采飞扬。 “永唯,把剪子递给我……” 她看着他深邃的双眼,嘴角勾起笑容,从木梯上弯下腰,冲着他伸长雪白的手臂。 186.第186章 永恒而无望的爱 “永唯,把剪子递给我,你还愣着干什么呀?”林晚舟一手扶着梯子,上半身腾在空中,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在他脸上轻轻捏了捏。 小小的季永唯抬起小脑袋,傻傻地望着她笑。 林晚舟穿了一件黑色袄,把自己过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顶自己织的五彩毛线帽,像是黑暗的天空中骤然就炸开了的一片焰火。 他把剪子递给她,看着她精挑细选了几只玉兰,高高低低的枝桠剪一只就递给他一支,捧了大大一束,其实并没有多少支,但是朵都是一等一的好,白白的儿开得热热闹闹大大方方。 她从梯子上跳下来,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永唯真乖!” 他是很乖,个子总是比寻常男孩子高一些,瘦瘦的,穿着俄罗斯狐皮兜帽大衣,裹成了一个球,被她亲得往后仰了仰,傻呵呵的笑着。 “拿到妈妈的房间里插着,姐姐教过你的,插要高低错落,妈妈一定会表扬你的。” 她推了他一把:“外面冷,赶紧回屋里去,冻着了就不好了。” 他舍不得走,捧着站得远远的,看着她忙碌,其实初春的园原本没多少事,她却照样修修剪剪,忙个不停。 他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笑容,寻常人看过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好奇的看着忙碌的大人,但是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孩子了,他是个陷入爱河中不可自拔的男人,他拼命吃拼命吃想要快点长高长大,但是林姐姐依旧长得太快了,快到大家都在给她介绍不错的男孩子…… 林姐姐喜欢读书,有阳光的时候就坐在园的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捧着书看,他走过去挨着她,看厚重的英文书,偶尔会大声朗读给她听,她听不懂,他就一一翻译,莫名的,他的英文成绩是那样的好,好到父母笑逐颜开。 入夜,她早早就睡了,因为知道他一个人在家胆小,经常偷偷溜进来找她,所以她的房门不会反锁,但是只有季永唯知道怎么开,用一张薄薄的卡片,插进门缝中,往上轻轻一抬,锁扣就打开了。 他穿着及地的厚袍子,抱着一个黄铜汤婆子,钻进她的被窝中,无言地抱着她柔软的手臂,趴在她温暖的怀抱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玉兰香。 “怎么,又做噩梦了?”她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轻声道。 “嗯。”他当然在撒谎。 “听说他们给你介绍一个当兵的男人?”他终于还是闷闷的问了出来。 “是啊。”她笑,把暖暖的汤婆子塞到他的怀里。 “你喜欢他吗?”他仰着头,看着她在昏暗中柔软的轮廓。 “不喜欢。”她的软软的脸蛋贴着他微凉的额头,“不想太早嫁人了,我喜欢园,如果出嫁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唔……那就一辈子不要嫁人好了,永远住在园中!”他晶晶亮的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好不好?一辈子住在这里。” “小傻瓜。”她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人人都爱这个季少爷,他天真善良好脾气,也体恤下人,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主人。 “你走了,我又做噩梦了怎么办?你不能离开这里!”他紧紧抱着她,脸蛋贴在她柔软的胸口,鼻子却酸涩了起来。 他是如此的喜欢她,喜欢到一想到她的离去就会伤心不已。 他只是个住在孩子身体中老灵魂,爱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他那无望的爱就像那桔梗…… 既是永恒的爱,也是无望的爱。 季家男人生不由己的命运,永远娶不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一生浪荡在万丛中,却永远摘不到那朵最爱的。 他一生最爱百合,不过是因为他与她,永无百年好合的可能,他却偏偏不信命,要把她困在身边…… 他深爱着的,玉兰一样的林晚舟。 187.第187章 滚出去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阮桥抿了抿嘴唇,低低道,“季云申适合更好的女孩子,我配不上他。因为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笔钱,所以目前在他家中做帮佣。” 她顿了顿,补充道:“云申是个好人。” 季永唯笑得很大声:“是,我的儿子的确是个好人。” 这个女孩子倒也坦白,不似其他姑娘,巴不得贴在富家大少身上。 “不介意聊聊你自己吧?”季永唯突然很想要了解这个小姑娘,他想知道她与他的林晚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啊?”阮桥的指指自己,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孤儿院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跟着养母去了国外。” 她一点都不忌讳自己不好的出身,说话时,眼角眉梢的灵动真的很像林晚舟的样子,坚韧,倔强,还有淡淡的自卑感和平民女孩身上都有的那种……微妙的骄傲。 当贫穷与富裕,两个阶层正面交锋时,她们并不胆怯,甚至带着有些刻意的从容。 “我曾爱过一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她比我大许多,也是一头长发,微微的卷着,也是个穷人家的姑娘。那时的我,身不由己……”季永唯突然就感叹了起来。 “我明白。”阮桥不是刻意迎合他,而是真正的明白那种生不由己,他们无法选择自己另一个阶层的爱人,必须迎娶与自己同一个水平面的伴侣。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让我很无力,没有办法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却又没有力气把她忘记,像梦魇一样,夜夜折磨着我。”季永唯感激她的体谅,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雪茄。 “当我还不能做主的时候,她就草草嫁给了别人,还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在我眼中,那是个粗鲁无趣又难看的男人……我疯了一样,觉得她是坠入了深渊中,但是我却没有力气把她救出来。” “她知道你爱她吗?”阮桥撑着下巴,好奇地问道。 “我大概是个很早熟的男孩子,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喜欢她,那种喜欢天长日久的就变成了深沉的爱,那份爱太沉重了,与我年纪一点都不般配。”季永唯看着阮桥,像看着另一个年轻的林晚舟,“我像入了魔道,铺天盖地的脑海中全是她,可惜她不爱我。她从来当我是一个小孩子,在知道我对她有觊觎之心后,她第一个反应是……推开我。” 他的笑容,缓缓落下,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的痛苦中。 厨娘介绍的当兵的年轻人是她的亲侄儿,个子高大,笑起来一脸憨厚,他穿着粗布蓝衬衣来季家看林晚舟。 她正带着手套在翻土,等待天气更暖一些的播种。 兵哥哥一眼就看重了身材窈窕眉眼动人的她,走过去,从口袋中掏出一条丝巾,郑重其事地裹在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布中。 她见着他,有些诧异,却红着脸,笑了。 园丁的女儿,厨娘的侄儿,真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十二岁的季永唯站在露台上,突然就丢了一个茶杯下去,想要砸走那个高大的男人,但是茶杯根本就没有砸中他,只是哐当一声碎在了石板路上。 他蹭蹭蹭冲下楼,站在两人中间,仰着头,对着那男人冷冷道:“滚出去!如果你再踏进季家一步,我就叫下人打断你的狗腿!” 188.第188章 撒气的大少爷 兵哥哥呆住了,惊愕地看着看着衣着精致的小男孩,完全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个大少爷。 这里,不过是一片下人打理的园罢了,而他也是经过主人同意才来到季家的。 林晚舟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季永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这样的突兀让她吓着了。 小小的男孩,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冰冷的声音再度重复道:“滚出去!” 林晚舟揽过季永唯,捂住他的嘴,轻声道:“不如……你先回去吧,今日我也没空,园里好多事要忙。” 兵哥哥点点头,惨白着一张脸离开了,走了老远这才回过头来,疑惑地盯着两人。 “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林晚舟蹲下身,一片片拾地上的残片,“走开些,别扎着你的脚了,外面冷,快上楼去待着。” 他久久不说话,身体僵得像一块冰,膝盖微微颤抖着,小手捏成拳头状,像要随时扑上去揍人。 “永唯……”林晚舟抬起头,看着面无血色的小男孩,“怎么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却让他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他死死盯着她,像要看穿她的一切……布满血丝的眼圈中,眼泪自眼角突兀滑落。 “永唯……”她站起来,吃惊的擦去他的眼泪。 “不要你管!”他猛地拍掉她的手,转身冲回了别墅中。 “永唯,英文老师——”母亲坐在客厅中,见他冲进来,刚说了半句话,他已经一溜烟冲上了楼,砰一声锁上了房门。 林晚舟不知所措地望着空荡荡的露台,却不知道季永唯伏在床上,哭了许久。 午饭时间,母亲敲了许久门,他也没开,只说不吃,要温习功课。 入夜,他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没精打采地走了下来,家中温暖如春,他却像从冰窖中杀出来的一样,寒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谁招惹了他。 因为永唯没有吃午饭,所以晚饭母亲叮嘱厨娘做了许多儿子爱吃的菜。 香酥鸡,醋排骨,红烧狮子头……还做了两份精致的点心。 哪知道永唯刚吃了一口排骨就啐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摔了筷子。 “今儿你是怎么了?”母亲皱着眉头,轻言细语道,“无端端的发脾气,谁让你不痛快了?” “醋排骨又酸又甜,腻死人了!厨娘到底会不会做菜了?!不会做,收拾包袱赶紧走人!”季永唯冲着厨房,吼了起来。 厨娘颤巍巍地从厨房探出头来,完全不知道少爷哪根筋不对,昔日这排骨是他最爱吃的! “永唯……”母亲低声呵斥他。 季家的家教不许孩子这样大声的说话,更不许小小孩子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训斥下人。 季永唯性格素来温和,极少闹脾气,功课又好,怎么突然今天吃了炸药一样。 “少爷,我拿去厨房重新处理一下。”厨娘已经在季家做了十多年了,知根知底,是个性子温顺的女人。 “不用了,他在闹脾气呢,这孩子,今儿不知是撞什么鬼了,无端端的冒火。”母亲皱着眉头,尝了一口,“分明就好好的排骨怎么惹了你了?!心情不好也不能随便拿人撒气,拿起筷子,赶紧吃一些,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男孩子正在长身体,以后倘若长不高,你怨谁去?厨娘平日里最疼你了,你倒好,小白眼儿狼。” 季永唯讪讪拿起筷子,飞快扒着饭,心却早已飞到了园中。 189.第189章 隐秘的春夜 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季永唯在床上辗转难眠,终究还是披上睡袍潜入了她的房间。 她已经睡熟,昏暗的房间中只隐隐看得到床上一个柔美的轮廓,她侧躺着,均匀的呼吸在胸膛沙丘般起伏,他看着她的脸,恍若隔世。 这一刻,他只恨他生得太晚,又恨她成熟得太快。 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遗憾,这样的遗憾,比“家庭出生”“职业差距”还要艰难的“岁月时差”,他们隔了整整十年的光阴,他满腔的热血和柔情无可投递,只能憋在心中,化作了一个无药可救的毒瘤。 他跪在她床前,抱着她,抱得那样紧。 她立刻就惊醒了,睁开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恐,见到是他后,又平静了下来,从被窝中伸出柔软的手臂,轻轻抱住他的小脑袋:“永唯。” 她的声音是丝绢,柔柔的,亮亮的,是窗外皎洁的白月光,瞬间就熨平了他腹中所有的哀怨。 “今儿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她往里挪了挪,拉他上床。 他不言不语,只紧紧搂着她的腰,无声的呜咽着,像一只重伤的小野兽。 “永唯……”她的手轻轻揉着他软软的头发,“你是否有什么心事?” 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哀怨地望着她。 他只恨自己满腔的深情,却谁都不能说,只能变成一个秘密的坟墓。 “你不要和那个当兵的在一起……”他埋在她柔软的胸膛,蹭着她那片雪白的丰盈。 “我知道,不过厨娘也是一片好意,总不能那样没礼貌的一口回绝。”她往后挪了挪,听到了他微微粗重的喘息。 他的小手,从她白色的长衫中探了进去,屏住呼吸,一寸寸的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他从未与母亲这样亲近过,自出生起,他就有两个奶娘,是吃不到母亲的母乳的,不知是否这样诡异的渴望,是因为他太苛求一份成熟而亲昵的关爱。 而他对女性所有的神秘都来源于那本英文解剖书,上面神秘的女人和肮脏的男人,剥光了衣服,坦荡荡地站在泛黄的页面上,高眉深目,一脸坦然。 还有那些光线柔美的画册,女人躺在长椅上,卧在荫中,不着寸缕,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在他的目光中,那些女人都长着林姐姐的模样。 书柜最高处,父亲不知藏了多久的古老春宫图,一卷卷,一本本,绮丽的色彩,纠缠的男女,穿着古老的服饰,以各式各样的姿势交合在一起,春意绵绵,缱绻柔情,一幅幅含蓄又热烈的图,给他上了一节节结结实实的课。 那些课不是英文,法文,俄文,也不是数学,生物,和西洋美术……而是真真实实又隐隐秘密的男女之课。 也曾撞见过阴暗的小屋中,小厮与丫鬟厮混,小厮精壮的上半身肌肉虬结,滚动着汗珠,紧致的腰臀,还有一寸寸没入丫鬟体内的下体。两人似野兽般撕咬着彼此,丫鬟似痛似快,莺莺啼啼,小手死死抓着小厮的健壮的肩膀…… 她分明卧在柴堆中,却像是卧在一团上,整个人化作了一滩汪汪清水,把所有的污垢都纳入了自己的私密处。 小厮捂住她的嘴,扣住她的腰,似年轻气盛的年轻和尚,丫鬟是那口清脆的钟,一下下用力撞着,撞得漫天星光,撞得汁水飞溅,一直到两人瘫软在冰冷的柴房,气喘吁吁,像打了一场胜仗。 季永唯叼着葫芦,站在门后,把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一夜,是他混沌的心,陡然就清澈了。 也是那一夜,他在那个大雾弥漫的梦中,行云流水的把所学到的一切都在林姐姐身上结结实实的用了一遍……又一遍。 190.第190章 笨拙而狠辣的初吻 季永唯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他天资聪明,过目不忘,他是季家的长子嫡孙,十二岁这年,母亲已经开始缓缓给他物色妻子了,若找到情投意合,门当户对的,可订下儿女亲家,让两人共同去留洋读书,对于古老的大家族而言,男子早早成家,才可立业。 永唯的祖父有一妻三妾,只是那些外室的子女都不能住进季家大宅,子嗣也与永唯不可相提并论,永唯甚至没怎么见过他们,永唯的父亲是新时代的人,与母亲一心一意,举案齐眉,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外室的,只是父亲一个星期会有两三天不回家,母亲也并不当做一回事,毕竟,有了永唯,就无人可以动摇她季太太的身份,更何况,丈夫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从未在她面前有过红脸的时候,大家都是喝过洋墨水的读书人,自然是不会争吵的。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大家都疯了一样,迫不及待地要把你嫁出去……”季永唯的眼中闪动着无能为力的泪,眼泪打湿了她雪白柔软的胸膛,凉凉的渗入了她的身体中。 林晚舟笑了:“小傻瓜,姐姐二十三岁了,是个老姑娘了,再不出嫁,就没人要了。有些小姐妹,十四五岁,孩子都满地走了。我若不是托了太太的福,读了个高中,只怕现在也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他小小的手,死死抓着她的腰,蠕动着想要与她贴得更紧一些:“我不准!你不准嫁给别人,你要一辈子都陪着我!为什么你总是我不相信我呢,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做主了,你就永远不会离开季家了……你一定要等我!” 此时的他说话还带着有些沙哑的鼻音,稚气的童声已经一点点消失了,脖子处,也隐隐看得到微微凸出的喉结,他长得,从来都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快一些。 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缓缓意识到,也许这些话并不是童言无忌,这个孩子……也许,早就不是孩子了。 她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永唯秀气得像个女孩子,但那眼神中某些坚毅深邃的东西还是让她微微有些紧张。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用被子裹住胸口,低声道:“永唯,你该回房了。” 他微微扁着嘴,受伤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也坐起来,其实两人的身高并没有差太多了,晚舟原本就娇小,他又是抽条的年纪,隐隐看得出一点男人的痕迹了。 “永唯,回房!”她胸口微微颤了颤,正色道。 他细长的双眼带着复杂的仇恨死死盯着她,盯着她那张柔美的脸,盯着她的眉毛,她的大眼,她微翘的鼻子,她柔软而湿润的双唇—— 突然就扑上去,笨拙而狠辣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一惊,整个人被压得倒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而他像那日偷窥到的小厮,整个人跨坐在她的身上,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握着她的纤腰,腿结结实实地压住她的膝盖。 他屏住呼吸,紧蹙眉头,以可怕的力度撩开了她的衣衫—— 191.第191章 永唯,你疯了 他的手,五指大张,死死握住她的丰满,触电般的感觉让他差点晕厥过去。 如果此生,可以飞入天际,握住一片云朵,那她的丰胸,便是这样绵软而轻盈的云。 像是难以置信般,他轻轻收拢,又重重地捏了捏,指缝夹住她的蓓蕾,一股热流嗖地窜入了脑海中,整张脸烧得滚烫。 他的祖父四岁就有了童养媳,十三岁就偷偷与从小伺候自己的丫鬟有了男女之事,十六岁娶了永唯的祖母,十七岁生了永唯的父亲……旧时的男人女人,通晓男女之事总是特别早,早早就食了禁果,大户人家的少爷更是早早就尝到了男女之事的甜头。 在永唯看来,若他早生些时年,晚舟定是他的贴身丫鬟,未来也会是最得宠的妻子,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娶她! 他对其他女人,从来都没有一点兴趣。 是她开启了他的成年之旅,是他春梦袭来时,梦中唯一可以绮思的女人。 “永唯,你疯了!”她喘着气,猛地推开他,烧红的脸上惊出了一头冷汗。 他颓然地跪在被褥中,垂着头,伤心地拽着枕头:“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永唯……”她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她怎么能让他伤心呢?他是如此的洁白无瑕,温柔体贴,他是最最单纯的赤子,是这乌遭遭世界唯一的一点星子啊。 他从小就跟在她身后,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尾巴,总是偷偷拿好吃的放在她的桌上,他的零钱总会给她买吃的用的……他年纪小小,却比所有的男人都把她照顾得好。 他给她念听不懂的英文故事,那些遥远的,似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她拉过着他的手,手心尽是湿漉漉的汗,他其实紧张得要死,却想用这样笨拙而无理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爱。 “永唯,你听我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就像你今天摔杯子一样。”她拿过手绢,轻轻擦拭他脸上,脖子上,手心的汗水,“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不应,只是垂着头,任她伺候着自己,充血的大脑已经逐渐清醒,但是他觉得好冷,冷到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这件事吓坏了自己,也吓坏了他。 他第一次知道男性的欲望是猛兽,根本就无法控制,哪怕身体还是幼稚的嫩苗,但那股火焰却已经把他烧得魂飞魄散了。 “对……对不起。”他嗫嚅着道歉,依旧不敢看她。 她叹气,终究还是抱住他,说:“以后你不能再进来了,姐姐要锁门了,如果你一个人害怕就开着灯睡觉,好吗?” 他不说话,只是埋在她怀里,任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柳絮。 “永唯你长大了,长大了的孩子就不是个小孩子了,男女要避嫌你知道吗?” 他很伤心,伤心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对你不好,就算我是姐姐,也是个女人。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亲密了。”她轻言细语说这话,手帕在他湿漉漉的头上缓缓擦着,“等永唯长大了,你会成亲,会有你的妻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不能是我。” 192.第192章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抬起星子般的双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面对这样的年龄差,无计可施,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拽住她瘦弱的肩膀,哑着嗓子祈求道:“为什么我不可以,祖父这个时候,已经有同床丫鬟了。他可以肆无忌惮,为什么我不可以自己做主?” 晚舟笑了,刮了他湿漉漉的鼻子:“你倒是人小鬼大,你祖父那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还由着你胡来!你想得倒是挺美,给你母亲说说看,你要一个小丫鬟一起睡,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他皱着眉,鼓着起伏的胸腔,愤愤不平:“为什么他们什么都给我,却不肯给我一个女人?我不要小丫头,我要你!” 她一愣,笑得差点岔气,她这个年纪,自然是懂得那些隐秘的男女之事,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孩子……竟然也会为这些事情苦恼。 他见她笑,笑她的孩子气,突然就怒了,那双眼睛里的星光变成了火焰,两手猛地一扯,她的长衫扣子悉数落尽! 他欺身压下,气势凌人,如此迅疾的动作让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完全不知道何时这个孩子的力气已经这般大了,竟然压得她动弹不得! 温暖的小屋中,肤如凝脂的她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笑容凝固在脸上,只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流露着惊恐。 “永唯。”她挣扎着,低低祈求,“放开我,永唯。” 他单手扯开睡袍的腰带,细长的双眼闪烁着眼光,冷冷道:“看来,今晚非要我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是吗?” 他并不瘦弱,只是烫得让人心惊,他俯下身,贴着她清凉的身子。 但是那股气势缓缓的就弱了下来。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贴着她,心贴着心,肺贴着肺,孩子气的声音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是那么的无力,所有的凶狠不过是刹那的逞能,而那股气过后,他在她面前,依旧是个孩子。 她缓缓把他的睡袍披上他的肩头,这才收拢散乱的长衫,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用力勒着他的腰带,像是要把他勒醒。 “你真糊涂。”她的声音,绵软中带着决绝,“你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玩耍,我又比你大许多,那些小女孩们还未长大罢了,等你再大一些,就会喜欢小姑娘了,许多男人,八十岁了还会喜欢小姑娘。相信我,忘了这件事,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知所措,死死拽着她的手不放:“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偏偏你就不行?我只是喜欢你罢了,我又有什么错?我不需要小姑娘,我只要你。林晚舟,我只要你!” 他的告白,苍白而无力,她是个成熟女人,那俯视的眼神让他越缩越小,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了,因为他永远永远小她二十岁。 她永远也不会等他,就算他五十岁了,她也依旧是大他十岁的六十岁……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胆怯而柔弱的,他太需要做一件事情证明自己可以爱她,得到她,赌气一般,一定要做到! 他又要吻她,却被她冷冷推开。 她推他下床,推他出门,然后毫不留情地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像一只狗,被人无情地赶了出去。 193.第193章 秘密的暴露 季永唯坐在园中,怔怔望着林晚舟的小屋,冰冷的空气中,呵气如霜。 而天边,挂着一弯惨白的玄月,冷冷的光,照在地上,还有季家大宅院中暖暖的灯光,主人和下人们早已入睡,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孤零零的天地中,呼吸着冷彻心扉的伤心。 他不知道,这一切以被偷偷跟在他身后的母亲尽收眼底,她一身冷汗地站在露台上,看着这一切,跌跌撞撞捂着胸口,吞了两颗高血压的药。 然后立刻打电话给永唯的英文老师,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儿子出国。 继而,是半强迫式的促成了林晚舟的婚事。 她还是嫁给了那个兵哥哥,他喜欢她,一见钟情。 表面上的团锦簇,暗地里的苟且龌蹉。 林晚舟冰雪聪明,早已从太太口中听出了蛛丝马迹,为了永唯,她必须赶紧嫁人,立刻!马上! 兵哥哥也是有情的,把林晚舟的父亲安排得妥妥当当,迎娶晚舟也是正正当当,热热闹闹。 新婚夜,他喝了一些酒,跌跌撞撞坐在床边,她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凤冠霞帔,对于一个下人的女儿来说,这样的婚事何尝不是圆圆满满,更何况,他也是个健壮标志的男人。 他喘气如牛,在她身上粗暴的撞击着,疼得她泪流满面,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拽着被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是沉默的承受着这种痛处,闭上眼睛,目送着心中某个男孩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样痛苦的时候,她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他…… 她的丈夫像泄愤一样,在她身上发泄着欲望,他不是傻子,那日的侮辱他压根就没有忘记,男人与男人之间,其实更能明白谁是敌人。 当他的下身刺破她的薄膜时,终于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感叹。 他伏在她身上,把玩着她丰满的胸口,感叹她的身材是如此的诱人,但是他的妻子却始终闭着双眼,一言不发,用沉默来抵抗他的炙热。 她的心,一直是冷冷的,仿佛嫁给谁都没所谓,但是她还没有遇上那个心爱的男人,所有的人都赶着她成亲,仿佛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季太太也是仁厚的,给她陪嫁了不少东西,只是那急促的姿态,未免有些送瘟神的嫌疑。 儿子去了英国,林晚舟终于嫁人了,这颗悬吊吊的心,才终于踏实了。 任永唯情深似海,他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子,等他在国外见识多了,那么多的年轻姑娘,形形色色的都有,等他忘记了林晚舟,等他爱上了别人,一切就好了。 只是她低估了季家男人的痴情,或者说,是无情。 季永唯再回来时已是两年后,此时的他瘦瘦高高,变声期声音也低低沉沉,个子长到了一米七五,背影看过去,十足的大人了。 十六岁的他,满腹心事,微蹙的眉头似乎再也没有舒展过,性子越加沉闷,只与父亲草草聊聊功课,对于母亲始终淡淡的,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看书,或者独自一个人坐在冷清清的园中发呆。 园丁早已换人了,是个不言不语的中年鳏夫,连种的草也从头到尾透露着人世间的凄凉和孤独。 所有的人只字不提林晚舟父女,仿佛从来就没有过这样两个人。 他千方百计的打听,也只知道她仓促的家人了,母亲给了不少东西,晚舟的父亲千恩万谢,只差磕头了。 林晚舟还是嫁给了那个当兵的男人,他只恨自己的杯子当初为何没有砸死那个男人! 他的手掌,缓缓捏起了拳头,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194.第194章 怪你过分美丽 永唯跟踪那个男人,原来他已经在一间纺织厂工作了,依旧是高高大大的模样,笑起来那股贱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揍死他。 无时无刻不在与厂里的年轻姑娘调笑,嘻嘻哈哈的,摸着空子就在别人的胸前捏一把,屁股上拍一下,闹开心了,就搂着别人的胳膊嚷着要亲嘴。 他是一个小头头,长得不赖,嘴皮子又油滑,似乎很讨人喜欢。 永唯一直跟着他回了家,林晚舟挺着大肚子打开门的一瞬间,像有一记响雷哄在了季永唯的脸上,一瞬间就劈得他魂飞魄散。 男人提了四两水面回家,草草丢在桌上,就摇摇晃晃出去打牌了。 而晚舟,这个许久不见的女人,沉默的烧滚了水,一脸麻木地往锅里丢面条。 如果这就是她的婚姻生活,季永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忏悔。 他轻手轻脚走进屋,昂贵的意大利定制皮鞋,浑身上下精致得让这件小屋瞬间就闪亮了起来。 她缓缓回过头来,脸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拿着小锅给他煮了一碗水蛋,他坐在简陋却干净的桌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眼眶就热了。 是全然没有惊喜的久别重逢,她早已知道他会来找她,他也早已知道自己放不下她。 这样的默契,都化作了碗中的鸡蛋,圆滚滚的,摇摇欲坠的甜。 她说他长大了,他终于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看着她脑后盘起的长发,站起来,喏,竟然比她高了好多。 他抬起头,把发卡丢在了地上,她的长发一瞬间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遮住了那张苍白的脸,她眉眼中的动容终于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 她笑,艰难地弯腰去拾发卡,他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眼泪啪啪啪全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把发卡捡起来,放在自己衣兜里,扶着她坐在床边。 “林晚舟,你幸福吗?”他总是叫她的全名,不喜欢叫她姐姐。 “幸福是什么,永唯?”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眼神中满是无奈。 “我也不知道。”他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红着眼圈,抚摸着她瘦削的肩膀,“那个男人为什么对你不好?为什么费尽心机娶了你,却还这样糟践你?” 他想要杀人。 杀了那个拥有林姐姐,却不知道珍惜的混账男人! “因为我也对他不好,人与人之间的怨恨都是相互的。”林晚舟的头发散在肩头,长长的,软软的,卷卷的,像说不尽的心事,兜兜转转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腰间。 她笑道:“而且,男人从来都是不知道珍惜的动物。” 他握着她微微浮肿的小手,笃定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她看着他陡然就成熟了的脸,分明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双眼中已经隐藏了密密麻麻的深邃心事。 “永唯……”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俊朗的轮廓,“回到你的世界中去,不要来我这里。你是在浪费你的宝贵生命,就像你读的那些英文书,我其实是根本就不懂的。我们的世界也是这样,你不懂我的,我也不懂你的。你这样,太太知道了会伤心的。” 他沉默盯着她张合的嘴唇,因为营养不良,她的唇上已经起了干壳。 “你不懂的,我翻译给你听。我不懂的,你讲述给我听……我从小就与你在一起,如果我都不懂你,这个世间还有哪个男人会懂你?我对你的心……这辈子,都不会变。你要相信我,我与他们不同。我的心,我的灵魂,早就交给了你,只是你不要罢了。”他很伤心。 她不要他,无论何时,她总是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 推到永远也回不来的天边。 面条在锅里,烂成了一锅粥。 195.第195章 林晚舟,你不要死 当晚,林晚舟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当场鲜血满地。 季永唯在家中偷听到厨娘打电话骂侄儿:“孩子怎么好端端就摔没了呢?那么大的肚子了,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我告诉你,晚舟是个好姑娘,你再欺负她,看我不收拾你,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你忘了?我做这个媒,子孙后代都要折寿的!你这个混账小子!” 挂了电话,厨娘给主人请假,提着一篮子鸡蛋匆匆去了医院。 季永唯偷偷跟着,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病床上一脸惨白的林晚舟,她圆滚滚的肚子突然就瘪了下去。 季永唯盯着她的肚子,竟然缓缓舒了一口气,真好,她不会生下那个混蛋的孩子,她不能生下别人的孩子! 因为他在楼梯处放了一块肥皂,他知道林晚舟走路的习惯……他清楚她的步伐……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把命运交给了这块小小的,湿了水的滑溜溜的肥皂。 他告诉自己:如果林姐姐躲开了,他就彻底离开她的世界再也不打扰,如果她踩滑了,这就是命运在他们之间牵了一条看不到的红线,他们是注定要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的! 事实上,他赢了! 他与她,是命运决定的三世怨侣,就算是彼此折磨,痛苦不堪,也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等厨娘走了,他才偷偷溜进病房,她闭着双眼,面无血色,却还是美得他胆颤心惊。 他握着她的手,小小的指头那么的凉,像死人一样。 他不敢想象,若她死了,他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 但是他胆大心细,心狠手辣,他赌赢了! “对不起……”他双手握着她单薄的小手,喃喃道歉,用力揉搓着她冰凉的肌肤,想要让她暖和起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冲他微微一笑,弯弯的眉眼中,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哑着声音喊他的名字:“永唯……” “我在。”他吻着她冰凉的手,突然就后悔了。 若他知道,这一跤摔得这样惨,差点让她丢了命,他是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 “永唯……”她似乎欲言又止,微蹙的眉毛缓缓舒展开,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林晚舟,你不要死。”他的双眼伏在她的掌心上,热泪盈眶。 “呵……傻瓜,我不会死的……”她吃力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努力扬起一丝微笑。 第一次,他哭得像个孩子,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如果她死了,他就立刻从这里跳下去,他也活不下去了! “你不能死,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我会接你回去,你的园还在。林晚舟,你一定要等我!”他抱着她,眼泪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摔跤了不哭,被父亲揍不哭,考砸了不哭,在寂寞的异国他乡不哭……因为他此生的眼泪都给了林晚舟,他前世一定欠了她许多,一定狠狠辜负了她,所以这一世他要用他所有的痴情来回赠她前世的恩惠。 如果这就是命运,他愿意欣然接受。 只要是林晚舟,就算她喂他一勺砒霜,他也愿意含泪饮下。 196.第196章 可怜虫 兵哥哥姓章,名旭。 他的妻子林晚舟从楼梯摔下来时,他还在和三五牌友吆喝,输掉了下个星期的大米钱。 从医院出来时,林晚舟的肚子平了,孩子摔没了,而她依旧对他冷冷淡淡,似不相关的陌生人。 他又忍不住喝了两瓶酒,醉醺醺的晃荡在街上,家是冷冰冰的,妻子也是冷冰冰的,曾经满心期盼的孩子也没了……他不知道林晚舟为何还要嫁给自己,如果不喜欢,大可以拒绝的,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冷他,像一块怎么也捂不热的寒冰。 这样一个喜欢,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他除了在床上折磨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每一夜,他都无比卖力地在她身上耕耘,用他的坚硬与火热,试图融化那个寒冰一样的女人,可惜她却像一条死鱼,一点反应都没有。 任他动作如何粗暴用力,她依旧淡淡的闭着双眼,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销魂的声音,紧蹙的眉头像是在受刑,偏偏她的身体又是那样的诱人。 她冷淡的反应让他更加的暴怒,铁了心非要把她弄出声音不可,动作间,越加的粗暴了起来,嘴里还不断骂着各种粗鲁的脏话…… 若她回骂他,打他,呵斥他,他都要好过一些,却偏偏任他怎么折腾,怎么掐,怎么捏,怎么揉,怎么撕咬……她都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实在太疼了,眼角才会有两滴泪水。 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妻子,他再多的火热也会被她浇灭,再大的热情也会被冰冷,他对她的迷恋都化作了床笫之欢的狂野,结果却都是重重打空的拳头,她全然不在意。 他捆她,绑她,变着奇奇怪怪的法子在她身上发泄欲望和怒火,搞得她身上长年累月青一块紫一块,她却连还手都嫌脏,连还嘴都觉得累。 无数个冰凉的夜晚,她睡在他身边,冷得他彻夜难眠,明明身边一个热和和的女人,明明一个有心跳又有呼吸的女人,她怎么可以那样无情? 久而久之,他的心也凉了,也渐渐出去玩女人了。 对街的小寡妇,同厂子的浪荡女人……他可以轻易讨得她们欢心,轻而易举就让她们在床上娇喘连连,浪啼声声。 她们给他钱,给他温柔,给他想要的一切,只让他在某个寂寞的午夜爬上他们的床。 只有在她们身上翻滚折腾,他才能把在林晚舟身上丢了的尊严找回来,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其实***,他从头到尾就不是一个男人!! 章旭猛地摔了酒瓶,捂着脸,就蹲在街边哭了起来。 突然,几个陌生的面孔扑了上来,冲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他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晕晕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林晚舟那张苍白的脸。 她极少笑,其实笑起来特别的美,每一次她的笑容都会让他眩晕许久……他太渴望她的笑容了,每一次笑,他都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渴求这个女人给他一点回应,哪怕是一丁点,温暖的,有热度的回应。 在他双臂紧紧搂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双手可以回抱住他。 在他卖力冲刺的时候,她可以用热情回应着他,一点点就可以了…… 他真的不贪心,他只是一条可怜虫。 她越躲,他越要,她越没反应,他越狂躁想要彰显自己男人的权利。 有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落…… 终于感觉到疼了。 是钻心的疼。 右腿咔嚓一声脆响,木头都被砸断了。 他晕过去的瞬间,依稀看到了对街一个瘦高的身影,冷冷地注视着他。 197.第197章 温柔的和解 季永唯这一走,又是一年,伦敦的大雾像他的心事,又重又厚。 他长得是那样的快,原本秀气的轮廓已变成了结结实实男人的脸,菱角分明的轮廓,细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和凉薄的嘴唇,凸出的喉结和低沉性感的嗓音…… 季家的男人,无一例外的长得好看,那种好看不是轻浮的美男,是金钱堆积出来的品味和优渥家庭培养的高贵气质。 他功课优秀到老师都侧目,他对玩乐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是一头钻在书本中拿一份份的高额奖金,连带着父母给的钱,也一一攒了起来。 他开二手车,住拥挤的学生公寓,从不乱一分钱,到后来,他手中已存有了一笔不菲的积蓄。 而林晚舟,依旧活在地狱中,瘸了腿的丈夫照样在家冲他吆喝。 工厂的那份工只得辞了,章旭三天两头出去打牌喝酒,任由林晚舟辛苦经营着家中的小门市。 没有孩子,狭窄的小屋中两个冤家一样的人,又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 “水!”章旭的嗓门都快把屋顶掀了。 晚舟沉默的切菜,煮饭,只是不与他说话。 “我他妈要喝水!”他拿着拐杖,冲过去要打她。 她回过头来,冷冷看他一眼,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他看着她,气得火冒三丈,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突然就哭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一个废物一样的男人瘫软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你tm倒是扶我一把啊!”他吼她,恼羞成怒。 她沉默的伸手过去,眼神复杂。 他抹了一把眼泪,猛地打开她的手,悲戚道:“如果我知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我是不会娶你的……我缠着我姑妈,苦苦哀求她……我想着结婚了,我一定对你好,要把你捧在手心上好好过日子……” 她别开脸,看着锅中翻滚的粥,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冷淡,就是娶个死人,过了这么久,也捂热了吧。” 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狼狈和脆弱的心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再不是那个对她大声吆喝的男人,再不是骑在她身上,逼她瞪大双眼喊他名字的禽兽了。 “真可笑,早知道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却还是舍不得你,现在腿也瘸了,我也是个没用的男人了。你走吧……林晚舟,这辈子横竖是我对不住你……我应该放你走的,原本你嫁给我,就是委屈了你。是我对你不好,是我对不住你,我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他捶打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泣不成声。 她那双冰冷的眼睛,终于缓缓涌出了一丝热度。 她蹲下去,轻轻抱住他—— 若他当初对她温柔一些,耐心多一些,或者……这样掏心窝子的话说得早一些,两人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他其实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任她对他如此的冷暴力,却还是舍不得放她走。 这一夜,两人靠在一起的身体第一次有了热度一般,她不再排斥他的温存,终于肯在黑暗中捧着他的脸,温柔地望着他。 她在他的身下,终于有了温度,有了生命,有了呻吟。 她抱着他宽厚的背,轻轻把脸贴在他的胸口,甚至主动摆动着身体,迁就着他的不便。 这一夜过后,他整个人就活了,她也是。 他不再喝酒,打牌,开始知冷知热。 她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血色,而那张床,在清凉的夜里,也越来越暖和了。 他变得温柔体贴,她也处处体谅,言语间,也有了夫妻间的默契和家常。 两个人颇有些举案齐眉的况味,但到底……易难平。 198.第198章 他终于拥有了她 好景不长,章旭突然出了车祸! 经过医院的抢救,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颅骨出血,肋骨断了三根,浑身都是伤。 晚舟四处筹钱,甚至贴出告示想要把面店盘出去,昂贵的医药费住一天就是烧一天的钱。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时候,季永唯敲开了她的门。 打开门时,他逆着光站在门口,穿着驼色大衣,短短的头发,突然就变成了大人的模样。 “听说你现在着急筹钱,我给你带了一些。”他从包里拿出整整齐齐三叠崭新的钱,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我不能要你的钱。”她摇头,把钱推过去。 他拂拂头上的雪,脱下麂皮手套,面无表情道:“你的面店值几个钱?要不要把这房子也卖了?” 她不说话,只烧热了炉子,让屋子里暖起来,又给他煮了两个水蛋。 他的目光一直浇在她的身上,热热的,烈烈的,这炙热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剥得精光。 炉子里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他脱掉大衣,挂在门后,走过去,俯下身,缓缓抱住她的腰,把冰凉的脸贴在她柔软的背上,突然就心满意足地吁了一口气。 “永唯……”她喊他的名字,却没有动。 他闭上双眼,贪婪地在她背上摩挲着,她的毛衣是那样的软,软到他浑身无力。 “永唯。”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他呜咽着,把头埋在她的肩窝:“林晚舟,我好想你。” 她不说话,只是像过去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短短的头发。 “我一天天的熬着日子,数着日子,等回来的飞机……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害怕你变了,我害怕你变老,我害怕你和那个男人过着过着就有了感情……我又怕你离开他,有了别的男人……我什么都怕,一离开你就觉得没办法呼吸了。” 快过农历新年了,顽皮的孩子在街头放着鞭炮,噼里啪啦,热闹得不像话。 也正是这样喧闹的人间,让他有了活着的盼头。 他坐在床边,缓缓脱下毛衣,拥着她,又怕是做梦,立刻收紧了手臂,这才发现怀里是个真真实实的有温度的林晚舟,不是他梦醒后,冰冷冷的被窝。 她的内衣,还是过去当姑娘时候穿的那件,碧绿色,秀有白色的玉兰。 她的肌肤还是他记忆中那样光滑,柔软,纤瘦。 他埋在她丰满的胸口,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因为紧张而瑟瑟发抖的大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覆上了她的雪白。 她一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他羞涩的咬着下嘴唇,抬手捂住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 “永唯。”她冰凉的小手,滑过他紧实的背脊,轻轻放在了窄瘦的腰上。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他们同床共枕了太多次,十指交扣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是我。”他凉薄的唇,吻在她的嘴上,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回应着她。 他有些慌乱,毫无经验可言,即使从小的绮梦就是她,但是坦诚相见时,依旧紧张得不行。 她的手,轻轻握住他的鲁莽,牵引着它进入了某个潮湿温热的甬道。 进入的瞬间,他那双浓眉猛地皱紧了,死死按住她的双肩,突然就失去了分寸。 199.第199章 极致的快乐 那种奇妙的感觉。 是乌云滚滚的天空,骤然就落下来的倾盆大雨。 也是那大雨后,突然就放晴的湛蓝天空。 是万丈光芒的亮。 是烈烈艳阳的热。 也是寂静深夜,瞬间就炸放的漫天焰火。 那种等待已久,终于心满意足的感觉,激动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他是迷途的羔羊,被她一路引领着,去往那神迹所在之处朝拜。 那兜兜转转,温暖又潮湿的道路,是泥泞,是丛,也是荆棘遍布。 他在她身上游山玩水,看遍人世风光,竭尽全力不错过每一个风景。 他终于明白所谓缠绵,所谓结合,所谓亲热,所谓鱼水之欢,所谓阴阳结合……其实就是两具温暖的身体,结结实实碰撞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来交换一种身体的誓言。 时间在床上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恍然觉得像是走过了光亮和黑暗,早已不知时日,只觉得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只有身体一寸寸的,被掏空了一样,唯有腰肾,微微的疼。 他伏在她柔软的胸口,满头大汗,一言不发,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衔着她的蓓蕾,轻轻吮吸着。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个孩子,就算他以这样男人的方式在她身上结结实实的走了几遭。 “永唯。”她抚摸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声音有些疲惫。 他这么年轻,又太能折腾,短暂的生涩后,熟练的驾驭着她的身体,时间竟然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太好奇了,对男女之事,对她,对他们的一切。 他红着脸,不作声,只用脸磨蹭着她雪白的胸脯,有些羞涩。 “永唯,你该回家了。天要黑了。”她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整个被窝中都是黏糊糊的汗,和两人黏糊糊的体液。 他撑着修长的手臂,把她困在身下,耳根子都红了,望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快乐吗?” 林晚舟,你感觉快乐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她笑,从地上拾起衣裳,给他一件件穿上,仿佛他还是那个小男孩,夜里害怕了就缩进她的被窝。 他抬手,把手臂穿入衣袖中,搂着她撒娇:“林晚舟,告诉我,我能让你快乐吗?嗯?还是我太笨了,做错了?” 她红着脸,微微笑了笑,给他套上外套:“小傻瓜。” 他跺脚,拉着她的手,不依不饶:“你不说,我就不走了,那就再来一遍。” 说着,说着,他又把她压在了床榻上,像个任性的小孩,没有得到肯定,就一定要再证明自己才罢休。 她笑着拍他:“好了,永唯,别闹了。” 他紧蹙眉头,一脸严肃:“不行。” 大手,又撩开了她的内衣。 她按住他的手,别开脸,微微仰起头,凑到他耳畔轻声道:“永唯,我很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他猛地瞪大双眼,惊喜道:“真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是。” 他狂喜的咬住她的嘴唇,恶狠狠,却又情深意切地吻了起来。 200.第200章 可耻的真相 林晚舟替永唯扣好衣服,轻声道:“永唯,我知道是你……这个教训够了。我欠你的,今日也还清了。你以后,不要来了。” 最后一颗纽扣扣好的时候,他从床上的莽撞少年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两人坐在床边,被褥已经折叠整齐,只有房间中隐隐散发的荷尔蒙的气息还在缭绕。 永唯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心,一寸寸的凉了。 原来,她什么都清楚,心中自有一盏明灯。 她太清楚他的性格了,原以为他的执念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她罢了,所以她用尽全力来取悦他,让他快乐得几欲落泪,让他快乐得忘了生死。 她握着他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掌纹:“他虽然坏,但是已经改了许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剩下的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她像是用身体来结算余下的生命,她给他的快乐,不过是支付过去亏欠他的温柔。 他一点点,用力地抽回手,黑着一张脸,看着狭窄的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渐渐黑了下去。 似乎还在飘雪,细细碎碎的,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埋葬了才罢休。 他嗖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又砰地一声撞回去,消失在了雪夜中。 林晚舟拿着钱,终于把拖欠的医药费支付了,而章旭还在昏迷中。 她坐在病床边,看着包裹成木乃伊一样的丈夫,轻轻闭上了双眼。 鲜血渗透了纱布,星星点点的红,让他看起来像个死人。 而雪,还在纷纷扰扰的在下。 林晚舟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雪白的世界,缓缓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一下下砰砰砰地撞击着,似乎想要把自己撞醒,又似乎想要把这可恶的玻璃撞碎。 第二天,季永唯还是来了,嘟嘟嘟的敲门。 她坐在床边,沉默得像死了一样,任他把门敲得震天响,也不应。 过了许久,终于安静了,她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开房门,他蹲在门边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外面好冷,我给你带了厨娘熬的鸡汤。”他抱着一个保温瓶,嘴里呵气如霜。 她冷着脸,拉他进来,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越打越重:“让你不要来了!你为什么不听话!这么大的雪,你跑过来做什么?!” 她打着哭腔,一把推开他:“够了,季永唯!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你打断他的腿就算了,这次还想要他的命!内疚的是我!不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他!” 他躲也不躲,任她哭闹,任她打,像一尊石像。 “林晚舟。”他还是喊她的全名,声音轻轻的,哑哑的。 他抱着崩溃的她,大吼:“林晚舟!” “够了!林晚舟!都是我做的!该不安的人是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的想要霸占你!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一个男人!我妒忌他,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他若对你好也就罢了,偏偏他对你还那么坏!你还记挂这个男人做什么?!”他抱紧她,用力搂着她往下滑的身体,大喝道。 201.第201章 我是你免费的快乐 她一直在哭着忏悔。 她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她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章旭的妻子,却与这样一个少年做着不伦之事。 若她是被迫的也罢,却偏偏还贪婪这样的温存。 是他让她明白,男女之事并不是那样可怕,但是她整整年长他十岁,若说有罪,也是她把他带入了罪恶的深渊,她才是罪魁祸首。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两人又翻滚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她激烈的反抗着,而他再不是昨日的温柔少年,拽着她的手,把她死死压在床上,膝盖压住她扑腾的双腿,虽然很艰难,但是他还是得逞了。 就像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反抗……不过是因为害怕。 他也怕,但他早已无路可退,唯有拥抱着眼前这具温柔似玉的身体,他才有了一丝丝踏实的感觉。 这一次的结合,不是温存,是两只兽,在博弈,在角斗。 而他,从来都大赢家。 她瘫软成了芬芳的泥,在他怀中,再没有凝聚成人的力气。 末了,两人背对背躺着,中间隔了空空一条缝隙。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在静谧的空气中缭绕。 久久的沉默后,他翻身坐起,裸着身体坐在床边赌气似的一动也不动。 屋子中那么冷,炉灶中的柴火早已熄灭,昏暗的房间中,冷得像一个冰窖。 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终于移过来,轻轻环住他,小手在他冰凉的身体上不断摩擦着。 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得逞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啄了啄,钻进了抱窝,把她紧紧抱住,头缩进她的柔软的怀抱中,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抬起头看她,眼睛中满是笑意。 他就知道她舍不得! 她无奈的回望他,眼眶中的红还未褪去,却无比心疼的把他抱得紧紧的。 “我们不能这样。”她的眼泪滚滚落下。 “我不管。”他耍赖的咬住她的胸,呢喃道。 他是如此的迷恋她,从灵魂到肉体,从皮囊到骨骼,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是隐秘园,她灵魂的每一层都是神秘堡垒,要攻陷它们,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等我毕业回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好吗?我会搬出来住,你与我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他贴着她温暖的身体,像躺在世界上最舒服的摇篮中。 她还沉浸在愧疚中,只是抱着他的头,手指穿插在他的头发中,轻轻的叹气。 “答应我。”他摩挲着她光滑的大腿,再度问道。 “好不好?”他的大手轻轻分开它们,把腰微微往上一挺,精力充沛的下身轻易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中,一边耸动,一边咬着她的耳垂低沉追问。 她闭着双眼,呻吟出声,却避而不答。 “林晚舟?”他加快身下动作,不依不饶。 她彷徨地望着他,小手抚摸着他满头大汗的脸,眼中的爱怜早已溢出。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他不再羞涩,一次比一次沉稳,愈加熟练的动作连爱带恨的在她身上运作着。 明知道是罪孽,是禁忌,是不伦……是世间最大的恶。 却偏偏这样痴迷,痴迷这种下一秒就会失去的惊恐。 一个人的爱不是罪。 两个人纠缠,才是偷情。 202.第202章 宿命的羁绊 这个冬天,大雪纷飞,整个世界冰天雪地。 季永唯在国内的那段日子,依旧经常来林晚舟处。 来一次,送一次钱,与她睡一次,这样仿佛才有了理由,才不是可耻的偷情,是尽本分的需要钱,他们需要一个理由拥抱彼此。 他总是给她带来一些好看又好玩的小东西,或者厨房做的好吃的,也会偷偷带一些来。 他来得很隐秘,神不知鬼不觉,像冬日悄无声息的雪,散落在她的床榻上。 偶尔白日迎着阳光来,偶尔在风雪的夜晚偷偷摸上她温暖的床,在她迷迷糊糊间与她温存。 他终于迫不及待的长大了,就算不能完全做主自己的人生,至少他还有一双腿还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他青春逼人的身体,浑身洋溢着藏不住的荷尔蒙,带着青涩的性感,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在国外的求学经历也让他与一干麻木苍白的少年不同,他身上似乎自带光环,走到哪里,总会不自主吸引人的目光。 季太太此时早已管不住他了,只知道儿子起得很早,总是在书房看书,做功课,一天中总有段时间出门,也不让司机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不敢询问儿子,更不敢叫人盯着他,以永唯的脑子,她只会自找难堪。 她只知道,儿子心情变好了,偶尔也愿意与她多聊几句。食欲变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只是说不上为什么,季太太发现儿子身上有了一些轻微的变化—— 当一个少年经历过男女之事后,他身上的气息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神态言语,也会有所不同。 永唯的眉眼间,已然有了成熟的气息。 她知道儿子的性子,断然不会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他对吃喝嫖赌一概没有兴趣的,若说是有了女朋友,也是好事。 但是等着攀季家高枝儿的那么多,季太太是务必要给儿子选一门好媳妇的。 此时,季先生已经经常不回家了。季太太身体原本就抱恙,指望全在儿子身上,对他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哪里还敢多问一句。 季永唯在林晚舟家来去自如,两人在亲昵中多了一份重逢的喜悦。 他经常像过去一样,躺在林晚舟的怀里,给她读英文书,讲自己国外的趣事,而她静静的听着,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脸温柔的望着他。 每一次躺在林晚舟柔软的胸口,永唯都觉得异常的踏实,她的胸膛就是海洋,他可以在她身上肆意遨游,她的温柔,体贴,成熟的美。 他对她的迷恋,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灵魂的依赖。 他只要看着她,就会特别的踏实,那种踏实是从小就熟悉的感觉。 她身上淡淡的芬芳,秀丽的模样,柔软的身体,不仅没有随着两人的亲密缠绵而厌倦,反而一****的愈加沉迷了起来。 两人像走了长长的路,彼此在不同的地方跋涉,终于又在某个十字路口碰头了。 永唯知道,他对林晚舟不仅仅是简单的男女之爱,两个人的羁绊带着宿命的绝望感。 他爱她,就像爱自己一般深,他愿意为她死,但是更愿意活着,给她更好的未来。 203.第203章 章旭的死亡 可是这样罪恶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章旭苏醒了。 林晚舟给他按摩,聊天,炖汤送饭,依旧是淡淡的温柔,只是那温柔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愧疚。 若他对她坏就罢了,但偏偏他们俩之间的温度刚刚升起来,才要决定好好过日子,章旭就出事了,而罪魁祸首就是她。 这个深夜,她终究还是对他说出了一切,因为她根本无法隐瞒这种罪恶。 她不是祈求章旭的原谅,只是握着他的手,一脸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不知廉耻还有季永唯支付的所有医药费。 “章旭,是我对不住你。”她难以置信自己的语气,没有眼泪,连一丝内疚和忏悔都没有。 她与季永唯早已是共犯,是同谋,他们冥冥之中早已相爱,一个残忍,一个温柔,久别重逢胜过新婚,他们日夜在小屋中缠绵,忘却了世间的所有恩怨。 她与他,只有在坦诚相见时,才能抛开年龄,门第,以及所有的不平等。 她只是个女人罢了,而他呢,只是一个深深爱慕着他的年轻男人。 是她,把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只有两个人抵死缠绵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以为章旭会痛骂她,或者狠狠给她两耳光,但是他没有,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轻轻回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他不是傻瓜,不可能不知道每次季永唯回国,他就要倒霉。一次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两次,且一次比一次重。 他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季永唯少爷,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晚舟……”他哑着嗓子,摸索着她小小白白的手指,“我不怪你……是我对你不好……若我对你好一些,在家陪着你,咱们的孩子也不会摔没了……是我爱吃喝嫖赌,辜负了你。不怪任何人,怪我没有好好珍惜你。” 她看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红着眼圈,回握他冰凉的大手:“不,是我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既然嫁给你了,我就不应该再对人生有其他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早已坠入了深渊,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你回去给我炖点汤好吗?我想喝你炖的排骨汤。”他吃力的翻了个身,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 “好。”她给他盖好被褥,离开了。 季永唯站在家门口,不知等了多久,一见她回来,立刻开心的迎了过去,解开大衣的扣子,把她裹在怀里,轻声道:“等你好久了……” 她冷冷推开他,打开门,却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章旭醒了,你不能再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落了下去,用手撑着门不让他关上:“那好,我就让他永远不要醒过来好了。” 林晚舟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永唯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林晚舟……”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把她拦腰一抱就丢在了床上,整个人狼一样扑了过去,一手摁着她的脖子,一手撕扯着她的长裤—— 他不敢相信,她不仅要和她断绝关系,还因为那个男人打了他一巴掌,这种感觉,像林晚舟拿着一把刀子,狠狠捅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季永唯!”她压低声音吼道,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滚出去!” 她猛地推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的舌尖尝到了嘴角的血腥味。 “好……林晚舟……你……很好!”他冷冷一笑,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拉开门冲了出去! 这晚,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 章旭半夜从医院的窗口跳了下去。 当场死亡。 204.第204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她丈夫死后,她就消失了。”季永唯笑着叹了一口气。 “那你最后把她找到了吗?”阮桥好奇的问道。 季永唯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你觉得呢?” 阮桥看着他笑得一脸幸福的表情,轻声道:“你肯定找到她了,而且你们幸福的在一起了。” 季永唯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年少的自己急促的敲着林晚舟的房门,一声声砰砰,像扣在回忆上的旧时钟。 林晚舟消失了。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和孙女。 她走得那样匆忙,处理完章旭的后事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暗地里四处寻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若要诚心躲着你,就算在同一座城市,她也会隐身得你衣角都摸不着。 再后来,季永唯大学毕业回了国,继承了父亲的产业,凭着过人的头脑把季家发展成了一个商业帝国。 他结婚了,是门当户对的秦家大小姐,秦若芸。生了一个儿子季云申。再后来,他有了形形色色的女朋友,一个个眉眼都像她。 十多年的时间,不说沧海桑田,这个繁华的城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楼鳞次栉比,道路越来越宽敞,高架桥一座座立了起来,涌动的车流蚂蚁般穿行着。 他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母亲去了国外疗养身体,父亲与一个年轻姑娘堂而皇之的住在了一起,这偌大的季家,他成了唯一的主人。 妻子温顺,自然是不会忤逆他的,儿子尚小,牙牙学语的年纪,他懂什么。 季家的园照旧年年芬芳不断,鳏夫成了老鳏夫,依旧单身一人。 开落的四季中,玉兰年年初春开得丰满结实,期莫名的长,只是那个爱这的林晚舟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 那些相似的女人们每一个都是残缺的林晚舟,但季永唯却没有办法把她们拼凑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爱人。 那一晚,他陪同一干高官吃了一顿意义重大的晚餐,破天荒的没有让司机送,就是突然想要一个人去走走,他生在一个最好的年代,改革开放给了季家更为便利的条件,让他的财富以量的积累上升到了质的飞跃。 当然,每一年的富豪排行榜是没有他的,季永唯一贯低调,除非有必要,绝对不会接受任何财经,时尚类的杂志专访,更不会上电视露脸……季家的家风,从来都是低调而稳重的。 暴发户的行径,在季家人身上不会看到一丝一毫。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对街一家店的招牌上——玉兰屋。 木质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雕刻的草书,右角雕了一朵白色的玉兰,含苞待放。 此时华灯初上,街头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他看不真切屋中的情景,只是带着满身酒气,顾不得红灯,一路跌跌撞撞穿过马路,在司机的谩骂声和唾沫声中伸出一手抱歉的左手挡在身侧—— 他屏住呼吸,站在了店的门口。 一道麻质地的门帘,挡住了他清晰的视线,只朦朦胧胧看得到里面摆满了草,香味从各个角落中窜出来,涌进了他的呼吸中。 205.第205章 玉兰花屋 “叮~”门口的风铃清脆的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一个柔软的,糯儒的女声。 季永唯闭上双眼,揉了揉眼角,深呼吸了一口气,掀开了门帘。 “你好,欢迎——”女人的话,停在了眼角眉梢,她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穿着白色的女式衬衣,黑色休闲裤,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腰上系了一条普蓝色的围裙,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工作手套。 他快三十岁了。 她快四十岁岁,依旧是那双眉眼,纤细的身材,微微冷淡的气质,仔细看,眼角眉梢已经长了细纹,但是气质却愈发的沉稳柔和了。 这就是岁月的力量,连她扎起的马尾辫都自动被时光过滤得美轮美奂。 他从小就是早熟的人,如今快三十了,因为从来不穿轻佻小年轻的衣服,十多岁就被人说看起来像二十多岁,如今的年纪表面上看,倒是与她终于般配了起来。 他渴望的成熟稳重,终于到来了,在这样刚刚好的时间里,再次重逢的他们也终于看起来像一对璧人了。 但是她只是看了他几秒,就继续忙自己的儿,仿佛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他,只能讪讪站在海中,静静看着一束束的被她剪掉多余的枝桠,换水,包裹,魔术般焕发了新的生命。 她在季家耳濡目染的一切,竟然在今时今日成了她赖以求生的资本。 “林小姐。”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粗壮的男人声音。 她看了他一眼,迎了出去:“老张。” 呵,去了一个zhang,又来一个zhang。 他从掀开的帘子看过去,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大汗淋漓的打开后车厢,一桶桶新鲜的桔梗玫瑰和马蹄莲。 “最近不知怎么,儿好像不够卖了似的,大家都连夜来进货,怕明儿早上不够你的了,所以现在赶着给你送过来。”老张看起来也是三十多岁,衣着整齐,说话也接地气,但是他看晚舟的表情,季永唯觉得特别熟悉。 那是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表情。 “谢谢你,多少钱?”晚舟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张,递过去了几张擦汗的纸巾。 “不用不用,急什么,下次结账都行!”老张长得并不难看,浓眉大眼中有种沉稳的担当。 “那我给你倒杯水。”晚舟掀开帘子就对上了永唯的目光,只淡淡别开,给老张倒了一杯温水。 老张咕咚咕咚喝完后,撩起袖子就把一桶桶的往店里面搬,走进来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人,他嘿嘿笑笑,永唯也笑,让到一边,假装是选的顾客。 “买吧,买吧,这家店的儿不贵又新鲜。”老张像个主人般,帮林晚舟招揽生意。 季永唯只是笑着点点头,心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真奇怪,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明目张胆的爱着林晚舟,但偏偏他却不可以。 当初他年纪小,如今他又有了妻室,怎么说都不是一个自由人。 “谢谢你,辛苦了。”林晚舟一边打下手,一边道谢,两人动作间的默契短时间是养不成的,只是晚舟语气中的客气也让季永唯松了一口气。 不然怎么办?又打断这个男人的腿,或者干脆杀死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情敌? 季永唯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他已经不想再做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林晚舟伤心为难内疚。 他爱她,所以不能让她有半点难受。 206.第206章 他终于活过来了 “林小姐,你吃过饭没?”老张忙完了,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了手,又喝了一杯水,这才小声问道。 “吃过了的。”林晚舟轻声回答。 “哦……这样啊。”老张瞄了季永唯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客人太不识趣了,看了老半天还没选好。 “那个,朋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你明晚有没有空啊?”老张想要表现得更自然些,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紧张的心。 “明晚吗?对不起,老张,最近店生意太好,可能走不开。”林晚舟看了季永唯一眼,正好撞上他深邃的目光,轻笑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想要买什么?” 季永唯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玉兰。” “夏天哪里来什么玉兰哦,玉兰是冬天和初春的,你再看看别的吧,快到打烊时间了。”老张对这个电灯泡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哦……”季永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把所有的百合都包了。” 老张的嘴,半天没有合拢。 “好的,先生,请问你什么时候需要?是让店送还是您自己来取?整个店的百合大概有六百支。”林晚舟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我自己来取,今晚就要。”季永唯从钱包中拿出一叠钱,轻轻放在收银台上。 老张不友善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季永唯,却在他挺拔的英姿下相形见绌了起来,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就回味过来了,涨红着脸,低声道:“那,林小姐,你忙,我先走了。” “好的,请慢走,老张。”林晚舟掀开门帘,与他道别。 老张,几乎是落荒而逃。 世界,仿佛突然就安静了,只有收音机中的深夜电台,放着舒缓的英文老情歌。 “全部包起来吗?”她弯腰下,作势要去整理他买下的所有百合。 “不用,就放在这里就好了。”他依着收银台,盯着她纤细的脚踝。 “那好。”她走过来,把钱全部塞回了他的手中,“我要关门了,先生。” 眼神中,闪烁着气呼呼的火苗。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整理好一切,又熄灭了大部分的灯,只剩收银台这张暖黄色的小灯照在他高大的身上,俊朗的侧脸在墙上投下了灰色的影子。 “我要关门了,永唯!”她终于还是喊出了他的名字,带着说不出的愤怒。 他神色凝重的脸,突然就笑了,芬芳四溢的店中,他抬手拉下了沉重的卷帘门,把外面纷扰的世界彻底隔绝了。 她要夺门而出,却被他死死拽住手腕,另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抬,就把最后一盏灯关上了。 店陷入黑暗的瞬间,她猛地推开他,像推开一头凶猛的野兽。 他再度抱住她,呼吸急促而慌乱的寻找着她柔软的双唇,一边凶狠的吻着她,一边把她逼退到墙角,大手撩起她的衣衫,饥饿的掌心在她纤细的腰上游走。 她打他。 他任她打,却吻得更重了。 她推他。 他紧紧搂住她,把脆弱的头颅靠在她的肩窝中,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这一刻,他终于活过来了。 行尸走肉了十多年的季永唯,在抱住林晚舟的一瞬间,他就彻底活过来了。 灵魂归了位,肉身也苏醒了。 他迫切的想要进入她,他想要用身体证明她依旧是她,他也依旧是他,谁也没有变,只有那翻书一样消失了的时间。 207.第207章 你已经结婚了 “永唯……”狭窄的小床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在馥郁的香中缠缠绵绵。 久违的身体与灵魂,在触动的刹那,所有遥远的记忆都被激活了。 他太过高大,只能微微侧着身,紧紧抱着林晚舟,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 林晚舟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他不依不饶地环着她就纤细的腰,低声道:“你去哪?” “喝水。”她想要穿衣服,季永唯去把她的衬衣丢得更远了。 “不许穿。”他跟着站起来,贴在她身后,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晚舟走到哪儿,他就抱着她的腰,跟到哪儿,两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抚摸着,勾着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时不时在她脸上脖子上亲来亲去。 “永唯,你这样我什么都做不了。”林晚舟喝了几口水,又递给他,却不料他喝了一口,凑到她嘴边,又喂到了她嘴里,不依不饶地吻了起来。 “永唯……”林晚舟轻轻推开他,红着脸嗔道,“没正经。” “我为何要对你正经。”他的大手,轻轻在她皮肤上抚摸着,“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这样说我。” “你永远都比我小。”她伸出食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 他突然就有点生气了,把她摁在自己腿上,用力收紧胳膊:“现在我们都是中年人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这与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是,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林晚舟推开他,缓缓穿上衣服。 季永唯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他还想着以后要怎么给林晚舟解释,现在看来,一切都不用解释了。 “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你。”他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 “你找不找我,和你是否结婚完全没有关系,我从未想过会和你有结果。”她点亮一支蜡烛,拢了拢长发,“你有你的世界,永唯,我一点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也没有资格责怪你,只是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与我见面。” 林晚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害了一个人了,不能再害另一个。” 章旭是她的心魔,她已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她更加不能伤害另一个女人。 “你去哪?”林晚舟刚作势要拉开卷帘门,就被紧张的季永唯拉住了胳膊。 她笑笑:“我能去哪里,全部家当都在这,只是打开门透透气。” “松手,永唯,我想要吹吹风,冷静一下。”她抚开他的手,淡淡的语气中,已然有了疏远和客气。 她后悔了,为着这样莽撞的与他发生了不道德的关系,原以为离开了躲起来,世界就平静了,却不料他还是把她找到了。 季永唯看着她陡然生疏的样子,失落地替她打开卷帘门,静静看着她走出去,坐在石阶上。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他只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隐隐作痛。 他知道,她在怪她,是他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又把她带入了罪恶的深渊中。 “林晚舟……”他犹豫着,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头,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夜风中,安静地望着远方。 208.第208章 她的眼泪 “我先走了。”季永唯看着无所适从的林晚舟,扣好了衬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他的唇间还留有她的余味,但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与他亲近。 她点点头,没有看他,只是站起来,走回了店,拉下了卷帘门。 灯光熄灭的一刹那,季永唯几欲落泪,他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好久好久,她始终没有再出来,连再见都没有与他说一声。 季永唯知道林晚舟不会在店过夜,但是她却一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季永唯在街上茫然地走了许久,这才想起给司机打电话,连什么时候到家的他都不知道,茫然地开门,茫然地走进书房,怔怔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个庞大的家,突然就索然寡味了起来。 什么都不对劲了,妻子,孩子,那些无关紧要的女朋友们,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起来,他脑海中空荡荡,白茫茫的一切,两脚像踩在上,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水晶灯,家具,书,沙发,地震一般在季永唯的瞳孔中晃动,而他的心中却是白茫茫一片,积了一万年的深雪一样,把整个家都埋葬了起来。 只有林晚舟,无处不在的林晚舟站在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中,冲他笑。 天刚泛白,季永唯就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守在了林晚舟的店前,看着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天边一点点泛红,一直等到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店的卷帘门都没有打开,他坐在石阶上,眯缝着细长的双眼,看着橘色的光洒满整个大地。 一直到十点了,林晚舟才从远处缓缓走过来,穿了一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拍打着她纤细的脚踝,白色的布鞋停在了季永唯的眼前。 他猛地站起来,紧蹙的双眉缓缓松弛了下来:“以为你不来了……” 林晚舟刚拿出钥匙,季永唯就抢过去,三两下把卷帘门打开,帮着她摆放好了鲜,灿烂的阳光照进店中,五彩斑斓的朵在光亮中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从头到尾,林晚舟都没有露出笑容,苍白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大眼睛中隐隐透着红血丝,也是整夜没有睡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她没有与季永唯说半个字,当他是个透明人一样,任他忙碌着,也不阻止,仿佛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有人来买,林晚舟才露出笑容,季永唯打下手,帮忙包装什么的,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临近中午,她去对街的饭店点了两人份的饭,放在桌上,自顾自打开吃了起来。 季永唯尴尬的拿起筷子,却看到自己爱吃的排骨,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粗糙的米,烧得烂死了的排骨,甚至知道不卫生的筷子和白色泡沫饭盒是不干净的,但他依旧觉得饭菜是如此的美味,心情是如此的愉悦。 “永唯,你准备一直待在我这里吗?”林晚舟用报纸裹好残羹,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中。 季永唯没有吱声。 “你不用去公司吗?你在我这小店里厮混什么?”她的声音严厉了起来,“如果你还想像过去一样,毁掉我身边的男人,毁掉我……其实只需要动动小指头就好了,你不需要这样纡尊降贵的来我这里做小工,我也付不起你的工钱,季总裁。” 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在微微颤抖,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着,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了。 209.第209章 没有她,他会死 季永唯抿了抿嘴唇,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顿了顿,默默放下手中雏菊,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逗留,只是觉得有风呼呼刮过他的心脏,林晚舟在他的胸腔开了碗口大的血洞。 司机把他送到了公司,开了半天的会议,他喝了三杯黑咖啡,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坐在办公室中,翻了一下午的文件。 一直到天黑了,季永唯才离开公司,去了林晚舟的店,也不进去,就在对街远远看着,看到她娇小的影子把屋外的搬进去,熄灯,拉下卷帘门。 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那样的长。 世界在她的周围放慢了镜头,只演绎成了黑白默片,唯有她,是一抹彩色的油画。 她站在斑马线上,有些吃惊的望着他,也终究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后黏成了一缕扯不断的丝儿,随着她的裙摆摇曳。 第三日,他依旧来,依旧站在对街,看着她开门,摆,迎接客人,忙成一个陀螺。 她是那样的迷人,曾经年轻的林晚舟终于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女人。 岁月分外眷顾她,过去的那些艰难在她身上没有变成肮脏的泥土,反而变成了芬芳的朵。 他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她那样的骄傲,走路总是昂着头,没有男人依靠的她,反而活得分外滋润,而总有慕名而来的男客人买许多的,与她闲聊几句—— 他也不生气,反而为她骄傲,因为她是那样值得疼惜的女人。 她的美,依旧是春日料峭天气中的白玉兰,又美又神秘,枯瘦的枝桠上挂着丰盈的灵魂。 阳光照进店的时候,他就回公司处理当天事物。 入夜,他再度潜伏在她周围,安静地看着她结束忙碌的一天,收,关门,站在斑马线上,看着他……然后离开。 这样的博弈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星期,一直到他瘦到眼窝都凹了下去,他几乎吃不下去东西,只喝苦涩的黑咖啡,用庞大的工作量来麻木自己浮躁的心脏。 早晚来看她,仿佛只是为了确定她是否还在原地,仿佛只是看着她,远远的,只要她还在就好了,他已经不再做过多的奢求了。 他甚至想过要不顾一切的离婚,但是他的妻子秦若芸又何错之有,他的稚子又何错之有? 他不能为了自己炙热的爱情,而牺牲无辜的人,秦若芸是传统的女子,受不起这样无情的伤害。但是若林晚舟想要他,他愿意抛下一切跟她走,他愿意写好离婚协议,把集团交给董事会,等儿子成人后再继承庞大的家族企业。 他不会犹豫半分,倘若她还愿意要他。 他不想放弃林晚舟,这个女人早就如血液般流淌在他身体中,自他懂事起,他就深深地爱上她了。 她是他无可救药的初恋。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是她,让他明白了什么爱,什么叫做爱,没有他的这些年,他活得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如今他终于寻到她了,她却依旧想要把他推开。 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他是如此想念她身上的味道,她的长发,她的眉眼,她丰盈的柔软和湿润的身体。 如果没有她,他会死。 210.第210章 炮灰老张 老张依旧隔三差五来送,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因为微妙的时间差,他一直没有机会碰到对街相望的季永唯,店中只有林晚舟与那些儿。 自打林晚舟从他那儿进货开始,老张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有些岁数的女人,不小也不太老,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那双眼睛温柔沉稳,一看就是有故事,有过去的女人,但是那些故事只平添了她的魅力,增加了神秘感,反而让她更为迷人了。 老张这些年经营圃生意,赚了不少钱,年轻时候不懂事,因为抢劫蹲了几年班房,出狱后痛改前非吃苦耐劳也算是幡然醒悟了。 他一直没结婚,这两年又苦苦守着林晚舟,其他女人更是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原打算就这样默契的过下去,他一直这样帮衬着她,有朝一日等她累了倦了想要一个依靠的时候,两人会水到渠成的走到一起,却不料衣冠楚楚的季永唯出现后,老张如临大敌,知道再拖下去不挑明,林晚舟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这一日,他送完了,换了一声干净的西装,走进了林晚舟的店中。 她抬头冲他笑,照旧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才把这个月的账单和一叠整齐的钞票放在了小桌上。 她以为老张来收账了,算算日子,也该是结账的时候了。 “林小姐……”老张搓着粗糙的双手,红着脸,结结巴巴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三张存折和一个红色丝绒戒指盒。 林晚舟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我想和你结婚。这是我这些年攒的十多万……你知道的的性格,也不太会说话,人笨,口拙,我除了偶尔抽一两根烟,没别的坏毛病,逢年过节喝点酒,不嫖不赌……”老张涨红着脸,打开戒指盒,里面一枚镶钻的小戒指,小小巧巧,却也是诚意十足。 “不瞒你说,我十多年坐过几年牢,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脑子糊涂受人指使去抢劫了一回,也算是受了教训。我今年三十六岁了,有过两个女朋友,没结过婚,你愿意嫁给我吗?”老张那张诚恳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隐隐含着泪光。 “老张,你先喝口水,别急。”林晚舟把存折又推了过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不嫌弃你坐过牢什么的。我结过婚,有过孩子,没福气生下来,丈夫也因为我断了腿,出了车祸,最后在医院跳楼自杀了。我没有福气再做别人的妻子,也怕害了那个男人。老张,咱们认识这几年,你是个好人,你应该找个老老实实的女人,结婚,生孩子。” 老张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还有些故事,也不便说给你听了,我不适合你,真的。”林晚舟给他续了一杯茶,“咱们这里买的好几个姑娘都看上你了,一个女孩子才二十多岁,你记得你帮她送过吗?姓方,白白嫩嫩的那个,家世清白,父母也是正正经经的工人……你应该找这样的姑娘结婚。” 老张苦笑,他哪里记得其他女人,姓方还是姓王呢,他眼中就只有一个姓林的。 他知道,自己是被彻底拒绝了。 她连翻开他存折的心情都没有。 211.第211章 野兽的撕咬 老张垂头丧气的走了,虽然林晚舟安慰他,两人还是朋友,但是老张已经无颜再见她了。 今夜,破天荒的,季永唯没有在对街守护着她,林晚舟心中百味杂陈,准备早早关门回家,也在考虑这爿店要不要再继续开下去了。 正准备关门,一声酒气的季永唯冲了进来,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呼吸间皆是酒味。 他掏出一串钥匙,摔在桌上,砰的一串响声,哑着嗓子低低道:“我想清楚了。” 今日,他没有穿西装,敞开的领口中,泛着红的脖子上星星点点。 真是喝多了。 林晚舟穿着一件黑衬衣,送葬似的表情,冷冷道:“与我何干。” 他抬起手臂,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衣角,声音似一个受伤的孩子,抬起双眸,怔怔望着她:“我置了一处房子。” 她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冷笑:“怎么,像养其他女人把我养起来吗?” 他的名太盛,她也略有耳闻。 他笑,一口白牙,呵着酒气,布满血丝的脸上竟然带着痛快的孩子气。 瘦了许多,脸颊都凹了下去,胡茬没有刮,凌乱的头发,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他,却多了几分浪荡的英俊。 从小到大,他太过规矩了,此生唯一的叛逆便是林晚舟。 思量了这几日,他终于还是放不下,舍不得,也离不开。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着高大的身体,痴笑着,用滚烫的手去摸她冰凉的脸,那脸,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那眉眼却似尖刀,刺得他浑身都是血窟窿。 “林晚舟。”他的声音那样的低,喊着她的名字,像呼唤一个遥远的梦。 她别开脸,躲开他,却被他固执的用双手捧着她的小脸,逼得她不得不与他面对面站着。 他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前额,喘息着,一字一顿,带着满腹的痛苦—— “我真恨你……林晚舟!” 咬牙切齿,生不如死。 她撇着双唇,挤出一抹苦笑,脸上却有泪水滚滚落下。 她掐着他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所有的指甲悉数陷入了他的皮肤中。 他屏住呼吸,猛地俯下身,死死吻着她,步步逼近,逼得她跌跌撞撞后退,绊倒了一盆。 跌落的百合缠绕着两人的脚,四个脚印一路塌过去,一室的芬芳中,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一冷一热。 “滚开!”她冰凉的手,啪一声扇在他的脸上,“你当我是什么?!” 他的手还不松开,自顾自撕扯着她的纽扣,被她一把拽住,放在嘴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力道大得她的双唇间,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但是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冷冷盯着她狰狞的脸,一动也不动,任她撕咬着。 她又何尝不恨他,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咬碎,吞进自己的肚子中,这样两个人就再也…… 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终于松开了他,他手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却只是用大拇指擦掉她嘴角的鲜血,温柔地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终于热起来的双唇。 212.第212章 季家花园的小床 这一次,林晚舟没有再躲开,唇齿间的血腥味纠缠在两人的舌尖。 反正已经生活在地狱了,再深一些的惩罚,也不过是锦上添,火上浇油。 他松开她,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瘦弱的肩膀,把她死死圈在怀中,脸颊摩挲着她柔软的长发,嘴角勾起了笑容。 他就知道,她也爱他。 他赌了一把,煎熬自己,也煎熬她,最后还是他赢了。 这尘世间若有一种爱是惩罚,那一定是男女之爱,似野兽般,纠缠交合撕咬融化。 他牵着她的手,开车去了半山。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林晚舟呆在了原地。 这分明就是季家的大宅,外表看起来是那么的像,一模一样的外墙,一模一样的大门,连房屋构造都是一模一样……还有园里的那些草树木,和她记忆中的季家园分毫不差! 她瞪大双眼,惊讶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季永唯。 他是怎么做到的?! 季永唯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就知道自己做到了! 他一直在找一处房子,来保留自己心中的那个梦……那个梦中,没有别人,只有少年季永唯和林晚舟。 他们青春年少,不老不死,一直生活在那个美丽的梦中。 梦中的玉兰永远都不会凋谢,她永远都不会离开。 “永唯……”她猛地扑到他怀中,死死抱着他的腰,抽泣了起来。 这样庞大的感动,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竟然悄无声息给她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季家园! 连栽种的那些草树木,都与她回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答应过你,会接你回来。等我长大了,你就可以回来了……林晚舟,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他得意洋洋的吻着她的鬓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句他曾经最不敢听的诗,如今却构不成威胁了。 他自有留住时光的魔方,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最初。 他牵着她的小手,沿着熟悉的石板路来到了园中的小屋。 他几乎原封不动的复制了她的屋子。 桌椅板凳,和那张小床。 过去所有的东西,他都留着,然后不动声色地搬了过来。 这些年,他心中一直有个信念——要为林晚舟造一所房子,她是唯一的女主人。 这一夜,时光倒流,两人依偎在狭窄的小床上,竟然像新婚之夜一般羞涩。 林晚舟仰望着天板,连墙角的蛛丝网都在,这般美好的,不是梦是什么?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岁的少女时期,而那个小男孩正偷偷打开门,钻进了她的被窝中,依偎在她怀里,怕这怕那的不敢一个人睡。 只是今夜,那个人小鬼大的男孩终于长大了,他正伏在她的身上,像耕耘一块肥沃的田地,她的双腿架在他宽阔的肩上,他的大手扣住她的纤腰,一下下凶猛地撞击着—— 他俯下身,挤压着她丰满的胸脯,性感的嘴唇凑到她的耳畔,亲昵道:“你快乐吗?林晚舟。” 他总是喜欢叫她的名字,仿佛这样,才可以确定她就在自己身旁。 大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腿,像一匹锦缎,滑得握都握不住。 贴合的下身交融着,摩挲着,汁水淋漓。 他挺直的腰剧烈地运动着,撞得她娇喘连连,几乎快要看不真切他的脸了。 “嗯?”他抽出身来,把她翻了个转,炙热的下身再度刺入她的体内。 他一手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一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213.第213章 流产的真相 林晚舟此生所有的快乐屈指可数,而每一次,季永唯都在身边。 不伦的禁忌之恋,久违的重逢喜悦,刺激着两个人的感官,这张嘎吱作响的小床像荡漾在海面上的孤舟,足足航行了大半夜。 林晚舟看着季永唯昏暗的轮廓,突然笑了,大约是那大煞风景却又极其应景的小床让她嗖的彻底放松了。 他伏在她软绵绵的胸口,也笑,捧着她香汗淋漓的脸,一阵猛亲,快乐得像个大男孩。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带着复杂的情感,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敏感地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大概太过快乐以后,会突然的害怕失去。”她坐起来,裹着被子走到窗边,屋外一模一样的园让她恍若梦中,回头看到床上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大男人,才笑道,“永唯,你好像在我转头的一瞬间就长成了大人。一切都若初,只是我们俩变了,我老了,你长大了。” 他走过来,搂着她的纤腰,孩子气的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低声道:“你不是老,你只是更成熟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拦腰一抱,把林晚舟轻巧的抱在怀里,走进了大门,沿着楼梯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似乎没有去过他的卧室,她是下人的女儿,插也只是放在客厅中,自有人拿到太太和少爷的房间中。 “看,上次我就是在这儿砸杯子的,看到你们在下面聊天,气得我直接就炸了。”他指指露台,夜风习习,香四溢。 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女士睡裙,温柔地穿在她身上,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是等着迎接她的到来。 “这是我从小就睡的床,连从前的被褥都带过来了,书柜中的书也是过去读过的,也都搬来了,所以喜欢的,与你有关的心爱之物都在这里。”他从书柜中,拿出一本书,打开床头灯,让暖暖的光照在巨大的床榻上。 这才是他和林晚舟的家。 不是金屋藏娇,是真真切切,温温暖暖的家。 他躺着读故事给她听,她枕着他的腿,轻轻闭上了眼睛,偶尔会张开双眼,望着他笑。 这样的情景,他在梦中梦过无数遍了,只是今夜,终于实现了。 他以为她睡着了,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唇上亲了亲。 太爱一个人,会爱到一点自尊都没有,爱到愿意付出所有,千辛万苦,只是为了与她的相濡以沫,不要相忘于江湖,一定要长相厮守,耳鬓厮磨。 她睁开眼,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道:“其实我看到了肥皂,也知道是你放的,因为你离开后,我洗衣服怎么也找不到它。下楼梯的时候,眼睁睁地盯着那块滑溜溜的肥皂,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一瞬间,像附了魔,鬼使神差地就踩了下去……” 她说得那样轻巧,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季永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圈忽地红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是摆脱不了你这个冤家了……我无论怎么躲,都没办法欺骗自己。永唯,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心早已选择了你……我无能为力,即使知道那一脚踩下去意味着什么…… “永唯,我们是共犯。” 她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咬出血来了。 他猛地搂住她,死死搂着,两人的骨头咯得咔咔响:“自从我爱上了你,我的灵魂早就卖给魔鬼了,只要与你在一起,十八层地狱我也不怕。” “我也是。”她的眼泪打湿了他宽阔的胸膛。 就算下地狱,我们也是手拉着手的。 我们什么都不怕,只害怕失去对方。 214.第214章 米歇尔的挑衅 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露台上聊得十分投机的季永唯和阮桥。 方琴很是诧异,她不知道这样平凡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季永唯展开笑颜,她死死盯着阮桥的脸,突然觉得越看越像一个女人—— 天啊,那是她的噩梦! 那种像,不是外貌上的,是那种微妙的,极其吸引人的气质。 看起来柔柔软软,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 比起季云申,当然是季永唯这个有钱的成熟男人更吸引人! 俗话说得好,要么不找老男人,要么找很老的男人,因为他钱多,而且死得快! “妈!”云杰带着一个明丽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两人俊男靓女,看起来颇为般配。 “阿姨好,小小心意希望您喜欢。”女孩送的是顶级燕窝,声音清脆,笑声爽朗,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姑娘,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方琴很满意。 云杰这个死孩子,终于找了个靠谱的女朋友了。 “这是米歇尔,我朋友,她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与我公司有合作。”云杰的目光穿过方琴,落在了客厅中的几个人身上。 他并没有否认米歇尔的身份,在这样特殊的家庭聚餐中,带一个所谓的“朋友”,显然是有无限发展可能的。 云杰知道,自己非常准确地投了一枚炸弹过去。 沙发上的季云申,阮桥,顾宇凡,每个人都被弹屑擦破了心脏。 云杰一直对妹妹的男朋友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一直深信,男人和女人一样,太好看的都很危险,凭着多年浪荡情场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顾宇凡不是什么草包,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真真切切爱着云艾……除非,那人不知道云艾是季家的千金小姐。 城中年轻俊杰们,多少人对云艾趋之若鹜,她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个戏子。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云艾……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三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阮桥与季永唯道别,刚走进来,就被微笑着的米歇尔逮了个正着。 “阮小姐,这么巧?”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对这个情敌奚落一番。 方琴不失时机问道:“你们认识?” 米歇尔轻轻抚了抚秀发,声音温柔得让人咬牙切齿:“当然,她是云申家中的家政服务人员,我还以为她业绩优秀,连阿姨都请她来帮忙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安静的房间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真的吗?”方琴的大惊小怪,真得不能再真了。 “妈,我就说哥对女人挑剔吧,看,他请的佣人都这么清秀可人,难怪一直没有女朋友……”云杰与米歇尔对视一眼,都笑了。 阮桥站在原地,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打了个寒颤,却知道这个时候还嘴完全没有意义,米歇尔知道她的底细,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想要夺门而出,却被季云申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看来一定是我的女朋友太过贤惠了,我最喜欢阮桥的,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单纯善良。”季云申大步走过来,手臂搂着阮桥瑟瑟发抖的肩膀,低声道,“来,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第一次郑重带回家来见爸爸……你和爸爸就顾着聊天,把我丢在一边看云艾他们卿卿我我。”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阮桥已经获得了季永唯的肯定。 季永唯站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充满了低沉的威严:“是啊,云艾,我与阮桥聊的天,抵你一个月和爸爸说的话了。既然人到齐了,就开饭吧。” 一家之主,平静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身的瞬间,目光淡淡扫过方琴,眼中已然有了不快。 215.第215章 名媛的聚会 季家只有云艾和云杰喜欢清淡的西餐,但是只要一大家子吃饭,必定是热热闹闹的中餐。 中国人对吃饭有种奇怪的执念,因为它代表着团圆,和睦,热闹,必定要蒸煮炸炒,大火中滚烫出来的东西才够这样的“家”的概念。 过去的季家厨子一男一女,如今早已离开,男的开了一家有机农场,女的年事已高回了老家安享晚年,自方琴进门后,过去的下人早已换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厨子曾是一家星级酒店的厨师长,也曾在国外米其林餐厅工作过,南北菜系都很拿手,西餐中餐都不是问题。 如今的富贵家庭中,时兴请菲佣,早已在港台那边流行起来的菲佣精明能干,以一抵三,但因为目前国内还没有明确的法规,但也不妨碍菲佣悄无声息的流行起来。 方琴也羡慕朋友家中机器人一般能干的菲佣,费用高额不是问题,因为基本都是黑心中介捞到手的,但是安全性并不高,而且菲佣完全没有归属感,不似国内的主仆,久而久之总会有感情,更何况有传言菲佣私生活不太好,也别指望你对她好,她可会对你掏心掏肺……她找了一家中介,试用了一个年轻女孩子,模样端庄,英文流利,把家里打整得井井有条,对她毕恭毕敬,真像电影中演的那样,方琴第一次被人服侍得身心舒畅。 她想要把菲佣留下来,可是季永唯坚决反对。 “我不习惯外国人。” “家里不需要一个会英文的佣人。” “她身上没有人情味。” 这三点,让方琴无话可说。 毕竟这个家中,做主的依旧是季永唯。 方琴是个赶时髦的女人,平时戴着珠宝首饰去参加姐妹聚会,所谓的姐妹也无非是豪门太太们,挂着名媛的牌子,衬着老公的身份,叽歪着八卦攀比着财富,谁谁谁又去哪儿购物了,不是限量版的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秀。 限量版的男人。 限量版的名牌包,如果非要排一两年的队才能拿到手的最好,当然,上面有一流设计师为你定制的名字缩写更好了。 限量版的珠宝,钻石,翡翠,黄金,铂金,美玉……每一次聚会都不能重复,重复意味着你男人不够爱你,连珠宝都舍不得,人人都想要压轴。 一群太太们,手指上戴着麻将牌,鸽子蛋一样大小的钻石搓麻将,随便一个匪徒来打劫,都足够下半生的富裕生活了。 至于……儿子女儿们的名牌大学,再不听话的纨绔子弟在太太们的口中也是孝顺得不得了,用亲爹的钱在一些拍卖行买的破烂玩意也够回来炫耀大半月,他们懂什么艺术,只知道越贵就越好! 如今谁人不知中国人的钱好赚,当初不可一世的大设计师们如今还不是跟在太太们的屁股后面,绞尽脑汁追着她们的口味,“中国大妈”可不是盖的,房产,黄金,股票,哪里都有她们的身影。 在这里,人人都是幸福的,不玩的钱,秀不玩的恩爱孝顺,闪闪发光的聚会中,每个女人都是人生大赢家。 没人会聊自己的老公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也没人会说外面的二奶三奶四奶……她们的男人就像香饽饽,年轻女人们苍蝇一样扑上来,前仆后继,走了一茬又一茬,太太们是前浪,但是她们是万万不能死的! 一死,外面那些不要脸的婊子们就会冲进来,蚕食她们的一切! 216.第216章 她要抢回过去的男人 方琴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她真心实意爱过季永唯,两人也有过快乐的日子,只是如今,他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心却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外面的闲野草,她一点都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季太太”的位置,还有她的子女,云杰和云艾就是她的一切。 季永唯是个成熟英俊多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在何处,都会有无数女人爱慕的眼神,方琴根本不会在乎他的那些小女友们,她也是打败了众多情敌才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些小浪蹄子是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她会永远是季太太,只要她不死,或者,活得比季永唯更久一点。 目前她唯一关心的,是丈夫的遗嘱,这庞大的季氏帝国,未来会怎样分给这三个子女。 季永唯的偏爱再明显不过了,他更看重季云申,偏偏云杰又是个不争气的家伙,除了泡妞在行,基本干不出什么让季永唯满意的事情。 云艾,终究是个天真的女孩子,原本指望着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家强强联手,这样也许未来的遗嘱中,云艾占的比例会更大,但是她却选了个绣枕头美少年,一副陷入爱河的愚蠢模样,哪里有方琴的半分精明! 方琴有时候看着两个孩子,一种失望感便会涌上心头。 季永唯沉稳霸气,她精明能干,怎么会生出这个不争气的儿女! 但是今天云杰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带回来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姑娘,方琴最怕的就是云杰上各种娱乐小报,不是搂着****嫩模,就是与性感女星在街头激吻,他一脸浪荡,放纵不羁,又年轻又帅气,女人们趋之若鹜,而他乐在其中。 这顿貌合神离的晚餐中,云艾与顾宇凡一直在亲密的窃窃私语,阮桥从不主动说话,只安静的吃着丰盛的食物,云申云杰陪着季永唯喝了几杯,看起来倒也热闹,只是女人之间的聊天,总是含沙射影。 方琴听着听着,也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出来。 云杰和米歇尔之间,一点火都没有!但那米歇尔的目光却一直在季云申身上打转! 米歇尔与季云申都穿着巴宝莉的卡其色风衣,不知情的人看过来以为他们才会一对登对的情侣。 聊着聊着,更多有意思的信息出来了。 “这件风衣穿了好几年了,都舍不得丢,当初和男朋友一起买的情侣款。后来无论买多少件巴宝莉,都没有这件穿起来合身。”米歇尔谈笑间,俨然藏着情深意重。 季云申与阮桥耳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说些什么,却暗暗在桌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腿,阮桥怕痒,轻轻笑了,像是小两口自然而然的打情骂俏。 云杰看着这一切,带着玩味的笑容凑到米歇尔耳畔,低声道:“真有意思,你们俩还穿着情侣装,但是他却换了新女人。” 米歇尔面不改色夹了一块红烧肉,她从来不怕胖,也从来不怕情敌。 她想要的男人,终归会抢回来。 217.第217章 餐桌上的暗战 季云杰顺着米歇尔的话,故意聊她过去的男朋友,牵出了米歇尔与季云申当初留学时期那段激情浪漫的恋爱故事。 虽然米歇尔没有明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餐桌上起码有四个人知道她过去的恋人是季云申。 那些话每一句,都像子弹打在阮桥心中。 高富帅和白富美的爱情,听在平凡女生的耳朵中,就像看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却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爱情是锦上添,无法雪中送炭,她只觉得这张桌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道她几乎快要看不清季云申的脸了。 是的,她连顾宇凡的脸,也看不清了,只是自顾自的低着头,在这样精致典雅的餐桌上,相形见绌。 她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家世,人生经历,事业,甚至是出众的外貌。 她一无所有,和米歇尔比起来,一个是鲜,一个是烂泥。 米歇尔与季云申有那么多难忘的过去,但是阮桥与他却没有共同的青春岁月。 她的人生并没有太多的遗憾,但是这一次,她突然觉得很遗憾,她也想要去看一看,当初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季云申。 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也许季云申一生都会在心中给米歇尔留一个特殊的位置。那是谁也无法占领的隐秘角落。 她也知道burberry风衣的来由,它不仅仅是好穿,而且还遮风挡雨,材质和设计曾经用英国军方,属于高级军服,双排扣,肩盖和背部的暖片都有特殊的作用,而腰际附上d型金属腰带环,以便收放弹药和军刀。 但是如果不是季云申,她连一粒扣子都买不起。 “阮小姐哪所大学毕业的?”米歇尔明知故问。 “我没有读过大学。”阮桥不想说谎。 顾宇凡有些心疼的看着阮桥,用手肘碰了碰云艾,示意她说点什么。 云艾吃得正起劲,一脸疑惑地看着男友,她一心扑在饭桌上,完全没有注意到米歇尔在秀恩爱,而阮桥被步步紧逼得快要无路可走了。 “哦~”方琴不留痕迹地发出了一个感叹。 这就意味着,阮桥不仅模样只能算清秀,连拿得出手的学历都没有,这样的姑娘,更别谈什么门当户对了。 豪门婚姻都是现实的,千金小姐不会嫁给寻常**丝,小户人家的姑娘也别指望踏进季家的大门。 这不是家规,这是整个上流社会强强联合的手段。 “这样说来,我也没有了。”顾宇凡盯着一枚椰菜,笑道。 “哈?”云艾夸张地大叫起来,“但是你有去法国和韩国游学啊,学历又不代表什么。我和我哥的大学可不像大哥和米歇尔那样响当当,我差不多连大学教授的样子都忘记了。” 这个蠢丫头!方琴狠狠嚼着香菇,肺都快给气炸了,哪有这样自爆家丑的! 不过开门见山了也好,至少顾宇凡是别想娶云艾了,果然是个草包绣枕头,中看不中用! 云艾的眼光怎么会这么肤浅?!竟然会看上娱乐圈的男人?! 她根本不知道很多时候贵圈的男艺人上位比女人更艰难,没有好家世,不仅要睡老女人,还要睡老男人! “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大学的,那些一流的大学哪一个不是费用惊人,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起。”季永唯淡淡说道,算是给阮桥解了围。 “是的,而且我喜欢的大学没办法给我全额奖学金,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放弃了。”阮桥感激地看了季永唯一眼。 从头到尾,季云申都没有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用看小丑一样的眼神扫过米歇尔,她真的变了,或者,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他不为阮桥分辨和解围,也只是试探一下父亲的态度,虽然未来他的婚姻不会受别人的影响,但是他还是希望父亲能真心实意地喜欢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