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宠》 变质 冰凉的白色丝绸缎带遮住她的眼睛,她赤裸地跪趴在宽大的床上好一会儿了,姿势已有些僵硬,但她依然听话地服从着他的命令。陆凛冷漠地站在远处审视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洁白细腻的皮肤,顺滑乌黑的长发,饱满丰盈的乳房上坠着两颗粉嫩的乳粒,不盈一握的腰肢连接着挺翘圆润的臀部,那朵美丽的花儿现在正娇羞的藏在股间,待他来采撷。身体因不安而微微颤栗,明明想要摘掉阻挡视线的东西,却又害怕违背他而惹他生气——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不幸跌入陷阱的猎物,惹人爱怜到想将其彻底摧毁。柔软而性感的粉唇一张一合,他听见她小心翼翼地呼唤那个名字。 陆凛。 陆凛。 在她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他的眉头厌恶地紧皱,怒不可竭。 陆—— 他阻止了第三声呼喊——用强硬地把阳具塞到她嘴里的方式。她的口腔里立刻充斥满男性的浓郁气息,惊愕之余感受到陆凛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指腹摩挲过头皮让她感觉一阵酥麻,她情不自禁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娇嗔。她喜欢陆凛这样……温柔的对她,仿佛回到以前。那时他们羞涩地望着对方说出结婚的誓言,三月的阳光照进那荒芜的教堂里,温暖了她的内心。那是她所向往的美好,可以在苦难的时候支撑她的蜜糖……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质了呢? “……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也许陆凛只是病了。 那声朦胧的娇嗔让陆凛的动作停滞了一秒。真是天生的婊子。接下来他的每一下都插的极深,伸进她的喉咙里,每捣一次都让她忍不住地干呕。看到她被迫为他口交的难受样子,陆凛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痛苦才对,你怎么能感到愉快呢小夜,要好好体会我的痛苦才行啊。 “……舔我。” 情欲使他的声音动听,将这冰冷的命令变得如同恋人的耳语。为了满足他,姬夜乖巧地伸出舌头,努力地在那根进进出出的男根上滑动。湿滑的小舌有意无意地擦过陆凛的马眼,配合着她轻轻吮吸的频率,让他脊柱一麻险些没控制住自己。 ……该死的,她在哪里学来的…… 他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但是现在显然欲望占了上风。陆凛压着她的头激烈抽送起来,一进一出,唾液将他粗壮的男根涂抹得晶亮。她的小嘴湿热无比,销魂入骨,还有那条不听话的舌头,灵巧地摩擦过他所有敏感的地方,撩得他忘记了一切,只想和她永远坠入这肉欲的深渊。忍不了了,也不想忍了,他用尽力气把阳具抵到她喉咙最深的地方,低吼着射出了滚烫的精液。身下的人儿立刻被呛到了,慌忙地吐出嘴里的异物咳嗽起来,残留在龟头上的粘稠白浊在拔出时扯成一条丝,挂在她因摩擦而红艳的唇边,形成无比淫靡画面。在快感的巅峰被抽离温柔乡的陆凛顿时脸黑了。他把依然高昂着的阳具再次喂到姬夜嘴边,用龟头将残余的精液涂到她柔软的唇上。 “清理干净,婊子。” 姬夜悄无声息地咽下了这莫须有的辱骂。那场前不久重逢浓情蜜意的欢爱中,当陆凛毫无阻碍地进入她时,脸色当即变得相当难看。他掐着她的腰一边质问她那层珍贵的处女膜呢,那份属于他的贞洁呢,一边用腰狠狠地撞她。她只能哭着重复着不知道、对不起,一边在他的暴力的入侵下努力分泌爱液在减轻疼痛。 神说人类的结合是美好的,可她的第一次却好像只有痛。 壮硕硬挺的男根拍打着她瓷白的脸颊,清脆的啪啪声提醒着她不准休息。被蒙着眼睛无处可躲的姬夜只好乖乖地跪坐好,顺从地按照他的指令行动。陆凛握起她玉白的小手,带着那双柔荑找到阳具的位置,命令她把上面的粘腻全部都清理掉。于是她伸出美好的舌头,从最根部开始,一寸寸认真地滑过,直到顶端。嗯……给我好好地它们都吸出来……他舒服地低吟道,随即感到马眼一麻——她真的好好在做,张嘴含住了他的龟头,舌头挑拨着那根敏感的输精管,像吃棒棒糖一样吮得匝匝作响。陆凛不得不承认这很快乐,是的,看到最爱的人匍匐在自己身下亲吻自己……可是他的嫉妒也伴随着这快乐熊熊燃烧着……每每意识到她曼妙的躯体在他缺席的八年里也许被其他人享用过,他就恨得抓狂。这个闭不拢腿的婊子,至今都还在撒谎说那就是她的第一次。可那轻蹙眉头,紧咬下唇,眼含泪珠,春意荡漾的模样——处女又怎么这副淫荡的表情? 既然已经破损了,那就只能用力地留下自己的印记,这样她才能记住,谁才是她的主人。 陆凛把阳具从她嘴里拔出来。他让她趴回屁股高翘的姿势,然后粗鲁地用双手搬开了她那紧闭的花瓣。这样显然把她弄疼了,微弱的哀嚎声中,花穴里嫩肉在不断颤抖,试图分泌出足够的爱液来缓解被强行拨开的疼痛,却不一会儿就水涟涟的了。真是个婊子。陆凛在心里暗骂,接着他将阳具插入了姬夜并拢的大腿之间,合着残留的粘液,缓慢地摩擦起她大腿根部光滑的皮肤。他每动一下都会蹭过那朵淫荡的花穴,却故意不进入,只惹来更多爱液的滋润。又烫又硬的男根时不时摩擦到她的花蒂,那颗肉珠因为兴奋而充血,渐渐饱满了起来。姬夜只觉得身体热得不行,那坏心眼的磨蹭总是在她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停下,又总在她好不容易压住欲望的时候加速。来来回回,她娇嗔起来,以从未有过的色情姿态摆动腰肢,祈求着陆凛给她解脱。她觉得她的意志快消散殆尽了,陆凛正把她带进一个肉欲的牢笼,折磨着她,让她疼痛不已。 “……想要吗?”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原来他也不好过…… “哈……啊……想……嗯……” “……想什么?” “想要……凛——啊!!” 啪! 好痛!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姬夜满脸通红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过于羞耻。雪臀上被用力扇过的地方立刻红肿起来,他掐着她的细腰,眼里仿佛要析出冰来。 “不许叫那个名字!” 啪!又是一下,用力地扇在另一边臀瓣上。 “啊!!好痛——” 他不断地抽打着她软糯的屁股,直到两片臀瓣都肿的厉害。我才不是什么该死的陆凛!他在内心疯狂地呐喊这个无法向任何人倾诉的秘密,凌辱她成了现在唯一的发泄方式。哪怕他被全天下啊的人都当作是那个恶魔都没关系,唯独她不可以! 她只能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叫我荒!” “呜……荒……好痛……” 她哀鸣着求饶,屈辱的泪水涌出来,浸湿了白丝绸的缎带,透出她美丽眼睛的轮廓。他重新摩擦起她的花穴,这次不再带有挑逗,反而满满都是侵略的意味。令他意外的是他发现她更湿了,肥美嫣红的花瓣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般,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啊,他差点忘了,这是个喜欢疼痛的小贱人。也对,耐受度这么高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处女呢?也许就是那个操她的人把她调教出来的。 屁股上仍火辣辣的疼,可是这并不能盖住肉欲的渴望。姬夜很快再次在他的磨蹭下溃不成军,她感觉自己变得早已不像自己,那从喉咙里涌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放荡得如同发春的野猫,私处的花儿完全地盛开来,邀请着他的进入。而他始终控制着那个让她发狂的节奏,将她推向临界点却不解放她。 “哈……求你……荒……” “求我什么?” “呜……”她羞耻地咬咬下唇,“进……进来……吧……” “太小声了!”啪!他再次惩罚般地扇向她的屁股。 “啊!——求、求你插进来吧!” 她真的快到极限了。满脸的泪水,香汗淋漓的身体,红肿不堪的臀部,还有那朵盛开的淫靡花儿……该死的妖精,普通的女人如果被陆凛折磨到现在一定难看得要死,为什么她却还能这么美?这是一种破败的美感,散发着诱人的腐烂香气,撩拨他让他把内心所有的阴暗和肮脏都宣泄出来。陆凛把硕大的龟头抵到她的穴口,扯住她的头发质问她: “你要谁插进来?” 缎带早已滑落,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涌出了更多的眼泪,将她的美眸洗涤得更加清澈。她的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痛苦,只有炙热到澄澈的欲望。陆凛喜欢她这番诚实的样子,可同时也充满厌恶——因为这时她的眼里没有他,这个贱人,现在可以对任何人张开双腿。 “荒……插进来——啊嗯嗯嗯嗯!!” 一入到底。在进入的一瞬间她便颤抖着,汹涌地高潮了。滑腻的甬道激烈地收缩,射出一大股透明的液体,伴随着大量爱液愉悦地涌出,一部分喷洒在他精壮的腹部上,一部分滴落下来濡湿了床单。哈啊、哈啊,她眼神迷醉,只能大口呼吸空气来找回一些被快感撕裂的理智。陆凛满意地看着她溃败的样子,也用力捏着她红肿的屁股,低吼着释放了出来——她那名器般的花穴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阳具,因为兴奋而颤动的软肉吸附着他所有敏感的地方——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她还属于他。 滚烫的精液全数灌进她的子宫里,而她早已溺死在这可怕的快感里,毫无知觉地任凭陆凛在背上狠狠地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海棠 热水哗哗地从花洒里涌出,狭窄的淋浴间里升腾起的雾气包裹着她,使那具白玉般的胴体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濡湿的黑发贴在她的背上,羞涩地遮蔽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左棠把视线移向她的下身,紧紧盯着那双圆润臀瓣——上面清晰地遗留着好多巴掌印,层层迭迭的,红肿得厉害。 这条陆家的公狗竟是这样不知好歹! 英气的眉宇紧皱,左棠在心里怒骂那个卑鄙的男人,却压抑不住那丝扭曲的嫉妒。 这可是她这八年来精心呵护的,如此纯洁的宝贝啊!却就这样被一个陆家这条公狗刻上了占有的疤痕,泼上了欢愉的污点。多么讽刺!八年来,左棠如同骑士般守护着眼前可人儿的洁白,过着禁欲式的生活,就连那点不慎满溢出的爱恋都如蜻蜓点水般小心翼翼。可如今那个男人的气息像蟑螂一样渗透进来,覆盖在她最心爱得宝贝上,让她恶心得想吐,同时也羡慕得发狂。 ——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夺下了她耐心守护的猎物,让她所有精心铸造的围墙都显得可笑。 “阿棠……嗯……这样翘掉班务会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我已经替我们请好假了。”左棠蹲下来说到,呼吸扑打到姬夜的臀上,“上次游泳特训的时候你因为生理期没法参加,所以我就申请今晚帮你特训。” 左棠她……凑得好近……姬夜害羞地别过头去——像这样在同性面前暴露身体比她想象的要尴尬很多。 “这样啊……那我们赶紧——” 姬夜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挪开屁股,却被左棠固定住双腿无法动弹。 “都这么肿了你还想干嘛?”左棠严厉地打断了姬夜接下来的话,“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了,你又想洗冷水蒙混过去吧。现在都快十一月了,再这么任性下去你会感冒的。” “唔……对不起……” 她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总是在道歉。就是这幅软得像棉花一样的性格,任谁都想要并且也可以来欺负她。那娇软的身子就像一床韧性极好的被子,总能够承接下所有莫名其妙的恶意,哪怕再疼也不会发声。左棠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温和了些许。 “总之这段时间我们都可以用游泳馆的浴室。”一身训练服的左棠站起身靠在隔间的门框说到,“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谢谢你,阿棠。”姬夜背着身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站到了花洒下,久违的热水顺着那头乌黑的长发留下,滴落在皮肤上,让饱经苦难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这段时间以来,陆凛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让她不得不放弃去公共澡堂洗热水澡,只能在寝室默默用冷水解决。还记得不久前夏末的一个傍晚,她被叫到办公室,刚推开门就被一个吻堵住了声音。此后就像被默许了一样,她的周末从此被那个男人占有,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继续跟他交往吗?”左棠眉头紧锁地看着那些可怕的痕迹,若有所思地问到。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一周比一周恶劣,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初见端倪的是他们第一次欢爱后留在她腰间的掐痕,接着逐渐升级成了咬痕,到今天他竟直接动手狠狠地抽打了她的屁股。 “……我们确实在神面前许过誓言……”意识到朋友竟然还在盯着自己的姬夜像小鸟一样惊慌地抖动了一下身体,有些模棱两可地回答到。…阿棠她…不打算出去吗?背后那股灼热审视着自己的视线令姬夜有些难堪,虽然从前她们也经常一起洗澡,但总感觉今天有些不同。最好的朋友正陌生地发出那种令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一种她熟悉的,从小她就在家里体会过的,也总是在路上体会到的目光。 “小姬,你对承诺总是相当认真呢。”英气的短发女人暧昧地笑笑,“还记得你也曾经答应过我要和我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吗?” “嗯…记得…” “那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或者变成什么样,小姬你都不会推开我呢?”身后传来了衣物褪去的窸窣声,左棠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陌生,“毕竟这样才是好朋友呀。” “阿棠……你……” 姬夜光洁的后背贴上来了一双独属女性的柔软,一双修长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她那对饱满的乳房。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同,那双抚摸她的手纤细而温柔,仿佛在把玩易碎的珍玩一般。细腻的皮肤相互摩擦,产生出酥麻的电流,左棠的手指反复划着她丰满乳房的形状,若有若无地滑过她的乳尖,蜻蜓点水般地挑逗她,竟让那沉睡的乳粒渐渐挺立起来,宝石般熠熠生辉。 “阿、阿棠……这……你……”比起朋友奇怪的行为,更让姬夜难堪的是身体诚实的反应。她有些不安地回头,发现始作俑者竟神态自如,好像在做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 “小姬,你的胸部真美。”左棠无视了姬夜颤动的眼神,凑上来对着她敏感的耳垂吹气,“不过太饱满了,如果不时常捏捏的话,容易得增生的。”话音刚落左棠便加重了力道,并排食指和中指,一下下从姬夜乳房的底部往顶峰推去。她的拇指从另一个方向夹击过来,所有的手指汇聚在姬夜乳头的位置,把姬夜整个乳房提起,拉长得格外色情。姬夜瞬间感到胸部一阵酸胀,那些手指离开时还用力地挤压她的乳峰,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痛……” “乖,疼就证明你需要这个。” 突然左棠张嘴含住了姬夜的耳珠,后者惊呼一声,轻微地挣扎起来。可左棠的手臂死死地环住她,态度坚决得不容撼动。对峙的过程中左棠不断舔咬姬夜的耳垂,用舌尖勾画她的耳廓,甚至把整根舌头侵略进她的耳洞里翻搅。随着那根灵巧舌头的进攻,姬夜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头脑热得不像话,连热水溅到脸上仿佛都能蒸发。她张嘴想叫左棠停下,可是后者把方才还一直揉捏她胸部的手指蓦地伸进她的嘴里,玩弄起她柔软的舌头来。这样一来她的声音被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呜咽着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同时姬夜在左棠的指尖尝到一种略带酸甜的味道,只一点,入口即化,微弱得仿佛不曾存在。 “唔……唔……” “尝到了吗?那是小姬溢出来的哦。”左棠轻笑着,舌头侵略性地舔向姬夜滚烫的脸颊。“右边已经疏通了,感觉很舒服吧?” “哈……阿棠……好……奇……怪……”姬夜靠在左棠身上无力地吐息道,只觉得右胸胀得发沉。 “这只是在治疗你啦。”左棠欣然承受着姬夜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笑着说到。突然她的表情变了,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还是说,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相信阿棠……”姬夜有些慌乱地回答道。这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那就把你交给我,好吗?” “……” “怎么了?”左棠捧起姬夜的脸颊,逼着她直视自己。“还是不愿意?“ 左棠的表情让姬夜有些吃惊。她从不曾见过这个帅气冷静的好朋友这般小心翼翼,好像沙漠里的生存者在祈求一滴露水,无形的压力让她竟无法开口拒绝。 “……因为……疼……“姬夜撇开头,无力地辩解到。 姬夜的妥协让左棠笑逐颜开。她换成了和姬夜面对面的姿势,然后微蹲,将头移到姬夜的胸前。 “这样就不疼了……” 刚说完左棠便张口含住了姬夜左边的乳头。唔!姬夜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想要推开她,却对上了对方灼灼的视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在说:你说过你相信我的,不是吗?所以姬夜为难地皱起眉,就在这进退两难的狭间,原始的欲望在慢慢苏醒,吞噬她的心灵。左棠用舌头爱抚她那颗敏感的顶峰,时而用舌尖抵住出奶口,好像顽皮的小鱼想要钻进去。还有那时强时弱的吮吸,让姬夜有一种她真的在哺乳的感觉,羞耻得她全身燥热。和陆凛不一样,左棠不会用牙齿咬她,不会用力到她疼痛,也许因为更了解女人的身体,后者温柔得一塌糊涂,让姬夜产生了一种被无比珍视的感觉。大概……阿棠是真的在治疗我?姬夜有些自我催眠地想着,索性顺从地放弃反抗。 “哈……” 狭窄的淋浴间里水声依旧,掩饰着依稀的呻吟声和吮吸声,气氛暧昧得发甜发腥。 左棠满意地感受到姬夜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她就知道这个天使一样的孩子拒绝不了她,即使这是恶魔的邀请。现在她也尝到那微酸微甜的甘露了,滋味比她那么多年幻想的要美好很多。左棠将手指下滑,一路勾画过姬夜曼妙的腰肢,摩挲过那美好的小腹,触碰到那软嫩的阴阜。那精致的耻丘如同白瓷一样干净,上面没有任何杂草。左棠在心里默默地赞叹到,手指在那大腿根部手感极佳的嫩肉上流连。只要轻微的一抬,手背就能触碰到那朵隐秘的花儿。 叮咚—— 远处自习结束的刺耳铃声惊醒了左棠怀里那个被蛊惑的天使。姬夜慌乱地收回理智,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满脸通红。纠结了一会儿,姬夜别过头躲开左棠的视线,话音颤抖地说:“……不早了……我们赶快洗吧……” 左棠沉默了片刻,然后轻笑着放开了她。 善良的无法拒绝他人的天使,即使这样你也没有推开我,是不是证明我也可以拥有你? 洗完这个各怀心思的澡后,两人直接回到她们的双人宿舍。姬夜困倦地趴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熄灯了。正当她要沉入梦乡时,突然感到下身一凉——是左棠掀起了她的睡裙,把她的内裤脱到大腿处,正将冰凉的膏状物涂抹到她的臀上。 “嘘……不要动……我帮你擦药。” 左棠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继续将消肿的药物抹开,浸入姬夜的皮肤,刺激得她微颤。一直以来火辣辣的感觉随着薄荷的清凉消散了许多,姬夜不由自主地因为舒爽而哼出了声。那一声声微弱的娇嗔震颤着左棠的耳膜,像羽毛挠脚心一样激得她心里痒得发慌。借着抹药的机会,左棠偷偷地抚过姬夜那纤细的腰肢,上面有两个罕见的美丽的腰窝——世人常称它们为‘维纳斯的酒窝‘,以前左棠总是在内心嘲笑这个说法太过夸张,如今真的在她身上见到了,不得不由衷地同意这种称赞。 姬夜刚要向自己的朋友说谢谢,左棠那沾着冰凉药膏的手指竟顺势滑入了她的蜜穴里。惊讶的呼喊声被一个极尽缠绵的吻吞没,决堤洪水般的浓烈的感情让姬夜感到窒息。与此同时,左棠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她惊喜地发现身下的可人儿湿得厉害,明明刚刚在淋浴间里她只碰了一会儿那丰盈的胸部,竟然就已经这般湿润了。左棠很快地找到了那块欲望的开关,并且迅速地攻陷起那块软肉。她像枯骨逢春的植物渴求雨露一样吸取姬夜的津液,手指高频率地刺激她,不一会儿就感受到那湿热甬道的剧烈收紧。身下的人儿在拼命挣扎,可是却被左棠压住,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姬夜只觉得头脑开始发白,缺氧使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本能的恐惧让她不自主的夹紧下体。好棒……左棠感觉到姬夜浑身大幅度地颤抖了几下,接着她的指尖便触摸到一大股从深处涌出的炙热爱液。这时她终于放开姬夜,后者大口地呼吸来弥补缺失的氧气,下面的小穴也仍在余波未尽地轻颤,挤压出更多透明香甜的液体。左棠一脸满足地吻向姬夜的脸颊,尝到的却是苦涩的眼泪。 “哈啊……哈啊……这……这算什么……” 颤抖的声音表达她是多么的不安。左棠突然觉得心空空的——一开始她只是单纯的想为她上药,可是当她摸到那对丰腴的翘臀时,却被冲动的魔鬼控制了心智,不由自主地便侵犯她。但那又如何呢?早在姬夜一开始挣扎的时候,左棠便意识到她做错了,但是她没有停止。坦白地说,如此这般将压抑已久的感情宣泄出来,奇迹般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放松。 那叫人尝过一遍就上瘾的蜜糖早已封住了她的心,是也好,非也好,都变得不再重要。 “小姬很舒服吧?都高潮了呢。”左棠把挂满亮晶晶爱液的手摆到姬夜面前。 “……” “就算是我们以前读的女校,女孩子们偶尔一起做些互相舒服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呢。” “可……” “你在担心陆凛对吗?”左棠看着茫然无措地姬夜,爱怜地用手指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小姬,你一直都是一个守口如瓶的好孩子不是吗?” “什么……?” “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左棠甚至有些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阿棠……”姬夜有些害怕地向后缩了缩,试图拉远和左棠的距离。左棠意识到了她的动作,表情瞬间变得悲伤起来。 “还是说,你讨厌我?” “不……“姬夜立刻停下来慌乱地否定道,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任何肯定的答案。 “那就相信你的骑士吧。”不再给姬夜任何反驳的时间,左棠便再次吻上来。柔软的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贝齿,和里面那条四处躲藏的小舌交缠在一起。姬夜只感觉混乱的大脑因为左棠的入侵越发缺氧,在内心一团乱麻的矛盾之中她最终选择了妥协。这时左棠的手指再次滑到那湿润的穴口,姬夜害怕地哆嗦起来,搭在左棠肩上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可始终没能推开早已变得像个陌生人般的朋友。她听见左棠在她耳边轻笑,一边用手指攻陷她一边用濡湿的语气说了很多赞美她身体的话。窗外的乌云遮蔽住月亮,漆黑一片的内室里,姬夜只觉得自己燥热得满身通红。她闭上眼睛,迷茫地被左棠的手指爱抚着,逃避式地一次次高潮,直到昏沉睡去。 共犯 熄灯点燃了黑暗,和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欲求。 “阿棠………” “来好好舒服一下吧,小姬。”左棠笑呵呵地对着姬夜的耳朵湿漉漉地吐气,“那个小东西早就让敏感的你忍不住了吧。” 并没有理会怀中人儿的抗拒,左棠愉快地把姬夜抱上了书桌,自己则钻到对方两腿之间。 正如她设想的一样,桌子高度正好。撩起裙子,她的脸正不偏不倚地贴着姬夜的私处——她凑得是那么的近,近到她可以闻到那不断渗出的蜜液的香气。纯白的内裤因为濡湿而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紧贴着,将那穴口美丽的形状暴露出来。左棠痴迷地把头埋进姬夜的裙底,她伸出舌头隔着内裤爱怜地勾画她花瓣的模样,然后略带惩罚地轻咬那颗肿胀充血的花核。果然桌子上的人儿羞耻地低声呜咽了两声,哗啦啦地从幽深的蜜穴里涌出大量爱液,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甜腻气味。 “哎呀哎呀,内裤都湿透了呢。来我帮你脱掉吧。”左棠温柔地亲吻姬夜那高潮结束后透红的脸颊,一边笑着一边把内裤从她大腿上褪下来。真好,既然已经捅破了那层纸,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美丽的天使啊,就请你坦率地张开腿,感受我这压抑已久的感情吧!美丽的天使啊,也请你放开歌喉,并用洪水猛兽般的爱意来回馈我吧! “够了……阿棠……我不要了……” “才刚去了一次而已啊。而且,那个东西还没有开始动哦。”说着左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开关,将指针播到了中档。 “这、这、这——哈啊、哈啊!”姬夜惊恐地感觉到身体里那个椭圆形的东西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乱窜,震动地撞击着那敏感的内壁。她害怕地想要将异物挤压出去,却让它越钻越里。累积的快感越发强烈,姬夜想要闭紧双腿在压制住爱液的疯狂流出,却被左棠压住膝盖阻止了。更变本加厉地是,左棠再次凑上来,将柔软的舌头滑进了她的蜜穴,在里面灵巧地蹿动,刺激着跳蛋震动不到的位置。她的舌头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时而快速的进出,时而又缓慢地舔舐姬夜肿胀的花瓣。涓涓的花蜜溢出来了,姬夜满脸通红地听见身下传来吞咽的声音——和陆凛不一样,左棠从来不会折磨她直到她求饶才给她高潮。恰恰相反,左棠喜欢让她高潮,喜欢把她放浪的那一面挑逗出来,喜欢让她做出连她自己都会感到羞耻的举动。 寝室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嗡嗡声,吮吸的匝匝声,还有那压抑着快感的,如同猫儿一般挠人心窝的低吟。接着是连续带着哭腔的呻吟,之后是女人满足的笑声,然后是一阵狂热的亲吻声。柔软的舌头灵活地撬开贝齿,和里面那条四处躲藏的小舌交缠在一起。不断登顶的快感使大脑变得迟缓和混沌,最终姬夜不得不逃避式地闭上眼睛,只期望自己能快点晕过去,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欢爱。可是对方总是不满足。左棠一次又一次把挂满亮晶晶爱液的手摆到姬夜面前,调笑她的敏感,逼她承认自己是快乐的奴隶。 “好孩子,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多少次嗯?潮吹了多少次嗯?”左棠不停地亲吻着她发烫的脸,笑盈盈地问道。 “哈……哈……不要了……阿棠……不要了……” “那可不行,”左棠继续拨弄着她早已泥泞不堪的花朵,醋意满满地说道,“一想到明天是星期五,你那可爱的小花又要被某些人霸占好几天,我就停不住手。” 不要……不要……她的声音仿佛从来都不重要,任凭她怎么喊周围的人都不会停手。她那个半血缘的弟弟是这样,圣西蒙学校里那些笃定她勾引了陆凛的女生们是这样,教堂里的唱诗班背地里是这样,陆凛是这样,现在就连最好的朋友也变成了这样。 那最适合唱圣歌的甜美声音啊,如今只能重复着无用的哀求,然而比起拒绝,更像是在邀请。 “啊……啊…啊啊啊!”捂住嘴巴,姬夜含着泪喷射出大量晶莹的液体。不断猛烈的刺激终于让她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总算得以从这苦难的牢笼中短暂地逃离开。左棠亲吻过她脸上苦涩的眼泪,然后俯下身舔食那在余波未尽中轻颤的小穴,清理掉那些挤压出的透明香甜的液体。 “晚安,我美丽的公主。”左棠宠溺地在姬夜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窗外的乌云遮蔽住月亮,内室里的漆黑更甚。 晚安,我美丽的共犯者。 神父 “哇!没想到唐竟然会有女人!”活泼的红毛晶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惊讶地观察着神父的那千年难得一遇的表情,呆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明明每次那些人送来的女人都不冷不热的还回去……” 还以为其实神父其实是喜欢男人呢。 “……”红毛身旁是一个身穿黑色牧师服的男人,雄伟的身材撑起一袭笔挺的黑色长衫,胸前银色的十字架和他的短银发映衬,显得庄重而威严。高大的神父显然不想理会精神焕发的兰伯特,他的思绪仍然在手里那张照片中徘徊。 一个少女在照片里笑着。她有着一头绸缎般的长长黑发,姣好的脸颊上最惹人怜爱的是那双不被尘世所污浊的眼眸,永远如玛利亚一样圣洁,包容着世人所有的残忍和邪恶。如此美眸却低垂,透出无尽的忍耐和包容,仿佛一个被神抛弃在角落的孩子,却从不曾因传递不到祷告而扭曲心智。 阿门,泥沼里的天使啊,天父从不曾忘记你。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被无视的红毛努力地想要越过神父宽厚的肩膀一探究竟,却总是被对方无声无息地挡住视线。 “兰伯特,你很吵。”神父头也没抬地将照片夹进了那本厚厚的圣经,略是发冷的语气让红毛立刻停止了骚扰。 看来这个话题是神父的禁区。 “女人真难懂!”没能得逞的兰伯特双手背头,吹起口哨缓解尴尬。他还记得刚来这个国家的时候,他曾经在地铁站关心一个拎着重物上楼梯的美女。“你能上吗?”,他卖弄起自己刚学的中文,结果当即被对方啪得扇了一巴掌。然而当对方看清搭讪的是个俊俏的外国帅哥后又娇羞地亲了他一口。兰伯特顿时一脸懵逼。后来还是神父向美女解释:“他其实是想问‘你能上去吗?‘”,对方的脸色立刻又变得很难看,愤恨地甩了兰伯特一眼,然后拎着箱子稳稳地踩着恨天高爬上了阶梯。 不过神父也很难懂。兰伯特想到。神父的女人,岂不是难上加难的难懂。 这是一家很冷清的酒吧。许久没有人光顾的大厅中间伫立着一具无头的雕像,躯体丰腴刚柔并存,衣袂飘飘临风而立。她没有头,却仿佛在引亢高歌,没有双臂,却像是要振翅高飞。她就那么残破而清高地站立着,孤独地听着窗外入秋的雨声淅淅沥沥。 “bienvenueauparadis,教父大人。”几乎是在关好门的一瞬间一身黑衣的影便恭敬地跪下来,握住伊恩向他伸出的左手敬畏地落吻。 与影恭顺的态度截然相反,一身白衣的光近乎表情扭曲地看着伊恩,极度的愤怒使他话音抖得厉害:“教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夫人做了那么多能让你在西西里立足,你却——” “你忘了这里存在的意义了吗?”影立刻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站起来强硬地把他往地板上拽。光也没有做太多的反抗,咚的一声便膝盖着地,面向伊恩跪了下来。 坐在吧台上的中年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牧师装,身形宽厚雄伟,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如同狼的鬃毛一样挺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下,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睛,通透而静谧,沉默地透露着王者的威严。只是被注视着,便能体会到如同黑夜一般的压迫感,危险却充满力量。 “那帮鼠目寸光的家伙犯了和你一样的错,blanc。”伊恩呷了一口薄荷水,缓缓地说,“你们要知道,我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让两人同时背脊一凉。 “对不起,教父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光恭敬地蹲下身,握起伊恩的左手亲吻上去。 “你很聪明,blanc。”神父淡然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你们要知道,我一直打心里感谢夫人。我相信她一定还在哪个地方生活着,那位伟大的人,她不可能就这样输给那群无礼的家伙。” “不知道这次教父大人来‘天堂’是有何——” “叫我神父吧。”伊恩平静地打断了影的话,示意他们都起来,不用跪着,“那么现在,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是,神父。”一白一黑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那些打着正义旗号卖违禁品的中国佬把整个意大利都搞得乌烟瘴气,夫人在的时候所维系的平静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正是那帮家伙互相厮杀得厉害的时候,我打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了再回去收拾残局。”沉默片刻后,伊恩道出了此行真实的目的,“当然趁此机会,我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并带走她。” 一头红毛的兰伯特立刻想到了神父夹在圣经里的那张照片。 “那位天使将像萨莫色雷斯胜利女神一样,永远无畏地指引着胜利。”神父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难得的温和。这样难得一遇的表情让光和影同时感到诧异。 “可是教、神父,她愿意跟您离开自己的家乡吗?”光有些担忧地问到。且不论国际犯罪的风险有多高,无论怎么想这样一厢情愿的绑架都将成为悲剧的导火索。 “她曾求我带她离开,但那时一心只想做神父的我没有能力帮她。”伊恩没有正面回答光的问题,只是提了一句以前的事情。在教堂的那间忏悔室里,他听着那个浑身湿透的女孩抽抽嗒嗒地讲她的罪过。雕花格栅隐约透出她单薄黑色丧服的裙角,滴滴答答地坠着秋末最冷的雨。 对不起……一定是我那天忘记了睡前祷告,爸爸才会出车祸…… 对不起……是我不配拥有陆凛这么好的未婚夫…… 对不起……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对不起……我总是招人憎恨…… “这片堕落之地的每个人都在践踏她,但神并没有抛弃她,哪怕她再不堪也不会。” 再见 陆凛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办公室安排在陆氏大厦极高的楼层,使得那些奔走在街道上的行人看上去如同蝼蚁一般。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默而压抑,只有女秘书那杯献殷勤的茶还带着点热气,但也迅速在这暖气不足的房间里凝固了。扣扣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进来,他头也不回地说到,目光依然盯着那些渺小的行人。 “总、总裁,有位女士来找您。“菲娜脸红扑扑地看着那个帅气的背影说到。黑白的西装把他的宽肩称得雄伟,背脊挺直,双腿修长。他的头发是略浅的栗色,听说是随了他那混血的母亲,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提这件事。最让人心动的是他那张英俊的脸。剑锋一样的眉宇,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漩涡一般,每次都能将菲娜吸进去,如同飞蛾扑火。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陆凛淡笑着回头看向这个小鹿乱撞的女秘书。美丽的东西或多或少都带着危险性。菲娜知道,这个多情同时也无情的男人有过很多女人,大部分都在他那种各取所需得态度中被伤得体无完肤,而少部分始终幻想着他的爱的,也早该在几个月前消失得干干净净了。那个时候,菲娜就像个刽子手般将他的冷暴力一一执行,斩断了那些女人的希望。看着那一个个精心打扮而来却失魂落魄而去的女人,菲娜凉凉的心里却也油然而生一种虚幻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在她偶尔听到公司的女员工私下叫她‘陆太太’的时候尤为明显。 且不论长相,陆家那显赫的地位摆在那里,无论再危险也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奉献自己,希望得到陆凛那颗飘忽不定的心。 但是,今天来的那个女人……感觉和以前不一样。没有梳成任何发式的黑发,被初冬的寒天冻得略红的脸蛋上粉黛未施,就连着装也是最普通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前台问她有没有预约的时候,她显然吃了一惊。菲娜却从她那茫然的眼神里感到了危机,因为那感觉就像——对方从来没觉得见陆凛是一件多难的事。 “是,总裁。“看来只是自己想多了。得到了陆凛让她随意处理的命令就如同拿到了圣旨一般,菲娜得体地弯腰示意,正准备离开却意外地被陆凛叫住了。 “慢着,她有说自己的名字吗?“ “没、没有。“菲娜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我这就去问她——“ 叮铃铃铃铃! 电话响起,打断了这个的话题。陆凛挥挥手让自己的秘书离开,背过身来将自己冰冷的表情掩藏在阴暗之中。 “你走吧,总裁现在很忙。“前台小姐冷漠地对姬夜说道。 “抱歉……我在那边等他好了……“姬夜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虽然说陆凛说随时都可以找他,但是果然来之前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啊…… 最好的朋友突然变得好奇怪,每天都会对自己做好多羞耻的事情……她真的好害怕,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的继续却也不敢拒绝。左棠的改变让姬夜意识到身边似乎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所以她在这周五下午偷偷请病假逃了出来,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陆凛。 要告诉他吗?姬夜想起了对方在床上颇有占有欲的样子,害怕地抖了抖。也许不要告诉他比较好?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呢?一路纠结着,她竟迷迷糊糊地走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陆氏大厦,还大胆地走进去说想见陆凛。 “不用等了,他不会见你的。“ 姬夜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干练职业装的美艳女子。来者正是菲娜,她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正面色厌恶地看着她。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有这么忙……“姬夜连忙解释道,“我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菲娜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再也不会见你了。” “干什么?”陆凛语气冷淡地接起电话。 “你在欧洲的动作太大了。”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整个意大利都乌烟瘴气。”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你的冲动也许会逼醒一头沉睡的雄狮。” “那个教父?反正他那些近亲交媾的同僚早就不乐意他了。”陆凛不屑地说,顿了顿,语气变得嘲讽起来,“还是说你在害怕?“ “也许吧。”对方语气平淡地说到。 惊讶于对方的坦诚,陆凛一时间失去了继续讽刺的兴趣。 “我老了,也看淡了很多事情。” 仿佛机械版冰冷的字钻进陆凛的耳朵,用力捏住话筒的指尖白得更厉害了。他黑着脸一言不发,而对方也仿佛理解般地容忍这流动在空气中的尴尬,直到良久的沉默后,陆冽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什、么、意、思?” 在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之后,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沧桑: “冽,你哥哥醒了。”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挂电话的了。但是他记得上一次那个男人叫他冽的时候,那个恶魔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四周都是消毒水和死亡的味道。 那个男人说,冽,代替你哥哥活着,否则就毁了你最爱的东西。 他当时死活不从,直到老管家塞斯从怀里摸出那个属于她的八音盒。从那之后他经历了多少可怕的事呢,他成为了陆凛真正的替身,连姓名都被剥夺了。他被要求像陆凛一样活着,如果违抗本家,他们就会碾碎那只八音盒,让她彻底消失。直到他成长起来,为那个男人做了足够多的事情,获得了足够多的信任,他才终于重新找到她,拥有她,他梦寐以求的新娘。 可是,那个恶魔醒了。偏偏在他好不容易拥有她的时候,他醒了,又要来夺走他的一切了。 啊,他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挂电话的了。那台黑色的老式电话已经被摔扁了,莫名其妙的零件飞散得到处都是,听筒和机体尸首分家,再也无法运作了。 雨 姬夜伫立在川流不息的人行道上抬头仰望,那高耸的陆氏大厦像拔地而起的利剑般刺入乌云重重的天空,顶楼的高空障碍灯闪烁着生人勿近的红色光芒。从一开始,他就是那般遥不可及……她无奈地笑笑,转身离开。 说起来,她好像从来不了解陆凛。印象中,他永远是那轮高高在上的太阳,一切都是完美的;而她却是泥地里的爬虫,从出生开始,一切都是污秽的。可捉摸不透的太阳却偏偏走向她,拉起她的手要她做他的未婚妻。于是从此太阳开始炙烤她这不得而获的罪——在他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她的校服没有一天不被弄脏,书包也总是被翻得乱七八糟。 也许这是与这份幸运对等的代价吧。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阳啊,却仿佛下定决心般要栖息在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凡人这里。他带她走进教堂,在神的面前发誓,要与她度过余生。他深深地拥吻她,情感浓烈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可是就像一切攀向巅峰时,便必然坠落。那轮光彩夺目的太阳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于是那个被遗忘的同时也被深深嫉妒着的新娘,还未来得及品尝孤独,她的生活便被变本加厉的恶意占据。直到百合花骑士带她离开,才短暂地结束了那场噩梦。 然而喜怒无常的太阳啊,如同他离去时一样,再次突兀地闯进她的生活。令她手足无措的是他的变化。他开始自称是荒,一个陌生的名字。和名字同样陌生的是他的爱。这次失而复得是如此炙热,每次靠近都使她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无力抵抗。被太阳影响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那位曾经忠厚的骑士。青涩的百合花在扭曲的烈焰风暴中迅速枯萎,骑士圣洁的银色铠甲被邪火烧得焦黑,也加入了这场足够撕裂她的堕落争斗。 我呀,会变成这样,可全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啊。那个仅小她一岁的弟弟在又一次强迫她为自己口交后叼着烟恶狠狠地说到。别再做出一副可怜相了,你才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你根本就是引人误入歧途的恶魔莉莉丝。 正如她来的时候就不被欢迎,诺大的世间,她不再有去处。 云层越积越厚,天色也渐渐变暗。迎面而来的冷风呼啸得更厉害了。姬夜把脖子往高领毛衣里缩了缩,忽地感觉脸上一凉,抬头望向天空,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耳畔传来的悠扬旋律仿佛也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再次回过神来时,姬夜发现自己呆呆地站在一个吹奏萨克斯风的街头艺人面前已久。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老人,指甲里满是泥尘,一身素色的衣裤在这阴晦的雨中显得很是单薄。姬夜从钱包里取出一些零钱俯身放入老人面前的搪瓷盅里,再抬起头来发现老人已停止了演奏,正目光热烈地看向她。就在姬夜愣神的时候,对方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姑娘,你会唱歌吗?” 姬夜茫然地看着老人兴奋地从棉衣兜里掏出一张折迭得整齐的纸张。 “这上面有曲谱和歌词……我不懂英文,可是我儿子懂的……”老人絮絮叨叨地说道,提到儿子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自豪的光彩,但瞬间又被悲伤浸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很聪明,就是……唉……你放心,这张纸是干净的,真的……” 姬夜轻轻地接过老人递过来的纸张,安抚地朝老人笑笑。jeanne,你的声音可以照亮去往天堂的路。曾经她的父这样对她说过,宽大的手掌轻摸着她的头,语气里是无尽的温柔。对于世间那么多的苦难而言,她所经历的又算什么呢?与其去抱怨那些恶,不如将自己的善放到最大,这才是她还存在的意义吧。 受宠若惊的老人愣愣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看见她浅粉色的嘴唇轻启,优美的歌声飘扬开来,给这场凉薄的雨带来一些暖意。 wouldyouknowmyname ifisawyouinheaven? wouldyoufeelthesame ifisawyouinheaven? imustbestrongandcarryon ‘causeiknowidon’tbelonghereinheaven wouldyouholdmyhand ifisawyouinheaven? wouldyouhelpmestand ifisawyouinheaven? i’llfindmywaythroughnightandday ‘causeiknowijustcan’tstayhereinheaven timecanbringyoudown,timecanbendyourknees timecanbreakyouheart,haveyoubeggingplease beyondthedoorthere’speacei’msure andiknowthere’llbenomoretearsinheaven wouldyouknowmyname ifisawyouinheaven? wouldyoufeelthesame ifisawyouinheaven? imustbestrongandcarryon ‘causeiknowidon’tbelonghereinheaven 空灵的声音,仿佛真的来自天堂。每一个音符都是如此美丽,但同时也是如此悲伤,在这场安静的雨里,盘旋上升,传递着了无尽头的不舍。 最后一个尾音渐渐消失在雨里,周围响起了零星的掌声,还有几个人走上前来往搪瓷盅里塞了一些钱。演奏萨克斯风的老人早已蹲在来泣不成声,姬夜也感到脸上一阵潮湿。是雨吗?她伸手朝自己的脸颊抹去,触碰到的却是温热的液体。头顶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她转身看去,美丽的眼睛瞬间吃惊地睁大。 “愿逝者安息,阿门。” 举伞的人平静地看着老人,低沉地说道,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听得让姬夜感到不真实。 “谢谢你。”老人拉住男人向他伸出的手,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随后老人感激地握住姬夜的手,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天使小姐,愿你一生幸福。” 目送走老人后,姬夜试图回过头对举伞的男人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更多得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和之前的苦涩不同,新的眼泪里带着无尽的喜悦,又热又烫,似乎要灼伤她的皮肤。这时男人向她转过头,微笑地递出一张散发着淡淡古龙香水的手帕。 “jeanne,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他笑着说道。 “伊恩神父……”姬夜接过手帕试图止住自己的眼泪,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法成功。 “好啦,如果我的出现太突然吓到你了,我现在就消失。”伊恩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取笑道。话音刚落,他就被眼前这个小姑娘冲过来死死地抱住。她的脸紧紧地贴住他的结实的胸口,热烈的泪水浸过他黑色的衣服,温暖了他冷漠的心窝。 “不要……”她喃喃地自语道,“感谢神……让我还有你……” 伊恩举着伞任由她拥着。她长高了,也长丰满了,那成熟柔软的身段像一汪温暖的泉水,包裹着他高大硬朗的身躯,融化他坚固的保护壳。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双眼睛却依然纯洁得如同初雪一般,没有被任何尘埃玷污。 伊恩把手放在她那被略微濡湿的黑发上,刚想为她梳理,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暴躁的汽车鸣笛声。循声望去,一辆黑色奔驰g63目中无人地停在马路边,朝伞下的两人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噪音。 这车是…… 姬夜心里一紧,赶紧放开了抱住神父的双手。她有些恐惧地看着从下车径直走向他们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现在比天上的层层乌云还要冰冷,眼神比这雨还要阴鸷。他甚至没有正脸看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神父,而后者则不动声色地报以微笑。 “过来。” 陆凛命令道。姬夜战战兢兢地向他靠近,还没走几步就被他一把扯过去,一个趔趄栽进了他的怀里。和神父温暖的怀抱不一样,此时陆凛的怀抱冷如冰窖。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他打横抱起,干净利落地塞进了后座。她挣扎着想解释什么,可是反抗却更加惹怒了陆凛,捏住她臂膀的手紧收到她生疼。 雨中的神父看着那急速驰远的车,表情森冷而晦暗。 荒【SM、拷问、捆绑、流血、后庭、强制】 地狱的光景是怎样的? 一定有火吧?熊熊燃烧地烈火,到处都是硫磺的味道,还有焚烧那些罪人尸骨熚熚剥剥的声音。如果是的话,那她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一定就是那个地狱。 分不清是愤怒,嫉妒,还是痛苦的火焰在他的眼里蹿动,随时都会蹦出来将她化为灰烬。这还是陆凛吗?印象中的他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如同和煦的春风。可是那曾经像是冬日的阳光般的温暖早已消失不见,在不知不觉间,发酵成地狱那轮无情炙烤大地的烈日。 “……这样子倒是很适合你。”头顶传来陆凛冷冷的声音。 绳索生生地勒进她那雪白的皮肤,她被一丝不挂地用极其屈辱的姿态绑在凳子上。阴暗的房间里唯一那盏聚光灯直射着她,刺得她甚至没法睁开双眼。浑身赤裸,双腿大张,寒冷使她忍不住地在凳子上不停哆嗦。乌黑的发丝从肩上滚落下来,企图遮蔽她羞涩的身体,却被陆凛无情地拨开,将那粉嫩娇弱的乳头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陆凛伸手慢慢地摩擦起那颗宝石般的乳头,动作轻浮至极,直到它本能地立起来。突然他重重地捏住她的乳头,发狠地连带着整个饱满的乳房往上提。她立刻吃痛地呜呜哀鸣,声音却被口球堵在嘴里,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看看这淫乱的身体。”陆凛不屑地耻笑道,“你真是个天生的婊子。” “呜呜……”姬夜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来。她微弱地扭动试图摆脱他,却被粗粝的绳索磨得生疼。 “你和那个男人做了几次?嗯?”陆凛一边蹂躏着那对乳房一边命令房间里另外的人,“让她说话。” 一个带黑色手套的陌生男人走过来,摘掉了她的口球。同时另一个带白色手套的陌生男人将手伸向她的私处抚摸起来。他们都带着同样的面具,身着同样的西装,只不过也是一个黑,一个白,动作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两具行走的机器 “住手……”姬夜害怕地喊起来,声音无助而颤抖,“我没有……快住手……”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肯承认那就是你的姘头吗?”陆凛嗜血地勾起嘴角,“还是你就喜欢被这样粗鲁地对待,嗯?” “不是的……那是神父……我怎么可能……” “那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我第一次进入你的时候,你会没有处女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呵,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承认。”陆凛的双手抚摸着她美丽的脖颈,迷恋地享受着上面细腻的肌肤,同时拼命压抑住自己想要掐下去的冲动。也许她并没有撒谎,可是她扑向那个男人怀里撒娇的样子足够让他嫉妒得发狂。还有那个神父的眼神——怎么可能认错,那种宠溺的眼神……总是天真纯洁到毫无自觉,她就是那样,无可救药地吸引着像他一样精神空虚的人。 她怎么总是招惹危险的人……他必须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好叫她永远不敢离开自己的身边。 “弄她。越疼越好。”陆凛对两个面具人命令道。说罢他便转身没入阴影里,远远地欣赏聚光灯下她白得泛光的肌肤。 “不要……啊嗯嗯!” 下体传来一阵痛感,那是白面具人毫不留情插进来的两根手指。姬夜难受地挤压甬道,本能地分泌出爱液来滋润手指的进入,刚适应一些,那人便又强硬地塞了一个手指进来。好痛……脆弱的花儿传来阵阵抽痛,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与此同时她看到黑面具人沉默地俯视着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燃烧多时的红烛。只见黑面具人将蜡烛移到她饱满的酥胸上,然后稍稍倾斜。 “呜!好烫!呜……” 融化的蜡泪在她柔软的胸上慢慢凝结,胸前斑驳的朱红称得她的皮肤更加雪白。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只是在滴落的瞬间给受惩罚的人带来痛楚,并将其的尊严也一点点灼烧殆尽。不断的求饶使她的声音嘶哑,委屈的泪水盈满了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簌簌下落。 接下来该滴在她的乳头上了,那是神经多么敏感的地方。果然这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羔羊发出了惨烈的哭声,整颗脆弱的乳头被蜡泪包裹住,随着她身体的剧烈颤抖而晃动。陆凛着魔地看着白面具人塞入她蜜穴里的四根手指。他看见她那最初干涩的甬道逐渐变得湿润,亮晶晶地爱液在那四根手指的攻陷下不断涌出,而就在刚刚蜡泪滴到她乳头的一瞬间,哗啦啦的爱液喷洒而出,溅湿了白面具人的衣袖。 “……为……什么?……”姬夜喃喃自语道,在她无措地注视下,黑面具人的动作不可察觉地顿了顿。他询问般地看向暗处那位君王。此时她的花瓣因充血而饱满,里面的软肉颤动着,不知魇足般地邀请着更多的侵犯。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被这样残酷的对待……她竟然…… 打在姬夜脸上的灯光如同凌迟一般,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却又无处可逃。 “……你果然是个荡妇。”陆凛残酷地笑起来。 “……不……不是的……我错了…放过我吧……”看着步步逼近的陆凛,姬夜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可是刚刚她在三个男人面前被凌辱到高潮是个不争的事实,除了羞耻地求饶之外,她再也找不出语句来为这具散发着浓烈欲望的身体作出辩解。 “放过你?放你出去对别的男人张开双腿吗?”陆凛厌恶地说道。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这样吧,小夜。”陆凛皮笑肉不笑地摸着她湿漉漉的脸颊说,“你连续高潮九次,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对你来说很简单的吧?” 姬夜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扭曲的男人,他手里握着的那把精致银质小刀让她感到恐惧。 “刚才已经有一次了,不是吗?”陆凛蹲下来,凑向她散发出淡淡花香的私处。他愉悦地握住锋利的小刀,在她大腿根部,最靠近花儿的地方干净利落地刻下一道横杠。尖刀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瞬间顺着她臀部好看的弧线流下,色泽甚至比凝固在酥胸上的蜡泪还要妖艳。她立刻尖叫起来,大滴大滴屈辱的泪水滚落而出,嘴唇颤抖着,痛苦得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这样就能好好记住是第几次了,对吧?”陆凛起身温柔地说道。他吻向她那被折磨得失去光彩的眼睛,用舌头卷走残留在她睫毛上的泪珠。 也许是腻了姬夜那无声承受侵犯的样子,暗处的君王残忍地给了面具们下了新的命令。当白面具试探性地抚摸过她那未经开发的后庭,果然她瑟缩了起来,那粉嫩菊穴的跟着轻轻颤抖。 “不……不要……” “来玩点刺激的吧,小夜。”陆凛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行的……不行……求你……快停下……” 姬夜不断地哀求,却无法改变那个男人的任何想法。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那个不该被进入的地方被强行打开,痛苦的汗水立刻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好痛……好痛……她大口呼吸,嘴唇发白,本已干涩的眼睛重新盈满泪水。没有大量润滑剂的滋润,痛苦的新鲜血液从她的后庭流出来,和那一道道干涸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将面具人重新换好的白手套再次染红。不得不承认,即使她的哭声沙哑得厉害,浑身都是汗,她也依然是很美的女人——尤其是那眼神,清澈到你想把它彻底污染。 “这么抗拒可不行啊,小夜。”陆凛擦拭着那把银质小刀淡淡地说,“要为高潮好好努力才行哦。” 强烈到令人麻木的疼痛令她逃避式地屏蔽了大脑的意识。然而身体,永远忠诚于快乐的身体,却总有它自己的方法来消解这些苦难。肠壁的褶皱在机械的抽插下逐渐愉悦,前所未有的酥麻带来麻醉式的眩晕。可怜的胸部被蹂躏着,惩罚的力施予脆弱的肌肤,却也仿佛泛起罪恶的快意。空气中弥漫着爱液的气味,混杂着丝丝甜腻的血腥,忽然有形地化成千万只幽怨的手,狠狠捆住她的灵魂,拖拽着她堕落进黑暗的深渊。她却不曾意识到,痛感累积翻越了临界点,另一边的世界竟是甜得发腻的快乐。可她有什么错?她只是被动地承受所有施加给她的恶,不断用自己的方式来适应罢了。索性放纵吧。捆绑带来的清淤,蜡泪灼烧的刺痛,强硬扩张产生的撕裂,最终都变成了比普通的爱抚更加疯狂的灼热——那是地狱的火在审讯着她,一个无论如何都会快乐的罪人。最终她放弃了抵抗,任由那镇痛剂般甜美的呻吟流露出来,变成这快乐的奴隶。一阵急促的呼吸,清澈的液体呈一道弧线射了出来,爱液像泉水一样从花心涌出,那动情的样子使她全身在灯光下显现出瑰丽的淡红,妖艳得不似凡人。 第八次。 在这仪式般一次又一次的刻画中,解释和求饶的声音逐渐稀薄,被这黑暗彻底吞没。 陆凛打断了一黑一白,幽幽地说道,“给她松绑吧。剩下的由我亲自来做。” “……” 两个面具人听从了指示,顺从地将绳索解开。四肢僵硬的姬夜被抱下凳子,放到陆凛脚边。地上散发的凉气冻得她瑟瑟发抖,她艰难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可是身上的淤青传来阵痛让她感到酸软无力,只能匍匐在地。陆凛用皮鞋抬起她的下巴,轻蔑地问道:“告诉我,谁是你的主人?” 潮红的脸颊上,她的眼神空洞,沉默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咳……” 对峙中,皮鞋继续强硬地抵住她的喉咙,让人动弹不得。 “回答我,谁才是你的主人?” 那冰冷的声音几乎冻结她的血液。她不敢忤逆陆凛,比起他给她带来的痛楚,她更害怕他此时眼里那癫狂的毁灭之火。 “……是荒……”她垂下眼,怯懦而乖顺地回答道。 “聪明的乖女孩。”陆凛终于满意地笑了。他将她打横抱进怀里,宠溺地亲吻她冻得发紫的嘴唇。“酬金我会翻倍。现在滚吧。”他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抱着她进了里间。那里没有任何灯光,漆黑如墨,是最适合心魔生长的地方。 他在这黑暗之中占有她身体的每一处,无论是那湿热的嘴儿,淫靡的小穴,还是挤窄的后庭。黑暗使她变得小心翼翼,从而更加敏感,也更加依赖他。而他完全相反,他早就习惯了黑暗,甚至一举一动都主宰着周遭。在这里他撕去了所有的伪装,只留下最真实的他——一个缺爱,偏执,残忍又暴躁的孩子,贪婪地索取她无尽的宽容。她听话极了,温驯地趴在他身下不断发出可爱又放荡的声音,就算被弄疼了也呜咽地忍耐着。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把她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做她世界里唯一的神。 他摸出那把银质的小刀,用手指感知到她身上那些伤口的位置,继续完成他那病态的仪式。新鲜的腥甜味瞬间飘散开来,她不敢乱动,忍着痛让他刻完,直到她那点廉价的自尊也被他肢解成碎片。 丑陋的划痕像一个咒印,拼成一个扭曲的“荒”字。 荒谬。荒诞。又荒唐。 凛烈 好痛。 好像坠入了黑暗的漩涡,身体被碾碎,心灵被践踏。 好痛。 令人不适的高温炙烤着她,那是地狱之火留下的遗症,点燃她的肺腑,那灼烧的痛楚让她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尖叫。 “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宁潇瞟了一眼在大床上痛苦翻滚的女人,冷漠地判断道。说完他便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该死,他现在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这个该死的陆家少爷就因为这个大半夜把他叫过来。 “治好她。”陆凛,不,现在已经完全回归本我的陆冽头也不回地命令道。但是沙发上的宁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药都在箱子里,你自己给她处理。” 陆冽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宁潇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敢情刚刚那句‘治好她’只是在试他?凭他对这个性暴力狂的了解,那女人身上的伤还能在哪里?而让那个偏执狂那么上心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聪明如宁潇,怎么可能去碰那个男人的逆鳞。 再说,他现在真的没兴趣,只想睡觉。 “出去。”陆冽有些不满地盯着还懒在沙发上的宁潇。姬夜头额滚烫,香汗淋漓,不时还发出细碎的呻吟声——软得像猫爪一样轻轻地在陆冽心里挠来挠去。 “知道了——”宁潇心里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出了这昏暗的房间。他瞥见地上凌乱散落的绳索,沾满液体的奇怪道具,还有那把闪烁着淡淡血光的银色小刀。这次玩得还真大啊——瘪瘪嘴,他识趣地在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 被那个男人找到,算是这个女人的不幸,也算是其他女人的幸运吧…… 宁潇默默地走出了这个罪恶的地下室。作为陆冽的私人医生,不得不承认他的病人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精神状态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极端得厉害,尤其暴力倾向也越发严重了。但是本家下达的命令是,只要他的逻辑思维和个人能力没有受到影响,私生活再淫乱也无所谓。唉,放任这恶的洞越蛀越大,然后牺牲普通的人利益来填补它,这不就是统治者的处事态度吗?宁潇走出这偌大的别墅,站在苍凉的夜幕下点了根烟,连讥讽的感觉都没有。 说到底,他也是这场悲剧的助力者。 瑞士。疗养院。 刚苏醒不久的陆凛盯着天花板看得出神。重金投入下,他的身体靠药物强制完成了成长,但毕竟睡了这么久,糟糕的肌肉协调让他现在连笔都握不稳。万幸的是那次袭击没有对他的大脑造成任何损伤,相反,沉睡让他现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缓慢地转头看向那位严厉的父亲,轻蔑的眼神与对方雄鹰一般灼灼的目光对峙。 “那种货色,我一开始就没兴趣。” 冷淡的语气如同窗外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雪山一样。老实说,他早就知道这段扭曲的感情里他的孪生弟弟才是被爱情炙烤得体无完肤,被嫉妒刺得遍体鳞伤的那个。他可没兴趣继续加入这场无聊的竞争游戏。要说他唯一感兴趣的,大概只有欣赏弟弟那犹如火山喷发般毁灭性的感情。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东西,他可以像正常的人类一样哭笑,但是他的内心从未感受到过任何起伏。 至于那个被弟弟如视珍宝的东西是什么,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当他牵起她的手时弟弟那双被痛苦灼烧的眼睛。只是他没想到情感的能量竟然能够如此强大,以至于他自己也被反噬了。 他依然享受操控别人的感觉。就像现在,他能感觉到父亲没能激起他愤怒的无措。愤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可笑的男人,跟他的弟弟一样愚蠢,总是在不断失控中试图抓住什么来骗过自己。 良久的沉默后,陆凛望着面容苍老的陆锋露出了一贯的微笑: “冽其实和您很像。”如同三月的春风,陆凛的笑温柔却疏远,“他呀,抛弃自己的名字,为他最恨的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拥有他那个廉价的新娘。八年前我也为您试探过了,那个女人是冽不允许其他人伤害的东西——当然,他自己除外。” 陆锋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刚苏醒不久的陆凛。他的样子完全不像当了八年植物人的病人,反倒那双看破红尘的眼睛散发着毛骨悚然的透彻。 “再说了,您不是也囚禁过母亲么?为什么您可以做,冽就不能做了呢?” “……你!”陆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些本该是这对双胞胎出生前的发生的事情,陆凛是怎么知道的。 “这很好猜,父亲。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男人吃瘪的样子让陆凛人畜无害地弯弯嘴角,“总之,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去把那孩子心心念念盼了八年的玩具抢走。他已经被本家逼到极限了,就让他痛痛快快地拥有属于他的东西吧。” “你这是输家才会有的妥协。”陆锋紧锁着眉头,只觉得对方那些绵软的话不可理喻,“这种话也能从你这个长子的嘴里说出来!” “我不介意做输家。” 病房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陆锋死死地盯着让他感到陌生的儿子,最终在对方眼含笑意的对峙中服了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将取代‘陆冽’,不得踏出城堡一步。” 审判【强制指交、审讯、囚禁】 陆冽烦躁地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她,表情有些焦急。这场发炎引起的高烧已经持续三天了,她依然紧皱眉头,呓语连连,没有好转的迹象。忽而冰冷忽而滚烫,大部分时间她都将自己缩成一团,苍白的小脸埋进乌黑浓密的长发里,仿佛一只将头埋在沙里的鸵鸟。 “陆大少爷,你能不能先别急,能用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你得给她一点时间吧。”为了早点治好她,宁潇最近从市区诊所往这个鸟不拉屎的山上来来回回跑个不停,下班时间被压榨了不说,雪上加霜的是病人也没见得好转。这场高烧可能是超越身体之外的,类似心理因素导致的。但是…看着脸黑得跟碳一样的陆大公子他是一句细节也不敢问——明哲保身是他的人生哲学,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踩的雷不该踩。 “…”陆冽阴沉着脸没有理睬宁潇。长久的沉默后,陆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一直在说‘fatherpleasesaveme’。”他顿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的高大神父,语气更加冰冷了,“她最好指的是天父。” 宁潇被这话里的阴鸷吓了一跳。 “我从来不信这些。不过我第一次见她确实是在教堂里。”陆冽的表情稍微回温了一些。他还记得那时她坐在布满青苔的石砖上哭泣,阳光透过残破的琉璃窗铺到破旧的白裙子上,浑身裸露出的白瓷肌肤闪动着光晕,像极了天使。不过他的孪生哥哥陆凛,那个恶魔也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嘴边挂着“审判日终会来临”这样的话。 审判日终会来临,于是她被抢走了,她被站在阳光下的哥哥带进教堂真正的教堂里,他们订下婚约,然后陆冽看着他们亲吻。接着在阴影中的他看见她的白色礼裙被陆凛那些善妒的爱慕者们撕破,污水浇淋在她白皙的身上,而如同往常一样,她从不反抗,只是默默地闭眼蜷缩起来祷告。 你很在意吗?陆凛笑着看着孪生弟弟攥紧的拳头。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应该生气吗? 谁知陆凛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这大概是神的试炼。 那一刻陆冽明白了审判日的意义。所有的思维都消失了,他的身体变成了滔天怒火的容器,整个人化作一把熊熊燃烧的利剑,仿佛要把天地割穿。他随手抓起一块铺满青苔的石砖,重重地,仿佛用尽全身力量地朝他的哥哥挥去。 陆凛被弟弟所散发出的惊人的能量所震撼,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脑后的剧痛便让他眼前一黑,倒在了血泊里。 这一睡便是八年。 “37.9。她的体温有所下降。别担心,她正在慢慢康复。”宁潇边收体温计边说,“记得保持伤口清洁,才能加速愈合。” “…” 等医生走后,他将她的腿打开,端详起那枚丑陋的刻纹。扭曲的疤纹隐约开始结痂,像九条恶心的蚯蚓一般无序的堆积在她的敏感带。面目可憎的疤纹映衬的她的皮肤更加苍白了,也显得那颗属于他的花朵更加粉嫩妖艳。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身上的铭文——那是他的名字,是他的印记——他真希望它们永远不要愈合。 就像这场闹剧里所有人的伤口一样,继续流血吧,这样才能继续演下去,这样他才能继续拥有她。 花穴溢出幽静的芳香,陆冽本能地被吸引着匍匐上去,一点点地亲吻她的阴唇。起初他只是伸出舌头,像恋人般小心翼翼地用描画着花穴形状,随着他的舔舐,敏感的小穴逐渐打开,浓郁的馨香让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力道越来越大,甚至啃咬起那充血肿胀的花瓣,和脆弱敏感的阴蒂。侵略性地舌头不断探索着她的甬道,她的浑身重新滚烫起来,在他频繁的刺激下,她很快攀上顶峰,无意识地颤抖着涌出大量爱液,喷溅到陆冽冷峻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试着为别人口交。也是第一次他没有在折磨她到几近崩溃才赐予她高潮。 这种感觉并不坏。他迷恋她的味道,她身体轻微抖动的幅度,她急促的呼吸,都是他无比熟悉的珍宝。现在他再也无法想象哪怕是片刻离开这些的生活,他必须将她永久的囚禁起来,像夜里的花一样永远只为他一人绽放。他继续尝她的味道,贪婪地吞咽那花蜜,那不知满足地索取将她一次又一次送向极乐,直到她哭喊出声: “…停…快停下…啊…停下…阿棠…”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他顿时停下了嘴上的动作。阿棠是谁?这该死的女人,这个淫荡的婊子,这短短八年,她到底被多少人占有过?短暂的嫉妒的酸被汹涌袭来的恨意颠覆,陆冽像狼一样露出獠牙,毫不留情的朝她最柔软脆弱的花朵啃咬下去。啊!——她尖叫这从梦魇中惊醒,扑腾着想要躲开。新鲜的眼泪冲刷下烧的滚烫脸庞,美丽的瞳孔里满是惊恐和脆弱,她紧紧合拢双腿,瑟缩着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荒的男人。 “……………” 他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她,眼底是炙热的爱和冰冷的恨交织在一起的烈火。 “谁是阿棠。” “……” “他/她把你舔得很爽是吧,你这条淫荡的母狗。” “……” “不说话是吧?”他冷笑着重新掰开她的双腿,把她最不堪的伤疤都暴露出来,“我有的是办法。” 说罢,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整个压住她的小穴,像情人一样揉搓起来。然而本能的快乐还没有多久,他的力道就越来越大,疼痛让她哀嚎连连,她试着挪动屁股躲开攻击,却被他牢牢按住身体最脆弱的弱点不断侵犯。在羞耻的折磨中,她哭着支离破碎地告白: “阿棠…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某天晚上她突然变得奇怪…她…她…啊…” 一根手指有力地刺入她的体内,她呻吟着张开小穴吞吐着,眼神逐渐迷离。然而陆冽却在这时收住了手上的动作,冷冷地控制着她的欲望。 “谁允许你去的?”他审讯般冰凉的眼神让她感觉更加无地自容,“继续说。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她在帮我上药的时候…手…手指裹着药…伸…嗯…嗯…嗯!…伸进了我…我的…啊!…” 第二根手指也愤怒地刺进她的身体。她害怕他眼里的冰冷,但双腿之间那惩罚的搅动却又带来痛苦的同时融化了她的意志,她羞愧得满面潮红,却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兴奋,她扭动着腰本能地想要获得一直被压抑的快乐,哪怕这些动作是如此下贱。 “继续说。你的什么。” 这是一具多么诱人的身体,尝过的人都知道她的美好。 下贱也就下贱在她这份独一无二的美好。 “我…我的……嗯…啊啊啊啊——” 在突如其来的三根手指的猛烈进攻下,她哭喊着潮吹了。屁股高高撅起,淫荡的花穴喷洒出源源不断的春水,浸湿了大片的床单。香汗濡湿了发丝,缠绵地贴在她泛着潮红的脸上,她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呜咽着在耻辱中沉浸在这场身体的游戏中。直到快乐渐渐褪去,她才意识到自己保持着一个多么色情的姿势,仿佛永远不满足一般,张开腿邀请着更多的侵犯。陆冽冷笑着看她欲盖弥彰地重新夹拢双腿,他用沾满她液体的手捧起她羞愧的脸庞,逼她与他直视。 “不是的……我……我……”她的嘴唇哆嗦着,蜷缩起来只想把自己藏进床单里。 “你就是个天生的婊子。”他狠狠地掐着她的脸,讥讽地说道。 “这都是你自找的,小夜,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 婚姻 夜幕之下,华灯初上。 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前人声鼎沸,围满了g市所有的媒体,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婚礼还是记者发布会。然而无论如何,这都将是一场震撼商界和政界的联姻。g市的龙头企业陆氏药业,不仅在几年前高歌猛进地挤进了利润丰盈的欧洲市场,现在更是通过婚姻的纽带明目张胆地得到了军方的支持。虽说陆家公子有些风流的传闻,但瑕不掩瑜,其实力足以证明他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比起商人,军方这边就显得神秘很多。有许多媒体甚至在这场婚礼前都不知道左家娇女是谁。 陆冽也一样。他听过左媞安的名字,但与门外嘈杂的记者一样,直到他们结婚的当天他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避开媒体,他按照左家人的指引来到了酒店的一间套房。宽敞的房间内孤独地摆着一套谈判用的桌椅。精致的红木桌上,放着为他准备好的婚礼礼服。 是政治的气息。看着那件绛黑色的绸缎中山装,陆冽眼神渐冷。尽管知道左家人的目的不单纯,但对方似乎比他想象的更老辣。军商结合固然是好事,但从来都是商人去攀附军方,几回见过军方向商人递橄榄枝的?看对方坚决的态度,分明是在暗处对自己已经了解得相当透彻了才做出的行动。不管如何,接下来都得小心为妙。 咔嗒。 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打开了门,恭敬地站在一旁。一位高挑的短发女性走了进来。她面容英气,身着绛黑色的旗袍,金线刺绣勾勒的暗纹在走动间折射出尊贵的光芒。旗袍的款式及其保守,但乌中带赤,是帝王的色泽。脚踏军靴,却身着旗袍,柔中带刚,是帝王的不可一世,也是将领的霸气威武。 “里德,你出去吧,让我单独和陆少谈谈。”左媞安头也不回地命令道,眼神冰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混血儿。同她想的一样,衣冠禽兽的公狗。 关上门的瞬间,她带着军人独有的气场径直走到陆冽面前。一片寂静中,双方像两只老虎一样对峙着,直到陆冽扯出一个哥哥陆凛式的假笑,伸出手:“左小姐,幸会。” 左媞安也回报了一个假笑,却没有回应握手的举动:“陆少,幸会。” 气氛降至冰点。短暂的沉默后,陆冽不留痕迹地收回手,似笑非笑地说道:“现在军队的作风都这么强势,流行起强抢民男了吗?” 左媞安轻蔑地弯弯嘴角,“怎么了,吓着你这个乖乖民男了吗?” “哪里哪里,军方能递来的橄榄枝那可是陆家修来的福分。” 直勾勾地四目相对,互相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 “陆少,知道军队对婚姻的态度是什么吗?” 陆冽笑着摇摇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忠诚。”左媞安直视着他,仿佛看透了对方一般,“陆少……在外面确实有一些不合适的名声,这不太利于婚姻不是吗?” “呵呵,原来左小姐这么纯情呢,”陆冽轻浮地挑挑眉,“拒绝和我握手也是因为嫉妒我碰过别的女人吗?” “男女之事怎能和家族繁荣相比呢?我不过是在担心陆少分不清轻重罢了。”陆冽的避重就轻让左媞安不可察觉地蹙眉——对方比她想的要油滑很多。 “左小姐还真是……”陆冽突然绕过两人中间隔着的桌子,向左媞安靠了过来,“还没有正式结婚就这么担心我们的将来,左小姐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合格的妻子吗……” 他靠的很近,两人躯体几乎触碰到一起。未说完的话的尾音从耳边传来。左媞安下意识地将对方推搡开,不可遏制的反感却使她失去了对力度的控制,陆冽重重地撞到了桌子上,闷哼一声,坐到了地上。 “……” 察觉到自己失控的左媞安心里直呼不妙,可还没等她继续演下去,陆冽便抬起头,乘胜追击道:“有一些小道消息说左家小姐也许并不那么喜欢男人,这番反应倒似乎映证了这些传闻。” 接着他脸色一黑,语气阴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不用对方回答,这个谜底也呼之欲出。 左媞安,可不就是左棠吗?那个无辜的小鸟无意识地在欢愉中喊出的名字,一个在他缺席的时候弄脏他洁白新娘的污点。 在那场起始于爱恋,却再次以暴力结束的性爱中,他拷问式地凌辱着她的身体,逼她像忏悔一般地描述所有的细节,然后在眼泪中哭喊着承认自己的罪过。最后他不顾她的挣扎为她套上项圈,将连着的锁链紧紧铐在床脚上。皮革紧紧勒住她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她撕心裂肺地求他放过她,他却充耳不闻地将她牢牢禁锢在罪恶的床上。 怎么可能再放过你小夜,我只后悔没有早点将你囚禁起来。 见到对方已经明了,左媞安也不再掩饰。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 “凭什么?” “就凭你无法拒绝这场婚姻,而我可以利用这场婚姻让你出局。” “呵,那你这么做不就好了,又何必和我商量?” “……” “是婚姻这个保护伞更好用吧?”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不是,陆冽愤怒地握紧拳头。一开始就只有他和小夜才是最好的,可是他们之间却有那么多阻碍,有该死的哥哥,有整个该死的陆家,现在又多了该死的一个左家。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陆冽语气里有些怨恨。这个婊子,这个到处勾引人的祸物。 “你要明白,是你自己消失了八年。” “……” 这次轮到左媞安向坐在地上的陆冽伸出手,传递和解的讯号。地上的男人自顾自地站起来,倘久后,才勉强握住了对方悬在空中因为等待而僵硬的手。 天使 双手被皮带捆住,像翅膀一样向后展开吊起。双脚顺势无力的垂落,脚尖堪堪碰到地面,传来些许凉意。瀑布一样的黑发洒落,盖住依然在沉睡中的脸,衬着黑丝绒旗袍,让她整个人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燕尾蝶。裸露的光滑的背上还留着他之前啃咬和亲吻的印迹,斑斑驳驳,落英缤纷。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种事情办起来竟可以这么顺利。她的继母对这个消息显得并不惊讶,倒是她那个半血缘的弟弟还有点反应。”坐在轮椅上的哥哥陆凛若有所思地看着膝盖上的新闻简报。“真可怜啊,从一开始就没有容身之处什么的。” 弟弟陆冽则是紧抿着嘴唇,冷着脸看着被悬吊的女人。姬夜的存在能这么顺利地从社会上被抹除,左家那头豺狼也功不可没。那场像记者发布会一样的婚礼结束后,他们立刻到套房里那张精致的红木桌上坐下来,像谈生意一样约法三章。 “你的提案值得参考,把她完全藏起来确实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那么她既然出不了城堡,时间上进行调换,工作日归你,但周末加星期五晚上归我。”左媞安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一件物品一样听不出情绪,“城堡里必须安排一间属于我的房间,我的管家会来定期维持清洁,所以房间的钥匙仅由我来保管。”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左媞安不容拒绝地说到,“从今天开始禁止内射。” “左小姐,她是个人,不是件物品。”陆冽咬牙切齿地反抗到。 “你现在倒想起来她是个人了。”左媞安轻蔑地抬起头凉凉地说到,“这只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怀孕。如果之后我们需要后代,这一点可以放开。” “……”陆冽眉头紧锁地盯着眼前短发的女人,在精于算计这点上不得不说她和他哥哥简直绝配。 “怎么?还是不满意么?”公狗就是公狗,左媞安嘲讽地弯弯嘴角,“这样吧,后庭和嘴巴,选一个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嘴巴。” 静垂的腿稍稍晃动,坠感极好的前后摆衩跟着震颤,告示着天使的苏醒。浓密的睫毛轻颤,她虚弱地睁开眼睛,陆冽那双曾抵住她喉咙的皮鞋刺入眼帘。为什么她还没死,明明已经绝食了这么多天了。清冷明亮的眼眸里难以掩藏的失望,她哀叹一声,任由陆冽靠近解开她的束缚,将她放到一把舒服的椅子上。 坐着的高度让她和轮椅上的陆凛平视。她惊讶地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笑容和煦如杨柳,一张寒冷如冰霜。那个与她许下诺言的人,明明是前者;但八年后和她重逢不断和她做爱的人,却是后者。 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有两个他。一个叫做陆凛。一个叫做荒。 “荒,通谎,lie,是冽。”无视了她的惊讶和无措,轮椅上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站着的男人说到,“冽,你给自己取得名字倒挺有趣。” “……陆凛,是我的孪生哥哥。”没有理会哥哥的打趣,一直站在着的男人在姬夜耳边轻声解释到。陆冽俯下身将她的手脚用皮带固定在椅子上,接着他拿出一袋营养液熟练地扎进她的肌肤。顺着痛感望去,她这才发现手背上原来已经多了好几个针孔。她呜咽着挣扎起来,却被皮带死死固定着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营养液一点点流入自己的身体,继续维系她不堪的生命。轮椅上的男人也朝她慢慢靠近,手臂颤抖着将膝盖上的报纸递到了她的腿上。 …遗体不幸在江中被发现,死者年龄为20岁,女性,g大学生。据消息称死者于昨日凌晨由xx桥坠落,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 简短的文字旁边印着一张黑白的学生证,乌黑的长发,小巧的脸庞,双眼被马赛克挡住。 那分明是她的照片,她的名字。 她沉默地看着那则简短的关于自己的死讯,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扑扑坠落,晕开了报纸上的油墨。 “你不是很想死吗?我们帮你做到了哦。之后可要好好地感谢大家啊。”陆凛咧开人畜无害的微笑,甚是开心的说到。这个也许是她未婚夫的人,熟悉的脸上还是挂着她熟悉的温柔,然而他嘴里说出的那些冷冰冰的话就仿佛锥子一般,一点点敲进姬夜的心里,突击着她最后的理智的防线。原来已经活在地狱里的她,就连自杀都是不被允许的。 “为什么……是我……”长时间未进食和喝水的嗓音极度沙哑,她绝望地抛出这个没有希望被回答的问题,像是在问眼前这两个男人,也像是在问那位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神。 “被献祭的羔羊在被选中时的发问么?”轮椅上的陆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也许你应该问,为什么不可以是你。” 身旁的陆冽则是从背后紧紧搂住她。这么多天只吊营养液的她消瘦了好多,他心疼地抚摸着那些愈发明显的肋骨,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将掉落在锁骨处的咸涩泪水舔舐掉。 “因为只能是你。我唯一的天使。” 偏房的门就被打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宁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身挺拔军装的左媞安,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屋内。陆冽放开了怀中的人,神情警惕地盯着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尽量不去留意那对夫妻间流转的微妙气氛,宁潇将一直提着的铁箱子迅速交递到轮椅上笑眯眯的陆凛手里,匆忙地向各位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阿棠……你……为什么你也……”看着门口朋友那张熟悉的脸,姬夜顿时感觉呼吸一滞。 高挑的女人只是温和地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用手指摩挲着她干裂的嘴唇安抚到,“小姬,这都是为了让你能接受这个荒唐的局面。只有洗去你的记忆,再为你重塑一个身份,那么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我不要……不要……你们到底……是谁……”姬夜面色惊恐地试图避开女人的手指,往后靠却只是与陆冽坚固的怀抱贴得更紧。身后的男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条黑丝绸的缎带,轻柔地缠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她的视线,面前的女人则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球,拨开她的嘴巴塞进去堵住了她的声音。 “嘘嘘……不怕不怕……”女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到,男人则不断抚摸来回揉搓她的肩膀。感官被剥夺的身体异常敏感,她恐惧地不断颤抖着流泪,含着口球的嘴巴不受控制地津液肆溢。 “好了,东西齐了,人也齐了。”远处传来打开铁皮箱的声音,和另一个男人玩世不恭的轻笑声,“就差为八音盒里的玩偶拧上发条了。” Lyla【三角关系、百合、指交、窒息】 清晨的阳光为窗外的世界铺上一层金色,白蔷薇上的露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雨后的空气格外清甜,鸟雀在叽喳歌唱,远处的山岚悠然的在树林间游离。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朦胧的梦。 最寒冷的冬天已然过去,贪恋温度的lyla迷糊地朝身旁暖和的躯体靠了靠,立刻被早已醒过来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也许是从背后抱得太过用力,睡眼惺忪的lyla吃痛地嘟囔了几声,转过身主动地找到了令自己舒服的姿势搂住了女人的腰。丰满的胸部毫无顾忌地贴上了左媞安的腹部,两颗软糯的乳头似有似无地摩擦着她的大腿,逐渐让人心猿意马。昨天晚上的她是那么可爱,那么诚实地扭着腰,渴求着解放。 lyla到底更喜欢和madre做爱还是和padre做爱呢?左媞安一如既往地一边撩拨着她一边逼她做选择。 都……都喜欢……这个问题还是一如既往地难以回答,她把头埋进床单里模棱两可地呢喃到。 不老实回答的话,我们就又要来比赛谁能让lyla高潮的次数多了哦。左媞安笑着看着她那副逃避问题地模样,手指熟练地操弄着那只被调教得无论何时都水灵灵的小穴。 ……madre……更喜欢madre……她满脸通红地低声吐息着。 哦?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padre会弄疼我…… 闻言左媞安轻笑一声,手腕一转戳弄着她最敏感的地带将身下的人儿送上了欢愉的顶峰。呜呜……她哭喊着快乐的样子是那么迷人,甜美的声音仿佛一只知更鸟在唱着心碎的歌谣。左媞安爱恋地吻着她潮红的脸,在她耳边低语到。 这次你想要什么?除了书和尖锐的器物我都可以给你,到时候藏在这里,padre不会知道。 ……十字架……可以吗?她忐忑地说到,末了又战战兢兢地补充到,木头的就好。 好……。左媞安瞥了一眼藏在角落里那一排大大小小、各种花式的木头十字架宠溺地点点头,她的好天使啊,什么都忘了也忘不了那位早就抛弃她的神。 扣扣。 进来。 陆凛从一大堆医学书籍抬起头。他摘下金丝边框的眼镜,冲门口端着金属托盘的女人礼貌地笑笑。 医生……抱歉打扰您工作了……您的复健时间到了。她腼腆地垂目说到,顺从如婢女。 把东西先放下吧,lyla。陆凛推着轮椅离开了书桌,将她叫到了手术台前。复健的事情先等等,先听我指令帮我把这些切口缝好。 她麻木地看着手术台上面停放着的奄奄一息的兔子。那是一只怀孕的母兔,医生刚剖开她的子宫将里面鲜活成型的胚胎取了出来。 动作快些,麻药的劲儿快过了。 挽起头发,带上口罩和乳胶手套,她跪在那适合高度的手术台前,在他的指令下操纵着细小的针线,像只灵活织网的蜘蛛一样缝好了母兔的子宫,和包裹着子宫的一层层皮层。陆凛满意地看着那细密完美的针脚,侧目对她那优雅利落的动作投来欣赏的一瞥。她的适应能力令他惊讶——第一次看见手术台上的尸体时她还是那副反胃的表情,如今竟能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完成复杂的缝线了。多亏了这个听话同时精准得如同机器一样的助手,只能靠辅助工具使用手术刀的陆凛才能在这座城堡里完成无数实验和研究,为陆氏药业又增添新的活力。 当然,他的助手本身也是研究和实验对象。她是作用肉体的药物最好的受体,没人能比她的反应更精彩;同时她又是作用精神的药物最差的受体,但一遍遍地磨平她那些无力的反抗也同样充满乐趣。 lyla可是他目前为止最得意的作品。 用镊子夹着棉球吸走缝合处多余的血液时,她静默地盯着兔子那双血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血色的镜子里,一个女人被凸面所扭曲,正目光冷漠地做着这一切。一定很痛吧。那对小小的鼻翼抖动的频率那么高。没关系的。下一次,再取胚胎的时候就会好很多了。只需要沿着线简单地拆开,再缝起来就好了。至少能少挨一刀。 因为有子宫,所以你还不能死啊。等你再也无法生育那天,就可以安息了。 lyla也有一天会为padre生孩子呢。陆凛凉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希望你不会像这里的兔子一样总是难产。 缺氧使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她模糊地听着自己求饶的哭声,却被脑海里迅速升起的雾隔开,变得比山下偶尔露出的城市还要遥远。 滴滴滴。是提醒他住手的闹钟声。 于是氧气像洪水猛兽一样灌了进来,在她的肺腔里横冲直撞,擦出灼热的火星。一定是她哪里又惹padre生气了吧,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就会用这样定时掐她的方式来发泄。医生说这个时候padre一定很痛苦,所以才会在不杀掉她的前提下把施加给她的痛苦放到最大。 更喜欢和那个女人做爱是么?每次被我的鸡巴插的时候你倒是叫得很欢啊,都是你演的么?真擅长骗人啊,你这个贱人。 面对他愤怒的吼声,她除了像个破锣一样不断咳嗽,一句完整的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我那么爱你……甚至不得不和别人一起分享你。你这个婊子,骗人的婊子。 她用尽全力地跪坐起来,祈求地将他抱住,任他如何扯她的头发要脱离她的怀抱也不放手。眼泪在拉扯中浸湿了他的腹部,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沉闷地呜咽着,像只隐忍的母鹿。 世界上只有lyla可以拯救padre哦。医生认真地对她说到,将手中的镇痛剂推进她的身体。和那个孩子相处也许会有些疼,但lyla,我的好孩子,可一定不能放手啊。 终于他手上的力气减小了,低头看着那头被他糟蹋得一团乱的乌黑秀发,陆冽无法控制地哭出了声。明明那么爱她的,为什么总是在伤害她。他整个人无力的滑下来,她却稳稳地接着他,任他靠着自己。把头埋进她的乳房里,他的眼泪决堤似地冲刷下来,而她只是安静地抱着他。那双温暖的臂弯坚定地搂着施暴者,伤痕累累的受害者声音沙哑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别离开我……小夜…… padre……您又叫错我的名字了。我是lyla。 信仰 锉刀在柔软的松木上缓慢地游走,一个个像木鱼花般的碎屑在吱嘎沉吟中被推起,堆迭,然后卷落。灰白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细小的尘埃簇拥着那位缺头断手的雕像抖动着,像无数沉默起舞的精灵。吧台上,里德安静地品着一盏红茶,目光欣赏地看着神父那工匠般专注而又行云流水的动作。这位头发花白的管家舒适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点发现这间无人问津的酒吧,他一定会成为这里的常客。哪怕只有短短一会儿,能从那座乌烟瘴气的城堡里出来歇歇也好——他不懂也不想懂这些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年轻人,但立场使然,他不得不服从他的小姐,啊不对,现在是左夫人了。 唉!优秀精明的,无往不胜的,狠辣果断的小姐啊!只有这样她才能站得更高,在这个被男人掌控的世界里稳稳立足啊!可又是什么托着她呢?是那个美丽精致得如同玩偶一样、没有怨言为她盛开的、甚至必要时要为她生育的可怜女孩啊! 一眨眼,世界竟已如此荒唐了。 “完成了。让您久等了。” 里德起身朝工作台走去。软毛刷扫净碎木屑后,一个与传统设计大相径庭的十字架呈现在神父宽大掌心里。简陋粗粝的木桩上没有被钉在上面受难的耶稣,却在底座有个抱着柱子的妇女。她仰着头,似乎惊愕于那个带着荆棘冠的人就这样从眼前消失,却又同时流露出不可名状的喜悦——她的主在为凡人的罪孽流尽血液后真的抛弃了肉身迎来了重生。 “抹大拿的玛利亚与十字架?神父您这次还真是选择了相当不寻常的主题呢。”恭敬地接过一如既往精美的作品,里德一边爱不释手地欣赏着,一边略带不解地评论到,“……即便圣经里并未明说,抹大拿的玛利亚却经常被描绘为妓女或者罪人,历来很少有作者铤而走险地把她和象征神圣的十字架放在一起。” “您懂得真多。”神父不置可否地笑笑。 “抱歉,上了年纪的人总爱滔滔不绝。”里德将木头十字架小心翼翼地用羊绒手帕包起来,自嘲地说到,“能请您在店里喝杯什么吗?就当是我口无遮拦的赔罪了。” “您太客气了。但我是个只喝薄荷水的无趣男人。”伊恩和善地弯弯嘴角,灰色的眼睛却带着锋利的光,“不过,您要是能聊聊您家那位对十字架如此感兴趣的小姐,我就当您方才只是在礼貌的艺术批评好了。” 两个人类之间脆弱的友好在顷刻间垮塌。里德冷着脸,沉默地与高大的神父对峙着。先前的宁静祥和不复存在,只剩下猛兽发起进攻前屏息凝神的紧绷。 “……抱歉,我赶时间。”将厚厚的一沓钱放到吧台上,里德扯出了一个像是把嘴角挂在钩子上再提起来的笑容,“还有,虽然艺术创作讲究自由,但希望您下次的作品能够回归传统审美。毕竟艺术是服务于她的金主的,不是么?” “带着镣铐飞行的又怎能称之为天使呢?” “呵,别忘了伊卡洛斯是怎么坠落的,神父。”里德轻蔑地回应到,“太阳融化了他的翅膀,他摔进海里,跌了个粉身碎骨。” “伊卡洛斯没有父的指引,但抹大拿的玛利亚却有她的主。”伊恩神父绵里藏针地笑着说到,“即便是跌进泥沼里,她的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拯救她,赐予她新生。” “那就让她在祈祷中度过余生吧!”白发苍苍的管家显然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不管你是谁,最好收起你的想法。这个世界是没有神存在的。” 冷漠地甩下最后一句警告后,里德便摔门而出。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那扇震颤的大门,伊恩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疏离的闷哼。 信他的,不被定罪;不信的,罪已经定了。(《约翰福音3:18》) 林子里的鸟儿似乎特别喧嚣。lyla从椅子上惊醒,意外地发现房间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以往总有个上了年纪的女仆,或者管家默默地守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仿佛一尊活着的雕塑,今天却不见踪影。整个城堡似乎都有些不寻常。她从椅子上轻轻起身,垫着脚尖走到了门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耳朵贴了上去。 “这一片是陆家的私有土地,凭什么要放那些暴民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威严地说到,语气中是无尽的愤怒,“军方在这个时候理应站在陆家这边!” “军方当然会尽全力维护陆家的私人财产,但想必您也知道冲突升级只会给陆家带来不好的影响。”一个冷静的女声不卑不亢地回应到,“那些信徒们仅在复活节那天借用废弃的教堂,这已经是积极协商的结果了。抱歉我实在不明白,陆家为什么不能在这一点上做些让步。难道那片废弃的荒地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此话一出,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这和左家无关吧。”陆凛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不过左夫人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解决暴民的冲突。能够在不让他们踏入陆家私有土地的前提下,解决他们的信仰诉求吗?” “试过了,这些狂热的基督徒铁了心要用那片地。”左媞安沉声到,“他们说那是神父指定的地方,是被神选中的——他们甚至说那个废弃的教堂比陆家在这片山上的时间要长,这片地理应都属于教会。” “放肆!”陆锋气愤地怒骂了一声。莱昂妮这就是你的诅咒吗?你这个从不肯认输的女人,就算是死了这么久也没法让陆家安心。 “解决那个神父不就好了?”一直沉默着的陆冽阴沉地开口。那个雨中为她撑伞的高大背影出现在脑海里,那双银灰色的像狼一样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最好不是那个人,最好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你还真是天真啊,我的先生。”左媞安冷笑着说到,“军方可不是黑手党。而且知道那位神父有多少忠实的信徒么?你的提案不亚于是在无数监控的保护下明目张胆地去毁了一颗钻石。” “任由这么危险的人发展了三个月都没留意到异常,军方的警戒心也不过尔尔。”陆冽原封不动地反击到,声音似如冰霜。 “关于那位神父,目前我们还知道些什么?”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陆凛平静地用一个问题破解了这对形同陌路的夫妻之间的僵持。 “说实话我们能查到的并不多。似乎八年前他就来过这个城市,当时积累了一批信徒,但却突然离开,现在又突然出现……不过这段时间没有信徒见过他的真人,只有一黑一白两个代言人替这个叫伊恩的神父进行传教。” 听见这个名字,lyla像触电一样从门上弹开,心跳声响彻如雷。 伊恩。明明是第一次听说,却感觉那么熟悉。lyla慌乱地扑向那堆她视若珍宝的十字架,手指颤抖着抚摸过它们每一个。在触摸到落款的“j”时,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令她心弦乱颤的强烈情绪。这个字母的刻痕苍劲有力,却满含温柔——潜意识里,好像的确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温润柔和地向她呼唤着。 jeanne。 j,是他在呼唤她的名字。 “总之,将那片废弃教堂在复活节开放给那些狂热的信徒们是解决这次危机唯一的方法。”左媞安笃定地说到,没有给陆家的人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否则军方也不介意挖出你们过去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到时候弄的大家都很难看。” 已经很难看了。陆锋铁青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外界的媒体都说是陆家攀上了左家,然而只有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从来的第一天起就彻底支配了整个陆家。 莱奥妮,那可是你生下的两个儿子啊,他们是你的后代,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你叫嚷着的自由,像只折断翅膀的鸟一样安静地在这座华美的城堡里度过余生呢?如果你当初听话,说不定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成为一个上流社会尊贵的太太,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妥协呢? 长久的沉默萦绕在整个客厅。陆锋紧蹙着眉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一个条件。复活节当天,城堡必须被重兵把守,不得有任何人出入。”年迈的父亲沉声说到,“希望你们军方能够尽快找到那个神父本人,并且将他驱逐出境。” “这点我向您承诺。“得到肯定的左媞安沉稳地陆锋点点头。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脚步声离房间越来越近,lyla赶紧丢下手中的十字架,重新爬回椅子上,佯装依然在沉沉的睡梦中。掉落在地上的的毛毯被人重新捡起来盖在身上,接着男人的手指侵略性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带着难掩的焦虑情绪。 “冽,我会在那天让她好好睡一觉的。”陆凛笑着向患得患失的弟弟说到,“复活节那天你就安心地在教堂为妈妈守着墓,不让她被打扰吧。” “陆凛,你和那个男人欠我的已经足够让我恨你们一辈子了。”陆冽冷漠地回应到哥哥的讨好,“别弄丢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天使,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部分的天使。那是他的命,支撑他在这个荒诞世界生活的全部,谁动了她就等于动摇了他整个存在的根基。 “你就放心吧,冽。”陆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肉体不过是一堆分子的集合,没有人能够躲开化学的进攻。” 但那些只能杀死身体,不能毁灭灵魂的,不要怕它们。(《马太福音10:28》)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jeanne脑中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萦绕,圣洁如同天使的号角。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沉睡在美梦中般欣喜,只是毯子下的拳头握紧,指甲嵌进肌肤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月牙,提醒着她这份来之不易的清醒。 我的父,你终于来接我了。 父亲 “爸爸!您回来了!”在开门瞬间看见思念已久的父亲后,系着宽大围裙的小女孩立刻兴奋地跑上前亲昵地抱住了他。皮肤黝黑的男人顺从地搂着怀里小小的身躯,粗糙的皮肤贴着她丝绸一样光滑的乌黑秀发,脸上萦绕着幸福的笑容。 “我的小公主,快放开我吧,爸爸身上都是汽油的臭味。”话是这么说,男人的臂弯却恋恋不舍地没有放开。她成长得可真快,像朵春风里娇嫩的花儿一样。 “……我喜欢汽油的味道。”埋在父亲怀里的她闷闷地说到。甚至是爸爸单薄衣服上微微汗湿的味道她都喜欢。要是能和爸爸一起工作就好了,就像另外那些卡车司机的儿子们一样,她足够勤快,一定不会成为拖累的——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爸爸总是斩钉截铁地拒绝她的这个请求,并执意要她在那所贵族学校完成学业。 喂,锅里的东西要糊了!屋内内传来的尖锐女声令她下意识一抖,赶紧放开那个一直贪恋的怀抱。哎呀,她可真粗心,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可不能让爸爸吃到煮糊的菜呀!慌乱的女孩立刻焦急地转身向屋内跑去,可刚离开两步,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就涌了上来让她不能再向前。啊对了,她怎么能忘记亲吻爸爸的脸颊呢!女孩回头重新寻找父亲的身影,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火光熊熊。黑色的浓烟从男人高大的躯体里喷涌而出,热浪辐射在脸上灼灼发疼,那个最熟悉最思念的人就那么平静地燃烧着,无怨无悔地发出毕毕剥剥皮肉绽裂的声响。 听说了吗?低年级有个平民学生家里出事了。 当然听说了。那家人的老婆是个狠角儿,最近天天来学校闹呢。 她男人不是因为疲劳驾驶出的车祸吗?这也能怪到学校头上来? 听说是因为遗产纠纷,那学生的父亲在去世前把学费都付清了,那个后妈闹着要学校退钱呢。 后妈啊……难怪。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秘书们之间的八卦。请进!得到许可后,门把手轻轻转动,一个目光低垂的女孩推门而入。说曹操曹操到,两个秘书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站直了身子,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清了清嗓子,询问女孩有什么事。 “您好……我希望向学校申请退学……”她战战兢兢地上前,有些怯懦地说到。 “你是**同学吧,”坐着的校长秘书语气和蔼却疏离,“你父亲的事情我们很抱歉。但同学你也知道,圣西蒙作为一所贵族学校,入学有相当严格的过程,从办学起就是无数学生向往的求学天堂,像你这样因为个人问题退学的几乎史无前例。当然如果你执意要选择退学,我们不会阻拦你,但也没法退你任何学费,你明白了吗?” 那料子极好的深蓝色校服百褶裙被她在手里攥得紧皱。她强压着委屈,最终在漫长的沉默后,礼貌地向两位秘书分别点点头,安静地离开了。一直站着的秘书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种令人愧歉的氛围挺难受的,也只有老辣的校长秘书才能如此自如地处理。谁料警戒心还没放下片刻,校长室的门就又被粗暴地打开了。这次的来者是个中年妇女,细眉高挑,一头暴躁的小卷发,声音跟许久没上油的门轴一样刺耳。 “没用的玩意儿!只知道哭的废物!”中年妇女拽着刚才的女孩进来,还没等秘书们开口就先发制人地冲着女孩一顿无休无止的辱骂,“你爹就是被你那贵得要人命的学费给害死的!还不快去给我要回来!你个贱种!” 陆凛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女孩的头发被揪起,吃痛的眼泪扑扑下坠,却硬是一声哭喊都没发出来。那是一只沉浸在悲伤中的羔羊,任凭有多少鞭子抽在身上都不会反抗——对于心灵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她而言,肉体的疼痛几乎渺小到可以忽略。 一个能够承接任何暴力和情绪的载体,一个带着体温的枕头,一个不会抱怨的树洞——一个天生完美的玩具。 “圣西蒙现在招生不用做背景调查了吗”,陆凛浅笑着朝着身旁尴尬得汗流浃背的校长询问到。明明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语气里的成熟却足够令成年人生畏。 “对不起,陆少,我这就让保安来将她们赶出去。”大腹便便的校长摸出手帕紧张地擦汗。天杀的暴民,怎么非要在他找陆家拉赞助这天来给他闹事啊。 “不用,让我听听她们想要什么吧。”说罢陆凛便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终止了那场闹剧。 这些贱民,除了钱还能要什么。 你也就这张脸还能看。这是继母在陆凛自掏腰包退了两年昂贵的学费后,回家对她说出的唯一一句还算夸赞的话。熟练的用嘴撬开一瓶红酒,中年女人对着瓶子咕咚咕咚地大喝一口后,瘫在了沙发上。嗝,最好用你那些下贱的勾引人的伎俩傍好那个金龟婿,否则你就等着被我打死吧。 今天她又从小学部跨过校园赶到了高中部,手里提着自己做的点心,准备来向陆凛道谢。嘿,小童养媳又来了。高中部的男生们看见她后一拥而上,将她拼命捂在怀里的粉色布袋抢了去。哇哦,今天是做的棋格饼干哦!我们就帮陆大公子收下啦哈哈!坐在教室里的陆凛透过周围女生们的缝隙瞥了一眼被男生们不断捉弄的她后便漠不关心地收回了眼神。 真够烦人的。 “凛,我说,你为什么要帮她呢?”离他最近的女生语气轻蔑地说到,“那种还没发育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的。” “是么,”陆凛不冷不热地轻笑一声,“我觉得倒还行。” 门外羞恼地追着被抛来抛去的粉色布袋的她并未察觉到背后向她射来的怨毒目光,自然也不知道陆凛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会惹来多少麻烦。 哗。一盆凉水泼下。她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真想不通为什么凛也会邀请你这种东西来城堡参加舞会。”华丽衣饰的高挑女孩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到,“现在自己滚回家,别让我再看到你。” …… 她都不知道在这么偏僻的山上还有一个教堂。 也许是风中枝桠的指引,是石头上青苔的方向,或是鸟儿无序的啼鸣。总之她毫无头绪地在这片偌大的山林里走着,夕阳的光被树干切成一绺绺狭窄的梯形,她在里面忽明忽暗地穿行。一间残破的石头垒砌而成教堂出现在眼前,昔日鲜艳的玻璃窗花已经愚钝,温度缺缺的阳光洒在残破的废墟里。她找了块石阶坐下,沉默地看着成群的飞蚊在光束下如同灰尘般抖动,脚边柔软的青苔上蓝黑色的蚂蚁爬过。初秋傍晚的风已有些微凉,可她不敢就这么狼狈的回家——看到她这幅模样,继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酒瓶砸她。 ……那就晚一点回家吧,等继母喝醉了,睡着了,再偷偷溜回去。 心不在焉地晃晃腿,她凝视着手里的阳光。那刺眼的金色,灼烧着她的眼睛,就像车祸现场的那场大火——本该保护父亲的车躯成为了营救他的阻碍,接着油箱爆炸的轰鸣震碎了希望,将他整个人连同巨大的卡车一起吞噬,通天的火舌舔舐着低云,黑夜宛如白昼。 明明还有不到一个镇的距离,他就要回家了。 她悲伤地痛哭起来。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阴影里贪婪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父亲下葬那天下着雨。 除了她之外,只有两位卡车公司的同事。两个木讷的男人在仪式结束后与她短暂地拥抱了一番就离开了。 一块小小的石砖,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这就是他的墓。她孤独地蹲下来抚摸那块凉凉的石面。 孩子,我得走了。牧师叹了口气说到。这附近有个教堂,你去那避避雨吧,早些回家。 也许是她走得太慢了,也许是这雨越下越大了。走进那间空旷的教堂时,她的浑身都湿透了。 好冷。她钻进了那个狭窄的的隔间,企图保存身体的温度。 “我的孩子,你想向神说些什么?” 雕花格栅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如同教堂的钟声一样空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忏悔室里,一位神父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倾诉。 压抑的情绪第一次被敞放开,混着她的眼泪,洪水般宣泄而出。 都怪她!为什么要答应去读圣西蒙!为什么要放任爸爸透支自己来凑齐昂贵的学费! 都怪她!为什么没有在那天送上保佑他平安的吻!为什么没能在他生前认真地向他说一句我爱你! 上帝啊!她所遭遇的恶都不过是她的罪有应得!是对她贪心索取父亲的爱的惩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原来把一切都托付给全知全能的神是如此轻松。在忏悔中,身体越来越重,头脑却越发轻飘飘的。她竟在喃喃自语中沉入了梦乡。一个好沉好沉的梦,浸满了黑暗的甜蜜,她好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再也不用醒来。 吱嘎! 朦胧的迷雾里传来了格栅被推开的声音。 醒醒,我的小公主。 爸爸?她猛然睁眼,慌乱地抬头。一双慈爱的灰色眼睛撞入眼帘,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 醒醒,jeanne。 伊恩神父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向她伸出温润宽大的手。 我的手将托住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 但现在你得醒过来,穿过荆棘来到我的国,从此魔鬼再无法伤害你。 恨 火红的头发在一丛丛雪白的百合花间格外醒目。将所有的花都搬到这个堪称乱石堆的教堂后,年轻的意大利小伙子长舒一口气,坐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休息起来。这么大清早默默盯着他干活的还有好几个整装待发的士兵,防备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头红发上,仿佛要将兰伯特盯出十几个窟窿。 兰伯特调皮的弯弯嘴角,佯装起身却滑倒,嗦的一下藏进百合花丛中。迟迟不见他的动静,一直监视着他的士兵们不由得慌了神。上级命令说,所有进入教堂的人都不得脱离视线,任何反常举动都需警惕。一个愣头青的士兵在连续呼喊得不到回应后,不得不端着枪蹑手蹑脚地靠近。 嘭! 一束百合花猛然挡住枪口,浓郁芬芳的香气熏的人眼睛疼。兰伯特大咧咧的笑脸从花束后探出,像个天真的孩子。 这个白痴知道刚刚那一吓差点让年轻的士兵下意识扣动扳机么? “别那么紧张,老兄。放松心情才能享受节日。”红发小子望着怒骂一声撤枪离开的士兵友善的说到,基督徒的松弛与四周紧绷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打起精神来!”伴随着铿锵的军靴声,一个威严的女声令士兵们虎躯一震,将惶惶不安的心瞬间收拢。左媞安眼神锋利地扫过重振旗鼓的士兵们。这次的任务可不只是维持秩序那么简单——真正目的是逮捕近来在本地猖獗的邪教头子,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一旦目标人物出现就立刻进行抓捕,必要的话当场击毙,这才是本次行动的关键,成败关系着整个军队的声望。 她缓缓地踏着步子来到兰伯特面前,不苟言笑地审视着坐在地上摆弄着百合花的红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兰伯特倒也不怕,拍拍裤腿直起身,嬉皮笑脸地跟眼前这头不好惹的母狮子对视。 “您可真有魄力。”兰伯特友好地向对方伸出手,“我叫兰伯特,您叫什么名字?” “别跟我耍花招,外国人。”左媞安双手背在身后挺直地站着,声音里尽显冷淡,“安分地搞完你们这套把戏,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个国家的女人都这么强势吗,兰伯特耸耸肩,打消了和对方握手的念头。环顾四周,他吹了声口哨——不出所料,唐的女人果然就藏在这里,虽然他真诚地希望这个他们费尽心思要带走的家伙不会也这么凶。 教堂不远处偏僻的地带,一方宁静的土地被种植紧密的蓝叶云杉环绕,在高耸的森林间形成一圈突兀矮小的天然围栏。陆冽背过身守着隐藏在茂密植被中的狭窄入口,心不在焉地用脚拨弄落满一地的棕红松针。身后的陆峰正拄着拐杖伫立在这片人为塑造的墓园中心,沉默地凝视着那把从未有人坐过的精美石椅,闪动的眼神一笔一画地勾勒着爬满青苔的椅背上镌刻的名字。 leonie。 在西西里那间闹哄哄的酒吧里,曾有个头戴黑纱的红头发女人豪迈地将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慵懒地托着下巴说到: 饶了我吧,以后我死了才不要跟我那可怜的老爹一样被关进那种像地堡似的地方。我就想做条石凳子,随便给路过的人歇歇脚,多好。 今年的复活节是个温度缺缺的阴天,只有零星的苍白光线透进母亲被埋葬的森林深处。陆冽不经意间回头,有些诧异地发现那个信封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可恨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神情。 冽,你有想过我们的妈妈是怎么一个人吗? 哥哥陆凛曾把一脸茫然的他带到了那个诺大城堡里一处堆满杂物的隔间。命令弟弟把那一摞摞长满灰尘的书挪开后,一笔与古旧周遭相比显得异样崭新的墙面暴露而出。他不解地看着哥哥仔细地用手抚摸起墙壁,接着像是探到了什么,举起尖锐的剪刀便扎破了墙纸。两个被掩埋的怪异空洞顿时呈现在他眼前。 还记得当时我们在地下室翻出的那对生锈的铁铐吗,看形状应该固定在墙上用的。 你不觉得墙上这两个坑之间,恰好是一个人展开双臂的距离吗? 简直跟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陆凛的语调没有什么情绪,笑容颇为古怪。哥哥那背靠着墙,双臂毫无反抗伸开的模样令他不寒而栗。 一阵冷清的风卷过,蓝叶云杉窸窣作响。陆冽阴沉地转过头不再看那人。 事到如今,他早已变得和自己最恨的人越来越像。 “你睡昏头了么,lyla?”即使被冰冷的手术刀直指咽喉,陆凛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态度,语气像远不可及的雪山一样高高在上。 她可杀不了他。他身上拴着陆家那条拆不掉的狗链子,一个他被要求随时佩戴的腕带,只要监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触发警报。这就是生活在阴影中的代价,他的冽曾经历过的一切——作为陆家的种,他们甚至不可能自杀。 而且,她这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有什么胜算呢?血液里高浓度的镇静剂还在拼命将她拽向黑暗的深渊,微弱的意志在被清醒地蚕食,光是握紧那把手术刀都已经耗尽了精神。陆凛甚至不屑于躲开她那绵软的敌意,只是冷冷地等待着她放弃抵抗。 可他到底是错估了恨的力量。 在陆凛惊愕的目光中,姬夜举起手术刀用力地朝自己的左手心扎了下去。 她不恨他。不恨陆冽。不恨左媞安。也不恨她的家。 这个被世界不断强暴的女人,她唯一恨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无数次软弱妥协的自己。只有杀了那个她,才能真正的走出这个牢笼,获得自由。 狂风一般的疼痛顿时刮走了持久弥散在身体内的迟堕,麻木的神经被痛觉再次点燃,使她重新找回了对身体的掌控。鲜红的血液在象征纯洁的白床单上盛开出成片妖艳的花朵,破裂的伤口涌出带着新生意义的铁锈味,嗅觉上的刺激似乎使得呼吸都变得更加通畅。与过去的被动截然不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制造伤害,同时也是第一次主动承接伤害。 “我要离开这里。”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浸湿脚边的地毯,她吃痛地喘着气,语调却出奇的轻快。任由左手无力的垂落身侧,姬夜右手握住那把泛着红光的手术刀抵着自己的下腹部,洁白的裙子上立刻染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的举动令一向云淡风轻的陆凛表情有些僵硬。他不自在地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些。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任性地损害她身上唯一还有价值的地方——她的子宫可是维系左陆两家重要的东西。 “lyla,我的好孩子,把刀放下。”陆凛极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该死的,真会挑时间,现在城堡里一个管家都没有,又不能让外面守着的那些士兵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直待在城堡里很闷吧。等padre回来就带你出去透气好吗?” “来,让我看看你的左手。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陆凛一只手滑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电击器。上次需要使用这么极端的手段还是在刚开始清洗她记忆的时候,幸好万事喜欢留一手他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这次把她放倒后,也许该考虑开始给她注射让肌肉萎缩的药物了。美丽精致的东西,她的宿命就应该是被钢针钉在木板上,成为精美的标本。 就在陆凛将要靠的足够近时,姬夜却扔下手术刀,抢先一步扑向了他。柔软的身躯跨坐在他身上,血乎乎的手掌覆盖住他的口鼻,猛烈灌入的腥甜血液呛得陆凛一时乱了方寸。愣神的这一秒,脖子一侧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紧接着是一股异样的凉意。该死的,这是他给她额外准备的镇静剂……陆凛的瞳孔紧缩,惊惧布满全身,本能的呼救却被她用手堵在喉咙里。一股无法抗拒的倦意立刻从中枢神经袭来,陆凛只觉得四肢和脑袋越来越沉。 “……你逃不出去的,lyla。”陆凛眼底泛起一抹讥讽,黏糊的声音将她左手心的伤口振出更多血液。 她只是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那双清亮眼眸第一次让他感到一阵后颈发麻的慌乱。 急了的兔子咬人倒也挺疼,在坠入混沌前他这样想到。 这场并不激烈的搏斗结束了。姬夜撑着失去意识的陆凛缓缓地起身,用嘴辅助着撕下纱布和绷带,简单地给自己的左手进行止血包扎。房间里安静得她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扑通有力,每一下都将这座精美的牢笼震得更碎。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 thatsaved——awretch——likeme—— 空灵的圣歌在这间残破的教堂里回荡盘旋,所有的信徒都双膝跪地,双手十指相扣置于胸前,神情宁静地跟随着唱诗班一起哼唱。纯净的和声唤醒了久远的记忆,站在角落里的左媞安有些走神。 记得第一次和她相遇是在一次圣西蒙的周年庆典上。左媞安作为圣玛丽女校的代表受邀参加友好学校的重要活动,却在不经意间闯入了那间教室。这首经典的基督教圣歌,断断续续地从狭窄储物柜里传出,美丽而朦胧。 ionce——waslost——butnow——amfound wasblind——butnow——isee—— 捡起被丢在地上的钥匙打开门锁,左媞安惊讶地发现储物柜里蜷着的狼狈女孩。她身上精致的演出服被撕破,乌黑的头发垂落肩头,突入其来的开门让她羞涩地缩紧身体试图遮蔽裸露在外的美好肌肤。 “你……还好吗?” 凑近她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馨香,若有若无,有些勾人。左媞安被自己突然色狼般的想法吓了一跳,慌乱地将视线从那裸露的锁骨上移开。 “……谢谢你。” 那张淡粉色的小嘴一张一合,镶嵌在白皙脸颊上的眼眸让左媞安想起质地最上乘的夜明珠——明亮而深邃,清澈而干净,宛如世间一方远离喧嚣的净土。时间似乎变慢了,当左媞安再次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痴痴地盯着那位少女看了许久。 “抱、抱歉!你实在太漂亮了……” 左媞安红着脸慌乱地解释到,却发现越描越黑,最后不得不岔开了话题。 “对了,我是圣玛丽女校的学生,今天来贵校参加庆典……你叫什么?” “我叫姬夜,你可以叫我小夜。”她笑着对左媞安说,“欢迎来到圣西蒙。” 即使受尽了苦难,仍然可以露出不含任何杂质的笑容。只有绝对的洁白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黑暗和污浊,而既然无法像其靠近,便只有将它破坏掉,才能使那卑劣的心灵感到安宁。 “她们不该这么……告诉我她们都是谁,也许我能——”左媞安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到姬夜身上,皱着眉头心疼地开口。可刚说了一半就被一根修长的手指轻按在唇上打断了。 “算了啦,已经有骑士来拯救我了不是吗?”姬夜轻声地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左媞安迟疑了。片刻之后她回答到: “叫我……左棠就好。”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名字呢?一定是因为害怕她知道自己那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恋,害怕她会逃开,会拒绝,会远离自己。如果不是陆家那条公狗插足,她们一定还在演着那场干净纯粹的过家家游戏,那里有个叫左棠的骑士,永远忠诚地保护着她的姬夜公主。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 thatsaved——awretch——likeme—— ionce——waslost——butnow——amfound wasblind——butnow——isee—— 一曲终了,神圣的共振在百合花香气的烘托中缓缓弥散。 “长官,有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正在朝教堂赶来。”耳麦里传来的声音让左媞安迅速回过神来。 “描述目标具体特征。” “身高六英尺,身形宽厚,银发,牧师装……他的周围簇拥了许多平民信徒。” “……先放他进来。”左媞安压低声音命令到,“我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下他能耍些什么花样。” 爱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她的东西都变成了白色。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床,白色的牢笼。就好像她应该这样,也永远需要保持这样。那些惨淡的绫罗,织成一张命为纯洁的网,紧紧地将她困在中央,任凭欲望化身的蜘蛛们蚕食。 然而所谓纯洁,不过是对完美最下流的意淫罢了。如今一朵朵血红的鲜花绽放开,她才重新有了为自己呼吸的感觉。 她要逃出去,必须逃出去。 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地下室,姬夜打开了所有的笼子,将里面的兔子一只只提出来放到地上。无数双血红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团团雪白在这个平时悉心照料她们的人脚边堆积,有的甚至伸出舌头舔尝起她左手不断渗出滴落的血液。她们就这么安静地等着她,直到她解放出最后一只兔子。随后她们便跟着她,整整齐齐地爬上楼梯,跟着她来到客厅那几扇巨大窗边。外面来回巡逻的士兵映出模糊黑影的轮廓,姬夜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的锁扣,回头深深地望向脚边那群数量庞大的兔子们。 逃吧。 她朝她们轻轻地说到,示范性地抱起一只兔子放到窗边。离开她的怀抱后,它半个身子相当艰难地吊在狭窄的窗沿。不过这样的挣扎没持续多久,在找到着力点后,那双天生有力的后足条件反射地一蹬,砰地一声便撞开了虚掩着的窗户。受到领头兔的启发,剩下的兔子们也争先恐后地扑向了窗子,一跳一蹬,再用头一撞,城堡前门那排窗子便呼扇着,发出烟花绽放一样砰砰砰的声音,潮水般涌出成群雪白的兔子。 趁着士兵们被前门的混乱吸引,姬夜迅速地扯来各个房间的床单,将它们捆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左手的纱布已经呈现出暗红色,她却顾不得疼痛,只想手里的动作更快一点,再快一点。接着她拽着这条沉甸甸的绳索奔向阳台,双手颤抖着将绳头紧紧缠绕在沧桑的石围栏上。拼尽全力地举起这团繁重的布抛下,一条白蟒顿时在风中抖开恣意的身姿,崎岖的身段上点缀着玫瑰花瓣似的鲜红。她翻过栏杆,深呼一口气,顺着床单慢慢往下滑动。清冷的风灌进肺腔,她贪婪地呼吸着外面世界的空气,头一次感觉山下那遥不可及的城市是如此的近。丝绸吊带睡裙在下降的过程中被掀起,微凉的山风亲吻着裸露的肌肤,为上面铺上一层兴奋的栗子。还差一点,她就要重新踩到土地上了,可床单已经到了尽头。低头望去,毛茸茸的草地近在咫尺,几步之遥外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风中的她在这两个结局之间不断摇摆。索性跳吧,让命运来决定迎接自己的是柔软的绿地还是无尽的深渊。 她闭上眼睛,松开了紧攥着床单的手,感官传来的却是意料之外的温暖和坚实。那是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地包裹着她,像城墙一样将她保护起来。 “jeanne,是我。”伊恩安抚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我来接你了。” “你说什么?!……喂?!喂?”捏着通讯器的手指发白,陆冽还没来得及质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阵刺耳的爆破声打断了对话。放下失去用途的通讯器,陆冽迅速地拨通了陆凛的专线,果然得到的是一阵重复的机械忙音。 该死的……这一切的发展都越发让他感到不安。陆冽紧抿双唇,极为焦虑地来回踱步。左媞安说城堡突然涌出大量兔子,陆凛也无法联系,正准备派人进城堡一探究竟,教堂内就发生了爆破。出现这种意外,军方一定会以教堂为重,这无疑会让关着他挚爱珍宝的金丝笼的防守变得像纸一样薄。该死的陆凛……为什么就不能靠谱一次……陆冽暗骂一声掐了电话,再也无法顾及父亲的命令,转身就要往城堡走去。 他有预感,这些古怪的信徒,那个古怪的神父,一切都是冲着他的天使来的。 “你要去哪!” 还没跨出一步,身后由管家赛斯扶着的陆峰便朝他厉声喝到,“给我待着!” 陆冽只感觉双腿立刻像是被水泥封住了。那是能让他浑身发冷的语气,从小他最害怕的训斥。只要他流露出了一丝对外面世界的向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就会命令管家把他抓回来,关进地下室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直到他不再反抗,也学会像哥哥那样不再表达任何感情。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可是他所追求的一切,是他向往的所有美好。那个蜷缩在金色夕阳里抽泣的天使,那一袭美丽的白色长裙——她哭得真伤心,就好像也在为他哭一样;她的眼泪真好看,就好像断了链的珍珠一样,每一颗都滋润着他心上的伤疤。她是炙热的感性,是纯洁的具象,是他为此忍辱负重这么久的,在最残酷的日子里也舍不得丢掉的那一份七情六欲。 她是他埋起来的最珍贵的一部分,支撑他存在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这段时间你们也荒唐够了,是时候冷静一下了。” “……什么意思?” “少爷,老爷这是希望您能够正常地经营自己的婚姻。”心领神会的管家平静地解释到,“左小姐最近的举动也不免让左将军有些担忧。两家的老爷都认为,你们如今变得如此脆弱和分心,想必是受了那个女孩的干扰。” “你做了什么?……”陆凛只感觉全身像是血液被抽干了似的寒冷,他转头瞪视着父亲,紧咬的牙齿因愤怒而咯吱打颤。苍老的男人只是用冷漠的眼神回赠他,不做任何解释。 原来这个可恨的男人早就知道那个神父是谁……并且要来做什么……只有他们这些像棋子一样的家族后代被瞒在鼓里,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为他们设计的局。 “你该感谢那个外国人能来带走她,否则迎接她的也许是更糟糕的结局。”陆峰看着陆冽那双泛红的眼睛,语气有所缓和,“也该认清你永远都是陆家人这个事实了。有些东西,你不得不割舍。” 可陆家人到底是什么?披着人皮逐利的空心怪物,怎么可能为了成为那种东西而失去她! “去他妈的陆家!!!”陆冽绝望地咒骂到,声音里尖利的痛苦震起一片林中的飞鸟。去他妈的!去他妈的!再也无暇顾及所有,他朝着城堡的方向拔足狂奔,任凭呼啸的风将汹涌的泪水刮得满脸都是。 “需要派人去阻止少爷吗?”望着那个快速远去的身影,管家赛斯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必,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由他闹去吧。”陆峰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年纪大了,当教父主动找他谈判的时候,他脑海里想的只有保护他的两个孩子。当时那匹银发的狼笑着说,欧洲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有个人我必须要带走。接着也没给他谈条件的机会,对方继续说,别把西西里人逼的太紧了,看在莱昂妮的份儿上。 浓郁的迷雾熏得人难以睁开眼睛,甜腻的花粉侵入性地灌进鼻腔和咽喉,引来所有人都咳嗽不止。谁能想到所有的百合花盆里都埋着微型炸弹,在神父刚登台准备布道时就集体被引爆。人群顿时一片慌乱,在这片迷障中四处寻找出口,却不知这个破旧的教堂早已被打算瓮中捉鳖的军队堵得死死的。以为用这点小伎俩就能让她开门么——虽然适合人进出的地方被封死了,可这破教堂依然四处漏风,这点迷烟可撑不了多久,不消一会儿就能被吹散。强忍着咳嗽,左媞安用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迅速地朝讲台的方向奔去。果然那里趴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屏住呼吸靠近,左媞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住了神父。虽然讶异于对方几乎毫无反抗,左媞安还是例行公事地用扎带捆住了对方的双手和双脚,限制住他的行动力。一阵狂乱的山风很快便将烟雾席卷而去,待到视线恢复正常后,左媞安立即揭开了男人的面具,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你……” “咳咳……咳……”头发花白的里德躺在地上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咳……小姐……抱歉……让您、咳、失望了……是我……” 难道这一切都是……左媞安的瞳孔紧缩,不安地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人对这次“失败”的任务感到惊讶。在完成疏散群众的任务后,他们贴着教堂的墙,像两排松树一样面对面站直了,等待他们真正的长官发号施令。 “站起来!中尉!”一个极其有穿透力的浑厚男声从教堂外传来,所有的士兵都随之一震。左媞安警惕地站直身,双拳紧握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父亲。左军踩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径直地朝她走了过来。他先是指挥一个近处的士兵解开里德的束带,将管家带到石椅上休息,接着毫不犹豫地一巴掌重重地抽在左媞安脸上。 啪!!!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洪钟般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 左媞安沉默地听着,不予反驳,只是将不甘心暗自嚼碎了咽下去。 这让在场那些新兵蛋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的铁血教育她早就习惯了。左家哪有什么父亲和女儿,有的不过是将军和中尉罢了。你是个女人,想要什么都得付出双倍的努力。将军只会说出那么冰冷冷的话,仿佛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是一具不够格的残次品。可是对温度的追求是与生俱来的。在拥抱姬夜的时候,那具美丽的躯体给她带来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欢愉,还有她缺失了太久的柔软。她是多么不想失去她……可说到底是她输了,无论是计谋还是魄力,都始终赢不了德高望重的左将军。 左媞安讥讽地笑笑。早该想到为什么这次军队会这么配合的——原来她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如今那一抹温暖也被剥夺了,她将重新变回那个永远得不到承认的,永远需要被纠正的,永远生活在父辈成就阴影里的残次品。 乌黑长长的头发,新雪一般的肌肤,细密颤动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般娇嫩的嘴唇……兰伯特盯着依偎在神父怀里的女人惊呆了。 “我能戳一下吗,神父?她看起来像个玩偶……”半晌后红毛嘴比心快地吐出一句,在收到威胁的目光后立刻乖巧地住了嘴。 他们站在陆家城堡顶部的停机坪上,正等着影将直升机安稳地降落下来。 “伊恩神父……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被兰伯特盯得颇为不自在的姬夜轻声嘟囔到。 “等你有了新鞋子再说吧。”伊恩轻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到。这时一身白衣服的光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看到神父抱着的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差点将手里拎着的防噪耳机摔到地上。 “怎么了?”瞧见同伴愣在原地,从驾驶舱钻出来一身黑衣的影疑惑地问到。 “……你、你不觉得……教、神父怀里的人很眼熟吗……”光有些语无伦次地嘀咕到,影朝那边扫了一眼,一向冷静的他也慌乱了起来。 何止是眼熟……这不是那个不幸被他们特殊服务过的羔羊么…… 咳……不知者无罪……教父一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姬夜!!!!!”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兰伯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他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曾经纤尘不染的皮鞋沾满了一路狂奔而来的泥泞,那永远工整的白衬衫也已肮脏破损。 “回来!!!你不许走!!!你不能走!!!” 在看到高大男人怀里那抹熟悉的洁白后,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向神父,却还没接近就被光和影迅速地按倒在地。 “不许走……不能走……” 兰伯特惊讶地看着地上被制伏住的男人魔怔了似地用威胁的语气一遍遍哀求着。 “请放我下来吧,神父。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得到了伊恩的许可后,光和影暂时放开了陆冽,却保持着随时能够控制住他的距离。这也是个老熟人了……一黑一白双双叹了口气,互相换了换眼神,紧绷着神经提防着这个现在随时可能爆炸的疯子。 踩在有些虚浮的步伐,姬夜缓缓地走到陆冽面前。别走……不许走……不能走……匍匐在地的男人无力地爬到她的脚边,重复地念叨这几句话。可悲的空心的王,他所有的残暴和冷酷都不过是虚张声势,掀开那层披风就会发现,支撑他雄伟躯壳的不过是一根稻草,一旦抽走他便会化为乌有。陆冽像朝圣者那般捧着她的脚踝,恳求的眼泪冲洗着她的脚背——他哪里还在乎什么自尊,他只求握着那根稻草的她不要走,为了这个他什么都愿意做。 姬夜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耳侧,温柔地将陆冽的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你先起来吧。” 逆光中她的轮廓显得遥远又神圣。陆冽听话地牵着她尚还完好的右手站起了身,眉宇间却难掩悲伤——他对她造成过那么多伤害,她竟还能那么温柔地对他,就仿佛她的心里从来没有留下过他的印记一样。哪怕是恨也好……可她不会恨,她只会爱,而她爱的却又永远不可能是那么糟糕的自己。 “别走好吗……小夜……我能做任何事情……只要你留在我身边……”陆冽语气颤抖地说到,“我爱你……我多么爱你……小夜……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 姬夜悲悯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痛苦折磨的男人。 “我知道你爱我,但我的身体累了,没法再承受你的爱了。”她轻声地说到,“……也许lyla,曾尝试过爱你,可是她……实在觉得太痛了。” “……我……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我会向那个女人学……我能让你舒服……我能让你快乐……”他悲哀地将她抱住,她立刻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苦涩味道环绕。他至今都没能明白,性和爱并不完全是一体……姬夜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推开他,这才发现这具曾经充满力量的身体如今竟然跟纸片一样单薄和脆弱。 “忘了我吧,陆冽。”她安抚地冲他笑笑,“你我本就有不同的生活。” “不要……不要……” 可她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他的哀求。那个高大的神父向她张开了双臂。她转身朝另一个男人走去,脸上还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明媚得刺眼的笑容。那是不带任何恐惧的快乐,是不受堕落腐蚀的愉悦——是陆冽无法理解的,名为幸福的东西。 她离他越来越远,葱白的手指像几条捉不住的小鱼,从他的掌心悄然溜走。一如他小时候无数次梦里的情形,他喊着妈妈,目光所及那抹窈窕的身影却背对着他越走越远。这算什么,她竟就这样一个人走向了美好的天国,她竟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在地狱里腐烂,一个人在彻底的无尽的黑暗里坠落。 她为什么要丢下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她怎么能。 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死也得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陆冽极度阴沉地埋着头,口袋里那把带血的手术刀硌得他一阵阵甜蜜的发麻。 蓝调 一股力猛然拽住她,紧接着冰凉尖锐的利器干脆地没入了姬夜的脖子。她想发声,从喉咙里涌上来的却只是死亡的腥甜和咕噜咕噜的诡异音调。天旋地转的世界迅速被绝望的红色侵占,她无力地跌入凶手的怀里,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倒映出对方悲恸和极乐并存的扭曲面容。那些黑夜里无数次杀死过陆冽的自卑和孤独,终于反过来也杀死了她。洁白的裙子被染得透红,罪魁祸首泪流满面地俯身深吻着他美丽的新娘,甘之若醴地将她嘴里不断漫溢的鲜血全数吞下。 “快别发呆了!赶紧把人从那个疯子手里救下来!”兰伯特焦急地大喊到,一黑一白这才从眼前震撼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可还没等他们行动,早有一个黑影扑向了陆冽,用劲一拳就把他揍飞了出去。满嘴是血的陆冽吐出几颗断牙后便精神崩坏地躺在远处的地上又哭又笑起来。 “blanc,找纱布和毛毯。noir,找医生。兰伯特,过来帮我保持她的侧卧姿势,防止血液堵塞肺叶。”伊恩收回拳头,冷静地下达了指令。接着他压住姬夜的伤口,温和地与她四目相对,语气坚定地说到:“张开嘴,jeanne,把血吐出来。保持呼吸,对,很好。别怕,孩子,你可以的,你能活下来。” “咕……咕……呜……”姬夜痛苦地紧皱眉头,无助的眼泪簌簌下落。 半个小时前,在那个温暖坚实的怀里,她满脸憧憬。 神父,我们会去哪里? 去a国。 a国有什么? 什么都有……我的孩子。你想要什么? 您能带我去看看大海吗……我还没见过大海。 一言为定。还想要什么? 还想看雪山…… 好。还有呢? …… 还有好多好多没见过的,没体验过的人生。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起码不要在这里。在这座囚禁了她这么久的城堡里,就好像她从来没逃出去过一样。可周围的声音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身体也似乎越发麻木,即便裹上了厚实的毛毯也很难感知到任何温度。倦意袭来,她能眨眼的幅度越来越小。 “撑住!jeanne!”紧压伤口的纱布已然湿透,伊恩喊着她的名字,试图重新唤醒她的意识。 “不得不说,各位的急救处理很到位。但很不幸她同时伤到了气管和颈静脉,导致现在失血过多。”轮椅上的陆凛凑近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评价到。循声望去的伊恩看到一张一模一样欠揍的脸,差点没忍住又是一拳头,还好背后推着轮椅的影及时出来解释。 “教、神父,他、他们好像是兄弟,他说他能治好……” “久仰,神父。”陆凛笑眯眯地朝伊恩点点头,“我一直很欣赏您的艺术修养。” 这人很有礼貌,但就是莫名让人更想锤一拳上去。 “虽然在这个时候提条件有些煞风景,但有合同才好办事。”陆凛瞥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陆冽,微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了吧,我有把握能给她一条命,但想请您对舍弟的行为既往不咎,行吗?” 这话让伊恩不满地眯起眼睛。 “你要是失败了呢?” “那您大可取了我这个主治医生的性命。”陆凛不甚在意地笑笑,他举起手向伊恩展示自己手上的腕带,“放心,这条狗链把我们的对话都录下来了,家父不会找您麻烦的。我所想要的不过是您能留我那没用的弟弟一条命。” 这个人相当不值得信任,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了。灰色的眼睛像狼一样紧锁着陆凛,沉默片刻后,伊恩不算情愿地点点头。 “成交。” 宁潇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被直升机接送上下班。 当那个嗡嗡扇动着空气的巨物出现在医院顶楼时,他还正在当吃瓜群众呢。谁知道上面爬出来两个黑白无常径直朝他走来,二话不说就把他薅进了机舱。喂喂喂、这是绑架吧!!但宁潇还没开始挣扎,对方就预判了他的预判,把降噪耳机往他耳朵上一戴,里面立刻传来了陆老爷子的声音。 “跟着他们走,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合着老板也被绑架了呗……那还挣扎啥啊。开摆。 人贩子们也没空管他在想什么,只是火速地把他运到了他熟悉的上班二号场所。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一路上还顺便俯瞰了整个繁华的g市。刚一下直升机,宁潇就看到了停机坪边上那具勉强维持着人形的活着的尸体。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宁潇立刻准备冲上前查看,却被黑白无常像老鹰捉小鸡一样逮着动弹不得。 “不用管他,他还死不了。”光语气轻蔑地说到,“你要救的人在楼下。” ……谢天谢地,你俩真的是人类。 宁潇刚走进房间就被满屋子的血腥味呛得干呕了一声。看到他来了,陆凛立刻挥了挥满是血的手招呼他过去。床上侧卧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脖子正中插着的手术刀已经看不出从前的银光,身侧的床单也被吐出或溢出的大片血液浸湿,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身处在一片盛放的玫瑰田中。 “所幸气管破得不算多,只要能止住颈静脉的失血就还有救。”陆凛直入主题地说到,“宁医生,麻烦你今天辅助我了。” “……你的手,没问题吗?”宁潇面露难色的问到。 “别担心,手术开始前我会给自己注射安非他命。”陆凛浅笑着回答到,接着他语气一沉,近乎命令般地说到,“如果手术时间耗得过长,我会叫你帮我补上新的针剂。现在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简单地检查完所需要的物品后,宁潇瞟了一眼房间另一侧坐着的红发少年和他身旁那个不容忽视的高大神父,选择性地摇摇头。 “很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如果可以重来,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如果从一开始她不曾与他相遇,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被遗忘在停机坪上的陆冽蜷缩在地上,任凭眼泪为满是铁锈味的嘴里又添上一分苦涩。水泥地面凉得可怕,但他一动也不想动。 她的脖颈真软……她穿红色很好看……她的血是甜的…… 她的身体好香……她的头发滑滑的……她皱着眉毛的样子真漂亮…… 她咕咕噜噜的喉咙真好听……她沾满眼泪的睫毛真可爱……她失去焦点的眼睛真…… 陆冽不可控制地大笑起来,像只不停抽泣的乌鸦。 “……哈哈哈……我杀了我最爱的人……哈哈哈………”他仰躺着冲着天空虚无地发问,“可为什么我还活着……哈哈哈……为什么……哈哈哈……” 一只军靴恶狠狠地踩在他的肚子上打断了他那瘆人的笑声。刚把胃里那口酸水吐出来,陆冽就被拽着衣领强行坐起身。待他看清这个不善的来者后,陆冽竟咧开了一个笑,裹在厚厚血膜里的牙齿像一排饱满的石榴。 “继续啊,左媞安。用力点,别像个没吃饱饭的娘们一样。” “失去斗志的男人就是个只剩皮的沙袋,揍起来也不尽兴。”左媞安讥讽地回敬了一句后便放开了他,在一旁坐下来点了根烟。 “那你来干什么?和我过夫妻生活吗?”没有外力拉扯的陆冽任由重力将自己嘭的一声送回地面。 “说到这个,你的本名叫陆冽对吧。”左媞安吐出一口云雾,自顾自地继续说到,“结婚证上登记的我的丈夫是陆凛。” “……恭喜你今天才发现这个惊天大秘密。”陆冽有些不耐烦地挖苦到。 “你妈妈当时是在军医院秘密生产的。我从小就知道陆家有对双胞胎。”左媞安对地上的人翻了个白眼。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冽,你不够格做我丈夫。”左媞安吐吸了一口烟,眼睛里的火星用力地闪烁了一下,“我需要的是你哥哥陆凛。” “呵呵,我倒很好奇一个残疾的男人怎么满足一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我需要他来赢将军。”左媞安皱着眉头打断了陆冽的满口黄腔。妈的,失了智的男人真是有够烦人的。“我从前也和你一样不想玩这场政治游戏,以为只要做个好孩子就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但今天我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有些东西我不得不去争。” 陆冽无所谓地耸耸肩,不予回应。 “这些事也许跟你没关系,但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左媞安眯着眼睛掐了烟头,在灰白的水泥地上留下一道碳黑的印记,清晰地横亘在他们之间,“你必须离开这里。” 陆冽嗤笑一声。 “杀了我呗,永除后患。” “你以为我不想吗,留着你这条狗命是陆凛愿意帮我的唯一条件。”左媞安强忍着不要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到,“你哥哥很爱你,你父亲也是,别再这撒泼任性了。” 话音刚落陆冽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扑到左媞安身上就和她扭打在一起。左媞安也不惯着他,朝他小腿肚一踢,压制住后就直接用扎带将他手脚分别捆住。陆冽奋力地挣扎无果后,只能鼓足力气地瞪着左媞安。 “你倒真把自己当陆家媳妇了呵。他们爱不爱我,还用你来告诉我么。”陆冽往地上泄愤式地啐了一口血水,愤怒地说到,“谁他妈爱自己小孩会把他一直关在黑暗里?!谁他妈爱弟弟会去抢他喜欢的人?!” 左媞安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重新又点了一根烟。 “的确,他们有些行为是不正常。”左媞安无奈地说到,“但我知道的是,你生下来就有遗传性的恐光症,你父亲担心会恶化成白化病所以一直把你关在家里。” “…………” “至于你哥哥的行为……我也不明白,那个男人好像天生就缺少七情六欲。”稍作思忖后,左媞安又补充到,“不过陆凛的确很在乎你。” 如果不在乎,又怎会低声下气地求那个教父放过陆冽。 “…………” 无尽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天空泛起灰蓝,启示着夜幕的降临。遥远山下的城市华灯初上,发出如同海市蜃楼般的柔和橙光。反方向的夜风吹来,夹杂着松林冷峻的气息,连同左媞安指间的烟味,一齐盘旋上升,消弭四散。爱恨情仇,像极了雨后随机从土里钻出来的伞状蘑菇,病毒般迸发式地成长,又在遇到光照后迅速萎缩成和泥土一样的枯褐色。 “左媞安,我已经无处可去了。”陆冽苦笑着说到。抽烟的女人只是蹲下来,把还剩半截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是时候放手了,陆冽。” 但执念就像黏在锅底的锅巴,在年复一年的炙烤中,早就变成身体里一坨割舍不了的焦糊毒瘤。离开她,然后生不如死地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陆冽红着眼睛猛吸一口那半截的烟,顿时呛得眼泪直流。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铺天盖地的雾蓝色里,中尉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活着【强奸、羞辱、漏尿、乱伦(?)】 阳光很暖,晒在身上麻酥酥的。小麦在风中窸窸窣窣地低语,合着乌鸦尖利的叫声,还有远处马路上时有时无的汽笛声,谱成一曲不成调的歌谣。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仿佛从一个混沌午觉中醒来,揉揉眼睛,只觉得脑海里一片茫然。 但天空很蓝。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麦田里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原来你躲在这儿呢。”一个穿着白裙子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笑着说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她顺从地点点头,任由女孩牵着她在麦田里穿梭。她们步伐轻盈,风一样高速地擦过麦穗,像两头簇拥着前行的短尾鹿。带着小时候那种胡奔乱蹿的无尽能量,牵着自己的女孩越跑越快,领着她往这无尽麦田的深处奔去。 “吓!!——”有什么忽地出现挡住了去路,使骤然停下的身体落回湿润的土地上,顿时沉重无比。姬夜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狰狞的稻草人。它身穿破破烂烂的白衬衫和沾满泥巴的黑西裤,底下还缝着一双皮鞋。白布做成的脸上用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又哭又笑可怕的表情,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恨。 “怎么在这种地方会有这么恶心的稻草人……”女孩皱着眉嘀咕到,牵着她绕开了路障,“我们赶紧走吧。” 她们继续跑,可是她的身体却越发笨重,每株擦过皮肤的麦穗像尖刀抹过般惹来阵阵刺痛。她想叫那女孩慢些,却只能发出像破鼓一样嗡嗡的喘息声。逐渐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再也无法跟上扎辫子女孩的步伐,手一滑便跌倒在麦田中。 “呀!你怎么了?!” 没完没了的血从口腔里泄漏出来,将麦田里的土地污染成黑褐色。到处都是铁锈的味道,姬夜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蜷缩在地上再也无法前进。 “快起来!不能在这里睡着!”女孩焦急地呼喊起来,努力地试着拽动她的身体却无济于事,“睡着的话你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白净的脸贴着沾满血污的泥土,不合时宜的黑暗从四周侵袭而来。 *** 房间里的气压低得可怕。宁潇屏住呼吸用手固定好止血钳,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凛对破损得厉害的颈动脉进行缝合。在兴奋剂的作用,陆凛的动作相当流畅,十指协调极佳——天才就是天才,学什么都快,宁潇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陆凛走完最后一针,细心地藏好线头后,刚想松一口气,一旁仪器就响起了警报。 “血压低过了危险线……准备大量输血。” “……你确定吗?” “放心吧,是自体血。” 自体血,是从病人自身体内抽出的血,因为不会产生排异反应,常在大手术中作为供血的手段之一。这个手段并不新鲜,但是他们为什么会随时备有她的自体血,这点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难道一开始就打算在她身上做些什么吗?宁潇看着那一排早就拿出来化冻准备的血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从他上次来送精神类药物到今天,天知道这个可怜女孩儿在都经历了什么又本来即将经历什么。 “呼吸机准备好了?”陆凛的声音驱赶走了宁潇那些不应该有的探究。医生重新带上他的面具,投入到救治之中。 想死的时候不能死,想活的时候却不一定能活,大概的确是一种可怕的体验。 *** 哐——! 浴室粗暴的开门声惊醒了她。她怎么睡着了?在看清来者后,姬夜尴尬地环抱住自己试图藏起美好的胴体。 “对、对不起……我马上就起来………姬冉……你先出去……” 站在门口的年轻男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弄的笑意。全当她的请求是耳旁风,头发漂成金色、满脸打满钉子的姬冉咔嗒一声关上了背后的门,朝她步步逼近。 “呵,一个人在家你还挺会享受嘛。”姬冉居高临下地说到,“要不要再帮你撒点儿花瓣,点几个蜡烛嗯,小、公、主?” 他的嘴角淤青,呼吸中带着浓重的酒气,手上还有股血的臭味。她侧头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指,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惹恼了姬冉。 “怎么?上过两天贵族学校就真觉得自己是公主了?”姬冉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浴缸边,面色狰狞地说到,“觉得像我这种贱民没资格碰你了是么?” “……不是……你、你先出去一下……让我穿个衣服……”她近乎哀求地说着,却被他用力推回了水中。不顾她的阻拦,姬冉顺势跨坐进了浴缸,将浑身赤裸的她压在身下。酒精和暴力使他的恨意变得不加掩饰,鹰爪一样的双手擒着她的肩膀把她整个摁进水里,直到她缺氧到近乎失去意识再把她提溜出水面。透凉的水从浴缸一浪又一浪地铺洒出来,来来回回,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如果没有你,我爸现在还能活着,我妈也不会变成酒鬼。”湿透的黑衣黑裤紧贴着姬冉的身体,令他整个人散发着死神般的冰冷,“我不知道你给我爸下了什么迷魂药,到死都把那个傻瓜迷得团团转,说什么你是救了他命的天使。但那些东西对我没用。我恨你,恨得想杀了你。” 而且就算是天使又怎样,难道就应该享受差别对待,就应该被无条件地偏爱吗? “咳……咳……” 浓密的睫毛裹上一层湿亮的光泽,美丽的眼睛被浸润得更加水灵,从里面涌出的悲悯让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感到动摇。浮出水面的香肩像是温润的岛屿,发育良好的身体则是虚掩在水下的白玉宝藏,乌黑的发丝在水中浮动,散发着一种勾人心魂的破碎感。沉默间,冰凉的肌肤猛地传来令人心慌的烫手温度,只在一瞬间便将那把困着欲望的千疮百孔的锁融解殆尽。有些埋藏在心里的种子,一旦破土而出便势不可挡。他应该恨她的,那个夺走父亲的爱的家伙。可是她生得一副好皮囊,一颦一笑都好看得要命,惹得人心烦意乱,叫人恨不彻底,又爱不能够。然而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还要在外面去打多少场架才能消解掉他那些爱恨交织的肮脏欲望——他早就想操她了。 “……对不起……姬冉。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如果能让你……” 还是这些他从小听到大的虚伪话术。这个单纯的家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她最可恨的就是这份近乎愚蠢的善良。 “如果能让我好过一点,你什么都愿意做,对吧?”姬冉自顾自地说出了她要讲的话。他打量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你有没有想过,上帝用肋骨做出的夏娃,其实就是亚当的妹妹?”姬冉笑着摸了摸她湿润的脸颊说到,“要试试和自己的弟弟做爱吗,姐姐?” 话音刚落她就从浴缸里被捞了出来。姬冉将她粗暴地扔进床里,像是将一条鱼高高举起后摔晕在地上。 “……姬冉……不要……求你了、不要这样……”姬夜哭喊着挣扎起来,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姬冉都死死地把她箍在怀里。他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明明以前还只是个消瘦沉默的孩子。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什么都愿意做吗。”姬冉咬着她的耳朵说到。他揉搓起她的乳房——这可比那些营养不良的太妹丰满多了——也难怪会被有钱人看上。好香好软,像两只不停扑腾的小兔子——姬冉用手指拨弄着两颗圆圆的乳头,让它们挺立起来在空中颤抖。 “我说姐姐啊,十六岁的男生脑子里就只有这种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停……好痛……别这样捏……求你……” “诶~我明明都很轻了。”姬冉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惊讶,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起来,“啊,我懂了,你是那种胸部超敏感的淫荡女人,你看,只要像这样稍微弹几下乳头就会——” “啊!——嗯!——啊!——停——停——” “……浪叫个不停。”看着她溃不成军的样子,姬冉讥讽地弯弯嘴角,“爸爸那瞎编的故事不是说你是路上捡的弃婴吗?我们又没血缘关系,做个爱有什么心理负担?” “姬冉……停下……”她流着泪哭喊起来,“……我……我已经有婚约了……” 婚约?在所有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里面,她竟然挑了最可笑的那一个。 “喂我说,还在做你的富太太梦呢?快醒醒吧未婚妻,你早就被那家伙甩了。这都多少年了,你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思忖片刻后,少年颇为顽劣地说到,“不如让我来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吧,姐姐。等你下次再钓到金龟婿的时候可要记得好好表现,别又错失良机了。” 说着他便吻了上来。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的牙齿,不锈钢舌钉刮得她的口腔内壁生疼。她拼了命地要推开他,可是她越反抗,姬冉压着她的手就越用力。慢慢地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姬冉就在这个时候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用膝盖猛烈地摩擦起她光滑的阴户。一阵可怕的电流从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传来令她浑身酥软,喉咙里婉转而出的声音娇媚到陌生,十颗玉白的脚趾蜷缩起来,一股足以使人灵肉分离的异样使所有的感官同时淹没在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快乐之中,有什么东西从小腹深处喷了出来,大脑像是坐过云霄飞车一样被推上一片空白的云顶,又迅速坠入一片虚无的黑暗。 “……你真的是处女吗?”姬冉的语气里尽显嘲弄,“第一次高潮就喷了这么多水,该说不说,你这家伙还挺有做爱天赋的。” “……放开我……放开……”她红着脸呜咽起来,瘫软的身体却更加无力抗拒他的侵犯。姬冉将她的双腿大敞开,压着她的腿根将整个粉嫩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股间那朵的花儿湿答答地颤抖着,幽深的洞穴内不断涌出清澈透明的淫液,将娇嫩的阴蒂抹上一层诱人的光泽。灼热的视线凌迟着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姬冉先是一愣,紧接着嘲弄至极地笑起来。 “……搞什么啊,小洞洞里原来什么阻拦都没有嘛。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正经的小穴早就偷偷尝过鸡巴的味道了呢。” “我没有……我……” 难以启齿的羞愧爬满了她的全身,从耳根到脖颈皆是一片潮红。她慌乱地伸出双手想要挡在被撑开的花儿前,姬冉却抢先一步将把整个舌头铺在她的小穴上拍打起来,舌钉顺着他舌头灵活的摆动勾勒着穴口的形状,只消几下用力地吮吸,那不谙世事的阴蒂就肿胀起来,几次无心地摩擦后她就又哭喊着喷出了大量甜美的汁液。 天使的身体哪会色成这样。 “来说说看都有被哪些家伙插过?是上次那个狂热的追求者?还是那个有恋童癖的有钱人?”姬冉舔舐着不断溢出爱液的花儿,嬉皮笑脸地罗列起来,“都不是吗?……难不成是那个男人婆?哦对了!难怪从某一段时间开始你总是去教堂,原来是那个神父?!” 很奇怪,男人总是对女人破处这件事情斤斤计较。他们对那片小小的瓣状薄膜是如此在意,以至于完全无法察觉到那些真正搅动他们内心的、使他们烦躁不已的情感。那是一种被人捷足先登的不甘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一种脱离掌控的恐惧。在同僚竞争中厮杀得头破血流的男人,也许真的很难理解和消化这种复杂的情绪。 她的头拼命地摇动,在他不断地羞辱中放声痛哭了起来。 “谁都不是!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最后四个字登时让少年的脸一黑。 “闭嘴,婊子。”姬冉阴沉地说到,“再他妈哭我现在就操到你下不了床。” 他是认真的。湿透的裤子和衣服被他暴躁地脱掉,那根高高翘起的器具抵着她洁白的阴户,传来令人害怕的滚烫温度。 “如果不想被操逼的话,那就用上面嘴巴好好的服务我,懂了吗?”他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到。她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 发丝贴在光洁的背上,正如他在无数个春梦里幻想的情形一样,她像一只乖顺而妩媚的猫,摇晃着屁股向他爬过来。美好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两颗粉嫩的乳粒画出的弧线让他眼花。她凑近他的胯间,用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肿胀的龟头,顺从地伸出小巧的舌头在那丑陋的男根上游走,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迫不及待的姬冉捏住她的鼻子,逼她张大嘴巴呼吸,然后乘机把硬挺的阳具送进了她的喉咙。又湿又热,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滋味美得无法形容。接着他抱住她的头,发泄般地抽送起来,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可是无论他有多粗暴,她都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全是听话的承受。那美丽的眼眸因为痛苦而水气氤氲,如同甘美圣洁的果实,不断地引诱着他内心的恶魔出来操控他的意志,使他变得更加失控,更加疯狂。 咸涩腥膻的液体泵进了她的喉管深处,姬冉将她的头继续摁胯间感受那痛苦蠕动的食管带来的快乐的余波。她的脸颊显现出缺氧的酡红,意识在漫长的颠簸中被撕成碎片,缺氧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从腿根流下了温热的淡黄色液体。那枚刺骨的舌钉贴着她的大腿内侧,姬冉的舌头顺着水流一路往上,一点点地舔到了源头。咂咂地吞咽声把最后的理智碾磨成齑粉,恶魔那条又冰又烫的舌头顺着她脊椎骨往上滑,最后发狠地吻住她,强迫她也吞下腥膻苦涩的味道。任他玩够了,姬夜像缩头乌龟一样蜷起身体,不愿去看下身那一片狼藉。姬冉最见不得她这副鸵鸟一样,以为闭上眼睛什么事情就能回归正常的样子。从一开始,这里就没人他妈的正常过。 “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事,我就把你的逼操烂。”姬冉拍拍她的屁股,残酷地威胁到,“不是一直想知道怎么才能让我好过一点吗,姐姐?从今天开始做我的性玩具,我会慢慢告诉你怎么取悦我的。” 眼泪再怎么流也再洗不干净她的脏。 *** 死去的基督耶稣安详地躺在他母亲玛利亚的怀里,少女娟秀的面容沉静哀戚。她在为他肉身所遭受的痛苦哭吗?也许也在为他得以解脱而释怀?他从聚光灯下坠落的时候,只有她拖住了他,一如他还是婴孩时那样心无芥蒂地抱着他。他在她眼里从没变过,他永远都是她的孩子,哪怕他变得如此遥不可及。 姬夜怔怔地看着图片上的雕像。黑暗的教室里,那页幻灯片反着令人神往的光。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躺进玛丽亚的怀里,轻松地吐出肉身的最后一口气。 “小姬,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起考军校吗?”左棠凑到她耳边问到。 “……嗯……” 姬夜的决定让左棠觉得诧异至极,但也同时喜悦无比。她那么喜欢美术课,左棠原本笃定她会选择艺术学校,没想到在高二这年竟然告诉她会报考军校。 “你可想清楚了啊,读军校跟坐牢没两样。” “……我想清楚了,阿棠……” 只要不回家,去哪都可以。 “……梵蒂冈的圣殇雕像在70年代被一名狂热的自称是基督的男子袭击,圣母的左臂和面部均受到了破损……”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玛丽亚,可怜的无家可归的玛丽亚。 *** 「嘿,欢迎大家收听fm66.6都市情感频道,我们今天邀请了嘉宾来和各位听众们一起讨论关于爱的话题……那么首先,leonie女士,能请您向正在收听广播的各位介绍一下自己吗?」 「salveeveryone!我叫莱昂尼,是西西里土生土长的坚强女人,性格就和我的红头发一样火爆,老爸死的时候都没掉过眼泪的铁血女汉子,曾经徒手和黑帮那些家伙……」 「咳咳!莱昂尼,我确信意大利黑帮一定有很多有趣的轶事,但还是请我们回到今天的主题、呃、是什么来着?哦对!爱与被爱!……那么依您看,爱到底是什么呢?」 「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被邀请到这种节目上来啊——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我被一个混蛋男人监禁调教sm,被迫怀孕生了混蛋双胞胎后,没机会教育那两个混小子就被难产带走的事情么——他奶奶的真是越想越生气,你们的主管是谁啊,赶紧出来让我骂一顿先!!」 (一阵混乱的杂音加上无数消音后) 「……抱歉抱歉,请大家忽略刚才的小插曲……顺带一提,现在我们已经将嘉宾的双手控制住,这样她就没法挥着手骂人了……莱昂尼女士,我们对您悲惨的过去深表同情,但正是因为那些悲惨的经历,让您做今天的嘉宾可再合适不过了——俗话说的好,‘正因为淋过雨,才懂得撑伞的意义’,您说是不?」 「……行吧,是有这个道理。」 「您可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那么您对认为爱的内核究竟是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后,女人叹了口气) 「是共生。」 「唔!精辟的总结!共生关系就像是蜜蜂和花,或者鳄鱼和鸟,是一种能够双赢的关系。理应如此,可现实中,人类似乎总是在爱中互相伤害呢,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些分不清寄生和共生的蠢货就像水蛭一样吸食着爱人的养分,直到对方被消耗殆尽。」 「唔!后台的留言激增了起来!看起来很多人正在遭遇一段被消耗的关系呢!那么,leonie女士,您对这些受害者们有什么忠告或建议呢?」 「活着。从生命是自己的这一点出发重新意识到自己的主动权,再想尽办法离开这一段关系。但首先,你得活着!!!」 解脱 穿透力极强的氙气灯光驱散了铺在她身上乌鸦般的黑暗,阵阵引擎的轰鸣声中,她感到有人穿过麦田朝她走了过来。那人蹲下身,用宽大的手掌托起她的冰凉的身体,将气若游丝的她搂进温暖的怀抱。车内充盈着令人安心的机油的味道,车辆行驶时抖动的节奏像极了温馨的摇篮曲。黑夜即将过去,载着她的卡车驶向晨曦,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暖金色。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再看一眼那人,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到令她畏惧的洁白床帏。 “你醒了,孩子……感谢神让你回到了我身边。” 伊恩俯身看向她的眼神化成了一滩水银。她虚弱地回报了一个微笑,青葱般的手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握着神父的宽大的手掌。她想回应他,声音却像丢失在了无尽的虚无中。姬夜慌乱地捂向自己的喉咙,颤抖的手指能触碰到的只有厚厚的绷带。 “很抱歉我们没能留住她的声音……” 就在宁潇面露难色解释时,光和影驾着不成人形的陆冽进了房间。看见重新苏醒的她,原本万念俱灰的陆冽立刻双眼放光地挣扎起来,拼了命地想要挣脱禁锢住手脚的扎带。 “小夜……小夜……太好了,你还在……太好了……” 地上那个抽搐的男人让她恐惧得浑身颤抖。即使他们之间隔得相当远,姬夜也不受控制地蹬动双腿,朝墙角不断地缩。 “小夜,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陆冽发了狂似地朝床边挪动身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按住他。”神父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峰,方才那如同父亲般温和的烟消云散,语气冰冷而锋利,“孩子从刚懂事开始正确地教育是最好的,其次则是现在。” “……你只管带走你的人。陆家的事不用你操心。”陆峰握着手杖的指头紧了紧,表情有些僵硬地地回应到。 “「所起的誓总要向主谨守」”神父的声音威严如教堂的钟声,“陆家人,虽然我承诺过对你们以往所行的恶既往不咎,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了你们。” 灰色的眼睛游走过房间里的陆峰、陆凛、陆冽和左媞安,双眸中迸射出的犀利光泽令伫立一旁的宁潇不寒而栗。然而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总会继续发疯。以往高高在上的陆家二少爷现在像条脏兮兮的鱼一样躺在地上哭喊,宛如一个得不到母亲关注的孩子。 “……求求你了,姬夜……看我……求求你看着我……” 姬夜惊惧地瞪着地上泣不成声的男人,忽地在腹腔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这种陌生的感觉顺着胃往上爬,抓紧心脏,又引来食道的一阵抽搐。一股令她牙关紧咬的酸涩填充口腔,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冲散了一直以来限制着她的框架。她好想大声地尖叫出来,让他离她远点,让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离她远点。但就是这好不容易学会怒吼的时候,他却夺走了她的声音。她不过是想活着!委屈、痛苦、恨意在心中发酵,她只感到身体逐渐被一股恐怖的破坏力主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呼吸似乎也在变慢,一片混沌中,惊呼声灌进她的耳朵,重新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在做什么?所握着的神父温润宽大的手掌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那把沾满她鲜血的手术刀正被她死死地捏在手里,这次刀尖不在朝内,而是直冲着曾要置她于死地的扭曲男人。 “阻止她!”陆峰惊惶地喊起来,刚要起身却感到肩膀一沉,一身黑衣的影牢牢地将他摁回了椅子。与此同时,管家塞斯也被兰伯特拦得结结实实,只能像观众一样目睹这场复仇。 “你什么意思,你说过你会既往不咎……”眼看那个疯女人愈发靠近毫无抵抗的陆冽,陆峰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这无关乎我,陆家人。”教父的声音冷静而遥远,“这是属于受害者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局外人宁潇早就被一身白衣的光赶出了房间,陆凛愕然地看着姬夜眼里翻滚着的决绝,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让局面更加失控。他转头想要呼唤陆冽,却只看到可怜虫一样的弟弟安然地跪坐着,满眼幸福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解脱。可恨的夏娃啊!他的冽还不够可怜吗,先是肉体被征服,现在连自己的心灵也丢了——该死的荡妇,为何要让他的冽染上爱情这最恶毒的疾病! “lyla,停下……中尉……中尉,请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左媞安却只是愣愣地看着姬夜激烈浮动地胸部,陆凛的话对她而言全是耳旁风。她这副肃杀的模样甚至比她温驯的样子还要美——玫瑰只有长出尖刺才是完整的。 “小夜……对,就这样……看着我……永远看着我……”陆冽满足地笑起来。被血染透的裙子包裹住那玲珑的身体,暴露出圆润乳房美丽的曲线,苍白的小腿交叉摆动着向他靠近,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挤压出更多的蜜糖。待她走的足够近了,陆冽爱恋地用脸蹭着她大腿细嫩的肌肤,贪婪地仰头嗅闻那处永远让他痴迷的幽深。 “杀了我……小夜……杀了我……” 杀了我,我就能变成你手上的血,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虔诚如祷告,仿佛恳请的不是令人生畏的死亡,而是某种癫狂的极乐。 姬夜蹲下来,一只手扼住陆冽的喉咙,一如他曾无数次扼住过她。他迷醉地看着她泉涌般的眼泪,心甘情愿地在那灼灼的恨意中焚烧。他做过太多错事,造成过太多伤害,早就该被地狱的火焰吞噬了。但他实在幸运——他就要死在他最爱的人手里了!就像是本不应该出生的他因为降生而杀死了妈妈,现在妈妈终于可以复仇,终于可以拿走他这条糟糕至极的烂命了! “冽!”眼前发白的陆凛狼狈地跌落下轮椅,爬行着想要阻止她,却被一身白衣的光踩住肩膀不能动弹。失去体面的陆凛冲着那张姣好的面孔发狠地咒骂起来。女巫!荡妇!妓女!婊子!是你引诱了他!毁灭了他!见这毫不起作用,陆凛又哭喊着求起情来,天使!女神!圣母!玛丽亚!请你理解他!包容他!原谅他! 心意已决,又岂会被虚弱的言语所撼动。 冰凉的手术刀擦过脖颈。陆冽紧贴着她脸颊上细腻的皮肤,嘴唇哆嗦地在她耳边不断呢喃着。 “妈妈,我爱你……” 嗤! 想象中的痛楚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手腕和脚踝上的解放。陆冽茫然地看着扎带断裂的碎片,抬眼却被她的冷漠刺得呼吸一滞。她松开了他的束缚,就像割断了他们之间一直连接纠缠着的脐带。她都做了什么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冽悲伤地倒回地面掩面哭泣,仿佛他的灵魂也在这一瞬间被肢解成碎屑。让他孤独的活着比千刀万剐他还要残酷上百倍。失而复得的陆凛挣扎着爬过来抱住他,在他身上落下一个个失而复得的亲吻——是啊,他凭什么值得被拯救,他从来都是陆家的一块烂肉,他的宿命就是拽着这个华丽的牢笼一起永恒地腐烂。 姬夜站起身,像丢下秽物一样掷远了手术刀,重新回到了神父身边。刚才激愤的情绪让她混身抖得厉害,她把头埋进神父的胸膛,再也不想看地上的男人第二眼。 他们总是有太多欲望需要她来满足了,肮脏的,情色的,暴力的,理性的!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从今天开始,他要怎么活,他要怎么去死,全都不要和她再有关系了! “永别了,陆家人。”伊恩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头发。“但请你们务必牢记,今日的让步是出于主的仁慈,而非软弱的妥协。” 被老爷子焦急传唤的宁潇脑袋发疼地看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陆凛拼命地压着陆冽,要阻止他进一步自毁,拿不到武器的陆冽则是一边发出乌鸦一样的刺耳尖啸,一边狠狠地用头砸向地面。陆峰拄着拐杖在旁边喝令着管家塞斯,让他拿绳子重新将陆冽整个捆起来。左媞安对这一切毫不关心,只是怔忡地看着远去的神父一行人。宁潇与姬夜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她脸上泰然自若的神情惊得一愣。房间里的闹剧终于和她不再有关系,她就像一只逃出迷宫的兔子,总算回到了广阔的原野上。 公主不再空心,玩偶不再受限于八音盒。她要重新打开双腿,这次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是为了在旷野上尽情狂奔。 “小姬……我知道你也许永远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左媞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朝着空中伸出手想要再次拥抱她,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放下了。她苦涩地弯弯嘴角,朝着那抹美丽的背影轻声补充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还愿意回来的话。” 轻浮的约定在空中飘散。姬夜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直视着左媞安,眼神中是对方从未见过的漠然。良久后,姬夜面不改色地脱下了那条白蕾丝吊带裙子,将这团沾满她血污的衣料攒在手心,愤然地砸向了左媞安的脸。 除了她自己,从这个鬼地方,她什么也不想带走。 晨光中,直升机桨叶重新转动,发出了崭新命运的嗡嗡声。姬夜裹了裹身上光递给她的白西装外套,靠着窗边沉默地注视着脚下的城市逐渐远去。在这片金色的灿烂中,g市迎来了它新的一天,可是鸟儿已经乘着云离去,繁华的牢笼从此空空如也。 “jeanne,你还好吗?” 伊恩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抹去她的眼泪,悬在空中的手指却被她轻轻地握住了。直升机轻微的侧身,日光洒进狭窄的机舱,她浅浅的笑容回赠着爱意,却又神圣得疏远。明明不再能说话,那双璀璨的眼睛却含着千言万语。后知后觉的兰伯特这才明白,这只白羽泛光的飞鸟既不属于那些人渣,也不会再属于神父。伤痕累累的她也许会在他们身边短暂地歇脚,但总有一天她会抖开翅膀,飞向属于她自己的天空。 【sp】情人节【窒息、强制口交、射乳、3p( 他还记得那天用药之后她在椅子上乖顺得像个玩偶的样子。那时她穿着真丝白裙子,衣服柔滑的质感与她的肌肤无异。幽深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她茫然地看着他,像刚孵出壳的小鸡一样寻觅着依靠。陆凛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前方。 “……padre…” 他的身影挤占了她整个瞳孔。他试探地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一个平时让她恐惧战栗的动作,但此时此刻她不但主动地张着嘴承接着侵犯,甚至温顺地吮吸起口腔里的异物。湿滑的舌头乖巧的缠上来,就算被戳弄到喉咙深处也没有出一丝反抗。 “…要试试吗,冽?”陆凛笑着问他,语气颇为得意。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让陆凛出去,可话还没说出口,一双细嫩的柔荑就抚摸上来,隔着裤子来回挑拨他坚挺的情欲。 “……陆凛,你…出…嗯…” 在那张潮湿的小嘴包裹性器的瞬间,消失的去字被陆冽吞进了喉咙,又随着他猛烈弓起的腰沉到了肚子。他的喘息声在胯间脑袋的摆动中逐渐冲破了压抑,无法控制地流淌而出。陆凛笑而不语地看着他,双手悄然下移,突然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声不吭的她艰难地用狭窄的喉管侍奉着他,却也逐渐因为缺氧而面色酡红。生理性的眼泪奔涌而出,混杂着晶莹的唾液一起顺着修长的曲线下坠。被含住的陆冽骤然感到一阵阵反常的紧致,他这才意识到陆凛的举动,慌乱地想要扒开那双紧箍在她白玉颈侧的手。 “!呃!你在做什么…呃!!” 陆凛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结局就如他设想的一样,弟弟在极度的欢愉中将浓稠的种子喷洒而出,英俊的脸上爬满快乐的红晕。至于那个女人,一个双生子用来相连的工具罢了,只要不坏掉就行了。 “…快住手…陆凛…住手…” 他心疼地喊到。洁白无瑕的脖颈上已然多了两道可怖的掐痕,她空洞的双眼不断涌出更多眼泪,却没有一句怨言。 “别担心那些痕迹,这点程度的伤她能好得很快。”陆凛依然笑得云淡风轻,“接下来想试试哪里?阴道,肠道,还是继续用食道?” 陆凛的语气不带任何挑逗,仿佛只是在同他讨论一件商品。他的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反感。一股比他举起那块石头时还要强烈的,难以遏制的恶心。这不是他要的!他将自己抽出来,然后一根一根掰开了掐在她颈间的冰凉手指。 “滚出去,陆凛。” 对方用沉默拒绝了他的请求。僵持片刻后,陆凛轻笑一声: “不行哦,冽。我需要紧密监测新药在实验对象身上的作用及副作用…并且及时处理任何可能的紧急状况。” 他皱紧了眉头。 “洗脑后的精神错乱很可能再次发生,尤其是在其他药物的影响下。冽,本家现在对我们的生活方式多少有些意见,如果她再伤害你,很难说会继续容忍她的存在。” 伤害?她不过是在恐慌中抓破了他的脸而已。他依着那娇软的人儿像藤蔓一样攀在他身上,手掌摩挲过她每一寸肌肤。她乖得像只猫,魅惑地撩起裙摆让他轻松地脱掉那层薄薄的包装,将美丽的身体完全暴露于他。那双丰满的乳房是多么诱人,圆润的轮廓包含了他对美好所有的想象。他扑向她的胸,含住一边玛瑙般的乳头吮吸起来。胸部传来对阵阵刺激令她浑身抖动不断,难耐的呻吟钻出喉咙,邀请更多失控的侵犯。被吮吸的乳房越来越沉,就在他用力咬住乳头的瞬间,一股未知的酸胀被释放了出来。在她破碎的哀鸣声中,意料之外的香甜的液体充盈了他的口腔。甘美却不腻,浓郁却不粘稠,唇齿之间那令人陶醉的香气,芬芳如同三月的阳光,又如同金秋的花。 “喜欢这份情人节的特别礼物吗?”陆凛愉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需要回答,大口吞咽的声音早已将他的享受泄露无遗。尽管陆凛与他没有丝毫接触,他仍能清晰地感觉到勾在自己背上丝线的颤动。他们都是陆凛的提线木偶,可那有怎么样呢?在这般甜蜜的怀里,他沉沦得心甘情愿。 再也无暇顾及房间里的陆凛,他急切地把两个乳房聚在一起,张大嘴同时含住了两颗乳头。这场迟来的哺乳填补着他的灵魂里恒久缺失的地方,治愈着过去那些可怖的伤痕。但代价是什么?不过是她被改造得不再正常的身体,和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精神罢了。 他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掰开她柔软的臀瓣,一边咬着她的乳房,一边用湿润的小穴安抚自己高昂的雄性器官。硕大的龟头抵住她脆弱的穴口,蹭过肥美的花瓣,颤动的阴户,挺俏的阴蒂,动作缓慢且挑逗。他总会在渴望她服从的时候这么做。敏感的小穴被不断摩擦刺激得淫水四溢,迟迟得不到解放的她像小兽一样扭着腰哭喊求情。见她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他总算松了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命令到:“看着我…小夜…看着我,说你的嘴巴是我的,你的乳房是我的,你的小穴是我的,你的后庭是我的…” 她喘着热气照做了,可他还是紧紧地掐着她的腰,继续用硬到发烫的阴茎折磨她。 “继续…说你爱我,说你永远属于我,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誓言在欲望的蒸腾中融化成粘稠状,他把她不成调的词语嚼碎,混进缠绵的吻里逼迫她吞下。当入侵变成嘉奖时,理智早已被痉挛的身体研磨成碎片。所有一切在意的、不在意的全都被摧枯拉朽的快感冲垮,在这如胶似漆的律动中迸裂开,再经由极致的喷射发泄出来。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那抹母乳的香气萦绕在他们之间,像锁链般将他牢牢锁在她身上。 他感到无比幸福。 “他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陆凛的声音将他扯回了现实。自杀未遂的结果就是他被永久地困在了这间白到令人作呕的治疗室,拘束带把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他就像个人形的蛹。 “…是的,大少爷。”赛斯无奈地点点头。 “……你出去吧,我来和他谈谈。” 他漠然地看着逐渐靠近的哥哥,心中涌出一股莫大的讽刺。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感受吗?被剥离掉反抗力,锁进一个空间,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现在这一切该轮到他了。思及此,他突兀地大笑起来,震得粗皮带上的金属扣叮当作响。 “冽……你得活下去。” 他不打算理会哥哥。随便他们怎么样吧,他的灵魂已经随着她离去,不复往回。 “冽,她没有跟着教父去a国,只是离开了这个城市。等我把左家的事情办好了,我们就一起把她弄回来吧。所以现在好好活着,行吗?” 他沉默地听着。半晌后吐出了个干枯的字。 “滚。” 陆凛显然没有想到他对这个消息的反应是如此冷淡。轮椅上的男人皱着眉头,斟酌了许久后又继续说到: “她没有彻底离开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她怀孕了。”陆凛长叹了一口气,“冽,看在你就要做爸爸的份儿上,重新……” 陆凛的话像钝剑一样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猛烈地在拘束衣里挣扎起来,剧烈的响动盖住了陆凛剩下的所有鼓励的话。他早该注意到的!一定就是两个月前那个充满奶香的情人节,乳白色的汁液相互流淌进对方身体,像是某种仪式般的交换。做到最后他甚至忘了陆凛的存在,更别提什么不能内射的规定——他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贯穿她,只想与她永恒地结合。 “……你没有,告诉他们,对不对……” 他红着眼睛锁在陆凛脸上,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哆嗦。 “没有,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陆凛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活下去吧,冽。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Bache 天微微亮,阿尔弗雷德支开窗子,舒适地与冷清的空气交换了一口呼吸。他是德国人,这个异乡的夏天总显得太闷,唯有冬天,才能让他感到片刻的清醒与宁静。圣诞节将至,教会那边的订单接连不断,使得这几天的店里格外忙碌。人手总是紧张,好在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他简单清点了一番库存,便打开了面包店的大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早安,fratello。” 低沉的男声打破清晨的寂静。阿尔弗雷德循声望去——一片朦胧的雾蓝中,一个高大的牧师装男人静静立在门前,身旁还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太阳缓缓升起,薄雾随之散去,那女孩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披散着,晨光里那张玲珑的面孔仿佛笼着柔和的圣光。她微垂着头,睫毛修长,遮住了一双潮湿的眼睛,像是藏在柳荫深处的一汪清湖。 阿尔弗雷德一时间被眼前这份美好惊得失了言语。 “jeanne,这就是alfred。我们曾在亚洲的教会共事过。”伊恩简短地向她介绍到。闻言,她抬起头,礼貌地向眼前头发花白,有着蓝色眼睛的外国人点点头。阿尔弗雷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作出了邀请的姿势。 “外面冷,有什么先进屋再说吧。” 烘焙间里炉火还未升旺,但昨夜残余的热度仍让空气里泛着柔软的温度。店铺不大,却整洁温暖。木架上搁着零散的圣诞饼干模具,柜台后挂着一串干燥的月桂枝和白花。 他关上门,把冷气隔在屋外,又转身进厨房,端出两杯热茶。 如同玩偶一样精致的女孩儿接过杯子,条件反射地张嘴,却又在片刻后闭上双唇,目光闪动着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的失落没有逃过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他常年与聋哑人打交道,已然敏锐地从那极微的动作中,窥见了她所经历的、冰山一角的苦痛。 “ian,她……怎么了?” 伊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头看向她,仿佛是在获得她的许可。神父的坚定鼓励了她,姬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摘下了钴蓝色的围巾。阿尔弗雷德怔怔地看着优雅的脖颈中央那道无法愈合的长疤,心生怜悯。 “……可怜的孩子……” “alfred,你知道我没法回教会的原因。”伊恩郑重地说到,“而我接下来的生活……也不适合她……还有……” 神父顿了顿。在这片刻的斟酌中,她主动地牵起了伊恩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似乎是在默默鼓励他要说的话。神圣的弧度让银灰色的眼睛柔软下来,伊恩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 “……我们的孩子。” 阿尔弗雷德眼里是说不出的震惊。深深看了一眼她脖子上那道可怖的疤痕,德国人深呼一口气,冲她露出慈祥温和的笑。 “阿门,店里正好缺人手。jeanne小姐的到来,简直就是上天给我们派来的天使。” *** 实验证明,交流中55%的信息其实都来自于肢体语言。即使她的手语仍然不流利,又需要学许多烘焙相关的新词,但多数时候,通过眼神和手势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触感带给她的理解其实胜于文字——仅凭话语也很难形容手指沾粘满面粉和水的混合物的沉重感。揉面的过程对她来说很治愈,提拉,折迭,再把整个掌根压上去排气,宛如一个神圣的净化仪式。待面团的表面光滑,在碗底抹上油将其放入,再盖上布等待魔法静静发生。 时间在这家特殊的面包店慢得令人沉静。因为大部分的员工听觉有障碍,慢下来让所有的人学习跟上,也成为了工作中必要的一部分。布鲁姆面包第一次发酵需要约两个小时,她便坐在窗边,认真地从饼干模具堆中挑出圣诞主题的图形。冬日难得的阳光铺在背上,她耐心地为一个翅膀形状的模具擦着灰,美丽的五官在逆光中模糊而圣洁。 「据本台报道,g市今日凌晨发生一起重大森林火灾,火势蔓延迅猛,位于城郊的陆氏家族老宅受灾最为严重,建筑主体几乎完全焚毁。 据初步了解,陆氏集团现任执行人、陆家独子陆凛在事故中不幸被困,虽经紧急抢救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伤势严重,已确认留下长期性身体残疾。 目前火势已在军方应急部队的全力介入下得到控制,消防与调查工作正在同步展开。以下是本台记者在现场发回的画面……」 浓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纤细的手指打着颤摸向毛衣的领口,把柔软毛线织成的高领与肌肤贴得更紧。刚采购回来的阿尔弗雷德一进门就注意到她苍白无比的脸。他扫了一眼滚动播放的头条新闻,不着痕迹地关掉了电视。 “jeanne,帮我把这篮面包送去教堂吧。” 巷子里的树还在深冬里沉睡,鸟儿鼓成一团团麻球,聚在光秃的树枝上取暖。装满面包的篮子提在手里有股满足感,麦香味从盖布与篮子之间的缝隙中悄然溢出,安静地陪伴着她前进。她敲开那扇简陋的木门,修女向她行了个十字,欣喜地从她手里接过篮子。 “走累了吧,我的孩子。进来坐坐,与我们共享祝福餐吧。” 她顺从地跟着修女来到餐桌上坐下。简短的祷告后,刚参加完受洗仪式的人们从篮子里取出一块面包,各自掰下一小块,再传递给下一个人。现烤的面包既保留着内里的湿润,表皮又带着酥脆。无声的传递中,淡淡的发酵的香气牵动着共享餐食的所有人,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柔地将他们的灵魂揉捏融合,挤压出浊气,再静待纯净发酵。 “我就是生命的粮。到我这里来的,必定不饿;信我的,永远不渴。”(《约翰福音6:35》) 她缓慢地咀嚼着,心灵中不断炙烤她的地狱之火,总算在大雨般的眼泪中,逐渐熄灭。 Panettone “他们必出去观看那些违背我人的尸首;因为他们的虫是不死的;他们的火是不灭的;凡有血气的都必憎恶他们。”(《?以赛亚书?66:24》) 那场将天空照亮如白昼的熊熊烈火,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兽,饥不择食地吞噬了整片山头。杯水车薪的高压水枪在它面前徒劳挣扎,蒸发于表面,无法渗透为火势源源不断地供给着燃料的恶。映天的火苗舔舐着黑云,在漫天灼热的金色中,松林干裂,墓石崩塌,所有华丽的、腐朽的、罪恶的、纯洁的都被卷进灾难的口腹,嚼碎吞并。 浓浓的黑烟盘踞g市,使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天日。风将黑灰吹散四方,那股持久不散的焦臭弥留在人们的肺叶里,惹来挥之不去的咳嗽。 *** 嚓。嚓。 兰伯特坐在地板上,气鼓鼓地清理着壁炉里的灰。他刚刚和阿尔弗雷德关于圣诞节该吃哪种面包大吵了一架,现在耳根都还留着争执的余温。可恶的德国佬,谁要在节日吃那种干巴巴的stollen(德国圣诞面包)啊!明明只有香香软软的ptone(托尼甜面包)才是圣诞节的标配! 奈何他的长篇大论换来的是伊恩的冷脸。作为不尊重东道主的惩罚,教父命令他不许进厨房。现在他只能和光(blanc)和影(noir)在外头打杂。 “路夏洛(luciaro),神父让您去给街坊邻居送甜佛卡夏(focacciadolce)。” 兰伯特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铲子。他瞄了眼面前一身白衣服的男人,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另一个一身黑的家伙恭敬地递过来一个面包篮。 “路夏洛少爷,走吧。” ……都说了不要用敬语也不要用姓氏叫他了,这两个机器一样的保镖还是这么固执。还以为离开意大利就没这些烦人的规矩了,结果还是没甩掉。 兰伯特瘪了瘪嘴,刚结果篮子准备离开,肩膀忽然被轻轻拍了一下。红发男孩转头一望,只见一个美丽的东方女孩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姬夜手里端着一只小瓷盘,盘中是一块蓬松精巧的小糕点。松软的蛋糕胚内嵌着像黑宝石一样的葡萄干,一股橙皮的清香顿时勾起了他对家乡的思念—— 是ptone! 她俏皮地弯弯嘴角,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兰伯特顿时双眼放光。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张开嘴,做贼一样抓起蛋糕嗷呜一口塞进嘴里,开心地转着圈跑出了门。他的保镖noir马不停蹄地跟在后头,像是狗绳脱了手的苦逼代遛。 姬夜轻轻颤动着肩膀,舒展的五官宛如一朵盛开的月季。 目睹这场秘密共谋的伊恩笑着摇摇头。正在揉面的阿尔弗雷德不经意地抬头,被那双灰眸里翻涌的温柔和不舍震得心头一颤。 浅蓝色的眼睛里浮出一丝无奈。几番斟酌后,阿尔弗雷德终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ian,这里对异乡人很友好,是一个开启新生活的好地方。”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难得的温柔褪去,伊恩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alfred,我欠路夏洛家族太多,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完成。” 阿尔弗雷德停下手上的活儿。 “……那她呢?那孩子好不容易想试着重新生活,更何况还有……”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下决心没有马上带走她。alfred,我只需要你在这段过渡期——” “你难道不知道养花不能经常移盆的道理吗?到时候你又要把她连根拔走,叫她随你离开……就因为你的私欲?” 空气中浮散的面粉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良久的沉默后,阿尔弗雷德缓缓叹出一口气。 “……ian,人虽然有两条腿,但只能走一条路。”平日寡言少语的德国人一反常态,滔滔不绝地说教起来,“愿主卸下你的重负,好叫你遵从内心。” ***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就连这个不常见雪地小镇,也飘起了些细碎的白色。 她坐在窗边,静静望着螺旋下坠的雪花在深蓝的夜色中起舞,又在触地的瞬间消融。手指轻轻抚着腹部,她的眼神温柔坚定,像颗在地底忍耐寒冬的种子。 无论她经历过什么,新生命都是无辜的。她能做的,就是展开断翅,为她的雏鸟尽可能地遮挡风雨,期许有朝一日,她能自由地翱翔。 “jeanne!我回来啦!” 兰伯特吵吵嚷嚷地推门进屋,第一个冲到了她身边,在她侧脸吧唧地亲了一口。他的嘴唇冰冰的,痒得她缩了缩肩膀,像只受到惊吓蜷起来的猫儿。 “兰伯特·路夏洛,去帮alfred摆桌子。” 神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道自己越界的红毛吐了吐舌头,赶紧趁伊恩更生气前遛进了厨房。 *** 这是她人生中最热闹的一次圣诞节。 因为有意大利人在,美食和美酒必定少不了——虽然圣诞面包还是让步给了stollen。原本站在餐桌一侧等候的光和影,也在她的邀请下加入了晚餐。于是兰伯特终于有了除了阿尔弗雷德之外的攻击对象——一顿关于小姨莱昂尼的过往砸下去,硬是把这两只中法混血、但被意大利人收留的流浪狗听得泪眼汪汪,一杯接一杯地陪着他闹。 “累吗,jeanne?” 姬夜和伊恩是饭桌上唯二滴酒未沾的人。她轻轻地把头靠在银发男人的肩上,沉入他温暖的臂弯。绸缎般的黑发散发着淡淡幽香,深红的高领毛衣衬得她肌肤白皙,精巧的鼻梁下,嘴唇柔软如初绽的花瓣。 想吻她的冲动在汹涌翻滚,却都被他克制住,只能在胸腔撞出阵阵如雷的心跳。阿尔弗雷德说得没错——可怕的欲念在侵蚀他。他想拥有她,这点和陆家那些混账并无二致。 姬夜抬起头,目光清澈地望向伊恩。葱白的手指勾住他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挂坠,青涩地示意他靠近些。神父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刚想开口,脸颊便感到一阵柔软。 她的吻干净神圣,如同清泉,抚平了他内心所有的焦躁。 如果这时还不明白她的心意——那真是上帝也救不了他了。 伊恩含笑捕捉住她因羞涩而试图逃开的嘴唇,清冽的薄荷味顿时闯入了她的呼吸。她在银灰色月亮的注视下逐渐升温,瓷白的脸颊泛起红云,散发出令人沉醉的光辉。她接纳着他温柔濡湿的试探,任由娇软的舌头被他裹藏、纠缠,撩起一点点温暖的火苗。 他耐心而专注地探寻着她,大手轻抚着她缎子般的发丝,鼓励她的每一次回应。 刚刚还在喧嚷的大伙早已安静下来,全都呆呆地看着这座万年冰山在一个吻里轰然瓦解。没人打扰这脆弱又珍贵的瞬间——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东西试图夺走他们的喘息了。 伊恩终于放开她,把耳根红透的她搂进怀里,任她像鸵鸟一样埋着不动。神父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释怀和无奈地望向阿尔弗雷德: “……希望旁边那所教会学校还缺个老师。” 家人 凌晨叁点的泡面就是香啊。桃桃蹑手蹑脚地端着康帅傅红烧牛肉面回到前台,刚用住院手册压好,就发现周围多了几位本该在补觉的护士,手里全都握着铮亮的餐具。 “有福同享,有福同享。” 这帮母夜叉!到底是有多饿啊! 那盆可怜的方便面正被叉子戳成个菠萝的时候,住院部的门突然发出怦地一声巨响,顿时所有的护士像旱獭一样转头看去。 跨年夜的寒风中,高大的银发男人搀扶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他驾着她的胳膊,要将她身体的重量都卸到自己身上,仿佛这样能替她分担些许宫缩的痛苦。宽大的大衣紧裹着她单薄的睡衣,冷汗浸湿的乌黑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上。被疼痛笼罩的孕妇瘫软地靠着他,紧攥着他的衣角,隐隐露出他单薄短袖下结实的肌肉。 桃桃和所有的小护士们一起呆愣在原地。这俩谁不认识?自从这对外国帅大叔和天使美少女的组合来镇上起,八岁到八十岁的邻里乡亲都在八卦他们。今天真是老天开眼了,泡面虽然被洗劫一空,瓜倒是吃上了第一手原汁原味的。 还是抢面最凶的护士长清醒得最快。她神色一凝,啪地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快,去拿轮椅来帮着推进产房。你去通知值班医生。其他人接生准备。新来的,你负责登记。” 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伊恩像头雪地中的狼一样喘着粗气,动作却极小心地把她放进轮椅里。他将她身上的外套裹紧些,贴近她的耳朵温柔地低语了几句。桃桃听不清他说的话,但那低沉磁性地嗓音动听至极,如同半夜泡的咖啡芬芳四溢。外国男人在美人儿手掌上画了个十字,卷进她的手心,又在握拢的拳头上落下深深的一吻。后者将被祝福过的手轻放腹部,似乎在他的鼓励下稳定了些情绪。 “家属请过来登记。” 他关切地目送她被推进产房,起身走向了前台。那双灰色的眼睛保持着一贯的镇定,不安的红血丝却出卖了他的焦躁。他礼貌地接过表格,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医院平平无奇的圆珠笔,写字的时候浑身散发一种贵族的优雅气质。 “呃,先生……这一栏‘与孕妇的关系’也需要填写……” 桃桃小心翼翼地提醒到。 高大的身型顿了顿,思忖片刻后写下了“family(家人)”。 *** “所以真的只是叔父?” “不可能吧,他们互望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匆匆填完信息的男人离开去了产房,恢复平静的前台留下几只闲散的护士像鹦鹉一样聚在一起蛐蛐。桃桃也是其中一只,她小脸通红,眼冒精光,显然从前辈那里听来了不少好东西。 “上次产检就是那个大高个陪着来的,我帮着做的检查。又是亲又是扶又是抱的……我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亲戚。” “喔唷我赞成。那女孩儿可真漂亮啊,男的也帅……啊,我长这双眼睛就是看俊男靓女相亲相爱的。” “但是那男的来的时候一身黑,胸前一个十字架,大伙儿都以为是教堂来的新神父呢。” 这话一出,顿时点燃了一些怀疑的唏嘘声。 “……神父怎么了吗?”桃桃插了一嘴儿。 “神父不能结婚啊!这是常识!” “嗷呀什么禁忌之恋~好像更香了~” “对吧~而且还有年龄差~” “……你们冷静点,这年龄差得都快是那小孕妇的爸爸了……” “还是少看点小说吧,说不定真的只是家人呢。” “……那孩子的爹是谁……”桃桃困惑地嘟囔了一声,立刻被护士们集体用眼神围攻了。 “别问!问就是主的恩赐!” 聚在光明中的她们谁也没人注意到那个暗处的幽灵。一阵寒风钻进桃桃的衣领,她抖了个激灵,这才注意到住院部虚掩着的大门。 *** “来,1——2——3——呼——吸——再来一次!” 助产士的声音铿锵有力,像一支指挥棒,在空气中拨动着紧绷如弦的情绪。白炽灯照亮了整间产房,空气中弥漫着混着丝丝血腥的消毒水气味,一切都混乱又井井有序。 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混入不断流淌的眼泪中。绷紧僵硬的四肢,她咬紧发白的嘴唇,努力地配合助产士的指令调整用力的节奏。她喊不出声,只能紧握着那只有力的大手,从他们相连的地方获取力量。指甲深深嵌进他的皮肤,他却不躲不闪。 “宫口全开!” “准备推!来,妹妹,坚持住——看我,看我——来,1、2、3——” 她好像一艘海上漫无目的航行的船只,被神经的灼烧巨浪振晃得眼前发白。骨头开裂的细微声响传来,像是种子破土而出的呐喊。乱七八糟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先是父亲车祸那晚被染成金色的低云,接着是惨白漂浮的蕾丝床帏,再然后变成了手术台上母兔血红的眼睛。 「希望你不会像这里的兔子一样总是难产。」 新闻里那场滔天的大火仿佛就近在眼前,发出梦靥般呛人的浓烟,阻碍着她的呼吸。 伊恩不安地亲吻着她用力到发白的手指。阿门!所有的祷告现在都显得如此苍白,无法为她减轻哪怕一丝痛苦。可怕的阵痛像地狱的恶犬一样撕咬着她,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生命。然而在分娩这条孤独的道路上,她只能靠自己踩过血淋淋的荆棘,就像是那位饱受苦难的神之子,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直到推开通往光明的石门。 “jeanne……求你……留在我身边……” 他无助地将额头靠到她紧握的拳头上。胸前的十字架轻贴上她的肌肤,沾上了她的冷汗。冰凉的触感唤醒了些许现实,她努力地眨眼,只觉得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像是教堂的天光。 “喂!做老公的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这么垂头丧气!给我打起精神来!”助产士洪亮的声音犹如硕亮的灯塔,迸射出破开绝望的光芒,“妹妹,你做得很好!现在只要继续——来,看我——1、2、3——” 一颗种子就要从肚子里破土而出,决心要粉碎旧世界的黑暗,迎接充满未知的新生。她虚弱地吐息着,周围的声音越发朦胧。体内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滑了出去,仿佛过去那些像秤砣一样压在她灵魂上的重量,也随之卸下。 一声短促的啼哭划破空气,宛如启明的天籁。 吱嘎。 就在这份降生的喜悦中,产房的门被悄然打开。松下一口气的助产士刚想示意伊恩来剪脐带,握着剪刀的手心却猛地一空。顺着她惊愕的视线望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浑身是血的入侵者吓得忘了尖叫。 绷带的间隙下露出焦黑的皮肤,血液像火山下的岩浆一样渗漏出来,叫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冤魂。那人紧紧地盯着产床上无法动弹的她,唯一还完好的眼睛里搅动着惊涛骇浪。干涩的声音像是从树上跌落的乌鸦,在狼烟四起的森林里砸断了一片枯枝。 “……小夜……” 伊恩灰色的瞳孔紧缩,却不敢轻举妄动。不只是他,产房里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必须要先稳定住这个医闹的情绪,然后再想办法控制住他。 “……先生……我们马上接生完就来帮您处理伤口……您先把剪刀放下……” 他转头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挂满粘液、嗷嗷大哭的小生命,对助产士的话充耳不闻。一阵欣喜的疲惫从足跟涌上来,经历了奥德赛的男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瀑布般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他脆弱地啜泣着,将抢来的脐带剪刀死死抱在胸口。 “……这是……我……的……孩子……” Alba 匆匆赶来的兰伯特怎么也没想到剪脐带这种重任会落到自己头上。 两个工具人前几天去a国帮小少爷铺排落地的事情。而他因为不想面对命运,一直赖到了新年,都迟迟没有出发——没想到竟因此当上了年轻的教父。 好吧……看在新生儿那一头标志性的、属于路夏洛家族的火红头发份儿上…… 房间里的恶鬼是两个前牧师一起制服的。过程中,阿尔弗雷德一直提醒伊恩动作轻点,生怕气在头上的狼一不小心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给弄死了。 毕竟超度靠的不是物理手段…… 至于背景板里医生和护士们,全都继续安静地忙着擦拭新生儿,评估状态,继续帮着产妇分娩胎盘……表面云淡风轻,其实每个人的八卦魂都在沸腾。 只有姬夜心无旁骛地注视着她的孩子。 明明身体虚弱至极,可当护士将那团脆弱的生命放到她胸口时,她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自己无所不能。女儿好小……皮肤在羊水里泡得发白,深红色的头发湿答答地黏着额头,本来不安挥动的小手在触碰到她的乳房时舒展开,微弱的温度在肌肤相贴间悄然流动。 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幼儿细弱的呼吸声。世界以神恩赐她的孩子为中心重新转动,她们的肌肤相互摩擦出柔软的轨迹,指引她远离所有的不堪与罪恶。 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眼底那份脆弱的温柔令所有人为之动容。 那不只是她的孩子。 那是存活过严冬的春芽,是破晓的晨光,是一切新生的希望。 *** “你们这些男人要打都给我出去打!这是产房!!” 助产士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震得兰伯特浑身一抖,赶紧出来关上了门,把纷争隔绝在外。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全身缠满绷带的陆冽被满脸怒容伊恩按在地上,银发的男人紧捏的拳头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砸下去。 这还了得。阿尔弗雷德把好不容易抢下来的脐带剪唰地丢远,几乎飞扑过去,半空中死死接住那记蓄满力量的拳头。 “schei?e!你疯了吗!?” 伊恩神情冰冷,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那张烧得面目全非的脸。陆冽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这个抢走了他一切的男人,恨得浑身发痒。 “让开,alfred。”伊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些罪就连天火都烧不干净。” “ian,迷途的羔羊需要的不是刽子手。”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说到。 陆冽嘲弄地枯笑一声。 “省省吧,虚伪的牧羊人。你凭什么抢走我和小夜的孩子!!” 他发疯一般吼起来,眼睛红得要滴血。 “陆家人,你不配。”不远处传来了安保人员的脚步,伊恩咬牙切齿地甩开了阿尔弗雷德的手掌,起身俯视着陆冽,像是在看恶心的秽物,“怎么来的就怎么滚回去,我就当没见过你,否则——” “够了,ian。” 阿尔弗雷德打断了接下来那些可怕的诅咒。沉稳的德国男人坐在地上揉了把脸,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亲生父亲是个一哭二闹叁上吊的疯子,看起来正常的养父也是头领地意识极强的狼。真是服了,一个比一个病,没一个像样的。 “别争了。孩子不是财产,她不属于任何人。”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沙哑而疲惫,语气却不容置疑,“兰伯特,帮着把这位先生扶起来。他需要的是治疗。” *** 慢一点,不急,来,我们调整一下角度。 护士温声安抚着,熟练地扶着姬夜的肩膀,帮她稍稍坐起身来。胸前那团火红色的小脑袋无措地拱动着,张着粉嫩的小嘴软软地哼哼着,似乎在努力寻找方向。 宝宝鼻子对着乳头,嘴巴张大,嗯,就是这样。 护士轻轻引导着,一只手温柔地支撑着宝宝的后脑勺,一只手帮姬夜调整角度。 终于,小小的湿软包裹住她微肿的乳头。微弱却执着的吸吮感传来,像什么柔软的东西一点点拉扯着她的灵魂。 无声的哺乳中,遥远的记忆在逐渐复苏。 成群的白鹿在金色的波涛中极速奔跑,乘风破浪。有一只在队尾的小鹿,蹒跚前行,频频跌倒。一只母鹿耐心地守候在她身边,低下头温柔地鼓励她站起来,却也因此与大部队拉开了距离。 一道笔直的公路横亘在两片麦田之间,像是一条无情的宽河,鹿群是天边越飞越高的白鸟,离她们越来越远。小鹿用孱弱的四肢跌跌撞撞地往上爬,终于在夕阳沉入地面前最后一刻站上了晒得滚烫的沥青路面。刺耳的刹车声与痛苦的鹿鸣几乎同时响起,瞬间撕碎了她得之不易的喜悦。孤单的小鹿转头看去,妈妈早已倒在轰然巨物前的血泊之中,惨白的氙气大灯为她迅速失温的身体盖上一层白布。 无助至极的啼哭中,她的鹿蹄在热浪中软化、毛发在光中碎裂,如同蒲公英般散入夜空,只剩下孱弱洁白的婴孩儿肉身,孤零零蜷缩在炽热的地面上。 “姬夜小姐,您真是美得不像个凡人……” 桃桃将吃饱的新生儿接过去时发自内心地感慨到。 “……刚刚您抱着孩子,一下就让我想到教堂里圣母玛利亚的雕像……” 她虚弱地朝护士笑了笑,美眸低垂。 爸爸有一次喝多了酒,好像拉着她的手哭着说过很多谢谢。 他说她的出现像是神谕,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他还说,谢谢那匹漂亮得令人不可置信的母鹿,靠着她肚子里那些脏器形状的宝石,债台高筑的他才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只鹿变成了一个婴儿……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噢!您来了。”抱着孩子的桃桃朝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轻呼一声,自然地将手里的婴儿递了过去,“伊恩先生……对吧?姬夜小姐还需要观察一天才能出院,唔,晚点出生登记的人还会过来……” 银发的男人谢过桃桃,用大手郑重地接过宝宝。姬夜看着他那副像捧着圣物一样紧张又慌乱的样子,肩膀因为轻笑而抖动。他轻咳一声,将熟睡的宝宝放进小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想好要给她取什么名字了吗?” 他轻声问到。她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母乳的香甜,晨曦的光铺洒在敞露的洁白胸口,柔软的弧度让人心驰神往。 姬夜认真地点点头。她碰碰他的手,示意他摊开手心,葱白的指尖痒酥酥地游移起来。 a。l。b。a。 “……alba……”他叹出她写下的名字,声音低沉动听。 是洁白的黎明。是崭新的开始。 一股温热从心底袭来,伊恩蓦地转动手腕,轻轻捉住了她想要撤离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指节覆盖上她的指间,缓缓嵌入,与她十指相扣。 “jeanne,让她做我们的alba,好吗……” 他吻着她的耳朵,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脆弱。那个男人的出现惹得他心烦意乱——不是生父的事实本来就是颗一直埋在心里的钉子,现在被当众拔出来,血淋淋地疼。 她轻贴着他的脸颊回吻了一下。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伤害你们……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伊恩捧着她的脸,声音颤抖。 ……我也爱您。 姬夜用口型回应到。最后一个字刚说完,清冽的薄荷味道就占领了鼻腔。嘴唇被不安的男人深深含住,绵长的亲吻让她舌头有些发麻,一直压抑的感情涌出,几乎将她淹没。最终放开她时,柔软的唇瓣已然微肿,她红着缺氧的小脸,那双灰眸里流露出的欲望令她心生躲闪。 “抱歉,我有点失控了。” 情欲在喉咙里打转,使伊恩的声音无比动听。她安静地让他在头发上落下成片的吻,湿润的眼睛却望向了窗外。清晨的薄雾已然散去,浅金色的日光下,遥远的山脊线若隐若现。沉睡的麦田延绵至天际,像是盖在冬季大地上的焦黑棉被。 忽地一道莹白的踪迹出现在杂乱无章的秸秆间,宛如黑色的静海泛起一朵不寻常的浪花。一匹通体银白的鹿一跃而出,轻盈地立在死寂的麦田上,正远远地回头凝视着她。 雅歌 “好啦,别哭了,又不是永别。” 阿尔弗雷德看着店门口哭成个泪人儿的红毛小子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与他最后地拥抱了一下。 “呜呜,jeanne……我不想走嘛……” 赖着不想上车的兰伯特说着就要往抱着孩子的姬夜身上扑。真不想走……下一次再见到这个小可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都不确定她还能不能记得自己了——这几个月他可没少抢着帮孩子喂奶和换尿布呢! 伊恩冷着脸替母女俩推开了他热情的拥抱。 “路夏洛,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兰伯特愤恨地剐了一眼伊恩——他被迫继承家业还不是因为有个娶了老婆的人说退休就退休!噢真是气死了! 衣袖被从后面轻轻地扯了扯,高大的男人转头看见她笑意盈盈的眼睛愣了一下,到底还是压住不情愿,听话地让开了身躯。姬夜缓步走到兰伯特面前,将怀里熟睡的姬黎递过去,大方地让他在出发前抱抱这团在爱和祝福中茁壮成长的小生命。 “呜呜呜,小alba真是太香了……跟新鲜出炉的小面包似的……” 在睡梦中被一顿暴风狂吸的姬黎皱起了眉头。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立刻被红头发的变态怪叔叔吓得呜呜哭叫起来。阻止兰伯特继续摧残她的是一只缠满绷带的手,苍白间隙下露出浅褐色的疤痕,像是大片大片洗不掉的锈迹。 “……” 那人沉默地从兰伯特手里抢过婴儿,执着地将她护在怀里,哪怕小家伙被他身上浓烈的药味熏得更厉害的啼哭起来。 “……cain,你抱得太紧了。”阿尔弗雷德伸手拽住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伊恩,冲着缠满绷带的男人赶紧提醒到,“快把alba还给妈妈,她就不会哭了。” 该隐目光闪烁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柔软身形。她信任地向他微微摊开双臂,做出准备承接孩子的姿势,眼神干净且神圣。在孩子聒噪的哭嚎中,他缓缓靠近,动作小心地将小手乱抓的姬黎递给她。他们贴得是如此近,近到他能闻到那丝令他喉咙干渴的母乳香气。细腻肌肤的触感隔着绷带模糊地传来,那些从前在她身上索取过的欢愉浮现而出,美好到让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经拥有一切。他突然有些嫉妒自己的孩子——那团东西竟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贴着她丰满的乳房,像水蛭一样汲取她的温度……并且被她永远无怨无悔地接纳。 银发的狼挣脱了阿尔弗雷德的控制,用雄伟的身躯把丑陋的他和美好的她们隔开。他眼睁睁地看着伊恩和她一起把孩子重新哄睡着,又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些什么,害得那玲珑的耳根泛起羞红。一家叁口的幸福画面刺得眼睛发酸,该隐一言不发地捏紧拳头,却既没有移开视线,也忍耐住没再上前干预。 兰伯特在这司空见惯的微妙气氛里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阿尔弗雷德——都怪这个老好人非要收留那个半焦的渣爹——今后可没有他出来活跃气氛,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德国佬就等着疯掉吧。 “快走吧,兰伯特。”阿尔弗雷德烦闷地回看了他一眼,“你一天净给我惹事,临走了都不知道消停。赶紧给我上车走人!” *** “你两乳像百合花中吃草的一对小鹿,是母鹿的双生。”(《雅歌》4:5) 自从去年圣诞节之后她就搬进了伊恩租的地方,一栋离阿尔弗雷德的面包店很近的小房子。冬天时暖气不足,晚上睡觉时她会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隆起的腹部隔在他们之间,两个人像惺惺相惜靠在一起取暖的鸟。姬夜生产之后,天气逐渐变暖,这个身体养成的习惯逐渐使气氛暧昧起来,就连不小心碰到手都会产生一股滚烫的电流。那段冬去春来的日子里,伊恩记不清自己洗了多少个冷水澡压住冲动,直到初夏来临的某天,他照旧冲完凉之后背对着她躺下,却意外地感到背上对了一双令人心驰神往的柔软。肌肤之间的缝隙很快变得潮湿,填满因为情欲蒸腾的汗液。 “……jeanne?” 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感受着那双滑嫩地小手从腰间探过来,求爱似地游走在他的胸膛。伊恩惊慌地想要捉住她的手,却反过来被她双手牵住,左手摊开,右手握拳请轻放其上,一起朝前轻推。 “……‘帮’……” 伊恩下意识地翻译出她想表达的话,这个字刚说出口,冰山一样的男人就羞躁得浑身炽热。他猛咳几声,似乎这样便能从震荡的喉咙里找回些理智。 “快睡吧,jeanne……嗯……” 她却只是在他肩头落下浅浅的吻,像是猫儿淘气又爱恋的啃咬。呼吸越发沉重,伊恩翻身面向她,浓烈的雄性鼻息扑面而来,她乖巧地不躲不闪。 “……好孩子,别闹了。” 那双小手像两条银鱼,在他宽阔的胸膛写字,点燃不自知的危险火花。 ……不好吗? 她的眸光似水,温婉动人,一时间倒像是她在求他。考虑良久后,伊恩靠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问到。 “……医生说可以了吗?你……真的想要吗?” 她羞赧地埋着头,扑打在他胸膛的吐息有些升温。黑暗中她轻轻地点头,不知道到底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得到了她的许可后,禁欲已久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嘴,将她口腔里所有的空气交换成淡淡的薄荷味,汲取她美妙的津液如同渴求雨水的旱田。他克制着力度,耐心地等待着她适应再继续下一步。 他在黑暗中用吻一点一滴地刻画她美丽的面容,像是信徒在朝圣路上每个虔诚的跪拜,铺成一首赞颂她的悠长圣诗。她温和地回应着他,香软的舌头像是悄悄生长而出的郁金香,浅浅地与带着情欲的风嬉戏交缠。待到他放开她时,呼吸在唇间黏稠得像是灌了蜜,那张因贪恋空气而张开的小嘴哈着热气,诱惑他再次凑近与之纠缠。 大手自然地摸上她的纤腰,探入睡衣下摩挲起光滑细腻的肌肤。指腹碰到敏感的胸部时,姬夜立刻颤抖不已,呼吸急促。乳房还因为哺乳而沉重,乳头也颤颤巍巍地肿胀着,被他温柔地撩拨着,竟然在乳尖泛起些许湿润。淡淡的乳香味弥散开,使她格外羞臊,就连夜色也遮不住面颊的潮红。 伊恩翻身跪坐着,主动地脱掉了上衣。朦胧的月光笼罩着他雄壮的身躯,银色的发丝下,灰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他牵起她的双手,神情隐忍地带着她微凉的掌心触摸自己结实的胸肌,再沿着火热的腹肌一路下滑,用她的手指勾住裤子的腰带往下剥,骄傲地展露出高耸帐篷下的硬挺。 “jeanne,让我也看看你,好吗?” 说着他撩开了她的衣裙,将那具美好的胴体展露在浅蓝色的月光下。伊恩的手伸向她的小腹,如同触碰珍宝般流连片刻后,试探地摸上那条洁白的底裤,想要除去她最后的防备。 姬夜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起来。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让她对雄性有些难以消解的抗拒,即使是面对她完全信任的人,陈旧的伤疤也还是会传来阵阵疼痛。 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伊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要吗?” 姬夜的目光有些怯懦,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双腿,示意他继续。这是只给他点亮的绿灯。伊恩心潮澎湃地俯身重新吻她,一路从锁骨往下,舔尝过丰满的乳房,来到她的脆弱的小腹前。他摘下那层轻薄的布片,揭开了神秘花园的面纱。那朵花儿太美了,他像只晕头转向的工蜂一样扑上去采摘起来。她沉默却慷慨地回赠他甘醇的花蜜,惹来他更贪婪地索取。不经意间手指触碰到了藏在她腿根的陈旧疤痕,可怕的粗糙质感宛如一个极为不和谐的音符,顿时砸乱了整首结合的乐章。 伊恩愣住了。他支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攀在她最敏感地带的、愈合成无数白条的伤疤——扭曲丑陋,如同刻下它的那个男人,永远叫嚣着他存在的印迹。这个该死的禽兽……伊恩压抑着内心的愤怒,那些在她眼里安静打转的泪水让他心疼不已。 “……对不起,我……” 之后的话被他哽咽地吞下。他能说什么?对不起他不知道?他没想到?他真是愚蠢至极,怎么就没能从她无数次细微的躲闪中体会到她的忍让。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她主动地抚摸上他的炙热,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打转,撩拨得他愈发饥渴难耐。美妙的圣曲重新被升温的喘息点燃,紧握着雄性器官的手指黏湿得厉害,他由着那些勾魂的银鱼主宰着他,将他一点点牵引到她精巧的洞穴前,在入口处涂满滑腻。 她的眼神像极了一匹温顺的母鹿,正毫无防备地看着她的爱人。 “……jeanne……我爱你……” ……我也爱您。 他目光闪动地读着她静默的回应,一寸寸将自己埋入她的甬道。湿润紧致的内壁包裹得他想哭——精巧易碎的她努力地接纳着他的欲望,哪怕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也会带着所有的爱回报任何善意。伊恩蹙着隐忍的眉头,啜饮下她呜咽着涌出的眼泪,那里面没有一丝苦涩,只有治愈的回甜。 每一次进入都如同教堂敲钟一样克制,带着对快乐最诚实的试探。在与男性做爱中从未体验过温柔的姬夜头一次颤抖地弓起背,在他缓慢的厮磨下,融化成一汪清泉。她的双手搭在他结实的背上,指尖因激烈的感官而蜷起,浅浅地留下指甲的抓痕。 “……喜欢的话、就吻我……不喜欢,就咬我……好吗?” 伊恩刚说完,就感受到她的内壁一阵痉挛。她眨着迷离的眼睛,喷洒着热气腾腾的爱液,快乐地夹紧了缠在他腰间的双腿。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这种事有喜欢的感觉……姬夜呜呜地伸出舌头向他索吻,男人立刻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在一次次律动中深深地与她交缠。 “……我能……再快一点吗……” 他的声音低沉且动听,嘶哑地诉说着他的渴望。红霞飞上她的双颊,她羞涩地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不敢再直视他眼里汹涌的情欲。被感官支配的撞击逐渐粗暴,任他想要如何压抑住速度,也无可避免地在想要完整占有她的情绪中失了控。 “……jeanne……我、我要……” 伊恩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助。他得拔出去……可她绞得他动弹不得。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拔出去……可是她也许会不喜欢,她也许会因此怀孕…… 抱在他背脊上的双手紧了紧,姬夜温顺地凝视着不安的他,眼睛里全是默许。她主动地吻上他,挺起腰配合他变得猛烈的撞击。他能感觉到那枚柔软神秘的子宫在动情地亲吻他,呼唤着他充满爱的灌溉。 要是他们能有孩子,是不是他就不再那么在意那个躲在暗处的幽灵了? 他曾问过她,为什么要原谅那个人。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儿——他没想到出院那天她会主动去见那个在医院闹腾不已的鬼,还让那家伙趴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自从那之后,那个恶鬼安分地养起了伤,出院后还像个苦行僧似地去教堂做起了义工。一切似乎都在变好,只有他因为这个幽魂的存在而心烦意乱。有时候当她去教堂送面包,伊恩远远地看着他们同框,那一刹带着嫉妒的不安总会在他心头狠狠地啃上一口。 ……都过去了。 她平静地向他比划到,每一个手势都带着她的柔软。 现在与她深深结合在一起时,伊恩总算明白了她的话。 都过去了。她早就决定向前,而他还糊涂地因为妒忌而仇恨,试图将她拽回黑暗的从前,只因为这样她才能彻底地依赖自己。 伊恩压着她将滚烫的灼热释放进她体内的最深处。他流着泪搂紧着她,像是在搂紧一缕温柔易逝的烟。 永恒的夏季 阿尔弗雷德的店越来越不“德国”了。 改变大概是从窗台上那串小鹿木雕开始的。圣诞节的时候,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悄悄给它们带上了手工织的红色小围巾,他看着喜庆,也就没有阻止。从那之后,墙上的干花总被精心地捆扎和替换,咖啡桌上也多了应季的鲜花作装饰,门口的屋檐还在不久前挂上了一个画着金鱼图案的小风铃。夏夜的风吹来清脆的叮铃响声,打烊之后在店里清点账目的阿尔弗雷德总会应声抬起头,望望远处的晚霞以稍作休息。 天气越来越热,地面被太阳晒得白花花的。空气中蒸腾着扭曲的热浪,就算坐着不动,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也能湿透。就在这个他最难熬的正午,眼前突然多了一杯冰淇淋,散发着淡淡苦咖啡的味道。 “jeanne,这是意大利人的玩意儿……好吧,我尝尝……唔……” 德国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这么软绵绵的东西的。但她也不会逼他承认。见他支支吾吾地吃完了,连勺子都舔得干干净净,姬夜开心地笑起来,转头给后厨围观的同事们兴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好吧,咖啡口味的gelato倒也不差。”阿尔弗雷德嘴硬地说到,“去吧,多做一点给大家分享吧。” 叮铃铃。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领着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地闯进了店里。 “伊恩先生!伊恩先生!我能背完!我能先吃冰淇淋吗?” “我也能!伊恩先生!让我先背!shalli paretheeto……” “报告老师!他耍赖抢跑!” 阿尔弗雷德被这堆精力超群的小孩吵得头昏脑胀。他刚要开口询问伊恩怎么回事,银发的男人就招呼着孩子们安静下来。 “别着急,每个人都有。”伊恩微笑着说到,“大家一起背好不好?背完阿尔弗雷德会请大家吃冰淇淋。” 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说不,孩子们就认真地诵读起来。 shalli paretheetoasummer'sday?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你却更温柔,更可爱宜人; roughwindsdoshakethedarlingbudsofmay,狂风会摇五月的娇蕾, andsummer’sleasehathalltooshortadate:夏季也太匆匆即将离分; sometimetoohottheeyeofheavenshines,有时天之眼过于炽烈, andoftenishisgold plexiondimm’d;金色面容常被阴云遮蔽; andeveryfairfromfairsometimedeclines,每一美丽终会凋谢, bychance,ornature’schangingcourse,untrimm’d;或因偶然,或因时运更替。 butthyeternalsummershallnotfade,但你不朽的夏天不会凋残, norlosepossessionofthatfairthouow’st;你所拥有的美也不会失去; norshalldeathbragthouwander’stinhisshade,死神也不敢夸你在他影下徘徊, whenineternallinestotimethougrow’st:当你活在这永恒诗句里: solongasmencanbreatheoreyescansee,只要人能呼吸,眼睛能看 solonglivesthis,andthisgiveslifetothee.此诗将永存,使你永不凋残。 抑扬顿挫的背诵中,店主阿尔弗雷德无语地看着伊恩径直走到柜台后面,牵起他的优秀员工躲进了休息室。情诗的尾音落下,阿尔弗雷德赶紧关好门挡住他们接吻的场面,招呼着好奇张望的孩子们入座,用香草或者巧克力冰淇淋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 这家伙真是的……让他教英文,没让他教学生们背莎士比亚来帮他谈恋爱……而且为什么冰淇淋的帐要记在他这个苦逼德国佬头上啊?主啊,您倒是管管啊…… 在一个星空澄澈的夏夜,翻云覆雨后,他曾搂着她轻轻地念过一遍这首诗。低沉的声音通过胸腔共振,宛如窗外求爱的虫鸣,透过耳朵钻进心里甜甜的发痒。现在借由孩子们天真地嘴,当众歌颂出来,叫她如何能拒绝他的情和爱。姬夜沉溺在这个绵长的吻里,仿佛时间停止在这个永恒的夏季,美好驻足于此不再离去。 感受到她因缺氧而急促的呼吸,伊恩总算放开了她。他贪恋地抱着她,埋在她的颈窝嗅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您怎么来了? 她轻轻比划着。 “我太想你了……午休时间,就让我抱五分钟,好吗?” 她不再躲闪,虽然依然害羞,但还是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回应着他的拥抱。他身上有粉笔的味道,还有咸咸的汗味。姬夜悄悄舔了一下他的脖子,舌头顿时像是碰到了海盐。她的心血来潮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感受,伊恩压住喉咙里地呻吟,嗓音顿时变得低哑深沉。 “……坏孩子。” 他不得不放开她,以降低身体的温度。看着他洗着冷水脸强行控制欲望的样子,姬夜歉意满满地给他递上毛巾,断断续续地比划起来。 ……回家…随便抱…… 红得发烫的脸像盛夏的粉色落日,与浅绿色的裙子般配无比,让她整个像是一朵羞涩的玫瑰。伊恩爱恋地注视着她,轻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 “一言为定。” *** 从硬板床上惊醒的时间是凌晨叁点。 该隐大口地喘着气,起身倒了杯水,捏在手里却忘了喝。窗外有沉闷的雷声,黑云一阵低吼之后,很快屋顶便传来了倾盆大雨的簌簌声。他放下水杯,从床底掏出医药箱,一点点拆下绷带开始给自己上药。浑身痒得可怕,每当清醒时,都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他睡不好,总是梦到灼烧他五脏六腑的火。他拍打着熔炉里那块小得可怜的厚玻璃,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她笑着投入别人的怀抱。 她比以前更美了。就像朵从盆栽里逃出去的花,回到了自由广阔的天地。 褪去绷带的身体布满了可怖的烧痕,无声地诉说着那场不寻常的大火。头皮毁得厉害,新生的头发稀疏不堪,像是被啃烂的草地。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他还能保持正常的身体机能已经是个奇迹,除此之外完全失去了人的样子。他不敢看镜子——太过干净的东西总让他想起她的眼睛——他不敢想她会怎么看他,一个曾经无数次伤害她的男人……一个如今变得如此丑陋的残渣。 该隐认真地把自己缠成行走的木乃伊。这些表面平整的布条现在是他的朋友,起码它们能把令人作呕的伤痕遮盖起来,藏在长袖长裤下,带上兜帽,到底还能维持几分尊严和体面。 雨停了。忙碌完的他呆呆地坐在床边,笼罩在夏日灰白的晨光下。他孤独地咀嚼着记忆中她的温度,环抱着双臂,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浸湿了绷带。 生命的黑暗面在吞噬他,教堂的阁楼里的寂寞紧锁着他的喉咙。呼吸像是在咽玻璃,窥视她的身影成为了唯一的救赎。他渴求她,宛如快要饿死的人渴求一块面包,快要枯死的人渴求一滴牛奶。可是他失去了资格,哪怕天堂近在眼前,也是咫尺天涯。 *** 一声惊雷让伊恩瞬间睁眼。 外面风很大,暴雨接踵而至,打在地上噼啪作响。他想换个姿势把她搂进怀里,继续做夏夜的梦,伸手却摸了个空。 伊恩顿时弹坐起来,强烈的不安让他呼吸困难。 迅速翻身下床,他首先奔向婴儿床前。还好,alba睡得正香,小手捏着拳头举着,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梦里抗争着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听,书房的方向传来哒哒哒的声音,混杂在雨声中模糊不清。 伊恩松了口气。她也还在,只是又半夜起来做衣服了。 匆匆穿上散落在地的衣服,伊恩缓步向有微弱亮光的地方走去。经过客厅时,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个自己用原木搭的开敞式衣架——上面各式各样的童装裙子越来越多,尺寸从小到大,挤在一起像一幅颜色温柔的印象派油画。 再这么做下去,家里都可以开童装店了。 伊恩轻手轻脚地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走进了书房。 “jeanne,喝点水,歇一歇吧。” 他轻轻地把水杯放进图纸堆里,柔声说到。 姬夜正在用缝纫机为一条墨绿色的裙子绣蕾丝边。看裙子的大小,应该是为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做的。她应声转头,看着伊恩那头乱乱的银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起手语。 ……抱歉,我睡不着……吵到您了吗? 暖黄色的台灯亲吻着她胸前莹莹的肌肤。她的脸庞大半隐于黑夜里,唯有那双乌黑的眼睛映着光,静静地凝望着他,像永远不落的北极星。 伊恩的喉咙一紧。四目相对之间,他的心脏宛如一匹受惊的马,激烈地踏着时光流逝那不可逆的鼓点。他突然害怕看她,台灯温暖的光把她整个人渲染得像幅精雕细刻的沙画,哪怕一口太重的呼吸,都会使之瞬间消散。 “……jeanne,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给alba做衣服,对不对?” 姬夜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宛如两片金色的扇子。十根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抚着墨绿色的布料,像是荷叶上温婉绽放的睡莲。 ……天亮还有一会儿。我们回去睡觉吧。 良久之后,她微笑着向他比划到。 她起身去关台灯,就在书房没入黑暗的瞬间,伊恩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发疯似地吻她的后背裸露的任何一处肌肤。 “……给我……好吗?……现在……” 她顺从地让伊恩将自己抱上了书桌。平日整理有序的备课资料被她的身体撞乱,几本书甚至扑腾到地上,哗啦的动静像窗外的雷雨也闯进了屋。他急不可耐地与她接吻,整个挤入她的腿间,手掌一遍遍画着她的身体,像是要把她的每一个弧度都牢记心底。他还要尝遍她的每一寸肌肤,记住那些里里外外的温度和味道。伊恩用舌头撬开那朵小穴,叫她动情地乱颤,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头发再也没法松开。可是不够……怎么都不够……他的吻是苦的,纵使她再怎么用那些花蜜滋润他,也无济于事。 雨后的黎明为紧紧相拥的他们铺上一层圣洁的光。缠成丝的眷恋却如淋湿的蜘蛛网,终究不堪命运的重负,豁开深深的裂口。 旷野 左媞安以前从不做梦,但当她开始被失眠折磨之后,这扇通往离奇世界的门就再没法关上,以至于她的夜晚从此变得比充满勾心斗角的白天还要累。好在有陆凛给她配的药,还有偶尔年轻女兵的安慰,她每晚才能睡上个把小时。 大多数时候她在梦里都骑着马。坚硬的盔甲包裹她全身,分不出她的性别。视线很狭窄,除了马鬃外只看得到一片砂土。那匹白马就这么驮着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她再次痛苦地醒来。 她似乎在找一朵百合花。但四周全是荒漠,怎么看都不像能长出花的地方。 今天她竟然在梦里走到了荒漠的尽头。那里有一片森林,林间潮湿的空气让她久违地感到舒心,驾着马朝森林深处漫步,难得地获得了些许安宁。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啼哭。左媞安顺着声音驱马向前,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一团朦胧的白色生物蜷缩在矮植间轻轻地颤抖。 借着月光,左媞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鹿,四肢被从她双腿之间扯出来的脐带困住,拴连着一个血红的人类婴儿。啼哭声是那孩子发出来的。左媞安焦急地想下马靠近些,浑身却动弹不得。那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回头朝她看来。就在那一瞬间,簇拥在鹿身四周的青色花苞绽放开,朵朵百合在青灰色的月光下反射出初雪般纯洁的光辉,刺得她双眼猛然湿润。 左媞安流着泪从梦里醒了过来。 *** “jeanne……?” 伊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叫醒了盯着窗外发呆的她。他是来问她晚餐想吃什么的,可是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伊恩叹了一口气,捉住那双慌乱比着道歉的小手,追着她的小嘴亲了下去。 “以后你不回答,我就默认可以吃你了。”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目光羞涩地躲闪起来。伊恩笑了笑,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还在身边。 别的时候她都安静得像一片晴空上的云,仿佛稍不留神就会乘风而去。 她告诉伊恩吃完饭她想出去走走。 “让我陪你,好吗?入秋了,天黑的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伊恩将在婴儿床边的姬夜扶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他总觉得她站不稳,两条腿颤颤的,像只刚出生的小鹿。 看来以后晚上还是得悠着点…… 她乖乖地坐到餐桌上,看着他烹饪。粉色的围裙挂在他宽厚的胸前,显得格外娇小。 “你还是不想吃肉吗?……鸡蛋呢?……那好吧,先吃点苹果,我给你做蔬菜汤。” 生产之后她好像就不沾荤腥了。一开始蛋奶类还可以接受,后来越来越勉强,只好作罢。去医院检查似乎一切正常,伊恩也不再好强迫她,只能顺着她的改变来调整饮食。 但改变的又何尝只是饮食。 饭后他们一路走到了教堂后的树林。黄昏的金光洒在她脸上,照亮了她的眼睛,却很快被一片飘来的乌云遮盖,让母女俩顿时沉入黑暗。伊恩把随身带的羊毛坎肩披到她身上——他不想她再往树林里走了,哪怕她看起来神采奕奕,不知疲倦。 那越来越轻快的脚步令伊恩心里发慌。 “jeanne,天黑了。”他从身后搂住她,臂弯像是温暖的镣铐,“我们回家吧。” 她顿了顿,听话地点了点头。 *** 该隐靠在窗户上看着路灯下依偎着的两人一路走出视线。他重新回到小桌前,继续捣鼓那个破损的八音盒机芯。鼓轮装置上的铜钉还算完好,一旁的音梳就不行了——弯折的钢条根根撬起,像是被掰坏的肋骨。 该隐从一众旧钟表零件中挑出一根钢丝,用砂纸缓慢地打磨,试着将它做成音梳断齿的替代品。 她来教堂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据说最近身体逐渐虚弱,连面包店也不常去了。修女们偶尔会在谈话中提到她,有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医院怎么检查都找不到原因。”修女叹了口气,“简直像是什么魔鬼附身了一样,不吃不喝,整天盯着窗外。上帝保佑。” “她这要是病倒了可怎么办呢?”另一个修女补充到,“我听说她以前经历过一些事,好不容易才过上现在幸福的生活……孩子也还这么小,哎,上帝保佑……” 最终话题都绕回到祈求神的保佑。 该隐把损坏的簧片用镊子取出来,将新磨的音梳粘上去,等到胶水干了之后试着微微敲击。嗡——明明是准确的音高,音色却难听得刺耳。 他修不下去了。 在事情还没崩坏之前,他们其实有单独相处过一次。那次为哥哥挑未婚妻的愚蠢舞会上,被欺负的她躲进了那个破教堂,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夜深后,是他抱着她在回到城堡里,不顾管家和哥哥的阻拦,把她放到自己床上,看着那个小小的她在月光下蜷成一团。她很不安,眉头紧蹙,呓语连连。他为她盖上被子,坐在她身边,打开了床边的八音盒。精美的珐琅釉在银辉下散射出迷离的光彩,里面有一位通体洁白的天使,随着空灵的旋律开合着翅膀。 邪念就在那一刻播种于心。他想把她关进匣子里,就像这样,把四面的床帏放下来,只在撩开的时候为他一人展露美好。 可是她是关不住的。如果至今他都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所有经历的苦难都会变成某种恶趣味的徒劳。 该隐抱住头啜泣起来。 明白归明白,他还是舍不得她。她太过美好了,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人终身难以忘却;她太过澄澈,让人起了不该有的欲念,变得像丑陋的捕兽夹一样,咬得她鲜血淋漓也紧紧不放。 *** 她快没时间了。 麦田的收割在与日进行,金色的区域在逐步缩减。她看着一波又一波的白鹿在其间蹿行而过,像风吹过一片鸟羽状的云,轻快又自在。大多数时候它们都自顾自地前进,越过栅栏,绕过稻草人;极少数的时候会淘气地蹬到辛勤劳作之人的草帽上,将那顶无辜的帽子一下子带去老远的地方。 她可以没日没夜地看它们奔跑、跳动、离开……直到女儿的呼唤将她拉扯回现实。 日子幸福得很沉重,唯有贴近森林或田野的时候,她才感到双腿轻盈了些。草尖贴着她的肌肤,痒得她的血液发烫。 她也想跑。不计后果的奔跑一次。哪怕像妈妈一样撞了个粉身碎骨。 “……ma……” alba小小的手指牵了上来,明亮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姬夜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伸出葱白的手指抹平她皱起的小眉头。 她会恨她吗?如果她就这么离开……她一定会的吧。 伊恩,也会恨她吧?她汲取了他那么多的爱……他也会恨她吧。 可如果奔跑是她的天性,她为了周围所有的人扼杀掉那份天性,那么那个被杀死的她,又该恨谁呢? 她的灵魂本该在旷野上发足狂奔,而不是在这温馨的小家里被围困殆尽。 大门响起动静,玄关传来了伊恩的脚步声。 爱 他后来才明白她的用意。 可那个夜晚,他只为她的主动索取感到惊叹,并深深地沉溺其中。 她不知疲倦地在他身上起伏,像头在田野间疾跑的鹿,乳房跳动着宛如两只扑腾的白鸽。 没有人可以拒绝如此放肆的美。 他以为他们是一起搂着入睡的。直到孩子第二天早上的啼哭把他吵醒,他才发现身旁空空。 那是个晴朗安静的清晨,书房里并没有传来哒哒的缝纫机声。 他匆忙起来照顾孩子,心神不宁地给阿尔弗雷德打了个电话,声音都在发抖。 对方也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 “她可能只是出门……散步了而已……是你神经太紧张了………” 伊恩搂着怀里的姬黎走到书桌前,低头发现了一张迭得整齐的白手帕,角落用银线绣着一头鹿的暗纹。 那一刻,心像是被紧捏了一下。他哽咽着委托阿尔弗雷德来照看姬黎,揣好手帕便奔出了家门。 晨雾还未彻底散去,微凉潮湿的空气浸润着他的银发。他找遍了镇上所有的地方,直到在一块麦田边看见了那个全身绷带、一身黑衣的男人。 那人定定地望着远方,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你来得太晚了。”该隐头也不回地说,“太阳升起后,她们就不被常人所见了。” 伊恩怔怔地听完那人说的话,一言不发地踏进了麦田。浸满露水的湿土弄脏了他的鞋子,晨光熹微,齐腰的麦穗宛如暗金色的泥沼,无情地淹没了他的爱人。 “真嫉妒你。”身后传来了酸涩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有愧于你和孩子,所以不敢直接跟你说再见。” 那人自嘲地笑了一下。 “而我呢,一个被她释怀的陌生人,一而再再而叁地接受她的告别,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利……”该隐跪倒在地,捂着脸泪流满面地恸哭起来,“明明……那是我和她的孩子……” 不断收紧的手心握着一个刚修好的八音盒,绷带下的脆弱皮肤被金属扎破,渗出大片污血。 伊恩哭不出来,只是停下了裹满泥土的沉重脚步,苍凉地看向麦田尽头延绵不绝的山。 一股来自高空的气流奏起了离别的终章。沙沙的响动愈发洪亮,一阵迂回盘旋后,猛地向他们俯冲而来,仅在一瞬就掀起了来自天地万灵那振聋发聩的大合唱。正是在这一阵风中,麦秆猛地弯身低垂,露出了一抹洁白泛光的身影。 她矫健如风,轻盈似云,乘着麦浪,奔向远方。那律动的美丽姿态让伊恩猛然回神。 ——原来那一整晚,她都在道别。那双乌黑眼眸里满载的爱恋,已然在他的记忆里永驻,富足到足以支撑他过完匆匆平凡的一生。 太阳彻底刺破云层,倾泻下万丈金芒。 黑夜的公主从此回归了她的故乡。 或许你总能在晚霞最后那一抹金光中,面包店清脆的风铃声中,蜻蜓起飞的嗡动声中,捕捉到那一丝她存在的痕迹。 也许有时她就站在椴树下静静地看着你,低头轻蹭你熟睡的脸颊,再随着下一阵风逃走,只留一阵书页的翻动。 阿尔弗雷德抱着姬黎匆匆赶来,眼前是令他无比诧异的一幕——神情苦涩的伊恩并肩坐在跪地蜷缩的该隐身旁,后者正用血糊糊的手撑着额头,哭得一塌糊涂。 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人,此刻竟默然同坐,一如多年故交。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 “走吧,一起去店里喝杯热茶。”善良的德国人朝两位被抛弃的父亲轻声邀请到,“生活还要继续。” 伊恩率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深呼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冷淡地丢下一句,便径自走上了归途。 “以后周末来看看你的孩子。” 麦浪簌簌,像一声温柔的低语,吹进所有人心里。 ——爱是永不止息。(《哥林多前书》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