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大院漂亮美人》


 第1章 穿越七零

    第1章 穿越七零
    “沈韵离我最近，我是准备先救了她，然后再去救你的。”
    “陆乔歌，我一直在给你道歉，你还想怎样？”
    516军工厂职工医院。
    靠窗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头发半湿的姑娘，此时，她沉默的看着用不耐烦语气和她说话的男子。
    这人是她的未婚夫梁爱书。
    而他嘴里的沈韵则是他的邻家妹妹。
    陆乔歌没想到她穿越了。
    从天灾连连的末日穿越到了上世纪的七十年代。
    就在今日清晨，原主和梁爱书以及沈韵在家属院后面的红星湖的湖边发生争吵，拉扯之间，两个姑娘掉进水里。
    梁爱书倒是马上跳下去，可先救上来的却是沈韵。
    原主模糊的意识中，梁爱书只顾着沈韵，没管还在水里挣扎的她。
    还是恰巧路过的驻厂军代表秦恒之跳下去将她给救上来。
    谁能想到，人却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陆乔歌，小韵现在还昏迷着，我得去看她，你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走。
    “站住！”
    一道清亮的声音喝住了要抬腿的梁爱书。
    他转身，漠然的道：“陆乔歌，你不要不懂事，我今天也很累的。”
    陆乔歌仔细打量原主的未婚夫。
    个子高挑，长相清隽。
    他是大学毕业生，如今在厂生产科做技术员，算得上是青年骨干。
    可原主不喜欢读书，勉强混到初一就不再去了。
    算是半个文盲，如今还待业在家。
    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家庭也是如此。
    梁父和陆父以前都是工人，可梁父一路高升如今已经是厂工会副主席。
    老陆依然是一车间的工人。
    梁家条件好，陆家却是越过越穷。
    梁爱书对原主也是越来越不耐烦。
    可原主喜欢梁爱书，眼里心里都是他。
    陆乔歌没搭理他刺心的话，冷下脸来：“梁爱书，我只问你，我去之前，你和沈韵在湖边说什么？”
    今天原主本该去参加街道办的招工考试，那是陆母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
    可沈韵告诉她，梁爱书在湖边等她。
    沈韵是先走的，原主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心上人重要，找个借口跑去了湖边。
    于是，原主就看到了梁爱书和沈韵在亲密的说话，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却看到梁爱书给沈韵擦眼泪。
    那种场景，似乎她是多余的那个。
    想到这里的陆乔歌攥了攥手。
    一双桃眼清澈如水，可此时却满是冷漠，精致的小脸也带上一丝漫不经心。
    她挑眉：“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梁爱书抿了抿薄唇，凝眸看向陆乔歌。
    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
    她看他的眼神怎么全是冷漠？
    竟没有了往日的痴恋？
    就像换了一个人！
    梁爱书不在意的蹙眉，淡淡的否认：“你想多了，我们什么都没说。”
    【嘻嘻，他在撒谎，我都听到他和那女人说什么了。】
    一道细细的声音蓦然在陆乔歌耳边响起。
    陆乔歌瞳孔一缩，随后环顾四周，震惊的寻找声音来源。
    【虚伪的人类，那女人一边哭还一边说：她好爱他，一想到他要娶陆乔歌，她就痛苦的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那不是要憋死了？一听就是假话！】
    【可这个男人却相信了，一边给那女人擦眼泪，一边说：你这么伤心，我的心也会痛的，可我已经订婚了，也许很快就会结婚，小韵，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娶你为妻。】
    这么惟妙惟肖的声音，陆乔歌无法形容此时此刻她的心情。
    掩去眸子里的震撼，不动声色的朝着窗外看去。
    窗户的对面是一堵墙。
    墙上写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标语。
    墙头上蹲着一只狸猫。
    此时正懒洋洋的朝她这边看。
    几乎一瞬间，陆乔歌就确定是这只狸猫发出的声音！
    所以，她这是听到了猫的心声或者说是兽语？
    所有思绪不过一闪而逝。
    陆乔歌蓦然逼近梁爱书，眼眸似乎在喷火：“不，你们说了，你们好像苦命鸳鸯一样的互诉衷肠，沈韵说她好爱你，你说你下辈子一定要娶沈韵为妻。”
    梁爱书顿时愣在原地，脑子甚至有刹那的空白。
    他和小韵说话的时候，陆乔歌还没来呢。
    她怎么可能知道？
    陆乔歌讥讽的质问：“你和沈韵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等下辈子？”
    “既然你已经另有所爱，为什么不和我解除婚约？”
    陆乔歌步步紧逼。
    脸色苍白的梁爱书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退。
    一直站在门口的老陆夫妻忍着怒火看着眼前的一幕。
    病房里还有两个人，此时隐晦的交换了一下视线。
    梁爱书狼狈的否认：“没有，我们没有说这样的话。”
    【喵喵，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当时的湖边草丛里，可是埋伏着秦代表和他的一群手下。】
    陆乔歌朝着那只狸猫看过去，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代表那么快的出现在湖边去救人。
    要知道那处湖边有些偏僻，平日里很少有人去。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在那设埋伏？
    难道在执行特殊任务？
    显然，即便是任务，也被两个女孩的落水给破坏了。
    陆乔歌再次逼近梁爱书，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道：“梁爱书，别急着否认，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秦代表为什么那么巧的出现在湖边？”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梁爱书整个人如坠冰窟。
    陆乔歌继续：“今天我本该去街道办参加招工考试，可沈韵说你在湖边等我有重要的事儿，现在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梁爱书脑子彻底的乱了，再不是刚才的从容。
    今天他和小韵都休息，是小韵说她想去湖边玩，
    可哪里想到，小韵会突然和他告白。
    他已经被陆乔歌逼到了墙边，看起来很是狼狈。
    梁爱书不能否认也不能说是沈韵的建议，最重要的是，假如秦代表一直在，那他肯定什么都听到了。
    于是梁爱书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就等同于默认。
    所以，陆乔歌质问的都是真的？
    老陆夫妻咬牙切齿，恨不得暴揍一顿无情无义的梁爱书。
    病房里的另外两人眼神里则是充满了八卦。
    都说梁爱书和沈韵跟兄妹似的，其实是情哥哥和情妹妹？
    亲爱的读者宝宝们：发新书了，也再次和大家见面了，恳请读者宝宝能继续支持，也愿你们暴富暴美事事顺心，让我们继续在七十年代的故事里并肩前行，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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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声主播声音超甜的！
    (本章完)

 第2章 解除婚约

    第2章 解除婚约
    陆乔歌眼神犀利，声音冰冷：“梁爱书，从现在开始，我们婚约解除，从此之后没有任何关系。”
    她着急去街道办看考试还有希望不。
    毕竟如今是1975年，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她和老陆夫妻说：“爸妈，我得先去街道办，退婚的事儿你们抓紧退了，其他的等我中午回来再说。”
    说完，陆乔歌看了一眼弓起身子似乎在瞪她的狸猫，却再没看梁爱书一眼，她快步的朝楼下走去。
    随着陆乔歌的离开，病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赵大妈对梁爱书印象很好，虽然他和沈韵纠缠不清，可谁让梁爱书打小就招女孩喜欢。
    她好心的安慰道：“乔歌是一时之气，你好好解释也许她就气消了。”
    去追闺女没追上返回来的陆母厉声的打断：“什么一时之气，老赵你少跟着掺和，梁爱书，其实你一直瞧不上我闺女，可碍于这婚约是你爷爷定下来的不得不遵从，以前我忍了，可出了今天这事，婚约必须解除。”
    老赵看陆母是真生气了。
    知趣的闭了嘴。
    梁爱书脸色阴沉，满心都是羞恼，陆乔歌一点面子都不给他，那他也没必要维系下去。
    这可是她自找的。
    此时的陆乔歌已经沿着围墙朝向阳街道办疾步走去。
    【叽叽，街道办的几个老娘们吵起来了。】
    陆乔歌蓦然顿住脚步。
    循着声音朝路边的大杨树看过去。
    就见树上停着几只正在聊天的麻雀。
    【她们哪天不吵，就是她们不吵，那些居民也会找她们吵。】
    【今天和往天不一样，老胡发火了，说老黄没有原则，感情用事。】
    【老黄不也解释说陆乔歌落水被送进了医院所以才耽误考试的吗？】
    【我飞回来之前，听到老胡说只等十五分钟，陆乔歌不来推荐名额就作废。】
    老胡是街道办的主任，老黄是副主任也是老妈的好姐妹，这个招工机会是她费尽心思给争取的。
    陆乔歌拔腿就跑。
    如风一般的刮过了这条林荫小路。
    陆乔歌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街道办的大门前。
    停下后，平息了一下呼吸，正好老黄走出来，一眼看到陆乔歌，问了下她的情况，知道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你可算赶来了，这次招工方式变了，上面将最近积压的纠纷拿出来做考题，你的虽然是别人挑剩的，可也不难处理，乔歌，你得加把劲，就算被刷下来，也别太难看，说不得以后还有别的机会。”
    “这是你的临时工作证，三天期限，乔歌啊，你只是推荐名额之一，最后谁能留下来，还要看你们这次处理纠纷的能力和反馈。”
    “你抓紧看下纠纷内容，对了，给胡主任道谢。”
    老黄一连串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可陆乔歌还是马上对着绷着脸的胡主任道谢。
    随后陆乔歌拿着工作证和一张纸乖乖的站一边看了起来。
    516军工厂有一万多名工人和几万名职工家属，目前有两个街道办。
    向阳街道办人来人往，每天大事小情，鸡零狗碎的，简直不要太多。
    陆乔歌快速的扫了一眼纠纷的内容。
    四车间的赵庆离婚后很快再婚，手续正常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前妻还在他家住着不肯搬走。
    赵庆的现任妻子段小香找到街道办，希望街道出面将人给劝走。
    她现在是赵庆妻子，可赵庆的前妻不离开，导致赵庆一直不敢回家。
    这个纠纷处理结果是只要孙琴带着孩子搬出去就好。
    陆乔歌又去找老黄，虚心求教：“黄姨，我听说赵庆娶的是他的大嫂，是真的吗？”
    老黄一噎，瞪了一眼陆乔歌，压低了声音说：“是真的，但你就当不知道，赶紧去摸摸情况，好好和孙琴谈谈，千万不要刺激她，看情况不对你赶紧走。”
    随后叹气：“其实这个最不好完成，算了，你尽力吧。”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也觉得很难。
    孙琴和她的女儿都是农村户口，她虽然在后勤上班，可却是临时工，如果不是军工家属，离开赵家的她只能回老家种地去。
    街道办也是讲人情的，答应给她找个地方住，工作暂时留着，不赶她们回乡下。
    可孙琴依然不答应。
    陆乔歌言辞恳切：“谢谢各位领导给我的机会，我会努力完成的。”
    胡主任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和缓了声音说：“有难处就回来和我们说，态度一定要好，听见了吗？”
    陆乔歌乖乖的应下来。
    街道办要扩招，上面给了两个名额。
    但现在推荐名额有30个，要刷掉28个呢。
    陆乔歌看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去赵家摸摸情况。
    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四车间技术员赵庆家。
    516军工厂家属院很大，宛如一座小城。
    有筒子楼也有平房。
    赵庆就住在三区45号楼的一楼。
    是赵老太开的门，看到陆乔歌还皱了一下眉头。
    陆乔歌马上笑眯眯的自我介绍：“赵奶奶，我是向阳街道办临时聘请的办事员，受胡主任委托来问孙同志一点事。”
    赵老太是小脚，虽然是初夏，可也穿着偏襟的黑褂子。
    眼神刻薄，一看就不好相处。
    资料上显示，赵老太有两个儿子，赵庆是老二。
    赵老大去年出事没了，他的媳妇段小香准备带着两个儿子改嫁。
    赵老太将那两孙子当成心头宝，怎么可能同意？
    据说赵老太以死相逼，最后的结果是赵庆和媳妇孙琴离婚。
    离婚当天就和大嫂段小香领了结婚证。
    没人诟病吗？
    诟病的人可太多了。
    但孙琴同意，就连领导都不好说什么，不过谁能想到孙琴同意离婚却不离家。
    陆乔歌扫视了一眼赵家。
    赵庆是四车间的总技术员，分的房子不算小，差不多有五十多平。
    此时赵庆没在家。
    厨房有人在忙碌，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有炒菜的香味从里面传出来。
    刚下班回来的段小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修指甲。
    陆乔歌直接问：“孙琴同志在家吗？”
    一个面容憔悴但却干净利落的妇女从厨房走出来。
    孙琴抬眸看着陆乔歌，不等陆乔歌问话呢，就轻声的说：“我不会搬出去的。”
    (本章完)

 第3章 小老鼠提供的信息

    第3章 小老鼠提供的信息
    段小香面露不屑，她和陆乔歌说：“小陆同志，你看，她就是这么顽固和不要脸，现在我才是赵庆的媳妇，你得好好劝劝她，让她快点搬出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哥哥，这个女人是不是肚子里有小人崽子了？】
    陆乔歌挑挑眉，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是老鼠，就在对面的卧室里。
    【是的，赵庆还没离婚他们两就睡一起了，现在孩子都三个月了。】
    【可他们不是有结婚证吗？】
    【傻弟弟，他们领结婚证的日期还不到一个月呢。】
    【哇，哥哥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走，哥哥带你去看热闹，听说老陈家的儿子处理什么纠纷，被人将脑袋给打破了。】
    陆乔歌：……
    她对赵老太说：“赵奶奶，你家这事暂时归我负责，这几天我们会经常见面，但现在马上要吃午饭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老太斜着眼睛撇撇嘴。
    就在这时，厨房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大约八九岁，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奶奶，不要赶我和妈妈走，求您了。”
    赵老太瞪起眼珠子就要骂人，看了一眼陆乔歌，还是忍了下去。
    孙琴忙走过去将人拉到身后。
    陆乔歌似乎有点明白孙琴为什么离婚不离家。
    因为被孙琴拉着的小姑娘五官精致长得非常好看。
    孙琴是孤儿，真要回老家，离异的女人带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即便是这个年代，也不会过得安宁。
    陆乔歌有些生气。
    觉得最渣最可恨的是赵庆。
    他不但让孙琴净身出户，还狠心的连女儿都不要。
    陆乔歌看着孙琴，笑呵呵的说：“孙同志，我下午去你单位找你。”
    孙琴愣了一下，随后沉默的点点头。
    段小香悄悄的摸了摸肚子，谁能想到和阿庆睡了一次就怀孕了。
    她不仅担心孙琴看出来，更担心左邻右舍讲究她进而影响阿庆的工作。
    毕竟领结婚证那天赵庆去单位加班了，一个星期前才回来。
    所以必须尽快将孙琴赶出去。
    她眼底闪过阴毒，看了怯生生的小姑娘一眼，冷哼一声进了卧室。
    陆乔歌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黄娟满头大汗的朝这边走。
    陆乔歌估计她是被老陈儿子打破头这事吓到了。
    果然黄娟看到陆乔歌就说：“你们其中一位同志，在处理纠纷的时候，因为方法不得当被打了。”
    陆乔歌忙说道：“黄姨，我就是说了几句话介绍一下自己，没起冲突。”
    黄娟松了一口气：“是我们考虑不周，下次再来记得带着你弟弟。”
    陆乔歌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黄娟叮嘱陆乔歌：“你注意下方法，可别硬逼孙琴搬家，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家吧。”
    陆乔歌乖乖点头。
    是该回家了，肚子饿了。
    ——
    家属院有筒子楼也有平房区。
    老陆家就住在靠北的一处平房区。
    老陆有两儿两女。
    大儿子陆志国去年结的婚，媳妇农村的，今年年初返城，目前在运输队做临时工。
    二闺女就是陆乔歌，待业在家。
    三闺女下乡，老四今年十一岁，天生体弱，是个药罐子，如今就坐在枣树下，看到陆乔歌走进来，且又安然无恙，他对她笑了笑，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安静的糊纸盒。
    心神不定的孟霞见到二闺女终于回来，她蓦然站起来，急声的问道：“咋样啊？”
    陆乔歌热死了，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这才说：“黄姨帮我说情，给我一个参加考试的机会。”
    随后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考试的内容。
    孟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孙琴说她离婚已经是最大让步，凭什么还要她离家？”
    随后又泄气的说道：“这事可不好解决，你小心点儿，别弄砸了就行。”
    陆乔歌没将这个纠纷放在心上，即便听不到毛茸茸心声，她也自有办法。
    陆乔歌只问她关心的。
    “妈，跟梁家退婚了吗？”
    孟霞仔细观察二闺女的神色，说：“退了！”
    退的干净利落。
    毕竟对方也早想退了。
    陆乔歌笑眯眯的，心情顿时好起来。
    孟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是担忧的，退婚之后，二闺女肯定找不到好对象了。
    刚才很多人还劝她呢。
    虽然现在是70年代，可女方退了婚，哪怕是女方提的，对名声也会有损害。
    孟霞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和梁家结亲。
    老陆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闺女正在洗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感觉乔歌似乎真的不在乎梁爱书了。
    他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孟霞也同样如此，不过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差点忘了最重要的。
    她和老陆说：“秦代表救了咱家乔歌，咱们晚饭后带乔歌去秦代表家登门道谢吧。”
    老陆本能的要点头，却马上又摇头：“秦代表一个人住，而且他工作忙，也未必会在家，这样冒然登门看不到人不说，万一被其他人看到，给他带来坏影响怎么办？”
    孟霞想了想，的确如此。
    秦代表是北都人，背景神秘，好像来头挺大。
    可人言可畏，还是慎重一些，不要给秦代表惹麻烦。
    陆乔歌掬水的指尖却突然顿住。
    她是原主落水之后穿越而来的，当时意识有些模糊，勉强睁开眼，透过湿漉漉的发丝，就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如寒星一般的黑眸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果决。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湿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确认她无碍后，他才站起身，湿透的军装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即便是在那样狼狈的情况下，依旧透着一股矜贵与从容。
    陆乔歌昏过去之前，还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在无线对讲机里吩咐人将职工医院的救护车开来。
    等她再度睁开眼睛，就是在医院了。
    陆达说的没错，即便是道谢，也要找个好时机，毕竟他的身份特殊。
    正在这时，陆大嫂在厨房门口说：“爸妈，吃饭了。”
    她手里还端着一盆小鱼，闻起来喷喷香。
    【我好饿好饿好想吃啊，喵喵喵。】
    陆乔歌一下子精神起来，她朝着声音发源地看过去，竟然是那只狸猫，就蹲在她家对面的树上。
    (本章完)

 第4章 竟然能听懂我说话？

    第4章 竟然能听懂我说话？
    陆乔歌拿起一条拇指大的小鱼，一口下去，真的是满口香，酥脆的一塌糊涂。
    陆乔歌感觉自己比猫还饿。
    她是从末世来的。
    虽然她有异能过得不错，可食物依旧是匮乏的。
    从穿越到现在，她还一口正经饭都没吃呢。
    饭桌上一盆小鱼，一盆老陆从食堂打回来的大白馒头，大嫂又从厨房端来一盆西红柿鸡蛋汤。
    虽然鸡蛋几乎看不到，但上面撒了翠绿的葱。
    陆乔歌拿起几条小鱼和馒头，不管身后孟霞的责怪声，径直走出院子站在树下，她晃了晃手里酥脆的小鱼干，对着树上的狸猫说：“刚才你说饿了，下来，我请你吃小鱼和馒头。”
    狸猫纳闷：【我啥时候和你这个人类说我饿了？】
    陆乔歌：“就刚才呀。”
    狸猫还未察觉：【我说饿了，你又听不懂。】
    陆乔歌：“我听懂了，对了，还要谢谢你在职工医院的墙头提供给我的那些信息呢……”
    狸猫愣住了，下一秒，全身的毛都炸开一般，疯狂吼道：【啊啊啊，喵喵喵，你……你这个人类竟然能听懂我说话？】
    随后，噗通一下从树下掉下来。
    陆乔歌眼疾手快，一把将猫捞起来，看四周没人，拎着猫的后脖子就拐去了自家房后。
    片刻之后，狸猫开心的打滚，一边吃小鱼一边新奇的打量这个人类。
    原来它心里想什么，这个人类都能听懂。
    她是小仙女吗？
    陆乔歌笑眯眯的：“帮我办点事，以后我养你喔。”
    【办啥事，是不是你家有大耗子要抓？】狸猫激动的问。
    这个年代的猫没有猫粮，但是有正经职业，那就是抓耗子。
    陆乔歌悄声的和它说了几句话，扔下馒头和鱼干就回了家。
    狸猫开心极了。
    它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猫，说不得哪天还能修炼成人呢。
    将吃剩下的食物藏在陆家，狸猫朝着赵家的方向跑去。
    下午，陆乔歌没直接去找孙琴，而是去了军工科研所家属区。
    516军工厂体系庞大，不但有矿山，还有附属的钢厂，更是少不了科研所。
    陆乔歌礼貌的问门卫：“您好，我四叔陆城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门卫点头，一个电话过去，不大一会陆城快步走出来。
    陆乔歌拉着他去了墙边，先是说了自己虽然落水了，可救得及时没啥问题，然后直接问：“四叔，你前几天说给贺所长找保姆找到了吗？”
    陆城摇头：“找了几个，不过贺所长吃不惯她们做的菜，就没用，你问这个干什么？对了，你咋知道的？”
    陆乔歌：“我昨天去街道填报名表听人说的。”
    随后就说了自己今天上午去赵家的发现。
    “……我不喜欢炒白菜的味道，可是孙琴的炒白菜闻着竟然特别有食欲，她本人也干净利落，所以，我准备给您推荐一下孙琴。”
    陆城沉吟了一瞬，决定支持侄女一下：“只要厨艺过关，贺所长喜欢，那就没问题。”
    贺所长五十出头，是动力机械的大佬。在科学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她一生未婚，还是女性，假如孙琴被录用，就是后勤的正式职工。
    她要负责贺所的一日三餐和日常家务。
    贺所长家旁边就是给保姆准备的宿舍。
    对于处境艰难的孙琴，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前提是孙琴同意。
    当然，还要厨艺过关。
    于是，陆乔歌骑着老爸特意留下来给她暂时当交通工具的自行车又去了厂后勤处。
    孙琴在这里打扫卫生。
    她看到陆乔歌果然来了，叹了一口气。
    她父母早逝在大伯家长大，不但挨打受骂还差点被大伯娘给卖掉。
    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她根本不想离婚，可赵老太以死相逼，赵庆还一直沉默，她隐约的猜出来，赵庆似乎对他大嫂有好感。
    她痛苦过恨过甚至觉得恶心，可她一个人对抗不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以为自己离婚就会带着女儿滚回老家去？
    不会的，她不会让女儿和她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只要她在赵家住一天，她的闺女就会在子弟学校上一天学，她就会有一天工资。
    世上不要脸的人这么多，她怕什么？
    只要她熬到转正，就一切都好了。
    不等陆乔歌说话，孙琴坚定的道：“小陆同志，你不要劝我，我不会离开赵家，除非我死！”
    陆乔歌吓了一跳：“不至于的，孙姐姐，我来是问你想不想去科研所给贺所长做一日三餐，当然，前提是你厨艺过关被录用，但只要录用就是正式职工，还有职工宿舍……”
    孙琴蓦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乔歌。
    她呼吸急促，颤抖的声音问：“真的假的，你……该不是哄我搬出去骗我吧？”
    陆乔歌一摆手：“别的先不谈，孙姐姐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去科研所。”
    事实证明，能将陆乔歌最讨厌的大白菜做的美味鲜香的孙琴，顺利的过关了。
    此时，几个人就在贺所长家。
    陆乔歌看贺所长吃得香，忍不住好奇的道：“贺所长，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大白菜，可现在我想尝一口，行吗？”
    贺所长看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讨喜，就也笑着点点头。
    陆乔歌吃了一口，瞪圆了眼睛：“好吃！”
    没放肉油也不多，可就是美味。
    只能说是天赋了。
    作为技术员的妻子，单位不知道审查了多少次。
    所以，陆城直接去厂后勤处要人。
    走之前，贺所喊住了陆乔歌：“乔歌，你等下。”
    陆乔歌乖乖的站住。
    不大一会，贺所长将几本书递给陆乔歌，严肃的道：“我听你四叔说你待业在家还不爱读书，这是不行的，你这么年轻，不能将嫁人当成一生奋斗的唯一目标。”
    她见过这丫头，不过那是她小时候，大约四岁，粉团团的一小只，非常可爱。
    现在，似乎也挺可爱。
    贺所长继续叮嘱：“知识从来不是无用的，这句话你要记住。”
    陆乔歌忙双手将书接过来，一双桃眼熠熠生辉，抱着书用力的点头，现在的书可难得了，尤其是这里的书。
    她不明白贺所长为什么送她书，可陆乔歌很开心，她乖巧的道谢。
    贺所长满意她的反应，温和的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孙琴感激的看着陆乔歌，眼泪盈满了眼眶。
    她没想到，绝境真能逢生。
    宝宝们继续支持啊
    (本章完)

 第5章 你这辈子都别想进街道办！

    第5章 你这辈子都别想进街道办！
    黄副主任也万万没想到，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乔歌竟然完成了任务。
    她和陆乔歌一起去的赵家，她不知道该如何点评。
    只能说真巧！
    赵老太喜气洋洋，由着孙琴收拾东西，赵庆终于回来了，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段小香却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孙琴竟然去了科研所。
    陆乔歌这个大傻逼，这么好的机会不留给自己家人，竟给了孙琴？
    实在忍不住，她阴阳怪气的道：“陆乔歌，我听说你农村来的大嫂还四处打零工呢，你可真伟大，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给了外人，看来，应该让街道办给你开一个表彰会呢。”
    此时的陆乔歌站在窗台旁，窗外蹲着狸猫。
    狸猫正将自己知道的和从老鼠那里逼问出来的信息告诉她。
    【秦团长要找的是两个月前丢失的一批钢坯，他在那设埋伏是得到线索，说嫌疑人之一这几天早晨都要去湖边钓鱼。】
    【有个别水耗子说在湖中心看到一堆堆的铁东西。】
    【还有一件事，今天下午段小香没上班，而是请假去了邮局，她以孙琴的名义给孙大伯发电报，说她已经离婚了，让娘家帮着给找个对象，啥样都行，找到了就进城来接她。】
    【赵老太也知道，还说带着赔钱货快点滚。】
    陆乔歌本来就在拧眉思索，就听到段小香不知死活的讽刺她。
    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讽刺她干嘛？
    明明她帮她解决了困难，让孙琴搬了出去。
    难道看她年轻好欺负？
    黄娟本就看不上段小香，她眼神犀利，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批评。
    “……段小香，小陆为了你的事儿费尽心血，你不说感谢也就罢了，还用这样的口气提她大嫂，你这是什么思想？”
    孙琴放下手里的东西：“段小香，你难道不希望我搬走？”
    段小香：……
    赵庆将段小香扯在身后，直接护上了：“她这人向来有口无心，小陆同志你不要当真，我替我爱人给你道歉。”
    陆乔歌和黄娟对视了一眼。
    又去看孙琴，就见她身子晃了晃，难受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能没有感情吗？
    她没想到赵庆这么绝情。
    段小香得意的笑出声。
    陆乔歌觉得赵庆是故意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孙琴死心。
    毕竟屋里屋外不少看热闹的。
    陆乔歌挑了挑眉，很礼貌的笑了笑：“对不起，有件事我忘了说了，今天下午，我一个朋友在邮局看到段小香以孙琴的名义发电报，电报内容是让孙大伯给孙琴找对象，我想问下孙同志，这是你的意思吗？”
    段小香脸色大变。
    一颗心顿时慌乱起来，当时邮局人很多，是哪个跟陆乔歌说的？
    孙琴顿时忘了痛苦，马上反驳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陆乔歌依然笑盈盈的说赵庆：“赵技术员，还不抓紧带你爱人去邮局重发一份电报，要是因为这个耽误贺所长的生活，你来负责吗？”
    孙琴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骂道：
    “段小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要我的丈夫，我给你，你要我的家，我也给你，可你明知道我大伯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发这样的电报害我？”
    说完朝着段小香扑过去。
    赵老太急声的吼道：“你个贱人，小香怀孕三个月了，正危险的时候，你敢动她一下，我和你拼命！”
    此时，外面和门口围了不少人。
    这话一出，真的是一片哗然。
    明明他俩结婚还不到一个月。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忍不住悄声议论起来。
    曾经背后说孙琴脸皮厚不知廉耻的邻居，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异样的眼神纷纷看向赵庆母子和段小香。
    真就是合起伙来欺负孙琴。
    尤其是段小香，可不是让孙琴搬出去那么简单，她是想让孙琴活不下去吧？
    要不然她嘲讽陆乔歌干嘛？
    黄娟一看事情有点不可控，一拍窗台，怒吼道：“赵庆，你还愣着干啥，邮局快下班了，赶紧去啊。”
    段小香面色青紫，指着陆乔歌尖利的嘶吼：“陆乔歌，我知道你们在考试，我家的问题是你的考题，我告诉你，我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你这辈子都别想进街道办！”
    ——
    太阳就要落山了，黄娟拉着陆乔歌离开了赵家。
    走到无人的街角，黄娟松开手，也顿住了脚步，看了一眼刚才将赵家搅的乱糟糟的陆乔歌，不用想都知道乔歌希望渺茫，毕竟问题解决了，可方式不对后续影响不好。
    段小香现在活撕了陆乔歌的心都有，就是赵庆也恨乔歌多管闲事……
    所以，街道办回访的时候，他们能给陆乔歌表扬赞美简直是做梦。
    “乔歌，我不否认你解决问题的能力，你的切入点抓的很好，将孙琴所担忧的问题给解决了，可是，你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将段小香拍电报的事儿说出来，这是激化矛盾，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其实大家伙都知道咋回事，可不该是你说出来。”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反驳黄娟的话，而是小声的说道：“黄姨，我当时也是一时气急，毕竟段小香不但讥讽我还挑拨我和我大嫂的关系，这话说不准都传到我大嫂的耳朵里了。
    最重要的是，段小香也没跟我说她真实的目的是将孙琴母女两个赶回老家去呀。”
    黄娟本来眉头就紧皱，此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乔歌说的没错，段小香见不得孙琴好，一听说孙琴去了科研所，嫉恨的嘴脸真的藏不住。
    陆乔歌继续：“按理说，她和孙琴没仇，她要是觉得嫁给赵庆委屈，迁怒的也不该是孙琴而是赵老太和赵庆。”
    黄娟不由得点头。
    “黄姨，整件事中，孙琴是最无辜的，她先是被赵老太以死相逼，然后被丈夫背叛，最后还被曾经的妯娌辱骂折磨，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只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儿，娘家无依靠吗？”
    黄娟震惊的看了一眼陆乔歌，这丫头除了对上梁爱书糊涂外，读书也不努力，没有一点进取心，不但自私还喜欢耍心眼。
    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正义凛然的话。
    是啊，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孙琴只生了一个女儿，被赵家嫌弃？
    (本章完)

 第6章 谁做的最好，谁就留下

    第6章 谁做的最好，谁就留下
    陆乔歌继续义正辞严的道：“赵庆让孙琴净身出户连女儿都不要，段小香拆散了弟媳的家庭，他们都说是老太太逼的。
    如今看来，真的是赵老太逼的而不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孙琴吗？
    这样的赵庆和这样的段小香，我为什么要给他们留面子，难道孙琴就不配有面子，就不配在众人面前给她一个公道吗？”
    不远处，担忧陆乔歌的孙琴本来想来给陆乔歌道歉，可却恰巧听到了这番话。
    她捂住嘴，泪水无声的从脸颊滚落。
    而黄娟已经拉着陆乔歌继续往前走了，神情是极其的复杂。
    这样的陆乔歌，让她陌生的同时，也为孟霞感到高兴，应该是落水之事刺激的她懂事明理了。
    陆乔歌眼眸微转，走了一会停下脚步，诚恳的道谢：“黄姨，谢谢您给我的机会，事情没做好，给您添了麻烦，对不起。”
    随后加了一句：“尽管段小香不满意，说我这辈子都进不去街道办，可我不后悔给孙琴找到容身的地方。”
    黄娟愣了，随后虚点了一下陆乔歌，对她笑了笑，说：“你这个丫头，你先回家吧，我去一趟街道办。”
    陆乔歌乖乖的应下来。
    狸猫从路边的草丛里蹿出来，对着陆乔歌喵喵的叫了几声。
    【段小香跟赵老太吵起来了，因为没人给她们做晚饭了呢。】
    陆乔歌捞起来狸猫，撸了几下，狸猫舒服的咕噜咕噜。
    孙琴厨艺好还勤快，如今搬走了，那两人有的磨了。
    陆乔歌想起一事，说：“赵家的那两只耗子你别吃呀，它们今天提供的信息很有用。”
    狸猫抬头看陆乔歌。
    它今天去了赵家，正好碰到那两只耗子。本能是要抓住吃掉它们，可是它忍住了，想问话的时候发现，对方除了准备逃跑和瑟瑟发抖，它是什么都听不懂。
    可是等陆乔歌到了赵家，它突然就能和那两只耗子交流了。
    很神奇，其中一只耗子竟然叫自己猫大人。
    狸猫得意的抬了抬脑袋：【好的，我不抓赵家的耗子。】
    随后又说了自己的发现。
    陆乔歌眯了眯眼睛，猫和老鼠是不同的物种，但很可能因为在她的可接近范围内，就彼此解锁了语言？
    应该是的！
    陆乔歌拍了一下它的脑袋：“我房间后面窗户不关，你想进来随时都可以。但不许抓耗子进来吃。”
    狸猫忙点头。
    陆乔歌松开手，让它自己先玩去，她则是看了一眼街道办的方向，随后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老陆家的人都在。
    陆大哥正说找个机会揍一顿梁爱书，被孟霞给骂了，让他不要这时候横生事端。
    不过孟霞有些心神不定，今天的事儿她也听说了。
    二闺女竟然给孙琴找到工作了。
    她心里那个酸溜溜啊。
    要知道他们老陆家如今只有陆达一个正式工人。
    而大儿子虽然是运输队的临时工，可却因为没有用工指标，不但不享受劳保福利，每月工资也只有十一元，因为他的工资表不在运输队而是在街道办，所以每月还要给街道办交管理费。
    这个年代的临时工不能随便找，单位要有指标才可以。
    所以这种没指标的临时工根本就不稳定，不定哪一天就被辞退了。
    夫妻两还是农村户口，如今是计划经济，粮食按人头供应，所以每个月家里的粮食不够吃都要出去借的。
    她现在是家庭妇女，就靠糊纸盒贴补家用。
    三闺女下乡的地方是在老家，虽然有婆婆照顾，可每个月都要给邮生活费。
    唯一庆幸的，陆达是七级工，开的工资高，家里才没饿死人，但陆达死脑筋，虽然是有资历的老工人，可他不肯找领导走后门给儿女安排工作，再加上小儿子体弱，经常吃药打针，所以日子越过越穷。
    和别人家比起来，四个儿女没一个有出息的。
    孟霞更不愿意去想自己家欠了多少钱，可刚才不得不合计了一下，竟然快三百元了。
    感觉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虽然孟霞看不上大儿媳苏慧，可也希望她能有正式工作。
    越想越憋气，就埋怨陆达：“你家老四也不是个东西，这好事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不管行不行，让苏慧去试一试，不就是做饭吗，苏慧厨艺也不错，肯定不比孙琴差的。”
    正在做饭的苏慧激动的攥紧了手里的饭勺，几息之后，还是无奈的泄了气。
    她心里知道，自己去了也不行。
    陆达正坐在树下乘凉，闻言皱眉说道：“那是军工科研所，审查很严格，你大儿媳妇是啥成分你不知道吗？”
    孟霞不乐意的反驳：“孙琴就行啊？”
    正好这时候陆乔歌推门进来，听到这话，就说：“妈，孙琴肯定行啊，因为她曾经是技术员的媳妇，组织上不知道审查了多少次。”
    陆乔歌又看了一眼大嫂苏慧，苏家屯曾经是苏慧祖上的，由此可知苏慧家的成分了。
    幸运的是，到了苏慧父亲这一辈，祖业就被他败的差不多了。
    苏慧在家里一直谨小慎微，主要是孟霞脾气不好，特别爱发火，她不想因为莫须有的工作起冲突，就忙轻声的说：“饭好了，吃饭吧。”
    与此同时，街道办，老胡也说：“如今只有陆乔歌完成任务，所以，今天就研究到这里，咱们也该下班回家吃饭了。”
    任小翠：“我觉得不用研究，到时候就看回访的满意度，谁做的最好，谁就留下！”
    黄娟眼神闪了闪，笑了：“如果这样说的话，陆乔歌是没戏了，你们不知道吧，段小香说她非常不满意，还说陆乔歌这辈子都别想进街道办呢。”
    胡主任皱了一下眉头：“行不行也不是段小香说了算的。”
    “可她是当事人，她不满意乔歌给孙琴找了一个正式工作，能给乔歌表扬才怪呢。”
    黄娟一边说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站起来就往出走。
    其他几人就觉得这话听着不大舒服。
    明明段小香人品不好，怎么她还能有资格去点评呢？
    任小翠看了一眼黄娟，觉得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胡主任也站起来，说：“虽然陆乔歌做事冲动，可这脑子是真活，而且观察力还强，这样吧，老黄你去通知陆乔歌，看她能不能将老陈儿子的那个考题给解决了。”
    任小翠瞪大了眼睛：“乔歌是一个姑娘家，你让她去解决老姚家的事儿，不合适吧？”
    (本章完)

 第7章 芦苇丛里的亮晶晶

    第7章 芦苇丛里的亮晶晶
    黄娟愣了一下，就说：“这次有一大半都是未婚的年轻人，假如真有录取的，以后的工作琐碎着呢，而且家长里短最多，这样吧，我去陆家一趟看看再说。”
    ——
    陆乔歌觉得街道办不会在意段小香的话，但应该会酌情考虑她的成绩。
    可没想到竟然又给她一个考题。
    此时她正在看资料。
    一旁的孟霞却犹豫了：“我家乔歌是个小姑娘，你们这个考题只有男的去合适吧。”
    黄娟问陆乔歌：“你觉得呢？”
    陆乔歌也看完了手里的资料。
    这起纠纷还是家事，二车间的姚凯和齐爽结婚两年，三天前齐爽来找街道办，说是姚凯除了新婚夜那一次，再没碰过她，两人还很少说话，她不想熬下去，决定离婚，可姚凯不同意，随后就住进了单位不回家。她想让街道办介入，能离婚就离婚，不能离婚也得告诉她为什么。
    齐爽也是豁出去了，要不然婆婆整天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以前她为了面子不敢说出来，可最近婆婆竟然逼她喝又苦又恶心的药汤。
    而且姚凯还喜欢冷暴力，虽然不动手，可两个人吵架吵得狠了，他能半年不和齐爽说一个字。
    至于老陈儿子挨打是因为他跑去问姚凯是不是那玩意不好使了，然后建议他去医院看医生。
    那个姚凯如今在保卫科被教育呢。
    不过姚凯一言不发，领导问他原因他也不肯说，胡主任的意思还是走访一下齐爽。
    因为在车间上班的齐爽昨天精神恍惚差点出事故。
    离婚这事齐爽都反映到了街道办，如果没解决好出了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毕竟齐爽爆料之后，老姚太太恨死她了，据说昨晚还动手打了齐爽。
    如果能调解，那是最好了。
    陆乔歌收起资料，说：“黄姨，明天我先去找齐爽。”
    黄娟点点头，笑着和欲言又止的孟霞说：“你别担心，只是找齐爽了解下情况，也不接触姚凯，不会有事的。”
    等黄娟走了，院子里的陆家人面面相觑。
    孟霞想了想，说：“我出去串个门，看看能不能帮你问点啥出来。”
    苏慧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那……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
    陆乔歌摇头说不用。
    如果不是姚家逼急了齐爽，这样私密的事儿齐爽应该不会说出来，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陆达累了一天，跟陆乔歌嘱咐了几句，就去休息了。
    陆乔歌觉得这一天过得太充实了，充实的有一种恍惚感。
    她也进卧室准备休息，甚至都没时间去看房间都有啥。
    没想到弟弟陆小四敲门进来，他拉着陆乔歌的胳膊，眨巴着又黑又大的眼睛，仰头小声央求说：“二姐，我也可以陪你去的。”
    陆乔歌揉了揉小四的脑袋，这孩子身体不好，明明都十一了，可又瘦又小跟八岁的孩子差不多。
    陆乔歌说：“不用陪。”
    小四就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
    陆乔歌想了想，说：“明天上午我带你去红星湖钓鱼好不好。”
    陆小四眼睛一亮：“我……能去吗？”
    陆乔歌：“当然能啊。”
    红星湖啊，明天是要带着狸猫一起去看看的。
    陆小四眼睛亮晶晶的，体贴的帮着二姐将窗帘拉好，关好门，开心的离开了。
    此时，夜色已经弥漫了整片天空。
    远处路灯的光亮似乎都不如野外的萤火虫。
    不过今晚月亮很大很圆，还很温柔的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卧室。
    陆乔歌没等到孟霞回来，躺下去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
    第二天清晨，陆家人上班的上班，找零活的找零活，孟霞昨晚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叮嘱小四不要跑出玩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而陆乔歌扛着老陆自制的钓鱼竿和一个捞鱼的网兜，身旁跟着一只狸猫，陆小四拎着小铁桶，两人戴着草帽去陆乔歌昨天落水的地方钓鱼。
    这里是湖西，远处有一大片松树林。
    因为来的早，所以一个人都没看到。
    陆小四惊奇的问陆乔歌：“二姐，这猫怎么一直跟着我们？”
    陆乔歌：“昨天我给了它鱼干和馒头，可能就认我当主人了吧。”
    陆小四喔了一声。
    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很兴奋，还是第一次被哥姐带出来玩，就是今天不能糊纸盒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忐忑的说：“二姐，昨天是我去居委领的纸盒，一共二百个，如今还差八十多，这次任务紧，完不成要扣钱的。”
    陆乔歌顿住脚步，转头去看又想玩又想回去糊纸盒的陆小四。
    糊纸盒是孟霞从居委接的活，在家里呆着的陆乔歌和小四也跟着一起糊。
    五个纸盒才一分钱手工费。
    不过原主总是找借口跑出去玩，只有小四踏实的跟着孟霞糊纸盒。
    孟霞也不好管陆乔歌，毕竟已经订婚很快就结婚了，懒点就懒点吧。
    此时的陆乔歌摸了摸口袋，空空的，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
    假如找不到工作，肯定会被孟霞押着糊纸盒的。
    陆乔歌拍了拍他的脑袋，豪气的道：“没事，下午我们一起糊。”
    陆小四这才放心了。
    都不用陆乔歌嘱咐，陆小四自己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还叮嘱陆乔歌离水远点。
    陆乔歌看陆小四安全意识极强，也就放心了。
    她让狸猫去找找附近的水耗子，而她则是站在湖边，仔细聆听湖里的声音。
    【我的鳞片被刮掉了一片，好疼啊。】
    【芦苇丛里有圆圆的亮晶晶，你可以弄一片贴上去。】
    【可是散落的亮晶晶都被螃蟹拿走了，那几个铁箱子打不开呀。】
    【我想晒个太阳，可那个落过水的人类又来了，害的我老人家都不能活动筋骨了。】
    【她还带了一个瘦瘦的小男孩。】
    【肯定是想捞鱼给他补身体。】
    【一会叮嘱大家，别上当。】
    【唉，小男孩的身体很虚弱，要是我的主人还活着就好了。】
    陆乔歌没听到它们聊湖底的钢胚，应该是习以为常不是话题了。
    不过她知道东边芦苇丛里有几个铁箱子，里面有亮晶晶。
    是银子硬币或者是其他什么好东西？
    陆乔歌压下跃跃欲试的心，只能等湖底的钢胚捞上来之后才能去看看。
    还有，想晒太阳的是老乌龟，竟一百多岁了，前任主人还是个老中医……
    (本章完)

 第8章 偏心眼的父母

    第8章 偏心眼的父母
    陆乔歌不确定暗处有没有秦恒之的人盯着，等跑出去打听消息的狸猫回来后，陆乔歌终于确定湖底确实有大批的钢胚。
    她一边思索贼偷是怎么将其沉进湖底的，一边跟陆小四说：“不钓了，咱们用网兜捞鱼。”
    陆乔歌兴致不是很浓，万一钓上来一个会说话的，她是吃还是不吃？
    小虾米没心声，也长不大，还有这里的麦穗鱼，也是长不大，看来还要年头多的才可以。
    狸猫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人类还能给它捞鱼吃，它圆圆的眼睛亮晶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陆小四很乖，将网兜给陆乔歌，陆乔歌凝神听了一会，她发现她能感知到麦穗鱼群的位置，等她感知到的时候，那一群麦穗鱼游动的就慢了。
    不到半个小时，就捞了半桶麦穗鱼和小虾米，能发出心声的有两个，被陆乔歌给扔回去了。
    其中一个是追着麦穗鱼的黑鲶鱼，落水之后还哭了：【吓死你大爷我了！】
    陆乔歌：……
    确定好了就该走了，毕竟这个位置有点敏感。
    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沈韵。
    陆乔歌不想搭理她，准备无视的走过，可没想到沈韵却拦住了她。
    她眼睛红肿，看起来有些憔悴和狼狈。
    她声音带着怨毒：“陆乔歌，我从来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歹毒，你败坏我和爱书哥哥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爱书哥哥现在都恨死你了，你想要挽回，都不可能了。”
    陆乔歌讥讽的看着沈韵：“你故意拉扯我掉进水里，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你哪来的大脸跑来说我歹毒？”
    “还名声？”
    “你喜欢梁爱书你直接跟我说呀，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肯定成全你们，可结果呢，你背着我跟他卿卿我我勾勾搭搭，你说你们两个哪有一个好东西，都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昨天你故意不让我参加考试，故意让我看到梁爱书抱着你给你擦眼泪，故意刺激我然后拉扯我掉水里，现在跑来找我要名声，还当我是以前的傻子吗？”
    “沈韵，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脸还在吗？”
    说着就一把推开她：“好狗不挡道，滚开！”
    沈韵没想到陆乔歌竟然这么牙尖嘴利，她一时有些怔住，等被陆乔歌推了一把后，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铁青，看到路人异样的眼神，整个人羞愤的摇摇欲坠。
    手指都是颤抖的，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陆乔歌不在意的拉着懵懵的小弟往家里走。
    沈韵看着陆乔歌悠哉哉的背影，眼底里都是怨毒，该死的陆乔歌，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歹毒？
    想进街道办，想要铁饭碗？
    只要她在军工厂一天，陆乔歌就一辈子别想翻身！
    与此同时，孙琴拿着表扬信来到了街道办。
    她先是和办公室里的街道干部们一一道谢，随后将信给了胡主任。
    她恳切的说：“胡主任，这封表扬信是写给街道办各位领导和陆乔歌的，我真心感谢陆乔歌解了我的困境，否则的话，除了厚脸皮的待在赵家，我和我女儿只有死路一条了。”
    胡主任忙说：“不管遇到啥，你都要相信领导相信组织，也要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能往窄处想。”
    孙琴表示一定不会胡思乱想，但她非常感谢陆乔歌，她对昨天的处理结果非常满意，如果打分的话，一定是满分。
    此时的陆乔歌还不知道孙琴去了街道办，她和小弟站在门口没动。
    孟霞已经回来了，但院子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姑娘和脸色阴沉的老太太，旁边还有几个大包袱。
    此时，那姑娘正在愤怒的哭诉：“妈，现在很多人都张罗着回城，我也在日夜等你们接我回去。
    我在乡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还连累奶奶陪我一起，那个街道办推荐名额不该给我吗？
    你们不但偏心还狠心，要搞清楚，我是替我二姐下乡的，凭什么推荐名额不给我反而给她啊。”
    陆小四有些紧张，可还是弱弱的喊着：“奶奶，三姐。”
    陆乔歌回忆了一下。
    那个姑娘是原主的三妹妹陆乔苓，说起来是两年前的事儿了。
    姐妹两只差一岁，当年一个16一个17，然后知青办通知陆家必须送一个女儿下乡。
    当时陆乔歌已经订婚，陆乔苓也不想去，陆乔歌更不想了，梁爱书正在读大学，她要是去了，婚事估计是不成了。
    陆家父母也很为难，然后陆乔歌就跟陆乔苓石头剪子布，没错，就是这么儿戏，但当时也的确没好办法。
    最后陆乔歌赢了，陆乔苓哭着下乡，陆老太逼着老陆去找人，给安排在老家插队，陆老太不放心也跟着一起走了。
    前段时间孟霞还让陆达想办法将三闺女接回来。
    陆乔苓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道：“我不管，反正我宁肯跳河也不回农村了。”
    孟霞气的捂着心口，坐在树下不吭声。
    陆乔歌推开大门，喊了一声奶奶，
    陆乔苓没想到二姐回来了，那刚才的话肯定是听到了，她擦了一把眼泪，有些心虚的撇撇嘴，人还往奶奶那边靠了靠。
    陆乔歌走上前，说陆乔苓：“别的先不说，咱先说下乡这事，可不是你替我的，当初咱们说好一把定输赢，结果你输了，你又说三把定输赢，你又输了，最后整了九次。”
    本有些心虚的陆乔苓看到陆乔歌走近了，发现二姐眉眼如画好像比以前还漂亮，突然又委屈又嫉妒。
    因为她感觉自己在农村待的又土又丑。
    “我不管，按照年龄就该是你下乡，我已经在乡下呆了两年了，我死也不回去。”
    陆乔苓开始耍赖，一边跺脚一边哭。
    陆乔歌却纳闷的问道：“谁告诉你推荐名额的事儿的？”
    她可以确定家里没人说。
    孟霞也抬起头看陆老太。
    陆乔苓气呼呼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老太揉着额头：“前天有人给大队部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谁，乔苓听说你们给乔歌找到工作，哭了一宿，第二天拿着农药瓶子就威胁我，我能怎么办，只能带她回来。”
    随后也不看陆乔歌，只说孟霞：“不是我说你们，这名额本来就该给乔苓，乔歌都有好婚事了，你们得想法将乔苓弄回城啊，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偏心眼的父母。”
    (本章完)

 第9章 燕子窝里的金戒指

    第9章 燕子窝里的金戒指
    孟霞欲哭无泪。
    她能说当初是想让乔歌有个工作，然后体面的嫁过去？
    不管咋说，老梁是工会副主席，跟他说一下，应该能给乔苓安排个学徒工。
    可如今退了婚啥打算都不成了。
    陆乔歌看着哭的伤心的陆乔苓，不由得用软和的口气澄清：“街道办的工作不确定，三十人考试，最后只留两个。要刷下来二十八个呢。”
    陆乔苓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孟霞站起来，说陆乔歌：“我来跟她们解释，你赶紧去厂子找你爸，让他中午回家。”
    又将饭盒塞给陆乔歌：“顺便让你爸打个肉菜回来。”
    这一个个，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不急吗？
    三闺女在乡下，她比谁都心疼。
    家属院距离军工厂步行要半个小时。
    陆乔歌拿着饭盒站在516军工厂的大门前，这里不得随意出入，进出要有通行证的。
    她在岗亭里登完记，将饭盒放下来，跟警卫小哥哥道谢，陆乔歌正要转身回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低沉浑厚的嗡鸣声由远及近，像是在空气里搅起一道隐隐的涟漪。
    陆乔歌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沿着厂区的主干道疾驰而来。
    她利落的往后退了两步，脚后跟抵在岗亭的水泥台阶上，余光里警卫员们也挺直了脊背。
    吉普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前，短促的刹车声过后，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男人身穿笔挺的军装，肩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深邃的眉眼自车窗后微微偏过，视线似有若无的掠过岗亭，在陆乔歌身上停留了一瞬。
    陆乔歌眉梢轻挑，心中暗道，好巧，竟然是秦恒之。
    她用隐晦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秦恒之。
    潋滟的桃眼闪过惊艳，哎呀，不愧是军工厂第一美男子。
    长的是真好看！
    “秦代表！”警卫员立刻立正敬礼。
    旁边的警卫也迅速上前，熟练地去拉开大铁门。
    秦恒之微微颔首，随后视线再次落回陆乔歌身上，目光沉静，深不见底。
    警卫忙说：“报告秦代表，这是一车间陆达师傅的女儿，是来告知陆师傅家里有事，让他中午回家的。”
    陆乔歌也没想到会遇到他，假装不认识似乎不大好。
    她顺势眉眼弯弯的道谢：“秦代表，谢谢您救了我。”
    两个警卫员顿时一愣。
    难道这个漂亮的女同志就是领导昨天救的人？
    秦恒之神色微动，低沉的声线像是松针上簌簌落下的雪，礼貌又疏离：“不必客气。”
    刚才小姑娘隐晦的打量他尽收眼底。
    可眼神干净明亮，让他生不出恶感来。
    秦恒之瞥了一眼陆乔歌，微不可查的对她点点头。
    随后抬手换挡，吉普车发动机低沉地轰鸣起来，车轮碾过地面，缓缓驶入厂区。
    陆乔歌收回视线，笑意一点点隐去，咂咂嘴，秦代表似乎是个冷美人？
    陆乔歌也转身就走。
    如今工作不好找，还得朝着街道办使使劲。
    这个年代有个稳定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陆乔歌目测了一下距离，决定她先去齐爽家看看。
    与此同时，一车间的休息室。
    陆师傅和同事还有几个学徒工刚从生产线上下来。
    他擦完汗，就端着大茶缸子坐下喝水，老董眼神闪了闪，笑嘻嘻的坐在他身旁。
    想起侄子的嘱托，他问：“老陆，你家乔歌真的和梁爱书退婚了？”
    老陆斩钉截铁：“退了，再也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跟我提他，晦气。”
    老董马上点头：“好，不提他，那你看我侄子咋样？”
    老陆皱眉：“你哪个侄子？”
    老董：“就我大侄子，董建国，他相中你家二闺女了，咱两做个亲家呗……”
    老陆顿时生气了。
    董建国是五车间的，离异，又瘦又小，脾气还不好，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他咬牙切齿的骂道：“老董，你真tm不是个东西，我闺女就是退婚了，也不可能给人当后妈！”
    老董突然被骂也不高兴了，口不择言的道：“你闺女都被退婚了，还想找好小伙，做梦呢吧，有人要就不错了，就这，我大嫂还不一定同意呢。”
    老陆毕竟是老工人，很克制，想打人也不能在车间，他压下怒火，阴恻恻的盯着老董：“你给我等着。”
    老董也后悔刚才的话，他没好气的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你跟我威风啥？”
    老陆憋屈急了，气呼呼的往出走。
    退婚了咋地，退婚了也是他二闺女，找不到好的也绝不将就。
    不嫁了又能怎么样？
    然后老陆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长相俊美的秦代表手里拿着文件，正一边走一边看。
    身边还跟着厂里的几个领导。
    老陆想起一个成语：鹤立鸡群。
    他心里有些遗憾的想，这要是家世普通一点多好，说啥他也要将二闺女介绍给他。
    两人长得都好看，将来生的孩子也漂亮。
    可惜啊，这小伙子家世太好了。
    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而此时秦恒之也走过来，他对厂子的老工人向来和蔼。
    看到是陆达老师傅，他顿住脚步。
    敛去冷峻的气息，声音温和的说：“陆师傅，我刚才在大门口碰到你的二女儿，她说让你中午回家，对了，还有个饭盒放在岗亭。”
    老陆看着剑眉星目的秦恒之，有些没反应过来，可还是满脸笑容的应下来。
    等厂里的领导们都走后，老陆才回过味来，心底里直打鼓。
    他们上班中午都是在厂食堂吃饭，昨天闺女掉水里他也是请假回去的。
    这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家里又出事了？——
    齐爽今天没上班，昨天被婆婆打了，虽然她也还手了，可那老东西岁数大，哪里敢真还手。
    她等脸消了肿这才推门出去。
    她心情并不好，她和姚凯结婚是给分了房子的，可是被姚凯让给他大哥了。
    这房子是从房管所租的，面积不大。
    可当她推开房门就看到站在她家门口，正望着房檐燕子窝发呆的小姑娘。
    蓝白格的短袖上衣，带背带的工装裤，两条黑黝黝的辫子垂在胸前，眉眼如画，亭亭玉立。
    她皱皱眉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马上到中午了，左邻右舍吵吵嚷嚷锅碗瓢盆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可这些声音里，还有燕子的声音。
    【老李家还找金戒指呢，那个人类带着好几个人连耗子窝都掏了也没找着，可他们不知道，老李太太的金戒指在咱窝里呢。】
    【那个人类甚至还跟她妈说要不然钱买一个给老李太太，这样就能完成任务了，我等她买了，我再将金戒指叼来。】
    陆乔歌朝隔壁看了一眼，那就是老李家。
    (本章完)

 第10章 不管啥原因都离

    第10章 不管啥原因都离
    老李太太的金戒指丢了，说是头天晚上她摘下来放在炕头，一早晨起来就不见了。
    她一口咬定是二儿媳妇偷的。
    因为二儿媳妇跟她要过这个金戒指，但她没舍得给。
    李家二儿媳妇也是个厉害的，坚决不承认，还让老太太报警，然后街道办也帮着找，可惜没找到。
    于是，这个纠纷就搁置了好几天。
    那对婆媳相互埋怨指责，都要成仇人了。
    陆乔歌从燕子窝上移开视线，笑眯眯的和齐爽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和齐爽进了屋。
    陆乔歌看愁容满面隐有痛苦之色的齐爽，开门见山的说：“我今早归纳了几条他不碰你的可能性，齐姐姐你看一下。”
    说完，将放在口袋里的纸拿出来，递给了齐爽。
    齐爽狐疑的看了一眼陆乔歌，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进来就问东问西，让她松了一口气。
    将纸接过来，展开一看，齐爽顿时瞪大了眼睛，刚才的痛苦之色都没了，只剩下不可置信。
    就见普通的白纸上写了12345……29条。
    这也不是几条啊。
    齐爽捂着胸口，眼里都是迷茫。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可能？
    “齐姐姐，你能排除几个？”
    说着陆乔歌拿出一截铅笔：“将你觉得不可能的都勾掉。”
    齐爽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
    在陆乔歌喝水的空隙，齐爽已经皱着眉头，划掉了一半，最后还剩一半。
    陆乔歌轻声的问：“你婆婆说你不生育的时候，你丈夫什么态度？”
    齐爽咬牙：“他不管，由着我婆婆骂我。”
    陆乔歌：……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的婚姻太窒息了吧。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齐爽，又问：“假如他告诉你原因，还想和你过下去，你的态度呢？”
    齐爽：“上面的这些原因之一吗？”
    陆乔歌点点头。
    齐爽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咬牙道：“离，不管啥原因都离。”
    这就好办了。
    陆乔歌建议：“那你就写离婚申请，他要是不同意，你就去找妇联。”
    陆乔歌走之前将纸拿走了，不过齐爽也抄了下来。
    齐爽决定一条条和姚凯对质。
    而此时的陆乔歌刚走到门口，突然朝前一跳，这个动作将齐爽发散的心神收回来，随即一泡鸟屎啪叽落在了门口的地面上。
    也是刚才陆乔歌站的地方。
    齐爽忙问：“乔歌，没事吧？”
    幸亏躲得及时，要不然就拉头顶上了。
    陆乔歌抬头去看燕子窝。
    一只燕子飞过头顶：【哎呀，拉空了。】。
    另一只燕子从窝里露出小脑袋，亲昵的说：【亲爱的，你又淘气了，快去给我找吃的。】
    这个季节，应该是燕子的孵化期，小燕子还没破壳呢。
    陆乔歌眼眸转了转，又看了看热闹起来的左邻右舍。
    她说：“齐姐姐，你家燕子太可恶了，我上去教训它们一下。”
    不等齐爽阻拦呢，陆乔歌已经搬起墙角的梯子放在房檐下就爬了上去。
    燕子还看热闹呢，却没想到，那个人类爬上来竟然跟它大眼瞪小眼。
    【啊……啊啊！】
    陆乔歌：“别啊了，你那个亲爱的，这么淘气的吗？”
    【啊？】燕子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陆乔歌往里一看，除了三枚鸟蛋之外，一旁还真有个金戒指。
    陆乔歌没拿，却和燕子悄声说：“我能听懂你们说话，你别害怕，我不伤害你们，不过金戒指你不要动，一会有人来取。”
    【你……你真能听懂？】
    陆乔歌嗯了一声，随后点了点燕子：“告诉你丈夫，再敢飞我头上拉屎，我薅光它的羽毛！”
    燕子瞪着黑豆眼：【嗯嗯……它它……它肯定不敢了。】
    陆乔歌想了想，又笑眯眯的说：“让你淘气的丈夫去一趟城北的谷子屯，帮我看下社员们的菜园子里都有啥蔬菜。做好了，我给你们小米吃。”
    谷子屯是距离军工厂最近的一个大队，就在城北的郊区。
    各家都有菜园子和自留地。
    陆乔歌喜欢吃肉，但也喜欢吃菜。
    可如今不说吃肉了，吃菜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不说筒子楼，就只平房区也没有菜园子。
    陆家就只在墙角种了一排的小葱，现在也吃的差不多了。
    副食品商店其实也天天都进绿叶菜，但是抢不到，听说都被走后门的弄走了。摆上柜台也就几百斤，可买菜的有几千人。
    至于为啥不多进，副食品商店是今年新换的经理，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反正每天都进每天都要去抢……
    陆乔歌也是灵机一动准备让淘气燕子飞过去看看。
    行不行的，只有用过了才知道。
    燕子听到后眼睛顿时亮了，那里它们是经常去的，于是使劲的点头答应下来。
    陆乔歌就下了梯子，拉过齐爽，低声的道：“你家邻居丢金戒指的事儿你知道吗？”
    齐爽：“知道。”
    陆乔歌指了指燕子窝：“那里面就有一枚金戒指。”
    齐爽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
    陆乔歌回到家的时候，干零活回来的苏慧正在做饭。
    因为赶路，陆老太和陆乔苓很疲惫，这时候都在睡觉。
    快要到五月末了，天气有些热，陆乔歌忙跑去打水洗脸。
    而老陆是跟陆乔歌前后脚回来的，他手里抱着一个饭盒，里面装的是红烧肉炖土豆。
    孟霞接过饭盒，指了指西屋：“咱妈和乔苓回来了。”
    不等老陆展现情绪，孟霞噼里啪啦的将她们回来的前因说了出来。
    末了，孟霞皱眉道：“也不知道哪个嘴欠的给乔苓打这个电话，太损了。”
    老陆想了想，摆摆手：“这个电话可不好查，先这样吧。”
    随后说道：“我看乔歌落水之后懂事多了，就算她们都没工作，暂时在家里糊纸盒也饿不死，我明天就申请加班。”接着皱眉：“就是乔苓，老家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孟霞翻了一个白眼：“你妈躺大队部捂着心口说她和乔苓都不行了，五叔公哪敢留人，连夜将她们送到火车上……”
    老陆一瞪眼睛：“这咋能撒谎呢？”
    孟霞懒得理他：“那你去举报吧！”
    老陆一向奉公守法响应号召，从来不走后门求人办事，要不然也不能困难成这样。
    老陆觉得头疼，刚想说什么，孟霞说：“你晚上别忘了去老姜家借点粮食，咱妈和乔苓回来，粮食不够吃了，等下个月就还他。”
    (本章完)

 第11章 陆乔歌的二十九条

    第11章 陆乔歌的二十九条
    老陆只能点头同意，孟霞松了一口气，暂时将乔苓这茬糊弄过去。
    可要是没工作，知青办知道了，说不得硬给送回去，要不然给乔苓介绍个对象？
    陆乔歌瞥了一眼就知道老陆夫妻在愁什么。
    愁家里有个药罐子，愁家里一堆没正式工作的。
    更愁两个闺女连临时工也混不上。
    陆家的午饭就在外面院子里吃的。
    虽然院子也不大，但也比屋子里宽敞。
    夫妻两个好长时间没看到老娘和闺女，自然也是想的。
    昨天的小鱼早吃没了，苏慧今天将陆乔歌捞回来的都做了酱小鱼，还闷了大米饭。
    孟霞特意和老太太解释：“家里一个月能吃一顿大米饭，剩下的大米就去换了玉米面。这个月正好没换，就都蒸上了。”
    陆老太叹气：“这几年老家收成也不好，要不然也能带点粮食回来。”
    老陆忙说：“妈，我晚上给你买几个白面馒头，咱军工厂食堂的馒头好吃又实惠。”
    陆乔歌附和的点头。
    食堂的大馒头是真好吃。
    陆乔苓拉了一把陆乔歌，软软的说：“二姐。”
    陆乔歌咽下一口酱小鱼，转头问陆乔苓：“咋啦？”
    “你……你跟我生气了吗？”
    陆乔歌看着小心翼翼的陆乔苓，别看两人只差一岁，可姐姐就是姐姐。
    她笑了：“不生气。”
    陆乔苓顿时开心起来：“我不知道有那么多候选人，就是给我，我也不行的。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随后忍不住好奇的问陆乔歌：“二姐，齐爽和姚凯的事儿咋样了？”
    陆乔歌：“这个不好说，不过我帮李老太找到了金戒指。”
    陆家人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老陆吃惊的问：“你怎么帮李老太找到的？”
    陆乔歌就说了从军工厂大门口离开后直接去了齐家之后的事儿。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陆志国眼睛闪亮的说：“二妹，我咋感觉你有希望呢。”
    老陆想起一事，问陆乔歌：“你在门口看到秦代表了？”
    陆乔歌点头：“是啊，看到了。我还跟他道谢了呢。”
    老陆松了一口气，真觉得闺女懂事了。
    吃完饭之后，陆乔歌跟着苏慧收拾完，带着狸猫出了门，准备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没想到半路遇到了打探消息回来的淘气燕子。
    这只燕子胆战心惊的跟着飞到了一棵树下。
    因为它怕猫。
    尤其这里的猫，最喜欢蹲在树上抓鸟吃。
    淘气燕告诉陆乔歌：【谷子屯的大队长和城里一个食堂定了口头协议，就是种早收的绿叶菜，比如菠菜韭菜白菜和生菜等，不光是大队部种了，就社员个人家也种了不少，没想到那个食堂管理员突然被调走了，于是，协议作废，社员种的菜除了自家吃，基本都是喂鸡喂鸭……】
    陆乔歌有些诧异。
    自从能听到动物心声之后，从来没有动物能有这么长的心声表达。
    她沉吟了一瞬，决定做一下试验。
    于是，她在心里和狸猫说：【，明儿中午还想吃鱼吗？】
    狸猫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说道：【想吃想吃想吃。】
    陆乔歌就明白了，她其实也可以在心里和这些动物沟通。
    之所以能听到那么一大段，也许就是燕子看到的信息直接被她接收和解读。
    还别说，这个消息真不错，陆乔歌笑盈盈的掏出一撮小米：“你先吃，等我转到齐家大门口，让你媳妇出来吃咋样？”
    她没有用心声和燕子沟通，这个还要多做几次试验。
    再说了，人和动物说话也没啥好奇怪的。
    被投喂的淘气燕可开心了，今天不用找虫了，虽然小米不是主食，可它从记事以来就没吃过。
    陆乔歌说到做到，路过齐家的时候，在门口放了一撮小米，随后她带着狸猫继续溜达。
    转到筒子楼区，竟然看到了段小香，那女人恢复的好快，已经毫不在意的靠在门口和几个大娘嗑瓜子了。
    看到陆乔歌，似乎很想说点啥，可看到陆乔歌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她的伶牙俐齿，就将头给转过去。
    等人走了，她才撇嘴：“都被退婚了，还有脸出来嘚瑟。”
    一个大娘实在没忍住，嘴里嗤了一声。
    段小香皱眉：“你个老太太，嗤谁呢？”
    大娘站起来，她没觉得自己老，被叫老太太不是很开心。
    她一拍身上的衣服：“退婚怎么了，退婚的姑娘就不能出来见人了？段小香，你这思想可太落后了。”
    段小香气的扭身进了屋，将门摔的砰砰响。
    几个聊天的大娘感觉很没劲，也紧跟着走了。
    陆乔歌穿越过来，她的力量系异能也跟来了，连带着耳力也很好。
    段小香嘲讽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正琢磨怎么炮制段小香呢，没想到竟遇到第一居委的吴大娘在检查卫生，她很礼貌很乖巧的说道：“领导您好，我能跟您汇报一件关于卫生方面的事吗？”
    吴大娘被叫领导很高兴，可嘴里谦虚道：“我不是领导，不过你想汇报卫生方面的，我还真能管到，你说吧。”
    陆乔歌指着45号楼：“那边有个女同志在嗑瓜子，瓜子皮吐的满地都是。”
    吴大娘脸色一变，急匆匆的朝那边走过去，等果真看到一地瓜子皮，气的大喊道：“这个月我们第一居委要竞争卫生标兵，谁磕的瓜子皮给我出来收拾，别等我找上门去面子不好看。”
    陆乔歌没走远，这话被她听的清清楚楚。
    随后就听到段小香和居委吴大娘争吵的声音。
    陆乔歌勾了勾嘴角，悠哉哉的领着狸猫继续往前走。
    陆乔歌准备着重观察下军工厂家属院职工的吃菜情况。
    多方位发展，说不得就能吃上公家那碗饭呢。
    于是，她带着狸猫朝着副食品商店走去。
    ——
    翌日的清晨，陆乔歌被喊去了街道办。
    齐爽和姚凯都在。
    脸色阴沉的姚凯同意离婚了，作为最后的调解人，陆乔歌自然也应该出面。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
    街道办的干部苦口婆心劝了半天。
    奈何两人都很坚定。
    于是也就同意了。
    临走之前，神情憔悴的齐爽当着街道办领导的面，给陆乔歌好一顿赞美和表扬。
    还悄声的拉住陆乔歌，感谢她的二十九条……
    虽然字数少，也求一下收藏还有推荐票，另外我发现文章末尾还多了催更二字，宝儿们，点一点开心到永远！
    (本章完)

 第12章 我去探探路

    第12章 我去探探路
    其实陆乔歌也不知道姚凯中了哪一条，但肯定是其中之一就是了。
    等两人都走了，胡主任神情复杂的看着陆乔歌。
    这丫头，他不知道是该夸她问题解决的好，还是批评她一出手就让姚凯和齐爽离了婚。
    对了，只因为一泡鸟屎，她就要去掏鸟窝，结果，发现了老李太太丢失的金戒指。
    老李家都感谢她，毕竟婆媳大战影响的面实在是太广了。
    可小朱应该是不大高兴的。
    毕竟那是她的考题。
    胡主任说陆乔歌：“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先回家等消息。”
    陆乔歌没走，只笑盈盈的：“胡主任，我这两天在家属院转悠，发现了一个问题。”
    胡主任放下手里的钢笔：“啥问题？”
    陆乔歌：“咱家属院吃绿叶菜有些困难，可郊区的某些农村，肯定有吃不完的绿叶菜。”
    胡主任皱眉：“你想钱买菜，不行不行！”
    再说了，你一个待业青年，哪里有资格去买菜？
    陆乔歌笑了：“不是买菜，咱以物易物，比如我家有两块肥皂现在用不上，那我可不可以用它换菠菜韭菜吃？”
    老胡眼睛一亮，随后摇摇头：“只怕是不行。”
    陆乔歌眼眸闪亮：“为什么不行呢，咱们用闲置的生活用品去置换农民兄弟吃不完的蔬菜，不但解决了他们日常所需的困难，还给我们日夜辛苦工作的工人们补充了蔬菜维生素。
    而且在咱厂后来的扩建中，可是得到了农民兄弟的大力支持呢……”
    胡主任动心了。
    “胡主任，您要是觉得不稳妥，我去探探路。”陆乔歌说道。
    “你咋探路？”
    “街道办给我开一个介绍信就行。”
    老胡：“介绍信可不是随便开的。”
    陆乔歌：“假如我去外地，那我找谁开介绍信？”
    陆乔歌笑了笑：“就是出门的介绍信，开这个不违规吧？”
    可老胡担心：“你个小姑娘，一个人是不行的。”
    陆乔歌斟酌了一番说道：“我去运输队找我大哥，反正他也算半个街道办的，只要请半天假，中午差不多就回来了。”
    老胡本不想答应，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下来了。
    陆乔歌说等调查好之后再来来开介绍信，然后就离开街道办。
    等她走了，任小翠几人围过来，好奇的问：“胡主任，二十九条都有什么，你问出来了吗？”
    老胡这才察觉，最主要的没问。
    他严肃了一张脸：“亏你们还是国家干部呢，这是个人隐私懂不懂，再说了，齐爽都将纸条撕了，陆乔歌能随便说吗？”
    黄娟附和：“她要是随便往出说，那她再优秀，咱们也不能要。”
    众人点头。
    可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话听着似乎陆乔歌很有希望呢。
    可这几人对陆乔歌还真有些刮目相看。
    现在就看其他人完成的怎么样了。
    陆乔歌从街道办回家，就看到树下一堆人在糊纸盒。
    陆老太一改昨天的冷淡，拉着陆乔歌就让她再讲一讲如何处理孙琴的事儿的。
    还笑眯眯的夸她：“咱家乔歌打小就聪明，可惜读书读到一半就扔下了，要不然也能考大学呢。”
    陆乔歌却认真的道：“奶娘，我带乔苓去医院吧，现在回城没那么容易，很多没有正当理由或者没有工作的，会被赶回农村的，我大哥是因为他力气大，运输队的装卸组缺人，所以他才有了一个机会，可就这，还没有指标，随时会被辞退，您不是说心口不舒服吗，乔苓就用这个理由，去医院也这么说……”
    陆老太神情复杂的看着陆乔歌，半年多没见，加上落水和退婚，乔歌好像长大了。
    于是，孟霞和陆乔歌也不糊纸盒了，两人带陆乔苓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按照陆乔歌说的，真就跟心脏病对上了一些。
    可这玩意，不发作的时候看不出来。
    不过需要继续观察，那就能暂时留下来。
    医生给开了诊断书，但主要的，还是有些贫血和营养不良。
    这毛病在这个年代其实很普遍。
    不过有了诊断书，就可以暂时安心的待在家里了。
    ——
    晚上的时候，陆乔歌找个机会拉着老陆说悄悄话。
    她这两天没白晃悠，还真打听出不少东西。
    不过此时陆乔歌问的却是厂子丢失钢胚的事儿。
    “爸，那天我落水，其实秦代表是在出任务吧？”
    陆达顿时严肃起来：“这和你没关系，没事不要乱打听。”
    陆乔歌：“爸，这事也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多，梁爱书也知道，要不然那天他能那么心虚和害怕吗？”
    停顿了一下，陆乔歌继续道：“可这几天我在家属院溜达，偶然听说五十年前的红星湖其实叫仙人湖，还说有个地下管道直通湖中心，不知道是谁修的，但是有机关可以关闭开启，开启的时候，湖水倒灌，会淹了整个军工厂甚至家属院……”
    老陆一开始是当笑话听，可听着听着，他感觉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两个月前，红星湖刚开化，钢厂送来的钢胚按照正常程序入库，可没想到，半夜的时候湖水竟然进了仓库，还淹了附近的一个车间。
    不过进来的水不多，但人们打开仓库，就发现一仓库的钢胚不翼而飞。
    然后就震惊了上面，派来了秦恒之，那人很厉害，很快就在湖中心找到了失踪的钢胚。
    其中很多细节他不知道。
    但是却知道如今表面似乎还在找钢胚下落，可其实找的是搞破坏的人以及秘密通道。
    老陆压低了声音，紧张到颤抖：“那你听他们说开启的机关在哪里吗？”
    陆乔歌默默的撸猫。
    她中午去红星湖给狸猫弄鱼吃，不过不是那个偏僻的湖边，而是靠近家属院的地方。
    没想到看到了老乌龟，于是，从老乌龟那里知道了很多秘密，还知道一个星期后，会有一场大暴雨。
    她分析那伙人或者某个坏人，会趁着暴雨夜打开机关，将湖水引到军工厂。
    虽然不能淹没，可即便水位只有二十厘米，损失也是巨大的。
    这个想法应该早就有了。
    两个月前不过是试探机关好不好用，可哪里想到也许时间太长了，所以导致失误，那些钢锭都顺着管道滑进了湖底。
    (本章完)

 第13章 义务便民服务站？

    第13章 义务便民服务站？
    红星湖湖面宽阔，挨着军工厂的不过是最浅的面积最小的一处。
    最深的地方可是有五十多米的，就芦苇荡藏铁箱子的地方，水深还有三十多米。
    好在都建了堤坝，即便是涨水，这边也没事。
    可如果水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呢？
    就好像城北不少靠近河边的农村，每年河水开化，家里地窖都会往出冒水一样。
    陆乔歌斟酌了一番，悄声的说道：“我听说那个开启机关就是最初放钢坯的仓库，具体哪个位置不知道，但是只要打开，湖水就会进来，除非炸毁整个仓库。”
    陆乔歌看着目瞪口呆的老陆，又不在意的说道：“其实我也听得稀里糊涂的，爸，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是在墙那边听的，等我转过去，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看到。”
    老陆抓了一把头发。
    脑子被闺女说的有点乱。
    “还有吗？”
    陆乔歌摇了摇头：“没了。”
    老陆站起来，这事他该怎么办？
    陆乔歌却打了一个哈欠：“我感觉应该是那帮爱讲故事的退休老头胡说八道呢，可能我走路慢，等我转过去，人家早回家了，爸，我困了，我睡觉去了。”
    说完也不管老陆如何反应，陆乔歌径直回了卧室。
    别的都不重要，想来军代室和保卫科都能查出来。
    主要就是一个星期后的特大暴风雨。
    但这个嘛，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陆乔歌翻了一下贺所长给她的书，十万个为什么，趣味数学，还有一本美丽的海洋。
    七十年代的十万个为什么和未来的十万个为什么可不一样。
    这本书相当的硬核。
    就差没教你用竹竿捅飞机了。
    陆乔歌饶有兴致的刷刷翻过去，不知不觉看完了。
    她阅读速度历来极快，说是一目十行也差不多。
    军工厂电力挺稳的，不过这个年代作为家属院却经常停电。
    等停电的时候，陆乔歌也差不多看完了，琢磨着啥时候去研究所那边一趟。
    可不大一会，困意袭来，狸猫从窗户跳进来，缩在陆乔歌的身边，陆乔歌无意识的撸了几下，毛茸茸软乎乎，很快的，一人一猫呼呼的陷入梦乡。
    老陆却辗转反侧，孟霞烦的不行：“你咋不睡觉呢，明天不上班吗？”
    老陆没跟她说实话，只能闭上眼睛假寐。
    乔歌到底听谁说的？
    怎么会只闻其音不见其人呢？
    老陆也是个干脆的，想不通的不想，重点在一个星期后的特大暴风雨上。
    嗯，想个办法告诉老贾一声。
    他是保卫科的副科长，这事他也能管着。
    ——
    等老陆在食堂特意堵到老贾之后，将人拉到了角落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下，说不得一个星期后咱这片要有特大暴风雨，你们要不要提前做准备啊。”
    老贾愣了一下：“天气预报没说啊。”随后想起现在天气预报有时候不准，他忙问道：“你打哪儿听说的？”
    随后想起陆老太：“伯母跟你说的吗？”
    老陆太太在城里就呆了半年，余下的时间都在农村，看天气很有一套。
    老陆含糊的点点头。
    ——
    陆乔歌是被三妹妹给晃悠醒的。
    她坐起来，迷茫的眼神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道是几点，可太阳已经高悬。
    唉，警觉性都降低了，要不然陆乔苓进来她就能发现。
    果然安逸的环境让人失去斗志。
    “二姐，我们都吃完中午饭了你还没睡醒，你可真懒。”
    随后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在乡下粮食经常不够吃，怎么回来了还这个德行？难道我天生就是挨饿的命？”
    陆乔歌：……
    老家这几年收成不好，每到春末夏初，很多人家都断顿。
    可城里的陆家呢，又添了两张嘴，老陆和孟霞不得不出去借粮食。
    她洗漱完，就晃悠去了厨房。
    盐酱醋倒是不缺。
    粮食……只有一碗小米和小半袋玉米面。
    虽然是平房，可院子小没地方种菜，只在墙角的木槽里种了一点小葱。
    橱柜里有半碗荤油。
    没有鸡蛋没有肉。
    陆家月末这几天向来需要熬一熬的。
    其实也不止陆家，很多人家也这样。
    陆乔歌喝了一碗玉米面粥就着酱菜吃了一个窝头，说起来，大嫂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可这窝头太粗糙了。
    吞咽的时候感觉费嗓子。
    今天孟霞她们糊的是火柴盒，陆乔歌现在还真是越做越熟练。
    孟霞没想到二闺女的速度这么快，她欣喜的说：“乔歌的手这么灵活，做的真快，赶明个我再多接点。”
    陆乔歌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乖乖的在家里糊纸盒。
    溜达的这两天，孟霞同志早就不满意了。
    要不是奶奶说她退婚了心情不好要排解，说不得还真就出不去。
    想到这里，陆乔歌放下了手里的纸盒，说：“妈，我要去街道办开个介绍信。”
    孟霞昨天就听说了陆乔歌的计划，觉得她是吃力不讨好。
    家属院的老娘们小气又抠门还斤斤计较。
    无论你怎么个换法，她们都会觉得吃亏。
    而且真要是弄回来了，会不会得罪副食品商店？
    “能行吗？”孟霞担忧的问道。
    “我试试，不行也不碍事。”
    ——
    陆乔歌真就去了街道办。
    她让胡主任这样写：谷子屯大队部负责同志，兹介绍向阳街道办义务便民服务站陆乔歌等同志，前往您处办理蔬菜物资交换事宜。
    胡主任疑惑的问陆乔歌：“我咋不知道我们街道办还有一个义务便民服务站？”
    陆乔歌笑的眉眼弯弯：“我是这样想的，无论做什么，有个名头办事会更顺利，再说了，这是义务的，有用的时候就存在，没用了就放一边，不用编制不用职工更不用发工资什么都不影响。”
    说到这里，陆乔歌停顿了一下，看着头发白的老胡，又乖巧的道：“当然了，胡主任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写的。”
    胡主任眨巴眨巴眼睛。
    看着活力满满的陆乔歌，心里想，很多人都说陆乔歌退婚了肯定以泪洗面生不如死，可这状态不挺好的吗？
    这个介绍信没问题，他可以给开。
    胡主任痛快的开了介绍信，盖上公章，然后递给陆乔歌：“行就行，不行就回来，可不要犯错误。”
    陆乔歌：“放心吧，关于这方面的条款我都记着呢。”
    (本章完)

 第14章 梁爱书，我的话你能听懂吗？

    第14章 梁爱书，我的话你能听懂吗？
    翌日清晨。
    晨雾还未散尽，运输队的装卸区已经热闹起来。
    陆乔歌跟在陆志国身后，帆布鞋踩过积水的水泥地，溅起细小的水。
    她准备试试能不能从运输队的金队长手里借到车。
    “大哥，你说金队长能同意吗？”陆乔歌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没注意到不远处那道骤然停住的身影。
    梁爱书站在仓库拐角，手里的文件被攥出了褶皱。
    他本该赶着去送这批钢材的调度单，可双脚却像生了根。
    陆乔歌今天没梳惯常的麻辫，她梳的是马尾辫。
    发梢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他记得她以前总爱低着头，说话轻声细语，像只怯生生的小雀儿。可现在的她，漂亮的眉眼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神采，连带着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这不该是一个退婚的姑娘该有的模样——至少不该是沈韵口中那个“心肠歹毒人人厌弃面容丑恶”的陆乔歌。
    “梁技术员？”身后有人催促，“调度单……”
    梁爱书恍若未闻，只想起昨晚沈韵伏在他肩头啜泣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大步朝装卸区走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比预想中更冷硬。
    陆乔歌转过身。
    怎么是梁爱书？
    大清早的，真晦气！
    可金队长正在朝这边走来，她随即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梁技术员。”
    这声称呼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梁爱书心口。
    他记得她以前总是软软的轻声的喊他“爱书哥。”
    现在这个客套的称呼，却让他莫名烦躁。
    “装卸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你来干什么，如果是找我，应该去我单位，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工作。”
    陆志国没想到梁爱书这么自恋。
    他很想套麻袋揍他一顿，可爸妈说既然退婚了，就不要有牵扯，免得惹麻烦。
    但他说话也太欠揍了。
    陆乔歌拦住暴躁的大哥，用凉凉的眼神上下打量梁爱书：“既然退婚了，就不该互相打扰，哪怕不巧碰了面，也该识趣的避开，更不能自以为是说些不知深浅的话。梁爱书，我的话你能听懂吗？”
    梁爱书当然听懂了，他脸色涨红僵在原地。
    从什么时候起，陆乔歌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随后羞愤涌上心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妻子的姑娘。
    不等他说什么，陆乔歌已经转身，面对走近的金队长，很是礼貌的说道：“金队长，我找您有点事，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
    金队长眉头皱了皱，却看向梁爱书，笑着说：“梁技术员，老彭说你在找我？”
    金队长不想得罪梁爱书，可陆乔歌帮着找到了李婶子的金戒指。
    而他的三表妹正是李老太的二儿媳妇，这些天婆媳两个因为金戒指针尖对麦芒，差点没打进派出所去。
    他不知道陆乔歌有啥事，所以先给梁爱书台阶下。
    梁爱书回过神来，这才勉强道：“就是和你说下今天的任务，等会说也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很是仓促。
    金队长懒得琢磨小年轻的心思，他去看陆乔歌，笑呵呵的说：“你是乔歌啊，还要谢谢你帮着找回老李家的金戒指呢。”
    陆乔歌和陆志国对视了一眼。
    兄妹两个眼底的错愕真真切切被金队长看在了眼里。
    这让他心里舒服了几分。
    要不然他真以为这是来找他要人情呢。
    他又有些后悔。
    不该冒然的说出口。
    刚要解释，陆乔歌及时的拦住他的话头，别管为啥，只当没听懂。
    “金队长，您先看下我的介绍信。”
    随后将介绍信递给了老王，继续说道：“我也是这几天闲逛发现的，咱家属院吃当季的绿叶菜不是很便利……可谷子屯那边很多社员家里都有吃不完的蔬菜……正好他们又急缺日用品，我想着双方可以交换一下，我将这事汇报给了胡主任，然后就有了这个义务便民服务站，如今需要一辆卡车，我计算了一下，到谷子屯来回大概五元左右，我可以给运输队燃油使用费和人工费等，当然，也可以用蔬菜抵换，要是行的话，我就去谷子屯跑一趟，如果不方便，我再想其他办法。”
    金队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可一想到陆乔歌形容的农民菜园子里的新鲜蔬菜，就很是动心。
    虽然这个年代缺肉，可是，他们军工厂还不算缺，尤其有双职工的，每个月两人能分三斤猪肉。
    其实也不解馋，可也比有的单位一点不分好。
    但住楼房的真缺菜。
    主要是供应处和副食品商店那边都是大批量的进菜，最多的就是耐储存的大白菜大萝卜，每天进点菠菜韭菜啥的，一上来就被抢光。
    金队长问道：“不用钱，就用东西换吗？”
    陆乔歌点头：“当然啊，我们可是遵守规定的。”
    金队长让陆志国赶紧上岗，他则是问了陆乔歌几个问题。
    比如司机用油蔬菜啥的价格。
    陆乔歌早有准备，给了金队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乔歌最后说：“但这些我还要跟谷子屯大队部商量过后才能确定。”
    金队长：“那你去吧，商议好了告诉我一声，行的话，我明天给你派一台车。”
    反正成不成，他这边都不吃亏。
    虽然他是运输队的队长，想要去副食品商店走后门买菜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也不敢天天走后门啊。
    这个季节在城里吃菜真的比吃肉都费劲。
    于是，陆乔歌领着陆乔苓坐上了去往满山公社的客车。
    谷子屯就在城郊，客车第一站就是，用时还不到十分钟。
    “二姐，咱妈说的对，你可别到最后吃力不讨好。”
    陆乔歌看了一眼跟来的陆乔苓，对方眨巴着眼睛，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她。
    刚回来那天耍了一把小脾气，剩下的就是怂了。
    “家属院那么多人，不可能各个都是小气鬼，再说了，一卡车蔬菜而已，说不得不等大家知道，就被换没了。”
    陆乔苓想了想，觉得好有道理。
    可她的担忧又来了。
    “二姐，就算社员手里有蔬菜，可咱们一无所有，用啥交换，难道赊欠吗？”
    (本章完)

 第15章 一斤一分钱

    第15章 一斤一分钱
    陆乔歌没说话。
    陆乔苓继续忧心的道：“这些社员也不是傻的，你不给他们东西，他们也不会给你菜，咱两这算啥，连公出都不是，只有咱妈给咱们的两元钱。但假如回头让家属院的先拿东西后换菜，那些家属也不会同意，说不得还会说三道四。”
    陆乔歌由着陆乔苓唠叨，她的办法，即便是说出来也没有实际操作来的直观。
    可乔苓的聪明，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你等会跟我作伴就行，其他的不要管。”
    陆乔苓想了想，可实在想不出，只能点头同意，她歪着头：“二姐，我发现你变了，是因为落水和退婚吗？”
    陆乔歌挑眉：“经历这么严重的刺激，我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呢？”
    陆乔苓深以为然。
    说着话，姐妹两个已经来到了谷子屯的大队部。
    路上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各家菜园里绿油油的蔬菜。
    还看到了老太太将生菜切碎喂鸡喂鸭。
    跟齐爽家的淘气燕子说的差不多。
    陆乔歌直接去了大队部，正好看到了愁眉苦脸的林大队长。
    看到是两个城里姑娘找他，大队长还以为是村里的知青家属呢。
    没想到陆乔歌直接拿了介绍信递给林大队长，笑眯眯的说了来意。
    愁眉苦脸的林大队长不等听完，就瞪大了眼珠子问：“你说拿东西换菜？”
    陆乔歌点头：“我也是偶然听说了你们村和食堂的口头协定，我就想啊，这么多菜，你们不能卖也吃不完只能喂鸡喂鸭，只可惜咱社员们的一番心血，正好，我们军工厂最近蔬菜有些紧缺，我们街道办的胡主任就想能不能用日用品换蔬菜，这样不仅解决谷子屯的燃眉之急，军工厂的工人们也能吃到绿叶菜让身体更健康更好的去建设祖国，您放心，保证不让咱社员吃亏。”
    旁边的会计激动的问：“你们都有啥日用品啊？”
    陆乔歌：“你们想要的，应该都有。”
    陆乔苓震惊的看着二姐笑盈盈的站在大队部，听大队长和会计感激的说支援军工厂是他们的荣幸，换点东西就行，绝对不占军工厂的便宜。
    然后就是热情的邀请她们先去大队部的菜园子。
    除了边角种了西红柿和豆角黄瓜等，大部分都是绿叶菜。
    尤其是生菜，长得好大一颗，有的都开了。
    陆乔歌表示很满意：“大队长，不知道我可以拿点样品给主任看吗？”
    林大队长忙不迭的点头，太可以了。
    他让会计去摘菜，然后用草绳捆好放在竹筐里。
    陆乔歌夸他们的菜种得好，随后就跟林大队长商议如何交换。
    林大队长可不想将人吓跑了。
    “不管你们拿啥东西，我这边绿叶菜统一价，一斤一分钱。都给你挑最好的。”
    会计说：“咱们可以拿火柴举例，一盒火柴可以换两斤菠菜。”
    林大队长眼巴巴的看着陆乔歌，感觉要的有点多，一咬牙：“可以再降点。”
    陆乔歌忙摆手：“就按照这个价格，我这就回去跟我们领导汇报。”
    于是，懵懵的陆乔苓跟着二姐坐上谷子屯的马车，被亲自赶车的林大队长一直送到了家属院的大门口。
    只不过这里也有站岗的，林大队长有点紧张，和陆乔歌约好了时间，赶着车离开了。
    于是，陆乔歌和陆乔苓抬着一筐绿油油的菜就去了街道办。
    一样样的拿出来，水灵灵的鲜嫩嫩的摆在了办公桌上。
    陆乔歌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下交换的价格。
    胡主任几个都没怎么听。视线都被绿叶菜给吸引了。
    任小翠按住了一捆韭菜，咽了一口口水：“我今天中午想吃韭菜盒子。”
    老乔看着水灵灵的菠菜，说：“我想给我儿子做菠菜鸡蛋汤。”
    黄娟没动，只笑眯眯的看着陆乔歌。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雷厉风行。
    陆乔歌也笑着和胡主任说：“我跟运输队的金队长说好了，如果胡主任您这里没问题，明天早晨我们就去拉菜。”
    胡主任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不过陆乔歌这边有个大问题。
    那就是制定好交换的表单，贴在街道办大门口。
    再就是明天她不能空手去，总要先给点日用品，但这个问题不大，她可以先拿家里的。
    胡主任看着一捆捆的绿叶菜，喊要走的陆乔歌：“这些菜……”
    陆乔歌笑眯眯的：“这是林大队长给咱街道办的样品，胡主任您看着办。”
    说完这话，陆乔歌和妹妹两手空空的回家了。
    陆乔苓明白了二姐的操作，哪怕没拿回一片菜叶，对于明天也特别的期盼。
    但是，二姐说了没成之前要保密。
    所以她准备进院子之后就一言不发。
    可没想到老陆竟然中午又回家了。
    脸上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孟霞看着三女儿，笑眯眯的说：“乔苓，你姜伯母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应该认识。”
    陆乔苓的脸一下子红了。
    捏着衣角都没好意思问是谁。
    陆乔歌问道：“介绍的是谁啊？”
    孟霞：“就是宣传科赵科长的儿子赵金宝，在劳资科做记账员。”
    已经约好了时间地点，就在今晚的春风国营饭店。
    是城北最好的饭店，距离陆家也不远。
    陆乔歌好奇的问：“是不是家里有四个姐姐的赵金宝啊？”随后看陆乔苓：“你能想起来他是谁吗？”
    陆乔苓咬着嘴唇：“能想起来。”
    陆乔歌点头。
    这家庭条件还真不错。
    孟霞平静下来，却有点担忧：“咱家乔苓刚回城，不说工作了，连户口都还在农村呢，赵家怎么同意了呢？他家的条件可比咱家好太多了。”
    她突然想起梁家不就是瞧不起自己家才拖着不结婚吗？
    要知道，当时定娃娃亲的时候，老陆和老梁都是工人。
    老陆喝了一口水，却看着几个儿女，认真的说：“咱家差吗，不差的，只有虚荣心强的人才这么觉得。
    我年年都是劳动模范，还曾经是全国的劳动模范，咱家人都清清白白，我父亲是老游击队员，你二姑还是烈士，还有工作这个问题不难，又不是上月球，总会找到的，至于户口，只要你们成了，我去找人，总是能迁回来的……”

 第16章 相亲

    第16章 相亲
    陆乔歌觉得老陆说的有道理。
    老陆同志一向这么自信。
    这个年代有一点好，贫富差距不是很大。
    而且爱慕虚荣不艰苦朴素，是不对的是会被批评的。
    要不然梁家哪里能等到现在，早就解除婚约了。
    陆老太说孟霞：“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帮乔苓选衣服好好收拾一下。”
    老陆是个开明的家长，跟三闺女说：“不用太特意了，平常心就好。”
    还点名陆乔歌：“他家是赵金宝大姐跟着一起来，咱家我们做父母的就不去了，你陪乔苓去相看。”
    陆乔苓开心的拉着陆乔歌的胳膊：“二姐，有你陪我我就不害怕了。”
    如果是之前，陆乔苓未必会这么说。
    可今天目睹二姐的风采，那真是心服口服佩服的不得了。
    ——
    春风国营饭店是一个有百年历史的老饭店。
    内外都保留了当年的欧式风格。
    老式吊扇在彩玻璃穹顶下慢悠悠转着，窗外树影里传来自行车的车铃声。
    陆乔苓第一次来，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新奇。
    陆乔歌当然也是第一次，她也没想到赵家安排的见面地点竟然是这里。
    看样子对这次相亲是很重视的。
    陆乔苓紧张的问陆乔歌：“二姐，你看我今天咋样？”
    陆乔歌仔细观察，满意的点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今天的陆乔苓穿着一套鹅黄色的碎连衣裙。
    十八岁的小姑娘好像一朵盛开的迎春。
    在七十年代，十八九岁就找对象结婚的还是占大多数。
    她跟陆乔苓说：“你等我一下，我去问服务员人到了吗？”
    要是赵金宝没到，她们先进去，似乎是不大好。
    “同志，我想问您一件事。”陆乔歌在楼梯处拦住个服务员大姐，可对方一看她，就明白了几分。
    眼前的姑娘身材纤细，琥珀色瞳仁里浮着碎光，眼尾微扬多几分娇美，尤其是一双桃眸宛若秋水横波，笑的时候，又如一弯月牙灵动而又柔和。
    这般楚楚动人，一看就是那位矜贵的大人物要等的姑娘。
    她笑着问：“同志您贵姓？”
    陆乔歌迟疑了一下，礼貌的回道：“免贵姓陆。”
    “啊呀，你真的就是卢同志？”没等陆乔歌说完，先入为主的服务员大姐没去注意发音上二声和四声的区别。
    她热情的引路：“请跟我来。”
    刚才她还私下猜测青松雅间客人等的人啥模样，如今觉得，就应该是陆乔歌这样的。
    此时热情的服务员大姐已经上了半截楼梯，陆乔歌却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她回头去喊陆乔苓，陆乔苓突然就紧张了，她捂住肚子额头冒汗：“二姐你等我几分钟，马上回来。”
    说完，人一溜烟的跑走了。
    陆乔歌无语，就跟奶奶说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陆乔歌也不好一个人去见赵金宝和他的家人，就准备等妹妹回来一起去。
    没想到，服务员大姐却招呼她：“卢同志，你跟我过来呀，我跟你说呀，第一次见面，虽然咱们是女方，可也不好让人男同志等太久对吧？”
    陆乔歌觉得服务员大姐说的不全对，但是很中肯，反正她也见过赵金宝和赵大姐，于是，陆乔歌谢过之后忙跟了上去。
    踩在松软的地毯上，陆乔歌目光掠过饭店墙壁的一幅幅油画。
    这些油画历史可是很悠久，能保留下来，实属不易。
    也就是走了十几步，欣赏了两幅画，服务员在一扇门前停下：“就在里面。”
    说完，她打开门，随着“吱呀”轻响的刹那，斜阳正穿透百叶窗，细碎的金光烙在男人挺拔的身影上，让他冷峻的眉眼似乎都温柔了几分。
    陆乔歌愣住了。
    这哪里是赵金宝，这不是军代表秦恒之吗？
    他并没有穿军装，只是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的卷到手肘，露出小臂结实的线条。
    “陆同志？”
    他似乎有些意外，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分明是冷沉的声线，如今却添了几分暖色。
    服务员大姐不疑有他，还对着陆乔歌挤了挤眼睛，很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在门敲响前，秦恒之正在沉思，他并不知道组织上给他物色了十几个适龄的女同志。
    但是当女方的资料送到他手里，他便知道，定是祖父拨了专线电话。
    哪怕他表明了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可祖父还是有办法将他的个人问题变成某办公室的头号任务指标。
    调令下来前，他需要在相亲里找到最体面的退场方式，不能驳了爷爷的心意。
    只是，他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陆乔歌。
    他蹙眉，资料里没有这个姑娘啊。
    【白衬衫要相亲的姑娘叫卢敏，陆乔歌你进错门啦！】
    熟悉的渣渣声从外面传来，竟然是淘气燕子扑棱着翅膀起哄，啄得彩玻璃叮咚作响。
    蹲在窗台上的狸猫也附和的点头。
    陆乔歌哑然失笑。
    陆，卢！
    在一些嘈杂的环境里，服务员大姐分不清倒也情有可原。
    她往后退了半步，眼角弯成月牙：“秦代表，我走错房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他这种人物也要相亲。
    听说秦家是北都世家，秦恒之祖父位高权重，父母好像都是科技大佬。
    也不知道和他相亲的是哪家大小姐。
    秦恒之姿态闲适，似乎随意的问道：“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他看到小姑娘鼻尖上细密的汗珠。
    还看到她无意识的在抿唇，应该是口渴了吧。
    陆乔歌知道人家是在客套，乖巧的道：“谢谢您，我不渴，我还得去找我妹妹，不打扰了！”
    秦恒之自然没有强求，面容平静的朝窗外看去。
    夕阳下，有一只燕子攀在窗棂上，正在看他？
    这是错觉吧？
    陆乔歌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然想起一事，忙转身替服务员大姐解释：“我跟服务员说我姓陆，可能是我发音不准确，也可能是当时环境有些嘈杂，所以服务员没听清楚，将我领了进来，请您不要责怪她呀。”
    秦恒之转眸，看到门口认真解释的小姑娘，难得的，他眼里竟闪过一抹戏谑。
    “你说话字正腔圆，陆和卢只要认真一点是会听得清的。”
    陆乔歌瞪圆了眼睛：“怎么，你要去跟饭店经理批评她吗？”
    秦恒之凝滞了一瞬，赞同的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我。”
    陆乔歌：……
    所以是她嘴太快？
    (本章完)

 第17章 天雷滚滚

    第17章 天雷滚滚
    陆乔歌瞥了一眼看不出情绪的秦恒之。
    秦恒之给她的印象应该是沉默寡言的。
    能点头都不带嗯一声的。
    哪里想到竟然借着她的话头要去投诉人家服务员大姐。
    陆乔歌用商量的口气软乎乎的说道：“您这么忙，这样的小事不至于亲自去的，我去找经理解释，不管怎么说，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而就在这时，房间内竟然响起了电话铃声，陆乔歌趁机道：“就这么说定了，祝您相亲顺利。”
    随后，就疾步走出了青松雅间。
    秦恒之去接电话，回头一看，门口早已经没有人影了。
    此时陆乔歌到了楼下，没看到妹妹，估算了一下时间，她在秦恒之那里逗留了不过两三分钟。
    乔苓上厕所还没回来？
    一转头就对上了服务员大姐八卦的眼神，她忙拉着她去了楼梯的拐角，压低了声音：“大姐，刚才我进错房间了，那个客人等的不是我……我跟你说，那人很固执，很可能会和你们领导投诉你……”
    话到这里，陆乔歌就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服务员大姐古怪的眼神朝她的头上看。
    陆乔歌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秦恒之。
    手臂上搭着蓝色外衣，似笑非笑的。
    他不是在等相亲对象吗，怎么出来了？
    服务员大姐笑眯眯的看着外貌那么般配的两人，至于投诉，真就没放在心上，因为饭店经理是她大哥。
    陆乔歌背后蛐蛐秦恒之被堵个正着，她眼眸闪了闪，一本正经的说：“哎呀，我妹妹怎么还没回来，我得出去找找她去。”
    陆乔歌没去看秦恒之的脸，只快步的朝门口的方向走。
    也就在这时，饭店大门被推开，就听到一道悲愤委屈的声音传来：“刘峰你个没良心的，你竟然敢背着我来相亲？”
    随后一个女人从门口冲过来。
    春风饭店一楼是十几张用餐的大圆桌。
    此时只两桌有客人。
    然后就是二楼的雅间了。
    陆乔歌看到冲进来的女同志小腹微微凸起，忙灵敏的躲在一旁。
    这是来捉奸的？
    陈燕目光一扫，想起邻居给她的描述。
    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皮肤挺白，今天还特意穿着格子裙。
    想来就是眼前这个娇美动人长了一双勾魂眼的姑娘了。
    因为只有她最符合。
    肯定就是她了！
    她嫉妒极了，堵住了饭店的大门口，指着陆乔歌：“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那么不知廉耻，我和刘峰虽然没领结婚证，可我们在老家摆了酒席的，你竟然不要脸的勾搭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陆乔歌只觉得天雷滚滚。
    她可不敢和一个孕妇拼。
    陆乔歌后退了几步：“哎哎哎，认错了人啊，我可不认识什么什么风什么雨的，还有，你冷静点，只要你男人在这里，你还怕找不到人吗？”
    陈燕停住了，狐疑的看着陆乔歌。
    就在这时，从楼梯处疾步匆匆的下来一个男人。
    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陆乔歌感觉他有些眼熟。
    随即想起来，这是和大哥一个单位的，名字叫刘峰。
    而此时的刘峰是真没想到陈燕会来这里，他带着琪琪来吃饭，因为琪琪想吃萝卜蒸肉，他好不容易弄了一张券。
    他不能让琪琪被发现。
    琪琪是四车间王副主任的千金，要是她被发现了，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陆乔歌。
    那是陆志国的妹妹，刚被退婚，没工作，性格据说很懦弱。
    刘峰心中一动，似乎陈燕以为陆乔歌是琪琪？
    那不如顺水推舟糊弄过去再说。
    陈燕看到刘峰走过来，气的眼泪哗哗的流，就要扑上去厮打，却被刘峰给拉住。
    随后刘峰转头说陆乔歌：“乔歌，你先回家吧。”
    这话一出，饭店内顿时安静下来。
    陆乔歌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刘峰这是想祸水东引栽赃到她身上？
    那个女孩子，应该很重要了。
    她看了一眼窗台蹲着的狸猫和房檐上的燕子。
    在心里跟它们说：【去二楼，找到刘峰领来吃饭的女人。】
    陆乔歌不确定服务员大姐知不知道刘峰领来的人是谁。
    但看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要么不知道，要么不想管闲事。
    而此时，柜台那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刘峰还对着陆乔歌使眼色，让她认下来，心里想，大不了到时候给她买点东西补偿一下。
    服务员大姐本想上来，可想到陆乔歌说她走错房间了，还看到刘峰和陆乔歌说话很亲密的样子，就迟疑起来。
    秦恒之却缓缓的朝陆乔歌走过来。
    不单是信任陆师傅的家风，而是一种直觉，刘峰想要将锅扣在陆乔歌身上。
    这手段太卑劣了。
    要知道众口铄金，真要被扣住了，以后想要解释都难了。
    不过小姑娘看起来伶牙俐齿的，应该会给自己解释吧。
    这时候刘峰去安慰陈燕，还对陆乔歌无奈的说：“乔歌，你大哥让我来饭店等人，可我没想到他是介绍你和我相亲，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来了。你虽然被退亲，但也不能这么着急找对象啊，你大哥也是糊涂，我都有媳妇了，还给我介绍你干啥……”
    这下子饭店里的人都信了。
    陈燕竟是彻底的信了，她看向陆乔歌的眼神都是鄙夷。
    而西面角落有一桌，此时坐着两个人，就是要和陆乔苓相看的赵金宝和他的大姐。
    赵大姐神色阴沉，小声的说：“我不同意不是思想落后嫌弃陆乔歌被退过婚，而是她不知道自爱，这多不要脸啊，竟然还勾搭有妇之夫，陆老大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说，妹妹陆乔苓能好到哪里去？”
    随后警告的看向脸色难看的赵金宝：“今天的相亲就算了，大姐改天给你找个清清白白家世好的姑娘。”
    随后，饭店里的十几个人，不管是吃饭的还是服务员大姐，都齐刷刷的看向似乎默认的陆乔歌。
    很多人都面露不屑之色。
    也怀着看热闹的心思，看陆乔歌怎么为自己辩白。
    谁都没想到，冷着脸的陆乔歌突然一脚朝着刘峰的心口窝踹去。
    更没人想到，陆乔歌的力气那么大，竟是一脚将人踢到了饭店大厅的柱子上。
    要知道，柱子距离陆乔歌还有十几米呢……
    (本章完)

 第18章 我的相亲对象，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第18章 我的相亲对象，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秦恒之瞳孔一缩。
    他也没想到陆乔歌力气那么大。
    刘峰可是一个成年男性。
    他更没想到陆乔歌速度还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刘峰的跟前。
    她一脚踩在了刘峰的胸口，声音冰冷，眼神暴戾：“谁给你的胆子敢诬陷我和我大哥，说，你今天带谁来饭店的？”
    饭店里的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脚将刘峰踢飞的陆乔歌。
    陈燕也愣住了，她就要扑过来，陆乔歌转过头，尽量用和缓的声音对她说：“我跟刘峰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一定要冷静，这个男人也许想让你一尸两命，你激动了就上当了。”
    陈燕捂住肚子，惊惶不安的停住了脚步。
    秦恒之皱眉，回头一看，饭店马经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站在他身边就要说话。
    秦恒之沉声道：“你给医院打个电话以防万一。”
    马经理一看陈燕脸色苍白的样子，忙跑去柜台后面拨打电话。
    而刘峰只感觉浑身都痛，痛到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陆乔歌移开了脚。
    刘峰没想到陆乔歌力气这么大，他竟然都没反应的时间。
    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爬起来，阴沉的看着陆乔歌，咬牙切齿：“陆乔歌，就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我相亲。”
    【那个女人就躲在楼上青山雅间。】
    【她叫王琪琪，她爸是车间副主任。】
    【她正在骂人发脾气，还砸了一碗萝卜蒸肉。】
    狸猫和燕子很快的跑回来，跟她汇报情况。
    而这时候，秦恒之已经走过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要伸手揍人的陆乔歌。
    这姑娘长得又乖又甜，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没想到说动手就动手。
    他淡淡的问刘峰：“我的相亲对象，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就连陆乔歌都惊悚的看着秦恒之。
    她没听错吧？
    秦恒之竟然说她是他的相亲对象？
    服务员大姐高兴的一拍手：“你看，我没领错房间吧，你们果真是在相亲。”
    这更是从侧面证明了陆乔歌其实在和秦代表相亲。
    当然，这里不是每个人都认识秦恒之和陆乔歌。
    可是，却有七八个人都是认识的。
    尤其是刘峰，终于认出了这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人，竟然是驻厂军代表秦恒之。
    说起来，也是他的上级领导。
    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再也不敢死咬陆乔歌和他相亲的话。
    “刘峰。”秦恒之整理了一下袖口，神色平静，听不出情绪：“你说怎么办？”
    刘峰僵直在原地，额头上的汗顺着金丝眼镜框往下淌：“秦……秦代表，这都是误会，对不起！”
    他看着陆乔歌，咬牙道：“对不起，今天的事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该攀扯你和你大哥。”
    就在这时，狸猫忽然大喊道：【王琪琪蹲在走廊的窗台上，好像要跳下去。】
    陆乔歌忽然问道：“刘峰，你就不担心你领来的女同志一时想不开做糊涂事吗？”
    马经理面露不解，可刘峰却脸色大变，停顿了一瞬，就猛然朝着楼上跑去。
    陈燕本能要去追，可随后什么都明白了。
    而其他人也早就明白了。
    陈燕白着一张脸蹲在地上，埋头痛哭。
    几个好心的女同志没看热闹，都同情的走过来安慰她查看情况。
    陆乔歌没动，就那么淡淡的看着。
    这时候，医院的值班大夫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的是闻讯赶来的刘峰母亲。
    很快的，刘峰母亲带着陈燕跟着值班大夫离开了饭店。
    饭店一下子静默下来。
    马经理和服务员大姐刚才就跟着刘峰跑去了楼上。
    柜台这边就只有秦恒之和陆乔歌了。
    秦恒之垂眸看向陆乔歌：“不是要去找你妹妹吗？”
    对喔，这丫头跑哪里去了？
    她看了一眼狸猫，在心里和它说：【，你帮我看下乔苓跑哪里去了？】
    狸猫呲溜一下从窗台蹦下来，朝着公厕的方向跑去。
    陆乔歌顺势和秦恒之一起慢悠悠的往出走。
    饭店里的十几个人不好盯着人看。
    可等人走了，就低声的议论起来。
    “陆乔歌刚被退婚，就和秦代表相亲了，打死我都不信。”
    “那不是秦代表亲口说的吗？”
    “肯定是帮她解围呢，就陆乔歌的家世，根本就配不上秦代表啊。”
    “我感觉秦代表就是好心的帮她，毕竟陆乔歌是被刘峰那个王八蛋给冤枉的。”
    “不要随便议论军代表，吃饭吃饭！”
    大厅内静默了一瞬，有客人陆陆续续的走进饭店。
    有人又忍不住问道：“话说和刘峰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啊，怎么还没从楼上下来？”
    “开玩笑，她好意思下来吗，这时候没准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赵金宝姐弟两个却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陆乔歌正和秦恒之道谢。
    “谢谢您帮我解围。”
    秦恒之深深的看了一眼陆乔歌，淡淡的道：“其实我不说，你也能处理的很好。”
    陆乔歌觉得此话有理。
    而且如果不是秦代表在这里，她肯定会狠揍一顿刘峰的。
    竟然敢让她背黑锅？
    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可陆乔歌还是谦虚的道：“哪里哪里，没有您的那句话，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秦恒之但笑不语。
    此时夕阳已经落到了山的那一边，最后一缕余晖正停留在他的眉梢，眸色便在这片混沌的光里沉淀成深潭。
    他安静的站在树下，看起来很沉默，可其实他在思考，他不是很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
    明明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
    可看陆乔歌一派无辜懵懂的模样，想要问她是否介意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幸好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开到了马路边。
    秦恒之礼貌的和陆乔歌点点头，随后上车，很快的就绝尘而去。
    等他走了，陆乔歌感觉松了一大口气。
    这人太复杂了，根本就捉摸不透。
    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于是陆乔歌瞪着眼珠子看着磨磨蹭蹭走回来的陆乔苓。
    看到二姐脸色似乎不大好，陆乔苓抓了抓头发，解释道：“我刚才去找厕所了，我记得这附近有厕所的，可没找到，我又跑去了那边，这才耽误了的。”
    (本章完)

 第19章 你真的和秦代表相亲呢？

    第19章 你真的和秦代表相亲呢？
    其实前后也就十多分钟。
    可陆乔苓哪里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陆乔歌和陆乔苓说：“赵家姐弟二人来了，就在一楼大厅。”
    她也是刚才看到的。
    只不过刘峰诬陷她的时候，她看到赵大姐脸色不太好看。
    之后，她就没往那个地方落视线了。
    陆乔歌想了想，还是和陆乔苓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儿。
    陆乔苓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此时一点紧张都没有了。
    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愤怒的一撸袖子：“刘峰在哪儿呢，臭不要脸的……”
    陆乔歌按住了她，因为这时候，饭店的大门被推开了，赵大姐和赵金宝从里面出来了。
    她们是站在台阶上的。
    陆乔歌姐妹两个是在台阶下面站着的。
    赵大姐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陆家姐妹，本来想准备一起吃饭的。
    可赵大姐觉得还是不要在这里继续了。
    她本来就不太满意，这几天陆乔歌梁爱书还有沈韵的事儿，虽说不至于闹得沸沸扬扬可也好说不好听。
    赵大姐看了一眼弟弟，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这才下了台阶和陆乔苓说：“乔苓，我有好几年没看到你了，这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
    陆乔苓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干巴巴的说：“赵大姐……”
    陆乔歌倒是笑呵呵的直接问道：“赵大姐，您的意思呢？”
    赵大姐：“要不然咱两在这说说话，让我弟弟和你妹妹去那边溜达溜达？”
    这是不准备进饭店了。
    陆乔歌看了一眼妹妹，问道：“去吗？”
    陆乔苓低头没说话。
    这是默认了呗。
    赵金宝脸上露出喜色，真就朝着前面走。
    陆乔歌说：“就在那棵树下说话吧，别走远。”
    夜色已经弥漫了整片天空，哪怕认识，陆乔歌也不是很相信赵金宝的人品。
    赵大姐等人走了，就试探性的问陆乔歌：“你真的和秦代表相亲呢？”
    陆乔歌看了一眼对方，说：“假的。”
    赵大姐没想到陆乔歌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啥。
    嘴角冷笑，就说呢，刚退婚就能和秦代表相亲，做梦估计都梦不到吧。
    陆乔歌扫了一眼赵大姐轻蔑的表情，淡淡的道：“我和妹妹到的时候，你们还没来呢，当时我想，除非意外情况，要不然你们没有理由迟到啊，我就想着问问服务员，没想到服务员大姐听错了，就将我领到了楼上，正好遇到秦代表，所以秦代表确定我跟刘峰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好心为我解围并且侧面作证的。”
    随后陆乔歌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迟到？”
    赵大姐脸上闪过尴尬，还不是因为她和母亲都不同意。
    但小弟知道陆乔苓回来还没对象就着急找人介绍相亲。
    看陆乔歌就盯着她要答案，赵大姐眼底里闪过不悦：“你这丫头，迟到就迟到呗，干嘛非要理由呢？”
    陆乔歌也笑：“是啊，秦代表和我是真相亲还是假相亲，你干嘛也要一个答案呢？”
    赵大姐：……
    她气的背转身，不去看陆乔歌。
    陆乔歌却不客气的道：“其实你们要是不迟到，又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可你连理由都不说，我怎么和我爸妈交代，总不能说你们迟到是因为你这个当大姐的不是很满意？”
    赵大姐蓦然转过身子，瞪着眼珠子看悠哉哉的陆乔歌。
    而此时，那边的赵金宝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乔苓说：“你是不是户口还在农村呢？”
    陆乔苓闻言抬头，算是平视着赵金宝。
    赵金宝她认识，不过好几年没见面了，说句实话，有点失望。
    她其实还是喜欢高高瘦瘦长得好看的，她以为几年过去了，赵金宝应该很高的。可没想到还和以前差不多，唯一的优点是胖乎乎的。
    这年代能胖乎乎的，不管男女其实都很不容易，普遍人都认为胖是一种福气，也是吃得好的象征。
    陆乔苓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难掩失望。
    现在听到赵金宝这样问她，她点头：“是啊，我没回城的指标。”
    赵金宝皱眉，为难的说道：“介绍人说你的户口你爸能给解决，要等到什么你知道吗，现在孩子落户都跟女方，你要是农村户口，将来咱们生的孩子要是农村户口那可不行，至于工作，这个倒也没事，你可以不上班，你在家做饭照顾孩子伺候我爸妈……我和你说，你回去就找你爸，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户口迁回来……”
    陆乔苓脸色早就变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夸夸其谈的赵金宝，提高了声音：“赵金宝你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不光是赵金宝，不远处羞恼的赵大姐和皱眉头的陆乔歌也听到了。
    陆乔歌想都不想的往这边跑。
    “咋回事？”她看着梳着小分头矮墩墩的赵金宝。
    赵大姐这时候也疾步的走过来，脸色本来就难看，拉着赵金宝也问：“咋回事啊？”
    陆乔苓噼里啪啦的将刚才赵金宝的话说给了陆乔歌听。
    “他以为他是谁呀，还要我回家催咱爸给落户口，还要我在家做饭带孩子伺候他妈，我同意嫁给他了吗？”
    面对脑子清楚伶牙俐齿的陆乔苓，陆乔歌放心了。
    这丫头也厉害的很。
    插个队还带着奶奶去，去的还是老家，可想而知，心眼子也是不少的。
    陆乔歌没看那两人，只问陆乔苓：“你的意思呢，回家还是继续？”
    陆乔苓拉着二姐的手就走，等看到方向不对，这才气呼呼的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赵金宝气的脸色涨红：“大姐，我还没说咱家这一代就我一个男娃，她必须得生出男孩来呢！”
    赵大姐本就没看上陆乔苓的条件，这时候鄙视的道：“一个被退婚，一个农村户口，陆老大娶的媳妇也是农村的，一家没一个有出息的，还好意思挑三拣四，人家不挑她都谢天谢地了，好了，咱也走吧，幸亏没成，要不然你的拖累该多大？”
    赵金宝愤怒过了，垂着头不吭声。
    赵大姐又愤愤然的道：“还有那个陆小四，病恹恹的，将来你两结婚，陆家还不得成天来咱家借钱啊，那就是无底洞……”
    感谢夏爷，caroletu，书友2021030117400531478宝们的打赏，看过的宝们加个收藏点下催更投下推荐票，爱你们~
    (本章完)

 第20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20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陆乔歌和陆乔苓不知道就连陆小四都是被人嫌弃的理由。
    两人很快到了家。
    看着闺女脸上的神色，孟霞皱眉问道：“咋地了这是？”
    陆乔苓嘴快，将刚才赵金宝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孟霞脸色沉下来，户口的事儿，自己和老陆都着急，可总要一点点来啊。
    如今八字都没一撇呢，用得着你个混蛋叽叽歪歪？
    孟霞生气了：“男女双方见面哪有男方迟到的？”
    陆老太摆摆手：“赵家这是不诚心，算了，不成就不成，有合适的再说。”
    陆乔歌想了想，还是问陆志国：“大哥，你知道刘峰吗？”
    陆志国点头：“知道，他是一组的司机。”
    这年头司机售货员都很是吃香。
    难怪刘峰那么狂。
    于是，陆乔歌将今天在饭店发生的事儿告诉了陆家人。
    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达都震惊的站起来。
    两闺女出去没多长时间，咋就出了这么多事？
    陆志国站起来，声音冰冷的道：“我去刘峰家。”
    这一次孟霞没阻拦。
    苏慧忙说：“我跟着去。”
    丈夫性格不太好，她得看着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陆乔苓心情不爽，不想在家里待，说：“我也去。”
    陆乔歌没动。
    这三人去就行了。
    即便陆家占理，可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要不然真以为陆家人是好欺负的。
    孟霞只觉得头疼，感觉这些日子不顺心的事儿太多了。
    门口的亮光里，陆乔歌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孟霞，问道：“妈，不用的日用品生活用品啥的，你收拾了多少？”
    孟霞这才想起谷子屯的事儿。
    嘴里说：“都收拾好了，要是能换你就多换点韭菜，你奶爱吃韭菜馅饺子，明天咱们包饺子。”随后又叮嘱：“不能换就不换，千万别犯错误。”
    陆乔歌点头应下来，然后就去看孟霞找出来的东西。
    五块肥皂，三包火柴，两包红蜡烛，三包盐。
    这些都是老陆这么多年发下来的福利，因为孟霞用的省，就攒了下来。
    东西太少了，难得的机会，陆乔歌不想只换点绿叶菜。
    陆乔歌就说：“咱家不是有个手电筒吗，那个给我。”
    家用电器——手电筒嘛！
    孟霞将手电筒找出来，是新的，还给拿来两节大电池。
    “乔歌，这个换菜亏了吧？”
    “先拿着，亏了咱不换就是了。”
    “对了，妈，线手套给我拿几副。”
    孟霞想了想，就将家里剩下的五副劳保线手套给拿了来。
    陆乔歌又说：“妈，还有啥，你给我看看呗。”
    孟霞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得寸进尺的二闺女，干脆领她去了陆家放杂物的地方。
    虽然很小，但是井井有条。
    陆乔歌拿了一盒一号电池和一盒灯泡，还有三双胶鞋，接着翻出五条毛巾一个搪瓷水杯还有两双男式塑料凉鞋。抬头一看，架子上还放了一包大前门。
    这个香烟是带过滤嘴的，如今很是难买。
    很多供销社都是论根卖的。
    陆乔歌说：“妈，这些我都先拿着，万一胡主任不给提前准备，就给公家借用一下。”
    还公家？
    你有单位吗？
    孟霞忍了忍，这话还是没说出来。
    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别管结果如何，作为家长都要大力支持。
    再说了，万一换不成，这些年来攒下的东西也能拿回来的。
    她叮嘱道：“这些东西你妈我攒的可不容易，小心点，别弄丢了。”
    陆乔歌答应下来，随后将东西都放在了帆布提包里，她一转头，一直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的赵老太终于压低声音开口：“乔歌，秦代表就那么直接说你是他的相亲对象？”
    陆达和孟霞刚才也关心这个。
    可心里知道秦代表是帮忙，可也难免会多想。
    孟霞眼睛转了转：“乔歌，秦代表跟你分开的时候说啥了吗？”
    陆达也问：“乔歌，你跟秦代表道谢了吗？”
    陆乔歌先回答老陆：“爸，秦代表知道我和刘峰没关系，他好心给我作证，我肯定要道谢的。”
    又和陆老太说：“奶奶，的确是直接说的，可我感觉包括饭店里的人都不会当真。”
    赵老太却撇了撇嘴，暗暗打量笑盈盈的二孙女。
    她有四个孙女，就这个是最漂亮的。
    戏本子里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要帮忙，有的是办法，那么聪明厉害的秦代表为什么偏偏用了这个？
    但是，这话也就心里想想，两家是天差地别，就跟过去的农家女与皇太子一样。
    说得多了，万一孙女有了妄想，反倒害了她。
    她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对着儿子和儿媳妇严肃的摇头，决定一会好好和他们说一下。
    陆乔歌不知道陆老太想的那么多，她将帆布包放好，又跟孟霞继续解释：“出了饭店之后，他就等车了，我和秦代表不熟，肯定没什么好说的。”
    院子里的陆家人没说话。
    陆乔歌也诧异了一瞬，说起秦恒之，她也才想起他是在相亲，相亲对象叫卢敏，名字很陌生，应该不是原主圈子里的姑娘。
    好像人没来？
    似乎秦恒之是接了电话就出来的，对方出事不至于，毕竟他的神情不像。
    可有些纳闷，说句心里话，秦恒之的条件真的不错，对方那是没相中。
    嗯，也没准的。
    毕竟萝卜咸菜都是各有所爱的。
    思绪不过是一闪即逝，陆乔歌接着说道：“妈，我去一趟科研所，贺所长让我看的书我都看完了，我准备再借几本回来，爸，我骑你自行车去。”
    想了想，招呼陆小四：“你养的那些小鱼给二姐拿来，我给贺所长送去。”
    一直很安静的陆小四闻言高兴的跑去将角落里的小铁桶拎过来。
    其实是给狸猫准备的。
    陆乔歌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小铁桶，几里哐啷的就朝科研所的方向骑过去。
    与此同时，军工厂的军代室。
    秦恒之正在和祖父通电话。
    说的是今天相亲的事儿。
    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讥讽。
    “……不要将责任推到曹兰珠身上，没有曹家的纵容和您的默许，她敢给卢家打电话？”
    秦老爷子显然也很生气，卢家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真的没去。
    他也气呼呼的道：“自从你当面拒绝曹兰珠之后，我和你奶奶再没提过这事，谁知道这丫头打哪得来的消息，我真的不知情。”
    秦恒之声调没有起伏，很是平静：“不要再插手我的婚事。”
    对方凝滞了一瞬，才闷闷的道：“……好！”
    (本章完)

 第21章 科研所的临时通行证

    第21章 科研所的临时通行证
    秦恒之利落的放下电话，随后喊进来秘书小苏：“气象局那边有新的信息吗？”
    小苏：“没有，他们在严密监测，不过孟工说，咱们地势高，堤坝建的好，即便有特大暴雨，也不会影响军工厂的生产和生活。”
    秦恒之知道孟工说的是对的，但他不知道内幕。
    启动机关找不到，一切意外都可能发生。
    老贾跟他汇报的时候，说是陆师傅和他说的。
    而陆师傅是听他母亲分析的。
    秦恒之凝眸看向窗外，天空黑漆漆的，只有晕黄的路灯点缀着弥漫开来的夜色。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而此时的陆志国可不是最初的三个人。
    已经是十几个人了。
    几乎都是陆志国的伙伴。
    大院子的孩子虽然都是军工家属，可其实也分好几个层次。
    陆志国这一帮总在一起玩的，就是普通工人代表的那一层。
    刘峰则是司机，家里人做干部的多，平日里不大和陆志国他们玩。
    陆志国也这样嘲讽：“平日里看到我不理不睬，遇到背黑锅的事儿倒是想起你哥我了，咋地，要不要我谢谢你全家谢谢你老刘家八辈祖宗啊……”
    一旁站着的张小刚吊儿郎当的推了一把刘峰：“让我志国哥和乔歌妹子背黑锅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咋不吭声了？”
    刘峰是被陆志国给喊出来的。
    如今的筒子楼下，还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刘峰有苦难言。
    心里是真的后悔了，他没想到陆乔歌敢踹他，就现在心口还疼呢，更没想到秦代表竟是和那个死丫头在相亲，不管真假，秦代表都是站在陆乔歌那一边的。
    今天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对十几个人，他不敢硬来，只能乖乖的不停道歉认错说好话。
    陆乔歌踢他一脚他啥都不敢说，但不希望再被陆志国揍一顿。
    而此时的陆乔歌已经到了科研所，那么巧的遇到了似乎满腹心事的贺所长。
    陆乔歌拎着捅抱着书跑上前，开心的道：“贺所长，太巧了，我还犯愁一会咋能见到您呢。我是来还书的，还有这是咱红星湖的麦穗鱼，都活着呢，可以做鱼酱吃，配上大馒头可香了呢。”
    贺所长抛去刚才压抑的情绪，她很是诧异，没看铁桶，倒是接过书，翻了一下，问道：“你都看完了？”
    不说别的，这趣味数学很厚的，又不是故事书，这个要动脑子理解和记忆的。
    而且这还是初中版的。
    陆乔歌点头：“嗯嗯，都看完了？”
    贺所长心里想，该不会是一略而过吧？
    “记住了吗？”
    “都记住了呀。”陆乔歌笃定的说道。
    贺所长翻开美丽的海洋，找了一个简单的，随口问道：“那你记住一鲸落万物生了吗？”
    陆乔歌没想到贺所长还要考她。
    马上回道：“记住了，指的是海洋里的鲸鱼死后沉入海底……鲸落的地方又经常被人称为沙漠绿洲，是生命再次开始的地方……”
    陆乔歌的确是都记下了，本就很简单的内容，感觉贺所长当她是小孩了。
    看着贺所长若有所思的神情，陆乔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实贺所长就是随口一问。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触动了思绪。
    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虽然默默无闻，有的甚至死后才能被人知道名字和科研成果。
    可是，他们的科研成果却是造福人类并生生不息的。
    是不是也贴合了一鲸落万物生？
    再进一步想，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资料……找不回来就找不回来吧，一味的苛责也无济于事，大不了重新开始。
    贺所长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突然想通了之后，那些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陆乔歌，又问了两个。
    没想到都回答上来。
    于是，贺所长拉着陆乔歌进了院子，陆乔歌将铁桶交给笑眯眯的孙琴，她则是被贺所长带着进了屋。
    这里就是一排的职工宿舍，只不过贺所长的宿舍会大一些。
    贺所长问：“还想读书吗？”
    她没想到陆乔歌记忆力这么好，竟然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这就是很令人震惊了。
    陆乔歌乖巧的说：“贺所长，我想参加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贺所长也点头，没给她找书，却将三本书都给了陆乔歌：“这三本送你了，你想要学习，需要重温教材，这个我没有，你自己想办法，我有个书房是开放的，你要想看书，现在可以去找，记得登记。”
    说完就要往后面走。
    后面是通往科研所试验区的。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谢谢，贺所长顿住脚步，温和的看着陆乔歌：“我让你四叔给你办个临时通行证，这样就不用在大门口等了。”
    陆乔歌有些意外，不过马上笑弯了眼睛，甜甜的道谢。
    不管因为什么，这份好意她都高兴的接受。
    贺所长也笑了。
    她对礼貌上进且又不虚伪做作的小姑娘向来喜欢。
    尤其是陆乔歌这样聪明伶俐的，要是不好好学习，她会很痛心的。
    贺所长不再去管陆乔歌，反正一会孙琴也会送她出去。
    贺所长径直的朝着试验区走去。
    陆乔歌没有手表，可贺所长这里有挂钟，现在是八点十五分。
    四叔早就下班回家了。
    四叔以前是贺所长的警卫，因为一些事被拿下了，在一个农场干了几年农活，等贺所长回来后，他才跟着调回来，也就是今年春天的事儿。
    四叔现在是后勤的管理员，她不知道科研所吃菜问题咋样，于是，就问围着她问长问短的孙琴：“你们平日里吃绿叶菜紧张不？”
    孙琴点头：“紧张啊，你四叔每天都要去供应处抢菜，绿叶菜不比大萝卜耐储存，也不好买太多。”
    科研所这边有单独的供应处。而副食品商店则负责的是家属院。
    陆乔歌说：“明天我能弄回来一批绿叶菜，大约中午，就在街道办，不过孙姐姐你不用取，我给你送过来，对了，贺所长爱吃啥菜？”
    孙琴眼睛一亮：“爱吃菠菜和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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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2章 能换点粮食最好了

    第22章 能换点粮食最好了
    陆乔歌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去了书房，找了两本打发时间的书，然后在桌子上认真的做好登记。
    等她出来的时候，孙琴将小铁桶给她，不过铁桶不是空的，里面竟然有一个饭盒。
    孙琴说：“里面是蒸饺，放心，这是我自己家的。”
    陆乔歌没有推辞，这年代人情味浓重的很。
    就她两次捞回来的小鱼，也送出去不少。
    做酱小鱼的时候，也是给邻居林大娘和朱师傅家各送了一小碗。
    等陆乔歌回家的时候，陆志国几人也回来了。
    刘峰当面赔礼道歉，也算是挽回了面子。可陆志国还是很生气。
    说起来还是瞧不起陆家瞧不起他的。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干工作，争取早日转正给父母减轻负担早日出人头地给妹妹们撑腰。
    当然了，必须让小慧跟他过好日子。
    老陆以往看到大儿子暴躁的样子会骂他的，可今天没有，因为他感同身受，他现在已经单方面和老董绝交了。
    从那天他鄙夷二闺女开始，他就再没跟老董说过一个字。
    骂他可以，但是羞辱他的女儿，那就是仇人。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赶紧休息吧。”
    老陆又转头和孟霞说：“咱家老二和老三年龄不大，不着急找对象，这一次不能啥人都答应，见面之前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
    孟霞早就这么想了。
    这以后，可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去见了。
    ——
    翌日的清晨。
    昨晚陆乔歌拿回来的一饭盒蒸饺被孙琴塞的满满当当，用锅重新蒸了一下，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苏慧说：“孙琴的厨艺真好。”
    陆乔歌嘴甜：“大嫂你的厨艺也不错。”
    苏慧对着陆乔歌笑的温柔。
    二小姑子以前还不大愿意和她说话，现在和她可亲近了。
    因为她的亲近，婆婆对她也顺眼了很多。
    蒸饺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都留给陆老太和小四。
    陆乔歌看了一眼弟弟，这孩子一直在吃中药。
    刚出生的时候，都以为他活不过满月呢。
    因为一些原因也没上学，但这孩子心思敏感，觉得自己是负担，就总是帮着糊纸盒。
    看着小四眼巴巴的样子，就说：“妈，让小四也跟我们去吧。”
    适当锻炼是有好处的。
    陆小四开心的蹦起来，朝着陆乔歌扑过去，一把抱住她：“二姐二姐，我太喜欢你了。”
    他最远去过省城的医院，然后都没出过城，更没坐过大卡车。
    陆乔歌说他：“你带着。”
    如今狸猫俨然是陆家的一员了。
    陆乔歌去运输队的时候金队长还等着呢，看她过来，马上给她派了一台车。
    陆乔歌让司机先将车开到街道办。
    早早来上班的胡主任和黄娟笑逐颜开。
    心里也纳闷，金队长怎么就同意了呢。
    不过这事谁都不会瞎问。
    等将绿叶菜拉回来再说。
    菜没到手之前，说啥都白扯。
    然后胡主任拎了一个帆布兜递给陆乔歌，告诉她里面是街道办预支出来的日用品等。
    直接给陆乔歌放到了车厢里。还问陆乔歌够不够。
    陆乔歌看了一眼，笑着说：“应该够作为预支物品了。”
    陆乔歌带着妹妹和弟弟一路朝着谷子屯而去。
    开车的是和陆志国关系不错的顾文博顾大哥。
    由此可见，金队长也是个妙人。
    顾文博是个孤儿，父母都是因公牺牲的烈士，他去年刚退役。
    不太爱说话，但是人很稳重。
    开车也是如此。
    一路上和陆乔歌也没说几句话，不过却告诉陆乔歌：“不要着急，这车今天可以用一上午，万一谷子屯不行，也可以去远一点的，我听说现在农村还有自留地，种菜的人家应该挺多的。”
    此时的陆乔歌坐在驾驶楼里，陆乔苓和小四则是去了后车厢。
    但这个季节站在后车厢把住栏杆有一种兜风的感觉。
    陆乔歌笑呵呵的：“顾大哥，放心吧，说好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变卦。”
    顾文博笑了笑，就也不再说话。
    等进了谷子屯，停在指定的地点，早就望眼欲穿的林大队长开心的用大喇叭喊谷子屯的社员们赶紧按照昨天说的，不管什么菜，一斤一捆，想换多少就挑多少来。
    但是，一定不要有坏的烂的。
    陆乔苓这才彻底放心，包括顾大哥也是松了一口气。
    林大队长的威信很是可以。
    大喇叭一出，全村马上行动起来。
    他跟陆乔歌说：“社员们天不亮就起来了。放心吧小陆同志，都是新鲜水灵的。”
    会计满脸带笑的邀请司机进大队部歇一会。
    顾文博摆手说不用。
    他将车厢打开，方便社员们将菜搬上去。
    大队部这边有专门登记的。
    还有专门检查蔬菜质量的。
    这都是陆乔歌昨天和大队长谈好的。
    陆乔歌将街道办带来的东西都摆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火柴蜡烛毛巾袜子肥皂还有擦脸的雪膏等。
    林大队长看社员们的眼睛都直了。
    他跟排队的社员们喊着：“不现在弄，而且这些只是一部分，到时候给谁不给谁你们又该说不公平了，这个算是军工厂给咱们的押金，等一会我去军工厂，将剩下的都拿回来，咱们统一发，放心吧，谁家都差不了。”
    然后拎着这些东西就去了大队部，陆乔歌顺势也跟了上去，因为她手里也拎着一个大帆布包。
    这是她从家里拿的那个。
    到了大队部，陆乔歌打开帆布包，将一摞子手套递给了林大队长。
    笑盈盈的说：“这是我爸发的劳保，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您要是想以后咱们还有交换的也请收下。”
    说完真诚的看着林大队长。
    林大队长本想推辞，可手套已经被陆乔歌硬塞到了他的手里。
    而且陆乔歌说话还好听，嫌弃，他咋能嫌弃呢？
    这么好的手套，供销社都没有卖的。
    而且真能有下一次交换那可太好了。
    自从去年以来，夏季的农村，最不缺的就是蔬菜了。
    于是，大队长很仔细的将东西收进抽屉里，这他也不会自己拿，要和大队部的其他人分的。
    林大队长觉得很有面子，自然也不是笨人，他满脸笑意的问陆乔歌：“陆同志，您还有啥想换的吗？”
    陆乔歌笑了，也没客气：“除了蔬菜，要是能换点粮食最好了。”
    (本章完)

 第23章 怎么还没回来呢

    第23章 怎么还没回来呢
    林大队长沉吟了一瞬，说道：“细粮不多，大都是粗粮。玉米碴子小米还有玉米面，不过玉米面很细，是公社新进的机器磨的。”
    陆乔歌点头：“行，只要能换，我都换一些。”
    然后将帆布包打开，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大队长，您看着换。”
    大队长惊喜的一眼就看到了手电筒：“竟然有手电筒，还是新的？”
    不单是手电筒，还有胶鞋香烟，一盒子一号电池，就这些，都不便宜了。
    他们大队的粮食也不是新粮，都是去年的，即便是交换，也要按照去年的价格。
    这一双男式凉鞋供销社卖四块钱，胶鞋五块。
    尤其是胶鞋，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就他这个大队长，都舍不得买双胶鞋穿。
    可现在不用钱，直接用绿叶菜和粮食换。
    而且这几年北方农村不缺粮食吃，家家户户基本都有余粮。
    粗粮一毛钱一斤，即便是白面也才一毛八。
    这些东西，能换的粮食可不少呢。
    陆乔歌将东西都给他推过去：“大队长，我出去帮忙了。”
    说着笑呵呵的走出大队部。
    大家看她帆布袋空了，也没多想。
    顾文博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大队长看着那些东西，心里有了数。
    他和陆乔歌说好了，等卡车拉菜走的时候，他赶着马车也跟着去军工厂拉交换回来的物资。
    林大队长觉得这个办法好，这样的话，今天的社员们就能将东西拿回家了。
    他忍不住将手电筒的电池放进去，随后打开，哎呀，太亮了，听说这还是军用的呢。
    大队长开心的赶紧关上，免得费电，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抽屉里。
    如今这个手电筒在他们这里加上电池需要两块多，但却是需要工业票的。
    可工业票很难弄到。
    看着陆乔歌给他的这些东西，林大队长悄悄喊来会计，让他算一下该给陆乔歌多少粗粮。
    会计分了一副手套，开心的赶紧塞进裤袋里。
    随后说林大队长：“陆同志这次可解决了我们的大困难，这回你再去公社开会，就不会被批评不长脑子了。”
    大队长瞪了一眼会计：“别整没用的，说有用的。”
    因为和食堂管理员的口头协议被作废，他被社长骂没长脑子，咋就不知道写在纸上呢。
    他当时哪里想那么多啊。
    会计打趣完了笑呵呵的继续道：“陆同志也说了，不是只这一次，咱们菜园里的绿叶菜长得快，半个月后没准又能起一茬，如果军工厂还要的话，就我老岳母家的菜园子也种了不少菜呢。”
    随后又说：“秋天呢，咱们自留地里的白菜土豆大萝卜……”
    大队长却谨慎的说：“以后如何不着急，口头的话不作数，但只这一次也帮了我们大忙，所以咱们不能让陆同志吃亏。”
    会计很欣慰，觉得大队长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于是，两人悄悄的商量好后，会计出去继续组织装蔬菜，大队长则是去了仓库。
    等将绿叶菜都装进了大卡车，大队长也将粮食和一大筐蔬菜装进了安装了车挡板的马车上。
    有个小媳妇就问陆乔歌换鸡蛋吗，陆乔歌眼睛一亮：“换的换的。”
    小媳妇忙往家里奔，其他人看到了也动心了，也没问怎么换，就又回了家。
    陆乔歌和会计商量了一下，社员卖给供销社七分钱一个，交换就按照九分钱来。
    最后鸡蛋竟然换了两筐，被顾大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车厢的角落。
    陆乔苓累得满头大汗，要记下社员的名字，还要记下蔬菜的种类和斤数，然后是对方想换的东西。
    陆乔苓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忙过。
    不过最后记下来的和记分员记得一样。
    顾文博看着一大群眼巴巴看着他的社员，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忙去喊和一大群孩子玩的兴起的陆小四：“小四，回家了。”
    陆小四和狸猫纯粹是跟来玩的。他还交了不少朋友，主要是他给他们一家分了一块吃。
    要走的时候，还有孩子拉着他的手说：“下次你也跟着来，我带你去看池塘里的大青蛙。”
    陆小四郑重的点头。
    陆乔歌笑着和社员们说：“大家别着急，我这就回去，你们要的东西我都记下了，保证今天都给你们拿回来。”
    大爷大妈们就是着急，但一点都不担心。
    这么大的卡车呢，吃的油都不知道多少钱呢。
    说到底都是为了解决他们的困难的。
    顾文博问陆乔歌：“还需要再来一趟吗？”
    “不用了，林大队长赶马车跟在咱们后面，等菜都换完了，他一马车基本就拉回来了。”
    距离不远，不说一脚油门，其实也就一会功夫就到了军工厂的街道办。
    此时街道办的胡主任不停的问黄娟：“你说谷子屯会不会涨价会不会不同意换了，那样的话，咱们还要赔运输队油钱和人工费呢。”
    黄娟：“昨天的菜你不也看到了吗？”
    嗯，不单看到了，还吃到了。
    当然，都是拿了东西换的。
    韭菜特新鲜，韭菜盒子也是真香。
    但是等车走了，胡主任才意识到陆乔歌不过是一个待业青年，她手里就一个介绍信。
    而且，他还忘了告诉陆乔歌，到了大队部可以给街道办打个电话啊。
    不过也许谷子屯根本就没电话呢。
    任小翠朝着窗外看，这时候，已经有不少得到消息的家属拿着家里不用的东西来换了。
    而且人还越来越多。
    其实并没有全公开，为了以防万一，都是小范围宣传的，就说今天中午街道办进来一批绿叶菜，可以直接用日用品换。
    所以很多人拿着平日里很少用到的日用品就来了。
    有的菜篮子里还放着酱油醋成包的盐，不少人拿着火柴蜡烛肥皂毛巾白瓷缸子等劳保品。
    不大一会功夫，这里竟然围了有一百多人。
    挤挤攘攘的，连路过的人都好奇的围过来。
    然后也就知道了今天的事儿。
    倒是不知道是陆乔歌牵的线，可是，绿叶菜啊，她们也好想换。
    正好工会干事来送文件，看到这个场景很诧异的问老胡：“胡主任，这一个个拎着菜筐和尼龙袋的，是要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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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4章 这么多粮食啊

    第24章 这么多粮食啊
    胡主任有点上火。
    觉得自己太轻信陆乔歌了。
    应该等菜拉到了之后再通知的。
    可陆乔歌说，这几天天气热，绿叶菜可不能放，来了就换掉最好，这样也免得有损耗。
    他也就信了。
    “……没啥，你不是要回单位吗，还不赶紧走？”
    工会干事被赶的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耽误，刚要走呢，就听到有人喊道：“回来了，拉菜的车回来了，我的天呢，绿油油的一大车……”
    胡主任和黄娟对视了一眼，顿时都满面笑容。
    等走出街道办，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稳稳的停在了门口。
    而在军工厂大门口的时候，陆乔苓和陆小四就下车了。
    姐弟两个负责在这里接应谷子屯的赵大队长。
    此时陆乔歌从驾驶楼里蹦下来，眼眸闪亮的看着胡主任，笑盈盈的：“幸不辱命，绿叶菜换了回来，请两位领导检查接收。”
    胡主任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还用检查吗，因为紧跟着运输队的顾文博就慢悠悠的说：“我看着装车的，谷子屯的社员们可太实诚了，有一点坏叶子都赶紧摘掉。”
    胡主任仰着脖子看。
    两边用绳子交叉的拦住了好几道。
    即便堆得高，也没有菜掉下来，而且，都是一捆捆的。
    新鲜水灵，一看就是刚摘下来不久的。
    满意，非常满意！
    陆乔歌说：“胡主任您给门卫打个电话，谷子屯大队长的马车一会就到了，他说汽车太费油，他用马车将日用品拉回去就行。”
    老胡连忙让任小翠去打电话，这边已经搬出来一排桌子。
    老胡喊道：“看到了吗，这都是菜，所以大家不要挤也不要抢，人人都能有份，墙上贴的明细表看到了吗，按照这个来换，还有不能多换，这是绿叶菜，放不住，你整多了，吃不了烂掉可惜，别人想吃的还吃不到……”
    “胡主任你太磨叽了。”
    “再磨叽下去，黄瓜菜都凉了。”
    “赶紧开始吧，我是第一个来的，我要五斤韭菜五斤菠菜五斤小白菜五斤小葱，我买了豆腐了，中午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哈哈哈……”
    “你狮子大开口啊，啥都五斤，你带的东西够吗，你能拿回去吗？”
    街道办一直很热闹，现在更热闹，不过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
    筒子楼没有菜园子，吃菜全靠买，吃绿叶菜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乔歌看到任小翠笑盈盈的对她点头，就知道电话打完了，于是，陆乔歌就拎起了几捆提前捆好的绿叶菜来到胡主任的面前，直接告诉他，这是给贺所长的。
    一旁的黄娟笑着说：“你先去送，等回来我们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陆乔歌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来接她的孙琴，陆乔歌将菜递给她：“不用省着吃，改天我还去换。”
    陆乔歌一看时间还够，就又用跑去了大门口。
    陆乔苓正和刚到这的大队长说话呢，陆小四则是抱着狸猫站在阴凉处。
    警卫刚才接到电话，林大队长还有介绍信，他很痛快的放行。
    陆乔歌说陆乔苓：“你和小四在后面慢慢走。”
    陆乔苓听话的点头。
    林大队长说：“没事，马车拉得动，走啥走，上来坐车厢里。”
    陆乔苓和陆小四乐颠颠的上了马车。
    陆乔歌看了一眼车厢，让林大队长赶车先往陆家的方向去。
    粮食都被用草袋子盖着，看不出都有什么，不过鼓鼓囊囊的，似乎不少。
    搬下来的时候，陆乔歌才知道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孟霞和陆老太哪里都没去，就听陆乔歌的话，在家里安心的等着。
    可其实并不能安心。
    万一换不回来，白折腾不说，会不会丢脸呢？
    但既然人都走了，想这个也是多余。
    哪里想到，一辆大马车竟然赶到了家门口。
    陆乔歌蹦下车，左右扫视了一眼，邻居都是双职工，这时候都在上班。
    此时这里很是安静。
    陆乔歌几个和林大队长将粮食给搬下来。
    孟霞震惊的看着放在树下的粮食袋子。
    这差不多有五百多斤吧。
    竟换来这么多吗？
    五十斤白面，二百斤玉米碴子，二百斤玉米面，二十斤大米，还有黄豆和绿豆，面袋子里是五十斤的小米。
    旁边是个大竹筐，满满的都是绿叶菜。
    孟霞目瞪口呆，声音都有些飘了：“……这……这太多了吧，会不会……给大队长你添麻烦？”
    林大队长摆手：“不麻烦，再说了，你们拿的东西都是大队需要的，有的没有工业票都买不到……这是按照上交粮食价格给你们的。”
    孟霞感觉心里过意不去，还是硬塞给了林大队长一双雨靴。
    那是老陆刚分下来没舍得穿的。
    林大队长吓了一跳，这一双黑色男式雨靴可太贵重了，他咋收呢？
    陆乔歌却没给林大队长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出了陆家，将靴子放进了帆布包扔到了车厢里，让他继续赶车，口气亲切的道：“林伯伯，不用算的那么清楚，我都没想到您能给换那么多粮食，我心里记着呢，以后只要有事，我能帮得上的，您一定要说话。”
    林大队也不是个墨迹人，一听陆乔歌喊他林伯伯，就爽快的答应下来。
    只是这一双雨靴和胶鞋不一样，真的不好弄到，陆同志家人可太实心眼了。
    他心里记下了这个人情。
    不过这双雨靴他不能穿，他准备替陆同志送给朱社长。
    一路顺利的将马车赶到了街道办。
    因为组织的好，家属们本来想抢的，可是有街道办干部还有来帮忙的工会干事等人，很快变得有秩序起来。
    主要是吵吵闹闹的招来更多的人，那可就狼多肉少不够分了。
    绿叶菜的损耗是不可避免的，但因为都很珍惜，捆的也结实，基本损耗的不多。
    最方便的还是可以一捆一捆的算。
    也不让挑，就一层层的拿。
    就跟这个年代的售货员卖东西一样，想要挑三拣四，不能够。
    给你拿啥就是啥，基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一大卡车的蔬菜除了预留的，基本都换完了。
    本子记了好多张，门口的大箩筐里也放了很多东西。
    按照之前说的，街道办给运输队留了蔬菜，都放在卡车里。
    陆乔歌主动拿了扫帚上去了卡车，将掉在车厢里的菜叶子扫出来。
    又规整好了一大堆绿叶菜和鸡蛋才利落的跳下车，和顾大哥笑吟吟的道谢……
    (本章完)

 第25章 办的漂亮

    第25章 办的漂亮
    顾文博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运输队也没吃亏，相反还赚了，因为上面不单有绿叶菜还有半筐鸡蛋。
    而显然的，剩下的那些鸡蛋街道办是准备内部消化的。
    顾文博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乔歌这事办的漂亮，闹哄哄人多的时候也没在这故意争功露脸，等家属都走了，她却来帮着打扫卫生不动声色安排琐碎的事儿。
    这性格像谁呢，记得伯父和陆志国也不这样啊。
    顾文博放心的开车走了。
    这时候，胡主任他们已经请老林进去喝茶了。
    老林看到这么多干部，还是很紧张的。
    他就说还要回去给社员们发东西，于是黄娟拿着陆乔苓记的几张纸和街道办收到的东西开始对账。
    看起来繁琐，其实很简单，因为日用品只多不少。
    最后装了满满一大马车，不说别的，老林觉得就火柴一项，他们谷子屯的人家，基本半年不用买了。
    还有酱油醋白红一包包的盐。
    这都是社员们买不起的。
    街道办大方，还多给了他一些日用品，他都不知道说啥话感谢了。
    可他却被街道办的干部连连道谢请喝茶，老林觉得他很骄傲也很感动。
    而街道办这里还有刚得到信赶来的家属，可是卡车都开走了。
    有胡主任在，也不好发牢骚，毕竟这年头物资不丰富，买东西都要靠抢的。
    陆乔歌看到胡主任和黄娟在一起说话，她走过去，笑眯眯的：“两位领导，我的任务完成了，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送林大队长出大院之后就回家了。”
    自然是一把手老胡开口，他笑着道：“乔歌啊，你送大队长出去，不过下午上班你来一趟，咱们说说话。”
    陆乔歌看了一眼都笑呵呵看着她的街道办干部，很是听话的点头，坐上大队长的马车朝着大门口驶去。
    等陆乔歌回家的时候，也正是下班的时间，路上碰到熟人，都特意停下来和她说话。
    “乔歌啊，下次啥时候还换菜，你可要记得告诉你婶子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你到我家玩的时候，我还给你吃了呢，再有这样的事儿，你可要提前告诉我……”
    陆乔歌一律大大方方笑的应下来。
    在街道办大门口的时候，尽量减少存在感。
    那些干部们知道她干了啥就行。
    但是在私下，可就没必要假惺惺了。
    但她还是满面笑容，特别的乖巧：“婶子们，你们记得听街道办的通知就好，不过我要是提前知道了，我让我妈告诉你们去。”
    “那以后要是不换了呢？”
    陆乔歌眼神微闪，笃定的道：“不会不换的，只要咱们家属院的绿叶菜不够吃，那就还会有这样的活动。”
    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她可是特意提醒老林，可以先去公社和社长汇报一下今天的情况，那么大的公社，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个村子，现在各家各户还分了自留地，尤其北方农村，地广人稀，家家户户的菜园子都很大，现在还提倡养鸡养鸭，绿叶菜没人会不种的。
    听到这话，街坊邻居心满意足的离开。
    陆乔歌回到家，面对着的是家里人慈爱的恨不得抱一下她的目光。
    就连赵老太也在心里默念了好多句阿弥陀佛保佑。
    果然应了那句话，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如今这个时代，和陆乔歌记忆里的时代很多地方有出入，可是，大体走向还是差不多。
    个体还没出现，所有的都是公有制，销售也是按照计划。物资依然很紧俏，而粮食产量还没有到大幅提高的时候。
    即便是孟霞手里有省下来的劳保用品和其他日用品，也不可能去摆摊售卖。
    可今天，她的二闺女竟然给换回来这么多的粮食和蔬菜。
    没一分钱，都是家里暂时用不上也换不来钱的东西。
    中午简单吃点，晚上就包韭菜馅饺子吃。
    她神秘兮兮的跟陆老太说：“我感觉乔歌退婚之后脑子清醒了人也聪明了，又懂事又有能力，妈你说是不是梁爱书克咱家乔歌啊。”
    陆老太想都没想的点头：“没错，就是梁爱书克的，不过，这话咱两说说就行，可别让别人知道。”
    其实已经都听到了的陆乔歌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出这个结论。
    孟霞欢天喜地的去收拾蔬菜，大篮筐里的绿叶菜一捆捆的摆着，当拿到下面一层的时候，孟霞愣住了，里面竟然有鸡蛋。
    “乔歌，你过来。”
    孟霞将要进屋的陆乔歌喊过来，惊喜又担忧的说道：“乔歌，这咋还有鸡蛋呢，街道办知道吗？”
    陆乔歌压低了声音：“林大队长也给街道办换了两筐鸡蛋，其实平日里社员会去供销社卖鸡蛋，一个鸡蛋七分钱，咱们给的是九分钱一个，不过胡主任说鸡蛋最后分，要不然容易打起来。”
    “至于粮食，真要说起来也没事，胶鞋手电筒一号电池这都是大队部需要的。”
    孟霞一听街道办那边也有鸡蛋，这才放下心来。
    陆家人乐颠颠的收拾好粮食菜和三十多个鸡蛋，孟霞欢天喜地的去做饭，看到苏慧回来，难得的让她休息一下。
    还喊陆乔歌：“乔歌你歇一会，下午要去街道办汇报呢，到时候可要大大方方的。”
    不期盼是假的，她二闺女这么能干，说不得就被录取了呢。
    陆乔歌利落的答应下来，洗了一把脸，就大大咧咧的去屋里躺着去了。
    打开后面窗户，还有穿堂风，果然凉快了许多。
    陆乔苓只是探头看一眼，就笑嘻嘻的跑开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话果然没错。
    孟霞看着满满当当的杂物间，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她觉得今天的天都比昨天的蓝。
    苏慧自然是不好意思歇着，但看那么多粮食和蔬菜还有鸡蛋也是惊呆住了。
    这年头，这些物资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
    二小姑子真厉害。
    她娘家穷，他们都吃不饱，哪里能顾得上她。
    现在有这么多粮食，感觉一下子就缓过一口气来。
    而此时的老梁家，老梁也纳闷的问妻子钱丽：“我咋没发现陆乔歌这么有能力呢，你看看这几天她做的事儿，感觉不是一个人一样。”
    脸色阴沉低头吃午饭的梁爱书没有说话。
    可是明显的心不在焉了……
    每次开新都好像开盲盒，不知道打开盒子之后有什么，所以写作真是情绪化特别严重的一个职业，但其实也非常快乐，尤其是看到宝子们的支持，每次心里都会想，有你们真好！
    另，感谢caroletu，书友202103017400531478宝的打赏，求宝点催更，今天是pk的第三天，忐忑不安中……
    (本章完)

 第26章 背后使坏

    第26章 背后使坏
    钱丽不屑的道：“人还是那个人，也不过是凑巧而已，你光看有人夸她，你咋不看看多少人骂她？”
    老梁倒也觉得这话没错，的确，这几天骂她的人也不少。
    “但还是有区别的，夸，那是在领导面前直接夸的，可是骂她，你看哪个敢在领导面前骂她，再说了，背后骂我们的不也很多吗？”
    钱丽不耐的道：“好了，不说那个晦气的东西。”
    随后去问梁爱书：“沈韵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梁爱书愣怔的抬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从前那般渴盼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陆乔歌。
    她怎么变得那么多？
    变得让他的心里涌起来很多不甘和不忿。
    他甚至恨恨的想，陆乔歌要是早这样，何至于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皱眉说：“我和沈韵商量了，等等再说，现在算是风口浪尖，真要结婚，难保没有人骂我。”
    钱丽恼怒道：“要说陆乔歌也是不懂事，不就没先救她吗，看她那个争风吃醋的样子，好像咱爱书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似的，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嘴巴没个把门的，竟然都给说了出去，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梁爱书烦躁的说道：“吃完饭我还要去单位，不要说她了，我们都退婚没有关系了。”
    老梁却犹豫的问：“秦代表真和陆乔歌相亲吗？”
    梁爱书顿时捏紧了筷子。
    钱丽嗤笑出声：“怎么可能？也不看看她啥德行？”
    梁爱书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就走。
    钱丽不说话了，不过等梁爱书走后，却悄悄的和他说：“你找个机会给上面领导打个电话，像陆乔歌这样干个工作引起一大堆矛盾，见天惹是生非不团结的就不能用，要全面听取群众的意见嘛。”
    于是，刚上班的老胡就接到了上面一个直属领导的电话。
    跟他询问的是陆乔歌。
    “虽然人选没定下来，可像陆乔歌这样争议颇多的，还是不要考虑，最后会影响团结的。”
    老胡皱着眉头，紧捏着电话，马上就知道陆乔歌这是得罪人了。
    可陆乔歌一个小姑娘能得罪谁呢？
    随即一想，这丫头还真得罪了几个人。
    可要说那样算得罪的话，他们街道办的工作都不要干了。
    老胡嘴里却说道：“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听取群众意见的。”
    那人又叮嘱：“不要以为骂她就是不好的，要能听取批评啊。”
    随后挂了电话。
    老胡和黄娟悄声说了这事。
    黄娟冷笑：“现在骂我们的群众可不少，其实就骂他的也更多，真要按照他的话来，那我们的工作别做了，对了，还有其他部门，对坏人也别惩处了，哪个坏人被惩罚心里会开心的？”
    老胡忙阻止了黄娟的即兴发挥。
    “我也没说听他的，咱们该怎么评选还怎么评选。”
    黄娟却总觉得没那么顺利。
    本身这个工作争抢的就很多。
    最后才决定推荐名额。
    她费了好大劲弄了一个，因为是孟霞第一次求她。
    那么刚强又自尊心强的一个人，为了女儿冲她说讨好的话，她知道她心里啥滋味。
    说实话，她对陆乔歌没抱啥希望。
    可哪里想到乔歌竟然让她有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黄娟说：“好的批评接受，恶意谩骂泼脏水我们要是也接受，那脑子纯粹都有病了，也不配在这里为人民服务了。”
    老胡一噎：“我又不傻！”
    他要是能被轻易左右，也不会以他的资历在街道办一干就快三十年了。
    也就在这时，胡主任看到了窗外走过来的陆乔歌。
    忙打开窗户喊道：“乔歌，直接来我办公室。”
    陆乔歌进了主任办公室，自然是跟他和黄娟汇报这次交换的全过程。
    老胡听了之后，发现没什么纰漏，心里还是很满意，不过嘴上却没表扬，只和陆乔歌说：“给你留了三斤鸡蛋，然后还有剩余下来的一些物资，你先和小翠去杂物间，选几样自己喜欢和用得着的。”
    交换物资肯定不能实打实的来，所以杂物间真就剩了不少东西。
    陆乔歌这次没客气，选了一卷布，这个比较紧缺，是需要布票的。
    黄娟给她找了一个帆布包，都装了进去，陆乔歌和黄娟说：“黄姨，那我回家了。”
    黄娟想了想，悄声的叮嘱：“你在家里等信，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等陆乔歌走了，老胡和黄娟说：“乔歌办事能力强，问题解决的好，还办了件大事，如今就看其他人表现如何了。”
    还有两天时间，倒也快了。
    黄娟还真了解这些人的进度，但她没说他们表现的都不如陆乔歌。
    她其实有点担心段小香和赵庆他们使坏。
    还有上面领导打来的电话，也不能一点都不考虑。
    ——
    沈韵这几天请了病假，可她心里依然堵着一口怨气。
    那天本以为会说的陆乔歌抬不起头来，可结果抬不起头的是她。
    于是，沈韵假装偶遇了段小香。
    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话，随后就要散开。
    没想到淘气燕带着媳妇散心，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拉了两泡鸟屎。
    不是每个人都能躲过去的。
    正好一人头顶一泡。
    气的沈韵直跺脚。
    段小香也直呼晦气。
    淘气燕听了不少东西，它急忙的飞到了陆家，正好陆乔歌要出门，就干脆带着狸猫去了对面的大树下。
    【沈韵和段小香刚才说要举报你家走后门贿赂黄娟搞的推荐名额，还举报你借着街道办的名义打击报复，说你严重破坏团结，是坏分子，要派出所抓你。还要散播谣言，就说你家老太太说的，陆乔歌给秦恒之救上来又摸又抱了，就应该负责娶了你，要不然你就不活了……】
    陆乔歌都惊呆了，好家伙，连奶奶都给弄下场了。
    还别说，都挺有杀伤力的。
    所以这两人写举报信，她是拦截呢还是提前通知黄姨？
    陆乔歌倒是不急。
    经过这次交换物资，她有了新的想法。
    她完全可以建议老胡成立一个义务便民服务站。
    她也完全可以做这个站长嘛。
    不要工资的那种。
    在还没有市场化的今天，家里物资多一样过得好。
    (本章完)

 第27章 望远镜里的陆乔歌

    第27章 望远镜里的陆乔歌
    只要吃穿不愁，这么躺平两年，之后考个大学，一样是国家干部。
    所以她跟淘气燕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差不多三天后咱们这有一场特大暴风雨，你的窝结实不，要不要我给你移到我家来？”
    淘气燕顿时飞起来，震惊的问道：【还能搬家的吗？】
    陆乔歌也不确定，一般鸟类窝建好了，是不能移动的吧？
    燕子想了一会，说：【不能搬，宝宝们现在都成形了，万一觉得味道不对不出来怎么办？】
    陆乔歌：……
    “我现在要去湖边找一下老乌龟，我下午去给你加固一下吧。”
    齐爽离婚后还在那个房子里，毕竟租金交了一年，而且，还都是她交的，倒也免了许多麻烦。
    而此时的军工厂一车间。
    老董试图和老陆说话，老陆依然无视的走过。
    老董气的脸通红：“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咋还这么倔呢？”
    旁边有人说：“你可以去找领导说和一下呗。”
    “我找了啊，根本没用。”
    “你去找秦代表，我感觉老陆对秦代表的印象非常好，秦代表交代下来的任务，他都是第一个完成，特别的配合。”
    老董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于是，秦恒之去质检室回来后，就去了一车间。
    老陆看到秦代表找他，心里一喜，这几天他有点煎熬，乔歌将那些吓人的话说完就彻底不管了，甚至提都不提，可是他却不能啊。
    万一，就是真的呢！
    老陆对于秦恒之找他，还是很高兴的。
    秦恒之声音温和：“董师傅刚才找我。”顿了顿，秦恒之还是如实道：“他哭了，但他说的不详细，我想依照陆师傅您的人品，定是董师傅说了特别过分的话吧？”
    老陆暗骂一句老董不要脸，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学小女人那一套。
    但是秦代表问的话，他听了特别的舒坦。
    “秦代表，不是不给你面子，是他竟然敢瞧不起我二闺女，说的话那么难听，我能忍他吗，没揍他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秦恒之眼眸暗沉：“嗯，自是不能忍的。”
    老陆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但他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一次老陆没犹豫，直接说道：“秦代表，我给你汇报一件事，但真实度我自己都不敢肯定。”
    秦恒之挑眉，什么叫真实度不敢肯定？
    感觉陆师傅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接下来陆师傅的话，却让秦恒之顿时神色郑重起来。
    等陆师傅离开后，秦恒之带着秘书小苏朝着红星湖而去。
    而此时，陆乔歌去红星湖又带上了小四，她让小四拎小铁桶，而她则是挎着一个小菜筐，里面是一些菜叶子还有半个馒头。
    陆乔苓也想出来玩，被孟霞给按住让她老实的糊纸盒。
    陆乔歌的说法是：她要捞麦穗鱼，这些日子红星湖的麦穗鱼特别多，鱼也是荤菜啊，尤其是小鱼，咋做都好吃。
    孟霞没有怀疑，毕竟乔歌去了两次，都是满载而归。
    但她还是叮嘱：“早点去早点回来，不要乱跑。”
    等她们走了之后，一边糊纸盒，一边和婆婆唠叨：“不都说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乔歌这咋还一点都不在意呢？”
    陆老太也不知道，不过却感觉二孙女明艳鲜活的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
    红星湖浅水区距离军工厂家属大院按理说很远。
    可如果在平房区这边的后门走，那就近多了。
    陆乔歌带着弟弟狸猫还有淘气燕晃晃悠悠的用了半个小时走到了湖边。
    今天阳光好，老乌龟正躺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
    感觉有人类来了，刚要下水却发现是陆乔歌。
    陆乔歌直接在心里招呼：“老乌龟你过来，我给你带馒头和菜叶了。”
    老乌龟：【其实我更爱吃肉。】
    陆乔歌：我都没肉吃，你还想吃肉？
    陆乔歌找了一个地方，感觉那里麦穗鱼很多，就让小四用捞鱼网兜去捞鱼，她则是悄声的问吃馒头也吃的香喷喷的老乌龟：“我弟弟现在用的药方我给你说一下，你看看合适不？”
    等听陆乔歌说完之后，老乌龟仔细回忆了一下：【看起来是合适的，也对症，可药方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我不会搭脉，这个也不好说啊。】
    陆乔歌一摆手：“那就算了。”
    随后问它几日后的暴风雨对它有没有影响，要是有影响，她可以带它回家躲躲。
    【没影响，再说了，我跟你回去万一你家人拿我炖汤咋办？】
    陆乔歌哈哈大笑。
    还别说，也没准呢。
    而此时，红星湖的湖面上，站在船头的秦恒之正拿着望远镜朝这边看。
    望远镜里的陆乔歌五官精致，雪肤红唇。
    她似乎很开心，笑的灿烂又明媚。
    只不过，她的肩膀蹲着的那只燕子非常眼熟。
    秦恒之继续往下看，一旁的大石头上趴着的那只懒洋洋的狸猫更眼熟。
    嗯，还有一只吃菜叶的老乌龟？
    秦恒之默默的放下望远镜，想了想，就和小苏说：“划到另一边，我下船有点事。”
    小苏划着小船就往距离最近的岸边划去。
    等到了地方，就看到他的秦代表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了岸边的草丛里。
    不愧是军中王者秦代表！
    随后小苏将钓鱼竿和铁桶使劲的扔过去。
    秦恒之拿着钓鱼竿和小铁桶慢悠悠的朝着陆乔歌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老乌龟正在心里琢磨，刚才陆乔歌用手敲它的龟壳，虽然不礼貌，可是它没阻拦，因为它感觉被敲过的地方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老乌龟狐疑的看向陆乔歌，狸猫和燕子说她力气很大，收力的情况下，还能将一个大男人踢飞。
    所以，她的手指连带着有了特殊的能量？
    按照灵虚老道说的，那是蕴藏着灵气吧？
    老乌龟暗搓搓的激动起来。
    决定主动示好：【其实红星湖的湖底有一种水草，人类吃了能补气益血增强体质，对你弟弟的身体好处很大。】
    陆乔歌眯了眯眼睛，这个老乌龟它自己说活了一百多年，可陆乔歌感觉不止。
    但这个陆乔歌不在意，她也没想拿它炖汤喝。
    可她和老乌龟也算是熟悉了，也认识小四，怎么今天才说呢？
    陆乔歌无意识的攥了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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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8章 利用我奶奶造谣你

    第28章 利用我奶奶造谣你
    陆乔歌懒得去琢磨缘由，刚要问怎么才能弄上来，就听老乌龟说：【有人类来了，就是那个你进错房间的俊小伙。】
    陆乔歌回过头去，就看到秦恒之拿着钓鱼竿和铁桶，正不疾不徐的朝她走来。
    此时这一片没有人，不过不远处就是军工厂巡视的岗楼。
    但即便如此，陆小四看到有陌生男人走过来，迅速放下手里的网兜，飞快的跑到了陆乔歌的身前，瞪着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徐徐走来的男人。
    虽然他长得非常好看，可陆小四也没放下警惕心。
    陆乔歌朝着左右看了一下，又沉默的看了一眼秦恒之手里的钓竿和小铁桶。
    虽然不觉得秦恒之是专门来找她的，可感觉这就是事实。
    那么，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刚才躲在哪里，然后发现她的？
    陆乔歌莞尔一笑：“竟然是秦代表，早上好啊！”
    随后揉了揉小四的脑袋，小家伙这小身板，还想着保护她呢：“小四，这是军工厂的秦代表，打个招呼。”
    此时秦恒之已经走到陆乔歌的跟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起看着他的猫，乌龟，还有依然蹲在陆乔歌肩膀的燕子，淡淡一笑：“早上好。”
    声音悦耳，宛如春风拂面。
    就陆乔歌也不由得晃神了一霎。
    一大早晨有美人向你问好，倒是舒适的很。
    陆乔歌笑盈盈的看着秦恒之。
    这个‘偶遇’让人心情不错，正好，她还有事要提醒他呢。
    陆小四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小声的道：“秦代表，早上好！”
    秦恒之哪怕眼眸含笑，可身上的气势也是带着冷厉和冰寒。
    小四历来敏感，不像陆乔歌不在意，他就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子。
    淘气燕这才反应过来，扑棱棱的飞跑了，老乌龟没敢动，这个男人厉害的很，曾经潜入水底去看沉在水底的钢胚呢。
    陆乔歌也觉得秦恒之无事不登三宝殿。
    难道是他在执行任务，然后不巧看到她了？
    她在心里告诉老乌龟：“吃你的，假装什么都不懂。”
    老乌龟目测了一下距离，依照它的速度，跑是来不及了。
    只能闷头吃它的，不过心里却没有多少担忧。
    对于陆乔歌，竟然很放心。
    秦恒之察觉到陆小四的戒备和紧张，他对小四笑的温润：“我看你刚才在捞鱼，怎么样，鱼多吗？”
    陆小四察觉到他的善意，整个人也感觉好了许多，就依然小声说：“还行吧。”
    陆乔歌幽幽的提醒：“小四你刚才将网兜扔下了。”
    陆小四这才瞪大了眼睛，拔腿就往刚才的地方跑。
    陆乔歌看了一眼秦恒之：“秦代表今天不上班准备钓鱼吗？”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
    却指了指那只猫：“我记得饭店那天它也在的。”
    陆乔歌点头：“您没记错，它就是我家的。”
    秦恒之指了指飞远的燕子，意味深长的道：“那只燕子也很眼熟。我记得当时它和你家狸猫在一起。”
    陆乔歌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恒之：“燕子都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确定这只燕子就是那只燕子的？”
    随后陆乔歌又耐心的解释道：“不过我家这只狸猫的确有几只燕子朋友。”
    秦恒之失笑：“猫和燕子做朋友？可能吗？”
    陆乔歌认真的点头：“万事皆有可能！”
    秦恒之轻笑出声，黑眸恍如落进了细碎的阳光。
    “你这样说，倒是新鲜。”
    随后却没再追问，而是慢悠悠的收拾鱼竿，陆乔歌站在他身旁，离得很近，诧异的问：“您真要钓鱼啊？”
    秦恒之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姑娘，离得近了，发现陆乔歌的眼睛清澈的宛如秋日的天空。
    那里面似乎不含一点杂质，透明的一望见底。
    但其实，这姑娘可没那么简单！
    秦恒之慢悠悠的往上面挂鱼饵，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不然呢？”
    陆乔歌狡黠的一笑：“我还以为您看到我，想来和我说话呢。”
    秦恒之一顿，转头错愕的看着笑眯眯的陆乔歌。
    但陆乔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收起来脸上的笑意。
    她说：“其实遇不到秦代表您，我也要去找您呢？”
    小姑娘这么客气呢，一直您您您的。
    只是，她找他？
    秦恒之身姿挺拔的站在湖边，朝水里甩去鱼竿，却也低声回道：“找我什么事？”
    陆乔歌神秘兮兮的：“我得罪了几个人，她们近期要举报我，还要利用我奶奶造谣你。”
    秦恒之差点被被口水呛住。
    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还是字面下的意思？
    凝眸看向陆乔歌，秦恒之淡淡的问道：“怎么造谣？”
    陆乔歌依然压低了声音：“您不是救了我了吗，我得罪的人就准备从这上面作文章。”
    秦恒之漫不经心的反问：“这上面能做什么文章？”
    陆乔歌挑眉：“……我也在琢磨呢。”
    秦恒之：……
    不就是准备用毁了清白之类的吗？
    秦恒之目视前方，俊雅的眉眼被清晨的阳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
    可是，他的钓竿动了，说话的功夫一条大约半尺长的鲤鱼被反应极快的秦恒之给钓出了水面。
    【救救我，陆乔歌，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快救救我呀。】
    那条大鲤鱼在绝望的哀嚎。
    【活该，让你嘴馋，让你跑来偷听，小丫头，不管它，成了那些当兵的盘中餐，也是功德一件。】
    这是老乌龟的声音。
    陆乔歌本来还琢磨怎么告诉秦恒之这些人拿毁了她的清白说事，没想到一条大鲤鱼横空被钓出来，如今正在半空中奋力又惊恐的挣扎呢。
    【陆乔歌你要是救了我，我就去给你找老乌龟说的那种草。】
    【喵喵喵，我要吃大鲤鱼。】
    【死猫，你敢吃老子，让我的骨头卡死你！】
    【小主人，我要吃清蒸鲤鱼。】狸猫不甘示弱的扬起脑袋。
    陆乔歌脑海里一片乱哄哄，但她还是立马往湖边跑，一把抓住了鱼线，顺势抓住了鱼竿自然还有那条吓破了胆的大鲤鱼。
    这条鱼可不是小鱼。
    老乌龟说的应该没错，如果不是好奇心太旺盛，这么浅的湖边是钓不到这么大的一条鱼的。
    (本章完)

 第29章 松手

    第29章 松手
    秦恒之眸光微暗，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就在刚才大鲤鱼出水面的一刹那，趴在石头上的老乌龟和狸猫的脑袋一起转过来的。
    那只眼熟的燕子从树梢那边也急匆匆的飞过来。
    此时就在湖面徘徊。
    如果他能听懂动物说话，肯定此刻的湖边，定是吵闹不休。
    秦恒之一把攥住钓鱼竿，看着站在不远处抓着大鲤鱼的陆乔歌，声音暗沉，听不出喜怒：“松手。”
    下一刻，秦恒之就后悔自己说出的这两个字。
    就看到陆乔歌对他灿然一笑，晃神的一霎，陆乔歌松开了手，那条鲤鱼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本身也在使力，竟然跃进了水里……
    这姑娘手可真快，其实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竟然将鱼钩摘下来了。
    陆乔歌可惜的看着秦恒之：“哎呀，竟然跑掉了……”
    秦恒之拿着鱼竿，定定的看着陆乔歌，似笑非笑的问：“你是故意的吗？”
    那边的陆小四其实一直看着二姐这边，然后看到秦代表钓上来一条那么大的鱼，他就跑了过来，没想到鱼没抓住，跑了。
    虽然可惜，可是秦代表这样说话是不对的，他认真又紧张的解释道：“秦代表，我二姐不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手滑没注意，您这么厉害，还会钓到的，您不要生气，要不，我帮您看着呀。”
    秦恒之看到陆小四，很快就换了神情，他听陆师傅说过，他最小的儿子身体不大好。
    性格敏感多思，还总是怕自己白吃饭。
    其实家里人对他很好，可他还是谨小慎微。
    秦恒之温和的道：“我没有生气。”
    然后将鱼竿递给陆小四，还将上面放好了鱼饵：“你来试试看。”
    他耐心的告诉陆小四：“这个鱼竿是我自制的，你看，这里有个开关，可以自动抛线，钓到鱼的时候，不用溜鱼，直接打开开关，鱼竿会自动收力……”
    陆乔歌正在心里吩咐这帮不省心的玩意不要聚堆，虽然秦恒之听不懂它们说话，可这人太敏锐了，那双眼睛看你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你内心深处去。
    却没想听到了秦恒之这意有所指的话。
    意思是她的行为太多余，人家根本就不用你去抓鱼。
    陆乔歌也似笑非笑的回望过去。
    秦恒之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随后垂眸看陆小四，将鱼竿交给了他。
    陆小四眼睛亮晶晶的：“我真的可以试试吗？”
    秦恒之点头，微微一笑：“你如果能用它钓上来一条鱼，不管大小，这鱼竿都送给你。”
    随后指了指水桶：“还有我特制的鱼饵。”
    陆乔歌没理那两人，趁这个时间，陆乔歌直接抱着老乌龟将它扔进了湖水里，又让淘气燕赶紧回家。
    秦恒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不过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耐心的教着陆小四如何使用他特制的鱼竿。
    陆小四兴奋的站在一块石头上，兴致勃勃的开始钓鱼。
    秦恒之今天穿的是白衬衫和绿军裤，他将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手臂，挺拔俊美，回眸看她的时候，眸色好像加重了几分。
    此时，老乌龟已经带着死里逃生的大鲤鱼去了湖中心。
    离得远了，听不到它们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秦恒之什么时候走。
    陆乔歌沉默的看着秦恒之，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秦恒之打破沉寂，淡淡的问道：“你怎么得罪人的？”
    陆乔歌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干脆的将她的两个考题告诉了秦恒之。
    “……孙琴和齐爽很感谢我，可是赵庆段小香还有姚凯可能恨我，对了，因为落水和退婚，我还得罪了沈韵梁爱书，哎呀，还有刘峰……”
    秦恒之挑眉：“你倒是厉害。”
    也没说她解决问题厉害，还是得罪人厉害。
    陆乔歌义正词严的保证：“所以，我家里人对您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秦恒之声音清冽，漫不经心的问：“是嘛？”
    陆乔歌：肯定是的，你又不是肉票人人喜欢。
    秦恒之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放在猫的脑袋上。
    陆乔歌刚想在心里叮嘱狸猫不要挠他，没想到狸猫竟然开心的呼噜噜，乖顺的肚皮朝上，连心声都听不到了。
    而秦恒之眉目低垂，神情柔和的在撸猫？
    陆乔歌也蹲下来，好奇的看着秦恒之。
    诡异的是，两人竟然谁都没说话。
    一个撸猫，一个看人撸猫。
    陆乔歌知道秦恒之是有目的的。
    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达到没有。
    不过提前声明自己家的态度和立场，对两人都好。
    秦恒之停下撸猫的动作，用那双似乎能勾魂夺魄的眼睛看着陆乔歌。
    很想说陆姑娘你看够了吗？
    可这样就显得有些不庄重。
    幸好就在这时候，那边的陆小四大喊道：“我钓到了我钓到了……”
    在秦恒之的帮助下，一条不停咒骂的大黑鱼被放进了水桶里。
    秦恒之看了一眼黑鱼，又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陆乔歌：“这鱼……你要放了吗？”
    陆乔歌努力的纠正：“秦代表，您真的误会了，我刚才真的是手滑。”
    也不知道秦恒之信没信，他只说陆小四：“我说话算数，这鱼竿是你的了。”
    陆小四羞涩的摇头，赶紧将鱼竿整理好，递给秦恒之：“我不能要，玩一会就很好了。”
    秦恒之没接，温和的道：“这样的钓竿我还有。”
    陆小四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人生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
    “谢谢秦代表。”
    小家伙嘴巴也挺甜的。
    秦恒之不在逗留，叮嘱了姐弟两人不要去深水区，就大步流星的朝堤坝的台阶走去。
    陆乔歌眯了眯眼睛，顺手捞起来狸猫，捏着它的爪子脆声道：“，跟秦代表再见。”
    【喵喵喵，喵喵喵！】
    秦恒之回头看了一眼笑盈盈的陆乔歌和那只似乎能听懂人说话的狸猫，也勾了勾嘴角。
    等秦恒之身影消失之后，陆小四兴奋的抱着鱼竿去看在铁桶里扑腾的大黑鱼。
    “二姐，秦代表竟然真的送我鱼竿了，爸爸会不会生气，毕竟我和秦代表第一次见面。还有这鱼要不要给军代室送去？”
    陆乔歌没说话，因为她此时正在听湖里几条草鱼兴奋的讨论大黑鱼被钓上来的过程……
    (本章完)

 第30章 举报信

    第30章 举报信
    陆乔歌知道大鲤鱼是跟着乌龟来看热闹被钓上来的。
    这个倒是情有可原。
    可大黑鱼——红星湖南水域逮谁吃谁的一霸，它竟然是被一群看起来很温和的大草鱼给故意引来的。
    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物种。
    陆乔歌不知道秦恒之的钓饵用什么做的，对鱼类的吸引力这么大。
    所以，这个湖霸大黑鱼顺利的上钩了。
    大黑鱼骂的很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诅咒将它钓上来的小四吃鱼卡死，还骂他一看就是个短命鬼，竟然还敢作死的吃它……
    陆乔歌怒目而视，很想现在就生火烤了它。
    这片水域很干净，也没污染，大黑鱼的味道肯定很鲜美，陆乔歌想吃酸菜鱼，如果配上大米饭，她可以干三碗。
    陆乔歌觉得口水要下来了。
    这个年代即便物资匮乏，可其实想要吃的好一点，还是可以达到的。
    陆乔歌懒得分析秦恒之的目的，反正没有恶意就是了。
    说起来，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陆乔歌很快就将他抛到脑后。
    狸猫趁陆乔歌不注意，趴在水桶边，跟打小地鼠一样的用爪子拍大黑鱼的脑袋。
    而且它还很聪明的没有和大黑鱼有任何互动。
    只当是听不懂它说话。
    大黑鱼被打的疯狂逃窜，嘴里不停地咒骂。
    狸猫弄得浑身都是水。
    陆小四要拦着，陆乔歌说：“这鱼太凶了，我来处理它，你去捞点麦穗鱼，你也去。”
    麦穗鱼是狸猫最爱的口粮，它听话的跟着陆小四去刚才的地方。
    陆乔歌突然感觉到那几条徘徊的大草鱼将麦穗鱼朝着小四那边赶，赶得还挺多，是担心她将大黑鱼放回去？
    陆乔歌一拳下去，将骂骂咧咧的大黑鱼打晕过去，这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不，不算安静，她听到了附近水域传来的欢呼声。
    陆家晚上吃的酸菜鱼，不是北方常吃的那种酸菜，是隔壁林家媳妇腌制的南方酸菜，整整做了一大锅，又用韭菜炒了鸡蛋，还蒸了一大锅大米饭。
    等陆达和陆志国进了院子，小四眼睛亮闪闪的跟他们显摆秦恒之送他的鱼竿。
    哪怕没有大人带着，小四根本摸不着鱼竿，他也开心。
    可孟霞心里一直在七上八下。
    无缘无故的，秦恒之跑去钓鱼，她咋那么不相信呢？
    联想上次饭店的事儿，其实没过去几天呢。
    孟霞看了一眼干饭干的欢乐的二闺女，一时间又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
    吃完了饭，老陆找个机会跟孟霞说：“别胡思乱想，跟外人也不要提这些事。”
    孟霞倒也没坚持，瞪了他一眼后出去收拾纸盒了。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原来是陆四叔来了。
    手里还拎着面袋子和一网兜的鸡蛋。
    慢悠悠摇着扇子的陆老太说：“你家粮食也不富裕，一会赶紧拿回去。”
    陆四叔笑了笑，将东西放下来，跟大哥大嫂打了招呼，嘴里说道：“再有几天就下个月了，够吃的。”
    孟霞在这方面从来不和陆老四计较。
    只因为他家负担更重。
    四弟妹在农场的时候出了事，如今还在床上瘫着，是陆老四的岳父岳母在照顾四弟妹。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五岁，都在学校里读书。
    亲家有退休工资，不过身体也不大好。
    总之，他们的境况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陆老四却坚持：“这是给妈的，淑娴一早就说了，我也是现在才有空。”
    淑娴是陆四婶，没生病之前是学校里的老师。
    孟霞去收拾了几捆菜，杂物间的粮食她没动也没告诉陆四叔，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
    “这是乔歌换回来的绿叶菜。”
    陆四叔知道这事，夸赞了一番陆乔歌脑子活能力强。
    老陆没反驳，他这两天很受震撼。
    却原来，还可以通过另一种合理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老陆美滋滋的听着弟弟夸二闺女。
    陆四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纸片，递给陆乔歌：“这是贺所长让我给你做的临时通行证。”
    老陆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听到四弟一番解释才知道，顿时更高兴了。
    “乔歌，这是贺所长对你的关爱，你可不要不当回事。”
    陆乔歌当然当回事，乖乖的应下来，她还要去贺所长那里找找资料，看看老乌龟说的白水竹是什么东西。
    她不太相信在人类聚集区，还有人类没发现的物种。
    但她都能穿越，都能听懂动物说话，似乎也没啥不可能的。
    ——
    翌日，军工厂的郝厂长从门口举报信箱里拿出一封举报信，打开后迅速的看了一遍。
    陆乔歌？
    这是谁啊？
    但是黄娟他知道，是街道办的副主任。
    他将电话打过去，不大一会胡主任就满头大汗的跑来。
    郝厂长连忙给胡主任倒水，胡主任喝了一口水，感觉好了很多，就去看举报信。
    然后就笑着和郝厂长说了关于陆乔歌的前因后果。
    “……她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些冲动，可一是年龄小，二是一直待业没有工作经验，再加上当时段小香讽刺挖苦她所以才带了点个人情绪。
    至于推荐名额，陆乔歌的个人简历没一点问题，她父亲陆达可是全国的劳动模范，完全合理合规，这个不怕组织查……”
    郝厂长哈哈一笑：“是陆达的女儿啊，那我知道了。”
    这个年代就这样，很多家庭的成员都在一个单位上班。
    有了招工机会，都是对内不对外。
    要是揪着这个不放，那就是笑话了。
    老胡没放在心上，这样的举报信是翻不起水的。
    他们今天晚上加班开会，主要讨论二十九个推荐名额的事儿。
    先是让任小翠公布一下这些人的成绩。
    三十个考题，一共解决了二十个。
    有十二个人自动弃权了。
    一部分是找了新工作，还有一部分是觉得街道办的工作不理想。
    现在有十八个候选人。
    陆乔歌一个人算是解决了三个。
    胡主任：“咱们投票吧，不记名投票。”
    此时街道办的干部有十几个，都齐齐应下来。
    刚要开始的时候，突然不经常使用的大喇叭响起了郝厂长的声音：“516军工厂的全体职工和家属注意了，十分钟后，咱们厂的一间仓库因为建设需要会定时爆破，其实声音不大，但为了避免恐慌，特通知下大家伙……”
    老胡一挥手：“咱们继续。”
    等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响起的时候，老胡和黄娟也看到了投票结果……
    感谢caroletu，~~平常心，书友2021103017400531478宝儿们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另外，因为字数的原因，这两天单更，明天或者后天就恢复双更，继续求月票推荐票求点点催更按钮，爱你们~
    (本章完)

 第31章 巧妙的机关

    第31章 巧妙的机关
    陆乔歌没想到还真的就爆破了。
    她不由得看向坐在枣树下喝茶的老陆。
    老陆对她暗暗的摇摇头。
    陆乔歌就懂了，这是不想被人知道，哪怕是家里人也不行。
    陆达就一力承担了。
    此时已经是万家灯火，不过能看到远处有烟雾弥漫开来。
    那个位置应该就是仓库的位置。
    而也就在这时候，位于32号筒子楼的二楼一户人家，几个面容肃穆的便衣闯进去，将准备仓皇逃窜的两个男人给按在了地板上……
    而此时的某仓库，精准爆破成功，面对一片废墟的仓库，秦恒之神情冷冽，目光犀利的盯着其中一处。
    一个好似齿轮一样的铁家伙从炸碎的大铁皮门里露出一角。
    保卫科的科长老贾震惊的指着大门，半晌说不出话来。
    仓库的大门是被厚铁包住的，年代很久远的那种，就连铆钉都是古铜色的。
    当时检测过，成分也正常，谁能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巧妙的机关。
    秦恒之看着大门合页的断裂处，那里竟然藏有无数根坚韧的钢丝和铜丝，他不得不感叹设计者的巧夺天工。
    有句话说的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这一生，就是在不断的学习中。
    陆师傅这一次立大功了。
    但他答应为陆师傅保密，所以只能暗中给奖励了。
    陆乔歌也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多，她决定去齐家看看去。
    刚才淘气燕来了，告诉她下午的时候隔壁老李家和齐爽吵架，主要是说淘气燕是个贼，让人不安心，干脆将燕子窝捅下来算了。
    燕子也是个吉祥鸟，在谁家筑巢谁家都喜欢。
    哪有给捅下来的道理。
    尤其是老年人，其实很信这些，陆乔歌决定去看看。
    她并不知道街道办那边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没有什么悬念，也没有什么一波三折，更没谁嫉贤妒能，如今在基层工作的干部，基本都很务实，于是，陆乔歌凭着第一名的投票结果通过了招工考试。
    明天就可以办理入职手续。
    黄娟兴高采烈的去陆家，然后和去齐家的陆乔歌正好错过。
    而陆乔歌走的快，不大一会就带着狸猫到了齐爽家。
    如今齐爽是一个人住的。
    这时候外面有不少人，这几天有些闷热，所以外面有不少人在乘凉。
    此时齐爽的院子里，齐爽正在和老李太太的二儿媳好声好气的说话。
    “崔姐，我的意思是燕子窝里还有鸟蛋，好像都快孵出来，等它们都出来能飞了，自然就飞走了。”
    崔敏靠在墙边，脸色阴沉意有所指：“你知道某个人竟然还怀疑我故意将金戒指给放到了燕子窝里，那我就干脆证明给她看好了。”
    三言两语的陆乔歌就听懂了。
    老李太太脸色也不好看：“崔敏，这几天你跟我冷着脸不搭理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可好，上纲上线的，还要拆了燕子窝，给你能耐的。”
    “是我上纲上线吗，明明就是燕子偷的金戒指，大家伙都亲眼看到的，我还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你可倒好，跟你小儿子说我心眼多，搞不好就是我偷的然后放在燕子窝里，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当老人的吗？要不要我跳河死了然后自证清白啊？”
    老李太太面对崔敏歇斯底里的质问，脸色涨红：“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真没那么想。”
    “你们老李家住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你大儿子一家，凭什么这么说我，李振辉，你给我出来，你就说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不能过就离！”
    左右为难的李振辉早想出来，可他能怎么办？
    他对天发誓，老娘就是随口说说，可不巧被媳妇听到了。
    不单是刚才掀翻了大家伙吃饭的饭桌子，还跑来齐家要捅燕子窝。
    “你们别吵了，行不行？”李振辉抓着头发站在大门口吼道。
    但是，没人将他的话当回事。
    老李太太和崔敏再次的吵起来。
    齐爽无措的看着吵起来的婆媳二人，而陆乔歌则是看着燕子窝里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只燕子。
    这时候吓得竟然连心声都没了。
    狸猫没上前，人太多还有熊孩子，它不喜欢，于是，跳上了附近的院墙，但它也告诉陆乔歌，和淘气燕无法沟通。
    下一刻，被说的恼羞成怒的崔敏拿着竹竿就要去捅燕子窝，她跟疯了一样：“这就是个罪魁祸首，没有它，就没有今天的事儿，别以后丢了什么东西都赖到我头上，即便是找到了，还能闭着眼睛说是我偷了放里面的。”
    围观的人有人去拦着，有点不像话啊，城里本来筑巢的燕子就不多，这好端端的给捅下来不是有病吗？
    老李太太气的捂着心口说难受。
    几个小孩还蹦跳着，其中一个兴奋的喊着：“阿姨阿姨，我来捅可以吗，我要吃烧鸟蛋。”
    齐爽不能拦了，也不敢拦了。
    万一惹急眼了崔敏，反过来诬赖说是她偷的然后放在燕子窝里，那时候她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老李太太嘴巴太坏，崔敏脾气也不咋地。
    齐爽不得不朝后退了几步。
    燕子窝的两只燕子依然没有任何心声，就跟人类脑子空白一样，它们也没看到陆乔歌，傻了似的缩在窝里，守着三枚蛋，甚至连飞出去都不会了。
    陆乔歌不得不推开人群一把扯住了真要去捅了燕子窝的崔敏。
    她的力气大，刚才拉扯崔敏的几个女人都被崔敏甩开了，但是没能挣脱开陆乔歌。
    她拉住了崔敏的胳膊，笑盈盈的说：“崔姐姐，你说的没错，燕子的确是罪魁祸首，这一点我支持你。”
    首先是肯定，而不是劝说，再加上陆乔歌长得好看，声音清脆悦耳，崔敏的怒火被浇息了几分。
    陆乔歌趁机拿下了她的竹竿递给了走过来的齐爽。
    陆乔歌又说：“齐姐姐，燕子窝挪走吧。”
    齐爽愣了一下，问道：“你打算挪哪里去？”
    而此时，燕子窝里的两只燕子终于醒过神来，看到是陆乔歌来了，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呜呜呜，救救我们。】
    【我们搬家，马上搬家。】
    【呜呜呜，能去你家吗？】
    陆乔歌从声音里听到了燕子的哭泣声。
    她在心里安抚两只燕子：“没事了哈，我马上带你们离开。”
    陆乔歌柔声细语的和崔敏说：“崔姐姐，燕子窝我一会就弄走，你也不要生气了。”
    (本章完)

 第32章 自证清白

    第32章 自证清白
    说完这话，陆乔歌又去和老李太太说：“李奶奶，我分析您丢失金戒指那天的天气肯定很好，阳光金灿灿的，您还恰巧起的晚了一些，是不是家里只有您一人，然后窗户开着还没有窗纱，当时您在睡觉？”
    老李太太瞬时瞪大了眼睛，那天的事儿她记得很清楚。
    但陆乔歌这丫头怎么说的跟亲眼看到的一样呢？
    陆乔歌眉头微蹙，这个老太太疑心病太重了，竟然怀疑上她了？
    难怪东西找到了事儿还没过去。
    陆乔歌继续道：“燕子也恰巧那时候出去觅食，路过您家的时候，看到了被阳光照耀到的金戒指，也正好您睡得香喷喷，所以飞进去就将戒指叼走了。”说完这番话，陆乔歌一脸无辜的问老李太太：“李奶奶，我分析的对吗？”
    随后又羡慕的道：“我奶奶就睡不了懒觉，每天六点就起来了呢。”
    有个老太太就说：“老李太太你天天不做早饭吃现成的还能睡懒觉，你两个儿媳妇啥都不说你还想咋地，别没事就作妖，好好的日子搅和的过不下去你就开心了？”
    陆乔歌又追问：“李奶奶，我分析的对不对？”
    老李太太没吭声。
    李振辉气的说道：“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咋不说话呢？”
    陆乔歌噗嗤一声笑了：“天呢，李奶奶您该不是怀疑那天我就站在您家窗户前吧？”
    人群哈哈大笑。
    谁都没注意到人群外的胡主任和闻讯赶来的金队长。
    金队长是崔敏的表哥，他是来给妹妹撑腰的。
    这是二舅的唯一女儿，二舅去世之后，二舅妈改嫁去了另一个军工厂，将崔敏扔在了他家，这就跟亲妹妹一样。
    他本想上前，却被恰巧路过的胡主任给拉住了，然后告诉他先等等。
    却没想到陆乔歌在这呢。
    这丫头，有点意思！
    陆乔歌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桃眼：“我记得您丢失金戒指是五月十九日，但那天我在第三居委跟着大家糊火柴盒呢。早晨天没亮去的，晚上八点多才回家。”
    此时人群就有人大声的给证明。
    “没错，这个我知道，这丫头那天一直在三居委了。”
    老李太太脸色通红，连忙说道：“没错，你分析的都对。”
    陆乔歌笑了：“那就好。”
    说完，陆乔歌搬来了梯子，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不过齐爽还是拿了手电筒和菜刀，旁边是准备装燕子窝的篮筐。
    老胡以为陆乔歌还要说几句，因为他发现这丫头小嘴叭叭的挺能说。
    没想到，陆乔歌真的就是弄下来燕子窝，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篮筐里。
    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这时候，淘气燕才终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来。
    老胡赞赏的暗暗点头，知进退的聪明人前程都不会错的。
    今天这事，陆乔歌完全是一个外人，还没任何职务在身，她目前没有资格跟这对婆媳说教。
    而且，该说的都说了，说的再多可就不好了。
    老胡以为他看透了陆乔歌，哪里想到陆乔歌却看着崔敏，神情有些肃穆：“崔姐姐，你刚才说为了自证清白要去跳河自杀，这话我希望崔姐姐就是说说而已，我前些天差点淹死，那种感觉太难受了，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个小人书，说是古代有个大恶霸要霸占一户穷人的田地，于是就诬陷这家的小儿子偷吃了他家的大鹅，你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吗？”
    崔敏折腾了一番，气早就消了大半，此时被陆乔歌说的故事吸引了。
    围着的几个小孩最喜欢听故事了，围观的人群本来看热闹，可此时竟也都看着陆乔歌。
    这个故事还没有出版呢，所以几乎没人知道。
    刚才要吃烤鸟蛋的小男孩大约八九岁，追着陆乔歌问“结果是什么呀？”
    陆乔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结果是那个孩子的母亲被逼之下，将小儿子的肚子用刀划开，让那个恶霸还有其他人看看她的小儿子到底偷没偷恶霸家的大鹅吃。”
    小男孩脸色大变，捂住肚子颤抖着声音坚持问：“……然然然后呢……”
    陆乔歌扫视了一眼聚精会神的众人一眼，气愤的说：“然后肯定是没有啊。”
    现场竟然出现了一片死寂。
    很多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陆乔歌。
    这丫头说的这个故事太吓人了。
    陆乔歌只当没看到众人的反应，但她怕吓到小男孩，笑着和他说：“这只是个故事，不是真的，别害怕喔。”
    但此时的老李太太脸色却白了。
    她好像听到过类似的故事，是在小时候？
    老胡也一言难尽。
    可真是又哄又吓唬的。
    他以为陆乔歌会继续呢，结果陆乔歌好像没这回事一样，笑盈盈的和齐爽说：“齐姐姐，燕子窝我拿走了。”
    齐爽本想问她拿哪里去，可看到一言不发脸色大变的隔壁婆媳二人，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就算是搬到陆家能怎么样，陆乔歌显然是不在意的。
    陆乔歌抱着篮筐笑眯眯的走出了齐家的院子。
    人群散开了，神情恍惚的崔敏和脸色发白的李老太都回了家。
    此时的老胡早就离开了，金队长则是去了隔壁。
    不大一会，隔壁传来了金队长的训斥声，但他是在教训崔敏。
    崔敏：“大哥，我就是说气话，我不会为了自证清白去死的。”
    院子很安静，不大一会李老太说：“我……我以后不乱猜疑了。”
    齐爽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去看外面，陆乔歌早就走远了。
    等陆乔歌到家的时候，黄娟也早就走了。
    可陆家人都在呢，全都喜气洋洋的看着她。
    于是，陆乔歌知道了她被录取了。
    陆乔歌咧开嘴角，嗯，还是非常开心的。
    但她还是将篮筐给家人看，并顺便说了一下齐爽和老李家发生的事儿。
    陆老太倒是很高兴：“燕子好啊，不单吃虫子还吃苍蝇蚊子。”
    要是平日，孟霞早就训斥陆乔歌多管闲事了。
    可今天太开心了，开心的忘乎所以了。
    她高兴的指挥大儿子：“去拿梯子，现在就将燕子窝固定住。”
    最后将位置选在了陆老太的屋檐下。
    因为那里可以避风雨是最合适的。
    孟霞美滋滋的看着二闺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报道填表上班，好多事呢。”
    哎呀，二闺女终于端上铁饭碗一辈子不用愁了。
    陆达也高兴。
    二闺女可是第一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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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3章 上班第一天

    第33章 上班第一天
    陆乔歌临睡觉之前，还是站在梯子上，按照燕子的要求，将手放在三枚蛋上放了几分钟。
    淘气燕说是老乌龟和它说的，陆乔歌的手和别人的手不一样，具体为什么不一样，它也不知道。
    陆乔歌猜测可能和她的力量异能有关。
    几分钟后，她被奶奶赶下梯子。
    但似乎燕子窝也安静下来。
    临睡觉之前，陆乔歌察觉燕子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也很快的睡过去。
    翌日……
    陆乔歌用了一上午时间完成了入职。
    这次招工指标是直接下来的，也有试用期，不过就是走走形式。
    先是去了劳动局，名义是街道办干部，但其实是工人编制。
    可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和陆乔歌一起进来的另外一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名字叫邵乐，名如其人，见人自带三分笑，还很会说话。
    陆乔歌被分配在大办公室，还有了一张办公桌，她和任小翠坐对面。
    另一边就是邵乐。
    陆乔歌很稀奇的看着办公桌，很旧很旧，布满了裂痕，上面有一迭纸和一瓶钢笔水。
    打开抽屉，里面空荡荡黑乎乎的，她是不是要先做下卫生？
    也许这个办公桌她要用两年呢。
    胡主任走进来，知道手续都办完了，就代表街道办欢迎两位新同志的加入。
    他侃侃而谈：“……不要小看了我们街道办，咱们街道办可是上级人民政府的派出机关，上要宣传好国家的各项方针政策，下要指导好五个居民委的所有工作……别的不多说，希望你们二人为我们伟大的祖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终身！”
    陆乔歌眼睛亮晶晶的，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啊。
    这个年代的人，真的充满了激情和斗志。
    看着就来劲。
    她刚想跟主任表达一下自己的决心，院子里就传来了喊声：“胡主任不好了，周师傅的女儿拿着敌敌畏瓶子要喝药自杀。”
    胡主任似乎习惯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他说：“治安所的刘干事你去看一下。”
    现在的街道办已经恢复了早期的职能，但因为又隶属于军工厂，所以仅设置了治安所和环卫所。
    站在一边的邵乐马上说：“用不用我给职工医院打个电话？”
    老胡看了一眼邵乐，干脆直接点名他和陆乔歌：“你们两个都跟去看看。”
    邵乐抬腿就去追刘干事，还喊陆乔歌：“小陆，走哇！”
    陆乔歌说：“你先去，我了解一下周师傅家的情况。”
    老胡脸上带了一点笑意。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黄娟说：“周师傅是六车间的，五年前原配去世后他再婚，然后他和原配生的女儿四年前去插队，去年周师傅去世，如今住在周家的是周师傅的第二任妻子和她带来的两个子女，另外，周师傅的女儿周莉已经结婚了。”
    昨天周莉就来过了，她要组织给她一个说法，凭什么她妈和她爸分的房子，她这个亲生女儿却没有资格入住。
    临走的时候黄娟还是压低了声音叮嘱：“你现在已经是公职人员了，这是工作，不要被个人情绪影响了。”
    陆乔歌马上保证，自己一定会端正态度，不带个人情绪，一定端稳这个铁饭碗。
    陆乔歌速度很快的赶上了邵乐，邵乐忙问她都知道了什么。
    于是，陆乔歌将黄娟说的告诉了邵乐。
    邵乐一边走一边说：“按理说，结了婚的女儿就没有回娘家要房子的道理，你看我家就是，我有两个姐姐，我和大哥结婚就可以和我爸妈住，但我两个姐姐就不行啊。她们嫁出去之后，家里的房间就分给我侄子了……”
    陆乔歌凉凉的盯了一眼邵乐。
    邵乐偷瞥了一眼俏脸带霜的陆乔歌。
    他和沈韵打小就认识，不止一次听沈韵说梁爱书的未婚妻陆乔歌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又蠢又坏，但现在看，坏不坏不知道，她肯定和草包还有蠢不沾边。
    就刚才这一眼，他感觉后背都发凉。
    邵乐忙问道：“我……我说的不对吗？”
    陆乔歌看到了不远处两条腿跑得欢的刘干事，深觉有个自行车就好了。
    她没回答邵乐的话，只说：“我要跑了，你能跟上吗？”
    说完陆乔歌迈开大长腿奔跑起来。
    她其实也没几件衣服，但现在大部分人都这样。
    陆乔歌今天穿的是洗的发白的格子衬衫，劳动布改的长裤，奶奶给做的黑布鞋，两条黑辫子，很有艰苦朴素的风格。
    穿着轻便，跑起来也快，几乎一眨眼就和邵乐拉开了距离。
    邵乐忙跟着跑起来。
    绝对不能让陆乔歌超过他。
    事实上，一直到周师傅家的筒子楼，邵乐也没追上陆乔歌。
    周师傅家住在一楼，今天是工作日，可还是围了不少人。
    邵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看脸不红气不喘的陆乔歌，真心觉得自愧不如。
    此时周莉一个人站在墙壁前，手里拿着画着骷髅头的药瓶，不远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个子很高，长相端正，不过脸上都是焦急和窘迫。
    刘干事迅速的和两人介绍：“抱孩子的是周莉的丈夫，那个是周莉的继母老罗，另外两个是老罗带来的儿女……”
    此时周莉举着药瓶子正在哭诉：“姓罗的，你就是居心不良，当年是你哄骗我代替你女儿下乡，你跟我说乡下满地都是粮食，大米白面吃不完都喂猪，你还骗我说只要我去下乡，就每个月给我邮二十元钱十斤粮票，可结果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老罗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她无奈的道：“小莉，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啥时候和你说过这话，还有啊，你放下药瓶子，你不考虑你爸的名声，你也得考虑下你的孩子和丈夫啊，你说你要是喝药死了，他们爷俩怎么办？”
    所有人都去看周莉的丈夫，他抱着孩子，眼里都是泪，另一只手比划着……竟然是哑巴？
    刘干事忙说：“周莉，你放下瓶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管什么事都能商量是不是？”
    周莉尖利的嘶吼：“怎么好好说，我去你们街道办，你们都说这姓罗的女人有继承权，她可以住我爸的房子，我是出嫁女，没有继承父母房产的资格，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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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4章 乱了纲常？

    第34章 乱了纲常？
    陆乔歌看了一眼刘干事，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么说其实没毛病。
    她从贺所长那里拿到了一本关于当下法律的书籍，她已经从头看到尾。
    现在的法律没有明确继承权，按照历史走向，相关的法律规定要1985年才能颁布，现在子女继承父母财产主要依赖的是传统习惯基层调解还有零星的法律原则。
    而五零年颁布的婚姻法，其核心是废除包办婚姻、纳妾、童养媳等旧的制度，对财产关系的规范比较简略，因为子女财产权并非立法重点。
    而在实践中主要还是依据传统习俗，比如刚才邵乐说的他和大哥可以完全分配父母的房产和财产。
    但他的两个姐姐因为已经出嫁就失去了分家产的资格。
    尽管一直在倡导男女平等，可真要落实，过程何其漫长。
    也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心声传来：【小仙女，我终于找到你了，嘻嘻。】
    陆乔歌忙朝旁边看过去，果然不远处的树上蹲着狸猫。
    因为只有狸猫喜欢叫她小仙女或者小主人。
    其他生物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她。
    陆乔歌在心里悄悄对它说：“我在工作，这里比较乱，你去别的地方玩。”
    狸猫站起身子，指着隔壁阳台窗台上蹲着的一只老黑猫和陆乔歌说：【你看到那只老黑猫了吗，它正在哭呢，它以前是周莉妈妈养的猫，周师傅也喜欢这只猫，可等周师傅死了之后，老黑猫就被罗桂香给赶出去了，因为老黑猫不走，还被罗桂香的儿子将腿给打断了，现在老黑猫基本都在锅炉房那边呆着。】
    似乎是激活了周遭的气场，陆乔歌在此时突然听到了老黑猫的心声。
    【小主人你不要死，你妈妈还给你留了东西呢，呜呜呜……】
    陆乔歌眸光一暗，留了东西，在哪里？
    视线落在一楼的周师傅家，难道东西在房间里？
    这下可热闹了。
    刘干事自然不知道还有此等奥秘，他忙说道：“我也没说错，我可是按照相关规定跟你讲的。”
    周莉看到这么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从回来就没好好的休息，和丈夫孩子借宿在孙大娘家，罗桂香根本就不让她踏进房门半步。
    她打开药瓶子，死死的盯着罗桂香：“姓罗的，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是死了，也是你逼死的！”
    哑巴男人抱着孩子突然跪在地上，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一时间现场有些乱。
    陆乔歌在心里喊看热闹的狸猫：“你去告诉老黑猫，让它找机会扑过去将周莉手里的药瓶子打翻。”
    这时候的陆乔歌无法和老黑猫沟通，只能通过了。
    人群闹闹哄哄的，没人去注意突然响起的喵喵喵的声音，也没人去注意老黑猫突然炸毛的样子。
    刘干事急的大喊：“你不要做傻事，这事咱们好商量。”
    随后看着无动于衷的罗桂香，跳着脚喊道：“老罗，你倒是说几句话啊，毕竟周莉也是周师傅的女儿啊。”
    罗桂香慢悠悠的：“你让我说什么，咱们大院不都这样嘛，哪有出嫁女回娘家住的，就是我闺女出嫁了，她不也得去男方家吗，要我说，问题还是在周莉的丈夫身上，周莉既然在当地结婚了，就该在当地生活，回城里干嘛呢，我真是不理解。”
    刘干事瞪眼珠子：“老罗，你咋这么说话呢？”
    罗桂香反问：“我说的不对吗？”
    人群有人就附和。
    “咱们现在住房紧张，真要是出嫁女都回来，那可就乱套了。”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道理。这不是乱了纲常吗？”
    周莉羞愤交加，她和丈夫是阴差阳错在一起的，丈夫是养子，婆婆一家拿他们当牛做马，才两岁的儿子差点没被老太太给卖了，她是没活路了才想着回城的。
    农村那边已经闹翻了，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她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好，死了也好去那边问问她的亲爸，为什么要给她半路找一个狠毒的后妈，逼得她无路可走？
    她举起瓶子就要往嘴里倒，人群顿时响起啊啊啊的大叫声，有人朝着周莉跑去，哑巴男人爬起来也疯狂的扑过去。
    可是，这一次周莉不是吓唬人了，她是真不想活了。
    因为周莉是背靠墙壁，也因为大家没放在心上，所以没什么防备，等周莉要喝药的时候，即便是离得最近的哑巴丈夫速度再快，也无济于事。
    很多人脑子都嗡嗡的。
    刘干事眼前一黑，一闪而逝的念头是完了完了。
    现在的敌敌畏厉害着呢。
    尤其是那么大一瓶子，哪怕马上送去职工医院，也救不回来的。
    也就在这时，和狸猫沟通完的老黑猫无比欣喜，从窗台处纵身一跃，朝着周莉扑过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喵喵喵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然后就看到手里已经空的周莉似乎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哑巴丈夫连滚带爬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周莉，无声哭泣令人很心酸。
    而周莉则是愣怔怔的看着人群里抬头朝她看的老黑猫。
    她推开丈夫，一个健步冲过去，老黑猫也趁机扑进了她的怀里。
    周莉不可置信：“小黑小黑，你不是死了吗？”
    罗桂香不安的皱皱眉，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了。
    一只猫而已，一个畜生，活着死了有什么区别？
    人群里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就喊道：“这不是周莉亲妈养的猫吗？”
    “哎呦，这猫可真有灵性，救了周莉啊。”
    有老太太想说菩萨保佑还有人想说是周莉亲妈余秀保佑她唯一的女儿，可一想到现在的形势，赶紧闭了嘴。
    可不少人都在暗暗的交换视线。
    陆乔歌和刘干事压低了声音道：“刘干事，我是女的，我和周莉说几句话行吗？”
    刘干事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
    陆乔歌走到抱着老黑猫哭的周莉面前，自我介绍：“周同志，我是街道办新来的干部，我叫陆乔歌，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周莉缓缓的点头。
    陆乔歌声音清脆：“周同志，刘干事和罗同志说的没错，你爸留下来的房子，你作为外嫁女，在罗同志不同意的情况下，你是没资格住进来的。”
    (本章完)

 第35章 亲妈的嫁妆该给谁？

    第35章 亲妈的嫁妆该给谁？
    周莉脸色大变，咬牙看着站在面前的陆乔歌。
    只觉得人生昏暗，连一个小姑娘都能欺负她了。
    她抱紧了老黑猫，却真的无言以对。
    因为陆乔歌说的没错。
    不管农村还是城里，都是这样的。
    陆乔歌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尝试在心里问老黑猫：“小黑，周莉亲妈给周莉留了什么，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帮你的小主人将属于她的东西夺回来。”
    老黑猫刚才已经知道陆乔歌能听懂它说话。
    此时没有惊讶，只有激动。
    人类总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说它们猫有奶就是娘，可它不是。
    【我知道，就在梳妆台抽屉的夹层里，老主人说是给小主人的嫁妆。】
    陆乔歌问：“会不会被罗桂香发现早就拿走了？”
    【不会，老主人的爸爸是很厉害的木匠，那是他给亲自打的，找不到机关，就是砸碎了也未必能发现，这个老周也不知道。】
    陆乔歌没继续问里面有什么，而是看着周莉：“周同志，这是规矩也是习惯，你要接受！”
    周莉眼底里一片沮丧。
    是啊，只要罗桂香不同意，她想带着丈夫和孩子住进来，那是不可能的。
    陆乔歌却不再去看周莉，而是看着人群，笑盈盈的问：“但是，我有个问题请教一下同志们。”
    陆乔歌指着身后的一楼：“大家都知道，这个房子周同志没资格住进来，那是因为这房子是周师傅留给罗同志的，和周同志没有关系。”
    罗桂香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一旁的两个青年男女也得意的看着周莉。
    哼，喝药威胁人有个屁用，这房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连街道办的干部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人群里有人点头：“是的，和周莉没关系。”
    陆乔歌马上问道：“可这房子里，周莉亲妈留下来的东西，比如嫁妆之类的，罗同志有资格占为己有吗？”
    人群轰的一下要炸开了一般。
    七嘴八舌的：“当然没有资格。”
    “周莉是余秀唯一的女儿，要是有的话，肯定应该给周莉的。”
    “可罗桂香不是嫁给周师傅了吗？”
    “她嫁给周师傅和余秀有啥关系，周师傅的东西可以给罗桂香，可余秀的应该给周莉啊。”
    陆乔歌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而此时，罗桂香面色涨红：“你这个同志，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可没有余秀的任何东西，当时我进门，那些东西都被老周收拾走了。”
    周莉擦掉眼泪，狐疑的看着陆乔歌，她怎么感觉这个小干部是要帮自己呢？
    妈妈留下什么了？哪样东西是妈妈的？周莉开始使劲的想。
    陆乔歌开口了：“罗同志，我需要进你家确认一下，真要是连根草棍都没有，我保证带着周同志离开，再也不打扰你们。”
    罗桂香眼底里闪过慌乱。
    咋可能没有，她听老周那个死鬼说过，卧室的床就是老余头给打的。
    正在这时，孙大娘急匆匆的跑过来，先是拍了一下周莉埋怨道：“你个死丫头，你有丈夫有孩子还想着喝药，你脑子是不是不清楚了，难道你还想你儿子以后也有后妈过你一样的日子吗？”
    罗桂香顿时脸色铁青，可是孙大娘没指名道姓，她也不敢接茬。
    只能阴狠的盯着她，该死的老太太，要不是她收留周莉，说不得周莉早就滚回乡下去了。
    孙大娘对陆乔歌说：“我知道哪些东西是余秀的嫁妆，我可以作证。”
    陆乔歌说：“还有哪位同志能给见证一下？”
    这么一说，呼啦啦的出来十几个人。
    于是，一群人进了罗桂香家。
    孙大娘首先指着床：“那是老余头给他闺女打的。”
    “梳妆台也是老余头打的，当时是最新的款式，好多人都来周家看样子。”
    “是啊是啊，老余头可是有名的大木匠，可惜走得早啊。”
    “这一对红漆箱子也是。”
    “衣架也是。”
    “八仙桌也是，你们看，这里还有老余头的标记呢。”
    “大衣柜也是。”
    “唉，老余头可喜欢他闺女了，给了这么多东西。”
    罗桂香不干了，于是也不再装了，继续装下去，不但家里东西被搬空，她也成了笑话。
    “就算是老余头给余秀的，但也是给老周的，这些就都是我的，跟周莉没有任何关系。”
    孙大娘就要开骂。
    陆乔歌及时阻止：“大家冷静一下，罗同志说的没错，既然余秀嫁给了周师傅，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自然不能都搬走。”
    陆乔歌面向罗桂香，温和的道：“不过我要强调的一点就是，这些东西是余秀和周师傅的共同财产，却不是你和周师傅的共同财产，所以周莉同志有权利拿回属于她亲妈的那一份。”
    陆乔歌又看刘干事和邵乐：“你们两个的意见呢？”
    刘干事和邵乐被陆乔歌震惊住了，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孙大娘直接代表周莉说了：“我和小莉也没意见，小陆同志说的对，那就一分为二。正好街道办的三位干部都在，现在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分吧。”
    罗桂香脸色阴沉似水，可现在除了她母子三人，其他人都是一脸赞同。
    不管习惯还是传统，似乎都没有她能接收余秀财产的道理，除非全都死光了。
    周莉还是抱着猫，她将脸贴在猫身上，刚才孙大娘悄声说肯定是她亲妈来帮她了，让她不要做傻事，要好好的活着。
    周莉脑子很乱，可却又很清醒，她声音沙哑的道：“床，我就不要了，但其他东西都是我妈的，罗桂香，你用我妈的东西你就不怕半夜作噩梦吗？”
    陆乔歌忙拦住话头：“鉴于周莉同志父母双亡，家庭贫困，最重要的是，她在最好的年华里，积极响应号召建设农村，如今还要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所以，周莉同志有优先选择权。周同志，你选吧。”
    罗桂香马上反对。
    刘干事不高兴了，这次说话有点重：“罗同志，你的思想有问题啊，这都说的很明白了，房子是你的，你随便住，可这些东西是余秀的陪嫁，你不还给人家亲闺女是不对的。”
    孙大娘冷笑：“某些人不要得寸进尺，就算是周莉没资格住这房子，你儿子就有吗，他可不姓周，我劝你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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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6章 谁都不许动！

    第36章 谁都不许动！
    罗桂香气的眼前发黑，差点倒下去。
    她死死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孙大娘：“好好好，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吧。”
    孙大娘嗤笑出声，谁欺负谁还用说吗？
    大家伙都不是瞎子。
    这要是你亲闺女，你能不让他们一家进来？
    她没搭理罗桂香，而是在悄声的叮嘱周莉。
    陆乔歌暗中对老黑猫说：“你快过去，在梳妆台和八仙桌还有红箱子上多蹦几下，吸引周莉的注意……”
    老黑猫精神抖擞的跳到了梳妆台和两个红漆木箱子上蹦来蹦去，还去了八仙桌上……
    于是，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众人帮着周莉将梳妆台八仙桌还有两只红木箱搬出来。
    罗桂香砰的一下将房门狠劲的关上。
    事情解决了，其他的和街道办没关系了。
    可陆乔歌却思忖起来，她觉得现在将秘密暴露出来，对周莉来讲，反而是最安全的。
    因为余秀给女儿留了一封信，还有贰佰元现金。
    但也就这些而已。
    过了明路之后，周莉的日子就好过了。
    军工厂这边抓的严，钱财来源不明，是要出大事的。
    最重要的是，万一以后发现，可罗桂香说是她的，也会有人信的。
    无论怎么看，将这个秘密公开，对周莉是利大于弊。
    于是她暗中吩咐老黑猫去找开关。
    在陆乔歌的指挥下，暂时放在院子里的梳妆台上面跳上来一只瘸了腿的老黑猫。
    它的爪子不停的抓着一个小抽屉。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老黑猫，感觉这猫太能闹腾了。
    孙大娘和周莉说：“小莉，我是给你们租房子去了，我谈妥了一家，租金一个月三元，我给你交了三个月的。”
    周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可随后眼泪落下来：“孙姨，你对我太好了，这钱是我借的，等我找到活干马上就还给你。”
    那边陆乔歌提醒周莉：“你看你家的猫要干嘛？”
    说着话的陆乔歌也走过去，假装好奇的看着折腾抽屉的老黑猫，手却按照老黑猫的指点使劲拉开抽屉，顺便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
    于是，抽屉被陆乔歌抽出来，然后里面又扯出来一个小木匣。
    陆乔歌将小木匣递给震惊的周莉，认真的说道：“你打开看看，要是罗同志的，你必须还给人家。”
    周莉迅速打开盖子。
    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旁边有人惊呼：“天呢，这么多大团结，不得有几百元啊。”
    现在人喜欢将十元钞票称为大团结。
    一直在阳台处暗中观察的罗桂香一把推开窗户，大声的喊道：“是我的是我的，那是我的，谁都不许动！”
    几乎是眨眼之间，罗桂香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刘干事上前，拦住要抢匣子的罗桂香：“不能抢，确定是你的，我们马上还给你，放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罗桂香尖利的嘶吼道：“确定什么啊，那是我的私房钱，是我儿子的亲爹给留的娶媳妇的钱，我刚才被你们气糊涂了，赶紧还给我，要不然我去保卫处告你们！”
    陆乔歌本想折腾折腾罗桂香，可一想到黄姨的叮嘱，遗憾的撇撇嘴。
    她提醒周莉：“你看看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罗桂香母子三人羞愤的跑回家。
    而周莉将母亲写给她的信紧贴在心口哭的不成样子。
    哑巴丈夫抱着孩子站在她身旁，沉默的红了眼圈。
    老黑猫蹲在梳妆台上喵喵喵的叫着。
    陆乔歌和刘干事解决好了一桩差点发生的惨案，就赶紧往街道办走。
    半路遇到不放心的胡主任还有黄娟。
    看到笑盈盈的三人，老胡和黄娟说：“看样子解决了。”
    刘干事汇报完情况，就赶紧夸陆乔歌，不是勉强的，是真心夸。
    陆乔歌忙谦虚：“都是刘干事有威信，才能镇得住那些看热闹的人，要不然哪有人听我说话……”
    老胡一挥手：“陆乔歌邵乐，你们两个下午休息，记得准备好笔记本钢笔还有饭盒，明天准时上班。”
    两个人惊喜的对视了一眼。
    随后陆乔歌就意识到，她可是身无分文呢，她得赶紧回家要钱。
    陆家的午饭早就做好了。
    过水杂面面条，韭菜鸡蛋卤，推开院门就闻到扑鼻的香气。
    一直担心有变故的孟霞看到闺女笑呵呵的回来，就彻底的放心了，但还是问了好多。
    陆乔歌也乖乖的和孟霞陆老太汇报一上午的工作情况。
    还有刚才解决的周莉和继母的纠纷。
    孟霞乐的嘴巴都合不拢：“我闺女就是能耐。”
    陆乔歌马上说：“妈，你得借我点钱，我要买钢笔和笔记本。”
    陆老太拦住孟霞，颠颠的跑去卧室，给陆乔歌拿了十元钱：“这是奶奶奖励给你的，好好工作，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
    陆乔歌利落的收了钱：“谢谢奶奶，等着啊，过几天我想办法给奶奶弄猪肉，咱们包猪肉馅的大包子吃。”
    孟霞很想说二闺女吹牛皮，现在猪肉都是按票供应，可突然又觉得没啥不可能的。
    下午不上班，陆乔歌牛哄哄的去睡午觉，睡醒了带着陆乔苓去了军工厂的百货商店。
    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厚厚的塑料皮的日记本，这是办公用品，但都要自备。
    想了想，又买了一摞子草纸两根铅笔和橡皮擦。
    一下子就去了九块钱。
    给陆乔苓心疼的：“二姐，你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八，这才一上午，你就赔了九块钱。”
    陆乔歌说：“这是必须的，钢笔和笔记本都可以用好几年呢，其他的我有用处。”
    陆乔苓喔了一声，就没再问。
    心里长叹了一声，她啥时候才能有工作呢。
    而与此同时，吃完午饭的老陆脸上都是笑意，逢人就说他二闺女考进了街道办，还是第一名的成绩。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老董腆着脸和他说话，他都没像往常那样不理不睬。
    所以，被瞪了一眼的老董高兴了。
    不怕老陆骂他吼他瞪他，就怕老陆不理他啊。
    毕竟都是一起工作近三十年的老工友。
    真因为他这张破嘴闹掰了，也不值当啊。
    于是，老董就故意在背后夸陆乔歌多厉害竟然是第一名……
    秦恒之正要找陆师傅说给他的奖励。
    就正好听到了这番话。
    秦恒之眉目低垂，安静的站在门边，眼前却不由得浮现了那张明媚而又灿烂的笑脸。
    真的是很鲜活的一个女同志。
    嗯，秘密也很多。
    (本章完)

 第37章 废品收购站

    第37章 废品收购站
    秦恒之听完老董的夸夸之后，才走进车间去找陆师傅，几分钟后，他和老陆站在车间一台机器的后面。
    秦恒之声音低低的道：“……我们开会研究了，决定给陆师傅您奖励，根据您家里的实际情况，准备给您一个招工名额……”
    老陆神情渐渐的严肃起来。
    只是思考了一瞬，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不行，这样不合规矩。”
    秦恒之温和的解释：“我们会下发一个文件，像您工龄这么长七级以上并且荣获过全省及以上劳动模范的老工人，都有一个照顾名额。”
    停顿了一下，秦恒之又说道：“陆师傅，我一直敬佩您的为人，这次红星湖事件您立了大功，可惜不能公开表彰，如今我任务也完成了，很快就会离开，希望走之前能帮陆师傅您做点什么。”
    老陆看着眉目清俊的小伙子，忙问道：“你要走，什么时候啊？”
    比起自家的儿子还有他认识的，眼前的秦恒之当真是年轻人里的佼佼者。
    他是无论哪方面，都令人心折的那种人。
    秦恒之：“等新的军代表来接任，我就离开了。”
    老陆遗憾的叹口气，秦恒之身份不一般，即便是离开，去的地方也不是他能随便问的。
    从百货商店出来的陆乔歌手里还有一元钱，她准备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课本。
    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有身旁的妹妹陆乔苓。
    这些年都没好好的读过书，现在就该捡起来了。
    不知道啥时候，黏人的狸猫又跟了来。
    陆乔歌挠了几下的下巴，让它在身后跟着，不得不说，的能力好强，总是能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等到了废品收购站，陆乔歌就听到了来自废品站里乱七八糟的声音。
    【这是我的书，你不许吃。】
    【我就吃吃吃，我连书里夹着的粮票肉票一起吃。】
    【你们猜书柜里的秘密啥时候能被发现？】
    【那算啥秘密，不过是陶工的老婆心眼小干的坏事。】
    【人类就是好玩，嘴巴上说着以和为贵，但其实最是心狠手辣。】
    【快跑啊，那只大瞎猫来了。】
    随后就是狸猫阴恻恻的声音：【哪个耗崽子叫我大瞎猫，怎么，你想做死耗子？】
    狸猫弓起身子，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嘴里喵喵的叫个不停叫。
    陆乔苓诧异的问陆乔歌：“二姐，猫咋啦？”
    陆乔苓说：“没事，可能是觉得这里耗子多吧。”
    这时候狸猫已经喝住了要逃跑的耗子。
    狸猫问陆乔苓：【要不要让它们来拜见小主人您。】
    陆乔歌忙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提议，一个两个的勉强算是可爱，一大群的话，大可不必。
    于是狸猫一个跳跃就跳进了废品堆里。
    负责废品收购站的老钟喊道：“你们要的旧书本在西北角，其他的不要乱翻。”
    物资匮乏的年代，依然有日子过的好的人家，所以，这里旧柜子旧箱子也有不少。
    但这里最多的都是废铁。
    铁疙瘩螺丝还有冻裂的暖气片碎了的炉盖子等。
    这些都要返回工厂二次利用的。
    所以，废品收购站是属于军工厂的，虽然职工不多，可其实油水不少。
    陆乔歌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听收音机的老钟，随后带着妹妹去了西北角放置旧书本的地方。
    这里搭了一个棚子。
    里面有堆的乱七八糟的书本，陆乔歌还看到了一只小老鼠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本书面前。
    肉肉的小爪子搭在一本书的上面。
    心声吗，没有，就是一片空白。
    狸猫跳过来，洋洋得意：【小耗子指着的那本书里有粮票肉票和钱。】
    随后又着急的指了指一个角落里放着的破旧的书柜：【那里也有东西，肯定和周莉家的梳妆台一样。】
    陆乔歌往角落里瞥了一眼，果然有个破柜子，靠在墙上。
    陆乔歌警告狸猫不要去垃圾多的地方。
    随后拉过陆乔苓，不让她看到那只瑟瑟发抖的但却在做标志的小老鼠。
    而她则是弯腰抽出来那本书。
    这是一本厚厚的很有名的苏国书籍。
    名字叫《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这是一本影响了几代人的书籍，但在关系紧张的那几年，这书还是受了影响。
    陆乔歌翻开书，一眼就看到夹着的纸票。
    现金36.89，粮票18斤，肉票1斤。
    这似乎是某个人一个月的工资？
    翻了几下，陆乔歌没发现书上有名字和标记。
    陆乔歌本想将书交给废品站的工人，可她看了一下，除了老钟，她没有一个认识的。
    而老钟，看起来不太靠谱啊。
    陆乔歌拿出里面的钱票放进了挎包里。
    随后将书放在一旁，让瑟瑟发抖的小耗子赶紧离开，她则是继续挑选能用的课本。
    也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笑着和老钟打招呼，说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柜子。
    他也朝着陆乔歌这个方向走。
    陆乔歌本来正在整理书籍，然后就听到有人说要找个柜子。
    陆乔歌直起身子，看向废品站里仅有的两个还算完好的柜子。
    耗子们说的那个书柜看着勉强可以，另一个更破，门都没了，
    这里面藏着秘密？
    她是掺和还是不掺和呢？
    果然，能力也不是随便给的。
    陆乔歌喊陆乔苓：“乔苓，过来。”
    陆乔苓急忙上前。
    陆乔歌带着陆乔苓去了角落：“这个柜子买回去收拾一下，我用来做书柜。”
    陆乔苓倒也没嫌弃，可还是道：“二姐，这个要钱的，咱们的钱不够啊，事先说明，我口袋里只有五毛钱。”
    陆乔歌一摆手：“等会结账再说，先搬到旧书那边去。”
    陆乔歌其实自己也可以，就是不大好搬，主要是上面的灰尘太多。
    她让陆乔苓跟着搭一把手就行，姐妹两个将柜子抬到了棚子这里。
    “跟我一起挑书，选课本就行，等会我还要去湖边捞鱼呢。”
    狸猫开心的喵喵喵叫了好几声。
    陆乔苓看了一眼：“二姐，我感觉猫吃的比我都好，不是肉就是鱼。”
    陆乔歌没理她，不去不行啊，她答应狸猫养它的。
    如今它就爱吃麦穗鱼，她就得时不时给它捞去。
    但现在上班了，时间不充裕，陆乔歌决定弄点没心声的巴掌大的鱼晒鱼干。
    陆乔歌将选好的书放在了柜子上。
    这时候男人也走过来，一眼看到了柜子，眼睛一亮，说陆乔歌：“乔歌，我侄子刚上高中，就想要个书柜，这个让给魏叔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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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38章 一回生二回熟

    第38章 一回生二回熟
    陆乔歌是在军工厂家属院出生的，熟人肯定多。
    她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想起来，这个自称魏叔叔的男人，好像住在梁爱书家楼上。
    陆乔歌既然伸手管这个麻烦了，就没有让出去的道理。
    她按住了书柜，笑盈盈的一口拒绝：“不行，我也想要这个书柜。”
    “你又不上学，你要书柜干啥？”
    老魏皱着眉头问。
    陆乔歌不悦的反问：“不上学就不能要书柜，魏叔叔，你这是什么思想？”
    老魏：……
    都说这个丫头一无是处蠢笨如猪，但其实很伶牙俐齿啊。
    但他也不至于和一个丫头片子抢破烂，于是冷着脸转身走开了。
    陆乔歌勉强凑够了初高中的数理化语文课本，至于政治，这个不着急。
    陆乔歌先是将书抱去了大门口，随后又跟妹妹去抬柜子。
    老钟依然在听收音机，不过将音量调小了。
    陆乔歌忙笑眯眯的问老钟这些加起来多少钱。
    “三块！”老钟头不抬眼不睁的。
    陆乔歌看他的样子，将书本和钱票交给他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她手里有一元钱，只好暂时借用一下书本里的，可没等递钱呢，老魏从里面出来，废品站就几个破柜子，就这个最完整，虽然不是好木头，可胜在结实，收拾收拾就能用，他是真看中了。
    就说陆乔歌：“你家房子那么小，买回去不占地方吗？”
    陆乔歌本不想搭理他，可这人紧接着又说：“这要是沈韵，我这么一说，她早就高高兴兴的让给我了，你真不如她懂事！”
    陆乔苓瞪眼睛：“你这人说话这么难听呢？”
    陆乔歌拉住气呼呼的妹妹，慢悠悠的道：“魏叔叔，你要是不提沈韵，我还真就同意了，可你偏偏要提沈韵，那我宁可抬回去劈了当柴火，我也不让给你！”
    老魏：……
    这嘴是挺欠的。
    落水和退婚这事都快传遍大院了，而且梁爱书就住在他家楼下，梁爱书现在跟沈韵好，他媳妇跟他说了好几次了。
    所以提谁不好，干嘛非提沈韵？
    陆乔歌将钱递给老钟，跟陆乔苓说：“抬回去劈了烧火。”
    陆乔苓不是个肯吃亏的。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我姐是我姐，沈韵是沈韵，八竿子打不着你瞎比啥呀，咋地，让给你就是懂事，不让就是不懂事，那你呢，抢我们相中的东西，我说你这个大干部跟个强盗一样你愿意听吗？”
    老魏也瞪起眼珠子，这老陆的两个闺女，就没有一个省油灯。
    陆乔歌亲昵的对陆乔苓竖起大拇指，随后将书放进柜子里，用刚才捡的绳子将柜门捆好，她抬重的那一头，也没去看不高兴的老魏，姐妹两个抬起柜子就走了。
    等两人走远了，老魏才脸色涨红的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跟泼妇似的，难怪梁爱书看不上她。”
    老钟瞥了他一眼，将音量调大，继续听收音机了。
    老魏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气呼呼的走了。
    废品收购站距离陆家并不近，不过陆乔歌力气大，陆乔苓没感觉怎么费力就到家了。
    陆家院子门打开，陆乔歌跟陆乔苓抬进来一个破旧的书柜。
    孟霞以为是别人给的，却听陆乔歌说：“妈，不是给的，是我两块钱在废品站买的。”
    孟霞再觉得陆乔歌给她长脸，可此时也生气了。
    “家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你买个破柜子放哪儿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两元钱能买多少东西不知道吗，你个败家的……”
    陆乔歌和陆乔苓将书柜放好，狸猫跳上去就用爪子去抓其中一个抽屉。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小主人你快点打开看看呀。】
    陆乔歌在心里对它说：“过几天再打开，要不然刚发现一个机关又来一个机关。聪明人会怀疑的。”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让她一个人一天碰两次。
    狸猫觉得没意思了，嗖的一下从上面蹦下来。
    陆老太坐在树下摇扇子，她眯了眯眼，慢悠悠的说道：“我就感觉这个狸猫可通人气了，是不是它记住你上午梳妆台那件事，就以为这个柜子里也有宝贝呢？”
    然后又说孟霞：“买都买了，你就别说了。”
    陆乔苓跑去洗抹布，主动说：“二姐，刚才几乎都是你抬了，我没怎么出力，我来擦柜子。”
    陆乔歌犯愁的是还要管孟霞要钱。
    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厚着脸皮：“妈，你借我十元钱，等我开工资就还你。”
    孟霞瞪眼睛：“你才上一天班，就掉了快半个月的工资，咱家可是还欠着钱呢。”
    陆小四走过来扯着孟霞的衣襟，小声的说：“妈妈，我感觉这几天好多了，下个月不要去买药了好不好？”
    每次买药都要掉三十元，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拖累和包袱。
    而且他也不喜欢吃药。
    真的好苦好苦。
    陆乔歌不懂药理，可从老乌龟那里知道这个药方还是可以的，就是贵了点，但是没办法，现在很多中药都没有卖的，而那个老中医还是看在陆达的面子上才给看病的。
    孟霞虽然埋怨，可是倒也痛快的拿出钱来，不过却和陆乔歌说：“我兜里就剩二十元了，你要省着点听到没？”
    陆乔歌乖乖的点头。
    她必须想办法赚钱了。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去趟红星湖。
    这一次陆乔苓死皮赖脸的跟过来，自然还有陆小四。
    不过陆乔歌常去的湖边今天有好几个老头在钓鱼。
    老乌龟和大鲤鱼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跑远了。
    陆乔歌领着妹妹和弟弟朝没人的地方走。
    今天拎了两个小铁桶。
    准备一次性多弄点回去。
    孟霞知道二闺女每次都能满载而归，倒也挺高兴的给腾出一个大铁盆。
    吃不了可以养在里面慢慢吃。
    其他的还可以晒鱼干。
    三人一猫走的很快，几乎眨眼间就跑去了另一边。
    几个老头松口气，这要是不走，闹闹吵吵的，他们别想钓到鱼了。
    狸猫站在一块比较高的大石头上，抻着脖子喵喵喵的叫着。
    这是喊它熟悉的老乌龟和大鲤鱼呢。
    没想到淘气燕从湖面飞过来，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草。
    陆乔歌伸出手，恢复了元气的淘气燕将一根巴掌长的白莹莹的水草放在了陆乔歌的手心。
    (本章完)

 第39章 燕子报恩？

    第39章 燕子报恩？
    此时陆乔苓和陆小四都在身边。
    陆乔苓震惊的道：“这不是咱家的燕子吗？”
    陆乔歌对她和小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两人赶紧闭嘴。
    淘气燕告诉陆乔歌：【湖中心那边在打捞钢锭呢，老乌龟和大鲤鱼它们去了芦苇荡，老乌龟说了，这就是白水竹，一个星期吃一次，没什么禁忌，直接吃就行，小四年龄小，吃上八九根就不要吃了，老乌龟还说，要是不方便，就让我来将白水竹取走，还有，这个白水草味道好香好香，要是长在岸边，没准早被吃光了……】
    陆乔歌轻轻的捏了一下白水竹，果然有一丝舒适感传到手心。
    从听懂这些小东西说话之后，她的感觉格外玄妙。
    淘气燕腾空飞起来，在姐弟三人的头顶欢快的叫了一会，随后又按照陆乔歌的吩咐故意落在小四的肩膀上。
    小四开心的一动不敢动，等燕子飞走了，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陆乔苓蹲在沙滩上，招呼另外两个也蹲下来。
    陆乔歌故意压低声音说：“你们听过燕子报恩的小故事吗？”
    陆乔苓和陆小四齐齐摇头。
    陆乔歌：“从前有个可穷可穷的书生，救了一只受伤的燕子并且悉心照顾，燕子能飞了之后，给他叼来一粒种子，他将种子在院子里，没想到很快就长成一棵开的大树，白天香四溢，晚上瓣落地就变成金瓣，从那以后，书生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陆小四惊喜的小声说：“二姐，那这个小苗咱们也种下去，我来照顾，一定让它长成开的树，天天掉金子。”
    陆乔苓怀疑的看着水草，忽然道：“感觉好像老家河边长的节节草，就是颜色不一样。”
    陆乔歌：“小四，刚才燕子落在你的肩膀，应该是让你吃了它，不过咱不着急吃，等回家问过奶奶和爸妈之后再说。”
    没想到陆小四从陆乔歌的手心里拿走了白水竹，直接就塞到了嘴里咀嚼起来。
    陆乔歌和陆乔苓都愣住了。
    陆小四一边吃一边说：“二姐三姐，我从记事起就吃药，我连鸟屎都吃过，我还怕燕子叼来的水草？”
    陆乔歌和陆乔苓对视了一眼，这个还真不知道啊。
    陆小四很快吃完，开心的说：“好甜好香啊，比鸟屎还有中药汤子好吃太多了。”
    陆乔歌的记忆里没有吃鸟屎这一茬。
    忙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爸妈咋可能给你吃鸟屎？”
    再是偏方那也得差不多的。
    陆小四：“鸟屎也叫白丁香是麻雀的粪便……”
    陆乔苓忙阻止：“你别说了。
    陆乔歌揉了揉小四的脑袋，可怜的孩子。
    其实这也正常，如今医药不发达，老百姓更信奉偏方治大病。
    也就在这时，陆乔歌听到几条草鱼在说话。
    【她们蹲着干嘛，不是来捞鱼的吗？】
    【不知道啊，她们再不来，小麦穗要圈不住了啊。】
    【今天湖中心的人类多，大家伙都四散开了，即便咱们不帮忙，那个能听懂咱们说话的人类也不会空手的。】
    【哇，她好厉害啊！】
    陆乔歌站起来，白水竹吃了就吃了，本来也是能吃的。
    她和燕子的感觉都不会错。
    要成精的老乌龟也没必要骗她。
    大草鱼这么费劲的帮她赶鱼，可要珍惜啊。
    于是，陆乔歌带着妹妹和弟弟满载而归。
    孟霞还是非常高兴的。
    让陆乔苓去给陆四叔送一盆去，剩下的她都放进了大铁盆里，里面还有巴掌大的鱼。
    陆乔歌挑了一些，本来想晒鱼干，可一想到后天有暴风雨，她就歇了念头。
    等暴风雨过去之后再说。
    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向阳街道办也接到了指令。
    一定要做好暴风雨来临前和结束后的各项工作。
    尤其是一些年久失修的平房和处于低洼地带的。
    陆乔歌就知道秦恒之信了。
    因为昨晚老爸偷偷的告诉她，她说的那些事他都以他和陆老太的名义告诉了秦恒之。
    所以，钢锭失踪和湖底机关还有坏分子都解决了。
    然后陆乔歌也知道秦恒之很快要离开了。
    那边的胡主任也说：“钢锭案子破了，秦代表可能很快就会离开，我听说厂子那边要给办一个欢送会，咱们街道办也要出节目。”
    邵乐举手：“我会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任小翠：“咱们街道办可以编一个快板。就是歌颂新时代的。”
    黄娟说：“都挺不错，但咱们要先顾着这一场暴风雨，可别受灾太重。”
    陆乔歌自然不能插话，她一边利落的擦桌子一边笑眯眯的听大家伙说话。
    她很喜欢这个年代的氛围，虽然物资匮乏，可人情味特别的浓，即便是干部，也很少有高高在上的。
    她擦净了桌子，将抽屉里用报纸铺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然后将日记本钢笔铅笔还有饭盒手帕毛巾等能用到的物品，都放进了抽屉里。
    桌子上放着一个喝水的白瓷缸子。
    收拾完之后，陆乔歌才想起来那本夹着钱票的书。
    她拿着书当着众人的面交给胡主任。
    “我昨天去废品收购站买了一堆书本还有一个破书柜，没想到我从这本书里翻出来这些东西，肯定是哪个工人开的工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卖了，主任您看这事咋办？”
    毫不夸张的讲，街道办的干部都觉得陆乔歌做的对，这是拾金不昧是做好事，就跟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也要交给警察叔叔一样。
    所以这事就很稀松平常，胡主任交给治安所的刘干事：“你去贴个通知，然后让几个居民委都宣传一下。”
    其他的不用叮嘱，傻子都知道不说对钱款数目和书名都是冒领的。
    至于表扬陆乔歌，不必，这是街道办干部应该做的。
    陆乔歌收拾好桌子，那边工作已经安排好。
    陆乔歌和乔姐负责西一区的通知和排查。
    基本都很配合，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
    不过中午的时候，遇到一家，是比较难缠的郑家人。
    郑家人都在，还有两个大小伙子，包括老郑。
    老郑说：“我们家人没时间，你们两个是大干部，帮我们将房顶给收拾一下，诺，梯子在那里，不过我家没瓦片，帮我们整几片呗。”
    乔姐挺生气，可却没想好该说什么。
    陆乔歌马上拿出了日记本和钢笔，很认真问：“我们帮扶的对象是老弱病残和丧失劳动能力的，我要登记一下，你们谁病谁残谁丧失劳动能力？”
    不等老郑说话，陆乔歌又说：“登记之后我要上报给厂办公室，核实之后，你们可以领取补助。”
    结果自然是脸色涨红的老郑将她们‘客气的’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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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0章 问他喜欢哪一个

    第40章 问他喜欢哪一个
    陆乔歌站在路边，很认真的问乔姐：“他们好像很生气，我说错了吗？”
    乔姐刚要指明陆乔歌的态度，可忽然觉得，陆乔歌没说错话呀。
    本来她们就是帮扶老弱病残和丧失劳动能力的。
    身体健康的郑家人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的！
    乔姐笑着说：“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陆乔歌乖乖的点头：“那就好。”
    乔姐：“走，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去。”
    陆乔歌眼睛一亮，太好了，她也能去食堂吃饭了。
    而此时，秦恒之正坐在小姨家里吃饭。
    没人知道省城刚上任的白老是他的外公。
    外公一直很忙，他就见过一次，在妇联上班的小姨也很忙，没想到上午打电话让他来吃饭。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介绍对象之类的。
    白锦心看着低眉敛目的外甥，笑眯了眼睛。
    吃个饭也跟个贵公子一样，举手投足都那么的赏心悦目。
    其实在她的心里，真没哪家姑娘能配上自家外甥的。
    可她还是将父亲给介绍对象的事儿和秦恒之说了。
    “恒之，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见不见的你说了算，这一点小姨是支持你的。”
    秦恒之慢条斯理的：“不见！”
    白锦心：……
    拒绝的太干脆了，都不问问是谁家的姑娘？
    白锦心不死心的说：“这姑娘是省文工团的台柱子，长得特别漂亮性格也温柔，家世也好，她爷爷和你外公还有你爷爷都是老战友，彼此都知根知底，绝对不会像卢家那样，只因为曹家一个电话就不敢来见你。”
    说到这里白锦心嗤笑了一声。
    这么说其实是给卢家面子，卢敏是好的，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很是温柔贤慧。
    但是她继母见利忘义，对方给了高升的机会，那女人就不让卢敏来了。
    不来也好，这样的家庭还是有问题的。
    秦恒之神情寡淡，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锦心觉得自己不该提那两个扫兴的人家。
    她就转移了话题，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听说你相亲那天有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姑娘误进了雅间，然后有个混蛋干了坏事却要拿那姑娘顶缸，是你挺身而出说那姑娘是你的相亲对象？”
    看似是随便说说，可白锦心却不放过外甥脸上的一点表情。
    于是，她震惊的发现外甥喝汤的动作一顿，还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抹笑意。
    白锦心的心脏忽然一紧，果然没那么简单。
    当时春风饭店马经理跟她说的时候，她就觉得外甥和平常的反应有点不一样。
    她这个外甥，其实最是傲气。
    替别人解围？
    她听都没听说过。
    秦恒之瞥了一眼小姨那复杂的神色，漂亮嘛，似乎还是很漂亮的，至于温柔，将刘峰一脚踢飞，马经理又是怎么看出她很温柔的？
    秦恒之放下汤勺，沉默的站起身，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军装不紧不慢的穿好。
    戴上军帽后，他和白锦心说：“我很快要调去北都，介绍对象的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秦恒之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走去。
    白锦心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朝离去的背影喊道：“恒之，你什么时候走，你外公知道吗？”
    回应她的只有关门的声响。
    白锦心叹口气，外甥身份特殊，她不该问他的去向。
    可是，臭小子这脾气，真够让人头疼的。
    秦恒之开车进了军工厂家属院。
    军代室在家属院也有专门给他们的房子。
    是一排红砖瓦房，虽然是平房，可却是集中供热的。
    和军工家属比起来，这里的房子是非常宽敞的。
    他在这里也有一户，不过他很少回来住。
    今天是要收拾一些东西，准备都拿去宿舍。
    估计下月中旬，他的调任文件就会来了。
    没想到迎面看到了笑盈盈的陆乔歌。
    也是小姨口中那个美丽温柔的姑娘。
    显然陆乔歌也看到了他，还眼眸闪亮的挥手跟他打招呼。
    乔姐也看到了秦恒之，两人站在路边让吉普车先过。
    秦恒之将车速减慢，按喇叭示意打招呼，随后缓缓的开进了院子。
    乔姐回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这人救了你两回呢。”
    浮光暗影中，陆乔歌好像看到秦恒之眼眸里都带着笑意。
    她有些诧异，这人心情很好吗？
    要不然干嘛对她笑？
    也或者对乔姐笑？
    陆乔歌点头，很认真的道：“秦代表是个好人。”
    可惜，要离开军工厂了。
    路上的时候，陆乔歌和乔姐遇到前面有一男一女，那女人说：“你着急能找到啥好的，就不能带着孩子过一段时间？”
    男人气急败坏：“大姐，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我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还不会带孩子，不找个媳妇能行吗？”
    那位大姐似乎也觉得很对，就低声的说：“你看齐爽咋样，那个姚凯……”
    乔姐咳嗽了一下，不太想听别人议论她熟悉的人。
    前面两个人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是街道办的老乔，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赶紧的从另一条岔路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觉得一肚子话，可又觉得无话可说。
    不过她们先要去街道汇报工作的。
    毕竟走完军代室的住宅区，就基本完事了。
    街道办依然热热闹闹，负责登记结婚的姐正在给一对新人登记。
    女孩子那个羞涩呀，都不敢抬头。
    男孩子眉目俊朗看样子很是阳光，他垂眸看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姑娘，眼底里都是笑意。
    他想替对象说名字，可姐眼睛一瞪，说：“你说你自己的，她说她自己的。”
    万一是买卖婚姻呢，那可是不允许的。
    好不容易登完记了，羞涩的女孩将一把放在姐的办公桌上，随后一甩两条大辫子羞涩的跑掉了，连结婚证都没拿，陆乔歌好奇的看着小伙子拿着两张结婚证，一边说谢谢，一边拔腿去追女孩了。
    陆乔歌看的颇有兴趣，原来女孩子害羞这么让人心动呢。
    黄副主任喊陆乔歌：“乔歌你来一趟。”
    陆乔歌忙去了黄副主任的办公室，笑盈盈的问：“黄姨，你找我啥事？”
    黄娟也笑呵呵的：“秦代表要走了，郝厂长准备开个欢送会，现在犹豫是演节目呢还是开个交谊舞会？”
    陆乔歌震惊的问道：“现在还可以开交谊舞会呢？”
    黄副主任点点头，说陆乔歌：“你和邵乐去军代室一趟，问问秦代表喜欢哪一个，然后你们就可以下班了。”
    陆乔歌心里想，搞不好秦代表一个都不喜欢！
    攒下字数，明天继续双更，多谢宝子们的大力支持，真的很感谢~说一下哈，3月7号的更新要在上午十点以后，因为这本书要入v了，希望宝宝们继续支持，爱你们～
    (本章完)

 第41章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第41章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安排完工作任务，黄娟问陆乔歌：“怎么还不走，一会都下班了。”
    陆乔歌：“我和乔姐刚才在军代室的家属院看到秦代表开着吉普车进去了，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家还是在单位呢。”
    黄娟略一思忖：“秦代表回去应该是收拾东西，他基本都住在宿舍的。”
    陆乔歌：“那我和邵乐去军代室，如果他不在，我们再跟他的秘书约定时间。”
    黄娟欣然同意。
    陆乔歌和邵乐是街道办最年轻的同志，让他们去和秦代表商量，更合适一些。
    欢送会嘛，总归是要对方满意的。
    陆乔歌找到在治安所帮忙的邵乐：“黄副主任让我们去一趟军代室。”
    邵乐高兴的应下来。
    乔姐听到之后，马上喊陆乔歌：“你先等我一下。”
    随后乔姐就跟他们一起走出了街道办。
    乔姐说：“乔歌你得先和我去一趟齐爽家，然后那边的十字路口有通勤车，正好你们坐通勤车去军代室。”
    陆乔歌看了一眼邵乐，邵乐马上点头同意。
    他一个新人，老大姐安排事儿，哪有反驳的道理。
    乔姐和陆乔歌说：“主要是你当时也听到了，再加上齐爽也挺喜欢你和信任你的，这事得让她知道，刚才那男人我不认识，可他的思想不正确，他不是找媳妇是要找老妈子的。”
    陆乔歌无法义愤填膺，即便以后，女性除非不结婚，否则和现在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到了齐爽家，正好齐爽刚下班，陆乔歌刚要跟着乔姐进去，没想到隔壁有人用惊喜的声音喊陆乔歌：“乔歌。”
    陆乔歌一看，竟然是周莉，原来她租住的地方在这里啊。
    陆乔歌笑眯眯的打招呼，当然了还有那只趴在小孩身旁的老黑猫。
    “周姐姐，小黑你好呀。”
    【喵喵喵，我有家了。】老黑猫高兴的蹦上墙头。
    周莉拉着陆乔歌的手，眼底湿润，有些哽咽的道：“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帮了我，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被人真心的感谢，陆乔歌还是很开心的，她指着老黑猫：“最要感谢的还是你家小黑。”
    这时候乔姐喊陆乔歌：“乔歌你来一下。”
    陆乔歌忙走了过去，齐爽狐疑的看着陆乔歌，问她：“那人……真那么说了吗？”
    乔姐提醒：“就是咱们从军代室家属院出来听到的那番话。”
    陆乔歌点头，完整的将那些话复述出来。
    齐爽脸色变了变，随后笑了，小声的道谢。
    等在大门口的邵乐喊道：“通勤车来了。”
    陆乔歌连忙跟周莉和齐爽挥手，与邵乐朝着路口跑去。
    乔姐笑眯了眼睛，年轻真好啊，总是这么活力满满。
    两人到军代室大门口的时候，正好是五点钟。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厂办旁边有一座红砖小楼，这里就是驻厂官兵的办公室。
    工人们喜欢称这里为军代室。
    站在水泥台阶的陆乔歌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从台阶缝隙里钻出的蒲公英蹭过她的裤脚。
    陆乔歌低头，可以去郊外挖野菜了。
    尤其是蒲公英，现在正是嫩嫩的时候。
    邵乐不知道陆乔歌看似一本正经，可心里是在想去哪里挖野菜。
    他也不由得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这个地方，不等进来就给人一种压迫和肃穆感。
    他们两个是向阳街道办的正式干部，是拿着工作证进的军工厂大门。
    不过军代室这里还有执勤的。
    再一次登记，终于来到了军代表的办公室。
    军代室门框上还写着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标语。
    门虚掩着，邵乐主动去敲门。
    “请进。”
    是秦恒之清冽如松的声音。
    邵乐似乎有些忌惮秦恒之，完全不似平日的嬉皮笑脸。
    他推门的动作也是放轻了的。
    秦恒之正站在窗前，军装外套整齐地搭在椅背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看似随意，可却因为这是军代室，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威严。
    秦恒之敛去冷硬，眉目很是温和，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小苏进来给陆乔歌和邵乐倒水，用的是搪瓷杯。
    秦恒之笑着道：“先喝口水再说事。”
    小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家秦代表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乔歌。
    这就是陆乔歌啊。
    长得可真漂亮。
    小苏神情复杂的退了出去。
    陆乔歌喝了一口水，的确有些口渴，毕竟忙了一下午。
    邵乐却是咕咚咕咚将搪瓷杯里的水都喝光了。
    他觉得自己是男同志，就先开口说：“秦代表，街道办和厂工会联合组织一个欢送会，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是演节目好呢，还是咱们组织交谊舞会？”
    说到交谊舞会，邵乐眼睛顿时就亮晶晶。
    要知道厂子可是好几年没有组织了。
    秦恒之扫了一眼乖乖坐在沙发上的陆乔歌。
    这姑娘倒是厉害，真的就考进了街道办。
    而且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
    眼前不由得浮现那日湖边声嘶力竭和沈韵撕扯的陆乔歌。
    感觉似乎不是一个人。
    不过一个星期，变化这么大的吗？
    秦恒之掩去眸子里的诧异，温和的说：“我和郝厂长说了，我离开的时间不定，如果工作需要，可能明天就走，不必如此兴师动众，领导和街道办的心意我领了。”
    竟然是哪个都不选？
    邵乐本就有些打怵秦恒之，说不清为什么，站在他面前，就是特别的拘谨。
    突然，他脸色一变，一紧张老毛病就犯了，他想上厕所。
    邵乐不得不站起来，尴尬的问：“秦代表，我……”
    秦恒之了然，指了指办公室门外：“去找小苏，他就在隔壁的办公室。”
    顾不得别的了，邵乐面红耳赤的急匆匆的走出了军代表办公室。
    室内有刹那的凝滞。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悄悄的弥漫。
    秦恒之是主人，没有让客人先开口的道理。
    他慢悠悠的问：“你现在正式进入街道办了？”
    陆乔歌拿出工作证：“是啊，这是我的工作证。”
    秦恒之一眼看到的是陆乔歌的照片，嘴角翘起，两条黑辫子，笑的很是含蓄。
    这张照片是陆乔歌去街道办报道那天上午在照相馆照的。
    选的是加急，然后第二天早晨取出来，贴在早就准备好的工作证上。
    (本章完)

 第42章 他竟然听的很入神

    第42章 他竟然听的很入神
    显摆完的陆乔歌将工作证放进了挎包里。
    四目相对，秦恒之轻咳一声，客套的问：“街道办的工作怎么样？”
    陆乔歌莞尔一笑：“看尽人间百态？”
    秦恒之失笑：“你才工作两天，就有这样的感悟？”
    陆乔歌：“街道办接触的都是老百姓，我们向阳街道办管着几万人，家庭纠纷邻里矛盾……只要不去派出所的，都要街道办去处理。”
    秦恒之看了一眼门口，邵乐还没回来，这人……
    他不得不继续和陆乔歌说话：“我听说你昨天处理了一桩房产纠纷？”
    “对呀。”陆乔歌眼睛亮晶晶的：“我刚才还看到周姐姐了，就租住在齐爽家的旁边。”
    秦恒之也笑了：“可以说说吗？”
    当然可以啊。
    陆乔歌叭叭的将事儿说给秦恒之听。
    陆乔歌声音好听，语言组织能力强，描述的时候能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秦恒之素来喜静，和人说话说事，都是简单扼要。
    下属汇报工作，也是挑重点干脆利落。
    可陆乔歌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听的很入神。
    陆乔歌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我从贺所长那里借了一本关于时下法律的书籍，的确没有明确继承权，子女继承父母财产都是按照老规矩，也就是几千年来的‘诸子均分’，女孩早晚要嫁出去，所以没有分家产的资格，所以，周莉的诉求是无效的。”
    秦恒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陆乔歌，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借法律书籍？”
    而不是故事书小人书小说呢？
    一般的女孩子很少喜欢看这方面书籍的。
    据他所知，他的堂妹们最喜欢看的是小说和画报。
    陆乔歌：“当时想的是，万一我进了街道办，了解一下我们国家的法律法规应该是很有必要的。”
    秦恒之微微颔首，眼底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说：“尽管一直在倡导平等，可依然存在男女不平等的现象，不单是法律要完善，人们的思想也要提高。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不是喊喊口号就可以的。
    陆乔歌眼睛一亮，可算是听到理性的话了。
    她有些赞赏的看着秦恒之：“我没想到您能说出这番话。”
    秦恒之轻笑出声：“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陆乔歌是第一次看到秦恒之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笑起来，是真好看。
    可是，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不对，是她的错觉吗？
    面对秦恒之那双仿佛带着摄人心魄力量的黑眸，陆乔歌选择转移话题：“所以，秦代表，您觉得是看节目好呢，还是想参加交谊舞会？”
    这是工作，回去之后要汇报给黄副主任的。
    秦恒之眸光微暗，这个姑娘每次见面都能给他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他说：“我明天和厂领导沟通一下，到时候他们会通知你们街道办的。”
    陆乔歌：“您是哪个都不选喽。”
    秦恒之站起来，声音低沉：“现在生产任务繁忙，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如此兴师动众。”
    他走到书柜前，和陆乔歌说：“我这里也有很多书，可以选几本你想看的，比如适合你们街道办工作的辅助书籍。”
    陆乔歌好奇的看着他的书架。
    可能是暂代军代表，所以书籍并不多。
    但能看出来，秦恒之是个爱看书的人。
    她抬眸看着秦恒之。
    脑海里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幅画面，轻纱飘起的窗前，阳光打在眉目俊美身着白衬衫的男子身上，他姿态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他眉目低垂，修长的手指放在书页上……
    “你不看书看我做什么？”秦恒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陆乔歌的头顶响起。
    陆乔歌回神，面不改色的说：“我正想问您，什么时候走，我好及时还书啊。”
    也不知道这番说辞秦恒之信没信，他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的道：“如果我离开，这书就归你了。”
    现在的书是很宝贵的。
    不管是允许的还是不允许的，书本都是很珍贵的一种资源。
    比如这个年代的学生，本子都是正面用完用反面。
    因为不将背面利用上，就是浪费。
    既然秦恒之这么大方，陆乔歌也就欣然接受。
    她选了一套《m选》还有几本相关书籍。
    看看时间不早了，和陆乔苓一样毛病的邵乐还没回来。
    这是便秘了吗？
    陆乔歌抱着书，心情很好的道谢道别：“既然如此，我就让我们主任等上面的通知。”
    秦恒之轻轻的嗯了一声，礼貌的将陆乔歌送到办公室门口。
    小苏在隔壁探出脑袋，正对上秦恒之冷冽的眼神。
    小苏忙走出来，立正站好。
    秦恒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此时，陆乔歌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陆乔歌走到大门口，才看到急匆匆过来的脸色涨红的邵乐。
    陆乔歌：“秦代表说这事他会和上面沟通，我们明天早晨如实汇报就行。”
    邵乐不好意思的抓了一把头发。
    看到陆乔歌抱着的书，顿时惊住了。
    陆乔歌主动解释：“这是秦代表借我的书，他可真是一个好人。”
    邵乐：……
    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两人刚走出军代室的院子，就看到两个中年男人拎着个帆布袋朝这边走。
    陆乔歌还真就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看穿着……
    四个兜的中山装，嗯，肯定是厂里的领导。
    邵乐快走几步打招呼：“郝厂长，何书记。”
    郝厂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何书记进了军代室的办公楼。
    走到没人处，邵乐神秘兮兮的说：“厂长和书记肯定是来劝说和拉拢秦代表的。”
    陆乔歌诧异的问：“为什么？”
    “因为秦代表太优秀了，夸张点说，这么优秀的军代表咱们厂还是第一次遇到，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他都是这个。”
    邵乐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又接着说道：“听说他十五岁就上了京北军校，是无论哪方面都能考第一的那种。”
    “咱们厂领导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可多了，开会的时候经常拍桌子，可是在对待秦代表这事上，竟然难得的统一，刚才他们两个肯定是找秦代表喝酒劝说他留下来的。”
    陆乔歌扫了一眼邵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邵乐：“郝厂长是我大舅。”
    陆乔歌：……
    今天正式上架了，希望小读者们能继续支持我，月票推荐票都朝我砸过来，爱你们~
    (本章完)

 第43章 招工指标引起的风波

    第43章 招工指标引起的风波
    回去的路上起了风。
    陆乔歌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天际有大片的乌云悄无声息的涌上云头。
    夕阳的余晖在云隙间挣扎，洒下最后一抹暗金色的光芒。
    道路两旁种的是大柳树，此时树梢在风中摇曳。
    看来，暴风雨真的会来的。
    陆乔歌翕动了一下鼻子，老乌龟太厉害了，堪比气象卫星了。
    要知道，现在我们国家的气象卫星还没上天呢。
    在路口陆乔歌和邵乐分开，朝各自家的方向走去。
    陆乔歌攥了攥手，自行车，她一定要买一个自行车。
    而此时，郝厂长和何书记是想和秦恒之喝酒的，所以就没去他的办公室。
    两人一边等秦恒之，一边悄悄的说话。
    “秦代表眼光太高，这要是在咱们厂子里处一个对象没准就不用走了。”
    “我真琢磨了，和工会主席还有厂妇联碰过头，还真有几个合适的。”
    何书记眼前一亮：“你为啥不给秦代表介绍啊？”
    郝厂长：“你知道省妇联的白锦心吧？”
    “知道，那不是秦代表的小姨吗？”
    “我特意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她劝我最好不要提，因为白老介绍的省文工团的安蕾蕾，他都没同意。”
    安家是江城有名的人家。
    尤其安老爷子人脉很广，和白老都是老战友。
    何书记一摆手：“幸亏你没提。”
    郝厂长眼睛眯了眯：“你看到和邵乐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吗？”
    何书记点头：“看到了，她应该不是邵乐的对象吧，我记得你外甥的对象不长这样。”
    郝厂长：“那姑娘那么年轻，还和邵乐一起来军代室，肯定是街道办新进的职工，她应该就是老陆的二闺女陆乔歌，以票数最多的结果进了街道办的。”
    说到这里郝厂长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陆乔歌和秦代表很般配？”
    郝厂长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两人在气场上极其的相似。
    至于为什么相似，他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她是不是和梁爱书订过婚，然后又退婚了？”
    郝厂长顿时坐直了身子，泄气的一摆手：“我倒是忘了这茬了，好了，这话当我没说。”
    而此的陆乔歌不知道厂长和书记背后蛐蛐她，她和狸猫前后脚进了院子。
    只一眼，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陆乔歌在心里问狸猫：【，家里怎么了，吵架了？】
    狸猫的猫脸满是无辜：【我刚回来，不知道呀。】
    此时，陆家人都在院子里。
    陆乔歌将大门关好。
    一向加班晚归的老陆今天显然回来的早，他坐在大树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锅盖在蜂窝煤炉子上噗噗作响，这是放在院子里的炉子，每天这时候饭菜都做好了，可此时没有饭菜的香味，大锅里烧的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陆志国蹲在地上低着头，陆小四忐忑的站在陆老太身旁。
    陆老太脸色不大好，最不好的是孟霞。
    刚才就听到孟霞极力压低的大嗓门。
    陆乔歌掀开帘子进厨房，就看见大嫂苏慧用围裙擦眼泪。
    陆乔苓呢？
    陆乔歌站在妹妹和奶奶的房间窗户前朝里面看过去，陆乔苓也在哭，哭的还很伤心？
    “乔歌回来得正好。”大哥陆志国忙站起来：“你赶紧劝劝咱妈，小慧不是那个意思。”
    孟霞突然将糊到一半的纸盒扔到地上：“你媳妇不是那个意思，那她是哪个意思，她早就怀孕了，为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你爸拿回来招工表格回来就说了，来来来，陆志国你告诉我，这个招工名额到底该给谁，你媳妇怀孕了，她还没工作，眼见着你家要有一张吃饭的嘴，你还是临时工，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个工作给你最合适，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陆志国脸色涨红，他虽然性格不大好，可他很是孝顺，被孟霞这话说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去骂苏慧：“就你嘴欠，怀孕就怀孕，为什么要现在说，就不能过几天再说？”
    陆乔苓一把推开窗户，哭喊道：“好了，都不要在那装模作样指桑骂槐了，不都是在说给我听吗，我也没非要这个指标，可你们不能理所当然的觉得我没资格。你们就是重男轻女觉得我大哥最重要。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你们几个合起伙来跟我演什么戏？”
    孟霞生气了，骂陆乔苓：“你个没良心的，你爸和我啥时候重男轻女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凭良心讲，啥时候我们错待过你和你姐，你下乡非要带着你奶奶，我和你爸节衣缩食给你邮钱邮粮票，你二姐退婚了，也不说找对象，就在家里这么住着，还一个人独占个房间，我和你爸说啥了吗？”
    陆乔歌：……
    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儿？
    苏慧呜呜呜哭的很伤心。
    陆志国吼道：“你哭啥，也没人说你没人骂你的。”
    陆乔歌眉头微蹙，提高了声音：“停，都不要说话。”
    虽然陆乔歌还是那个陆乔歌，声音依然甜美，可孟霞莫名觉得二闺女突然气场强大起来。
    陆志国也赶紧闭了嘴。
    陆乔歌瞪了一眼要反驳的陆乔苓。
    陆乔苓马上也闭了嘴。
    老陆感觉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二闺女就是天生当干部的料。
    太能镇场子了。
    他将今天的事儿和陆乔歌说了一遍，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表格。
    陆乔歌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招工指标表格。
    老陆其实很想说这个指标是因为乔歌才有的。
    但显然这时候不能说了。
    “我是准备等你回来开个家庭会议一起商量的，咱们家三个没工作的……”
    陆乔歌不客气的打断：“爸，招工指标有年龄限制吗？”
    老陆愣了一下，以为陆乔歌是担心陆志国年龄的问题，就说：“这次招工年龄放的宽，不分男女，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都可以。”
    陆乔歌就给更正：“所以，咱家是四个没工作的。”
    孟霞气呼呼的：“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有工作了吗？”
    陆乔歌眨巴眼睛：“妈，我说的第四个人是你呀，你完全可以要这个招工指标。”
    孟霞脑子一片空白，震惊的看着笑盈盈的二闺女。
    她也能算一个？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本章完)

 第44章 她也能端铁饭碗？

    第44章 她也能端铁饭碗？
    不单是孟霞震惊，其他人都是如此。
    就连一向自诩公平公正的老陆，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妻子还可以参加招工。
    子女成年之后，想的都是孩子。
    陆乔歌：“我妈还差几个月满四十，正好符合条件。”
    老陆：……
    陆家人就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孟霞，最后视线落在了陆乔歌身上。
    没人觉得孟霞四十岁其实并不老，但其实，她马上要当奶奶了。
    十七岁结婚，十八岁生下陆志国，因为是冬月的生日，所以还差几个月满四十。
    正好符合最低标准。
    只是陆乔歌觉得这个指标有点奇怪。
    她问惊呆的老陆：“往年招工也都这样吗？”
    老陆迟疑了一下，回忆道：“已经好几年没招工了，大部分都是父母退休子女接班，不过今年是为了照顾七级工以上的老工人。”
    陆乔歌：“所以，咱们现在有四位候选人。”
    苏慧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想说她就不算了，可又担心这么说话是错的。
    她低着头，用手搅着围裙。
    陆乔歌看了一眼苏慧，随后看向陆志国，声音有些严厉：“大哥，你刚才迁怒我大嫂，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先道歉。”
    苏慧忙摆手，刚要说什么，陆乔歌看她窘迫的样子，其实如果苏慧是别人家的媳妇，很多话是好说的。
    可这是亲大嫂，要斟酌着说，她温声的说：“大嫂，你想哪天说出你怀孕，那是你的自由，这个不要介怀，所以我要当姑姑了，我真的很高兴，而且你是家里的一份子，争取自己的利益很正常。”
    随后说陆志国：“不管什么时候，作为家人都要相互信任和包容，不能一有点问题就相互指责和推卸责任。大哥，道歉。”
    陆志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陆乔歌：“我以后可能会负责调解这一块，你要起到表率作用。”
    陆志国好笑的看了一眼妹妹，很痛快的和苏慧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孟霞还在思维混乱之中，没注意这一幕，苏慧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婆婆，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陆乔歌说陆乔苓：“事情没定下来之前，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胡乱猜测和解读，对你陆乔苓，还用跟你演戏？
    直接敲定了你又能怎么样？
    说起来，包括奶奶在内，咱家的长辈真没谁重男轻女，你看小四，身体不好，可被娇惯了吗？”
    陆乔苓撇撇嘴，但她从回来后，不知道为啥，佩服二姐的同时，还有点怕她，就小声道：“我也是气急了才这么说的，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陆乔歌一挥手：“好了，马上天黑了，今晚还有暴风雨，明天大家都要上班，晚饭还都没吃，所以，是先吃饭还是先敲定招工指标？”
    陆老太：“我去做饭，你们商量。”
    领着小四就去了厨房。
    家里因为乔歌，米面鸡蛋真就不缺，苏慧还没来得及做饭，几个人就吵吵起来。
    她都能种地，自然能下厨，就是苏慧总是抢着干，她也就由着孙媳妇。
    但现在有了身孕，就要注意了。
    老太太也挺高兴，二孙女厉害，三言两语的就平息了矛盾。
    这干部当的，太有水平了。
    她说陆小四：“去给奶奶舀一碗面，咱们做鸡蛋疙瘩汤吃，今天好像要下雨，吃点热乎的驱潮气。”
    那边的院子里，陆乔歌说：“长话短说，我的意见是指标给我妈。”
    孟霞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刚要说话，陆乔歌就拦住她：“妈，给你其实等同于给两个人，十年后等你退休，说不得小四还能接你的班，那时候你和我爸都有退休工资，你们就可以安心的享受退休生活了。”
    老陆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一个从没想过的思路。
    孟霞也是心动极了。
    她糊了好多年的纸盒，她跟着老陆半辈子，几次招工机会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
    她也想有一个正式工作，和二闺女一样端上铁饭碗。
    可是她还有一儿一女一个儿媳妇没有正式工作呢。
    哪里能轮得到她？
    陆乔歌不让孟霞发表意见，转头对陆志国说：“大哥，我正想和你说呢，今天我和乔姐因为暴风雨的事儿走访到你们单位领导金队长的母亲家，正好金队长也在，出来送我和乔姐的时候，他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陆志国马上瞪大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激动的问：“金队长，他……他说什么了？”
    “他跟我说，让你稳住一定要稳住，说不得机会马上就来了。”
    老陆拍了一下大儿子的肩膀，声音微颤的说：“不要问了，这话再明白不过，稳稳当当的好好干，不要跟那些混子掺和。”
    所以，这是金队长在给二闺女卖好？
    要不然为啥不跟大儿子说，反而和二闺女说呢？
    陆乔歌又去看苏慧和陆乔苓。
    苏慧马上站起来，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我赞成指标给咱妈，也许这是咱妈最后的机会，要是不抓住，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了，而且我的成分是富农，真给了我，万一上面不批，指标不是白白浪费吗，我去做饭，你们继续商量。”
    孟霞看着苏慧，第一次觉得大儿媳妇也挺会说话的。
    本来孟霞是主导者，可现在变成候选人了，一颗心就乱哄哄的。
    陆乔歌又去看陆乔苓。
    陆乔苓脑子不笨，真的感觉给妈妈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等陆乔歌张口，举起手：“我一万个赞成指标给咱妈，至于我自己，我才十八岁，不着急。”
    老陆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他将表格递给孟霞，歉疚的说：“年龄放宽到四十岁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也许是厂子给你们这样的工人家属一个机会，可我只想着几个孩子，都忘了你，对不起啊。”
    孟霞捂住嘴，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她从来没想过，她都这个年龄了，竟然还能有一份正式工作。
    ——
    刚吃完晚饭就停电了，随后黄豆大的雨点突然而至，伴随着狂风，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玻璃窗。
    淘气燕告诉陆乔歌：【你放心的睡觉，我们的窝很结实，不会有事的。】
    狸猫也忙说：【老乌龟让我告诉你，明天雨停了找个机会去红星湖，坑坑洼洼里，肯定会有被冲出来的鱼虾。尤其是芦苇荡那边最多了。】
    不用想，狸猫这是又惦记明天被冲上岸的鱼虾了。
    感谢caroletu的打赏，感谢宝们的订阅和支持，爱你们，祝你们周末愉快！
    (本章完)

 第45章 难道是她偷的鸡？

    第45章 难道是她偷的鸡？
    陆乔歌哪有时间去红星湖。
    第二天一大早她穿上雨靴去了单位。
    军工厂还有不少比较破旧的和处于低洼地带的房子。
    昨晚的暴雨很可怕。
    就跟天漏了一样，下的沟满壕平。
    陆家的厨房都进了水，雨刚停陆家人就起来给院子排水检查杂物间，幸好有准备，粮食等都放到了高处。
    燕子窝没事，一大早淘气燕就飞出去找虫了。
    孟霞忐忑又欣喜的填好表格，老陆小心的放进包里，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走在路上的陆乔歌就看到了路边排水沟都是水，而被风吹断的老槐树枝桠在积水里飘啊飘的。
    街道办的干部们来的都挺早，胡主任喊陆乔歌：“你和邵乐跟着刘干事去西四十五区调查一下，那片人家养的鸡鸭被偷走了，这帮混蛋，简直是趁火打劫，不不不，是趁雨打劫，还将一个老人给推倒，现在都住进了医院……”
    黄副主任说：“派出所那边说，这是惯犯，肯定是知道晚上有暴风雨，所以才跑出来偷东西的，他们也在排查，昨晚丢东西的人家有三十多户，不过基本都是鸡鸭。”
    任小翠担忧的道：“这可不好查啊，昨夜那场大雨太大了，会冲掉很多痕迹的。”
    邵乐问：“不是可以看脚印的吗？”
    刘干事：“即便有脚印，也早就破坏了。”
    等三人到了西四十五区，看到不少人都在忙忙碌碌。
    有的着急上班，有的着急给院子排水，还有人踩着梯子查看屋顶。
    “街道办的同志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在一起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排查要从第一家开始。
    陆乔歌从挎包里摸出笔记本，听迎上来的王大娘说昨夜的事儿。
    “昨儿半夜雨下得邪乎，我听见鸡棚有动静……”王大娘枯瘦的手攥了攥，接跟着说道：“我就不放心啊，我赶紧穿着雨衣出去，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影背着袋子从我家墙头翻过去……”
    刘干事问道：“那你看到对方长什么样了吗？”
    王大娘摇头：“昨晚的大雨伴着风，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我哪能看到对方长什么样？”
    只偷鸡鸭，明摆着是附近的混混和街溜子干的。
    这时候指不定都炖上吃到肚子里去了。
    至于鸡肉的香味……
    他们也不傻，不可能在家属院里吃，所以销赃的地方离这里不会近的。
    后面一户人家跑来，告诉刘干事：“你们先去我家，我家的鸡窝塌了，三只鸡都被砸伤了，对了，我看到鸡窝旁有脚印，是不是那个贼的？”
    刘干事一边走一边问：“你家的鸡没丢吗？”
    “鸡没丢，丢了一只鸭子。”
    陆乔歌几人到了后院，她望向倒塌的鸡棚，三只湿漉漉的芦鸡正挤在碎瓦片底下，橘色喙子一张一合。
    心声没有，一丝一毫也听不到。
    要么被吓坏了，要么就是没有衍生出来。
    这时有几个公安朝这边走过来。
    刘干事忙迎了上去。
    这是向阳街道派出所的公安民警们。
    李公安用皮尺丈量脚印，刘干事问道：“你们那边有眉目了吗？”
    李公安说：“这场雨把证据冲干净了，大娘又没看清脸，没有眉目……”
    跟过来的人群有人就气愤的说：“正儿八经有工作的谁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我看就是待业青年或者返城的知青。”
    “他们一个个的东游西逛不干正事，我就说早晚得出事，你们看，这鸡鸭偷的，都有一百多只了吧，绝对不是一个人干的，这是一大群人干的！”
    “我建议将所有返城没有工作的知青，不分男女都抓起来，肯定能问出怎么回事。”
    站在人群里的沈韵冷笑着朝后面退了几步。
    她阴冷的盯着陆乔歌，没想到举报没用，竟然真被这个贱人给考进去了。
    她现在很被动，连和梁爱书见面都不敢。
    梁伯伯是工会副主席，爸爸是后勤主任。
    他们都要名声，所以反而管的比以前严。
    有陆乔歌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意的聊天，没了陆乔歌，凭什么连话都不敢说？
    如果陆乔歌能念旧情，悄无声息的解除婚约，她和梁爱书哪里能到这么被动的地步？
    今天的热闹没白看，刚才那些人的话提醒了她。
    陆乔苓是下乡知识青年，户口都在农村，如今还没工作。
    按照规定，是不能无故滞留在城里的。
    她在厂劳资科上班，前些天科长还说要遣返一部分无故滞留的知青回乡。
    沈韵骑上自行车就朝着单位而去。
    她今天就要上班，她要将陆乔苓遣返回去。
    陆乔歌啊陆乔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无义。
    我不安宁，你也别想过好日子。
    而这边差不多一百多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乱糟糟的。
    刘干事忙说：“大家不要吵了，我们现在开始登记。”
    陆乔歌被围在人群里，她拿出钢笔，看了一眼邵乐：“你记还是我记？”。
    邵乐：“你就只管登记，其他的我来。”
    他可是看到了，陆乔歌的钢笔字很漂亮。
    听说是她自己练出来的。
    就她那一手钢笔字，在街道办也是数一数二的。
    陆乔歌开始记录谁家丢失什么东西时，看到人群有人眼神飘忽忽的，她认真提醒众人：“咱们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许谎报。联合办案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抓住小偷，你到底丢了什么，审查出来后一目了然，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这么一说，有几个想要浑水摸鱼谎报的人将小心思给打消了。
    突然，陆乔歌听见头顶传来扑棱棱的响动，二十多只鸽子从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惊飞而起。
    【军代室的人列队朝这边来了。】
    【竟然是秦代表带队？】
    【不就是丢了鸡鸭吗，难道还丢了贵重物品？】
    【你们看到那个人类吗，就那个拿着笔记本的人类。】
    【她怎么了？难道是她偷的鸡？】
    陆乔歌看了一眼依然盘旋在上空的鸽子群，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秦恒之竟然来了。
    【那只狸猫就是她家的，咱们飞高点，也不知道它现在吃了啥，竟然能跳起来抓我们。】
    (本章完)

 第46章 小陆同志，你过来一下

    第46章 小陆同志，你过来一下
    陆乔歌转过头，果然对面一棵茂密的大榆树上蹲着她家的狸猫，正着急的跟她挥爪子。
    【喵喵喵，我们去湖边呀，燕子说芦苇荡那边被冲上来好多鱼虾，去晚了都被别人捡走了。】
    怎么跟个黏人的熊孩子一样，真是走哪跟哪儿。
    陆乔歌在心里对它说：“没看到我在工作吗，等中午再说，赶紧回家，秦恒之马上到了，那人太机敏，说不得怀疑你会说话将你抓起来。”
    狸猫竟然大声的叫起来，喵喵喵的，似乎还掺杂着笑声。
    【小主人你傻了，不是我会说话，是你能听懂我说话，秦恒之又听不懂，你怕什么？】
    狸猫冲着上空的鸽子喵喵喵了好几声，很是霸道的问：【你们知道丢的那些鸡鸭在谁家吗？】
    陆乔歌抬头看过去，她的狸猫好聪明啊。
    竟然直接问答案，而不是问看到是谁偷的。
    鸽子群突然被震惊住了。
    好像翅膀都在空中凝滞了一瞬。
    随后呼啦啦的四散逃开。
    震惊之下，自然什么心声都没了，而且还有些慌乱，一直灰色的鸽子竟然直奔着狸猫所在的大榆树的方向飞过去。
    如果狸猫不会飞跃也就罢了，可狸猫不知道啥时候学会了这一招。
    难怪民间传说里，说猫是老虎的师傅，果然没说错。
    狸猫飞跃到树梢，竟然一爪子将飞到树梢的灰鸽子给拍下来。
    秦恒之并不是来处理偷鸡案的，这样的案子还用不到他出手。
    他是去城北民宅帮忙救灾的。
    军民一家亲。
    城北民宅不属于军工厂，基本都是本地的老百姓。
    那边有几百户人家的房子都被淹了，需要转移人员到安全的地方。
    他真的是路过。
    可是，路过的秦恒之看到了这一幕。
    一只灰色的鸽子被一只眼熟的狸猫给从半空打下来。
    鸽子受伤了，跌跌撞撞的朝前跑。
    那只眼熟的狸猫在后面追。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拿着竹竿去打猫，一边打一边骂：“你个野猫你个死猫，快滚开，敢吃我的鸽子，我扒了你的皮。”
    昨天和他侃侃而谈眼眸闪亮的陆乔歌，此时在后面追。
    “老人家，你别跑，路上这么泥泞，摔倒了怎么办？”
    陆乔歌在心里喊狸猫：“你赶紧跑，不要追鸽子了。”
    【小主人，它知道被偷的鸡鸭在哪里，我要抓住它。】
    为了小主人能早点下班带它去抓鱼吃，狸猫也是拼了。
    陆乔歌加速越过了拿着竹竿的老头，回头一看，这不是给小四看病的老中医吗？
    狸猫一个跳跃，竟朝着跑步前进的秦恒之冲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秦恒之速度更快，都没看到他动手，狸猫就被他抓住了后勃颈。
    狸猫喵喵喵的叫着。
    陆乔歌没管它，本来这是破案现场，这么一闹，就有点不好说了。
    可鸽子受伤了。
    它在惊恐的咕咕叫。
    陆乔歌一个箭步上前，连忙抓住灰鸽子，在心里对它说：“你不要害怕，让我来看看你受的伤在哪里？”
    这些小生灵不是都在说她的手很特殊吗，陆乔歌将灰鸽子放在左手的手心，右手按住了灰鸽子的翅膀。
    秦恒之眸光暗了暗，和身旁的队长小段说：“你带队继续前进。”
    段队长声音响亮的应道：“是！”
    这支队伍继续跑步前进。
    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秦恒之拎着猫站在路边，并没有上前。
    但刘干事和李公安看到是秦代表，就都走上前和他说话。
    秦恒之没放下猫，依然拎着它，狸猫也没叫，看着还挺乖的。
    此时的灰鸽子在陆乔歌的安抚下状态逐渐恢复正常。
    它竟然用脑袋蹭了蹭陆乔歌的手心。
    老中医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陆乔歌面不改色的对灰鸽子柔声说：“你翅膀上有个伤口，不过现在不流血了，还疼吗，对不起啊，我替我家的猫给你道歉。”
    都能听懂彼此的语言，就不能互相伤害。
    灰鸽子：【感觉……好多了，不疼了，你是谁啊，你怎么能和我说话？】
    陆乔歌：“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告诉你吧。”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些被偷的鸡鸭在谁家呀？】
    这回陆乔歌是在心里和它说的：“你知道吗？”
    灰鸽子咕咕咕的叫了好几声。
    【我知道，就在东四十一区，那里有个人类叫陈向前，他家藏了好多的鸡鸭，就放在地窖里，不过他很凶，经常打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陆乔歌在心里和灰鸽子道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乔歌将灰鸽子递给老中医，一顿赔礼道歉，也没提小弟弟的事儿，毕竟记忆里只在陆家的院子里见过一面。
    此时这里人挺多，又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
    陆乔歌本想假装没看到秦恒之，可秦恒之却轻声道：“小陆同志，你过来一下。”
    这片区域其实很热闹，吵吵嚷嚷的，陆乔歌登记到一半就去抓猫，其他人也不着急，都在看热闹。
    可此时，秦恒之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安静了一瞬。
    不等人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陆乔歌马上走过去，顺手接过猫，随后拍了拍狸猫的脑袋，很大方的在秦恒之的面前说：“，赶紧回家，不许乱跑。”
    秦恒之漫不经心的问：“能听懂你说话？”
    不等陆乔歌回答，狸猫喵喵喵的叫了好几声，随后跑走了。
    陆乔歌斜睨了一眼秦恒之。
    这人对她似乎越来越不一样了。
    那双眼睛不但犀利还带着探究。
    陆乔歌不在意他看出什么来，可也不想被盯着。
    哪怕他是个好人。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秦恒之：“人类简单的语言和动作，小猫小狗其实都能听懂看懂。这是基本的常识，秦代表不知道吗？”
    秦恒之勾勾嘴角，只当听不出陆乔歌话中话。
    旁边的刘干事根本察觉不出气氛不对，他挠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的说：“秦代表，能不能帮着分析一下昨夜偷鸡贼事件，这场大雨太大了，几乎冲走了所有的痕迹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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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7章 三十六块八毛九

    第47章 三十六块八毛九
    秦恒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陆乔歌，随后沉声道：“被偷鸡鸭的人家虽然有些分散，但你们看……”
    秦恒之抬手一一点着刚才他们说的那些人家。
    随后指着正前方的小胡同：“不管是单人还是多人，只要跑进这条小胡同，就基本失去了踪迹。”
    陆乔歌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恒之。
    进了这条胡同，从最里面一户南北都有大门的人家穿过去，就是灰鸽子说的陈向前家。
    秦恒之真聪明。
    她是从灰鸽子那里得知的消息，走的捷径，秦恒之却是自己分析出来的。
    李公安点头，说：“就是这样，我们刚才去看了，虽然脚印杂乱，可只要跑到胡同里，就没人能追到他们。”
    那条胡同七拐八弯的，看着都迷糊。
    秦恒之又说：“胡同里肯定有户人家前后都有门，那道门应该在另一侧，从北门出去通向的很可能是窝赃的区域……”
    江城是北方城市，最初这里人烟稀少，一百多年前，陆续来这里垦荒的百姓定居后，就逐渐形成了不规则的街巷布局。
    有了铁路之后，道路和建筑又都跟着铁路走，从空中看，就是放射状，除了建国后新建的筒子楼是标准的朝南格局，老房子什么朝向的都有。
    秦恒之说的没错，北门出去，就是通往东四十一去的一条马路。
    而此时秦恒之早已经去追赶队伍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恒之有种直觉，有陆乔歌在，应该能准确的找到窝赃地。
    这个鸡鸭失窃案，会破的很顺利！
    事实的确如此。
    陆乔歌站在墙边，指着粘在墙壁上的鸡毛：“你们看这里，肯定是袋子没有扎牢，鸡跑了出来，不过抓回袋子之后，窃贼也没在意，昨晚暴雨那么大，不管是人的脚印还是鸡的爪印都被大雨冲的干干净净，可其实不然，很多事情，只要做过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李公安赞同的点头，表扬陆乔歌：“陆同志观察细微，很不错。”
    他也很想说，是一个做刑侦的好苗子，可现在……
    说了也没用。
    很快，几个人就来到陈向前住的区域。
    虽然陆乔歌不知道他家住在哪一户，但是刚才灰鸽子告诉她，陈向前家的房子在最北面，靠着围墙，院子里有一颗樱桃树。
    这个季节是北方樱桃熟了的季节，陆乔歌分神想，应该去谷子屯转转了。
    她记得谷子屯不少家里都有樱桃树。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消失了。
    这片区域地势比价高，即便是有什么痕迹也被雨水冲走了。
    陆乔歌却指着陈家院子：“你们看那棵樱桃树，上面是不是有一片鸡毛？”
    李公安眯了眯眼睛，离得这么远，陆同志是怎么看到的。
    这视力也太好了吧。
    邵乐往前走了几步，大胆的说：“有没有的，敲门了解情况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这一路问了好几户人家了。
    都说没听到昨夜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早晨也没看到奇怪的人。
    于是，一行人就往陈向前家走。
    正好陈家门推开，有两个男青年勾肩搭背的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刘干事和邵乐他们倒是没啥反应，可看到李公安，吓得啊的一声，惊慌失措的一个往院子里跑一个往道路东面跑。
    这就不用问了，看到公安掉头就跑的人，肯定是做贼心虚。
    刘干事是退役军人，能在治安所，肯定身手不错，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往东跑的男青年，李公安则是一脚踢开被重新关起来的院子门，他跟陆乔歌说：“你去喊朱公安他们。”
    陆乔歌也没显摆她的力量，只扫了一眼，就放心了。
    没有亡命之徒，李公安他们不会有危险。况且李公安有*，黑黝黝的武器亮出来，十来个混子抱着脑袋都惊慌的蹲下了。
    邵乐激动的脸都红了，他站在刘干事身旁，狐假虎威的喊道：“都不许动！”
    陆乔歌则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喊来了还在现场调查的另外两个公安。
    然后陈家的地窖里搜出来一百多只鸡鸭。
    这些人胆子比陆乔歌想的还小，一口都没敢吃。
    陆乔歌分析，既然不敢吃，应该是想要卖去黑市的。
    传说中的年代黑市，她应该找个机会看一下。
    毕竟这也是在她负责的范围内。
    这边的事情解决好了，刘干事要跟着去派出所，她和邵乐自然要回单位。
    顺便通知一下居民，现在可以去派出所认领自己家丢失的鸡鸭。
    居民们高兴了，但也有人骂骂咧咧，这一片平房面积不小，可以养上三五只鸡鸭改善生活。
    家里养老母鸡的老人就说，被这么惊吓之后老母鸡都未必下蛋了。
    这帮混账东西，赶紧都回乡下种地去，可别祸害城里了。
    这么说也没问题。
    但现在登记的无业青年都超过一千人了，哪怕这个年代，就业形势也很严峻。
    这个问题，不扩大就业岗位，基本就是无解。
    上午的工作算是圆满完成，可是陆乔歌和邵乐到单位之后，都没能汇报工作。
    此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下去摸底排查的街道干部都回来了，还有几个居委的也来跟主任汇报工作。
    人比往日还要多。
    但此时，大家都没在办公室而是围在院子里。
    一个三十多岁满面泪痕的女人站在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但脸色阴沉的男人面前，正在歇斯底里的吼着。
    “三十六块八毛九，十八斤粮票，一斤肉票，丁子川，你不但打了我还骂了我一个月，我跟你赌咒发誓，我没看到这份工资，你根本就没交给我，更没有给我妈一分钱，相反，我妈知道那个月工资丢了，还给了我十元钱，可你倒好，跑去我家大吵大闹，就说我妈了你的工资，还说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妈身体本就不好，被你气的卧床不起，你丁子川却跟人说，我妈是愧疚是心虚是觉得对不起你才病倒的……”
    陆乔歌顿时明白了，夹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本书里的钱和粮票，失主这是找来了。
    按理说失而复得应该是高高兴兴的才对。
    可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48章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第48章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胡主任神情严肃，可却意外的没有阻止女人的控诉。
    显然书里夹着的是这个叫丁子川的一个月工资，应该是刚开回来，不知道被谁夹在书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卖去了废品收购站。
    但此时，连同那本书，都被丁子川拿在手里。
    只不过，他的手抓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控诉他的女人。
    似乎想要做什么，可却没有去做。
    只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和他离婚了。
    他们两个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这是站在陆乔歌身旁的乔姐悄声和她说的。
    陆乔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控诉的女人。
    来的这么及时，是不是她看到了贴在大门口的通知，猜出来是丁子川丢的钱，然后就等着丁子川来认领？
    女人继续控诉：“因为这三十六块八毛九，我们离婚了，离婚的时候说起原因，你还坚持是我拿走了所有的工资，完全不顾家人的死活，泼了我满身的脏水，我和你过了十多年日子啊，我在你这里没有一点好。
    我记得当时很多人都相信你了，很多人都支持你，觉得你可委屈了，还说你离婚离的对，娶了我这样的女人，早晚将你丁家的好东西都倒腾到我妈家去，我现在问问你丁子川，我妈家有什么好东西是你丁家的？”
    女人擦去眼泪，冷笑道：“你这人每个月的确是将工资分文不少的交给我，可每当到月底，你都会这样和我说，钱呢，你都了，你哪里去了，在你的意识里，是不是你交给我多少，月底我还要给你剩多少？
    在你的意识里，一分钱不才是对的，只要觉得数目不对，你就说我将钱给我妈了，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你这话，我都恨得睡不着觉，离开你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那三十六块八毛九，你必须当面给我道歉，你冤枉了我，你也必须去给我妈道歉，告诉那些支持和同情你的人，我吴家没有你丁家的东西，我妈也没占过你家一丝便宜。你还要告诉所有人，我吴晓霞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否则，我……”
    陆乔歌忍不住冲着女人竖起大拇指。
    离婚就对了，这样小心眼的男人跟着过一辈子不得憋屈死啊。
    但是吴晓霞显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可她却看向胡主任，然后不小心的看到了一个可漂亮的小姑娘对她竖大拇指，还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
    这应该是街道办新来的干部，要不然不能站在黄副主任的身旁。
    吴晓霞再次鼓起了勇气，跟胡主任说：“胡主任，他做不到上面这一点，我就去派出所告他。”
    丁子川指着吴晓霞愤怒的呵斥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找到了证明不是你拿的就完事了，还要道歉，想得美！”
    胡主任呵斥道：“丁子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当初因为这点事，不单是闹的妻离子散，还闹的吴家不得安宁，这事虽然过去一年了，可是，对当事人的伤害并没有过去，记得当时很多人都劝你给吴晓霞一点信任，可你依然坚持你的说法，那是信誓旦旦，可结果呢。
    还有一件事，你当时也来了街道办，还当我的面说你将工资和粮票亲手交给吴晓霞，但是，它们怎么在这本书里？”
    丁子川脸色变换不定，眉头也紧皱着，似乎不愿意去回忆一般。
    吴晓霞说：“绝对不是我放的，而且这书是他的，他从来不让我动他的书，可到底是谁卖到了废品收购站，我离婚之后，自然是不知道的。”
    丁子川恼怒的道：“总归不是我放里面的吧？”
    陆乔歌忍不住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是你放的？”
    丁子川瞪着陆乔歌：“我放的我肯定记得。”
    “你记忆力很好吗？”
    丁子川：“当然很好，我又没七老八十。”
    陆乔歌继续问：“那你还记得拿回工资那天发生的事情吗，比如那是哪年哪月哪日星期几，那天天气如何，你当时拿着工资路上碰到了谁，到家之后是几点钟，回家后你先做了什么，有没有人去你家，你和吴同志是谁先回的家，你回家后碰没碰过这本书？”
    丁子川：……
    都过去一年了，这他哪里能记得？
    胡主任严肃的道：“你不是说你记性好吗，你好好回忆一下，这份工资为什么会夹在你平日看的书里？”
    所有人都看着丁子川。
    包括眼圈通红的吴晓霞。
    丁子川突然间脑子好像炸开了一样，他脸色惨白，被这么提醒的，竟然真的想起来了。
    当时邻居敲门，他手里拿着工资，他正站在书架前，于是，就随手塞到了书里……
    他沮丧的垂下头，颤抖的手紧紧抓着手里的书，好像抓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离婚后，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因为吴晓霞拼了命要离婚，也因为两家闹的不可开交，他一气之下就同意了，两个孩子他都没要，当时想，只要有女人，就能给他生孩子，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妻子……她就是一个泼妇，跟温柔善良会过日子的晓霞完全不是一类人。
    他敢跟她动手，她就敢拿菜刀砍他。
    他要是骂她钱大手大脚，她会用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骂他无能骂他废物甚至骂他全家。
    更别说孝顺父母了，连他给母亲一块钱，她都能跑去母亲家闹个天翻地覆。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现在更后悔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突然，丁子川将书狠狠摔在地上，红着眼圈哽咽的吼道：“是谁这么欠，看到是钱自己收起来不好吗？”
    黄副主任都被气笑了：“丁子川，你也是一名工作多年的同志了，这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有人撇嘴，活该，你不来认领不就没这事了？
    五分钟后，丁子川当众给吴晓霞道歉。
    吴晓霞面色平静的谢过了街道办的全体干部。
    随后跟着一直站在门旁脸上有几道疤看起来很丑，不过气质却刚正坚毅的男子离开了街道办。
    陆乔歌看到吴晓霞望向那男子温柔的笑容。
    也看到了男子虽然沉默却呵护的眼神。
    乔姐压低了声音和任小翠说：“那就是吴晓霞二嫁的男人，听说是退役的军人，在战场受伤不能生育还毁了容，唉……”
    任小翠也叹息着说道：“当初丁子川和吴晓霞结婚，谁不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可结果……”
    乔姐笑了：“可她现在过得很好！”
    写到这章的时候，感觉有好多话要说，可其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就祝愿每个女孩都能做自己天空里的那一颗璀璨的星辰，要学会先照亮自己，学会温柔和善待自己，愿我的宝子们前路光明，风雨无阻，所愿皆成真，所爱皆长久！
    (本章完)

 第49章 我给她介绍个对象！

    第49章 我给她介绍个对象！
    胡主任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汇报一下排查的结果，然后下班。”
    等轮到邵乐和陆乔歌，胡主任都震惊了，他和老黄都在外面忙没在办公室，自然就接不到刘干事打来的电话。
    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案子破了，丢失的鸡鸭都找回来。
    于是，给两人一顿表扬，随后大手一挥让他们下班，但是下午要早点来继续排查。
    与此同时，秦恒之带领他的战友们协助居民转移完毕已经回到了军代室。
    冲过澡之后，秘书小苏跟他汇报一件事：“今天有厂领导问我陆师傅的母亲来没来军代室闹事，对方说厂区那边已经传开了，说是陆师傅的母亲放话，要您对陆乔歌的清白负责，林副厂长说，他准备中午派妇联干部找陆师傅的母亲谈谈心……”
    秦恒之眉头微蹙，他听陆乔歌说过，自然不会意外。
    沉吟了一瞬，他淡淡道：“去将你们捡来的麦穗鱼装上一些，我去喂猫。”
    今早军代室的战士们晨练选在湖边。
    秦恒之让他们都带着水桶和捞网兜，训练完了，捡了不少鱼虾准备中午加餐。
    军代室有自己的食堂，没和厂大食堂在一起。
    小苏一愣：“喂猫，谁家的猫？”
    “陆乔歌的猫。”
    一向机灵的小苏有点思维短路，没明白秦代表为什么要去喂猫。
    但执行命令已经刻在行动里，他转身去安排了。
    可小苏再次觉得这事是有些不对劲的。
    但他不敢随便揣测。
    而此时的陆乔歌没走，她跟老胡说：“胡主任，我刚才问了一下，今年的待业青年比去年增加大约百分之三十，回城不返的知青更是去年的三倍，如果不能给他们工作的机会，以后只怕治安所有的忙了。”
    老胡说：“市知青办马上要下文件了，无故滞留的知青要全部回插队的地方，否则按照盲目流动人员处理。”
    陆乔歌眨眼，盲目流动就是盲流，妹妹的诊断书如果判断为无效，那就是此类人员，是必须遣返回插队的地方。
    那丫头是不会回去的。
    她也不希望她回去。
    “胡主任，强行遣返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响应号召建设农村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大部分知青离开家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农村的条件不比城里，他们早晚会回来的，莫不如我们早点做准备。”
    胡主任瞪起眼珠子：“你这是什么思想，我二儿子也在农村插队，我就没让他回来。农村建设很重要，他们回去是应该的。”
    陆乔歌没反驳胡主任的话，毕竟这才是正确的思想。
    胡主任其实也是一个妙人。
    她只笑着说道：“胡主任，我建议街道办成立义务便民服务站，先期招收人员十人，按照临时工待遇，挂靠在街道办，但是没有编制，没有固定工资，没有军工厂同等的福利，而且有时候还要义务奉献，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般觉悟不高的人都看不上这个服务站，这样吧，等下午我会给您一份计划书，等您看过了再做决定。”
    说完陆乔歌离开了胡主任的办公室，等胡主任想起问她计划书是啥意思的时候，陆乔歌已经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远了。
    老胡抓了一把白的头发，愣神了半晌。
    刚要下班，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接起来竟然是郝厂长。
    郝厂长也是刚刚决定给胡主任打电话的。
    昨天他跟老何挽留了半天，秦恒之却说要听从组织安排。
    但他的意思还是要走的。
    好像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可刚才他听秘书说秦恒之跟陆乔歌应该是熟悉的，救命之恩不谈，但饭店解围难免让人浮想联翩，还有上午的偷鸡事件，秘书当时正好路过，看了一个全程，他觉得秦恒之和陆乔歌之间没那么简单。
    还有一些他也整不明白的细节，但不妨碍郝厂长给老胡打电话。
    “老胡啊，陆乔歌表现的怎么样，嗯，你现在不用跟我汇报，你观察一个星期，然后来办公室找我。”
    老胡开始以为郝厂长知道陆乔歌的能力要来抢人了。
    没错，老胡和老黄都觉得陆乔歌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同志。
    这个不用长期观察，几件事就能看出一个人处理问题的水平。
    他忙说：“陆乔歌是街道办的干部，她可是我们重点培养的对象。”
    郝厂长哈哈大笑：“放心，我不跟你抢人，如果考察合格，我给她介绍个对象！”
    此时的陆乔歌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她指着蹲在墙头等着要吃鱼的狸猫：“我今天中午没时间，吃完饭我还要写东西，等明天中午再说。”
    狸猫却突然跳起来，朝着马路的前方跑去。
    陆乔歌不解，可等转过街角，就看到一辆吉普车缓缓的停下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竟然是秦恒之。
    他站在车门旁，似乎饶有兴趣的看在后备箱那里上蹿下跳的狸猫。
    陆乔歌没等走近就听到狸猫欢快的喊道：【后备箱里有鱼有鱼好多的鱼。】
    陆乔歌没觉得奇怪，猫的嗅觉本来就比人类灵敏太多。
    单是嗅觉细胞就有2.4亿多个，尤其是她养了之后，比以前厉害了好多。
    她默默的看着秦恒之。
    秦恒之也从猫身上移开视线去看猫的主人。
    凝滞了几秒钟，秦恒之率先打破沉默，他掀开后备箱，将盖着盖子的铁桶打开，让陆乔歌看里面的鱼。
    “我那天听你弟弟说喜欢吃麦穗鱼，这些基本都是，给当口粮吧。”
    这一次换陆乔歌用探究的眼神看秦恒之了。
    无缘无故的，他不会这么做。
    陆乔歌：“您可真是一个好人，不但救我性命帮我解围，还送我弟弟鱼竿，这次更是开车给送鱼吃，我们家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您无尽的谢意，真的是太惭愧了。”
    秦恒之没理她的做作，将后备箱关上，捞起喵喵喵叫的狸猫打开车门放进去，而他也上了车，说陆乔歌：“上来吧，你家里这时也许有客人找你奶奶谈话呢。”
    陆乔歌闻听此言，还有啥不明白的。
    肯定是流言有了效果，厂里的领导坐不住了。
    陆乔歌利落的上了车。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吉普车缓缓的朝着陆家的方向驶去……
    (本章完)

 第50章 这不是欺负人吗？

    第50章 这不是欺负人吗？
    陆乔歌曾经想过处理准备散播谣言和举报信的段小香与沈韵。
    一是她一直很忙，二是她提前给秦恒之打了预防针。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举报信是无效的。
    至于流言蜚语，从秦恒之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之后，说三道四的人就没少过。
    虽然秦恒之是做好人好事，可是陆乔歌当天就退了婚，她和梁爱书还有沈韵的事儿算是传遍了军工厂的家属院。
    有的说沈韵不知廉耻横刀夺爱。
    有的说梁爱书道德败坏，脚踏两条船。
    还有人说陆乔歌爱慕虚荣，看中有权有势的秦代表，所以马上和梁爱书退了婚。
    不单孟霞和她说过，大嫂苏慧也说过。
    虽然他们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可这年代娱乐很少，尤其加个秦代表，两男两女这样的边新闻是很多人喜欢听喜欢胡乱揣测的。
    一般过几天也就没事了。
    只要秦恒之明白就行。
    所以，陆乔歌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要找奶奶谈话？
    这不是欺负人吗？
    陆老太也不是一般人，爷爷当年打游击牺牲了，据说都没能收敛回来只给他在老家立了一个衣冠冢。
    老太太一个瘦弱的女人养大了三个儿女。
    二姑参军牺牲在战场，陆达和陆城进了军工厂。
    虽然陆家无权无势，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秦恒之瞄了一眼绷着小脸的陆乔歌，他还是第一次在这姑娘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一路无话，很快的到了陆家附近。
    这边道路窄，吉普车开进去，就基本没有自行车和行人可以走的路。
    秦恒之将吉普车缓缓停下来。
    陆乔歌下了车，嫌弃的看了一眼四个爪子都是泥的狸猫。
    然后看到秦恒之打开后备箱拎起水桶，安静的站在车旁，就那么看着她。
    陆乔歌想了想，问道：“您今天会在我家吃饭吗？”
    秦恒之：“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军代室。”
    陆乔歌又说：“但您可要想好了，今天进了我家的门，可能会有两个结果呢。”
    秦恒之眼眸带上了一点笑意，淡淡地说：“愿闻其详。”
    “第一个结果是大家觉得流言蜚语就是无稽之谈，我奶奶不会说这样的话，陆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来逼迫您。”
    “第二个结果呢？”秦恒之慢悠悠的问。
    “肯定是将您和我又再度扯到一起呀。”
    你要是怕了，就放下水桶赶紧走。
    要是不在乎就去吧。
    反正她是不在意这些的。
    秦恒之秒懂。
    他看了一眼围在水桶旁打转的狸猫，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只猫倒是越养越好了。”
    随后迈开大长腿，不疾不徐的朝着陆家走去。
    路上自然会碰到熟人，有认识秦代表的自然也知道陆乔歌是谁家的闺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就都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陆家院子门是开着的，站在大门口就听到陆老太的声音：“……我都纳闷你们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一不调查二不核实，竟然听风就是雨，这样干工作不会出问题吗？不会给厂子带来损失吗？我一个没啥文化的老太太都懂的道理，你们两个不懂吗？”
    随后就听一个女人有些不悦的声音在那解释：“大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并没有来质问你。”
    “那你们来做什么？”
    “有人说你要让秦代表对你二孙女负责，咱不能让做好人好事的秦代表寒了心，所以就是来跟您谈谈话。”
    陆老太马上问道：“这个有人是谁？”
    对方哑口无言。
    陆老太轻嗤一声：“我是不是应该找郝厂长问一问，这个有人是谁呢？”
    陆乔歌站在门口，只当没听到这些话，高声道：“奶奶大嫂，有客人来了。”
    院子里的两个妇女，手里都拿着本子和钢笔，本来坐在陆老太面前，听到陆乔歌的声音都转过头，随后震惊住了。
    因为她们在陆乔歌的身旁看到拎着水桶的军工厂第一美男子秦代表。
    妇联的夏娟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以为眼前出现的是幻觉。
    怎么可能呢？
    军代室的秦代表怎么可能手里拎着水桶，站在陆家大门口呢？
    更不可能的是，他怎么会和陆乔歌一起出现呢？
    两个人都忙站起来。
    陆老太眯着眼睛看着门口，她是不认识秦代表的，但看小伙子的模样气质还有军装和肩章，就知道肯定是军代室的秦代表。
    但她假装不认识。
    其实本来也不认识。
    陆老太笑盈盈的问：“乔歌啊，这客人是谁啊？”
    秦恒之慢悠悠的走到院子，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将手里的水桶放下来。眼睛带着笑意，声音很是温和：“陆奶奶，我是军代室的秦恒之，有事路过门口，忽然想起陆师傅说您家的狸猫特别爱吃红星湖的麦穗鱼，正好我后备箱里有一些。”
    夏娟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恒之。
    另一个妇联干部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夏娟心里想，不单是你糊涂了，我也糊涂了。
    秦恒之：“我还有事儿，陆奶奶，改日有时间再来看您。”
    陆老太自然热情挽留：“你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吃饭好不好？我大孙媳妇厨艺很是不错呢。”
    这时候陆小四也腼腆的和秦恒之打招呼：“秦大哥。”
    秦恒之对陆小四笑了笑，然后对陆老太说：“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去处理，不打扰了。”
    转身的时候才好像看到院子里还有两位女同志。
    这两人虽然是妇联的，但他并不认识，不过却礼貌的对她们点点头。
    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陆家的院子。
    陆老太颠颠的走过去，捏了一下二孙女的手。
    陆乔歌自然明白，提高了声音说道：“奶奶，秦代表是个好人，我刚才跟他道谢了。”
    又看着妇联的两个干部，诧异的问：“奶奶，这两位同志刚才说不能让做好人好事的秦代表寒了心，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
    夏娟刚要说话，另一个女同志一把拉住她。
    蠢货，还说个屁。
    这么简单的事儿都没看出来？
    陆老太不认识秦恒之，陆家也没赖着秦恒之的想法。
    是有人故意造谣。
    而秦恒之和陆家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别管负责还是不负责，跟咱们有个屁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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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51章 句句是坑

    第51章 句句是坑
    夏娟被同事高兰给拦住了，质问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回过神来，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她们这一趟，好像是个笑话。
    高兰看明白的事儿，她能看不明白吗？
    一时间，就尴尬的站在陆家的院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老太冷哼一声，问两人：“还要问我什么？”
    夏娟摇摇头，只能干巴巴的说：“没……没有。”
    问老太太什么呀，没看秦代表都叫她陆奶奶了吗？
    陆老太揉了揉额头，不耐烦的道：“乔歌，你招待客人，我头疼进屋躺一会。”
    夏娟和高兰对视了一眼，老太太年龄大了，要是被她俩气到可就不好说了。
    陆乔歌眼眸转了转，笑盈盈的走上前：“还不知道两位同志是哪个单位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在街道办上班，叫陆乔歌。”
    夏娟不得不说了自己和高兰的名字与单位。
    陆乔歌热情的道：“原来是妇联的同志啊，大老远的来，辛苦了，坐下喝点水吧。”
    说着就要去给两人倒水。
    高兰忙阻止，陆乔歌果真是考进了街道办，原来传言是真的。
    “不麻烦了，我们该走了。”
    陆乔歌哪里能让她们就这么走了，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刚才我在门口，大致听到一些，所以能说一下你们来我家找我奶奶干嘛吗？”
    夏娟没说话，高兰倒是很爽快，说了两人来的目的。
    陆乔歌蹙眉：“这个有人是谁呢，明显是在搅风搅雨破坏同志之间的关系，如果不是秦代表正好路过，我奶奶说不得就被泼了脏水。”
    “是我们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小陆同志。”高兰主动的道歉。
    “我不敢说有人拿你们妇联或者你们两个当枪使但也差不多，我奶奶根本就没这想法也没和人说过一个不该说的字，我家里人也是，可你们一本正经的来质问，这就很过分了，我爸晚上回来，我肯定会跟他提这事，他虽然是个无权无势的老工人，可去跟厂长反应有人栽赃陷害还是可以的吧？”
    夏娟愣了一下，忙说道：“这不都说是误会吗？”
    陆乔歌摇头：“散布谣言的人不抓出来可不行，万一这人居心叵测就是为了破坏军民关系的地特呢，你们还说是误会吗？”
    地特？
    两人都齐齐的变了脸色。
    “你们也知道，我爸是一车间的七级工，一车间还是重点车间，我爸的焊接技术不说多厉害，可却是秦代表和上级大领导点名表扬过的。”
    高兰马上说：“你爸晚上回来，你跟他说，我们肯定会认真处理，揪出这个散播谣言的人。”
    陆乔歌微微一笑。
    会认真处理吗？
    不太可能的。
    能被林副厂长听到，总归不会是路边的大妈吧？
    先闹吧，闹出来就好处理了。
    陆老太等两人走了，就颠颠的跑出来看陆乔歌。
    陆乔歌正在给狸猫洗泥爪子，洗完了用旧毛巾擦干净才放它下去吃鱼。
    现在的猫狗，几乎没有几个是娇养的，狸猫早前是陈工程师家的，后来陈工调走它就被扔下了，和老黑猫的遭遇差不多。
    小四拿来专门干饭的缺牙海碗，给里面放上几条不动了的小鱼。
    其他的都被陆乔歌拎着倒进了阴凉处的大水盆里。
    陆老太犹疑起来，似乎在想怎么问才好。
    陆乔歌还要去写计划书，下午交给胡主任。
    她干脆的说：“奶奶，秦恒之肯定是提前知道妇联来找您谈话了，他不想事态扩大，所以干脆亲自来一趟咱家，什么都没有现身说法好，对不对？”
    陆老太瞥了一眼二孙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不再追问了。
    孟霞没在家，她虽然填了表，可依然心里没底，所以，她带着陆乔苓去第一居民委糊纸盒了。
    做饭的是苏慧，陆达夫妻发话不让苏慧做零活，可苏慧咋可能呆得住，早早就开始准备午饭。
    二合面的馒头，白菜豆腐汤，还有一盘切好的咸菜丝。
    苏慧看到陆乔歌进来，忙说：“乔歌，不用你，你该干嘛就干嘛。”
    陆乔歌关心的问道：“大嫂你感觉咋样，有没有想吃的？”
    苏慧忙摇头：“这就很好很好了。”
    依照现在普通人家的标准，其实真挺好的。
    陆乔歌笑盈盈的：“等我不忙了，去谷子屯给大嫂弄好吃的。”
    陆乔歌不是随便说说，她将计划书交给老胡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服务站第一件事该做什么了。
    她跟老胡是这样说的。
    “胡主任，我问过了，这种没有编制的基层自发组织审批简单的很，只要您这边同意就好，我想先跟您汇报一下假如服务站成立了，我们第一件事做什么。”
    老胡手里拿着三张纸的计划书，不得不承认，陆乔歌钢笔字写的真好。
    但严格的说，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计划书。
    可服务站还没影呢，陆乔歌就有要做的事儿了？
    老胡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
    这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鬼点子，让他有点跟不上形势的感觉。
    “我计划的第一件事是组织向阳街道办为人民服务大集，为期三天，我们可以和谷子屯的社员合作，依然是以物易物的形式，但这次是面对面的，交换的物资要经过您的审核批准方可交易，提前指定好交易标准，免得因为物资多少产生矛盾，当然了，所有的前提是您批准服务站成立。”
    老胡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都是按部就班的去工作。
    还是第一次有一种不按规矩办事的感觉。
    陆乔歌继续说：“胡主任，知青回城和待业青年增加，这是不可忽视的事实，所以，我们街道办才要想到前面，不过就算是批准了，可没工资没编制没福利基本是义务奉献，您觉得报名的能有几个，所以，到时候胡主任您就要以身作则，将您的二儿子喊回来建设家乡，当然了，我肯定要给我妹妹报名的。”
    胡主任捏紧了计划书。
    只觉得陆乔歌句句是坑，好像就在等他往里跳一样。
    让他二儿子回来，那他的老妻不得高兴的哭了？
    最后，胡主任让陆乔歌赶紧继续去排查，他要和黄副主任一起商量商量。
    胡主任心里打鼓，郝厂长让他考察陆乔歌的人品，一个星期后，他该怎么汇报呢。
    (本章完)

 第52章 遣返开始了？

    第52章 遣返开始了？
    当然了，这些不是迫在眉睫的事儿。
    哪怕老胡看过了计划书，真的被陆乔歌给震惊到了。
    但这个也不着急。
    可以慢慢来的。
    但等老胡得知那些偷鸡鸭的不是知青就是待业青年，突然感觉成立服务站是紧要的。
    老胡认真的和老黄研究陆乔歌的提议。
    黄娟说：“我原则上是同意的，再说了我们以前也有过，只不过后来解散了而已。”
    这边定下来之后，胡主任和陆乔歌说：“服务站可以批，但是，这个站长谁当或者说谁来牵头？”
    陆乔歌：“您来啊，挂个名而已，至于具体事物，因为是我建议的，所以我第一个报名去服务站义务奉献，而且是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前提下，我保证做好义务便民服务站的各项工作。”
    胡主任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回来建设家乡？”
    陆乔歌：“晚上就动员我妹妹主动加入为人民服务的队伍中来。”
    一老一少，眼神对视了一瞬，随后就呵呵的笑开了。
    虽然在街道办上班只有几天，可陆乔歌觉得胡主任不是一般人。
    能想出来用解决纠纷做考题的老胡肯定不会墨守成规。
    三天后，向阳街道办义务便民服务站成立了。
    风尘仆仆的胡泽以为自己要在农村呆一辈子呢。
    陆乔苓也成功的报名了。
    陆乔歌主动去找了周莉，问了她的意见，周莉一点都没犹豫的答应下来。
    这个服务站成立的无声无息，就跟学校成立的做好事小组一样。
    主要是没工资没编制，还要时不时的去奉献。
    可陆乔苓觉得依照她姐姐的能力，肯定不会让服务站的人真的喝西北风。
    其他人不这样想，不过陆乔苓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别人。
    毕竟这是街道办的组织，主要干部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黄娟将姐姐家的外甥女杜爽报了名，乔姐送过来的是待业在家的小叔子周启明。
    目前一共有五名义务员。
    没错，他们还有工作证，上面有单位，照片，职务是义务员。
    搞的竟然非常正式。
    报名登记都是正式的表格。
    胡主任有点担忧，怎么感觉这个服务站好像没那么简单呢。
    他一个老干部，是不是太冲动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有五名义务员了啊。
    义务员？
    这是什么称谓，简直是不伦不类。
    而且这人是不是有点少呢？
    陆乔歌和胡主任说：“先期必须是熟悉的品行过得去的同志来开展工作打开局面，所以五名义务员不少了。”
    真要公开招聘，说不好真就有人来报名呢。
    黄娟也是这个意思，先局限在内部，万一不行了，影响也坏不到哪里去。
    七五年六月二日，星期一，上午八点三十分。
    便民服务站五名成员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坐在街道办的会议室，街道办胡主任正在主持会议。
    街道办的干部只要不忙的，基本都在。
    陆乔歌看了一眼窗外，特意选在今天成立服务站，就是为了沈韵。
    三天前的晚上，吃饱喝足洗香香的狸猫舒服的跟陆乔歌躺在床上。
    军工厂是军事化管理，就连家属院早晚都能听到军代室那边的起床号和熄灯号。
    只不过平房这边有点远，但耳力好的还是能听到。
    但就在熄灯号响起的时候，陆乔歌不得不坐起来。
    因为狸猫蹿了出去，在院子里和赵家的鼠大玩起了你追我逃，被陆乔歌喝止住后，颤巍巍的鼠大怯生生的跟陆乔歌说：【我……我来就是告诉你，沈韵，就那个猫大人叮嘱我看着的女人，她要在三天后带人去遣返你妹妹回乡，你妹妹是第一个被遣返的，她说要杀鸡给猴看，还说能将陆乔苓弄回来，就能将她送回去……】
    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有能和陆乔歌沟通的心声。
    但赵家的两只是兄弟，无父无母，却很聪明，会躲避老鼠夹子还会分辨老鼠药，更是知道如何从猫爪子底下逃跑。
    最喜欢八卦看热闹。
    鼠大带着弟弟四处溜达玩看热闹，就不巧被它听到了沈韵的这个计划。
    这可是讨好猫大人和小仙子的好机会。
    所以鼠大带着鼠二来报信了。
    陆乔歌谁都没惊动，悄悄的拿了一小把玉米给这两只老鼠。
    看它们吃饱喝足离开之后，陆乔歌才躺下继续睡觉。
    然后胡主任本想昨天就成立服务站，因为他儿子昨天早晨就到家了，他总觉得心虚不已，希望能早点开业大吉。
    陆乔歌自然不同意，就选在了今天，因为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
    鼠大的消息很准，沈韵就在八点钟的时候，带着规模比较庞大临时成立的遣返小队的全体成员，浩浩荡荡来到陆家大门口。
    沈韵眼睛里带着冷意，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很温柔客气的和开门的陆老太说：“陆奶奶，我们是军工厂新成立的遣返小队，主要面对的是没有工作滞留城里不归的下乡知青，真的对不起，陆乔苓就属于这种情况，所以，请您将她喊出来，我们先登记，然后让她马上收拾东西和我们走，我们会根据所在地安排遣返路线。”
    一番话说下来，陆老太眼皮都没抬，只是不咸不淡的说沈韵：“你这丫头也是个有趣的，就算是遣返我家乔苓，也不该你来，大院人议论纷纷的，你没听到过吗？
    知道的说你为了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公报私仇，可话又说回来了，我家乔歌跟梁爱书退婚了，彼此再也没有关系，也不会影响某些人的叫什么，对对对，叫爱而不得，这步步紧逼的过分了啊。”
    沈韵终究没有老太太脸皮厚，也沉不住气，她面红耳赤，咬牙道：“陆奶奶，我这是为了工作。”
    陆老太笑呵呵的：“好好好，你是为了工作。”
    “请你将陆乔苓喊出来，我们要登记。”
    陆老太一摊手：“乔苓没在家，她在街道办开会呢，你去那里找她吧。”
    沈韵眉头紧皱，陆乔苓去街道办开什么会？
    她回头和身旁的大双副队长说：“附近没有滞留的知青，我们先去街道办，找到陆乔苓，然后正好往北走遣返下一个。”
    沈韵觉得这样更好，当着陆乔歌的面将陆乔苓押回去，那可真是太爽了！
    感谢caroletu，书友202103017400531478宝们的打赏，求继续支持！
    (本章完)

 第53章 两女孩打架，知青遭殃？

    第53章 两女孩打架，知青遭殃？
    被特意派来配合沈韵工作的大双副队长眼睛闪了闪。
    他是保卫科的，家里有两人在军工厂后勤部上班。
    让他当这个遣返小队的副队长，其实他不愿意。
    他是没下过乡，可认识的人里有下过乡的。
    就问哪个知青能心甘情愿的回去？
    当然了，这话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可这明显是得罪人的事儿。
    所以，他马上利落的答应，反正沈家当官的不少，据说省城大院还有她家亲戚。
    出了事儿，也有她担着。
    而且从过完年，军工大院这边虽然没有大事，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儿却是越来越多。
    有些城里无法安置的知青，的确应该回他插队的地方去。
    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街道办。
    看到这些人，乔姐还愣了一下，等知道是啥事的时候，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沈韵。
    随后用手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你们去吧，他们在开会。”
    就在老胡讲的慷慨激昂的时候，会议室进来一堆人。
    所有人都被戴着红袖箍的这些人吓了一跳。
    沈韵第一眼锁定了陆乔歌。
    陆乔歌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
    516是龙国重点军工企业，直接归上面领导。
    即便是当地政府，也掺和不到军工厂的管理当中。
    可今天这架势，让人不由得有些心惊肉跳。
    老胡没动，等着领头的说话。
    陆乔歌嘴角甚至带着笑意，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漂亮的眉眼被一缕阳光映衬得如诗如画。
    沈韵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她和陆乔歌是小学同学，读到初一就一起离开了学校。
    几年后，她被推荐去了本省的一所中专院校学习，学的是财会，毕业后就进了厂子的劳资一科。
    516级别高，劳资一科上面还有劳资部，是处级单位。
    即便如此，沈韵的工作在同龄人之中也是最好的。
    原则上来说，她和梁爱书楼上楼下，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梁家和陆家有婚约，是逝去的梁老爷子给定下来的。
    老爷子是看中了陆家的成分和家风。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同样是被推荐上大学的梁爱书开始厌烦一无是处的陆乔歌。
    沈韵喜欢梁爱书，梁爱书也喜欢她。
    中间夹着一无是处的陆乔歌，每每都让沈韵觉得如鲠在喉。
    她从小家庭条件就好，家里人都宠她疼她，基本想要的都能到手。
    就只有一个梁爱书，就像陆老太说的求而不得。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但是和梁爱书一样，并没有欣喜和幸福，一切原因都是陆乔歌做事太绝不给她和爱书哥留一点颜面。
    陆乔歌太恶毒了，恶毒的令人发指。
    她但凡顾忌一点从小长大的情意，安安静静的退婚，也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沈韵冰冷的盯了一眼陆乔歌，又带着恶意打量了一下瞪着她的陆乔苓。脸上转换了笑容，来到胡主任的面前，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拿出劳资一科下发的文件递给胡主任。
    街道办是科级单位，和沈韵所在的劳资一科一个级别。
    她没有多恭敬，但做的也算体面。将对陆老太说的那番话说给胡主任听之后，又柔声细语的道：“胡主任，陆乔苓属于无故滞留的下乡知青，我们希望陆乔苓能配合我们工作，否则遣返小队就要用强硬手段了，那样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这话就是说给陆乔歌和陆乔苓听的。
    可胡泽差点没跳起来。
    随后想起来，他是按照规定返回的，除了粮食关系没回来，其他都是正常手续。
    他去看陆乔苓，眼神里带着担忧。
    这姑娘好像是装病回来的。
    陆乔苓提前被叮嘱过，但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心虚又愤怒。
    用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沈韵。
    沈韵嘴角得意的翘起，这才对嘛，她去看陆乔歌，眼神带着挑衅，就看你陆乔歌是大义凛然的亲手将陆乔苓交给她，还是死皮赖脸的不让陆乔苓跟她走。
    不管哪一个，都是她想看到的。
    胡主任眉头皱起来，隐晦的看了一眼沈韵，又看了一眼陆乔歌。
    这是两女孩打架，知青遭殃？
    他说：“首先，我对劳资一科的这个决定表示支持和感谢，待业青年和滞留知青的确越来越多，给街道办的工作也带来了一定难度，不过……”
    不过是一个很有趣的名词，一般出现的时候，都代表会有反转。
    胡主任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所谓遣返小队：“向阳街道办成立了义务便民服务站，不巧的是，陆乔苓同志就是服务站的义务员，所以她目前不能跟你们走。”
    沈韵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主任，随后提高了声音：“你们怎么可能成立这个，我们劳资一科都不知道呢。”
    陆乔歌站起来，和胡主任说：“胡主任，咱们和劳资一科平级，即便是上报，也要报给厂劳资部，您喝点水休息一下，这事我来和她说。”
    胡主任本来就不想搭理沈韵，虽然现在讲究平等，可你一个公报私仇的小科员还不配质问我。
    于是，胡主任端起陪了他几十年的搪瓷缸子慢悠悠的喝水。
    陆乔歌说：“首先声明一下，我们街道办成立的服务站没工资没编制没福利，是自发成立不过却由街道办监督的活动小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人员不限，只要你有一颗为军工厂发光发热的心就行。”
    胡主任有些纳闷，昨天还说控制人数，今天就人员不限了呢？
    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韵盯着陆乔歌，咬牙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报名进来，哪怕是滞留的知青都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
    陆乔歌慢悠悠的走到了沈韵的面前，摇摇头，认真的纠正道：“沈同志，你这么说是错误的，怎么能叫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他们是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加入进来，不要工资不要福利还没编制，多么苛刻的条件，你好好看看，我们就招收进来五个人，还是我们街道办干部发扬风格动员进来的。”
    沈韵知道陆乔歌变了，心里早有防备：“那是你们暗地里操作，如果公开了，报名的人只怕会议室都装不下了。”
    (本章完)

 第54章 吐血给她看

    第54章 吐血给她看
    陆乔歌一拍手，脸上都是笑意：“你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
    沈韵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盯着陆乔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笑语晏晏的陆乔歌，比面对辱骂她的陆乔歌还要令人厌憎。
    沈韵：“你……你什么意思？”
    陆乔歌：“我们本来准备等成立之后就开始吸纳义务员，正好你来了，你还是遣返小队的队长，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你手里肯定有滞留知青的名单，那就麻烦沈同志，在通知他们回乡下的同时，也顺便告知一下咱们义务便民服务站的宗旨，建设农村和建设家乡不都是建设祖国吗，这个不冲突的，不过我们要求是严格的，进来之后，要严格遵守服务站的规章制度，一旦违反，就会被开除服务站，还恳请沈同志和小队的同志们帮着宣传一下，我们会非常感谢你们的。”
    沈韵：……
    你在想屁吃，还想要我帮你宣传？
    做梦吧！
    可是拒绝的话，她却说不出来。
    一副胜券在握的沈韵脸色终于变得铁青。
    陆乔歌眉头微蹙：“你为什么不说话？”
    老胡若有所思的看着陆乔歌，应该还有后招吧。
    他继续慢悠悠的喝水。
    任小翠憋着笑，她还咋说话，答应了憋屈，不答应就是不支持服务站的工作。
    现在可是提倡人人都要学雷锋做好事的。
    沈韵狠狠的瞪着陆乔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双副队长马上问道：“那能和我们说一下你们义务服务站都要做什么吗？”
    沈韵终于反应过来，尖利着声音说：“是啊，你话说的那么漂亮，还义务义务的，到底你们能做什么，可别是某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挂羊头卖狗肉。”
    陆乔歌就等他们问呢。
    要是不问，都不知道该如何宣传她的计划了。
    陆乔歌轻咳了一声，声音清亮的说道：“虽然服务站今天刚刚成立，可我们这几天已经制定好了一个月的行动规划，本来第一件事是要先去和滞留知青还有待业青年宣传一下服务站，正好你们来了，也正好我们的工作内容出现了重迭，所以就劳烦遣返小队的同志们帮着通知一声，我们主任会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表扬的。”
    不等沈韵说话，陆乔歌继续说道：“军工厂大院有一部分地区遭受了暴雨灾害，我们街道办手里有排查名单，第一件事，我们服务站会利用几天时间帮着困难户义务修理房顶院子，第二件事，因为暴雨，咱们大院很多排水沟都出现了堵塞现象，但因为服务站人手少，只能重点清理街道办附近三个区域，第三件事，向阳夜校因为暴雨出现了坍塌现象，因为附近有居民，小孩子也比较多，为了消除安全隐患，服务站准备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对其进行修缮。”
    陆乔歌说完之后，除了胡主任任小翠几个主要干部，其他人都震惊的呆住了。
    包括新上任的五个义务员。
    但是他们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而是都激动起来，太好了，这一个月，他们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呢。
    老胡突然挺直了腰板，将茶缸盖子慢慢的盖在大茶缸上。
    在这一刻，服务站代表的意义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
    那一丝因为将二儿子喊回来的心虚此时一点都没有了。
    遣返小队的人面面相觑，这么多活吗，还啥都没有，真的就是在做好事啊。
    他们能说什么呢？
    沈韵目瞪口呆的看着陆乔歌，她很想揭发这是陆乔歌的阴谋诡计，这么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假公济私将陆乔苓留下来吗？
    可是，她有证据吗？
    陆乔歌口口声声都是奉献服务做好事，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她难道还要强行的将陆乔苓给带走？
    她凭什么不让陆乔苓发光发热义务奉献？
    而且陆乔苓所在的大队也没人跟军工厂打电话也没人催促她回乡干活。
    她不但不能带走陆乔苓，还要免费帮着陆乔歌去宣传。
    那么她费这么大劲弄这个遣返小队还有什么意义？
    沈韵气的脸色青紫，真想吐一口血给陆乔歌看看。
    老胡不轻不重的放下他的大茶缸，笑呵呵的说：“我们还要继续开会，劳烦遣返小队的同志们了，谢谢啦。”
    他赞赏的看着陆乔歌，刚才陆乔歌说的这些事都是实际存在的困难，可是人手不够啊。
    想要组织一次学雷锋活动可没那么容易，大家都忙，早出晚归哪有时间去干活，而闲着的没有好处谁又愿意给你白干活？
    大双无声的叹气，隐晦的看了一眼沈韵，跟陆乔歌比，沈韵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时候不应该学着陆乔歌假装没有那些恩恩怨怨，维持着表面的热情去回应陆乔歌吗？
    他有点搞不懂，陆乔歌明明很优秀，为什么大家伙都说她蠢笨如猪？
    沈韵脸色僵硬，哪怕是脑子里乱哄哄的，可也知道胡主任是在赶人。
    她只能干巴巴的说：“你们继续开会，我们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脚步不稳的离开了街道办的会议室。
    陆乔苓彻底松了一口气，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二姐。
    她知道二姐这么费劲，其实就是为了她。
    她一定好好干，不给二姐拖后腿。
    而此时的厂长办公室，老陆来找郝厂长了。
    郝厂长对他很热情，可他没有坐下也没喝水，而是和郝厂长说：“郝厂长，我从来没跟厂子提过要求，对吗？”
    郝厂长马上点头：“陆师傅，你是我们厂最优秀的老工人，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和我们伸手要过一点好处也没提过一点要求。”
    老陆不清楚郝厂长是否对那件事知情，但他还是简答扼要的说了一遍。
    “我今天来只要求一件事，就是希望厂领导将造谣者揪出来。”
    郝厂长脸色不好看，但不是对老陆。
    是对林副厂长。
    人家秦代表和陆师傅关系很不错的，陆老太那么深明大义的烈士家属，怎么可能胡搅蛮缠让秦代表负责陆乔歌的清白？
    他也知道秦代表那天去了陆家，就是用行动证明子虚乌有。
    这一个个的还跑去给陆老太做工作？
    在那个年代，陆老太可是当过妇女队长带领村民救治过很多伤员的。
    老陆继续说：“都说无风不起浪，林副厂长总不可能是自己凭空猜想的吧？”
    郝厂长马上保证：“陆师傅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个人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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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55章 这个世界是有公平二字的

    第55章 这个世界是有公平二字的
    秦恒之都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此时他就在厂办大楼的会议室。
    不但他在这里，落水事件的当事人都在呢。
    他默默的瞥了一眼稳坐在窗下的陆乔歌，随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会议是郝厂长主持。
    郝厂长级别高，也是日理万机的那种。
    可今天却要主持一个这样荒诞的会议，他心里是很憋气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件事涉及到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呢。
    林副厂长，妇联主席，工会副主席，后勤主任，军工企业连续十年的劳动模范陆达，劳资一科的科长，甚至还有技术员赵庆……
    当然了，还有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军代表秦恒之。
    他说：“今天给大家召集过来，你们都清楚吧？”
    林副厂长马上站起来，诚恳的和陆达道歉：“对不起陆师傅，是我没有调查只听一面之词就轻信了沈宏的话，然后给妇联主席打电话，这是我的错误，我给陆师傅及您的家人道歉，对不起。”
    陆乔歌看了一眼林副厂长，这人是去年新调来的，很年轻，也能屈能伸。
    这很正常，他要是不说出来是谁跟他造谣的，老陆同志就会认定是他凭空想象的。
    林副厂长这么痛快的认错表态，其他人也都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谁也看不出来。
    老梁和老沈对视了一眼，又不太高兴的别开脸。
    他们也要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
    毕竟他们是梁爱书和沈韵的父亲。
    子不教父之过。
    这话没毛病。
    沈韵早就哭红了眼睛，她自以为是的计策被陆乔歌给利用个彻底，这几天不但被那些知青或者家属给骂的狗血淋头，还被查出来是她和段小香合谋造谣陆老太的。
    因为这事，她也被家里人骂了好几天。
    更是因为假公济私，所以和沈宏一起被停职反省了。
    临来之前，爸爸黑着脸叮嘱她一定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要不然就永久的停职下去了。
    她是一直被夸奖的，还是第一次被骂是没脑子的蠢货。
    梁爱书沮丧的低垂着头，虽然整件事似乎没他的影子，可却都是因他而起，自然而然也来了。
    最憋屈的是赵庆，明明是三个年轻人争风吃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段小香跟着掺和什么呢？
    还是因为造谣扯老婆舌。
    他真的是无地自容。
    可他也要代替段小香道歉并做保证绝不再犯。
    老陆跟闺女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坦然的接受了众人的道歉。
    至于之后是否还存在打击报复？
    老陆不在意，陆乔歌更不在意。
    之所以听风就是雨，跑去欺负陆老太，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没将陆家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藐视老陆是不会容忍的。
    他做的正行的端，不怕无中生有打击报复。
    郝厂长还算是满意众人的态度。
    秦恒之站起身淡淡的说：“既然查清了，我就不继续参加会议了。”
    说完，对着厂长书记点点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会议室。
    郝厂长想了想，让林副厂长他们先走，只留下落水事件的几个人。
    他和缓了声音，语重心长的说：“过去都说结亲结亲，那就是结成亲人的意思，文雅点，就是两姓之好，成了咱是亲人，不成了也不能是仇人。”
    又说梁爱书：“我作为局外人作为领导作为长辈我不能问你们为什么三个人都在湖边，为什么沈韵和陆乔歌一起掉进水里，我只想说你梁爱书，万一秦代表没有执行任务正好在湖边，陆乔歌还能活命吗？”
    梁爱书低垂着头不吭声。
    陆达死死的盯着梁爱书，该死的混蛋，他肯定没安好心。
    要不是秦恒之，他二闺女肯定没了。
    这个仇，结定了！
    老梁想要辩解，可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他不得不闭了嘴。
    沈韵哇的一声哭出来：“不该救我，是不是最不该救的是我！”
    其实落水事件并没有过去，只不过大家都不提了而已。
    郝厂长无动于衷，他一个老革命，风里来雨里去的，看的太多了，梁爱书不是坏人，可谁也不清楚当时他的犹豫代表了什么。
    他不在意是否挑起争端，在意的是一个落水事件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的领导。
    简直让他一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不敲打敲打，一个个都要上天了。
    一旁的何书记和蔼的道：“沈韵啊，不要说赌气的话，之所以郝厂长提了以长辈身份，不就是让你们将这件事说开了吗？”
    陆乔歌适时的站起来，领导们该说的都说了，再让人家说下去，那就是不懂事了。
    “我首先感谢厂领导能在百忙之中来主持这个特殊的会议，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和我的爸爸很感动，是我们三个人年轻不懂事让长辈们操心了。”
    不单是郝厂长何书记，就连老梁和老沈都震惊的看向陆乔歌。
    老陆自然是不用说，很是骄傲的看着自己的二闺女。
    郝厂长神情彻底的柔和下来，笑眯眯的看着陆乔歌，这几天街道办的服务站可是做了很多工作，其实这是很小的事情，根本就汇报不到他这里来。
    可因为造谣那件事，还因为秦恒之，他这边就都听到了。
    陆乔歌是一个很有能力和觉悟的小同志。
    所以他没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听着。
    陆乔歌先看向沈韵，直截了当的说：“沈韵，你记恨我是因为我没能悄无声息的退婚，记恨我让你和梁爱书丢了脸在家属院抬不起头，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和梁爱书都做了什么？
    落水那天我本来准备去街道办参加考试，是你来找我说梁爱书在湖边等我，你说完这话急匆匆的就走了，我思虑再三还是去了，当时我看到了什么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
    但我要强调的是，作为人，首先要敢于承担责任，要懂得反省，而不是一味的将错处都归到别人身上，湖边之行，我差点丢了一条命和一份工作的机会，可我质问过你们怨恨过你们吗？
    这些我都没有，我只希望我们能做互不干扰的陌生人就好。
    可显然的，你和梁爱书都没这么想。
    不过天理昭昭，今天的会议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有公平二字的。”
    (本章完)

 第56章 福利和奖励的区别

    第56章 福利和奖励的区别
    陆乔歌又看向郝厂长和何书记：“请两位领导放心，只要他们不挑衅，我绝对不会揪住过去的恩怨是非不放。”
    这态度表的，依照陆乔歌的阅历和年龄，真值得鼓掌。
    尤其让大家伙松口气的是，湖边三人的对话比如纠缠爱啊不爱啊什么的，陆乔歌一个字都没提。
    这是给在场的长辈留面子。
    该说的说了，却并不赶尽杀绝，陆乔歌的确是个聪明睿智的小同志。
    郝厂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笑着看向梁爱书和沈韵，老梁和老沈分别推了一下自己的儿女。
    可真是气死人，平日里人人夸赞的好孩子被陆乔歌挤兑的直掉渣。
    陆乔歌都表态了，你们两个还低着头不说话，啥意思啊，要没完没了吗？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没完没了的本事！
    这一次，一直觉得儿子很优秀的老梁都不高兴了，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梁爱书自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倒也没给他父亲丢脸，声音沙哑的给陆乔歌和陆达道歉，给领导检讨，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沈韵还能说什么？
    她都被停职了。
    那个遣返小队成了笑话，还连累了科长被批评，她让堂哥沈宏去传话，当时两人也说好了，就说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可哪里想到，厂长这次是真怒了，要追究到底，那个别人或者有人肯定是一个人，不是大风吹出来的话吧？
    于是，就很轻易的交代了。
    沈韵恨极了，她现在成了全厂的笑话，还不如前几天，她现在都不敢出门。
    掩去了眸子里的恨意，沈韵乖乖巧巧的说：“对不起乔歌，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陆乔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以为聪明懂得话术的沈韵。
    点点头，很是大度的说：“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还有梁爱书同志也是如此，以后碰到了只当不认识吧。”
    不但厂长书记满意陆乔歌的大度，就连老梁和老沈都觉得震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陆乔歌吗？
    难道大悲之下，真的能让一个人长大？
    也希望梁爱书和沈韵都能如此。
    梁爱书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只看了一眼陆乔歌就仓促的收回了视线。
    他无法描述此时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永远的遗失再也找不到了。
    陆乔歌和老陆是最后出来的，因为是在厂区，所以老陆直接去上班，因为街道办在军工大院里，所以，陆乔歌得出厂子才行。
    没想到军工厂大门口的榆树下停着一台军用吉普车，一个男子正斜倚在车身，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正在……逗猫？
    狸猫开心的喊道：【小主人小主人，我来接你了。】
    你又不是自行车，接我有个屁用。
    陆乔歌在原地凝滞了一瞬，秦恒之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凑巧路过还是在等她？
    陆乔歌不是反应迟钝的人，自然会多想的。
    她索性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问狸猫：“，你和秦代表是怎么遇到的？”
    狸猫想了想：【我来之前就他就等在这里了，我在树上跳，他一眼就看到了，然后他喊我下来给我饼干吃。】
    陆乔歌看了一眼皮毛光滑被老天养大的狸猫，对着秦恒之笑了笑。
    秦恒之虽然声音清淡，可态度却很随意，似乎是相识多年的熟人：“我去办事，正好路过街道办，我送你回去。”
    从这里走到街道办要一小时。
    陆乔歌从声音里听不出秦恒之此刻什么心情。
    但她也没扭捏，利落的上车，随手抱起了狸猫。
    陆乔歌直接的说：“，我一会还要上班，你自己回家好不好？”
    秦恒之就听到狸猫喵喵喵的叫。
    叫的是什么呢？
    他瞥了一眼淡定从容的陆乔歌，慢悠悠的说：“听说你负责的服务站最近几天一直在做好事？”
    陆乔歌眸光闪亮：“哎呀，你都听说了？”
    刚才走的时候，郝厂长和何书记竟然格外表扬了由她负责的义务服务站。
    虽然沈韵没有宣传，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个义务服务站，于是很多人就来报名。
    可当听说必须时刻听指挥时刻待命还要干很多活的时候，走了一大半，等看到义务服务站还有那么多的规章制度，又走了一大半。
    但还是有七个人经过考察留了下来。
    就这样，服务站的人已经十二个了。
    他们都能吃苦干活也利落，用了几天时间，将困难户的院子屋顶义务修好，还将排水沟里及路边的树枝树叶弄出来晒干，分成十几份，给最困难的人家送去当烧柴。
    街道办附近的区域马路一下子整洁起来。
    所以听到秦恒之也在问，陆乔歌就马上跟汇报一样的说起来。
    秦恒之声音带着笑意，难得夸赞道：“这个服务站成立的很好，有机会可以和我们军代室联合搞一下活动。”
    陆乔歌眼睛更亮了：“服务站刚成立，肯定需要各部门的鼓励和支持。”
    秦恒之笑了笑：“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军代室。”
    陆乔歌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如寒潭秋水的眼眸，犹疑的问道：“你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吗？”
    秦恒之凝眸了一瞬，淡淡的移开了视线，随后将车缓缓的停下来，声音柔和：“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不知不觉的竟然到了街道办。
    陆乔歌勾了勾嘴角，不再提他走不走的事儿，谢过秦恒之，迈着欢快的脚步进了街道办。
    秦恒之沉默了半晌，才启动车子离开。
    老胡悄咪咪的将脑袋从墙后探出来。
    不等长舒一口气，就听到了敲门声。
    等听完陆乔歌说了造谣者的处理，他就挥手：“你下午不用来了，去向阳夜校那边看着，同时让大家伙注意安全。”
    等陆乔歌到了向阳夜校，几个小伙子正汗流浃背的打泥坯，看到陆乔歌，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陆乔歌招手将这些人喊到阴凉处，先是说了郝厂长与何书记的夸赞。
    这下好了，众人都激动的不得了。
    要知道能被胡主任夸赞都了不得，更何况还被厂长书记夸赞了呢。
    各个都嗷嗷叫着表忠心。
    陆乔歌意味深长的说：“大家好好干，只要做出成绩，咱们的努力和付出就不会没有回报，比如，虽然没有福利，但是我们不能没有奖励，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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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57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57章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没有福利但是可以有奖励？
    付出都会有回报？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但陆乔歌却不继续这个话题，点到为止，这十二个人都不笨，相信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向阳夜校是一栋平房，位于老房区，空了已经有七八年了。
    以前这里是扫盲班后来成了夜校，厂子刚成立的时候，工人的组成不是退役军人就是通过招工进来的先进分子，普遍文化程度都很低，他们基本都是在这里获得了小学或者初中文凭。
    这么放着太可惜了。
    当初陆乔歌带着狸猫满院子溜达的时候，就看中了这里。
    但没想到暴雨之夜它竟然坍塌了。
    不过不严重，就是西边塌了一间房。
    陆乔歌认真的走了一遍，不得不感慨，房子建的真好，一点都没偷工减料，太结实了。
    至于坍塌的地方，那是房子旁边的大树被风吹断压在房顶导致的。
    大树已经处理好，就放在角落里。
    陆乔歌不准备请外援，刚刚成立的服务站，总要干出点成绩将名声打出来。
    陆乔歌和对建筑很有经验的王大丰一起，将需要加固的地方做了记录，随后还是回了街道办，一边盼望着能有一台自行车，一边跟胡主任汇报工作：“坍塌的地方都清理出来了，被刮断的大树抬到了角落里，义务员们已经做好三百块土坯，用的黄泥和碎草是从夜校北面黄泥塘挖过来的，这个用来加固夜校围墙，至于屋顶的瓦片和砖头，这个就用堆在夜校墙头的碎砖瓦，再有一星期，基本就能修缮好屋顶和围墙。”
    胡主任虽然觉得现在修没人用的夜校屋顶有点浪费人力和物力，可也不想看到辖区内的房子坍塌不管，当时看到之后还犯愁该怎么办呢，如今好了，乔歌已经组织人手开工了，这几天小泽回家虽然灰头土脸的，可没喊苦喊累，感觉这小子干劲满满的。
    老胡相信这些义务员都是这样的。
    他被触动了，当然不是舍不得儿子劳累，是义务员们什么好处都没有，这么无私奉献有点良心过不去。
    “乔歌，不用着急，咱得劳逸结合，不管咋说，这些人没工资没编制就意味着受伤没工伤有病没人给报销，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陆乔歌就等老胡提这事呢。
    但是，她没有马上提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若有所思了一会，才诚恳的说：“胡主任，还是您想的周全，我们光是一股干劲想做好服务站的工作，不辜负领导们的鼓励和支持了，却没想到这方面，您的提醒太及时了。”
    老胡笑眯眯的很是受用，不过还是夸陆乔歌：“我听小泽说，你让行事稳重的孟青山做了组长，王大丰类似于技术员，周莉在乡下当过赤脚医生，你让她负责服务站卫生医药方面，胡泽钢笔字写得好，就负责记录你们的工作内容……乔歌，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服务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
    陆乔歌又是谦虚了一番，随后说道：“胡主任，您刚才提的问题我回去考虑一下，这个服务站要长久的做下去，不能昙一现，可毕竟大家伙是义务奉献的，以后找到工作离开服务站是很正常的，但只要坚持住，就会有新的义务员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我回家好好想一想，明天早晨跟您汇报。”
    胡主任满意的点头。
    陆乔歌心里早有打算，但是需要明天跟老胡汇报，不能事事都冒尖，尤其她还是一个新人。
    如果不是陆家条件不好，生存迫在眉睫，她也不会这么着急。
    但陆乔歌还是有一件事要和老胡说：“胡主任，我前些天跟您提的计划组织咱们向阳街道办为人民服务的事儿，您报上去了吗？”
    老胡一拍桌子：“乔歌，我正要和你说呢，谷子屯的林大队长给街道办打电话，问咱们还需要绿叶菜不，不单是谷子屯又下来一批，其他的村屯也有很多，现在又添了水萝卜，问咱们能不能再给换点社员们急需的物资。”
    陆乔歌知道林大队长不可能就此作罢，但没想到竟然等了半个多月才来。
    她不知道的是，老林早想来的，他那天回去将马车赶去了朱社长家，将孟霞给他的雨靴子送给了朱社长。
    朱社长收下雨靴子，不过却将自己的雨衣给了老林。
    老朱雨靴子早就漏了，穿上跟没穿一样，雨衣虽然半旧，可能用，老朱还给老林一罐茶叶，让他用来做招待用。
    这样一换，都皆大欢喜。
    主要是老朱看着一马车的东西有点眼热，给老林一顿表扬，希望能再接再厉。
    要知道军工厂可是江城最大的厂子，人家直接归国家管，如今看上咱们的绿叶菜，别说给换东西，就是将不值钱的绿叶菜白送给军工厂他们也愿意啊。
    因为这个厂子可是保卫人民建设国防的。
    所以，大家都在等陆乔歌能再去一次。
    但陆乔歌太忙了。
    不得已，老林将电话打给了老胡。
    老胡说：“我马上去申请大集的事儿。”
    这个可以由向阳街道办来组织，只要上面领导同意就好。
    如今街道办还是军工厂的街道办，按理说应该属于政府派出机构，不过这几年直接被军工厂领导班子给接过来。
    老胡的上级是厂办综合处。
    陆乔歌说：“胡主任，咱们两手准备，如果不允许内部交易物资大集，咱们就再搞一次绿叶菜换物资，这次不用去运输队借车，直接让大队长出马车就行。”
    老胡看了一眼陆乔歌，想起金队长还暗地里问他啥时候再去换点绿叶菜去呢。
    正在这时，走廊传来邵乐的声音：“没事没事，不用去医院，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咦，这是出啥事了？
    陆乔歌拿起自己的日记本放进挎包里，站在门口看过去。
    就看到邵乐捂着脸龇牙咧嘴的从外面走进来，他看到陆乔歌，眼睛顿时大亮：“小陆，你在单位呢，这可太好了。”
    等他松开手，陆乔歌看到邵乐右脸被挠出了两道血痕……
    (本章完)

 第58章 没学明白的邵乐

    第58章 没学明白的邵乐
    大办公室里，邵乐已经擦了药，他龇牙咧嘴的跟大家伙说事情的缘由。
    陆乔歌成立了一个服务站之后，邵乐就去了治安所给刘干事打下手，而陆乔歌还是调解员，在运行服务站的前提下，一些小的纠纷也没耽误解决。
    这次四车间刘师傅的爱人李英没来找调解员，直接去治安所找刘干事，说是刘玉要杀她，她害怕极了，希望治安所能将刘玉给送到农场去劳动改造。
    于是邵乐就和刘干事去了刘家，去之前也了解了一下刘师傅的家庭情况。
    刘玉是刘师傅和前妻生的小儿子，今年十四岁，在修鞋铺做学徒工，李英是刘师傅的第二任妻子，而刘玉的生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去世了。
    邵乐去了刘家，发现刘玉这孩子瘦的皮包骨，而且很沉默，只是用带着恨意的眼睛盯着李英。
    邵乐说到这里，去看陆乔歌，有些懊恼的道：“我当时想，这不是和周莉家的事儿差不多吗，明显的，李英在撒谎，那么瘦的孩子，个子矮矮的，一看在家就是吃不饱饭挨打受骂的那种，我就说李英，没有证据就是造谣，刘玉虽然不是你生的，可他也是刘家人，你不能找借口将他赶出去，没想到李英就扑过来打我，我一时没防备，被她挠了两下，这个老……老妇女，太泼辣了。”
    陆乔歌觉得邵乐可能想骂老泼妇之类的，但是胡主任在他没敢骂。
    不过此时的邵乐却犹豫了起来。
    乔姐就问：“你犹豫什么，是有啥事不能说吗？”
    邵乐马上道：“我临出门前，那个刘玉竟然说：李英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杀了她！”
    停顿了一下，邵乐皱着眉头：“刘师傅听到这话，抓住刘玉就一个大耳光扇过去，我和刘干事好不容易将人拦住了，我们本来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刘师傅说小孩子不懂事，他会管教的，然后就将我和刘干事赶了出来。”
    陆乔歌想了想，问道：“刘玉的亲妈怎么死的？”
    胡主任诧异的看了一眼陆乔歌，他发现这丫头，在对待某些事上的关注点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啊，咱们街道办登记的都是基本家庭情况。”
    而且因为是突发事件，也没人去调查。
    这时候刘干事也走进了大办公室，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邵乐，这个二货，虽然周师傅和刘师傅家庭情况差不多，可一家有一家事，不问清楚了，就不能用相同的办法去处理。
    其实他也觉得刘玉是被虐待了。
    他看到那孩子胳膊都是青紫的，再说了，对比也太明显了。
    李英前夫死了，她本来住在刘师傅家隔壁，据说和刘玉亲妈关系还挺好。
    刘玉亲妈死了，她就带着两个儿子嫁进了刘家，并且两个儿子都改姓刘了。
    老大今年十六，跟着刘师傅在四车间做学徒工，老二和刘玉同岁，不过却在读初中。
    李英的两个儿子可是人高马大的。
    而李英和刘师傅还生了一个女儿，应该是很受宠爱。
    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孩子在家里的境遇，可是，刘玉亲爹活着呢，他不说，别人没办法管啊。
    邵乐咧了一下嘴：“那……这事还管吗？”
    刘干事没好气的道：“咋能不管呢，万一刘玉说的是真的呢？”
    乔姐皱着眉头：“我听说刘师傅打孩子可狠了。”
    任小翠叹息道：“要么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胡主任马上道：“不能以点概面，咱们向阳街道办辖内五万多人，也有很多重组家庭，不管是后妈还是后爹，善待孩子夫妻和睦亲的跟一家人一样的不是很多吗？”
    任小翠呵呵笑了：“我就是在办公室感慨一下，出去可不会这么说。”
    胡主任看了一下时间，也有些犹豫，马上快下班了，可邵乐汇报的……
    “你们出来的时候，刘师傅打孩子了吗？”
    刘干事说：“我警告刘师傅了，不要对孩子动手。”
    可最后胡主任还是不放心，也正好下班路过刘师傅住的地方。
    他带着邵乐和刘干事准备去看下情况，陆乔歌本来下午就要和义务员们一起干活，所以，陆乔歌又颠颠的去了夜校。
    好在离得也不远，陆乔歌走的快，不大一会就到了。
    再一次陆乔歌期盼着能有一台自行车。
    可现在问题是，家里没有自行车票不说也没钱呢。
    一辆飞鸽在百货大楼里是一百八。
    她口袋里只有不到五毛钱。
    幸好现在口袋里没钱也能出门，要不然就废废了。
    一路胡思乱想的，陆乔歌到了夜校，安排了一下工作，就让大家下午可以晚点来，毕竟现在天气有点热，可别中暑了。
    这些人都是不想回农村还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的，但家里人也不希望他们走的。
    可总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无比渴盼有个能做事的地方收容他们。
    哪怕白干活也行。
    所以憨厚的孟青山说：“小陆，周莉还会用草药做解暑的茶水，下午我们加把劲，将泥坯都做出来。”
    陆乔歌倒也没继续劝阻，下午她也会来，想了想，她又问孟青山：“还需要多少黄泥？”
    孟青山指了指土堆：“我们都拉回来了，应该是够了。”
    一旁的杜爽手按在心口，说：“每次去黄泥塘我都有点毛毛的。”
    陆乔苓嘴快，问道：“为什么啊？”
    杜爽脸色变了变：“我听我妈说的啊，四车间刘师傅的媳妇就在黄泥塘淹死的。不过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当年出事之后，黄泥塘就被填平了。”
    陆乔歌看了一眼黄泥塘的方向，压下心底里那一丝古怪。
    让大家伙将工具放到教室里锁好，然后回家吃饭并顺便休息一下。
    陆乔歌和陆乔苓也回了家，陆小四正等在大门口，看到陆乔歌，对她指了指燕子窝，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这意思是淘气燕将白水竹给叼回来然后他也吃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陆乔歌就感觉小四状态好了很多。
    看这样子，等到九月份，他没准可以去学校读书了。
    陆乔歌走进院子，老陆竟然也在家，脸上喜气洋洋的。
    看到两个女儿回来，孟霞高兴的说：“你们猜我去哪个单位了？”
    陆乔苓惊喜的跳过去：“妈，别卖关子，去哪儿了，快说快说。”
    陆乔歌拘起一捧凉水扑在脸上，唉呀，太凉爽了，她也笑眯眯的：“咱妈去厂子弟小学做校工了。”
    感谢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周末快乐~
    (本章完)

 第59章 议论纷纷

    第59章 议论纷纷
    孟霞也震惊了：“你咋知道的？”
    随后又说：“难道是你黄姨说的，可她好像不知道啊。”
    陆乔歌：“我不知道妈你能去哪儿，但我知道你们这次有什么岗位，车间钢厂等重要生产单位，肯定去不了，大食堂那里归沈韵她爸管，不管是为了啥，都不会给您分那里去，百货大楼需要的是年轻人，妈你也不合适，但子弟小学在扩建，需要校工，这个不限年龄，而且这次咱家被造谣，厂里不敢难为咱们，我猜测九成会是学校。”
    陆乔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如果没有造谣这事，孟霞说不得就去了食堂，按照她的年龄和阅历，去大食堂干活是最合适的，而且像孟霞这样的，也挺喜欢去大食堂。
    不过子弟学校也挺好，离家还不远。
    陆乔歌看了一眼陆老太，说道：“当然还有我奶奶的面子。”
    陆老太笑眯眯的不相信：“真的假的，你这丫头就会哄人。”
    陆乔歌：“您是烈士家属，沈韵他们竟然敢造您的谣，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起烈士家属，陆老太明显的有些难过，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陆乔歌坐在陆老太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奶奶，早晨那只燕子叼回来一根草，然后小四吃了，您知道吗？”
    陆老太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同样压低了声音说：“这事我知道，你那天跟我讲我就注意到了。”
    随后又说陆乔歌：“这事就不要跟你爸讲了，你爸是个老古板，你妈也不一定放心。咱们几个知道就好了。”
    这话就是哄小孩的，陆乔歌也不会真相信，因为陆老太肯定会私底下跟他们讲的。
    这件事直接说效果不好，但是通过陆老太告诉他们就顺畅多了。
    说不得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陆乔歌下午没去街道办，她带着服务站的十二个人将需要做围墙的土坯都做好，然后将能用的砖瓦都搬到了房子附近。
    孟青山仔细的看了看，跟陆乔歌说：“如果不去建设工程部借工具，咱们可以用那棵被刮断的大树做个梯子。”
    这些人干活的工具有一部分是从自己家拿的，有的是街道办的。
    但如果自己做个梯子也不错，她这十二个人里有手艺的人不少。
    而且做好了将来也是服务站的固定资产。
    陆乔歌转过院墙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三四个年龄大的老太太坐在树下说话。
    陆乔歌朝夜校的北面走，但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你说那棵树断的也太邪乎了，拦腰断的啊，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你是不是想多了，那天晚上暴风雨那么大，刮断树枝很正常，你们看在夜校劳动的义务员，前几天不就是清理排水沟的树枝吗？”
    “你都说是树枝了，刮断了很正常，可这是十多年的大榆树，咋能拦腰刮断呢？要是有这么大的风，咱们的房盖不都得吹起来？”
    “你说这事也确实邪门，这边刚刮断大树没几天，刘师傅家的小儿子拿着菜刀就要砍李英。”
    有两个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泥塘。
    说是黄泥塘，其实不过是大家伙随便叫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片区域应该叫向阳夜校。
    后面是家属区，现在的黄泥塘其实是一片空地。
    以前是水塘子，那时军工厂没有现在人多，当时这边也没有多少家属房，等后来出事之后厂领导觉得这边很危险，留着这么个泥塘子用处也不大，所以就将它给填上了。
    军工厂扩建的时候，建设科的来这边转过，不过最后也没将筒子楼盖在这里，据说下面是冻土层，然后这种沼泽地带也不适合盖楼房，时间长了一楼都会沉下去。
    所以暂时就这么闲置下来。
    有个老太太继续说：“我听刘师傅家邻居跟我说，刘玉那个小孩拿菜刀砍李英，大家伙都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李英害死了他妈妈。”
    “天呢，那……他说了是怎么害死的吗？”
    “谁知道啊，都过去十多年了，黄泥塘子都添上了，谁也不知道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刘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上边还有个姐姐，说是被他爸给送人了，到现在也没有音信。”
    “我跟你们讲，也别总说李英多么狠毒，最不是东西的就是刘师傅，那可是他亲儿子呀，你看他将亲儿子养成啥样，李英跟别人生的儿子，他想方设法给整去车间做学徒工，自个亲儿子却送到外面修车铺给打下手，那孩子又瘦又小的，当爹的就那么眼瞎看不出来？真是一点人味都没有。”
    “这样的人，还想评先进工作者，我呸。我第一个投反对票。”
    “大榆树断了，没准就是刘玉亲妈不放心儿子呢。”
    “好了好了，咱们几个背后说说就算了，回家可别说给小辈听，到时候他们又得批评咱们搞封建迷信了。”
    几个老太太朝夜校这边看了一眼，果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纳手里的鞋底了。
    现在也有不少人喜欢穿自己做的鞋。
    虽然有些土，但陆乔歌觉得自己做的鞋穿起来很舒服。
    她现在脚上穿的就是。
    陆乔歌也没特意让狸猫去打听什么消息。
    主要是陆乔歌准备明天将书柜的事儿捅出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可没想到陆乔歌第二天去单位准备跟胡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发现胡主任没在办公室。
    然后办公室的人神情都有些古怪。
    邵乐今天也没在治安所，看到陆乔歌过来，连忙跟她说：“搞不好咱们这边要出个大案子呢。”
    陆乔歌顺势问道：“到底咋回事啊？我看大家的神情好像都不对。”
    “你昨天下午没来，你不知道中午的时候我跟胡主任还有刘干事又去了刘师傅家，我们进去时他们一家人都在吃饭，但是没看到刘玉，然后胡主任就问刘玉去哪儿了，刘师傅还撒谎说孩子跑出去玩了，然后我们就听到杂物间有动静，到那一看……你说刘师傅也真狠呢，将那孩子捆起来嘴上塞着抹布塞在角落里，刘师傅倒是心安理得的吃饭喝酒。”
    邵乐摇摇头，他很是不理解。
    (本章完)

 第60章 孩子送给谁了？

    第60章 孩子送给谁了？
    陆乔歌很想说这是nuedai，随即想到现在某些法规还不完善，而nuedai罪是在四年之后才正式颁布的。
    现在丈夫打妻子父母打孩子甚至虐待老人，能受到的就是道德上的谴责而已。
    “然后呢？”陆乔歌很想知道，接下来街道办的人都做了什么。
    胡主任性格虽然看似圆滑，其实那人眼里也揉不得沙子。
    胡主任当时就怒了。
    将刘玉身上的绳子解开嘴里塞的东西扯掉之后，刘玉就跪在胡主任面前，一把抱着他大腿哭喊着他做梦梦到了，是李英将他的妈妈推到黄泥塘淹死的，妈妈想爬上来，然后被李英给摁住不让她上来。”
    说到这里的邵乐，双手抱住胳膊搓了搓，不但后背冒冷风，还突然冒出来鸡皮疙瘩。
    陆乔歌瞥了一眼邵乐，示意他继续说。
    “刘玉当时只有三岁，他说他做梦看到的，李英咋可能认，当时就疯了一样扑上来打刘玉，因为我们在没有打到，她坐在地上哭嚎着说，她从刘玉三岁开始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养大，她不指望着刘玉念她好养她老，但是也不能这么挖她的心扯她的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乔歌眉头紧皱，三岁孩子会有这样的记忆吗？
    但如果这一幕是真的，那么这幅画面也许就一直留在刘玉的脑海或者记忆深处，突然有一天被触动了。
    但这个不能作为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胡主任都没来，我还想跟他汇报工作呢。”
    “胡主任将刘玉带到厂保育院去了，胡主任昨天下午也没来，但我听说连派出所都惊动了。”
    这个年代的军工厂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可以说，住进来不出门就可以满足生活的一切需求。
    保育院也是早年建的，那里有不少孤儿。
    邵乐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师傅还有个女儿，据说当时养不起然后将她送人了，送人的时候才五岁。”
    “送哪里去了他们说了吗？”
    “刘师傅说这事当时是李英办的，给找了个好人家，对方是部队上的人，那对夫妻没有孩子，答应肯定好好照顾刘霞的。”
    “所以刘师傅也不知道他闺女在哪儿？”陆乔歌有些不解的问。
    邵乐点点头：“不单刘师傅不知道李英也说当时那人就留下名字，然后就走了，因为他们的部队是保密的。”
    就在这时，从走廊走过来的乔姐喊道：“陆乔歌邵乐，你们两个去档案室一趟。刚才胡主任打电话让你们两个去查一下刘玉母亲柴晓燕的信息。”
    陆乔歌和邵乐走出街道，不过陆乔歌却朝着大食堂的方向走。
    邵乐纳闷，陆乔歌和他说：“去档案室不着急，我们先去大食堂找李英。”
    邵乐也没问陆乔歌找李英做什么，他很是期盼的看了一眼陆乔歌，总感觉好像她能问出点什么东西来。
    李英是在大食堂上班，但她并没有在灶上，而是一号仓库保管员。
    这是一个很肥的差事，听说当年她丈夫死了之后，她接班后给直接调到这里来的。
    不过仓库保管员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单单一号仓库就有六七个保管员。
    陆乔歌背着挎包，包里装着从不离身的日记本和钢笔，然后还有她的工作证。
    出示了工作证之后，顺利的找到了李英。
    李英的脸色并不好，知道是街道办的，马上脸色变得更差：“你们两个找我做什么？你们两个小同志太没有水平了吧，那小崽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陆乔歌马上摆手说道：“李同志，您误会了，凡事都需要证据，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陆乔歌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李英的神情。
    这人倒是稳得住。
    或者她真的问心无愧？
    李英随后就跟这两人吐苦水：“你说我辛辛苦苦将他养大，结果我养出个白眼狼咬了我一口，我心里是真憋屈啊，”
    陆乔歌和邵乐没有阻拦她的抱怨，等李英说了半天之后，陆乔歌才温和的说道：“李同志，你的心情我们两个都能理解，你看你现在还上着班，单位也没什么风言风语，这不就证明大家伙没有胡乱怀疑吗？”
    李英松了一口气，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两个年轻人，皱着眉头道：“那你们两个找我做什么？”
    陆乔歌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刘霞。”
    李英愣住了，几息之后，她皱着眉头很不耐烦但却很流畅的说道：“昨天已经跟胡主任和派出所他们说了，十一年前你们知道吧，那时候就咱军工厂也特别紧张，饭都吃不饱，刘师傅因为他媳妇的事儿大病一场，四个孩子就靠我一个人养活，真是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正好有人找我说想要收养刘霞，说对方是部队上的，但是因为他们夫妻要调走就想在当地抱养一个孩子，这样的话，孩子长大不仅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惦记自己的亲爹妈。我跟刘师傅一商量，他也同意了。”
    陆乔歌目光沉沉的看着李英。
    为什么李英会给她一种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那您记得当时对方提没提过他在哪个部队要去什么地方？”
    李英脸色阴沉了下来：“你这个小姑娘问的话好奇怪，咱们怎能问的那么清楚，既然孩子都已经给抱养了，就不要惦记以后的事儿，再说了，你就是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实话呀。”
    陆乔歌不跟她辩驳，只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个道理。那你现在能想起来对方长什么样吗？哪里的口音？中间人是谁呀？”
    显然，这件事情不单是胡主任和刘干事，派出所已经问过李英了。
    李英眼神闪了闪，就显得更不耐烦：“反正我问心无愧，十多年了，我哪里记得那么多？你们去问老刘吧，当时孩子是从他手里领走的，我毕竟刚嫁给老刘，我也做不了他家的主。”
    所以说柴晓燕死了，她的好邻居嫁给了她丈夫，然后她的好丈夫又将刘霞给送人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送刘玉，可能因为刘玉是男孩？
    这件事情也许真的很简单。
    但如果不简单的话，一定就很复杂！
    (本章完)

 第61章 广播站四朵花

    第61章 广播站四朵
    从一号仓库出来，两人朝着档案室走。
    档案室是在厂部，但查档案不仅需要工作证还需要介绍信。
    邵乐刚才一直没吭声，因为李英都不搭理他，所以都是陆乔歌在说话。
    路上的时候邵乐憋不住了，凑近陆乔歌压低了声音：“……刘师傅家这事难就难在没有知情人，只凭一个十四岁孩子回忆自己三岁时候的事，就认定一个人有罪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觉得李英在撒谎，她绝对没有好好抚养刘玉，不说别的，要是她儿子被刘师傅绑起来，你看她还能安心的吃饭？”
    陆乔歌离他远了一点，这是在厂区，你跟闺蜜八卦一样的神态会让人误会的好吧。
    邵乐感觉到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于是开始老老实实走路。
    也就在这时，一只猫突然从墙上蹦下来。
    几个跳跃就蹲在了陆乔歌的肩膀。
    “这不是你家的吗，它咋跑来这里了？”
    陆乔歌没让狸猫跟着，早晨的时候让它自己去湖边学着抓鱼吃，可这只猫不去，天天跟着她，鼻子也太好使了，基本都能准确找到她的方位。
    而且它也快要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正跟陆乔歌兴奋的汇报：【你们走了以后，我蹲在一号仓库房顶，听到李英自言自语说找个屁，累死你们也找不到。】
    陆乔歌抬起手揉了揉它的下巴，温声的说道：“嗯，我还要去档案室，你别总在厂区玩，小心被哨兵抓住。”
    【那我去刘师傅家附近看看去。】狸猫主动请缨。
    不过在邵乐听来就是这只漂亮的小狸喵喵喵的叫了不停。
    邵乐也想撸猫，爪子刚伸过去，反应过来狸猫蹲在陆乔歌的肩膀上，忙收回了手。
    而狸猫也很机警的跳下陆乔歌的肩膀嗖嗖几下就跑的不见踪影。
    一只猫而已，没人放在心上，邵乐问陆乔歌：“查完档案要不要去见一见刘师傅，李英的意思是都跟她无关，孩子也是从刘师傅手里领走，咱们就问问刘师傅孩子给谁了？”
    陆乔歌却不乐观。
    “现在家家户户孩子都不少，咱们军工厂还好点，乡下孩子多的人家送人的不在少数”
    大部分送的是女孩子，而且都是通过中间人，给点钱就算是买断了，对方也不会给你联系方式。
    这个没有当做主要问题来问，可能是大家都觉得很正常的原因。
    陆乔歌继续说：“但如果对方是部队上的人，只要知道是哪一天，应该能查到进出家属院的记录。”
    邵乐眼前一亮，对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可随即有点泄气：“嗐，就算查到给谁家了，其实用处也不大。”
    陆乔歌瞥了一眼邵乐：“如果正常送养的确意义不大。但要是被卖了呢？”
    不等邵乐发表意见，他们迎面遇到厂部广播站的几个姑娘朝这边走来。
    陆乔歌自然不知道她们是广播站的职工。
    在这里上班的姑娘基本都是厂领导家的孩子或者亲戚。哪怕是一个大院长大，可也不在一起玩，她们是两个圈子的。
    所以这些姑娘也不认识陆乔歌。
    可几个姑娘认识邵乐，还很熟悉，尤其是其中一个圆脸的但是神情不大好的姑娘。
    陆乔歌多伶俐的一个人，都不用看邵乐扭捏的样子，就知道那个神色不大好的圆脸姑娘应该是邵乐的对象。
    因为听说邵乐对象在厂部上班。
    随后也知道了这几个一看就出身优越的姑娘是厂部广播站的。
    每天都会激情昂扬的播报新闻朗诵文章或者通知等。
    是家属院女孩子最羡慕的岗位。
    陆乔歌颇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挤眉弄眼的几个姑娘，她大大方方的说道：“胡主任着急要资料，我先去档案室。”
    陆乔歌抬腿就要走，没想到竟然被一个穿着碎连衣裙的姑娘给拦住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陆乔歌，口气轻慢的问道：“你就是陆乔歌？”
    陆乔歌扫了一眼她，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陆乔歌。”
    于是几个姑娘站在路边偷偷打量她，微风掠过陆乔歌的碎发，晨光漫过她瓷白的小脸，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淡定从容又眉目如画的陆乔歌，是她们没想到的。
    倒显出对面碎连衣裙眉眼间藏不住的戾气。
    “都说得饶人且饶人，你将事情闹的那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陆乔歌，就你这样的人还能去街道办，你能用公平的心态去做调解员吗？”
    马路边大树下，突然间就安静下来。
    陆乔歌不在意的撩起眼皮，这是沈韵或者梁爱书认识的人？
    邵乐也不扭捏了，他脸色涨红，就要开口说话，身旁的对象陈芝一把拉住他，对他摇摇头。
    陆乔歌淡淡的扫了邵乐一眼，随后看向碎连衣裙：“指责别人的时候，要不要礼貌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单位？”
    碎连衣裙嘴巴张了张，理直气壮的道：“我叫蔡晓荷，我在厂部广播站上班，怎么，你陆乔歌是特殊人士别人说不得吗？”
    陆乔歌微微一笑：“那你指责别人的时候能不能说清楚因为什么指责？”
    蔡晓荷噎了一下，随后讥讽的道：“明知故问，跟你陆乔歌有关的事不就是梁爱书和沈韵吗？”
    陆乔歌：“那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蔡晓荷：“没关系我就不能仗义执言了吗？”
    陆乔歌莞尔一笑，那边的邵乐就觉得事情不妙，可他太知道广播站四朵的德行了。
    不说还好，他一旦插嘴指不定闹出什么来呢。
    邵乐也不高兴，脸色阴沉的甩开了陈芝。
    陈芝眼圈一红，就要哭出来。
    那边另一个女孩忙拉住她，对她摇摇头。
    陆乔歌莞尔一笑：“好一个仗义执言，要不要我详细的与你说一下我落水那天沈韵和梁爱书在湖边做了什么惹我激动和愤怒，又因为什么沈韵拉扯我导致我和她一起掉进水里，等我退婚之后，沈韵梁爱书几个为什么不罢休的反倒造谣我和家人，你要不要先听一下，然后确定自己到底该帮谁仗义执言？”
    蔡晓荷：“……”
    嘴巴张了张，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主要是她没见过陆乔歌这样说话的姑娘。
    在她的以为里，陆乔歌顶多就是愤怒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
    (本章完)

 第62章 没事惹她干嘛？

    第62章 没事惹她干嘛？
    陆乔歌又温和的道：“我这人记性挺好，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原封不动的将当时场景给你描述一遍。”
    蔡晓荷其实很想听。
    可却知道这时候不能听。
    因为她看陆乔歌的神情，就知道要是她逼着陆乔歌说出来，她不但不会被梁爱书和沈韵感激，反而会被记恨的。
    陆乔歌不怒不急，甚至嘴角还带着微笑：“蔡晓荷同志，那日郝厂长主持会议有点不合适，应该请你去主持的。”
    蔡晓荷脸色顿时羞红，哪里听不懂陆乔歌话里的意思，她没想到陆乔歌这么难缠。
    顿时急的要哭出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担心陆乔歌，她担心这话被郝厂长知道。
    陆乔歌声音变冷：“那你在我工作时间截住我质问我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是哪个意思？”
    蔡晓荷哑口无言。
    几个姑娘都愣住了，没有一个说话的。
    邵乐冷笑，平日里被人吹捧什么广播站四朵，飘飘然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陆乔歌？
    虽然她和他一样是新人。
    但陆乔歌的工作能力比他强多了，不说别的，嘴皮子就比他利索一百倍。
    没事惹她干嘛？
    她不会让你们占一点便宜的。
    陆乔歌收起脸上的笑意，意味深长的道：“你们厂部广播站很清闲呢，工作时间都可以随便溜达随便截住人搞什么仗义执言，什么时候咱们军工厂的工作纪律这么松散了，你们领导知道吗？”
    几个姑娘脸色一变。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军代室，虽然只有二层小楼，可因为位置有些特殊，站在军代表办公室窗前的秦恒之正好看到这一幕。
    漆黑的深眸看向那个身姿挺拔的姑娘。
    这丫头好像被人截住然后针对了。
    秦恒之的手指无意识的放在窗台上点了点，看着陆乔歌一对五，他的嘴角隐隐带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陆乔歌，都会刷新他上一次对她的认知。
    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很是新奇和玄妙。
    此时的陆乔歌不知道秦代表正在看热闹。
    她指着要张嘴说话的邵乐：“邵同志，刚入职那天胡主任曾经说过，只要你踏上工作岗位，就要记住你是公家人，你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来办私事的，不要将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带到岗位上来，你觉得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邵乐额头都冒汗了。
    他咬牙跺脚的指着蔡晓荷：“你……你还不跟陆同志道歉？”
    陈芝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对象似乎向着陆乔歌。
    正要赌气说点什么，一直没吭声的夏岚忙说道：“陆同志，蔡晓荷心直口快，你不要往心里去。”
    随后掐了一把蔡晓荷。
    可蔡晓荷咬着牙就是不说话。
    陆乔歌摆摆手：“这事不怪你蔡晓荷，只怪我家是普通工人家庭，没有让你忌惮的资本。希望过后不要学沈韵对我打击报复就好了，道歉，大可不必！”
    陆乔歌又说邵乐：“档案室你不要去了，将这里的事情解决，千万不要给我惹麻烦。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很热爱和珍惜这份工作。”
    陆乔歌说完，转身就走。
    邵乐有些气急败坏的：“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吃枪药了，你们跟陆乔歌都不认识，无端的指责她干什么？”
    夏岚皱着眉头：“我可没说话，再说了，不都是陆乔歌一个人在那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吗？”
    陈芝马上道：“就是就是！”
    邵乐恼怒的抓了一把头发：“她哪句话说的不对，你们告诉我，我保证汇报给胡主任……说啊，刚才不是挺能耐的，还仗义执言，知道咋回事吗你就仗义执言？”
    蔡晓荷羞愤的抹了一把眼泪：“你跟我吼什么，我刚才不过是警告她一下而已，你怎么不说她呢？”
    邵乐一直觉得他小时候的那些玩伴都很聪明，尤其是蔡晓荷，她进广播站不单因为她发音字正腔圆，还因为她文化水平高，记忆力也好，有的时候还能脱稿而且没有错字，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今天他才发现，蔡晓荷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邵乐本想追着陆乔歌去档案室，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可现在不追了，他被气笑了：“蔡晓荷同志，你以什么身份警告陆乔歌，她做了什么让你警告她？”
    蔡晓荷紧攥着手，被邵乐怼的哑口无言，她拉着年龄最大的夏岚说：“你看看邵乐，他都跟我们不是一伙的了。”
    陈芝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的道：“邵乐，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陆乔歌指责我的好姐妹，你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陆乔歌进办公大楼之前，听见身后邵乐对象压低的啜泣混着蔡晓荷“神气什么，不就是一个街道小小调解员”的嘟囔……
    陆乔歌眼底带着冷意，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娇，哪怕这个缺吃少穿的年代，可因为她们父辈的庇佑，因为军工厂这个特殊的单位，她们基本没吃过什么苦。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她那个时空的七十年代，可末日没来临之前，她不单出生在世家大族还是集团继承人，是陆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她也没吃过一点苦。
    天灾来了之后，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
    海啸地震高温高寒狂风暴雨洪水肆虐还有无处不在的病毒，让人类跟蝼蚁一样苟延残喘。
    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时，想起爸妈临终前和她说的，他们总会再相逢。
    陆乔歌就是陆乔歌，她的长相没变，爸妈的长相竟然有三分相似。
    她觉得这应该就是爸妈说的终于再相逢。
    她不单珍惜这个工作，还珍惜这个温暖祥和的家庭。
    陆乔歌拿着介绍信敲开了档案室的门，想来档案室的大姐也知道了刘师傅家的事儿，所以找的很痛快。
    陆乔歌记下了基本资料，谢过档案室大姐就离开了厂部大楼。
    刚出大门口，就看到朝这边走过来拿着一迭文件的秦恒之。
    军工厂真的好大，大到她和某些熟人可能十年都见不到一面。
    可是却又感觉很小，小到只要一出门就能看到秦恒之！
    陆乔歌笑语晏晏，主动打招呼：“秦代表。”
    秦恒之站住了，垂眸看了一眼陆乔歌。
    战斗力不错，干哭两个！
    感谢caroletu，书友202103017400531478的打赏，另外这几天推荐票突然变少，所以我又开始求票了~
    (本章完)

 第63章 一张自行车票

    第63章 一张自行车票
    秦恒之神态自然的问：“你回街道办吗？”
    陆乔歌肯定要回去汇报工作啊。
    “回去啊，秦代表您有事？”
    “要不要等我一下，我办完事也要去街道办。”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
    秦恒之凝眸看着陆乔歌。
    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感觉在两个人之间滋生，办公大楼的门口，人来人往，其实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陆乔歌笑了：“好。”
    秦恒之随后想起了什么，公事公办的说：“刚才胡主任给我打电话，希望军代室能配合调查一下当年抱养刘霞的那对夫妻是哪个部队的。”
    陆乔歌眼睛一亮。
    秦恒之勾起嘴角，对着陆乔歌点点头，大步流星的朝着办公楼走去。
    陆乔歌也转过身，都不用问在哪里等他，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
    刚才遇到广播站几个姑娘的地方，早已经空无一人。
    也没看到邵乐，显然这家伙没敢来找自己。
    陆乔歌懒得管他，那几个姑娘里有他的对象，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哄她。
    陆乔歌站在大门外的榆树下等秦恒之的车开出来。
    一直到秦恒之打开车门，她都没看到邵乐的影子。
    秦恒之并没有马上启动吉普车，凝滞了一瞬，秦恒之转过身，递给了陆乔歌一张票。
    陆乔歌有些纳闷的接过来。
    看清楚之后，顿时有些震惊了。
    竟然是自行车票，而且还是不用排队等号甚至还有优惠的军工票。
    陆乔歌捏着自行车票，探究的目光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秦恒之。
    明明很是宽敞的吉普车里，似乎逼仄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几息之后，秦恒之笑了：“不要紧张，前几日你爸问我能不能搞到自行车票，他想给你买一辆，他说你的工作性质特殊，总要四处奔波，有个自行车会更方便。”
    顿了顿，秦恒之又说：“在车间给他也许影响不大好，没想到今天正好看到你，这个没有期限，随时都可以去百货大楼提货。”
    秦恒之半真半假的，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陆乔歌不疑有他，顿时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软乎乎的道：“真的太谢谢您了。”
    太好了，自行车票有了，现在就差钱了。
    秦恒之握了握方向盘，随后缓缓的启动车子，慢悠悠的说：“你这孩子，真是太懂礼貌了。”
    陆乔歌惊在原地，错愕的差点喷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神色平静的秦恒之，干脆的问道：“啥时候我成这孩子了？”
    秦恒之很认真的解释道：“如果你是服务员我是用餐的客人，您，这个称呼没问题，可我一不是你的长辈二不是你的领导，你天天将您您您的挂在嘴边，不就是一直在强调你是晚辈小辈吗？”
    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陆乔歌，眼底里带着戏谑：“我这么理解有问题吗？”
    陆乔歌将自行车票夹在了日记本里，随后放进挎包，心情愉悦的说道：“您说的对，秦叔叔！”
    秦恒之：“……”
    他并没有生气，相反，嘴角朝上翘起，似乎带了一点愉悦，一脚油门，吉普车朝着街道办平稳且又丝滑的驶去。
    陆乔歌瞥了他一眼，此刻的秦恒之和最初认识的那个冷冰冰的秦代表有点不一样。
    街道办依然人来人往，正在训斥邵乐的胡主任看到大门口停了一台吉普车。
    还看到身姿笔挺的军代表秦恒之和亭亭玉立的陆乔歌一起走进来。
    胡主任这次没悄咪咪的看，因为是他给秦恒之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帮着查一下当年那对夫妻的身份。
    可却没想到秦恒之竟然亲自来了。
    秦代表是团级干部，胡主任虽然年龄比他大，可也不能坐在办公室不动。
    老胡瞪了一眼低垂着头的邵乐：“乔歌回来了，你记得道歉。”
    刚才都训斥过了，此时老胡也不想说什么。
    老胡和跟过来的黄娟热情的迎上前去。
    看到秦恒之和陆乔歌一起走进来，还是让很多人震惊了一下。
    陆乔歌看到两个主任都出门迎接了，忙麻溜的站在人群后，她看到秦恒之笑容温润的和街道办的两个主任握手寒暄。
    “秦团长好久不见，欢迎来街道办指导工作。”
    秦恒之淡笑：“胡主任，您太客气了，我还有事跟您请教呢。”
    一个是工作多年的老革命，一个是年纪轻轻就担任军代表的俊才，陆乔歌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官方的寒暄。
    胡主任将人给请进了办公室，黄娟和秦恒之笑盈盈的说了几句话，就因为有人找她急忙的离开了。
    陆乔歌自动的担任了勤务员，给秦恒之倒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秦恒之很随意的和胡主任说：“我和陆师傅比较熟悉，他一直很想问问小陆同志在街道办工作的怎么样，没让领导操心吧。”
    陆乔歌囧了一下，这人的口气是以长辈自居，这是当长辈当上瘾了吗？
    她故作羞涩的笑了笑，随后退了出去。
    但还是听到了胡主任爽朗的大嗓门：“……让陆师傅尽管放心，小陆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同志，虽然工作没几天，可实打实的做实事，是个好同志……”
    陆乔歌快步的去了大办公室，刚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办公室里的乔姐任小翠和朱大姐就一脸八卦的看向陆乔歌。
    姐今天不忙，没人结婚登记也没人来闹离婚。
    她眼神闪了闪，刚才秦代表和陆乔歌一起走进来的时候，也许是职业病，她就觉得，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两人都太般配了。
    虽然没有见过几次秦代表，可似乎能和秦代表并肩走的女同志，只有陆乔歌一个。
    姐就凑过来打听咋回事。
    陆乔歌没有遮遮掩掩，指了指刚走进来的邵乐，淡淡的道：“能坐上秦代表的顺风车，我还要感谢邵乐呢。”
    那个所谓的四朵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截住她，虽然是临时起意，可也能知道，因为沈韵，她们背后没少蛐蛐她。
    邵乐也没想稀里糊涂就过去，快走几步苦笑着道歉：“陆乔歌，对不起，今天的事儿是她们不对，我跟她们发火了，一个个的没长脑子，啥都不知道就跟着瞎掺和……”
    姐眉头皱起来，问道：“你们不是去档案室了吗，怎么，她们难为你们了？”
    陆乔歌没吭声。
    姐和乔姐都看向了邵乐。
    (本章完)

 第64章 她会不带他玩的

    第64章 她会不带他玩的
    邵乐不得不说了刚才去厂部发生的事儿。
    陆乔歌和梁爱书还有沈韵三人的事儿不是秘密，也就这几天说的人少了。
    姐批评邵乐：“你的做法也很有问题，在蔡晓荷用不善的语气质问你的同事是不是陆乔歌的时候，你就该严厉的制止，哪能让她继续责问下去？”
    邵乐也很后悔。
    可哪里想到蔡晓荷嘴那么欠。
    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掺和那三人的事儿干嘛？
    厂领导都亲自出面辟谣给陆师傅道歉，你在这里上蹿下跳的显你能啊。
    最后自然是他气的甩袖就走，她们没给他面子，他也不会给她们面子。
    等晚上回去再找她们算账。
    乔姐打圆场：“小邵也不知道她们会多管闲事，但我这里就多说一句话，虽然咱们心底无私，可耐不住有人想的多，乔歌，小邵，你们两个以后还是尽量分头行动吧。”
    都是年轻人，嫉妒心难免的，尤其是乔歌长得太扎眼了。
    陆乔歌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乔姐说的对，尽量分头行动，要不然还会惹麻烦。”
    陆乔歌知道胡主任总让她和邵乐一起办公事的初衷是好的，她毕竟是女孩子，有个男同志跟着出去走访办事，还是稳妥一些的。
    陆乔歌其实没放在心上，
    和邵乐一起出去跑事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她根本不在意那几朵。
    她只是让邵乐知道一下，惹了她不高兴，她会不带他玩的。
    因为她知道，邵乐愿意和她一起办公。
    听到陆乔歌这么说，邵乐果然很失望，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他清楚陆乔歌工作能力非常强，总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垂头丧气的说：“那你不要生气了，以后她们也不敢去找你麻烦。我已经警告过她们了。”
    陆乔歌不置可否的点头，笑着转移了话题。
    也就在这时，院子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人，竟然是孙琴，她去的办公室是治安所，可里面没人，陆乔歌听到她问刘干事去哪里了。
    邵乐忙迎上前去：“同志，刘干事办事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孙琴一眼就看到了站起来的陆乔歌，不知道为什么，她仓皇的心安定了一些，但还是颤抖着嘴唇说道：“我女儿赵秀波第二节课下课后就出了学校，到现在都没回来，我去派出所，他们说立案条件不满足，我只好来找街道办的刘干事了。”
    邵乐有手表，他看了一下时间，就说道：“距离你女儿没上课过去一个半小时，会不会去哪里玩了？”
    说句实话，大办公室里的人都没当回事。
    这个年代的孩子散养，跑出去玩一天肚子不饿不回家的有的是。
    上学也是，没有家长接送，多远都是自己走。
    乔姐说：“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回家了，我家闺女刚上一年级，考试的时候没有橡皮擦，老师转个身的功夫我闺女拿着卷子回家找橡皮擦去了。”
    几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陆乔歌说孙琴：“孙姐姐你先别着急，我给校办打个电话。”
    现在的电话虽然还要转来转去，但也比跑着去通知方便多了。
    那边胡主任也给刘师傅夫妻两个人的单位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人马上来街道办一趟。
    这两人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可也知道老胡说的没错，去街道办比去派出所问话好多了。
    尤其是军代表秦恒之已经帮着申请调出来当年的登记记录。
    他们哪里敢不来！
    此时的秦恒之看着放在面前的茶缸，这是陆乔歌给他倒的茶水。
    胡主任这里没有刘霞被抱养的具体日期，但哪一年哪一月是知道的。
    秦恒之给找出来的就是当年九月份的登记资料。
    其实他很没必要亲自来一趟。
    心念斗转之间，秦恒之神色平静的站起来，因为门是开着的，秦恒之听到大办公室有人焦急的声音。
    胡主任也听到了，他说秦恒之：“秦代表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怎么了。”
    秦恒之却皱眉道：“我似乎听见谁家的孩子不见了。”
    军工大院不比别的地方，小偷小摸的不能说没有，可这种丢孩子的除非自己往出跑，军工大院里还真没谁家孩子丢了。
    那些人贩子一般不敢来军工大院的。
    等去了大办公室，才知道孙琴家的孩子下课后就没回来，班级同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师着急才给科研所那边打电话找孙琴询问回没回家。
    才放下电话的陆乔歌说孙琴：“孙姐姐，你不要担心，可能真的跑哪里去玩了，走，我跟你看看去。”
    但陆乔歌心底里还是有点不妙的感觉。
    子弟小学说赵秀波还没回来，不过她的书包还在学校。
    孙琴欲言又止。
    陆乔歌看了她一眼，就和胡主任说：“我去一趟子弟小学。”
    老胡自然点头，然后指着邵乐：“你是治安所的，还不快点跟上。”
    邵乐马上高兴的答应下来，就要跟着一起走。
    陆乔歌淡淡的扫了一眼邵乐，却也没说什么。
    邵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秦恒之从主任办公室走出来，他说：“胡主任，我送她们去学校。”
    那可太好了。
    秦恒之又说：“我借用一下电话。”
    他将电话打给军代室的秘书小苏，让他来街道办一趟。
    秦恒之将一个本子递给了胡主任：“这是九月份出入家属院的原始记录。”
    不能说家属院就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个不登记的外来人员。
    如果有院里的人领着，是可以进来的。
    胡主任忙将本子接过来，暗地里琢磨秦恒之的行为是不是和陆乔歌有关系。
    但这个也是不大好琢磨的。
    等秦恒之开车到子弟小学，校长和班主任都等在大门外。
    赵秀波读二年级，都是八九岁的孩子，挨个的问过去，几乎都没印象。
    只有一个小男孩好像突然想起来，说道：“她朝大门口走了的。”
    再问接下来的事儿，小男孩就不知道了。
    秦恒之转了一圈，站在大门口。
    门卫室空无一人，新招的两个校工还没上岗，军工厂子弟小学也是去年才开学。
    秦恒之朝着左右看了一下，就径直朝着学校大门右侧走去，这是一条两边都是柳树的黄沙路。
    这条马路的尽头，就是军工厂职工医院。
    陆乔歌却抬头朝着房檐上蹲着的灰鸽子看过去。
    在心里问灰鸽子：“灰鸽子，你在房檐上多久了，看没看到一个小姑娘走出校门？”
    今天收了好多推荐票，虽然月票有点少，但我依然很高兴，虽然你们都不吭声，可我知道你们都在跟读，感谢所有的读者宝宝，要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我写下去的动力，爱你们！
    (本章完)

 第65章 这是第一现场？

    第65章 这是第一现场？
    灰鸽子并没有害怕，刚才陆乔歌进来的时候，它就发现是她了。
    那个能让它受伤翅膀痊愈的能听懂它们说话的陆乔歌。
    它一直激动的在等待陆乔歌问它话呢。
    此时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见了，一个老太太站在大门口喊：招弟招弟，你出来一下，那个小姑娘就出去了。】
    【老太太领着小姑娘沿着那条通向医院的马路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和哭啼啼的小姑娘说你妈被大卡车撞了已经不行了，咱们快点走。】
    陆乔歌夸赞它：“你可真棒，不愧是最聪明的鸽子。”
    灰鸽子高兴的飞起来：【要不要我帮忙，我很能干的，我还能给我家主人找草药呢。】
    陆乔歌翘起嘴角，从某些地方来讲，这些小生灵比人类可爱多了。
    陆乔歌看灰鸽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和它说：【我告诉你地址，你能找到赵庆家吗？】
    灰鸽子小脑袋点啊点的：【能的能的。】
    陆乔歌告诉灰鸽子赵庆家住在哪里，随后告诉灰鸽子不要着急，偷偷听一下屋子里的人在说什么。
    如果没人，也在那里等着，她一会也过去。
    赵秀波的小名叫招弟。
    那个老太太肯定是赵老太，骗孩子说孙琴被车撞了在医院，所以赵秀波就跟她走了。
    八岁的孩子，和妈妈相依为命，一听妈妈出事了，哪怕不喜欢奶奶，也会跟她走的。
    一只灰鸽子扑棱棱的朝着三区筒子楼的方向飞过去。
    除了秦恒之没人注意到它。
    此时的秦恒之已经站在第一个十字路口，这里有一个通勤站。
    十点半的时候会有一趟通勤车去往职工医院。
    秦恒之眯了眯眼睛，看着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灰鸽子。
    总觉得这只鸽子似曾相识。
    他淡淡的收回了视线，不由得转身去看站在学校大门口的陆乔歌，此时她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
    秦恒之攥了攥手，看向的却是对面一个废弃的屋子。
    这里有住宅区，属于筒子楼和平房的交界处，当年建楼房的时候，也是拆了不少平房。
    后来靠近学校的这部分，因为地势洼，就种了不少的松树。
    十多年了，也形成了一片小松树林。
    这个废弃的屋子属于后勤，当初这里是代卖点，现在废弃了。
    秦恒之推门进去。
    目光扫视之下，他看到地面有凌乱的脚印，还有零星的碎发。
    秦恒之顿时目光冷厉，这是第一现场？
    此时的陆乔歌和孙琴正在说话：“孙姐姐，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学校，很大可能是她认识的人来找她，以你的名义将孩子骗出去，我们等下秦代表，然后一起去赵庆家。”
    孙琴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的道：“谢谢你们了。”
    陆乔歌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邵乐又觉得很激动了，他发散思维：“会不会是赵技术员想孩子，但是又担心你不让他见，所以将孩子偷偷带出去？”
    孙琴和陆乔歌一起看向邵乐。
    邵乐纳闷的看着她们：“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陆乔歌点头：“也有这个可能。”然后说邵乐：“你去校办办公室给四车间打个电话，让车间主任转告一下赵庆，就说他女儿赵秀波失踪了，让他马上回家。”
    邵乐答应下来，一边走一边嘟囔道：“怎么都是四车间的人呢。”
    陆乔歌也觉得此话有理。
    春风饭店，刘峰带来吃饭的那个姑娘就是四车间王副主任的女儿，赵庆和刘师傅都是四车间的。
    但这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
    陆乔歌看向秦恒之，就看到他站在路边对她招手示意。
    陆乔歌愣了一下就跑过去，随后也看到了那些东西。
    “我分析是赵秀波的奶奶将孩子骗出来，然后这里早就有人等着，他们将孩子弄昏迷了，随后剃光了头发换了衣服。”
    陆乔歌走出去，看着不远处的通勤车站点。
    她皱着眉头看向了秦恒之。
    秦恒之点头，沉声道：“我和你分析的一样。”
    换装之后的赵秀波被人带着坐上通勤车去了职工医院。
    或者中途下车去了别的地方。
    很可能此时都离开了军工大院。
    没什么好犹豫的，秦恒之回到车子旁，车里竟然有那种无线对讲机，他声音冰冷的通知军代室的警卫班出动，并顺带通知派出所……
    一番安排，也不过是几分钟。
    军工厂出去之后，可以通向四面八方。
    这时候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能犹豫，他们要马上去赵庆家。
    启动车子的时候，陆乔歌发现这人看她的眼神没了探究，可却多了点什么。
    陆乔歌也看不透他如深潭的眼眸，他在众人面前始终从容不迫却又带了一点疏离。
    吉普车缓缓启动，孙琴焦急如焚，可还是带着感激对秦恒之道谢。
    车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就连话痨邵乐都绷紧了神经，孙琴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段小香和赵老太都能将女儿从学校里骗出来。
    那个老死太太一直不拿她的女儿当人，天天骂孩子是赔钱货，还给取了一个招弟的名字。
    还有段小香，那女人从嫁给赵庆之后，就一直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加上最近日子过的不顺心，搞不好会再次迁怒她。
    做妯娌的时候，那女人就经常这样。
    恨意从心底里升起，真的是欺负她成了习惯。
    如果女儿有个好歹，她会弄死段小香和老赵家所有人的。
    一个都别想逃过去。
    陆乔歌将手放在戾气忽生的孙琴手背上，轻声的安抚的道：“你不要着急，肯定能找到孩子的。”
    等陆乔歌看到灰鸽子的时候，顺利的得到了一堆信息。
    【段小香联系了一个叫三姑婆的老太太，这人在旧社会就是干贩卖人的勾当。】
    【她的儿子是亲的，第一个儿媳妇是她骗来的，被她磋磨死了，现在这个是三年前娶进来的。】
    【段小香今天假装肚子疼就没去上班，她和赵老太合谋以一百五十元的价格将赵秀波卖给三姑婆。】
    【是三姑婆抱走了昏迷的赵秀波，已经将她的头发剃光换了男孩的衣服。】
    【我已经让我的伙伴们飞出去打探消息了。】
    (本章完)

 第66章 温柔点

    第66章 温柔点
    灰鸽子兴奋的在树梢上飞来飞去。
    老主人说在古代，它们鸽子都能送信，飞鸽传书说的就是它们鸽子。
    陆乔歌在心里大大的夸赞了一番灰鸽子，随后，眼神就对上了站在窗前的段小香。
    看到这么一群人，看到人里还有孙琴，段小香吓得心脏咚咚跳。
    可一转身看到正喜滋滋数钱的赵老太，她就不在意了。
    只要她和老太太咬死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谁都查不出来。
    估计现在的死丫头已经被抱出了军工大院。
    就算是没出去，三姑婆随便将人藏起来，累死他们也找不到。
    所以她怕个屁。
    段小香本就厌憎陆乔歌，一桩桩一件件的，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总觉得一遇到陆乔歌她就变得倒霉起来。
    所以看到陆乔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陆乔歌说邵乐，还特意叮嘱他：“去敲门，温柔点，赵家不单有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孕妇。”
    随后去看孙琴：“你跟在后面就行，不用说话，我来问她。”
    赵老太本来正一张张的数着票子，基本都是零钱，只有一张十元，其他的不是一元钱就是五毛。
    可她也开心的不得了。
    这可是两个宝贝孙子，不，三个宝贝孙子的，那个死丫头，可算是有一点用了。
    她听到儿媳妇说孙琴带人来了，好像还有一个军人，其中一个是陆乔歌。
    段小香咬牙切齿，但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肯定是学校发现孩子不见了，所以才找的孙琴，这个孙琴倒是心眼多，竟然去街道办将陆乔歌给搬来了，以为给她找个工作就还能帮她找到女儿呢，做梦吧，妈，我躺下装有病不舒服，如果他们不依不饶，我就假装肚子疼，然后送我去医院，记住，不管问啥，就是一问三不知。”
    赵老太神色也慌乱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可是观察了三天，今天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她才动的手。
    将死丫头在破屋子交给三姑婆后，三姑婆给了她一百五十元，接下来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她回来这一路走的都是偏僻的地方，再说了，她一个老太太，一问三不知咬死不承认，谁还能将她怎么样？
    这么一想，开门的赵老太淡定的不得了。
    很是不耐烦的呵斥门外的几个人：“你们干啥敲门呢，我家可是有一个肚子疼的大龄孕妇，这要是被吓到了，你们赔得起吗？”
    陆乔歌轻轻推了她一下，就将赵老太给连扶带搀的移开了挡住门口的身子。
    包括孙琴，都跟着一起进来了。
    陆乔歌笑盈盈的：“赵奶奶，您还记得吗，嗯，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是街道办的调解员陆乔歌，今天有人看到你带着你孙女赵秀波离开了学校，这可不对呀，虽然您是孩子的奶奶，可是现在赵秀波的监护人是孙琴同志，你们赵家早就放弃了抚养权，没有孙琴同志的允许，是不能将孩子给接回来的。所以我们是来接孩子回去的。”
    噼里啪啦的都没给赵老太反驳的机会，陆乔歌继续说道：“赵奶奶，我们已经通知赵庆同志了，一会他就回来了。对了，孩子在哪里呢？”
    孙琴颤抖的声音喊着：“秀波，秀波，妈妈来接你了。”
    自然是没人回应的。
    室内空气看似安静，但其实挺热闹。
    【小仙女，你来了啊，赵秀波没在家，她被赵老太给卖了。】
    这是鼠大的声音。
    当然是不敢出来，此时都躲在它们的窝里呢。
    陆乔歌在心底里对鼠大说：“嗯，刚才灰鸽子告诉我了，你知道她们将孩子卖哪里去了吗，还有，赵庆知不知道？”
    【卖到哪里不知道，但我听三姑婆说赵秀波长得漂亮，可以给人做童养媳。要不然也不能给一百五。】
    【赵庆这几天都没回家，好像有个紧急任务，这事是段小香提议赵老太找三姑婆的。】
    【对了，赵老太将钱放在了她房间枕头下面。】
    陆乔歌表面笑盈盈的，可眼底里闪过一抹杀意。
    虽然知道赵老太重男轻女可竟然无底线到这个地步。
    她甚至都不想想，给人做童养媳了，她的孙女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这是硬生生的要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本来还淡笑的看着陆乔歌的秦恒之蓦然脊背挺直，这一刻，他从陆乔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虽然转眼即逝，可还是被他敏锐的给捕捉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陆乔歌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明明还是一个态度温柔的街道调解员，甚至还礼貌管赵老太叫赵奶奶。
    可他不动声色，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沉声问道：“赵秀波到底在没在，老人家你怎么不说话？”
    赵老太这才反应过来，主要是本来就心虚，再被陆乔歌一顿噼里啪啦的，她脑子有点懵。
    “她……她都和我们老赵家没有一点关系，我还能去学校带她回来，谁看到的，将那个人给我叫出来，我要跟他对质，我告诉你们，她没在我家，谁知道死哪里去了，还有孙琴你这个贱人，走的时候不是说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吗，现在来我家干啥，咋地，后悔了，想要回头啊，我告诉你，没门，滚滚滚，都给我滚……”
    屋子里的段小香适时的哎呦：“妈，我肚子疼。”
    孙琴气的浑身颤抖，可她现在不敢说话，担心坏事。
    陆乔歌一点都没受影响，依然礼貌的问道：“赵奶奶，赵秀波真的没在你家吗？”
    赵老太断然否认：“没有，从她妈将她领走，我一次都没见过。”
    陆乔歌突然变了脸，一脸紧张的看向秦恒之：“不好了，秦代表，赵秀波应该被劫走了。”
    邵乐终于可以发言了，气愤的道：“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动咱们军工大院的孩子，我看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陆乔歌皱眉问秦恒之：“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是赵奶奶想孙女带走孩子，这就是家事，如果被劫走了，秦代表，这是什么性质？”
    秦恒之眉目冷冽如刀，声音也好像淬了冰茬子：“如果被劫走，那就犯了国法，尤其赵秀波是军工子弟，更是罪加一等，凡是涉案人，全部收监等待审判，直系亲属全部开除赶出大院！”
    赵老太本想拍大腿哭喊，可此时好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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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7章 冷面阎王秦恒之

    第67章 冷面阎王秦恒之
    神情冰冷的秦恒之让一直喊肚子疼的段小香都吓得噤了声。
    室内一片安静。
    陆乔歌觉得这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军中冷面阎王。
    秦恒之再问：“老人家，我给您最后一次机会！”
    段小香已经扶着肚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焦急的看着赵老太。
    陆乔歌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说道：“赵奶奶，不要小瞧了516军工厂的实力，找一个孩子，很难吗？
    秦代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当回事连累了你前途远大的儿子和孙子，你会悔恨终生的！”
    赵老太以为年龄大镇得住这几个年轻人，可哪里想到，她第一个被镇住了。
    她嘴唇颤抖，满眼惊恐的看着陆乔歌和秦恒之。
    承认吗？
    那就是家事。
    不承认？
    可军代表都来了，万一真的惊动了厂子，真的就找不到吗？
    这里不是乡下，不是普通的大院。
    这是军工大院，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
    可真要从承认了，真的就不追究吗？
    不，就算不追究，她在大院里也抬不起头。
    咬死不承认才是对的。
    再说了，这时候她都不知道三姑婆去哪里了，他们就能找得到？
    等过去三五天去了偏远的山沟沟，更是没人能找到。
    赵老太刚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陆乔歌看她的神色也猜出来了。
    既然死不悔改，她也没办法了。
    陆乔歌不给赵老太撒泼的机会，快步的朝着赵老太的卧室走去。
    室内凝滞了一瞬，邵乐忙跟了过去。
    秦恒之没动，因为他听到走廊有人说话的声音。
    显然赵庆回来了。
    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
    在赵庆气急败坏心情极差的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他不单看到了站在屋子里的军代表秦恒之，还看到了陆乔歌掀开了母亲卧室里的枕头，更是看到了那飞扬起来的钞票。
    那么多的钱啊，母亲什么时候攒到的？
    赵老太惊恐的看着陆乔歌，随即愤怒涌上心头，尖叫着：“你滚开滚开，谁让你进我的房间乱翻东西的，出去出去，快点滚出去。”
    陆乔歌忙走出房间，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还以为孩子被你藏在了卧室里。”
    赵庆抓了一把头发，本能的觉得烦躁极了，就不能都安安生生的吗？
    他强行的压抑住情绪，某种意义上来说，军代室都是上级单位，所以他客气的和秦恒之打招呼。
    但心里很是不解，秦恒之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不等他问呢，陆乔歌马上严肃的说道：“赵技术员回来了，我们要和你说一件事，你的女儿赵秀波被人劫走了。”
    赵庆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他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他不悦的看向一声不吭的孙琴：“孙琴，到底是怎么回事，招弟不是在上学吗，怎么会被人劫走，还有你带着这些人来我家做什么，小香怀了身子，我母亲也是年迈，可经不起你三番五次的折腾。”
    孙琴蓦然抬起头，用厌憎的目光看着赵庆。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话，她肯定难过的不得了。
    她在科研所虽然才工作半个多月，可是，从上到下那是一种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氛围。
    尤其是贺所长，给了她非常大的触动。
    孙琴看到赵庆这自以为是的德行，都觉得恶心。
    她愤怒的吼道：“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赵家吗，每次路过你家楼房前，我都觉得恶心，最好生生世世都不要见面，我这样做了，可你们呢，赵庆，你不问问你妈枕头下的钱哪来的，却不要碧莲的来质问我，我告诉你赵庆，我女儿没事还好，我女儿要是有事，你会让你们老赵家断子绝孙！”
    “还有，我女儿不叫招弟，她叫赵秀波，听到了吗？”孙琴脸色铁青的拍着桌子。
    那边的段小香就要捂着肚子，孙琴阴恻恻的看着她的作态：“段小香，少给老娘装模作样，你肚子疼那是你作孽太多，疼死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肚子里也他妈的不是我孩子！死了也活该！”
    孙琴失去理智一般的嘶吼着。
    眼底猩红，她没好，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赵庆第一次看到疯婆子一样的孙琴，很是意外，吓得朝后退了几步，随后干巴巴的喊道：“那赶紧找孩子去，在这里吵什么？”
    孙琴咬牙切齿：“有人看到你妈将我女儿骗出来，现在我就问到底是不是她？”
    赵老太看到儿子回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哭喊着扑过去：“阿庆啊，我难受啊，小香也受了刺激，快点送我们去医院。”
    陆乔歌拦住她：“你枕头下的钱哪儿来的？”
    赵老太指着赵庆：“我儿子给我的。”
    秦恒之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赵庆！”
    赵庆看着那一堆钱，怕不是有一百多吧，不是他给的，他现在压力很大，他要养老娘，还要养两个侄子。小香肚子里还有一个也要补充营养，就这半个月，他的存款都了五十多了。
    他没给过母亲钱。
    段小香声音温柔，带着撒娇：“阿庆，我知道这是你给你妈的，我本将你妈当成我的亲妈，我不会生气的。”
    赵庆凝滞了片刻，缓缓的说：“是我给我妈的，怎么，这钱有问题？”
    这时候，陆乔歌一直等着的灰鸽子激动的飞到了对面大榆树上的树枝：【咕咕咕，我一个伙伴回来了，它说三姑婆带着赵秀波在城北去往养猪场的马车上，她被塞到了箩筐里，现在还昏迷着呢。】
    陆乔歌快步走到秦恒之面前，定定的看着他：“我们得出城去找孩子，她们三人怎么办？”
    秦恒之转身，和刚刚走进来的李公安打了招呼，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下，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庆。
    他对李公安说：“我怀疑卧室里的钱来历不明，你查一下，我现在要出城，稍后我们再碰头。”
    李公安：“秦代表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
    邵乐马上小跑着跟上去，陆乔歌拉着孙琴快步的往出走。
    几乎眨眼间，军代室的那台特制的军用大吉普咆哮着驶出了三区。
    赵庆突然感觉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种不安油然而生。
    (本章完)

 第68章 怨只怨你遇到了我

    第68章 怨只怨你遇到了我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在一辆马车上找到了被藏在箩筐里的赵秀波。
    此时的赵秀波还处在昏迷中，头发果然被剃没了，漂亮的裙子被换成了补着补丁的男孩穿的破衣服。
    漂亮的小脸被用泥巴抹的脏兮兮的，伪装的很好，绝对和那个五官精致穿着裙子的漂亮小姑娘联系不到一起去。
    被按压在泥地上的三姑婆还喊呢：“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孙子去哪儿，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孙琴爬上马车，抱住了昏沉沉的女儿嚎啕大哭，随后她抱着孩子来到了三姑婆的面前，一巴掌打过去：“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个老太太她是认识的，因为她经常来家里和赵老太说话。
    三姑婆这才看到是孙琴，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回全完了。
    天呢，伪装的这么好，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赶车的是她的同伙，看情势不妙，撒腿就要跑。
    被秦恒之反手给扣住，也就在这时，一队骑着军用摩托车的士兵风驰电掣的开过来。
    将孙琴和赵秀波送去了职工医院，陆乔歌马不停蹄的去了街道办。
    今天的事儿有点大，得先和胡主任还有黄副主任汇报一下。
    走到大门口，正好遇到了刚走出来的刘师傅和李英。
    陆乔歌突然说：“小邵，三姑婆落网了，说不得还能问出不少东西来呢。”
    邵乐不明所以，可还是顺着陆乔歌的话说：“是啊，她一看就是老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拐卖咱们军工大院的子弟，简直就是老鼠屎。”
    陆乔歌心里想，这样的人，连老鼠屎都不如。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刘师傅和李英。
    李英是没有任何防备的听到了三姑婆三个字。
    她心里一慌，一个没站稳，竟然差点摔倒在地。
    刘师傅也突然焦躁不安起来。
    他也不走了，狐疑的看着陆乔歌和邵乐。
    “你们刚才说什么三姑婆，是铁子的妈吗？”
    三姑婆可以有很多，可军工厂的三姑婆不多，儿子叫铁子的只有一个。
    陆乔歌也停下脚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笑盈盈的问刘师傅：“你们想起来是谁抱走你的大女儿吗？”
    李英脸色变了又变，感觉声音都不稳了，她拉起了刘师傅，仓促的说道：“走吧，都中午了，咱闺女儿子都饿了。”
    一说到这个，刘师傅不吭声了。
    可他还是边走边说：“我怎么记得当年抱养刘霞的那对夫妻是三姑婆给介绍的呢？”
    李英气急败坏的道：“闭嘴吧你，你是刚才被问的脑子都糊涂了吧，什么三姑婆四姑婆的统统都不认识！”
    邵乐去看陆乔歌。
    他都不知道陆乔歌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出了城之后，她的分析和秦代表的竟然差不多。
    竟然都觉得拐子会去城外的养猪场。
    至于为什么，那两人都不给他解释。
    但其实也没时间去解释。
    只能等着完事之后和陆乔歌请教了。
    陆乔歌和胡主任汇报了刚才这两个多小时惊心动魄的工作经历。
    胡主任刚才已经接到厂部电话了。
    他严肃的道：“我们去厂部开会，厂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三姑婆已经交代了，她说孩子是段小香先找的她，然后赵老太也同意了，以一百五十元的价格将赵秀波卖给了西北跑马沟一户人家做童养媳，对方出了三百元。”
    也就说，三姑婆和另一个同伙赚了一百五十元。
    难怪自古到今人贩子难以灭绝，这里面的利润的确是太高了。
    胡主任愤怒的道：“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这样的事情竟然出现在我们军工厂，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陆乔歌也很愤怒：“胡主任，这件事不能轻拿轻放，我建议做成典型，要让那些看不起女孩子却又美滋滋的数着卖女孩得来的钱的人深刻的意识到，这是犯法的是不被法律允许的。”
    黄副主任一拍桌子：“好，就该做成典型，全厂通报！”
    胡主任：“这事乔歌你和邵乐负责，我们先去厂部食堂吃饭，吃完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邵乐很聪明，半路上就跟胡主任汇报了一下在门口遇到刘师傅夫妻两个的过程。
    特意将他们两个的对话说给胡主任听。
    胡主任若有所思的道：“这两人装模作样的看记录，看到最后，也没确定哪个是去刘家抱养刘霞的夫妻，可这么一试探，说不得突破口就在三姑婆身上。”
    在大食堂吃完了饭，就都去了会议室。
    三姑婆和赵老太都被带去了保卫科，派出所的李公安也在保卫科，这一次算是联合办案。
    本就是特殊的单位，管制本就严，这些人敢在刀尖上跳舞，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都不用厂领导出面，三姑婆为了儿子铁子和孙子，就都交代了。
    主要是，她凭什么要替大家扛着？
    甚至她恨起了找她出山的段小香，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勾起了她的念头。
    要不然，就这么回老家也比现在阶下囚强啊。
    赵庆脸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怔怔的看着一同被带到保卫科的母亲和妻子。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母亲和妻子竟然联合三姑婆卖了他的女儿。
    枕头底下的钱就是卖女儿的钱。
    他还跟着一起撒谎。
    不由得想起了秦代表那声威严的声音。
    那是给他机会。
    可是他没有抓住。
    这一次，他是被这两个女人给坑到了绝路上。
    带着恨意的眼眸看向了赵老太和段小香。
    尤其是段小香，赵庆恨恨的对她吼道：“段小香，从我大哥去世之后，我赵庆哪里对不住你，让你吃过一点苦受过一点累吗，都没有，你造谣陆师傅的事儿连累我被批评被降了工资，我可说过你什么，我当时求的不过是你好好的安安生生的，段小香，你愚蠢又恶毒，你是我的仇人吗？”
    赵老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都怪我，都怪我，领导领导，你们要罚就罚我一个吧，这事儿我儿子不知道，都是我那个儿媳妇搞出来的。”
    段小香眼底带着恨意：“赵庆，怨只怨你遇到了我，我这人生来就是毒性，你跟孙琴生的孩子我就是看不顺眼，只要她活着，我寝食难安，和你没关系吗，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要是不对我起心思，我也不会嫁给你，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你才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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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69章 狠人李英

    第69章 狠人李英
    而此时的刘师傅家，李英心神不属，做饭的时候不是放错盐就是忘了加水。
    看着糊了的大米饭，刘师傅叹气：“算了，煮点挂面吃吧。”
    李英没有反驳，默默的拿出挂面，这一次倒是煮好了。
    可是几个公安却将她和刘师傅给带走了。
    留下来嚎啕大哭的小女儿还有茫然无措的两个儿子。
    七五年六月九日的军工大院，这个中午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想要戴罪立功的三姑婆交代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刘玉的记忆没错，就是李英淹死了刘玉的妈妈。
    三姑婆亲眼看到了，然后她就去找李英，威胁她要好处。
    李英说她没钱，随后两人合谋将刘霞卖给了大西北山里一户人家。
    不管卖多少钱，都归三姑婆所有。
    这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的。
    哪有什么部队夫妻，都是三姑婆的同伙。
    下午，陆乔歌和胡主任在保卫科汇总信息。
    哪里想到，又得来一个更震撼的消息，李英扛不住审讯，她交代了，她不单杀了柴晓燕，还杀了她第一任丈夫。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终于将厂长和书记惊动了。
    下午的生产会议都停了。
    相关人员都去了保卫科，因为李英交代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地特。
    “……我杀了他不对吗，他伪造身份利用我爸进了军工厂，他还骗我跟他生了两个孩子，他跟我言巧语海誓山盟，可是他利用起我还有我爸毫不手软。”李英的声音充满了恨意。
    保卫科的贾科长早年是侦查连的，他拿在手里的卷宗是十一年前科研所遭受火灾然后丢失了重要的新型发动机设计图纸的相关案情。
    主要核心设计师，那个龙国乃至全世界都顶尖的动力能源大佬，那个一心报效祖国的科学家，为了抢救资料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导致智力下降，现在不说研究课题了，生活都是不能自理的。
    嫌疑人之一现在还在监狱，另一个已经自杀了。
    贺所长也因为这个大病一场。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审讯的人惊骇极了。
    外面观察室里旁听的，包括陆乔歌也震惊的不得了。
    唉呀妈呀，这是牛人啊。
    竟然在发现丈夫是地特后，没有选择揭发，而是自己处理了。
    贾科长忍着怒火也问道：“你为什么不揭发让组织来处理？”
    李英冷冷一笑：“我揭发了他就是地特，我儿子的一辈子都完了，可他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没人知道。”
    “……他怎么窃取图纸的？”
    李英说：“他骗了陶工的老婆，至于怎么骗的，我也不清楚，你们得去问陶工的老婆才能知道。”
    贾科长压抑着激动和愤懑的心情，平静的问道：“图纸呢，你知道在哪里吗？李英，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们一定会安排好你的三个孩子。”
    李英本来还满是恨意，可听到这话，浑身一颤，随后，脸上有泪水流下来。
    沉默了半晌说：“那个死鬼将图纸放在了书柜里，我一直不敢动，也不敢拿出来，但我也没有销毁，我死活无所谓，只要你们答应我，一定要安排好我的儿女。否则，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陆乔歌攥了攥手。
    哎呦妈呀，这回都圆上了。
    废品收购站那个书柜里面的图纸，是这样来的。
    不过这里还是有很多疑点，那些耗子说是陶工老婆心眼小干的坏事，那么，书柜是谁卖去废品收购站的。
    陆乔歌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但她知道今天的书柜应该可以上交了。
    真是没想到。
    虽然大家伙都迫切想要得到图纸，因为那是大佬毕生的心血，即便是过去了十一年，对于现在也同样宝贵。
    可越这样，越不能表现出来。
    要不然李英的条件会更多。
    在外面听着的人，已经多了一个贺所长。
    此时她的手紧紧的放在心口上，眼睛紧紧盯着隔离窗里的李英。
    周遭的一切好像和她都没有了关系。
    贾科长叹息了一声：“十一年了，你确定图纸还是图纸而没有发生其他意外？”
    李英愣了一下，可眼神闪了闪，说道：“你们只要答应安排好我的三个孩子，我就告诉你们东西在哪里，图纸没坏，书柜里有机关，外面是那种特殊的防潮包装纸，一个多星期前我还看到书柜好端端的放在那里。”
    老贾提前和领导们都商量过，我方的底线在哪里，但也不能让对方起疑，李英虽然是女人，可心理素质很强，算得上是心狠手辣，要不是三姑婆落网，估计到死都未必能抓到她。
    贾科长咳嗽了一声，严肃的问李英：“你想要我们做到什么程度？”
    李英沉思了半晌，才冷笑着说道：“我出事了，我大儿子肯定不会继续做学徒工，老刘那人耳根子软，对儿女没有半点慈父之心，我跟他生的女儿他不会好好对待的，别管他落到什么境地，他都会怨恨我甚至迁怒到我的儿女身上，只要你们答应我将我三个孩子送走，让他们隐姓埋名，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我马上告诉你们图纸在哪里，怎么将图纸弄出来。”
    贾科长沉吟了一瞬，说：“我和领导商量一下。”
    贾科长走出来，看向外面的几个领导。
    郝厂长看着贺所长。
    贺所长声音颤抖的道：“你们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图纸真的很重要，不提那个八年，只这三年时间，我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可始终没有攻克发动机核心部分……”
    贺所长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发动机动力不足耗油量大效率低下，根本没法跟国外的先进技术相比。”
    “尤其是涡轮叶片材料的问题。国外的发动机能在高温高压下长时间工作，而我们的材料根本撑不住，动不动就变形甚至断裂。”
    贺所长严肃的道：“本来我们的自主研发就要成功了，可却被地特给破坏了，不管如何，图纸必须拿到。”
    郝厂长与何书记没意见，秦恒之点点头。
    可以答应下来。
    至于胡主任和陆乔歌，没人问他们的意见。
    其实审出图纸的时候，胡主任和陆乔歌就该出去了。
    (本章完)

 第70章 书柜的秘密终于掀开了

    第70章 书柜的秘密终于掀开了
    毕竟涉及到机密了，这两个街道办的就没资格听了。
    他们能听的就是刘玉亲妈被李英杀害的情节。
    可秦恒之却摆摆手，那边的厂长书记对视了一眼也没反对。
    于是老胡和陆乔歌就待在了这里。
    老胡是老革命，一点问题都没有，陆乔歌同样家世青白根正苗红。
    厂部那边的领导也没避着两人，研究了一下，老贾就进了审讯室。
    他和李英说：“经过研究决定，我们会将你的三个孩子秘密转移到西北的一家工厂，放心，组织会派人照顾，直到他们成年为止。”
    李英激动的眼泪流下来，她哽咽的说道：“我相信你们，对不起，是我的愚蠢和自私给国家带来了损失，我承认我有罪，以前觉得我是大义灭亲，可我知道那是我自欺欺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不管李英真心还是假意，也或者是为了儿女不得不做的忏悔，老贾和外面的人都安静的听着。
    李英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的说道：“一个月前，刘师傅不知道发的哪门子邪风，死活都要换了家里的书柜，因为图纸就在书柜里，而书柜是那个地特自己打的，当时很多人都在羡慕我，说我嫁了一个又有本事对我又那么好的男人，可哪里想到，里面竟然是另有乾坤。
    后来我嫁给刘师傅，将几件家具都搬去了刘家，这些年也没什么异常，我也从来没动那里的东西，可他突然说那个破书柜看着就晦气闹心，当时拿着斧子就要劈了它烧火，不得已我只好卖去了废品收购站，柜门上雕着荷，桌面用刀划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等老贾出来传达，秦恒之已经和贺所长一起站起来。
    他们要第一时间去废品收购站。
    既然一个多星期前还在那里，现在即便是被买了，也是本厂内部职工买的。
    这个能很快查到。
    可所有人的心还是揪在了一起。
    人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英说从知道那个秘密一直到地特被她药死，她就没打开过。
    但是意外太多了。
    贺所长甚至踉跄了一下，在秦恒之的搀扶下才站稳了身子。
    陆乔歌蓦然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
    顿时，观察室里的这些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陆乔歌。
    老胡吓了一跳，也忙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陆乔歌，压低了声音：“你干啥？”
    林副厂长看向了陆乔歌，眉头紧紧皱起，神情很是不喜。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陆乔歌甚至老胡都没有资格坐在这间特殊的观察室里。
    可既然秦代表这个军方人员都不反对，他也不会多事。
    毕竟有上次那事在，如果他赶人会被领导觉得他在打击报复。
    但既然被特例的留在这里，就安安静静的呆着，不要影响别人的思路和行动。
    这突然站起来，还拍了一下桌子，是要干什么？
    真的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冷冷的道：“陆乔歌同志，请不要喧哗好吗？”
    郝厂长与何书记也都看向拍桌子的陆乔歌。
    秦恒之顿住脚步，看着陆乔歌眉目间的惊喜，他停住脚步，温声的道：“小陆同志，你发现了什么？”
    陆乔歌根本就没在意林副厂长的质问，她对着老胡摆摆手，然后才干脆利落的道：“不用去收购站了，李英说的书柜被我买来了，现在就在我家卧室摆着呢。”
    众人大吃一惊：……
    这也太巧了吧！
    林副厂长：“……”
    等抬出书柜按照李英说的打开了后面的机关，一共五卷包着防水油纸的纸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贺所长急忙的上前，颤抖的手打开了其中一个。
    一直揪着的心就落了下来。
    幸好幸好，完整无损。
    尽管书柜没有东西了，可还是被科研所的警卫们抬到了卡车上。
    秦恒之也跟着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他眼眸带着笑意和陆乔歌低声说：“虽然误打误撞，可你参与抓住了三姑婆，进而破获了一起大案，这里面你的功劳很大，厂部会给你奖励，这次你应该可以买自行车了。”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是喔，她可是身无分文呢，这不是个形容词，这是事实。
    陆乔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厉害，一分钱没有，还能将工作干的风生水起。
    孟霞看着闺女，担忧的问道：“学校那边会有事吗？”
    陆乔歌眼眸含笑，搂住了孟霞的胳膊：“妈，校长可能会被批评一下，但应该问题不大，咱们军工大院还是很安全的。”
    如今还是计划经济时代，人口流动并不频繁和随意。
    无论去哪里都要有介绍信。
    而在军工大院，这样随意拐卖孩子的案件几乎没有。
    刘霞和赵秀波，这都是家里亲人同意，三姑婆才接手的。
    但陆乔歌还是说：“妈，明天报道我跟我爸送你去。”
    孟霞顿时喜笑颜开。
    这时候是下午，陆乔歌处理完书柜的事，跑去了老中医家，让那几个有灵性的鸽子都飞过来，自然包括灰鸽子。
    按照灰鸽子的要求，挨个的摸了摸，也算是撸鸽子，要知道，鸽子跟猫不一样，可不是那么好撸的。
    说猫猫就到，狸猫喵喵喵的蹦过来，将鸽子都赶跑了之后，就往陆乔歌的怀里钻。
    【喵喵喵，我在刘师傅家看到厂里警卫将他家给查封了。】
    陆乔歌摸了摸它的猫头，夸赞了它一番，跟灰鸽子打完招呼就朝街道办走去。
    该上班还要上班呢，不过很快就有钱买自行车了，开心。
    因为陆乔歌有特殊的事情，所以即便迟到了也没关系。
    她去的时候，胡主任正在会议室给这些干部开会。
    就是关于如何提高某些居民的思想认知，不要犯不该犯的错误。
    不可以提的都没提。
    开完会陆乔歌给老胡拿了计划书，老胡表示很满意，让她拿给黄副主任看一下。
    计划书内容不多，但基本都是围绕着服务站运营的。
    有的内容陆乔歌和黄娟提过，但是温暖保障金这个没有。
    陆乔歌认真的说：“为了义务服务站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觉得设立温暖保障金是必须的，不局限钱款，也可以是物资，采取自愿的方式，然后统一归街道办财务室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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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1章 那一个又一个谜团

    第71章 那一个又一个谜团
    说到这里，陆乔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财务室忙不过来，可以交给其他人去管理，这十二个义务员我了解了一下，其中杜爽学过一年的财会，可以让她暂时代管，当然了，财务重地是不能有外人进入的，所以将钱款物资放在街道办，取出和用由杜爽记账，既解了义务员们的后顾之忧，也让服务站能更好的走下去。”
    黄娟神情复杂的看着陆乔歌。
    小小的服务站如今都有保障金了？
    是不是接下来要申请变更为一个新单位？
    黄娟虽然这么想，可她觉得没可能。
    但她很喜欢陆乔歌这样的工作态度。
    街道办除了养病的钱书记，事儿多又傲气的财务室，包括她和老胡在内，都是平易近人一心为了工作的。
    黄娟意识到，陆乔歌成长的环境对她是有利的。
    那么作为她的黄姨，自然是大力支持。
    于是，义务服务站的温暖保障金设立成功。
    老胡带头捐了三十元，老黄二十元，其他的或多或少的都拿了钱或者物资。
    陆乔歌没钱，她拿了一双胶鞋一块肥皂和毛巾。
    组长孟青山感动的说：“我们尽力保证不给领导添麻烦。”
    钱款一共189.68元，都放在了财务室，物资就放在大办公室小仓库里。
    众人拾柴火焰高，还别说，物资也不少。
    其中还有一些常用的药品。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不一定用到，可这十二个人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陆乔歌暂时没有继续宣传义务服务站，当然，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也乐意，自然可以吸纳进来。
    向阳夜校的房顶继续维修，陆乔歌因为参与三姑婆这个案件，自然又知道了一些内幕。
    比如刘师傅为什么突然要劈了书柜？
    那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七窍流血的李英前夫站在书柜前不停的开抽屉关抽屉，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个动作。
    刘师傅是被吓醒的。
    所以才不想要书柜的。
    如今的刘师傅已经被停职配合进一步的调查。
    刘师傅肯定不会全身而退。
    等待他的是开除军工厂永不录用。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后不后悔没人去关注。
    虽然李英故意算计，可刘师傅没有善待亡妻留下来的两个孩子，这个下场，他就是咎由自取。
    而刘霞被三姑婆卖去了跑马沟，就是准备将赵秀波卖去的地方。
    如今公安已经给那边的公安拍电报了，这边也派了两个保卫科人员去接人。
    柴晓燕以前是厂部安全监督科的，她的工作一直做的很好，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后来因公牺牲，家里亲人也不怎么来往。
    她去世的时候，儿女都小，也自然没了工作名额。
    刘玉本想去接姐姐，可是他身体不好，根本就不能长途跋涉，厂部考虑到刘玉实在可怜，就招他进了工厂算是顶替柴晓燕的工作，但暂时不能上班，要先养好身体。
    刘师傅也被关着呢，毕竟是夫妻，需要确定他没参与不知情才能放出来。
    一个深夜，李英的三个孩子被悄悄的送走了。
    刘家的房子腾出来，刘玉收拾好了房间，等着姐姐回来。
    而李英已经转去了一个秘密场所继续进行审讯，至此，不过是两天时间，就破了三桩大案。
    厂部领导一方面觉得政工和宣传科思想教育排查不到位，另一方面，也觉得这些地特太可恶，这些狗东西没有民族大义没有家国情怀，所以全厂要进行一次彻查。
    再就是如今还坐牢的陶工老婆的确是被李英前夫所骗，里应外合放了一把火，地特就是科研所的，不过是负责后勤没机会接触核心机密。
    那么陶工老婆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因为喜欢地特，是因为地特和她说，陶工和他的学生日久生情，准备和她离婚，陶工老婆想起早出晚归甚至一个月都不回家的丈夫，想起他冷漠的神情，就相信了，有一天地特来告诉陶工老婆，说是陶工和女学生在研究室偷情，建议她放把火将人吓出来就好，不要弄的彼此下不来台。
    陶工老婆的思想应该被专门训练过的地特给控制了。
    于是，陶工老婆就去找陶工了，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说辞。
    那时候警卫也很多，保密级别也高，只不过陶工老婆救过陶工的命，她的口碑很好，她当时只想点了废纸篓准备惊扰陶工和女学生，哪里想到却越烧越旺，甚至没有灭火的可能。
    地特趁乱偷出图纸，被偶然起夜的李英发现，不等他有所动作就被李英给药死了。
    不得不说，李英是个狠人。
    药死之前她哄着对方喝了一大瓶的白酒，喝的醉死过去。
    这才被李英给得手的。
    老鼠药不多，但也的确将人给药死了。
    当时李英和地特是有名的恩爱夫妻，所以怀疑地特杀妻都不会有人怀疑李英杀夫。
    如今陶工老婆也被关起来。
    还在监狱的陶工得知这一真相就昏了过去。
    贺所长和秦恒之连夜出发去了顾总工疗养的地方。
    贺所长将五卷图纸都抱在怀里，给这个曾经名扬中西方科学界的大佬看：“老顾，你看看，图纸没丢，都找回来了，你不要难过了，来得及来得及，全都来得及。”
    此时的顾总工躺在病床上，浑浊的双眼再不复往日的睿智，他啊啊啊的乱摆着手，谁都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
    房间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贺所长哭了，为那荒唐的缘由和他们这些人被糟蹋的心血。
    秦恒之默默的站在门口，漆黑的深眸望向窗外。
    弥漫的晨雾已经悄无声息的散开，遥远的天边似乎渗出一缕金光，最先醒来的麻雀抖落翅膀上黏着的夜色，扑棱棱掠过瓦檐时，疗养院的铁皮烟囱吐出今天第一缕炊烟。
    这个沉睡的世界在旭日的光影里缓缓的苏醒过来。
    回去的路上，贺所长和沉默的秦恒之说：“恒之，厂长和书记让我再问问你的想法，他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监督516军工厂的生产和管理。”
    贺所长说到这里充满了激动：“恒之，不单是01号项目重新启动，我们还要启动07-09项目，但最重要的还是01！”

 第72章 悔不当初

    第72章 悔不当初
    开车的是秘书小苏，秦恒之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在认真思考贺所长的话。
    而且他有预感，上面未必会将他调走。
    很可能还会劝说他留下来。
    当然了，想来当军代表的人太多，只要他摇头，就会有几十个人选的档案放在总指挥官的办公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洋溢着鲜活生命力的陆乔歌。
    秦恒之缓缓的道：“我考虑考虑。”
    贺所长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能让恒之考虑的，基本就是差不多了。
    和上面这些相比，赵庆家的事儿似乎就小了许多。
    可没想到的是，他家成了典型。
    因为有一个老人一个孕妇，所以，她们两个先回去的。
    但被登门的邵乐警告不许出门，一个星期后要召开全厂职工大会。
    而赵庆，自然是因为帮着赵老太撒谎做假证，被停职在家反省。
    临睡前的陆乔歌听鼠大和鼠二形容赵庆家一团糟的日常，不由得咂舌。
    说起来赵庆家的事儿是她解决的第一个纠纷。
    当初她没什么既定的立场，只想好好的完成任务。
    也恰巧知道科研所需要一名照顾贺所的勤务员。
    孙琴有了工作，本就郎有情妾有意的赵庆和段小香没有第三者打扰，还没有赵秀波拖累，而且赵老太喜欢段小香，赵庆要养的还是亲侄子，虽然赵老太没有退休工资，可是赵庆工资不低，段小香在百货大楼上班，虽然是在后勤，可也是油水足的单位。
    这么多有利的条件下，完全可以让他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很红火。
    可是不然，愣是将日子过成现在这个德行。
    赵老太悔不当初，天天骂段小香，也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宝贝疙瘩了，赵庆整日里不是酗酒就是发脾气。
    尤其是他负责的项目眼见着就要出成果了，可是，无论多好的结果都和他无关了。
    这一次厂部是要杀鸡儆猴的。
    以前觉得私德不好，只要工作好，那也是可以的。
    这个不能上纲上线，毕竟就他们的父辈重组家庭的也很多。
    过不到一起也不能硬逼着，恋爱自由，婚姻也是自由的。
    可是这卖了亲女儿，就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幸亏没有被地方的公安全盘接手，否则丢人都丢到江城去了。
    惩罚完了，自然就是表彰了。
    对于功劳最大的陆乔歌以及忙前忙后的邵乐，厂部还是决定单独开一个内部会议给他们两个进行表扬和奖励。
    毕竟两人都年轻刚参加工作，难免被人嫉妒使绊子，还是低调一点。
    这是秦恒之的意见，也是老胡和老黄的意思。
    陆乔歌不在意，但也领了这份好意。
    再说了只要有实惠就好了。
    表扬自然不用说了，奖金二百元，还给了一个奖状。
    上面写的是积极分子陆乔歌。
    嗯，不错，陆乔歌还是很喜欢这个称谓的。
    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厂部的大部分都离开了。
    老沈和老梁对视了一眼，脸上带着笑容，可心里都在想什么，没人知道罢了。
    其实还能想什么，老梁想的是以前的陆乔歌是这样的吗？
    但其实陆乔歌很少去他家。
    儿子也很少和她约会带她出去玩。
    老沈眉头皱着，心里想的是陆乔歌明显比他女儿优秀。
    所以梁爱书还会一直喜欢他家小韵吗？
    叹了一口气，很不想看到老梁，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何书记鼓励两个年轻人：“戒骄戒躁努力工作！”
    陆乔歌表态：“领导放心，作为街道办的调解员，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街道办日常工作。维护好军工厂安全祥和的环境，为伟大的祖国做出应有的贡献。”
    邵乐对陆乔歌太佩服了，这漂亮话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他不能落后呀，也学着陆乔歌马上跟他大舅和书记表忠心。
    郝厂长笑呵呵的连声说好。
    随后郝厂长不动声色的和老胡交换了一下视线。
    如今秦恒之说会考虑，那就是有回旋的余地。
    他先是和秦恒之笑呵呵的道：“秦代表啊，来咱516也有几个月了，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有的话不好意思说我可以帮你做媒啊。”
    秦恒之眉头动了动，收拾了桌子上的文件，没接郝厂长的话茬。
    那边何书记说老胡：“小陆同志也没对象吧，老胡你要关心小同志的个人问题。”
    老胡心领神会，忙点头：“嗯呢，我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陆乔歌：“……”
    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干嘛？
    那她该怎么表现？
    于是陆乔歌羞答答的低下头。
    这是最好的态度。
    秦恒之的视线本就若有似无的关注着陆乔歌，此时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眼眸弯了弯，嘴角带着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
    郝厂长与何书记还有老胡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嘿嘿，有门！
    邵乐有对象了，虽然现在冷战中，不过对方父母都在批评陈芝。
    他就不担心了，只等着对方消气，可其实他也不知道气从哪里来。
    此时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瞄了一眼秦恒之，随后又看了一眼陆乔歌。
    总觉得会议室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表彰会结束就是厂子的全厂大会。
    另一个街道办派人来学习了，他们负责的是八区到十五区。
    向阳街道办负责的零区到七区。
    老胡没有让陆乔歌出面，而是让她和邵乐负责厂大会之后的为人民服务大集去了。
    陆乔歌的建议被采纳，但是有一条规定就是只能物资交换。
    那这也没什么难的。
    这个年代基本都不出门，没钱也能活。
    军工厂福利待遇好，每个月的水电费单位都给报销。
    所以只物资交易也不错。
    陆乔歌在准备给服务站成员开会之前，决定去百货大楼提自行车去。
    票有了，钱也有了。
    内部价的飞鸽九十元。
    于是陆乔歌只留下了一百元，剩下的都给了孟霞。
    毕竟陆家现在还欠着几百元外债呢。
    一大早晨陆家就很忙，陆志国去的很早，因为金队长和他说，最近有两个转正名额，希望他能好好表现。
    所以这几天陆志国比往日还要早出晚归。
    孟霞还好，她已经正式的去子弟小学报道了。
    也就是说六月份的陆家，会多开两份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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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敢捣乱惹事的，拍死

    第73章 敢捣乱惹事的，拍死
    日子越过越好，二闺女这么有出息，孟霞走路都带着风。
    她也不犯愁小儿子了，叮嘱他在家好好陪着奶奶，不要糊纸盒，听二姐的话，还要好好看课本。
    又叮嘱苏慧：“你能做饭就已经很好了，别的活你都不要做，衣服留给志国回来洗，别累到听到了吗？”
    虽然婆婆这样说是为了她好，可她现在不用出去干零活，就是做个午饭和晚饭，和干农活比，真的不累，洗衣服也是能洗的，可苏慧还是开心的答应下来。
    老陆则是叮嘱陆乔歌：“这次大集是你们服务站负责维持秩序，可要注意，千万不要有争执吵闹。”
    陆乔歌：“开集的时候，我会颁布交易的基本规则，只要大家都在划定的框框内，就不会出问题。”
    第一次大集，她也不会允许出问题。
    敢捣乱惹事的，拍死！
    陆乔苓帮着收拾完碗筷，说：“二姐，我去夜校干活了，等你来开会。”
    “告诉大家注意一下，太热了就休息。”
    陆乔歌叮嘱完了陆乔苓又被狸猫扯住：【喵喵喵，我要吃鱼我要吃鱼……我都好几天没吃到鱼了，小主人你不要上班你带我去捞鱼。】
    陆乔歌摸了一下毛孩子的脑袋，没等安抚完呢，淘气燕从外面给媳妇带早餐了，喂媳妇吃完虫子，就围着陆乔歌转啊转的。
    【老乌龟让我转告你，你要是再不去看它，它就搬家了。】
    陆乔歌纳闷的在心里问淘气燕：“它说要搬哪里去？”
    也不怕半路被抓住给下锅炖了。
    淘气燕嘻嘻的笑着，围着陆乔歌飞来飞去。
    【它说要去看大海！】
    陆乔歌笑的眉眼弯弯。
    老乌龟还挺有理想的。
    一边摇着扇子的陆老太眯着眼睛，半路搬来的燕子一点都不怕生，都敢落在吃饭的桌子上。
    还有她这二孙女，好像特别招小动物喜欢。
    这可是发家的征兆啊。但是这话不能跟人说，自己知道就好，要不然说破了就不好了。
    陆乔歌看着上蹿下跳要吃鱼的，也觉得该去给它弄鱼吃了。
    还有给小四弄白水竹的老乌龟和大鲤鱼，还有每次去都辛勤的给她赶鱼的三条大草鱼。
    该去看看它们了。
    她能听懂它们说话，她已经习以为常，可对于这些小生灵来说，跨物种的对话就跟遇到神仙一样。
    于是，陆乔歌干脆决定现在就去百货大楼提自行车。
    自然还是腿着去的街道办跟黄副主任请假。
    老黄痛快的给了一上午的假。
    陆乔歌马不停蹄的朝着百货大楼走去。
    一想到等回来的时候就骑自行车了，看到偷偷跟来的狸猫也没赶它回去。
    很快的一人一猫就到了军工厂的职工百货大楼。
    她让狸猫在外面等她，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这附近淘气孩子比较多。
    秦恒之给的自行车票是军工票里的内部票，陆乔歌提前已经打听好了，飞鸽自行车优惠后九十元就可以提货。
    买了自行车，她还剩十元钱。
    别小瞧了十元钱，购买力很是可以的。
    陆乔歌站在自行车柜台前，笑盈盈的和服务员说：“同志，我要那辆飞鸽自行车。”
    她指着那辆锃亮的黑色自行车，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这时候自行车型号不多，而且货还不多，都是计划供应。
    但质量不用担心，个顶个的好。
    虽然那个飞鸽是二八大杠的，可是她腿长问题不大。
    柜台后的女售货员正对着小镜子用火柴棍描眉，闻言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有自行车票吗？”
    “肯定有的呀，”陆乔歌看了一眼售货员，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一个钱夹，将自行车票拿出来给售货员看。
    售货员放下镜子，慢悠悠的拿着自行车票翻来覆去的看，随后抬眼看陆乔歌，忽然感觉她好眼熟，哎呦，这不是向阳街道办的陆乔歌吗？
    听说她可厉害了，轻易不要招惹她，就像段小香一样，被她盯上了没好果子吃。
    当然，段小香咎由自取。
    可说句实话，从她来上班，段姐一直对她很好。
    她攥了攥手里的自行车票，这种票是内部票，是厂里奖励给她的吗？
    是啊，立了功劳了吗，肯定要给奖励的。
    售货员忽然皱起眉头，很是客气的说道：“同志，真的对不起，现在库里没货了，而且你指的这台自行车早就有人定好了。”
    售货员将自行车票放在柜台上，问陆乔歌：“要不你下个月再来？”
    陆乔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售货员，她还真就忽略了这个时代的特色。
    售货员也许是在难为她，自行车库里有，但是需要走后门才可以。
    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货。
    可这也卖的太快了。
    这要是百货大楼内部没人，是不是意味着她永远都买不到自行车？
    陆乔歌看了一眼售货员，转身就走。
    跟她废话没意义。
    她去库里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百货大楼的库房在哪里她是知道的，有一次她跟着老孟来干过一天的临时工。
    陆乔歌转过后面，后院是大铁门，此时是关着的。
    门口还有门卫室，不过里面没有人。
    陆乔歌把住了大铁门的铁栏杆，探头往里面看。
    狸猫早就跟过来，兴奋的喵喵叫：【我去仓库查看，小主人你不用动，等我的好消息。】
    而此时几道细细的老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别说现在了，就是未来老鼠这玩意也到处都有。
    何况这并排的十个大仓库了。
    【不要吃，饼干有老鼠药，吃了你会死的。】
    【吱吱吱，哥哥它咬我，它听不懂我说话，还以为我和它抢饼干，为什么？】
    【它就是普通老鼠，肯定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可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人类还是一伙的呢，他们不也分男女老幼三六九等吗？】
    【哥哥你好厉害，你要是去读书，没准也能考上大学呢。】
    这是鼠二崇拜的小声音。
    陆乔歌笑了，碰到熟鼠了。
    不得不说，鼠大真是老鼠里绝顶聪明的那类。
    她在心里喊道：“鼠大鼠二！”
    而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
    “小陆同志！”
    陆乔歌蓦然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军官站在对面马路边上的吉普车旁。
    呵呵，好巧啊。

 第74章 将人放在心上

    第74章 将人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陆乔歌感觉今天秦恒之的军装格外的笔挺，眼睛也格外的亮。
    人也格外的俊美出尘。
    秦恒之眼睛是很亮，他刚才坐车路过这里的时候，不巧就看到陆乔歌扒人家百货大楼后面仓库的大铁门。
    当时就让小苏停了车，秦恒之和小苏说：“你先开车回去，我有点事。”
    小苏利落的答应下来，可是心里却激动的不得了。
    果然，他家的秦代表对陆乔歌和对别的女同志是不一样的。
    秦代表的眼睛就跟定位的雷达一样，要是没将人放在心上，他会这样？
    小苏将车开走之后，秦恒之也大步流星的来到了陆乔歌的面前。
    陆乔歌也赶紧松开抓住栏杆的手。
    秦恒之眉梢轻挑，眼中如冰雪初融：“怎么，自行车没买成？”
    陆乔歌看向秦恒之。
    他自是一如以往的俊美，举手投足间透着军人特有的凌厉气场。
    陆乔歌笑了笑：“没错，售货员说库里没货了，让我下个月来看看，她柜台后面摆着一辆安装好的，她也说被人订了。”
    秦恒之眉头微蹙，口气笃定：“库里有货。”
    陆乔歌也知道有货，就跟传说中的龙国春运抢票一样，在网上还有窗口都没票的情况下，列车长手里啥票都有。
    这玩意都是预留以防万一的。
    这才六月上旬，就一辆自行车都没有了？
    “所以我也不相信呢，我就来后面仓库……嗯，让我家碰碰运气。”
    陆乔歌之所以话锋一转，是因为狸猫已经朝着她这边兴奋的窜过来了……
    鼠大和鼠二也顺着墙根溜过来。
    先汇报的是狸猫：【我看到了，喵喵喵。有的有的，好多在那里堆着呢。】
    等狸猫汇报完了鼠大才悄声的开口：【就在二号仓库，都没组装呢。】
    陆乔歌觉得鼠大应该是精灵鼠小弟吧。
    秦恒之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狸猫，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只猫在说什么？”
    陆乔歌戏谑的挑眉：“秦代表想听吗？”
    秦恒之看陆乔歌的样子，实际是不想听的，可却不由自主的点头。
    陆乔歌看着秦恒之，声音温软：“说秦代表你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就知道就知道，这丫头是什么都敢说的。
    不可控制的，秦恒之的耳朵尖红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平复心情，扔下一句话：“跟我来。”随后率先大步流星的朝前面走。
    陆乔歌欣赏了一下军代表无奈抿唇的模样，让鼠大鼠二赶紧回家，饿了去找她就好，千万不要四处乱跑。
    而她也跟上了秦恒之的脚步。
    当然了，秦恒之察觉她未跟上时，不动声色的放缓步伐。
    百货大楼的自行车专柜，洋洋自得的售货员刚要继续臭美，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小组长觉得刚才走的那个漂亮姑娘好像有点眼熟。
    她就走过来，随意的问道：“刚才那个姑娘看着眼熟，她是谁呀，你认识吗，她是要买自行车吗？”
    三连问之后，售货员悄悄的撅了一下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认识她，她是要买自行车，可我看到她拿的是内部票，我就想是不是有问题，我就告诉她没货了，让她下个月来。”
    小组长眯了眼睛看了一眼明显心虚的售货员。
    手指点了点她，问道：“你真不知道她是谁？”
    售货员一口咬定：“我不认识她。”
    小组长毫不客气的说：“你不认识她你就敢为难她，怎么，她手里不能有内部票吗，而且就算是有问题，你处理不来可以找我呀，你凭什么要对顾客撒谎？”
    售货员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小组长气的继续说道：“我现在告诉你，她叫陆乔歌，是街道办的干部，手里有内部票没毛病，从她进街道办你知道她处理了多少大事小情吗，你那点小伎俩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还不就是因为你的段姐？”
    售货员咬着牙低下头不说话。
    “你的段姐是个什么好东西？虽然赵庆也不是好东西，可段小香就干净吗，咋地，离开老赵家的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嫁给小叔子毁了孙琴的家庭，还有脸沾沾自喜，整个百货大楼也就你们几个二百五说她好，谁背后不骂她？”
    “还有，孙琴母女是被逼得净身出户啥都没要，小静啊，你没嫁人不知道婚姻不光有甜它还有苦，赵秀波才八岁啊，赵庆狠心的连抚养费都不给，这就已经够不是人的，可结果呢，段小香和赵老太合起伙来将孩子卖到西北山沟里给人当童养媳，如果不是秦代表和陆乔歌他们，那孩子的一辈子就给毁了，就这连畜生都不如的段小香，你还替她打抱不平？”
    售货员被激动的小组长吓到了，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没有！”
    小组长深吸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看着表面风光，可一肚子的苦跟谁去说？
    对于陆乔歌，小组长打心眼里喜欢和佩服，这姑娘做事干脆利落，还不和稀泥，孙琴遇到陆乔歌，是孙琴的幸运。
    小组长说售货员：“先老实呆着，我去看看陆乔歌走没走，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撒谎，万一她较起真来，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售货员虽然不以为意，可还是没敢吭声。
    小组长转过去，就看到一起走来的两个人。
    这不是秦代表和陆乔歌吗？
    这是搬的救兵，还是凑巧遇到了？
    小组长上前，热情的说：“我是五金组的小组长穆丹，你是陆乔歌吧，我刚才看你在自行车柜台就认出来了，你可能不认识我，那一次你处理周莉家的事儿我正好在人群里，你处理的可太漂亮了。”
    秦恒之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即便是没有他，陆乔歌也能骑着自行车回家的。
    嗯，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骑车。
    秦恒之淡然的道：“你去开票，我去仓库等你。”
    穆丹马上笑容满面的道：“我猜你就秦代表，好，我带乔歌开票。”
    虽然她不认识军工厂新来的军代表，但是听那些年轻姑娘叽叽喳喳的议论过。
    说他是军工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代表，还说他是个美男子。
    这样俊逸非凡的人物可不就眼前的军官吗？
    而且人家那肩章可是团级干部。
    所以不用猜，肯定是秦代表。

 第75章 你会骑自行车吗？

    第75章 你会骑自行车吗？
    陆乔歌对着穆丹笑了，五金组的小组长亲自来找她，背后肯定训斥过售货员。
    她就不必告状了，陆乔歌就像没事人一样的再次将自行车票拿出来。
    这次可顺利了，穆丹亲自带着她去了仓库。
    这时候自行车是要现场组装的。
    秦恒之看了一下，和师傅说：“你歇会，我给她组装。”
    师傅自然是高兴的，但也没去别的地方，就蹲在旁边看。
    还别说，这手把厉害喽。
    陆乔歌新奇的看着秦恒之，这人动手能力很强，而且熟悉了之后，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前提是熟悉，如果不熟悉，那就是路人。
    陆乔歌看了一会，也摸到了门路，很是利落的给秦恒之递工具。
    半个小时之后，陆乔歌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出来了。
    阳光照在镀铬的车把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陆乔歌拍了一下车把，从现在开始姐也是有车一族了。
    还没来得及谢谢，就听到身旁的秦恒之温润的声音响起：“你会骑自行车吗，要不要找个地方试一下？”
    陆乔歌抬眸看向这个高大英俊的军官。
    她是说会还是说不会呢？
    陆乔歌攥了攥车把，一双勾人的桃眼眸里流转着一丝狡黠。
    秦恒之心口一紧，一股陌生的情绪油然而生。
    就在他深邃的目光里，陆乔歌利落的跨上车座，蹬起脚蹬子，轻轻巧巧的骑走了。
    虽是意料之中，可也难免错愕。
    等陆乔歌轻轻巧巧的骑回来，秦恒之看着眼眸闪亮脸颊绯红的陆乔歌，拎起了蹲在他身边的狸猫放在了车座上，轻笑一声，说道：“走吧。”
    陆乔歌觉得这个自行车哪里都好，就是上车下车需要飞腿。
    穿裙子肯定是骑不了这种二八大杠自行车。
    可她很喜欢这个年代，骑自行车悠哉哉的感觉真好。
    心情不错的陆乔歌就说秦恒之：“你要去哪儿？”
    他让秘书开车走了，也不知道定没定回来的时间。
    秦恒之：“我回军代室。”
    陆乔歌说：“我要去夜校给义务员们开会，要不我带你一程啊？”
    秦恒之愣住了，垂眸看着霸占的后座，失笑道：“你倒是胆子大。”
    陆乔歌这才恍然响起，这个年代最美的场景就是男孩带着心爱的姑娘骑自行车。
    她嘿嘿笑了：“也是哈。”
    她和秦恒之没有任何关系，不管谁坐谁的车，其实都不大好。
    陆乔歌骑着自行车载着狸猫很快没了影子。
    秦恒之直到陆乔歌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自己给自己喊口令：“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挺拔的身影掩映在路边的树荫下，飞舞的阳光似乎在敲着鼓点，素来寡淡的心好像被注入了熔浆，火辣滚烫！
    秦恒之终于认真的考虑自己是走还是留的问题了。
    陆乔歌知道秦恒之要走，所以认定他肯定会走，也没特意关注他啥时候走。
    每日面对各种新鲜事物忙的不可开交的陆乔歌很快将秦恒之抛到了脑后。
    她给义务员们开了一个动员大会，鼓动得这十二个人干劲满满恨不得以身殉职的那种。
    胡泽心里想，陆乔歌这样的人要是去战场，最适合的工作是战前动员。
    陆乔歌说：“你们的特长我都了解，就不一一再问了。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一会派几个人跟我去红星湖边割柳条，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红毛柳，红毛柳可以编筐，咱们服务站也专门设立一个物资交易点，不管你们是编筐编草帽绣还是做糕点，只要做得出来，都可以拿去交换物资……”
    这些人此时都在树荫下休息，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冰棍。
    又甜又凉爽，是陆乔歌刚才在路上遇到卖冰棍的给他们买的。
    听陆乔歌这样的描绘又都激动起来。
    都要跟着去湖边割柳条。
    陆乔歌说：“我带着孟青山胡泽王大丰还有鲁运良割柳条，周莉你们可以回家准备你们擅长的，没有擅长的也不要着急，咱们大集启动后，虽然只有三天，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需要做的工作可是很多呢，维护好秩序尤其重要，因为它关系到咱们能不能接着启动第二次大集。”
    陆乔苓眼睛眨啊眨的，她不会编筐也不会编草帽，但是大嫂会打酥饼。
    用大铁锅打出来的酥饼外酥里甜一层层咬一口香到心窝里。
    她决定和大嫂合作打酥饼，不能卖钱，换点鸡蛋回来也行啊。
    反正家里有面粉还有油。
    于是陆乔歌骑着自行车带着兴奋的陆乔苓回了家。
    然后拿着两个铁桶和砍刀还有网兜去了湖边。
    这次带上了小四，小家伙这几天脸蛋都长肉了，捏起来肉乎乎的。
    陆乔歌站在湖边，狸猫扯着脖子喵喵喵的叫着。
    不大一会，老乌龟大鲤鱼就跑来了。
    老乌龟慢悠悠的爬上大石头，陆乔歌用手敲着它的龟壳说：“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大海。”
    老乌龟嘿嘿的笑：【我是和淘气燕开个玩笑，不过我也觉得你该好好想想芦苇荡里那些铁箱子怎么处理，万一有人潜到那边，会被发现的。】
    陆乔歌点头：“我会想个办法的。”
    铁箱子里到底有啥，她也不清楚。
    要是有潜水设备就好了。
    这时候陆乔歌想到了秦恒之。
    她知道那人有一套。
    突然，陆乔歌发现大草鱼又开始赶鱼了。
    她忙说：“先不着急，我一会还要带人去红毛柳树林里去。”
    说这话的时候，就听到堤坝上有孟青山的大嗓门：“小陆，我们来了。”
    陆乔歌和弟弟说：“你看着点老乌龟，不要让人发现它，我一会就回来。”
    小四这孩子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基本都乖乖的答应下来。
    小四也没去捞鱼，蹲在石头上跟着自家的狸猫一起和老乌龟玩。
    不远处的湖面飞来淘气燕，围着小四几个一边啾啾叫着一边飞。
    陆乔歌回头看了一眼，很是放心。
    再说了不远处就是第一个岗楼，安全的很。
    到了红柳树林之后，孟青山和陆乔歌说：“这里不用你了，我们割完够用的就回去了。”
    他还真不知道洼地这里有红毛柳。
    但是他也好多年没来这边了，可能是最近这几年长起来的。

 第76章 我是谁？

    第76章 我是谁？
    陆乔歌叮嘱了几句，就去了弟弟那边，这次大草鱼开始起劲的赶鱼。
    一群群的麦穗鱼落入了小四的网兜里，小家伙开心的嗷嗷叫，不过狸猫叫的更大声。
    有鱼吃了，又开始幸福起来了。
    等临近中午的时候，陆乔歌拎着两桶小鱼离开了湖边。
    陆乔歌准备将铁桶挂在车把上，被小四严厉的制止了。
    小少年不可思议的道：“二姐，这是新自行车啊，都不到一天，你就敢挂铁桶，磕掉漆咋办，要是咱妈知道了肯定会骂你。”
    陆乔歌捏了一把小四的脸蛋，笑骂道：“你倒是操心。”
    小四摸着自行车，憧憬的道：“咱妈说了，等你以后换新自行车，这个就给我。”
    所以，这个约等于他的自行车，可得节省着用。
    陆乔歌没觉得奇怪，小四身上这件格子短袖，就是她以前的旧衣服改出来的。
    陆乔歌依着小四，她挎包里有绳子，找来一根结实的木棍放在车后座上。
    形成一个扁担的样式，然后将两桶鱼挂在两边，陆乔歌看了一下，还挺结实。
    于是就问弟弟：“你要不要坐在大梁上？”
    陆小四摸了一把黑色锃亮的自行车大梁，果断的摇头。
    他裤子屁股那块都是泥巴，给新车坐脏了咋办？
    ——
    516全厂职工大会可是好几年没开了。
    因为没有相应的法规去处罚赵老太和段小香，只能开大会批评了。
    不过当事人都没来。
    赵老太和段小香打起来了，两人如今都在医院。
    只有赵庆一人低垂着头手里拿着的是检讨书。
    处罚结果是赵庆被调去了矿山，成了一名普通工人。
    段小香也被停职了。
    段家人四处活动，希望这个工作能留下来。
    不过赵家四十五区的房子被收回了，因为那是按照标准分给总技术员的。
    要知道现在很多工程师都没房子住呢。
    她们这么占着，职工们也不会同意的。
    不得已都搬了出来。
    赵老太一下子就苍老了。
    她觉得她的两个儿子太倒霉了，不管是段小香还是孙琴，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暂时没地方住，只能先租个房子，等儿子安排好了，她再跟去。
    一家子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两个孙子一点都不开心，吵吵闹闹，邻居们烦得不行。
    可赵老太没办法，这是她自己做来的好日子，她只能受着。
    厂领导还是很可惜，国家培养一个总技术员是很不容易的。
    但是李英的事儿提醒了大家，说不得军工厂还有潜伏的贼心不死的地特。
    赵庆这样的人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因为他没有做人的基本准则。
    可还是叮嘱赵庆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来。
    厂大会之后，厂长顺便通知明天向阳街道办举办物资交易大集，是和满山公社联合举办的。
    街道办这边已经和满山公社朱社长联系好了，满山公社会派出车队，拉着新鲜的各样蔬菜和农副产品来进行物资交换。
    一是为了解决社员们的日常所需，二是解决家属们的吃菜问题。
    大集的地点就在向阳夜校的操场。
    说是操场，其实就是一块荒废了的沙土地。
    但现在已经被义务员们给收拾干净了。
    陆乔歌打开一间教室，将破旧的桌椅搬出来。
    就放在房檐下，算是大集临时办事处。
    教室里外面放了一口大锅，是前些日子黄娟从食堂借来的。
    用来烧茶梗子水喝。
    现在的茶叶也是稀罕东西，陆乔歌目前能弄到的茶梗，已经很不错了。
    邵乐和孟青山在这里忙的热火朝天，被关了一星期的偷鸡贼里几个情节不严重的，比如大田小涛几个人，此时贼眉鼠眼的朝这边看。
    陆乔歌戴着草帽，穿着简单朴素，身后跟着也推着自行车的杜爽。
    陆乔歌要带她去谷子屯看下情况，顺便去下满山公社。
    没想到刚出夜校大门就被躲在树荫下的大田他们拦住了。
    大田斜着眼睛看着陆乔歌，据说抓住他们的那些大盖帽里还有陆乔歌。
    他手插在裤袋里，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这不是梁爱书的媳妇吗？”
    陆乔歌本来要骑着车走的。
    哪里想到，被人给这样拦住了。
    杜爽气的说道：“乔歌和梁爱书早就退婚了，大田，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田吊儿郎当的朝着两个姑娘走近了一步，笑嘻嘻的问道：“喔，陆乔歌你……”
    下面的话都没说出来，人就被陆乔歌一脚踢到了排水沟里。
    前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的排水沟虽然没了水，可是沟里有泥。
    小涛杰子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大田倒飞着跌倒在了水沟里。
    溅起来的泥巴进了杰子张大的嘴里，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噗噗的往出吐。
    大田只感觉心口一阵痛，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这群街溜子往日偷鸡摸狗不干正事，只要不闹大，基本都没人理他们。
    有时候逗弄小姑娘，过分是不敢的，可嘴头上没少占便宜。
    很多女孩子看到他们麻溜的躲老远。
    今天大田是第一次遇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不，是动腿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陆乔歌已经上前扯着衣服领子将人从排水沟里拖出来。
    杜爽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捂住了嘴，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甚至忘了去喊人来帮忙。
    要知道，打群架他们也是可以的。
    等另外四个反应过来要去抓陆乔歌，被陆乔歌一脚一个踹到一边。
    眨眼间，围堵陆乔歌的五个人哎呦哎呦的瘫在地上，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捂着心口。
    陆乔歌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大田。
    一字一句问道：“我是谁？”
    大田瘫软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踩住他胸口的那只脚蔓延出来无数压制人的力量。
    他就好像被什么给捆住一样一动不能动。
    陆乔歌继续问：“我是谁？”
    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没让大田背过气去。
    他突然想起来有人说刘峰被陆乔歌给踢的三天没去上班。
    说是全身疼，疼的喘不过气来，可是去医院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很多人都说刘峰是不敢见人故意装病。
    他和几个兄弟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第77章 秦代表还会走吗？

    第77章 秦代表还会走吗？
    大田浪荡惯了，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父母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下乡也轮不到他。
    他何时受过这个窝囊气？
    刚要张嘴骂人，陆乔歌一脚踩在他的嘴上，没什么力气，可是却让大田眼前一黑。
    陆乔歌不高兴了，这人毁了她一大早愉悦的心情。
    陆乔歌眼神平静，却没有一丝感情，她说：“最后问你一次，我是谁？”
    一股颤栗油然而生，大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嘴里呜呜呜个不停。
    陆乔歌移开了脚，阴冷的盯着破坏她心情的大田。
    大田感觉那股压制人的力量消失了，心口的窒息感也没了。
    他连滚带爬的起来，朝后退了好几步，背靠着大柳树，狼狈的擦了一把嘴巴，马上说：“你，你是陆乔歌！”
    陆乔歌不满意，皱着眉头目光不善的盯着大田。
    大田只好继续说：“你，你是向阳街道办的调解员，陆乔歌！”
    陆乔歌收起身上的戾气，对着大田勾了勾嘴角，问道：“你们今天来夜校，是帮忙的吗？”
    随后喊杜爽：“去叫邵乐和孟青山，就说来了五个免费劳动力。”
    杜爽终于反应过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陆乔歌，哎呀，跟陆乔歌出门太有安全感了。
    等邵乐和孟青山过来领人，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被陆乔歌给收拾了。
    陆乔歌盯着大田，慢悠悠的说道：“孙大田，你主动帮忙的思想值得表扬，我这就去和胡主任汇报一下，对了，我听说你们每周还要去保卫科汇报，是吗？”
    孙大田有些忌惮的看着陆乔歌。
    他被小涛扶着，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他暗地里咬了咬牙，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且最近不能惹事了，要是再惹事，就要去农场改造了。
    而此时的小涛感觉被踹的地方隐隐做痛，可是他们嘴欠在先，陆乔歌不是吃哑巴亏的，最主要的是他娘的跟她大哥一样天生力气就大，不，陆乔歌好像比陆志国力气还大。
    刚才打不过，对方帮手来了，就更打不过了。
    尤其是孟青山，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们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忙说：“我们今天就是来帮忙的，谢谢陆调解员给我们这个机会。”
    陆乔歌笑了笑，本来想直接去谷子屯，可是孙大田几个让她改了主意。
    陆乔歌先去了保卫科，直接找的贾科长。
    客套了一番，陆乔歌说：“贾科长，我来找您汇报一下孙大田石涛等人的事儿。”
    贾科长愣了一下，跟他汇报孙大田，怎么没听明白呢。
    “是这样的，他们刚才去了夜校，看到大家伙干的热火朝天，就非主动要加入进去，我不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可又担心他们其实是为了明天的大集而来，贾科长您知道的吧，明天满山公社会有三个村的社员来送菜交换物资，我一会还要和朱社长再确认一下明天的安排，咱们大院在社员心里什么样的地位不用我形容您肯定清楚，这次的物资交易满山公社全力以赴，咱们军工家属院可不能让社员看笑话。”
    贾科长一开始是没当回事的，毕竟是军工大院，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捣乱。
    可此时这么一听，不长眼的不是别人，很可能是自己人。
    想起大田那群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德行，贾科长马上严肃了一张脸。
    跟陆乔歌说：“我安排一个治安巡逻小队，专门负责大集的秩序，小陆同志你放心，一会就让他们去夜校。”
    陆乔歌满意的谢过了贾科长。
    随后和杜爽骑着自行车前往谷子屯。
    早晨老胡和林大队长通过电话了，此时老林正在大队部等着陆乔歌呢。
    看到两人进来，热情的拿出了巴掌长的黄瓜和一盆樱桃给两人吃。
    “这是第一茬黄瓜，可甜了，你们赶紧尝尝解解渴。樱桃稍微有点酸，可味道也挺好的。”
    那边的会计说：“等过一个月，咱大地里可吃的菜更多了，黄瓜柿子茄子豆角还有早熟的香瓜呢。”
    杜爽不好意思，陆乔歌给她抓了一把樱桃让她尝尝鲜。
    现在这个季节几乎是没有水果的。
    小小的樱桃称得上顶级美味。
    但不可否认，樱桃太好吃了。
    陆乔歌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悄悄的给林大队长三元钱，悄声的说：“我大嫂怀孕了，我想给她弄点樱桃吃，明天拉菜的时候，您给放在袋子里给我就好。”
    林大队长本不想要钱，可陆乔歌坚持，他也只好接过来，并郑重的答应下来。
    陆乔歌准备去公社，林大队长没给她拿菜，那样会不方便。
    反正明天就是大集了，他给乔歌带鸡蛋樱桃黄瓜水萝卜芹菜啥的，也就名正言顺了。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朱社长跟前第一大队长。
    明天的送菜车队，他可是总指挥呢。
    而此时的军代室，秦恒之和小苏说：“你安排一个警卫班明天四点准时到夜校，这种大集是第一次尝试，难免会有问题，我们军代室有义务去维持秩序。”
    小苏响亮的应了一声是，随后快步走出去。
    他这回终于确定了，也许他们的秦代表自己都不知道，他对人家小陆同志上心了！
    既然这样，秦代表还会走吗？
    ——
    这次的交易和往日甚至是从前都不一样。
    那种面对面以物易物其实很麻烦，在加上没先例，特别容易出口角。
    陆乔歌在街道办跟不忙的街道干部还有几个义务员一起做了一千多张小纸片。
    说不好听点，就是白条子。
    不过用的是废弃的草纸。
    但这个草纸条子可不骗人，能在大集结束后换你自己想要换取的物资。
    上面写着面额，一分五分一角等一元钱以下的数字，一一开始还给黄娟吓了一跳，这是要当钱用的吗？
    等陆乔歌说明白方法之后，这才放了心。
    这个用起来很简单，每个想要交易物资的用手里的东西来换这些就行。
    陆乔歌给他们举例子。
    “比如我拿了一包火柴，里面有十盒，现在一盒是两分钱，那么，我就拿两毛钱的纸片去买菜。”
    陆乔歌拿着手里的一毛钱的纸片：“咱们一部分蔬菜依然是上次的价格，一斤绿叶菜一分钱，那么，我手里的票就可以换来二十斤菠菜或者生菜，我将这张票交给卖菜的社员，社员可以等菜卖完了用手里的草纸片换想要的物资。”

 第78章 物资交换大集

    第78章 物资交换大集
    不等人们提出疑问，陆乔歌说道：“不能完全的货币交易，肯定会有缺陷，比如手里只有一毛钱，可我看中了东家的豆角西家的萝卜，所以，咱们尽量都小面额的，大面额的写点就行。”
    众人齐齐点头，这样挺好，街道办就是中间人，并且纯粹义务服务，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要么说陆乔歌聪明呢，这法子看着简单，好像谁都能想出来，可其实不然，人家不说，你自己是想不出来的。
    于是都按照陆乔歌说的，很快完成了任务并且领导也同意了。
    ——
    向阳街道办组织的为人民服务大集在清晨五点正式拉开帷幕。
    哪怕是清晨五点，也有很多家属早早来到操场。她们一进门就按照义务员的引领先用物资交换纸片。
    很多人昨晚还在家里议论说要是自己拿的东西人家社员不要，是不是就买不来菜？
    还有人说街道办想一出是一出，看着吧，不得乱哄哄的。
    还有人说我看最后就是要糊弄社员的心血想不劳而获。
    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有人觉得卖不出的菜会烂掉，最后社员白来一趟，看你小小的街道办能不能承担的起。
    这些话，其实就是耳旁风。
    实际交易很是顺利。
    因为不单有义务员维持秩序，还有保卫科的小分队，更有军代室的一个警卫班。
    这阵容可谓是豪华。
    大田不敢闹事，乖的很，并且还努力的维持秩序，遇到家属挑挑拣拣还主动上前劝说：“四婶子，这么好的菜你还挑，人家社员天不亮就去摘菜还给洗干净的，一捆捆的弄好，你这样扒拉来扒拉去的，别人还咋买？”
    当然了，这样的比较少。
    也没一哄而上。
    都是军工厂子弟和家属，在社员们面前都要面子的。
    这次林大队长和朱社长一起来的，朱社长和胡主任寒暄了一番，就放心的离开了。
    剩下的就是林大队长带来的三台带斗的拖拉机和三十辆大马车。
    拖拉机是公社的，马车也是整个公社凑出来的。
    就像谷子屯也就两辆马车而已。
    因为时间早，不影响上班，所以孟霞老陆包括陆老太都来了。
    换的菜就在林大队长的马车上，提前陆乔歌告诉陆老太了，所以，老陆拎着一筐菜，实际装了半筐鸡蛋和樱桃黄瓜等其他新鲜的蔬菜。
    其实陆家也能换得起，但这是林大队长的好意，不能推辞，再说了想还人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在路上的时候，陆老太说给林大队长弄点布票票，尤其是票农村需要的很。
    毕竟江城这边不种。
    大集的火热是在陆乔歌的意料之中，来的家属也多，整个操场挤满了人，就连门口路边都是人。
    但幸好有几支巡逻队，真就是秩序井然。
    有几个老太太还拿来了家里的旧衣服，过得去的陆乔歌这边都给收下来。
    但实在太破就算了。
    陆乔苓是义务员，但她和苏慧打出了两锅酥饼，用干净的篮筐装好，她去维持秩序，苏慧就大大方方的摆起了小摊。
    平日里是不允许的，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还真就有人抱着尝尝看的心态，当然这个尝尝看的人是百货大楼的小组长穆丹。
    她虽然是五金组的，可吃过食品组从食品厂进来的酥饼。
    没想到竟然比食品厂的还好吃。
    她就给身旁的伙伴们介绍起来。
    尤其是还介绍给了食品组的小组长。
    苏慧都没想到，两锅酥饼除去用掉的面油和等，竟然还是赚钱的。
    她拿着白条换了鸡蛋白等，最后还一毛钱买了一大堆水萝卜。
    这是北方人喜欢种的一种长不大的萝卜，上面的萝卜缨子可以包菜包子，下面的水萝卜可以空嘴吃也可以拌咸菜。
    陆乔歌给她算了一下，纯利润是三元钱。
    还别说利润挺高的。
    孟青山和几个同伴编织的十几个柳条筐也被换走了。
    付出有了回报，各个干劲十足。
    周莉的哑巴丈夫手很巧，不单会编篮筐还会编织草帽和能装干粮的笸箩等。
    从周莉来了服务站，他就在家里带孩子编东西。
    这是陆乔歌跟周莉建议的，让她不用担心销路，只要能编出来，就能给他换出去。
    周莉丈夫名字叫常安，他是养子，因为常家夫妻刚结婚那些年没孩子，老人们常说有的孩子没有父母缘但是有兄弟缘，因着这个就找人抱养了他，为了好养活给起个小名叫狗娃，六岁的时候，常家添了一个儿子，八岁的时候又添了一个女儿，然后对狗娃就嫌弃了，一次高烧人倒是活下来，可却不能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能说话。
    都说十聋九哑，但是他能听到，证明他的听力是没问题的。
    周莉带他去了职工医院，医生判断不能说话九成是心理上的原因。
    离开了常家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常安明显活跃了许多。
    周莉忙着维持秩序，他就背着孩子老实的蹲在地上，面前是他用芦苇编制的席子，上面摆着是他这些天编出来的东西。
    这样的大集和百货大楼还不一样，来这里的顾客可以随便挑选，能摸到物品，要知道去百货大楼买东西，除非熟人，否则人家售货员拿啥是啥，不允许挑拣。
    因着这个原因，陆乔歌特意让周莉负责常安这一片的秩序。
    陆乔歌偶然回头，就看到常安总是偷偷的喵周莉，眼底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恋。
    陆乔歌抖了抖肩膀，笑眯眯的走开。
    三天大集结束，满山公社下面的村子只要来的，都满载而归。
    虽然没有得到钱，可换来的日用品往日里不也需要钱去买吗？
    然后就是厂里的家属们，哪家不吃菜，哪家不缺点东西，这样一流通，一下子就活起来了。
    老胡不放心，第一天是跟着的。
    没想到不到十点钟，操场基本清空了。
    社员们排队领物资，十几张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没想到旧衣服真挺受欢迎，尤其是旧了的工服，哪怕有补丁的，很多社员也抢着要。
    等到最后清点，没有出一点差错，真的是皆大欢喜。
    这次大集，很多人家都吃上了新鲜的绿叶菜还换到了自己没有的物资。
    而陆家不单有鸡蛋樱桃绿叶菜，还有不少的干菜。
    对于孟霞来讲，这日子就跟做梦一样。
    但对于陆乔歌来讲，这才刚刚开始。
    不过对于老胡来讲，也是担着风险的，但等顺利结束之后，他决定跟厂综合办申请给这些义务员现金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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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楼上楼下的纠纷

    第79章 楼上楼下的纠纷
    陆乔歌不知道老胡给申请奖励，她给义务员们开了会，告诉他们处理继续修理夜校的破桌椅，闲暇时间可以编篮筐还可以组队去城外挖中草药，不用去药厂，各地的供销社和收购站就收购。
    这是其中之一，也是能光明正大创收的一个路子。
    陆乔歌说：“编篮筐我就不关注了，目前夜校暂时归我们服务站使用，编好了尽管放在夜校，不过你们可以和常安学学编织草帽，天气马上就要炎热起来，可以弄一批草帽试试，至于中草药……”
    说到这里陆乔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大片金银，等这个周日我们进山采摘去。”
    孟青山忙问道：“山是哪里的，要是当地公社的我们能去吗？”
    陆乔歌：“我问过了，属于咱们军工厂，只要和胡主任汇报一下就好。”
    不等和胡主任汇报，胡主任就来找陆乔歌，欣喜的告诉她，马上将服务站的人员都找来，今天开表彰会，他将奖金争取下来了，要给大家发奖金。
    这个消息来的挺突然，但是都很激动，
    这一次胡主任给争取的奖金一共一百二十元，厂综合办也算是大手笔了，陆乔歌决定十二个人每人十元。
    陆乔歌选的这些人素质都很不错。
    没人去计较自己干了多少别人干了多少。
    再说那可是十元钱呢。
    孟青山眼圈都红了，他年龄最大，也隐约的猜出来陆乔歌的目的。
    啥也别说了，就是好好干！
    轮到陆乔歌发言，十二个义务员都在热切的看着她。
    没想到会议室门口姐喊陆乔歌：“乔歌，你出来一下，这边有事。”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陆乔歌急匆匆的走出去。
    这一次是陆乔歌自己去的一区12号楼。
    她站在楼下，果然看到二楼窗户伸出一根拖把头，这时候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
    一区的筒子楼没有阳台，所以拖把的水直接沿着一楼的玻璃窗往下流。
    滴下来的水看起来还很脏。
    住在一楼的胖婶气的不得了，拉着陆乔歌：“小陆同志，你看你看，我在外面不仅啥都不敢晾晒还要擦玻璃，都是一个单位的，我想这点事不至于麻烦街道办的同志，可我跟她家人说了好几次，我丈夫还专门上楼谈过，答应的挺好，等洗拖布的时候还是这样干，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陆乔歌仰头往上看，开着的窗户看不到人，陆乔歌就问：“这样的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胖婶气呼呼的说：“差不多半个月了。”
    “胖婶，您先消消气。”陆乔歌掏出笔记本：“咱们先理清楚状况，二楼住的是魏强一家吧？”
    “可不就是他家！”胖婶指着玻璃窗上脏污的水痕，忍着怒气压低了声音道：“上个月他媳妇工伤瘫在床上，大伙还轮流帮着去医院送饭呢，转头就这么欺负人！”
    陆乔歌笔尖顿了顿，脑子里闪过一区住户的大致情况。
    207家的户主魏强是材料处的运输工，媳妇的确是受了工伤，如今瘫痪在床。
    “您丈夫是哪天上去的，魏家都谁在家？”陆乔歌也低声的问道。
    胖婶说：“三天前去的，老魏头刘婆子都在家，魏强据说去了矿山那边，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陆乔歌正要开口，就看到二楼探出个小脑袋，随后小小的手往下面拽拖把，陆乔歌眉头紧皱，突然小脑袋不见了，屋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孩子尖锐的哭声。
    陆乔歌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逼仄的筒子楼过道里堆着蜂窝煤和杂物，她灵巧的避过障碍物，奔到走廊的尽头，最里面的房间就是207，一把推开房门，就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好像遭了贼，瘫痪的章泉歪在床沿，被褥浸在翻倒的尿盆里。水泥地上有一滩滩的水渍。
    一个小孩坐在地上哭，旁边是翻倒的椅子，章泉双眼紧闭脸色潮红，手无力的搭在床沿上。
    陆乔歌来不及去看嚎啕大哭的孩子，先去看章泉，有呼吸，可是额头滚烫，这是病了。
    紧跟上来的胖婶被吓了一跳：“天呢，咋变成这样了？”随后喊道：“老魏头老魏头刘婆子刘婆子……”
    可是没人应答，陆乔歌忙说：“胖婶你去看孩子，我送章泉去医院。”
    紧跟着陆乔歌抱起昏迷的章泉就往楼下奔。
    而这时也有人紧跟着往出跑，有人忙问道：“老魏家咋地了，出事了还是遭贼了？”
    “不清楚啊，我看到街道办的小陆同志好像抱着章泉往出跑。”
    “说起来，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刘婆子了。”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前天我看到刘婆子拎着一个大包袱出门，都黑天了，看到我她也没说话，我就也没问。”
    “这几天生产任务紧我们总是加班，忙的也没注意她家，难道是老魏头和刘婆子扔下儿媳妇孙子跑了？”
    邻居朱大姐懊悔的直拍大腿：“你说我要是进去看看不就好了？”
    陆乔歌朝左右一扫，喊人：“快，来个人帮我扶着她，我送她去医院。”
    没上班的几个人都纷纷跑过来，将章泉放在陆乔歌的自行车车后座扶好。
    她是推着自行车朝着医院的方向跑的。
    后面跟着几个帮忙的人。
    陆乔歌满头大汗的到了医院，将人送进了急诊室，陆乔歌给街道办打电话，跟黄娟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黄娟说：“我马上给魏强单位打电话。”
    章泉脱离了危险，她是感冒，因为本身体质就虚弱，所以才高烧不退。
    昨天半夜她就昏迷过去了，发现的还算及时，再晚一点人就没了。
    章泉醒过来后陆乔歌给她换上病号服和护士一起给她收拾干净然后挂上点滴。
    魏强来的倒是快，脸色阴沉显然心情很不好。
    没弄清楚之前，陆乔歌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告诉魏强，他家只有他儿子小宝一个人，没看到孩子的爷爷奶奶。
    魏强感激的谢过陆乔歌。
    陆乔歌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得先回单位，跟我们主任汇报一下你家的情况。”

 第80章 培养接班人？

    第80章 培养接班人？
    其实不用问，陆乔歌都能猜出个大概。
    趁着儿子去矿山，老魏头和刘婆子脚底抹油溜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儿媳妇呢？
    自然是人家不想照顾跑去大儿子家了。
    这个不能勉强，可你走就走，但是走之前告诉魏强一声吧？
    或者和邻居说一声也行啊。
    就这么扔下半死不活的儿媳妇和五岁的孙子，也是无情的很！
    一区归属向阳街道办，这事他们街道办不可能置之不理。
    陆乔歌心里有事，自行车都要骑得飞起来了。
    后面开来一辆吉普车，很快超过了自行车继续朝前面疾驰而去。
    车里的秦恒之正在看报告，就听小苏说：“这是哪个女同志，自行车骑得太快了吧……啊，陆同志！”
    坐在后面的秦恒之蓦然抬头，自然是已经看不到骑自行车的人。
    于是，秦恒之回头，就看到远远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漂亮姑娘，那速度快的，两条辫子都要飞起来。
    小苏问：“秦代表，停车吗？”
    秦恒之凝滞了一瞬，说：“不停！”
    小苏自然按照原来的速度继续前行，但今天没有紧急会议也没训练任务，都是日常工作，他偷偷的瞥了一眼他们的军代表，还是说道：“陆同志骑得这么快，是不是有啥急事啊？”
    秦恒之早就放下了报告，闻言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就将车停下来。”
    小苏心底里偷笑，响亮的应了一声，缓缓的将车停在了路边。
    骑得飞起的陆乔歌刚才看到了大吉普，自然也一眼认出来这是秦恒之的专车。
    但她只当没看到，她得赶紧跟胡主任汇报工作然后回家换衣服。
    她身上这一套是孟霞用布做的夏装。
    上衣是符合这个年代审美还符合陆乔歌审美的小翻领外衣，因为是天青色的纯布，陆乔歌选择的是长袖。
    没有腰身，就是宽宽松松的，下面的裤子也是同样，用的松紧带。
    整体很是舒适，但因为裤子设计按照阔腿裤来的，再加上衣口袋陆老太还给绣了几朵就显得很雅致。
    当然了，人长得漂亮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
    可这是新衣服，今天才穿，弄的都是屎尿啥的，她自然不能穿着上班了。
    可没想到秦恒之的车还停了下来。
    不用想，这是在等她。
    在假装没看到还是停下来之间纠结了几秒钟，速度不减的陆乔歌就看到秦恒之下车，并且还冲着她这边走来了。
    陆乔歌继续骑，但也很快的拉近了距离。
    她不得不停下自行车，笑盈盈的打招呼：“秦代表上午好啊。”
    秦恒之只是简单的勾了勾嘴角，随后皱眉看着一身狼狈的陆乔歌。
    “你这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乔歌没说话，只是随意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到这一幕，秦恒之顿了一下之后拿出手帕递给陆乔歌。
    陆乔歌没接，这个年代的手帕似乎不是能随便要的。
    尤其是单身的军工厂一枝秦恒之。
    陆乔歌笑了笑，拿出自己挎包里的手帕擦汗。
    秦恒之垂眸看向陆乔歌，默默的很自然的收回手帕。
    陆乔歌这才说了刚才事情发生的经过。
    秦恒之看着她的狼狈，在他的印象里，这姑娘一直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陆乔歌漂亮的让人没法子移开视线。
    他声音低沉：“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换衣服？”
    陆乔歌斜睨了一眼秦恒之。
    大傻子，她要是现在回家换干净衣服，漂漂亮亮的去街道办，效果和现在直接去街道办能一样吗？
    虽然都做了一样的事儿，可感官和反馈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陆乔歌着急汇报工作，马上果断摇头：“不，这事挺急的，我得先回单位。”
    秦恒之眉头挑了挑，却安静的退到路边，问道：“那你去忙吧。”
    就这么几句话，都没两分钟，陆乔歌急匆匆的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恒之站在路边，翠绿的柳枝在身后被风吹得飘飘荡荡，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昨天文件下来了，他现在是军工厂的正式军代表，不再是暂代的。
    郝厂长不是和祖父保证了，一定给他找个好对象吗？
    他且等着！！！
    陆乔歌哪里知道秦恒之竟然没走，已经成了516军工厂的驻厂军代表。
    心里还想着上次借的书要不要抓紧还给他，虽然这人挺好的，可人家很快就要飞走了，还是将书都还给他比较好。
    转念一想，自己这是想多了，几本书而已至于这么放在心上吗？
    等到了街道办，陆乔歌放下自行车，连汗水都顾不得擦，先是去了大办公室，今天大部分都在，也都知道了陆乔歌干嘛去了。
    姐神情复杂站起来奔着陆乔歌走过去：“乔歌，看给你热的，我去给你打水先洗洗脸和手。”
    平日里那么干净的小姑娘，今天还穿了妈妈给做的新衣服，刚上班的时候跟她们显摆了好一会，这才不到两小时，造的没个孩子样了。
    章泉被扔在家里两天了，不能动还生了病，本就被变故刺激的神经不正常，还用想吗，乔歌身上蹭的都是埋汰东西。
    就连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陆乔歌忙摆手：“我先跟胡主任汇报一下，一会再说。”
    胡主任没等陆乔歌去她的办公室，人就走了过来。
    看到陆乔歌的那一刻，老胡被触动了，这样不怕脏不拍累还能力强的陆乔歌，他暗暗决定要将她培养成下一个街道办主任。
    再有五年他就退休了，老黄也差不多，而五年后的陆乔歌完全可以将他的担子接过来。
    所以，他得想办法让她成为正式干部。
    毕竟现在虽然干部干部的叫，但她和邵乐，甚至还有几个同志都是工人编。
    想要成为干部，要么是中专以上学历，出来后直接就是国家干部，要么就是先代干，然后转为正式干部。
    但后面的这个操作难度大，必须要先去省市的干部学习班学习。
    这些念头不过是转念之间。
    陆乔歌简单扼要的汇报了魏强家的情况。
    此时魏强陪章泉在医院，小宝有楼下的胖婶暂时照顾。
    后续就是如何解决魏强家的实际困难。
    老胡声音温和的说：“我们一会开会研究，你先回家处理一下，上午不用来单位了。”
    这本书改名为《八零大院漂亮美人》，恳请宝子们继续支持，感谢感谢~

 第81章 有国家养着

    第81章 有国家养着
    陆乔歌自然是乖乖的答应下来。
    等她走了，乔姐真心实意的和老胡说：“我都没想到啊，平日里娇滴滴的总是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一面。”
    黄娟眼里带着欣慰：“是啊，我也没想到。”
    老胡说：“联系一下魏强的父母，看看到底咋回事？”
    任小翠：“我不知道这几天魏家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章泉的娘家妈和大姐都来了，是准备照顾章泉一段时间，结果刘婆子死活不同意，非说她能照顾，然后章泉的娘家妈和大姐都走了。”
    说到这里任小翠停顿了一下，讥讽的道：“章泉人家是工伤，有国家养着，医药费都给报销，而且我听说魏强将章泉的工资补贴啥的都给他妈了。”
    “这应该没几天就受不了了？”
    “刘婆子没良心，她明面上是跟着大儿子过，可其实总在小儿子这边呆着，章泉没出事之前，那是里里外外一把抓，小宝上幼儿园，自己都能回家，也不用她接送，一天三餐，都是章泉做好了给端上桌，刘婆子懒得连衣服都不自己洗，左邻右舍的谁不夸章泉是个好儿媳，夸刘婆子有福气。”
    “久病床前无孝子，别说婆婆了，那魏强……”
    胡主任制止：“好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开会！”
    几个妇女交换了一下视线，这事男人和女人是不会有共同感受的。
    魏强本来就脾气不好，他能有多大的耐心去照顾瘫痪在床的妻子？
    很多人家做妻子的没将丈夫照顾好都能惹来一顿打骂，如今做妻子的不但没有价值还成了拖累，只说魏强，能坚持几天？
    黄娟说：“女同志的想法很多时候更要贴合女同志，我们街道办要关注章泉，更多的还是要注意魏强的态度。”
    老胡皱眉：“咋地，魏强还敢抛妻？”
    “肯定不敢抛妻，可是辱骂打击和嫌弃都能要了章泉的命，老胡，你和魏强谈一谈，关心一下他的态度。”
    别人都是次要的，找人照顾章泉也没什么难度，可是魏强的态度最重要。
    尤其是刘婆子那样自私自利的人还是魏强的亲妈。
    老胡手下的干部男女各占一半，他直接点名卫生所的老罗跟他一起去职工医院。
    然后黄副主任和乔姐准备去魏强家。
    这边如何安排的陆乔歌并不知道，她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树荫下睡懒觉的本来都蹦起来了，等闻到陆乔歌身上的味道，捂着鼻子跑远了。
    【小主人，你怎么啦，你好臭啊。】
    陆乔歌自己个也知道，想起刚才秦恒之还跟她面对面了，不由得咧咧嘴角。
    陆家有个洗澡间，是老陆用废弃的边角料自己做的一个水箱，用浇的喷壶嘴当洒在夏天冲凉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冬天，军工厂有三个职工大浴池呢，条件那是相当的好。
    陆乔歌先洗澡洗头，然后又去洗衣服。
    可算是将自己收拾好了，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漂亮姑娘，狸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朝着陆乔歌就扑过去。
    陆乔歌一闪身，因为太笃定会落入小主人的怀里，所以没有任何准备的扑了一个空，这还不算，陆乔歌身后是一个大水盆，夏天天气热，里面晒了水，所以直直的掉进去溅起了满地的水。
    不喜欢水，特别的不喜欢，嗷嗷叫着在里面扑腾。
    小四就要上前去捞，陆乔歌说：“你学习去，不要管它。”
    陆老太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二孙女，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陆乔歌按住了想要跳出来的狸，问道：“跟我说实话，为什么周莉家的老黑猫看见我就跑？”
    被按住的狸不动了，琥珀色的猫眼珠子竟然还能看出来心虚？
    “还有附近的几只猫，不等我走近就喵喵喵叫着逃跑了？”
    “我又没有惹到它们，为什么这么怕我？”
    陆乔歌又点了点缩着脖子的：“我前天跟灰鸽子说没事可以找我来玩，可这两天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还有门口大榆树经常来的几只麻雀也不来了。”
    陆乔歌说这些的时候，也没避着奶奶，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霸道的很，但也好厉害，从它来了之后，咱家老鼠是一个都没有了。”
    但这其实还有鼠大和鼠二的功劳。
    这两个小东西来串门的第一天就将藏的很隐秘的一窝耗子给赶走了。
    但不可否认，狸猫真的成了猫大人。
    此时连心声都没有了，因为这些都是它干的。
    遗憾的是，目前的还没学会如何为自己辩解。
    陆乔歌早就从老黑猫那里听说了。
    不单警告老黑猫离她远点，附近的猫，但凡有点灵性的都被它给打跑了。
    动物世界和人类世界一样都是强者为尊。
    现在的俨然是这一片的老大。
    陆乔歌给它洗澡，它乖乖的一点都不敢反抗。
    陆乔歌对它说：“别的小东西也就罢了，你不要赶老黑猫和灰鸽子还有那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听到没？”
    陆老太就看到湿漉漉的竟然点头还喵喵喵的叫了好几声。
    这小猫，灵气的很呢。
    陆乔歌从水里捞出来，做了错事的乖得很。
    陆乔歌低声道：“放心吧，你在我心里是非常重要的！”
    【真的吗？】狸猫抬起猫头惊喜的问道。
    陆乔歌笑而不语，她拿出它专用的旧毛巾要给它擦毛，小四看到了，自告奋勇的接过来，没想到被狸一抖搂毛，整的小四满身满脸都是水。
    院子里小四追着狸猫跑，淘气燕飞回来，绕着陆乔歌飞来飞去，啾啾啾的叫个不停。
    【你上去摸摸呀，没挂关系的，它们要出来了，也很喜欢你的手。】
    这是淘气燕的声音，似乎近期小燕子就要破壳了。
    陆乔歌搬过来梯子，先是摸了摸几枚蛋，顺便摸了摸淘气燕的媳妇。
    从它们来了之后，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陆家院子里除了偶然来翩翩起舞的蝴蝶，蚊子苍蝇几乎都没了。
    淘气燕觅食都要飞出去的。
    陆家的房子破旧，可小院收拾的很干净。
    墙角的空地种了小葱，虽然不多，可也供得上用了。
    北面的窗户打开，屋子里是有穿堂风的。
    要是不上班，在家里这么呆着，是非常舒服的。

 第82章 谁让它们被划分为水产呢

    第82章 谁让它们被划分为水产呢
    陆乔歌本想舒舒服服的躺一会，可还是决定推着自行车去湖边。
    因为路上骑得太快，泥坑都没躲，所以自行车上都是泥巴。
    最要紧的是说老乌龟让她这几天有时间去一趟湖边，它找她有点事。
    正好现在胡主任给放了一会假，她干脆去一趟红星湖，看老乌龟是呆着无聊还是真有事。
    既然去湖边，那就不能空手去，得带着水桶捞网兜，跟松鼠一样习性的正在为冬天存小鱼干呢。
    目前为止，只存了六条。
    的目标是将专门给它放鱼干的篮筐装满喽。
    陆乔歌并不看好，北方的冬天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冬天，除了白菜萝卜土豆，基本没啥好吃的，到时候搞不好人猫要一起抢着吃了。
    小四非要推车，陆乔歌没拦着，她跟奶奶说了一声戴上草帽出了门，狸猫兴奋的扑进陆乔歌怀里非要她抱着。
    天气这么热，陆乔歌不愿意抱它，但还不能让它知道，于是就问道：“你能蹲车把上吗？”
    摇着尾巴，啥叫能吗，小主人你太瞧不起我了。
    灵活的跳上去并且稳稳的蹲在了车把上。
    陆乔歌看着自行车前面，灵光一闪，对喔，难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得找机会焊个车筐，那样会方便好多的。
    现在的自行车基本都有车铃，按起来叮铃铃的很好听。
    狸猫蹲在车把上，爪子去按车铃，每响一次，就开心的喵喵喵叫。
    没想到在十字路口就看到骑自行车朝这边来的穆丹。
    一个很是热情爽朗的女同志。
    陆乔歌对她的印象很好。
    她忙停下打招呼，没想到穆丹是专门来找她的。
    陆乔歌让小四去对面树荫下等她，她则是和穆丹站在原地说话。
    穆丹笑盈盈的说：“我来就是为了酥饼的事儿，那天我不是推荐给食品组的宋组长了吗，她就托我找你问问，假如一直是这个品质，假如百货大楼要货，你们能以什么方式保证供应？”
    陆乔歌眼睛一亮，简直要蹦起来一般：“穆姐姐，只要百货大楼保证订购，我这边就会建一个专门生产酥饼的班组。放心，质量保证，卫生保证，手续齐全！”
    随后真心道谢：“不管成不成，我都要谢谢穆姐姐你。”
    穆丹：“谢什么，你大嫂做的酥饼比食品厂的好吃，这是事实，我不过就是牵个线而已。”
    随后和陆乔歌说：“我话转达到了，这就走了。”
    这人行事也利落，骑上自行车很快的没了影子。
    陆乔歌想了想，还是去了红星湖。
    酥饼这事她得琢磨琢磨，不过要等大嫂回来问问她的意见之后再说。
    到了湖边，先是将自行车冲洗干净，然后放在台阶上晾晒。
    陆乔歌让身体明显有起色的陆小四站在湖边，找爬过来的老乌龟给看一下。
    老乌龟自然说是好多了，陆乔歌看它有话要说，就喊来赶鱼能手大草鱼，打发小四去那边捞鱼虾。
    老乌龟这才和陆乔歌慢吞吞的说：【红星湖最深的地方我没去过，但听说有几条老大的狗鱼，数量不多，但最大的那条应该有三米多长，活了七十多年，它们的领域有好多金块珠宝，和芦苇荡的铁箱子一样，都是沉下去的。但不知道是人故意沉下去的，还是船沉了导致的。据说那里有暗流，潜水都去不来的。】
    陆乔歌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湖底的金块珠宝？
    “你不是看到秦代表潜水了吗，就是沉钢锭的地方，那不是湖中心吗？”
    懒洋洋晒太阳的老乌龟翻了一个白眼，姑且就是这样的表达吧。
    【湖中心面积也很大的好吧，秦代表去的地方就是他测量出来藏着钢锭的水域，距离狗鱼也很远，我没和狗鱼交流过，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听说地方的渔业公司正在和军工厂谈判，想要回来红星湖的所属权，要准备大力开发捕鱼业。】
    陆乔歌若有所思的眼神就对上了老乌龟的小绿豆眼。
    军工厂没有渔业公司，而红星湖按理应该归属地方管理。
    但又因着在军工厂的范围内，所以就划给了军工厂。
    现在渔业公司想将红星湖的所属权要回去，然后大力发展捕捞业？
    其实没问题，可是问题还是来了。
    陆乔歌问老乌龟：“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事儿？”
    老乌龟看着陆乔歌，很认真的道：【万事万物都有其必然的因果，比如渔业公司真的成功要回了红星湖，肯定会马上开始捕捞，至于养殖，那得等将我们这些水产品捞干净了才会想起来。】
    老乌龟的语气是有些无奈和悲伤的。
    人类是它们的天敌，如今还有了机械化设备，捕鱼更是容易了。
    那几条凶悍的狗鱼都未必能逃得过渔业公司的大肆捕捞，更别说它和小伙伴们了。
    它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捞麦穗鱼捞的欢乐的陆小四。
    这就是自然界的本质，怪不得谁，谁让它们被划分为水产品呢，尤其是它，结局就是一锅据说能延年益寿的王八汤。
    陆乔歌沉吟了一瞬：“那你的意思是？”
    老乌龟的绿豆眼转啊转的，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军工厂真要是为了团结，肯定会将红星湖归地方，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街道办调解员，怎么可能将红星湖变成你一个人的。哪怕上天给了你能听懂我们语言的能力。】
    陆乔歌眯了眯眼，眼神就有些阴恻恻的。
    这只老乌龟是在阴阳她对吗？
    故意让她来，然后告诉她不单芦苇荡有箱子，湖中心某处区域还有大量的金块珠宝？
    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长牙。
    真的要成精了！
    不，它都能和她玩心眼了，肯定是成精了的。
    陆乔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听懂其他水产品说话？”
    老乌龟：【……】
    前段时间还喊我们小可爱，现在突然变成水产品了？
    它不得不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大鲤鱼草鱼都能交流了。】
    陆乔歌摸了摸它的龟壳，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说的是对的，别说我是小小的调解员，即便我是厂长书记，我也没权利没资格拥有红星湖，这是国家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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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你家院子里有大池塘吗？

    第83章 你家院子里有大池塘吗？
    老乌龟沉默了。
    对于这片水域智商最高的它，当然知道陆乔歌说的是实话。
    突然，另一道憨憨的声音从湖边传来：【小仙子，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出办法帮我们吧？】
    这是大鲤鱼的声音。
    陆乔歌也翻了一个白眼。
    这些水产品，也太看得起她了。
    她给老乌龟建议：“要不然我将你们都带回家？”
    老乌龟没吭声。
    大鲤鱼甩着尾巴天真的问：【小仙女你家院子里有大池塘吗？】
    陆乔歌：“……”
    我家没有大池塘，我家有个大水盆！
    但这也的确是个问题。
    陆乔歌琢磨了一下，还是和老乌龟说：“现在连农村都在发展副业，咱们城里一些行业自然也要创收，就比如渔业公司，它想要创收，除了捕捞，也就是养殖了，但养到最后还不是要捞出来，再说了，渔业公司是国家的，不管捞出什么也都是国家的。”
    停顿了一下，陆乔歌继续说：“最重要的是，我即便是捞出铁箱子，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可能是我个人的，包括你说的金块和珠宝，所以，等这些东西捞出来之后，这片水域同样不得安宁。”
    知道湖心里有宝贝，可你拿什么理由捞出来？
    老乌龟不说话，虽然它年龄比陆乔歌大，但这些弯弯绕绕，它也不是全懂的。
    此时的老乌龟倒是听得认真。
    陆乔歌：“真要是那一天来临，我只能将你认识的我熟悉的尽最大可能带去深山，找一个距离人类远一点的水域让你们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些小东西们，在渔业公司没来之前，拥有智慧的它们是不会被抓住的。
    所以的确生活的无忧无虑。
    遇到特别厉害的被吃了也就吃了，但没遇到之前也不会自寻烦恼就是。
    老乌龟想了半天，觉得陆乔歌说的很对。
    【真要有那一天，就辛苦小仙女你了。】
    求人类帮忙也要说好听的。
    陆乔歌笑了：“看你客气的，我还要替我弟弟谢谢你和大鲤鱼呢。”
    老乌龟没意见了。
    它享受着陆乔歌手心传来的舒适的能量，忽然想起一事，和陆乔歌说：【渔业公司有个副经理，前几天他和几个人来这里考察过，他还单独去了一处湖边，我听青蛙说那人拿出了一张纸，对着红星湖看来看去，等听到有人喊他，忙将那张纸给塞进口袋里。】
    陆乔歌愣了一下，第一反应那是藏宝图？
    这也太扯了吧。
    “青蛙，你还能和青蛙交流，我怎么一直没看到呢？”陆乔歌奇怪的问道。
    老乌龟说：【它也不知道你啥时候来，还不敢去你家找你，就现在我也两天没看到它了。】
    那倒也是，和青蛙没对过话，无法跟它构建那种奇妙的联系。
    只不过刚才青蛙说的信息，其实很重要啊。
    要知道红星湖归属516很多年了，地方即便是为了创收，暂时也不是非红星湖不可。
    只不过有一点，从去年开始，很多地方管理没那么严格了。
    尤其在人口流动这一块。
    要知道在前几年，知青和非城市人口，除了探亲或者重大事情，是不允许在城里滞留的。
    虽然现在也不允许，但其实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这在前几年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而如今管理的松散，也在释放着一个信号，就是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就像陆乔歌组织的物资交易大集，事实证明，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那其他的活动呢？
    比如突然而来的捕捞？
    但有一点，不管这些宝物是人沉进去的还是沉船里的，看副经理的行为，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是知情者？
    但这些都仅仅是猜测而已。
    就陆乔歌目前的情况来讲，根本都不知道渔业公司副经理是谁。
    而且地方和军工厂的交涉，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调解员能干涉的。
    但老乌龟得到了陆乔歌的保证之后，就不担心了。
    反正就是搬家嘛，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边陆乔歌看着满满的两小桶鱼虾，毫无心理负担的带着弟弟和猫回家了。
    苏慧正在做饭，陆乔歌和刚回来的陆乔苓一起收拾鱼虾，看着精神抖擞的就放在大水盆里养着，蔫了的就直接吃了。
    陆家餐桌已经丰盛了很多，所以虽然老陆和陆志国没中午不回家，但陆老太也让苏慧贴玉米面饼子，她来做酱小鱼，另一边的小铁锅里还做了蛋汤。
    陆乔歌收拾小鱼的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就弄了半盆。
    副食品商店卖黄豆酱，味道很是不错。
    所以不大一会，院子里就飘来了酱香味。
    狸猫和后世娇养的猫不一样，没有它不吃的东西。
    玉米饼子酱小鱼，它也能造半盆。
    陆乔歌看着胖了一圈的，将它赶出去散步，然后跟苏慧说了穆丹带来的消息。
    苏慧惊喜的看着陆乔歌：“穆组长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她没事骗我干嘛？”
    苏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意外了，所以才不敢相信。
    “乔歌，可我一个人不行啊。”
    “肯定的呀，我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事，大嫂你是想等几年后允许个人做卖卖去单独开店，还是现在以个人的名义加入到集体中去？”
    苏慧惊了一下：“单独开店，怎么可能？”
    陆乔歌：“未来的事儿谁都说不好，所以我得和你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你入了集体之后，将来个人可以做买卖了，你又后悔。”
    苏慧惊疑不定的看着陆乔歌。
    二小姑子说的话有点太吓人，她都没敢往深了想，所以她不去考虑，而且，前些年也有私营的啊，这个她还是懂的。
    苏慧马上说道：“乔歌，真要进了集体，我感谢你一辈子！”
    随后又忙加了一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陆乔歌也能猜出苏慧的选择，她说：“我下午去跟胡主任汇报一下，如果能成，大嫂你即便不是正式工人，可也是大集体知青工。可以落户口吃商品粮了。”
    即便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人们还是更喜欢有编制的单位。
    端上铁饭碗就意味着一辈子不用发愁失业没地方开工资了。
    苏慧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吃商品粮，那是做梦都在想的事儿啊！

 第84章 有个事儿比较难办

    第84章 有个事儿比较难办
    胡主任来的比较晚，看起来神色不是太好。
    听老罗说，上午的谈话不是很愉快。
    魏强很烦躁，他还要工作，哪里有时间去照顾媳妇和孩子，而且最近还忙，但他是个孝子，虽然心里不高兴，可也没说他父母一点不好。
    姐说：“只希望魏强不要反过来怪罪章泉拖累他吧。”
    这时候黄娟和乔姐走进来，她们上午去了魏强家，帮着收拾了一下屋子，黄娟皱着眉头和胡主任说：“这里有个事儿比较难办，魏强放在抽屉里的钱不见了，魏强说他走的时候给家里扔了五十元还有不少票，我让他中午去一趟他父母家问问还剩多少。”
    魏强当时还告诉了黄娟钱放在什么地方。
    可黄娟去了之后，发现抽屉里放钱的钱包都不翼而飞，更别说钱票了。
    众人沉默了一下，更多人心里倾向于是老张头和刘婆子拿了钱，可现在没证据。
    就看魏强怎么反应了。
    老罗说：“魏强自然不会说他父母不好，那人虽然脾气急躁，但是很孝顺的。”
    老胡声音严厉的说：“孝顺父母没毛病，你们不要拿这个说事。而且没证据的事儿不要随便下结论。”
    大家伙不说话了。
    胡主任说的对，这是在单位，不能带个人情绪看待发生的各种纠纷。
    陆乔歌本来要去找胡主任汇报酥饼的事儿以及她的想法。
    可胡主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个电话就被郝厂长给叫走了。
    不过胡主任不在，和黄副主任汇报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黄娟喊陆乔歌：“走，跟我去一趟魏强父母家。”
    陆乔歌看到乔姐刚才带人去二区了。
    还以为魏强家不去了呢。
    那自然是麻溜的跟着黄娟走。
    两人都有自行车，去的地方是七区。
    骑车大约要二十多分钟。
    到地方的时候，两人都热出了一身汗。
    黄娟看着陆乔歌，很是欣慰，夸赞道：“我是真没想到乔歌你干工作是这样的。”
    陆乔歌笑眯眯的：“黄姨，我肯定要好好干，不但不能给我爸妈丢脸，也让辛苦弄来推荐名额的您不跟着操心。”
    黄娟笑的很舒心：“是这么个道理，好好干！”
    这时候有个老太太看到两人，乐呵呵的打招呼：“黄副主任，是来走访吗？”
    老黄笑着说：“周婶子，我去魏强父母家。”
    周婶子眼睛眨了眨，凑上前说：“刚才魏强刚走，我听刘婆子哭喊着说什么她老了身体不好哪里有什么精力照顾儿媳妇和孙子，还说她没想不告而别，是章泉发脾气辱骂他们老两口在先，她一生气就走了，还说什么家里的钱不知道是谁偷的，让魏强赶紧去保卫科报案……”
    黄娟和陆乔歌对视了一眼。
    老魏头和刘婆子没拿钱，那这五十元谁拿走了？
    周婶子说：“刘婆子也是，既然知道自己年龄大了不能照顾儿媳，那就让章泉的娘家妈来照顾，非得凑上去，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章泉的补贴和工资？”
    这个意图太明显了。
    一眼就能看出来为了什么。
    黄娟带着陆乔歌敲开了魏强父母家的门。
    家里只有老魏头和脸色不好的刘婆子。
    看到是黄娟，老魏头忙说：“黄副主任，我正要去找你呢，这也不像话啊，我和我老伴可没动我小儿子家一分钱。”
    那边刘婆子也气呼呼的说：“哪有这样的邻居，帮个忙都能偷人家钱，还要搅和的我们母子不和，刚才我小儿子跟我发火问我拿没拿钱，我都要冤死了。”
    陆乔歌自然是个长嘴的。
    直接和刘婆子还有老魏头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街道办的调解员，我叫陆乔歌，今天早晨住在你小儿子家楼下的胖婶来找街道办，说是拖布又放在窗台了，上面的脏水都滴到她家的窗户玻璃上。
    然后我就跟着胖婶去了，没想到你小孙子小宝站在凳子上往下扯拖布，可他实在是太小了，力气也不够。也可能是着急害怕了，所以摔倒在地上。
    我和胖婶听到动静之后，急忙的往你小儿子家奔。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宝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章泉。
    我和胖婶是一起进去的，当时胖婶抱小宝，我则是查看章泉的情况，发现她额头烫的厉害，我抱起她就往楼下冲。随后胖婶抱着小宝一起出来。我和胖婶可以相互作证。我们没有去卧室。”
    魏强家房子不大，只有一个卧室和客厅加个卫生间。
    老魏头和刘婆子是住在卧室里的。
    然后章泉一家三口住在客厅的大床上。
    钱则是放在卧室书桌的抽屉里。
    老魏头和刘婆子没想到街道办的小同志说话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样。
    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老魏头才说：“你……你这个小同志，我可没有说你拿了钱。”
    随后又加了一句：“可当时还有别人呢，乱哄哄的什么人都有。”
    黄娟的神色逐渐严厉起来。
    这个年代的干部都很朴实，他们大部分都是从基层起来的，没什么架子，训起人来也不会管你是谁家有什么背景。
    怎么说呢？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有人情味的年代。
    干部和工人真的能打成一片。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也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黄娟一点没有客气的严厉批评起来。
    “先不说钱的事儿，这个自有保卫科或派出所来处理，我要说的是你们两个人的行为。
    即便是章泉做的过分，但她现在是病人，她情绪有些过激，作为长辈我们要给予理解体贴关心和爱护。而不是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尤其是当时你小儿子不在家。
    刘婆子，你经常在你小儿子家住，你应该知道你小儿子有时去矿山可能半个月都不回家，所以你们老两口扔下一个瘫痪在床情绪不稳定的儿媳妇和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孙子想没想过她们会遭遇什么？”
    老魏头和刘婆子脸色都很不好。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他们，他肯定有一万个理由。
    但这是向阳街道办的黄副主任。
    而且他们的行为的确也经不起推敲。
    两个人阴沉着脸色没说话。
    为什么大家都不爱说话呢，好冷清啊～继续求月票

 第85章 刘婆子你也是女人

    第85章 刘婆子你也是女人
    黄娟有些生气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指着两个人说：“好，就算当时章泉不懂事儿惹了你们不高兴，导致你们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你们回到这儿之后，就没有静下心来想想那母子二人怎么办，也没想着给你小儿子打个电话？
    老魏同志啊，我要严厉的批评你，就算是我们的工友邻居，当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都应该搭把手，何况那是你儿子的妻子孙子的妈妈？”
    黄娟说的有理有据，这两人自知理亏，就低下头没说话。
    黄娟叹了一口气，缓和了声音：“我这也是因着咱们是多年的老关系，才这么和你们说的，而且我真挺生气的，这要不是胖婶找街道办说拖布的事儿，章泉说不得就没了！”
    老魏头和刘婆子齐齐的看向黄娟。
    陆乔歌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
    这可不一定喔。
    从他们的角度看，章泉死了他儿子就解脱了。
    从此之后，章泉不但不是拖累，还能给留下一大笔抚恤金。
    拿着这些钱没了负担的魏强照样娶媳妇。
    说句不好听的，去农村都能娶个大姑娘回来。
    虽然不能用这样的恶意去揣度这两人，但陆乔歌觉得，距离真相其实也就一步之遥。
    黄娟懒得继续教育他们，只问刘婆子：“你还能去你小儿子家照顾一下吗？”
    刘婆子马上哎呦起来：“去不了啊，我这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去了啥都干不了，没准还成了我小儿子的负担。”
    黄娟又问：“你记得钱包里还剩下多少钱吗？”
    刘婆子眼神闪了闪，用手捂着额头：“那这得让我想想。”
    也就在这时，一道细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婆子你为什么还要想一想，刚才不是说剩下的钱一共四十五元九毛八吗？】
    陆乔歌循着声音的发源地看过去，还真的是震惊了一下下。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一只落在墙壁上的苍蝇？
    自穿越以来，她能听懂很多生灵的心声，但也有很多生灵没有心声。
    譬如苍蝇蚊子之类的。
    可在佛陀的眼里，就连蚊虫都能听懂佛法。
    可见众生不仅仅是指人类，还包括所有生灵。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目前主要是老魏头夫妻二人的确拿了魏强家的钱，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就是死不承认。
    这也符合刚才街道办大家伙心照不宣的猜测。
    但其实这事有点不好办。
    搞不好会影响章泉和邻居的关系。
    这以后章泉有个啥事，谁还敢去帮忙？
    陆乔歌安静的站在一旁，完全符合一个跟着领导出来走访的小干部形象。
    黄娟猜出来七七八八，她也观察着两人的神色，也在耐心的等待刘婆子的回答。
    而陆乔歌则是直接连线趴在墙壁上的苍蝇。
    “小苍蝇你好呀，刚才你说刘婆子刚刚数钱了，数目是四十五元九毛八，那你能告诉我她将钱放在哪里了吗？”
    几息之后……
    【啊啊啊，天呢天呢天呢，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苍蝇惊慌的飞起来，幸好没啥声音，没人注意到它。
    陆乔歌在心里安抚了它的情绪，让它确认自己就是在和它说话。
    激动的苍蝇还是很激动，但是它飞去了放在门边的五斗橱。
    落在了其中一个抽屉上，激动的告诉陆乔歌：【就在这里，钱包都没换，是她小儿媳妇的，上面还绣着一个泉字呢。】
    陆乔歌慢悠悠的朝着五斗橱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刘大娘，你家的五斗橱挺好看的，哎呀，这抽屉上的也好看。”
    黄娟本来忍着不耐烦等刘婆子想起还剩多少钱。听到陆乔歌这话，还有点不明所以，但她知道陆乔歌不是没分寸的女孩，倒也没去注意陆乔歌，可看到刘婆子脸上的神情，黄娟怀疑的眯起了眼睛。
    刘婆子本能的心里一慌，做贼心虚这话不是白来的。
    她疾步的走到了五斗橱跟前，用身子挡住了抽屉。
    陆乔歌也停住了脚步，诧异的道：“您这是怎么了，我只是看看而已，算了，我不看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还剩多少钱，比如，到底是四十五元一毛二还是四十五元九毛八，最好要精准到分的。”
    刘婆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老魏头暗地里骂了一句没用的老东西。
    一边有些惊惧的看着陆乔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随便说说还是知道点了什么。
    黄娟眼神暗了暗，问道：“刘婆子，我这边还很忙，你告诉我钱包里还有多少钱和票，我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去。”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次我申请派出所和保卫科联合办案，章泉同志是因公负伤，我们不能帮她减轻身体上的痛苦，但是可以帮她解决生活上的麻烦，比如这偷钱的贼，左右不过是咱们军工院的人，我们一定要将这人抓出来，也请你们二位放心，绝对不会让这个无耻的小偷逍遥法外。”
    刘婆子其实想息事宁人的。
    钱包是她拿走的。
    老头子看了也没说啥，还计划着给他大孙子买辆自行车呢。
    她倒是不敢真的扔下不管，其实是想着回来呆两天然后再去的。
    章泉虽然瘫痪了，可一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她也实在是受不了。
    这又不是自己的女儿，凭啥要好好的伺候她？
    要她说，这么活着多憋屈，死了才是享福呢。
    至于将钱拿走，那本来也是小儿子给她留下来的。
    可现在这事，不知道怎么就闹大了。
    陆乔歌看了一眼刘婆子铁青的脸色，说：“刘大娘，您不要担心，咱们派出所和保卫科都很厉害，百分百能抓到偷钱的贼。”
    随后她看向黄娟：“领导，要是抓到了会怎么处理？”
    黄娟想了想，说：“这个性质太恶劣了，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上班的开除上学的退学，严重的送去监狱。”
    刘婆子吓得差点没跌倒在地。
    黄娟还有啥不明白的，气得直咬牙，可恨呢，实在是太可恨了。
    刘婆子你也是女人，当初她婆婆对她不好，还是妇联给刘婆子撑的腰，结果她对小儿媳跟她的恶婆婆没啥区别。

 第86章 不要这样侮辱我

    第86章 不要这样侮辱我
    黄娟看着两人的脸色，可为了章泉为了魏强一家日子能过下去，她不得不退了一步，声音也愈加的缓和：“刘婆子，是不是你记性不好将钱包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床底下，买菜的筐里，或者你衣服口袋里？
    这样吧，我还要回单位，不管咋说这是你儿子家丢的钱，你去找你儿子魏强，你们是失主，是否报案你们自己决定。”
    陆乔歌看了一眼黄娟，不得不承认，这样处理其实是最好的。
    魏强孝顺，就算知道钱是他爸妈拿的，他也不会生气。
    可能还会想出一万个理由替他妈开脱。
    甚至还会怨怪上替他报案的人。
    就跟现在这种情况一样，明知道他爸妈扔下章泉和小宝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和可恨。
    可是魏强看到他妈一哭嚎，马上服软，相信他妈的一切说辞，觉得他妈什么都是对的。
    而老魏头也是背后放冷枪的人。
    可你又不能不让人家魏强孝顺爹妈。
    陆乔歌在心里和苍蝇说：“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苍蝇激动的问：【那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陆乔歌：“……”
    还是不要了吧。
    她问小苍蝇：“你没有落在粪堆上吧？”
    【啊啊啊，没有，不要这样侮辱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礼貌最干净的小苍蝇。】
    陆乔歌笑了，能和它对话的都不是普通的小生灵。
    她让小苍蝇落在她的口袋里，带着它去了职工医院。
    魏强没在，热心的胖婶带着小宝来看他妈妈。
    病房里还有不少的补品，是厂妇联和工会给拿来的。
    从胖婶那里知道了小宝为什么会将拖把放在窗台上。
    因为屋子里被他弄了很多水，昨晚他胡乱的吃了点饼干，睡了一晚上，然后就跑去看妈妈，以为妈妈还在睡觉，就开始准备收拾屋子，虽然他才五岁，可也能帮妈妈干很多家务活。
    小宝胡乱的拖完地，看到拖把湿漉漉的，准备学奶奶往日的样子，可他个子矮，就踩着椅子将拖把放到窗台上。
    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然后小家伙站在窗台底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他听明白了，楼下的胖姨不高兴拖把放到窗台上。
    小家伙就有些慌，然后就站在椅子上，准备将拖把拽回来。
    结果因为紧张没拽动自个反而摔下椅子。
    说起来这真是很危险的，就连胖婶也在后怕。
    她是个善良的人，一直在想假如因为自己告状吓得孩子出了什么问题，那她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幸好没出什么问题。
    这是菩萨在保佑孩子。
    当然了，这话都是在心里说的。
    黄娟没有提老魏头和刘婆子，就是告诉章泉等她从医院回家，街道办这边会安排人去她家照顾她，给刘婆子多少钱就给人家多少钱。
    “我还要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让你妈你大姐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章泉的眼睛落在儿子的身上，那里除了绝望，满满的都是不舍。
    孩子太小了，哪怕大一点能独立了，她都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
    可是孩子太小了，公公婆婆还那个德行。
    无论你对他们多好，但等你没用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丈夫是一个愚孝的。
    是无论他父母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对的那种人。
    有的时候章泉都佩服刘婆子。
    别管刘婆子为人如何，你得承认人家刘婆子在教育魏强孝顺这一点上做得非常成功。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章泉声音沙哑的说：“谢谢黄副主任谢谢胖大姐，也谢谢小陆同志！”
    她看向陆乔歌的眼睛里都是感激，她知道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救了她。
    章泉继续说道：“麻烦领导给我家拍电报吧，让我妈和我大姐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想要活下去，就要好好安排一下目前的生活。
    黄娟看到章泉情绪好了些，她在旁边语重心长的劝了半天。
    章泉抹着眼泪不住的点头。
    她会好好活着的。
    陆乔歌说：“章姐姐，只要你活着，单位就会一直给你发工资，一直到你退休，你的工资不低，养活你自己和请人照顾你的钱你自己就拿得起，医药费单位现在全额报销，至于小宝，他也是魏强的儿子，他有抚养孩子的义务，但其实只要你们是夫妻，他也有照顾你的义务，你不能觉得自己是累赘，你只是不能照顾魏强伺候公婆了而已，不要太愧疚，你的靠山是组织是国家。”
    章泉抬头去看站在床边和她说话的陆乔歌，自从她瘫痪了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一部分人让她要坚强。
    一部分人觉得她成了魏强的拖累。
    还有人觉得她这样不如死了。
    说她活着也是遭罪。
    其实这话没错，不能自理的她，活着每一秒都是折磨。
    章泉对着陆乔歌露出真心的笑容。
    陆乔歌跟着黄娟又马不停蹄的回了街道办，在大门口将小苍蝇悄悄的放出来，陆乔歌就去找胡主任。
    只不过胡主任还没回来。
    陆乔歌索性去了军工厂的厂区。
    拿着工作证顺利的进了来，陆乔歌想找人问一下废料车间在哪里。
    厂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陆乔歌拉住一个老大姐，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老大姐马上热情的告诉她废料车间在哪里。
    还笑眯眯的说：“你就是陆乔歌啊，长得可真好看。”
    而此时，不远处的秦恒之顿住了脚步。
    有一种人很奇怪，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你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她。
    秦恒之凝眸看向被夏日阳光笼罩的姑娘，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看起来单纯无害，似乎一眼能望到底，其实这姑娘厉害着呢。
    这才工作几天，厂领导都知道她的大名了。
    并且对她的评价还不错。
    连带着胡主任都能去厂长办公室了。
    秦恒之隐在树荫下的光线里，俊美的五官似乎被笼罩了一层薄雾，也氤氲住了眼底莫名的情绪。
    他索性站在路边等陆乔歌。
    不知道这个小陆同志一个人来厂区做什么。
    陆乔歌跟热心的大姐寒暄，知道是谁之后就辞别对方按照她指的方向准备去废料车间，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斜倚在树干上的秦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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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我是说万一谈崩了

    第87章 我是说万一谈崩了
    陆乔歌心里纳闷，这一天见两次的也没谁了。
    这人怎么还没调走呢？
    陆乔歌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当然了，问的比较含蓄就是了。
    “秦代表，快要调走了吧？”
    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闲的总是能看到他。
    陆乔歌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秦恒之：“……”
    他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留下来最重要的是因为01号项目重启了。
    上面领导包括自己的祖父都希望他能在这里监管。
    而厂长和书记为了这个停滞十年的项目，为了无数科研人的心血，他们对他这个年轻人的监管不但不排斥，反而大力促成。
    其实他是历届以来最严厉最不讲情面的一个军代表。
    他肩上的担子很重，重到不能出一点纰漏，可看到陆乔歌，一颗心却又止不住的雀跃。
    他掩去了眸子里的异色，神情平静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陆乔歌指了指右前方：“我要去废料车间办点事。”
    秦恒之说：“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是这样的吗？
    她斜睨了一眼这个身姿挺拔的英俊军官，见他已经率先朝废料车间走去。
    陆乔歌本来就要去的，这时候不得不跟上。
    同时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这人是真要去废料车间还是故意和她同行？
    陆乔歌略一思索，觉得自己想多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秦恒之哪怕要调走了，可他依然要工作的。
    哪有那么多的清闲时间来陪自己？
    秦恒之刻意的放慢了步伐，等着陆乔歌追上来。
    很快的两人就并肩而行。
    这时候不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除了办事的并不多。
    认识陆乔歌的没谁，可认识秦恒之的却是不少。
    都难掩震惊的看着走在他身旁漂亮的姑娘。
    看样子是本厂的职工子弟，这是谁家的女儿？
    秦恒之一如既往的和熟识的人点头示意。
    陆乔歌就无所谓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秦恒之和往日有点不一样。
    尤其是，明明不该路过厂办大楼，可他偏偏朝那边走过去。
    还跟陆乔歌说：“从这边走比较近。”
    陆乔歌没有发言权。
    因为她没去过废料车间。
    但厂部大楼后面就是一条通往厂区的马路。
    而此时，厂部大楼厂长办公室。
    郝厂长和何书记都在，沙发上还坐着胡主任。
    几个人正在说的是给秦恒之介绍对象的事儿。
    胡主任本来乐见其成，但他还是说：“……总之，陆乔歌是我们向阳街道办重点培养的同志，给两人介绍对象的事儿要好好考虑，不能儿戏。”
    郝厂长：“你一开始不是很赞成的吗，怎么现在变卦了，再说了，这也不是儿戏啊，秦老委托我，我也答应了给他大孙子介绍个好对象的。”
    胡主任为难的叹气：“我也没想到乔歌这么优秀啊，可她毕竟是女孩子，万一，我是说万一谈崩了，影响了乔歌的工作怎么办？”
    何书记无语了都：“乔歌以后不也得处对象吗，就算不是秦恒之，也会是别人，也同样存在不成的可能。”
    以前的胡主任说给陆乔歌介绍对象的时候也是一脸赞成的。
    胡主任摇头：“那是不一样的，我不是故意抬高秦恒之，可事实就是如此，就我知道的认识的听说的，能比秦代表出色的还真没有，要么就是个子不高，要么长得一般甚至年龄工作家世都不行，有了这样的俊才比着，真要处不成乔歌以后对象不好找啊。”
    郝厂长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盼着成？”
    胡主任：“虽然不讲究门第，可其实还是有一些的，这是事实，咱们谁也不要否认。”
    多余的话胡主任就没说，秦家是大家族，势力遍布全龙国，秦恒之还是秦老最得意的长孙。
    也是默认的继承人。
    两人都听明白了老胡的意思，就是以前的陆乔歌就是家世清白本身很优秀的女同志，但现在的陆乔歌，是胡主任暗暗定好的接班人。
    之前郝厂长和何书记琢磨了好几天，都觉得陆乔歌还是很合适的。
    主要是两人认识也算是熟悉。
    老陆师傅更是对秦恒之赞不绝口。
    不说他救了陆乔歌，只说他为了辟谣，亲自去了一趟陆家。
    所以才将胡主任找来商量，是不是找个机会让两人正式见面。
    却没想到胡主任还有这样的顾虑，郝厂长刚要问陆乔歌最近的表现，就听何书记惊呼一声：“你们快看！”
    何书记是投笔从戎的，很擅长做思想工作，文化水平也很高，一向也是最沉稳的，可这样的失态还是第一次。
    郝厂长和胡主任都吓了一跳。
    齐齐的走向窗边，因为何书记正震惊的指着外面。
    厂长办公室在三楼，很清晰的看到了秦恒之和陆乔歌一起走过。
    他们走的很慢，好像一边走一边说话。
    当然了，人家也是有着社交距离的。
    可就是这样，也足够三个老头目瞪口呆了。
    郝厂长何书记胡主任都站在窗前朝下面看。
    秦恒之似有所感，忽然抬头朝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看过来，郝厂长反应极快，嗖的一下蹲下来，何书记和胡主任不甘落后，也跟着一起蹲下来。
    蹲在窗台下的三个老头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有点尴尬，这事儿闹的，人家大大方方的走路，偏偏咱们三个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可蹲都蹲了，这时候再起来就不好了。
    约摸着人走过去了，三个老头才站起来，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朝窗外瞄了一眼，果然两人走的没影了。
    郝厂长一拍窗台，当场做了决定：“老胡你让老黄问下乔歌的意见，我今晚也去问下恒之，如果双方都有想法，我和老何做介绍人，让两人见一面。”
    老胡无话可说。
    但是心里还挺纳闷的，乔歌不是和老黄去老魏头家了吗，怎么出现在厂部大楼前？
    但不用想都知道，陆乔歌肯定不是溜达玩，她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郝厂长看胡主任一点都不怀疑陆乔歌的样子，就好奇的问：“你跟我说说陆乔歌从上班到现在的工作成绩吧。”
    胡主任还迟疑了一下，郝厂长打趣道：“怎么，没啥可说的？”
    胡主任瞪了他一眼：“不是没啥可说的，是要说的很多。”

 第88章 暂代两字可以去掉了

    第88章 暂代两字可以去掉了
    随后老胡就一样样的开始汇报。
    从考核时候第一个考题，也就是段小香家的纠纷开始说起，一直到今天上午果断的送章泉去医院。
    将郝厂长和何书记都听的有点呆滞。
    这工作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做了这么多，而且还做的这么好。
    不说胡主任要培养她，就郝厂长都想将她调来厂部了。
    这小姑娘也太能干了。
    而且行事作风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而此时的秦恒之和陆乔歌依然走在去往废料车间的马路上。
    这边人就很少了，即便是看到了也是匆匆忙忙的，没人有时间去打招呼。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声音清越，格外好听：“小陆同志，工作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陆乔歌眼眸转了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有些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秦恒之本能的觉得自己似乎开了一个很不美妙的话头。
    不至于转移话题，他到是来了兴趣，且听听陆乔歌要说什么。
    就听陆乔歌幽幽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调解员，从我考核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虽然工作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可我似乎看尽了人间百态，不说男同志，我只说女同志，如果不结婚，可能人们背后说的就是她为什么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诸如此类的猜测，一般还不会问到本人头上。
    可如果结婚了呢，她首先要承担生育风险，随后抚育教养孩子，孩子的吃喝拉撒甚至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可能她一个人要承担九成九，做的好了是应该的，做的不好，她的罪名就多了，比如做的菜咸了衣服洗的不干净说话没有水平做事没有章法，不孝顺公公婆婆，婆婆骂你你凭什么顶嘴，被丈夫殴打很多人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怕是双职工，一起下班回家进厨房收拾家务的大都是女同志……”
    秦恒之神色如常，可一颗心却起起伏伏。
    他不相信陆乔歌只是简单的感慨一下。
    她的感慨实在是有些沉重和消极。
    但是秦恒之没打断，耐心的听陆乔歌吐槽完，他顿住了脚步，声音温和：“调解员的工作就是这样，面对的都是鸡飞狗跳家长里短，因为幸福和睦的家庭没有什么矛盾需要你去调解处理，其实我查过资料，你是有史以来街道办最年轻的调解员。”
    陆乔歌很是意外的看着秦恒之：“就像你，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代表，嗯，暂代的！”
    秦恒之眸光含笑：“你说的没错，小陆同志，不过，暂代两字可以去掉了。”
    陆乔歌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秦恒之脊背挺直，声音不疾不徐：“因为我刚刚接到文件，从昨天开始，我正式担任516驻厂军代表一职。”
    陆乔歌要说多意外，可也不至于。
    但其实还是愣了一下。
    这人留了下来，是正式的军代表而不是暂代的。
    那就意味着如果没有其他变故，秦恒之会在这里呆上五年。
    陆乔歌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她微微抬眸，对上了秦恒之幽深莫测的黑眸。
    秦恒之没有移开视线，淡定的和陆乔歌对视。
    他发现陆乔歌抬眸望人时，睫毛如蝶翼轻颤，眸光从下至上盈盈挑起，那双清澈如水的桃眼带着狡慧试探，可偏偏还透出几分不自知的惑人艳色。
    将干练与妩媚融于潋滟眼波之间，这样的陆乔歌，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姑娘。
    自然而然的，不能用寻常思路猜测她此时眼眸里所透露出的含义。
    他最初的感觉没错的，这姑娘是复杂可却又是惑人的。
    无论多慎重都不为过！
    陆乔歌莞尔一笑：“恭喜恭喜。”
    秦恒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顿住脚步，指了指前面：“那扇大门后面就是废料车间。”
    陆乔歌也跟着停下脚步，她说道：“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
    她的感慨也是一种试探，但秦恒之说的对，幸福的家庭很少有这样的纠纷。
    而幸福的家庭还是非常多的。
    比如她的父亲母亲，比如她四叔和四婶，还有一直单身到现在的二姑夫。
    哪怕他和二姑结婚只有一个月，可二姑牺牲之后，二姑夫一直未再婚。
    秦恒之看到陆乔歌的神色乖巧了许多。
    他的心也跟着软和下来，很认真的夸赞道：“你的工作非常有意义，你在用你的智慧和能力与其他同事一起为工厂的平稳运行保驾护航，而且你说的我也深有体会，很多时候习俗能代替律法，习惯真的成了自然，幸好有你们这样的同志在砥砺前行，我觉得，咱们516军工厂将会迎来一个更加良好的秩序时代！”
    陆乔歌讶然的瞪大了眼眸。
    这张面孔年轻俊美，他的声音也很平静，可在平静之中却夹裹着刀锋般的锐利，仿佛战场上的指挥官在下达命令，隐隐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连带着她竟然觉得自己也很了不起的样子。
    陆乔歌不由得冲他漾开了笑容。
    秦恒之攥了攥手，这样的陆乔歌，是能和他一起翱翔蓝天的吗？
    他掩去了眸子里的几分灼热，疾步走到大门口，打开大门，和门口的老师傅说了几句话，带着陆乔歌走进了车间。
    车间里非常忙碌，虽然是废料车间，但并不是说这里的边角料是没用的。
    相反，这里是二次研发和利用车间，很多零件从这里拉出去。
    这里的边角料堆积如山，车间的机床一半是从苏国进口的，还有一半是国产的，可不得不承认，进口的的确比国产的要好用，在精密度上国产的就略逊一筹。
    让人高兴的是，距离在逐渐的缩小。
    秦恒之的确是要来废料车间，有个满头大汗的老师傅看到他进来，马上激动的喊他：“秦代表，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半天了。”
    秦恒之对那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然后和走过来的废料一组的钟组长说了几句话，随后给两人做了介绍。
    随后声音温和的她说：“我去那边有事，乔歌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和钟组长提。”
    陆乔歌瞥了一眼秦恒之。
    他没说陆同志，说的是乔歌。
    这人不是个轻浮的，他的行事风格充满了军人的果敢和果决。
    看到自己的时候，他选择等她一起走。
    这样不避讳，只能说明他想和自己更进一步。
    哪怕自己那一番惆怅，似乎也没让他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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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帅帅的小哥哥，加油吧！

    第89章 帅帅的小哥哥，加油吧！
    陆乔歌不动声色的注视着秦恒之挺拔的背影。
    也许是自小就生活在军营的原因，他行走时脊背笔直如松，逆光的身影如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可却难掩其周身的风华。
    陆乔歌的眸子旖旎着碎星般的光泽，眉头微挑，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戏谑。
    秦恒之，不提救命之恩，其实她对他的印象很不错的。
    帅帅的兵哥哥，加油吧！
    那边的钟组长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例行公事的看了陆乔歌的工作证认真做了登记，这才问陆乔歌想要做什么。
    陆乔歌拿出了一张纸，那上面是轮椅的设计图。
    看起来并不专业，但却一目了然。
    陆乔歌神色认真的说了章泉的情况，说了魏强的无奈。
    现在没有公开售卖轮椅的，基本都是单独定制。
    章泉暂时还没想到，即便是想到了，她现在也没办法找人定制。
    至于魏强，也许是压根就没想起来。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章泉的情况钟组长也了解，既然街道办都出面了，一起来的秦代表也没表示拒绝，那就干脆的答应下来。
    相应的费用等做出来之后，她来替章泉结算。
    陆乔歌问了一下，大约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么多的生产任务之下，这个速度很好可以了。
    也是因为章泉本身就因公负伤的。
    钟组长没想到这个街道办的调解员这么细心和热心，而且态度还很谦虚，尤其是考虑到了魏强的难处，魏强家的事儿人家也没多说一句，这就很难得了。
    于是，因为秦恒之客气的态度变得真切了几分。
    还问陆乔歌，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陆乔歌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废料，其实随便动动手，就能给她整一个车筐。
    七十年代生产的国产自行车基本没有车筐，最大的原因可能还是原材料紧张。
    陆乔歌放弃了。
    这里即便是废料，也不能动一丝一毫。
    但她有了一个新主意。
    于是，陆乔歌礼貌的谢过了钟组长，走出废料车间大门的时候，也没看到秦恒之出来。
    职工医院，魏强和章泉正在争吵。
    尽管这个病房没有人，可隔壁却是有人的。
    两个人都是压低了声音。
    可魏强难掩惊讶，要知道章泉的性子温柔，没瘫了之前基本很少和他争吵，瘫了之后很是消沉的他说什么是什么。
    此时章泉脸色涨红，也许是为了年幼的儿子，也许是因为陆乔歌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我依然不同意去报案，我不想直说，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魏强恼羞成怒，脸色铁青的低吼道：“章泉，你什么意思，你跟我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还用直说吗，九成的可能性是你爸妈拿的，剩下一成才是邻居。”
    魏强眼珠子都瞪出来，似乎就要动手了一样。
    “你放屁，我爸妈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我中午都去我妈家质问他们，就因为我的不信任，我妈伤心的不得了，我都将她气哭了，钱她根本就没拿，你就非得往她身上泼脏水，章泉，你安的什么心？”
    章泉心底里嘲讽的不觉得了。
    要么很多人说，偏疼儿女不得济，意思就是说你疼爱哪个，哪个不将你当回事，而你不喜欢的那个，总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就是比其他兄弟姐妹强，让父母好好看看，他才是最孝顺的那个，并为此不断的激励自己感动自己。
    这个道理章泉懂，她的丈夫就是这样。
    不得不佩服，婆婆很会养儿子。
    章泉有些心灰意冷。
    魏强非要去报案，她倒是不介意让他的父母丢丑，因为她宁肯相信左右邻居也不相信那个自私自利的婆婆。
    而且，在魏强将钱给婆婆的时候，等魏强走了之后，她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婆婆说这钱可以填补给大孙子买自行车了。
    章泉又想到陆乔歌说的那番话，是啊，她怕什么呢，她有工资有补助，在儿子成年之前，完全可以雇一个人来照顾自己。
    黄副主任说居民委那里有不少人愿意来的，毕竟如今工作没以前好找，然而家里的孩子一天天的大了，用钱的地方也多，所以日子过的紧紧巴巴。
    想到这里的章泉攥了攥手，这是医院，魏强不敢打她，可是她怀疑他的父母，他会恨她的。
    章泉缓和了声音：“我没说是你爸妈故意拿走的，他们年龄大了，可能是忘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你说你要是去报案，那性质可就严重了，就算最后你不追究，可是好说不好听，爸妈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听我的，等等看，说不得爸妈想起来了呢。”
    魏强依然瞪着章泉：“合着你就是认定了呗，不将脏水泼到我妈身上你是不罢休的，那我还真就要报案去，我不去保卫科，我去派出所，这个贼的胆子太大了，他就是害群之马，不将这个人抓出来，咱们一层楼的人家都不得安生。”
    章泉不管了，她沉默不语。
    很想和魏强说离婚吧，可是一想到往日里为了这个家所付出的一切，又觉得真是不值。
    就这么犹豫的功夫，魏强已经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但离开之前，还是去找了护士，说自己出去有点事，让帮着照看一下章泉。
    而陆乔歌此时已经回了街道办。
    今天的办事效率杠杠的，做了好多事，却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她还要回去上班。
    黄副主任看到她回来，就知道轮椅的事儿解决了。
    她想了想，还是耐心的和陆乔歌解释说：“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基层工作，不说经验多丰富，但也积攒了不少，我和你说，钱包就是刘婆子拿的，但这事闹大了，章泉得不到什么好，不管咋说，人家是亲母子，刘婆子哭一哭魏强就心软了，所以我才让刘婆子快点去医院找她儿子坦白，别最后闹大了让别人笑话她和老魏头。”
    陆乔歌觉得黄副主任说的对，但不全对。
    她说：“我想章泉会劝阻魏强的，但未必劝得住，因为魏强觉得他爸妈是天下第一大好人，自然全身心的信任，就觉得章泉是污蔑，所以他一定会去报案的。”
    黄娟诧异的看着陆乔歌。
    “你的意思是刘婆子不会去找他儿子坦白，准备硬抗到底，但是魏强会去报案？”

 第90章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第90章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陆乔歌点了点头。
    其实按照她得到的信息，刘婆子拿了钱是板上钉钉。
    可是她不承认。
    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逼着老魏头和刘婆子在她和黄副主任的面前承认是他们拿的钱包。
    大不了黄娟狠狠的再继续批评他们一顿。
    可是，黄娟为了章泉家庭和睦，准备给他们留面子，让他们主动去医院跟儿子说清楚。
    只不过刘婆子拿捏小儿子习惯了，哪怕有点害怕，其实也没将魏强放在眼里。
    刘婆子两儿一女，魏强是最小的，但却是最孝顺的，十二岁就做了学徒工，从有工资那天，就一分不少的都交给刘婆子。
    结婚后，虽然不全额上交了，可每月雷打不动给一半。
    然后老两口经常性的去魏强家，那一半也差不多吃了回来。
    然而魏强的哥哥和姐姐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老大，还要老头老太太贴补才可以。
    这样无私奉献的魏强，会始终将他的父母放在第一位的。
    陆乔歌没有反驳黄娟，软乎乎的点头：“嗯，黄姨，我理解你的苦心，希望刘大娘也能理解吧。”
    随后就转移话题说了服务站的事儿。
    陆乔歌的想法是，以街道办的名义成立食品班组性质为大集体。
    黄娟震惊的看着陆乔歌：“你知道街道办成立过好几个厂子，现在都解散了吗？”
    陆乔歌当然知道。
    没有工作之前的孟霞就是街道办的蜂窝煤厂的职工，后来市里成立专门的燃气公司，小小的蜂窝煤厂就直接解散了。
    毕竟制作蜂窝煤的工具很简陋，解散了就解散了，剩下的蜂窝煤也不会积压，成本也不大，主要是人员都失业回家了。
    所以黄娟又说：“百货大楼的食品组糕点一直是市里的第一食品厂供货，品种很多，大家伙也都习惯了他们的口味，你家酥饼的确好吃，可光是一个品种不行，还有百货大楼要是反悔不要了，你们的酥饼卖给谁去，再说了，成本经费能好批吗？”
    陆乔歌知道黄娟考虑的是对的，可她应该不知道再有几年龙国就要进行改革开放了。
    不管是第一食品厂还是其他的小作坊，谁家做的好吃，谁家就有竞争力。
    至于品种和口味，在她这里不成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现在需要一个平台。
    陆乔歌说道：“黄姨，你考虑的是对的，但我们这个将要成立的小作坊都是义务员，只要有工作机会就会随时退出，也不会影响任何人的前程，至于百货大楼那里，肯定要签订供销合同，但怎么签订要看这个作坊能不能办的起来。”
    黄娟觉得头有点大，但是陆乔歌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还正是激情澎湃的年纪，她不好打消陆乔歌的积极性。
    而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她让陆乔歌晚上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来上班的时候，啊，不对，明天是礼拜天，是要休息的，就让陆乔歌周一再和胡主任汇报。
    陆乔歌答应下来。
    这事她不急，她准备去找孟青山，带他去周莉家，看看能不能用柳条和芦苇一起编个车筐出来。
    整体都是自然取材，保证外形美观，至于耐用性，能用两年就行。
    如今没有双休，今天是周六，邵乐和对象和好了，准备今晚去看电影。
    军工厂有自己的文化宫。
    文化宫承担着电影院剧院各种文艺活动的任务。
    距离厂部不远，基本算是家属院的中心。
    据说五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个大舞厅，但已经好多年没举办舞会了。
    看电影的念头在陆乔歌的心里一扫而过，她没有什么反应，可其他人很激动。
    乔姐和任小翠都要去看电影，还问陆乔歌去不去？
    陆乔歌不能说我还有工作要做，只是笑盈盈的说：“我不去了。”
    也不说为啥不去，反正就是不去。
    考虑到陆乔歌退婚没多长时间，再加上有人说沈韵和梁爱书订婚了，虽然是听说的，可基本八九不离十。
    这个电影也没啥好看的。
    只是没想到刚要走的时候，李公安打电话过来，说让街道办的领导和治安所的刘干事去一趟医院，不出陆乔歌所料，耿直的对爸妈信任有加的魏强不听章泉的劝告，再加上刘婆子也没去医院主动告知钱包的下落，所以，魏强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这一报案，自然先要调查一下钱包里还有多少钱，曾经放在什么地方。
    先去的自然是老魏头家，李公安本就是老公安，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都没问几句，刘婆子就吓得交代出来了。
    是她拿的，老魏头也看见了，但是没阻拦，还让她好好的放着。
    而魏强报案完就回了医院，所以刘婆子得跟着去一趟派出所。
    但是刘婆子死活不去，她还说魏强知道是咋回事，中午的时候都跟他说清楚了，可是一回了医院就来报案，肯定是被章泉给指使的，就是给媳妇出气的，所以她反过来要告魏强和章泉……
    电话是黄娟接的，她气的脸色涨红，感觉被打脸了一样，这个魏强是个蠢货，老魏头和刘婆子也是活该。
    “黄副主任，现在魏强撤案了，也说自己记错了，可问题是刘婆子不依不饶，不但将魏强打了，她还非要告儿子儿媳妇污蔑她陷害她，章泉被气昏过去送急救室了。”
    李公安也觉得这事太烦人，你们母子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但是折腾章泉干什么？
    黄娟只得说：“李公安，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去。”
    陆乔歌听到这个电话了，她想了想，就主动的说：“黄姨，我跟你去医院吧。”
    黄娟的脸色好了很多，此时街道办的干部都走的精光。
    治安所的刘干事因为有事也提前下班了。
    唉，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看样子，她和陆乔歌思想都有问题。
    陆乔歌没有在意这个，她只觉刘婆子也是个人物，拿捏小儿子跟拿捏小蚂蚁一样。
    她在心里喊小苍蝇：“你在吗？”
    几息之后，就传来了声音：【我在的呢，我去找你，马上，等我呀！】
    陆乔歌：……
    这是等了很久了吧。
    陆乔歌找小苍蝇主要是想问问刘婆子和老魏头这么偏心的原因。
    倒是没想到，小苍蝇还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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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真相

    第91章 真相
    原来魏强不是刘婆子亲生的，但却是老魏头的亲侄子。
    可就在这时，黄娟推着自行车过来，和陆乔歌说：“这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处理完，你还是下班回家吧。”
    陆乔歌摇头，让小苍蝇自己个玩去，她笑着和黄娟说道：“我现在不饿，晚点回去没关系。”
    黄娟目光温暖的看着陆乔歌，温和的说：“也行，咱两一起去见识见识理直气壮的贼吧。”
    两人骑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职工医院，急诊室在一楼，有几个医生一边说话一边走，黄娟先是问了下章泉的情况，得知已经回了病房，松了一口气。
    一个医生告诉黄娟：“要找魏强是吧，他跟他的老子娘还有李公安在值班室呢。”
    等两人去了值班室，刘婆子看到黄娟，马上哭喊道：“黄副主任，你得给我做主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反过来害我啊！”
    魏强站在一边，低着头不吭声，脸上还有两个红巴掌印，一左一右很是对称。
    显然这是被刘婆子给打的。
    老魏头低头抽烟，神色平静的像个局外人。
    走廊外围观的有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一片。
    大部分都不认识，老黄也不好赶人，再说了为啥要清场，这拿了儿子家的生活费还倒打一耙的都不怕，她一个局外人怕什么？
    老黄皱着眉走过去：“刘婆子，别嚷了，这是医院，好好说话。”
    刘婆子拉着她的胳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管，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我那个孽子和恶毒儿媳妇，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陆乔歌跟在后面，没急着说话，她扫了一眼不吭声的老魏头。
    没被军工厂招工之前，老魏头和弟弟就住在这里。
    他们的住房紧挨着红星湖，最初的时候还没有堤坝，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水冲毁了当时湖边的小村子。
    老魏头的弟弟刚结婚，媳妇当时被水冲走了，他为了救老魏头一家，一直泡在水里，推着门板上的大哥一家和自己刚过百天的儿子也就是魏强，后来坚持不住了，魏小叔哭着将两个金镯子交给刘婆子，让大嫂好好养育他的儿子。
    魏小叔淹死了，没有什么侥幸，人找到了老魏头亲手埋的他。
    坟茔就在西北的那一片荒地上。
    小苍蝇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突然有了意识，它还给自己起名叫小苍苍，从来不去脏污的地方，喜欢山林田野和香，也经常在军工大院四处溜达。
    它跟陆乔歌说：【军工厂是个很有规矩的地方，家庭情况基本都很平稳，也是奇怪，那些没矛盾的家庭我不喜欢呆，我就喜欢看热闹看打架聊八卦，我发现老魏头和百货大楼老穆头家，三五不时的就来点热闹事，所以我这一个春天基本都在他们两家了。但呆的最多的还是老魏头家。刘婆子喜欢串门还喜欢背后讲究人，我能听到不少好玩的事儿】
    【然后有一次老魏头半夜醒来，和刘婆子吵了一架，说是他的弟弟骂他没良心是个白眼狼，刘婆子没敢和他吵，随后两人说起了当年，还说梦里的魏小叔质问老魏头为什么不带着他的儿子来看看他？】
    小苍苍最后说：【刘婆子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在意，还说现在都不让祭拜，又不是他们的问题。】
    想到这里的陆乔歌看向刘婆子，她此时恶狠狠的指着依然低着头的魏强：“说话呀，你这个窝囊费，是不是你媳妇让你去诬陷我的？”
    听到这里的陆乔歌就想听听魏强怎么说。
    虽然不熟悉章泉，可她也知道，绝对不是章泉指使的。
    魏强终于抬起头，从结婚后，他就没挨过打了。
    挨打最多的都是当学徒工之前。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亲妈打他的时候，就喜欢扇他的耳光，有一次打得他一侧耳朵嗡嗡响，都说记吃不记打，魏强苦笑了一声，为什么大哥和大姐很少挨打，同样一起捣乱，最后挨揍的都是他，无论做什么，最后都是错的。
    他努力的工作拼命的赚钱，就想证明给父母看，他也是出息的，也是孝顺的。
    想到这里的魏强说：“爸，妈，在我去派出所之前，章泉一直劝我不要冲动，她说等她回去再好好找找，说不得就掉在哪个角落里。”
    魏强还是没有说实话，他不想让母亲找茬骂章泉。
    他也后悔，很是后悔，如果听章泉的多好。
    现在闹的太难看了。
    母亲似乎真生气了，不依不饶的，他愧疚的同时更多的迷茫，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母亲为什么总挑他的毛病？
    刘婆子刚要发火继续指责章泉，就被陆乔歌打断了，她看着刘婆子，不客气的道：“刘大娘，你小儿子知道错了也撤案了，干嘛这么不依不饶？”
    刘婆子一愣，随后瞪着她：“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啥？我养他这么大，他竟然敢气我害我污蔑我，就是不孝！”
    陆乔歌冷眼看着，嘴角微微一翘。
    “那您想怎么办？”陆乔歌问道。
    李公安也头疼，这事闹的，本来想网开一面撤了案就拉倒了，谁也不傻，都知道咋回事，可刘婆子觉得丢了面子，就怒气冲冲的找魏强和章泉算账来了。
    刘婆子看着魏强，说：“想要我原谅你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魏强忙问道：“妈，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只要您不生气怎么都行。”
    刘婆子心里早有成算，但她也不傻，才不会在这里说。
    于是和魏强说：“你跟我回家，我告诉你什么要求。”
    黄副主任冷飕飕的目光飘过来，现在的章泉身子虚得很，虽然心里想明白了，可架不住这些人折腾她。
    这时候魏强要是走了，章泉扔给谁照顾？
    难不成她和乔歌？
    肯定不能让乔歌在这里就是了。
    虽然她可以留下来，可事儿绝对没有这么办的。
    什么要求，见不得人啊，还要回家去说？
    这个刘婆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魏强摇头：“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要是跟你回家，来回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章泉没人管不行。”

 第92章 把章泉的工作让出来

    第92章 把章泉的工作让出来
    刘婆子刚要发火，黄娟忍不住了，厉声的道：“刘婆子，你差不多得了，非得要回家说，你是几个意思？”
    顿了下，继续说道：“不要觉得人人都和你一样闲，你有什么要求就在这里说，我们先出去。”
    说着看了一眼李公安，示意他赶紧也出来。
    陆乔歌扫了一眼刚才暗暗交换眼神的老魏头和刘婆子，也跟着退出了屋子。
    走廊里有十多个人看热闹，有人就好奇的小声问道：“我都没看懂，到底是咋回事呀？”
    “没看派出所的李公安都来了吗，这事儿不能小了，好像是诬告什么的。”另一个妇女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公安三人都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可是他们不能说。
    可有人知道啊，比如在这里打扫卫生的秀梅婶正好收拾走廊，算是听个全程，基本清楚明白。
    她这人性子直爽，想说就说：“我知道，今天上午章泉高烧昏迷，家里除了小宝就没有第二个人，是街道办的小陆同志将人给送进了医院。
    本来送进医院就好了，家里小宝有热心肠的胖婶在照顾，然后魏强也回来了，单位给他三天假让他安排好家里的事儿，但魏强不是没回家吗，就跟黄副主任说家里这个月的生活费放在卧室的钱包里，让她帮着拿过来，结果呢，黄副主任发现抽屉里没有钱包，于是魏强就去问他妈。
    刘婆子说她不知道，魏强就相信了，就觉得那个楼层里有害群之马，一定要将人给揪出来。所以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人家李公安多厉害呀，三言两语的就问出来了，钱包就是刘婆子拿的，刘婆子的说辞是她年龄大记性不好忘了。
    这李公安就给医院这边的魏强打电话，魏强又跑到了派出所撤案。到这里为止，这事就应该完了呗，结果刘婆子跑到医院来和魏强还有章泉算账。非说这两口子合起伙来整她害她诬陷她。
    她打了魏强两巴掌，还要去打人家章泉，章泉气急攻心昏过去了，李公安没办法，又给街道办打电话，然后她们又跑来了。
    你们说说，人家黄副主任和小陆调解员，为了她家那点事，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
    这都晚上要黑天了，到现在没下班没吃饭。刘婆婆倒是挺精神，肯定是在家吃饱饭才来的，如今那两人在屋子里还不知道跟魏强说什么呢？”
    李公安揉了揉额头，八卦这么凶猛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可这也没毛病。
    秀梅婶说的很明白，难得她打听的这么清楚。
    围着秀梅婶蛐蛐的一群人哪怕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可是也没离开，依然站在门口的不远处。
    其中一个老太太叹息了一声：
    “不管老魏头和刘婆子说什么，魏强只有应下来的份儿，他不敢反驳的，”
    另一个老太太惆怅的说：“我都羡慕老魏头和刘婆子了，摊上一个好儿子。”
    大家伙都唏嘘不已。
    黄副主任几个人不得不等着。
    而此时值班室里的魏强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魏头和刘婆子。
    这两人竟然让章泉将工作给做学徒工的大侄子。
    刘婆子看了一眼老魏头，口气强硬的说道：“只要你媳妇答应将工作给小磊，我就去照顾你媳妇，你大嫂也能跟着搭把手，这样你上班也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儿了。”
    魏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工作给出去的意义。
    他有些急躁的道：“可章泉要是没了工作，补贴和工资都没了，医药费怎么办？”
    刘婆子大方的说：“那给你一百元，她一个瘫子给口水就行，啥都不能干了，还想好吃好喝的，我给你说强子，你要是心疼你妈，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魏强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一个工作才一百元？”
    老魏头不悦的说：“强子，都是一家人，小磊还是你亲侄子，也不是给外人，按理说你都不该要钱。”随后还叹气：“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魏强愣愣的看着算计他的父母，他孝顺，可他不傻，这是早就盯上章泉的工作了。
    “我……我不同意，章泉没了工作，医药费就不给报销了，没有工资，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就不行，爸妈，求你们也考虑考虑我行不行？”
    老魏头顿时勃然大怒：“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早知道你这么不懂事，当初就该淹死你！”
    魏强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他心里很不舒服。
    刘婆子更是哭嚎道：“你个白眼狼，你个不孝顺的狗东西，你这是想诚心气死我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说着人就往墙壁上撞去。
    魏强吓了一跳，忙一把拦住刘婆子，眼圈通红：“妈，你这是要干啥？”
    陆乔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她一边说：“这可是医院，不能在这里吵架！”一边推开值班室的房门。
    随后陆乔歌说：“魏大哥，我来照顾章姐姐。你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这是值班室，不太适合。”
    黄娟就要阻拦，就听陆乔歌忽然哎呀了一声：“魏伯伯，我能给您打听个事儿吗？”
    老魏头不情愿的说：“打听啥事啊？”
    陆乔歌笑盈盈的：“我记得魏伯伯您是小河村的，当年就住在红星湖边，有人托我打听一个人，就是跟您一个村，一个叫魏德昌的人，说起来和您一个姓，没准是本家呢？”
    本来老魏头不在意的听着，他心里着急的是大孙子的工作。
    如果趁着这个机会逼着答应下来，那他就没啥可愁的了。
    至于别人说什么，其实他不是很在意。
    得到实惠才是重要的。
    突然听到魏德昌三个字，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等反应过来，顿时愣在原地，脸上也没了血色。
    那是自己的弟弟，也是魏强的亲生父亲。
    那边的刘婆子也吓住了。
    惊惧的看着陆乔歌，不由得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要打听谁？”
    随后反应过来，摆着手，急促的说道：“谁谁谁啊，我们不认识。”
    陆乔歌一把拦住要走的刘婆子，看了一眼似乎脑子乱糟糟的老魏头，依然认真的问道：“先别急着走啊，那位找去街道办的老人家还说魏德昌家里兄弟两个，大哥名字叫魏德财，魏德昌有个儿子，名字叫魏强小名叫铁蛋，四八年出生，说起来和魏大哥一个名字呢。”
    不单是魏强的大名一样，就连老魏头的名字也叫魏德财。
    这个黄娟和李公安自然是知道的。

 第93章 这些群众多可爱！

    第93章 这些群众多可爱！
    此言一出，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片死寂。
    打破了沉默的竟然是魏强，他狐疑的看着陆乔歌，掩去了心里莫名的慌乱，说：“我小名就叫铁蛋，我也是四八年出生的，只不过——魏德昌，我没听过啊。”
    陆乔歌说魏强：“那位老人家说，四八年的时候，小河村发了一场洪水，他带着家人逃荒去了隔壁县城，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这里建起了516，听说当年不少村民审查合格之后，都进了军工厂当工人，不过那位老人当时是来出差的，现在他退休了，想要找找当年小河村的老人，正好在路上遇到我，得知我是街道办的，就托我打听一下……魏伯伯，你认识魏德昌还有他的儿子魏强吗？”
    走廊里依然安静，似乎连心脏的跳动声都能听到。
    就连秀梅婶都激动的屏住了呼吸。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
    这个变故吓得众人瞪大眼睛，心脏砰砰的跳。
    尤其是刘婆子，竟然妈呀一声躲到了老魏头的身后。
    【小主人，要不要找老黑猫来，一般老年人都害怕黑猫的。】
    陆乔歌在心里和刚刚找来就干了一件大事的狸猫说：“，你去前面的十字路口等我，别被人看到。”
    利落的答应下来，轻松的跳上窗台随后一跃而下。
    这样的响动其他人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可却吓坏了做贼心虚的老魏头和刘婆子。
    秀梅婶还在旁边好奇的问：“老魏啊，你不就是叫魏德财吗，不过我隐约听说过，你好像有个弟弟的，当年发大水的时候淹死了，魏德昌，该不会就是你弟弟吧？”
    陆乔歌满意的看着秀梅婶。
    看看，这些群众多可爱！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娟和李公安竟然异口同声的问道：“没错，你有个弟弟，就叫魏德昌！”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魏强的身上。
    陆乔歌适时的惊呼出声：“哎呀，你该不会是魏德昌的儿子魏强吧？”
    在十字路口和陆乔歌分别的黄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是一起家庭纠纷，怎么还扯出来这么多的陈年往事？
    可事实由不得她不相信。
    有李公安在，真的就很轻易的问出了当年的真相。
    本来想隐瞒弟弟救他和用金镯子临终托孤的事儿，可最后抵不住李公安三言两语的试探，竟然都说了出来。
    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老魏头。
    不说刘婆子，老魏头你太不是人了，你弟弟可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啊。
    你怎么就那么丧良心呢？
    这些年都不告诉魏强谁是他的亲爹，也不告诉魏强当年的真相。
    这一刻，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难怪刘婆子那么偏心呢，敢情不是自己亲生的啊。
    众人叹息，有情有义的魏德昌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大哥呢？
    但其实，这是魏家的家事，就算不是亲爹，可也是亲大伯。
    黄娟走之前特意叮嘱失魂落魄的魏强：“你先在医院照顾章泉，其他的事儿，等章泉回家再说。”
    这时候都晚上七点多了。
    十字路口，黄娟叮嘱了陆乔歌几句，急匆匆上了自行车。
    而陆乔歌也骑着自行车带着狸猫回了家。
    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来接她的大哥。
    虽然家属院也有巡逻的保卫队，可今天回来的格外晚，都难免担心。
    陆乔歌看陆志国今天神情不对劲，似乎有隐隐的兴奋。
    果然，等陆乔歌将自行车放好，陆家人一个都不缺的时候，陆志国激动的宣布：“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转正了，哈哈哈！！！”
    众人：……
    五点半下班，能憋到现在不说，也是不容易。
    最先反应过来的苏慧，她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志国：“真的吗，你再说一遍。”
    那边的老陆也震惊了一下，包括孟霞也是如此。
    “是真的，等这边手续办完，我就要去苏家屯迁户口。”
    随后看向陆乔歌：“这一次是公开投票，我的票数最多，说起来还是因为你帮了金队长的妹妹，所以没有暗地里搞特殊化。”
    孟霞说：“那也得好好谢谢金队长。”
    陆志国：“妈，我知道。”
    想到这里的孟霞忽然看着陆乔歌：“说起来秦代表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可咱家除了口头的谢谢，都没啥表示呢。”
    陆乔歌眼睛眨巴眨巴：“妈，当时不是说了吗，秦恒之是领导，不好送东西也不好请吃饭，但其实救命之恩，心里都记着呢。以后总有机会回报的。”
    这话听着再正常不过，可只有陆乔歌知道这话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
    孟霞也没有多想，随后又和老陆说：“秦代表离开的时候，说啥我也得给他做几罐肉酱拿上。”
    陆乔歌看了一眼陆达，似乎老爹还不知道秦恒之已经留下来，成了516正式驻厂军代表。
    那她就没必要多嘴了。
    陆老太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人呢，很奇怪，日子顺心了，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不过，小孙女现在的户口还在老家呢，要是不跟着大队下地干活，年底粮食是一粒都没有的。
    她的倒是好说，四儿子说下个月就能迁回来。
    但剩下苏慧和乔苓，慢慢想办法就是。
    这么想着呢，就听二孙女陆乔歌说：“大哥你晚点走，我这边准备跟胡主任建议成立街道食品厂，如果成功的话，我大嫂和乔苓的户口可以一起迁回来，免得跑两趟。”
    这话一出，陆家人都震惊了一下，孟霞马上忘了还应该给秦代表准备点啥，焦急的问道：“乔歌，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那边的老陆说孟霞：“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乔歌说了是建议，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呢。”
    陆乔苓竟然很有信心：“我感觉我二姐能做成。”
    陆乔歌自己也觉得问题不大。
    等周一上班的时候，她直接去找了胡主任。
    胡主任刚听完关于魏强家的事儿，他也是目瞪口呆。
    昨天是周日，他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
    可这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还有，乔歌遇到的那个老人是谁啊？
    黄娟说：“是谁不重要，只要这事是真的，那老魏和刘婆子就实在过分。”
    胡主任觉得也对。
    他问黄娟：“你说魏强现在该怎么想，不管咋说，老魏头也养大了他。”
    那倒是，这就是老魏头的优势。
    这时候陆乔歌敲门。
    老胡让她赶紧进屋来，本以为陆乔歌是汇报魏家的事儿，没想到陆乔歌跟他汇报的是准备成立食品厂的事儿。

 第94章 成立食品厂？

    第94章 成立食品厂？
    老胡本来正在喝水，听了之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乔歌，啥玩意，要成立食品厂，就你一个酥饼，就妄想着成立一个食品厂？
    可真是太敢想了。
    他最近也想着要不要以街道的名义做点啥，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好的思路。
    “乔歌，这个有点异想天开啊，成立一个食品厂需要的手续有多少你知道吗，不说别的，就卫生部门那里就难合格。”
    随后又说道：“更别说还有资金设备乱七八糟的，和成立义务服务站是两码事。”
    陆乔歌丝毫没有动摇：“办法总比困难多，别的食品厂需要什么，咱们就准备什么，至于资金，当运行起来的时候，就赚钱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在陆乔歌看来，其实真没那么复杂。
    黄娟看出来什么，压低了声音道：“老胡，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不成就不成，也损失不了什么，要是真成了，这办公室里没别人，你家胡泽和乔苓，不是都能名正言顺的回来吗？”
    老胡脸色变了变，黄娟摆摆手：“不用说套话漂亮话，咱家孩子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农村，试着办一下，不管咋说，是百货大楼主动找的咱们，又不是咱们四处钻营找门路，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行不行的试一试。”
    老胡放下了大茶缸子，倒是认真的思索起来，随后问陆乔歌：“你想好厂子设在哪里吗？”
    陆乔歌拿出了准备好的计划书递给了老胡。
    又是计划书，这丫头做事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老胡和老黄对视了一眼，刚才和她说的事儿可不要忘了。
    老黄暗暗点头，介绍对象这事儿肯定不能忘，一会就私下里和乔歌讲。
    老胡认真的看着计划书，不多，只有两页纸。
    虽然是食品厂，但选择的是最小型，类似于作坊之类的。
    地址选在街道办以前的腌菜厂，这个是前几年解散的，但是厂子还在，就是有点破旧而已。
    陆乔歌最不怕的就是破旧，那些义务员各个都是能人，这点活计都不在话下。
    街道开厂子其实很简单。
    自负盈亏，大集体，直白的说，不进编制就是临时工。
    尤其现在街道办的厂子依然很多。
    老胡不出意外的，对陆乔歌这份计划书很满意。
    没有一上来就搞个大的不切合实际的，这个类似于作坊班组那种，在腌菜厂还选了一间房做手工组，苏慧是主要技术人员，除了她之外，还有周莉的丈夫常安。
    老胡发现了，陆乔歌是在侧面解决这些人的户口问题。
    一共十四个人，除了五个户口自己调回来，还有九个人户口都在农村，这其中就包括他儿子小泽。
    老胡忽然说道：“小陆啊，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陆乔歌眼睛眨巴眨巴，直截了当的说：“胡主任，您不同意的理由不外乎就是这里有你儿子，你担心被人说你有私心，可这事要先看整体，516需要工人的时候，除了咱们厂子弟就是部队里的，为什么不去地方招工？还不是先可着咱自己人来？”
    老胡和黄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老胡指着陆乔歌：“那你跟我说说百货大楼一天能要多少货？”
    几万人的吃喝呢，尤其是收入都不错的军属院，购买力很可怕，只不过现在粮食依然紧缺，购买糕点需要蛋糕票，买白还需要白票，据她的了解，明年水稻才能大面积推广，所以现在做吃食不要愁卖不出去会过期，发愁的是原材料能不能供应的上。
    陆乔歌：“咱们能供应多少，她们就要多少。”
    老胡：……
    这就是废话一句。
    谁都知道现在买粮食要批条子，倒是想多做，可面粉要能供应的上。
    陆乔歌：“胡主任，您要是同意了，就抓紧去审批，只要厂子成立了，我可以跟您保证，不单工人每月工资不影响，到年底还可以给街道办上交一笔可观的利润。”
    街道办的厂子，是没有财政批款的。
    只要上面不拿钱，只要是正常的经营，审批很简单。
    只要老胡拍板了，基本就没问题。
    陆乔歌还要继续自己的工作，除了调解，还要帮着其他人打杂。
    大家伙都喜欢陆乔歌帮忙做事。
    尤其是姐，最爱陆乔歌的钢笔字。
    她喊陆乔歌：“乔歌，你来帮我重新登记一下今年上半年结婚和离婚的人员。”
    那边的乔姐拿起了本子说：“得先让乔歌跟我去几个居民委，要到月末了，咱们也该验收结算纸盒钱了。”
    纸盒不单是火柴盒还有糕点礼品盒。
    姐自然是不好和乔姐抢人，陆乔歌笑着说：“姐，等下午回来我就帮您弄。”
    姐也笑着答应下来。
    乔姐带着陆乔歌刚要出门，就遇到脸色阴沉的魏家人。
    老魏头刘婆子魏强。
    这一次老魏头的大儿子魏瑞也在。
    魏强在前面走，老魏头一家三口在后面跟着。
    乔姐虽然很想看看他们干啥来了，可她有正事要办的，没想到刘婆子看到陆乔歌，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还说：“就怪你嘴欠，要不然我家能闹成这样？”
    不等陆乔歌说话，乔姐不乐意了：“老刘同志，你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你要是有慈母之心，好好对待魏强，将他当成亲儿子，甚至比亲儿子还亲，即便魏强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会依然认你是亲妈，你怎么好意思怪责别人，你的思想绝对有大问题，我建议开个大会让同志们好好的教育教育你！”
    刘婆子：“……”
    我就说了一句话，你说了这么多，你是干部你就这么欺负人呢。
    可是她不敢反驳了，她自知理亏，不过是看陆乔歌不顺眼想要迁怒一下而已。
    陆乔歌握了握乔姐的手，对她的维护表示感谢。
    说句心里话，她刚来不到一个月，其实很能出风头，但大部分干部都很维护和帮助她。
    看她不顺眼的也有，她又不是钱，不可能人人都喜欢，比如财务室的出纳和记账员对她就不冷不热的。
    但是在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陆乔歌不在意这些，可是面对乔姐的维护，心里还是暖暖的。
    更别提乔姐此时还压低了声音：“先不去居民委，我们留下来看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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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金镯子不该给我一个吗？

    第95章 金镯子不该给我一个吗？
    魏强看到陆乔歌，本想说话，可听到刘婆子这样说，他站住了，对着陆乔歌客气的说道：“如果哪天小陆同志你能见到那位老人，请麻烦告诉他一下我家的地址，谢谢了！”
    陆乔歌笑盈盈的：“好的！”
    乔姐暗地里瞪了一眼刘婆子，拉着陆乔歌跟着又进了大办公室。
    两个主任也来不及清场了，看热闹就看热闹吧。
    老胡很是看不起忘恩负义的老魏。
    老魏年龄比他大几岁，刚刚退休，老魏是吃了小河村变成军工厂厂区的红利，审查合格后和刘婆子一起进了军工厂。
    以前不觉得什么，可现在看来，假如没有弟弟的舍命相救，老魏头一家未必能有今天。
    而且即便是没有救命之恩，这是唯一的亲侄子，看在两个大金镯子的份上，也该好好对待魏强啊。
    胡主任看着老魏，问道：“什么事儿解决不了，要来街道办？”
    老魏头也豁出去了，反正名声坏掉了，现在捞点好处是真的。
    他阴沉着脸色说道：“魏强要和我断绝关系，可怎么断绝法，我希望领导给主持一下公道，我老魏再不是人，我没冻着他饿着他，我还送他做学徒当工人，还给她娶媳妇成了家，我没功劳还没苦劳吗？”
    老胡懒得去教育老魏，这是准备不要脸面的耍赖了，你跟他掰扯那是没完没了。
    他问魏强：“你是什么意思？”
    魏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感觉人生似乎走向了一个转折点。
    就是一种卸了包袱不再纠结爸妈为什么偏心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虽然神色疲惫，可感觉轻松了太多。
    他平静的解释道：“我没要和我爸妈断绝关系，喊了这么多年爸妈，不是亲的也是亲的，更何况那也是我亲大伯，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提，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我以后也会继续孝顺他们，只不过，我爸依然要求我将章泉的工作让给小磊，也就是我大侄子，这个我不同意，章泉丧失了劳动能力，如果连个工作都没有，她靠什么生活，不说工资，连医药费都不给报销，但我爸妈说，只要我同意让出工作，就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也不用养老，一次性做个了断。”
    说到这里，魏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不想了断，他们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但我还想请街道办帮我跟我爸妈说个情，金镯子能不能还给我一个？”
    刘婆子声音尖利的道：“这些年养你不钱呐，没粮食的时候，早当了换粮票了。还有，我不是你妈，别管我叫妈，我不爱听！”
    魏强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好的大伯母，我想求一个金镯子，当做我亲妈的念想，求您成全。”
    黄娟只觉得魏家这几个人都很过分，这是章泉的工作，章泉是技校毕业自己分进来的。
    黄娟压抑着火气，也平静的问道：“你们几个说的倒是热闹，可问过章泉的意见了吗？”
    魏强忙说道：“我昨晚和她说了，她不同意！”
    黄娟缓和了神色，这才说老魏头和刘婆子：“既然章泉不同意，你们还来街道办做什么？”
    老魏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强。
    明明在家里不是这样说的。
    他本来的打算是这样的。
    昨天魏强一直不说话唯唯诺诺，可这狼崽子眼里的恨意被他看到了。
    当时他心里就哇哇凉啊。
    这要是老了落到他手里，那是别想好了。
    所以他和大儿子商量好了，就以工作交换断绝关系，等他和大儿子将这话说给魏强听的时候，他一开始是激动的，可随后就不同意，但是却又说，就算是想要工作也要街道办给做个见证。
    等再问他到底几个意思，他就低垂着头不说话，就跟往日骂他的时候一样。
    当时大家都以为他默认了，就像从前那样。
    谁能想到，这个狼崽子在家里和在街道办完全是两个人。
    不，可以这样说，现在的魏强陌生的可怕。
    就包括刘婆子都是如此，她感觉自己再也拿捏不住魏强了。
    老魏头觉得要坏事，他勉强挤出笑脸说魏强：“我现在就是你爸，你别听你妈胡说，她那是在气头上，你怎么能当真？”
    陆乔歌觉得老魏头一家很难缠。
    可同时又觉得魏强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魏强压制住心底里对所谓大伯的怒火和厌憎，在家里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在这里却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干脆的道：“章泉的工作我做不了主，你们不要惦记了，现在说说我亲爸亲妈留给我的东西吧，我没有过分的请求，我只要一个金镯子做念想，对了，前几天我还看到我妈摆弄金手镯，说是要给未来的孙媳妇的，我知道你有两个，一个给了我大嫂，另一个按照道理是应该给我媳妇的，可你们偏心死活不给，我也不敢和你们争，只能哄自己说，爸妈指着大哥养老，我这小的指望不上，所以才看不上我的。
    我十二岁做学徒工，每月十五元，一分不少的交给家里，等我十八岁转为正式工，又全额上交了四年，等我结婚后，还要每个月交一半的工资给你们养老，这一交又是五年。
    我只有一身力气，没怎么读过书，这笔账算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一点，我比大哥赚得多给的也多，这些年对这个家，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就冲这个，金镯子不该给我一个吗？”
    大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沉寂。
    这一番话，可谓是有理有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魏家人的身上。
    这要是不答应，可就太过分了吧。
    而且这么一算简直触目惊心呢。
    魏强上交了几千元呢。
    这些钱养活一家人都绰绰有余。
    老魏头和刘婆子太不是人，当自己是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吗？
    可刘婆子能舍得吗？
    绝对不会舍得的！
    老魏头是真没想到魏强还有这一手，跟他算起来这些年的工资了。
    他气呼呼的就要说话，可老胡哪里有闲心听他说废话。
    “都在一个大院住着，你们夫妻如何对待魏强，魏强又是怎么孝顺你们的，这话不用你说也不用魏强说，大家伙是看在眼里的，老魏同志，你问心有愧啊！”

 第96章 粗粮细作

    第96章 粗粮细作
    老胡毕竟是领导，天然占着身份的优势。
    这话说下来，老魏的脸顿时就红了。
    刘婆子神色愤恨想要说什么，却被站在一旁的大儿子魏瑞给拉住了胳膊。
    魏瑞不想来，他觉得家事闹到街道办太丢人了。
    但魏强的意思要断绝关系，不说养父养母的名头，就是大伯大伯母这门亲戚也不想要了。
    等父亲说想要断绝关系就必须拿工作来，他小声的说：“真要到这个地步，也要去街道办。”
    于是，他们三人带着魏强就来了。
    谁能想到，魏强根本没有要给工作的意思，他这是玩心眼要金镯子啊。
    看来，往日真的是小看他了。
    胡主任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魏德财，你跟李公安亲口证实你收了你弟弟的两个金镯子，虽然这是临终托孤，可那也是魏强父母的遗物，作为人子，他想要一个做念想，无可厚非，你觉得呢？”
    老魏头：“……”
    他怎么觉得？
    黄娟说：“既然到了街道办，就证明你们对组织是信任的，所以，都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只要是正确的，我们街道办一定支持。”
    随着老黄指着老魏头：“你年龄最大，你先说。”
    老魏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被狼崽子给耍了。
    可是大家伙的目光都在看着他，他能说什么？
    只能干巴巴的说：“这要看魏强认不认我这个当爹的了。”
    陆乔歌笑了。
    估计魏强就等他这句话呢。
    果然魏强激动的抬起头：“只要你认我这个儿子，你永远都是我爸！”
    老魏头僵在原地。
    不等他说话呢，一蹦三个高的刘婆子声音尖利：“不认，本来你就不是我儿子，叫什么爸叫什么妈，如今正好就在街道办，咱们一刀两断，从此之后，我们魏家和你魏强没有任何关系！”
    老魏头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可是魏强还有个瘫痪媳妇，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真相了，那么他们要不要管？
    管了不甘心，不管就跟现在一样，路上遇到居委会大妈都能批评他们几句。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魏强其实不想断，就是故意做给他们看。
    他还想要金镯子，还想要帮着照看家里。
    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老魏头觉得自己猜中了魏强的小心思。
    于是，在街道办正副两位主任的见证下，老魏头和刘婆子强硬的和魏强解除了关系。
    就是大伯和大伯母也没必要维系。
    反正就是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魏瑞只好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跟老胡和黄娟说：“真的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随后追上怒气冲冲的爹妈离开了街道办。
    而魏强随后谢过了街道办的干部后，看了一眼陆乔歌，对她感激的点点头，就也离开了。
    热闹看完了，乔姐赶紧拉着陆乔歌去居民委。
    一上午跑了三个地方，陆乔歌也一一做好了详细的记录，对账之后没有一点差错，双方签字之后乔姐告诉她们，六月末就发钱。
    这是最让人高兴的事儿了。
    陆乔歌看到还有自己家的，一共八元六角。
    不过前几天孟霞就将活都交出去了。
    家里只剩一个陆老太和病弱的小四，再说多了两个上班的，陆家就缓和了许多。
    陆乔歌摸摸口袋，没剩几块钱了。
    但也不急。
    她回了家，早晨的时候，苏慧按照她说的发了二合面，等她中午回来的时候面已经发好了。
    家里没有酵母，但这时候吃馒头都用面引子，和酵母一个作用。
    这几年随着人口增多，军工厂大食堂的馒头不大好买了。
    所以，很多家开始自己蒸馒头。
    陆乔歌不做馒头，她准备做玉米饼。
    就那种加了鸡蛋白和面粉的金黄的玉米饼。
    如果食品厂申请能被批准，不可能只有一种小酥饼。
    但陆乔歌不准备做跟第一食品厂同类的食品，她不会做可是会吃，暂时先选了一个适合当下的玉米饼。
    如今的江城，作为玉米主产地，自然玉米是最多的。
    在当下普通百姓家里，玉米最好的做法就是大饼子或者窝窝头。
    也有用来蒸发糕的。
    但目前还没看到那种金黄q弹的玉米饼。
    这个费油还需要加鸡蛋。
    只不过苏慧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玉米饼，她跟陆老太说：“乔歌还担心做不好，这里面加了鸡蛋和白面，咋做不都好吃呀？”
    陆老太觉得是这个道理。
    但二孙女干啥也不是瞎鼓捣，她都是有成算的。
    陆老太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折腾。
    但主要是苏慧做，陆乔歌在旁边看。
    等烙饼的时候，苏慧惊呆了：“竟然都不用擀面饼的吗，这能成形吗？”
    就连陆老太都看过来，嘴里说道：“这是大煎饼的做法……我还真是第一看到这样烙饼。”
    也没人问陆乔歌是从哪里看到的，院子里的几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瞪着平底锅里的五个形状不规则的玉米糊。
    可没成想到翻过来的时候，竟然金黄诱人。
    小四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好香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第一锅不大熟悉的玉米饼成了。
    等孟霞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半盆玉米糊都烙成了玉米饼。
    苏慧在面食上很有天赋，熟悉了之后，玉米饼各个都很圆。
    陆乔歌吃了一口，嗯，这就是典型的粗粮细作，不但有效的解决了面粉少的难题，还开发出了香喷喷的玉米饼。
    别的城市陆乔歌不知道，但江城这里没看到哪里有卖这种玉米饼的。
    陆家人也是第一次吃。
    一口下去，没有平日里玉米面先把嗓子喇一下的感觉，而是喧喧的弹弹的甜滋滋的还泛着油香。
    虽然因为第一次没掌握好，可依然让人吃完一个忍不住去拿第二个。
    苏慧早已经记下了这次用料的数量。
    没有秤就用小碗和小勺代替。
    万一食品厂建成了，她可是大师傅了。
    敬佩的看着二小姑子，这丫头太聪明了，连这个都能想出来。
    她说：“乔歌，下次再做，我更有经验了，白可以稍微多一勺，现在人都爱吃甜的，面只要发到合适的程度，主要是用力搅匀……”
    陆乔歌觉得苏慧总结的很到位，也没什么叮嘱的。
    她和家里人说：“你们记得要保密！”
    午饭后陆乔歌简单休息了一下，就跑去了百货大楼。
    她得近距离观察一下食品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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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难道你还觉得乔歌会不答应？

    第97章 难道你还觉得乔歌会不答应？
    黄娟下午上班的时候没看到陆乔歌，正纳闷的时候，没想到乔姐过来和她请假：“乔歌说去百货大楼看下食品组的情况，大约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黄娟只得让乔姐忙她的去。
    老胡端着大茶缸子悄声说：“上午的时候你就该直接和乔歌说，万一厂长下午打电话问我，咱们这还没说，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显得一点都不重视一样。
    天晓得，面对秦恒之这样的相亲对象，哪里可能有不重视的想法。
    黄娟：“……这介绍对象哪里能拉过来就跟人家说的，我这不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吗，总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吧。”
    老胡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刚才老魏家来了这么一出，看完热闹乔姐就带着乔歌跑了。
    也的确没有合适的机会。
    不过好奇的问黄娟：“你说乔歌能是什么反应？”
    黄娟也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还觉得乔歌会不答应？”
    老胡摇摇头：“这个可不好说。”
    “怎么讲？”
    “乔歌这个小同志行事风格很有自己的特点，有的时候不按常理出牌，你说谁敢笃定？”
    黄娟笑了。
    倒真是这个道理。
    就她自己都不确定陆乔歌听到给她介绍的对象是秦恒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但肯定不会像某些姑娘又惊又喜。
    那姑娘，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随后两人说起了魏强。
    黄娟说：“我知道魏强脾气不好，但大家伙都说他耿直没心眼，可我今天看，心眼也不少呢。”
    老胡看了一眼黄娟。
    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男同志和女同志看待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他也知道黄娟担心的是什么。
    “暂时夫妻关系应该没问题，咱这也不是偏远的地方监管力度不行，魏强哪怕有了心思，也不敢做的太过分，除非他不想要工作了。”
    “可他要是逼着章泉主动提出离婚，咱们街道办难道还能不给人家办手续？”
    老胡愣了一下，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他皱皱眉，保持怀疑：“他要是敢对章泉动手，组织上不会看着不管的。”
    黄娟嗤笑：“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对病人动手，但他可以用别的办法，就像今天对待老魏头和刘婆子一样的对付章泉，不就是变相的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我就是担心他有样学样，章泉可没他心眼多。”
    老胡不吭声了，因为黄娟的话他没法反驳。
    今天魏强的确表现的很是聪明。
    在街道办这里跟那一家子吸血的断绝了关系。
    他们又不是亲生的父子，这种关系好断绝。
    虽然他不了解，但是左邻右舍知道魏强从小到大是什么样的。
    以后魏强日子过得如何老魏头一家都不敢去纠缠。
    当然，老魏头一家现在怕的是魏强去纠缠。
    毕竟他家现在有一个不能自理的病人和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老胡喃喃自语道：“听魏强单位领导说过他的，不是很出彩的一个人。没什么心眼，难道是被刺激的？”
    黄娟不置可否，这谁知道呢？
    而此时的魏强已经到了家，章泉正在闭目养神，小宝则被送去了幼儿园。
    听到开门的动静，章泉睁开了眼睛。
    魏强站在门口，凝滞了一瞬，然后才声音沙哑的说：“小泉，你真聪明，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果然那边的反应和你说的一样，金镯子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他们也不想来照顾你和小宝，但是又担心大家伙说闲话，干脆在街道办借着机会和我断绝一切关系。”
    章泉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难过，才松了一口气。
    声音温柔的说：“这样也好，要不然以后你和那边相处肯定会很尴尬。”
    魏强钦佩的看了一眼章泉，读过技校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章泉长得一般，可是她脑子真的够聪明。
    魏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当时想，如果我那个大伯母能将金镯子给我一个，我也不介意继续孝顺他们。因为按照道理，金镯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章泉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强。
    这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是通过介绍对象认识的。
    她家庭普通，长得也普通，和魏强也是经过别人介绍觉得差不多就结婚了。
    婚后和大部分家庭一样，带孩子做家务上班，女人嘛，结了婚之后不都是这样过日子？
    此时的章泉心情有些复杂，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弥漫到全身，这是她从瘫痪之后第一次才有的感觉。
    章泉对着魏强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才跟他说：“不要着急，等有机会我去打听一下公公和婆婆的事儿。”
    魏强眼睛一亮，章泉的人缘比他好，她要是打听什么比他容易得多。
    魏强伸出手，有些僵硬的替章泉整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
    他坦然的说道：“我虽然不能跟你保证会照顾你到地老天荒永不变，但我现在可以跟你发誓，我就算是有了其他的心思，也不会在婚内做对不起你的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真有了那一天，我也保证会将你安排好好的。”
    章泉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他们现在都才二十多岁还正年轻。
    感情没有那么深厚。
    就是这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夫妻。
    而多少恩爱夫妻在大难来临时毫不犹豫抛弃对方，就在前几年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这个德行。
    章泉觉得只要自己能想明白就能接受。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她笑着说道：“好！”
    等到了那一天就放他自由吧。
    乔歌说的对，她有国家养着，不管活到哪一天，只要生病了就有地方看病，没饭吃了也能有人给她一碗饭，那她就知足了。
    魏强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情很是复杂。
    他闷闷的跟章泉说：“我去做饭。”
    魏强从结婚之后就没下过厨，基本都是章泉做饭。
    但他是会做饭的，因为在他十岁起就学着洗衣做饭。
    当时还有很多人说老魏头：“人家都说老儿子大孙子，你这怎么调过来了？”
    魏强清晰的记得那个所谓的大伯说：“男孩子不能娇养，要让他什么都会做，将来好娶媳妇。”
    大家伙就夸大伯思想先进态度积极。

 第98章 小伙子虽然生的一副好皮相

    第98章 小伙子虽然生的一副好皮相
    魏强摇了摇头，其实很多事情已经忘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了起来。
    也许真的是被自己的身世给刺激到了？
    此时的魏强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产生了好奇。
    可是大伯一句全都忘了，就将他打发了。
    但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跟小陆同志问一下那位老人的情况。
    而此时的陆乔歌已经到了百货大楼，她本就是有备而来，所以她拎着细柳条编的篮筐，里面装着十个用白布包的玉米饼。
    这个是要给穆丹和食品组的组长。
    她先是去了五金组，因为骑自行车，所以陆乔歌依然是那套布夏装。
    姑娘长得好看，在人群里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穆丹本就眼睛毒，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陆乔歌。
    见她提着一个菜篮子，还以为她来买菜，但百货大楼蔬菜是在楼下的。
    不等她说话，陆乔歌就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穆组长，我来找你有点事。”
    于是，穆丹带着陆乔歌去了柜台后面的办公室。
    也是她们的休息间。
    陆乔歌没看到那天买自行车遇到的姑娘，不知道是休息还是怎么了。
    穆丹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陆乔歌掀开了篮筐的布，一股子香气扑面而来。
    十个圆圆的玉米饼卧在柳条篮里。
    因为是玉米面做的，所以格外金黄，也因为掺了白面的缘故，比寻常窝头瞧着更细腻。
    此时诱人的外观混着甜香往人鼻子里钻。
    哪怕穆丹吃过了午饭，可此时看着玉米饼，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她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饼？”
    她是百货大楼的职工，毫不夸张的讲，只要百货大楼里卖过的，她即便没吃过可也见到过。
    但颜色金黄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饼子在这个年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种食物。
    所以也没人会想到粗糙的饼子还能拿出来售卖。
    等穆丹吃了一个饼子，果断的盖上篮筐：“走，我带你去找宋组长，你有什么要求跟她提，我跟你讲，这玉米饼，目前是独一份，只要厂子办成了，她保证就只要你们厂的。”
    随后又加了一句：“没谈成之前，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但这个没啥技术含量，陆乔歌就是卖个新鲜，主要是玉米面便宜还好购买。
    但要是能做到外面金黄酥脆里面软糯香甜可没那么容易。
    其实这个还差点火候，但家里没那么多的油可试验，只能暂时先这样。
    宋组长和穆丹的反应差不多。
    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有玉米面。
    她吃了一个，赞叹的点头说：“粗粮细作，效果竟然这么好。”
    陆乔歌将篮筐递给了宋组长：“我们主任已经去跑审批食品厂的事儿了，但这是大集体性质，上面肯定不会给拨款，宋组长，我就是想问问，要是这事成了，百货大楼能提前支付一部分预付款吗？”
    虽然这个要求看着有点过分，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再说了，不提一提怎么知道不行呢？
    万一行了呢？
    做买卖的脸皮都要厚一点的。
    宋组长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陆乔歌，这姑娘倒是真敢想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行为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陆乔歌对宋组长甜甜一笑，说道：“要是可行的话，咱们就说说优惠。”
    宋组长来了兴趣：“那你说说看。”
    陆乔歌：“比照第一食品厂的价格低五分，而且过期之后卖不出去的全都无条件回收，并且退还货款。”
    优惠的本质就是价格，这个谁都知道。
    可过期了的全都回收？
    万一卖的不好报损耗也是很麻烦的。
    有点令人心动。
    宋组长是个很干脆的人，她和陆乔歌说：“只要你食品厂建的起来，这些都好说。”
    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有戏。
    不过宋组长又再次强调了一下：“乔歌，我是说在你们街道食品厂成立的基础上，我才能去跟领导汇报。”
    陆乔歌笑着道谢：“我知道，不管成不成，都要谢谢宋组长您。”
    反正又没指着一定能成，但是宋组长的话可以转达给胡主任和黄姨，让他们增加点信心。
    别觉得街道办的厂子好像就低人一等似的。
    陆乔歌回去汇报工作，不等她说话呢，就被黄娟拉着去了她的办公室。
    现在的领导都很朴素，即便是有自己的办公室，但是大门常开着，街道办的职工随便进出，加班累了还可以躺在木椅上休息一会。
    比如刘干事经常来蹭胡主任的茶叶。
    其实哪是什么好茶叶，基本都是茶叶梗子。
    而黄娟的办公室也一样。
    没有重要会议，基本都是天天开着，但此时，却被黄娟将门给关上了。
    陆乔歌不明所以的看着神秘兮兮的黄娟。
    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黄娟本想下班好好跟陆乔歌说的，可老胡说的也对，万一下午厂长想起来给打电话呢？
    终于焦急的等回来陆乔歌，她跟她说：“乔歌，跟你说个事儿。”
    这口气整的陆乔歌也严肃起来：“什么事，黄姨您说。”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陆乔歌喜欢这样亲近的称呼。
    黄娟看陆乔歌绷着小脸更显漂亮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厂长和老胡属于分头行动。
    但是信息是不对等的。
    比如，厂长和秦恒之说了吗，如果说了的话，秦恒之是什么态度，他要是不同意，她这边又跟乔歌说了介绍秦恒之，那不是坑乔歌吗？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对方是秦恒之，那个小伙子虽然生的一副好皮相，可性格实在称不上温润，任谁都看不透深浅。
    黄娟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一挥手：“你不是要帮姐抄登记本吗，去忙你的，我找老胡有点事。”
    说完，她倒是先急匆匆的走了。
    陆乔歌：……
    黄姨到底搞什么，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本想去找胡主任汇报工作，可出了黄娟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她进了老胡的办公室。
    陆乔歌只好乖乖的去抄登记表了。
    而此时，黄娟和老胡瞪眼睛：“你看我干什么，上午都被你带歪了，还厂长打电话，这是不对的，得你悄悄给厂长打电话，看看秦代表啥意思，他要是不同意，只当这事从没说过，绝对不要和乔歌讲，知道吗？”

 第99章 我都买好了今晚的电影票

    第99章 我都买好了今晚的电影票
    老胡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听郝厂长的意思，秦恒之应该是同意的。”
    黄娟听他说了他和厂长书记三人在厂长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
    她摆摆手：“乔歌去给章泉定轮椅，两人正巧碰上了，这没什么，稳妥起见，还是先确定那边之后，再确定这边。”
    既然黄娟坚持，老胡也没意见。
    他想了想正要给厂长打电话，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这种老式电话铃声响亮的很，吓了两人一大跳。
    老胡忙接起了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郝厂长。
    洪亮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老胡啊，你和小陆同志说了吗，怎么样，她同意吗？”
    老胡：“……我思虑了再三，还是想先确定秦代表的意见，我这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郝厂长沉默了一瞬，说道：“你竟然还没说，我都买好了今晚的电影票。”
    老胡：……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问秦代表的意见了吗？”
    那边的郝厂长顿时明白老胡的意思了，他气笑了：“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我觉得差不多才说咱们分头行动的，秦代表当然同意见面，好了，你现在去找小陆，嗯，还是低调一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于是，黄娟马不停蹄的去找陆乔歌。
    这一次将她带到了街道办后面的阴凉处，毕竟总在办公室关门谈话也不大好。
    黄娟没有铺垫，直截了当的说了厂长书记牵线，让她和胡主任搭桥，将驻厂军代表，那个军工厂第一美男子介绍给她。
    陆乔歌是真没想到。
    当时就震惊了一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刚才黄娟欲言又止为了什么。
    竟然是给她介绍对象？
    又想起了秦恒之周六那日的表现，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她是矜持的说考虑考虑还是？
    不等她下一个想法冒出来呢，黄娟紧接着就说：“要是行的话，今晚你两就去看个电影，好像电影票都买好了。”
    今天是周一啊，能相亲看对象吗？
    陆乔歌：“这是你们安排的，还是秦代表安排的？”
    黄娟理所当然：“组织介绍，当然由我们来安排。”
    陆乔歌看着黄娟。
    黄娟目光灼灼的看着陆乔歌：“据我所知，你可是秦代表第一个同意见面的姑娘。”
    “乔歌啊，今晚一起去看电影，这个决定并不仓促，再说了你们两个早就认识，秦代表不单救过你还去过你家，你爸对秦代表印象有多好不用我说，而且能当上驻厂军代表的，不用去调查，你都应该知道，他的思想品德工作能力都是过硬的，这和他的家世无关，你现在就可以提前下班了，准备准备，今晚六点半，电影院门口不见不散！”
    陆乔歌全程竟然没说上几句话。
    她和黄娟说：“黄姨，你还没问我同意不同意呢？”
    黄娟笑了，这才是陆乔歌嘛。
    “好，我代表组织郑重的和你说，经过多方考察，组织上决定将驻厂军代表秦恒之介绍给你，你同意吗？”
    陆乔歌也笑眯眯的：“可以见一见。”
    黄娟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姑娘白里通红的脸蛋，这个漂亮劲，可惜她没儿子，要不然高低得给自己做儿媳妇。
    她说：“回家吧，这就是正式见个面，其实都是熟人，也不会尴尬，行就处不行还是革命同志，不要有心里压力。”
    陆乔歌忽然想起来：“我还有工作没和你们汇报呢。”
    黄娟：“是街道食品厂的事儿吧，胡主任中午就亲自去了厂部综合办，一点都没耽搁的，的确不难，当时就批准了，也看了你的计划书，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是一点，自负盈亏，启动资金一分不给。”
    陆乔歌早有预料，她干脆的将今天去食品组的事儿汇报了一下，然后和黄娟说：“我现在去一趟夜校，和大家伙说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但是建厂的条件太艰苦了，简直是一无所有。黄姨，物资方面街道办怎么也要支持一下吧。”
    黄娟说她：“可以，我现在去找胡主任。”
    嗯，处对象重要，但工作也重要。
    陆乔歌骑自行车去了夜校。
    黄娟恢复平常的神色去找老胡，对他笑呵呵的点头。
    老胡松了一口气，电话打过去，那边的郝厂长哈哈大笑，随后又将电话转到了军代室。
    而此时的秦恒之正坐在办公桌前，虽然看似和往日一样，可他总是不由得去看那台老式的黑色电话机。
    今天上午没有电话，他还在车间看到了陆师傅，对他和平常一样，这就说明：陆家，包括陆乔歌都不知道组织给他两人介绍对象的事儿。
    厂长和书记看到他，就是嘿嘿一笑，目光还有些躲闪。
    嗯，不是陆乔歌不同意，是根本就没有和陆乔歌提！
    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想认真的去了解陆乔歌，所以周六才刻意和她一起去废料车间，也刻意的路过厂长办公室。
    至于能不能被看到，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需要足够有份量的介绍人。
    这对陆乔歌是有大好处的。
    既然觉得她是可以进一步认识的姑娘，那就需要认真的对待。
    至于陆乔歌是否同意？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还是那句话，他有足够的耐心。
    觉得自己耐心十足的秦代表盯着电话机终于等来了郝厂长的电话。
    他攥着话筒的手指都不由得紧了紧，听到那边郝厂长的大嗓门：“恒之啊，小陆同志同意见面，晚上六点半，电影院门口，可千万不要迟到，第一印象很重要……额，我是说介绍你们处对象的第一印象，哈哈哈，电影票给你送过去了。”
    秦恒之都不知道自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认真的道谢：“谢谢郝厂长！”
    郝厂长：“小陆是个很优秀的女同志，好好相处，不要冷冰冰的，就算是不成，也不要伤了和气。”
    秦恒之：……
    他有那么不近人情吗？
    而此时的老陆也被特意赶来的何书记告知了这件事。
    顿时就震惊住了。
    我的天呢，秦代表要和二闺女处对象了？
    咋就这么不敢相信呢。

 第100章 他们以为要被解散了

    第100章 他们以为要被解散了
    主要是老陆越接触秦恒之，越是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优秀，所以，才这么目瞪口呆的。
    何书记：“我还要去下一个车间视察，咱们长辈知道就好，具体怎么处，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意思。”
    老陆自然是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儿，没稳妥之前谁敢声张呢。
    不知道为什么，老陆就觉得没准能成，依照他对秦恒之的了解，这小伙子也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儿。
    又不由得联想起了此前的一幕幕，没有想法之前，似乎这都是正常的，可一旦有了想法，就又觉得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别的不说，他就感觉最近的秦恒之对他的态度亲切了许多。
    老陆嘿嘿笑着，很快那笑容就越来越大。
    二闺女要是真能嫁给秦恒之，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当然了，他二闺女自己也厉害呢。
    在他看来，除了秦恒之秦代表，这世上没有男儿能配得上他的二闺女。
    而此时的陆乔歌已经到了夜校。
    这里是义务员们日常聚集的地方。
    哪怕最近因为天气太热没有什么活动，可是他们也会自动自发跟上班一样的来这里。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不是吃闲饭的，不是没有户口的盲流，也不是要被遣返的知青。
    陆乔歌看了一下，他们呆的杂间虽然堆满了编织好的各种物件，但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向阳夜校里里外外也同样井井有条。
    孟青山和陆乔歌说：“小陆你放心，我们比任何人都珍惜你给我们的这个机会，不管以后如何，只要还允许我们在这里一天，我们就不会做一点给你丢脸给街道办抹黑的事儿。”
    陆乔歌转了一圈真的很满意。
    很快，这里就要招收学生了，当然了这事儿暂时只能排在食品厂的后面。
    可听到孟青山这番话，还是有些动容，不过陆乔歌认真的道：“我相信你们，只不过这里的确不能呆了。”
    孟青山愣住了，感觉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好像所有的热情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和妻子都是知青，虽然妻子不是军工厂的，可她也是江城人，他们去的是南方，那里四季如春可是他们插队的地方在山里，处处都不方便，如今回了城可户口却还在插队的地方。
    他现在吃住都在父母家，尴尬的是插队将近十年的时间，两个弟弟也长大结婚了，一家子将近二十口人住在四十多平米的屋子里，就连地板上都睡着人，虽然家里算是和气，可难免还是有矛盾的时候。
    前段时间有个招工机会，可那针对的是七级工以上的。
    他父母从事的都是文职工作，不是技术工种没有轮到。
    只能煎熬的等待下一波招工机会。
    他们私底下都记得，没有陆乔歌，就没有这个义务服务站，也不会将夜校给他们用。
    可真有不让用的这一天，还是很难过的。
    此时，大家伙都在看陆乔歌。
    陆乔苓倒是稳得住，她早知道二姐准备建食品厂。
    只不过她没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也故作震惊的看着陆乔歌。
    当然了，大家伙心里翻腾着失落和难过的情绪，哪里有时间去看陆乔苓演戏。
    周莉当时眼睛就红了，这要是夜校不让他们呆了，该去哪里呢？
    难道只能四处找零活或者呆在家里熬着母亲留下来的那点钱。
    他们没有城里户口，粮食都是偷偷买的高价粮，老家那边带来的玉米黄豆也没多少了，尤其是丈夫，每次吃半饱就说吃饱了。
    而且重要的是，如果一直没有工作不能落户，真的会被知青办给遣送回插队的地方。
    那里她是呆的够够的，虽然好人多，可恶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个老常家，从上到下没几个好东西，真要是回去了，那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如今有个义务员的名头，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还有个夜校可以容身，真的好像有了工作一样，可马上要被赶出去，周莉觉得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呢？
    这里的人，除了胡泽和杜爽好点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难处，要不然谁能做这个义务员呢？
    孟青山强笑着说：“这里还有不少的篮筐，我们得找个地方放，能不能给我们两天时间？”
    陆乔歌想了想：“不用两天，一天的时间就够了，你们现在就开始收拾，明天就将夜校腾出来。”
    啊？
    一天就得搬走啊。
    众人神情更加落寞了。
    胡泽不知道食品厂的事儿，主要是中午老胡直接去的综合办根本就没回家。
    虽然胡泽一开始不是很情愿，毕竟他爸是街道办主任，他也是干部子弟，找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可是，还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也不是他爸不管他故意彰显公正无私，是工作真的难找。
    刚习惯了义务员的生活，就要解散了吗？
    胡泽顿时感觉茫然无措起来。
    陆乔歌看着众人的神色，纳闷的问道：“你们怎么了，脸色都这么难看呢，周姐姐，你怎么哭了？”
    周莉忙擦了一把眼泪：“没事没事，就是眼里不大舒服。”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指着众人：“天呢，你们这个神情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服务站被解散了吧？”
    众人：难道不是吗？
    陆乔歌笑盈盈的：“怪我没说清楚，其实本来没想这么早说的，可明天你们要搬东西去腌菜厂，我就只好提前说了。
    咱们街道办准备成立一个食品厂，厂址选在了以前的腌菜厂，你们如果愿意，可以以大集体工人的名义进厂。
    具体工作待遇等事宜，现在不好多说，但目前要保密，暂时不要和其他人讲，免得横生枝节，别人要是问你们干嘛，就说义务打扫腌菜厂……”
    陆乔歌一番话说下来，大家伙都惊呆了。
    夜校的这间教室里寂静无声，好半晌甚至都没人说话。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大哥孟青山。
    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乔歌：“小陆，啥……啥意思，我们不解散，要成立食品厂，就在腌菜厂，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陆乔歌点头：“没错，胡主任跟上面申请已经得到批准，现在就差走程序了，我想这事儿最好不要耽搁，你们现在先收拾着，明天早晨去腌菜厂等我，我拿钥匙去开大门，咱们到时候再商量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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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他固执的定义为第一次见面

    第101章 他固执的定义为第一次见面
    陆乔歌那句拿钥匙，让所有人心口都是一颤。
    天呢，这是真的，都给钥匙了，还能假的了吗？
    孟青山回头看了一眼同伴，大家伙都和他一样的惊喜。
    不，应该说是狂喜。
    毫不夸张的讲，此时的他们激动的好像做梦一般。
    这个小陆同志，将他们的心整的起起落落，又悲又喜的。
    可是心里是真高兴啊。
    都没有蠢人，话不用说的太直白，大家伙都明白什么意思。
    显然的，这日子又有了指望。
    陆乔歌想了想，又说周莉：“常大哥手艺好，周姐姐你问下他的意思，想来的话明天和周姐姐一起过来。”
    周莉眼睛亮的惊人，她马上点头，一点都没犹豫：“只要小陆你不嫌弃他不能说话，啥问题都没有。”
    问啥问，肯定能同意。
    知道乔歌这是照顾她家，周莉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陆乔歌又格外的提了一下食品厂的由来，也说了苏慧，这个必须要让他们了解清楚。
    但其实这些人只要是陆乔歌安排的，真的没啥想法。
    他们踏实肯干，陆乔歌言出必行，这就是相互成全的事儿。
    陆乔歌安排好了，就让他们收拾东西，而她则是骑自行车回家了。
    早退一个半小时。
    她得回家收拾收拾准备晚上和秦恒之看电影？
    六点半，在六月的江城，太阳还挂在西面的天空呢。
    陆乔歌回来的早，家里只有陆老太和在学习的小四。
    感觉这孩子长高了一点，红星湖底的白水竹效果这样好吗？
    但其实还有一方面，就是吃的好了。
    基本是每天一个鸡蛋。
    而且也可能是她住在家里的原因，就她家院子的枣树长得都比往年好。
    更别说三只刚孵出来的小燕子了。
    陆乔歌没去上面看，刚出壳的小燕子怎么照顾陆乔歌不懂，但是大约也知道肯定不能乱摸乱碰就是。
    淘气燕每天忙忙碌碌，喂完媳妇喂孩子，不过淘气燕的媳妇现在也能飞出去给娃儿们找吃的了。
    这两个有灵智的燕子还是和普通的燕子有区别的。
    它们喂养的每只崽崽长得都差不多，基本都是雨露均沾。
    陆乔歌给淘气燕起名叫淘淘，雌燕叫妮妮，这是它自己选的名字。
    而此时的院子除了小四在读书，还有燕子在飞来飞去，看到陆乔歌回来，开心的围着她打转。
    陆乔歌的心软了下来，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陆老太眯着眼睛，说：“你咋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可是周一啊，不加班就不错了吧。
    妮妮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我听狸猫说你晚上要和秦代表看电影，狸猫跑去军代室那边准备看下秦代表的情况。】
    陆乔歌在街道办后院听黄娟说话的时候，知道狸猫跑过来，呆了一会就又跑走了。
    没想到竟然是去军代室了。
    秦恒之那么敏锐，是不是早就察觉狸的不同了？
    陆乔歌也不过是想想，因为即便秦恒之知道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陆乔歌跟陆老太说：“奶奶，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
    陆老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珠子瞪得老大：“谁家的孩子，叫啥名字在哪儿上班家里都有谁长得咋样个子高吗脾气好吗，对了，谁给你介绍的？”
    陆乔歌：“……”
    就知道肯定会问一长串。
    她笑眯眯的，一点都没害羞：“秦家的孩子，叫秦恒之，在军代室上班，家里有谁目前不清楚，个子很高长得好看，介绍人是郝厂长与何书记，还有我们街道办的两个主任。”
    陆老太有些目瞪口呆，阵容这么豪华，竟然让小老太太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陆乔歌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点，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还包括吃饭时间？
    你看现在都五点钟了，陆家人大部分都是五点半下班，到家也都快六点了。
    这还是在不加班的情况下。
    六点半就见面的话，她骑自行车六点也必须出发了。
    晚饭根本就没时间吃。
    总不能饿着肚子看电影吧。
    要不现在吃点东西？
    陆乔歌没动，决定还是先收拾一下自己。
    第一次这样方式的约会，还在这个含蓄的年代，倒是很有意思。
    洗头，那是必须的！
    陆老太跟在后面，叮嘱道：“乔歌，虽然说这也太突然了，可介绍人是厂长和书记，这就不是在开玩笑，大家都很认真。”
    陆乔歌乖乖的应了一声。
    陆老太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又说道：“秦恒之是个好小伙，一般人都比不上他，可是这样的人一般都很骄傲，你们相处的时候，你只管大大方方的，不要紧张也不要张狂，哎呦，怎么形容呢？”
    陆乔歌嘴快：“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落落大方。”
    陆老太笑了，她这二孙女以前不显山不露水，可没准是最出息的那一个。
    而此时的狸猫被秦恒之轻柔的按住了小脑袋，他的手指修长，似乎带了某种魔力，很是喜欢，趴在窗台没动。
    秦恒之熟门熟路的撸了几下狸猫，这才慢悠悠的说：“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狸猫喵喵喵的叫了好几声，它用脑袋蹭了蹭秦恒之的手心。
    秦恒之的眉目温和下来。
    狸猫随后转身，一个纵身就不见了踪影。
    秦恒之都不由得惊叹了一下的速度。
    他转过身，此时他是在他的宿舍。
    打开衣柜，看了一圈，竟然都是军装白衬衫。
    换上军装戴上军帽，他很少照镜子，但今天还是照了又照。
    第一次见陆乔歌，仪态一定要端正。
    秦恒之将这次见面固执的定义为第一次见面。
    所以必须慎重。
    宿舍外。
    秦恒之有一个秘书和一个通信员。
    秘书是他从北都某部带来的，通信员是军工厂军代室的小吴。
    两人也知道了晚上他们的军代表要去相亲。
    哎呀，想想就好激动。
    因为那个姑娘就是秦团救了的陆乔歌。
    这要是真的成了，还可以这样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通信员小吴压低了声音说道：“秦团下午对我笑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当时都毛了，也太吓人了吧，后来才知道他晚上要跟小陆同志看电影，我这才擦了一把冷汗。”

 第102章 娇美动人

    第102章 娇美动人
    秘书小苏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领导宿舍，蓦然感觉到一道冷厉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厚重的木门。
    他连忙站直了身体，扯了一把小吴，小吴顿时心领神会，拿起了手边的文件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刻，宿舍的门被打开，一身军装身姿笔挺的秦恒之站在门口，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两个手下，小苏和小吴立刻站直了，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三班的训练记录已经整理完毕！”通信员小吴只当看不到秦团那绝世美颜，他声音洪亮，双手递上了文件。
    秦恒之扫了一眼小吴，接过来，快速翻了两页，眉头微微的蹙起，随后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干脆：“通知三班，加练五公里武装越野，不合格的加罚俯卧撑。”
    训练要加大，既然他已经成了军代表，监管军工厂生产的同时，也要训练出一支精兵来。
    小吴：“是！”
    通信员小吴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告诉三班长，军工无小事，想要为军工生产提供安全保障，自身条件必须过硬，否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这里不留无用之兵！”
    “明白！”小吴都没敢和小苏对视线，麻溜的快步离开。
    三班一直有些懒散，这回算是撞上枪口了。
    此时的秦恒之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和小苏说：“写一份联合训练报告，明早给我。”
    小苏马上应道：“是！”
    心里却在嘀咕，联合训练，516军工厂好几年没搞了吧。
    这回可有的忙了。
    秦恒之安排好工作，从抽屉里摸出自行车钥匙大步走出军代室。
    而此时的陆家，陆乔歌收拾了好自己，狸猫也跑了回来，兴奋的大声的喵喵喵：【秦代表让我转告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陆乔歌：……
    就知道这时间包括吃饭了的。
    陆乔歌说狸猫：“你该不会想跟我们去吃饭看电影吧？”
    陆乔歌习惯的没用心声，是直接和狸猫对话的。
    陆老太马上喊道：“，不许跟着去！”
    小四这时候也知道二姐要去电影院，小少年也知道介绍对象的意思，他兴奋的问道：“二姐，是秦大哥吗，是给我钓鱼竿的秦大哥吗？”
    陆乔歌摸了摸小四的脑袋，点点头，那边陆老太蹦起脸：“小四，不要和别人说听到没？”
    小四聪明的很，当然不会去乱说。
    随后，陆家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老陆是第一个回来的，接下来是买菜的苏慧刚下班的孟霞还有陆志国。
    等知道陆乔歌要去和秦恒之相看对象，没有不震惊的。
    老陆早就震惊过了，这时候看着倒是很平常，他叮嘱陆乔歌：“秦代表虽然看着冷漠不好接近，可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你就跟平常一样。”
    孟霞是最震惊也是最开心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厂长和书记亲自做媒，介绍的人还是军工厂的新任驻厂军代表秦恒之。
    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小伙子，不单是家世好，人也更好，如今竟然要和二闺女处对象了？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么好的小伙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还和平常一样？
    可拉倒吧！
    孟霞上前，拉着二闺女转了一圈，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两条大辫子垂在胸前，胸脯鼓的恰到好处，穿着米色短袖衬衫，卡其色的阔腿裤，小腰细的呦让人移不开视线。
    虽然不是新衣服，可却依然美丽动人。
    孟霞满意的暗自点头，随后压低了声音说：“别听你爸的，什么平常心，该把握住还是要把握住，秦团不是一般人，你能让厂长和书记做大媒，那是何等的有面子，你不表现的好点，被人小瞧了事小，如果让厂长和书记对你失望，那岂不是亏死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秦恒之本身多优秀啊，我们这些妇女聚一起，经常还说起他呢，有闺女的人家能得秦代表这样的姑爷，祖坟都冒青烟，千万不要不当回事，当然了你奶奶说的也对，咱们是姑娘家，不卑不亢也是很重要的。”
    陆乔歌觉得老妈说的有道理，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用她叮嘱，老陆就告诉大家不要出去说。
    和普通人处对象不用这么在意，可秦代表毕竟是军代表，身份不一般，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于是，陆乔歌推着自行车出了陆家。
    不用转头，就能知道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
    虽然是星期一，可是军工厂的文化宫大门前也是一样热闹非凡。
    电影院挨着文化宫。
    文化宫对面是红星饭店。是和春风饭店不相上下的国营饭店。
    很多人看电影都喜欢来这里先吃个饭。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这片大地，瑰丽的光芒仿佛给文化宫渡上了一层金边，广播里正播放着铿锵有力的旋律。
    六月的风掠过耳际，秦恒之拐过路口，电影院的红砖墙已经映入眼帘。
    他将自行车放在车棚里。
    整理了一下军容，就站在了台阶上。
    他身姿挺拔容貌出众，就那么站在那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但秦恒之只看到那个从自行车下来的姑娘。
    他一直知道陆乔歌是个不单漂亮还气质超然的姑娘。
    可今天的陆乔歌，似乎比往日还要出色。
    她从街道尽头走来，逆着光，身影被夕阳勾勒的娇美动人。
    一双桃眼眸，清澈明亮，当看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清雅的姿容下，一丝妩媚不自觉的融于潋滟眼波之间，整个人愈发的生动起来。
    秦恒之不自觉的站得更直了。
    只觉得一颗心跳的有些不规则。
    很快的，陆乔歌站在了秦恒之的对面。
    今天的秦恒之似乎比往日还要俊美？
    秦恒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攥了攥手，轻咳一声，轻声的问道：“要不要先自我介绍一下？”
    陆乔歌眼眸清亮跃跃欲试：“要的要的。”
    秦恒之：“……”
    他眼眸里的笑意越发深了。
    “陆乔歌同志你好，我是秦恒之，北都人，现年二十四岁，原北都某部一团团长，现奉上级命令，调任516军工厂担任驻厂军代表，组织上安排我们见面，我会认真对待，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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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秦代表这是要追求我？

    第103章 秦代表这是要追求我？
    陆乔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秦恒之，与平日里矜贵冷漠的模样截然不同，倒显出几分可爱的反差来。
    秦恒之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
    明明是熟人，此刻偏给人一种初次见面的感觉，这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若非亲历，实在难以言说。
    “自行车给我，稍等。”秦恒之伸出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乔歌松开车把的那一瞬间，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又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车棚里，秦恒之认真的将两辆自行车并排停放。
    同款同色的车子肩并肩立着，在阳光下泛着相似的光泽。
    他的目光在两辆车之间流连，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根发芽。
    转身时，他看见陆乔歌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
    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即便已是傍晚时分，夏日的闷热依旧挥之不去，可陆乔歌站在那儿，发丝随风轻扬时，透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
    秦恒之眸色微深，很快收敛起翻涌的思绪，迈步朝她走去。
    虽然夏日的燥热让人心生烦闷，但若真就这样站在落日余晖中闲聊，怕是要被路人当成两个傻子了。
    “走吧。”他轻声说道，领着陆乔歌朝红星饭店的方向行去。
    这家国营饭店虽保持着朴素的作风，却也与时俱进地在二楼辟出了几间雅室。
    没有风雪月的雅号，只有简简单单的数字编号。
    秦恒之提前订下的是201号雅间。
    推开木门，一股清凉迎面而来。
    雅间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素白的桌布，青瓷茶具，窗边一盆文竹青翠欲滴。
    与春风饭店那种雕梁画栋的百年老店不同，红星饭店是五十年代新建的。
    军绿色的墙裙配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朴素中透着庄重。
    透过纱窗望去，对面电影院的水泥外墙上张贴着色彩鲜艳的电影海报，更远处，厂区高耸的烟囱正吐着袅袅白烟，与天边绚烂的晚霞交织在一起，晕染出一片橘粉色的雾霭。
    秦恒之体贴地拉开藤椅，陆乔歌轻声道谢后坐了下来。
    这间雅室南北通透，纱窗将暑气与蚊虫都隔绝在外，只留下穿堂而过的习习凉风。
    在这炎炎夏日里，确实是个难得的清净去处。
    “时间仓促，就简单准备了些。”秦恒之说着，将一杯澄黄的黄芪茶推到陆乔歌面前。茶香还未散尽，服务员便端着大托盘走了进来。
    白瓷盘在桌上一字排开：醋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酸辣土豆丝上点缀着鲜红的辣椒，溜豆腐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紫菜蛋汤里飘着金黄的蛋。
    虽说是简单安排，可却都是红星饭店的招牌菜式。
    而且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尤其是那盘醋排骨，橙红的酱汁裹着肥瘦相间的肋排，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这道菜的原材料如今供应紧张，普通人根本点不到。
    陆乔歌夹起一块，轻轻一咬，酥烂的肉质便从骨头上剥落，酸甜的酱汁在舌尖化开，配着粒粒分明的白米饭，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个年代，粮食珍贵容不得半点浪费，寻常人吃饭连汤汁都要用馒头蘸干净，更何况这样美味的菜肴，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剩菜。
    秦恒之的目光微不可查的落在对面姑娘的身上，他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进展确实快得超出预期。
    可机会不是等来的，是要主动争取的。
    虽然陆乔歌和梁爱书有过婚约，可这对陆乔歌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之前没人给她介绍对象也没人追求她，那是因为她刚和梁爱书退婚，又一心扑在工作上，所以顾不上谈婚论嫁。
    秦恒之不由得想起那几个讨好陆师傅的青工和技术员，他放下筷子，声音温和：“菜还合口味吗？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陆乔歌喝了一口紫菜汤，闻言抬起头，眉眼弯成乖巧的弧度：“不用了，这些刚刚好。”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秦恒之喉结微动，忽然低笑出声：“下次有想吃的，我再带你来。”
    他的语气轻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生怕听到除了“好”以外的回答。
    陆乔歌眼眸微转，盯着秦恒之看了好几眼，谁说他冷漠的像一块冰还说他不近人情？
    这不也很会说话吗？
    秦恒之察觉到陆乔歌的打量，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边缘，深吸一口气，神色忽然认真起来：“其实有件事要和你解释，关于上周六，我们一起去废料车间那件事。”
    陆乔歌正夹起一块豆腐，闻言诧异地挑眉。
    秦恒之察觉到了陆乔歌的诧异，无奈说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会随便和年轻女同志单独同行，却没有任何表示的人吗？”
    陆乔歌突然笑出声来，眼尾漾起狡黠的弧度，“照你这么说，以后但凡和女同志走在路上，都得有所表示？那秦代表岂不是要忙坏了？”
    秦恒之顿时语塞，方才酝酿好的说辞全被堵在喉咙里。他望着对面笑靥如的姑娘，忽然觉得手里的茶杯烫得灼人。
    秦恒之唇角微扬，眼底漾起一丝罕见的笑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
    “很多人都说你伶牙俐齿，”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今天算是领教了。”
    落日的余晖透过纱窗落在他的脸上，为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几息之后，秦恒之神色认真的说道：“但你和别人不一样。”
    “当时我就想……”他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陆乔歌眼尾微挑，直截了当：“秦代表这是要追求我？”
    秦恒之心口一紧，略一沉吟后郑重颔首：“可以这么理解。”
    他忽然抬眸，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不知小陆同志，肯不肯给这个机会？”
    陆乔歌对他一笑，桃眼弯成了月牙！

 第104章 电影院捉奸

    第104章 电影院捉奸
    秦恒之顿觉室内恍如春盛开，他声音轻快，神色却格外认真：“多谢。”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掷地有声，像是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
    纱窗滤进一缕晚风，隐约裹挟着不知名的香，却被满桌饭菜的香气冲得七零八落。
    虽没了浪漫，却多了一份让人心安的烟火气。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往日那种若即若离的相处模式被悄然打破。
    在这样令人愉悦的气氛里，两人很快的吃完了饭。
    “该去看电影了。”秦恒之看了眼手表。
    陆乔歌这才想起来：“什么电影？”
    秦恒之：“你看过柳堡的故事吗？”
    陆乔歌的脑海里瞬间回响起了那句九九那个艳阳天哟……
    还别说，厂长和书记还挺会选，难怪就定在今天呢。
    原来今天虽然是周一，可是却有最早的爱情电影《柳堡的故事》放映。
    电影虽然是黑白的，可是曲调欢快悠扬，整体旋律也积极性上，总之看了没有负能量。
    尤其那首脍炙人口的插曲欢快悠扬，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积极向上的朝气。
    男主角剑眉星目，女主角杏眼桃腮，就连一身军装的指导员也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纯粹与热忱。
    当银幕上的二妹子含羞垂首，秦恒之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身侧的陆乔歌。
    昏暗中，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唇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秦恒之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回银幕，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不经意间的失神。
    虽是工作日的傍晚，影院里却座无虚席。
    这是老电影了，但如今电影院就喜欢反反复复的放映老片子。
    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没有窃窃私语，更没有逾矩的小动作，吃饭时专心吃饭，看电影时认真看电影，一切都合乎那个年代最得体的相处方式。
    可偏偏因为身边坐着的是彼此，连银幕上黑白的光影都显得格外生动，影院里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都成了最动听的伴奏。
    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让这个平凡的周一傍晚，悄然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彩。
    而这样的气氛被一声尖利的喊声打破了。
    不是银幕上的角色发出的声音，是电影院过道上站着两个妇女，其中一个拿着手电筒，胡乱的朝人群照过来，另一个妇女继续喊道：“……某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带着狐狸精来看电影，当真以为我眼瞎看不到吗，老娘给你留面子，现在你乖乖的悄悄的给老娘滚出去，不要影响到别人，我数一二三，从那边滚出去，要不然我绕不了你！”
    而此时银幕上的女主正在说：“……我跟你们走，就是到天边我也去……”
    银幕上美丽的姑娘声音真挚充满了纯真的感情，似乎山间的泉水不带一点杂质，可现实里那个咆哮的中年妇女与之截然相反，而且声音很大，丝毫不弱与电影里的声音。
    另一个女人还嚣张的朝人群里照过去，秦恒之眉头微皱，在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他本能的挡住了陆乔歌。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彼此似乎呼吸可闻。
    可没想到手电筒的光竟然停顿了一下，冲着陆乔歌的方向就来了。
    同时还喊道：“那边有个男的，他故意挡住了旁边那个女的，姐，我眼神不大好，你仔细看下，是不是姐夫？”
    明明暗暗之中，陆乔歌感觉到身边的人散发出了一种很是低沉的气息。
    陆乔歌也不大开心。
    当然了，这里没人开心的起来。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人多的时候，没人愿意出来，因为反正电影院里几百人，又不是只有我自己。
    而且，那个妇女是来捉奸的，谁会傻了吧唧的跟着掺和？
    所以，除了电影继续之外，又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而过道上的两个妇女已经朝陆乔歌这边奔过来。
    秦恒之挺直了脊背，不悦的蹙眉，可却有些无奈。
    他不想跟这样的人讲道理。
    陆乔歌和秦恒之的想法差不多，尤其是她在街道办这段时间来，这些事虽然达不到司空见惯，可也不新鲜。
    保持沉默其实是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果真如此，两个妇女奔过来，没敢用手电筒直接照，可是却扫了一下，看到陆乔歌，明显的那个咆哮的妇女脸色变了，陆乔歌看都没看她，只悠哉哉的盯着银幕。
    紧接着下一秒，妇女看到了旁边面沉似水的秦恒之。
    她们不认识秦恒之，可认识军装。
    倒是知趣的弯着腰朝另一侧走去。
    但是却没闭嘴，一边走一边拿着手电筒乱晃。
    这时候，有人忍不住了，喊道：“电影院经理呢，干啥呀，我们可了钱的，为什么不让人好好的看电影？”
    妇女马上大声的还嘴：“你喊啥，我也没不让你们看电影啊，我找我丈夫，找到了我就走。”
    那人想了想，可能觉得没必要让人看热闹，于是气呼呼的闭了嘴。
    中年妇女显然是个脾气火爆的，不惧怕被人训斥也没有公共场合不得喧哗的自觉。
    电影当然还在继续，上面放映电影的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懒得管。
    但好在声音够大，只要那女人不尖利着声音，忽视掉乱晃的手电筒，还是可以勉强忍受的。
    因为电影院有两个出口，悄悄的跑出去妇女也看不到。
    而且其实也不算是撕破脸。
    这个女人给出轨的男人留面子，没喊出他的名字来。
    众人心底里骂骂咧咧，可也没谁愿意出面去教训这个女人。
    大家以为这就完事了，也以为那个男的跑了。
    可没想到前面一排边上，突然站起一个男人。
    手电筒正好扫在他的脸上，他奔着女人就去了。
    陆乔歌这边看的清楚，男人戴着眼镜，是她不认识的人，大约四十多岁，但显然就是女人的丈夫。
    他扯着女人就往出走。
    哪里想到，另一个女人跳出来，手电筒照在一个人的脸上，嘴里喊道：“姐，你快看，这不是齐爽那个离婚的女人吗，原来是她勾引了姐夫，我去揍她！”
    陆乔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感谢宝儿们的支持，今天我也看了柳堡的故事，再次感受了一下二妹子羞涩低眉，还看到了副班长眼睛里的光，感觉很是不错！

 第105章 真的很迷人

    第105章 真的很迷人
    这电影是甭想看成了。
    陆乔歌速度很快，在女人疯狂的扑上去不由分说扯着都没反应过来的齐爽的时候，陆乔歌已经赶到了。
    秦恒之和陆乔歌的速度等同，几乎是前后脚。
    在女人喊出齐爽两个字的时候，秦恒之就有预感了。
    因为他是听说这个人曾经是乔歌考试的考题之一。
    陆乔歌没让秦恒之上手，就算他是军代表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可面对的是两个很泼辣甚至可能极不讲理的女人。
    陆乔歌冲秦恒之摆摆手，秦恒之凝滞了一瞬，一般的情况下，不是应该他对着陆乔歌摆摆手吗？
    他眉头挑了挑，看到狼狈的连眼镜都被妇女给打掉的男人。
    喔，这是六车间的王技术员。
    半明半暗的电影院里，王技术员没了眼镜更是看不清楚了。
    这时候的电影依然在继续。
    而在这一刻，他整个人好像被分割开了，身体无所适从恨不得死去，灵魂却飘悠悠的飞出来，看着银幕上放映的电影，想着自己的曾经，那所有的梦想爱恋和憧憬都被现实给无情的扑灭。
    秦恒之没时间管他在想什么，他将眼镜捡起来递给王技术员。
    那边的齐爽终于反应过来，冲着扯她的女人就是一巴掌。
    而那女人此时也准确的扯住了她的头发。
    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她感觉火辣辣的，妈的，臭不要脸，搞破鞋还这么猖狂。
    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陆乔歌打掉她扯头发的手，将齐爽拉过来站在自己的身侧。
    本想将两个妇女扯出去，可是涉及到了齐爽，她不觉得齐爽有那个胆子跟那个男人有什么。
    齐爽离婚后，没有将就自己，自然也没急慌慌的结婚，依然租住在李家隔壁和周莉做邻居。
    听周莉说，齐爽心肠好，帮了她很多忙。
    如今两人处得很好，谁有口好吃的都不忘记给对方送去。
    尤其是齐爽喜欢老黑猫，特别的喜欢，从老黑猫的嘴里也知道齐爽对它多好。
    不等陆乔歌说话呢，齐爽看到是她，马上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的喊冤：“小陆，我和那个男人不认识，我今天是自己来看电影的，我都不知道他是谁。”随后又骂道：“郑秀英，你怎么跟个疯狗一样四处乱咬？”
    这就好办了。
    还想看电影？
    都先别看了，现场解决了，免得出去之后传的沸沸扬扬坏了齐爽的名声。
    陆乔歌这才说秦恒之：“麻烦秦代表去通知一下放电影的，暂停一会，将这事解决了。”
    秦恒之：“好的小陆同志。”
    本来就没法看电影了，此时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昏暗中郑秀英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怎么还来了一个管闲事的。
    她问道：“你谁呀，你跟着掺和什么？”
    秦恒之的速度很快，在郑秀英还要往前冲的时候，电影院的灯亮了，电影也暂停播放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陆乔歌不管人家的家事，就是要给澄清齐爽。
    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向阳街道办的陆乔歌，我别的不问，只想问下这位叫郑秀英的同志，你刚才那番话有什么证据吗？”
    郑秀英看了一眼陆乔歌的工作证，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秦恒之。
    这人一身军装，气势还很强，肯定是军代室的领导。
    可她看陆乔歌，年轻漂亮，不过是一个小干部，想要嘲讽几句，陆乔歌说：“你刚才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你一没调查二没核实，张嘴就来，证据在哪儿呢？
    齐爽是我负责的辖区内的居民，但齐同志刚才说了，她并不认识这位男同志。”
    齐爽马上说道：“小陆同志，我在这恳求组织给我做主，我认识郑秀英，可我们并不熟悉，而且另外两人我不认识，今天我听说电影院放映柳堡的故事，我喜欢听里面的插曲，也想再看一遍这个电影，所以我就买了票，然后剩下的你知道了，她不单骂我侮辱我造我谣，还扯我的头发打我，不给个说法可不行。”
    郑秀英脸色顿时涨红：“我……我看你跟我姐夫挨着，我就以为……”
    陆乔歌不客气的打断：“你没看过电影吗，就算没看过，可此时你也站在了电影院，现在灯光亮起来，你好好看看这一排排的挨在一起的座位，想要人不挨着你姐夫，是不是应该建议厂领导给电影院设置一个单间？”
    众人都哈哈大笑。
    郑秀英没想到这个小干部说话这么不客气。
    她很想跟陆乔歌吵架，可是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心中就是一惊。
    陆乔歌没笑，绷着小脸严肃的说道：“郑秀英，给齐爽道歉！”
    郑秀芹不干了，这个小干部竟然敢这么欺负自己的妹子。
    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陆乔歌不给她张嘴的机会：“你，作为姐姐，带着妹妹来电影院搞所谓的捉奸，还拿着手电筒四处乱照，大声的喧哗，严重干扰其他人的观影体验，没有一点公德心的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搞清楚，这是电影院是公众场合，不是你家客厅！”
    秦恒之眸光微暗，很是专注的看着陆乔歌。
    这就是小陆同志工作时候的样子吗？
    不得不说，真的很迷人！
    而这时候周围人不沉默了。
    “就是就是，我等这个电影都好长时间了，全都被你给破坏了。”
    “你们姐妹两个，在你们老郑家猖狂就算了，跑来电影院耍什么威风？”
    “大喊大叫的，一点都没有素质，简直是丢人现眼。”
    秦恒之看向一直低垂着头的王技术员，口气淡淡的：“这电影你是看不成了！”
    王技术员这才抬起头，刚才小陆同志和齐同志说话，他不能插嘴，要不然那个泼妇会找她们麻烦的。
    只有他沉默，才能让麻烦少一些。
    王技术员对着秦恒之点点头，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依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陆乔歌说：“这样下去不行，会影响别人继续看电影，都去保卫科吧，将这事说清楚。”
    齐爽马上说：“好，去保卫科，郑秀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第106章 你不要忘了我们在约会！

    第106章 你不要忘了我们在约会！
    最后，郑秀英没有坚持住，因为王技术员突然给大家伙道歉：“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随后他扯住郑秀芹将她往出拉。
    郑秀芹这次没有挣扎。
    因为大家伙都在看她，看着好像不在意，可其实她还是不敢猖狂下去了。
    郑秀英咬着牙：“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众人哗然一片。
    还以为多能耐的人呢，也就这样了。
    秦恒之对着陆乔歌笑了笑。
    陆乔歌说齐爽：“继续看电影吧。”
    齐爽点头，眼里都是笑意。
    看陆乔歌就好像看自己家的亲妹妹一样。
    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秦恒之的身上，她没见过秦代表，可这样的人物在军工厂也是不多见的。
    看外形，两个人真的是太般配了。
    她就没再说多余的话。
    灯光突然暗下来，那边还听有人说：“以后这里看严点，没票怎么给放进来了，值班的人呢，扣除这个月奖金……”
    这应该是电影院的干部了。
    接下来就很顺利，虽然耽搁了一会，可看完电影，也正好月上柳梢头。
    两个人一开始是骑着自行车的。
    等快到陆家的时候，秦恒之从自行车上下来，陆乔歌看了他一眼，也从自行车下来，这是想一起推着自行车走？
    年代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不过很多时候是男主推着自行车，女主则是挎着军挎包羞答答的跟在他身边。
    这一段路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晚风轻轻的吹过，路边的柳树就跟着轻轻的摇摆。
    秦恒之夸赞道：“你站出来给齐爽撑腰的样子……很帅！”
    陆乔歌斜睨了一眼秦恒之，也笑眯眯的说：“遇到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不过你认识那个男人？”
    秦恒之点头：“他是六车间的技术员。”
    顿了顿，解释道：“我的工作内容就是经常和这些技术员还有老工人打交道，自然是认识的，他是老高中生，还曾经去苏国进修过，负责无线电装配。”
    这个就很厉害了。
    而且，即便是未来这个职业也大有可为。
    秦恒之和陆乔歌慢悠悠的走着，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美妙。
    他说：“乔歌。”
    陆乔歌顿了顿：“干嘛？”
    秦恒之眉眼柔和：“没事，就是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朗朗上口。”
    让人喊的时候，就心生欢喜。
    陆乔歌倒没有去喊他的名字，而是随意的说：“我听人说当地的渔业公司要红星湖的管理和使用权？”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嗯，有这个意向，只不过，你为什么问这个？”
    陆乔歌说：“便民服务站有个手工编织组，如今大部分原材料都是从湖边的柳树林里取材，还有那一大片的芦苇，这些都是手工组编织物件的好材料，如果归了渔业公司，肯定会被限制。”
    虽然觉得谁捞出来宝贝都得上交国家，可是老乌龟却总觉得那个副经理有问题。
    但是副经理住在市里，想要打听什么消息很是不方便。
    陆乔歌也没用鼠大和鼠二，因为市里现在正在进行除四害活动。
    很多单位还有上交多少条老鼠尾巴的任务。
    她可不想鼠大鼠二遭遇这样的危险。
    既然没消息打探，那就正好问问秦恒之关于渔业公司的事儿。
    他肯定是知道的。
    秦恒之说：“我原则上不同意，所以我持保留意见。”
    那就是说厂长和书记同意了？
    秦恒之是军代室的，监管整个军工厂的生产和研发，似乎这些日常事务他不插手。
    “厂领导也会考虑你的意见吗？”
    秦恒之停下脚步，不知不觉的前面就是陆家了。
    他看着被夜色笼罩的陆乔歌，声音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乔歌，我知道你准备将服务站长久的做下去，甚至包括你发起的为人民服务大集，很多人都在期待下一个集市的到来，可你应该不知道，后勤已经调整了采购方向，准备近期和满山公社合作。”
    秦恒之以为陆乔歌会失落，甚至都想好怎么安慰她了。
    比如不要着急，可以徐徐图之，可没想到陆乔歌竟然眼睛一亮：“后勤真的要这么做吗？”
    秦恒之迟疑的看了一眼陆乔歌，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陆乔歌笑眯眯的说：“我办这个大集就是为了促进后勤改变他们的采购方向和方式，要灵活一些，多出去走走，不要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定计划，如今农村都在搞副业，农村蔬菜绝对是供大于求的，可后勤处呢，却还是墨守成规，按照计划去采购，六月份了，风调雨顺的江城，韭菜菠菜小白菜竟然还要靠抢靠走后门才能吃上一口，这就有点搞笑了，所以才有了大集。”
    秦恒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陆乔歌。
    这丫头……
    是夸她胆子大呢还是夸她聪明呢？
    一阵微风吹过来，陆乔歌额前的碎发被吹到了眉梢。
    秦恒之攥了攥手，很想将那一缕碍事的头发给她掖到耳后。
    因为它挡住了小姑娘眼底里闪亮的星光！
    陆乔歌没察觉到秦恒之情绪的变化，但她忽然意识到了和秦恒之处对象的好处。
    就是能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信息。
    当然了，绝密的信息秦恒之也不会和她说。
    而她也不会去问这些。
    陆乔歌说：“明天我就跟胡主任建议这几天再办一次大集。”
    手工组的库存要清理了。
    家里也需要补充鸡蛋和允许范围内的粮食。
    秦恒之攥了攥车把，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小陆同志，你不要忘了我们在约会！”
    陆乔歌眼波旖旎，指尖轻轻按下车把上的车铃，叮铃铃的声音飘荡在美丽的夜色中，她的声音带着雀跃：“你听，它在开心的唱歌！”
    秦恒之只觉得轰的一下，顿时整个人都好像飞上了云端。
    他眼眸渐深，只觉得心头火热的好像要爆发的火山。
    乔歌，你竟然是这样的乔歌！
    一侧的路灯突然亮起，把两人的影子钉在斑驳的砖墙上。
    秦恒之的手悬在半空，最终只是正了正军帽，他的声音比平时柔软，带着些许的沙哑：“嗯，它唱的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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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我的都是我的！

    第107章 我的都是我的！
    陆乔歌走进陆家院子的时候，发现家里人都没睡觉。
    孟霞先是看闺女的脸色。
    和平常一样，即便是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哎呦，这丫头这个装模作样呢。
    跟秦代表那么帅的小伙子约会，还能有啥不开心的？
    孟霞还是急切的问道：“你两去哪儿吃饭了看电影了吗是不是又出去溜达了他送你回来的吧？”
    这一大串话问出来，旁边的陆乔苓嘟囔：“问这么多有什么用，明知道秦代表不是没谱的人，除非战争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将我姐送回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我想说的是，妈，我姐虽然是女孩子，可口袋里也要放钱的吧，你都不想着给我姐零钱吗？”
    孟霞转头，没好气的道：“我看是你想要零钱吧，我不想给吗，我也想给你们零钱也想给你们买漂亮衣服穿，可咱家欠钱呢，好几家都等着这月15号还他们钱，你干一天活不累吗，还不赶紧睡觉去。”
    如今开工资的日期是固定的，每月的十五号。
    陆乔歌六月份上班，现在是七月初，即便是开工资，也不是整个月的。
    她和孟霞都是如此。
    孟霞没说的是，上个月借她钱的孙大娘儿媳妇背后埋怨她婆婆穷大方，说是老陆家能没钱吗，没钱陆乔歌还买自行车？
    孙大娘是好人，心肠好，等这个月开工资马上还她，不能让她总是被儿媳妇数落。
    陆乔歌不知道工资都没到手，就已经出去了。
    她还是先回答了孟霞的话，虽然话题歪了，可一会还会被问回来。
    “去红星饭店吃的饭，三菜一汤，嗯，醋排骨味道超香，还去看了电影，名字叫柳堡的故事，他送我送回来的，等我进了院子他才骑自行车离开。”
    孟霞一颗心落了下来，这就好这就好，证明两人都挺满意的。
    “那你们……”
    “好了好了别问了，乔歌才十九岁，结婚也不着急，让他们慢慢的处着。”老陆反倒是沉得住气了。
    秦代表那小伙子，按照时下的说法，多傲气的一个人呢，别看他跟工人们能打成一片，可等闲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能处对象就基本板上钉钉了。
    孟霞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问问他们说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吗，我想给闺女做一条裙子。”
    买现成的太贵了，家里有缝纫机，她还会缝纫活，二闺女漂亮，怎么穿都好看。
    陆乔歌说：“先别做裙子了，我以前那条就很不错，再说了我骑自行车的时候多，穿裙子也不方便。将那块布料给乔苓，她很快就要成为食品厂的工人了，得给她做件新衣服。”
    现在家家户户基本都这样，老大穿旧了老二穿，最小的那个很少穿新衣服。
    陆家也是如此，陆乔苓的衣服都是陆乔歌不穿的。
    但说起来，都没几件衣服。
    好在这个年代不攀比，朴素才是美的才是主流。
    陆乔歌倒没太多的想法，她不喜欢现在年轻人喜欢的的确良，那个不透气，她更喜欢布和亚麻布料做的衣服。
    脚上的鞋也是，如果不是牛皮的还不如穿布鞋舒服。
    孟霞不赞同，咋不方便了，他骑自行车带着你不就可以了。
    但这话到底是没说出来。
    陆乔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孟霞：“没约下次见面的时间，但是他说明天给咱家狸猫送点小鱼来。可能会很早，然后会放在大门口。”
    开心的喵喵喵。
    虽然红星湖里的小麦穗鱼很多，可是那得有人给它捞出来呀。
    小主人每天忙的飞起，都没时间管它，不过虽然鱼干越来越少，可每天也吃的饱饱的。
    当然了，有小鱼干就更好了。
    孟霞笑眯眯的：“这孩子，还不好意思呢，给咱家送就给咱家送，还非说给的。”
    陆老太也笑呵呵的：“好喽，都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
    狸猫上蹿下跳，喵喵喵纠正个不停。
    【给我的就是给我的，秦代表可喜欢我了，喵喵喵！】
    【你们这些个人类，不过是借了我的光而已。】
    得意地在院子里转起圈来，毛茸茸的尾巴尖儿一翘一翘的，傲娇极了。
    【喵喵喵……】轻盈地跳到院墙上，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院门方向：【明天天不亮我就在这儿守着！我的都是我的！】
    陆老太说：“这是听懂了吧？”
    孟霞笑着骂了一句：“嘴馋的东西一般都机灵。”
    然后说那边吭哧吭哧擦自行车的小四：“睡觉了，黑灯瞎火的你能看到吗？”
    陆小四响亮的应了一声：“妈，一点都不黑，再说了，就摸黑也能擦一遍。”
    自从答应小四自行车以后给他继承之后，擦车的活计就被小四给包了。
    陆乔歌也乐的省心，并保证一定省着用，等给他的时候保证半成新。
    夜色渐深，陆乔歌以为会睡不着，可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并且一夜无梦。
    一大早晨的陆家门口果然放着一个小铁桶，里面是最爱吃的麦穗鱼，还有两条巴掌大的草鱼。
    孟霞欣喜的拎进来，看了一眼外面，早看不到人了，显然放在门口就走了。
    陆家今天很忙，包括苏慧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她也要去腌菜厂报道了。
    其实心里都很忐忑，总担心这事万一中途出变故怎么办？
    就患得患失的那种。
    陆乔歌安慰她们：“一个食品厂，还是街道办的，又是自负盈亏，只要有人就建的起来，没什么变故。”
    除非老胡被人拿下了，厂部全都换人了。
    陆乔歌要去上班，让陆乔苓带着苏慧去腌菜厂等她就好。
    等陆乔歌到了街道办之后，老胡和老黄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陆乔歌这才想起来，这两人也是媒人呢。
    于是，就矜持的点点头。
    老胡放心了，这就证明两人这次见面很是顺利。
    而陆乔歌自然而然的朝老胡要钥匙。
    腌菜厂的大门钥匙在老胡的手里，他看着那一把钥匙，心里知道这一把钥匙给了陆乔歌，那么这个还没建起来的食品厂的厂长是不是也应该给陆乔歌当呢？

 第108章 鼓动人心

    第108章 鼓动人心
    老胡拿着钥匙，没给陆乔歌，却问她：“这种规模的小厂建起来也不是很难，前期街道办肯定会支援一部分物资和资金的，只不过，这个厂子谁来管理？”
    陆乔歌坦然的看着老胡：“暂时只能我来管理，因为别人都不熟悉情况，和义务员也不熟悉，开展工作肯定会有难度，等厂子走上正轨之后，根据情况安排人来管理，也或者从目前这些人里提拔。”
    老胡对于陆乔歌的态度和自信很是满意。
    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朝气。
    将钥匙交给了陆乔歌：“好，你去吧，尽量不要影响这边的工作。”
    想了想又说：“厂子如果正常运行且有效益了，你每个月可以领一份补助的。”
    陆乔歌高兴的谢过了老胡，拿着钥匙就准备去腌菜厂。
    这事儿……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知道了。
    说起来街道办的干部还不到十人，每个人都身兼好几职。
    乔姐说陆乔歌：“你给他们安排好就回来，我带你去区里对账。”
    陆乔歌脆声的应了下来，那边的邵乐就有些眼馋的看着陆乔歌。
    其实一开始他和陆乔歌一起进街道办，起点都是一样的。
    因为都是新人的原因，所以经常一起走访调解，可后来，陆乔歌就不带他了。
    现在你再看陆乔歌，干的风生水起的，一样都是新人，他现在还给刘干事打杂，而陆乔歌都担任厂长了。
    虽然这个厂子还没建起来。
    他跟过去，和陆乔歌一起走，笑着说：“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陆乔歌的脑子里过了一下邵乐的人际关系，也笑着说：“肯定有啊，就是治安所那边没事吗？”
    果然机会都是争取来的。
    邵乐激动的说：“你等我一下。”
    他跑去跟刘干事请假，说是和陆乔歌一起去腌菜厂帮忙。
    刘干事看了一眼开心的邵乐，心里纳闷，去那里帮忙，除了干活不就是干活吗？
    有啥可高兴的？
    但也痛快的给了假。
    邵乐开心的跟着陆乔歌去了腌菜厂，距离街道办不远，当初集体企业火热的时候，这边就有好几个厂子。
    腌菜厂建的早，可是解散的也早，主要是缺少原材料，而且还没什么好的配方，普通的腌菜一般人家都会做，谁还特意去买腌菜？
    这里解散了之后就一直空着，毕竟这里也不是居民区。
    它就在百货大楼仓库的北面。
    此时门口等着一群人，看到陆乔歌和邵乐，都激动的瞪大了眼睛。
    陆乔歌看到了背着孩子的常安还有拿着水桶抹布等清洁物品的周莉等人。
    机会难得，不能因为孩子没人管就不来了，等他们户口转到城里，就可以将孩子送去军工厂的托儿所了。
    陆乔歌微微一笑，拿出了老胡给的钥匙，亲手打开了腌菜厂的大门。
    随着大门的敞开，这些人竟然不由自主的欢呼了一声。
    和夜校不一样，感觉这里是他们的归宿和家了。
    破是真破，可这些人害怕不破，越破是越开心，因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是有用的，最起码对于食品厂来说，他们是有价值的。
    有价值了就不再彷徨不安了。
    包括邵乐在内，不知道怎么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陆乔歌带着这些人参观了一圈，随后陆乔歌将钥匙交给了孟青山：“孟大哥，这里你阅历深年龄长，做事也稳妥，我将钥匙交给你，我放心。”
    邵乐就看孟青山一个大老爷们，感动的差点哭了。
    他将钥匙接过来，保证道：“陆同志你放心，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陆乔歌是相信他的，也是有锻炼他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服务站就不是一个草台班子了。
    陆乔歌和这些人说：“这个厂子审批的简单，因为上面什么都不管，可是真要建起来没那么容易，首先，除了这些房子，我们食品厂连一口锅都没有，更别说做米面粮油了，就像当初的516，除了一个被洪水冲垮的小河村，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我听我爸说，刚开始建厂的时候，咱们的老工人住的是地窨子睡的是草席吃的是窝窝头和咸菜条……但是，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这座保障着我们国防事业的龙国第一军工厂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拔地而起，为我们国家的国防事业做出多大的贡献，这个不用我说，作为军工子弟的你们是最清楚的，所以，一无所有不可怕，我们可以白手起家，我相信你们，肯定能将这里建设成江城第一大食品厂，同志们，有信心吗？”
    邵乐眼珠子瞪得溜圆，唉呀妈呀，这番话说的太激动人心了。
    就看到现场沉寂了一瞬，随后一起喊道：“有信心！”
    陆乔歌满意的笑了。
    接下来就是干活了，先打扫厂子的卫生，然后修理门窗整理地面和墙面……
    陆乔歌指着中间说：“这个大房间做我们的食品车间，我回去和胡主任申请白灰和水泥，咱们自己打水泥地面，我再申请一些白布，咱们要做白大褂口罩帽子，还有胡泽你继续做记账，那边有个杂物间把它收拾出来，将放在夜校的篮筐等物件搬过来，过几天我们再举办一次大集，大家伙给厂子和自己换点东西……”
    陆乔歌一样样的安排下去。
    除了定好的食品车间，陆乔歌将杂物间隔开，那里做手工组，继续开发手工，毕竟十多个人，先期的酥饼玉米饼肯定养活不了他们这些人。
    还有很多细致的工作，这个就需要清扫完装修好之后再说。
    陆乔歌感谢邵乐在这里，有他在，就代表着街道办的态度，这些人干的更来劲了。
    她得回去和乔姐去区里对账。
    对的是糊纸盒的帐，这个是区里分下来的活计，是给居民补贴生活的，因为现在的龙国并没有机械化，手工业在国民经济中占的比重很大，所以现在的糊纸盒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副业收入。
    没想到还没出大办公室的大门，就看到一对青年男女一前一后走进来。
    只不过一个攥着衣角，一个闷头皱眉，谁也不看谁。
    陆乔歌看了一眼，皱眉的男青年不是顾大哥吗？
    就是第一次跟她去谷子屯拉菜的，和陆志国关系不错的顾文博顾大哥。
    可这气氛也不像领结婚证的呀。

 第109章 你就是居心不良！

    第109章 你就是居心不良！
    乔姐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找谁？”
    顾文博看到了陆乔歌，闪过一抹尴尬，但是没说话，而且明显的有想要转身的感觉。
    女同志则是抬起头，手依然揪着衣襟，眼圈是红的，说：“我们登记结婚。”
    乔姐：……
    不是，来这里登记结婚的哪一个不是喜气洋洋的，这红了眼眶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被逼迫的？
    她严肃的说：“姐上午有事请假了，下午来吧。”
    陆乔歌不能装不认识，打了招呼说：“顾大哥。”
    顾文博显然满腹心事，只对着陆乔歌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乔姐看了又看，这才恍然大悟：“哎呀，这不是那天拉菜的小顾吗？”
    而就在这时，外面急匆匆走来两个中年妇女，人来了，就直奔着顾文博和那个姑娘而去。
    其中一个一把拉住顾文博的胳膊，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骂道：“你个混蛋，结婚哪里是儿戏，怎么能赌气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啊。”
    陆乔歌格外的看了一眼，这个妇女是个明白人，看了看她的五官，应该是顾大哥的妈妈吧？
    另一个也是如此，拉着姑娘的手恨恨的骂道：“你看你个死丫头，你不能拿自己一辈子的大事赌气，现在又不是旧社会，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他变了心就分手呗，这有啥的，你们两个……这这这不是胡闹吗？”
    大办公室内还有几个人，此时都不忙了，都朝这边看过来。
    这两个年轻人不是对象，却来登记结婚？
    这也太冲动了。
    也就在这时，又有两个青年男女急匆匆的走进来。
    其中的姑娘脸上都是怒容，指着先来的姑娘喊道：“刘翠霞，你少在这里装无辜，当初你在我和振东哥中间造谣，说我喜欢的是顾文博，还模仿我的笔迹给振东哥写信侮辱他，现在真相大白，我和振东哥在一起怎么了，我们就是马上登记结婚也没问题，你可真是不要脸，什么都喜欢抢，连登记结婚也要抢在我们前面……”
    喔，先来的姑娘叫刘翠霞。
    就见刘翠霞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哽咽的道：“你血口喷人，你自己亲口和我说你不喜欢振东哥，我从来没模仿你的笔迹给振东哥写信，他看了信之后，找我来问缘由，我也只是将你的话转述给他，后来振东哥说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我也喜欢他，我们就处对象了，那时候你也知道的，你不过是没找到比振东哥更好的，所以才后悔了，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跟顾文博处对象，顾文博和顾振东是堂兄弟，你还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接近振东哥，现在你如愿了，却还反过来诬陷我，王小敏，你有什么证据说那封信是我写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的笔迹。”
    后来的姑娘叫王小敏，她气的脸色涨红：“就算是我不喜欢顾振东，我也没必要去羞辱他，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我都可以去派出所鉴定笔迹去，再说了，我说不喜欢他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啊。你就是居心不良！”
    刘翠霞脸色同样涨红：“那就去派出所鉴定笔迹去，又不是我写的，我怕什么？”
    到这里，基本都能听明白了.
    就是顾振东喜欢王小敏，然后有了误会没在一起，顾振东就和王小敏的闺蜜刘翠霞处对象了，然后王小敏就跟顾振东的堂兄弟顾文博处对象了。
    都要谈婚论嫁了，两人将误会澄清了，这里，不能定性为误会，真相如何，只有王小敏和刘翠霞知道。
    但也许这两人也不知道。
    所以姑且称为误会吧，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之后，顾振东和王小敏重燃爱火，决定和各自的对象分手，和心上人结婚。
    然后就是被分手的两个人一气之下也来登记结婚？
    这有点太儿戏了吧。
    陆乔歌问的是顾文博：“顾大哥，你为什么要和刘翠霞登记结婚？”
    顾文博抹了一把脸，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没说话的堂弟顾振东，直言道：“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一点都不知道振东喜欢的是王小敏，他如果和我说实话，我不会夺人所爱，可是他们两个都瞒着我，将我当傻子耍，我的确是一时之气。”
    他看向了刘翠霞：“对不起，这个决定太荒唐了，我也是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其实我在进街道办的时候就后悔了，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想这么草率，对不起！”
    旁边的顾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真登记了，可真成了笑话了。
    幸好姐没在这里。
    黄娟适时的开口：“现在婚姻自由，恋爱也自由，只要不做不道德的事儿，咱们做长辈的不掺和年轻人的事儿，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顾文博死死的咬着牙，看了一眼王小敏，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这个女人，真的是翻脸无情。
    他转头就走。
    刘翠霞抹着眼泪，她的神情也很痛苦，似乎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王小敏则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她转头冲着顾振东说：“振东哥，下午我们早点来。”
    顾振东从头到尾都没看刘翠霞，似乎眼睛里只有王小敏。
    他对着她笑了，很是温柔的说：“好，下午我们第一个来。”
    刘翠霞被这一幕刺激的忽然尖利的喊道：“你们要是敢登记，我就敢跳红星湖，不信你们就等着收尸吧，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旁边的女人显然是刘翠霞的妈妈，她颤抖着手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你拿自杀吓唬谁呢，你死了就死了，人家还照样结婚照样会生儿育女，你个蠢货，天底下没男人了，他顾振东朝三暮四，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说这话，除了气死我还有什么用？”
    王小敏气的跳起来：“刘翠霞，你要点脸吗，不和你处对象了你就要死要活的，你吓唬谁呢，又不是我逼你去死的，你爱死爱活跟我什么关系？”
    刘翠霞抹了一把眼泪，盯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振东：“顾振东，你可以和我分手，你可以和别人结婚，但你要是和王小敏结婚，我就……我就吊死你新房的大门口！”
    这话说的，真挺吓人的。
    就连嚣张的王小敏都被吓住了。

 第110章 真爱！

    第110章 真爱！
    顾振东厌烦的看了一眼刘翠霞，说：“好聚好散，当时我跟你处对象的时候，也没说一定就结婚呢，我也和你说了，你要是介意我喜欢小敏可以不处，是你当时说不在乎的，你这样死皮赖脸的是不是太难看了？男人都死绝了吗，你就非得赖上我是不是？”
    刘翠霞的妈妈气的脸色大变，她捂着心口摇摇欲坠。
    乔姐一看不好赶紧去将人给扶住。
    那边的顾妈妈脸色也不好看，可是她没说话，这是大伯哥家的儿子，她管得着人家如何吗？
    说起来振东做事也不讲究，哪有自己家人坑自己家人的。
    你倒是跟王小敏郎情妾意了，可以后我们两家咋处？
    我这都将小敏当成儿媳妇了，结果不过是两天时间，你们就分手了，然后你就成了我侄子媳妇？
    这去哪儿说理去？
    陆乔歌说顾振东：“你闭嘴吧！”
    不能正确的处理好这种关系，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是真爱你就有理了？
    这时候要走出大门口的顾文博却转了回来，他说：“刘翠霞这样的反应没毛病，我们不是物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王小敏，你跟我处对象的时候可没说与我堂弟有牵扯，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同意和你处对象的，还有你顾振东，你心里一直有王小敏，你就应该跟我说清楚，而不是将我当傻子一样的蒙在鼓里，你真要说了，我肯定会成全你，而不是闹的这么难看。”
    顾文博很是后悔。
    他这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被猪吃了，怎么就答应和刘翠霞来登记结婚呢。
    也许就跟刘翠霞一样不甘心吧。
    处了一年了，能没有感情吗，他是想和她结婚过一辈子的。
    而刘翠霞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刺激一下顾振东和王小敏？
    还别说，真就刺激到了，这不也随后跟来了吗？
    黄娟觉得头疼，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好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黄娟耐着性子问道。
    那边的刘翠霞忽然看向陆乔歌：“我知道你，你是陆乔歌，曾经是梁爱书的未婚妻，结果被沈韵给横插一扛子退婚了，你是理解我的心情的吧，你现在是调解员，我也是向阳街道办的居民，你能帮我讨个公道吗？”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去看陆乔歌。
    顾文博马上说道：“刘翠霞，你清醒点，就算是调解，也不能拿小陆的私事说事。”顿了顿：“你想怎么调解，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顾振东皱眉：“刘翠霞，你这样很没意思，我一直说我不喜欢你对你没什么感情，我也一直没和你谈婚论嫁，就是让你慎重考虑，可你说你不在乎，除非我找到了真爱，可现在我找到了真爱，你却以死相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边的王小敏冷笑着说道：“那就让陆同志来调解一下，看看我和顾振东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看看你刘翠霞该不该放手。”
    陆乔歌：……
    说句实话，我真的就是看热闹。
    这怎么还点名我了呢？
    陆乔歌看向哭红了眼睛的刘翠霞。
    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调解的啊姑娘。
    顾振东不喜欢你，话说的这么绝情，那就是不可能回头了，你不甘心除了让自己更痛苦还能怎么样？
    她仔细的打量这个四个人。
    王小敏大眼睛圆脸皮肤很白，刘翠霞和她比逊色了许多。
    再看顾振东，斯文俊秀，虽然说话难听，可那是面对刘翠霞，不是面对王小敏，在面对王小敏的时候，他是温柔的。
    只从外形看，顾振东对现在的姑娘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难怪刘翠霞不愿意放手。
    被点名的陆乔歌没有推辞，她清了清嗓子，也没生气刘翠霞拿她做比喻，说道：“既然你们需要街道办调解，那我就问你们几句话。”
    “首先，顾振东和王小敏什么时候解除所谓的误会？”
    顾振东：“前天！”
    “你和刘翠霞提出分手是什么时候？”
    顾振东：“前天晚上！”
    真好，都没隔夜！
    王小敏不等陆乔歌问，也马上说道：“我也是同一时间。”
    陆乔歌看着刘翠霞：“你看，处对象这事儿，本来就是合适就处不合适就分手，说句实话，牵扯不上什么公道不公道的，但非要公道，也不过是道德的谴责，当然了，如果你们牵扯到了金钱，比如你给他钱了了很多，这个，我可以帮你追回。”
    顾振东马上道：“我有工作有工资，不能说我一分没，她给我织过毛衣，我也给她买过连衣裙，总的来说，我没占过她的便宜。”
    陆乔歌一摊手：“刘翠霞，男女处对象讲究个你情我愿，他不喜欢了，要和你分手，你不甘心，这个可以理解，谁的感情付出去也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你不想面对，但也要面对。”
    看着刘翠霞的神色，陆乔歌继续说道：“分手就分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该吃吃该喝喝，你看我，解除婚约之后，不也一样过的很好吗？”
    那边恨铁不成钢的刘妈妈终于缓过劲来，她谁都不看，拉起了刘翠霞就走。
    陆乔歌适时的拉住了乔姐，拥着刘翠霞出了街道办的大门。
    乔姐也不赞成的看脸色惨白的刘翠霞：“死不死的可不要再提了，你妈养你一场不是为了被你气的，再说了，你以为你死了对方就会愧疚吗，不会的，他们反而会很开心。”
    刘翠霞喃喃道：“他太无情了，我以为他对我应该有点感情的，我说和顾大哥结婚就是为了气他，我看他追来了，我还很高兴，可哪里想到，他，竟然是要和王小敏结婚。”
    陆乔歌不客气的道：“他这个态度没问题！”
    藕断丝连才最是要命！
    刘妈妈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们了，我带她回去。”
    刘翠霞眼眸猩红的回头看，大办公室里的顾振东和王小敏根本就没出来。
    但是顾文博和顾妈妈走出来了。
    两个妈妈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
    而这时，办公室里传来了王小敏的笑声：“我下午和振东哥来登记，我给你们拿喜，大白兔奶，是我大哥从海城带回来的，可甜可甜了。”
    这真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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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111章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大办公室里，黄娟说这两人：“我还是忍不住要批评你们，虽然恋爱自由分手自由，可人不是物件，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了，你们开心是可以的，这是你们的自由，没人能干涉你们，可人是群居动物，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们两人，不管你们有多开心和幸福，最好还是收敛点不要过度刺激对方。”
    王小敏皱眉：“那我和振东哥以后结婚过日子都要偷偷摸摸的吗？”
    任小翠凉凉的道：“谁让你们都不能坚持本心，又另处对象了呢，要不然，误会解除岂不是皆大欢喜？”
    王小敏的欣喜好像被泼上了一盆凉水，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笑容僵硬在脸上，转头就泫然欲泣的看着顾振东。
    顾振东握住了王小敏的手，眼底里闪过内疚，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年能坚持问个清楚，不就什么误会都没有了吗？
    可是街道办干部这么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可是对方是街道干部，闹僵了肯定不好。
    因为他下午还要和小敏登记结婚呢。
    他忍着怒气说：“我们态度可能有问题，我们会改的。”
    说完，拉着王小敏的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街道办的办公室。
    几个人面面相觑，任小翠说：“这事儿闹的，拿乔歌比喻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乔歌可不像她，分就分吧，要死要活的多难看！”
    “是啊，根本不是一码事。”
    “要我说顾振东和王小敏也不是个东西，虽然恋爱自由，可也不能随心所欲，要是都像他们这样想处就处不想处就分手，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是啊，一点担当都没有，更没有责任心。”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黄娟制止：“好了，不要议论了，下午人家来登记也不要说风凉话。”
    那肯定的，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而此时的乔姐带着陆乔歌已经坐着公交车去了区政府的综合办公室。
    对账很顺利，收货和交货没有出入。
    陆乔歌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眼神闪了闪，那是市里批准区里成立手工艺品收购门市部的文件。
    江城位于北方，说句实话，论起历史底蕴和工艺传承这方面江城不如南方。
    龙国现在外汇储备还是很低的，所以现在还提倡仿制文物给国家创造外汇。
    而在江城，可能是她见识浅薄出去的少，还不知道哪里有这个文物仿制柜台。
    而且她手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想走精品路线出口应该不太容易。
    不过文物她不想，但是真要和区里签订手工品收购协议，也不是不可以的。
    可是办事员大姐忙的飞起，现在正是对账的时候，后面还有不少街道办的办事员排队等着对账。
    这边对好了，办事员大姐连头都不抬就喊下一个。
    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套近乎。
    陆乔歌跟着乔姐往出走，就听到一道急急的叽叽的声音从窗台处传来。
    【苏红梅苏红梅，你快点回家啊，你婆婆将你女儿锁在屋子里，她跑后院跟人嗑瓜子说闲话了。】
    【你女儿饿了，她去翻橱柜，结果橱柜倒了，她被砸里面了。】
    【快点回去救人啊！】
    陆乔歌霎时顿住了脚步，她目光看向窗外被一个男同志开窗的动作惊飞的一只麻雀，个头不大，可感觉身体特别的灵活。
    此时正蹲在外面大树上的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这样的叫声很是正常。
    陆乔歌脸色变了变，她想联系上办事员大姐，就这个叫苏红梅的。
    可是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
    被橱柜砸到了，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会出事的。
    陆乔歌不想看到这一幕。
    可是，麻雀的报警声被她听到了她能怎么办？
    还有一点就是，无缘无故的就跑去苏红梅家救人，而且还不是军工家属院，她们都不认识，她的理由呢？
    所有的思绪不过是眨眼之间，陆乔歌有些焦躁，这事儿的难度有点大啊。
    但明知道可能涉及到人命，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那边的苏红梅依然在忙碌着。
    月末和月初的这几天，她是最忙的。
    大树上的麻雀还在紧张的叫着：【你快点回家呀，你不要你的女儿了吗？】
    陆乔歌将工作证悄悄的丢在了办公室的角落。
    走出区政府的综合办公室，陆乔歌忽然翻包，说道：“乔姐你等我一下，我工作证好像掉办公室了。”
    不等乔姐回应，陆乔歌急匆匆的往办公室楼里走。
    综合办是一个大办公室，是以前的会议室改建的。
    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办事的人很多。
    陆乔歌在心里喊了一声：“小麻雀小麻雀，你刚才说苏红梅的女儿被橱柜砸到了，对不对？”
    在那里徒劳无功的呼喊着苏红梅的小麻雀惊呆住了。
    就跟所有被陆乔歌沟通的小生灵一样，先是呆滞，随着啊啊啊的大叫，然后才惊喜的反应过来，朝着声音的发源地飞过来。
    综合办公室在二楼，陆乔歌就站在楼梯拐角，面对的窗户外，就是那棵大榆树，小麻雀从树上飞过来，颤巍巍的落在了窗台上。
    【你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陆乔歌肯定的点头，伸手摸了一下麻雀的小脑袋，快速的询问起来。
    小女孩四岁，还没上育红班，是女孩的奶奶看着的。
    小麻雀飞来报信的时候，听到小女孩在哇哇哭。
    陆乔歌稍微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她在心底里说：“我去通知苏红梅，你照顾好自己。”
    现在的麻雀很危险。
    想吃它们的除了它们的天敌，还有人类。
    麻雀肉很好吃，没被保护起来的时候，还曾经是饭店的一道美食。
    叮嘱完了，陆乔歌转身就朝走廊的尽头快步的走去。
    小麻雀呆滞了一下，随后张开翅膀朝着城市的一处飞去。
    它很聪明的，知道怎么躲开危险。
    陆乔歌走的很快，她进了屋子，将角落里的工作证捡起来放进了挎包，旁边排队的人一开始还以为陆乔歌是来插队的，看到她捡起工作证，这才知道原来是工作证落在这里了。

 第112章 记恨她？

    第112章 记恨她？
    排队的人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这姑娘竟然高声喊起来：“哪位是苏红梅同志？”
    办事员大姐抬起头，看着陆乔歌：“我就是苏红梅，怎么了？”
    陆乔歌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当人群面前说，她急急的道：“那苏同志，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急事！”
    苏红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来。
    陆乔歌将她带到窗台边，低声道：“刚才有个老奶奶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家婆婆将你女儿一个人锁屋子里她跑电影院看电影去了，要中午才能回来，她说你最好还是回家看看去，你女儿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
    苏红梅脸色大变，攥了攥手就急匆匆的往出走。
    陆乔歌自然也紧跟着。
    苏红梅又气又急，走的自然很快，一转头看到陆乔歌也跟着出来了。
    她勉强的跟陆乔歌说：“小同志，谢谢你啊。”
    陆乔歌摆摆手：“我就是转达一下，不用谢我，倒是你，怎么回去啊？”
    “我……我今天没骑自行车。”苏红梅急的要哭了。
    陆乔歌跟乔姐说：“我带她回家，乔姐你等我一会。”
    苏红梅的家距离这里不是很远，骑自行车的话十多分钟就到了。
    说完，陆乔歌骑上自行车，喊苏红梅：“快点啊，别耽搁了。”
    苏红梅上了自行车，陆乔歌速度极快，在乔姐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影了。
    乔姐感觉莫名其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几个人打探消息的，毕竟上着班呢，突然就离开了，肯定是有事啊。
    乔姐自然不知道，但乔歌肯定不会没事找事，她就在这里等她好了。
    苏红梅可能是太焦急了，竟然都没注意陆乔歌骑车骑的该有多快。
    似乎都没等她回过神来呢，她家就到了。
    也许是菩萨保佑。
    打开门挪开橱柜，苏红梅的女儿丹丹确实被压住了，可因为她的个头小，再加上昨天橱柜门坏了没来得及安上，所以丹丹被扣进了橱柜里，四周的木板救了她一命，可现在的橱柜都是木头的很重，丹丹一个小孩怎么可能给扒倒呢？
    却原来是橱柜的一条腿突然断了。
    这事儿怎么说呢，只能说不幸中的万幸，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了。
    陆乔歌也松了一口气。
    看到小麻雀已经飞到一旁的大树上，陆乔歌对它说：【你很棒，幸亏有你去报信有你陪着她，要不然丹丹真就出事了。】
    被扣住的孩子肯定吓坏了，她们打开门的时候，一直陪着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这才从窗户飞出去。
    小麻雀激动的说：【也幸亏你能听懂我说话，丹丹可好了，经常喂我吃东西，我不想她出事。】
    那边的苏红梅抱着丹丹半晌缓不过神来。
    苏红梅的婆婆闻讯赶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够呛。
    她担心儿媳妇说她，就给自己找理由：“我就是去后院和你四婶聊会天，统共也没有几分钟啊。”
    不等苏红梅说话，旁边有人说：“八点多你就出门了，现在都快十点了，你还好意思说几分钟，错了就是错了，嘴硬个啥啊，红梅通情达理，不会怪罪你的。”
    这个老太太糊涂，另外两个儿媳妇嫌弃她事多嘴不好，都不让她进门，就这个儿子孝顺，红梅也是懂事的，结果……
    苏红梅毕竟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抱着小女儿平静的说道：“妈，丹丹明天开始送托儿所，您年龄也大了，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吧。”随后不给婆婆说话的机会，谢过来帮忙的邻居，自然也万分感谢陆乔歌。
    还问陆乔歌：“不知道给你报信的是谁？”
    陆乔歌煞有其事的道：“她说不要我告诉你她啥样，免得不小心被你婆婆知道了记恨她。”
    苏红梅上午肯定不能上班了，陆乔歌和苏红梅说了几句话，就骑着自行车去找乔姐，乔姐这时候已经跟几个办事员混熟了，正聊得飞起呢，看到陆乔歌回来，乔姐眼神闪了闪，忙迎上去拉着陆乔歌就走。
    陆乔歌也跟着她的脚步。
    乔姐压低了声音，叮嘱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想来肯定不是啥好事，不管谁问你，你就笑笑不说话。”
    陆乔歌乖巧的点头。
    于是就被乔姐给拉着走出了办公室。
    在路上的时候，乔姐看四周没人，这才悄悄的问陆乔歌苏红梅家发生了啥。
    好奇心嘛，谁都有。
    陆乔歌就说有个老太太跑来送信，正好被她碰到，于是就让她去转告一下。
    又说了苏红梅女儿差点丧命的事儿。
    乔姐也后怕的说道：“亏得这个老太太了，但肯定是左右邻居，不露面是不好得罪苏红梅婆婆，可是也担心孩子出事，这才跑来报信，说起这个，你还记得咱们走访过的冷师傅家吗？”
    陆乔歌略一思索，点点头：“我知道，冷师傅的妻子精神有问题，家里挺困难的。”
    乔姐叹了一口气：“应该是五几年了，冷师傅和王大姐有了第二个孩子后，老家的婆婆就说接回去，他们给照看着，等大点能上育红班再给送回来，那时候咱们这的托儿所还没建好，王大姐就同意了。
    那时候孩子刚过一周岁，王大姐的婆婆出去采野菜将孩子放在家里，但你可能不知道，农村的孩子就是这样，基本都是散养，饿了给吃的渴了喂口水，有的怕孩子掉炕下去，还用绳子将孩子给拴住……当年老冷家养了一头母猪，不知道咋地就进了屋，将孩子从炕上扯下来……”
    说到这里乔姐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孩子没了，王大姐当时就疯了，但其实孩子的奶奶也没过去心里的坎，几天后也跳河了……”
    给陆乔歌听得眼睛瞪得溜圆。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
    乔姐看陆乔歌的样子，不由得感叹道：“你们这一代很幸福了，你小的时候托儿所光咱们光明街道就成立了十几个。”
    陆乔歌深以为然。
    等两人回到街道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乔姐在路上的时候已经顺利将钱领了出来，准备下午就发给那些糊纸盒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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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有意见也得憋着

    第113章 有意见也得憋着
    两人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苏红梅家的事儿。
    陆乔歌代替孟霞将钱给领了回去，孟霞想了想还是偷偷的给了陆乔歌五元钱。
    女儿处对象了，一起出去不能吃个冰棍也要人家秦恒之给买吧。
    陆乔歌吃午饭的时候问了一下食品厂的进度，陆乔苓兴奋的和陆乔歌汇报：“二姐，我们用了一上午时间打扫完了卫生，门窗桌椅下午男同志统一修理，对了，常安大哥会修补破缸，那几个坏了的大缸这回都能修好，废旧的木料还能做一张长条大桌子……我们女同志还要去割草捡树枝再去捡一些石头碎砖头……邵乐很能干啊，一直坚持到下班。”
    孟霞却担心的问道：“乔歌，你们厂子如果建起来，要招工还是就目前这些人？你们要是不公开招工，那些待业青年不得有意见啊，还有，如果他们都去了食品厂，你们的服务站就解散了吧？”
    还别说，孟霞都问到了点子上。
    陆乔歌说：“加上常大哥和我大嫂，工人目前是够的，至于其他人，有意见也得憋着，当初因为是义务奉献没有工资所以都嫌弃不来，有人甚至还嘲讽他们是傻帽，现在成立食品厂，我们街道办肯定要以义务员为先。
    服务站也不能解散，自然要继续办下去，目前乔苓他们完全可以继续做义务员，不忙的时候做做好事，哪里需要帮忙去哪里，在食品厂没有步入正轨之前，他们有这个精力。”
    孟霞心里想，你要是一开始说可能要成立食品厂，估计这个服务站会挤破头。
    陆乔苓马上表态：“我们都会按照二姐安排的去做，大家伙心里都有数，这个工作机会是二姐特意为我们争取的，我们肯定万分珍惜。”
    苏慧跟着点头：“我努力做好酥饼和玉米饼，保证不给乔歌拖后腿。”
    这两人说到做到，吃完饭收拾好之后都没午休就一起走了。
    陆乔歌也没午睡，她正在看信，狸猫上午跑去军代室玩，吃饱喝足之后带回来一封信，是装在一个小布兜里，然后挂在它的脖子上的。
    陆乔歌这才恍然，喔，她和秦恒之处对象呢。
    秦恒之的钢笔字很漂亮，每一笔都带着力透纸背的劲道。
    他说晚上带她去市里的大剧院看芭蕾舞剧。
    还说实在太忙，不能一起吃晚饭。
    小布兜里还有一个漂亮的五彩石，说他是今早拉练的时候在江边发现的。
    陆乔歌笑眯眯的将信收好。
    石头也很漂亮，天然的彩虹色，陆乔歌将它放在了窗台上。
    狸猫说：【小主人，秦代表胆子好大，竟然敢让我给你带东西。】
    陆乔歌：“你上次不是也帮着传话了吗？”
    ：【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陆乔歌撸了一把猫头：“知道了也没事，猫狗本就通人性。”
    眼珠子转了转：【老乌龟让我转告你，那个副经理又去红星湖了，是林副厂长陪着的，坐船转悠了一圈，好像没说什么，就是看看，那个林副厂长似乎很想将红星湖交给渔业公司。】
    陆乔歌瞪眼看狸猫：“就算我现在当上了厂长，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潜水去打捞宝贝啊。”
    不在意：【你又不是不会撒谎，你就随便编个理由呗。】
    陆乔歌一瞪眼：“关键我现在不是厂长啊。”
    ：【你不是暂时代管食品厂吗，那也是厂长。】
    陆乔歌一挥手：“你是个成熟的猫了，你应该学会自己捞鱼吃，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去吧，有老乌龟帮你，你肯定行的。”
    狸猫喵喵喵了几声，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聪明，没准真可以自己捞鱼吃了，反正有老乌龟和大鲤鱼在，它也掉不进水里去。
    于是狸猫自信满满开心的跑走了。
    陆乔歌也没担心，红星湖里有它的同伴，问题不大。
    陆乔歌小憩了一会，就去上班了。
    刚坐在椅子上不一会，那台电话机就响了起来。
    这是大办公室的电话。
    就在乔姐办公桌旁边，她接起来，几秒钟之后就瞪起了眼睛，喊陆乔歌：“乔歌，秦代表的电话。”
    所有人都去看陆乔歌。
    陆乔歌没想到他竟然在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
    电话筒里传来了秦恒之的声音，现在的电话通质量不是很好，可秦恒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清润，很是悦耳动听。
    “你收到了吗？”
    陆乔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那边的秦恒之说道：“好！”
    说完，挂断了电话。
    不等乔姐她们打趣她呢，姐来上班了。
    后面跟着满脸喜色的顾振东和王小敏。
    办公室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没说话。
    顾振东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还真就是大白兔奶，给屋子里的每个人两块，剩下几块都给了姐。
    没人觉得两块寒酸。
    就现在买这样的奶还要票呢。
    反正，气氛好了许多。
    可没想到姐眯了眯眼睛，看着喜气洋洋的两个人，忽然咦了一声：“顾振东，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和刘翠霞处对象吗？”
    王小敏脸色沉了下来。
    被顾振东给握了握手，才没有反驳姐的话。
    姐自然不会揪着这个不放，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看看对方的反应。
    然后也看到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古怪神色。
    就知道这两人上午就来了。
    现在的结婚证是手写的，姐刚要给两人写结婚证的时候，外面跟旋风一样的刮进来一个人。
    大家伙定睛一看，我的天，这不是刘翠霞吗？
    她怎么又跑来了？
    这该是有多喜欢顾振东或者说不甘心啊。
    没人拦着也没人管，都是年轻人，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乔姐甚至偷偷塞给陆乔歌一把瓜子，低声的说：“我猜刘翠霞是豁出去了，她为了不让这两人结婚，肯定会说自己怀孕了，怀的还是顾振东的孩子。”
    陆乔歌蓦然瞪圆了眼睛。
    这可是七十年代，一个个的胆子这么大的吗？
    乔姐说：“这也没啥好奇怪的，上午你不也看了吗，刘翠霞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而且这姑娘很执拗，想干啥家里人都拦不住，王小敏想要跟顾振东结婚，那得扒层皮。”

 第114章 那天的相亲对象是你！

    第114章 那天的相亲对象是你！
    果然，乔姐的话被验证了。
    刘翠霞眼眸猩红，死死的盯着顾振东：“你和王小敏不能结婚！”
    顾振东气急败坏的问道：“为什么？”
    刘翠霞：“因为我怀孕了！”
    除了乔姐和陆乔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翠霞和顾振东。
    顾振东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倒。
    而王小敏则是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刚才的喜气洋洋荡然无存。
    她甚至都忘了要去反问刘翠霞了。
    可能这时候她的脑子是空白的吧。
    姐啪的一下将钢笔拍在办公桌上，严肃的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可严重呢，搞不好要出大事的。
    陆乔歌却看了看刘翠霞的神色，总觉得她的目的似乎不单纯是为了搅和王小敏和顾振东。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振东差点跳起来，他吼道：“刘翠霞，你胡说八道，我亲都没亲过你，更别提碰你了，你怎么可能怀孕？”
    随后又气急败坏的道：“去医院，如果你怀孕了，那就是别人的，如果没有，你就是血口喷人，我要去派出所告你的。”
    刘翠霞不带怕的：“去就去，走，现在就去医院，到时候就知道了。”
    顾振东一把拉住要跑出去的王小敏，急慌慌的发誓：“小敏，我顾振东对***发誓，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我只拉过她的手，再没有做过其他的，是她在那里血口喷人造谣污蔑，你要相信我啊。”
    王小敏指着刘翠霞，尖利着声音骂道：“刘翠霞，你要点脸吗，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乱搞，你想要诬赖在振东哥的身上，我告诉你不可能！”
    刘翠霞似乎是豁出去了，她拍了拍肚子：“是不是他的，你说了不算，我肚子说了算，王小敏，我可告诉你，你这婚是不能结了，等我孩子生出来之后再说吧，现在，和我去医院，要不然我就去保卫科告顾振东去！”
    这番虎狼之词震惊的众人都说不出来话。
    就连一向毒舌的姐都望尘莫及。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都够威猛了。
    王小敏似乎没想到刘翠霞竟然是这样的刘翠霞，她犹疑的看着顾振东，随后扑上去捶打他：“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又呜呜的哭起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顾振东气的一把抱住了王小敏，指着刘翠霞：“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好，去医院就去医院，我怕你？”
    没想到刘翠霞看着哭啼啼的王小敏，终于好像出气了一般的笑了。
    手指着王小敏，嘴里道：“你不是得意洋洋吗，你不是开心快乐吗，你不是幸福美满吗，想的倒美，还想顺利的结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你们不配！”
    随后又高声道：“我才不和你去医院，我一个黄大闺女去医院干什么，我就是故意恶心你们呢！”
    在众人震撼的不可置信的视线里，刘翠霞昂首挺胸的走出了街道办的办公室。
    陆乔歌看了一眼乔姐，乔姐对着陆乔歌眨眨眼。
    还真是想不到啊，现在的姑娘都这么猛了吗？
    但这三个人，咋说呢，都挺让人一言难尽的。
    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王小敏还有顾振东被这么一闹，所有的开心和喜悦甚至那种和心上人登记结婚的幸福感都没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陆乔歌也不好和乔姐讨论，但其实刘翠霞这种报复方式也不能说没长脑子。
    还能侧面证明自己和顾振东清清白白？
    虽然她没说，可是陆乔歌觉得她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的。
    对了，她是一个人来的？
    陆乔歌伸长脖子朝窗外看，就发现一个很干练的女人等在外面。
    随后，刘翠霞被这个女人拉着一起走了。
    还真不是一个人来的。
    要说在街道办上班好玩呢，真的是什么事都能看到。
    最后顾振东和王小敏还是登记结婚了。
    等他们走了，任小翠跑去给姐学了今天上午的热闹事。
    直到被黄娟制止才住了嘴。
    老胡端着大茶缸子走过来，跟陆乔歌说：“一会跟我去办食品厂的手续。”
    任小翠眼睛一亮：“胡主任，招工吗？”
    老胡摆摆手：“不招，都不知道前景如何，不能盲目招工人，就这些义务员已经足够了。”
    他心里想，这是五五开的事儿，也许成了赚钱了能给工人开工资，但还有一半可能是血本无归工厂解散还被人嘲笑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所以现在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吧。
    陆乔歌跟着胡主任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跑了几个部门，因为是内部审核也是内部办厂，所以只要被批准了，厂子的各种证件基本都下来了。
    除了卫生许可这一块需要联合实地检查审核。
    和卫生防疫科约定的时间是这周的周六。
    办完这些事，老胡和陆乔歌干脆又去了以前的腌菜厂。
    不到一天时间，这里就大变样。
    看到老胡来了，这些人都激动的不得了。
    不得不承认，老胡的份量是非常重的。
    老胡鼓励一番，这些人仅剩的那一丝忐忑都烟消云散了。
    ——
    陆乔歌知道这个年代有个很著名的芭蕾舞剧叫红色娘子军。
    她和秦恒之看的就是这个。
    按理说这样的舞剧都是周六或者周日演出，今天是周二，也不是节假日，怎么会有演出。
    去了才知道，是北都来了一位领导视察工作，所以省文工团这是汇报演出。
    拿着特制的票排队进了剧院。
    刚坐下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朝她这个方向看。
    陆乔歌提醒秦恒之：“那边的那个女同志你认识吗？”
    秦恒之扫了一眼，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陆乔歌：“还记得春风饭店你走错房间那天吗？”
    陆乔歌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她想起来了。
    “记得啊，你的上一位相亲对象，姓卢是吧？”
    秦恒之微微倾身，军装袖口若有似无的擦过陆乔歌的手背。
    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住陆乔歌的眼睛，近得能看清她眼睫毛在灯光下投落的细碎阴影。
    清冽的松木气息萦绕在她鼻尖，秦恒之声音低沉沙哑：“不，那天的相亲对象是你！”
    该说点啥呢，除了求月票？
    祝宝儿们周末愉快！

 第115章 你看那个姑娘好像都要哭了

    第115章 你看那个姑娘好像都要哭了
    陆乔歌没动，迎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她发现今天的秦恒之比昨天还精致。
    衬衫白的一尘不染，军装笔挺挺括。
    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是淬了星光的黑曜石，看她时总带着三分不经意的蛊惑。
    陆乔歌的眼睛也亮的惊人，手也有些跃跃欲试。
    很想伸出手摸摸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
    当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保持礼貌的。
    她羞涩的一笑：“你坐好，你看那个姑娘好像都要哭了。”
    卢敏是真的后悔。
    不过是听了继母的恐吓还有甜言蜜语就没去和秦恒之见面。
    她见过他一面，现在已经不敢说是一见倾心了。
    可自己那天要是真去了，曹家又能怎么样？
    难道曹家还能比秦家厉害？
    自己要是成了秦家人，那个曹家的姑娘还敢来欺负自己？
    不敢的，她根本不敢惹自己。
    根本就不像继母说的那样可怕，现在倒好，借着这个机会后妈的弟弟升官了。
    她错过了秦恒之，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
    卢敏脸色难看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
    看了一眼前排主席台的方向，攥了攥手，朝着秦恒之和他领来的姑娘走去。
    不用想，那个姑娘就是秦恒之的对象了。
    她长得很漂亮。
    瓷白的脸上嵌着双似笑非笑的桃眸，看似多情魅人，可偏偏却清澈明亮。
    此刻她唇角噙着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马尾辫晃悠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晃进人心里去。
    卢敏紧张的攥了攥手。
    秦恒之则是收起面对乔歌时温柔的神色，他沉默的看着走过来的卢敏。
    卢敏是工作人员，她本来是在主席台附近服务的，可是她走过来，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毕竟现在灯光亮着，领导们都没来呢，熟悉的人除了交谈就是四处看了。
    秦恒之和陆乔歌的位置很是不错。
    主席台后面不远的位置而且还是在中间。
    这是除了主席台最好的位置。
    其实秦恒之是坐在主席台的，不过这样的票被他拒绝了。
    他选的这个地方其实才是最佳观看视角。
    而卢敏在秦恒之和陆乔歌面前微微弯着腰，她也不想引人注目。
    可很多人还是看向了他们。
    前面的一回头就能看到是谁，可后面的只能看到那对青年男女的背影。
    看背影自然是认不出来是谁，但那针对的是陌生人。
    梁爱书和沈韵也来看演出了。
    他们也被吸引了视线，自然一眼看出来那两人是秦恒之和陆乔歌。
    梁爱书脸色顿时变了。
    他还不知道秦恒之和陆乔歌在处对象，但看到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还用想吗，这两人肯定关系匪浅。
    沈韵则是不可置信的盯着陆乔歌的背影。
    陆乔歌，那不是陆乔歌吗，她怎么和秦代表一起？
    沈韵甚至震惊的站了起来，等意识到周围异样的视线，她才神色复杂的坐下来。
    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爱书哥，你看前面，那不是陆乔歌吗，工作人员怎么去找她了，是不是她坐错座位了，要不要我去帮她一下？”
    梁爱书按住了沈韵，平日里还是很聪明的，为什么看到陆乔歌就变得这么焦躁和愚蠢？
    没看陆乔歌是和秦恒之坐一起的吗？
    如果说这两人没点猫腻，他是不信的。
    今天的陆乔歌扎着马尾辫，穿着连衣裙，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陆乔歌纤细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梁爱书有些恍惚。
    似乎他从来没有认识过陆乔歌一样。
    他声音艰涩的说：“我们和她现在就是陌生人，即便是碰面了也不说话，她就算是坐错座位了，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沈韵心里翻江倒海，真的是太倒霉了，本来开心的和爱书哥来看舞剧演出，本来还有拿着内部票的优越和自豪感，但此时都被陆乔歌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个贱人，她不想看到她，为什么却还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等着工作人员将她给赶走。
    等着陆乔歌在秦恒之面前出丑，甚至希望陆乔歌根本就没有票，她是厚着脸皮偷着进来的。
    她希望陆乔歌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沈韵一眼不眨的盯着前面陆乔歌的方向。
    而此时陆乔歌根本不用开口，她只是闲适的坐在座位上，看卢敏紧张的和秦恒之说话。
    卢敏的确很紧张，可能是秦恒之太严肃了吧。
    她说道：“我来……我来是和你说一下，这次来的检查团里有曹兰珠，她来了之后就找我问你的情况，我说我不知道，她就不再理我了。”
    秦恒之眉梢都没动，对着卢敏神色平静的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那种疏离就跟第一次在舅舅办公室见面一样。
    也可能就是因为他这种冷漠和疏离，她才没有坚定决心去和他见面吧？
    也许那时候她就知道，即便是见了也没有结果。
    可是，在她走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秦恒之面对身边姑娘温柔的神情。
    卢敏心里五味具杂，咬着嘴唇也没去看身边那个姑娘的神情，急匆匆的离开了。
    沈韵失望的攥紧了手。
    她还看到秦代表转头去看陆乔歌，似乎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所以，他们是一起的！
    怎么办，她真的是好嫉妒，陆乔歌一个被退婚的没人要的，怎么可能和秦代表那样的人处对象？
    秦家就那么不挑，要一个被退婚的女人？
    沈韵气的转过头不再去看陆乔歌。
    卢敏从剧场走到旁边的通道，就看到白锦心正站在过道的门边等她。
    卢敏朝前走了几步，忙解释道：“白姨，我……我刚才是告诉秦代表曹兰珠跟我打听他的信息，我只说我不知道。”
    白锦心刚才就看到外甥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进剧场了。
    那姑娘应该就是郝厂长给介绍的。
    郝厂长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
    但其实，信不信得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外甥有对象了。
    估计远在北都的姐姐都不知道吧。
    白锦心朝那边瞟了一眼，笑盈盈的说卢敏：“你是个好孩子，去忙吧。”
    卢敏松了一口气。
    白姨不怪罪就好。
    她走到后台的门口，也没看到白姨去秦恒之那边。
    显然的，是想假装没看见了。

 第116章 检查团

    第116章 检查团
    卢敏去了后台，听到几个姑娘一边检查妆容一边议论。
    “蕾蕾，我听说这次检查团里有重要客人，其中一个是港城什么大集团的董事长和他家三公子，说是要给咱们捐献大飞机呢。”
    安蕾蕾点点头，却蹙眉轻声道：“秀颖，这个还是不要随便议论。”
    秀颖朝四周看了看，虽然不是很在意，可也闭嘴了。
    转而说起了别的。
    安蕾蕾遥遥的看了一眼剧场，除了空空的主席台，其他地方都差不多坐满了。
    不由得想起了上午父母的叮嘱，让她好好的表现，拿出毕生所学，让检查团里的那位甄先生对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安蕾蕾攥了攥手，她今年二十一岁了，作为舞蹈演员，她能登台也就这几年，等过了二十五基本就逐渐失去登台机会。
    甄曦是甄老先生最爱的小儿子，也是他力排众议定下来的继承人。
    安蕾蕾舒展了眉目，也许今天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然后她就看到了卢敏，想了想走到她面前问道：“检查团怎么还没到？”
    还有十分钟到时间了，检查团要是不到，演出就不能开始。
    卢敏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主任和经理都在外面等着呢。”
    安蕾蕾看了看她的神色，随后又朝着剧场看了一眼。
    她见过秦恒之。
    秦恒之刚来江城去过白爷爷家，她在省城大院的葡萄长廊那边看到过。
    也是奇怪啊，明明剧场那么多人，怎么就一眼看到了秦恒之呢。
    安蕾蕾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屑的看着卢敏：“你刚才去干嘛了？”
    卢敏看了一眼安蕾蕾，淡淡的道：“和秦代表说点事。”
    随后，卢敏转身就离开了。
    安蕾蕾嘲讽的看着她的背影，自从秦恒之来了516，自从很多人知道他是北都秦领导的孙子是白爷爷的外孙，这些人背地里都沸腾了，争相给秦恒之介绍对象。
    她也是其中之一。
    而卢敏那个蠢货，也不知道哪里出奇，竟然能和秦恒之见面，可惜啊，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抓住。
    现在后悔了，有什么用？
    安蕾蕾讥讽的笑了笑，刚要离开，就看到一队人鱼贯而入。
    她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
    离得远了，她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
    但是能看到他的个子是最高的。
    气质也是最独特的。
    安蕾蕾惊慌之中不由得看向了那个同样耀眼的秦恒之。
    就在这时，队长喊她：“蕾蕾，蕾蕾，你在干嘛？快点过来，检查团来了，你们准备准备上场吧。”
    而此时的陆乔歌也看到了这一群人。
    令她惊讶的是这里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
    要知道现在除了外宾，几乎没人穿西装的。
    但陆乔歌不觉得西装有什么，很快就要烂大街的玩意，显不出什么格调来。
    可现在是七五年啊。
    检查团里有人这么穿，要么是外事人员，要么就是从国外来的华裔或者港城那边的？
    检查团前后都是穿军装的警卫人员。
    和西装男子走在一起的是一位头发白步履矫健的老者。
    穿着白色的绸衫，气质和西装男很相像。
    秦恒之显然是知道的。
    他朝陆乔歌倾身，低声的说道：“名义是检查团，其实是陪着甄老先生返乡，当初的甄家是北方霸主，后来去了港城，前段时日说要捐赠一批飞机，现在看来应该是成了。”
    陆乔歌眼睛眨了眨，看着那一群人一个个被服务员引领着坐下。
    陆乔歌说：“除了看演出，还会参观吗？”
    秦恒之点头：“嗯，会的。”
    这时候就听旁边有人说：“那个男人穿的是西装。”
    “感觉西装真好看。”
    “哪有我们的衣服好看。”
    “奇装异服。”
    “有什么稀奇的，建国前到处都是穿这玩意的。”
    “那人怎么跟着检查团来的，他不是咱们的人吧？”
    “今天是汇报演出，都是内部人，说话注意点影响。”
    而就在这时，演出开始了。
    所有人都被舞台给吸引住了。
    陆乔歌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气氛里看红色娘子军这样的芭蕾舞剧。
    不得不承认，气氛就是不一样，渲染的人心都滚烫的。
    精彩的表演迎来一片掌声。
    大家都在鼓掌，真的不夸张，各个都很热烈。
    陆乔歌也是极其的热情。
    因为人家跳的真好。
    但明晃晃的，主席台的座位上，那个西装男子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
    即便是陆乔歌这个角度也能看到这一幕。
    舞台上的演员们都退场了，剧场的大灯也打开了，演出到此结束。
    只不过没人动，因为按照规矩和礼仪，这种内部演出，要等着领导先走大家伙才能离开。
    反正也没事，就等着呗。
    剧场也不喧嚣，反倒很是安静。
    有检查团在，自然是一切顺利，坐在座位上的陆乔歌视力好，看到了检查团的全貌。
    不过却瞧见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眼熟呢？
    他们既不是郝厂长也不是何书记，她在军工厂长大，记忆里的老者没有这么一个人。
    家里也没电视，自然也不可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至于报纸嘛，也没这个印象。
    思绪不过是转念之间，这些人陆续的走出去。
    坐在她旁边的秦恒之又低声道：“和林副厂长走在一起的是他的父亲，主管航空的林老，是最早的飞行员，他这次是陪同甄老先生来江城的，应该会去军工厂，穿西装的年轻人叫甄曦，是甄老先生的小儿子，港城的人喜欢称他三公子，其他的都是市里的领导，我不太熟悉。”
    秦恒之的声音很低，陆乔歌恍然大悟，难怪看那个老头熟悉，原来是林副厂长的父亲啊。
    只不过，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陆乔歌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会不会安排街道办协助做好接待工作，我还准备过几天再来一次大集呢。”
    秦恒之：“暂时不要了，厂里不会同意，因为这个检查团来厂里也就是这几天。”
    说着话的功夫检查团众人已经走出去了。
    大家伙这才陆陆续续的开始离场。
    秦恒之是开吉普车来的。
    上了车的陆乔歌被随后出来的沈韵给看到，她用力攥着自行车的车把，眼睛都要冒火了。
    沈韵问梁爱书：“军代室的吉普车可以随便开出来吗？”

 第117章 秦代表打算在这儿过夜？

    第117章 秦代表打算在这儿过夜？
    演出结束之后，从剧场出来的人很多，如果不是特意关注，陆乔歌是看不到人群里的梁爱书和沈韵的。
    这两人早已经给被陆乔歌给抛到了脑后。
    而秦恒之却注意到了。
    那么灼灼的视线很难忽视掉。
    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坐在车里的陆乔歌也没问卢敏演出前说的什么曹兰珠。
    可以看出来，陆乔歌不是故作大方，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秦恒之心情愉悦的同时，还是有点小纠结。
    但他现在和乔歌是对象关系，他有义务告诉陆乔歌这件事。
    毕竟卢敏都说到了乔歌的当面。
    秦恒之是一个倨傲的人，不会过多去想这人愚蠢还是聪明。
    他脑子里盘桓的是陆乔歌的态度。
    于是将卢敏还有曹兰珠的事儿告诉了陆乔歌。
    一个是准备体面拒绝的相亲对象，一个是大院里的邻家妹妹。
    从小就喜欢追着秦恒之跑。
    秦恒之说完了卢敏，接着说曹兰珠，淡淡的道：“其实我们并不熟悉，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胆量插手我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陆乔歌并不意外：“肯定是得到家人的默许。”
    甚至秦老爷子都是乐见其成的。
    秦恒之的手扣了扣方向盘，眉头微微蹙起。
    陆乔歌和他说：“如果这个话题会引起你情绪的起伏，我建议你现在闭嘴。”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看不出她的喜怒，却察觉她是认真的。
    于是，他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侧身看向陆乔歌，声音低沉温柔：“我其实很平静，可我还是想停下车看看你。”
    树影透过车窗斑驳的落在秦恒之的侧脸上，衬得那双深邃的眼睛格外专注。
    陆乔歌莞尔一笑，瞥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意味不明的问道：“秦代表打算在这儿过夜？”
    秦恒之错愕了一瞬，随后微微摇头，他低笑出声，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他重新发动车子。
    虽然没明说，可懂的都懂。
    陆乔歌是真的不在意，她是相信秦恒之的。
    他要是有心思，说不得现在都结婚了。
    她想问的是另一件事：“听说你们军代室要搞一次联合演练，有这回事吗？”
    秦恒之点头：“嗯，有这个打算，现在有新项目启动，某些势力又在蠢蠢欲动，防范要做在前面。”
    陆乔歌想起了那些图纸，遗憾的说：“顾工的病治不了吗？”
    秦恒之：“正在努力中。”
    陆乔歌想起了老乌龟，想起了真就让弟弟身体好转的白水竹。
    虽然很玄幻，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看应该将他接到军工厂，这里是他奋斗和生活过的地方，说不得就恢复了呢。”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沉默了一瞬，随后开口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已经将报告交上去了。”
    陆乔歌：……
    这么巧的吗？
    难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秦恒之发现了什么？
    陆乔歌不得而知，也没法去问，指了指前面：“到了。”
    秦恒之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
    送她回家之后，秦恒之开车去往军代室的方向。
    他在哨塔的望远镜里不止一次看到乔歌的狸猫蹲在岸边的石头上和一只大乌龟聊天。
    那只大乌龟他是认识的。
    而在湖边飞来飞去的两只燕子同样眼熟，如果猜的没错，应该也是乔歌家屋檐下的那一窝燕子。
    据说是从齐爽家搬过来的。
    秦恒之勾起了嘴角，清俊的眉目满是温柔，这个乔歌小同志，秘密还挺多。
    而此时的沈韵和梁爱书一起骑自行车回家。
    两个轮子的自然没有四个轮子的快。
    几乎一眨眼就看不到吉普车的影子。
    他们也终于骑到了军工厂家属院的大门口。
    沈韵回头去看梁爱书，说：“你明天写匿名信举报秦代表公车私用，下班时间载着对象四处游玩，严重的影响了军代室在军工厂的形象，也严重破坏了军代室和516军工厂的名声。”
    梁爱书吓了一跳，虽然心里非常不舒服，可他没往这个地方想过，但他知道，军代室的吉普车是公家的，公车私用，肯定是违反纪律的。
    但他不想得罪秦恒之。
    就说沈韵：“算了，赶紧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秦恒之不是傻子，他那人……很是自律，不会做违反纪律的事吧。”
    沈韵嗤笑出声：“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也许秦恒之就是糊涂了呢。”
    梁爱书心口一震，神情复杂的去看沈韵。
    心里很是不舒服，美人吗，是啊，陆乔歌越来越漂亮，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以前的陆乔歌是他恨不得马上丢掉的垃圾，可现在的陆乔歌，是他遥不可及的天上月。
    心里又开始恨了，如果和他订婚的陆乔歌和现在一样，他不会退婚的，也许早就结婚了。
    这场婚约里，都说他是负心汉，可陆乔歌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他咬了咬牙，说沈韵：“不要将陆乔歌放在心上，就当她是陌生人好不好，这样的举报搞不好要连累你爸的，要不然你问过你爸之后再说。”顿了顿又说：“明早我也问下我爸，咱两上班的时候再研究一下，行吗？”
    沈韵看了一眼梁爱书，这才笑了，甜蜜的说：“爱书哥，我听你的，咱们走吧。”
    此时的陆乔歌没时间去想秦恒之，因为狸猫一直在等她，看到陆乔歌洗漱好进屋准备休息，它才从炕上站起来，这一站起来，陆乔歌就愣住了。
    晕黄的灯光下，她的床单上放着两个金灿灿的镯子还有几个金戒指。
    陆乔歌忙走上前去，将这些金首饰拿起来，就看到床单被弄脏了一块。
    所以这是从湖底里捞出来的？
    【小主人，我等你一晚上了，差点被小四发现了，幸亏我聪明趴着没动。】
    陆乔歌将卧室的房门关上，家里人基本都睡着了。
    她看演出的时间是有数的，来回路上也要给费时间，孟霞知道不到十点回不来，可还是坚持等着。
    看闺女笑眯眯的就放心的睡觉了。
    所以，陆家此时静悄悄的，不会有人闯进来。
    但陆乔歌还是将门给关上。
    她挨个的看了看，肯定是真金的，样式很古老，雕刻着缠丝，瓣的缝隙里还有泥沙。

 第118章 狗鱼送的金镯子

    第118章 狗鱼送的金镯子
    拿起来沉甸甸的，虽然没有五百克，可至少也有三百克。
    金戒指有五个，就是普通的金镏子，北方人喜欢这么叫，是因为上面没有纹。
    掂量了一下，每个都得有二十多克。
    现在的银行就可以兑换，一般的时候营业员不问出处。
    前些年每克是八元左右，现在能达到十元的样子。
    等过了八零年，价格就飞涨起来。
    但即便如此，这些金首饰拿去银行的话，即便按照一克八元收购，除却所谓的杂质一说，一个镯子也能给两千多元。
    这些加一起，最少也能达到五千元。
    五千元呢，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小主人，老乌龟和大鲤鱼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湖底的这些金首饰是无主的，谁捞到就是谁的，大狗鱼托我们转交给你。】
    陆乔歌有些感慨。
    没想到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金镯子金戒指竟然是一条鱼送的。
    她拿出手帕，将这些金首饰包起来，闻言诧异的问：“你们和狗鱼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我也不知道，老乌龟没说呀，但狗鱼说希望你能帮忙不要让红星湖归地方，那个渔业公司副经理就是冲着湖底宝藏去的，狗鱼还说这是一点小意思，希望你能笑纳。】
    陆乔歌：……
    这狗鱼也挺狗啊，还一点小意思！
    【只要你能帮忙，它会和老乌龟慢慢的将金银珠宝都给你捞上来，保你一辈子不再为钱犯愁。】
    陆乔歌：……
    她都说了一万遍了，这一个个的怎么还让她想办法？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陆乔歌认真的道：“这个见面礼我收下了，你明天去告诉老乌龟和狗鱼，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狸猫开心的蹦来蹦去。
    还得意的说道：【我都和它们说了，小主人你现在可穷了，不开工资也没钱，看到这些金子，肯定会答应的。】
    陆乔歌一把按住了狸猫，阴森森的道：“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鱼也要金子也要呢？”
    狸猫张着嘴，跟小奶猫一样的喵喵喵叫着，一点都不反抗，反而开心的打滚，享受着陆乔歌手心里传来的能量。
    一人一猫开心的闹了一番之后，夜色更深了，陆乔歌将金首饰藏好，开心的搂着躺下来。
    嗯嗯，看在这些金子的份上，她会努力帮着想办法的。
    翌日清晨，沈韵等到老沈洗漱好，终于找到机会和他说了昨晚看演出的时候，看到秦恒之开着军代室的吉普车拉着陆乔歌离开了。
    “爸，你说这是不是公车私用？车又不是秦恒之的，那可是军代室的，他凭什么开着公家的车拉陆乔歌招摇过市？”
    老沈瞪着眼珠子：“这件事儿你没跟别人说吧？”
    沈韵被吓了一跳：“我没跟别人说，爱书哥让我先问问你。”
    老沈冷哼一声：“还算他长点脑子。”
    最后就说沈韵：“你现在和梁爱书也在一起了，等消停消停的，你们俩该结婚结婚。
    至于陆乔歌，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要一看到陆乔歌就跟眼中钉肉中刺一样。
    我告诉你，秦恒之开的那台吉普车是他自己拼装出来被特殊批准使用的，属于他个人所有。
    小韵，我还告诉你，陆乔歌不是以前的陆乔歌，你真要不长记性敢再惹她，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随后就催促她：“赶紧上班去。”
    沈韵气的连早饭都没吃。
    真的是烦死了。
    陆乔歌跟梁爱书在一起的时候，她痛苦烦恼。
    现在陆乔歌和梁爱书不在一起了，她为什么还是痛苦和烦恼？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乔歌当然不知道自己快成沈韵的心魔了。
    她一大早去几个部门将办好的许可证和相关的文件拿了回来。
    没等准备将许可证送去食品厂呢，老胡开会回来，喝了一口水之后，就召集大家伙去会议室开会。
    只留下姐一个人在大办公室值班。
    原来是和检查团有关系。
    三天后检查团来军工厂慰问，毕竟不是一个部门的，隶属关系也不同，他们还检查不到516来。
    但慰问参观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参观也是有一定的范围。
    真正的核心区域闲人免进。
    “……我们就负责向阳街道办的管辖区域，主要是卫生和精神面貌，现在商量一下每人负责的区域。”
    黄娟说：“还按照以前的来，一个人负责一个区，联合居民委做好各项工作。”
    陆乔歌主动说：“服务站全体成员负责平房区和夜校以及食品厂的卫生和附近道路的清洁。”
    老胡满意的点头，着重的说：“甄老先生以前就给我们工农党捐赠食品药物弹药，现在又给我们捐赠飞机，虽然去了港城，可却很是爱国。
    这次他带着他的继承人回来，其实是在释放一个信号，就是告诉港城人民，他甄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心向着我们，这对于将来的回归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这次接待工作一定要做好，就跟居家过日子一样，虽然我们没有豪华别墅，可我们的茅草屋也要干净整洁，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邵乐大声的回答：“明白！”
    老胡一挥手：“散会，赶紧办正事去。”
    陆乔歌问老胡：“要不要制作小旗子挥舞着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呢？”
    老胡摆手：“不用不用。”
    毕竟是516，属于军事化管理。
    只要精神面貌和卫生达标就行。
    毕竟还是以生产为主。
    里胡哨的不需要。
    安排好了之后，陆乔歌和老胡请示，她要去食品厂，将集体生产许可证送过去。
    许可证上写着批准成立向阳食品厂，生产酥饼，玉米饼，所需面粉等食品厂暂时自行解决。
    不过计划书里，是有根据前期销售可以和第一粮管所申请采购面粉白大豆油等。
    还特意注明，不得从事资本主义经营。
    现在差的是健康证，这个按照标准来，等周六要接受卫生检查，所以老胡就让陆乔歌这几天除了安排的清扫任务，接下来就是监管食品厂的进度。
    陆乔歌拿来的许可证被大家伙一个个的拿着看过去。
    每个人都激动的脸色通红，当然也可能是晒的。
    哑巴常安不识字，周莉就耐心的一字字的念给他听。
    就见哑巴嘴唇动着，似乎在跟着一个个的学。
    陆乔歌心口一动。
    视线就放在了常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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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越看越像

    第119章 越看越像
    常安皮肤黝黑，因为常年下地干活，看起来比同龄上要大上五六岁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常安和这些人在一起，也看不出他是从农村刚到城市的。
    再细看他的五官，陆乔歌蓦然想起了昨晚检查团里林副厂长的父亲，那个主管航空的林老。
    哑巴和林老长得好像啊。
    难怪昨晚她看林老那么眼熟呢。
    不可抑制的，陆乔歌开始思维发散了。
    林副厂长不到三十，也算是领导层的年轻一代。
    林老好像五十出头，而常安比林副厂长小几岁，今年二十六岁，他还是常家的养子，就不知道是从哪里抱来的了。
    思维被打开了之后，陆乔歌看常安越看越像林老。
    但和林副厂长不像，可是林副厂长和林老也不像啊。
    常安是敏感的，察觉到陆乔歌的视线，忙将手里拿着的许可证交给周莉，有些紧张不安的在衣服上蹭手，这时候他的手心全都是汗。
    他是在饥饿和虐待中长大的，他八岁就顶半个劳动力，十二岁就跟大人一样拿满工分。
    可他在常家，依然吃不饱饭。
    经常是给他一个窝头，就让他滚去柴房不要碍那一家人的眼。
    他的日子除了挨打就是挨饿，至于谩骂，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他能长大，是因为他十二岁开始，就能自己给自己弄吃的。
    他长大了，个子还很高，也有力气，阿娘逢人就说是常家将他养的这么好。没有常家他早就死了。
    他一个没人要的野种，欠了常家太多恩情。
    他拼命的干活报答他们。
    可午夜梦回，也经常的想，为什么他的亲爹娘不要他了，真的像阿娘说的那样，家里养不起将他扔了吗？
    但现在他有家了，有不嫌弃他是个哑巴的妻子，有喊他爸爸的儿子。
    他还脱离了那个家，还跟着媳妇进了军工厂。
    现在的日子是他拿命换来的。
    他不能失去，更不能影响莉莉。
    想到这里的常安更忐忑了，又去看许可证，他只是轻轻的拿着了，他没给弄脏也没给弄坏。
    可是陆同志为什么这么看他？
    难道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食品厂不要他了？
    陆同志心地善良，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赶人？
    如果这里不要他，他是不是再也无处可去？
    在常安极度的忐忑不安中，陆乔歌说话了，声音很是温和。
    “常大哥，过段时间街道办准备开夜校，到时候你可以去报名学习，从小学到初中，争取高中的课程也能给你们补习上，也争取给毕业的学生发毕业证，常大哥你就是被耽误了，你真的很聪明的。”
    常安愣住了。
    眼圈热热的，原来不是要赶他走啊。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陆乔歌露出孩子气的笑，眼尾迭起细纹时，竟与昨日检查团里林副厂长父亲的面容奇妙的重迭。
    陆乔歌觉得生活给她的意外都没有无缘无故。
    说不得真的就有关系呢。
    周莉完全不知道刚才的陆乔歌想什么，她欣喜的开口：“乔歌，我也可以去吗？”
    陆乔歌点头：“当然可以呀，我也去，我这初中学历不完整，我得读完呢。”
    孟青山小心翼翼的将许可证放在了食品厂收拾好的办公室里。
    陆乔歌就让他们跟着去厂子基建科拉水泥白灰去。
    又拿出条子，让陆乔苓和杜爽去百货大楼找穆丹，让她帮着去领白布去。
    卫东和铁柱还有秀燕几个去清理服务站负责区域的卫生。
    一路安排下来，真的是井井有条。
    因为周六上午检查团也要来慰问，所以卫生检查放在了下午。
    陆乔歌让淘淘去检查团住的省城天鹅宾馆，也是省城最好的宾馆，去那里找一个姓林的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则是去找秦恒之。
    除了那次询问秦恒之是想看演出还是想参加舞会，陆乔歌是第二次去军代室。
    这次去感觉和上次有了一丝差别。
    怎么形容呢，似乎更肃穆了一些。
    站在门口的哨兵都身姿挺拔的跟白杨树一样。
    想来应该是被秦恒之给严厉训练出来的。
    因为提前联系过，秦恒之从厂部回来，就在办公室等陆乔歌。
    陆乔歌本来想等着约会的时候和秦恒之说。
    可是秦恒之这几天超忙，晚上没时间来和她约会。
    都是让狸猫给带口信。
    他给狸猫做了一个小布兜，上次狸猫拿回来的金镯子就是这么拿回来的。
    秦恒之说狸猫的速度快的可怕。
    淘气小子想要抓住它，那是不可能的。
    这点陆乔歌深信不疑。
    所以用来传信很是方便。
    但这次陆乔歌没用狸猫传信，她打的电话。
    这里谈话是最安全的。
    秦恒之今日穿了件挺括的白衬衫，但下面是绿军裤，腰间是黑色的腰带，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麦色的小臂。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让那张俊美出尘的面孔显出几分温柔来。
    陆乔歌却意味不明的在他的腰身上扫了扫，不说那张脸蛋，只说这身材，真的是超棒的。
    秦恒之完全不知道他这小对象心思暗搓搓。
    他眉眼带笑，给陆乔歌倒了一杯凉茶，然后颠颠的又去洗了一盆樱桃，和陆乔歌说：“山里的樱桃，今早摘的，本想晚上给你送去，现在吃也正好。”
    秦恒之将装着樱桃的白瓷盘放在茶几上，而他也随后坐下。
    陆乔歌拈起颗朱红的果子一口咬下去，汁水染得唇色潋滟。
    秦恒之喉结微动，只觉得乔歌的唇色比盘中的樱桃还要鲜艳三分。
    陆乔歌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你从哪里摘的，这么小呢。不过好甜啊。”
    秦恒之声音带着柔和：“深山里，是野樱桃，成熟的晚，但那里阳光好，所以很甜。”
    顿了顿说道：“那边有个白桦林，秋天的时候叶子都是金黄的。”
    他看陆乔歌笑眯眯的，又接着说：“我们可以选个好时间，去北面的五山游玩，山脚下有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清澈见底的那种，岸边很多漂亮的石子，有沙滩，岸边有不少白桦树，河对岸还有不少野果树，这个樱桃就是在那里摘的。”
    陆乔歌眼睛亮晶晶的：“就我们两个人吗？”

 第120章 破茧成蝶吗？

    第120章 破茧成蝶吗？
    秦恒之轻笑出声：“你想两个人，那就我们两个，你想热闹一下，我们可以叫上朋友或者同学。”
    陆乔歌惊奇的问：“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吗？”
    秦恒之：“我又不是异类，为什么没有朋友？有不少战友在江城，正好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陆乔歌笑嘻嘻的：“河水里能能游泳吗？”
    秦恒之：“可以的，不过，你会吗？”
    陆乔歌：“不会我可以学的呀。”
    秦恒之凝眸看向陆乔歌：“那就我们两个人吧。”
    陆乔歌歪头咬住樱桃梗，目光扫过他一本正经的俊脸，随后哈哈大笑。
    秦恒之无奈的看着陆乔歌，忍不住用手指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
    陆乔歌没躲，眼眸闪亮笑嘻嘻的吃樱桃。
    秦恒之心口热热的，心情也是欢快和飞扬的，他没再说话，就歪头看着陆乔歌吃樱桃。
    他发现了，这丫头闲适的很。
    根本没有被人盯着不自在的感觉。
    虽然不去想，可还是不由得去想曾经的那个陆乔歌。
    说起来湖边落水那次，他在旁边看了一个全程。
    当时他是无动于衷的。
    梁爱书和沈韵在湖边搂搂抱抱，赶过来的陆乔歌哭着控诉，可那两人站在一起面对她，就显得陆乔歌身单影只格外的可怜。
    明显的，沈韵故意刺激她，说着似是而非的话，陆乔歌说不过，就和沈韵拉扯起来。
    两个姑娘随后一起掉下去。他的那个角度看不清楚是谁拉扯了谁。
    然后梁爱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跳下去，那时候他还是没动。
    于是就看到梁爱书将其中的沈韵救上来，他以为他会继续救下一个，可没想到梁爱书似乎是瘫软在湖边，而沈韵抱着他呜呜呜的哭。
    全然忘了湖里还有个人。
    回忆戛然而止。
    秦恒之眸光微暗，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陆乔歌。
    这是破茧成蝶吗？
    陆乔歌将放樱桃的白瓷盆递到秦恒之面前：“你也跟着一起吃，我们一边吃一边说点事。”
    秦恒之知道乔歌找他有事，可不知道是什么事。
    陆乔歌先和他说常安。
    “我能跟你打听一下林副厂长事儿吗？比如他的家庭情况，不知道会不会违反纪律？”
    秦恒之愣了一下，说：“看你想了解到什么程度。”
    “我想知道他家里有没有失散丢失的弟弟。”
    秦恒之眉头微挑，温柔散漫的神情终于变了。
    他认真的看着陆乔歌，沉默了片刻：“林老目前有一子三女，但是他其实还有一个小儿子，出生在四九年，十个月大的时候被人给抱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陆乔歌激动的站起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恒之。
    “那天看演出的时候，我就觉得林老特别眼熟。当时我还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常安，就是周莉的那个哑巴丈夫，他现在和周莉都在食品厂，我看到他之后，才发现他长得跟林老特别的像。”
    秦恒之也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陆乔歌。
    秦家和林家是世交，不过林老比祖父小十四岁，按照年龄来算，他称呼林老为林伯伯。
    不是一个大院的，也不常来往，但他知道林伯伯还有一个小儿子丢失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茫茫人海，丢失的时候才十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所以林家现在很少有人提及那个丢失的孩子。
    秦恒之问道：“常安的情况你了解吗？”
    “不是很了解，但基本的我知道。他老家在西南某个小村子，就是周莉下乡插队的地方，他是抱养的，也是出生在四九年，这个是准确的，但出生月份是四九年的八月。”
    如果丢失那年才十个月，那怎么也不可能出生在八月份。
    秦恒之看着陆乔歌，声音低沉：“先说下你的想法。”
    陆乔歌：“周六上午检查团不是要来慰问吗，如果他们能去食品厂走一圈就好了，我个人还是不建议直接告诉常安。
    他的养父母因为有了自己的儿女，对他很是不好，在常家就是做牛做马，现在跟着周莉来了军工厂现在又进了食品厂，很快就要吃上商品粮有了城市户口，对他来讲，这不亚于新生。
    现在咱们突然告诉他，他很可能是林副厂长的亲弟弟，是航空总局林老的小儿子，如果是真的还好，可如果不是呢，常安的心态还能回到平常吗，我主要担心的是这个。”
    秦恒之赞许的看着陆乔歌：“你年龄小，可想事情很周到。”
    陆乔歌得意的笑。
    秦恒之说：“就按照你说的，想办法让他们去食品厂，让林老光明正大却又自然的和常安见一面，至于接下来如何，林老自有安排。”
    陆乔歌点头，如果常安和林老有关系，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没有联系，常安也会和老婆孩子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
    常安的事儿基本说定了，陆乔歌要和秦恒之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也是最主要的一件事。
    整洁又肃穆的军代室里，陆乔歌微微抬眸，看向站在她对面的秦恒之。
    她收起了脸上随意的神色，清澈明亮的桃眸泛着莫名的光彩。
    秦恒之不知道陆乔歌为什么这样看他。
    但他知道陆乔歌这是有话和他说。
    所以，秦恒之站在陆乔歌的面前，很是专注的看着她。
    也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陆乔歌直接问道：“你有办法让市渔业公司在五年之内，不再觊觎红星湖吗？”
    秦恒之：“……”
    他以为陆乔歌会问他家人对她的看法，或者是邀请他去陆家，其实还有很多个念头，虽然是眨眼即逝，可他的确是想了很多。
    人类的大脑，在不空白的情况下，都是在不停的思考。
    可怎么思考也没想到陆乔歌提出的是这个要求。
    五年之内？
    那是他军代表一职的任期。
    但和他的任期有关系吗？
    秦恒之认真的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陆乔歌想了想，也认真的道：“暂时不行。”
    她可以说湖底有铁皮箱子有金银珠宝，可那会带来下一个问题，回答了之后，还会有下一个。
    陆乔歌不想这么麻烦。
    如果秦恒之不同意，她再去琢磨她那个有点缺德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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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乔歌的秘密很多

    第121章 乔歌的秘密很多
    秦恒之不知道陆乔歌同时还有一个比较缺德的办法。
    是在他不答应之后实施的。
    秦恒之眸色认真的说：“你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甚至和林老的事儿都没有可比性。”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
    昨晚狸猫又给她拿了三条镶嵌着宝石的金项链和两个金镯子。
    你说给的这么多，她也不好意思不给办事啊。
    不夸张的讲，她现在的金首饰价值一万多了。
    前几天口袋里还只有妈妈给的五元钱，几天后她就成了万元户。
    当然了，这些金首饰现在不敢露面，最起码在江城不能去银行卖。
    因为现在的金银还不允许随意买卖，但银行却有收购金首饰的柜台。
    不过去外地就可以了。
    陆乔歌倒不着急，主要就是现在这种条件，她有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但明显的，那个副经理着急。
    然后红星湖里的有灵性的生灵，因为她的原因，意外的可以彼此沟通了。
    所以，狗鱼决定用金子贿赂她。
    这招很好用。
    陆乔歌不能去下水捞，真要是捞出来，那也是国家的。
    一开始陆乔歌没兴趣，主要是狗鱼和她不熟，大乌龟去不了湖中心，她更去不了湖中心，因为岸边还有岗楼哨塔。
    如果是深山老林，她也许还真可以闯一闯。
    可那么深的湖水，在没有船的情况下，陆乔歌不想去冒险。
    但现在根本就不用她下水，那些金银珠宝就被偷偷的捞出来送给她。
    狗鱼会将金首饰送到岸边，黑夜中，狸猫的爪子能准确的将金首饰放在包里并且戴在脖子上。
    老乌龟和大鲤鱼会给它望风，等装好之后，趁着黑夜可以一溜烟的跑回家。
    陆乔歌对于这样的操作乐见其成。
    所以，也要满足狗鱼和老乌龟的要求。
    只要不是大肆捕捞，它们这些生灵就很安全。
    老乌龟的意思是五年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所以听到秦恒之的话，陆乔歌赞成的点头：“我没有开玩笑，我也知道这个难度大，但你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得确定你的态度之后再去选择第二种。”
    秦恒之凝眸看向陆乔歌，眸色里难掩诧异：“还有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陆乔歌看着他，大眼睛眨啊眨，就是不说话。
    秦恒之一摆手：“不想说就不要说。”
    他看着陆乔歌，这一次和刚才的注视还是有些差别的。
    陆乔歌也回望着他。
    四目相对，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秦恒之似乎有些无奈，他只思考了片刻，就缓缓的勾起嘴角：“想要办成，也不难。”
    陆乔歌眼睛一亮，不吝啬的夸赞道：“就知道你一定行，要不然我也不会第一个选择你。你放心吧，不涉及法律不违背良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秦恒之笑意更深：“你要是早这样说，我可能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陆乔歌眉眼弯弯：“那就谢谢你，你真好！”
    秦恒之凝滞了一瞬，随后勾唇浅笑，他这小对象嘴巴很甜的。
    陆乔歌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对于秦恒之，她信任他的能力，既然他答应了，九成九就能做到。
    但陆乔歌有些诧异秦恒之干脆的态度，哪怕是考虑，其实也就一分多钟的样子。
    因为这是一个很荒唐的要求，还没告诉对方原因，秦恒之这么痛快的答应，陆乔歌还想问下为什么。
    秦恒之选择实话实说：“我本来就不赞成渔业公司插手，郝厂长也不赞成，01号项目启动，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环境，不能有一点不安定的因素。所以，我答应你也是顺势而为，你不用想太多。”
    但还有一部分原因他没说出来。
    现在想来，当初陆师傅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很可能就是陆乔歌告诉陆师傅然后陆师傅又告诉他的。
    虽然听起来很复杂，可其实很简单。
    乔歌似乎对于动物，不，应该说是生灵，有着超乎寻常的沟通能力。
    比如狸猫和那两只燕子。
    甚至还有红星湖的大乌龟。
    那个乌龟很狡猾的，他潜水的时候其实看到过它，它在水里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
    几乎一眨眼就失去了踪影。
    那一次他在船上巡逻，看到乔歌和乌龟在一起，还看到乔歌的手放在龟壳上。
    这丫头的秘密很多。
    可能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他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习惯，也没兴趣去关注，可是乔歌不一样，虽然认识没多长时间，可她在他心里很特殊。
    是不是爱，他暂时不知道，但是看到她就心生欢喜。
    所以乔歌的要求他会尽最大可能去帮她达到。
    有没什么可问的？
    信她就好，他看人还是很准的。
    陆乔歌笑了，有秦恒之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解决。
    她说：“那就先这样，我得回街道办了。”
    秦恒之眼眸柔和：“将樱桃吃完再走。”随手递给她一本书：“你等我下，我回趟宿舍。”
    陆乔歌接过书，是一本连环画，她坐下来一边吃樱桃一边看连环画。
    秦恒之书柜里的连环画就几本，基本都是军事方面的。
    她手里这本也是，讲的是建国初期那场战斗的。
    陆乔歌看的正来劲的时候，军代室的门被推开，秦恒之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回来了。
    陆乔歌抬头去看秦恒之，视线自然落在小盒子上。
    秦恒之也走到陆乔歌的面前。自然而然的坐在她的身边。
    将盒子打开，陆乔歌定睛一看，哎呦，这不是女士手表吗？
    是现在很流行的女士手表，梅牌的，金色的表链，亮晶晶的表面，她五感异于常人，都能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
    秦恒之说：“本来想下次约会的时候再送给你的。”
    陆乔歌慢悠悠的：“是不是不太好呀？”
    秦恒之淡淡一笑：“你刚才要求我想办法拒绝渔业公司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不太好？”
    陆乔歌眼睛一瞪，半真半假的道：“那我现在反悔了，这事不用你去做了。”
    秦恒之斜睨了一眼她，有点漫不经心：“我这人倒是有一股执拗劲，你越不让我做，我偏偏去做，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

 第122章 我都要了

    第122章 我都要了
    秦恒之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将手表从盒里拿出来，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陆乔歌，声音却很轻柔：“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陆乔歌没有扭捏，她放下连环画，将左手冲着秦恒之伸了过去。
    秦恒之手里拿着手表，这一刻，他愣怔了一下。
    陆乔歌的手腕纤细得不可思议，秦恒之感觉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就能圈住。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古书上说的皓腕该是这样的吧。
    而她的手指修长优雅，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抬手。”秦恒之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
    陆乔歌瞥了他一眼，笑着抬了抬手。
    秦恒之冷静下来，认真的将手表给陆乔歌戴上。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陆乔歌的手腕，那一瞬间，他感觉像是触碰到了最上等的丝绸，温润细腻。
    他还闻到了陆乔歌身上淡淡的馨香，好像清晨露珠一般清新。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陆乔歌抬起手腕，金色的表链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很漂亮，谢谢秦代表！”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秦恒之看了看，很满意，也没纠正她的称呼。
    倒是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的。
    陆乔歌却想，她该送他什么礼物呢？
    给他一个大金链子？
    秦恒之和陆乔歌一起离开军代室的。
    他提前给林伯伯打了电话，没想到人正好在天鹅宾馆，他和林伯伯约定了时间，然后将陆乔歌送到街道办，没等下车呢，陆乔歌从车窗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和黄娟说话的苏红梅。
    陆乔歌咦了一声。
    秦恒之声音柔和：“怎么了？”
    陆乔歌：“那是区政府的苏大姐。”
    秦恒之就知道这是她认识的人。
    陆乔歌打开了车门，秦恒之说：“林伯伯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陆乔歌点点头，下车之后直奔着苏红梅而去。
    秦恒之也有事在身，而且也不想被打趣，启动车子的一瞬间，他看到那位苏红梅同志在看到陆乔歌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
    看来这是来找乔歌的。
    这丫头开始开拓阵地了！
    秦恒之微微一笑，开车离去。
    而此时的天鹅宾馆，林老和林副厂长正在说话。
    林老皱着眉头，神情不大好。
    林副厂长担心的看着他，说道：“爸，要不然我带您去医院吧。”
    林老呆呆的看着窗外，然后他看到一只燕子飞过来，落在窗台上，似乎一点都不怕人，正在看着他。
    他没动，担心惊动了燕子，只是低声的和林副厂长说：“峻峰，不用担心我，你去忙你的。”
    林峻峰皱眉，父亲昨晚几乎没睡觉，早晨也没吃饭只是喝了点水，那怎么行呢？
    林峻峰又说：“爸，您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想……小弟他肯定挺好的，毕竟他是男孩子，不管是在谁家，都能被重视，说不得现在已经娶妻生子过得很幸福。”
    林老神色晦暗，喃喃道：“是啊，毕竟是新社会，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城市，他应该过的很好，可我昨晚梦到他……”
    说到这里的林老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我梦到他的小时候，好像四五岁吧，被一个女人用柳条打，打的后背都是血，不给他饭吃，还让他跪在地上给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当马骑，他……”
    林老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使劲的捶自己的心口，老泪纵横：“都怪我都怪我，那时候我要是去接你妈，你小弟就不会被人抱走了，我害了你小弟也害了你妈，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林峻峰眼圈也红了，拉住了林老安慰道：“爸，这是做梦，人家不都说梦是相反的吗，我想，小弟他肯定过得挺好的。”
    而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站在窗台听得正来劲的淘淘看到进来的人是秦恒之，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进来的秦恒之没看到飞走的淘淘，因为林伯伯此时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肩膀抖动，能看出来他是在无声的哭泣。
    淘淘扑闪着翅膀，飞过了高楼飞过了大桥，很快的飞到了军工厂的上空。
    而此时的陆乔歌和苏红梅一边朝食品厂的方向走，一边聊的正欢。
    苏红梅：“我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有手工编织组，区政府也是新下的文件，主要是提倡搞副业增加收入。
    农村现在面临着集体劳动收入有限，社员生活水平低，而城市里面临的是返城青年和待业青年增加导致就业困难的问题。
    工厂不扩大生产，根本就不可能对外招收工人，所以才有这个文件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是看看我们能不能搞搞合作，第二是咱们现在有一个政策，就是创汇会有奖励。
    我打个比方，你要是能说动返乡的甄董事长投资或者购买咱们的产品，一万外汇奖励一百元，以此类推，达成十万元，就是一千元，由当地财政负责发放。”
    陆乔歌眼睛一亮。
    军工厂和地方的厂子不一样，它不存在销售问题，所有厂子企业都为军工服务。
    所以不会有销售方面的难题自然也不会有这方面的奖励。
    陆乔歌知道苏红梅是在感谢她那天帮助之恩，因为知道她在街道办上班，面对的都是基层群众，自然也有这方面的难题。
    陆乔歌笑着说道：“苏大姐，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先看一下我们的手工编织，还希望你能给指导一下。”
    这个是肯定的。
    等苏红梅看到那些用柳条芦苇麦秆和玉米皮编的各种物件时，还真惊呆了。
    不能说是工艺品，因为大部分都是实用性比较强的，比如麦秆编的草帽，玉米叶编织的罐鞋垫等。
    等常安加入之后，陆乔歌就让他们走精品路线。
    除了柳条筐属于粗糙物件，其他的都很精致。
    苏红梅在这方面是老手，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如何。
    她拿起草帽，看了又看，干脆的和陆乔歌说：“草帽我都要了。”
    站在门口的孟青山攥着手，激动的回头去看他的伙伴们。
    周莉杜爽胡泽以及站在杂物间门外的其他人也听到这话，都激动的瞪大了眼睛。
    可他们没吭声，都等着陆乔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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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他怎么会是个哑巴？

    第123章 他怎么会是个哑巴？
    陆乔歌没想到苏红梅这么痛快。
    竟然当场就能拍板。
    她也非常高兴，看了一眼同样高兴的义务员们，这可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编出来的。
    有了常安的加入之后，他们从单纯的编柳条筐变成草帽和这些物件。
    没有成本，没一分钱，只是付出劳动力。
    陆乔歌让他们按照个人能力像流水线一样合作。
    割柳条麦秆筋草和芦苇的获取归没有编织能力的负责。
    原材料拿回来之后，处理也需要几个人，然后是编织，还有打下手的，编织成功后还需要精修。
    总之，这么一安排，每个人都很重要也都有事情可做。
    更别说其间还有几个人跟着学会了编草帽。
    陆乔歌也有一顶，是陆乔苓编的，偶尔陆乔歌也会戴上一戴。
    陆乔歌万分感谢苏红梅：“苏大姐，真的太感谢你了，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你看这些东西越来越多，可我没地方售卖，本想再来一次大集，只不过近期厂里事情多开不了，真的是太谢谢了！”
    苏红梅对于陆乔歌的话很是受用，但她也是实话实说：“不用谢我，这都是工作，再说了，即便我们两个关系好，你东西不好我也不能要的。
    而且我以后专门负责咱们区手工业这一块，说实话，目前合心的成品不多，乔歌，你也是帮了我大忙，这样吧，我让外贸科的办事员来一趟，看看他们要不要。”
    她指了指那些小巧玲珑的又实用的物件，又说：“如果他们不要，我这边还会收购一部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好等外贸科的办事员来了之后先去街道办，然后再来看货。
    不说孟青山这些人如何开心狂喜，只说秦恒之先是问了一下林伯伯的身体状况。
    林老摆摆手：“风里来雨里去的，这点事不算什么，恒之，你找我可是有事？”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尽管心里还痛苦的要死。
    老妻的身体越发不好，每天都好像在熬时间。
    这几年她经常满城的转悠，看到年龄相仿的小伙子就跟着人家走，也不说话，就那么的看着，医生说她应该送去医院，要不然症状会越来越厉害。
    想到这里的林老感觉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这可能和年龄有关。
    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作繁忙压力大，痛苦没有现在严重。
    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也变了，总是想起那个丢失的孩子。
    现在他是经常的做噩梦。
    林老摸了摸钱夹，那里有孩子的百日照。
    只有这一张照片，被他印了无数张，让战友朋友同事带去全国各地，可惜，二十多年了，没有一点消息。
    秦恒之看林伯伯的面色，和看演出那天相比，的确很差。
    他说道：“林伯伯，我想了解一下您小儿子的情况，比如，他有没有明显的胎记？”
    林老和林峻峰都愣住了。
    “恒之，你……你什么意思？”林老第一个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是了解恒之的，无缘无故的不会提起这个话题。
    秦恒之看了一眼林副厂长，沉稳的说道：“林大哥，你知道我和乔歌处对象吧？”
    林峻峰愣了一下，这个他知道，刚处上好像没几天，陆乔歌他也认识，他还因为那件事给陆师傅赔礼过。
    虽然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可他还不至于和一个老工人一般计较。
    但是，这和弟弟有什么关系？
    林峻峰还是点点头：“嗯，我知道。”
    秦恒之：“检查团来看演出那晚，我也带乔歌去了，当时她就觉得林伯伯看着面熟，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她去食品厂，就是向阳街道办还没开业的一个小工厂，她在厂子里看到了一个工人，她发现他长得和林伯伯您特别的像。
    那人名字叫常安，来自西南的一个小山村，四九年出生，据说是被扔掉的，养父母对他不好，他娶了去他们村子插队的知青周莉，也是我们军工厂子弟。”
    秦恒之说到一半的时候，林老已经呼吸不稳了。
    他看着秦恒之，一动不动的听他说完。
    等秦恒之说完，林老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恒之的胳膊，急促的说道：“恒之，你说的是真的吧，你带我看看去，现在就走……”
    秦恒之安慰他：“林伯伯，您不要着急，人在军工厂不会离开，乔歌的意思是，不要冒然相认，常安他……他是个哑巴，养父母对他不好，也是娶了周莉之后才有了自己的家。
    万一他和您没有任何关系，这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明天上午你们检查团不是要来军工厂慰问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常安面前不被他怀疑。”
    林峻峰这才反应过来，他脑子里都是空白，疑似小弟的人就在军工厂，他竟然都不知道？
    林老脸色惨白，喃喃道：“哑巴，他怎么会是个哑巴？”
    秦恒之：“我听乔歌说，好像是八岁那年高烧没人管导致的，具体的不大清楚，要去村子调查或者问本人才知道，不过，他的听力没问题。”
    林老哪怕不确定，可心里也难过的要命。
    生病了都没人管，这是吃了多少的苦啊。
    他也终于冷静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恒之：“我小儿子身上没有明显的胎记，但是，恒之你还知道什么？”
    秦恒之摇摇头：“我目前所知的就这些。”
    林老突然就好像活过来一样，这个世上虽然长得相像的人很多，可是年龄对上身世也能对上的，却很少很少，这不由得他不多想。
    去世的母亲曾经说过，他的小儿子和他小时候长得很像。
    林老送走秦恒之，看着有些茫然的二儿子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副厂长，和街道办的工作没有交集，那么大的厂子，你咋可能见过他。”
    林峻峰点点头，他现在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很想去看看这个叫常安的男人。
    林老警告他：“不要插手，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林峻峰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但想了想，还是说道：“爸，那你不如今晚就来家里，素兰知道你要来，将房间都收拾好了。”
    林老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道：“不去！”
    一个不要脸的第三者，硬生生的拆散了二儿子的家。
    可真要说起来，他这二儿子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混蛋玩意。

 第124章 你为什么选我？

    第124章 你为什么选我？
    而此时的陆乔歌将苏红梅送到了大门口。
    她回来的时候看到淘淘正在桥边的大树上等她。
    看到陆乔歌走过来，淘淘将它看到的一股脑的告诉了陆乔歌。
    陆乔歌心里想，看样子林家也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然后就听到淘淘又接着说：【我去的时候，那个林老头在床上躺着，他儿子没去，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去了隔壁，隔壁房间可好玩了。】
    陆乔歌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好玩法？”
    【那个港城来的董事长训斥他儿子不思进取不配当他继承人，然后他儿子就说：你为什么选我你为什么选我你为什么选我……】
    陆乔歌诧异的问道：“就这一句话？”
    【嗯呢，重复了好多遍，然后他爹一巴掌下去，他就不说了，但是却跑去了隔壁的房间。】
    【我听董事长自言自语，为什么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选你。】
    【我看他不说话，我就又跑去隔壁，董事长的儿子……】
    好家伙，将它忙活成这样？
    陆乔歌打断淘淘：“他叫甄曦。”
    淘淘开心极了。
    以前看热闹也就能和媳妇说说，现在可太好了，可以告诉好多好多小伙伴。
    【那个叫甄曦的男人脾气好暴躁啊，他摔了房间里的茶杯还有窗台上的盆，他一边摔一边说：还能为什么，为了你的长子啊，你为了刺激他锻炼他才让我当继承人，我是小娘养的，我怎么配当继承人，我不过是你长子的磨刀石！】
    【等他摔够了，他就吃药，但是吃的什么药我不知道，反正不大一会，他就不暴躁了，温和的告诉服务员，他不小心打碎了茶杯和盆，他会给宾馆赔偿的。】
    陆乔歌眼睛闪了闪。
    看样子也不是表面看的父慈子孝啊。
    其实她也不理解。
    甄董事长身体不错，秦恒之说他的长子也很优秀，比甄曦还要优秀，就因为甄曦是甄董事长最宠爱的三夫人生的，所以去年公开宣布甄曦做他的继承人。
    据说这个消息一出，港城都好像地震了一样。
    可这么暴躁的甄曦还要靠药物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能做继承人吗？
    难道真的是磨刀石？
    或者董事长的位置堪比皇位，要这么阴谋算计步步惊心？
    陆乔歌问道：“然后呢？”
    淘淘说：【然后我就飞去了林老头的房间外，我蹲在窗台，他看见我了，说话声音还故意放低了。】
    陆乔歌说淘淘：“辛苦淘淘乐，你玩去吧，我得先去一趟食品厂。”
    陆乔歌骑着自行车去了食品厂，孟青山带人正整理草帽呢。
    没谈价格，但是对这些人来说，一分钱也是钱呢。
    真的各个好激动。
    有人就夸常安心灵手巧，这个编草帽是常安教大家伙的。
    常安不会说话，只是憨憨的笑着。
    这里的人都好，还都是城里人可却没人瞧不起他。
    军工厂的人就是好。
    他好喜欢这个地方。
    陆乔歌回来后，杜爽几个人将她给围住，问苏红梅啥时候来拿草帽。
    陆乔歌说：“我和苏同志定了周一来，因为明天上午检查团来慰问不方便，下午咱们还要接受卫生审查，你们的健康证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咱们厂子的卫生合不合格了。”
    胡泽笑着说：“你可以再检查一遍，我去过市里的食品厂，咱们除了条件简陋，其他的和他们比也不差的。”
    陆乔歌转了一圈，白大褂都做好了，等着明天人来了就穿上。
    健康证都贴在办公室的墙壁上。
    办公室很干净，墙壁糊的是旧报纸。
    车间有三口平锅两口铁锅，这是做玉米饼和酥饼的。
    地面都是碎砖头和石头铺出来的，墙壁刷着白灰，窗框没刷，毕竟现在油漆不好弄，但是都擦的干干净净，然后还订上了窗纱防苍蝇。
    看到这里陆乔歌不由得想起那个小苍苍。
    也好几天没看到它了。
    然后陆乔歌想起了给章泉做的轮椅，她得去废料车间看一下，那个魏强也不知道会不会记得。
    她一个小小调解员好忙喔。
    这时候常安拿着一个类似车筐的物件来到了陆乔歌的面前。
    不用周莉说，陆乔歌都知道这是给她做的车筐。
    是用柳条和芦苇编织的。
    陆乔歌当场就让常安将车筐给她安装上。
    安装也很简单，用细麻绳固定上。
    只要不放特别重的东西，最少能用上二三年。
    陆乔歌很满意。
    她笑盈盈的说：“常大哥，你教会大家伙，说不得几天后就有人来找咱们服务站的手工组来定制了。”
    陆乔歌对这些人很满意，走之前特意的叮嘱：“明天上午检查团的一部分人也许会来看一看，毕竟咱们是向阳街道办目前唯一的厂子，所以明天你们全都要到岗。”
    她又看了一眼周莉。
    周莉忙说道：“李大娘给我看孩子，每个月给她五元钱，小黑也能帮忙，我儿子很乖的。”
    那边的常安满脸都是笑意，使劲的跟着点头。
    是的是的，他的儿子很乖的。
    老黑猫也通人性。
    陆乔歌心里想，真要是林老的儿子，也算是苦尽甜来了。
    陆乔歌不能久留，她又跑回街道办汇报工作。
    说的是苏红梅的事儿。
    黄娟很高兴：“咱们街道办可以除了糊纸盒，再开一个编织组给大家伙增加收入。”
    陆乔歌点头：“苏大姐没说价格，但我想应该会很合理。”
    刚回来的邵乐看到陆乔歌就凑上去，果然又听到了新鲜事。
    他说：“那要是被外贸科看中了，是不是能换外汇了？”
    老胡眼睛一亮，虽然他们是军工厂，有国家支持，可如果能换外汇也不是不行啊。
    随即一想，好像没那么容易。
    街道办的几个厂子为什么解散？
    还不都是因为和附近的区政府办的企业重迭了，上面觉得516不要和地方争抢这一块，容易影响团结，所以街道办的腌菜厂黄了，煤饼厂也归了地方的燃料公司。
    他说道：“乔歌，你就主要关注服务站的手工编织这一块，咱们拟个章程，卖掉之后，要给街道办上交多少，他们分多少。”
    陆乔歌深以为然。
    现在不让做买卖，即便这样的收购也要以单位为主。
    不处理好了，容易出大问题。

 第125章 她跟一条鱼没必要客气

    第125章 她跟一条鱼没必要客气
    陆乔歌和胡主任还有黄娟乔姐等人去了会议室。
    陆乔歌忽然想起来，她得去给魏强打个电话。
    再说了，这个会议她不准备参加，老胡他们商量就好。
    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就行。
    再说了，真要是太过分，她也会为义务员们争取利益。
    希望不要有纠纷，毕竟食品厂里整个手工组不伦不类。
    她也不过是钻一下空子。
    等食品厂真有了收益再去想办法剥离出来。
    于是，陆乔歌就说道：“我得去给魏强打个电话，上周我去废料车间给章泉定制轮椅，说好明天交货，但是今天也可以提前去看看，我给魏强提个醒别给忘了。”
    老胡点点头，想了想，也将治安所的刘干事喊来开会。
    乔姐在门口问陆乔歌：“你自行车前面弄的那个是啥呀，跟一个筐一样。”
    陆乔歌：“就是车筐啊，漂亮吧。”
    乔姐：“漂亮，你在哪里买的？”
    陆乔歌：“服务站的常安常大哥编出来的，你要是想要，我告诉他给你编一个。”
    乔姐：“好，我想要一个。”随后又加了一句：“不管是用东西来换，还是用钱，都可以。”
    她是公家人，不能明目张胆的占这个便宜。
    陆乔歌点头应了下来。
    然后就跑去给魏强打电话，魏强没去矿上，正在单位，他说刚才和废料车间联系过了，已经做好他一会就去取。
    魏强声音温和了许多，感觉和以前比，变了很多。
    他在电话里谢过陆乔歌，陆乔歌客气了一番，叮嘱他有困难就来街道办找组织。
    放下电话之后，陆乔歌松了一口气，章泉的事情解决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章泉是个聪明的女人，不管和魏强离不离婚，都能将日子过好。
    想到这里的陆乔歌觉得应该去湖边找老乌龟，白水竹的事儿让她觉得人生有无限可能。
    小四现在已经不用吃白水竹了。
    他的身体不敢说健康，但是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前几天领他去了一趟老中医家，养鸽子的老中医现在是偷偷的给人看病。
    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但他有真本事，给小四开的药虽然又贵又苦，可效果却很好。
    要不然小四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未可知。
    老中医给小四把脉，当时还挺震惊，说小四底子虚的毛病好的差不多了。
    不用吃药了，以后好好吃饭就行，叮嘱多吃些用营养的食物，等成年了基本就没问题了。
    老中医还问是不是最近吃了什么，这个孟霞是知道一点的，她和小四自然不能说。
    孰轻孰重，孟霞还是知道的。
    不过陆乔歌也想，红星湖的湖底是不是还有这样的药草，吃了之后瘫痪的人可以站起来，脑子受刺激的能恢复神明？
    陆乔歌晚上的时候真的就去了湖边，问这个只是顺便，只要是给这些小东西报个信，先安心呆着，暂时红星湖不会交给地方。
    等陆乔歌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应该是一传十传百，不大一会，她听到这片水域传来了欢呼声。
    很快的，一个庞然大物趁着夜色朝她游过来。
    本来平静的湖边，因为大狗鱼的到来，水波朝着岸边缓缓的推了一层又一层。
    大狗鱼张开嘴，将一个湿淋淋的木匣子给了陆乔歌。
    这是那条年龄最大的狗鱼。
    它的心声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气息，说不清是什么，听起来很是悠远，但是和大鲤鱼小燕子它们是不一样的。
    狗鱼和老乌龟是一个级别的。
    狗鱼的个头真大，陆乔歌甚至想，这要是抓住了，那得剁成一块块的吃，要是有个大冰柜，不得吃上半年呢。
    当然了，这种阴暗的想法不过是一略而过。
    陆乔歌笑盈盈的和它打招呼。
    “你好呀，谢谢你送我的金首饰。”
    【不客气，说谢谢就不用了，那些东西本来也不是我的，不过是当初那条船翻了，上面的东西正好落在了我的领地内罢了。】
    陆乔歌心中一动：“船和上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天正赶上暴风雨，就像前段时间的那场暴风雨，那条船没那么结实，所以两个船夫和两个护卫都掉下去，再就是有五个箱子，里面装的基本都是金银首饰等。对了，有一箱里面都是银元。】
    陆乔歌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些宝贝。
    她朝左右看了看，老乌龟忙说：【你放心吧，附近没人。】
    狸猫站在石头上，定定的盯着大狗鱼，都没察觉自己好像要流口水了。
    但是看陆乔歌警惕的样子，马上弓着背竖起了尾巴，傲娇的道：【小主人，你放心，有人我也能将他给吓走。】
    说着还故作阴森森的喵喵喵的叫了几声。
    还别说，大晚上的，发出这种声音听起来确实瘆得慌。
    今晚没有月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秦恒之有临时任务，下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她，说已经告诉了林老，明天准备迎接就行，其他的都不用管。
    说起这个，还要说一下老胡和黄娟，当时快要下班了，陆乔歌接完秦恒之的电话，顺势就和老胡还有黄娟说了明天林老可能会和常安见面，是不是一家人，明天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林老会先暗地里调查。
    所以，两个主任只要知道一下就好。
    免得到时候没有心理准备。
    而此时的陆乔歌打开了湿淋淋的木匣子。
    木匣子应该黑色的，上面有锁片不过却没有锁头。
    只不过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个木匣子的材质似乎不是普通的木料。
    因为太湿了，所以味道被掩盖了，可陆乔歌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
    和祖父心爱的紫檀太师椅味道差不多。
    陆乔歌将匣子打开，超乎寻常的视力让陆乔歌看到了里面温润的似乎是一汪碧波的五个玉镯六个玉佩。
    陆乔歌拧眉，大狗鱼给拿来的越来越贵重了。
    虽然是夜色，可也看的很清楚，不可避免的，这些玉饰还是有了小损伤，但是因为盒子密封性很不错，没有那么严重。
    她感觉手心里的能量就能处理这些瑕疵。
    她跟一条鱼没必要客气，于是就不客气的收了下来。
    还笑盈盈的和狗鱼说：“五年内，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如果五年后有了变故，我会给你们找一片合适的即便一百年后也没人去的水域，让你们安心的生活。”
    一百年，希望这个世界没有末日！

 第126章 被水冲走了

    第126章 被水冲走了
    对于陆乔歌的承诺，这些生灵都当真了。
    它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也没去想陆乔歌说的话万一不能兑现怎么办？
    大狗鱼和陆乔歌说：【我会陆续的将能捞出来的给你捞出来，有两个铁箱子都生锈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陆乔歌：“不着急。”
    大狗鱼说：【其实已经冲走了一些，也不知道冲去了哪里，所以还是应该着急一下的。】
    陆乔歌温柔的说：“那就辛苦你了。”
    但同时还叮嘱它们：“即便这样，还是以安全为主，不要被人发现你们在做什么，毕竟这一片水域距离居民区很近，时常有人来，还有个渔业公司副经理虎视眈眈，万一被他看出异常来，说不得有什么大麻烦，比如他干脆给上面打报告，说这里有沉船和宝贝，有关部门肯定会来打捞，到那时你们就不安全了。”
    说是这样说，但陆乔歌觉得不到最后一刻，这个渔业公司副经理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要在他说出来之前处理好。
    大狗鱼说：【很快还会有几场大暴雨，哪怕我用石头压住了，可散落的珠宝可能还会被冲走，在这之前，我们几个将东西都给你捞出来。】
    湖边的水域有些浅，狗鱼活动起来觉得不大舒服，不过还是说狸猫：【你个小猫崽，要乖乖的做事，不要惦记我的肉，你的牙齿还没那么锋利。】
    炸毛了。
    在石头上蹦来蹦去，它虽然在晚上也能活动自如，但这不包括水边。
    虽然它爱吃鱼，可却很讨厌水。
    只能无能的干嚎。
    陆乔歌按住了的脑袋，走到了水边，看到漆黑的水面一条硕大的狗鱼，她伸出手，放在了狗鱼的脑袋上。
    狗鱼也是知道陆乔歌的能力的，它早就想体验一下了。
    如今体验到了，感觉太舒适了，尤其是它这么大的体量，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令它暖洋洋的能量从头顶传来，尔后传遍全身。
    大狗鱼不游了，就乖乖的趴在岸边，半边鱼头在水里，另一半鱼头在水上。
    陆乔歌低声说：“那就辛苦你了，记得注意安全。”
    说完她也松开了手，决定以后晚上没事可以来看看。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要问老乌龟：“湖底除了白水竹，还有其他比较神奇的药草吗？”
    老乌龟慢悠悠的：【有啊，不过你家小四用不上。】
    “那有没有能让神志不清的人恢复神志的药草？”】
    老乌龟眼睛转啊转，依然不急不慌：【你说的是不是科研所的顾工？】
    “你也知道他啊？”
    【我当然知道，科研所出事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没有的，这方面的药草哪里能有，白水竹类似于陆地上的野人参，但却比野人参温和，药性在水里也被中和，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就是养人滋补，可却不能用来治疗疾病。】
    陆乔歌也没觉得失望，毕竟这才是情理之中。
    她当初就感觉白水竹有类似陆地上野人参的性能。
    陆乔歌拎着木匣子在黑夜中穿行，狸猫跟着陆乔歌，也没觉得小主人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小主人都能听懂它们说话了，速度快点怎么了？
    回了家的陆乔歌将东西放好，毫无心理负担的睡去。
    而林老几乎是一夜难眠。
    可虽然神色不好，但是精神头却很是不错。
    接他们的车进了军工厂。
    他们直接去的厂区，甄董事长和甄曦也一起来了。
    林老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看着又瘦了一些，没什么异常。
    胡主任接到了电话，通知检查团的几个人会去看一下食品厂。
    据说是对街道办的企业很感兴趣。
    顺便参观一下。
    幸亏乔歌提前告诉了他，要不然他得一肚子疑惑。
    没开业的街道办食品厂，真的不值得他们来看一眼。
    而此时的陆乔歌和工人们等在这里。
    一个个的腰板笔直，斗志昂扬且又有些紧张的等着领导莅临。
    林老终于来了，在看到常安那一刻，他虽然极力隐忍着，可是内心却在疯狂的流泪。
    这种感觉没错，这小伙子就是自己的小儿子。
    肯定是的，尤其是他看了贴在办公室墙上健康证上的血型之后。
    这孩子和他一个血型，这又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而一起来的林峻峰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这个叫常安的工人真的和父亲很相似。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他们是父子，没人不相信。
    反倒是自己，像母亲比较多一些。
    林峻峰毕竟是副厂长，他很快镇定下来，而周莉和常安一无所知。
    胡主任也在这里，林老和他说：“厂子虽小，却很有章法，不错不错。”
    胡主任呵呵一笑：“也是为了解决待业青年和返城青年的问题。”
    陆乔歌就没说话了。
    只是陪同就好。
    可是，呆的时间越长，林老越是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去看常安。
    而常安，那么敏感的一个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是和周莉站在一起的，他终于去看林老，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心里就好像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
    正常来讲，就是看到和自己长相相似之人的本能反应。
    但林峻峰却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是也就罢了，如果不是，但却被这个哑巴知道点啥，万一找自己要好处咋办？
    比如帮他安排正式工作，给他分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现场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老胡反应快，拉住了林老，陆乔歌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林家父子的视线。
    也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人，陆乔歌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甄曦吗？
    他怎么来了？
    按照道理，这时候他应该和甄董事长在一起的。
    老胡也不认识甄曦，可看到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还是一下子猜出来这是谁。
    甄曦是和郝厂长的秘书一起来的。
    甄曦很是自若的朝他们走过来，随后站在众人的面前，笑眯眯的打招呼：“你们好！”
    这独特的慵懒音调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也包括惊疑不定的常安。
    但其实大家没多震惊，毕竟军工厂的工人们来自五湖四海，什么口音都有。
    也包括南城港城的。
    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装束。
    他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米色亚麻西装，内搭浅蓝色丝质衬衫，领口随意的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熨烫笔挺的白色西裤中，一双棕色的皮鞋纤尘不染，与衣着简朴的工人们和简陋的场地形成鲜明对比。
    乌黑微卷的短发下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脸。
    还没人看过这样穿着的年轻人。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静谧起来。
    这几天好安静啊，继续求宝子们的追读和投月票，感谢感谢！

 第127章 是不是太冒昧了？

    第127章 是不是太冒昧了？
    陆乔歌扫了甄曦一眼。
    不必怀疑他是刻意显摆，这个时间段的港城人很喜欢穿白色的西装和尖头皮鞋。
    他出生在港城，这应该就是他的日常穿搭。
    下一刻，就听甄曦说：“哪位是食品厂的厂长，我准备投资帮你们打造一个江城最大的食品公司！”
    甄曦是用普通话说的，大家伙都听得很明白。
    可是，没有一个人露出欣喜和震撼的表情，都在沉默的看着他。
    这人咋回事？
    怎么一张嘴就要投资，胡泽在想，投资应该就是投资金的意思，给他们这个小作坊，还要打造成江城最大的食品公司？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昨晚爸爸回家说过，有港城人要来厂子慰问，那他就是其中之一了。
    但这一上来就谈什么投资，是不是太冒昧了？
    就连林老都皱了皱眉头，甄曦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再说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于是，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甄曦。
    甄曦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猴！
    一般这样的情况，这里的厂长不是应该马上走出来，感恩涕零的跟他道谢，详细询问如何投资吗？
    只要他甄家投资，就没有不盈利的企业。
    这个简单的粗糙的小厂子，会一飞腾空的。
    他也会一举两得。
    父亲总是说这里不能轻举妄动，他就主动给那个老头当一回探路石吧。
    磨刀石和探路石，都是石头，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场静悄悄的。
    包括林伯伯都在诧异的看着自己。
    怎么，这里不允许投资吗？
    可是林伯伯却接受了甄家的捐赠和投资了。
    并且因为这个，他们还被当成贵宾接待呢。
    同一片土地，难道还有不同的对待？
    甄曦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冷了下来。
    而此时的陆乔歌眼睛亮了一下。
    还别说，真要有投资，那可就鸟枪换炮了。
    可惜喔，这人还是不太了解这边的策略。
    但其实也未必不了解，说不得就是探探路。
    能跟在甄董身边，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
    陆乔歌是这个小作坊暂定的厂长，既然对方点名了，那就得将人家的面子给接上去。
    不管如何，这都是对国家有贡献的贵宾。
    陆乔歌马上笑容满面的上前一步，先是做自我介绍：“我就是厂长，我叫陆乔歌，请问您是？”
    厂长秘书没想到这位甄家三公子这么不着调。
    最起码这是他的看法。
    他只说来找他的林伯伯，也顺便随意走一下，这个有他陪着，是没问题的。
    可这一下车开口就要投资，真当这里是港城啊！
    周秘书心里腹诽，表面却亲和无比，他看陆乔歌接话而且还很有礼貌，松了一口气，就顺着陆乔歌的说法，亲切的给介绍说：“陆同志，这位是港城甄氏集团甄曦先生。”
    随后周秘书又给介绍了胡主任。
    这一番介绍之后，气氛好了许多。
    胡主任心里不太高兴，接待处的人怎么安排的，让这个三公子来干嘛？
    还投资，好大的口气。
    他们需要吗？
    不需要的，我们都是按照国家计划安排的。
    可这些话还不能说出口，他是个耿直的性子，不大想搭理这个资本家的穿的跟个蝴蝶一样狗屁公子。
    也幸好乔歌聪明。
    这丫头不是一般的会来事啊。
    可比他强多了。
    要不然今天甄曦没面子，对厂子的影响也不大好。
    别管他如何，我们要热情的对待每一位客人。
    说不得他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上面领导批评不顾大局。
    老胡欣慰的笑了笑。
    陆乔歌依然笑呵呵的：“甄先生您好，投资的事儿不急，要不，您先看看我们的厂子？”
    “你就是陆厂长？”甄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港式普通话特有的慵懒腔调。
    陆乔歌点点头：“是的。”
    顿了顿，继续慢悠悠的说道：“这是我们向阳街道办自己办的小厂子，正好我们胡主任也在，您可以和他咨询一下投资方面的事儿。”
    老胡看对方也没有握手的意思，他也没伸手，但来者都是客，他认真的介绍：“街道办的小厂，属于大集体，主要是为了解决城市青年的就业问题，不接受外来投资，但是我也代表街道办谢谢甄先生的好意。”
    心情不佳的甄曦挑眉：“你都不问问你上面的领导吗？”
    老胡被不轻不重的噎了一下。
    顿觉这个狗屁公子的确是个狗屁公子。
    这属于没事找事吧。
    这个开会的时候早就定好了，别说投资了，就是参观都不可以知道吗？
    不等老胡说话，陆乔歌适时的接过话来：“甄先生，这个我就能回答你，我们是有明文规定的，因为工厂的特殊性，不接受外资。”
    甄曦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乔歌。
    倒是没想到，这个落后的地方还有这等姿色且又聪明的小姐。
    嗯，真的很靓。
    不过陆乔歌不给他发言和点评的机会，笑盈盈的继续说道：“甄先生，投资不行，但是可以谈订单呢，据我所知，港城的炒货基本都是外购的，我们江城炒货厂如今有原味和五香瓜子两个品种，您要是有意向，可以去炒货厂看看。如果您不方便联系，我可以通过区综合办帮您沟通一下。”
    其实现在瓜子也是紧俏品，有的地方不要票，有的地方只是在春节的时候每户发上半斤一斤瓜子过年。
    可这玩意要是能换外汇，也是可以的。
    她听了苏红梅说的，能换外汇的种类很多。
    很多属于国家调控的，但也有一些属于各工厂的产品，如今可以换外汇的仿文物工艺品刺绣最多，但炒货没有。
    陆乔歌当时就想到了甄家。
    但纵观江城包括军工厂，能出口的似乎只有能源类的。
    但陆乔歌不想做这个。
    就炒货吧。
    江城土地面积广，各个公社也都有种植葵。
    就陆乔歌去谷子屯，就看到了一大片的向日葵。
    所以炒货这个方向应该可以。
    陆乔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刚才被当做猴看的甄曦也收起了淡漠。
    陆乔歌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工人，招呼道：“孟青山胡泽杜爽周莉，你们几个过来，咱们陪着甄先生参观一下我们的小作坊。苏慧你带着其他人先去忙。”

 第128章 谈成第一笔订单

    第128章 谈成第一笔订单
    苏慧没想到被点名，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她们的确还有事情要做。
    厂子有办公室还有学习室。
    同样是陆乔歌给设置的。
    现在各学校都正常上课了，这边学文化就可以搞起来了。
    这里有个图书室，简陋的书架上有不少的书籍。
    苏慧领着大家伙做学习笔记。
    那边的林老温和的看了一眼陆乔歌，就是这个小同志。
    要不是她，自己就要和常安错过了，即便最后也许会失望，可也好过擦肩而过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也许亲人间都有一种直觉吧。
    就好像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他其实也有，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可却好像有一把锤子在敲打他的心脏。
    林老要马上去调查，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而且继续留下去，他担心会被常安发现。
    可是甄曦突然来了。
    还口口声声的要找厂长和投资。
    他不能走了。
    对付甄曦这样的人，他担心他们没经验。
    而且他还知道乔歌是这个小厂子的代厂长，他得跟着，免得出状况。
    倒是没想到，乔歌这个小同志竟然应对自如。
    得体又大方。
    有坚定的态度，可又给对方留面子。
    不错不错，果真经得住考验。
    但他也没走，站在门口和老胡还有秘书说话。
    林副厂长则是跟着甄曦过去。
    他没说话，陪着就是个态度。
    胡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一个港城人。
    喔，原来也和南方人一样的口音。
    他跟在陆乔歌身边，还是有些激动的。
    陆乔歌顺势带着甄曦朝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甄先生，我刚才说的炒货厂您有兴趣吗，其实我觉得即便没兴趣也可以去看看，只当是体验一下我们江城近些年的历史发展。
    就比如我们这个小厂子，最早的时候是被洪水冲出来的低洼区，等填平之后，就开始打地基盖房子，成了大食堂，等大食堂归厂部之后，这里成立了腌菜厂。
    别小瞧了这个腌菜厂，在苦难的时期，这里的工人用超高的酱菜技术让我们的工人们吃的有滋有味，后来，区里成立了专门的酱菜厂，我们功成身退。
    但现在，这里又被重新改建，也是为了解决一部分待业青年就业问题，所以街道办牵头，厂综合办批准成立了小小的食品厂……”
    陆乔歌声音好听，不该说的一字不提，该说的讲的绘声绘色。
    本来还有些轻慢的甄曦竟然变得兴致盎然起来。
    真就跟着陆乔歌和几个工人转了起来。
    林老和胡主任对视了一眼，一个还没开业的小作坊，不过是他为了常安才来的，哪里谈得上参观连顺便看看都不是。
    可如今就很玄幻的，好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在这里呆着。
    他问老胡：“这小厂子什么时候开业？”
    老胡说：“下午卫生审查，合格了我批条子让乔歌去第一粮管所领粮油等需要的物资。”
    没说的这是他托关系搞到的，他给人家副所长写了欠条。
    要是不赚钱糟蹋了粮油，家里那点存款和粮票，估计都被他给赔光了。
    厂子不大，很快转完了，陆乔歌和甄曦相谈甚欢。
    甄曦眉眼都带着笑意，他来了这里之后，和这里的人，不是夸张，是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谈不到一起去。
    怎么说呢，应该是格格不入。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如此。
    可这个陆乔歌不一样。
    他说什么，她都听得懂，甚至比他还懂。
    甄曦心里很想和陆乔歌说：你要是去港城，你都能给我当秘书，不，也许你可以独掌一面。
    可他还是有分寸的。
    笑着说：“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竟然还曾经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他还去看了编织，听了孟青山和胡泽的介绍，觉得他认为土的掉渣的这些人，不单眼睛里都是光，创造力也是无穷的。
    他和陆乔歌说：“甄家有一家大卖场，卖场里就有炒货区。”
    沉吟了一瞬，问道：“我可以去看看江城的炒货厂吗？”
    陆乔歌干脆利落：“当然可以，只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应该是不方便的，但甄曦说：“明天上午九点之后，我都有空。”
    啊呀，明天是周日啊。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卫生检查合格，食品厂可以开业。
    老胡去综合办汇报工作，毕竟甄曦去了食品厂，他将那里发生的事跟领导汇报了一下。
    领导皱着眉头，帮着炒货厂拉订单，这是不是有些不妥，而且，还约好了明天上午。
    他说要跟郝厂长汇报一下。
    郝厂长大手一挥：“小陆同志表现的很好，进退有度，应该给表扬的，至于炒货厂拉订单，当时也是为了转移话题，要不然这甄曦岂不是没面子。”
    随后和综合办的赵主任说：“这个小厂子不容易，该批的给他们批了，给小陆同志一些支持嘛。”
    这么胆大心细又有能力的小同志一定要给支持。
    于是，向阳街道办的食品厂虽然还是大集体，但是却有了第一笔资金，然后第一粮管所也给批了粮油白等。
    而陆乔歌在甄曦走了之后，就跑去街道办给苏红梅打电话。
    苏红梅一听说，当时就狂喜起来。
    炒货厂是属于区里的。
    要是有了外贸订单，那也是她的工作成绩。
    陆乔歌提醒她：“苏大姐，不要高兴太早，甄先生只是先去看看，而且还有一点，如果对方需要的量大，你们能达到要求吗？”
    苏红梅：“我现在就去炒货厂，咱们的瓜子今年存量多，技术员还开发了奶油瓜子的炒法，然后秋天的时候又可以继续收新瓜子，虽然不愁卖，可要是能换外汇给国家做贡献，那意义可就大了，乔歌，你放心，只要他有这个意向，咱们肯定能满足他的要求。”
    陆乔歌倒是没想到，苏大姐做事干脆利落，傍晚的时候来到了陆家。
    她给陆乔歌拿来了三个纸袋。
    分别是三种味道的瓜子。
    香，各个都香。
    尤其是原味的，香味瞬间就弥漫口腔。
    陆乔歌发现，家里人更喜欢五香和奶油的。
    外面用牛皮纸，口是封好的，印着粒粒香瓜子。
    其实不用包装，整个大麻袋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陆乔歌和苏大姐带着甄曦去了炒货厂。
    临走的时候，甄董事长竟然笑眯眯的和她们打招呼。
    显然也是支持的。
    谁也没想到，甄曦竟然一张口就定了十万m元的瓜子……
    宝儿们周末快乐，继续求追读和月票，另，感谢宝儿们的月票，感谢苏苏（我是手打的）感谢caroletu宝们的打赏！

 第129章 老乌龟说谎了

    第129章 老乌龟说谎了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陆乔歌却没觉得意外，十万……对于甄曦来讲真的是毛毛雨。
    但对于苏大姐来讲，这是成绩，对于炒货厂来讲，这是为国家做贡献，他们就是加班加点也要完成任务。
    再说了，给的价格真的是很良心了。
    在国内都卖不上这个价格。
    炒货厂也是一夜成名。
    据说下午的时候，省里领导就专门打电话表扬了炒货厂。
    但对于陆乔歌来讲，意味着她能拿一千元奖金。
    下午的时候，陆乔歌顾不上休息，她和工人们将批下来的面粉白大豆油等拉了回来。
    有了物资，就该有人值班了。
    陆乔歌是代厂长，孟青山暂时是代副厂长，胡泽和杜爽负责人财物，明面上是办公室人员，但是不脱岗，依然要和其他人一起干活。
    陆乔歌很少安排陆乔苓去带头做事，也不让她出风头。
    是因为陆乔歌准备将妹妹给安排到别的单位去。
    哪怕未来食品厂可能做大做强。
    但有苏慧在就可以了。
    没必要乔苓也呆在这里。
    总之，等机会。
    孟青山和胡泽留下来值班。
    电线拉过来之后，厂子有了电，也终于有了模样。
    陆乔歌都没特意叮嘱，孟青山和胡泽就保证一定值好班，让陆乔歌放心。
    晚上，秦恒之带陆乔歌去吃饭。
    吃完之后做什么呢？
    压马路！
    秦恒之和陆乔歌慢悠悠的走在林荫路下。
    他歪头去看陆乔歌，都说灯下看美人，本来乔歌就漂亮，此时更美了。
    秦恒之眸光暗了暗，
    他听林伯伯说了昨天上午发生在食品厂的事儿。
    乔歌竟然帮着谈成了一笔订单。
    而他要和她说的是奖金的事儿。
    “乔歌，郝厂长和我说了这事，他希望你周一抽时间和胡主任一起去他办公室做个汇报。”
    陆乔歌是意料之中，她现在是公职人员，还是516这个特殊的单位，还拿的是提成，这在当前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她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当时的情况我需要用另一个话题来打消他关于投资所产生的各种疑问，我就随口说了炒货厂，谁能想到，带他去了炒货厂，还真的给下了订单，你不知道吧，炒货厂的龚厂长还会说南城话，也是一个妙人，能有这笔订单，龚厂长功不可没的。”
    秦恒之眸光染上了笑意。
    他和陆乔歌干脆的说：“至于奖金，不用担心，你可以全额拿，这是你应得的。”
    秦恒之的声音云淡风轻，他并不觉得陆乔歌拿这笔钱有什么问题。
    想来厂长和书记应该也是这么想。
    很多时候，秦恒之的态度也能代表厂部的态度。
    陆乔歌笑的眉眼弯弯，嗯，很快就有一笔钱到账，开心！——
    周日的夜晚热浪滚滚，孟霞和老陆却没觉得怎么热。
    孟霞说：“往年在家屋子里都热的上不来气，今年咋回事，感觉很凉快，还有，连蚊子和苍蝇都没有。”
    陆达虽然不热，还是习惯性的摇着蒲扇和孟霞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凉快，可能有穿堂风吧，但我知道为啥蚊子和苍蝇都不见了。因为咱家的燕子啊。”
    本就是随便聊天，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孟霞说：“你说咱家志国还是心眼太憨了，竟然想着将顾文博介绍给乔苓，昨天走之前被我骂了一顿，唉，其实顾文博这孩子挺好，可是他们四个人整的事你不也听乔歌说了吗，王小敏和顾振东不像话，但是他和刘翠霞也一样，还要去登记，要不是姐没在，说不得就登记了，再说了，顾文博还是孤儿，老顾心眼好收养他，也确实当亲儿子对待，可正因为这个，顾文博都不好和顾振东翻脸。”
    老陆放下扇子，说：“文博的确不错，长得精神个子也高，还是司机，成分也好，跟咱家志国关系也不错，但你说的也对，他们家的事儿太乱了，咱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啥非得去老顾家蹚浑水，乔苓才十八岁，乔歌说了，以后给她换个好单位，说不得还要去上中专上大学，千万不要随便给乔苓介绍对象。”
    孟霞吐糟：“你说介绍的这两个，姓赵的家庭简单，只有一个儿子，可他有好几个势利眼姐姐，本人也不行，文博人好也上进，可那个家庭不行，我是一个都没看中。”
    随后又舒心的笑了，说：“乔歌也和我说了，乔苓还小，她对她自有安排，让我们不要乱插手。”
    说到这里，笑骂道：“一个街道办的小调解员，口气那个大呀，还自有安排，她愿意操心，那我也乐得清闲。”说完还轻哼了一声，可那美滋滋的样子，让老陆也跟着笑了。
    是啊，二闺女出息，父母跟着省心。
    只不过孟霞又说：“你看见你二闺女戴的手表了吧，那是秦恒之送的。”
    老陆嗯了一声：“恒之本来对我就很尊重，现在对我多了几分亲切，我想等开工资拿钱给乔歌，让她看着给恒之买点啥，这不能光是收男方的礼物，要不然将来婆家看不起咋办？”
    孟霞顿了顿，又不由得笑骂道：“我和乔歌说了，她让我不用操心，她自有安排，你看这一天天给她能耐的。”
    话是这样说，可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老陆轻哼着：“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孟霞很高兴，嘴里却说：“好了好了，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有工作和没工作就是不一样。
    说话都硬气！
    而此时的陆乔歌，她这一天就跟赶场一样，从早忙到晚，哪怕她精神力强大可身体告诉她该休息该睡觉了。
    哪怕狸猫还没回来，陆乔歌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反正是猫，晚上出去溜达也正常。
    但似乎也没睡多大会的样子，陆乔歌就被猫爪子给抓醒了。
    陆乔歌闭着眼睛按住了狸猫，随手将它扔到了地板上。嘴里不耐烦的喃喃道：“不许吵我。”
    急了：【我是想告诉你一件大大事，我刚得到的消息，老乌龟关于药草的事儿，它跟你撒谎了！】
    陆乔歌翻过身，看着上蹿下跳的狸：“你小布兜里有东西？”
    这才灵巧将布兜从脖子上摘下来。
    叼着跳到了它专门呆的地方。
    一块四方的芦苇编织的席子上。

 第130章 名副其实的金鱼

    第130章 名副其实的金鱼
    这块席子是小四给编的，虽然不是很紧密，可却很规则。
    小四这几年跟着糊纸盒，倒是将耐心锻炼的很不错。
    此时的站在席子上，爪子将布兜打开，让陆乔歌看里面的东西。
    陆乔歌不醒也得醒了。
    主要是给的太多了。
    不是金镯子金项链也不是金戒指，而是一个金灿灿的名副其实的金鱼。
    沉甸甸的，将脖子上的猫压倒了到现在都没支起来。
    陆乔歌不好开灯，只能将窗帘打开，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看这条金鱼。
    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
    就是金鱼的形状，比她的手略小一点，鳞片栩栩如生，好像是整块金子雕刻出来的。
    就是下面应该有个底座，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这是狗鱼给的？”
    【不是，是老乌龟弄来的，它觉得自己不该对你撒谎，可是它又觉得自己没错，所以它将这个送给你。】
    只是在说它知道的事儿，
    它现在只能对简单的事儿发表一点看法，比如和自身相关的一些事。
    所以老乌龟的行为它不是很明白，就是盯着金鱼眼睛冒光。
    陆乔歌觉得老乌龟的心思也真多，她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药草嘛，治好了小四，那么简单的治疗方法她不可能不上心。
    但是老乌龟是了解湖底情况最多的，它说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但在陆乔歌看来可不止。
    至于它关于药草没说真话，陆乔歌不是很在意，甚至当时都没再多问一句，老乌龟说啥就是啥，本来这些可能都是它的。
    要不然为什么它舍不得离开红星湖？
    陆乔歌将名副其实的金鱼收好，笑呵呵的问：“老乌龟还说了什么吗？”
    摇摇猫脑袋：【我想想，啊，他说等等看，别的没了。】
    老乌龟手里还是有宝贝，但是它宁可补偿她一个金鱼也不给药草，想来是有它自己的考虑。
    这一个个的，真的成精了。
    陆乔歌撸了几下猫头，睡意袭来：“睡觉。”
    ——
    翌日。
    胡主任和陆乔歌正在厂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是等厂长他们开完周一例会她和胡主任才去的。
    这时候是上午十点钟的样子。
    老胡说的是甄曦去食品厂的过程，陆乔歌说的是她和苏大姐还有外贸科的去宾馆见甄曦，随后省外贸局知道后很是惊喜，没想到瓜子还能换外汇，那还犹豫啥呀，赶紧换啊。
    于是，外贸局派了三台车跟着，一共五台车，包括一个保镖和检查团的陪同人员。
    郝厂长一听，好家伙，这阵仗没吓到龚厂长吗？
    陆乔歌：“甄先生没尝瓜子味道如何，是让保镖尝的，保镖说好吃很香，他就说，那就先订十万的货吧。”
    郝厂长笑了：“好，倒也顺利。”
    肯定没问题了，不存在私下接触，就外贸局还有检查团的陪同人员，这阵仗私下也接触不上。
    所以这个订单是正常争取来的。
    陆乔歌得到奖励，本来就是应该的。
    他听汇报也是正常工作程序。
    郝厂长还说：“乔歌，你放心，他们要是敢赖账，我找他们领导要钱去。”
    老胡哈哈大笑，说陆乔歌：“还不谢谢郝厂长？”
    陆乔歌自然是笑眯眯的谢过了亲和力极强的郝厂长。
    本来胡主任和陆乔歌该回街道办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胡主任和陆乔歌一起站起来，厂长的电话肯定是不能随便听的。
    老胡给郝厂长打了一个手势，就准备带陆乔歌离开。
    郝厂长也是摆摆手，就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陆乔歌刚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郝厂长突然开口喊住她：“乔歌，你等下。”
    陆乔歌和老胡对视了一眼，她就又走进了办公室。
    老胡自然也跟了进去。
    郝厂长放下电话，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外贸局的，说本来今天签合同，可是甄曦说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丢了，还牵扯到文工团的团长和安蕾蕾，那些人都在宾馆呢，外贸局的人和我说，能不能让陆乔歌去一趟，看看订单还有希望没？”
    老胡瞪眼珠子：“简直是胡闹，天鹅宾馆那是什么地方，从上到下都是经过考核的，怎么可能会有小偷偷他的东西，还很重要的东西，我看就是假大方吹牛皮，肯定是他爸不同意了，他故意找借口毁约的，我就说资本家都是吸血鬼，无利可图的事儿，他们才不去做呢。”
    郝厂长瞪他：“你激动个啥，甄家再不济也是港城首富，不至于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乔歌，我让周秘书和黄副主任跟你去一趟，毕竟订单是你牵的线，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到底因为什么问个清楚，当然了，如果对方无理取闹，你们马上回来，别搭理他。”
    郝厂长和老胡都担忧的看向陆乔歌。
    陆乔歌气定神闲的说：“好啊。”
    这样的态度郝厂长和胡主任都表示很赞赏。
    陆乔歌在街道办等黄娟的时候，通过在附近转悠的小苍苍喊来了，又让带着鼠大和鼠二还有燕子去天鹅宾馆。
    悄悄的，不要被人类注意到。
    陆乔歌和黄娟坐的是厂长的吉普车。
    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苏大姐正站在门口。
    看到陆乔歌来了，眼睛一亮，拉着陆乔歌低声的说：“我和你一起去，别担心，检查团的人都在，咱们就是了解一下丢东西和订单有没有直接的联系，现在公安正在调查呢。”
    陆乔歌说：“丢的是什么？”
    “是一个金表，戴在脖子上的那种。”
    陆乔歌点点头，和黄娟周秘书跟着苏大姐进了会客室。
    陆乔歌一眼看到了极力隐忍的甄曦，他距离人群有些距离。
    可陆乔歌视力好，一眼看到了甄曦脸部肌肉在微微的抖动。
    他的两只手也是攥得紧紧的。
    另一边有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一个年长一些，另一个年轻的姑娘陆乔歌认识，叫安蕾蕾。
    谢幕的时候，她听秦恒之说她家和他外公家住一个大院。
    而此时的安蕾蕾眼圈是红的，一旁的女人脸色也不好。
    苏红梅压低了声音：“那是严团长和安蕾蕾，是来邀请甄曦参加今晚市里组织的联谊舞会，没想到她们离开之后，甄曦就发现东西丢了，不得已，公安只好将她两个给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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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没事针对她干嘛？

    第131章 没事针对她干嘛？
    陆乔歌眉头皱了皱。
    哪怕是不熟悉严团长和安蕾蕾，她也觉得这两人不可能偷金表。
    胡主任说的对，给他们都是按照贵宾标准接待的。
    现在和几十年后不一样，现在的人对港人真的是当成最尊贵的客人对待的。
    无论是服务员还是文工团的两人，哪里可能去偷港城客人的东西？
    但看甄曦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不管甄董事长选定他做继承人是什么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十万m元的主，他还是能做的。
    再说了，这样出尔反尔对甄家的影响也不好。
    明显的，甄董事长也不会干这事。
    此时的甄董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处变不惊。
    身旁是一位美貌又时尚的女人，显然这就是他的女秘书了。
    长桌两侧泾渭分明地坐着两拨人——一边是港城来的甄董甄曦以及秘书其他人，另一边是江城本地的接待人员。
    陆乔歌看了一眼神色阴鸷的甄曦。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人后暴躁还得吃药？
    甄董知道吗？
    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他当继承人，就不怕其他的子女反对吗？
    要说不知道，似乎不大可能。但也不能排除甄曦伪装的好。
    但其实除了她，好像也没人看出来他的不同。
    哪怕是爆发的边缘，他也是一副慵懒的坐姿，一双眼睛时不时闪过一丝陆乔歌读不懂的情绪。
    也就在这时候，甄曦说话了。
    “那块金表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陆乔歌注意到他说遗物两个字时，指节微微发白。
    她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
    不单是她，很多人都在看甄曦。
    甄董虽然神色平静，可眼底里闪过一抹愠怒，似乎不想甄曦在这时候提及三夫人。
    却原来，三夫人去世了啊。
    “甄先生，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
    说这话的是宾馆王经理，他五十多岁，眉头紧皱，额头都是汗水，他在这里工作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而且对方还是港城来的贵宾，但他相信自己的职工和同志：“我们宾馆的服务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文工团的同志更是经得起考验……”
    “王经理的意思是我们在说谎？”甄董身后的女秘书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王经理慌忙摆手。
    陆乔歌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个人。
    严团长坐在角落，这位四十多岁的文工团领导脸色铁青，她身旁的安蕾蕾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脸色明显带着难堪。
    一想也是啊，好好的来，却不能好好的走。
    她这个娇娇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严团长被怀疑偷东西，这是对她的侮辱，脸色能好看才怪呢。
    “我看不如这样。”一直沉默的甄董事长突然开口，这位六十多岁的商业巨鳄声音沉稳：“我的行程继续，阿曦，和炒货厂的订单不是儿戏，你带人去签订单，至于金表，这里有公安同志，让他们继续调查就是。”
    甄曦蓦然抬头看过去，可几息之后，却说道：“父亲，我不舒服，反正我们还要停留几天，订单的事儿稍后再说。”
    他说这番话用的是港话。
    在座有的听懂有的没听懂。
    陆乔歌和苏大姐都坐在了会议室的角落里，她给苏大姐翻译，随后还解释道：“我家那一片有不少南城人，我跟他们学的。”
    苏大姐点点头，和陆乔歌低声的说：“要不我们走吧，显然我们说不上话。”
    外贸局的同志说：“不急，既然允许进来，就是希望大家伙集思广益，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这里已经属于戒严状态，刚才他们能进来，都是因为苏大姐在门口迎接，而且，每个人的工作证也都检查了一遍。
    陆乔歌也没想走，她的小宝贝们还没给她带回信息呢。
    再说了，这也涉及到一千元的奖金呢。
    甄曦也一眼看到了陆乔歌，突然，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恶趣味，开口说道：“陆厂长，我记得那天你和我说过，你们江城人淳朴又善良，所以，你说的淳朴和善良就是偷我的东西？”
    陆乔歌心底里闪过一抹不悦。
    这个公子，没事针对她干嘛？
    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又不是非要你的订单等救命。
    她当时这话说的就是官话套话，当真也行，不当真也没损失。
    可你不能当众挑我话里的字眼。
    林老也在，他一听这话，觉得甄曦这是要找陆乔歌的麻烦，他就要张口说话，却听到陆乔歌笑着说：“甄先生，您也是去过炒货厂的，那里的瓜子谁也不敢保证各个是好的，想要保证质量，将坏掉的瓜子挑出来不就好了。所以您这样讲话，在我们这里就叫抬杠！”
    众人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可最后听到抬杠两个字，都愣住了。
    这个陆厂长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怎么能对港城来的贵宾这么不客气呢，竟然敢说对方抬杠。
    哎呦，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王经理刚才被甄董的女秘书给不轻不重的噎了回来。
    他本想反驳，可东西丢了没找回来，万一呢，是吧，他有底气可却又没底气，就是很复杂的心态，可听到陆乔歌这么说对方，他还是很愿意听的。
    他打圆场：“我是宾馆的经理，这事我负全责，甄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找到金表。”
    甄曦倒是意外的挑挑眉，他没恼怒，本在极力控制的情绪竟然好像淡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淡淡的说道：“陆厂长，大话漂亮话谁都会说，找到我母亲的遗物才是正经，不是吗？”
    甄董皱眉：“不许和女士这样讲话。”
    陆乔歌直视他的眼睛，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甄先生，您说的对。”
    不等其他人说话，陆乔歌认真的问道：“王经理，八楼的房间挨个去查了吗？”
    王经理迟疑了一下，事发突然，从出事到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
    严团长和安蕾蕾还是在半路给找回来的。
    来处理这件事的是省公安。
    他们正在隔壁的小会议室。
    至于检查房间，八楼的房间除了甄董住的，其他房间都查了一遍。

 第132章 尤物薛秘书

    第132章 尤物薛秘书
    陆乔歌问这话的时候，视线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女秘书的身上。
    见她还是和刚才一样，不得不佩服功夫很是到家，就是不知道，她偷甄曦的金表为了什么？
    此时宾馆外面的大树上，不单蹲着狸猫还有淘淘和灰鸽子以及躲在楼里的鼠大和鼠二。
    它们将查到的争先恐后的告诉了陆乔歌。
    【是女秘书早晨趁着甄家父子吃早餐偷偷进了甄曦的房间，她拿了金表又去了甄董的房间。】
    【对对对，她将金表放在门口瓶里。】
    【如果不是文工团的人正好来，她是要将金表放在行李箱夹层里带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甄董昨晚和女秘书搂在一起亲嘴然后睡觉了……】
    陆乔歌不由得咂舌。
    厉害喽，梨压海棠？
    【他们睡觉的时候，住在另一个房间的甄曦不停的隔空出拳，眼睛都要冒火了。】
    【甄曦骂女秘书是贱人，还拿着金表说，妈咪，你看，这就是最爱你的丈夫和最好的闺蜜，嘴里说最爱你的丈夫烧了你所有的东西，你最好的闺蜜踏着你的尸骨站在了你丈夫的身边，大家都在说，她很快就要成为甄董的小夫人了。】
    陆乔歌震惊，这么劲爆的吗？还要做小夫人？
    港城不是废除一夫多妻了吗，不过甄曦的母亲和甄董是在废除之前，是合法的，他能做继承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早晨甄曦看到女秘书的时候骂她是个贱货，女秘书可能是生气就偷了他的金表吧。】
    虽然这些小东西东一句西一句的，可是陆乔歌还是很快捋顺了。
    女秘书昨晚和甄董啪啪啪了，被甄曦发现，早晨骂她是贱货，女秘书一气之下，就拿了他的金表，不等毁掉呢，严团长和安蕾蕾就来了，她只好在会客室陪着他们，去之前，将金表扔进甄董房间的瓶里。
    公安迟早会查到甄董房间，但是，却无法给女秘书定罪。
    没有证据，女秘书聪明狡猾，拿金表的时候是戴着手套的。
    嗯，就她现在手上也是戴着手套，一身的米色套装，同色的高跟鞋，头发没有盘起，而是齐腰的大波浪。
    的确是个尤物。
    像甄董这样富可敌国的男人，哪怕老了，也依然有年轻的女人扑过来。
    你期望他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是个笑话。
    说：【小主人，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
    陆乔歌在心里对它们说：“我知道这些信息就足以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狸猫带头悄然的跃下大树，鸽子和燕子也都飞走了。
    功劳最大的鼠大和鼠二已经离开了八楼，沿着楼梯跑到了会客室的走廊。
    陆乔歌很惊奇，在心里问鼠大：“这栋楼里不应该有老鼠了吧，不说老鼠，就是蟑螂都应该被消灭干净了，你说的那几个小老鼠藏哪里了？算了你们赶紧走，这里人太多了很危险，晚上等我回去再说。”
    鼠大笑呵呵的：【小主人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藏哪里了，这栋宾馆是早年间外国人建造的，每个房间都有壁炉，后来改成宾馆安装了暖气，壁炉就封住了，但没有封死。
    有几个聪明的大老鼠，喔，它们现在已经不在了，就是它们利用壁炉打通了一条路，就在墙体里，人类发现不了，不过前段时间出口被堵死了，现在能用的就是杂物间，也是因为这几天住了人，那几只老鼠才跑来找东西吃，然后听到的。】
    陆乔歌也觉得很是震撼，真是应了那句话，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想要活着，各有其道——
    或如藤攀附，或似草折腰。
    能屈能伸者渡劫，能暗能明者破晓。
    小到阴沟里的老鼠，大到女秘书这样想要荣华富贵的女人。
    都是为了活着啊。
    陆乔歌让鼠大和鼠二赶紧离开。
    纷纷杂杂，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凝滞了一分多钟，鸟和老鼠就都离开了。
    得到消息的陆乔歌看向甄曦，不避不让，甚至有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意味深长。
    “我觉得还有一个可能，偷金表的人不能及时处理掉金表，于是，就将它藏起来，如今哪个房间最安全，也许就藏在哪里吧。”
    而此时隔壁的会客室，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安，刚才他就说检查一下甄董的房间，可甄董没有表态，没人能进得去，毕竟那是亿万富豪的房间，人家要说商业机密泄露了怎么办？
    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女同志清脆的声音。
    他和领导压低了声音说：“这姑娘是谁啊，胆子挺大也真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陆乔歌并不介意。
    听到这番话，甄董诧异的看了一眼陆乔歌，而陆乔歌回以礼貌的一笑。
    甄曦则是转头，去看他的父亲。
    父亲的房间就连服务员都没进去，因为昨晚他肯定和女秘书翻云覆雨玩了很多样。
    老东西的身体很好，很能折腾。
    当然了，他在门口只是听了一个开篇而已。
    早晨可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领导们请去吃早餐，然后薛秘书没等收拾就接待了文工团的两个女人。
    再然后就是自己和她们说了几句话，答应今晚去参加联谊舞会，等她们走了之后，他琢磨安蕾蕾的态度，就觉得很是微妙。
    是不是都以为甄家是皇宫？
    再说了，哪怕安家在这里有点身份，可在港城，那也是不够看的。
    当然了，这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对安蕾蕾也没有兴趣。
    等她们走了，就发现金表丢了。
    五年前，妈咪和父亲还有薛秘书坐游船出海，妈咪意外坠海，父亲悲痛欲绝，某一天，将妈咪住的别墅点着了，东西烧的一干二净。
    就只有这一个金表，证明他还有一个妈咪。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甄曦静静的看着甄董事长。
    甄董虽然看似平静，可是脸色却沉了下来。
    但他还是温和的说道：“去吧。”
    陆乔歌扫了一眼，感觉这里除了港城那些人心知肚明，其他人似乎都直男，能察觉到甄董和女秘书的关系不一般，但应该不会想到昨晚就有了战况吧。
    毕竟，甄董都六十多了。
    所以，王经理马上说：“甄董事长，万分感谢您的配合，我这就通知隔壁的公安同志去检查下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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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花瓶里的金表

    第133章 瓶里的金表
    陆乔歌觉得王经理急于洗清嫌疑所以欠考虑了。
    但毕竟这层楼的服务员都被关在一个办公室里不让随意走动。
    也有公安正在调查她们。
    所以王经理才着急，但是很可能要得罪人。
    陆乔歌只能拉住苏大姐，压低了声音说道：“甄董的房间可以查，可谁去查要安排好了，别到时惹恼了甄董。我建议苏大姐你去和王经理说，咱们的人先不要进去，让甄曦他们先自查一下，也免得咱们弄乱了人家的东西。”
    至于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吧，比如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和黄姨还有周秘书就该走了。
    其他人爱留就留，这个她就爱莫能助了。
    但陆乔歌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大姐已经去找王经理了，这边甄董站了起来，陆乔歌看到薛秘书脸色终于不大对劲了，但也依然沉得住气。
    反正没人能证明是她拿的，完全可以推到服务员和宾馆甚至接待的同志身上。
    当然了，还可以去诬陷严团长和安蕾蕾。
    搅个乱七八糟的，她也能摘得干干净净。
    再说了，能审问薛秘书的只有甄董事长一个人，别人哪有那个资格？
    所以说，一个薛秘书就闹的人仰马翻，也是能耐啊。
    这时候人都往出走，陆乔歌故意落在后面，撕下笔记本半张纸拿出钢笔，迅速的写了几个字，随后将纸条团成团，钢笔放回挎包里，走路速度就加快了一些。
    这时候苏大姐也找到了王经理，而此时公安也从隔壁走出来。
    正好接待处的同志也喊住了王经理。
    他只是觉得不能这么搜查，甄董的房间与检查团其他人的房间不一样，东西真的很多，而且还有不少的贵重物品。
    不是不相信我们的同志，是担心不小心损坏了拿啥去赔？
    苏大姐也将陆乔歌的话讲给了他听。
    王经理本来就满脑门子汗，此时更是如此了。
    他拿出了手帕擦掉汗水，感激的看着苏大姐和其他几人，低声的说：“我冲动了，差点犯错，这事我事后会写检讨，谢谢你们。”
    那边的陆乔歌也走到了甄曦的身边。
    手指一动，和甄曦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将纸团塞到了他的手里。
    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看似高难度，但对于陆乔歌来讲很轻松。
    所以，正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的甄曦突然察觉手里多了一个纸团。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出于本能第一个反应是将纸团攥在手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看。
    第二个反应是当场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
    陆乔歌没估计错，善于伪装的甄曦自然是第一个反应。
    但他也没耽搁，趁着林老和父亲说话的时机走去了一边，但同时犀利的视线朝着身边扫过去。
    路过他的人这会功夫已经有十几个，他不知道是谁给他的纸团。
    只不过陆乔歌实在出众，甄曦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陆乔歌的背影。
    但陆乔歌走的很快，几乎转眼间就转过走廊下楼了。
    甄曦悄悄的打开了纸团，就见上面只有五个字：瓶薛秘书。
    甄曦一时有些懵，什么意思，薛秘书是瓶？
    没错，她长得是漂亮，要不然也不能爬上老头子的床。
    可是给他这么个纸条就是为了告诉他，薛秘书是瓶？
    不，不对。
    甄曦毕竟不是傻子，他第一反应是薛秘书偷了他的金表栽赃嫁祸给别人，为的就是让他出丑，好报他辱骂之仇。
    难道金表在父亲的房间里？
    瓶？
    甄曦自然去过父亲的房间，他突然想起来门厅的大理石台面上就摆着一个很漂亮的瓶。
    甄曦将纸团放进口袋里，而此时甄董正朝他不悦的看过来。
    甄曦走过去，就听林老温和的说：“阿曦，你先自己找一下，然后再说。”
    甄曦点点头，跟着父亲朝前走，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跟过来的薛秘书。
    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再去看薛秘书，就感觉她做贼心虚。
    而甄董是有身份的人，他怎么可能去做查找这样低级的事情。
    他就站在门口吩咐薛秘书：“你去看看。”
    薛秘书顿时暗喜，可下一刻，甄曦已经站在了门厅。
    甄董没有遮掩，呵斥道：“你出来！”
    他不想儿子进他的房间。
    如果是往日甄曦肯定转身就走，可今天没有，他说：“父亲，如果只让薛秘书自己查，恐怕公安不满意，所以我最起码也要在门厅呆着的。”
    甄董觉得有道理，就选择了默认。
    而此时的薛秘书已经进了屋，可她根本就没心思去搞什么自查。
    虽然她觉得自己意志力一流，可此时的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向门口。
    那里站着甄董的三儿子，所谓的继承人。
    他是林曼芸的儿子。
    一直在暗地里调查自己，只觉得是她害死他妈咪，认为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却从来不去怀疑他的父亲，这可能就是男人的通病吧。
    想到这里的薛秘书冷笑连连，不再去关注站在门口的甄曦，而是准备先去卧室。
    卧室不至于一片狼藉，可有不少东西不能被人看到。
    昨晚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都没来得及收拾，她刚才其实很怕被人看到，甄董未必有什么损失，可丢脸的是她。
    幸好，这些大陆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就在薛秘书准备去卧室的时候，门口的甄曦似乎是百无聊赖的随手拿起了瓶。
    瓶很漂亮，上面插着漂亮的绢。
    绢也是民间工艺，做的是牡丹，看起来栩栩如生。
    甄曦拿掉绢，看似随意可其实小心的翻过来瓶。
    在金表掉在地毯上的前一秒，被早有心理准备的甄曦给接住了。
    一派云淡风轻的甄董顿时愣住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甄曦手里的金色怀表。
    那是林曼芸送给阿曦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当然认识。
    从始至终，甄董都是在门口沉默的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站在门口的儿子甄曦。
    卧室的薛秘书他没去过多关注，视线都落在了儿子身上。
    他亲眼看到那只金色怀表是从瓶里面掉出来的。
    在这一刻，甄董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很多。
    不愧是商业巨鳄。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用想，是薛秘书那个蠢女人干的。
    自从林曼芸死之后，阿曦对薛秘书就像对仇人一样。
    可自己和他解释了无数次。
    阿曦就是不相信林曼芸坠海是意外。

 第134章 四个孩子我都不要

    第134章 四个孩子我都不要
    阿曦没有怀疑自己，还不算是混蛋到底。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收场？
    而薛秘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她顿时脸色苍白，僵硬的站在原地。
    如果甄董没有在这里，她还可以狡辩，可是甄董事长就站在门口，显然是目睹了这一切。
    不过几息之间，薛秘书就整理了好情绪。
    只要没被当众抓住，就是不承认。
    谁知道是谁放进来的呢？
    而此时甄董事长一向云淡风轻的脸色这时候终于有了变化。
    他的心里很是恼怒，都以为大陆这边的公安是吃干饭的吗？
    真因为他们查不出来吗？
    毕竟除了宾馆的服务员就是秘书和他的儿子能进他的房间。
    这个是瞒不住的。
    是谁干的，明眼人只要一想，就能想明白。
    除了薛秘书就是保镖，要么就是甄曦贼喊捉贼。
    无论怎么看，结果都很让人懊恼。
    甄董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而此时的陆乔歌已经和黄娟上了车。
    周秘书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司机开车朝着军工厂的方向驶去。
    陆乔歌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金表已经找到了。
    现在就看甄董事长怎么解决了。
    是将薛秘书推出来还是让他的儿子顶包呢？
    这个她还真猜不透，毕竟对这两个人她都不了解。
    但显然这件事情是不会闹大的，也不会让公安继续掺和了。
    这件事情解决了，订单的事儿看天意吧。
    就冲着甄曦对自己开炮，陆乔歌对甄曦就没有了好印象。
    这样没有诚信凭心情谈生意的人，是走不远的，迟早被他的大哥给干掉。
    这时候周秘书也在说：“乔歌，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是支持你的，当时你要是一言不发，会显得咱们懦弱无能。”
    黄娟也赞同，刚才陆乔歌说话的时候，她和周秘书交换视线，都是赞成的，这有啥不能得罪的，都是年轻人，要有骨气，不能给军工厂子弟丢脸。
    陆乔歌：“甄曦母亲唯一的遗物丢了，他有多焦急，我们都能理解，但这事不能上纲上线抨击我们江城所有人，还有，我觉得王经理的话是对的。
    这次接待规格很高，从上到下都是严格审查过的。怎么可能有人去偷客人的金表，真有这样的人，那这人绝对不是贪财，肯定是个敌特就是为了搞破坏。”
    周秘书忽然神情一凛，说道：“这也是一个思路。”
    等他回单位就给王经理打电话，让他好好的查一查。
    周秘书将陆乔歌和黄娟送到了街道办就回了厂部。
    胡主任关心的问事情怎么样了。
    不等陆乔歌汇报呢，一个身着工装的男人扯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直奔姐而去，他站在姐面前的时候，马上松开了手，拿出了户口本和结婚证，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我要离婚！”
    女人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去拉男人的手，哀求道：“江楚生，我不要离婚，求求你不要和我离婚，我们还有四个孩子啊，离婚了她们就没有爸爸了，求求你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和赌气我也不犟嘴，只要你不离婚，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离，我们回家好不好？”
    大办公室里的人本来还都在各做各的事儿，可此时，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看着苦苦哀求的女人。
    这样的事儿不新鲜。
    这些年来，姐这里遇到的奇葩事简直不要太多。
    有女的不想离婚苦苦哀求，也有男人不想离婚，拿拳头菜刀恐吓的。
    当然了，还有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的。
    但其实说起来，离婚的很少，还是结婚的多。
    有的时候一天能有几十对。
    只不过婚姻自由，有结婚自然就有离婚，但前提得是自愿。
    可眼前这一对，明显的女人不同意。
    一方不同意，这婚就不好离。
    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这样的都会先以劝说为主。
    陆乔歌和乔姐都是调解员。
    两人今天都在办公室，自然要上前问个清楚。
    黄娟和老胡说：“我来跟你说一下天鹅宾馆的事儿。”
    两人去了办公室。
    而乔姐和陆乔歌也走了上去。
    陆乔歌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陆乔歌温声的说：“这是凉白开，先喝点水解解渴。”
    那边的乔姐就拉着女人坐下来，江楚生厌恶的看着女人，冷笑着说道：“现在婚姻自由，你们不要劝了，我是一定要和魏霞离婚的。”
    陆乔歌就纳闷，这么厌恶魏霞，是怎么生下四个孩子的？
    当然了，也可能是生孩子的时候感情很好，现在变了心。
    乔姐说魏霞：“你别哭了，有话好好说，事情总能得到解决的。”
    姐翻看了一下户口本，说道：“虽然离婚自由，可也得想想孩子，你们两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三岁，即便是离婚，考虑好孩子怎么办了吗？”
    江楚生说：“考虑好了，四个孩子我都不要，但是房子和家里的东西都归她，我净身出户。”
    陆乔歌问道：“你不要孩子，那抚养费呢？”
    江楚生皱眉：“啥抚养费，我将房子和东西都给她了，我凭什么还要给她抚养费？”
    陆乔歌声音平静：“四个孩子都是你的亲生儿女吗？”
    江楚生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是我的。”
    这个不能撒谎，的确都是他的孩子。
    因为长得都像他。
    真是晦气！
    陆乔歌拿过来婚姻法，准确的翻到一页，给江楚生看，客气的说：“婚姻法第十五条规定，父母对子女有抚养教育的义务……离婚后，不直接抚养子女的一方需支付抚养费，用来保障子女的生活，一直到子女能独立生活为止。”
    江楚生一噎，随后高声道：“我家房子是五五年第一批接受房改的自有房，房子给她和孩子，不和给抚养费一样吗？”
    这个倒不是狡辩，五几年的时候的确有这样的私房，等七十年代以后，基本都是福利房，但到了八十年代，这个政策又变了。
    当然了，这是题外话，陆乔歌想告诉江楚生的是：“就算是私房，但是需要估价，价格确定好之后，看看是否和抚养费等值，如果不等值，你依然要拿抚养费，但这只是一方面，另外，如果魏霞没有抚养能力，这四个你都要养！”
    江楚生显然没想到这茬，霎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婉晴被她坑了十二年，如今还要帮她养孩子，不可能！”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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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这是什么畜生言论？

    第135章 这是什么畜生言论？
    男女离婚，原因自然很多。
    感情不和另有所爱婚内出轨，一方实在不做人另一方忍受不了的……
    总之，婚姻是一片深邃而又变幻莫测的海域，一旦扬帆启程，谁都无法预知前方是风和日丽还是惊涛骇浪，亦或者就是稀里糊涂没有方向的过一生。
    这个，谁都不知道！
    陆乔歌心里感慨，但能问出来离婚缘由，也是好的。
    乔姐皱着眉头问江楚生：“婉晴，这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江楚生自知失言，转过头不回答，而魏霞捂住脸，悲戚的哭起来。
    他们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顿时，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就是很复杂吧。
    作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肯定要站在公正的立场，不能凭个人喜好去批判谁。
    于是，姐说魏霞：“你不要哭了，眼泪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说说你的情况，有单位吗，有没有身体疾病？”
    江楚生说：“她有单位，在望江区的鞋厂上班，身体健康。”
    乔姐：“没问你，问的是魏霞。”
    江楚生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就知道这婚不好离。
    可是，婉晴因为他都蹉跎了十多年，婉晴等不起，他也等不起。
    街道办的几个女人各个都能管闲事。
    问问问，问什么问，利索的给办手续得了。
    来到这的都是想离婚的，要不然没事谁上这里来？
    魏霞喃喃的道：“他说的没错，可我不想离婚。”
    江楚生恶狠狠的：“不离也得离。”
    乔姐和姐对视了一眼，这是铁了心要离婚，一般的时候，女人铁了心离婚不一定能离成，但男人一旦铁了心，基本这婚都能离成。
    姐问道：“你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江楚生想也不想的说：“感情不和。”
    没有感情过不下去了，这是一个很多人都会用的理由。
    乔姐笑着说：“江同志，我也不问你嘴里的婉晴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劝劝你，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你们都过了十多年了，你们还有四个孩子，不为别的，为了孩子也要多考虑考虑啊，再说了，你小儿子才三岁，你就忍心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她们都是我们国家的未来，破碎的家庭不利于孩子们的健康成长。”
    魏霞哭的更厉害了。
    她声音哽咽的哭诉：“我又不是没给你生儿子，我们现在有儿有女，你怎么这么狠心说离婚就离婚？”
    江楚生丝毫不为所动，真的心如磐石一点都没被动摇。
    他只是说：“我将房子留给了你，你带着她们不也一样过日子，再说了，平日里我也没怎么管过孩子，有我没我关系都不大。而且，你也可以再找一个男人，我不介意她们几个管别人叫爹。”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畜生言论，江楚生，你是哪个单位的，你为了离婚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所以，脸色冷下来的姐仔细的看了介绍信户口本和结婚证。
    江楚生是下属钢厂的工人，魏霞是望江区鞋厂的工人，这是双职工家庭。
    只不过，江楚生的态度太坚决了，这个调解工作不好做。
    陆乔歌一般不擅长劝人家将就过，她重点在孩子抚养上。
    她问道：“离婚申请写了吗？”
    江楚生忙将离婚申请拿出来，谁都没想到，魏霞一个健步上前，在陆乔歌懒得阻拦的情况下，抢过江楚生手里的离婚申请书撕个粉碎。
    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喜欢江楚生，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我不离，我就是不离，你愿意找谁就找谁，我不管你我也不告你，只要你不离婚。”她这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江楚生神情冰冷，用手指着魏霞：“魏霞，撕了离婚申请也没用，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这婚我是离定了！”
    随后问姐：“你给不给办离婚手续？”
    姐本想呵斥他几句，想想又觉得不妥，只是皱着眉头说：“你自己也看到了，她不同意，而且情绪非常激动，按照规定，这种状态下，我们是不会给办理离婚手续的。”
    乔姐也说：“婚姻自由，这不单是你有离婚的自由，魏霞也有不离婚的自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楚生神情阴鸷：“她要是一直不同意，是不是我就一直不能离婚？”
    陆乔歌点头：“原则是的，但具体如何，要看你如何处理你们的婚姻，比如孩子怎么抚养以后的教育工作你怎么安排？
    还有一点就是，看似你是净身出户，但我觉得你在逃避责任，虽然房子是自有房，可问题是，这个房子只是给她们母子五人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但是，你什么都不管，她们吃什么喝什么？”
    当然了，他也可能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但不养家糊口，还伸手朝妻子要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离了也就离了，那是普天同庆，可如果真这样，魏霞还不同意离婚，那真就无话可说了。
    即便是遭罪，架不住人家甘之如饴啊。
    姐和乔姐看着陆乔歌，这丫头总是能想到不一样的地方去，看这情形，劝他们好好过日子的话此时是不适合再说下去。
    没看江楚生都不是好眼神的看她们吗？
    乔姐说：“江同志，刚才问你的这些问题你可有想过？”
    江楚生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乔姐：“你想离婚可以，可四个孩子靠魏霞一个人肯定养活不了，难道还要卖掉房子，那么她们住哪里？”
    姐和魏霞说：“小魏，你看他是真想和你离婚，如果他一直坚持，我们最后也要给你们办手续的，问题是你还有什么要求，提前想好了，你听他话里的意思，离婚后是要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所以四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养，需要他每个月支付多少抚养费，你心里要有个章程。”
    魏霞的手紧紧攥着，她痛苦的低下头，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陆乔歌说魏霞：“来，跟我说一下，你四个孩子每个月需要多少钱吧。”
    江楚生皱着眉头：“孩子的抚养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不用你们管，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她也需要承担一半吧……”

 第136章 甄董将他儿子推出去了

    第136章 甄董将他儿子推出去了
    陆乔歌：“没错，我现在说的就是你需要承担的一半。”
    “我一定要给抚养费吗？”
    陆乔歌：“这是法律规定。”
    江楚生看着哭啼啼的魏霞，眼神闪了闪，心里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来之前没想过孩子的抚养问题，反正将房子和一部分存款留给魏霞，也是他仁至义尽。
    等他再婚后，可以跟单位申请个房子，如果申请不上，就让婉晴在她的单位申请，只要他这边不要那四个，他和婉晴结婚负担就没那么重了，毕竟她也有一个儿子。
    可如果按照规定，那他每个月最少要拿出一半的工资来。
    这怎么可以？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魏霞的胳膊，说：“这毕竟是私事，我们两个先去外面商量一下。”
    说完拉着魏霞就走。
    魏霞似乎是听话习惯了，竟然一点都不反抗的跟着走了。
    姐将钢笔重重的放在办公桌上，叹息了一声：“不用想，江楚生肯定是蒙骗魏霞去了。”
    陆乔歌想了想，就在心里尝试着喊道：“小苍苍，小苍苍，你在吗？”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陆乔歌就听到了欣喜的声音：【我在的，我在的，需要我现在去你的办公室吗？】
    陆乔歌在心里说：“你看到一男一女了吗，都三十多岁，男的穿蓝色工装，女的穿卡其色的衬衫，梳着齐耳短发，你要是看到了，就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注意安全。”
    小苍苍开心的应下来：【好嘞！】
    这时候，来了一对新人要登记结婚。
    欢欢喜喜的，一看就让人心情好转。
    陆乔歌给写的结婚证书。
    一开始有人看陆乔歌年轻，还不想让她写，毕竟大家都相信姐的钢笔字。
    可是，等陆乔歌写出来之后，就觉得，哎呀，我的名字被陆同志写出来，咋这么好看呢。
    于是，只要陆乔歌有空，就会坐在姐的身边帮她写结婚证明。
    原来的陆乔歌钢笔字也不错，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陆乔歌钢笔字更漂亮。
    陆乔歌也没管那么多，毕竟她已经好几年不用钢笔写字了。
    不知道为啥，姐不用她写离婚证明。
    但陆乔歌也不介意。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姐这里的块最多。
    大部分都分给了办公室的同事，一部分她就放在抽屉里，但偶尔也会拿回家。
    陆乔歌写完了，被姐给笑嘻嘻的塞了一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那边的乔姐接起电话，对面是个女孩，先介绍自己叫安蕾蕾，是省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不知道陆乔歌在没在单位，她想和她说几句话。
    乔姐捂住了电话筒，喊陆乔歌：“乔歌，你认识安蕾蕾吗，她要找你说几句话。”
    安蕾蕾？
    陆乔歌愣了一下，难道是宾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但她没想到是安蕾蕾给自己打电话。
    陆乔歌将电话接起来，客气的道：“你好，安蕾蕾，我是陆乔歌，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的安蕾蕾神情很复杂。
    在宾馆发生的事情，她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家里了，可那时候宾馆被封，为了免除不必要的嫌疑，爷爷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等着查清真相，毕竟她和严团长根本就没有动甄曦客厅里的任何东西。
    一刻查不清楚，她和团长就一刻不能离开。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经历过这种难堪和委屈，包括团长也是如此。
    来之前也许还有点小心思。
    可是看到甄曦，那个慵懒俊俏的三公子竟然是这样不讲道理且狂妄自大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她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她安蕾蕾也是骄傲的。
    而且她骨子里还有另一种骄傲，那就是，甄氏集团的继承人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
    反正这些心思在心里转啊转的，也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受。
    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安蕾蕾和陆乔歌说：“我可以称呼你乔歌吗？”
    这是想拉近关系了，陆乔歌点点头：“好的，蕾蕾。”
    这么一称呼的确是拉近了关系。
    那边一下子自然了许多：“我跟你说一下这边发生的事，你们走了之后，那个金表很快就在甄董的房间找到，你猜那个金表在哪里发现的？”
    那边的安蕾蕾还故意卖关子。
    陆乔歌就故作诧异的问：“在哪里呀？”
    安蕾蕾：“就在甄董房间的一个瓶里。”
    陆乔歌顺势问道：“甄曦的金表怎么会在他爸爸的房间，而且还在瓶里？”
    安蕾蕾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是从林伯伯那里知道的结果，说是甄曦自己不小心落瓶里的，然后甄曦给我和团长道歉了。”
    陆乔歌之所以当时没敢确定，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这个薛秘书在甄董事长的心里占什么地位。
    不要觉得像甄董这样的商业巨鳄大佬在这方面会如何的理智和清醒。
    这个千万不要自以为觉得。
    因为很多事实证明某些人在这方面并不理智和清醒。
    所以陆乔歌一点都没有意外。
    不管如何，甄董将他儿子推出去顶包了。
    但也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总比他身边心爱的女秘书是一个贼要好太多了。
    至于甄曦，那能怎么样？
    就记错了呗。
    没谁会去深究。
    反正这是你们甄家自己的事，就都稀里糊涂过去了。
    “乔歌，谢谢你当时在会议室里仗义直言，其实我们都想让公安去查一查甄董的房间。
    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子，我和团长干干净净，但我也觉得我们的服务员同样如此。
    那就是他们自己人的事儿了，可是没人敢提出这个要求。
    你胆子好大，我很佩服你，也谢谢你。”
    说到这里的安蕾蕾顿了顿，柔声的说：“今晚有一场联谊舞会，就在市工人文化宫，你能来参加吗？”
    啊？
    陆乔歌有点为难。
    我要是参加了，肯定会带我的兵哥哥一起去的呀。
    陆乔歌笑着说道：“好，谢谢你的邀请。”
    那边显然也很高兴，声音都雀跃了许多：“晚上见。”随后又特意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乔歌。”
    随后安蕾蕾挂了电话。
    陆乔歌可以接任何人的电话，但是不好用单位的电话打到军代室。
    如果不是公事，那就要犯错误了。
    也不知道秦恒之在没在军代室……

 第137章 我同意了

    第137章 我同意了
    陆乔歌深觉这时代的美妙。
    也许是她的问题，总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
    不过听老爸说，这两天秦恒之都在车间，就是晚上也在那里住。
    他是军方派驻到军工厂的军事代表，他的职责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但同时，他真的很忙。
    联系不上也好，反正不管有没有秦恒之，她都要带着乔苓去见识一下的。
    陆乔歌放下电话，也没人好奇打听安蕾蕾找她干啥。
    这是陆乔歌最喜欢街道办的地方，也可能是她们看热闹看麻木了，一般的时候好奇心没那么旺盛。
    也就在这时，小苍苍悄悄的飞过来。
    陆乔歌眼明手快的将她拢在手心里，去了自己的办公桌，随后将小苍苍放在了抽屉里。
    陆乔歌对这些小东西没有类别歧视，能和她对话的，都是有灵性的，但她最喜欢的是狸，眼睛和皮毛都非常漂亮，会在专用的小盆里洗爪子特别爱干净。
    还喜欢和她撒娇打滚卖萌，有的时候还很霸道，老黑猫来看自己都要偷偷摸摸的。
    只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会给自己起名的小苍苍。
    竟然长的很漂亮。
    身体的颜色不是一般家蝇的灰褐色，是孔雀蓝，眼睛也不是红色而是蓝色，最漂亮的是翅膀，展开的时候，好像孔雀羽毛。
    很小的一只，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是看不清楚的。
    陆乔歌发现了，它的速度特别快，飞离人类视线的时间可以称得上秒没。
    【小仙女，我和你讲啊，那两人马上就要进办公室了。】
    【男人哄骗女人说假离婚，就是为了让婉晴死心。】
    【等解决了婉晴，马上回去和她复婚，刚才那些都是气话混蛋话，让女人不要往心里去。】
    【女人就真的相信了，马上同意离婚，还主动说房子她不要，孩子她也能养，大不了她们母子苦一点，她多加加班就好了。】
    陆乔歌皱起了眉头。
    男人这是吃定了女人一心一意想要和他过日子的心了。
    可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不愿意离婚也是正常的。
    但为了狗男人宁肯让孩子和她过苦日子。
    陆乔歌决定当一把恶人。
    也就在这时候，江楚生和魏霞走了进来。
    这一次魏霞和刚才不一样。
    脸上已经没有了悲泣和痛苦，而且似乎还在压制着某种情绪。
    而江楚生则是面带喜色，等进办公室的时候，才敛去了神色。
    这次魏霞主动说：“我同意离婚。”
    但其实，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有些颤抖的。
    乔姐皱着眉头问道：“魏霞，刚才你还死活不同意，怎么出去一圈你就同意了？
    你这态度转变的太快了。
    你刚才不同意离婚的理由我们都知道，为了四个孩子，你想跟他继续过日子。
    那现在你同意离婚的理由是什么，能跟我们说一下吗？”
    魏霞嘴唇动了动，本能的去看站在身旁的江楚生。
    江楚生眉头皱着，刚要说话，乔姐就制止他：“我在问魏霞，没问你，问你的时候你再说。”
    江楚生气的心里堵了一口气。
    街道办的这帮老娘们真的是太讨厌了。
    离婚咋的了？
    又不是干了天怒人怨的事儿。
    这是我们两口子自己的事，跟你们有关系吗？
    很多人离婚都很顺利，怎么到他这就这个德行？
    魏霞两只手攥了攥，想起刚才江楚生跟她说的话，虽然有一丝不确定，但是九成是相信的。
    他们又不是没好过。
    生下小儿子的时候他也是那么高兴。
    怎么可能说变心就变心？
    还不是杜婉晴那个女人，男人死了之后，就赖上江楚生了。
    当年她真不知道江楚生和杜婉晴偷偷处过对象。
    可江楚生说，因为这件事，杜婉晴天天被她男人打，直到她男人死了她才解脱。
    江楚生说话没有良心。
    她什么时候坑过杜婉晴？
    当初介绍对象的时候，是婆婆相中了自己，后来他不也同意了吗？
    婆婆没相中杜婉晴又不是她的错。
    江楚生忍不住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魏霞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我……我，既然他不想过了，我也不能抓着他不放。那就离婚吧，我同意！”
    姐抬头看着两人，公事公办的问道：“关于孩子和抚养费你们都商量好了？”
    江楚生点头：“是的，我们都商量好了。”
    这是不用调解了？
    陆乔歌却说：“虽然你们商量好了，可还是需要出具书面证明，要不然以后你们有不满意的地方，回过头该埋怨街道办了。”
    陆乔歌拿起一张纸，刷刷的写了起来。
    不一会就写完了，她先是递给了姐：“姐，您看下，这么写行吗？”
    姐拿过来了，很快的看完，她赞赏的点点头，说：“对，就这么写。”
    随后她又递给了乔姐。
    乔姐看到上面写着：江楚生魏霞离婚事宜，二人经过协商，关于房子和财产分配不需要组织参与，但江楚生需要每月拿出一半工资抚养四个儿女直到能独立生活为止……
    上面还写着两人的单位和住址，以及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效，也就是下个月。
    陆乔歌说：“你们要是同意，就签字。”
    然后将纸递给了江楚生。
    陆乔歌继续说：“我们判离婚是有程序要求的，你要和魏霞离婚，但是却不想抚养四个孩子，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知道了却没能及时纠正阻止，这是我们的疏忽，会被上级领导批评的。
    调解员不是摆设，可既然调解不成，那也不能勉强，但基本的程序要有，你看下内容，觉得可以接受，你和魏霞就签字按上手印，如果觉得不行，跟我们说一下不行的理由。”
    江楚生瞪着陆乔歌。
    陆乔歌清冷的眼神盯着江楚生，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人想要如何，我们街道办不关心，毕竟你们都是成年人。
    可那四个孩子还没成年，她们不单是你们的孩子，她们还是我们祖国的未来。
    作为基层组织，我们向阳街道办，对于妇女儿童都很是关爱，例如三区某户，父母双亡，不到十岁的两个孩子虽然由她的祖母抚养，可街道办每个月还要给补贴五元。”

 第138章 财务室的抱怨

    第138章 财务室的抱怨
    陆乔歌看了一眼两人的神色，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参加工作多年的同志，应该知道基层组织的作用，要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么上面设这些组织做什么？
    我们主任时常教育我们，宁可得罪人，也要将该做的工作做好。”
    停顿了一下，陆乔歌又慢悠悠的说：“江同志，您说我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
    江楚生愤愤的移开视线。
    这番话当然有道理，而且还很有道理。
    是非常正确的道理，他有几个胆子敢说这话不对？
    江楚生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本想说什么，可还是闭了嘴。
    他发现，这个年轻的调解员，嘴皮子很利索。
    乔姐也说：“江楚生，你不要用这样愤恨的眼神看我们。我们的工作职责，就好比公安看到了偷东西的贼不能置之不理一样。
    这件事情本来你就有责任，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和魏霞离婚，在家里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商量好？
    你的四个孩子不是四只小狗，随便给口吃的就能活下来，你就没有想想魏霞一个人怎么养她们吗？
    看你的文化程度也是初中毕业，还是参加工作多年的工人，你应该知道，房子给他们有什么用，能换钱吗，这个你想过吗？”
    随后乔姐又批评魏霞：“要是遇到为难的事情就来找组织，组织会给你撑腰的，有什么委屈也可以和我们说，有的时候你要擦亮眼睛，不要轻易相信某些人的言巧语。”
    江楚生彻底的服气了。
    干脆利落的拿起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手印，不就是半个月工资吗？给就是了，再者说了，给不给的街道办他们知道吗？
    也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形式罢了。
    免得领导来检查批评他们不负责任。
    要是被她们这么说下去，魏霞说不得要反悔了。
    魏霞嘴唇动了动，面对乔姐的关怀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摇摇头，小声的说：“我是自愿和他离婚的。”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劝的了。
    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这男人一看很快就会再婚。
    他们都走了之后，乔姐和姐都看着陆乔歌。
    这张纸一共三份。
    街道办，魏霞，江楚生各一份。
    姐叹息的说道：“乔歌，你做了一件好事，魏霞现在也许不理解你，说不定以后她会感激你呢。”
    陆乔歌也不要魏霞的感激，说句实话，调解员是一个完全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工作。
    陆乔歌说：“傻子都能看出来，江楚生出去和魏霞说的不外乎是假装离婚，就糊弄一下那个什么婉晴，等过段时间就和魏霞复婚之类的鬼话，魏霞是真傻，可能是真挺喜欢江楚生的，要不然也不能被蒙蔽了双眼。”
    姐神情复杂的看着年纪轻轻就无比清醒理智的陆乔歌，忽然说道：“乔歌，秦代表可不是那些混蛋，他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
    陆乔歌眼波流转，笑了：“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边的黄娟也和胡主任说完了发生在天鹅宾馆的事儿，然后她就来到了大办公室。
    离婚的事儿她不会过多关注，她说陆乔歌：“胡主任让你这两天就在食品厂坐镇。”
    陆乔歌也有这个意思。
    收拾收拾，就要走的时候，苏大姐来了电话，欣喜的和陆乔歌说：“乔歌，甄先生来签合同了，又追加了五万，这次你的功劳是最大的，等改天我请你吃饭。”
    陆乔歌也笑呵呵的说着谦逊的话。那边的苏大姐也很开心，还压低了声音说：“乔歌，奖金我会放在心上，批下来我就给你打电话。”
    “谢谢苏大姐。”陆乔歌甜甜的道谢。
    “我还要谢谢你呢。”因为陆乔歌，她的人脉里又多了一个王经理。
    而且不单是这个，那天这丫头的自行车可是救了她的女儿。
    又亲热的和陆乔歌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
    陆乔歌放下电话，也没耽搁，骑着自行车就去了食品厂。
    等她走后，姐想了想和黄娟说：“我们几个进街道办的时候都结婚了，可乔歌年龄小，不到二十岁呢，总让她接触这些家长里短的纠纷，容易被吓住，不如换个岗位。”
    黄娟说：“没事，让她锻炼一下也有好处，等她坚持不住了，自己就来找我了。”
    乔姐就笑：“我看咱家乔歌很是游刃有余，而且有不少想要解决纠纷的人都点名找她，说她脑子活，总能想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
    你看今天，我们都没想到抚养费这个问题，但是陆乔歌想到了，还让江楚生签了字，以后魏霞认清真相养不了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这个找咱们做主，可假如什么都没有，就让咱们给她做主，那时候免不了扯皮，这丫头，总是有一腔正义。”
    没人不喜欢又正义又能干的同事。
    这时候财务室的柳记账员小柳来到大办公室，却皱着眉头问：“陆乔歌呢？”
    黄娟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去食品厂了，刚走，你找她有事？”
    小柳说：“食品厂是街道办的企业，马上要营业了，这账还没建起来，她陆乔歌啥意思啊？”
    黄娟心里不大高兴，这事她知道，乔歌前几天就和她说了建账立户的事儿，别管厂子多大，一天能有多少钱，财务这一块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严格的财务管理，也能有效的约束领导和职工。
    所以陆乔歌首先要办好的是这个。
    只不过眼前的小柳总是忙忙忙，每次乔歌去找她，都是头也不抬的做账打算盘说没时间，乔歌只好离开财务室，如今却反过来责怪乔歌？
    一个个的，都是惯的。
    可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去批评小柳，那样的话，小柳就会觉得是乔歌给领导打小报告，容易引发矛盾。
    她只好耐着性子说：“我会派人去通知陆乔歌，但她那边刚开业应该很忙，可能这两天没法回街道办，要不你说个具体时间，我让她来找你怎么样？”
    小柳说：“哪有具体时间，我就现在有空，黄副主任你让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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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背后蛐蛐她

    第139章 背后蛐蛐她
    黄娟无奈，只好喊刚进屋的邵乐：“你去找陆乔歌，就说财务的柳记账员找她回来建账。”
    邵乐倒是很高兴，虽然刚进大办公室就被抓壮丁，可马上痛快的答应下来：“好的，我现在就去。”
    小柳看了一下时间：“等陆乔歌回来都中午下班了。”
    老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自从食品厂要成立，财务归小柳负责之后，她就总是抱怨工作量加大了，她一个人负责不了那么多的账本，街道办的财务工作的确繁琐，可如果简简单单的，还能用你？
    这就是自持业务能力好开始翘尾巴了。
    老胡说：“正好我要去厂部，你拿着公章和相关资料，我先跟你去银行给食品厂开户，其他的等你有时间再做。”
    随后说邵乐：“你去看下食品厂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运营的好了，年底给你们发福利。”
    邵乐还担心胡主任不让自己去呢，没想到让自己去那里帮忙。
    邵乐高兴的骑着自行车跑远了。
    然后胡主任就等小柳去财务室拿东西。
    一点都不高兴的小柳进了财务室，沈会计看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没看到陆乔歌还是她不和你去？”
    “陆乔歌去食品厂了，人家也是大忙人，哪有时间跟我去建账立户的，我这一天天的还要主动去找她。”
    沈会计瞥了她一眼：“陆乔歌不是找过你吗？但你不总是在忙吗？”
    “那我的确是忙啊，街道办琐碎的事情那么多，还不给咱们加人，如今再加个食品厂能忙过来吗？
    再说了，才计划多长时间，那些义务员基本都是下乡知青，会做什么糕点？”
    出纳员在一旁说：“听说是陆乔歌大嫂做的酥饼被百货大楼的宋组长给相中了。”
    小柳撇撇嘴：“其实就这么回事吧，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着，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你就看陆乔歌的大嫂和妹妹都在厂里，就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们一开始还是义务员呢，给发点奖金都开心的不得了，如今你再看，才一个月吧，转眼成了大集体工人了。
    一个个的，还以为食品厂很轻松呢，连个糕点师傅都没有，搞不好一分钱不赚赔个底朝上。”
    沈会计看着一边抱怨一边拿挎包的小柳，皱眉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胡主任说他有时间，准备和我去银行开户。”
    “那就赶紧去吧，不要耽误主任的工作。”
    而陆乔歌骑自行车带着小苍苍离开街道办，她自然不知道大家在背后蛐蛐她。
    当然了，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没人蛐蛐才不正常呢。
    说起来，她也经常跟乔姐她们蛐蛐别人呢。
    她主要想问小苍苍一点事。
    严格说起来，有灵性的小苍苍和只能活几个月的苍蝇已经不是一个品种了。
    在陆乔歌看来，它这是变异了。
    她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问它：“你有什么打算？”
    随后想了想：“我家有一窝燕子，燕子爸妈都有灵性，但是小燕子目前不能和我们沟通，它们现在正是淘气的时候，虽然小，但一个个还挺猛，我担心你去了有危险。”
    可能是她的原因，三只燕子宝宝飞得快长得也快，虽然没有心声，可是现在已经能捕虫了，而且速度很快。
    她家没有一个飞虫，这个一点都不夸张。
    燕子宝宝现在开始清理周边的环境，小苍苍去了肯定危险。
    小苍苍落在陆乔歌的车把上，它说：【北面元宝山有温泉，就在仙人洞里，那里就算是冬天也很温暖。】
    这个陆乔歌还真不知道。
    山里竟然有温泉吗？
    “那你主要靠什么为食？”
    陆乔歌来去匆匆的，还真不知道它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在废料车间醒来的，刚醒过来就有了意识，我喜欢山野和香，偶尔也吃蜜，我还很喜欢吃沙子和铁屑，温泉那里我看了，我喜欢吃的都有，附近还有榛子树，冬天冷不得也饿不到。】
    陆乔歌愣了一下，吃的这么杂？
    其他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沙子和铁屑，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但它都能给自己起名字了，倒也没啥可震惊的。
    就是心情有点复杂，随后笑盈盈的说：“倒是一个好地方，不过距离冬天还有好几个月呢，咱先不着急。”
    小苍苍开心的飞走了。
    等陆乔歌到了食品厂，这里正在井井有条的运转着。
    看着已经成功的样品，陆乔歌带着孟青山和苏慧去了百货大楼的食品组。
    其实这时候的陆乔歌才知道食品组的宋组长和江城第一食品厂的厂长是老同学，但现在因为另一个老同学两人闹了矛盾。
    所以尝到了苏慧做的酥饼，就觉得比第一食品厂的好吃，于是，就有了这个食品厂。
    陆乔歌不在意那些。
    说实话，她就是为了给大嫂和妹妹整个城里户口。
    一个小厂子而已，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但不得不说，江城第一食品厂和百货大楼宋组长的矛盾成全了服务站的十六个人。
    以前是十三个，马上就会多三个人。
    所以现在名单上是十六个。
    这三个人来头倒是不大，都是返城知青，不过一个是黄娟的外甥女，另外两个是孟青山和胡泽介绍来的。
    陆乔歌了解了一下，都是年轻人，就意味着不确定。
    因为两年后那场改变人生的考试。
    这里的年轻人可能会走一半。
    所以陆乔歌只要达成她最初的目的就足矣。
    苏慧的厨艺其实真的不错，有的食材没见过，可是一打眼她就能知道怎么做。
    她做的酥饼比食品厂的要好吃太多。
    中间放的似乎是一层稀，并不是硬邦邦的块，典型的外酥里软，咬一口油酥甜香，让你的心情顿时变得美妙起来。
    苏慧的厨艺很是不错。
    孙琴那事的时候，她不是没考虑过大嫂，但也只是考虑了一下就放弃了，去军工科研所和去街道的食品厂不一样，毕竟现在的成分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实在没必要去惹麻烦。
    今天几人用来装吃食的箩筐是用芦苇和柳条编织的。
    是长方形的，带着盖子，箩筐里面装了一百个酥饼和一百个玉米饼。

 第140章 你们怎么认识的？

    第140章 你们怎么认识的？
    箩筐里面是用白布垫的，最显眼的还是金黄色的玉米饼。
    不出意外，宋组长将玉米饼和酥饼点好数之后，给陆乔歌开了条子。
    按照百货大楼给食品厂的价格给的，因为玉米饼是新产品，但主要原料是玉米，所以每个定价为三分钱粮票二两。
    酥饼是八分钱一块，二两粮票。
    每样一百个，虽然很好算，可是还要当地的粮票。
    陆乔歌调查过百货大楼的食品柜台，每天中午下班的时候，这里都排队好多人。
    不管摆出什么，都能卖的干干净净。
    背靠将近十万人的大厂，大部分都是每月有固定工资的工人，很多家庭甚至都在厂子里上班。
    每月的工资是很可观的。
    又不是物资丰富吃腻大鱼大肉的几十年以后，现在有钱也很多东西买不到。
    除了手电筒灯泡不要票，收音机黑白电视机甚至电冰箱，这都是要工业票的。
    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滞销的情况。
    更何况，味道还那么好。
    事实果然和陆乔歌调查的一样。
    玉米饼刚摆上去，几分钟的功夫就卖没了。
    还有买完了中途吃了一口觉得太好吃又返回来的。
    不过也就二百个而已，几乎是一哄而光。
    而且还都纷纷夸赞好吃，有那和售货员熟悉的都大声的问晚上还有吗明天会不会还卖。
    因为这个年代很多产品经常性的缺货。
    所以现在不缺市场，缺的是产品。
    一直心怀忐忑的孟青山和苏慧这一次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人买账并且夸赞就证明他们的食品过关了。
    不过签合同要等下午，因为今天是试着生产，所以晚上也没有货，但食品厂可以准备明天的。
    陆乔歌想起了马上要到账的一千五百元，就美滋滋的请孟青山和苏慧吃饭。
    孟青山年长，陆乔歌是最小的。
    如果出门在外请吃饭，怎么也轮不到她。
    可陆乔歌现在是食品厂的厂长，虽然是暂代的，但大家也知道没人能替换她，除非她自己不干。
    所以孟青山想要请陆乔歌吃饭，似乎有些不太好。
    于是就不吭声了。
    苏慧在外面向来都是陆厂长陆厂长的称呼着。
    此时她只要随着孟青山就好。
    反正听二小姑子的话准没错。
    一想到已经回老家迁户口的丈夫，苏慧只觉得不吃午饭也没关系。
    陆乔歌倒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想了这么多。
    百货大楼附近有好几家国营饭店，中午也是最忙的时候。
    能不能有座位都不知道。
    事实果然如此。
    连着去了三家，都告诉他们没有吃的了，让晚上再来。
    这样看来，只要有原材料，孟青山和苏慧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做的酥饼和玉米饼卖不出去。
    苏慧说：“要不然回家吃饭吧，这几天天气热，很多人都不愿意做中午饭。所以这几家国营饭店都不够卖。”
    也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缓缓地停在了三个人的身边。
    车门打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秦恒之幽深的目光落在了陆乔歌的身上。
    天气这么热，乔歌带着厂子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
    陆乔歌看到秦恒之，眼眸顿时一亮。
    正要找他呢，这人就出现了，真是好巧啊。
    秦恒之和苏慧还有孟青山打了招呼，然后问陆乔歌：“你们要做什么？”
    “找个地方吃饭。”
    秦恒之指了指前面：“我带你们去东方红饭店。”
    这是百货大楼附近最好的国营饭店，也是价格最高的。
    孟青山和苏慧就没让陆乔歌往这边走。
    他们知道陆乔歌从上班到现在还没发工资。
    哪里能让她破费那么多。
    可是秦恒之带他们朝这边走，那就不得不跟上。
    秦恒之已经下了车，让开车的秘书小苏先将车开到东方红饭店门口。
    他一边走一边和陆乔歌说话，然后孟青山和苏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和这两个人拉开了距离。
    秦恒之声音并不高：“晚上市工人文化宫举办一场联谊舞会，你想去吗？”
    陆乔歌笑嘻嘻的：“那可真是太巧了，上午的时候安蕾蕾给我打电话，让我也去参加这个舞会呢。”
    安蕾蕾？
    秦恒之目光沉沉的看着陆乔歌：“你们怎么认识的？”
    陆乔歌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林荫路，天气热，所以散步的人几乎没有。
    孟青山和苏慧还刻意的拉开了距离。
    于是，陆乔歌轻声的将上午发生的事儿告诉了秦恒之。
    秦恒之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乔歌。
    陆乔歌故意问他：“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所以，你是准备自己参加吗？”秦恒之淡淡的问道。
    陆乔歌眉眼弯弯：“没有呀，带我妹妹去见见世面。”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话。
    陆乔歌嘿嘿一笑：“但我准备下午去找你呢。”
    秦恒之慢悠悠的问：“小陆厂长可是大忙人，找我做什么？”
    这一天天的，似乎比他还忙。
    陆乔歌笑的更快活了：“想请你做我的舞伴呀！”
    秦恒之耳根有点红，可是嘴角带着一抹笑，眉眼之间都是愉悦。
    能想着他，这就可以了。
    距离不是很远，好像都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小苏真是个能干的。
    已经都给安排好了。
    在小厅里，一共有六张餐桌，都被用屏风给隔开了。
    还是在三楼靠窗的座位，能看到外面的公园。
    “我给你们点好了菜，账已经结完，晚上我去接你和乔苓。”秦恒之的声音低柔，却又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乔歌的脸上：“乔歌，我要招待几个客人，不方便和你一起吃饭。”
    陆乔歌笑盈盈的：“忙你的，再说了，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吃饭，我大嫂和孟大哥会不好意思的。”
    毕竟都不熟悉。
    秦恒之笑了笑，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很想将小对象的一缕碎发替她掖到耳后，只不过这是公众场合，他还是一个军人，不能做这么亲热的动作。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可是他的小对象却对他摆摆手：“晚上见！”
    随后干脆的转身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
    秦恒之失笑。
    他站在原地，直到陆乔歌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疾不徐地走向饭店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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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将你对象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第141章 将你对象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这个包间是东方红国营饭店最好的包间之一。
    是给一些领导招待客人用的。
    而此时铺着洁白餐布的圆桌旁坐着两个一身军装的男人和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女军人。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秦恒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面容坚毅的男人，他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没有外人，不要这么客气，赶紧坐下。”
    随后似乎是随意的说：“我刚才正好站在窗前，然后看到你和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一起走进来，她是谁啊？“
    秦恒之眉间清冷转瞬褪去，声音柔和坦然道：“我对象！”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想到秦恒之竟然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一时之间室内有些安静。
    秦恒之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组织介绍的，她叫陆乔歌，在街道办工作。”
    女军人眼神闪了闪，她来是带了点任务的，这个任务就是恒之的对象。
    秦伯母，也就是秦恒之的奶奶，很是关心大孙子的婚事。
    听说最疼爱的孙子在军工厂处了一个对象就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是厂组织介绍的，那么，人品背景方面肯定是经得起考验的。
    但老太太就是担心，说秦恒之从来没处过对象，也很少和姑娘接触，她就是担心她孙子被哄骗了。
    可其实，恒之这样的年轻人谁能骗得了他？
    但现在，曲晓也不确定了。
    恒之她是认识的，很小的时候被他爷爷带着就在军营了。
    小时候的秦恒之极其聪明，就觉得周围人都是笨蛋，而且和同龄人很少在一起玩，等长大了倒是收敛起了锋芒和锐气，但性情依然很冷，很是不好接近。
    哪怕被很多姑娘喜欢，可看到他冷冰冰的样子，再多的喜欢和热情也被冻成冰碴子。
    可此时，她看到了什么？
    说起那个姑娘的时候，秦恒之的语调竟然这么温柔？
    这一刻的曲晓甚至有点惊悚。
    真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那么秦伯母的担心就很有必要了。
    想了想，曲晓说：“恒之，这里也没外人，你要不要将你对象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啊？”
    秦恒之抬眸看了一眼曲晓。
    介绍陆乔歌给他的亲人朋友认识，他不介意，乔歌更是没问题。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
    可是这样的场合和气氛他不是很喜欢。
    他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可也不希望乔歌被人暗地里审视，然后去告诉自己的家人说乔歌如何如何。
    本能的，他觉得这样的见面对乔歌是一种唐突。
    秦恒之拒绝了：“今天她很忙，那边有她的大嫂和同事，而且吃完饭她还要去和百货大楼签合同，改日吧。”
    这就是不想将姑娘喊过来的意思了。
    曲晓没有生气，对方和她的大嫂在一起，单独将人家姑娘喊过来似乎是不大好，是她欠考虑了。
    但同时更觉得秦恒之是认真的。
    就笑着说道：“恒之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想着恒之能看上的姑娘是什么样子就很好奇。”
    另一个男人说她：“你的确是太着急了，冒冒失失的将人家姑娘叫来算怎么回事，咱们三个大小不计都是长辈，连见面礼都没有，像话吗？”
    曲晓笑了笑：“领导你批评的对。”
    另一个人哈哈笑：“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也想这么说着来着，幸亏恒之心里有主意。”
    也就在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于是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话题。
    陆乔歌这边的菜也上来了，红烧肉炖土豆，炒鸡蛋，菠菜豆腐，烧茄子，大厨的厨艺很好，端上来的时候闻着就咽口水。
    苏慧是个皮实的，可能这个年代女人怀孕都挺皮实。
    也就不舒服了一个星期，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陆乔歌还是说道：“大嫂，你现在是小组长，力气耗费过大的工作可以让别人去做，你得负责食品的技术指导和新产品的开发研究单等工作。”
    苏慧说：“嗯呢，我知道，不过大家伙都挺好的，都有在照顾我。”
    孟青山知道陆乔歌说这话不是说给他听，是没将他当外人。
    就也语气亲切的说道：“乔歌，你就放心好了。”
    陆乔歌笑眯眯的：“咱们下午就跟宋组长签合同，一会咱们算算能供多少货，能开发多少新食品。”
    苏慧在一旁连连点头，说自己还在琢磨用土法烤面包和饼干。
    不过想法是好的，只怕是原材料会供应不上。
    其实这个才是大问题。
    哪怕卖的再好可原材料紧张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吃完饭之后，陆乔歌几人去了百货大楼，先是签一个简单的协议，等食品厂的账户建好之后，再签署正式合同。
    但宋组长也说了，如今南方夏粮正在收割，可是有几个地方遭遇了涝灾，出现了减产现象，看似和他们关系不大，但其实还是有关系。
    她保证道：“咱们食品组一共三十个柜台，只要你们能生产出来只要味道保持现在的水准我们都要。”
    陆乔歌和孟青山还有苏慧回到了厂子。
    邵乐也在这里，跟她说是胡主任让他来帮忙的。
    还说胡主任和记账员小柳去银行了。
    邵乐还悄悄的和她说：“小柳觉得咱们食品厂给她增加工作量，态度不是很好。”
    陆乔歌看了一眼邵乐。
    邵乐马上说：“咱们一起进单位，天然就是一伙，我肯定是向着你的。”
    陆乔歌笑着道谢，让邵乐去办公室帮着胡泽建一个食品厂的简单账目。
    来往一切关于人财物的都要记好。
    这个交给胡泽，她才是最放心的。
    然后给大家伙开会，落实了两件事，第一就是明天开始食品厂就开业了。
    虽然简陋，也没有厂领导来剪彩，可我们也要严格要求，努力工作，干出成绩来给那些不看好的人瞧瞧。
    第二个就是一会外贸科和区政府负责手工业这一块的办事员要来收购。
    因为原材料紧张，食品厂目前想要做大也没有条件。
    所以光靠着卖酥饼和玉米饼养活不了十几个人。
    陆乔歌主张开展手工副业，这个原材料基本免费，而且获得容易。
    所以和外贸科还有苏大姐合作势在必行。

 第142章 竟然追到江城来了

    第142章 竟然追到江城来了
    陆乔歌的意思大家都懂，其实也早就想好了，自觉对糕点没有天赋的人选择手工组，但是食品厂忙的时候还是要以食品组为主。
    不会做酥饼和玉米饼，和面揉面会吧，这些都是需要人力的。
    苏慧就是总技术员，周莉协助她，杜爽负责数量账目登记，每天都要和胡泽对账。
    食品厂距离百货大楼不远，可走起来也要半个多小时。
    汽车肯定是没有，陆乔歌准备申请一辆手推车。
    林林总总的，很快就安排好了。
    孟青山和胡泽暂时值班。
    陆乔歌让他们两个找一个退休的信得过的老工人来打更。
    其实军工厂的治安……不用说都是江城最好的。
    这里是军事化管理，厂子里还有治安巡逻队。
    但很多事都是相对而言，比如小偷小摸，就属于屡禁不止的。
    所以晚上必须有个打更的。
    孟青山和其他几人答应下来，陆乔歌就不再去关注。
    因为这时候苏大姐带着外贸科的来了。
    一共来了五位同志和一辆卡车。
    卡车是苏大姐的。
    她来拉走草帽和一些她看上的手工品。
    江城新开了一家外贸展厅，那里有区里的一个展示柜。
    苏红梅没有去找甄曦，她觉得这人阴晴不定不大好相处，她大着胆子找的是甄董，可惜的是，甄董说他身体不舒服没有见她，见她的是那个漂亮的薛秘书。
    女人的直觉向来都很准的。
    她看到这个女人就知道没戏了。
    果然，哪怕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薛秘书也阴冷的说甄氏集团不做手工业这种低级产业，尤其是这里的筐啊篓的简直土的掉渣。
    苏大姐觉得薛秘书没准就是甄董的挡箭牌。
    毕竟他们这些人都苍蝇一样的扑过来要订单。
    人家再爱国应该也会烦的。
    但同时对陆乔歌能和甄曦谈成十五万，是真的很佩服。
    外贸科的也是如此，看到陆乔歌，热情的握手彼此介绍。
    随后，将放在杂物间里的手工编织品都拉走了。
    陆乔歌手里是盖着公章的条子。
    明天她可以去外贸科领钱，对了，还有一千五的奖金。
    这个是真给的，而且审批手续快的不可思议。
    食品厂终于开门赚钱了。
    也是在今天，这些人才发现，他们走精品和创新路线甜头有多大。
    因为他们手里这些，江城还没有人弄出来。
    就带着边的草帽已经和北都的百货大楼联系好了，估计晚上就能送上列车。
    至于其他的，外贸科还是有些底子的，暂时卖不掉也没关系。
    毕竟这些物件不是吃的，只要保存好，基本不会有损失。
    外贸科被打开了新思路。
    也在安排人走精品和创新。
    陆乔歌却安排孟青山和常安设计一款装瓜子的带盖的笸箩。
    不用太大，能装一二斤瓜子就行。
    先做三百个，材料他们可以自己试验，哪个获取容易就用哪个。
    这一次，手工组的收入竟然达到了318元。
    这是食品厂的第一笔实实在在的资金。
    而百货大楼的，要月末一起结算。
    几乎一眨眼，西面的天空就布满了瑰丽的霞光。
    秦恒之开着他特制的大吉普车去接陆乔歌。
    而此时，安蕾蕾站在工人文化宫的大门前，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眉眼间和往日略有不同，似乎经历过这样一件事之后，她长大了成熟了。
    “安蕾蕾。”卢敏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蕾蕾转身，看到是她，诧异了一瞬，随后笑着问：“你也来了，就你自己吗？”
    卢敏指了指身后，声音沙哑的道：“不是，我和曹兰珠一起来的。”
    安蕾蕾顿时瞪大了眼睛。
    顺着卢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正激动的和一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那个中年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
    此时似乎也在劝说着什么。
    安蕾蕾眉头皱起来，随后看着卢敏，似笑非笑的：“她跟你来，其实也正常吧。”
    卢敏情绪不是很高，她说：“安蕾蕾，你不用这样和我说话，我其实都知道，你祖父相中了秦恒之，可是秦恒之没看中你，但你这点好，不会像曹兰珠一样……竟然追到江城来了。”
    安蕾蕾脸色不大好，可还是笑了笑：“秦恒之各方面都很优秀，他的外公还是白老，我爷爷看中他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秦恒之那人心高气傲，我等胭脂俗粉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随后又说：“曹兰珠的事儿我也是刚听说，跟着检查团一起来的，那两人我不认识，但听说曹兰珠没见到秦恒之，据说连厂子都没让她去。”
    卢敏扯扯嘴角，曹兰珠要么没脑子，要么就是秦家某人给了她希望。
    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儿。
    不，关她的事。
    好处继母得了，这个骄傲的大小姐却要她来接待。
    真的是烦死了。
    希望那两人能真的劝住她吧。
    想到这里，卢敏说：“其实，我不太喜欢你。”
    安蕾蕾也笑了：“我知道。”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事，让我感触太多了。”
    卢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安蕾蕾，都是一个圈子的，她其实很羡慕安蕾蕾，她是安家的宝贝，家里人对她都好。
    以前的安蕾蕾很是高傲，可今天没有，似乎变得平和了。
    她也懒得去问原因，说：“我下午从曹兰珠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可刚才我听到你和别人说你在等陆乔歌，我觉得还是告诉你吧。”
    尽管她都想不出，安蕾蕾为什么会不怕热的站在门口等陆乔歌。
    她和陆乔歌是怎么认识的？
    可她还是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秦恒之在军工厂处了一个对象，就叫陆乔歌，他今天会带她来参加舞会，曹兰珠知道后，跟疯了一样跑去找我继母。
    于是，我就倒霉的陪她来文化宫了。你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善罢甘休，要说这秦恒之，也是个招蜂惹蝶的，陆乔歌和他在一起，烦恼的事儿在后面呢，我可听曹兰珠炫耀过，说是秦恒之的奶奶可喜欢她了，早晚她都能嫁给秦恒之……”
    说到这里，也不去看安蕾蕾变了的脸色，指着远处：“你看，秦恒之带着陆乔歌来了！”

 第143章 你听不懂人话吗？

    第143章 你听不懂人话吗？
    安蕾蕾脑子里有点乱。
    当然了，只是乱，没有其他的情绪。
    卢敏还以为她和她一样吗？
    不，她们不一样！
    她就是一辈子不找对象，家里人也不会说她的。
    可不像曹兰珠以嫁给秦恒之为奋斗目标。
    秦恒之是很好，是她见过的男人里面最好的那个。
    可她很骄傲，既然秦恒之没看中她，那她也不会追着不放。
    但没想到，陆乔歌竟然是秦恒之的对象。
    那天在剧场里，她没看清楚，但知道秦恒之在下面坐着。
    所以那天卢敏就看到陆乔歌了？
    所有思绪不过是眨眼即逝。
    她已经看见陆乔歌和秦恒之并肩走来。
    秦恒之今天没穿军装，他穿的是白衬衫，黑色的长裤，身姿笔挺，清俊无双。
    安蕾蕾随后又看到了陆乔歌。
    她是上午才熟悉的陆乔歌，两人的交集不过是打了一通电话。
    之所以站在门口，倒不是担心陆乔歌不认识路，从上午面对甄曦不卑不亢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也不是一般人。
    再说了，连林老都夸赞她。
    而且能来那个会议室，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更别说身边还有单位领导陪着。
    和她这种被扣住的能一样吗？
    所以，她没觉得陆乔歌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之所以来等她，就是为了尊重。
    可哪里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一幕。
    北方的夏天白日向来很长，所以此时天色依然明亮。
    陆乔歌穿着米色衬衫和咖啡色的格子裙，和秦恒之很是般配，怎么形容呢，宛如一对璧人。
    秦恒之这样的男子，最吸引人的其实不是他的容颜，而是他的气场，能和他走在一起而不被比下去，也要有相同的气场来匹配。
    而陆乔歌就是这样的姑娘。
    她周身散发的独特气质，既有江南烟雨的清雅温婉，又带着独立女性特有的飒爽英姿。
    这是一个介于温柔和明艳之间的姑娘。
    这样的陆乔歌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卢敏站在一旁抿住了嘴角，不过无暇顾及，只能去看被拦住的曹兰珠。
    她知道，那两人是曹兰珠的表哥和表嫂。
    别的她不知道，但知道曹家还是有人支持曹兰珠的，要不然她一个还在读的北都大学生，再是天之骄女，也没资格进检查团。
    没办法，现在的曹家如日中天。
    就曹兰珠的德行，还能被推荐去北都大学，从这就能看出来，很多时候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罢了。
    也不知道这个被曹家惯着的女疯子今天能闹出什么来。
    而不远处的曹兰珠看到秦恒之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他还是那么的好看，他的侧脸在夕阳下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好看的让她的心为之一颤。
    她和他是一个大院的，是一起长大的，是书里形容的青梅竹马，她一直梦想长大以后嫁给恒之哥哥。
    她曾经多么喜欢这个人啊，从小到大，这份感情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期盼着开出美丽的朵。
    可是，自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梦想不过是一种借口，她不得不闭着眼睛往前冲。
    就在曹兰珠准备朝秦恒之跑过去的时候，被中年女人一把拉住，随后低声警告：“曹兰珠，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告诉你八百遍了，秦恒之处对象了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就听不懂呢，这是广场，那么多的人看着呢，你过去干什么，拉家常还是说闲话，要是秦恒之不理你怎么办，你下不来台没事，丢人的是谁你知道吗？”
    曹兰珠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反应过来恼怒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大表哥，你就这么干看着，她在骂我啊，她太过分了，我要告诉爷爷，让你们离婚……”
    男人面色难看，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妻子，就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朝这边扫过来。
    他忙朝着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本来和他对象一起走的秦恒之已经停下来，那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让他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攥了攥手，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神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可是一颗心却不安起来。
    这小子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光靠着背景就可以。
    去年他去了西沙战场，并且荣立一等功。
    虽然就是简单的几句话，可其中的血雨腥风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懂。
    这样的人，得罪他干嘛呢？
    这个表妹真的被家里人给惯坏了。
    可他又觉得表妹有点可怜。
    她现在这个德行，说不得就是曹家人故意为之呢。
    成功赖上秦恒之，曹家和秦家就是利益共同体，秦家现在看着很低调，可却是一座大山，轻易撼动不得。
    如果是亲家了，那就不一样了。
    再说了，就算不成，丢的也是曹兰珠的人，跟别人没有关系。
    他一把拉住了曹兰珠的胳膊，罕见的严厉起来：“曹兰珠，你要想参加舞会，就乖乖的听你表嫂的话，要是不参加，现在我就带你走。”
    女人松了一口气。
    嘴角的冷笑也消失不见，幸好丈夫是个拎得清的。
    曹家人太狡诈了，竟然将曹兰珠这个傻子当枪使。
    可那是你曹家的事儿，凭什么连累我家？
    谁是江城的一把手，心里没数吗？
    曹兰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大声的喊卢敏：“卢敏，你快点给我滚过来。”
    一时间，刚才还很喧嚣的空地上安静下来。
    曹兰珠来到江城之后，就被告知，不允许她去军工厂。
    就连那天的演出，她都没能参加。
    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如今被表哥阻拦训斥，她不敢和表哥顶嘴，只能去喊卢敏。
    而此的安蕾蕾卢敏正和陆乔歌寒暄呢。
    时间回到五分钟之前。
    秦恒之知趣的顿住脚步没过来。
    而陆乔苓去买冰棍了，在路口下的车，人还没回来。
    安蕾蕾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刚才有点失态，人家秦恒之看都没看她一眼。
    于是，本就被甄曦刺激了的安蕾蕾清醒了，她满脸都是笑意的打招呼：“乔歌，你来了。“
    “谢谢你的邀请。“陆乔歌微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陆乔歌又和卢敏笑着点了点头。
    卢敏虽然有些不自然，可也回以一笑。
    “甄先生已经到了，“安蕾蕾压低了声音：“因为他的身份，省里都特别重视，有专人陪着他，现在应该在休息厅呢。”

 第144章 联谊舞会

    第144章 联谊舞会
    陆乔歌点点头，倒也没瞒着，很自然的和安蕾蕾说：“甄先生和炒货厂达成了合作，自然要表达我们对甄先生的感激和敬意。”
    安蕾蕾说：“那倒也是，今天的人除了邀请的，还有各单位精心挑选出来的，男女各占一半，也算是一场联谊会吧。”
    卢敏诧异的看着两人。
    竟是不知道，这两人还能聊得这么好。
    安蕾蕾看了一眼秦恒之，就说陆乔歌：“咱们先进去吧。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陆乔歌：“我得等会我的妹妹，她去买冰棍了。你可以先进去，我一会去找你。”
    安蕾蕾：“那我也和你一起等，反正我也没啥事。”
    她又问卢敏：“你要一直在这里等吗？”
    不过没等卢敏说话呢，就听到那边的曹兰珠失去理智的大喊声。
    卢敏的脸色顿时涨红，她觉得丢人极了。
    错了，她以为的都错了，曹兰珠这样发疯丢人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卢敏。
    没看到认识的人都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吗？
    哪怕是曹兰珠的表哥和表嫂已经将曹兰珠给拦住，可是他们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捂住她的嘴吗？
    卢敏真是又羞又恼，恨不得当场死掉。
    陆乔歌眯了眯眼睛，刚才她就察觉到不远处这一幕，当时她还以为是家里人不让某个姑娘来跳舞但是这个姑娘非要来所以才产生了矛盾呢。
    安蕾蕾及时的说道：“那是曹兰珠，从北都来的。”看了一眼陆乔歌，她说道：“她跟卢敏说她和秦代表是一个大院的。”随后又加了一句：“那两人是她的表哥和表嫂，都在江城上班。”
    陆乔歌知道了，喔，是她呀。
    这种情况她没法帮忙，明显的，卢家和曹家是有联系的。
    陆乔歌只能当不知道。
    正好这时候陆乔苓来了，手里拿着几根冰棍，眉眼飞扬心情好极了。
    她路过了秦恒之，笑盈盈的递给未来姐夫一根冰棍，秦恒之接过来，看都没看曹兰珠，而是跟着陆乔苓慢悠悠的朝陆乔歌这边走过来，被完全忽视掉的曹兰珠呆愣在原地，看似有些疯癫的眼神里带着厌烦和恨意。
    还有那一闪而逝没人看懂的情绪。
    男人很是头疼，说媳妇：“你陪她去参加舞会，我还要回单位加班。”
    女人脸色不好看，可还是答应下来，那边的曹兰珠喊卢敏：“我喊你呢，你聋了吗？”
    陆乔歌看着曹兰珠，离得不是很远，视线还对在了一起，可对方却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陆乔歌很是费解。
    按照常理，这个曹兰珠应该知道她是秦恒之的对象。
    依照她喜欢秦恒之的程度，她不是应该对着她开炮吗？
    这怎么欺负上卢敏呢。
    其实卢敏真的挺老实的。
    也或者，人家曹兰珠不是大家伙以为的傻子和疯子？
    但此时不得不承认，最难堪的还是卢敏。
    这样的场合，陆乔歌也没什么好办法，谁让你卢家巴结曹家呢？
    要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但陆乔歌还是低声的和卢敏说：“她这个状态不大对劲，肯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什么事，你小心点，别跟着乱掺和小心惹火上身。”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成功的安抚住了卢敏的心。
    对啊，跟个疯子傻子计较什么呢。
    哪怕别人不知道，但眼前这几人知道就好了。
    她感激的冲着陆乔歌点点头，快步的朝着曹兰珠走去。
    几个人不再去关注曹兰珠，跟着安蕾蕾进了文化宫的大门。
    此时，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鲜艳的彩带和红旗悬挂在四周，没有什么标语，显然是上午的事情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加上组织者之一严团长被扣押了心情很不好，所以这些就没弄。
    可即便如此，这里布置的也很有气氛。
    乐队正在调试乐器，悠扬的手风琴声飘荡在空气中。
    陆乔歌看到了甄曦，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在这个满是工装和的确良衬衫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只不过他那慵懒的姿态依然还在，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他眉宇间的阴沉。
    显然，甄董为了薛秘书的面子选择牺牲了他，让甄曦很是不爽。
    转过头，就看到了卢敏和曹兰珠也走了进来。
    坐在了不远处的座位上。
    今天的组织者是外贸局的同志，为了彰显重视，他悄声的问甄曦：“甄先生，我们准备让您讲几句话，您看可以吗？”
    甄曦没什么兴趣的摇摇头，淡声的道：“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可他的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陆乔歌的身上。
    按了按胸口，妈咪给他的金表被他挂在了脖子上，这回轻易不会丢了。
    但也他让多了警惕心，他得罪不少人，这些人很可能偷他的金表砸碎泄愤。
    又不由得想起了那张纸条，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放在宾馆，而是随身带着。
    可是，这张纸条是谁给他写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好像是陆乔歌。
    那个年轻的漂亮的却锋芒毕露的女孩。
    甄曦想不通她是怎么知道的，但他还不能将纸条拿出来。
    可找到了金表，不管是谁，他都是感谢的。
    其实按照惯例，第一支舞应该是领导和重要客人先跳。
    但今天的重要客人显然心情不好，于是，这个就略过了。
    接待主任笑呵呵的道：“这个联谊舞会其实在青年节那天就准备举办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办成，今天有幸港城的甄先生能来参加，也是我们的荣幸，好了，我不墨迹了，同志们也不要有负担，今天就是开心的跳舞，当然了，舞场的秩序也要遵守的……”
    下面的年轻人开始都使劲的鼓掌。
    陆乔苓激动的看着这一幕，她都没见到过，真的是太好玩了。
    接待办的同志也没再多说，于是，舞会正式开始，乐队奏响了舞曲。
    开场舞是一支欢快的圆舞曲。
    音乐响起的时候，秦恒之牵起了陆乔歌的手就要迈入舞场。
    安蕾蕾嘟囔道：“我还想和乔歌跳第一支舞呢。”
    陆乔苓捂着嘴嘿嘿的笑。
    秦恒之其实真希望陆乔歌不会跳，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亲自教她了。
    嗯，想想就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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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我的一点小心意

    第145章 我的一点小心意
    不过会跳舞的乔歌眉眼带笑，每一个舞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上。
    这一刻的秦恒之已经认真的在想结婚的事儿了。
    只不过，陆乔歌显然不着急。
    她甚至从来没和他提过结婚的事儿。
    不急不急，她才十九岁。
    他有的是耐心，他也等得起。
    等随着音乐转了第二圈的时候，陆乔歌再次看到了目光阴沉的曹兰珠。
    这姑娘应该知道她是秦恒之的对象了。
    怎么说呢？
    似乎没看到嫉恨。
    难道她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嫉恨吗？
    她城府有这么深吗？
    陆乔歌悄声的和秦恒之说：“你多注意点曹兰珠，她不对劲。”
    秦恒之随意的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很少去关注他不感兴趣的人和事。
    这里面自然包括曹兰珠。
    陆乔歌提醒他之后，他才发现，曹兰珠看他的眼神的确不对劲。
    看来是需要调查一下曹家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没等秦恒之调查呢，曹兰珠就趁着休息的空档，主动来找陆乔歌了。
    她就站在陆乔歌的面前，陆乔歌坐在椅子上，神态闲适的打量了一眼曹兰珠。
    卢敏和表嫂气愤的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跟着走了过来。
    本以为陆乔歌会倨傲的等曹兰珠张口，没想到陆乔歌笑盈盈的说：“我知道你是曹兰珠，你和秦代表是一个大院的。”
    她转头去看秦恒之，眨了眨眼睛：“这是邻家妹妹吧，怎么不打个招呼？”
    如果说这时候的陆乔歌让人如沐春风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感觉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下子给化解了。
    就连曹兰珠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陆乔歌是这样的。
    安蕾蕾暗暗的想，你们是没看到上午的陆乔歌竟然敢说甄曦在抬杠，你们谁有那个胆子？
    她可是没有，她就是个窝里横，遇到这事，除了哭就是愤怒，都没敢指责甄曦霸道不讲理。
    一个曹兰珠，似乎也就那样了。
    秦恒之缓和了声音，但却是对陆乔歌说的：“打招呼可以，邻家妹妹谈不上，而且近些年很少回大院，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曹家的人。”
    是啊，真的不熟悉。
    知道她是曹兰珠，不过是因为他记忆力好，可以过目不忘。
    陆乔歌睥睨了一眼秦恒之。
    这人也挺会说话的。
    陆乔歌看着似乎愣怔住的曹兰珠，心里带着一点同情。
    你就算是再能缠也没用啊姑娘。
    你遇到的是秦恒之和陆乔歌呀。
    “你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带我妹妹跳舞去了。”
    陆乔歌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盈盈的提醒她。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看过来了。
    没办法，秦恒之和陆乔歌外形出色舞跳的还好，没人注意才奇怪呢。
    曹兰珠终于找回声音，看着笑盈盈的陆乔歌，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来，她忽然说道：“陆乔歌，我能和你谈谈吗？”
    陆乔歌拍了一下旁边的秦恒之：“徐处长一直在看你，要不要过去一下？”
    秦恒之乖乖的站起身，对着陆乔歌温柔的笑了笑，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徐处长的位置走去。
    徐处长也等了许久，看到秦恒之走过来，说道：“我刚从北都开会回来，我看到你爷爷了。”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他和乔歌处对象满打满算才一个多星期。
    爷爷知道，家里人也知道，就是没顾得上跟他打听呢。
    “你爷爷精神状态不错，他和我说，上次插手你的私事惹你不高兴了，他检讨了许久，说以后都随你心愿。”
    秦恒之诧异的看了一眼徐处长，他的意思是说曹兰珠的事儿和秦家没关系？
    而那边的陆乔歌站起来，笑着和曹兰珠说：“你想跟我好好谈一谈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场合不合适，这样吧，明天上午我要去外贸科办事，你去那里等我。”
    说完对着卢敏不动声色的眨了一下眼睛，随后拉起了眼巴巴看着她的乔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就拉着妹妹滑去了舞池。
    陆乔苓刚才跟着安蕾蕾学跳舞，再加上在家里姐姐还指导过有她，所以被带着跳了两个舞曲，差不多就会了。
    但是和二姐跳舞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觉得二姐好厉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明显的二姐没有放在心上。
    曹兰珠被卢敏拉着坐回她刚才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满腹的勇气，甚至，满腹的算计都跟肥皂泡一样噗的一下散开了。
    而现在，即便她发疯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多年轻人，她还是想要留点体面的。
    再说了，陆乔歌和她想象中的陆乔歌不一样。
    她在她面前竟然生不出撒泼的心思，总觉得那样会将她最后的体面撒没了。
    而这时候，秘书小苏从旁边的座位起身，悄悄来到秦恒之的身旁。
    也是奇怪啊，竟然没人注意到他刚才也在。
    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秘书小苏来到秦恒之身旁，一旁的徐处长看到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是省保卫处的处长，负责这次港城人的安保工作。
    别说曹兰珠不敢闹，就算是想闹，她也闹不起来。
    还真以为都是来跳舞的呢？
    但没想到秦恒之这么紧张他的对象，可不得不说，那姑娘很不一般，他上午就领教了，但当时还不知道那是恒之的对象。
    他开玩笑：“要不要我回避？”
    秦恒之：“徐叔叔，您不是外人。”
    徐处长是爷爷早年的警卫班长，哪怕转业了，这些年也一直都有联系。
    徐处长笑了，没再说话。
    小苏说：“……曹兰珠这几天不被允许去军工厂，她也没住在宾馆，是住在她的表哥家，就是省资源处的段副主任。”
    这个秦恒之知道。
    他那天晚上回去就给爷爷打了电话，问的就是曹兰珠跟检查团一起来的原因。
    秦老爷子不负责经济这一块，他自然不知道。
    曹兰珠跟着来的借口是调研，代表北都大学学生会。
    那倒也是一个理由。
    但这也很好解决，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小苏又将刚才陆乔歌说的话转述给了秦恒之听。
    徐处长沉吟了一瞬，不由得夸赞道：“这丫头，是个做大事的。”然后又说秦恒之：“你不要管了，只要记得这事和你爷爷奶奶没关系就好，其他的我来处理。”

 第146章 陆乔歌是故意的

    第146章 陆乔歌是故意的
    而甄曦这边，气氛却有些沉重了。
    甄曦就那么懒懒的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让接待办和外贸科的同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联谊舞会本来是要过段时间举办的。
    正好甄董事长和他的儿子来江城。
    然后还有几天的行程。
    甄曦也是年轻人，上面的领导为了表示我们这边热情的态度，所以就准备举办舞会欢迎他。
    但没想到会发生那样不愉快的事儿。
    但其实不愉快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接待办的周主任已经问了甄曦好几次，要不要邀请一位女同志去跳舞。
    但是都被甄曦给拒绝了。
    周主任也很懊恼，你说你要是不想跳舞没兴趣，可以提出离开啊，我立马送你走。
    这不走也不跳舞，总不能让女同志来邀请你吧，他刚才倒是有这个心思，也想喊几个女同志来，可是不能太明显啊，这么多人盯着呢，他容易最后被批评惹火烧身，再说了，甄曦这人多特性啊，万一不给我们的女同志面子怎么办？
    这都是不得不考虑的。
    要么都说伺候人的活不好干呢。
    他们接待办的同志太苦逼了。
    没办法，周主任示意身旁的女同事，让她去邀请甄曦跳舞，要不然这么干坐着不尴尬吗？
    女同事倒是没说什么，可笑着邀请甄曦的时候，甄曦摆摆手，表示不想跳。
    女同事看了一眼周主任，没办法，这可不怪她的。
    周主任让女同事忙他的去。
    这时候，一曲已经结束了，陆乔歌带着妹妹回到了座位。
    不想成为亮点，但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全场最靓的那一个姑娘。
    很多人都想来邀请陆乔歌。
    可陆乔歌从开始跳舞就没落单过，她身边总是有人。
    秦恒之自然也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他和徐主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朝着陆乔歌走过去。
    但陆乔歌不想跳舞了。
    她看了一眼懒洋洋坐在那里的甄曦，眸光微动。
    显然的，这人心情不好，到现在也没去跳舞，当然了，也可能是不想和这里的女孩子跳舞。
    陆乔歌从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是她画的装瓜子的简图，用铅笔画的。
    陆乔歌和秦恒之说：“我要去甄曦那边，和他商谈一下关于瓜子篓的设想，对了，你先看看我设计的怎么样？”
    秦恒之接过来，扫了一眼，笑着点头，慢悠悠的说道：“小陆同志果然多才多艺，非常好看，还很实用，只不过你没有样品，就少了一点说服力。”
    陆乔歌拿回纸张，笑着说：“没事，甄曦那人很有趣，只要入了眼，不用实物也能谈成，再说了，你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还不走也不跳舞，跟尊大佛一样的，周主任急的不停擦汗，我也算是帮帮周主任，毕竟我的奖金还要他批准呢。”
    秦恒之也笑了：“我和你一起去。”
    陆乔歌和安蕾蕾说：“蕾蕾，我去找甄先生谈点事，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妹妹。”
    安蕾蕾看了一眼甄曦那个方向。
    快要成真空地带了。
    都没人往那边去。
    剧场那晚她以为甄先生是个君子，毕竟他是穿西装的，据说穿西装的都是绅士。
    然后她和严团长邀请他参加舞会，当时的气氛很好，他笑着答应下来，可是金表丢失，她和严团长被半路截回来的时候，他看她和团长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贼，充满了鄙视不屑口气也充满了厌憎。
    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一个人。
    严团长都被气病了。
    她也深受打击，本来今晚的舞会，她是要邀请甄曦和她跳第一支舞的。
    但现在，她是有多远躲多远。
    她觉得乔歌是个女英雄。
    安蕾蕾忙不迭的说：“乔歌你忙你的，我带乔苓玩。”
    于是，正在擦汗的周主任看到陆乔歌和秦恒之朝他们这边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肩膀好像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果然，陆乔歌笑盈盈的上前，很是自然的打招呼：“甄先生您好，我刚才看您这边很忙，就想着晚点过来和您说点事，就是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不等甄曦有所反应，陆乔歌拿出一张纸递给甄曦，慢悠悠的道：“甄先生，这是我设计的瓜子篓，顾名思义，就是装瓜子的手工品，您能看一下吗？”
    当陆乔歌走过来的时候，懒洋洋的甄曦就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本来还挺不耐烦，此时心情好了许多。
    难道他一直在等陆乔歌来？
    甄曦暗地里唾弃自己，可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就是他总觉得那个纸条和陆乔歌有关。
    等陆乔歌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也不由得礼貌的说了句你好，随后接过来那张纸。
    可下一刻，甄曦就瞳孔一缩，拿着纸张的手指微微的攥紧。
    陆乔歌还说：“这是我设计的草图，我们的工人心灵手巧，我想，实物应该比草图更好看和实用。”
    而此时的周主任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感觉好像谁家的熊孩子终于有人接管了一样。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陆乔歌，然后和缓缓走过来的秦恒之打招呼。
    甄曦垂眸看着手里的纸，草图什么的已经被他忽略了，可是瓜子篓那三个字刺激的他心口咚咚咚的跳。
    他很想马上拿出那张纸条，可他和陆乔歌清亮亮又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上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陆乔歌是故意的！
    甄曦此时无比确定，虽然他不是绝顶聪明，可也知道这时候需要不动神色。
    而陆乔歌深深的看了一眼甄曦之后，就笑着给秦恒之和甄曦进行介绍。
    “甄先生，这位是军方派去516的监察代表秦恒之。”
    又和秦恒之说：“这位是甄氏集团继承人甄曦甄先生。”
    甄曦在军工厂没看见过秦恒之，那天的秦恒之执行任务去了。
    不过他能猜出来，这人和陆乔歌关系匪浅。
    虽然舞场因为人多显得很是喧嚣，可是，秦恒之这样的人是自带气场的。
    甄曦也是阅人无数，他忙站起来，不冲别的，军方代表四个字就让他不能等闲视之。
    两人握手，礼貌的点头微笑。
    还有一章，是感谢宝子们昨天投的月票还有以前的

 第147章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第147章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于是，周主任终于彻底的欢快起来。
    他舒心极了，和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年轻人聊，哈哈，真好，年轻真好啊……”
    这笑的也太开心了吧。
    甄曦又拿起了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和陆乔歌说：“设计的很漂亮，我竟是第一次看到，我后天要回乡祭祖，之后就要离开江城，明天你们工人能做出样品来吗，如果能的话，可以来天鹅宾馆找我商谈接下来的事宜。”
    这时候的甄曦竟然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样子。
    周主任觉得陆乔歌应该调到外贸局来，她可真是个人才。
    陆乔歌不知道周主任在想什么，但她知道甄曦应该是猜出来写纸条的是她了。
    她就是故意让他知道的。
    她陆乔歌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
    她说：“甄先生，放心，明天下午样品就能做出来。”
    甄曦点头：“好，具体价格等来了再说。”
    陆乔歌指了指那张纸，慢悠悠的说道：“甄先生，草稿图我得拿回去让工人制作，甄先生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等明天下午拿了样品之后再说。”
    除了秦恒之，没人能听出陆乔歌的弦外之音。
    当然了，甄曦是能听得懂的。
    他也知道今晚不是细问的好时机。
    明天也行，反正金表找到了，也不急在一时。
    甄曦没有冒失的邀请陆乔歌跳舞，说句不好听的，他是没敢。
    他心里想，如果陆乔歌想要邀请他跳舞，她会主动邀请的。
    再说了，那个气质超绝的秦代表正在和周主任说话。
    跳舞的事儿就算了。
    甄曦将纸递给了陆乔歌，笑着说：“那明天见！”
    然后和周主任说：“我要回去了，谢谢周主任的作陪。”
    哎呦，可算是要走了。
    那边徐处长知道甄曦要走，马上站起来安排人员，他要亲自将人安全的送回去。
    周主任也没继续待下去，和陆乔歌和蔼的说：“你和恒之平日里都很忙，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好好玩啊……”
    陆乔歌和秦恒之是在舞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走的。
    等他们走了，沉默了一晚上的曹兰珠也跟着表嫂和卢敏走了。
    卢敏都不理解曹兰珠，她到底要干什么？
    而曹兰珠的表嫂回家头疼的厉害，她吃了一片去痛片然后和丈夫说了一下今晚的情况。
    段副主任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天知道，他这一晚上有多担心。
    这个时代没人能一一手遮天，做人做事都要学会留有余地。
    这里是江城不是北都。
    他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他考虑的自然很多。
    于是，他去和曹兰珠谈话：“兰珠，你到底要做什么，能告诉表哥吗？”
    随后又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真要做的过火，你爷爷也保不了你。”
    曹兰珠冷笑：“比如呢？”
    那边的表嫂直接道：“比如你今晚就很好，没有和陆乔歌起冲突，就是不应该对卢敏那么冷淡和霸道，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和你一样没了亲妈。”
    曹兰珠：“我也不傻，陆乔歌一看就不是轻易能惹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再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是恒之哥哥的对象，我去难为她，恒之哥哥不得恨死我啊。”
    随后接着又说道：“至于卢敏，谁让她有好机会不好好利用，要是她和恒之哥哥成了，还能有陆乔歌什么事？”
    卢敏那个女人优柔寡断可好对付。
    段副主任无语极了：“兰珠，能不能不要去想不结合实际的东西，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毕业后才能分配个好工作。”
    曹兰珠沉默了一瞬，突然开口道：“我大伯和我说，只要我能嫁给秦恒之，为曹家做出贡献，他就帮我查我爸妈和我弟弟的事儿。”
    这话一出，段副主任和妻子脸色顿时大变，两人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此时陆家大门口，陆乔苓已经进了院子，秦恒之和陆乔歌站在门口说话。
    秦恒之说的是曹兰珠：“……她的父母和弟弟三年前遭遇了车祸，不是和其他车辆相撞，那辆吉普车撞向了审计一科的办公室，车子爆炸，一科办公室都被烧毁，那次的损失很大，可是曹老的二儿子妻子和孙子都死了，还能让他们赔偿吗，大火烧毁了很多的账目和资料，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陆乔歌凝眸，1975年，如果这是她的前世是同一个时空，这方面的信息不知道会不会有。
    可惜的是，她的记忆里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陆乔歌点头嗯了一声，说：“她对我没恶意，想要和我谈，那就谈呗，这个你不要管，我自己能处理，我和你说一下甄曦的事儿。”
    秦恒之虽然很惆怅小对象太独立，可听她说提起甄曦，马上全神贯注的盯着陆乔歌。
    于是，陆乔歌将知道的信息厚脸皮的毫无心理负担的归于自己的分析，说她给甄曦提了醒，金表果真找到了，但是做好事不留名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就故意让甄曦看到了她写的瓜子篓三个字。
    秦恒之眸光沉沉，忽然拉着满嘴胡说八道的陆乔歌来到了墙壁的阴影处。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莫名的情愫，显得有些沙哑撩人，心中的悸动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我的小陆同志在街道办有点屈才，要不要去公安岗位试一试？”
    暮色如墨，陆乔歌能清晰的感知到秦恒之呼吸间的温热。
    他分明不信她那些胡诌的话，可此刻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近到夜风卷来他身上清冽的松香，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暧昧的交融到一起。
    近到秦恒之一抬手，就轻抚了一下陆乔歌的脸，拇指轻柔的摩挲着陆乔歌细腻的脸颊，夜色中，他轻声道：“小陆同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
    陆乔歌只觉得夜风好温柔，她抬手，轻轻的扯了一下秦恒之的衣领，让他距离自己更近一些，呼吸都带着撩人的馨香，陆乔歌没说话，可却能看到她闪亮的眸光里愉悦的笑意。
    明显的，她喜欢他这份信重！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孟霞的说话声：“你二姐呢？”
    陆乔歌趁机抓了一把秦恒之的腰，嗯，不错，手感极好。
    随后轻轻推开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院子……
    感谢强，caroletu的打赏，感谢每一个投月票的宝贝，我一个个的看过去，今天多了好多，心里都是感动，太感谢你们了，所以加更一章，希望宝子们月末这几天帮帮我，正好是双倍月票，不胜感激！！！

 第148章 第一笔收入到手

    第148章 第一笔收入到手
    秦恒之在原地凝滞了片刻，才平稳了呼吸，可心跳依然加快，眼眸比夜色还要幽深，可却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摩挲着手指，随后又落在自己的腰间，被小对象给摸到的地方，该死的，那里竟然滚烫灼热。
    几息之后，他控制不住的轻笑出声。
    跑步走！
    往日里踏实有力的脚步声，今天好像踩上了一朵云。
    他飘啊飘的无意识的飘过了自己停在十字路口的吉普车。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跑出了几十米。
    秦恒之顿住脚步，很是懊恼。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在舞会上乔歌的手也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也落在她的腰间，为什么当时没有现在的悸动？
    不，不对，他现在心跳加快耳根发热，嗯嗯，原来是要在无人的地方回味。
    秦恒之觉得自己很不君子。
    于是，他迅速平静下来，跑步回到吉普车旁，启动车子，沿着夜色朝着分配给他的军代住宅区驶去。
    ——
    陆乔歌本来以为曹兰珠会在外贸科的大门口等她呢。
    结果没看到人。
    她是和胡泽一起来的，毕竟这里还有手工组的钱。
    这钱收了之后，胡泽就要交给街道办的财务室。
    没想到没等到曹兰珠。
    于是她和胡泽进了外贸科，找到了昨天去军工厂的小朱，他先是领着胡泽去了其他物品管理办公室核对数量，然后让胡泽跟那边的财务人员核对数目，他则是领着陆乔歌去了主任的办公室。
    周主任看到陆乔歌，真的满脸都是笑意，昨天没有乔歌给解围，他那一晚上不知道煎熬成啥样。
    寒暄了几句，又关心的询问了一下陆乔歌的工作情况，小朱没想到周主任对陆乔歌这么重视，心里也是很诧异，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虽然年轻，可是工作能力很强。
    顺利的签字批准陆乔歌领到了一千五百元，因为甄曦和炒货厂的合同已经生效，甄曦如果违约，会赔一大笔外汇，怎么算都不吃亏。
    陆乔歌将钱放在了挎包里，去找核对数量的胡泽。
    去的时候，胡泽也刚刚核对好，数量没有出入，金额是318元。
    两人也没耽搁，骑着自行车赶紧的回军工厂。
    半路上竟然遇到秦恒之。
    秦恒之是要准备出去，正好碰个对面。
    秦恒之和胡泽点点头，随后问陆乔歌：“今天下午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大约几点有时间然后人在哪儿，我好去接你。”
    声音听着好像很平静，可是内里的温柔只有陆乔歌听得出来。
    陆乔歌眸光含笑，想了想今天的安排，瓜子篓的图纸已经交给了手工副业组，常安的意思是中午之前一定能编出来。
    她说：“我下午要去见甄曦先生的。”顿了顿，陆乔歌接着说道：“我准备和单位同事还有苏大姐下午一点去见甄先生，我刚才和周主任报备过了，周主任应该已经通知了甄曦，四点吧，那时候应该已经回军工厂了。”
    随后又加了一句：“去街道办接我，我得先和我们主任汇报工作。”
    秦恒之点点头，轻声道：“好！”
    想了想，他又说道：“徐主任昨天打了电话，今天早晨曹兰珠回北都了。”
    陆乔歌：“难怪我没等到她，原来走了呀。”
    秦恒之似笑非笑的睥睨了一眼陆乔歌，这遗憾的口气……
    他都不知道自己找了一个什么对象。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这个和其他吉普车不太一样的大吉普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胡泽羡慕的看着远去的吉普车。
    听老爸说，这车是秦恒之自己组装的，跑起来没有吉普车能超得过它。
    他好奇的问陆乔歌：“坐上去什么感觉？”
    陆乔歌回忆了一下，在这个时代，这台车性能应该是第一了。
    “很不错，又稳又快！”
    胡泽骑着自行车，心里想，啥时候他也能开上吉普车呢。
    其实他最想去的是运输队开车，但是没有指标，而且不单要有驾驶证还要会修车。
    没错，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优秀。
    不要以为给台车就能开走，这时候的司机可没那么简单。
    首先是有进去的机会，不单学会开车，还要学会修车，之所以要学会修车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国产汽车大都超期使用，半路上坏掉是经常现象。
    而且路边还没有修车铺，所以，凡是司机基本都会修车。
    胡泽觉得摸方向盘的事儿还是太遥远了。
    眼前这一亩三分地都还没站稳呢。
    这么想着，他又不放心的摸了一把挎包。
    那里面可是装着三百多元钱呢。
    别看他爸是街道办主任，他也没一次性的看到和摸到这么多钱。真要是丢了，就他那可怜的五毛钱零，哪里赔得起？
    陆乔歌看他总去摸挎包，就说：“你这纯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真要有小偷，你是第一个被盯上的。”
    胡泽嘿嘿笑：“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陆乔歌也笑，意味深长的道：“这也许是刚刚开始呢。”
    习惯就好了。
    很快的到了街道办。
    今天是开工资的日子，人真的是好多。
    别的地方怎么开工资陆乔歌不知道，军工厂这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财务室的门开着，一张办公桌将大门口堵上，桌子后面坐着的出纳员楚大姐和记账员小柳。
    面前一本长条形的工资表，每页有十个人，前面是名字，后面是需要签名或者盖章的地方。
    还真没有遮掩，因为强调的是为人民服务，所以干部和工人工资差距较小。
    所以这个年代的领导不比职工多开多少。
    就像老胡，按照行政级别，还因为是基层干部，他一个月也才六十多元，还没有陆达这个七级工开的工资高。
    所以现在的技术工人比干部吃香。
    此时的小柳正不耐烦的喊着：“别吵也别挤，排队排队，这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开工资嘛，大家伙都高兴，没人去计较小柳的呵斥。
    但其实大家都在排队，就是聊天聊的比较火热。
    陆乔歌没排队，只是瞟了一眼小柳，来街道办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为啥，财务室的人和她都淡淡的。

 第149章 刨你家祖坟了？

    第149章 刨你家祖坟了？
    陆乔歌还特意问了黄娟沈会计和沈韵是不是一家的。
    黄娟告诉她就是一个姓而已，但私底下关系如何还真不知道，不过财务室的人历来这样，总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就像现在一样。
    陆乔歌懒得去排队，反正最后也得给她开就是了。
    可胡泽不等，他说：“这钱还是交给财务放心呢，放在我这里万一丢了咋办？”
    陆乔歌：“要不然我替你保管？”
    胡泽想了想：“不行，规矩不能破，还是我来吧。”
    陆乔歌笑了，是个好同志，不愧是她看中的。
    她说：“你先排队，我去和主任汇报一下工作。”
    等陆乔歌汇报完工作，胡泽已经排到了第二位，下一个就是他了。
    陆乔歌为了保险起见，站在胡泽的身旁后就对排队的人笑盈盈的说：“大家放心，我不插队领工资，就是跟着小胡同志看下他上交钱款的情况。”
    小柳正在数钱，是出纳楚大姐数完钱后她在核对一遍防止出错，她一抬头，果真是陆乔歌。
    不由得冷笑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陆乔歌：“……”
    我他娘的刨你家祖坟了。
    她笑盈盈的：“放心吧小柳同志，这么多人监督呢，倒是你，数钱的时候还能和我说话，这业务水平太厉害了。”
    小柳脸色顿时一变，她也不是天才，还做不到一心多用。刚才倒是数完了，可是忘了数字了，这要是重新数一遍，岂不是太丢人了？
    她愤怒的盯着陆乔歌，陆乔歌笑盈盈的看着她。
    沈会计眼神闪了闪，陆乔歌能这么快的脱颖而出，果真不是一般人。
    她提前知道了，这次食品厂创收竟然高达318元。
    真是没想到啊。
    她说：“小柳，食品厂的钱是副业收入，你这边不是立账了吗，现在给他们先记账，钱先收好。”又和陆乔歌说：“小陆啊，其他的手续等工资发放完之后再补充。”
    胡泽马上说：“那得给我开收据吧。”
    楚大姐笑了：“钱给我，现在就给你开。”
    小柳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有点愤怒，这个陆乔歌，牙尖嘴利的真是不讨喜。
    记账，收钱，开收据，倒是很快就办完了。
    胡泽拿着收据才放心了。
    陆乔歌带着胡泽回了食品厂，这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常安手速很快，竟然编好了两个，手里的正在收尾阶段。
    陆乔歌主要关心用料情况，至于人工，暂时可以不考虑。
    孟青山拿给陆乔歌看，用的是郊外的一种野草和芦苇荡里的芦苇穿插编织的非常漂亮。
    这些提前都有备料，也是都处理好的，编织出来的都是成品。
    按照现在的速度，一个成手一天可以编织八到十个，他们现在一个月工资二十八元，平均日工资九毛钱多一点。
    瓜子篓一个大约定价一毛钱？
    但其实一个草帽还卖五毛钱呢。
    陆乔歌决定最低不能超过三毛钱，具体还要看甄曦的反应。
    陆乔歌看了一眼常安，他现在劲头十足，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
    她知道林老现在正暗地里调查呢，据说要一个月左右的样子。
    所以陆乔歌只当不知道。
    和常安说了一下原材料的事儿，陆乔歌放心了，那种野草不敢说取之不尽，可年年都大片大片的生长。
    更别说那一大片芦苇荡了。
    陆乔歌又想起了水里的铁箱子。
    老乌龟很少去那边，主要是水域复杂，但铁箱子肯定还在，而且最少也有三十年的时间。
    只能等等再说了。
    陆乔歌回家的时候，看到开心的上蹿下跳，原来是秦恒之上午给它捞了一桶小鱼。
    它大方的决定分给家里人一起吃。
    虽然妈妈她们听不懂，可是却能看懂。
    小四已经贴心的收拾好了一盆小鱼，剩下的都放在了大铁盆里养着。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就连回老家办粮食关系的陆志国同志的工资都被代领回来。
    孟霞是子弟小学的校工，今天是学校正式放假的日子。
    她也领了第一份工资，开心的走路都带风，她买了二斤五肉，切成细细的肉丝，加上青椒丝，做了一大碗肉卤。
    陆家附近有副食品商店，因为陆乔歌的折腾，现在也改了章程，和附近的满山公社签订了供货协议。
    为了感谢陆乔歌，昨天林大队长受社长的委托，给陆家送来了两大筐的菜和半筐鸡蛋。
    孟霞一定要给钱，可林大队说啥也不要，最后孟霞将家里的手套胶鞋和火柴等一些日用品都拿给了林大队长，这一次大队长没推辞，他也不傻，真要是收钱了那就没法继续来往了。
    话说回来，好不容易有个和516联系的机会，林大队长也觉得很光荣，可不想轻易的舍弃。
    就他们拉菜，说是给军工厂送的，都没人敢找麻烦。
    林大队长当然是希望常来常往的。
    所以，这些日子，陆家的菜和鸡蛋都足够吃。
    孟霞也和好了面，准备中午给家里人过水面条。
    而陆乔歌是最后一个到家的，进门孟霞就笑眯眯的问：“二闺女，开工资了吧，高兴吗？”
    陆达也笑眯眯的看着二闺女，不过却压低了声音说孟霞：“乔歌可是处对象了，而且工作性质不一样，你不能将她的钱都拿走，咋地也得给留一半啊。”
    孟霞瞪了一眼陆达：“你以为我是周扒皮啊。”
    小四跑上前去，开心的喊道：“二姐，你回来了。”
    陆乔歌看了一眼小四，弟弟这段时间竟然长个子了。
    陆乔歌将自行车停在了墙角，果然小四颠颠的跑去擦车。
    陆乔歌这才回答孟霞的话：“今天开工资的人太多了，明天才能轮到我。”
    孟霞虽然有点失望，因为四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能将外债基本还清，没人喜欢欠钱的日子。
    可没开也没办法，等明天再一起还债，虽然还清债务这个月会很艰难，但哪怕是吃糠咽菜心里也舒坦。
    孟霞笑着说：“那就明天吧，我是准备将孙家江家李家的债都还了，这不还差二十元嘛。”
    然后她喊厨房做饭的苏慧和乔苓：“你们两个也来一下。”
    苏慧和乔苓面条擀好了，正等着陆乔歌回来切了下锅，听到孟霞的话，两人都走出来。
    还有一章加更的

 第150章 加更

    第150章 加更
    孟霞说：“我就是想和你们说一下生活费的事，现在老大一家没搬家，咱们属于没分家的，以前没工作也就那样了，但现在都有工作了，就该重新有个章程了。”
    陆乔歌主动说：“我明白，交生活费，这是应该的，我每个月留五元钱，其他的都交给妈你。”
    苏慧马上也表态：“妈，我和志国工资都上交。”
    如果是以前的苏慧，真要将工资全都交上去，心里肯定很不舒坦，但自从进了食品厂看到了乔歌的能力之后，最后这点小心思也没了。
    跟着乔歌走，绝对不会错的。
    乔苓更是如此。
    二姐说啥就是啥。
    比爸妈的话都好使。
    孟霞和陆达对视了一眼，陆达笑呵呵的说：“自己看着办。”
    他平日里都在食堂吃饭，今天开工资，知道家里着急还债，所以请假回来送工资。
    只要儿女没意见，家里就安稳。
    他摇着蒲扇检查小儿子的作业去了。
    孟霞说：“你们每个月交给我一半做生活费，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买，吃喝家里负责，这样行吗？”
    除了怀孕的儿媳妇就是长大的两个姑娘，她们需要的东西，她也不可能给置办的齐齐整整。
    所以工资要一半就可以了。
    陆乔歌去将院子门给关上，然后打开了挎包，她将一千五百元都拿出来。
    孟霞看到一堆钱顿时吓了一跳，可她想到的是二闺女拿的应该是公家的钱吧。
    “你咋将你们单位的钱拿回来了，要是丢了可怎么办？”
    陆乔歌摇摇头：“不是单位的钱。”
    那边的陆达走过来皱着眉头：“是不是小秦给你的？”随后就搓手：“这……这不太好吧，这算咋回事，你们就是处对象，也没订婚，你拿他这么多钱干啥啊，别说你现在挣工资了，就是不挣工资，我老陆也养得活自己的闺女。”
    说着说着竟然还生气了。
    孟霞忙说：“是不是小秦让你帮着保管的，你赶紧收好可别往出拿。”
    陆乔歌慢条斯理的说：“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这是我的钱，我达成十五万外汇订单外贸科给我的奖金。一共一千五百元。”
    院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一听这是陆乔歌的钱，还是什么外贸订单，顿时都震惊住了。
    孟霞腾的一下站起来，跑去门口检查大门关没关好。
    然后才回来，坐在陆乔歌的对面，不可置信的颤抖着声音问道：“真的是你的？”
    “当然了，局长亲自批的。”
    孟霞只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她手里的一百多元工资也不显得多了。
    陆乔歌从里面数出五百元，其他的都推过去，笑盈盈的说：“妈，一千是给你和我爸的，想存起来还是想还债，我都不管，你们自己说了算。”
    苏慧眼珠子也瞪的老大，真没想到，她这二小姑子比她想的还能耐。
    也太厉害了，竟然能领到这么多的奖金。
    陆乔歌很大方，包括陆达和陆老太在内，一人给了十元钱。
    孟霞拿着二闺女给的十元钱，忽然就哭了。
    捉襟见肘的日子还以为漫无止境，哪里想到，说好就好起来呢。
    突然想起了什么，孟霞马上问陆乔歌是什么订单有没人难为她单位的人知道吗？
    陆乔歌简单的说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肯定不会瞒着你们，但其他人不知道，最好是不要往出说。”
    不等孟霞张口，苏慧第一个表态：“放心吧乔歌，我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
    陆达早就坐过来，听了详情之后，这才放心，外贸局和外贸科还有区政府都批准的，那就没问题。
    他这二闺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美滋滋的很想喝几口酒，可惜天气热，孟霞不给喝。
    陆乔歌给孟霞擦眼泪，轻声的道：“这才哪到哪呀，妈，以后你不会缺钱的。”
    苏慧没想到还有她的，高兴的去了厨房，开始切面，切的跟韭菜叶宽，这是二小姑子喜欢的面条宽度，煮好之后捞出来过水，喜滋滋的陆乔苓端着大盆出来。
    饭桌摆在墙根的阴凉处。
    孟霞将钱拿屋子里藏好，这回好了，可以还债了。
    但她还是拉住陆乔歌的手，压低了声音埋怨道：“你心眼太实诚了，这么多钱，你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拿出来，说句实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兄弟姐妹也是讲缘分的。
    你将钱都暴露出来，以后万一你大嫂或者乔苓找你借钱要钱啥的，你说你给不给往出拿，拿了万一不还你吃亏，不拿的话，你就得罪了她们，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陆乔歌觉得孟霞说的有道理，可真不至于手里有点钱就要藏着掖着防着家里人。
    家里人对她都很好，尤其爸妈更是如此。
    再说了，这辈子她要是就这一千五百元，那可真丢死人了。
    将又哭又笑的孟霞哄去还债，陆乔歌也没休息，而是骑着自行车去了湖边。
    则是躺在陆乔歌的车筐里，开心的和陆乔歌聊天。
    【老乌龟说它想和小主人你谈谈。】
    【大鲤鱼说就怪它，因为它不说实话，都让小主人你不去湖边了。】
    陆乔歌无语：“这个不能怪老乌龟，我这些天太忙了。”
    最近这里风平浪静，渔业公司的也没来过。
    秦恒之说会议上大部分领导都反对将红星湖交给地方，也认为那样会导致出现两不管或者两个婆婆的现象。
    所以还是暂时归516最好。
    猫猫说：【小主人你去和老乌龟说吧，它很内疚，也是这么以为的。还说可以帮你想办法找治病的药草。】
    陆乔歌和很快的就到湖边。
    靠近堤坝的水域有不少退休老同志在钓鱼。
    陆乔歌朝里面走，没等走近呢，就听到了喧嚣的声音。
    【小仙子来了，老乌龟你快出来。】
    【不要吵闹，最近钓鱼的人类多，小心露馅。】
    【你以为各个都是小仙子呢，他们笨死了，听不懂的。】
    【别吵了，我要和小仙子说几句话。】
    这是老乌龟的声音。
    它早早的等在岸边的水域，知道陆乔歌来了马上朝这边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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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151章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陆乔歌拍了拍它的龟壳，温和的说道：“其实你那天说的有道理，而且能将小四治好我已经很感激，再说了，红星湖的水底能有白水竹已经很逆天了，不能强求的。”
    老乌龟眼巴巴的陆乔歌。
    陆乔歌问它：“你想和我谈什么？”
    老乌龟说：【我听说，你四婶瘫痪在床是吗？】
    陆乔歌愣了一下。
    科研所那边全力攻关，贺所长给办的临时通行证她都没用上，因为那里现在安全级别已经调到最高。
    为了不给四叔添麻烦，她也一直没去。
    至于四叔家，虽然在一个大院，但也一直没去过。
    但四叔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看陆老太，每次都不空手，不是米就是面或者其他的吃食。
    对奶奶很是孝顺。
    奶奶她们去过几次四叔家，据说四婶现在已经想开了，状态比以前好多了。
    陆乔歌点头：“是这样。”
    陆乔歌没问它有没有办法，其实即便老乌龟活了几百年，跟复杂的人类比起来，它也是单纯的，没有人类的狡诈和奸猾，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老乌龟迟疑了一下，说：【没有神奇的药草，这样的病症不可能吃药就吃好，但我知道有一个医生，他能用针灸和按摩进行治疗，再加上元宝山的两味药材，只要不是彻底瘫痪，一般的时候，一年时间病人就能重新站起来，虽然不能干重活和跑步，但有自理能力，而且那个老医生很厉害，中西医都擅长，还和我说过科研所的老顾头，说不得那个医生也能给针灸好。】
    老乌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陆乔歌也认真的听着。
    等老乌龟说完了，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耐心的问它：“所以这个医生是谁他在哪儿呢？”
    老乌龟：【他的名字叫孙梓良，要是活着的话，今年六十五岁。家住在北都，曾经跟着他师父走遍大江南北，对了他师父和老道是好朋友，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四十年前，孙梓良二十五岁，就已经能独立看病了，医术很好，老道说他是天生的医者。】
    能被什么灵虚老道认可的医者，医术应该很了不得。
    因为道教里的道者基本都会医术。
    陆乔歌好奇的问道：“养过你的灵虚老道呢？”
    老乌龟：【他将我放在这里就离开了，是在孙梓良师徒来过不久之后，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陆乔歌半真半假的问道：“不会是得道成仙了吧？”
    老乌龟摇头：【不可能，老道说这里没有灵气，修修心就可以了，别的不要想太多。】
    陆乔歌：……
    她最初看老乌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真的以为老道成仙了呢。
    毕竟她都能穿越还能听懂生灵的心声，其他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突然，趴在石头上的老乌龟一动不动的看着陆乔歌：【也不一定呢，你看小仙女你就能听懂我们的心声，说不得老道真的飞升成仙了。】
    随后叹了一口气：【成仙之后和咱们就不是一个世界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不来看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已经把你给忘了？
    毕竟四十年了，不是人人都能记得四十年前自己养过的小猫小狗小乌龟。
    当然了，这种打击老乌龟的话陆乔歌是不会说的。
    随后老乌龟又跟陆乔歌说了一下孙梓良的长相特征。
    至于家里都有什么人，老乌龟也不清楚。
    只知道他家住在北都，是土生土长的北都人。
    它也不知道孙梓良师父的名字，但是老道称呼他为江兄。
    是江北一带有名的神医。
    陆乔歌谢过了老乌龟。
    老乌龟终于松了一口气，它跟陆乔歌说：【有时间你可以去元宝山，最好是秋天去，因为元宝山有个温泉，距离温泉近的地方有个山洞，从山洞走出去，是一个小山谷，那两样药材就在山谷里，一个名字叫葛葛刺一个叫生骨草。秋天正好是收获的季节。】
    陆乔歌记下了，脑子里转了一圈，生骨草似乎听说过，但没听说过葛葛刺，她目光温和的看着老乌龟，将手放在它的龟壳上：“真要谢谢你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令老乌龟全身舒适的能量，沿着陆乔歌的手心缓缓地传递到它的身上。
    老乌龟对这些感知是最灵敏的。
    虽然老道神神叨叨的，可是他也确实有真本事。
    当年准备离开之前，他说这世道虽然乱了，可混乱中出现了生机。
    他要出去走一走，但不方便带着它，于是老道走了好几个城市，然后找到了这个当时还叫仙人湖的红星湖。
    这里果然和别的湖泊江河不一样。
    它也安全的活到了现在。
    只是人类领地扩张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以前的红星湖属于荒郊野岭。
    现在红星湖已经被人类给包围住了。
    修了堤坝建了军工厂，也幸好建的的军工厂，要是其他厂子，它早被做成汤了。
    也幸好遇到了陆乔歌，这个神秘的人类，红星湖五年内都是安全的。
    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老乌龟有些遗憾的说：【可惜的是我不知道温泉在哪里，但我知道就在元宝山，有温泉的地方有个山洞。】
    陆乔歌倒是没有瞒着老乌龟，笑盈盈的和它说：“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前几天我从小苍苍那里知道元宝山有温泉的。你说的地方应该和小苍苍准备过冬的地方是同一处。”
    老乌龟这下开心起来。
    【那两味药现在肯定还有的，它们没有白水竹珍贵。】
    陆乔歌再次谢过了老乌龟。
    老乌龟反过来说谢谢她的灵气，谢来谢去的，都谢烦了。
    【老乌龟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事吗，我家小主人一会儿要上班的。】
    不耐烦的喵喵着。
    老乌龟这才又说道：【昨晚上狗鱼跟我说，因为两个铁箱子有大铁锁打不开，所以不能将里面的东西拿给你，但我们想办法将箱子都给你弄出来。】
    老乌龟它们是真心要将金银珠宝都送给陆乔歌的。
    陆乔歌也没矫情，该收就收。
    可惜啊，她不能潜水，而且还是湖中心，除非跟秦恒之联手。
    但目前她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第152章 还是太嫩了

    第152章 还是太嫩了
    陆乔歌想了想，说道：“铁箱子捞出来，我还要想办法找地方放。”
    这要是在荒郊野外就好了。
    “我在水下能憋气十分钟，可如果没有船，我还是到不了湖中心，等我找机会，选在晚上，我带工具过来。”
    老乌龟自然是点头应下。
    也就在这时候，水波开始波动，陆乔歌知道大狗鱼它们来了。
    陆乔歌还以为岸上钓鱼的老头这么多，大狗鱼和鲤鱼它们不会来呢。
    陆乔歌朝远处看了看，还好没人朝这边来。
    于是陆乔歌将红星湖里熟悉她的大狗鱼大红鲤鱼还有三条大草鱼挨个的摸了又摸。
    等它们心满意足的回到水底，陆乔歌也带着往回走。
    心里也在琢磨怎么将铁箱子捞出来。
    有点难度，但不是不能实现。
    陆乔歌没去街道办，她和胡主任已经汇报过了，下午上班的时候直接去食品厂拿样品。
    同时，陆乔歌也希望胡主任能帮忙解决一下粮油的问题。
    毕竟担着的是向阳街道办食品厂的名头。
    当时胡主任还开玩笑的和陆乔歌说，当初不如办一个工艺品厂，原材料好解决也不用烦恼。
    陆乔歌当然不认同他说的话，食品厂可以长长久久做大做强，但手工艺品厂以后的路越来越难走。
    就比如现在，陆乔歌完全可以开发桦树皮工艺品。
    但陆乔歌没有去做。
    她给工人们选择的材料都是可以再生的。
    因为桦树的树皮扒了之后基本难以再生，和那些野草麦秆芦苇甚至竹子不一样。
    从末世走过来的，想法肯定会有不同。
    不过，用处理过的野草和芦苇编织出来的瓜子篓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陆乔歌觉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精品。
    常大哥真的是心灵手巧。
    大力表扬了一番常安后，陆乔歌带上了孟青山和胡泽。
    又去找了苏大姐。
    外贸科的小朱早就在宾馆等着了。
    见面的地点还是上次那个会议室。
    甄董事长没在，据说被领导接走了。
    这次见面的气氛和上次不一样。
    双方都是满面笑容，客气寒暄了一番之后陆乔歌直入主题，将三个瓜子篓放在会议室的长条桌上。
    孟青山和胡泽虽然和甄曦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两个还很激动，期盼着能从甄曦的脸上看到震惊欣赏的表情。
    可是他们两个很失望。
    甄曦神情淡淡的看着眼前三个瓜子篓，一点反应都没有。
    孟青山心里打鼓，这是没看中啊，那这生意就没法谈了吧？
    说不失望是假的，一路上积攒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没了。
    胡泽和孟青山的想法是一样的。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去看陆乔歌。
    陆乔歌并不知道孟青山两个人怎么想的。
    也没觉得甄曦的表现是没看中。
    甄曦这样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能让他震惊的东西已经很少很少。
    再说了，好赖不计这是谈判桌，他即便是看中了也不会露出震撼和欣赏的表情。
    所以孟青山和胡泽还是太嫩了。
    陆乔歌笑盈盈的说：“我已经实验过了，一个瓜子篓能装二斤瓜子。”
    甄曦转头让助理拿过来瓜子篓，助理将里外看了又看，随后放到桌子上，对着甄曦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
    甄曦没开口，他在等陆乔歌说话。
    陆乔歌果然有话说：“如果甄先生没有把握找到销路，可以选择代卖，卖掉的你们按照合同抽成，卖不掉的可以选择退回来路费我们承担。”
    甄曦勾了勾嘴角，指了指瓜子篓：“陆厂长真是聪明，咱们先不说卖掉的，怎么算卖不掉呢？这是工艺品，和食品不一样，它没有保质期。”
    陆乔歌：“可以在合同上写上期限，虽然没有保质期，但毕竟是天然材料加工而成，保存不当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变形变色或者受潮长霉斑，我的建议是一年为期，一年之后还是卖不掉就返回来，会给你们一定的折损率，另外，路费我们自己承担。”
    陆乔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港城我没去过，但我知道甄氏集团的大卖场是港城的顶尖购物场所，据说你们面对的是中产阶级以上的顾客，购买力很令人羡慕。
    一个瓜子篓而已，不过是瓜子的附属品，价位只低不高，因为我们不会将它当成工艺品售卖，要不这样吧，炒货厂发给你们的第一批货，我们赠送五百个瓜子篓，一是感谢甄先生对内地企业的支持，同时也免了甄先生的后顾之忧，您看怎么样？”
    从陆乔歌兴致勃勃的带他参观她那个又小又破又旧的可笑的所谓食品厂，甄曦就从来没有小看过她。
    这女人每一句话都不是随便说的。
    一开场，她先担心他没有把握找到销路。
    他可是堂堂甄氏集团的三公子，未来甄氏集团的继承人，几个瓜子篓都卖不出去，那可真是个废物。
    然后她话锋一转，又开始夸赞甄氏大卖场面对的客户群了。
    这就令他更稀奇了。
    说句实话，这里的人基本都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陆乔歌与众不同的原因。
    说到最后，她竟然大方的赠送给他五百个瓜子篓。
    他堂堂的甄氏集团三公子，谈判到最后，对方觉得他不行，于是免费送给他五百个瓜子篓，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陆乔歌好意思给，他好意思要吗？
    将他当成那些唯利是图狗苟蝇营的小商贩？
    他从在座的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赞同的。
    他是尊贵的客人嘛，送客人一些纪念品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又去看陆乔歌，轻咳了一声：“既然这样，我们谈谈价格吧。”
    陆乔歌莞尔一笑：“好！”
    众人大惊，还都有些懵逼，这是啥意思，不是白给五百个吗，怎么突然谈上价格了？
    陆乔歌代表向阳街道办食品厂手工副业组和甄曦签订了一万个瓜子篓的合同。
    每个五毛钱，第一批一千个，跟炒货厂一起发货。
    炒货厂发货要半个月后。
    货到付款，和瓜子一样。
    苏大姐激动的带头鼓掌。
    心里也有点不确定，好像是这样的吧。
    孟青山和胡泽开心的巴掌拍的最响。

 第153章 依然加更

    第153章 依然加更
    其实孟青山和胡泽都很纳闷，说着说着不是都白送了吗？
    可没等反应过来对方却又钱买了！
    这……有点跟不上了。
    但的确是学到了。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甄曦和陆乔歌站在窗前。
    可以确保没有人能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
    陆乔歌这才神色认真的和甄曦说：“甄先生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给你写那个纸条吧？”
    甄曦点点头，低声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乔歌说：“我除了是食品厂的厂长，我还有另一个职务，是我们向阳街道办的调解员。虽然上班时间不长，但我可谓是见了太多，每天不是在调解就是在调解的路上，不管是港城人还是江城人终归都是人本性大差不差。”
    “甄先生可能不大理解江城人对您和甄董事长的到来有多么的欢迎。更别说甄董事长这些年帮助了我们太多，不说江城人，可以说龙国人都会记住的。”
    “我们受的教育是时时刻刻将国家的荣誉放在第一位，在国家荣誉面前，即便个人利益受损失也甘心情愿，所以在你们到来之前，天鹅宾馆就已经审查了无数遍，从上到下，服务人员的品行都是信得过的，当然了，百密一疏，这个我承认，但也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您可能也知道进房间打扫的程序，不是一个人，是副经理主管然后是业务最好的两个服务员。”
    “所以排除掉这千万分之一，剩下的除了您的助理保镖，那就只有薛秘书了。”
    “作为女性特有的直觉，我可以大胆的说，薛秘书与您的父亲关系匪浅。她可能也知道金表对您的意义。”
    “可能甄先生无意中得罪了她，她心里肯定不高兴，于是拿了您最在意的东西，我没有理由推测她是想毁掉还只是吓吓您，但我可以确定，她拿金表的时间和严团长拜访您是在一个时间段的。”
    “薛秘书不会将金表放在自己的身上，她担心不小心会露出来，况且她穿的是蚕丝的套装，并没有口袋。”
    “薛秘书只能临时将东西放在董事长的房间。”
    “我知道这个房间的布局，门口的台案上放着一只瓶。”
    “所以我也是冒险大着胆子写了这个纸条。没想到和我的推测竟然完全符合，甄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不会告诉别人。”
    甄曦看着侃侃而谈的陆乔歌，很想说这位陆小姐太能说了。
    她都应该去电视台做主持人。
    但陆乔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半晌，甄曦才说：“你分析的没错，我的金表就在门口的瓶里。我也的确得罪了她，她是在报复我。”
    转头看了一眼在那边说话的众人，甄曦淡淡的说道：“我父亲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将我推出来。”
    陆乔歌没有说话。
    甄曦嘴角带着冷笑：“在我父亲的眼里，所谓的继承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身边的薛秘书都比我重要。”
    陆乔歌笑了笑，依然没说话。
    甄曦不是让她帮着点评家务事的，听着就好。
    但不得不说，甄曦这人有弱点，冲动自傲，容易感情用事，不太适合做继承人。
    她也是不厚道的利用了他的弱点谈成了这笔生意。
    甄曦神色阴郁：“可惜我太弱小了，在我父亲的眼里心里都没份量。”
    此时的甄曦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和陆乔歌说了这么多。
    也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秘密？
    陆乔歌有点听不下去了，她决定好心的安慰一下他：“别管你自己和别人如何想，你就是继承人，如果你父亲现在出了意外，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甄氏集团，你是既得利益者，这个身份能让你做成很多事情，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愤懑，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甄曦：……
    你倒是真敢说。
    但不得不说，陆厂长的话没毛病。
    ——
    在回军工厂的路上，孟青山和胡泽简直是佩服的不得了，同时兴奋又激动。
    然后陆乔歌耐心的跟他们说了甄曦的性格，她不过是看人下菜碟而已。
    孟青山抓了一把头发，憨笑着说：“厂长，我懂了，这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胡泽在一旁哈哈大笑。
    陆乔歌也笑：“你这么理解也没毛病。”
    到了十字路口，她让两个人先回食品厂，她得去街道办跟胡主任还有黄副主任汇报一下工作。
    正好胡主任和黄副主任都在。
    陆乔歌将合同拿出来，这个合同要放在胡主任这里的。
    老胡和黄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合同的内容。
    现在的合同都是手写的，但是有公章有签字还会摁手印。
    尤其对方繁体字的大公章让老胡看了又看。
    这个合同一式三份。
    外贸科的小朱拿走一份，街道办一份，另一份自然是在甄曦的手里。
    所以只要将一千个瓜子篓编出来，跟着炒货厂的瓜子一起运送到港城，食品厂这边就能收到货款五百元？
    当然这是换算成我们这边的货币的说法。
    对方邮寄的时候，都属于外汇结算。
    陆乔歌点点头：“对啊，第一批是一千个，货到就付款，孟青山和胡泽已经去安排了，按期交工没问题。”
    老胡激动了。
    一万个，就是五千元啊！
    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就是加班加点也要完成，咱们街道办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保质保量的完成订单，一切都要为它让路。说吧，你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对此黄娟也是大力支持。
    虽然他们是军工厂，和地方不一样，但是军工厂也不都是前线工人，他们属于大后方，如今能给国家赚钱能给国家减轻负担还能换取外汇，不知道有多开心。
    本以为陆乔歌就是小打小闹。
    哪里想到这么大的事儿都被她做成了。
    这个接班人真的是太满意了。
    突然老胡又有些不确定了。
    街道办太小了。
    完全限制了乔歌的能力呀！
    当然，这个不着急。
    乔歌还很年轻。
    既然两个主任都这么支持，陆乔歌也乐见其成。
    她详细的和他们汇报了她的工作安排。
    老胡表示安排得非常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还不影响食品厂的正常运转。
    不过他会派几个人过去帮忙。
    首先他喊的就是邵乐，邵乐一听去食品厂马上痛快的答应下来。
    陆乔歌也正有此意，因为邵乐是代表街道办的，意味着又多了一个主心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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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走后门

    第154章 走后门
    陆乔歌看了一下时间，和胡主任说：“胡主任，我想请假提前下班。”
    老胡都没问陆乔歌要去哪儿，大手一挥马上同意。
    乔歌工作能力这么强，有的时候一天都是别人几天的工作量，说真的，让她干一天休一天都没毛病。
    然后老胡就看到了街道办大门口开来一辆吉普车，哎呦，这不是秦代表的车吗？
    所以他笑盈盈的说陆乔歌：“你放心吧，我和邵乐一起去食品厂。”
    胡主任要去食品厂视察，陆乔歌更放心了。
    再说了，她安排的非常合理，只要按照她安排的去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千瓜子篓没有问题，甚至能超额完成。
    陆乔歌又去了财务室，走廊已经没有几个人排队了。
    她决定将自己的工资领出来。
    记账员小柳没在办公室，只有会计和出纳。
    但是办公桌依然堵在门口。
    楚大姐工作效率很快，不大一会就轮到陆乔歌了。
    陆乔歌很好奇自己这个月能开多少。
    因为她有两份工作，那么这个工资单怎么做呢？
    视力好的陆乔歌在其他那一栏中看到了自己暂代食品厂厂长的工资。
    就是基本工资没有补助。
    但一个月给定了三十六元。
    虽然不是整月，可陆乔歌也开了五十八块一毛八。
    哎呀，这个数字可真好。
    跟工资一起发的还有粮票肉票票，虽然肉票只有一斤，但也足够陆乔歌开心的。
    楚大姐看了一眼陆乔歌，当时给她这份工资的时候有人意见可是很大的。
    这些人背后蛐蛐，可没想到当面却说不出不给的理由。
    而且上面都没反对。
    她们这个财务室归街道办管，但同时也归财务一科管理。
    她做完工资是要到财务一科那边审批的。
    一个工资表要好几个领导签字。
    她以为自己要费些口舌。
    没有想到财务一科的科长看了一眼之后就给批了，显然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
    她自然不会多嘴多舌，说不好听的话。
    陆乔歌喜滋滋的将工资放进了挎包里。
    为什么感觉比一千五百元还要有分量呢？
    可能因为这是血汗钱？
    秦恒之很是耐心的在外面等着陆乔歌。
    街道办的办公室是平房，从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因为这里的围墙并不高。
    然后他就看到了脚步轻快的陆乔歌。
    甚至脸上都带着笑意。
    这是因为和他约会，所以这么高兴吗？
    等陆乔歌上了车才知道这丫头是因为开工资所以才这么高兴的。
    秦恒之不由得失笑。
    随后启动车子载着陆乔歌朝着军工厂北门的方向开过去。
    半路的时候，秦恒之将车子停在路边。
    陆乔歌朝窗外看过去。
    附近有两所小学，但已经放暑假了。
    这边的马路就显得很是静谧。
    陆乔歌不知道秦恒之将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转过头去看秦恒之。
    秦恒之的手在方向盘上攥了攥，随后松开手，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迭票，没错，就是陆乔歌熟悉的各种票据。
    他将这些票都给了陆乔歌，和她淡淡的说：“我也用不上这些票据，都给你吧。”
    陆乔歌将这些票据接过来。
    还挺全呢。
    不得不说秦恒之手里真有货。
    不说一百斤粮票三十尺布票，只说两张自行车票一个手表票，在这个时代都能娶个媳妇了。
    陆乔歌笑着问道：“这是你所有的家底？”
    秦恒之看着眉目含笑的陆乔歌，有些紧张的心松弛下来。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难免会有些忐忑。
    他想了想说道：“是在江城的大部分，北都家里还有一些，但我都交给奶奶保管了。”
    这个年代有的票是有期限的。
    并不能无限期使用，更别说有的跨省都不能用。
    陆乔歌也觉得这样很好。
    她并没有将对方工资收了的打算。
    但这些票就不必忌讳那么多了。
    陆家现在除了陆达，只有她一个人有自行车，陆志国每天也是腿着去通勤点等通勤车的。
    要不然小四也不能那么喜欢她的自行车。
    现在的自行车跟后世的汽车没啥差别。
    陆乔歌想，两张自行车票应该是秦恒之找人换的吧。
    陆乔歌干脆利落的将这些票放在自己的挎包里。
    这个动作让秦恒之的眉眼都带着愉悦。
    秦恒之带陆乔歌去的是一个外面刷着白灰的小楼房。
    门口有个办事员看到秦恒之顿时笑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和秦恒之亲热的拥抱在一起。
    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要是不打这个电话，你还是没有时间，对不对？”
    秦恒之勾了勾嘴角，给陆乔歌介绍：“这是我战友也是以前的老班长，陈刚陈大哥。”
    陆乔歌也笑着打招呼：“陈大哥你好。”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梳个小平头，身姿挺拔，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他脸上都是笑意：“你就是陆乔歌，哎呦，要是按照我爱人的说法，你们这就叫天造的一双地配的一对吧，真的是太般配了，改天有时间到我家去，让你们嫂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乔歌就笑，眉眼弯弯的，显然这人和秦恒之的关系不错。
    秦恒之想了想说道：“等有时间咱们江城的战友聚一聚。”
    陈刚激动的道：“太好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告诉我，我来安排。”
    秦恒之：“我给你打电话。”
    陈刚抱起那些东西对秦恒之说：“楼上没有锁门，你跟你对象赶紧上去随便挑，挑好之后下来找我，我这边给你开票子。”
    于是陆乔歌跟着秦恒之就上了二楼。
    推开大门的时候，陆乔歌惊讶了一瞬。
    这里竟然好像一个服装商店。
    只不过东西放的有些凌乱，有挂在墙壁上的还有堆在桌子上。
    秦恒之说：“这里基本都是女式的服装鞋帽，算是出口转内销然后内部消化，并不会对外销售，现在那些内部人都不知道，陈大哥知道我处了对象，所以第一个通知我。”
    陆乔歌说：“嗯嗯，我是你对象！”
    秦恒之：……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有些热，他轻咳一声：“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挑出来。”
    陆乔歌扫了一眼，也没耽搁，毕竟这是真真切切的走后门。
    万一有提前知道内部消息的，他们闯进来会让陈大哥很难做的。
    物资紧俏的时代就这样。

 第155章 很怕陆乔歌

    第155章 很怕陆乔歌
    秦恒之早就知道陆乔歌的眼光很高。
    仔细看，会发现她穿的衣服和别人都是不同的。
    就连鞋子也是。
    陆乔歌从来不穿塑料凉鞋。
    现在是夏天，家属院的女孩子们基本每人一双塑料凉鞋。
    现在的塑料凉鞋颜色各异，也有好几个款式。
    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烧脚，然后下面的空格格不小心会塞上石子，走起路来不是那么舒服。
    可这是现在流行的凉鞋，就像的确良衣裤。
    陆乔歌脚上穿着明显是手工做的布鞋，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商店卖的鞋，不喜欢家里人做的手工鞋，可能会觉得很土吧。
    可陆乔歌毫不在意，悠然自在的去上班去逛街甚至去市区办事。
    衣服也是如此，她喜欢舒适柔软的亚麻或者纯布的。
    她也从来不穿的确良衣服和裤子。
    这丫头是个会享受的。
    现在的确良根本都不透气。
    就他身上的衬衫也是纯布做的。
    他觉得在这一点上他和乔歌格外的合拍。
    秦恒之的视线随着陆乔歌移动。
    那边陆乔歌脑子转得快手也快，而且也不存在衣服多会眼缭乱挑不过来。
    基本都是一扫而过，就知道哪个该要哪个不该要。
    秦恒之不是很懂，就乖乖拎着手提包站在一旁。
    陆乔歌选衣服的速度快的让秦恒之眼底带着笑意，他竟是第一次发现世上还有这样可爱的姑娘。
    也是第一次理解了父亲和他说遇到母亲是他的幸运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可惜他们两个还在大西北的基地，如果他们能看到陆乔歌，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陆乔歌将挑好的衣服折迭好放进了提包里。
    随后看着秦恒之：“好可惜，没有你能穿的。”
    秦恒之拎起提包：“无妨，有你喜欢的就好。”
    陆乔歌和秦恒之下楼的时候，看到陈大哥一个人在整理账目。
    并没有其他人来。
    陆乔歌给自己挑了一件格子衬衫，针织马甲，选了两双小皮鞋。
    都是纯牛皮的，样式简单大方。
    自然也要给家里人选，这样的好机会没有内部人很难遇到。
    但也不必太多。
    几年后物资就会慢慢的丰富起来。
    陆乔歌没和秦恒之争，让他开票子付钱，陈大哥很忙，也没说闲话，秦恒之带着陆乔歌离开了这里。
    墙上有个木牌子，上面写着外贸局仓库。
    陈大哥竟然在外贸局上班。
    没要布票也不要鞋票，一提包的衣服裤子和鞋了一百多元。
    陆乔歌的牛皮鞋比她这个月在街道办的工资还高。
    一双十九元，一双二十九元。
    秦恒之带她去吃饭，陆乔歌在饭桌上将七十八元递给了秦恒之。
    “这是我妈她们的衣服钱，应该我自己付的。”
    秦恒之拧眉：“假如你没有奖金，我是不是该收你个欠条？”
    陆乔歌笑了：“可我有奖金，还随身带着呢，本来也准备去百货大楼转一圈的。”
    秦恒之慢条斯理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没到这一步，是我唐突了？”
    陆乔歌摇摇头，正色道：“不是，你知道我爸妈的性格，我只是不希望他们想东想西然后埋怨自己没用赚不到钱。给了就是给了，没给就是没给，我不想撒谎骗他们。”
    秦恒之：……
    他不清楚陆伯母，但是了解陆师傅的性格。
    秦恒之收了钱，心里想，陆师傅爱喝酒，改日登门给陆师傅拎两瓶茅台吧。
    不错的想法，虽然没处几天，但也该登门了。
    吃完饭，陆乔歌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钢笔盒，这是她上班之前跑去百货大楼买的钢笔。
    “送你的钢笔。”
    秦恒之顿了顿，本想矜持一下，可眉目难掩笑意。
    他索性迅速接过来，将钢笔盒打开，是黑色的英雄牌钢笔，他看向陆乔歌，轻声道：“谢谢你，我很高兴。”
    陆乔歌眉眼弯弯，声音愉悦：“你高兴就好。”
    秦恒之将陆乔歌送回家，他在上车之前，将钢笔拿出来，别在了军装的口袋上。
    清俊儒雅的年轻军官挺直了腰板，随后微微一笑，以后开会就用这只钢笔了。
    军代室的小苏一眼就看到了那支钢笔。
    眼神闪了闪，还是主动问道：“秦团，您新买的钢笔？”
    秦恒之眉目清淡，说道：“不是我买的。”
    小苏：“那是谁送您的？”
    秦恒之理所当然的道：“我对象！”
    随后说小苏：“你很闲？”
    小苏忙说：“我很忙，领导，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我放在办公桌上了。”
    说完，小苏麻溜的跑走了。
    秦恒之坐下来，拿出钢笔，拧开笔帽，给钢笔吸饱了钢笔水，在白纸上试验了几下，感觉特别的好用。
    嗯，用这支钢笔签的名字似乎比往日还要漂亮。
    而陆乔歌这边将提包打开。
    孟霞忙走过来，看到里面那么多的衣服，瞪大了眼睛，随后轻轻拍打着陆乔歌的肩膀：“你啊你，大手大脚的，挣点钱容易吗，你买这些干啥啊，有穿的就行了吧，早知道你这样，你的钱就不该给你留着。”
    陆乔歌拿出一份工资的一半，十二元五角递给孟霞：“先收着，这是我的生活费。”
    孟霞没有拒绝，恨不得将所有的钱都给收起来。
    陆乔歌却不给了。
    她说：“妈，这是出口转内销的服装，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内部销售，这还是秦恒之走后门弄回来的呢，我给我奶奶买的裤子，诺，这是你的衬衫，这是乔苓的连衣裙，这是大嫂的，小四的海军衫，可惜都是女士的，就没给我爸和我大哥买。”
    闻讯走出来的陆达也是刚下班刚冲完澡，看到陆乔歌大手大脚的样子有些头疼。
    陆乔歌没去看他们纠结的脸色，喊惊喜的苏慧和陆乔苓过来试衣服，苏慧怀孕了，她的是稍肥大的布细格外衣，有些像衬衫，带着口袋，穿上很好看。
    陆乔苓的是连衣裙，正好合身，高兴的乔苓抱着陆乔歌喊二姐真好。
    孟霞低声和陆达说：“这都买回来了，住在一起就这样，总不能乔歌一个人穿新衣服吧，没办法，但你发现了吗，乔苓现在不和乔歌攀比，给就要，不给也不嫉妒。”
    陆达哼了一声：“嫉妒，那可是她的领导！”
    没错，虽然这是在家里，可孟霞发现，儿媳妇和乔苓还是很怕陆乔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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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不要让乔歌将路给走歪了

    第156章 不要让乔歌将路给走歪了
    食品厂的瓜子篓编织，忙的是热火朝天，不单是胡主任来帮忙，就是黄娟和乔姐有时间也来帮着处理材料。
    陆乔歌和谷子屯的林大队长联系上，让社员们趁着闲暇时间去割编织瓜子篓的原材料之一，名字叫津津草的一种野草。
    陆乔歌告诉了老林处理方法，还定下了换取物资的价格。
    这些无人问津的津津草如今还能换来日常用品，社员们简直太高兴了。
    答应肯定按照标准完成，保证没有一根杂草。
    现在谷子屯的日子比去年好过五倍不止。
    菜园里的菜都能换成钱，按照蔬菜的种类定价，家家户户的菜园子再也不是简单的菜园子，而是生蛋的金鸡。
    以前家家户户都没有啥钱，现在每家每户都能有个几十块钱在手里，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陆乔歌给的任务，那是绝对保质保量的完成。
    所以原材料这里不用发愁，会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厂部也知道了这件事，对于陆乔歌独立完成签署，有人夸赞，自然就有人反对。
    反对的人主要说的是陆乔歌签署协议的时候没有报上级领导同意。
    这事是放在厂部的会议上说的。
    将两个街道办的主任都给叫来了。
    另一个街道办叫前进街道办，主任姓韩，虽然他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可也真是实名羡慕。
    手下有这么能干的兵，想不出成绩都难。
    说不得老胡这个老登台还能提一级呢。
    老胡理直气壮的说：“陆乔歌提前和我汇报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而已，这是街道办的小厂，直接受街道办管理，就算是有什么指示，也是先要通过我，什么时候一个街道小作坊事事都跟大厂长汇报了？”
    有人说：“那这是和港商签约，是小事吗，不应该提前和厂长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吗？”
    老胡：“是港商没错，可他们是和检查团来的，是上面批准可以和当地企业进行友好交流的特殊客人，当然了，这事我有疏忽我应该在陆乔歌跟我汇报完了之后马上就该来找郝厂长。
    嗯，也不对，管我的是综合办，我得先去综合办汇报，然后是综合办的主任找领导请示，是这个程序吧，可是咱们有句话，叫做兵贵神速啊，甄曦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层层审批之后，还能见到人吗？”
    对方瞪着老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简直是无理取闹嘛。
    对方又说道：“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领导批示的也快，肯定不会耽误的。”
    再说了，请示领导不好吗，出了问题也有领导来处理，万一真有问题，你也不用承担责任，真是好赖不知，难怪一直蹲在街道办出不了头呢。
    郝厂长说：“你们的想法都是对的，老胡，你也虚心接受批评，这对陆同志的成长也是有好处的。”
    老胡马上说：“好，我知道了。以后有类似的事情，我一定先请示领导。”
    看到老胡的确是真心的接受了批评，郝厂长这才又给了向阳街道办表扬，尤其是表扬了陆乔歌同志解决待业青年就业问题还努力为国家换取外汇做贡献。
    郝厂长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今早外贸科的周主任给他打电话，想要借调乔歌去外贸科，被他给拒绝了，这可是我们军工厂的干部，自己这一摊事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你那里帮忙？
    再说了，他真的很想看看陆乔歌能不能将一个小作坊变成真正的食品厂。
    要知道516这么大的体量，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嘛。
    但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会议结束后他单独留下了老胡，问了一下陆乔歌的情况。
    这丫头做事很有章法，去签合同的时候，该带的人都带了，除了没有和厂部请示，但这个不怪乔歌，只怪老胡喜欢先斩后奏。
    他那点心思他是明白的，不就是担心上报之后，厂里派出专门人员顶了陆乔歌吗？
    他还没那么糊涂，再说了，别看陆乔歌年龄小，真有人敢摘桃子你试试？
    能和秦恒之处对象的姑娘，哪里会是等闲之辈！
    这一次郝厂长认真的告诉老胡：“对于陆乔歌，我们是有重点栽培的打算，你作为她的直属领导，一定要掌控好，所以首先要从你自身做起，不要让乔歌将路给走歪了，到时毁了一颗好苗子，我可饶不了你！”
    老胡瞪着眼睛：“她怎么可能将路走歪了？”
    郝厂长琢磨了一下：“你没发现她非常聪明吗，一般来讲，聪明的人都喜欢走捷径喜欢借力打力，聪明的人还喜欢将计就计更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胡翻了一个白眼：“你说的太严重了，跟说评书似的，她不过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你以为打仗呢，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老胡却真的听到了心里去。
    从厂部回来就去了食品厂。
    陆乔歌还不知道老胡被厂长叫去了，她看到老胡骑自行车过来，就领他去看了手工组和食品组，大家伙都在忙碌中，老胡还看到他的儿子正在算账，这才几天时间，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
    老胡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却很是欣慰。
    不管咋说，学会打算盘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
    陆乔歌拿出一个本子，竟然是意见征集簿。
    上面是顾客留言，虽然都是铅笔写的，可每个建议都很中肯。
    不过表扬的最多。
    基本都说味道好极了，希望能多多生产。
    “胡主任，第一批原材料已经要没有了，您看有什么办法能再去申领一批，这回我们有钱有粮票，不用赊欠，可以直接购买。”
    老胡摆摆手：“钱和粮票都先留着，咱们建厂上面可是一分钱都没给，这个你得留一些备用，而且粮食局那边都是一季度一结算的。”
    想了想，老胡又说：“我现在就去粮食局再申请下一批，不过现在粮油很紧张，你要做好停产的心理准备。”
    陆乔歌点点头：“我知道，从上到下都很困难，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这时候的确如此，并不是粮食局卡着粮油有好处，要知道，很多地方连温饱都没解决呢。

 第157章 为什么容不下我们？

    第157章 为什么容不下我们？
    老胡转了一圈，表示非常满意。
    食品厂这边运转有序，管理制度是他都没有见过的那种健全。
    怎么说呢？
    就是陆乔歌不在这里，也会运转的非常好。
    这就让人心情很复杂了。
    要知道有很多人抓在手里的那点小东西是不舍得放的。
    这种气度老胡很欣赏，不过他没有夸赞，而是提醒陆乔歌，戒骄戒躁稳扎稳打，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跟他汇报，出了问题他来承担，一定不要自作主张。
    陆乔歌哪里会做作主张？
    她汇报工作可是汇报的最勤的。
    陆乔歌乖乖的答应下来。
    老胡告诉陆乔歌，给找了一个夜晚值班的退休工人，工资从食品厂出。
    这个没问题，不说别的，光是手工组的收入就能给食品厂工人开工资了。
    更别说，每天还有百货大楼的收入呢。
    老胡骑上自行车去粮食局。
    一开始他以为也就是小打小闹，谁能想到竟然好像要做大？
    所以粮油能弄来就弄来，尽量不要停产。
    但现在来讲，停产也不怕了。
    骑自行车的老胡忽然想，陆乔歌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将食品厂分成两个组，以便守望相助？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的。
    郝厂长这个老狐狸都说那丫头太聪明了，所以陆乔歌对现在的情势看得很透，也早有应对之法！
    陆乔歌并不知道胡主任想了那么多。
    将刚才胡主任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随后就跟孟青山说：“就按现在这种状态运转，孟大哥，我先回街道办，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对了，胡主任说给咱们找了一个夜晚值班的退休工人明天上岗，到时候你考察一下人品，记得暗暗考察，不要被他发现，等过段时间我申请给咱厂子扯电话线安一个电话。”
    孟青山兴奋的说：“要是能安一个电话可太好了。”
    就连孟青山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街道办的手工作坊竟然还能有外贸订单。
    而且他们食品组生产的食品供不应求。
    当初他来这里的时候，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是瞧不起。
    他们劝他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腌菜厂。
    当初腌菜厂咋黄的心里没数吗？
    街道办的厂子解散了多少？
    所以这个也不会长久，到时候赔个底朝上，说不定你们还得跟着写欠条背债务。
    无端的浪费时间，值得吗？
    幸亏他当时特别的坚持，根本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虽然厂长比他年龄小，可莫名的就给他一种可以做靠山的感觉。
    他对陆乔歌说：“厂长，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孟青山是个可靠的人，陆乔歌当然放心，她毕竟是领着双份工资，所以街道办的工作还要继续。
    至于累不累……
    反正她又不用干活，动动脑和动动嘴就ok。
    没等到街道办的大门口呢，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乔姐看到她眼睛一亮：“乔歌，我正要去食品厂找你。”
    陆乔歌：“是不是有事？”
    “对，五区的老丁家，昨天就来找了，说他家二儿媳妇不养他们老两口，想让街道办给做主。”
    陆乔歌问道：“那对老人年龄多大了，有退休金和房子吗？”
    乔姐没先回答，而是跑到窗户前，跟屋子里的姐说：“我和乔歌去老丁家，告诉黄副主任，她不用赶过去了。”
    姐探出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陆乔歌，姐笑着对漂亮的小姑娘摆摆手。
    陆乔歌也对姐笑眯眯的挥挥手。
    说起来大办公室的这些人都很好，她很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气氛融洽，跟个大家庭一样。
    路上的时候，乔姐告诉陆乔歌：“老丁头和老丁婆子一个七十二一个七十岁，老丁头早就退休，不过丁婆子没有退休金，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
    房子面积比较小，老丁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前一直跟大儿子过，然后二儿子分了出去。
    丁老大的意思是他已经养了父母二十多年，现在该老二养了，我去过丁老二家，他还好，但是他的妻子坚决不同意。
    当时和我说，要是老头老太太搬进来，她马上就离婚。
    据说两人感情很好，一家很是和睦，所以丁老二坚决不同意离婚也不同意父母去他家了。
    可是老头老太太真没地方住，二孙媳妇刚娶进来，也不能让孙媳妇睡地板吧，于是，老头老太太和老大两口子睡地板。
    不得以这两个人找来街道办，希望我们能去劝劝他二儿媳妇给做做思想工作。
    赡养父母本来就是儿女的责任，他不想告到领导那里去，让儿子丢脸。”
    陆乔歌点点头，基本了解了。
    乔姐和陆乔歌很快到了五区。
    现在老丁头和老丁婆子都在老大家。
    陆乔歌和乔姐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对头发白的老人正可怜巴巴的坐在捆起来的行李上，在那低头抹眼泪。
    看到乔姐和陆乔歌来了，丁婆子哭着道：“黄主任怎么没来呢？这事你们两个能解决吗？要是不给解决我老婆子活不下去就只能跳红星湖了。”
    乔姐马上说道：“丁大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有事儿咱们可以商量，有话咱们也可以好好说，今天我和陆同志到这里来就是解决问题的。”
    老丁头说：“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环境，不是我大儿子嫌弃是真没地方住，我跟老婆子都这个岁数了，就算去老二家又能待几年？
    可是老二媳妇死活不让我去，我们去了就离婚。我那二儿子还舍不得离婚，这不是逼着我们老两口去死吗？”
    陆乔歌扫视了一眼这个屋子。
    只有三十多平方。
    虽然江城这里算得上是地广人稀，可是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水泥红砖钢筋等都是稀缺的物资，所以每户房子面积都不大，只为了能多住几户人家。
    这就是筒子楼的好处。
    但坏处是面积都很小。
    丁老大也有四个孩子。
    如今有三个儿子结婚但是还没给分房子。
    三十多平方住着十多口人的确很困难。
    陆乔歌想起自己家的小房子，这件事管到底吧，因为她脑海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乔姐就说：“我们去丁建设家再了解一下情况，等了解清楚之后咱们坐在一起解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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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以后也不用他们养老

    第158章 以后也不用他们养老
    一听到乔姐要去老二家，老丁头和丁婆子对视一眼后马上站起来说道：“我们也去，我就问问他们两口子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们？”
    乔姐也不好拦着人，不但老丁头和丁婆子跟着去了，就是丁老大也跟上来了。
    丁老大的媳妇如今退休在家看孙子。
    眼睛转了转，就也跟着去了老二家。
    丁老二家的房子有四十多平方，因为现在都是实际面积，然后比丁老大家多了一个大房间。
    看起来的确很宽敞，最起码客厅没有铺行李。
    而此时丁建设抱着头坐在沙发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色阴沉的坐在另一边。
    这人应该就是丁建设的媳妇陈英了。
    乔姐说：“丁建设，父母老了儿女应该赡养这个基本道理你们知道吧？”
    丁建设没说话，而是沉默的点头。
    乔姐又接着说道：“我们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你们夫妻两个都不同意赡养父母，是有什么困难还是其他的原因？”
    丁婆子气呼呼的说：“还能是什么？嫌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来吃闲饭呗。”
    老丁头说：“老二啊，你摸着良心想想，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大哥在照顾我们，怎么着现在也应该轮到你了吧。”
    陈英顿时冷笑出声：“您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年轻力壮的时候跟着丁老大，现在老了上我们这里来。这是哪儿说的道理？
    还记得当初怎么说的吗？
    大哥是你们长子，将我们分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给我们，说了不用我们养老，这话哪怕是过了快二十年，我也还记着呢。
    我虽然只有两个孩子，可我儿子也得结婚呢，你们到这儿来，我儿子儿媳妇住哪儿？”
    如果细想丁老大家的房子都是四世同堂了。
    但现在是七十年代，即便是军工厂有大片土地可以盖住宅楼，但是建材从哪里来？
    最主要的是没钱！
    看来自己的那个办法还是有点希望的。
    陆乔歌看了一眼老丁头和丁婆子。
    两个人虽然都有自理能力，但明显还是老了。
    面对二儿媳妇毫不客气的质问，老丁头明显的有些理亏。
    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跟着老大过日子，他们大儿子可靠，然后将老二分出去，以后也不用他们养老。
    谁能想到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老丁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吭声的老大和大儿媳妇，心里叹了口气。
    说句实话，年轻的时候能帮他们看孩子做饭做家务还能挣钱给他们。
    但现在岁数大了，经常看病，老婆子还没有退休工资。
    身体的确没有以前好了。
    就是老了，被嫌弃了。
    心里不是不后悔，当年不该将话说的这么绝。
    可那又怎么样呢？
    说到底他也是老子。
    不等他说话呢，陈英又看丁老大：“大哥，当年将我和丁建设分出去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都不用我们管爹妈你们养老。那时候是连双筷子都没分给我们，你现在怎么好意思站在我家大门口的？”
    这话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丁老大和他媳妇根本就没放在心里。
    反正现在只要将老人放到老二家，他们被骂几句也没关系。
    丁老大还是说：“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现在也是真的有困难，你看我家那么多人，房子还没你家的大，我是真的没办法，你们两个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再说了，爸妈不也将你丁建设养大给你娶媳妇？”
    陈英马上反驳道：“你爹妈将丁建设养大又没将我养大，你弟弟有赡养责任，我有吗？我没听说哪家儿媳妇有赡养责任的。”
    “陈英你这话就不讲理了，谁家媳妇不都得孝敬公婆呀。”丁老大媳妇马上不乐意了。
    “是啊，你孝敬公婆，那你为什么要将老头老太往出赶呢？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老了不能干了，啥都不能帮你成了累赘了，所以臭不要脸的扔到我们家来？
    大嫂，全天下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这算盘珠子让你打的噼里啪啦的，好处都在你家坏处都别人的。街道办的两位干部，你们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乔姐有些挠头。
    这事儿本来就存在着不公平和不合理。
    可是说起来这样的事情还真挺多。
    老人年轻的时候喜欢哪个跟哪个在一起就可劲的帮着，等到岁数大了被嫌弃了，就扔到他不最喜欢的那个孩子家。
    遇上乖巧懂事孝顺的也就认了。
    但遇到像陈英这样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真的是死活都不愿意养。
    陆乔歌说：“从法律上来讲，作为儿女都有赡养父母的责任，这一点你们都承认吧。”
    老丁头和老丁婆子就感激的看向陆乔歌。
    对呀，从法律上讲，做儿女都有责任的。
    丁建设夫妻两个倒没说法律规定的不对。
    但他们没说话。
    不过不反对就是承认。
    丁老大夫妻使劲的点头：“对的对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以前咱们开学习班的时候，厂里的干部不是给咱们普过法吗？”
    老丁头和丁婆子也跟着使劲点头。
    一开始看陆乔歌岁数小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没想到一张嘴就拿法律压他们，真的太厉害了。
    可没想到陆乔歌接着又说道：“从道义上来讲，丁爷爷和丁奶奶你们两个的做法就是不公平不合理，刚才您的二儿媳妇也说了，分家的时候连双筷子都没给，这就跟净身出户没什么区别。
    在一碗水端不平的情况下，您跟您的二儿子他们要求公平对待。他们心里肯定有想法，这个两位老人家都要给予理解。”
    乔姐马上跟着说道：“就是这个道理，同样是你的儿子，你没能公平对待，他们心里能没想法吗，虽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是他们非要记着，我们街道办也不能强行的让他们把这事儿忘了呀，很多时候，受的委屈积压在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陈英坐在那里眼圈就有些红。
    老丁头气的脸色铁青：“我是要你们街道办帮着解决问题的，不是来给我开批评大会的，咋的，我这个当老子的还得给她赔礼道歉呗，要不要给他们跪下？”
    话说到这里，老丁头竟然真的就要往地下跪的样子。

 第159章 悔不当初

    第159章 悔不当初
    陆乔歌速度很快，将老丁头给搀扶住，嘴里温和的说道：“丁爷爷，话都没说完呢，你们情绪不要这么激动，无论什么事情终归是有办法解决的，对吧？”
    这家的情况有点特殊，从情理上来看，陆乔歌觉得陈英的做法没问题。
    当初信誓旦旦的什么都不给，也不用他们养。
    结果到老了反悔了。
    谁不知道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比现在苦。
    要忙工作要照顾小孩子。
    而老人在年轻的时候能帮儿女做很多。
    可从道德甚至法律层面上来讲，老丁头和丁婆子的诉求是合理的。
    就算你父亲是个罪犯，等他老的时候你也有赡养的义务。
    这和帮没帮你没关系！
    但是这赡养也是分很多种情况的，未必就一定要接到家里，对不对？
    陆乔歌的笔记本有不少她收集和记录的重要信息。
    其中一页记载的是她所负责区域内的房屋状况。
    就在陆乔歌刚要拿出笔记本的时候，一只灰鸽子扑棱棱的飞过来，站在窗台上，用鸟嘴当当当的敲了几下窗户。
    自然是吸引了屋子里人的注意。
    陆乔歌也抬眸看过去。
    这是那群鸽子的头头，叫晓辉。
    这是她给起的名字。
    不是灰色的灰是光辉的辉。
    小也不是大小的小，而是晨光破晓的晓。
    不得不说这只灰鸽子是很有想法的一只鸽子。
    然后陆乔歌就听到了灰鸽子跟她汇报的信息。
    【丁建设不敢将他爸妈接过来，主要原因其实还是他有把柄在那个陈英手里。】
    【十二年前丁建设去矿山出差，将招待所的一个服务员给睡了，然后服务员生了个孩子，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都必须交给那个女人用来养孩子，已经快十二年了。】
    【那个女人也是有家庭的，不过她家里的丈夫常年生病。】
    【她和那个男人没有孩子。】
    【丁建设和那个女人生的是儿子，不但要将工资都给那女人，以后那个儿子结婚丁建设都要管的。】
    【丁建设一开始不想说，后来没有办法，只能跟陈英坦白。】
    【陈英要离婚，可是丁建设不同意。】
    【丁建设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父亲，对他的女儿和儿子非常好，两个孩子也非常爱他们的爸爸。】
    【就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他们两个没有离婚。当然了，最大的原因还是陈英要帮着丁建设将这件事情瞒下来。
    因为每个月的钱都是陈英汇的，别人都以为她是给娘家汇钱，知道的人都夸丁建设是个好丈夫好姑爷，夸赞他不介意媳妇帮扶娘家。】
    陆乔歌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难怪陈英说什么他都一声不吭呢，这是害怕身败名裂。
    也是啊，要是离婚就没人帮他去汇钱了。
    虽然离婚后他也可以自己去汇钱。
    可他不敢赌陈英。
    万一陈英翻脸，他绝对讨不了好。
    那边丁老大的媳妇还在那说呢：“爸妈现在身体也好，能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岁数大了，可咱妈现在还能做饭呢。
    我家是真没地方住了，有地方住的话，我能将爸妈送到你这里来吗？
    你知道现在街里邻居的也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总不能让爸妈住孙媳妇的新房。
    你知道丹丹是我儿子好不容易娶到家里来的，人家家庭条件那么好，能嫁到咱们老丁家，都是祖辈烧高香。
    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呀。
    陈英，要不这样吧，先在你家住一段时间，以后真要是分了房子，我再将爸妈接回来，你看行不行？”
    分房子？
    这话谁信呢？
    鬼都不信！
    军工厂虽然地位超然，可是也好多年没有盖房子了，现在国家困难，厂子也困难，国防大业还不能有一点闪失。
    工人们苦点累点没关系，都要全力以赴完成上面交给的各项任务。
    所以资金是不会放在不重要的住房上的。
    听说近十年都没有盖房子的打算。
    尤其是现在又有新项目上马更是遥遥无期。
    干啥不钱呢？
    就武器上的一个螺丝钉也是钱造出来的呀。
    陈英怨恨的目光看向了一声不吭的丁建设，咬牙切齿意有所指却又带着威胁：“丁建设，你要想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就将你爸妈的事情好好解决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丁建设腾的一下站起来。
    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眼珠猩红看着站在门口的父亲和母亲，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这么为难他？
    矿山那边紧迫盯人，将他看的死死的，工资一分不少，就连粮票福利票他都要给对方邮过去，每个月就剩点奖金维持生活，如果不是还有加班费，他这个家早就散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
    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是因为他给单位做出了贡献。
    他没想到他一时糊涂犯下的错竟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父母不能帮他也就罢了，如今却要雪上加霜。
    而现在最重要的情况是，年迈的父母想要住进来。
    可是陈英坚决不同意。
    他理解她。
    所以无论陈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阻拦。
    哪怕被父亲骂他是窝囊废。
    因为他对不起陈英，对不起这个家，也对不起他的一双儿女。
    他的脸面是陈英给他撑起来的。
    他感激这个女人。
    同时也无比怨恨自己当初一时糊涂。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哪有本事去养两个家庭？
    他现在身心俱疲。
    只觉得活着太难了，他就是个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废物！
    而此时老丁头一巴掌拍向了他旁边的桌子，老泪纵横：“好好好，我这个老不死的现在真成了拖累，没有地方能容下我和你妈，我们活着还干什么，老婆子走，咱俩都去跳河死了得了，也省的被推来推去让人嫌弃。”
    说着就拉着老丁婆子往出走。
    陆乔歌和乔姐对视了一眼，肯定不能看着，于是两个人拉住了丁婆子。
    丁老大则是一把拉住老丁头，看了一眼街道办的两个干部，皱着眉头说道：“爸，你不要这么冲动，老二他就是一时想不开，再说了，当初也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
    说到这里，丁老大去看站在那里发呆的丁建设……

 第160章 他好像是要跳楼啊！

    第160章 他好像是要跳楼啊！
    丁老大声音哽咽的道：“小弟呀，大哥求你了，就让爸妈在你这儿住几天吧。
    我跟你说实话，为什么着急让爸妈厚着脸皮到你家来。
    因为前几天丹丹半夜上厕所，我们不都在地板住吗，她不小心就将咱妈给踩了。你看咱妈的胳膊现在还不好用。”
    这个陆乔歌和乔姐是知道的。
    丁家两个住人的房间，一个给了大儿子住，另一个是二儿子。
    然后老三住在老丈母娘家。
    也不是入赘，每个月都要交钱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在城里住的环境真不如谷子屯。
    哪怕是五间茅屋也比这里宽敞。
    但话也就是这么说，这些人宁可住城里的楼房，也不会去农村住五间茅房。
    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陆乔歌没说话，丁老大家现在的确没有能力给老丁头和丁婆子更好的居住条件。
    毕竟他们两个也是住在地板的。
    乔姐最不喜欢处理的就是这样的问题。
    老人偏心儿女，儿女有的给养，有的被伤透了心不给养，这种官司谁都打不明白。
    而这时候晓辉还在窗台上咕咕的叫。
    【小主人，你啥时候带我去湖边介绍我和老乌龟它们认识啊。】
    陆乔歌在心里对它说：“等我有时间我就带你去啊，不要着急。”
    陆乔歌已经把日记本拿出来，她这里有个方案，只要丁老大和丁建设认可这件事情就能很好的解决。
    可是没想到丁老大眼珠子转了转，竟然扑通一下给丁建设跪下了。
    声音哀求的说道：“小弟，大哥求求你了，咱们是一家人呢，你家地方这么大，爸妈住在你这里根本就没有问题。你不要这么铁石心肠好不好？怎么说爸妈也将你养大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
    丁老大也是个人物，为了将爹妈送到弟弟这里来，真是豁得出去了。
    无师自通了道德绑架.
    丁建设去看脸色阴沉似水的陈英。
    陈英脸上带着冷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憎。
    那边的灰鸽子忽然想起什么还笑嘻嘻的跟陆乔歌说：【咕咕咕，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小主人你，就是我听老麻雀说这两口子自从那件事之后都没有夫妻生活，因为陈英嫌丁建设脏。】
    陆乔歌有些无语了。
    这个八卦单纯的小灰鸽子。
    不，还有那只总去她家吃小米的老麻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丁建设会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丁老大给扶起来的时候，丁建设忽然转身朝着窗口走去，
    楼房总共七层，他家住的是七楼。
    说句实话，老人住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上下楼真的很困难。
    陆乔歌心口一跳。
    但也以为是丁建设嫌站在外面窗台的晓辉咕咕咕叫的他心烦。
    连忙在心里喊灰鸽子让它快点飞走。
    晓辉很听话的乖乖的飞到了半空中。
    那边的丁婆子竟然认识这只鸽子，还以为二儿子要打鸽子，喊道：“你可不要打那只鸽子，它是有主的，打掉一根毛，当心那老头子讹你。”
    突然之间，陆乔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直沉默的丁建设已经走到了打开窗户的窗台前，突然之间双手撑着窗台跳了上去，窗台很窄他站的不是很稳，然后他就蹲在了窗台上。
    脸上带着似哭非笑的神情，在屋子里挨个的看了一遍，然后轻声的喊道：“老闺女，你出来一下，让爸爸看看你。”
    众人不明所以，然后紧闭着的一个房间门就开了。
    陆乔歌看到门口出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手里拿着钢笔和本子，不太高兴的看着屋里这些人。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
    眼睛大大的圆圆的像猫一样的可爱。
    她的脸蛋也是圆圆的，正撅着嘴说道：“爸爸，我在写暑假作业呢，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吵呀！”
    那边的老丁婆子翻了一个白眼，但显然小姑娘很受宠，丁婆子没敢说什么。
    陈英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瞪了一眼蹲在窗台上的丁建设：“你又在做什么妖，鸽子都飞走了，你不赶紧给我下来，还有，让老闺女出来干啥？真是吃饱了撑的，老闺女，赶紧回屋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小姑娘撅着嘴跺了跺脚，随后关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此时的陆乔歌神色已经冷静下来。
    屋里这些人竟然都没看出来丁建设根本就不是赶鸽子。
    他好像是要跳楼啊！
    当察觉到他有这个念头之后，陆乔歌就已经快步的朝窗台走去。
    别管他站在窗台是赶鸽子还是要做什么，将人给扯下来才是正经。
    无法去定义这个人的好坏。
    只能说他跟那些喜新厌旧的渣男还是有些不同的。
    就是他比较倒霉被人赖上了。
    但是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落得这个下场只能说自找的。
    没准那个女人就是为了借个中然后有人帮养孩子呢！
    希望他在看到他老闺女之后，杜绝自杀这个念头。
    心思流转的时候，陆乔歌已经到了窗台边。
    其实所有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就在小姑娘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蹲在窗台上的丁建设随后转身，竟然一句话不说，毫不留恋的跳了下去！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陆乔歌已经冲了上去。
    动作快，身形快，力气也大，一把就抓住了已经跌落下去的丁建设。
    可惜的是，陆乔歌抓住的是他的衣领。
    他穿的是的确量衬衫。
    的确良衬衫其实很结实，但他身上这件已经很旧了，可即便是新的抓住衣领的时候，前面的扣子也绷不住。
    陆乔歌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音。
    飞在半空中的灰鸽子，吓得都不会扑腾了，差点没从半空中掉下来。
    它迅速的朝着窗台这边飞过来。
    丁建设没掉下去，因为脖子被勒住了导致他脸色涨红。
    丁建设看着楼下的空地，看到了来来往往的人。
    在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英，她发出了尖锐的一声大叫，随后跌跌撞撞的冲向了窗台。
    陆乔歌回头大喊：“快给我找绳子，床单也行。”
    因为扣子显然要支撑不住了。
    此时的丁建设被悬在半空中，脑袋空白过后就是无边的恐惧，他本能的开始挣扎，陆乔歌厉声的喊道：“你不要乱动，我会将你救上来的！”

 第161章 不想摔个稀巴烂

    第161章 不想摔个稀巴烂
    屋子里的人，这个时候全都反应过来。
    丁婆子吓得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老丁头只是觉得一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乔姐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陈英大吼道：“你家绳子呢？你家哪儿有绳子？快点啊！”
    陆乔歌看着已经方寸大乱的陈英还有丁家人，真的是一个都指不上。
    “乔姐，去拿他家的床单！”
    乔姐跑去卧室一把将床单扯下来拿着冲到了窗户前，将床单递给陆乔歌。
    陆乔歌是右手抓着丁建设后衣领的，她用另一只手接过床单后朝丁建设扔过去，嘴里喊道：“你要是不想摔个稀巴烂，不想将你老闺女吓成精神病，你就赶紧抓住床单。”
    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不过现在学校放暑假，还有一些串休的，所以楼下来来往往有不少人。
    哪怕天气炎热，大家伙该办事的还要去办事，该买菜的还要买菜。
    还有老人带着孩子准备去找个凉快地方避暑热。
    七楼的动静很快就被下面的人察觉了。
    所有人都朝着上面看去，不约而同的发出了阵阵惊叫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
    “哎呀妈呀，那不是丁建设吗，他这是咋的了？”
    “是从楼上掉下来了吗？”
    “这么大个人了，咋这么不小心呢？”
    “哎呀，你们快点看，是不是有个姑娘拉着他。”
    “我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啊。”
    “那不是街道办的陆乔歌吗？”
    “哎呀，我知道了，街道办的两个干部上他家调解去了。”
    议论纷纷不过是转瞬之间。
    丁建设脑子已经逐渐清醒了。
    对生的渴望又再次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
    他两只手抓住了陆乔歌扔下来的床单，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趴在窗台上的陆乔歌。
    然后下面有个退休的老工人大声呵斥道：“你们都他妈的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点回家去拿被毯子在底下垫上，万一掉下来能缓冲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冲上面喊着：“丁建设，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去拿被。”
    就在丁建设抓住床单的时候，他的衬衫扣子全都支撑不住崩开了。
    陆乔歌扯着他的衬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陆乔歌松开了右手。
    两只手抓住了床单。
    住的近的人已经抱着被疯狂的跑下来。
    很快的就摞起了厚厚的一大层。
    还有四个人在老工人的指挥下抓住一个大毯子的四个角。
    看到丁建设已经牢牢抓住了床单，陆乔歌一使力就将他提了上来。
    随后扯着人就拽进了屋子里扔在地板上。
    摊在地板上的丁建设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刚才被勒的呼吸窒息，他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陆乔歌趴在窗台对着下面的人挥手：“谢谢你们了，已经没事了，快将被子拿回去吧。”
    随后摆手让晓辉赶紧飞走。
    站在楼下的人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丁建设家一片安静，所有人脸色都一片惨白。
    屋子里只有丁建设不停的咳嗽声。
    乔姐真的是懊恼极了。
    这算怎么回事啊？
    哪有这么做调解的？
    差点出人命了，真要是从她眼前跳下去，这辈子她能心安吗？
    这点事至于吗？
    不养就不养呗，怎么就落到要跳楼的地步？
    可惜的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敢问了。
    而此时的陈英脸色同样惨白。
    本来想说点狠话，可是看着狼狈的丈夫，咬了咬牙，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丁婆子突然之间嚎啕大哭，然后扑过来抱住了丁建设使劲拍打他的后背：“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你这是干啥呀？不让我们住进来就不住呗，那也是我们两个老东西糊涂对不起你们，可你咋能去跳楼呢，你真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爸那才是真的活不成了，你咋就不想想你媳妇孩子呢？”
    丁建设由着他老娘捶打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陆乔歌都觉得头疼。
    这种状况她要是个男人能怎么办？
    想保名声还要家庭不散，那只能隐瞒下来。
    丁建设不是个坏人，要不然不能由着陈英这么折腾她。
    可话又说回来了，陈英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要承担不该她承受的。
    她又凭什么长年累月的被背叛的丈夫恶心自己？
    还要十二年如一日的给那个私生子汇钱。
    想一想都让人窒息！
    这里最痛苦的是陈英才对。
    陆乔歌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将刚才扔在窗台上的笔记本拿出来，翻到记录房产信息那一页。
    “我有个办法，刚才我就想说了，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老丁头快步的走过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对着陆乔歌深深鞠躬：“陆同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的命。”
    也救了他和老婆子的命！
    陆乔歌忙躲开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这时候丁老大才反应过来，也忙不迭的感谢陆乔歌。
    陆乔歌睥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丁老大羞愧又后怕的低下头。
    要是小弟真死了，他不成了罪人吗？
    陈英苍白的脸色说道：“陆同志，太谢谢你了。”
    陆乔歌挥挥手：“不要急着说感谢话，咱们先将这个纠纷解决了。”
    老丁婆子抹去眼泪连忙说：“好好好，陆同志你说你说。”
    陆乔歌：“我这边有一户三十多平米的平房，是最早参加房改的那一批房子，现在有一户是空着的，原则上都是租给家庭居住特别困难的。
    这也是公家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一元钱，你们其他方面不符合条件，但是在年龄上是符合的。
    然后实际困难上也能沾边，就在一区北边的平房区，如果觉得行，我建议丁爷爷和丁奶奶将这个房子租下来，然后租金由你的儿女分担，至于照顾老人，几个儿女轮流着来。”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眼睛顿时都亮了。
    还别说，真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丁头和丁婆子听到这里眼睛是最亮的。
    他们两个还能动能自理，还能自己给自己做吃的。
    真要是有这样的地方，不比住在儿子家要强百倍！
    睡在地板的日子他已经睡够够的了。
    然后陆同志还说让几个儿女轮流照顾他们，房租他们几个分摊。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被儿子刺激的悲愤惶恐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抚平，此时老丁头又激动又忐忑的：“我同意我同意，租金不用他们拿，我有退休工资，我自己就能承担，只是，是不是要审批，我能租到吗？”
    首先万分感激宝儿们在月末那几天投的月票追读和打赏，榜单稳住的那一刻心里只有对宝儿们的无尽感激，愿每个投月票的宝子所愿皆成！

 第162章 申请公房

    第162章 申请公房
    陆乔歌说道：“只要你们同意，我们尽量去和房管所申请。”
    那边的乔姐松了一口气。
    看陆乔歌的眼神都带着慈爱。
    幸亏她今天带着陆乔歌一起来了。
    这要是跟其他人来，丁建设在丁家这几个人的逼迫之下，肯定还会像现在一样跳下去。
    我的天呐，可没有人像乔歌力气那么大。
    这丫头简直就是她的小福星。
    乔姐此时也终于恢复了平静：“我们两个现在就去房管所，大爷大娘你们是在你二儿子家待着还是回你大儿子家？”
    可别她们两个走了之后，丁家人又再次发生争执。
    老丁头马上说：“我跟我老伴的东西都在大儿子家，我们去那边取东西。”
    他跟老伴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再将二儿子刺激到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陆乔歌和乔姐：“房管所那边什么时候能有信，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家里等着？”
    陆乔歌让他们两个先在家里等着，有了信之后就去通知他们。
    老丁头和丁婆子没有马上走，老丁头眼里含着眼泪跟丁建设说：“我也不知道你这性子咋变得这么执拗……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是我糊涂是我错了，我们对不起你和陈英，可是，我跟你妈再偏心眼，你真要死在我跟前，我跟你妈也活不了的。”
    说完这话，老丁头佝偻着腰拉着老婆子转身就走。
    这里，不会再来了。
    而丁建设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和陆乔歌道谢：“陆同志，感谢你救了我的命，谢谢！”
    那边乔姐说：“我们先去房管所，你们夫妻两个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英走上前拉住陆乔歌的手，低下头认真的看着。
    还好没有受伤，也没有擦破皮。
    这时候的陈英已经有些后怕了。
    她不能说丁建设死了就死了她也无动于衷。
    虽然心里恨他，可是当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承受不住的。
    尤其是想起他蹲在窗台上眼巴巴看着他最疼爱的老闺女的时候，陈英心里也是刺痛的。
    她没想到丁建设是真的要跳楼自杀。
    到现在她也不能说丁建设是个坏人，因为他真的特别疼爱两个孩子。
    她也是有单位的。
    单位里的很多女同志过的什么日子她心里最清楚，有很多男人就是甩手掌柜的，下班回家跟老太爷一样，等着也同样下班回家的媳妇给他做饭洗衣服，然后照顾孩子也都是女人的事儿。
    虽然他们是被老丁头扫地出门的。
    可说句实话，那几年她没过过苦日子。
    丁建设对她特别好。
    两个人的小日子很快就过起来了。
    有了孩子之后，他也并不会去当甩手掌柜的。
    大儿子和老闺女，基本都是丁建设看护着长大的。
    也是因为这个，她这十二年每个月都要给矿山那边汇钱。
    但谁知道她的心是多么难受。
    难受的痛苦的恨不得杀了丁建设。
    陈英勉强的扯出一丝笑脸跟陆乔歌说：“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陆达家的二闺女，你力气真大，亏得你了，要不然我们家今天就完了。
    你大哥力气就大，你跟你大哥一样，你大哥在运输队是一把好手，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
    陆志国力气的确大，说是天生神力都差不多，秦恒之甚至说陆志国不做军人可惜了。
    可他起点低没靠山，不得不多干活。
    好在金队长是个明事理的。
    跟她还有些人情上的往来，所以唯一的一个转正名额给了大哥。
    也算是付出有了回报。
    陆乔歌说：“陈阿姨，不要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顿了顿，陆乔歌又继续说道：“陈阿姨，刚才左邻右舍都帮忙了，你记得去感谢一下他们……只说为了赶鸽子不小心掉下来的，你放心，我们这边也会这么说。”
    丁建设冲着陆乔歌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既然没有死成，那就还得活着，活着就要体面呢。
    他不想被人知道他要跳楼，不想老闺女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随后陆乔歌和乔姐又去叮嘱了老丁头和丁婆子。
    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丁老大和他媳妇更是如此。
    下班还有两个小时，陆乔歌和乔姐索性骑着自行车去了房管所。
    两个人和房管所不熟悉。
    但是房管所的副所长是认识陆乔歌的。
    他和陆乔歌的四叔关系不错。
    于是陆乔歌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副所长。
    “张叔叔，他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丁爷爷和丁奶奶根本就不想跟着二儿子一起住，他们一直想租个房子来着，我看了一下，他们两个也是符合标准的，我前些日子走访调查发现有一户住房是空着的。”
    偌大的厂子怎么可能只有一户是空着呢？
    当年这样的房子可是建了一百多所呢。
    但是……
    有人多吃多占，没结婚的女儿都能分一间房子。
    其实上面的领导尤其是郝厂长和何书记很是清正廉明。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面的小鱼小虾也干干净净。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致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话题不适合在房管所说。
    张副所长只是沉吟了一瞬，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如果是别人来，也许他还会难为难为，说句不客气的话，说你符合规定你就符合规定，说你不符合规定肯定也没错。
    当然了他也不是傻子，都是在规定之内办事。
    要不然他这个副所长早被撤下去了。
    “其实排队申请租房的有一百多户，有的真挺困难的，哎，说起来都是咱们单位多少年没盖房子住房紧张导致的。”
    虽然说了这么多，可是张副所长还是痛快的将这个申请给批了。
    陆乔歌跟乔姐又马不停蹄的去了老丁头家，将房子的钥匙交给他们，然后又带他们去了一区。
    老丁头和老丁婆子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拉着陆乔歌和乔姐一个劲的说感激的话，尤其是对着陆乔歌。
    陆乔歌对这两个老人没啥可说的。
    年轻时候偏心，老了也不好弥补。
    反正就那样呗。
    毕竟居家过日子都各有各的过法。
    这玩意是没有固定模式的。

 第163章 陆乔歌写给厂长的建议信

    第163章 陆乔歌写给厂长的建议信
    然后就是陈英的心结，其实并不都因为公婆偏心。
    那不过是其中一个借口而已。
    都是因为丁建设。
    陆乔歌也没法去劝丁建设主动跟组织交代。
    那样无异于将丁建设的皮给扒下来。
    她也没有立场去劝陈英大度不计较过去不去计较那个孩子。
    这是不可能的，也是强人所难。
    这个纠纷不好解。
    只能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时间了。
    怎么说呢？
    就是谁遇到谁倒霉吧。
    陆乔歌之所以主动给老丁头租房子，是因为她想借这个机会给厂长写一封信。
    因为现在家属院的矛盾，60%都是因为房子引发出来的。
    陆乔歌在信里洋洋洒洒的将这些矛盾的源头一一列举出来。
    最开始小夫妻分上一户三十平米的房子，是开心的不得了。
    可是随着一个个孩子的出生长大，三十平米的房子怎么可能住下十多个人？
    于是矛盾就出来了。
    厂子里能腾出来的房子太少了。
    说句难听的，腾出来的房子并不会进行公示都是先内部消化。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516已经十年没有建新房了。
    这是矛盾所在。
    陆乔歌给两个领导一个建议。
    在制度允许的范围内，可以集资盖房。
    工人和厂子一家出一半的钱。
    然后厂子出地皮。
    厂子出的多，所以产权归厂子所有。
    可以先将图纸设计出来，工人提前预定。
    喜欢什么样的就定什么样的，然后按照平方交钱。
    资金收拢到位之后，厂子可以和地方联合，但如果厂里有剩余劳动力，可以自己成立基建公司。
    不但节约一部分成本，同时还能解决军工子弟待业在家的问题。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初步构想。
    她不能将这个建议写的十全十美，不但不能十全十美，还要有漏洞和毛病，让领导去补充和完善。
    当然了，前提是领导能采纳。
    陆乔歌写完之后就将这封信放进了厂部大门口的意见箱里。
    相信明天郝厂长就能看到。
    陆乔歌来厂部一是将信放到意见箱里，第二是要去废料车间。
    她准备替四婶定一个轮椅，就按照上次章泉的那个，因为她和黄娟回访的时候，章泉说这个轮椅方便还轻快，一点都不影响她做饭和做家务。
    章泉还笑着和陆乔歌说准备跟人换个一楼，这样的话她出行就更方便了。
    真是巧了，陆乔歌在半路上竟然又遇到了秦恒之。
    那人一身军装身姿笔挺，还是站在上次遇到的那棵树下。
    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时的秦恒之眸光含笑，眼底流转的是说不尽的温柔。
    等陆乔歌走近了，他的笑容更深了。
    “你是要去废料车间吗？”
    “是呀，你也要去？”
    秦恒之点点头：“张师傅有一个新想法，他打电话让我过来。”
    现在提倡的是变废为宝。
    不单是二次利用还要三次利用甚至四次利用，一直到没有利用价值为止。
    厂子在这方面还有奖励。
    所以工人们干劲很足的。
    陆乔歌想到一件事，问秦恒之：“是我爸要参加8级工考试吗？”
    秦恒之点点头：“是啊，已经报名了，下个月考试。”
    陆乔歌搓了搓手：“我爸没和我们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告诉她的。
    陆达担心自己考不过丢脸，所以连孟霞都没告诉。
    “我成天的走街串巷，啥事我不知道啊。”陆乔歌半真半假的说道。
    秦恒之眉眼带笑的夸赞道：“我们的小陆同志好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路过了厂部的大楼。
    这一次还是那么巧。
    在陆乔歌将那封建议信放进意见箱然后拿着通行证进了厂区后，郝厂长的车就到了厂区大门口。
    小警卫员嘴比较快，他告诉郝厂长，街道办的调解员陆乔歌同志往里边塞了一封信。
    在小警卫员的提醒下，郝厂长身边的秘书也好奇的将意见箱打开。
    然后郝厂长手里就有了这封信。
    郝厂长看得很快。
    看完之后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感觉四四方方的框架好像出了一条裂缝。
    然后往外面看，啊，还有更大的框架！
    肯定要将老搭档何书记找来研究。
    毕竟这是一个谁都没想过的思路。
    被小陆同志给提出来，必须要重视啊。
    两个人在窗前吹着风，天气很热，办公室里也没有电风扇，全靠手摇大蒲扇。
    于是站在窗前说话的两人就看到了并肩走过来的秦恒之和陆乔歌。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不由得笑了。
    笑过之后，秦恒之和陆乔歌也走过去，他们去的方向是废料车间。
    厂长看了一眼老何，抓了一把头发，说道：“抛去什么集资盖房这个建议，首先我觉得要给陆乔歌同志表扬啊。
    她这是详细的调查了，你看这数据，她所负责的区域情况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心中有数的，要不然不能有这么详细的资料。”
    陆乔歌在信里画了一张表格。
    非常清晰，一目了然。
    两人又说起来集资盖房。
    老何想了又想就摇头：“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只是我也奇怪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我到现在也没有听说哪里有集资盖房这个概念。”
    郝厂长白了他一眼：“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一百多年前咱们还没有大卡车呢。”
    何书记：“哪有这么比喻的？”
    “但说起来01号项目启动，咱们自己生产的大卡车很快就能行驶在祖国宽阔的大路上。”
    “顾老要是恢复神志该有多好啊。”
    “不是说正在治疗中吗？”
    “咱俩这又说哪儿去了？刚才不是说集资建房吗？”
    “老何，我觉得乔歌这个建议非常合理也非常及时，现在住房问题的确是个大难题。”
    如果职工自己能承担一部分，那厂子的负担可要小太多了。
    就像陆乔歌在信里说的，为此要是能衍生出几个厂子那又能解决一大批待业青年的问题。
    何书记慢悠悠的说：“我得再看一遍乔歌写的信，这丫头这字写的太漂亮了，文采极好措辞很有说服力，不去做思想工作太可惜了。”
    郝厂长就哈哈大笑。
    而那边的陆乔歌正在问秦恒之：“你在北都的人脉怎么样？”
    秦恒之直接问道：“你想打听谁？”

 第164章 意外之喜

    第164章 意外之喜
    陆乔歌就笑了。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这么问他就知道她要打听人？
    “你帮我打听一个叫孙梓良的医生，但可能现在不是医生，不过他是北都人，1910年出生，有个师父姓江，1935，孙梓良跟着他师父曾经来过江城，他的师父有个外号叫江神医。”
    秦恒之认真的听完，告诉陆乔歌他记住了，回头他就打个电话，让北都的朋友帮他查一查。
    但这个需要一点时间。
    陆乔歌表示不着急。
    两人一起进了车间，还是上次的钟组长接待的陆乔歌。
    钟组长比上次来显得爽朗多了，笑着看向秦恒之：“秦代表，去忙你的，我会给陆同志办好的。”
    秦恒之目光温柔的看了一眼陆乔歌，跟她低声的说：“你救了人，这样的好人好事肯定会宣传的，你等着接受表彰吧。”
    救下丁建设这件事，暂时还没宣扬开来。
    是陆乔歌半路上和秦恒之说的。
    秦恒之一直知道陆乔歌力气大反应快，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果断。
    如果当时的陆乔歌迟疑一秒钟，她都救不下来丁建设。
    秦恒之态度严肃的给陆乔歌检查了胳膊。
    没有一点旖旎之色，只有严肃和认真。
    他担心陆乔歌肌肉拉伤而不自知。
    幸好没事。
    心里赞叹，陆乔歌真是一个勇敢的小姑娘。
    如果她参军，绝对是一名比他还要出色的军人。
    此时的车间内，陆乔歌笑着跟他挥挥手，等秦恒之走远了，钟组长和陆乔歌说：“你轮椅的设计图样非常好，我们创收车间做了三辆出来，我已经将你的名字和单位报到厂部的技术科，他们会按照规章制度给你颁发科技创新奖励的。”
    陆乔歌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不过她还有事，谢过了钟组长之后，就自己先离开了。
    但陆乔歌和钟组长说好了，也是一个星期之后取。
    ——
    下午的时候陆乔歌带着食品厂的孟青山还有胡泽去粮食局拉粮食，
    胡主任又给弄了一批，但数量不是很多。
    也就能用一个星期的样子。
    现在百货大楼那边供不应求，尤其是玉米饼，需求量最大，很多人中午买回去会当做午餐主食。
    所以陆乔歌决定以玉米面为主，最好能开发别的玉米食品，但说句实话，似乎最好吃的还是玉米饼。
    或者精致的窝窝头？
    但现在的人对窝窝头不感冒，因为无论多精细多好吃也是窝窝头。
    于是向阳食品厂主打的食品变成了玉米饼，每天大量供应，都是当日做当日卖。
    陆乔歌只是和孟青山还有胡泽提了一下，让他们自己开始安排厂里的工作。
    毕竟现在基本算是步入了正轨。
    陆乔歌现在准备的是重启夜校。
    等两年后，夜校说不得有大用处。
    如今已经是七月份了，就算是后年参加高考，那也要有相应的高中知识。
    如今大嫂和妹妹的工作解决了，向阳食品厂那边有她把关，只要孟青山他们不自寻死路，食品厂会越来越好，他们也会从大集体工人转为国家正式工人甚至提干。
    想来，他们会珍惜的。
    陆乔歌准备和主任好好谈谈这事，没想到苏大姐打来电话，和她说甄董明天就要启程去往南城。
    招待办和省外贸局的同志想要举办一个欢送会，而外贸科虽然是区里的单位，但这次在接待甄董事长一行表现的很好，所以，外贸科的周主任负责这事，这次还签了两笔订单，是木材和粮食。
    我们国家现在也在用粮食换外汇。
    听到这里陆乔歌心中一动。
    据她所知的历史也的确如此，因为工业基础薄弱，所以换外汇的主要来源是矿产纺织品粮食等。
    陆乔歌觉得自己要是能截留一部分就好了。
    那样的就会缓解一下向阳食品厂原材料紧张的状况。
    那边的苏大姐热情的说：“乔歌，区里准备邀请你来参加，你可以和你们街道办的胡主任一起来。”
    陆乔歌想了想，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等她放下电话，出去开会的胡主任也回来了。
    随后就是街道办全体干部开会，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厂部要举办联合训练。
    就是按照规定各个单位选出青工代表来参加这次联合训练。
    联合训练的目的，一是精兵强将，二是提高青工的身体素质和警觉性，三是好好工作保卫军工厂。
    更是为了加强青工们的凝聚力。
    这个陆乔歌自然是要参加的，据说训练地点可能选在516训练基地，那里虽然已经有几年没用了，但是训练场地却和当年区别不大。
    老胡说这次是要先报名然后选拔，最后厂部选出前三名，除了获奖证书还有奖品。
    第一名的奖品是自行车。
    这就跟未来奖励一台汽车一样。
    邵乐自然也要报名，并且跃跃欲试。
    胡主任强调了一下：“和以前一样，男女分开训练，奖励也一样。”
    会议结束了，老胡喊陆乔歌：“一会厂里宣传部的来采访你见义勇为的事迹，你做好准备。”
    陆乔歌点头，这事街道办自是第一个知道的。
    并且还记录上报了。
    陆乔歌自然是假装谦虚了一下下，随后就虚心的和胡主任请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胡其实也没啥经验，因为他还没被采访过。
    但这不妨碍他跟陆乔歌说了一大堆，陆乔歌认真的点头说记下了。
    趁着宣传部的人没来，陆乔歌开门见山的问老胡：“胡主任，咱们街道办的夜校能重启吗？”
    胡主任愣了一下，随后瞪眼看陆乔歌：“啥，你再说一遍。”
    陆乔歌乖乖的重复了一遍。
    老胡皱着眉头说：“今天去开会，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一定准确，说是厂里准备新章程盖职工大楼，咱们的夜校那一片搞不好会征用，比如拆下来的砖头瓦块都可以用来盖房子，但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讲，免得不成被人笑话。”
    陆乔歌暗自琢磨，会不会是自己写的建议被采纳了？
    可也太快了吧？
    但想想这是516，历来的作风都是不拖泥带水讲究一个兵贵神速。
    不过夜校可不能拆，拆了的话，岂不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办夜校？
    再说了，那么多的桌椅板凳可是宝贵的财富。

 第165章 陆乔歌才来几天呢，这风头出的

    第165章 陆乔歌才来几天呢，这风头出的
    陆乔歌拿出自己的日记本，也是她的工作记录。
    她给胡主任看了她记录下来的数据。
    胡主任瞪大眼睛：“咱们向阳街道办的青年工人文化水平这么低吗？”
    而且低水平的小学都没毕业的数量这么多？
    将近三千人？
    这也太可怕了吧？
    如果这是前几年，也许……胡主任不会想的那么多。
    但是现在中小学早已经恢复了，虽然没有以前的全国联考，但现在的高中毕业生可以直接进厂当工人或者上班，当然下乡的除外。
    但现在下乡的少了，返城的知青逐渐增多，军工厂的知青也不少，陆乔歌说这还不算下乡的知青呢。
    老胡想起来，他儿子胡泽也是初中毕业就相应号召下乡的。
    初中毕业啊，跟高中生都不能比。
    陆乔歌诚恳又坦荡荡的说：“胡主任，我读到初一就离开了学校，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这个年龄不可能再去读初中，可我也要进步啊，但这个学历会成为我进步的绊脚石，我必须要给它搬开。
    当然，如果为我自己，我其实有很多办法完成我的学业，可是，当我统计完之后，这几千名的小学毕业生甚至小学都没毕业的，让我觉得不能只考虑我自己，所以，夜校重启迫在眉睫！”
    陆乔歌随后又叭叭了夜校发挥的作用，比如设立三个培训班，小学初中高中，要得到教育局的认可，要给颁发毕业证。
    老胡神情复杂，陆乔歌的想法没问题，就算是一直没有高考可是如今高中毕业生也是吃香的。
    可这事难度很大啊。
    “乔歌，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个要得到省教育口的允许和认可才能重新开班，然后还有老师的问题，谁来给开工资，要是三个班级，几个老师才够？”
    陆乔歌没细说，有点意味深长的：“老师的问题好解决！”
    老胡愣怔了一瞬，随后明白了，虽然惆怅，但也知道老师还真不缺。
    再不济，还可以用退休教师。
    “至于省厅教育口，只要胡主任您能在厂部申请通过，我可以试试去省厅跑一跑。”
    老胡看着陆乔歌，很想说：很多人都说你建食品厂就是为了你的大嫂和妹妹，是有私心在的，你现在要是重新开办夜校，还是有人会说你为了自己谋福利……
    可看到陆乔歌闪闪发亮的双眼和坦坦荡荡的神情，老胡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时心里很是惭愧，如果连他都这样说，是不是会动摇乔歌的心性？
    干工作要是怕这怕那，那就什么都不干了。
    无论什么时候，干事的都会受到非议。
    他痛快的说：“好，你将这份记录重新写一份给我，我去厂部打报告。”
    他忽然想起前进街道办的老韩说过想重新开夜校的事儿，但是不了了之了。
    说不得陆乔歌能给办成呢。
    陆乔歌又说：“胡主任，和您说一件事，区里的苏大姐邀请我和您去参加今晚外贸局和接待办举办的宴会。”
    老胡再次的瞪起眼珠子：“宴会，啥宴会？”
    陆乔歌：“就是欢送甄董事长的晚宴。有很多人参加，咱们就是凑凑热闹，也不用去讲话也不用做别的。”
    老胡直摆手：“我不去！”
    陆乔歌：“不能我一个人去的。”
    老胡想了想：“你和邵乐去？”随后摇头，嫌弃的说道：“他不行，他不能和你一起去，他那个对象事太多。”
    老胡自然知道那次广播站几朵截住陆乔歌的事儿。
    陆乔歌说：“您还真得去，咱们的向阳食品厂是街道办的，和甄曦签订了合同，按理说，那次您都得和我一起去。”
    老胡还是不想去，主要是不喜欢和资本家应酬说场面话，那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当然了，这个理由没和陆乔歌说。
    但陆乔歌早就猜出来了。
    就在陆乔歌准备继续说服他的时候，老胡一拍办公桌，兴奋的道：“乔歌，等我打个电话。”
    电话一路转接，最后打到了军代室，秦代表正好在办公室。
    他听到胡主任请他陪着陆乔歌去参加今晚的所谓晚宴，眉毛轻挑嘴角也微微的勾起，声音很是愉悦的说：“感谢胡主任给我这个机会！”
    老胡放下电话，笑呵呵的看着无语的陆乔歌：“我委托军代表陪你一起去，你看怎么样？”
    陆乔歌只能笑盈盈的谢过老胡。
    就在这时，宣传部的徐干事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拿着采访本来了。
    他刚从丁建设那边回来，恢复正常的丁建设按照陆乔歌叮嘱的说了自己当时是因为心烦意乱，看到鸽子站在窗台上不但咕咕的叫还一直叨窗户玻璃，他一时冲动脑子也没想那么多，就上了窗台赶鸽子哪里想到扑了一个空，要不是陆乔歌，他现在已经办后事了。
    徐干事也震惊陆乔歌的力气和反应，来之前还去了陆志国的单位。
    陆志国还没回来，是金队长接待的徐干事。
    自然也说起了陆志国力气大的很。
    还有陆师傅的力气也不小。
    这应该是遗传了。
    但是令人钦佩的还是她的反应速度。
    徐干事在大办公室里接受采访，一起的还有乔姐。
    这时候就听乔姐的大嗓门形容自己当时懵了的脑子并一个劲的夸赞陆乔歌的反应太快太了不起……
    小柳站在财务室的大门口和楚大姐说：“陆乔歌才来几天呢，这风头出的，怕不是整个军工厂都要认识她了。”
    楚大姐瞥了一眼小柳，随后和沈会计对视了一眼。
    小柳看不上陆乔歌，就是因为她建了义务服务站，还搞了一个温暖保障金，说让财务室负责，小柳嫌弃麻烦不想接说了几句抱怨的话不巧被老胡听到了，老胡当时严厉的批评了小柳，还要开大会让她做检讨，还是她和沈会计一起求情才免去惩罚的。
    于是，小柳就怨恨上了陆乔歌。
    但陆乔歌显然不知情，于是，小柳更不喜欢她了。
    沈会计也不喜欢陆乔歌。
    她和沈韵没有亲戚关系，单纯的就觉得陆乔歌太张扬而且做事的出发点都那么自私。
    比如食品厂，傻子都知道是咋回事。
    可大家都跟没看到一样。
    如果不是这里有胡泽，她说不得要跟领导反映一下情况了。
    沈会计冷淡的说小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和你无关的事不要去管也不要去抱怨，真要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和领导去反应情况的，不要背后嘀嘀咕咕，小心胡主任批评你！”
    小柳脸色一边，赶紧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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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去矿山看热闹的灰鸽子

    第166章 去矿山看热闹的灰鸽子
    陆乔歌自然不知道财务室这一出，也不知道她张罗的食品厂被人拿来在背后议论纷纷。
    当然了，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些人和事，对她来讲无关紧要，有那时间都不如去找老乌龟和大狗鱼聊聊天。
    她没想到的是，刚送走了徐干事，小苍苍竟然带着一只满身伤的小黄狗来求助了。
    和它们一起来的竟然还有从矿山飞回来的灰鸽子！
    陆乔歌无奈只好和胡主任请假提前离开。
    一开始陆乔歌是以为小黄狗要被人吃掉所以才逃跑的。
    哪里想到竟然跟丁建设有关系。
    小黄狗是从一百多里之外的矿山跑来的，将它养大的人就是丁建设的那个私生子。
    那孩子生日小，年底生的，其实才十一岁。
    大名叫陈沟，小名叫狗子。
    当然了，这个年代这样的名字其实很正常，据说是为了好养活。
    可这个狗子和其他的狗子不一样，他是在父母的毒打中长大。
    从记事起，他就是在挨打中度过每一天。
    曾经有街道办的人去做工作，说孩子那么小不要下那么狠的手，尤其是孩子的母亲打的最狠，简直是往死里打。
    很多人都不理解。
    如果这是捡来的或者是买来的孩子还勉强有个理由。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打起来不心疼。
    就像常家的父母在有了自己的亲孩子之后对待常安那样。
    可这是葛荣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真的是她亲生的。
    大家伙不明白葛荣怎么就能下狠手去打孩子？
    被街道办找上门来教育的时候，葛荣夫妻两个只说孩子淘气简直太淘气了淘的你都受不了。
    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淘气的孩子哪有不挨打的？
    街道办去了几次之后就也没法再管了。
    这条信息是灰鸽子跑去矿山家属区转了一圈听来的。
    因为灰鸽子被跳楼的丁建设给震惊到了，所以才飞去了矿山，灰鸽子无法共情不是它主人的情感。
    但是它能和陆乔歌描述它听到的和看到的。
    【小主人，我按照名字和地址找去了矿山家属院，倒是很好找，这个女人名字叫葛荣，在矿山招待所上班。她丈夫身体不好。】
    【我就跑去了葛荣家，她的丈夫身体的确不好，大夏天的穿着厚衣服躺在树下。】
    【然后我在对面墙根下发现一个小孩，又瘦又小，好像七八岁的样子。】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没气了一样。】
    【我落在旁边使劲的叫着他都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他哼哼了，显然还活着。】
    【我想这个小孩应该就是丁建设的孩子。】
    陆乔歌看着喋喋不休的鸽子，这鸽子怎么比人类还热心呢？
    “那你告诉我这个小孩到底是不是丁建设的？”
    灰鸽子使劲的点头：【是的，就是他的！】
    一旁一直没敢吭声的小黄狗终于忍不住围着陆乔歌开始转，它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类能听懂它们说话。
    即便像它小主人那么聪明的人也听不懂它说话，仅仅是能明白它表达的意思。
    可这个人类是属于能唠嗑的。
    【呜呜呜，你快点告诉我，我的小主人咋样了，我今早跑走的时候他就昏迷着，汪汪汪，呜呜呜……】
    陆乔歌没有嫌弃，摸了一把脏兮兮的小黄狗：“别着急，听晓辉继续说。”
    一股温暖的莫名的能量从陆乔歌的手心缓缓的落在了小黄狗的脑袋上。
    小黄狗不再呜呜的叫了，扬着狗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乔歌：【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呜呜呜，太好了，我要去军工厂找人救我的小主人，小仙子你帮帮我好不好？】
    小黄狗虽然脏兮兮的，可是真的很可爱，尤其是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清澈又干净。
    陆乔歌温和的说道：“我得知道怎么回事啊，晓辉你继续说。”
    灰鸽子：【然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就是叫葛荣的，她说狗崽子命硬人贱死不了，再说死就死了吧，本来就不该活着的。】
    【说完她就走出去了，好像没看到那个孩子一样。】
    【我蹲在墙头看到那个男人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狗子身旁，又哭又笑又低声的骂什么你要是我的儿子我将命都给你……】
    【然后他就看到我了，他说哪来的鸽子，还是灰色的，说我是老天送来给他治病的，吃了搞不好病就好了，他要来抓我，我赶紧飞走了。】
    灰鸽子形容的绘声绘色，陆乔歌好像都能看到当时的场景。
    这件事是这样的，丁建设的私生子如今名字叫陈沟，其实想想，这名字也含着恶意。
    然后葛荣的丈夫早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葛荣的丈夫身体不好，明显的不能生育。
    但这两人想要有个孩子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可惜的是，两人对孩子充满了厌憎。
    于是，挨打受骂就很正常了。
    小黄狗是陈沟捡来的，当时天气很冷，积雪还没融化，小黄狗被人扔在雪窝里。
    陈沟养了四个月，陈沟睡在很冷的北屋，一人一狗相依为命相互取暖，在这样的境况下，竟然都活了下来。
    葛荣夫妻两个不知道小黄狗两个月的时候就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了。
    它知道小主人不是男主人的亲儿子，但却是女主人的亲儿子。
    还知道他们都不喜欢小主人。
    小黄狗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那么好那么乖的小主人过得那么惨。
    但它好像除了陪着小主人，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半夜，饿了一天连晚饭都没给吃的陈沟实在等不到天亮，就起来偷吃了一块窝窝头，被两人联手打成昏迷不醒。
    小黄狗去救主人，被葛荣的丈夫一棒子打在了脑袋上。
    小黄狗决定去军工厂找月月给葛荣汇钱的小主人的亲爸爸救命。
    于是，小黄狗从一百多里外的矿山朝着江城飞奔而来。
    跟着卡车差点被撞到还差点被捉住吃肉，一路跌跌撞撞躲躲藏藏的，没想到在元宝山的时候遇到了小苍苍。
    于是，知道丁建设家事的小苍苍就义不容辞的将小黄狗带到了陆乔歌的面前。
    没想到不大一会去八卦的灰鸽子也回来了。
    陆乔歌觉得这些小东西太能给她找事了。
    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

 第167章 有些人都不如一条狗

    第167章 有些人都不如一条狗
    去参加欢送晚宴是晚上七点整，这样的话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有点紧张呢，不过陈沟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陆乔歌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去参加宴会。
    而且按照葛荣夫妻的狠辣，这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知道。
    陆乔歌决定先去找丁建设。
    他是孩子的父亲，小黄狗要找的也是他。
    说起来，有些人都不如一条狗。
    大人不干人事，总要连累无辜的孩子。
    陆乔歌亲昵的摸着小黄狗受伤的脑袋，跟它说：“现在好点了吗？”
    小黄狗激动的点头，汪汪汪的叫着，表示它已经好了，它着急去找丁建设去救人，可知道自己很脏，不敢去蹭能听懂它说话的小仙子，只能匍匐在陆乔歌的脚下，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能去救我的小主人吗，我担心它会出事。】
    陆乔歌叹了一口气，真要是出事了，找到丁建设也无济于事。
    现在联系太不方便了。
    于是，陆乔歌让灰鸽子马上去丁建设的单位，看看丁建设下班没有。
    小苍苍飞行的速度不比灰鸽子慢，陆乔歌让它去丁家看一下情况。
    至于小黄狗，跟着她一起去丁家。
    就在陆乔歌要骑自行车的时候，喵喵喵的从远处几个跳跃就到了陆乔歌的自行车前。
    【哪来的小野狗，啊啊啊，你快滚开！】
    陆乔歌马上放下自行车，抱起了炸毛的快速的说：“哎呀我的，我还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真的太好了，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小，总是这么优秀，来来来，你先进车筐，我带你去丁家办点事，至于这只小黄狗，这事说来话长，但是你要记住，它是来救它的小主人的，它不是野狗，是有主人的，走走走，具体的晚上我单独说给你听。”
    狸猫乖乖的不得了，不单是猫毛顺了，耳朵好像也顺了。
    躺在车筐里催促着：【小主人，快去办事，不要耽误了。】
    陆乔歌骑上自行车，睥睨了一眼四爪朝天的小猫咪，心累啊，灰鸽子为什么要去矿山，还不是给她打听丁建设的事儿去了。
    小苍苍为什么去元宝山，是因为它去看哪里有老乌龟说的药草。
    其实她也不过是跟小苍苍顺嘴那么一提。
    等改天应该将鸽子老麻雀小苍苍带去湖边见见那几个。
    能互相沟通，对于有灵智的它们来讲，应该是很开心的。
    就是不管多大岁数多小的年龄都挺喜欢争宠的。
    但其实也挺神奇，因为她，这些不同种类但是都有灵智的小东西打破了语言壁垒变得无论距离多远都能沟通。
    今天小苍苍遇上小黄狗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七想八想的，很快的到了五区。
    陆乔歌没进去，而是等着灰鸽子和小苍苍来报信。
    不大一会，一大一小急速的朝她飞过来。
    丁建设还在单位没下班呢。
    他每天都在加班，基本都成了习惯。
    陆乔歌让灰鸽子和小苍苍跟着，而她则是认命的骑上自行车朝着丁建设工作的五车间而去。
    等陆乔歌顺利的进了五车间的监管区大门口，和门口的警卫员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然后说她有点事要找丁建设同志。
    于是，警卫将电话打给了车间办公室。
    丁建设听说是陆乔歌找他，也顾不上问什么事，急匆匆的奔着门口来了。
    这边工作任务繁忙，陆乔歌没去车间打扰，就等在了大门口的路边。
    小黄狗一路跟着，到也没人注意，即便看到扫了一眼就忙自己的了。
    陆乔歌在门口等人的时候，小黄狗就激动的站在陆乔歌的身后。
    丁建设看到陆乔歌，刚要打招呼，陆乔歌开门见山的说：“丁同志，我和你说说矿山招待所服务员葛荣和她儿子陈沟的事儿。”
    毫不意外的，丁建设顿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且惊恐的看着陆乔歌。
    陆乔歌说：“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葛荣和她的丈夫因为陈沟偷吃了一块窝窝头遭受了毒打，现在生死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能马上联系到葛荣吗？”
    丁建设脑子里一片空白，陆乔歌说的是什么，他几乎没有听懂，此时只呆呆的看着陆乔歌。
    小黄狗急的汪汪叫。
    陆乔歌按住了它的脑袋：“不要叫！”
    小黄狗因为着急还要叫，被一跃而起的狸猫一爪子拍在了脑袋上。
    小黄狗顿时闭了嘴。
    而此时的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丁建设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他紧紧的攥住双手，声音颤抖的说：“我……我……我该怎么办？”
    陆乔歌扫了一眼丁建设，平静的道：“您要想办法给葛荣打电话，确定陈沟的情况，我喊您一声丁叔叔吧，如果那边平安无事，您也能跟着平安无事，可如果对方出事了，万一被公安介入了，您还是躲不过去。”
    这次丁建设听懂了。
    他愣怔了一瞬，随后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邮局下班。
    邮局就在附近，还来得及。
    他跑着去了邮局，陆乔歌想了想，也随后跟上。
    其后倒是很顺利，丁建设找到了葛荣，他带着恨意问葛荣：“陈沟呢？”
    葛荣冷笑：“忽然想起关心你儿子，是发奖金还是发了加班费？”
    丁建设知道这是自己酿的苦酒，死了也要喝一口的。
    “葛荣，陈沟好好的，你能一直有钱，他要是有事，你什么都得不到，现在将他带过来，我就在邮局等着，你快点去。”
    那边的葛荣厉声的呵斥起来。
    丁建设没时间和她废话：“你要是不带他来，我连夜去矿山！”
    丁建设不是傻子，每年都要看孩子的照片和孩子通一次话。
    当然不是认真的通话，是葛荣带孩子去招待所，用单位的电话给丁建设打电话，她和狗子说话，那边丁建设也不说话，只是确定好就挂了电话。
    葛荣自然不想丁建设来矿山。
    她咬牙切齿的答应下来。
    她家距离单位很近，在邮局快要下班的时候，葛荣打来了电话。
    陆乔歌一直在路边等着，等到邮局下班，丁建设也出了邮局。
    跟进去的小苍苍也飞了出来。
    告诉陆乔歌，丁建设从话筒里听到了陈沟的咳嗽声以及那孩子虚弱的喊了一声妈妈……
    陆乔歌很想知道此时的丁建设准备怎么办。

 第168章 破釜沉舟的代价

    第168章 破釜沉舟的代价
    丁建设看到站在门口的陆乔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觉得人生灰暗没有出路。
    陆乔歌走上前，张口就来：“丁叔叔，是有人给街道办打的电话，正好是我接到了，对方大约四十多的样子，说了这事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电话都是转来转去，想要找是谁打的也可以，可是代价太大了，丁建设根本就不会考虑。
    “我没和主任还有其他的同事讲。”陆乔歌补充了一句。
    闻言丁建设一愣，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
    陆乔歌一直觉得丁建设这事难办。
    主要是破釜沉舟的代价有点大。
    丁建设那边还在加班，他感激的看了一眼陆乔歌：“谢谢你没告诉别人，现在也下班了你赶紧回家吧。”
    陆乔歌看着丁建设进了厂部，问一直看着他背影的小黄狗：“你现在想要干嘛？”
    【我要回去陪我的小主人，谢谢小仙子。】
    ：【对嘛，赶紧走吧，跑的快点天黑前没准就能到家了。】
    小黄狗倒退着走了好几步，又汪汪汪的叫了好几声，然后看着陆乔歌呜咽了半天这才朝着家属院墙角的方向跑过去。
    那里有个小门，虽然平日里总是关着，不过铁栏杆下面小猫小狗可以钻出去。
    当然了，大一点就不行了。
    陆乔歌喊住了小黄狗：“你跟我回家，你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吧，我给你整点吃的，吃饱了再走。”
    小黄狗虽然着急，可是肚子都饿扁了，陆乔歌一说，它更是饿的受不了。
    但是它非常着急，摇了摇尾巴：【不，我能坚持住，我走了。】
    说完，小黄狗快速的朝着小门的方向跑去。
    陆乔歌让灰鸽子回家，带着小苍苍路过厂部附近的时候，将它放下来，小苍苍说要去废料车间。
    小苍苍说：【等秋季的时候我带您去元宝山，那时候药草肯定成熟了。】
    它找到了药草的所在地，但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现在还在生长期，据说要落雪的时候采收才是最好的。
    陆乔歌叮嘱它小心一些。
    等小苍苍飞走了，陆乔歌骑着自行车朝家里奔。
    如今进了夏季，天气闷热的厉害，孟霞家的院子却很是热闹。
    孟霞现在放暑假，除了偶尔去打扫一下，其他的也没啥事，她是个呆不住的人，又干起了老本行糊纸盒。
    不过小四没帮忙，他在复习功课，准备开学要上学，即便这样，孟霞这里也热闹，孙大娘偶然来了之后，震惊的发现陆家院子里特别的凉快，于是，就拿来东西和孟霞一起糊纸盒。
    没几天的时间，这里变成了一个小组。
    孟霞没做组长，孙大娘当组长了。
    这些人一边糊纸盒一边聊天，最高兴的陆老太。
    她跟孟霞说：“乔歌在街道办上班，岁数小长得还好看，不单工作出色还正和秦代表处对象，有人喜欢就有人嫉妒，这是正常的，咱不能说嫉妒的都是坏人，啥年头都有那种恨人有笑人无的人，所以这些人喜欢来就来，也当给咱家乔歌积攒群众基础呢。”
    孟霞震惊的看着婆婆。
    “妈，了不得了，说的这么有道理，好，我听你的。”
    此时这些人都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家做饭了，有半路遇到的都亲热的和陆乔歌打招呼。
    陆乔歌也笑眯眯的挨个喊人。
    进了院子，香味扑鼻而来。
    苏慧现在上的是早班，回来的也早，但孟霞在家基本都不用她。
    香味来自香煎豆腐，虽然这做法很费油，可是陆乔歌喜欢吃，陆家人就基本忽略这一点。
    将煎好的豆腐块勾芡调汁再撒上嫩绿的葱叶，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配上一口大米饭，都能把人香迷糊了。
    等吃完饭，陆乔苓坐在那里说了一下食品厂的事儿，这十六名工人都很好，基本不用陆乔歌操心。
    陆乔苓皱着鼻子说：“二姐，你说这人的嘴巴有的时候那么讨厌呢？”
    陆乔歌问她：“有人说你了？”
    陆乔苓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想，说道：“就是有一些人说的话吧怪怪的，比如我下班路上遇到我同学和她的妈妈，然后她妈妈就说，哎呀乔苓呀，你有个好二姐为了你真是费尽了心，看看，整了一个食品厂终于给你弄了一个工作。”
    陆乔歌不在意的说道：“假如没有你和大嫂，他们也许会说我是为了讨好胡主任，但如果没有胡泽，他们没准又会从那几个人里面琢磨，然后又认为我要不是看中了某人要不就是收了谁的钱，很多人就喜欢拿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去揣测别人，这是人类的特性，随他们说去，不要放在心上。”
    那边的孟霞说：“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你二姐说的对，放屁的话干嘛放在心上，不嫌臭的慌吗？”
    陆达这些天偷着准备八级工考试的事儿，每天加班回来的都很晚。
    此时正在那里吃饭，也知道陆乔歌要去参加欢迎晚宴，他觉得很光荣很骄傲。
    “乔苓，你要记住，好好工作好好做人踏实努力，就不会有人敢当着你的面说三道四。”
    嗯，这是长辈的普遍看法。
    陆达又加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是说给陆乔歌听的，陆乔歌马上点头：“爸，我记住了！”
    陆达呵呵的笑：“你救了丁建设的事儿，我在一车间都听说了，厂里肯定会大力宣传你的好人好事，你一定要谦虚啊。”
    陆乔歌含糊的应下来。
    直觉上，陆乔歌觉得丁建设那边只怕是要出点问题。
    也许是大问题，也许是小问题。
    但总之，她救人的举动伴随着边新闻就不那么积极向上堪称楷模了。
    于是等陆乔歌见到秦恒之的时候，直接和他说：“给奖励可以，表彰就算了吧，丁建设的情况有点复杂。”
    秦恒之挑挑眉。
    据他所知，下午才接受的采访，怎么晚上就变了呢？
    “丁建设本身有问题？”秦恒之沉声的问道。
    陆乔歌没和秦恒之说他其实是自杀。
    陆乔歌：“对的，有问题。”
    秦恒之也没问发生了什么，直接点点头：“行，我去和郝厂长说，让他给宣传科的打个招呼。”

 第169章 陆乔歌的奖金

    第169章 陆乔歌的奖金
    不过秦恒之却说：“不开表彰会可以，但是奖金是你应得的，厂子有相关的奖励条款。”
    陆乔歌问道：“多少钱？”
    “最低一百元。”
    陆乔歌美滋滋的说：“废料车间的钟组长说将我的轮椅设计图样报上去了，我这是科技创新，也有奖金呢。”
    秦恒之：“创新奖的奖金最低五十起步。”
    随后又和陆乔歌介绍了一下厂里设置的其他奖金。
    不得不说，516的待遇的确好。
    ——
    宴会举办的一丝不苟，严格的按照流程执行。
    甚至附近都是便衣和警卫。
    主题就是平安的将客人送走。
    陆乔歌本来想琢磨琢磨粮食的问题，看到如此紧张的气氛也歇了心思。
    难怪老胡同志坚决不来呢。
    陆乔歌被秦恒之送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
    这个时间点，有很多人家熄灯睡觉了。
    陆家因为陆乔歌没回来，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秦恒之将人给送到大门口，不过陆乔歌没进去，她和秦恒之一起看着不远处的墙根。
    陆乔歌愣了一下，这不是丁建设的妻子陈英吗，她怎么在这里？
    不用问了，肯定是来找她的。
    秦恒之低声询问，知道这人是谁之后，不再担心，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陆乔歌心里隐约猜出来怕不是丁建设和她交代了。
    事实果然如此。
    陆乔歌心里是很同情的，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耐心的和陈英解释道：“陈阿姨，当时是我接的电话，那人知道我是街道办的调解员就快速的说了一堆话不等我问她呢就挂了电话，我自作主张没和我们领导汇报，就是现在两个主任都不知道。”
    陈英声音艰涩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他问问……他不好问的……”
    陆乔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说：“陈阿姨，真的难为你了。”
    陈英是长辈，可面对陆乔歌这个小辈，还是不由得委屈涌上心头。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既然当初没有选择离婚，现在孩子大了更要慎重了。
    她尽力吧。
    “乔歌，这事……我是说这事要是瞒不住了，你会不会被牵连？”
    陆乔歌沉吟了一瞬：“肯定会被批评的。”
    “会影响你的工作吗？”陈英担心的问道。
    陆乔歌摇摇头让她不要担心：“陈阿姨，丁叔叔是什么意思？”
    陈英：“他准备明天就去矿山，万一……那孩子真的被虐待，他不能不管，而且万一出人命老陈还是会被牵连，倒不如面对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想好了，实在不行我和他离婚，那样的话他被非议会少一点。”
    陆乔歌不好去评判丁建设的行为，但还是说道：“从对方的态度看，他们是想让这个孩子给养老送终，所以这个孩子来的怕是没那么单纯，但是男人心里有疙瘩，女人也同样如此，随着孩子的长大，这个疙瘩也越来越大，我的意见是干脆将当年的事儿掀开，要不然被人攥住把柄，说不得将来会影响你的一双儿女。”
    陈英的脸色顿时惨白。
    是啊，这些年自己对丁建设颐指气使不就是如此吗？
    因为他有把柄在她的手里。
    只要心里不痛快了，她就拿出来折腾丁建设。
    那个女人呢？
    以后她的一双儿女万一出息了会不会给缠上？
    陈英打定了主意，决定放过丁建设也给孩子留一条退路。
    实在是葛荣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谢过了陆乔歌，然后去角落拿过来一包东西递给了陆乔歌，坚持道：“没什么好的，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乔歌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这心里可难受了……”
    陆乔歌有点为难。
    陈英说：“没有贵重的，真的，就糕点罐头和一块布。”
    算了，大晚上的推来推去太耽误事了。
    陆乔歌收下了。
    看陈英就要走，问道：“陈阿姨，你一个人来的吗？”
    陈英扯了扯嘴角，指了指远处：“你丁叔叔没脸来，在那边等着呢。”
    说完，陈英让陆乔歌赶紧进院子，她则是快步的离开了。
    孟霞听她二闺女洗漱完进了屋子这才关了房间的灯。
    孟霞悄声的与没睡着的陆达说：“我刚才仔细听，咱家二闺女好像和一个女人说话。”
    陆达愣了一下，随后说：“这时候找你闺女说话，那肯定是有事，也不想被人知道，幸亏你没出去。”
    孟霞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傻吗，小秦送乔歌回来，肯定会送到大门口，真有事他也不会走的。”
    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大晚上的找她二闺女啥事呢？
    ——
    陆乔歌睡到凌晨一点，她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悄悄的起来，将装着一捆绳子的帆布包背上，从后窗翻出去，带着激动的飞快的朝着湖边的方向跑去。
    的速度很快，可陆乔歌的速度更快。
    老乌龟让捎口信说是明天有大暴雨，虽然没有上次厉害，可是一个星期内每天都有大到中雨。
    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
    爱冲哪里就冲哪里，大狗鱼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可如今认识了陆乔歌。
    大狗鱼还有老乌龟它们觉得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陆乔歌的。
    真要被冲走太可惜了。
    于是陆乔歌不得不提前行动了。
    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清晨会有大雨，会冲刷掉一切痕迹的。
    陆乔歌嫌弃跑的慢，她抱起狂奔起来。
    奔跑的时候不由得想起末世里血雨腥风的日子。
    真是时刻都要警惕时刻做好暴起的准备。
    如今的日子真的太安逸了。
    陆乔歌勾了勾嘴角，利落的躲过巡逻队的手电筒还躲过了岗楼里的灯光。
    几乎完美的没入了黑暗中。
    不过几分钟，陆乔歌抱着激动却闭紧了嘴巴的蹲在了岸边。
    大狗鱼和老乌龟早就等来了。
    没想到小仙子真的来了。
    陆乔歌将外衣脱下来，现在没有泳衣只能将就着上了。
    夜晚的红星湖黑沉沉的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恐怖。
    陆乔歌倒是自在得很。
    因为护驾的是大狗鱼和老乌龟，后面跟着的是大鲤鱼和大草鱼。
    这都是红星湖的王者级别。
    陆乔歌没去到湖中心，换了几回气，几条大狗鱼咬着绳子按照陆乔歌说的将绳子从铁箱子的把手中穿过，然后交给了陆乔歌。
    陆乔歌一扯绳子就将黑沉沉的铁箱子湖底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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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也许还有一条美人鱼！

    第170章 也许还有一条美人鱼！
    陆乔歌如法炮制，将两个铁箱子都拉了上来。
    不过她浑身也湿透了。
    此时的夏季，昼长夜短，陆乔歌速度极快的打开了铁箱子。
    漆黑的夜色里，哪怕铁箱子里的黄金被浸泡的暗淡了光泽，可它依然是黄金。
    箱子里不是金块就是金砖，满满的一箱子，另外一个箱子里是瓷器，陆乔歌用手轻抚了一下，能被放入铁箱子绝对不是吃饭的碗盘就是了，应该都是珍贵的文物。
    好在陆乔歌提前想到了这一茬，帆布包里不单装了绳子还有几条毛巾和一个旧床单。
    箱子不是很大，幸运的是只装了一个瓶和两个成对的碟子一样的瓷器。
    陆乔歌没时间细看，仔细的装好瓷瓶放在一边，至于金子就好装多了。
    大狗鱼说：【那些散落的金首饰被我和老乌龟弄在湖底的石头洞里了。】
    老乌龟则是夸赞道：【小仙子你的力气真大。】
    大鲤鱼不甘落后：【小仙子你在水下还能憋气那么长时间，不愧是仙子呀！】
    大草鱼不知道夸啥，想了想遗憾的说：【我要是有腿就好了，我肯定能帮着小仙子将东西扛回去。】
    陆乔歌忍住了笑意，就跟接见一样的，给围在水边的鱼和龟挨个摸了脑袋。
    随后，陆乔歌将铁箱子扔回了水底，为了保险起见，用湖底的石头统统的给压在泥沙里。
    随后陆乔歌背着这些东西快速的离开了湖边。
    本就安静的湖边依然安静。
    尤其是这一片区域，晚上都显得阴森森的，自然巡逻队也很少上这边来。
    更多的时候就是用大灯照一下而已。
    当大灯照过来的时候，只有水波轻轻的拍打着湖岸。
    小李站在岗楼，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和同伴小彭说：“好像要下大雨呢。”
    小彭看着夜色，没有回答他的话，却紧紧的盯着漆黑的水面。
    小李诧异的问：“你在看什么？”
    小彭半晌才说：“也说不出来，就是总感觉水底下有东西。”
    小李失笑：“水底下肯定有东西，最深的地方咱们都下不去，那里说不得有老大老大的鱼呢。”
    小彭想了想，觉得小李说的有道理。
    也可能是要下雨了，所以水底下不平静了吧。
    秦恒之将陆乔歌送回家之后，他则是开车回了军代室。
    军代表办公室的灯光一直亮到凌晨一点十分。
    灯光熄灭的时候，秘书小苏打了一个哈欠回去睡觉了。
    秦恒之则是站在窗前。
    丁建设在矿山有个孩子，如今那孩子经常被毒打，于是路见不平的人就来给街道办打电话？
    那么巧的是乔歌接听的。
    秦恒之看着漆黑的夜色看着不远处红星湖的方向。
    突然心口传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穿好衣服走出宿舍和小苏说：“我出去一下，你给总交换台打电话，近日的电话实行管控，不允许无关人员问询与工厂无关的事宜，另外，明早通知矿山保卫科对矿区进行一次摸底排查，发现问题提早处理。”
    顿了顿，接着说道：“通知完就去睡觉不用等我。”
    小苏利落的答应下来。
    目送着秦代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也赶紧的去打电话了。
    秦恒之宛如猎豹一般的疾行在去往红星湖的路上。
    很快的，秦恒之到了湖边，不远处的地方就是军代室的岗楼。
    沿着湖边，秦恒之不紧不慢的走着。
    忽然，他嗅到了空气中一缕淡淡的只有和乔歌在一起才能闻到的馨香。
    他不知道乔歌用的什么雪膏，但如今雪膏的味道很好辨别。
    只不过乔歌的气息是她自己独有的。
    清新淡雅令人着迷却又可以冷厉如风让人摸不透。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秦恒之活到现在，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如乔歌这样的姑娘。
    其实他们到现在也就拉拉手。
    还是在不得已的时刻。
    比如那次的跳舞。
    比如她救下丁建设，他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其实他们从初识到相处的时间很短，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讲，没人能这么轻易的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陆乔歌就做到了。
    秦恒之轻叹一声。
    他们好像是相对而行的两人，他的目标明确直接，可是乔歌却……似乎还要欣赏沿途的风景还要和路人搭话聊天，总之，她的目标不是他。
    秦恒之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独属于陆乔歌的那一缕馨香。
    他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凌晨一点多，他这个小对象来红星湖做什么？
    他在湖边徘徊，直到那缕馨香消失不见。
    秦恒之没有打开手电筒，今夜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只有黑漆漆的夜空和黑漆漆的水面。
    哪怕他视力再好，也看不出湖边有什么异常。
    片刻之后，秦恒之去了最近的岗楼。
    小李万万没想到军代表竟然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
    都立正站好接受突击检查。
    秦恒之站在瞭望处，问小李：“可有什么异常？”
    小李响亮的回答：“报告秦代表，目前没有。”随后又接了一句：“但我感觉一会可能会下雨。”
    秦恒之轻轻颔首，又问小彭：“你呢？”
    小彭和小李一样响亮的回答：“报告秦代表，目前没有异常，但刚才好像水底有几条个头很大的鱼在游来游去。”
    秦恒之凝滞了一瞬。
    不单是大鱼，也许还有一条美人鱼！
    他这两个兵，还可以。
    秦恒之没有刻意表扬，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淡淡的叮嘱他们继续监察，随后秦恒之离开岗楼踏着墨色朝着军代室的方向疾行而去。
    此时的陆乔歌没什么睡意，她将湿衣服脱下来，用毛巾将头发包起来，大半夜的不可能去洗头，只能早点起来收拾了。
    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拿出来，不是一个人住自然不敢开灯，万一被发现了没法解释。
    陆乔歌屋子里有个大衣柜和一个书桌，因为是平房冬天要自己取暖，所以屋子里的不是床而是一铺小炕。
    屋子里能放东西的地方只有大衣柜和书桌。
    陆乔歌还是用毛巾将瓷瓶都包好，然后放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
    明天还是买个锁头，防着孟霞进来收拾屋子发现。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第171章 狗头金

    第171章 狗头金
    陆乔歌掂量了一下，金砖很标准，是近代的产物，整体重量一公斤，至于金疙瘩就大小都有，颜色不一，有的是被加工过的，有的竟然是天然的，陆乔歌知道这种天然的金块，来自特殊脉形金矿，通常纯度都非常高。
    过去的采金人更喜欢管这个叫狗头金。
    一共五块狗头金，差不多有二十斤，金砖十八块一共三十六斤。
    这些金子多少钱陆乔歌没去算，只说这狗头金的价值和来历，陆乔歌的神色就严肃起来。
    这些东西是谁的，陆乔歌分析不出来。
    建国之前的年代，权贵人家多，有宝贝很正常，而且江城往北有好几个金矿。
    最北的那个大金矿是将近一百年前一位姓李的官员创建，一年就得黄金两万多两。
    闯关东的时候很多人就是奔着金矿去的。
    乱世之中，一批批的淘金人，有的命丧黄泉有的一夜暴富。
    还有很多人权贵之家逃亡国外的时候，家产换的都是黄金。
    乱世黄金盛世玉。
    手里有黄金走到哪里都不愁钱。
    陆乔歌将这些东西包好，放在大衣柜里。
    怎么用她得好好想想。
    陆乔歌不知道秦恒之去了她拉出大铁箱子的地方站了一刻钟。
    她这一大早忙的很。
    清晨五点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不过半个小时就停了。
    此时天气阴沉也挡不住她洗头发洗衣服，无视孟霞的唠叨快速的消除了半夜出门的痕迹。
    孟霞早给陆乔歌将小米粥晾凉，饭桌上是一大早孟霞蒸的二合面的馒头，一大盘子的咸菜，这就是早餐。
    陆乔歌对吃的不挑。
    只要是无污染的食材她都喜欢。
    更何况孟霞和苏慧厨艺都很不错。
    急匆匆的吃完，陆乔歌骑上自行车就去上班。
    孟霞和陆老太说：“妈，乔歌一早就洗头洗衣服。”
    陆老太看了她一眼，说：“她和乔苓不一样，从小就独立，就是跟梁爱书订婚后糊涂了一段时间，你看现在不就清醒了吗，你看她干工作，你和陆达都比不上，所以，别瞎操心也别去孩子屋子里乱翻乱动，姑娘大了还处对象呢，你就算是当妈的也不能随便想干啥就干啥。”
    孟霞不说话了，当然了也没时间让她胡思乱想，孙大娘拎着一兜菠菜和一提包的纸盒半成品来了。
    而此时的陆乔歌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大门外进来两人。
    竟然是丁建设和陈英。
    这两人是离婚的。
    陈英和姐说：“就不要调解了，我们自愿离婚。”
    丁建设眼眸猩红神情憔悴，沙哑着声音说：“我净身出户，所有的东西都留给陈英，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二用来抚养两个孩子……”
    所有的条款都是对陈英有利的。
    除了不要孩子之外。
    办公室里的人不由得想起前些天离婚的江楚生和魏霞。
    和大家猜的差不多，两天之后江楚生就和一个叫杜婉晴的女人领结婚证了。
    随后在老家的江老太太来了，于是江楚生被骂的狗血淋头。
    房子是一方面，和那个女人结婚是一方面，还有一个是不要孩子。
    老太太骂江楚生猪油蒙了心，蠢到家了，房子不要孩子也不要。
    听说老太太不单骂了杜婉晴还骂了魏霞，那几天闹的很厉害，老黄都去劝解了。
    但江家的问题是，江楚生和杜婉晴已经领结婚证了。
    他们两个才是合法的夫妻。
    但是房子给了魏霞和几个孩子。
    这时候还没有过户这个说法，可房子归属在街道办是有记录的。
    所以，老太太气的要命。
    不让江楚生和杜婉晴在一起。
    现在还僵持着呢。
    这又来了一个，这些男人中邪了还是怎么的，都这么利索的选择净身出户？
    还别说，比那些将媳妇孩子赶出去的多了点人性。
    此时的陆乔歌坐在椅子上，看着丁建设和陈英。
    就她的想法，陈英离婚才是对的。
    当然了，这个也要陈英想得开，要不然痛苦的就是她了。
    丁建设说完之后，姐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乔姐走过来，温声的问道：“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为什么要离婚，是老爷子那边说什么了吗？”
    陈英摇摇头：“没有，是我们……两个不想过了。”
    陆乔歌也走过来，站在乔姐的身边，显然的，这两人一夜都没怎么睡觉。
    她没吭声，乔姐叭叭的说了半天，这两人要么苦笑要么就是沉默。
    在两人都同意离婚且分割好的情况下，姐基本就不管了。
    当大章要盖下去的时候，陈英突然抓住了姐的手。
    姐瞪着眼珠子：“你干啥？”
    陈英拿起了户口本介绍信还有工作证拉起了懵逼的丁建设，说道：“对不起，我们有点冲动了，我还有很多事没整明白呢，这婚现在不能离，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随后拉着丁建设急匆匆的往出走。
    陆乔歌叹了一口气。
    她发现了一个现象。
    男人要是离婚，基本就是铁了心，无论女人怎么哀求家人怎么劝说，基本都不会回头。
    但如果女人主张离婚，不提别人如何劝说，只自己最后一刻都保不住会心软。
    这个陈英就是如此。
    陆乔歌真心觉得离婚多好啊，就让丁建设和葛荣折腾去呗，反正存款住房都有，自己也有工作，丁建设还爱孩子，不可能不管他们。
    日子不比和丁建设一起舒心？
    所以作为调解员的陆乔歌今天一言不发。
    但此时不能不说话了，陆乔歌：“我出去看看吧。”
    说完陆乔歌跑出去追上两个人，丁建设正在哭呢。
    看到陆乔歌出来忙擦眼泪。
    陆乔歌说：“我觉得丁叔叔你还是赶紧去矿山一趟。”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灰鸽子急促的声音：【小仙子小仙子，大事不好了，小黄狗好像被打死了，狗子为了救小黄狗被葛荣一棒子打在脑袋上。】
    陆乔歌顿时愣住了。
    也来不及去问灰鸽子啥时候又跑去矿山，她急忙在心里问在空中盘桓的晓辉：“现在呢，人呢小狗呢？”
    【矿山保卫科的人一大早就挨家挨户排查，正好看到葛荣打孩子，现在保卫科的将狗子送去516职工医院，我是和他们一起飞回来的，小黄狗被狗子抱着不撒手，我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的。】
    能往516职工医院送，应该还有一口气。
    可这事要怎么和丁建设说？
    总不能无中生有的让丁建设去医院吧。
    但也不可能让他再去矿山了。

 第172章 她真是操碎了心

    第172章 她真是操碎了心
    陆乔歌决定不拦着了。
    要不然找借口真的很麻烦，毕竟现在通讯不畅通，街道办还不知道矿山发生的事儿。
    可即便知道，这事也未必需要她去处理。
    而且丁建设现在去矿山也挺好，能在第一时间与葛荣当面将问题说清楚。
    只要这里没有胁迫的行为存在，丁建设就不会有牢狱之灾。
    而且他和葛荣迟早得面对。
    医院那边她去吧。
    还是不能耽搁的那种。
    而此时的丁建设面如死灰的神色又好像燃起了希望，可眼前的事儿又迫在眉睫。
    于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被陈英拉着朝街道办大门口走去。
    陆乔歌转身朝胡主任办公室走去，街道办的办公环境其实很简陋，都是一水的旧平房，因为是夏天窗户都是开着的，老胡看到陆乔歌和丁建设说话，也没在意，此时看到陆乔歌走过来就问：“咋地了？”
    陆乔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胡主任，我请一个小时的假去医院，我头有些疼去开点去痛片。”
    这个没啥好为难的，况且请假的人还是陆乔歌。
    老胡看了一下天气，说：“去吧，别忘了拿雨衣，搞不好一会下雨。”
    陆乔歌应了下来，跑去大办公室的窗户前，让乔姐将雨衣给她递出来，陆乔歌快速的骑上自行车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虽然骑得飞快，可陆乔歌的脑子也没闲着。
    别的倒还好，就是无缘无故的矿山保卫科为什么挨家挨户的排查？
    她和秦恒之说过这事。
    也说过给她打电话的莫须有的人。
    陆乔歌眼神微转，如果没有这点警觉性，秦恒之也走不到今天。
    说不得是秦恒之安排的排查。
    只是没想到人性这么恶劣，在丁建设已经知晓的情况下，葛荣还敢下死手，小黄狗说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
    它的小主人经常被打昏过去。
    狗子这孩子，就跟野草一样，希望这次能挺过去。
    胡思乱想中，陆乔歌很快的到了职工医院。
    急救室就在一楼的北面，此时有一个疑似矿山保卫科的人在门口等着。
    陆乔歌在拿雨衣的时候，让喜欢待在街道办后院大树上的小苍苍先去医院，看下陈沟和小黄狗的情况。
    鸽子和麻雀甚至狸猫都不好去急救室附近。
    但是小苍苍完全可以。
    它飞行起来，除了极快的速度，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以为是眼了。
    而此时，小苍苍告诉陆乔歌陈沟还在抢救，它是听护士说的，因为急救室环境也不允许它乱飞。
    小黄狗还有一口气，当时陈沟死死的抱着小黄狗，大家伙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给分开。
    现在小黄狗被放在了后院的草地上，身上的伤也给处理了。
    这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这不是人，是一条小狗。
    陆乔歌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趁人不注意，绕过走廊打开后面的窗户跳进后院，绕过一棵大树，就看到小黄狗的头冲着的是急救室的方向。
    小苍苍跟着飞过来，急催的喊着：【小黄黄，你快醒来呀，小仙子来救你了！】
    陆乔歌没听到一点心声更没听到小黄狗的叫声。
    她快速的走近蹲下将手放在了它的身上，还好还好，还有呼吸。
    陆乔歌两只手都放在了小黄狗的身上，一道道温和的带着暖意的能量缓缓的流到了小黄狗的身上。
    几息之后，小黄狗动了动，勉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竟然陆乔歌，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陆乔歌，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哭了一样。
    陆乔歌给它擦眼泪。
    别的小狗流眼泪可能是为了冲洗眼睛或者眼睛有炎症之类的，但是小黄狗流泪是真的流泪。
    【小……仙子，救救……我的……小主人，求你了。】
    陆乔歌低声的道：“他正在急救室抢救，会好的。”
    【我……我要是死了……你将我埋起来，然后告诉……小主人就说我没事……我很好，说我跟一个给我肉骨头吃的主人走了……求求小仙子你了，不要告诉他我死了。】
    悲伤的小黄狗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陆乔歌感受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低声道：“好了，别哭了，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一开始的心声还断断续续的，可后来就很顺畅了。
    小苍苍落在了它的耳朵上，大声的吼道：【我家小主人都给你这么多灵气了，你还不赶紧爬起来？】
    陆乔歌：“……”
    自从能听懂动物心声之后，她简直是操碎了心。
    而与此同时，秦恒之的秘书小苏拿着文件来到了科研所。
    他们的秦代表不知疲倦，熬了半夜然后跑出去转了一圈，睡了三个小时又带队晨练，晨练结束之后，他又来到了科研所。
    小苏心里想，等秦代表结婚了应该不会这么拼命了吧？
    他和在看研究进展报告的秦恒之汇报：“……排查到陈康宁家，正遇到他的妻子葛荣打孩子，保卫科当场制止，没想到检查后发现孩子已经昏迷过去，还抱着一条小黄狗不撒手……我来之前和医院通过电话，那个小孩还在抢救中。”
    秦恒之放下手里的文件，小黄狗？
    他问小苏：“那条小黄狗呢？”
    小苏愣了一下，不明白秦代表为什么还要问小狗。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小苏说：“应该死了被扔掉了，但肯定没在急救室，秦团，我们要介入吗？”
    秦恒之眸光微暗，几息之后，说：“不用，保卫科会处理。”
    不知道他的小对象现在干嘛呢？
    她似乎对动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
    而此时的陆乔歌看着扑棱棱站起来的小黄狗，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小狗头：“我们先离开这里。”
    小黄狗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光，使劲的点头，小仙子是它的救命恩人，她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陆乔歌没有原路返回，带着小黄狗从后面的小门离开。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大门口。
    陆乔歌不放心小黄狗，可是又不可能将小黄狗带到医院里，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鬼鬼祟祟的孙大田和小涛。

 第173章 脱离危险了

    第173章 脱离危险了
    这两人就是曾经被陆乔歌教训过的小混混。
    在陆乔歌组织起来的大集上，还被迫的担任了义务安全员。
    没敢闹事也没敢报复。
    尤其是孙大田，哪怕有人怂恿他找陆乔歌的麻烦，可一想到陆乔歌冰冷的眼神可怕的力气，马上偃旗息鼓，将怂恿他的人一顿臭骂。
    而且两家还有点关系。
    更别说陆乔歌现在还和秦代表处对象了。
    而且她爸和大哥虽然不是当官的，可也不是好惹的。
    孙大田基本都是躲着走。
    他刚才听说有个刚死的小狗被扔在了医院的后院的草地上，虽然有点晦气，但他们不在乎，不管咋说那也是肉。
    没想到到了后院扑了一个空。
    转到围墙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小黄狗和陆乔歌的背影。
    当时孙大田没认出陆乔歌，眼睛只顾着盯小黄狗了。
    哪里想到姑娘一转身，竟然是煞神陆乔歌。
    陆乔歌站在门口，冲着孙大田笑的温和，自来熟的说道：“孙大哥，你过来一下。”
    哎呦，煞神管他叫孙大哥。
    孙大田马上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陆调解员，这么巧啊，您有事吗？”
    陆乔歌：“你现在有事吗？”
    孙大田马上摇头：“没有。”
    “你帮我看下小黄狗，我进去有点事。”
    陆乔歌又拿出来两元钱：“天气这么热，孙大哥你们买点冰棍吃。”
    冰棍五分钱一根，足够了。
    孙大田就要推辞，陆乔歌将钱塞到了他的手里，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在心里对它说：“你在这里呆着，我让小苍苍和你作伴，喔，还有晓辉和淘淘……”
    说着话的功夫，这些小东西陆续的赶来。
    突然好羡慕它们，都不用上学上班的。
    不大一会功夫，也跑来了。
    为了显示自己和其他动物的不同地位，非要跟着陆乔歌进医院。
    它还说，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的围墙上。
    这里它最熟悉了。
    鸽子和燕子敢飞进来吗？
    不敢吧！
    小黄狗也不敢进来，会被当成野狗赶走或者打死。
    至于水里那帮玩意更不行了。
    也就只有它了。
    小苍苍心里想，其实它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
    听说国外的窃听器都是它这一款类型的。
    但是小仙子让它帮着看顾小黄黄，它不能擅离职守。
    陆乔歌只得带着上蹿下跳的进了医院。
    陆乔歌先去开药，这是借口，得完善了。
    她让先去急救室那里。
    狸猫也飞快的跑走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倒也没人注意到。
    陆乔歌开完药，看到急救室的大门打开，激动的告诉她：【狗子脱离危险了，他在问医生他的小黄狗去哪里了，有个护士说，好像在后面的草地上，医生是个好人，让狗子乖乖的不要激动，他马上安排人给他找小狗去。】
    他们刚刚知道小黄狗是为了保护他才挨打的。
    陆乔歌彻底松了一口气。
    一人一狗都脱离了危险，她也不由得脸上带了笑容。
    陆乔歌喊狸猫一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孙大田和小涛很老实，和小黄狗一起蹲在树荫下。
    不等陆乔歌说话，告诉了小黄狗陈沟脱离危险的消息。
    小黄狗听了之后，就快速的往后院跑。
    陆乔歌让几个跟着过去，而她则是谢过了孙大田。
    孙大田欲言又止。
    旁边的小涛忙说道：“陆调解员，我们想问一下，向阳食品厂……还招工吗？”
    以为陆乔歌会说不招工，因为胡主任的答复都是这样的。
    能将十六个人养活了都不错了，还招工，想什么美事呢？
    没想到陆乔歌说：“当然招工啊，不过不是现在，要等等，但最慢也不会超过半年。”
    不等孙大田说话，陆乔歌压低了声音：“你们两个不要出去乱说，懂我的意思吗？”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
    可随即孙大田疑惑的看着陆乔歌，咱们也不熟悉啊，就是帮着她看了一会小狗，她还给了两块钱买冰棍吃。
    除了那次挨揍，好像也没来往过呀。
    你凭啥就这么好心的告诉我们这么要紧的事儿呢？
    陆乔歌斜睨了一眼两人，随后看到说的那个医生竟然真的带着站在门口的小黄狗进了医院。
    很多人都在朝那边看，还有人跟着进去了。
    难道这小狗有狂犬病？
    这么一想，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隐隐约约的，陆乔歌听到那位好心的医生解释说小狗没病，不要害怕这是一个小病人的，是一个忠心可爱的小狗。
    陆乔歌笑了笑，还是好心人多。
    不过她也决定等会小黄狗。
    总要将它安排稳妥了才能回去上班。
    陆乔歌说两人：“不用怀疑，不管咋说，那一次我组织的大集你们辛苦维持秩序做的也很好，而且最近也没听说你们犯事被抓，我心里有数，只要你们瞧得起街道办的小厂子，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工作的机会，当然了，瞧不上当我没说。”
    孙大田一拍大腿：“对啊，陆调解员，我们兄弟几个没少帮着干活，最近也没犯过错误，而且我们是啥啊，还敢瞧不起向阳食品厂，我们都知道，你们厂子接了外贸订单的，这多光荣多了不起啊。”
    小涛白了一眼孙大田，当初是谁说就那个小破作坊，不到两天就倒闭，请他去上班他都不去的。
    还真是今非昔比了。
    小涛也说：“我们其实也在等招工机会，陆厂长，我们保证不乱说话，你就放心好了。”
    孙大田一听小涛这个败类竟然管陆乔歌叫陆厂长。
    他瞪了一眼小涛，也马上保证道：“陆厂长，我们不说，保证不乱说！”
    陆乔歌也是看到孙大田才想起来孙大田的父亲和四叔关系不错，当初四叔被贺所长连累，孙工和陆达一起四处找人，可其实大环境下无济于事，但有两人关照，在农场的日子也算平静。
    就是没想到四婶会出意外导致瘫痪。
    奶奶和父母一直心存愧疚，不过都是背地里说，陆乔歌也是偶然知道被她踹了一脚的孙大田是孙工的独生子。
    孙工甚至用皮带抽过他很多次，可过后还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
    陆乔歌并不在意他们的保证。
    食品厂扩大招工是必然的。
    所以并不是忽悠这两人，但也要看这两人嘴巴严不严争不争气了。

 第174章 退远点！

    第174章 退远点！
    陆乔歌笑眯眯的说：“既然你们保证了，那我也保证，只要你们守口如瓶，等招工的时候，我肯定优先录取你们两个。”
    孙大田和小涛激动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陆乔歌的保证好像就跟板上钉钉了一样。
    这时候，小苍苍飞回来，告诉陆乔歌：【小主人，陈沟不让小黄黄走，一走就哭，他挺可怜的，医生说身上还有好多烟头烫出来的伤疤，小黄黄决定就在后院等他出院。】
    陆乔歌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她得回去上班了。
    没想到街道办的黄副主任接到保卫科电话，让她去医院一趟，看看向阳街道办有没有办法暂时帮着安置一下陈沟。
    两人在门口打了照面。
    黄副主任又生气又头疼，这个丁建设可真让人一言难尽。
    但是街道办有这个责任，毕竟丁建设是辖区的居民。
    她没让陆乔歌跟着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让负责这方面工作的童大姐跟她一起去医院。
    等人都走了之后，众人议论纷纷。
    还问陆乔歌在医院看到了吗。
    陆乔歌说：“没看到，不过听说有个小孩被送去了急救室，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幸好幸好，要不然这事可就大了。”
    陆乔歌看了一下天气，和乔姐说：“这些天好像都有雨，我去下食品厂。”
    而此时的丁建设和陈英也被保卫科的人给带去了医院。
    陈英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她感觉整个人的脸皮都被揭了下来。
    她恨恨的看着丁建设，早知道离婚算了，该死的，她为什么要心软。
    但等看到陈沟的时候，丁建设愣住了，陈英也是如此。
    为了不吓到陈沟，医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病房。
    此时医生先是介绍了伤势，然后给他们看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陈英是个母亲，感同身受，要是她的儿子被这样对待，她会难受的恨不得杀人。
    她看向丁建设，一字一句的道：“你好好交代你的问题，如果你被判刑，我来帮你照顾这个孩子。”
    丁建设双手攥拳，忍住眼里的眼泪，无情的说道：“不用你，我要是进监狱了，组织会照顾他的。”
    此时，黄副主任和童大姐也急匆匆的赶过来。
    医药费医院承担，吃喝拉撒街道办负责，黄副主任安排了居民委的林二婶这些天照顾陈沟。
    等丁建设的问题处理之后，再来处理陈沟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单位不会让孩子回矿山了。
    当然了，如果孩子强烈要求也没办法。
    这个就等之后再说。
    这个时期的街道办是真正的基层组织，是最有人情味的，发挥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
    等大雨滂沱的时候，陆乔歌也安排好了食品厂的工作。
    主要是运输和粮食储存。
    另外还有手工组的瓜子篓。
    第一批订单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现在大家干劲十足，因为下个月他们也能领工资了。
    孟青山这边还接了一百多个车筐的订单。
    就是和陆乔歌自行车一样的编织车筐。
    价格虽然不贵，可也是一笔收入，要么小柳嚷嚷工作辛苦呢，和以前比，的确很累很繁琐。
    这些都要入账由财务室负责。
    陆乔歌和孟青山说：“这样很麻烦啊。”
    孟青山看了一眼食品厂的环境，以前简陋破败，现在可却整洁有序。
    大门围墙都有，还有门卫室，而且厂长还给他们订了报纸。
    这可不是以前的腌菜厂也不是别人说的小作坊。
    陆乔歌想了想，说道：“别看财务室的嫌弃麻烦嫌弃累，可咱们食品厂真要独立建自己的财务室，第一个反对的也是她们。”
    孟青山还真不理解：“减轻负担她们应该是最高兴的，为什么反对？”
    陆乔歌不在意的道：“我是根据沈会计的行事风格推断出来的，不过真要到了必须有自己财务室的时候，她们反对也没用。”
    孟青山放心了，但是工作太忙了，他跑去干活了。
    陆乔歌，干活是不能干活的。
    她看了一会报纸，琢磨了一下工人们的用餐时间。
    现在没有食堂，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要换班回家吃饭，毕竟这里都是吃的，真要带饭了嫉妒眼红的人指不定又编排出什么来。
    陆乔歌暗想，主要还是粮油的来源啊。
    但这时候我国的农业还是很落后，粮食亩产量不高，很多地方交了公粮之后几乎所剩无几了，大队或者公社还要往上申请救济粮。
    不过江城这里要比其他地方好太多。
    主要还是地广人稀。
    既然她的第一个企业是食品厂，她得想办法从国外换粮食。
    陆乔歌准备去一趟科研所询问一下贺所长相关方面的信息。
    不，也不用。
    陆乔歌眼眸一亮，她怎么将她那个对象给忘记了呢？
    秦恒之这个军代表不单是军中翘楚，也是科研领域的顶尖人才，他知道的不会比贺所长少。
    陆乔歌穿着雨靴子，没骑自行车，推着往单位走。
    街道办就在居民区，此时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路上行人越来越多，不过前面有一段是水泥路，可以骑着走。
    就在陆乔歌准备骑车的时候，从旁边的一户楼上扔出来一堆东西。
    落地的时候撒的到处都是。
    行人被吓了一跳，陆乔歌自然不能走了，这是谁在乱扔东西，砸到人怎么办？
    有人去看那些东西，旁边的人一把拉住那名青工，说道：“都是女孩子用的，你看啥！”
    青工脸红了，因为泥水四溢的地面上有一个洗的发白但却明显是女孩的内衣……
    陆乔歌皱着眉头往上看。
    随后一个脸色惨白能看出脸上有巴掌印的姑娘急匆匆的跑出来。
    陆乔歌厉声的呵斥几个看热闹的男青年：“退远点！”
    她没有帮着收拾，这里有不少女孩的私人物品，哪怕她是女的，也不适合伸手。
    姑娘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可却不得不抓紧捡拾扔在泥水里的东西。
    东一把西一把的，看着着实可怜。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女人站在窗前，指着姑娘大声的骂道：“不要脸的，你还哭上了，你有什么委屈的，你多大岁数了还跟你爸妈住一个屋，搞的我儿子都没地方住，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搅家精，好好的乡下不呆你回来干什么？”
    今天更新迟了，所以加更一章，这几天月票好少，是被榨干了吗，继续求月票，爱你们~

 第175章 谁扔的？

    第175章 谁扔的？
    陆乔歌盯着二楼的窗户。
    那女人身后有几个人来拉扯她，没想到被女人一巴掌推过去，继续骂道：“你那些破烂还捡啥呀，一股子骚气，不知道在乡下干了啥不要脸的事儿才不敢回去，如今倒是搅和的家里过不下去，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
    陆乔歌指着二楼：“你给我闭嘴！”
    女人一瞪眼珠子，有人喊道：“这是街道办的陆乔歌陆调解员。”
    不得不说，陆乔歌在家属院也算是名人。
    很多老太太都认识她。
    女人不认识陆乔歌，但听到是街道干部就没大声骂人，可依然小声的嘟嘟囔囔。
    就在这时，姑娘抱着东西看了一眼陆乔歌，喃喃道：“谢谢你。”
    随后人就往马路上跑去。
    陆乔歌一把扯住她，那姑娘眼神绝望显然是要走绝路了。
    陆乔歌冷笑：“你可真善良，寻死还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吗？”
    这时候陆乔歌看到人群走来一人，这是居民委的王大妈。
    陆乔歌：“王大妈，这是谁家的女儿？”
    王大妈指了指二楼，低声的说：“是老范家的小女儿范小雨，老范婆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站那骂人的就是老范婆子的二儿媳妇，这老婆子重男轻女，哪怕就一个女儿对她也不好。
    你知道吗，老范婆子退休后让她二儿媳妇接班，然后让没工作的范小雨插队下乡，这丫头在乡下呆了好几年，上个星期刚回来，家里地方小就跟父母住一个房间，老二媳妇不是善茬，这一天天的不是吵就闹……”
    陆乔歌说：“走，去老范家。”
    王大妈点点头，拉着面色惨白的范小雨，低声的说道：“你还不认识吧，这是咱们街道办新来的调解员，有她在，肯定能给你讨回公道，你二嫂也太不像话了，你妈偏心眼偏的太厉害，老了肯定有她后悔的。”
    陆乔歌心里想，又有多少人能想到二十年后的日子该如何呢。
    范小雨紧咬着牙，她是真想死了的，去红星湖吧，死了都捞不出来，死了也一了百了。
    但是手腕被陆乔歌抓住，这个小干部的年龄可比她小，但手上的力度不小。
    就这么拉着她上了二楼。
    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王大妈有点生气：“开门呢，知道我们来了，还将门关上，老范婆子你啥意思？”
    陆乔歌：“……”
    这个王大妈有点意思。
    王大妈和陆乔歌小声的说：“那个老范头心眼子最多，他就喜欢装老好人。”
    老范家的门被打开了。
    陆乔歌拉着范小雨走进去，屋子里有不少人。
    二媳妇没好气的说道：“大中午的干啥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陆乔歌：“谁扔的东西？”
    屋子里的人都去看老二媳妇，她眼睛一瞪：“是我扔的，咋地，你个调解员还管这个？”
    陆乔歌冷笑：“上个月厂办颁布的治安法规你不知道吗，二楼以上的住户不允许从窗户往出扔东西，违者罚款五元，如果情节严重造成严重后果的，移交公安处理。”
    她也不给老二媳妇说话的机会：“你是范小雨的嫂子，就算是你不想让范小雨住在家里，你完全可以去找街道办，我们来给你解决这个问题，可你凭什么扔了她的东西，这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不要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嚣张跋扈不将法律法规放在眼里的姿态！”
    王大妈很激动，上前一步，说道：“老范头老范婆子，你两怎么不说话呢，小雨可是你亲闺女，你家老二媳妇那么骂她，你们就那么听着，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啊？”
    老范婆子撇嘴：“老二媳妇没坏心眼，就是一时生气，一会就好了。”
    王大妈都被整无语了。
    她是积极分子，准备秋季竞选居民委的组长呢。
    这件事她来劝过一次，可是没人将她的话当回事。
    现在看来，不是不当回事，这两人是真有病。
    哪有这么护着儿媳妇作践亲闺女的？
    陆乔歌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环境，房子不大，虽然不是十多口，可也有七口人，加上范小雨就八口了。
    住起来的确很不方便。
    可其实这样的人家，哪怕住着别墅，对闺女照样嫌弃，只不过那时候有了别的借口罢了。
    陆乔歌和范小雨说：“咱们职工医院今天收了一个十一岁受了伤的小男孩，刚刚抢救过来，街道办安排了林二婶去照顾，我想也给你安排进去值夜班，病房是单间，这样的话，你暂时有住的地方，至于以后，等小孩出院了再说，你觉得呢？”
    范小雨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想都不想的说：“我同意我同意。”
    别说是单间病房了，就是厕所让她住她也愿意啊。
    怎么也比被这个家的所谓亲人嫌弃要好啊。
    范小雨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王大妈意有所指的道：“小雨啊，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黑心肝烂肠子的毕竟是少数。
    范小雨的东西被弄脏了，她擦干眼泪将东西收在一起，很快就都装在破旧的帆布包里，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
    陆乔歌斜了一眼得意的范老二媳妇，问道：“阿姨，你是哪个单位哪个部门的？”
    范老二媳妇：“你想要干啥，我可告诉你这是家务事，范小雨是我小姑子，这事和单位没关系。”
    陆乔歌不耐烦的道：“请求单位教育你不要乱扔东西，住楼房的要是都像你这样，走在楼下的行人岂不是倒霉了？还有，你是主动去居民委交罚款还是我去你单位找你们领导要？”
    这样的人不是你几句话就能说的幡然悔悟改过自新的。
    她有她的一套生存法则。
    更别说还有老范头他们给撑腰。
    范老二媳妇没想到陆乔歌来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耐烦神情的陆乔歌让她有了惧怕的感觉。
    可罚款也是不想交的。
    突然指着拎着帆布包的范小雨：“她不是要去医院伺候病人吗，你们得给工钱吧，就从那里扣。”
    陆乔歌和王大妈都不由得去看范小雨。
    这样的事儿，她们两个就不好出头了，万一范小雨同意呢？
    要不都说家务事最难缠呢。

 第176章 你需要别人管你一辈子吗？

    第176章 你需要别人管你一辈子吗？
    范小雨看着沉默的陆乔歌。
    这姑娘比她小，可却比她厉害那么多。
    她第一看到二嫂被呵斥的不敢说话。
    范小雨的一颗心咚咚咚的不安的跳着。
    她就是一个性格懦弱的。
    从小家里就没人将她放在眼里。
    她明明是最小的，可是家里的活她是干的最多的。
    吃饭的时候不敢上桌，挨打的时候不敢还手，两个哥哥也从来不将她当妹妹看。
    洗衣做饭伺候家里人，后来甚至还要伺候进门的嫂子还要给他们看孩子。
    她以为家家都这样，可后来发现不是的，只有她家是这样的。
    她甚至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的亲女儿。
    可是她和妈妈长得实在像。
    说不是一家人都没人相信，可就是没人将她当家人看。
    母亲的工作给了二嫂，她以为二嫂临时工的工作能给她，可没想到二嫂给了她娘家的妹妹，她去和母亲诉苦，母亲说你一个赔钱货早晚嫁到别人家里去要什么工作，好好在家做饭带孩子得了。
    可是二嫂的妹妹也是女的，为什么她就可以有工作？
    后来她去插队了，如果不是大队支书逼她嫁给他的傻儿子，她不想回到这里来。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刚才她是真不想活的。
    可不一样的陆乔歌让她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赔钱货，按照母亲的说法，这些女的不都是赔钱货吗？
    可为什么只有她这个赔钱货过得那么苦？
    陆乔歌看着惶恐不安却又夹裹着愤怒之色的范小雨。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被欺负的这么惨的小姑子。
    指望她自己站起来还差点火候，陆乔歌不介意加把火。
    “范小雨，你听到了吗，你二嫂违反规定从楼上扔东西我准备罚她五元钱，可她明明扔的是你的东西却还要你来交罚款，你认可吗？”
    陆乔歌一字一句，目光紧盯着范小雨。
    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此时都在悄声的议论。
    “小雨，那是你嫂子，是你二哥的媳妇，给你们老范家生了大孙子的，你帮她交罚款怎么了吗？”
    范老二媳妇得意的抬起头，用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这说的什么狗屁话，凭什么要替她交罚款，小雨你太老实了，不能让你二嫂这么欺负你！”
    “你们不要添油加醋的，家和万事兴，不要斤斤计较。”
    “小雨啊，你不要听他们的，自己拿定主意，你看现在有街道办的干部给你做主，你怕什么呢？”
    “是呀，不能你家人让你干啥就干啥，咱这可是军工厂家属院，你不能一点血性都没有，万一你家人将你卖去深山老林给老光棍当媳妇，你也愿意吗？”
    这人后面几句话是咬着字眼说的，好像有点别的意思在里面。
    范小雨心口一跳，又去看陆乔歌。
    陆乔歌沉默的看着她。
    不过眼神却是温暖的带着鼓励的。
    明明她比她小好几岁。
    突然，范小雨颤抖着声音喊道：“不，我不同意，这个女人对我一都点不好，还造谣诬陷我偷东西，还让我爸妈和我二哥打我，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我凭什么给她交罚款？”
    很多人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范家人。
    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范小雨，她不说她们还不知道呢。
    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陆乔歌笑了：“你说的没错，如果你替她交罚款，咱们所谓的惩罚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如果每个犯了错误的人都让别人替她接受惩罚，那这个世界还要法律法规做什么？”
    王大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啪啪的鼓掌，激动地说：“小陆干部说的太好太对太有道理了，我刚才就想她这个行为有点不对劲啊，她犯的错误需要交罚款，凭什么让她小姑子给她交？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如果范小雨给她交了罚款，那她下次扔东西不是更来劲了吗，因为反正有人给交罚款，对不对？”
    范老二媳妇倒是不怕王大妈，使劲跺着脚：“你个老王太太，你算哪根葱，你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乔歌拦住就要张嘴的范老二媳妇：“你不说哪个单位的也没关系，你等着扣工资吧。”
    对于其他人陆乔歌懒得搭理，她问范小雨：“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范小雨点点头：“都收拾好了，我也没什么东西。”
    “那你先跟我走吧。”
    范老二媳妇站在门口一蹦三个高：“我告诉你范小雨你个赔钱货！出了这个门这辈子别想再回来，你要敢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从始至终老范头夫妻两个还有范老二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个全程保持沉默的劲头也是挺难练的。
    “不要以为有街道干部给你撑腰，她管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陆乔歌笑盈盈的看着范小雨：“你需要别人管你一辈子吗？”
    范小雨愣住了。
    而此时她们已经下了楼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天气有些阴沉，可不知道为什么范小雨的心情却突然的晴朗起来。
    王大妈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陆干部问你话呢？”
    范小雨咬牙说道：“我不会用谁管我一辈子，我能养活我自己。”
    陆乔歌满意的笑了笑，谢过了王大妈。
    王大妈压低了声音跟她说：“小陆干部，我听说秋季的时候居民委要增加一个组，我想竞选组长。”
    陆乔歌马上伸出手，很是庄重的和王大妈握手，认真恳切地说道：“王大妈，您一定要加油！”
    王大妈激动的点头：“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范小雨有些震撼。
    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说话这么有影响力吗？
    因为她是街道办的干部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很厉害？
    陆乔歌中午不能回家，她带着范小雨直接去了医院。
    虽然没有提前联系沟通，但事发突然，她也是临时做的决定，想来两个主任都能支持她。
    陆乔歌拿着工作证很是顺利的带着范小雨进了陈沟的病房。
    陈沟有骨折，所以胳膊还有一条腿都打上了石膏，此时还在睡着。
    林二婶一听范小雨是来值夜班的非常高兴：“我正要跟黄副主任说我晚上干不了，这几天一熬夜就头疼……”

 第177章 我看谁敢说乔歌？

    第177章 我看谁敢说乔歌？
    陆乔歌站在走廊，小声的说：“林二婶，我下午和黄副主任说一下就行。”
    陆乔歌又带范小雨去水房也就是卫生间洗漱。
    收拾好了，陆乔歌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
    一人一碗鸡蛋面。
    范小雨窘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乔歌和她说不要有负担，这个费用单位给报销。
    范小雨半信半疑，但陆乔歌很会打消对方的顾虑，让她尽管吃，不用担心欠人情，她总有有能力的那一天，到那一天她可以去帮助别人来回馈组织的帮助。
    这番话说的范小雨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是啊，等她有能力的时候，也可以像陆乔歌一样的帮助人。
    安心的吃面，不再惶恐，只要她肯努力，就总有报答的那一天。
    陆乔歌将人安排在了病房，就回了单位，此时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这事她要和胡主任还有黄副主任汇报，主要是副主任黄姨，因为这是她负责的。
    和陆乔歌想的一样，陆乔歌当时的做法很正确，得到了两人的表扬。
    至于后续如何安排，其实还是有点难度。
    军工厂有职工宿舍，但那是针对厂区工人的。
    不说范小雨是没有工作的返城知青，就如陆乔歌这样的街道办干部都没资格住进去。
    所以职工宿舍不要去想。
    要么说很多干部不愿意管事，你啥都不管的时候，顶多说你是平庸无能混日子，可如果你真的管了，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来找你。
    就像范小雨，如果陆乔歌不管，她现在该干嘛干嘛，也不至于中午都不能回家吃饭。
    可现在管了，就要考虑到很多因素，比如范家会让范小雨回去吗，不回去的话，等陈沟出院了她应该去哪里？
    毕竟她没结婚也没对象，一个单身的大姑娘能去租房子吗？
    她没工作意味着没收入意味着生活不下去。
    这就是伸手管了的后果。
    当然了，两位主任和陆乔歌都不会这么想。
    姐倒是和乔姐说：“乔歌还是太年轻，这样的事就算是看到了也没必要将人给领走，就批评教育老范家的人，让他们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然后乔歌该干嘛干嘛何必跟着操心，有的时候就是做的越多你错的越多，你看那谁……”
    姐意味深长的朝着坐在文件柜旁边的曹干事看了看。
    乔姐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这人是老厂长的亲戚，安排进了街道办，只不过不爱管事能躲就躲能懒就懒。
    评不上先进但是人家也不犯错。
    这样的人你拿她没办法的。
    乔姐也觉得乔歌有点傻，总是主动的往前冲。
    几息之后，乔姐忽然神情黯然的说道：“如果……秀秀遇到的人是陆乔歌，也许不会死的。”
    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等陆乔歌走了以后，老黄也叹息着和老胡说：“乔歌做的是对的，不管别人如何说，我们两个一定要支持她。”
    老胡点头：“放心吧，我是将她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黄娟看着窗外，忽然说道：“你还记得秀秀吗？”
    老胡的脸色沉了下来。
    当然记得，那年他和老黄刚被调到街道办开展工作。
    那时候什么都不熟悉，就跟赶鸭子上架一样。
    当时还没盖楼房，都是一大片的平房，街道办就是几顶帐篷搭起来的办公室。
    每天也和现在一样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秀秀和范小雨的家庭情况很相似。
    父母都是厂里的工人，两个哥哥陆续结婚，秀秀的大嫂生了周家的长孙之后，就觉得可以当家做主了。
    她做主将秀秀嫁给一个傻子，收了对方一个金镯子。
    秀秀不同意，家里人都逼她，包括她的亲爹妈。
    黄娟和姐一起去处理这事，批评了周家人的行为之后，就好言相劝将哭啼啼不想回去的秀秀给送到了她母亲的手里。
    那时候的想法是，不管咋说，这是一家人。
    可谁能想到，她的母亲觉得女儿大了早晚要嫁人，女儿就是没用的赔钱货，周家养了她十几年她也该回馈了。
    再说了傻子怎么了，傻子好啊不打人进门就能当家，过了年再给生个大胖小子，那好日子不就来了？
    于是，当晚就将秀秀弄晕给送去了傻子家。
    傻子家在隔壁的县城，黄娟和姐是三天之后听说的，因为傻子家来报丧了，秀秀死了，被傻子活活打死的。
    那家人不但不害怕反而找周家要回金镯子，因为这个才知道秀秀成亲当晚就没了。
    才十七岁啊，一个那么美丽的朵还来不及绽放，就被她的亲人给送进了地狱里。
    这件事一直让黄娟和姐愧疚。
    可很多时候，面对这样的现象，面对根深蒂固的观念，她们也会觉得无能为力。
    黄娟擦了一把眼泪，和老胡说：“背后说人咱管不着，我看谁敢当面说乔歌？”
    老胡说：“刚才乔歌说她会处理范小雨的事儿，可我们不能在旁边看着，你去范家，该训就训该骂就骂，不听劝告就去范家兄弟的单位反映，我去粮食局然后去厂部问一下夜校重新开需要什么手续……”
    两个主任各忙各的去了，陆乔歌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她现在想的是范小雨的安置。
    姐喊住了陆乔歌，温和的说道：“乔歌，你想怎么安置范小雨？”
    陆乔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在翻她记录的笔记。
    天气热，小动物们也没往出跑，基本都躲在陆乔歌家享受凉爽的穿堂风。
    陆乔歌难得耳根子静一静。
    她已经想好了办法。
    “姐，陈沟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出院，只要范小雨同意，她这半个月就是有地方住的，另外，范小雨插队的地方是南方，有个手艺好的老大娘教会了她竹编。
    她说她编织的笔筒在去年县里组织的展销会上曾经被负责外贸的同志给看中，只可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信了，但只要她有这个手艺，进编织组不成问题，至于住的地方，半个月之后再说。”
    陆乔歌分析这个笔筒应该被人截胡了。
    但也可能没有销路换不来外汇。
    姐笑了：“范小雨竟然还会竹编，那可太好了，她现在跟无家可归一样，要是能有个工作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第178章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第178章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虽然工作了的女人一样很辛苦，甚至比没有工作的更辛苦。
    可不得不承认，有了工作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有了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利。
    童大姐说：“要么说人还是要有一技之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用到了，对了老乔，我倒是有个主意，你问下齐爽，想不想和范小雨一起租房子，租金一家一半，这样都没有压力。”
    乔姐马上一拍桌子：“老童，你这办法不错啊，我晚上就问齐爽的意见去。”
    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安排好了范小雨近期的生活。
    所以，只要是反应给街道办的问题，能解决的一定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的，也会报给上级领导。
    陆乔歌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如果她是范小雨，一定会感觉心里暖暖的。
    正在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乔姐接起来电话，对方的嗓门很大：“老乔，刘玉的姐姐找回来了，如今就在刘玉家，但是情况有些特殊，你带人来一下。”
    陆乔歌没想到刘玉的姐姐终于有信了。
    很多消息外人不知道，但是陆乔歌知道，刘玉曾经的继母，那个杀了地特前夫的李英早已经被秘密处置了。
    毕竟她牵扯到了科研所图纸和顾老，所以就是内部处理的。
    刘玉的父亲被判了二十年，但刘家的房子没有收回，尽管有很多人惦记。
    刘玉的妈妈柴晓燕以前是厂部安全监督科的，她的工作一直做的很好，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后来夫妻两个都因公牺牲，家里亲人也不怎么来往。
    柴晓燕是烈士的后代，厂里对她很照顾，房子也是依照她的名义分给她的。
    但她意外死亡的时候，儿女都小，也自然没人接班。
    刘玉现在进了工厂，顶替柴晓燕的工作做了学徒工，但是一直没办手续，刘玉说要等被卖掉的姐姐刘霞回来将工作给她，既然如此，厂里也没有勉强，按照年龄，刘霞接班也比刘玉合适。
    这些信息在陆乔歌脑子里一闪而过，乔姐背起挎包戴上草帽，陆乔歌没用乔姐开口，早就已经站起来准备跟着一起走了。
    路过治安所的时候，乔姐喊上了邵乐。
    电话里保卫科的老侯没说具体的情况，等去了才知道刘霞是带着养家或者可以说是买家一家子都来了。
    门外站着几个同志，几乎是相对无言。
    屋子里是一对风尘仆仆的夫妻，皮肤黑黝黝的，显得很老气。
    那个十几岁的姑娘，应该就是刘霞了，她和刘玉长得很像。
    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手就粗糙的不像话。
    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旁边还站着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正瞪着眼睛有些惊慌的看着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
    刘玉则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陆乔歌心里一沉。
    刘霞今年十六岁……
    啊，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当然了，不单是她这样想，就是乔姐和邵乐也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老侯看到乔姐，低声的说道：“那小姑娘就是刘霞，被这一对夫妻买了去，跟我们说是当女儿养，其实是那个小男孩名字叫朱宝柱的媳妇，当然没成亲，要等朱宝柱长大，刚才刘玉不让朱宝柱牵着他姐姐的手，还推了一把那小子，好家伙，刘霞上前就去推她弟弟，说这是她小丈夫凭什么欺负他……”
    随后老侯又说：“这孩子忘记小时候的事儿了，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人确认的，刘玉记性好，我们回来后，他一眼就认出了刘霞，根据拐子交代，小时候的刘霞中途想要往家跑，被他用棒子打在后脑勺上，人就显得有点……憨直……”
    能看出来，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乔姐恨恨的低声骂道：“该死的李英，该死的人贩子，应该将她们都千刀万剐！”
    陆乔歌也这么觉得。
    好端端的家庭就这么支离破碎了。
    刘玉蹲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大家都有些头疼。
    明显的，那对夫妻是将刘霞给赖上了，大西北那是啥地方？
    很多地方满是黄沙种不了粮食，很多人家穷的没裤子穿，这个其实不夸张。
    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家里穷，而刘霞是在他家长大，常年被洗脑思想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乔姐说那对夫妻：“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王翠兰明显有点害怕，可一想到儿子要过的好日子，马上理直气壮的说：“我哪儿是买呢，我那是救了她，不信你们去我们村打听打听去，当时她是被人给扔到我家门口的，我当时刚生我儿子，我要个女娃子干啥呢？”
    老侯拉了一把乔姐，他说道：“问题是我们这是军工厂，你们和柴晓燕没有任何关系，肯定不能住在这里，城市也不允许你们滞留，你们还得回老家去。”
    本来想直接带走刘霞的，可刘霞死活要带着这一家子一起来。
    不用想是被王翠兰和朱大山两口子给教唆的。
    他们找人费了好大的劲，也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能无功而返啊。
    再说了，这孩子在那个家里就跟牛马一样的吃苦受罪。
    老侯和柴晓燕曾经是一个单位的，不可能见到人了还将故人之女给扔在大西北不管，跟领导请示后，只能将这一家子都先带回来再说。
    陆乔歌拉着乔姐走出去，和她低声的说：“先安排他们去招待所，这也是待客之道，然后咱们三方联合办案。”
    乔姐一愣，同样压低了声音：“什么叫三方联合办案？”
    陆乔歌：“咱们厂妇联，市妇联，还有西北当地妇联一起合作，村民的证词没用，他们都是一伙的，所以不用当地人证明，要当地的妇联出面，首先确定好刘霞的身份，她和朱宝柱的婚约是否有法律效力，她在朱家的户口上是什么身份，确定好了，咱们就按照法律办事。”
    乔姐一听就明白了。
    刘霞和朱宝柱的婚姻肯定是无效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收养关系。
    这个也好及解决。
    属于非法的收养关系是可以解除的。
    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但现在只要孩子找到亲生父母，就自动解除并且恢复和生父母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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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他能不伤心吗？

    第179章 他能不伤心吗？
    朱大山夫妻两个不想去招待所。
    去了没准就不让回来了。
    这里多好啊，干净明亮没有黄沙，没准还能吃饱饭，而且好像傻妮子的爹妈都没了，就只有一个弟弟，那以后这家不是她儿子的吗？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尤其因为一个户口，就让城乡差别天上地下的年代，像王翠兰这样的农村人是不敢也不会有这样鸠占鹊巢的念头的。
    可是，能厚脸皮的跟着来了江城的也不是普通的人。
    陆乔歌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没有阻拦她说话，不管如何，对于刘霞来讲，这一家子才是她最亲的人。
    想说就说，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王翠兰也有点心惊胆战，很多人都说东北荒凉偏僻比他们大西北还不如，可这一路走来却不是这样。
    她很羡慕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更别说这个令人敬畏的军工厂了。
    所以，眼热的同时，王翠兰的心里又是害怕的。
    毕竟这里和她们乡下太不一样了，还有看大门的，不让外人随便进来。
    她看了一眼窝囊的丈夫，大着胆子说：“傻妮子是我儿媳妇，是拜过堂的，那就是夫妻，她喊了我十多年妈，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
    后面的话都没说出口呢，就被少年愤怒的声音给打断了。
    刘玉站起来，哭的两眼红肿，显然是太伤心和失望了，毕竟他没什么亲人了，想起自己有个姐姐如今也盼了回来，不认识他倒也是正常，可是却一点都不向着他，反而向着那个兔崽子，他能不伤心吗？
    可此时听到老女人的话，却马上生气了，指着王翠兰吼道：“你闭嘴，你根本不是我姐姐的妈妈，我姐姐的妈妈叫柴晓燕，我姐姐也不叫傻妮子，我姐姐的名字叫刘霞，我妈妈说了，霞是美丽的意思，我姐姐是天空中最美丽的云霞，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给她当妈，你就是个坏人大坏人！”
    这样的吼声将刘霞吓了一跳，本能的去找亲近的人，陆乔歌没让她将视线落在那一家人身上，从现在开始，就断了吧。
    陆乔歌挡住了刘霞的视线，伸出手揽过刘霞瘦弱的肩膀，温柔的和她说：“你弟弟说的没错，你不叫傻妮子，你的名字叫刘霞，刘玉，将那张照片给你姐姐找出来，让她看看小时候的自己也让她看看自己的亲妈妈。”
    陆乔歌在这些干部里，年纪是最小的，可她一说话，没人觉得不靠谱，尤其和陆乔歌合作过好多次的乔姐，马上缓和了声音说道：“朱大山王翠兰，你们先跟我去招待所安顿一下，一路也是辛苦，你们不单要洗一洗也要吃点东西，即便你们大人不饿，孩子也该饿了，再说了，刘霞还要见一见左邻右舍，一会会有人来看望她，你们在这里不合适，等都处理完了，让刘霞亲自将你们接回来不是更好吗？”
    这么说，是非常有道理的。
    于是，本就有些没底气的王翠兰也想和丈夫商量一下怎么办，于是，就招呼着三个孩子往出走。
    朱宝柱忽然去拉刘霞，嘴里还气呼呼的说：“你不能在这里，你是我婆娘，你得去给我洗衣服洗脚。”
    刘玉气的火冒三丈，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陆乔歌看着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刘霞就跟他的丫鬟差不多了。
    陆乔歌没有教训没有指责，自然也不可能让朱宝柱碰到刘霞。
    哪怕刘霞吓得本能的要跟过去。
    邵乐也皱着眉头拦住了朱宝柱，说道：“年龄不大就婆娘婆娘的，你也不嫌害臊？”
    陆乔歌不等朱宝柱说话，对着她笑呵呵的说：“小同学，你先和你家人去吃饭，等一会我就带刘霞去招待所找你们行不行？”
    老侯不耐烦了，这一个个给脸不要脸的，还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了吗？
    这要是真的对刘霞好也就罢了，可明显的，不是！
    没人给朱宝柱他们说话的机会，老侯和保卫科的同志将人给弄走了。
    去的地方是招待所，总要先吃饭再说其他。
    等人都走了，刘玉站在门口拿着全家福的相框怯生生的给刘霞看：“这是你，这是妈妈，妈妈抱着我，这人是……爸爸。”
    刘霞搅着手指看了一眼相框随后低下头，可不一会又去看，咬着嘴唇目光很是茫然。
    突然她问道：“那……那妈妈呢？”
    刘玉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呜呜呜，妈妈被那个女人给害死了。”
    刘霞吓住了，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竟是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陆乔歌让刘玉赶紧擦干眼泪，陪着刘霞屋里屋外的走一走看一看。
    这里可是她的家。
    刘家住在平房区，旁边曾经是李英家，但现在早已经换了主人。
    等知道这里有人命案之后，那家人别提多晦气了，可现在房子紧张，离开这里也没地方去，于是陆乔歌看到他家的房檐下放着一个小圆镜。
    陆乔歌也不确定这是干嘛的。
    但显然能让邻居家心安。
    陆乔歌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下午这两个小时没做别的，就陪着姐弟二人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刘霞对陆乔歌亲昵了很多。
    也怯生生的喊陆乔歌：“乔歌姐姐。”
    然后黄副主任安排了居委会的给送来了米面，告诉陆乔歌可以回来了，这边有人照顾姐弟二人。
    天气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的样子。
    陆乔歌转了一圈，刘霞没有那么不安，茫然的眼神多了一点神采。
    来人是徐阿姨，总是笑呵呵的，脾气特别好，厨艺也好，是第一居委会的干部，没有工资但是有补贴，一个月是二十元。
    她温柔又亲昵的摸了摸姐弟两人的脑袋，随后对刘霞说道：“好孩子，回家了，你妈这回终于能安心了。”随后又说道：“这一路上辛苦了，阿姨给你们擀面条吃。”
    刘霞紧张的看向陆乔歌，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却暖暖的。
    她是有点傻，可她也知道，朱大山和王翠兰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从来不敢问亲生父母的事儿，她知道，只有听话多干活才能不挨打。
    刘玉勤快，马上说道：“徐姨，我去点火，我也会和面。”
    徐阿姨没用他，让他好好的陪姐姐刘霞，多说说小时候的事儿。

 第180章 问了也白问！

    第180章 问了也白问！
    徐阿姨又和陆乔歌说：“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陆乔歌笑盈盈的：“交给您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陆乔歌和乔姐还有邵乐是在半路上碰到的，两人没时间废话，骑着自行车朝着街道办而去。
    到了单位，去厂部的老胡没回来，乔姐就和老黄汇报了一下刘家的情况。
    同时也说了陆乔歌的建议。
    老黄略一思忖，就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找来陆乔歌和邵乐，四个人开了一个碰头会。
    决定速战速决，明天就解决这个问题。
    刘霞年龄小，虽然有点憨直，可谁对她好她心里不是没数的。
    影响她的人离开了，甚至是永远都不见面，刘霞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所以只要朱家人离开问题基本就解决了。
    以为的大雨没来，陆乔歌半路上遇到了秦恒之。
    不远处的燕子告诉陆乔歌：【小主人，老乌龟说今天明天都没雨了，大暴雨后天下。】
    陆乔歌谢过了淘淘的天气预报，让它顺便去看下小黄狗的情况。
    随后她眼神闪亮的看着秦恒之：“我正要去找你呢。”
    秦恒之没有开车，他今天骑自行车。
    和她的车子一模一样的那个。
    “好，我们先去吃饭。”
    这次去的是另外一家国营饭店，不是很远，两个人骑自行车用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这里有雅间，不过都在一楼，过了走廊就是。
    雅间不大，收拾的很干净，这里的服务员态度也很好，看到秦恒之热情的问好。
    看样子秦恒之是经常下饭店的。
    陆乔歌没想到菜这么快就上来了，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家的招牌菜是萝卜蒸肉，用的大餐盘，端上来的时候，散发着无人抵挡的肉香。
    萝卜蒸肉，不愧是大厨的拿手菜。
    一片片的五肉油而不腻入口即化，下面的萝卜块吸饱了汤汁，就着大米饭，陆乔歌竟然吃了两碗。
    这家的菜码大，萝卜蒸肉和紫菜蛋汤完全吃的很好。
    吃饱了的陆乔歌和秦恒之没有占着房间不离开。
    剩下的汤汁两人实在吃不了，服务员给拿来一个罐头瓶子，都给倒了进去。
    秦恒之又去后厨要了半个窝窝头，泡在了瓶子里，陆乔歌好奇的问他：“你这是要干嘛啊？”
    秦恒之将罐头瓶子放在了帆布包里挂在车把上，淡淡一笑：“喂小狗。”
    陆乔歌挑眉：“别和我说你喂的小狗我也认识呢。”
    秦恒之乖乖的道：“好，我不说！”
    陆乔歌：“……”
    美人乖起来的样子，让她很想摸摸头怎么办？
    看样子他这是要去喂小黄狗了？
    他的消息可是真灵通。
    陆乔歌眼眸微转，骑自行车之前忽然问他：“矿山突击排查你知道吗？”
    秦恒之眸光含笑的看着陆乔歌，点头：“知道，是我让小苏通知矿山的。”
    果然是他。
    这人是觉得自己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特意帮了她？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呢？
    他要是问……问了也白问！
    没准备现在告诉他的。
    秦恒之距离陆乔歌有点近，语气低柔带着微不可查的亲昵，和她商量道：“小苏和我说陈沟的小黄狗是个特别忠心的小狗，对他的小主人一直不离不弃，现在就在后院陪着陈沟，咱们正好有剩的汤饭，先去医院喂小狗，然后再去看电影行不行？”
    陆乔歌眼眸旖旎，勾起嘴角，可乖的说：“好，都听你的！”
    秦恒之只觉得这样的陆乔歌好像那只漂亮的狸猫。
    他伸出手轻柔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乌黑如瀑，却又好似上好的绸缎。
    离得近了，那股熟悉的馨香萦绕在秦恒之的鼻尖，她果然去了湖边。
    可是她去湖边干什么呢？
    还是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夜里？
    秦恒之觉得，也许答案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他已经猜了出来，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秦恒之骑上自行车陆乔歌随后跟上，两人并肩而行，很快的到了职工医院。
    陆乔歌竟然看到了陈英拎着一个尼龙袋进了医院的大门口。
    不用想，陈英这是给陈沟送吃的来了。
    我的天，她这是又心软了吗？
    秦恒之却直奔后院，打开小门带着陆乔歌进了去。
    小黄狗飞一般的奔过来：【小仙子，你竟然来看我了，我很好的，这里比陈家好多了。】
    毕竟是医院又不是公园，尤其是后面的院子荒草丛生，看起来阴森又荒凉，哪里好了？
    可显然小黄狗呆的很开心。
    就跟宁肯住病房也不回家的范小雨一样。
    小黄狗没想到陆乔歌带着一个男人来，它顿时就警惕起来。
    狗忠心，那是对它的主人，对外人来讲，其实狗也是野兽。
    陆乔歌直接说：“你不要害怕，他来给你送吃的了。”
    树根下有了破盆子，显然这是小黄狗的狗食盆子。
    小黄狗不警惕了，马上乖巧的汪汪汪了几声，还使劲的摇尾巴。
    秦恒之按住了狗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夸赞道：“这小狗好有灵性，竟然能听懂你说话。”
    一人一狗：……
    他这是字面的意思吧？
    秦恒之将罐头瓶子里的吃的给倒出来，和陆乔歌说：“我在北都的家里有一条退役的警犬，高大威猛，就是执行任务受了伤然后退役了，曾经是我少年时期唯一的玩伴，现在也有些老了，不过速度依然不减当年。”
    陆乔歌打趣道：“你该有多骄傲，竟然是你唯一的玩伴。”
    秦恒之看了一眼陆乔歌，家里催他早点带着乔歌回北都。
    他该怎么和她说？
    此时他都试探性的递了这个话题，乔歌都不接话茬。
    是啊，他虽然和陆师傅关系那么好，可到现在，都没正式登对象家的门呢。
    秦恒之有点忧伤。
    离开后院之后，秦恒之和陆乔歌去了电影院。
    看了一场电影，说了不少的废话。
    等要回家的时候，陆乔歌问秦恒之：“我和你咨询个问题，算是假设吧，就是假如我邀请港城的商人来咱们江城售卖服装，需要哪个部门批准，有先例可循吗？”
    秦恒之想了想：“你指的是广交会那种类型的吗？”
    陆乔歌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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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师必有名行必正义

    第181章 师必有名行必正义
    秦恒之没说话，他等着陆乔歌继续。
    陆乔歌：“这样和你讲吧，我打算给港商有偿提供一个平台，我和他们签订协议，内容是保证他们完成多少的销售量。
    比如我先准备交易服装，某位商人准备一百万的货，我答应给他全卖掉，但是他要给我提供一定数量的粮食。对方赚的是我们的钱，但我赚的是场地费联络费等，可我不需要钱，我要的是粮食，并且保证每年都举办一次。”
    这就跟九十年代各个地方的个体工商户联合组织的展销会一样，几台大卡车组成一个车队，里面装的都是服装，因为八九十年代服装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而且这东西没有保质期没有安全隐患，好保管好运输基本没有损耗。
    最重要的是利润高的可怕。
    “不能换外汇，但是可以换粮食。”秦恒之沉默了一瞬，问道：“粮食能换多少，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处。”
    陆乔歌看了一眼秦恒之：“比如？”
    “比如捐赠之类的，想要实现你这个构想，咱们就要做到师必有名行必正义。”
    陆乔歌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要走的安稳不给自己和家人惹麻烦，就不能做容易被人指摘的事儿。
    目前国内的市场并不对外，港城甚至很多人不了解这个市场巨大的潜力。
    他们甚至都以为老百姓都衣衫褴褛穷苦不已，更别说口袋里可能都没一分钱。
    但其实现在大部分正式工人都有存款。
    一切都是配给制，想要消费都没地方去。
    除非家庭困难入不敷出压力特别大的那种，比如最初的陆家因为小四生病要用药养着且药材贵再加上家里只有老陆一人有工资，相对而言就艰难了许多。
    但那些双职工或者多职工的就不一样了。
    陆乔歌说：“肯定会以捐赠为名，但捐赠的物资到底都需要什么，这个要先看上面需要什么。”
    秦恒之点头，这么想是没问题的。
    如果对方能给我们换来急需的物资，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
    只有得到的福利远远高于承担的风险，这事就有人支持。
    陆乔歌继续说：“鉴于现在的情况，服装的质地款式要按照咱们的设计来，但我现在想知道，这事的可操作性有多大？”
    秦恒之也认真的说道：“百分之七十。”
    陆乔歌莞尔一笑，秦恒之的话她是相信的。
    她只要不触碰那条线，就应该没问题。
    陆乔歌没法和秦恒之说今年的龙国很艰难，农作物减产物资供应紧张，所以食品厂想要维持下去，必须要进口粮食。
    而且，她这个试水，不是心血来潮，她是很认真的在筹谋，真的成了，好处是巨大的。
    但她现在有瓜子篓的订单跟着，这事也不是很急。
    ——
    刘霞和刘玉的事情解决的很顺利，王翠兰夫妇两个也带着三个孩子麻溜的回老家了。
    一开始的王翠兰是死活都不愿意回去，非要见到刘霞。
    但是联合办公开始，一群人坐在一起，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话机。
    话筒放在桌子上，里面传出来朱大山熟悉的声音。
    那是他们的村长也是大队支书。
    算是村子里最高的领导，有着很高的威慑力。
    他先是拿着朱大山家的户口大声的读给这边的人听。
    没有结婚证，也不是夫妻，刘霞是朱家的养女，名字是随便取的，叫李傻妮，当时大队觉得傻子的傻不好写，于是就叫李大妮。
    支书证明是被当年有名的一个拐子给卖到朱家的，说句实话，王翠兰没想买，但当时他家住在村头，拐子也不想带刘霞走了，就劝说王翠兰留下孩子，五岁了能给洗尿布看孩子洗衣做饭做家务，等大点了还能下地干活，这些话说动了王翠兰，于是了一元钱将人给留下来。
    刘霞从来的那一天就开始干活，整整十一年，这孩子没有一天是得闲的。
    至于什么拜堂成亲婆娘的，大队长说那是王翠兰自己说的。
    然后就是公社的社长，他在电话里证明了没有结婚证，也不可能给登记结婚。
    最后当地的妇联告诉这边的妇联，收养关系不成立，他们马上将刘霞的户口迁出来给邮寄过去。
    大队支书让朱大山赶紧带着婆娘孩子回来，要不然年底工分全都取消家里的宅基地也会分给别人。
    这边的妇联也好言相劝，让她不要觉得孩子父母不在就好欺负，本就是违法的，组织上不可能还让刘霞跟她接触。
    陆乔歌很是好心的告诉王翠兰，其实刘霞的亲爸还活着，不过在监狱里，二十年后就回来了，那你说，到时候他不回家能去哪里？
    而且，这以后刘霞和刘玉干啥都会被影响，能做个临时工就不错了，房子都未必保得住。
    朱大山和王翠兰真不知道刘霞的亲爸坐大牢呢。
    二十年，出来也老了。
    那时候谁管他？
    再说了，这成分不好可要影响孩子的前程。
    她一家子根正苗红祖宗八代都贫农，不可能和坐大牢的人家结亲。
    于是，朱大山和王翠兰利落的带着孩子走了。
    516这边很有人情味，给了朱大山五十元钱，签了断绝关系协议，然后好好的将人给送回了大西北。
    刘霞虽然不安忐忑，可却很快接受了。
    主要是这里没人骂她打她使唤她。
    刘玉将工作给了刘霞，暂时去了后勤打扫卫生。
    小少年很聪明，他去找陆乔歌，准备将姓改成柴，毕竟姐弟二人的今天和刘师傅脱不了关系。
    指望他将来给养老，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事和别人说未必能成，他选择和陆乔歌说。
    结果证明小少年没选错，陆乔歌不但帮姐弟二人将名字改成柴霞柴玉，还给柴玉申请了小学，开学就可以去上学了。
    ——
    而在一个周日，秦恒之终于拎着礼物登门了。
    其实都熟悉了。
    可这样的登门方式还是有点令人拘束。
    秦恒之没他自己想象的淡定从容。
    孟霞看秦恒之，那是越看越喜欢，谢过了秦恒之给的那些票，还说准备下个月给家里添一辆自行车。
    陆老太也是如此，如果没有意外，秦恒之可是她的第一个孙女婿呢。
    哎呦，想想就开心。

 第182章 窥视着他

    第182章 窥视着他
    秦恒之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单是登对象家的门，也是登对象家那些小动物的门。
    你看，房檐下的燕子们目光灼灼，呱噪的麻雀们沉默的可怕。
    眼熟的灰鸽子蹲在墙头虎视眈眈，似乎还有他看不到的某种生物在暗中的窥视着他。
    这种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
    幸好很正常，围着他上蹿下跳显然很开心。
    老陆也很开心。
    有的时候他都有一种不真实感，但现在登门了，一颗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茅台真好喝，尤其是秦恒之拎来的，哪怕天气很热，可陆达也要喝，他说：“喝点酒怕啥，恒之来了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再说了，咱家地方好，院子多凉快，我和你说啊恒之，现在就是给我楼房我都不换啊，哈哈哈……”
    陆乔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喔，原来对象登门是这样的感觉啊。
    嗯，倒也不错。
    秦恒之扫了一眼陆乔歌，他也觉得陆家院子很凉爽。
    陆家住在中间户，虽然南北通透，可也不至于这么凉爽。
    但是就很凉爽怎么了！
    孟霞笑盈盈的叮嘱秦恒之得空了就来家里吃饭，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可是家常便饭还是有的。
    饭后，陆乔歌送微醺的秦恒之出门。
    她一边走一边看秦恒之，随即咯咯的笑。
    秦恒之目光幽深的盯着陆乔歌，声音沙哑的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陆乔歌揶揄道：“你在我奶奶和我爸妈面前好乖喔。”
    秦恒之斜睨了一眼陆乔歌，第一次正式登门，难道我要桀骜不驯逮谁怼谁？
    他转移了话题：“你让我帮忙找的那个叫孙梓良的找到了。”
    陆乔歌瞪大眼睛：“哎呀，这么快就找到了？”
    秦恒之点头：“是的，不过他人在疆省某农场，现在是农场看大门的。
    孙梓良家早年间经营着北都最大的药堂，家人后来也都是在医院上班的多。
    不过他不会医术，也没听说有师父。
    去农场是他自愿要求去的，家人一个人都没带，据说是断绝了关系。”
    陆乔歌犹豫了一下，不会医术？
    即便是找到了也没什么用处吧？
    “你确定他真不会医术，还是藏起来不用了？”
    秦恒之：“那就需要我亲自去一下。”
    陆乔歌摆手：“算了，也许找的人不对。”
    她准备找时间和老乌龟说一下。
    秦恒之：“我会让朋友继续留意的。”
    陆乔歌笑盈盈的：“那就谢谢你了。”
    秦恒之挑眉：“就只是谢谢吗？”
    陆乔歌暧昧的一笑：“要不然我亲你一下！”
    秦恒之：“……”
    小姑娘你厉害！！！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陆乔歌的肩膀上，随后轻巧将她的身子扭转过去。
    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情愫：“我的小对象，赶紧回家吧！”
    陆乔歌：“……”
    她回眸看向秦恒之。
    这家伙，害羞了呢。
    好可爱，想扑倒！
    等陆乔歌进了院子，孟霞琢磨了半天，还是走到了陆乔歌的身边，低声的和她说：“乔歌啊，妈和你说点事啊。”
    陆乔歌诧异的看了一眼孟霞：“这么郑重干嘛？想说什么就说呀。”
    “你和秦恒之是咋打算的？”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打算什么呀？”
    孟霞瞪眼，轻轻的拍了一下陆乔歌的后背：“臭丫头，你就在那儿给我装糊涂，我问的是对于以后和将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陆乔歌自然而言的道：“就是先处对象啊。”
    “那处对象之后呢？不结婚啊，还有，他在这里干五年，五年之后呢？”
    顿了顿，孟霞继续说道：“我听你爸说继续干下去不好提干，为了前途，秦恒之肯定要回部队的。”
    陆乔歌还真就没想那么远。
    秦恒之也没和她提。
    “我们两个没谈这方面的问题啊。”
    孟霞脸色沉了下来：“那我先不说五年之后他的打算，就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太快了吧？
    陆乔歌表示没准备好。
    孟霞：“他们家是什么意思对你有什么想法秦恒之说没说带你回北都去见家长？”
    陆乔歌夸张的道：“哎呀我的妈，我才十九岁而且还是虚岁，我没想那么早结婚的。”
    孟霞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咋的，就是光处对象啊，秦恒之也这么想吗？”
    说到这里的孟霞心情就不太好了。
    如果秦恒之也这么想，那她肯定不高兴的。
    啥意思？
    就光处对象不结婚？
    梁爱书是这个德行，秦恒之那么好的孩子难道也这样？
    孟霞觉得心口窝不舒服。
    陆乔歌仔细的想了一下她和秦恒之间的相处。
    老老实实的说：“妈，你放心吧，我要说明天结婚，秦恒之马上就能跟我领证。”
    这么说孟霞又不高兴了。
    气的责怪道：“你连人家家门都没登呢，你就跟他去领证，你傻不傻，咋的，咱老陆家姑娘嫁不出去了？”
    陆乔歌不走心的问孟霞：“妈，那你说怎么办？”
    孟霞无奈的跺脚：“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想嘱咐点啥，可看着闺女笑嘻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养闺女就是操心啊。”
    陆乔歌看孟霞欲言又止，只得给她吃个定心丸：“妈，我心里有数，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儿，您就放心吧。”
    孟霞想起二闺女做的那些事，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但是该叮嘱的当妈的一定要叮嘱。
    至于听不听，这个她真的管不了。
    ——
    秦恒之很快的给陆乔歌带来了消息，上面相关领导很感兴趣，让她写一份报告递上去。
    陆乔歌并不意外，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自然会有来往，更别说秦老爷子还在岗位上呢。
    她早就准备好了，将报告给了秦恒之。
    此时两人就在街道办的大门口，小柳看到陆乔歌递给秦恒之几张纸，撇了撇嘴没说话，但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
    她转过头，看着陆乔歌刚才交给她的票子，眼神闪了闪。
    双手攥了又攥，最后还是嫉妒心占了上风。
    此时，财务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抽出几张纸撕的碎碎的，还是不放心，她索性将票子吃了进去。
    这回看你陆乔歌拿什么对账！

 第183章 苍蝇不叮无缝蛋

    第183章 苍蝇不叮无缝蛋
    将报告给了秦恒之，陆乔歌就安心的欣赏美色。
    秦恒之不单脸蛋长得好看，一双手也好看，更别提一身军装挺拔高大的身姿。
    真要是结婚了，她应该也是个有福气的。
    美色当前的陆乔歌突然感觉到办公室某个窗户后面有一道不善的视线。
    看方向应该是财务室？
    也就是小柳了。
    秦恒之开车离开了，陆乔歌想起拿来的那些票子，那是百货大楼给开的收据，到了月末，要汇总出来和百货大楼食品组结账。
    小柳说她手里还有别的工作，要等明天才能和食品厂对账。
    陆乔歌懒得去看小柳那张脸，她准备让胡泽来对账，反正以后胡泽是要负责食品厂财务的。
    而且，这是她给小柳的一个机会，也是食品厂财务独立的机会。
    就看小柳能不能守住本心了。
    陆乔歌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背着挎包去走访了。
    先是去看了柴霞和柴玉，没想到从柴霞送去了医院。
    原来柴霞打扫卫生，她家的屋顶突然坏了，砸到了柴霞的脑袋上。
    陆乔歌……
    不知道该表达什么，陆乔歌没耽搁，又去了医院，也正好看下陈沟和范小雨。
    柴霞脱离危险了，此时人是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正抱着泣不成声的柴玉默默的流泪。
    陆乔歌没往前走，也没去打扰姐弟二人。
    如果没猜错，柴霞应该是和她的弟弟一样激活了童年的某些记忆深刻的画面。
    真的那样的话，这两个聪明的孩子会将日子过好的。
    陆乔歌去了病房，竟然看到了陈英和丁建设。
    丁建设看到陆乔歌的时候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陈英倒是没有遮掩，在她的心里乔歌也不是外人，她低声说了为什么丁建设出来了，没被停职，但是去了后勤，还有今年的奖金都给扣除了。
    “葛荣……也是可恨又可怜的，她家里父母重男轻女，大冬天的逼着她去山里砍柴，为了抄近路掉进了冰窟窿，是陈康宁听到呼救声将她给救了，后来……两人结了婚，可是陈康宁身体受寒导致体虚不能怀孕，于是，两人就准备借种……”
    说到这里陈英冷笑却又怅然，总之是很复杂的情绪。
    “苍蝇不叮无缝蛋，丁建设被葛荣捧了两天就飘了，被算计也是活该，只说这葛荣夫妻两人，都不是正常人，都是疯子，拼命的想要孩子，等孩子来了慢慢长大了反倒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只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他。”
    陆乔歌眸光微冷，如果投胎能选择，陈沟也不会去做他们的孩子。
    如今丁建设胁迫的罪名倒是没有了，名声好不好的他也不在意了。
    他还是想和陈英离婚，要不然陈沟就是埋在他们之间的一颗雷。
    此时陈沟坐在床上，好像听不到他们说的话，或者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什么亲爹不亲爹的，他也不在意，他视线的方向是小黄狗呆的地方。
    恢复的倒是很好，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
    小黄狗正在疯狂的和陆乔歌聊天。
    【小仙子，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有点想你了。】
    【谢谢你让给我带骨头吃，好香好香啊。】
    【我家小主人咋样了，我今天没看到他站窗户边，是因为病房里有人吗？】
    陆乔歌在心底里跟它说：“不要担心，他挺好的，葛荣和陈康宁会被惩罚，他也不用再回矿山了，丁建设准备和陈英离婚然后抚养陈沟，你家小主人不和他们说话也不看他们，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陆乔歌看到走廊那边走来了两个老年人。
    一个是老丁头一个是丁婆子。
    这两人来干什么？
    没等陆乔歌问呢，老黄随后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两个慢点。”
    原来是这老两口要将陈沟接他们租的房子去。
    黄娟对陆乔歌使了一个眼色。
    陆乔歌马上就明白了。
    陈沟现在是受害者是需要照顾的孩子，而老丁头租的房子住的很满意，但总是有各种担心。
    如果他们养了陈沟，那性质就变了，让谁腾房子也不会让陈沟祖孙三人腾房子的。
    更重要的是还能缓和与儿子丁建设的矛盾。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怎么抚养丁建设和他的父母商议，陈英那边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狠不下心离婚，那就将就过吧。
    离开的时候，陆乔歌和范小雨说了食品厂有个手工副业组，现在接了外贸订单，其实很缺人，但缺的是手艺人，如果她有想法，可以去手工组试一试，至于住的地方已经和齐爽说好了，让范小雨搬过去和她一起住，正好免了许多的闲言碎语，毕竟现在的齐爽没有结婚的打算。
    范小雨和陆乔歌说：“在医院这些天我感触很深，和陈沟那孩子遭遇的比起来，我的其实也不算什么，那样的家人实在不值得搭上我的一条命，真的乔歌，谢谢你那天带我走，现在我明白了，生死面前无大事，等这边了了，我就搬去齐爽家，你放心乔歌，我的手艺不会让你失望的，我给你编了一个蝈蝈笼子，你拿回去玩。”
    说着，从窗台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绿油油的玲珑精致的蝈蝈笼子。
    顿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陈沟胆子也大了，他说：“小……小雨姐姐编织的蝈蝈笼子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等我出院了去给你们抓蝈蝈。”
    陆乔歌拿着笼子，笑着说：“好的，谢谢你了。”
    范小雨不用再去考核了，这个蝈蝈笼子就是最好的成绩。
    等食品厂做大了，她要将手工组分出来，成立一个工艺品厂，虽然前途不如食品厂，但是短期内没问题，而且还能成为换外汇的主力军。
    ——
    白锦心正在和父亲说陆乔歌。
    “难怪郝厂长和何书记将她介绍给恒之呢，果然是个优秀的姑娘。”
    她将前些天陆乔歌建议的联合办公说给了父亲听。
    “年龄虽然小但很有想法还有一股子闯劲，却不会鲁莽蛮干，做事有她的一套章法，听说胡主任准备培养她接他的班呢。”随后笑了笑：“只怕到最后街道办不过是她的起点而已。”
    白老爷子神情温和：“锦心，提前声明，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只是想平静的表达一下我的疑问。”
    白锦心似乎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第184章 梁爱书为什么舍陆乔歌而去就沈韵？

    第184章 梁爱书为什么舍陆乔歌而去就沈韵？
    白老爷子慢悠悠的说道：“据我所知，梁爱书和陆乔歌订婚后，对她就诸多不满，从沈韵介入之后更是达到了顶点，可无论从哪方面看，陆乔歌都比沈韵优秀，梁爱书为什么舍陆乔歌而去就沈韵？”
    白锦心看了一眼父亲，很多东西，尤其是男女感情是最没道理的一种东西。
    你觉得他眼瞎，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你觉得她爱的没有自我，可她偏却觉得自己的爱情神圣又伟大。
    这玩意，谁能按照人之常情来？
    “爸，你的疑问也有道理，我见过沈韵，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造谣惹事还拉上了林副厂长，最后给陆乔歌赔礼道歉。
    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也不是胡乱说的，既然能流传到现在，肯定有它的道理在，梁爱书就是喜欢沈韵喜欢到不得了呢。”
    白老爷子摇摇头：“不，据我所知，梁爱书和沈韵目前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们两人的内部矛盾一直在升级。”
    “那又能怎么样，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这个怪不得别人。”白锦心嗤笑：“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样的男人最是恶心。”
    白老爷子不问了。
    从他的角度看，陆乔歌和沈韵站一起，就跟凤凰和乌鸦，一个光彩夺目，一个灰扑扑的。
    实在是不明白梁爱书为什么不喜欢陆乔歌。
    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罢了，但毕竟是订过婚的，陆乔歌在梁爱书的眼里是什么样的才让他厌烦甚至诋毁她？
    白老爷子不过是好奇而已，既然女儿觉得这个正常，那就正常吧。
    再说了，恒之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道：“恒之打算什么时候带乔歌来家里？”
    白锦心：“别管了，这两人都是心有成算的，该来的时候自然来了。”
    ——
    陆乔歌看着汇总的数据，皱眉道：“汇总的不对，金额应该是1197.00元，这里差了285.00元，小柳算错了，而且当时我和小柳也核对过，怎么回事？”
    胡泽此时和陆乔歌站在大门外的树荫下。
    陆乔歌去入户调查也刚刚回来，昨天陆乔歌将食品厂的票子交上来，核对好之后，街道办的财务室和百货大楼再去对账，然后百货大楼会将钱款转到食品厂的账户上。
    虽然不简单但程序是固定的，不管是她还是胡泽或者孟青山，将票子交给财务之后就不用再管了。
    可现在差了这么多，胡泽急的满头大汗，但他还是和陆乔歌说了小柳的态度和反应。
    “小柳一口咬定你昨天拿的就这些票子，也说当时核对好的数目就是，还说要是不对的话，当时你陆乔歌做什么了，她说你肯定是贪污了，或者将票子弄丢了，也或者拿票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她说要是觉得不对，那就给百货大楼打电话还可以给保卫科打电话，反正她收到的就是这些。”
    陆乔歌不意外。
    也没觉得失望，人性本就很复杂，你不能要求人人都和你一样。
    她说：“小柳现在干嘛呢？”
    胡泽懊恼的说道：“她在财务室呢，嚷嚷的整个街道办都知道了，没人发表意见，就沈会计说等你回来再说，两个主任也都在呢。”
    胡泽气的握拳头：“我百分百确定，就是小柳公报私仇，或者她将票子弄丢几张担心不好交账就索性都赖在你的身上，咱也不怕，等百货大楼的人拿着底联来了数目就对上了。”
    陆乔歌说：“可那也会让百货大楼的人不高兴的，没人愿意大热天的跑来这里掺和这样的破事，这会影响咱们食品厂的形象。”
    胡泽脸色都白了：“那……那怎么办？”
    陆乔歌盯着胡泽，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真的弄丢了票子或者有别的目的？”
    胡泽看着陆乔歌，斩钉截铁：“不可能！”
    陆乔歌很想劝劝年轻人不要这么盲目信任她，但想想，也是美滋滋。
    “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喜欢财务工作吗？”
    陆乔歌忽然问道。
    胡泽不假思索：“挺喜欢的，我也喜欢打算盘。”
    陆乔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带着胡泽进了街道办。
    姐看到她进来，着急的对她说：“乔歌，两个主任都在办公室等你。”
    这是想私下里先问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乔歌笑着摇摇头，说：“不用，我直接去财务室找小柳。”
    乔姐懊恼道：“乔歌我相信你，可现在没证据，她一口咬定你就是没给那二百多块钱的票子，还闹着要百货大楼财务室的或者宋组长来对账。”
    别管是谁的过失，这手里没票子，对方要是不认你也没辙。
    对方要是认了，难免又会觉得食品厂太乱套，这点事都整不明白。
    反正到了最后，都是食品厂的声誉受影响。
    陆乔歌没想到小柳这姑娘真豁得出去啊。
    就为了恶心她陷害她？
    她和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陆乔歌说：“我先去财务室。”
    财务室，小柳洋洋得意的看着走进来的陆乔歌。
    闻讯赶来的老胡和老黄阴沉着脸色也进了财务室。
    自觉看出真相的胡泽也气呼呼的跟进来。
    小柳声音尖利：“陆乔歌，昨天你拿来的就是这些票子，当时我们两个核对的数目也是912.00元，我也是按照这个数目给你们入的账，你们看，这是票子这是账本。
    陆乔歌，你第一次接触财务就弄丢了票子，幸好百货大楼那边还可以对账，要不然这损失谁来承担？你来承担吗？你一年的工资都不够扣的。”
    随后又去看两个主任，如果仔细听能听到她口气里的幸灾乐祸。
    “现在我要提醒的是，百货大楼的财务人员很是严格认真。我们这边丢了票子，他们可未必承认，搞不好最后只能我们自己承担这份损失了。”
    老胡眉头紧紧皱着。
    他不相信陆乔歌会将票子弄丢。
    刚才他听儿子说了昨天他将这些票子给陆乔歌的时候就是1197.89元，只一夜的功夫就差了285.00元？
    答案也许很简单，不是小柳弄丢票子就是陆乔歌弄丢的。
    也或者小柳就是针对陆乔歌，给她挖的一个坑。
    乔歌还是太年轻了。
    也怪自己，提前应该叮嘱她，交账的时候要财务室出具收据证明的。
    老胡后悔不迭！

 第185章 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第185章 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陆乔歌拿过票子一张张的翻过去。
    然后又去看登记上的账目，有细账有总账，一笔笔的记得倒是很清楚。
    钢笔字也写的好，阿拉伯数字也漂亮。
    可惜了，这样性格的人在财务室真的不合适。
    黄副主任有些焦急，不用想肯定是乔歌疏忽了，太信任财务室的人了，她应该在对完账之后要一个收据证明的。
    向阳食品厂第一次对账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即便是街道办瞒着，百货大楼的人也会出去说的。
    老黄和老胡想的一样，觉得自己太托大太放手了，乔歌年龄小，没经验，可他们却不是啊，怎么能不管不问，这是他们的责任。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不管怨责谁都无济于事。
    重要的是，现在这笔钱怎么办？
    如果想要这一笔货款就必须和百货大楼说实话，对方如果认账，那就按照他们手里的底联算账，可如果对方不认账不见票子不给钱，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老胡皱着眉头问：“当时交票子的时候，财务室还有谁？”
    小柳说：“沈会计和出纳都去办事去了，财务室只有我自己。”
    随即她又开口说道：“当时我忙的不得了，就和陆乔歌说让她明天再来，陆乔歌生气了，说我没瞧得起她，她现在大小也是一个厂长，她都亲自来对账了，我竟然还不给她面子。
    我没和她吵架，虽然我很生气，因为我当时在做账真的很忙，我一声都没吭，她在财务室里骂了我半天，看我没理她，将票子扔到桌子上，连收据都没要就走了，喔，她见她的对象去了。
    票子一直放在桌子上，等胡泽来算账的时候，他就说不对劲，少了二百多，那这事可大发了。
    胡主任，我建议喊保卫科的来查我，也可以搜查财务室，甚至可以去搜查我家，或者报公安，反正不是我的错我问心无愧。”
    小柳平日里就是个能说的，这时候倒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么一看，她似乎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她就是一副无所无惧不怕查的样子。
    她坦坦荡荡的，就衬托着没说话的陆乔歌心虚理亏。
    几个人都为陆乔歌着急。
    包括走廊站着的乔姐和姐，都替陆乔歌捏了一把汗。
    这玩意没法证明啊。
    黄副主任说：“乔歌，刚才小小柳说的话是真的吗，你骂了她？”
    陆乔歌睥睨了一眼得意洋洋胜券在握的小柳，忽然认真的说道：“小柳，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因为我这人心肠软实在见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
    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气定神闲的陆乔歌让老胡突然不着急了。
    他甚至扯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沈会计看了一眼陆乔歌：“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人也是搞不清楚状况，我们现在说的是票子丢失的问题，你东拉西扯的这不是耽误大家伙的时间吗？”
    小柳看到沈会计为她说话，她得意了一下，可随即想起刚才的话，就嘲讽的说道：“是啊陆乔歌，你东拉西扯的有意思吗？现在我们说的是丢失票子之后怎么弥补损失的问题，还有这个责任你应该怎么承担？”
    陆乔歌微微一笑：“你看，我给你机会了，可是你不珍惜，那我也没办法。”
    小柳心口跳了一下，狐疑的看向陆乔歌。
    难道她手里有什么证据？
    不应该呀。
    那几张票子自己已经吞下去，而且这种票子都一式两联。
    百货大楼一联，街道办财务室一联。
    小柳咬牙切齿的看着陆乔歌，都这个程度了还这个德行，气死她了。
    陆乔歌看向站在那里的两位主任，然后又看了一眼沈会计，声音诚恳地说道：“首先我跟领导承认错误，我不应该对我们自己财务室的同志单方面信任，我应该让小柳当场给我开收据的。
    哪怕是一个单位的，涉及到钱款方面，一定要丁是丁卯是卯，绝对不能出一丝纰漏。我一定引以为戒牢记今天的教训！”
    这话就很不对味了。
    小柳眼睛一瞪，就要说话，被陆乔歌给拦住了，语带讥讽：“柳晶同志，你还是不要张嘴了，一张嘴就是胡说八道，纯粹浪费大家伙的时间。
    从食品厂成立以来，因为涉及到财务方面，给你增加了工作量，你一直对我颇有怨言，这个我也能理解，毕竟平日里清闲惯了，工作量多了任谁都受不了。
    所以我对你的态度是能躲就躲着，尽量不和你发生正面冲突。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单位一个部门的，大局观念我还是有的。
    现在的情况是，我没有证据证明票子都给了你我也没骂你。
    但是柳晶同志，你能证明自己没毁掉票子满嘴谎言只为了诬陷我吗？”
    陆乔歌神态自若，就和平常一样。
    她的语气和眼神让小柳心里慌了起来。
    好像自己根本就不能掌控的情势，陆乔歌她根本就不在意也不害怕。
    陆乔歌也不会给她张嘴的机会，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一面之词我也会说呀，比如……我昨天来找你，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财务室，你突然将财务的门关得紧紧的，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在我面前又唱又跳的，吓得我将票子扔在办公桌上就跑了。”
    财务室顿时安静无声。
    好像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陆乔歌。
    柳晶张大了嘴巴，终于气急败坏的喊道：“根本没有的事儿，你胡说八道……”
    “看，胡说八道谁不会？”陆乔歌继续说道：“柳晶，你为了陷害我将票子吃了还是烧了，这个也找不到证人。
    但我们食品厂赚点钱不容易，干到现在，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工人们还一分工资钱都没领到呢。
    怎么可能毁在你这样无耻小人手里？
    幸好我信任街道办的财务室却不信任百货大楼的财务室。”
    陆乔歌从挎包里拿出一迭票子，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的说道：“回来的时候路过百货大楼，我和宋组长说我们虽然没有自己的财务室，可票子还是想留一份做底子。
    我就让宋组长帮忙，按照她的底联给我重开一份，我们又去财务室盖了章，主任会计，你们都来查看一下真假，核对无误就入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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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

    第186章 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
    财务室不是很大。
    此时站着七个人，其余六个人都在愣愣的看着陆乔歌。
    这一时刻，沈会计觉得财务室的空气都不畅通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票子金额不对，但是两个人都不承认是自己弄丢的。
    小柳吵嚷着不停，话里话外就是让陆乔歌担下这个责任。
    可陆乔歌有后手，票子是刚从百货大楼开回来的。
    这么巧的吗？
    陆乔歌再次催促：“都挺忙的，就不要在无聊的小事上浪费时间了，查看一下没问题还是早点入账为好。”
    小柳脑子里乱哄哄的，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小丑。
    既然还有一份票子，那么就不用去找百货大楼了。
    老胡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说沈会计：“你来核对入账。”
    财务室里安安静静的。
    柳晶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甚至都没察觉到老胡不用她记账了。
    沈会计查看了一番话，如实的说：“是真的，都是百货大楼的票子。”
    既然是真的，就该入账了。
    没想到陆乔歌笑眯眯的拦住了，说沈会计：“这份缺失的底联票子我要拿回食品厂，不过缺失了哪一张我得重新登记记录上，然后领导需要签字盖章。”
    沈会计还以为这事就完了呢，没想到陆乔歌竟然还有话。
    她放下笔，不悦的说道：“那你自己核对吧，对好了再说。”
    陆乔歌只当看不到沈会计的冷脸，她说胡泽：“你来写，就按照丢失的票子金额，我告诉你是哪一天多少钱开票人是谁……”
    大家都以为陆乔歌会拿着票子一张一张的对过去，没想到陆乔歌只是说道：“本月九日，玉米饼五百个酥饼六百个，金额六十三元……”
    陆乔歌没看票子就那么的直接说出来。
    老胡站起来，跟着一起核对票子，他发现陆乔歌说的都是对的。
    他惊疑的问道：“乔歌，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不是翻了一遍了吗？”
    “那你都记下了？”
    “这是我们食品厂第一个月的销售成绩，每一笔都要记在心里。”
    老胡就去看胡泽。
    胡泽顿时额头冒汗，不过却也说道：“我记了一大半。”
    老胡不太满意，决定晚上好好教育一下儿子。
    很快的，缺失的票子都补完了。
    然后老胡和沈会计都在上面签字盖了自己的印章和财务章。
    本以为这事就完了呢，没想到陆乔歌拿着后补的白条票子，眼睛闪了闪，差不多是自言自语的：“幸好丢的是那几张。”
    胡泽也心中一动，总觉得他们陆厂长这话不是乱说的。
    就也接了一句：“为什么，这几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老胡也看向陆乔歌。
    这丫头又要干什么，不过老胡没赶人走，又坐在了椅子上耐心的等着。
    陆乔歌瞥了一眼站在一边脸色阴沉的柳晶，和胡泽意味深长的说：“你忘了吗，就这张十二号的票子，当时放在桌子上，被飞进来的麻雀拉了两泡屎，将票子都整脏了，还是你处理的呢。”
    柳晶眼睛顿时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乔歌。
    胡泽是个聪明的，如果不聪明，陆乔歌也不可能将他放在财务这一块。
    他也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可不是拉了鸟屎吗，黄的白的一大片，尤其是拉在纸上不好处理，我索性等鸟屎干了直接抖搂掉，不过边上都是鸟屎的印痕……”
    老胡和老黄甚至是沈会计和楚大姐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变了脸色的柳晶。
    柳晶紧紧的咬着牙，两只手也攥在一起，努力让自己不被影响，甚至想，不就是鸟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且还是都干了的。
    可是想起吞进肚子里的……柳晶就感觉一阵阵的恶心。
    老黄和老胡对视了一眼，这两个熊孩子。
    没有证据也要恶心恶心柳晶，万一就恶心对了呢。
    沈会计不说话了。
    她也不是傻子，还能猜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可这并没有完。
    陆乔歌忽然庆幸的说：“幸好二十一号那张票子弄丢了，这要是被谁吃进肚子里可就真恶心死了。”
    柳晶脸色彻底变了，死死的盯着陆乔歌，神情惊恐又愤恨。
    于是其他人的神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胡泽继续顺着配合陆乔歌说话：“为什么，这个我倒是没想起来。”
    陆乔歌没说啥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往下编。
    “说起来都怪我……”说到这里的陆乔歌顿住了，她眼睛转了转，满意的看着柳晶变幻不定的神情，勾了勾嘴角，一副不想继续说了的样子：“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票子丢了就算是被人捡到了也没谁会愚蠢的吃到肚子里。”
    胡泽也点头：“是的，傻子才会吃进肚子里，那就没事了。”
    陆乔歌看了一眼这里最大的领导：“胡主任，还有什么指示？”
    老胡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晶，不用想了，票子被柳晶给毁掉了。
    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在财务室了。
    他现在要去办公室和厂部汇报一下，看看怎么处理。
    反正不能继续留着她就是了。
    他说陆乔歌：“你刚才的自我检讨做得很好，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教训！”
    不单是陆乔歌，就胡泽都大声的说记住了。
    “因为财务室只有柳晶和陆乔歌，所以双方各执一词，都无法证明自己，那就暂时这样，下不为例！”
    陆乔歌和胡泽没有反驳，都乖乖的答应下来。
    老胡很满意这两人的态度。
    至于没吭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柳晶，老胡都不想要她了自然懒得搭理她。
    他也只能暂时这样处理，要不然能怎么办，陆乔歌手里又没有书面证明。
    通过这个给乔歌一个教训也未尝不是好事。
    也就在这时，他那不着调的儿子忽然问陆乔歌：“厂长，我有点好奇，二十一号的票子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陆乔歌和胡泽此时都没离开财务室。
    陆乔歌漫不经心的说：“说了你别恶心。”
    胡泽马上保证：“不恶心！”
    沈会计忽然站起来，呵斥道：“好了，这是财务室，既然解决了，都离开吧。”
    财务重地，闲人免进！

 第187章 为什么只有你恶心成这样？

    第187章 为什么只有你恶心成这样？
    于是，陆乔歌和胡泽麻溜的离开财务室。
    可陆乔歌站在门口没走，而是和胡泽继续说：“……我这不是回了办公室吗，就准备再核对一遍，万一错了，财务室的人又该不高兴了。
    当我去拿钢笔水的时候，二十号那张票子上落了一个苍蝇，我就用苍蝇拍将苍蝇拍死了，哪里想到那是一个母苍蝇，肚子里都是蛆……”
    “呕呕……”
    柳晶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恶心的要吐出来的样子。
    她恨恨的看着陆乔歌，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陆乔歌不去管别人如何，只是冷笑着：“我都说给你一个机会，可你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财务室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你恶心成这样，是不是你为了陷害我故意将票子给吃进肚子里，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
    所有人都去看陆乔歌和捂着嘴的柳晶。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柳晶一阵阵的恶心反胃，她不得不捂着嘴跑出了财务室，看方向应该是公共厕所。
    沈会计一拍桌子：“陆乔歌，你们食品厂的票子不是鸟屎就苍蝇蛆，你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你们的票子拿来财务室谁敢跟你们对账。”
    屋里屋外又安静下来。
    黄娟给陆乔歌使眼色，让她不要和沈会计起冲突。
    但心里也很是不满意。
    刚才柳晶上蹿下跳的不见她批评一句，如今倒是说起来了。
    虽然说向着自己办公室的人没毛病，可平日里要是能多说点有用的，柳晶也不至于胆子这么大敢将票子毁掉了。
    以小看大，万一是更重要的东西却无法弥补的呢？
    陆乔歌没有恼怒也没辩驳，而是莞尔一笑：“沈会计，鸟屎那个是真的，不过它也是中药材名字叫白丁香，胡泽当时都处理干净了，就算不小心吃了也没关系，但苍蝇蛆那个是我瞎编的，您可不要当真！”
    沈会计：“……”
    一直知道陆乔歌能言善道，今天算是领教了。
    沈会计不得不缓和了神色，和陆乔歌说道：“刚才胡主任也强调了，你们两个都说自己的道理，可是当时财务室没有第三人，这事就没办法证明，也许是你说谎了，也许是柳晶说谎了，胡主任说的对，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以后可得注意，尤其你现在还是食品厂的代厂长，你们的玉米饼很受欢迎，更别说你们还有外贸订单，以后关于钱款一定要慎重。”
    陆乔歌没有反驳，笑眯眯的答应下来，然后这事……就算暂时过去了。
    不过柳晶请了病假。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大家伙心里都有数了。
    ——
    陆乔歌找苏大姐，说了自己换粮食的想法，苏大姐听到之后震惊不已。
    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要是真的能办成，那这可是大功劳啊。
    当然了前提是上面批准。
    陆乔歌说：“我们两个先去外贸科，我这里有甄曦给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我们先去和甄曦联系一下。”
    苏大姐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可以，我和领导说一下咱们就走。”
    反正去的是外贸科，成不成的特是他们说了算。
    区里的领导让苏红梅只管去。不成也没关系。
    没想到外贸科的接待办周主任看到陆乔歌来了，很是欢迎，主动询问来这里有什么事。
    陆乔歌说了自己的打算，也告诉周主任申请报告已经递交上去了，估计这几天就能有回复。
    周主任震惊了，也没抻着，直接和陆乔歌说：“也太巧了，甄曦先生昨天打电话说有个朋友问他能不能和咱们合作，我就问合作什么呢，甄曦说他的这个朋友是开服装公司的，他说服装交易应该是目前争议最少的，不过甄曦这人倒是直率，直接和我说对方的服装都是积压和滞销货，服装厂在港城，不想去太远的地方，觉得咱们这里很落后应该能吃下他那些服装，甄曦说他就是居中联络，要不要的我们自己说了算。”
    陆乔歌和苏大姐对视了一眼。
    苏大姐说：“乔歌，要不你先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于是，陆乔歌将电话打给了甄曦。
    现在打电话，尤其是这种电话，是需要专门的地方和专门的人员陪同的。
    而且现在还没有移动电话，基本都是座机，哪怕是港城也是如此。
    周主任看了一眼名片，和给他的是一样的。
    不单是公司还有住宅的。
    江城这边也开通了国际长途，不过还没民用，就是在邮局现在也打不了，只能在专门的部门。
    比如外贸科的接待办。
    倒是没想到，甄曦竟然真的在公司。
    一番寒暄，陆乔歌说了自己的目的和打算。
    那边的甄曦倒是很意外。
    他说：“我的朋友没想着还有下一次，他就是想处理残次品，这里有一部分布料有问题，而且……还有旧衣服，不过价格很低廉，我就是帮他问一下，想要的话，我可以现在给他打电话。”
    周主任和苏大姐都皱了眉头。
    旧衣服啊，其实没啥不好的，如今的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很多人买了新裤子都特意在膝盖和屁股蛋子的地方补上补丁，因为这两个地方坏的最快，提前加上补丁，可以多穿几年。
    陆乔歌倒是没有一口拒绝，毕竟如今上面还没给答复，如果不同意，她也只能等两年之后再说。
    但她这个电话是要了解一下港城的服装市场。
    她说：“甄先生，你了解港城的服装市场吗？”
    甄曦说：“了解。”
    甄氏集团主营是建材矿产能源等，服装不是主营，但是有大卖场，里面自然是有服装的，高中低档都有。
    不过这些都是大哥管着的。
    至于他，拉去大陆遛了一圈，回来老爷子对他就冷淡了。
    不愿意去想原因，因为一想就暴躁就头疼难忍。
    在这里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生活和这里的人比起来，简直好像天堂一样。
    所以，他现在反而很平静，他想了想，就和陆乔歌说了一下港城的服装市场。
    港城的服装公司很多，大部分都销往国外。
    所以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陆乔歌听甄曦说了几家公司的情况，心里有了底。
    谢过甄曦之后，陆乔歌挂了电话。
    这电话费用可就贵了。
    如今是双向收费，两边都要交钱的……

 第188章 被调去食堂打杂了

    第188章 被调去食堂打杂了
    周主任怎么可能收陆乔歌的钱，虽然这么高昂的电话费他也很心疼，但是陆乔歌将港城的服装情况打听的很清楚，倒也值了。
    虽然现在谁也不敢说上面的态度如何，可万一批准了呢，他们这边就是第一个试验场地。
    真要是达成了交易，就能换回来我们现在依然紧缺的粮食和物资。
    虽然名义上是捐赠，可其实也是一种交换。
    他爽朗的说道：“乔歌，你这就客气了，虽然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可也算是合作过，而且你也是为了咱们江城的老百姓，这都是公事，怎么能让你个人拿钱呢，这个话题免谈！”
    陆乔歌自然是高兴的，谢过了周主任，也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如今只看上面的人会不会同意。
    不过还有一个担心是，万一港城这边谈不拢怎么办？
    陆乔歌说：“只要咱们给的足够多，他们会抢着来的，比如刚才甄曦提的那个年销售额将近一百万的港城某服装公司，如果我们能让他这个服装公司一个月就达到一百五十万甚至二百万，你说他会不会来，会不会很开心的捐赠销售额的百分之十甚至十五给我们？”
    苏大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陆乔歌：“咱们江城能卖二百万元的货吗？”
    陆乔歌说：“我粗略的问了一下，目前单是我市人口，职工差不多是七十万，妇联那边有前年的数字，女职工大约二十一万。如果来自港城的服装展览会真的举办了，你们就说这些女职工会不会来看看？”
    苏大姐说：“假如我是女职工，这样的热闹我肯定要来看一看的。”
    现在买衣服虽然不紧张了，可是量也不大，而且还需要布票。
    哪怕你有钱没布票也买不到。
    尤其是来自港城的服装。
    陆乔歌：“如果有好看的衣服，又是自己承担的起的价格，比如一件漂亮的女士风衣，定价六十元左右，会不会有女职工舍得买？”
    那还用问，肯定会有人舍得买的。
    就苏大姐知道的，能买上一件这样的衣服，如今需要有门路，要不然你有钱没布票也不行。
    有一点要承认，无论什么样的时代，哪怕是战乱年代，也有那么一群人不会受影响，依然过得很好。
    现在也是如此。
    “假设有一万件风衣，苏大姐你猜会不会都卖掉？”
    陆乔歌又加了一句：“不单是本市，还有其他的城市呢，一万件风衣在我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不要小瞧了大陆的购买力。
    真要举办成了，他们会被震撼到的。
    这个市场潜力多大啊，大到那些资本家都无法想象。
    可是改革之初，那些赚我们的钱赚到手软，明明应该哄着我们的反而让我们哄着对方……
    苏大姐也感觉听甄曦说完之后，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其实喜欢穿布的衣服，就的确良一点都不凉快也不透汗，不过穿着利索不爱出褶子，但甄曦说布和的确良能合成新的什么来着……”
    陆乔歌说：“叫混纺布料，一般的情况下布占比百分之六十五，涤纶百分之三十五。”顿了顿陆乔歌说：“混纺布料咱们国家也有生产，就是产量不高，要优先供给军队和外交人员。”
    苏大姐点头：“看来，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啊。”
    等陆乔歌回到街道办，才知道柳晶被调去食堂打杂了。
    记账员还没到，暂时都是沈会计做。
    龙国本来就是人情社会，更别说这样大的工厂了。
    而且现在还实行接班制，都是军工子弟，所以这里就是一个扩大化的大家庭。
    陆乔歌本来就是吊鱼执法，一是给一直刁难她的柳晶一个教训，再一个就是为食品厂财务室独立做准备。
    但其实这里还有变数，那就是柳晶本本分分，她要真的做到了，哪怕柳晶对自己有成见，陆乔歌也绝对不会用这个办法收拾她。
    事实证明，柳晶品行不行，那就怪不得她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里的人情关系错综复杂，基本上都沾亲带故。
    就像孟霞曾经和家人说过的一件事。
    有一年，她们集中在一起糊纸火柴盒，都是年龄相仿的妇女坐在一起自然不会一声不吭，家长里短街坊四邻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有几个人就说起另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
    老百姓背后议论当官的基本都没好话。
    所以你一言我一语骂的挺欢，有一个妇女忽然站起来，双手掐腰没好气的道：“别骂了，他是我大侄子，亲的！”
    所以陆乔歌没想将柳晶怎么样，反正很快食品厂财务就要独立了。
    再说了，咱又不是钱人人喜欢，只要面子上过得去的，陆乔歌都不计较。
    却没想到柳晶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还是食堂打杂，这财务工作都不让做了，显然是上面的意思。
    就老胡来讲，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陆乔歌心里喊正好在后院的小苍苍：“你去找几个，你们分头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小苍苍开心的应下来，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其实小仙子很少让它们做事，可小仙子都不知道它们有多喜欢能做事，只有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与众不同的。
    陆乔歌整理了一下工作笔记，她看着记了一半的笔记本，觉得成就感十足。
    听说年底评先进工作者的奖励里就有笔记本呢，而且还很厚封面是用牛皮做的，非常的结实。
    为了这个笔记本，她也得努力呀！
    姐走过来，低声的和陆乔歌说：“柳晶今早被突然调走的，老胡打了电话，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却没和我们讲，你要不要去问一问？”
    乔姐也走过来，不赞成的说：“很多人都觉得是乔歌找秦代表将人给整走了，这时候乔歌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大姐想了想，也觉得乔姐说得对。
    不过大姐却说陆乔歌：“沈会计那人清高又事儿多，他刚才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你去财务室办事小心点，别被他挑出毛病来。”
    乔姐说：“小柳那个德行就是沈会计纵容的，他还好意思发火？”
    陆乔歌沉默的看了两人一眼。
    沈会计今年四十多岁，是个一板一眼的男人，要是按照正常想法，其实都会往男女关系上想，但是没人会这么想，因为沈会计这人在作风问题上无可指摘。
    要么是装的，可要是能装一辈子，假的也是真的。

 第189章 黄毛丫头，竟然敢和他拍桌子！

    第189章 黄毛丫头，竟然敢和他拍桌子！
    陆乔歌没纠结这个。
    也不在意沈会计在以后的工作中会不会为难她。
    她安静的听着，跟着附和的点头，还乖乖的说：“轻易我都不去财务室。”
    现在工资都是有标准的，想要少开都不可能。
    可姐却压低了声音说：“我昨晚听到一个消息，你们别和别人说。”
    一听这话，乔姐和陆乔歌都激动起来。
    最喜欢的就是你别和别人说，那肯定是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柳晶和沈会计家有亲戚关系，不过关系挺远一般人不知道，但要说照顾肯定也是有的。”
    也是啊，如果亲戚关系很近，在这审查很严格的时代，是很轻易被人发现的。
    黄娟走进来，几个人迅速的分开，各忙各的去了。
    黄娟看了一眼陆乔歌，还是将人喊了出去，和她说：“柳晶被调走了，去的是食堂打杂，还给她处分了，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但不一定与和你的冲突有关，不过这几天不要去财务室，有事让胡泽去办。”
    陆乔歌也痛快的答应下来。
    现在工作都要讲团结，两个主任和其他同志对她很好，甚至都无条件的支持她，能不给领导惹麻烦就不要惹麻烦了。
    然后这时候小苍苍也来报信了。
    【小主人，我告诉你柳晶为什么会被调走，是因为昨天她背后说你的坏话，正好被领导听到了。】
    竟然这么巧的吗？
    【就是这么巧，是在她家楼下，柳晶跟找她玩的几个同学说话，几个人就问她怎么还不去上班，然后就打听她和你发生矛盾的细节。】
    【柳晶就跟那几个人说你假公济私，为了给自己家人找工作。又是服务站又是食品厂全是为了自己家里人。
    还说你的外贸订单没准也有问题，要不然人家港商怎么可能跟那么破的食品厂签订单？】
    【没想到郝厂长正好从她们身边路过，回去他就打电话问了怎么回事。】
    【郝厂长分析柳晶才是公报私仇。胆子也是真大。作为一个财务人员，为了栽赃陷害同事，还是一个和她没有任何冲突过节矛盾的同事，只因为看她不顺眼就毁掉票子，郝厂长还说应该是吃进肚子里了，要不然不能恶心成那样。】
    郝厂长还和何书记说：“就算陆乔歌为了家里人办了厂子，可我却希望这样的人能越来越多。”
    【郝厂长说的话何书记很是赞成，而且柳晶在众人面前公然诋毁这笔外贸订单，由此可证明有的人就是嫉贤妒能见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不能放在财务室里，还是去食堂干活吧。书记说，去食堂也是给柳师傅一个面子，要不然该去矿山干活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乔歌没想到郝厂长非但没揪着她私心这事不放，反而是表扬和鼓励。
    了解了之后就让小苍苍飞出去玩。
    正在此时，大办公室的门口走来一人，正是脸色阴沉的沈会计。
    他直接和陆乔歌说：“你和我去一趟财务室，你们服务站筹措的温暖保障金，其中一笔物资你需要和我说一下去向，因为有人领走了却没登记用途。”
    陆乔歌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悦的看着沈会计。
    姐就要说话，陆乔歌已经放下手里的钢笔，微笑着说：“好的。”
    陆乔歌甚至没问是哪一笔什么物资悠哉哉的跟着沈会计去了财务室。
    此时楚大姐没在，所以财务室的门开着。
    他拿出一张票子递给陆乔歌：“看一下是不是一个叫杜爽的同志领取的毛巾？”
    陆乔歌看了一眼后面的签字点头说道：“没错，是杜爽领的，这个我知道，用在了食品厂，怎么，有问题吗？”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沈会计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和陆乔歌说：“按照服务站的规定，这些物资必须用在义务员身上。而且要有正当理由，你这属于骗取物资。”
    陆乔歌平静的看着沈会计。
    当她试图和这样的人讲规章制度的时候，他们和她讲人情。
    等她和这样的人讲人情的时候，他们又和她讲规章制度。
    还别说，都挺会玩的。
    陆乔歌反问道：“沈会计，你不知道吗？”
    沈会计皱着眉头：“知道什么？”
    “就是厂部下发的关于义务站温暖保障金统一归食品厂处理的文件。”
    陆乔歌做事自然不会莽着来，不管私下里如何，面上是绝对不会被人揪住小辫子的。
    尤其是涉及到钱和物资。
    在食品厂挂牌成立的时候，就让老胡去厂部要了这一份文件。
    不单是食品厂的工人，还是义务员，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是需要站在第一线的。
    只不过陆乔歌没继续张罗物资而已。
    毕竟现在达成了目的成了大集体工人。
    沈会计愣了一下，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陆乔歌：“柳晶交接的时候没和你说吗？”
    沈会计不耐烦的说道：“通知下的突然，她还没来得及交接，好了，你可以走了。”
    陆乔歌突然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会计没有防备自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脸色铁青的喊道：“陆乔歌，你跟谁拍桌子呢？给你能耐的，怎么地，将柳晶整走了，现在轮到我了吗，你还想一手遮天吗？”
    陆乔歌眸光犀利一字一句：“沈会计，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人，难道她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被调离的吗，怎么在你嘴里成了被我整走的，沈会计，要不要去找领导给评评理？”
    沈会计自知失言，就算知道柳晶是因为陆乔歌被调走了，这话也不能说，更不能当着领导的面前说。
    他恼怒的说陆乔歌：“我还有很多事，不和你浪费时间，你走吧，我不跟你计较。”
    他以为陆乔歌会借机会走呢，那么他也不追究陆乔歌和他拍桌子的事儿。
    但其实也很生气的。
    黄毛丫头，竟然敢和他拍桌子！
    可此时沈会计的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心惊，这陆乔歌年龄不大，可气场十足，刚才竟然真的将他给镇住了。
    谁能想到，陆乔歌非但没走，反而神情认真的说道：“沈会计，你不和我计较，可我却要和你说说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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