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模拟,我怎么都是狠人开局?》 第1章 我,大炎三皇子,开始模拟 第1章 我,大炎三皇子,开始模拟 “欢迎您的访问,凯尔希医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帮我调出关于陈祈医生的所有档案,谢谢。” 罗德岛的档案室内,罗德岛的医疗部负责人以及最高权限的凯尔希,正秀眉微皱翻看着面前的这份充满疑点的人物档案。 【姓名:陈祈 性别:男 出身地区:炎国 年龄:26岁(存疑) 种族:龙 感染程度:因不可抗力,未接受检测 职业:罗德岛医疗干员(六星)】 【人物档案:前炎国行医,具体出生地不明,与十年前活跃于大炎境内。】 【曾在玉门、大荒、姜齐、尚蜀、勾吴、龙门等地均有足迹,且在行医期间广开义诊,在大炎各地官员和平民大众中,皆具有一定影响力。】 【罗德岛于龙门会谈期间,经龙门执政者魏彦吾亲笔书信推荐,未进行任何检测,正式编入罗德岛医疗部干员。】 乍一眼看去,这位昨天才加入罗德岛的,名为陈祈的干员的人物档案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似乎只是一个在大炎境内口碑优良的行医,因为乐善好施,所以被龙门执政者魏彦吾看好,写了一封推荐信推荐到了罗德岛。 但,凯尔希却从这短短的三行字中,嗅到了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平常干员的生平档案,怎么也得从出生开始概括,但这位陈祈最早的记录甚至是十年前在玉门当行医,免费给将士们治病的事迹。 出生地未知,真实身份不明,但却拥有着在大炎都只有皇族血脉才会拥有的“龙”种族。 种种迹象,凯尔希当然也猜的出来,“陈祈”这个名字大概是个假名。 此人的真实身份,恐怕和那位龙门执政者魏彦吾一样,在大炎有着贵族般的身份。 这一点倒是吓不住凯尔希。 毕竟罗德岛本就是国际中立势力,又是这片大地少数拥有治疗矿石病的顶尖医疗环境的势力。 在这里,出现几位落魄的侯爵还是皇室子弟来这避难、治疗,倒也并非不可理解。 但让凯尔希狐疑的是,当她尝试用自己的渠道和人脉,去验证一番陈祈的真实身份时,却遇到了比她料想中更大的阻力。 首先是龙门执政者魏彦吾。 他托付自己的私人武装“黑蓑”,给凯尔希送来了一封信。 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他已经知道了凯尔希在调查陈祈的身份,建议她放弃自己的好奇心,以免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凯尔希看得出来,魏彦吾说是建议,其实就是警告她。 但这甚至还不算完。 就在凯尔希收到魏彦吾信的第二天,罗德岛便是又迎来了一位来自大炎的干员的加入。 而他也和陈祈一样,是由龙门执政者魏彦吾的亲笔信推荐来的。 这位名为“左乐”的少年,在和凯尔希第一次见面后,便对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一些事情,希望贵方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大炎与罗德岛最好不要出现无意义的矛盾。” “除非,贵方有意想挑起大炎的高度警觉,或是大炎与罗德岛之间的战争,那就另当别论了。” 战争!战争!战争! 当左乐说出这个词汇的那一刻,凯尔希才是彻底醒悟过来——陈祈的身份,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是王侯将相的后代? 还是皇亲国戚? 总不可能是真龙的私生子吧? “……阿米娅。” “嗯?凯尔希医生,怎么了吗?” 档案室内,通过设备和阿米娅这位罗德岛名义上的领袖取得联系的凯尔希,也是在开口询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陈祈医生在做什么?” 阿米娅:“嗯?陈祈医生吗?我记得他今天负责刚加入的左乐干员的身体检测工作来着,现在应该和左乐干员在办公室吧?” “凯尔希医生,怎么了吗?需要我去传唤陈祈医生吗?” “……不,不必了。” 被警告了两次的凯尔希,最终还是不想再制造更多不必要的矛盾。 为了陈祈的身份而冒着和大炎交恶的风险,对罗德岛没有任何好处。 凯尔希想,既然大炎允许陈祈留在罗德岛上,那么他的身份应该不至于怎样的重要才对。 左乐的警告,应该代表的是大炎高层的意思,他们需要陈祈这个代表留在罗德岛。 总不可能,是陈祈强烈希望自己来罗德岛,而大炎上下恰巧没有人敢违逆陈祈的意愿吧?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还是多留心一点吧。” 不知为何,凯尔希的心中总是隐隐的不安,陈祈那神秘的身份,总让她觉得,未来罗德岛会因他而产生不小的麻烦。 …… “所以,你也是老魏派来保护我的?” 在独立办公室内,有着一对金丝龙角,一条赤红色的龙尾从白大褂中探出的陈祈,也是用意外的目光,注视着面前那朝着自己以武将的姿态单膝下跪,毕恭毕敬的左乐。 “我记得你是左将军的儿子吧?才当上秉烛人不久来着,你们司岁台的人难道没别的事了?” “多谢大人挂念。我是奉了陛下的意思前来保护您的。” 面对陈祈那平淡的语气,身为大将之后,年纪轻轻就是秉烛人的左乐居然没有一点不满,反而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司岁台也托大人的福。大人在大炎游历、代天巡视这些年,与‘岁’们接触甚多,其中几位与大人私交甚好,让我等肩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陛下听闻大人您游历结束后,未曾返回百灶,反而加入了罗德岛,急命我等派精良之人前来保卫大人的安全。” “保卫?” 然而,听到这个词的陈祈却挑了挑眉,语气微妙的调笑道: “我猜,陛下不是派你来保卫我,是生怕我模仿老魏,这辈子都不回京城了,让你把我带回去吧?” 左乐:“……属下不敢妄论圣意,还请大人恕罪。” 望着那因为他的话,紧张的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的左乐,陈祈也是摇了摇头。 没办法,左乐也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他还敢抗旨不成? 更何况,陈祈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位皇帝陛下的想法。 毕竟,大炎的皇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虽然比不上某个黄金大只佬屁股下面的黄金马桶吧,但泰拉这庙小妖风多的鬼地方,黄金马桶下面也有一颗名为“岁”的定时炸弹。 这就要求大炎的皇帝的各方面素质都得过硬,因此,是不是嫡长子反而是次要的,只有最优秀的皇子,才有足够的气魄坐得住这皇位。 所以在大炎历史中,皇子之间往往也都是尔虞我诈,甚至闹到腥风血雨的。 但皇子们普遍不是为了争皇位。 而是为了远离皇位! 毕竟,我们都润了,剩下最后一个没润的,不就是默认最优秀的了吗? 至少陈祈是知道的,当今的大炎皇帝可不是自愿坐上皇位的。 如果不是某个前任太子,现在当着龙门执政者的魏公,当年因为背负了疑似刺杀真龙的罪名而逃,皇位还真轮不上他这个老二当。 甚至连陈祈自己,如果不是他为了让皇帝陛下能更安稳的坐好皇位,主动代表大炎和“岁”的碎片们接触,这位皇帝陛下也压根不可能放他离开皇宫。 是的,有人哪怕已经当上皇帝了,都还没放弃跑路的念头。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为国为民的良心在作祟,他可能早就跑了。 唉,陈祈也只能说,明朝某个cos大将军去打仗的皇帝和这俩兄弟比起来都算有责任心的。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 陈祈将目光重新聚集到自己面前,那左乐递给自己的真实档案上,淡淡回答道: “转告陛下,我这里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在外,他在内,我们这样各尽其用才是对大炎来说最好的结果。” “另外,我已经和玉门的重岳先生,还有隐居的令和黍小姐都接触过了,我确定,他们都没有回到‘岁’之中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体会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和价值,谁又会想再失去一次呢?这一点,我敢替他们作保,包括那个闹腾的臭棋篓子。” “就让他安心坐着那黄金马桶吧,对‘岁’来说,我们逼迫的越紧,反而才会让他们反抗的越强烈。” 左乐:“……是,大人。” 听着陈祈那对皇帝,乃至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都毫无尊重可言的回应,左乐嘴角微微一抽后却也什么都不敢多言。 毕竟,整个大炎大概也只有面前这位……有资格这么说话了。 “还有,在这里,可别叫我‘大人’,明白了吗?” 已经近十年没听过这个称呼的陈祈,当下也是微微有点不习惯,嘱咐道: “就当是保护我也好,罗德岛上,有几个如果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可能反而会和我闹脾气的人。” “左乐你也就比我小六七岁吧?平时在罗德岛上,叫我哥哥还是医生什么的就行。” “大人?!” 然而,左乐闻言却是吓了一跳,刚想说些什么时,却正对上陈祈那变得微微郑重的表情后,迅速瘪了回去。 “……是,陈祈哥哥。” “嗯,这下顺耳多了。” 一瞬间,陈祈严肃的表情立刻恢复了笑容。 “好了,你回去吧,平时不用常来我这,我如果有需要会拜托你的。” “是。” 只感觉脑子迷迷糊糊的左乐,直到走出了陈祈的办公室后才是回过神来。 他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以这种亲密的关系……和那个级别的存在称兄道弟? 这要是传到皇宫,只怕是要被大臣们弹劾他一个逾越之罪吧? “大人真亲和啊,难怪当年爹私下说,宫里有传言,太上皇当年似乎想把帝位传给……” 然而,哪怕只是喃喃自语,后知后觉的左乐都是被自己的言语惊出一声冷汗,连忙扫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第三者后才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在办公室内,此时独处的陈祈也是慵懒的躺在座椅上,对着周围的空气轻声开口道: “系统,我要查看我的面板,还有升级进度。” 【好的,正在为宿主调出初次模拟的模板,以及系统升级进度。】 回应陈祈的是一阵在他脑内回荡的灵动女声,很快,虚拟屏幕便是在陈祈的面前展开。 【姓名:陈祈 模拟地点:炎国 模拟身份:真龙之子 固有词条:医学圣体(5星):不知是前世的记忆,还是绝世的天赋,你在医学上的造诣注定领先这个时代。 亲和力(4星):无视身份与阶级的亲和,任何人对你都会更容易卸下心防。】 【恭喜宿主已完成初次模拟,达成了系统的升级任务前置。系统升级完毕,已增加新的功能,宿主随时可以进行下一场模拟。】 真龙之子。 准确的说,是真龙的第三个嫡子。 换句话说,现在润到了龙门当执政者的前太子魏彦吾,是陈祈的大哥。 而在大炎当皇帝的那位,是陈祈的二哥。 这就是前世读了九年中医,当了三年实习生的陈祈,在穿越到方舟的世界后的第一个身份。 “我那个二哥为了拉我回去当皇帝,可真是锲而不舍啊……明明我都说了我不合适,再说哪里有禅让给兄弟的皇帝啊?” 一想起自己那完全想把这定时炸弹甩给他,他们去当王爷逍遥快活的俩兄长,理论上也是有大炎强宣称的陈祈就觉得一阵头大。 这烂摊子他也不想接啊! 要不是自己是三皇子,那会儿年纪还小,无论是选长还是选贤都轮不到自己,他真怀疑自己这俩兄弟会把那黄金马桶的位置留给他来坐! “没办法了……”陈祈摇了摇头,心中也是下定了决心。 “为了我那好二哥可以坐稳那马桶,我也得必须证明,我留在外面确实对他,对大炎更有帮助才行。” “——系统,我要进行第二次模拟。” 【好的,本系统开始运作,正在为宿主生成第二次模拟的数据。】 新人子谦的新作!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嘤嘤嘤~ (本章完) 第2章 非常好模拟词条,使我手掌上扬 第2章 非常好模拟词条,使我手掌上扬 其实,刚穿越时的陈祈,在知晓自己的金手指是“模拟”的时候,他是有点皱眉头的。 毕竟身为前大学生,陈祈除了忙着学医应对考试和老师,自然也看过不少网文。对于模拟,他也是有所知晓的。 写作“模拟”,读作“洗脑”的模拟文,他自然也品鉴过。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市面上大部分模拟文的系统。 靠一个要么刻意,要么下头的系统来制造矛盾,将剧情推演到意料之外,然后将这段只有自己品鉴过的不存在的记忆,强行塞到女主角的脑子里去。 不过,当陈祈实际意义上的体验了一次自己的系统模拟之后,他原先的顾虑却是一扫而空了。 他的模拟,说是模拟,其实更像是被传送到了一个时间点,然后沉浸的体验一段不同的人生。 而这种模拟虽然算不上便利,但对陈祈来说有一个绝妙的好处。 就是他可以确定,哪怕有一天自己被夺走了系统,自己在模拟中学会的东西,也确实是属于自己的。 这让他非常安心。 “系统,你升级之后对模拟有什么影响?不能是负面优化吧?” 【哼哼,那当然不会,宿主,可别小瞧了我,这一次的升级对本系统的提升可是巨大的。】 【不过具体升级在哪儿了,还是让宿主在模拟中体验一次看看吧!】 系统那得意洋洋的女声传入了陈祈的脑海里。 很快,在陈祈点头后,一个他第一次模拟从未见过的模板,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 【这是升级后的新功能,词条模板。】 【宿主的第一次模拟,除了身份之外,词条都是宿主本身拥有的技能,为了方便宿主接下去的模拟体验,本系统为宿主添加了词条功能。】 【宿主可以从随机产生的六个词条之中选择两个,加入到您的下次模拟之中。】 【词条最高6星,最低1星,选择后将不能中途更改或放弃,请谨慎选择。】 原来如此,我说我第一次模拟的时候,就自带的俩词条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不看知道,我这个医学考试都只能求不挂科,实习期间更是唯唯诺诺的普通人,居然也算是【医学圣体】? 不过,陈祈转念一想,大概自己这个【医学圣体】,是以泰拉的标准定义的吧? 毕竟他自带过往的记忆,约等于打娘胎就懂医学。就算泰拉人的种类繁多,草药和药剂与他前世也有很大的差别,但他的起步还是比绝大部分泰拉人更高的。 自己这个有前世记忆加成的医学生,在这确实称得上【医学圣体】。 而在陈祈思考之时,六条随机生成的词条也被列在了他的面前。 【幸运(3星):您被幸运之神眷顾,这让你在绝境时,或许会有一线逆转的希望。 罪恶的天赋(5星):您是一位让人艳羡的天才,但您似乎并没有将天赋用在正确领域? 演讲者(4星):您是天生的煽动者和说客,运用得当,您的话语也能化为百万之军。 潦倒的困境(2星):大负大跪的出生,通辽狠人的标准开局,这让你面对逆境也难以所击溃,因为再苦也苦不过你的生活。 绘画家(3星):你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画家,你坚信自己一定会名留青史。 大西王(4星):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 嗯,非常好词条,使我手掌上扬45°。 望着自己这六个词条,历史并不是很好的陈祈都觉得熟啊,很熟,而且人中痒痒的。 “……系统,我确认一下,我选了你的词条,不会被你系统的力量影响,直接变成另一个人吧?” 【是,也不是。】 “?” 好好好,适应方舟环境,还给我整上谜语了是吧? 【词条本身只决定了宿主你在模拟中的天赋,并不能决定宿主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但,模拟也会根据宿主你的词条选择,进行合理的推演。所以本系统也并不排除,宿主可能因为模拟,而导致性格上的一些变化。】 【毕竟,模拟中的关键抉择,都是宿主你自己的决定呢,本系统就是个臭干活的,没办法强制干涉您的决断。】 “那还行。” 也就是说,我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小胡子了是吧? 陈祈对自己本身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21世纪,根正苗红的新青年。 当初在穿越到大炎皇宫,连皇室都没有腐蚀他的心智,自己不管怎么变也应该变不成那种类人生物才对。 “那么,【罪恶的天赋】……就他一个5星保底,虽然描述有点古怪,但现在只能先选这个了。” 而剩下的天赋,陈祈在【幸运】【大西王】和【演讲者】中犯难了起来。 陈祈首先排除的就是【幸运】。 开玩笑,就他这个第一发十连必定保底,限定卡池多半靠井的运气,就算加点幸运值又有什么用? 而且还是绝境才有用,又不是打ygo,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翻盘,更何况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 至于【大西王】和【演讲者】…… “虽然说不会影响性格,但总感觉这个【大西王】糟糕的多。” 选个演讲者,总不至于就是吧?毕竟这个世界的演讲大师那么多。 “那么,就选【罪恶的天赋】和【演讲者】了。” 【明白了,那么正在抽取宿主第二次模拟的身份与地点……】 【宿主模拟身份抽取中……种族确定为,卡普里尼。】 【宿主模拟地点结果为……莱塔尼亚!】 “?”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但还没等陈祈反应,这背景和他的面板是不是有点太搭的时候,系统的女声再次传来: 【模拟家庭背景,确定为“官宦之家”。】 【一切模拟条件已准备完毕,模拟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不一会儿,伴随着系统女声落下,陈祈便是被一阵熟悉的眩晕感所吞噬,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坠入了一个漩涡中一般。 而在他意识恢复,再次睁开双眼时,正对上的却是一对长着类似山羊角一般的夫妇,那充满慈爱的目光。 而已经体验过一次的陈祈很清楚,他的第二次模拟,正式开始了。 【你出生在莱塔尼亚的一座与卡西米尔边界相近的移动城市之中,你的母亲是一位医生,而你的父亲则是一位中层政务官。】 【在你之前,你的父母也有生出过几个孩子,但都早早夭折了,你是他们诞下的最后,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孩子。】 【你是他们爱的最后结晶,也是他们活在这世上的一切。】 【而你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让你的父母失望。】 【虽然你的父母都是血脉很普通的卡普里尼,但刚出生的你,长角处天生有着如血般的红丝环绕。】 【而在你出生的时期,莱塔尼亚的统治者“巫王”的长角处,也有着相似的勾勒。】 【这偶然的相似,让你的父母大为高兴,他们都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如巫王一般的大人物。】 “?”这一点也要继承? 模拟中,正处于襁褓中的陈祈下意识的想摸一摸自己的角,奈何婴儿姿态头重脚轻手又短,只好作罢。 但他还是清晰记得,自己第一次模拟,以大炎三皇子的身份降生在皇宫时,自己的龙角上确实有着金丝般的线。 那个时候,他就听宫里的太医说他这个是什么“天人相貌”,原因好像是他的角和真龙的角几乎一致。 结果没曾想,都第二次模拟了,居然连这一点特征都继承了。 不过,陈祈对此倒是并没有多想。 毕竟,总不能因为角上有血丝,就阴谋论的说他家是巫王的直系亲属吧? 【3岁时,你的父母便是斥巨资为你请来了一位家庭教师,你在这位家教的带领下认字学习。】 【而你的学习速度又一次震撼了你的父母。】 【你认字的速度远超同乡所有同龄孩子,不仅如此,从未离开过家乡的你,似乎对距离莱塔尼亚千里之遥的大炎的医学充满了好奇。】 【为此,你那身为医生的母亲大喜过望,并开始手把手的教导你关于医学的知识。】 【你的母亲坚信,你会和她一样成为一位医生,从此无病无灾的渡过自己圆满的人生。】 【但你的父亲却不这么想。】 【你的父亲曾靠着疯狂表达对巫王的崇拜跳出了农田,又凭自己的才学一路成为了中层政务官,这在你的家乡可以说是非常了不起的。】 【因此他也对你给予厚望,希望你可以踩在自己的肩膀上,也当一位政务官。】 【在你4岁那年,你的父母专程唤来了你,将一根钢笔和一把手术刀放在了你的面前,将选择权交给了你。】 “我的孩子,你不用担心,无论你选择哪个,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但要记住,孩子,你的路只能选择一次,从头再来代价太高了,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无论你选择了哪条路,记住,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而在陈祈的面前,赫然也出现了几行第一次模拟时并没有出现的字样。 【此时,你的选择是?】 【a.学医救不了莱塔尼亚,我要从政为巫王效力。(选钢笔)】 【b.从政者一念之间能让数万人赴死,不如当个纯粹的好人。(选手术刀)】 【这是本系统升级后的新功能,选项。】系统解释的声音很快传来。 【当出现抉择时,本系统会提供多个选项供宿主选择。】 【当然,宿主如果想出了其他答案,本系统也会提供其他选项的。】 “原来如此。” “那么这次,我选b。”陈祈对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废话,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过一些剧情的,巫王未来可是会被双子女皇推翻的! 虽说不太清楚自己所处的时代,巫王已经统治莱塔尼亚多少年了。 但考虑到巫王后期将自己的目光都对准了邪魔,对莱塔尼亚的统治可以说无比残暴,早点和巫王划清界限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尤其是在听了系统模拟时的概括,自己这一次模拟的父亲,是靠着对巫王的狂热才得以入仕的。 自己不选择从政,而选择当医生,这个选择未来或许可以救他们一命。 【你不假思索的举起了母亲手中的手术刀,你的母亲激动的手舞足蹈,而你的父亲则对此非常的失望。】 【但,父亲依然兑现了他的承诺,不远万里为你请来了一位大炎的医生,让你拜他为师,学习你那无比感兴趣的大炎医术。】 【5岁,就仿佛带着前世的记忆一般,短短一年时间,你已经精通大炎的文字和医书,这让教你医学的大炎医生大呼“奇才”。】 【6岁,你已经到了快上学的年纪,你的对药材的识别以及配比已经非常了解,你的大炎老师决定开始教你穴位和脉象的知识。】 【7岁,你终于到了上学的年纪,你的父母让你入学了本地最好的私立学校,不少当地的小贵族、军官,都喜欢将自己的孩子送入这所学校学习。】 【而这一年,你对于不同种族的穴位和脉象也已经了如指掌。】 【8岁的某一天,你完成了大炎老师的一次测试,配比出了正确的药物,而除此之外,你还用剩余的药材,通过配比不同的方式,配出了一方理论上可以毒死一个人的药物。】 【而当你将超额完成的一份药物和一份毒药都交给你的大炎老师后,你只看见你的老师眼中那一瞬间的惊悚,他那投向你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 【第二天,你便是听你的父亲说,你的大炎老师自认为才疏学浅,没有可以再教你的知识,选择了离开。】 【9岁,在学校的一次格斗训练课上,望着你那些从小接受训练的军官同学们的搏斗,你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奇思妙想。】 【精通大炎医学的你,对各个种族的穴位和弱点已经非常了解。】 【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将这些知识融入到武技之中呢?】 【说干就干,在轮到你上场的时候,你开始学着将医学融入到格斗中,木剑朝着你的对手的穴位和弱点处不断攻去。】 【很快,本来格斗课成绩只是不错的你,将那位军官出生的同学打的抱头鼠窜。】 【望着你那因为恐惧,而连护具都没脱,便是嚎啕大哭的逃离了格斗室的同学,以及周围同学们那望向你的,或惊讶,或憧憬,或恐惧的目光时,你隐约的察觉到了一点……】 【你的天赋,或许带来的是罪恶。那是无论你学的是什么,都会让你无师自通的掌握“杀人”的,罪恶的天赋。】 ps:新人新作,嘤嘤嘤,求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捏~~ (本章完) 第3章 恶魔的崛起 第3章 恶魔的崛起 “【罪恶的天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所有学来的知识都会利用在杀人上。这词条也确实配得上他的描述了。 对于模拟中的一切,陈祈虽然有点意外,但算不上多么惊讶——毕竟,模拟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做得到的事。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在药剂上都有着共通点,那就是对于“剂量”的严格把控。 一旦剂量失衡,救命的药可能就会变成要命的药。 这一点哪怕没学过医,对于普通的东大人来说,都是一个常识。 但很遗憾,这里是文化断层的泰拉。 在这里,医生恐怕比大熊猫还稀有。 哪怕是生活在移动城市中的人,大部分也都依然是看不起病的。 所以这些看似是常识的事情,在泰拉却是只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和有资格久病成医的富贵人家方才能掌握的知识。 但陈祈只要想做,他是做得到的。 至于将医学融入武学也是同理。 士兵对战的经验一多,会本能的知晓攻击哪些部位,可以有效降低敌人的战斗力。 而身为医生的陈祈是有目的性的去攻击弱点的,所以他的攻势会更高效、精准且刁钻。 哪些穴位可以让人麻痹,哪些弱点可以让人瘫痪甚至丧命,陈祈只要可以击中,就做得到这些。 “应该说,还好我没有选【大西王】吗?”陈祈的心中也有点心有余悸。 “不然学什么都能杀人,再配合个容易嗜杀的性格……感觉时间一长,离变成类人生物真就不远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演讲者】这个词条好像一点都没发力啊? 陈祈狐疑之际,他的模拟前瞻依然还在继续…… 【16岁,你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就在你和你的家人们都以为,距离你成为医生的理想并不远的时候,你的国家和邻国产生了一点小摩擦。】 【一个月前,以巫王一击重创了高卢先锋军,已经宣布正式打响的“四皇会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虽然先锋军被巫王重创,但在高卢万民一心的强大造血后方,以及高卢皇帝御驾亲征的总动员下,莱塔尼亚军队在战场上依然无法取得优势。】 【直到维多利亚和乌萨斯援军的到来,战局终于发生了倾斜。】 【如今,面对百万保家卫国的高卢人的抵抗,莱塔尼亚在巫王的授意下,开始从边境开始征调16岁以上,60岁以下的适宜男性加入前线战场。】 【而很不巧的是,你恰好就在征召入伍的适龄范围之中。】 【最终,在你的父亲试图修改征调名单无果之后,在你父母那不舍的目光之下,穿上军装的你最终登上了陆地船,朝着那前线的方向行驶而去。】 【这一路上,你同一群年龄相仿,也并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们交谈甚欢,在经过莱塔尼亚那巨大的巫王雕像时,你们一同高唱着莱塔尼亚国歌,带着兴奋和憧憬的奔赴了战场。】 【当时梦想着自己会成为英雄的你们并不知道,你们即将到达的,是怎样的一场人间烈狱。】 【仅仅一天,在高卢士兵们的猛烈反击之下,你们新兵连包括你在内,只剩下十一人存活。】 【在面对高卢军队最后一波冲锋的时候,你视死如归,高举起莱塔尼亚的国旗,准备和高卢人死战。】 【但也许是幸运,又也许是之前的死伤过于惨烈了,当你高举起军旗时,高卢军队以为你们发起了又一次反击,于是退去。】 【而也正是这一次意外,你们幸运的撑到了支援部队的到来。】 【而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役还存活下来的你,也被编入了其他军团长官的麾下。这位子爵非常欣赏第一次上战场,就有杰出表现的你,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份新的职位。】 【军旗手。】 【这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兵种。】 【你不仅要跟随着大军冲锋在前线,而且代表着队伍方位的你,必须时刻高举军旗,防身的手段极其有限的同时,还非常容易成为靶子被人集火。】 【而军旗手的危险还远不止于此。】 【军旗手不仅要冲锋在前,还有一个职责在身,那就是督战。】 【当军队的前锋牺牲过大,导致处于后方的士兵们军心动摇,开始逃窜的时候,位于部队中央位置的军旗手就必须用大嗓门镇住逃兵们,起到重整部队士气的作用。】 【不然,前方没有士兵保护的你,就是下一个被杀死的人。】 【甚至,一旦情况过于恶劣,督战的军旗手很可能还要面临友军的践踏,甚至来自为了活命恶向胆边生的战友们的攻击。】 【但你还是毅然决然的接受了这个危险的职位。】 【在接下去几场同样残酷无比的战役下,不知多少支莱塔尼亚军队溃退、被歼灭,但处于最容易被集火的位置的你居然一直活了下来。】 【大抵是你奋不顾身,率先冲锋的身姿感染了大家。又或者是你的声音真的带有什么奇妙的感染力。】 【无论是因恐惧而心惊胆的新兵,还是已经被恐惧包围的逃兵,都会随着你鼓舞的战吼,和奋不顾身的英姿下重振旗鼓,与你一起发起背水一战的冲锋。】 【而你英勇的表现,很快就得到了子爵的赏识。】 【不久之后的一次战役结束,在战壕中,你的子爵亲自为你颁发了一枚勋章——一级勋章。】 【这代表着你是军队的英雄,这是一份足以让任何军人、长官,乃至于贵族都需要敬重的荣耀。】 【而在经历了两年的战事后,最终,这场席卷了四个国家的战争,以高卢的覆灭,维多利亚、乌萨斯和莱塔尼亚三国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而在战场上获得了一级勋章的你,也随军队以英雄的姿态回归了家乡。】 【而你的父母也早就翘首以盼。】 【那一天,你的母亲喜极而泣的拥抱着你,你那不善言辞的父亲都少见的揉了揉你的头,望着在战场上晒得更黑,气质也更干练的你,眼含热泪的夸了一句“好样的”。】 【在家乡,你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移动城市的管理者不仅亲自接见了你,还将你的英雄事迹在城市内,乃至于莱塔尼亚都大肆宣传,似乎是想要让在高塔之中的巫王,都能看见他对莱塔尼亚英雄的重视。】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震撼了整个莱塔尼亚。】 【巫王死了。】 【神秘的双子女皇亲手将巫王击败,巫王的尸首从高塔坠下,宣告着巫王的统治在这一日里彻底终结。】 【而双子女皇上位后的第一项政策,就是给予那些支持她们的选帝侯们许诺——清算巫王残余的死忠势力。】 【双子女皇此举在政治角度上没有任何问题,上位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尽可能拉拢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但她们终究是被创造出来的“武器”,在政治上基本都以来选帝侯们的支持的她们并不知晓,一项看似正确政令从她们嘴中,经过层层递进直到基层时,就会被曲解成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场本该是针对巫王死忠势力的清算,不出几日,就演变成了一场判断“谁是巫王死忠”的巨大惨剧。】 【而且很不巧的是,政令下达时,为了执行的官员们可以更卖力,双子女皇特意下达了,以抓捕巫王死忠的数量,来确定官员的奖金的策略。】 【这让移动城市的执行官们为了利益,更是大肆的逮捕任何有嫌疑的“巫王死忠”,不只是在贵族阶级,甚至开始大量逮捕平民,乃至于任何发表过对巫王的狂热言论的人。】 【而且为了避免申诉流程,执行官们对逮捕来的“巫王残党”,允许卫兵们第一时间执行死刑,无数无辜的莱塔尼亚人就这样死于非命。】 【而你,无论是被城主大肆宣传的“巫王忠臣”和英雄事迹,还是你那靠着对巫王的忠诚宣言当上政务官的父亲,都让你注定无法避免这场灾难。】 “砰砰砰!!” “开门!我们是执行卫兵!执行公务!如果不开门,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家中,伴随着政务官的职务被革职,知晓危机即将降临的父亲闷闷的吸着烟,听着门外那剧烈的敲门声,依然不为所动。 而母亲在听到敲门声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将陈祈抱在了怀中,保护着这位比她都要高出一个头的儿子。 “……孩子,过来,爸爸有话对你说。” 知晓祸乱无法避免,父亲将你叫到了跟前,将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交给了你。 “孩子,这是我们给你整理的,家里最后的一点资源。” “这些天,爸爸我挖了个地道,就在灶台的下面,待会儿等我们开门了之后,你就从那里逃走,逃到贫民窟去,在那里,有我给你做的最后一点准备。” “——那爸爸妈妈你们呢”? 【你极其不安的问道,似乎从父亲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我可以杀了那些卫兵,带着爸爸妈妈你们离开的!” 【话音刚落,回应你的却是来自父亲的一记耳光,你捂着火辣辣的侧脸,茫然的注视着你的父亲,不知所措。】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莱塔尼亚人!你在前线战斗的时候,是为莱塔尼亚人而战的!” “现在是莱塔尼亚……不,是双子女皇背叛了莱塔尼亚的英雄!但我们不可以和她们一样,知道了吗?孩子!” 父亲死死的抓着陈祈的双肩,他那混沌的眼眸中尽是期望——就好像他见到刚刚出生时的你一样。 “你要活下去,孩子,活下来改变莱塔尼亚,不要让英雄的血白流。” “我们不指望你颠覆她们的统治……但至少,替我们见证她们的毁灭!让她们看看,真正的莱塔尼亚人是怎么保卫他们的祖国的!” “砰!” 【父亲的话音刚落,重重的撞门的声音终于传来,你们都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父母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搡着你去灶台的位置,而你也清楚了你父母的想法,眼含热泪的遵从了他们的意志。】 【而在你刚刚进入灶台的地道时,你还能听见那客厅处传来的,双亲最后的声音……】 “莱塔尼亚万岁!” 【……最终,一切的声音都归于了寂静。】 【你忘记了你是怎样逃到的贫民窟。】 【但你清晰记得,双亲慷慨赴死时的最后信念。】 【你也彻底明白了,你该反抗的对象究竟是谁。】 【或许暴虐的巫王是该被推翻的人,或许双子女皇才是正确的一方……但这一日,遭遇了这一切的你,彻底被逼上了一条与“正确”相违背的道路。】 【你不会背叛莱塔尼亚。】 【但,你会用自己的方式,颠覆莱塔尼亚。】 【这时,你想起了你儿时的梦想,想要成为一位医生。】 【虽然经历了许多的波折,但你明白,你的这个梦想并没有破灭。】 【因为你会是第一个,给莱塔尼亚这个国家“做手术”的“医生”。】 【鲜血、言语、刀刃……一切可以守护这个国家的力量,都将在你的手中,化为朝那高高在上,目睹这一切悲剧发生却毫无作为的高位者们的心脏,刺去的“手术刀”!】 【你要让名为“恐惧”的阴影,永远笼罩在那双子女皇的头顶上,让她们为给予自己的痛苦,付出她们应得的代价。】 【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你只感觉身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释放感——那是一种再无后顾之忧的,真正自我。】 【恶魔,苏醒了。】 ……行,又是个地狱开局。 望着自己终于结束的,此次模拟的前瞻剧情,陈祈唯一的想法就是很想打开某乎,向广大网友求助。 谢邀,人在莱塔尼亚,刚到贫民窟,目标是颠覆国家,请问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4章 我的名字叫“锏” 第4章 我的名字叫“锏” 再次睁眼,已是身处贫民窟的第二天。 “这还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 睁开眼眸,模拟正式开始之前的所有前瞻记忆,也一股脑的全部拥入了陈祈的脑海之中。 而哪怕有了第一次模拟的经验,陈祈也是了好一段时间才消化了这段记忆,没有让这段记忆彻底覆盖了自己原本的人格。 但倘若说这些记忆对陈祈完全没有一点影响,那就不太可能了。 无论是为莱塔尼亚时的浴血奋战,还是此世父母双亲对自己的呵护和嘱托。 一切的记忆,都宛如一场人生一样真实、刻骨铭心。 而陈祈也并不纠结这一点,他本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觉,随心而动的人。 既然自己决定要做,那就绝不会犹豫。 “颠覆莱塔尼亚吗?尤其是我现在已经沦落到住贫民窟的状态,想威胁到双子女皇,更是难上加难啊。” “这难度,比当年魏老二跑路了之后,我忽悠二哥说他坐上皇帝位置,等我真有能力了,未来还可以把皇帝位传给我还要高啊。” 毕竟,他二哥为了能从黄金马桶上挣脱出来,会珍惜自己这三弟的命。 但双子女皇不同,她们未来或许对巫王残党会更温和一些。 但在现在的莱塔尼亚,她们和选帝侯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任何巫王残党都会不留余地的重拳出击。 所以,自己如果真的将颠覆莱塔尼亚视为目标,他就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弥补他和双子女皇的巨大差距。 “想颠覆双子女皇的统治,我和她们最根本的差距,就是力量和势力上的。” “双子女皇有着可以击溃巫王的力量,巫王虽然后期像嗑药多了的疯批,但他那一招可以撕开高卢先锋军的法术可不是假的。” 从个体实力上达到和双子女皇叫板……陈祈觉得,自己就靠这一辈子不大可能实现。 “那么,就是势力上的了。” “双子女皇在莱塔尼亚已经是万人之上了,抛开选帝侯,她都还有大量的卫兵、执行官和军队,估摸着未来还会培养自己的私人武装。” “我唯一可以动摇她们统治的方法,就是团结起足以和她们对抗的势力吗?” 但,这样的势力该去哪儿找? 自己可是在贫民窟里,整个莱塔尼亚生活最不如意的人群,还有社会底层的感染者们的聚集地啊。 ……等等? 贫民窟? 社会底层的聚集地? 忽然,想到这两个关键词的陈祈脑海里闪过了一缕精光,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能拉拢的,占据了巨大的数量,足以动摇莱塔尼亚的群体,就在自己的身边! 而难得可贵的是,自己,和他们有着类似的悲惨遭遇! 这意味着,他可以和他们打成一片,只要自己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他们就有可能会追随自己。 但想让这群心灰意冷的人追随自己,陈祈就得展现出身为领袖该有的,能让他们信服的能力才行。 一些,他们没有,但又急需的能力。 “吁!” 【在你思考之余,一阵尖锐的哨声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望去,你只看见一位手持武器的卫兵,正在追赶一个有着长角,怀中抱着装满食物的纸袋的女孩。】 【从卫兵愤怒的表情来看,女孩怀中的食物并不属于她。】 【如果不制止那个卫兵,这女孩的下场可想而知,但现在的你一旦吸引了政府的注意,贫民窟恐怕也不将安全。】 【你想怎么做呢?】 【a.追上去】 【b.假装没注意到,个人安危最重要】 “抱歉呢,我可不想在贫民窟躲一辈子。” 面对再次出现的选项,陈祈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试着让那个女孩,成为自己的第一位追随者吧。 陈祈选择用行动来回应选项。 【你追了上去,在一个死角处找到了那个卫兵。】 【卫兵已经完全堵住了那个女孩,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钝器,似乎是一把锏。】 【如果卫兵的这一击,砸中那卡普里尼女孩的脑袋,那么这女孩必然会暴毙当场。】 这一次,系统甚至连选项都没来得及说,陈祈就先一步的行动了。 “啊!” 那正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顾一切往嘴里狂塞着面包的女孩,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象中的猛击,反而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当她下意识茫然的抬起头时,却发现那卫兵在痛苦的哀嚎下,身体都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瘫软下去。 迎着微弱的阳光,她看清了,一根扎在那士兵颈部的,细长的银针。 她更看见了,那从卫兵手中脱落,如今落在她手边的那把锏。 “砰!” 下一秒,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卫兵高大的身躯便是被扑倒在地。 而压在那卫兵身上的,是一位她从未见过,但穿着打扮完全不像是贫民窟里的少年。 但和穿着不一样的是,这位少年的出手极其的狠辣,在扑倒那卫兵的一瞬间,他就娴熟的用教科书级的擒拿,反手锁住了那卫兵的双手。 “混蛋!放开我!” “来人!救我!快来救我!*莱塔尼亚俚语*!” 那被压制的卫兵疯狂的大吼大叫,但无论他怎么愤怒,怎么发力,他居然都挣脱不了陈祈的束缚。 陈祈毕竟是医生,又是战场老兵,理论和实践双重丰富经验,怎么可能是一个久疏训练的卫兵可以匹敌的? 但,这位卫兵的大喊大叫迅速引起了陈祈和那女孩的警觉。 不行,这家伙必须得闭嘴! ——此时,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脑海里,闪过了一致的想法。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陈祈准备掏出自己的第二根银针,在这卫兵来上一针时。 那女孩已经抓起了卫兵掉落在一旁的锏,高高举起。 “砰!” 下一秒,在一声沉闷的碰撞下,卫兵头颅上渗出的鲜血,浸湿了陈祈和那女孩的脸颊。 定睛一看,那卫兵的头颅已经被女孩打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就连脑髓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生理意义上的永远闭嘴了。 “死了嘛……也好。” 陈祈本来并不想杀他,但事已至此,陈祈接受的格外平静。 毕竟,战场上他已见惯了死人。 以及,如今自己那“巫王残党”的身份,只有死人才不会逮捕他。 既然已经是对立面,陈祈也不想再说什么“敌人的命也是命”之类又当又立的鬼话。 自己不杀他,他就会杀了自己,他们彼此谁都不会怜悯对方。 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互相厮杀的野兽罢了。 “哈,哈……” 而那给予了卫兵致命一击的黄发卡普里尼女孩,反倒是在一阵阵的喘息下,脸色微微发白。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但她不敢呕吐,更不敢在你的面前露出一丝破绽。】 【因为她担心,出手救了她的人,下一秒会因为自己袋子中的食物,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尤其是在见到,你用那一根银针,就让那卫兵失去了抵抗能力之后,她更是对你非常的警惕。】 陈祈点了点头,他当然理解。 毕竟泰拉的贫民窟,无论是哪儿,都是活的很艰难的,有必要的警惕自然是必须的。 【但在警惕之余,这女孩对用出了她不理解的手法的你,更多了一分……兴奋和好奇。】 兴奋? 陈祈挑了挑眉。 好奇他可以理解,但兴奋…… 这姑娘难不成亲手杀人之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身为一个在莱塔尼亚罕见的,毫无源石技艺天赋的人,在贫民窟独自生存了那么久,她自然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 【那就是力量。】 【凭借着自己那远超一般人的力量,她在贫民窟可以说所向披靡,只要让她吃饱,别说那个卫兵,再来十个她也不担心。】 【但在今天,见到了你那诡异的手法后,一直靠蛮勇在贫民窟立足的她,突然打开了新的大门。】 【她意识到了,光靠“力量”还不够。】 【自己还要学会的是“技巧”。】 【只可惜,此行此景,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机会可以磨炼自己的“技巧”了。】 【不,倘若这一次可以活下来,她一定要掌握战斗的技巧——只要这可以让她更好的活下去。】 ——可真是优秀啊。 听着系统的一句句话语,陈祈望着面前这黄发女孩的眼神都变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支线任务”,居然就遇到了那么优秀的人才。 毕竟这女孩,是自己想拉拢的第一个“追随者”,陈祈当然希望对方越有培养价值越好。 至少目前看来,这女孩胆大心细,上进心极强,而且,战斗力似乎不俗。 陈祈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助手的。 这人,他要定了! “很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的?” 陈祈并没有立刻上前示好,只是在黄发女孩警惕的目光下,将那卫兵颈部的银针拔出,浅笑的对女孩问道。 “……”女孩没有回答,但她那充满好奇的目光,陈祈注意到了。 “颈部的大动脉,是对任何种族来说都足以致命的弱点,只要位置正确,一针,就可以让人陷入浑身无力,甚至昏迷之中。” “而人体中更有非常多更致命的弱点,倘若你可以知晓这些弱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了一个人,甚至留下的痕迹都会极小。” “那会儿,你就不需要……嗯,把现场闹得这么血腥了。” 陈祈冷漠的扫了一眼那卫兵的尸体,以及流满现场的血液。 “这下子,所有卫兵都会知道他死了,未来他们绝对会加强对贫民窟的压迫的。” 女孩:“……真是抱歉,我,太弱了。” 【听着你那完全站在贫民窟这边的话语,她放下警惕的同时,心中也多了一抹黯然。】 【自己的行为,让自己,乃至于整个贫民窟的人的生存,都更艰难了一些。】 【虽然她并没什么资格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但,一下子有几十,甚至上百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死……女孩多少还是感觉到了负罪感。】 “但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好。” 女孩仿佛为自己找补一般的捏紧了拳头,语气平淡而笃定的说道。 “你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而且想弥补自己的错误,这很好。” 对女孩越来越满意的陈祈,也是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这般上进又要强,你本该可以成为个律师或医生,最次也得是个老师才对。” “你的体表好像也没有感染迹象,那你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 【是啊,自己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这个问题,她曾经质问过自己无数次,但她找不到其中的答案。】 【只是因为自己出生在莱塔尼亚这样术士遍地的国家,却天生不会一丁点的源石技艺?是个“残次品”?】 【就因如此,自己所有的价值,就被抛弃自己的父母彻底否定了?】 【她也曾无数的自我开导过——这个世道,本就如此。】 【但,她还是极其的不甘心。】 【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弱小,也不比任何人愚钝。】 【为什么,受苦受难的人,偏偏是自己?】 “从你的表情来看,你已经回答我了——你不知道。” “但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望着黄发女孩沉默的表情,陈祈也只是浅浅一笑,用无比平和的语气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因为这个国家,生病了。” “这个国家让对热爱她,对她忠诚,更能创造价值的人饱受屈辱和痛楚,却让卑鄙贪婪、无能平庸的人身居高位,压榨我们创造的财富。” “……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听着陈祈那颇为危险的话语,哪怕是黄发女孩也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这个人,和贫民窟的人们,很不一样。 “我?我只是一介医生罢了。” 而陈祈却一点也不在意黄发女孩警惕的眼神,反而态度格外从容的回应道: “一个和你们一样,饱受了苦难和背叛后,想要给这个国家治病的医生呢。” “……你是说,你想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 女孩终于听懂了陈祈的言外之意。 对陈祈要攀登的这座“高峰”,哪怕是她都产生了一丝退却的心理。 但对此,陈祈却是摇了摇头,依然用从容平淡的语气回答着。 “不是推翻,是挽救。” “我想要从双子女皇的手中,挽救这个国家,就从这里开始。” “挽救一个个像你我一样,受尽苦难的人们,让他们得到自己应有的一切。” “从而,我们将改变我们的命运,以真正有尊严的‘人’的姿态,有尊严的活下去。” 噗通。 一瞬间,陈祈似乎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心跳声。 而他很确信,这一声心跳,来自于面前这个表情微怔的女孩。 【有尊严的活下去。】 【这句话,似乎对她有着无限的魔力,一下子就洞穿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求。】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 【自己如果真的想离开这贫民窟,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自己不能再等待命运的垂怜。】 【是时候,自己去抓住命运了。】 “……名字。” “嗯?”陈祈微微歪头。 “我在问,你的名字。” 不再用锏对着陈祈的黄发女孩,彻底放下了自己的敌意。 她已经决心,将自己的未来,押在面前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上了! “我的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位医生,你称呼我为‘祈’就好。” 知晓自己已经成功的陈祈,心中大喜过望的同时,表面却依然维持着从容和礼节。 “那么,这位小姐,请问你的名字呢?” 【名字?】 【你的这个问题,让那女孩愣了片刻,从有记忆开始就被遗弃在贫民窟中,不知父母是谁,更不知自己是谁的她,从未有过自己的名字。】 【但好半晌后,她望着自己手中,那原属于卫兵的“锏”后,她的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我叫锏。” 黄发卡普里尼女孩,淡淡的吐出了这个让陈祈无比意外的名字。 此时,陈祈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我去,大杯?! 新人新书,求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收藏嘤嘤嘤 (本章完) 第5章 我们要有属于自己的啤酒馆 第5章 我们要有属于自己的啤酒馆 锏。 天生的武者、卡西米尔三冠王、摁着灵知头打的护卫、可以一人扛雪崩,一人拦截维多利亚精英卫队的女人。 这一个个称呼,都在证明着,锏,是在泰拉大陆都排得上号的女性强者。 但这一切都和现在的锏无关。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比陈祈还小两岁,苦苦在贫民窟求生,等待着自己命运会有改变的十七岁女孩。 “所以,你打算先怎么做?” 锏领着陈祈向贫民窟的深处走去,路上,她也开始询问起了陈祈的打算。 【锏对你推翻……不,挽救莱塔尼亚的第一步会怎么走,非常好奇。】 【尤其是,你说还要给予贫民窟的人们有尊严的生活。】 【这个极高的追求可不是光喊口号就能实现的。】 【对锏来说,你是她冲出贫民窟唯一的期望。所以她想知道,在你的设想中,是怎样从一个混乱的贫民窟中,培养出足以反抗双子女皇的力量的。】 “你要对付的可是双子女皇,你该怎么做才能推翻她们?” “别着急。” 对此,陈祈倒是一点都不心急,深知自己和双子女皇的势力差距有多大的他,可不着急干什么暴露自己的大事。 “双子女皇刚刚上位,现在正是她们根基不稳,对自己的统治不自信的时候。” “如果我们现在有足以推翻双子女皇的大军,或者可以和她们对决的顶尖战斗力,在她们统治最不稳的时候捅她们一刀,那成功的概率会很高。” “但很遗憾,这两样我们都没有。” “所以你打算先从这两点下手,对吧?”听明白了的锏也是点了点头,她虽然没读过书,但在贫民窟生存的她很清楚,武力才是立足之本。 “大军的话,贫民窟倒是不缺人,但我觉得他们大概不会听你的。” 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笑容的锏,也是为陈祈讲述着他计划成功的困难。 “至于可以和双子女皇对垒的人……”锏的声音顿了顿。 “……我觉得这里大概不存在这样的人吧。” “——谁说的?” 然而,锏的话音刚刚落下,却遭到了陈祈的反驳。 在锏的注视下,只见陈祈依然挂着那从容的笑意,用平静到仿佛阐述事实般的语气,淡淡说道: “我的身边,不就有一位可以匹敌双子女皇的人吗?” 锏:“……我?” 锏第一次露出愕然的表情的指了指自己。 我打双子女皇? 对于挑战强者,锏并非第一次体验。 在贫民窟时,她就以看似瘦弱的身躯,战胜了许多在贫民窟横行多年的恶霸和团伙。 对锏来说,挑战强者,就好像攀登更高的山峰一样,这种达成了目标,超越了自我极限的体验,是锏在贫民窟能感受的唯一快乐。 但双子女皇这座“高峰”……不得不说,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高了一点。 高到她从前想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你是在开玩笑吗?” “双子女皇可是连巫王都能战胜的人,我只是个连源石技艺都用不出来的残次品罢了。” 锏摇了摇头,显然并没有把陈祈的话当真。 但,锏望着陈祈那依然从容的目光,心头却又不自觉的揪紧了起来。 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难不成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和双子女皇匹敌? 他哪来的这种信心? 这种……好像比她自己,都相信她做得到的信心? “这片大地,也并不是所有强者都完全依赖源石技艺的,不是吗?” “至少在我看来,墨守成规、止步不前的人,无论表面有多强大的力量,内心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弱者罢了。” “天生强大的双子女皇,在我看来,或许还真的没有一直都在前进的锏要强大呢。” 陈祈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毕竟他自己可太清楚,锏可以达到的战斗力有多高了。 虽说单挑双子女皇确实有点不现实。 但这番话,可不能现在就告诉锏,自己必须给予她前进的动力和信心。 而事实也如陈祈所料想的一样。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锏依然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信心与期望……从未被这样看重过的锏,心头也第一次多了一分奇妙的触动。 但这份触动,很快就被她自己压抑了下去。 “别光挑我爱听的说,我可不会为了你去和双子女皇拼命。” “我只是为了离开贫民窟,至于你说的什么,让贫民窟的人活得有尊严的理想……我并没有那么有兴趣。” 在贫民窟锤炼的早已没有破绽的内心,让锏无比冷静且理性。 她知道,他只是想利用自己,来实现他那个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已。 而自己也只是想利用他,离开这个贫民窟,获得有尊严的生活罢了。 自己没必要为他做到舍生忘死的地步。 至少现在,她没有理由。 “我可不想陪你摔的粉身碎骨,也不觉得你真的可以实现那个理想。” “我只是想从你这学一手罢了,知道了吗?” 陈祈:“——没关系,我不强求。” 对于锏那故作冷漠的回答,陈祈却笑的依然从容无比。 毕竟,锏的话可能会骗人,但系统不会。 陈祈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之所以可以触动锏的心灵,原因就在于他说了,要让贫民窟的大家有尊严的活着。 锏之所以否定,大概也只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做得到。 或者,在贫民窟艰难求生的生活,让她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了。 但,既然自己的话语可以触动她,那么陈祈就坚信,在锏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想拯救更多像自己这样的人的“大义”。 只是这份“大义”,被现实的锁链束缚了而已。 “我听说大炎有句古语,叫‘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我相信,等锏小姐你不需要为下一顿饭去哪儿找而犯愁时,你会明白,我们其实是同类人的。” 锏:“……随你怎么想,我可不会轻易改变的。” 锏并没有回答,心情有点烦乱的她只是一味沉默的往前走去。 陈祈也非常识趣的无言跟着她继续深入。 【锏带着你来到了贫民窟的深处,这里,就是她的栖身之所。】 【一路上,你见到了无数衣衫褴褛,或骨瘦如柴的人,在见到有衣服有鞋的你走在路上时,眼神里散发着贪婪又警惕的视线。】 【但,当他们注意到你身边的是锏时,他们又都会迅速压下这种想法。】 【你甚至注意到,许多人都在用敬畏,甚至崇拜的目光注视着锏……显然,锏在贫民窟内,是很有威望的存在。】 【这让你更加相信,有锏的帮助,你能够更快的在贫民窟达成你的目的。】 【在贫民窟收揽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建立属于你的势力。】 “大,大姐头,你回来了啊?” “嗯。” 面对围上来的几人,锏显然和他们比较熟悉,随手便是从纸袋中掰下了一块面包,分给了面前的几人。 虽然面包的数量大概只够几口的。 但在这贫民窟,这一块面包就足够引来哄抢,甚至杀身之祸了。 “拿去吧。”锏面无表情的说道: “光凭你们的工资养活不了这么一大家子……但有我在这里,那些恶霸和拾荒者,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可别嫌少,我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才能让你们每天安全的回家,不用被其他人敲诈,懂了吗?” “当然懂!当然懂!” 几位围在锏身边的人纷纷点头哈腰,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们对锏的敬重。 毕竟这是一穷二白的他们,唯一可以给予锏的回报了。 而陈祈则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眼前这贫民窟真实一幕,以及最真实的贫民窟的人。 ……直到锏不再被人包围起来,陈祈才微笑的走上前去,开口搭话道: “锏小姐,我说过的,我们本就是同类人。” “……别误会了,我只是想,比起次次面对一群饿急了眼,疯了来抢我食物的人,主动分一点给他们,反而能让我减少点麻烦。” 锏摇了摇头,望着那些为了生存,将尊严都视为草芥的人们,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悲哀。 “看看他们,祈,这就是你想要拉拢起来,推翻双子女皇的人选?” “他们都被矿石病折磨的病恹恹的,连反抗威胁的力量都没有……你确定他们能有用?” 陈祈:“……他们确实病了,我看得出来。” “但他们需要的并不是医生,锏。医生救不了他们。” 【体表源石扩散,衣衫不整,面黄肌瘦……光是一眼,你就可以看出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有着很多的“病情”。】 【你明白,贫民窟的人们都有一个疾病,这个疾病名为“麻木”。】 【日复一日的生活,让他们已对反抗的可能失去了期望,就连自己为何沦落至此都未曾有过思考。】 【他们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光是这一点,你就明白,这些人绝对不是你需要的,可以动摇双子女皇统治的队伍的人选。】 【但你并没放弃。】 【你是一位擅长治疗“疑难杂症”的医生。】 【麻木,不代表心中浑然没有愤怒。】 【但该如何又一次的激起他们心中的愤怒,让他们愿意追随你去搏一个可能呢?】 【这并非一个医生可以解决的心理问题。】 “那什么才可以救他们?”锏微微好奇的抬起了头,直视着陈祈的视线。 对此,陈祈的回答也是掷地有声,毫无迷惘。 “是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本该愤怒,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本就可以活着。”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公信力,没有人会愿意追随一个初来乍到,并且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的人的。” “所以,我想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贫民窟扎下根来,开一家能召集起更多人,也让大家愿意来消费的店,你觉得怎么样?” “开店?” 一听这词,完全没有经济头脑的锏显得有点茫然。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毕竟,贫民窟也并不是没有店,小卖部、快餐、房屋出租……在贫民窟同样是赚钱的行业。 之所以叫贫民窟,只是因为这里聚集着大量收入微薄,被当做苦工一般的感染者而已,并不代表着贫民窟只有抢夺和杀戮。 金钱,在这里依然很有效。 “问题是,你开店的钱哪里来?”锏询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 陈祈拍了拍自己逃出家时,父母给予自己的包裹,这里面装着不少对他来说极度有用的东西——金钱,当然也是有的。 而且自己的父母显然预料到了他们的结局,在最后将家产全部变换交给了他。 这对陈祈来说,完全足够他在贫民窟生存下去,并且做一些不小的买卖了。 “那你打算开什么店?” 见陈祈并不为钱发愁,生怕自己要给陈祈当苦力,来换取他对人体弱点的知识的锏,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是医馆吗?”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陈祈的强项。 “我说了,锏,这里的人并不需要医生。” 陈祈摇头。 “就算开了医馆,我把价格压低到符合贫民窟的价位,也依然不会有多少人舍得来看病的。” “况且,一直压低价格,我也采购不到好药,到头来也救不了他们。” “……那你打算开什么店?”锏有点搞不明白了。 然而,也就在此时,陈祈的面前已然出现了来自于系统的选项。 【你决心要在贫民窟立足,那么,一家怎样的店,可以作为您反抗双子女皇“大本营”吗?】 【a.医馆】 【b.咖啡馆】 【c.房屋出租】 【d.啤酒馆】 “——我想,对他们来说,有一个可以宣泄自己情绪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医院’吧。” 陈祈微微一笑,心中依然有了决定,对锏掷地有声的说道: “当然,他们也需要一点刺激,才能说出那些平日里不敢说的话。” “恰好,这种刺激性‘药物’,我可以帮他们解决。” (本章完) 第6章 啤酒馆,演讲家,要素齐全 第6章 啤酒馆,演讲家,要素齐全 【几天后,每一日都死气沉沉的贫民窟,竟多出了一缕惹人关注的涟漪。】 【一家名为“比格布劳凯勒”的啤酒馆在贫民窟深处正式开张,成为了贫民窟内第一家正式的啤酒馆。】 【贫民窟内并非没有酒流通。】 【但在贫民窟混乱的环境下,你穿着稍微像样一点的衣服都可能被打劫,更不要说炙手可热的酒了。】 【所以以往,在贫民窟想买到酒,只能通过走私或者黑市交易来购取,而且因为没有稳定供应链,酒在贫民窟一直是稀缺品。】 【但今天在贫民窟内,却并没有任何人敢把主意打在这家属于你的啤酒馆上。】 【因为这里所有的暴徒恶霸,都知道你的这家酒馆和供应链,都由那位“怪物一样强的女人”保护着。】 【当然,现在贫民窟上下都知道,那女人已经给自己取名为“锏”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家酒馆的老板,那个名为“祈”的男人究竟是何来历。】 【他穿着得体,笑容从容温和,仿佛一个从未在贫民窟生活过的人一样。】 【他是怎么拉拢到那恐怖的女人的?】 【但这样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思考,在贫民窟是一种奢侈的能力。】 【所有人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在了这家唯一的酒馆上。】 【酒馆的装潢无比简朴,除了吧台之外,只有供人坐着喝酒的椅子和木桌。简单,但足够结实。】 【酒馆也只提供一种,最为廉价低劣的酒水。】 【便宜到哪怕是生活在贫民窟,收入微薄的感染者们,都足以买醉一番,短暂逃避这残酷的世界。】 【再加上有锏坐镇,在这里消费的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更不敢有人不长眼来打劫这里,或者喝霸王酒。】 【也因此,从开店的那一天起,酒馆的生意就络绎不绝。无论是收入微薄的平民,还是横行霸道的恶霸、拾荒者团队,在你的酒馆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酒馆每一日都被汗水,廉价酒水以及烟味,还有吵闹声环绕。哪怕有人在你的酒馆里赌博,因醉酒而起争执,只要不闹事,你都从容的在观望这一切。】 【而只有你在遇见一种情况的时候,你这位老板才会参与其中。】 【那就是谈论政治的时候。】 【在酒精的催动下,在贫民窟的压迫环境下生活已久的人们,总会有人愿意吐露出自己对莱塔尼亚的不满。】 【其中,绝大部分人,也都会表达出对双子女皇的不满的言论。】 【原因自然是近日里,伴随着“谁是巫王残党”的大逃杀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莱塔尼亚各地都出现了大规模的冤假错案。】 【因此,许多和你情况类似的人们,都为了活命而涌入贫民窟,来躲避莱塔尼亚日渐残酷的大逃杀。】 【但很遗憾,其中大部分人并没有和你一样的从军经历以及格斗经验。】 【盲目的怀揣着家产和财富进入贫民窟的他们,大部分面临的都是被洗劫一空,甚至命丧黄泉的结局。】 【抢劫、掠夺、杀戮……一日日的在各个移动城市上演着,越来越多的平民被迫成为逃难者,又成为贫民窟穷凶极恶的团伙们的掠夺对象,让本就混乱的贫民窟,更多了血腥的味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失意者,一夜家破人亡者,流离失所者……越来越对莱塔尼亚,对双子女皇不满的人,在你的酒馆里大量的聚集着。】 【然后在酒精的催动,以及绝对没有官方人士的环境下,将那些积蓄已久的怨念,全都在这里爆发出来。】 【在这里,只要有人喊一嗓子“莱塔尼亚是个狗屎国家”之类的辱骂话语,都会迎来一片的喝彩。】 【每当听到这些话题时,你就会第一时间的加入其中。】 【只不过,和一味只懂得谩骂抱怨的人们不同的是,你并不允许有人肆意辱骂莱塔尼亚。】 【你反而告诉了他们,他们真正该谩骂,该怨恨的对象,究竟是谁。】 “我为莱塔尼亚上过战场,和高卢人血战过不知道多少次,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爱莱塔尼亚。” “我可以告诉你们,莱塔尼亚原本并不是这样的!那个让无数莱塔尼亚的好男儿浴血拼杀的莱塔尼亚,才不是如今的模样。” “过去的莱塔尼亚,和如今的莱塔尼亚,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区别只在一个。” “那就是过去统治莱塔尼亚的是巫王,而如今统治这个国家的,是双子女皇!” 【每当你开始驳回这些人的发言时,你的嗓音都会格外的洪亮,你的情绪也会下意识的激动起来,带动着你的双臂也开始极有力量的挥舞了起来。】 【而这堪称比话剧还要卖力的动作,再加上你读过书,条理清晰,逻辑明确,这都让你在每一次辩论中都可以取得胜利。】 【渐渐的,聚集在酒馆里的人们开始习惯了你的辩论。】 【甚至开始期待起,这一日的你又可以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故事,怎样新颖的言论。】 【这让你的酒馆生意愈发兴隆,而为了专程听你的见解赶来的贫民窟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们打赢了高卢人!冲破了高卢人的首都,我发誓,高卢的皇宫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金碧辉煌!里面的财宝数不胜数!” “但我们赢下了战争,莱塔尼亚人的生活却没有一点改善,这是为什么?” “我们明明获得了胜利,瓜分了高卢,我们却没有因此获得一点福利,甚至连战争孤儿院、医院和学校都没有扩建哪怕一座,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胜利的一方,却过着宛如战败国一般凄惨的生活?” 酒馆之中,这已经不知是陈祈第几次与自己的客人们据理力争,并且取得完全的主动权了。 原本的辩论,渐渐再一次变成了陈祈一个人的表演。 在酒馆所有人饶有兴趣、聚精会神的关注下,陈祈又一次开始了,属于他的演讲。 “为什么?”酒馆中有人忍不住大声的询问了出来。 “——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窃取了本该属于莱塔尼亚国民的财富!” 只见陈祈卖力的将手指指向了天空,用行动控诉着那天上宫阙的上位者,以言语谩骂着那些高高在上者。 在一众面黄肌瘦的莱塔尼亚人中,身高高挑,站在高处的陈祈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瞩目。 “那些高高在上的选帝侯们!用我们浴血奋战得来的战果,培养他们的‘秘密武器’——双子女皇!” “双子女皇推翻了巫王,让这些本该为了建设莱塔尼亚,犒赏英雄,抚恤遗孤的财富,全部赏赐给了支持她们、创造她们的选帝侯们!” “他们窃取了本该属于每一个浴血奋战的莱塔尼亚人民的财富!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如今更是让我们沦为了难民!” 【你的话语仿佛带着天生的魔力,你的表情愈发的愤怒的同时,酒馆里所有聆听着你话语的人们的情绪,也随之被调动了起来。】 【因为你所说的一切,正是这里所有的人正在经历的,或者认为自己在经历的一切。】 【你明确的告诉了他们,导致了他们正经历的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你让他们开始和你一样,憎恨同一个目标,同一个阶级。】 “告诉我,和我一样为莱塔尼亚而战,深爱着莱塔尼亚的人民们!” 声嘶力竭的陈祈挥舞着自己的手掌,他已感觉到,情绪的积累已到了爆发点! 现在,只差最后一点火星了。 “你们还愿意为双子女皇所统治的,这个辜负了英雄,背叛了国民的莱塔尼亚继续献祭自我吗?!” “绝不!”xn “你们还愿意服从,背叛了莱塔尼亚人的双子女皇,高高在上吸我们骨髓的选帝侯们吗?!” “绝不!!”xn 一次次的质问,换来了一波比一波更加愤恨、不甘心的回应。 在被点燃的愤恨之下,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喊得撕心裂肺。 他们面红耳赤,争相呼应,原本无神、麻木的眼神中,迸发出的是点燃了的,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焰! “绝不!” 而面对数十人的吼声,陈祈却也仅仅以相同的怒声,便让所有人的声音都立刻平息了下去。 “所以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复仇!” “我们要从背叛了我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双子女皇和选帝侯的手里面,夺回我们应得的一切!” “热爱莱塔尼亚的我们将不再被任何人压迫!莱塔尼亚将会属于每一个爱他的人民!” “我们要战斗!为我们,为家人,为莱塔尼亚战斗到最后一刻!” “战斗!” “战斗!战斗!战斗!”xn 已经被激起的愤怒,化为一浪高过一浪的亢奋的声音,回应了此时已经大汗淋漓的陈祈。 高台上,陈祈望着那台下一个个高举着手掌和酒杯,狂热、亢奋、愤怒的人们,情不自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从这灼热的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而不远处,正静静的坐在吧台的角落喝着劣质酒水的锏,正在用冷冽的眼神,扫视着眼前这不知重演了几次的一幕…… 锏一次次的目睹着,在这酒馆里的辩论,渐渐变成这个男人一个人的独角秀。 所有人对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轻蔑和不屑,渐渐变得郑重,再到如今的信服……和狂热。 锏望着那台下,一位位冲着祈高声喊叫,宣泄着心头的怒火,仿佛要将所有都吞噬殆尽的人们。 他们无论贫穷,无论力量大小,无论是否为感染者,都这般一致的强烈认可着他的话语。 并且,愿意为了这一时的疯狂,献上他们的力量。 就好像一下子……他们都变成了和祈,一模一样的人。 没由来的,锏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整个人被一种诡异的恐惧所包裹。 作为这家酒馆的创立者之一,锏在负责安保工作的同时,也专门留心过酒馆每天的客人,其中熟客和生人都有谁,以防止有潜在的隐患混入酒馆。 因此,她清楚的记得。今天……酒馆的客流量是121人。 其中,有98个人是熟客。 而这98人里,锏知道的,已经有88个人,成为了祈那反抗双子女皇统治的“组织成员”。 而剩余的人,几乎都是熟客们拉来,专程为了听那家伙的演讲而来的。 而现在,锏望着每一个都无比狂热,疯狂宣泄着情绪的客人们的模样…… 她知道,这个成员人数,恐怕又要增加了。 而现在,距离他们酒馆开业……仅仅过去了6天。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 (本章完) 第7章 既选择走向地狱,就绝不回头 第7章 既选择走向地狱,就绝不回头 “嗯,今天的收入也很可观,原本估计能用一个月的酒水,一个星期不到就快卖完了,比开医馆可真赚钱多了。” “那么又该麻烦锏你去城区的供应商一趟了……锏?” 酒馆歇业的深夜,正计算着自己今天的酒馆营业额的陈祈,也是欣喜的向身边应该在看书的锏搭话道。 别误会,锏并不是喜欢看书,她从小贫民窟长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会看书? 这不过是陈祈安排给锏的课题。 锏保护陈祈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想要学习陈祈那一手对穴位的知识,只要学会这些,锏很大概率自己就会离开。 因此,为了能留住锏这位“得力干将”,也为了让锏未来可以更派上用场,陈祈毅然决然的选择为锏设计了一套“精英教育”。 简单的说,就是让锏体验一次完整的学医流程。 毕竟,穴位的知识虽然可以作为杀人技直接传授给锏,但想要更全面的了解的话,学医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选项。 于是乎,陈祈就选择了从头传授锏,自己这一身医学的本领。 而学医的第一前提,就是认字。 因此,锏这一个星期内,正在陈祈的监督和教导下,努力学习着莱塔尼亚文字。 应该说,锏虽然擅长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她本人其实并不是仗着武力而肆无忌惮的暴躁之人。 起码,在学习的过程之中,锏很耐心,也很认真。 毕竟锏很清楚,她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她是为自己而学的。 只要这么想着,锏就有无限的动力去克服一切困难。 不过这一次,锏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书本上。 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祈,那犀利的视线……就仿佛想要穿透肌肤和骨头,直接窥视到他头脑中的思绪一般。 “怎么了?锏?你好像有事想问我。” “……你到底想让他们为你去干什么?祈。” 锏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便是向陈祈道出了她心中最大的疑惑和不安。 “现在愿意每天都来听你的演讲,甚至发誓愿意为你效力成员,这下子恐怕已经有百人了吧?” 祈:“准确的说,是实际可以活动的成员,是107人。” 陈祈笑了笑,也是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制作比较粗糙,只有最外的一层皮壳上印着“成员证”的小册子。 而这成员证上,也赫然印着陈祈本人的编号:000501。 顺便一提,锏的成员证上印着的编号是000502。 为了可以吸引更多人加入,陈祈用了一点小聪明。 他在自己和锏的编号之前,伪造了500个成员的存在。 毕竟,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结果也不出陈祈所料,在这500个虚构成员的助阵下,大部分成员立刻就放下了戒心选择了加入。 就这样,陈祈以近乎白嫖的方式,得到了107个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成员。 “107人……据我所知,贫民窟还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团伙。” 面对这自己都从未挑战过的人数,锏也是在一阵深呼吸下,忍不住的询问道: “那么,剩下该怎么做?这个人数足够你在贫民窟为非作歹,连卫兵都绝对不愿意来找你的麻烦了。” “——还差得远呢。” 然而,陈祈对此却是摇了摇头,心中对这个成果并不是很满意。 “我们要的,是将贫民窟所有可以拉拢的力量,都整合到与我们一条线——仅仅如此,都还只是刚开始罢了。” “如果我们连贫民窟的人都团结不起来,我们是没有力量去反抗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的,更别提莱塔尼亚赫赫有名的金律法卫了。” “一百多人……也仅仅够一两个金律法卫对付而已,甚至派个精锐过来,我们就得完蛋。” “我们需要的,是成千上万目标一致,团结在一起的力量。” “如果我们不能在个体实力和装备上取得优势,就得在思想、纪律还有人数上取得优势……这是我们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 锏:“你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见陈祈说出了他的下一步计划,锏也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个外表随和,内在大胆危险的男人。 以及他那更危险的理想。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在一步步的企图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向双子女皇完成他的复仇。 “但,你这样煽动他们,只为了你的复仇,就让他们为你去死……” “你未来,真的会回报这些为你前仆后继的人吗?” 锏一双冷冽的目光死死的凝视着陈祈,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锏意识到了,面前的祈,或许真的会给莱塔尼亚带来一场堪称毁灭的飓风。 但这飓风究竟是为吹散莱塔尼亚的阴霾,还是会卷席着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化为废墟? 虽然,锏一点都不爱莱塔尼亚。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帮助了这么一个危险的男人,让一个国家的人都步入更深的魔窟。 锏就不得不慎重的分辨清楚。 他,究竟是个被逼上绝路的好人?还是个想体验颠覆国家的快乐的阴谋家? 【请注意,以下进入重要分歧选项。您的选择将会影响模拟剧情、模拟难度,乃至于模拟结局。】 【a.一旦踏上了复仇的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们的未来注定鲜血遍地,但哪怕九死一生,也绝不坐以待毙。(复仇线)】 【b.或许,她说得对,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不是去创造更多的伤痛。为双子女皇效力,也不失封侯之位。(和平线)】 【提示:一旦选择路线,几乎不可能改变,请慎重选择!】 “……虽然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但我明白锏你的意思了。” 听着系统那前所未有的严肃声,陈祈只是在沉默了一阵后,便在内心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对于锏的话,他也同样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锏,我们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这不是请客吃饭,这条路,只要我们走,就不可能没有牺牲和黑暗。” “我没有那么高尚,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都是正大光明的……为了我的复仇,我,会不惜一切手段。” “而就算是我,也可能会死在半路上,但我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陈祈的表情也变得有点严肃,他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锏的双眼,问心无愧的说道: “锏,你刚刚说我煽动了他们,你说的没错,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我可没有欺骗他们。” “莱塔尼亚是什么样的,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但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狂热的支持我的言论?” “……为什么?”锏想不出答案。 好在,陈祈可以给她答案。 “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我。” 噗通。 在陈祈给出这个答案的一刹那,不知为何,锏的心头只感觉漏跳了一拍。 “你或许不一样,锏,你可以有更光明的未来,你可以离开莱塔尼亚,你在这里毫无牵挂。” 陈祈依然从容的微笑着。 “但我们不行,我们生在莱塔尼亚,这里是我们的家。” “我们只能为了自己的家,为了自己爱的人,去拼那一线的希望。” “但……你的担心也并非是多想,在权力的路上走得久了,人都会变质的,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想麻烦锏小姐一件事。” 说着,锏只看见陈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放在了吧台上。 随着陈祈的发力,手术刀顺着吧台的桌面,便是滑到了锏的面前。 “万一未来有一天,我变成了那种我自己最憎恶的人而不自知的时候。” “……希望,锏小姐可以念着我们的这点旧情,用这把刀亲手送我一程。” 送他一程? 陈祈那几乎是明示的话语,让锏不禁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居然会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另一个人。 而是否夺走他生命的评判标准,居然是他的准则和信仰。 下意识的,锏拿起了那把陈祈交给她的手术刀,望着那擦拭的银光发亮的手术刀中,自己的倒影时,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一刻,锏明白了一件事。 这贼船,她可能不想上也要上了。 毕竟,这家伙,可以托付给了她一项比离开贫民窟,还要“更重要的使命”呢。 “……我会盯着你的。”锏收起了这把手术刀,脸上那危险的微笑,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而陈祈也是笑着给出了他的回应。 “求之不得。” 而与此同时,只有陈祈可以听见的系统声,也再次响起。 【宿主已选择“复仇线”。】 【恭喜宿主,重要人物“锏”已经被宿主收服,将为宿主提供关于重要人物的个人模板与信息。】 陈祈明白,自己已走上了一条地狱难度的不归路。 但他并不后悔。 这场复仇……不只是对他这一次模拟的父母的复仇,更是无数和他类似的莱塔尼亚人民的,集体的夙愿。 倘若复仇的火焰必然要燃烧。 那么,不如就让他来点燃。 倘若这国家只有靠恶魔带来的伤痛才能换来一次觉醒。 那么,这最大的罪恶,为何不能由他来承担? “对了,今天酒馆来了几个生人。” 就在陈祈心中决心已定的时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识字上的锏却是分享了一则重要的情报。 “我之前在贫民窟没见过他们,而且看他们的气质和打扮……感觉他们不像是贫民窟的人。” “小心点,祈,这座城的卫兵,可能已经盯上你,开始打算逮捕你了。。” “……那么,他们中有人给我鼓掌了吗?”对于这则消息,陈祈的内心却没有一丝的悚惧,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而对此,观察很仔细的锏在回忆了一番后,也是答道: “有,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对你的演讲还挺中意的,下次我应该还能认出他来。” “……那,就让他们来吧。” 如今的一切都在往陈祈预料中的发展,不,不如说,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贫民窟的影响力,他们已经打开了。 但光靠联合起贫民窟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动摇双子女皇的统治。 他要将自己的影响力,渗透到城区,那些他也可以尝试去争取的群众之中。 那里,一定也有着和他们一样的,对双子女皇不满的人……乃至于贵族。 (本章完) 第8章 命中注定 第8章 命中注定 马库斯出生在市区内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移动城市中的职工,兄长则是移动城市的一位卫兵,他是家中的二子。 然而,因为“四皇会战”的打响,他的兄长被征召入伍,而他因为未满十六岁而渡过了服役。 几年后,战争结束了,而万分期待着兄长可以归来的马库斯和他的家人们,却只等来了一枚勋章,一笔抚恤金,以及一份死亡确定报告书。 而根据莱塔尼亚的法则,因公殉职或为国捐躯,家人可以继承英雄的爵位和家产,倘若没有爵位,则可以继承英雄的官职,以及更高的待遇。 而因为兄长的牺牲,十六岁的马库斯便是继承了兄长的职位,成为了移动城市的卫兵队长,并且拥有了双倍的薪水和补贴。 他曾为自己的这个职位感到无上的光荣与自豪。 因为他知晓,自己的这个职位,不仅代表着他是这座移动城市秩序的守护者。 更代表着他的那位已经死去的兄长的意志。 但这几日里发生的一个小动荡,却又一次影响了他这个卫兵队长的生活。 巫王死了。 双子女皇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所有的巫王残留势力,以及排查疑似被巫王器重的,有重大升迁记录的人才。 很不巧,马库斯的这个升迁得来的职位,就是巫王统治最后时期得来的。 而他的兄长,也是在巫王统治时死在了战场上。 好在,马库斯的职位并不算大,再加上他在卫队内人缘不错,不至于被怀疑成“巫王器重的人才”。 但最终,也许是出于避嫌,又或许是保护,马库斯一夜之间从卫兵队长,被调任成了贫民窟的一位普通卫兵。 贫民窟,属于是莱塔尼亚所有的移动城市,卫兵最不想负责的区域。 那里的感染者和贫民压根榨不出多少的油水,而且那里暴力横行,就算是卫兵,都有一定可能被打劫,甚至死在暴动的暴民的手中。 尤其是马库斯任职没几天,就听说有一个同伴被打碎了脑壳,倒在了贫民窟时,他更是直观的感受到了,强烈到让他难以接受的落差。 自己,为何会沦落至此? 自己的兄长,明明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为什么他的功绩不被承认了? 自己的职位,是从兄长那里继承得来,为什么自己成了他们嘴中“有巫王残党嫌疑的人”了? 被这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折磨的心乱如麻的马库斯,也不再和过去一样尽忠尽职,守护市民。 他没日没夜酗酒、赌博,甚至运用自己卫兵的身份向平民敲诈好处费——因为不这样做,他的薪水根本不足以支撑家里的开支,以及他的酒钱。 马库斯本以为,这样自甘堕落的生活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自己某一天死在酒精或暴民的手下。 直到那一天,他接到了一条不寻常的任命。 “最近,在贫民窟的中心位置,新开了一家叫做‘比格布劳凯勒’的酒馆。” “据说有大量的闲散人士聚集在那里,我们怀疑那里会是贫民窟暴力集团的新据点,可能会进一步加剧贫民窟的动荡。” “所以,长官命令你前往贫民窟深处调查这家酒馆,隐秘的调查实情,不可暴露,明白了吗?” 马库斯明白,这明摆着是一件事多钱少的高危工作。 因此他压根就没抱着认真调查的心态,只是觉得换个差一点的酒店喝酒,应付一下上级而已。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人。 在混乱嘈杂的酒吧里,只要那个站在台上的男人的声音响起,一切的杂音就会自动平息下去。 那一刻,他就仿佛这个酒吧,乃至于这个世界的主角般瞩目。 台下,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马库斯听了那人的演讲。 而渐渐的,马库斯的目光就被台上那男人的演讲牢牢的吸引了。 那人说,他们如今日况俞下的生活,并不是他们的责任,是双子女皇和选帝侯们的施政不当导致的。 他说,他们这些为莱塔尼亚浴血奋战的人们,理所当然该得到优待。 是双子女皇为了讨好选帝侯们,巩固她们的地位,将理应属于他们的财富献给了选帝侯们。 他还说,他们应该反抗,他们必须反抗。 不能让英雄们的鲜血白流,更不能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莱塔尼亚人,要为自己,为这个他们爱的国家,战斗到最后一刻! 莱塔尼亚,应该由真正爱她的人们来守护! 台下,马库斯傻愣愣的听着那男人一句句大逆不道,甚至在城区足以被定为“叛国”的惊世发言,却感觉自己胸口有股热血在沸腾,让他汹涌澎湃。 因为台上的那个男人,说出了他压抑在心中已久,却不敢说出的话语! 那男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每一句话都直击他内心深处的柔软,让他忍不住的为之鼓掌呐喊,加油助威。 在那场演讲下,马库斯可谓是声嘶力竭的应援,双手都因为过于激动的鼓掌而肿了一圈。 但当那男人号召大家加入到他们的反抗组织的时候,原本已经激动的情难自已的马库斯,被自己的理性给猛拉了回来。 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眼前的这些人愿意聚集在一起,反抗双子女皇,是因为他们本就一无所有。 但自己呢? 自己虽遭遇了难以忍受的不公,但自己还有家庭,还有爱的人。 自己不可能和他们一样,舍弃一切去搏一个绝对会失败的未来。 但,马库斯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敬佩他们的勇气。 尤其是那个敢于说出那句话,带领他们反抗的那个好像叫“祈”的男人。 于是第二天,马库斯如约而至的再次来到了酒馆,成为了又一个专程为了听祈的演讲而来的客人。 他想,就算自己的立场不能让他支持祈。 但至少,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们。 但今天,马库斯刚刚要推开酒店大门的前一秒,他的肩膀便是毫无征兆的被背后的人给摁住了。 “——你就是马库斯,对吧?” “有个你很感兴趣的人也在找你,给个面子,和他见一面怎么样?” 语气虽是商量,但那让马库斯都觉得无法反抗的力量,让他明白——自己恐怕已经暴露了。 而就在马库斯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死亡的时候,他却被带到了酒馆的后方入口。 而在那里,一个马库斯无比熟悉的身影,就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他。 “你是……” “初次见面,马库斯先生。” 陈祈望着面前这位昨天为他的演讲鼓掌的生面孔,也是保持着从容温和的微笑。 “我想我应该认识你,马库斯先生。” 陈祈用眼神示意那擒拿着马库斯的锏放下警惕,随后便是亲自给马库斯倒上了一杯酒。 这些本该是悉如平常的小动作,但却让马库斯觉得无比奇特。 那个在台上如天生的领袖,随手就能煽动百人的情绪的祈,居然会有那么友善且亲切的一面? 光是如此,马库斯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下意识放松警惕的回答道: “见过?不,我想我们并没有……” “是在军队里,当时在第二集团军和我并肩作战的一位战友,当初就跟我提起过他有个弟弟,叫做马库斯。” 而陈祈并没有给马库斯反驳的机会,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是直接击中了马库斯内心中最柔软的位置。 “很可惜,他没能活下来,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心脏已经被高卢人戳穿了。” “后来我和我的战友们,为他申请了一枚二级勋章,我想,你应该已经收到了那个才对。” “……是的,我拿到了。” 提起自己的兄长,马库斯所有的心理防线几乎瞬间崩溃。他只是苦涩的笑了一声,用满是怨念的语气讥讽的说道: “但那东西有什么用?那*莱塔尼亚俚语*的东西能比得上我哥哥命吗?” “就因为那玩意,他死在了战场上,但政府压根不认他的功绩,就因为这勋章是巫王的时候颁出来的!” “他为国杀敌,死在战场上,但这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 最后的一句话,马库斯的声音已如嘶吼般,宣泄着他心头的不忿和不平。 不善言辞的锏,望着马库斯那都快站不稳的身影,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保持了沉默。 “——不,这并非没有意义,马库斯先生。” “这代表着,你的兄长是莱塔尼亚的英雄。或许上层的人不会记得他这样的小卒,但莱塔尼亚人,都会记住他们是被谁守护的。” 陈祈扶起马库斯的肩膀,让这位壮汉可以直视他的眼眸。 “而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英雄的血不白流。” “马库斯先生,你愿意为了你蒙冤的兄长,为了莱塔尼亚,和我们一起再战斗一次吗?” 然而,就在泪眼婆娑的马库斯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黑夜之下,他终于近距离的看清了陈祈的全貌。 而他的目光,几乎第一时间,就被陈祈那有着血丝般痕迹的双角所吸引。 一瞬间,马库斯的眼神恍惚了。 他见过这双角。 或者说,见过长得很像这双角的人。 那个在莱塔尼亚,几乎家家户户都可以见到的画像上的男人,就长着与陈祈那十分接近的双角。 那便是巫王的画像。 一瞬间,一个恐怖的猜想在马库斯的脑中浮现。 望着面前那目光坚毅,仿佛天生领袖一般,要为莱塔尼亚而战斗的陈祈。 画像中那高傲、目空一切,仿佛世间最具有力量和权威的巫王的形象,渐渐的与面前的祈,重合在了一起…… “你……你……你……” 过于恐怖的猜测在马库斯的脑内回荡,让他的舌头在这一刻都打结了起来。 毕竟,他的这个猜想实在太匪夷所思,也太恐怖了一些。 只可惜,马库斯的这些激动,陈祈并不知晓,他以为马库斯是在犹豫。 这也在他预料之中。 “放松点,马库斯先生,我们不需要你抛家舍业,更不用你冲锋在前——我不会让英雄的兄弟再流血的。” “你只需要借用你的人脉和交情,提供我们一些内部情报就可以。” “比如……有没有什么和我们一样,被双子女皇的政策坑害的,可以被我们吸纳的平民。” “甚至是,因为巫王的统治被推翻,心怀不满的小贵族……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 说完,陈祈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加上了自己筹码。 “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干活,一条有效情报,我愿意给你50杜卡特。” “虽然不多,但请相信,这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我们的经费也不太充裕——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拒绝。” “我们不会谋害你,你大可以放心的回家去,我们的组织,不强迫任何一个人加入。” 陈祈说完,自认为自己的诚意已经给足,剩下的只能看马库斯自己的意愿了。 但让陈祈有点没想到的是,面前的马库斯在一番急促的深呼吸后,却是出乎预料的平静了下来。 他只问了陈祈一个问题。 “请问……如果你们,真的要去推翻双子女皇。” “你们就不怕,人们说你们是叛国吗?” “……叛国?” 然而,马库斯的这个问题,却让陈祈和锏都不禁觉得好笑。 锏不必多说,莱塔尼亚从未善待过她,推翻莱塔尼亚纯属她的个人兴趣。 至于陈祈……他这一世确实是莱塔尼亚人,但他对“国家”的理解,远远凌驾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马库斯先生,叛变失败才叫叛国,而叛变成功,我们就是革命。” “我不想粉饰我们的行为,但我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究竟是名垂青史,还是臭名昭著,历史,会给我们公正的评判的。” “马库斯先生,不用看我,想想您身边发生的,看见的一切,您觉得,我们的行为是叛国,还是为了公正而战的革命?” 这并不是个困难的问题。 陈祈的话音刚刚落下,马库斯的脑海里几乎是自动闪过了,自从巫王被推翻后,自己遭遇的,见到的那么多的不公和愤怒。 他又想起了,再那小小的啤酒馆里,数百个和他一样愤慨的,为了自救而战的人们。 答案,渐渐在马库斯的心中浮现。 他明白。 自己所做的一切,绝不会是错的! “我明白了。” “巫王——万岁!” 几乎在想通的一刹那,热血沸腾的马库斯下意识的以军人的方式,朝着祈,这位他认为的与巫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做出了敬礼的姿态。 但下一秒,马库斯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现在的自己算是叛变了双子女皇,这种对莱塔尼亚的最高掌权者的军礼,不适合用在这里。 既然决定叛变,就必须改变自己过往的一切习惯,包括敬礼的方式。 这时,仿佛灵光一现般,马库斯的脑海里闪过了自己在酒馆里见证的一幕。 那些在陈祈演讲完后,为了表示自己的赞同,高举着拳头或酒杯的人们的姿态。 马库斯立刻想到了,一个最适合他们的,新的敬礼方式。 只见他以军人的姿态站的笔直,在陈祈和锏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右手举起! “莱塔尼亚!万岁!” 陈祈:“……”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姿势? 我记得莱塔尼亚军礼好像不是这样吧? 你个马库斯,难道在消遣洒家? 陈祈一言难尽的望着马库斯这熟悉无比的动作,却也不好开口阻止这位刚刚加入的新成员的一腔热血…… ……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如果现在的莱塔尼亚人所需要的就是一场疯狂,那么这或许就是注定的结果。 而自己如果真的要走这条路,自己要幸运得多。 毕竟,这里是泰拉。 泰拉人大概是玩不过有那么多历史知识支撑的自己的。 ——更何况,犹太人都没意见,他能说什么呢? 最终,破罐子破摔的陈祈,也是同样的高举手臂,回应了面前那激动的马库斯。 “莱塔尼亚,万岁。” (本章完) 第9章 巫王之子 第9章 巫王之子 “你就一点不担心,那个马库斯会背叛你吗?” 酒馆内,结束了一天工作的陈祈长在擦拭着酒杯,而一旁正在认真学字的锏,却是向他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现在可是一支上百人的暴力团伙的领袖,要是你被马库斯举报了,他们可能会派卫兵团,甚至是军队来剿灭我们的。” “马库斯只是一个普通卫兵,也才加入我们一天时间,你真的放心他去做城区的情报工作?” “我们别无选择,锏。马库斯是目前我们接触到的,唯一愿意帮我们,并且可以扩大我们在城区的影响力的人选。” 然而,陈祈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挑剔的资本,马库斯是自己唯一可以拉拢,并且信任的情报来源提供者。 “更何况……” 陈祈语气一顿,一想起昨日的马库斯,在激动之下做出的那个在他前世一些国家里够蹲大牢的手势,心情又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想,能第一个做出那姿态的人,或许比我们想象的会更有觉悟。” “?”锏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没能理解陈祈的言外之意。 但很快,锏也是放弃了思考。 ……算了,我纠结这个干什么? 计谋是祈这种聪明人该想的事情,她只要相信他,干好自己武夫的职责就够了。 ——啧,这莱塔尼亚字怎么这么难学?这家伙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教我关于穴位的知识啊? 而就在锏正在学习的路上攻坚克难的时候,已经关门的酒馆大门再次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一道两人都很熟悉的,无比激动的人影。 “马库斯?” “是!” 陈祈的一声轻唤,以军人自居的马库斯,立即以坚毅的声音和熟悉的姿态回应了陈祈。 对此,陈祈已经开始习惯了。 毕竟,这几天在酒馆演讲的时候,他就发现许多加入了他的组织的成员们,都开始自发的学习起马库斯的这个姿势向他敬礼。 好像是因为前几天自己和马库斯聊完之后,马库斯在当天的演讲现场,就开始兴致勃勃的给其他人推广他自创的这个敬礼了。 当时现场嘈杂,陈祈也听不完全。 马库斯好像是说……“不一样的敬礼代表着我们对双子女皇和她们的走狗们的反抗”,这样的?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对于贫民窟内,那些对双子女皇乃至于莱塔尼亚都毫无好感的人们来说,非常具有说服力。 甚至在贫民窟内,似乎成为了一种新文化了一般的开始风靡起来…… “辛苦了,马库斯。” 以相同姿态回应了马库斯后,陈祈也是询问道: “那么,你这么兴冲冲的来,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幸不辱命。” 精神状态和几日前相比,已经焕然一新的马库斯,急忙向陈祈汇报了他的工作成果。 “这几天,我在卫兵大队联系了几个跟我有差不多遭遇的人,他们和我都有交情,可以信任,也都愿意加入到我们的行动中来。” “其中有个兄弟,他负责的辖区在维谢海姆,他告诉我一则很有价值的消息。” “维谢海姆的老领主,斯特罗洛伯爵因为巫王倒台被当做巫王残党清算了,现在他家里只有一对子女可以继承爵位。” “我那个兄弟听当地人说,伯爵儿子性格怯懦,被金律法卫抄家那天吓得屁滚尿流的,反而是伯爵女儿,似乎对双子女皇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我想,这个伯爵女儿,或许会是组织很需要的助力!” 陈祈:“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帮大忙了,马库斯!” 陈祈大喜过望,一切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要顺利的多! 情报一直是投入最多,但不一定有回报的项目,因此陈祈一开始也抱着血本无归,只是为了构建自己在城区的人脉的想法去试一试的。 未曾想,马库斯这次带来的情报极其的有价值,不仅构建出了简单的情报网,甚至把人脉衍伸到了贵族区,这个陈祈极难插手的领域。 对于这个出乎预料的成绩,陈祈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回报。 “锏,帮我去柜子里取200,不,800杜卡特,作为马库斯这次辛苦的报酬。” 锏:“……咱们酒馆赚的钱可就那么多啊,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 而就在锏准备起身拿钱的前一秒,马库斯却是脸色一变,当即义正言辞的回绝道: “不,大人,请恕我不能接受这钱。” “如果我们想要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钱是必不可少的。如今组织只能靠这个酒馆盈利,运转困难,我不想给组织添乱。” “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为了更好的莱塔尼亚而战的,而不是为了钱财!” 好家伙,觉悟还挺高。 陈祈挑了挑眉,他也没想到,这个因为不满个人利益被侵犯,一气之下加入组织的马库斯,居然在加入后一下子不为财不为利了。 ——谁信啊? 他敢说陈祈都不敢信。 “说得好。”陈祈压下了心头的想法,依然称赞了马库斯一句。 但下一刻,他话锋一转,便是说道: “不过,我们组织虽然困难了一点,钱也不够,但不至于让我们的同伴们有功无赏。” “有功劳,就要有嘉奖,这是我们的准则,我命令你拿着,给其他几位出力了的同伴们分了。” 马库斯:“——是!大人!” 心情激动马库斯,望着那手里比他两个月薪水都多的钱,甚至觉得这一切轻松的有点不真实。 他确实并不打算要钱,他更希望这位大人可以记住他的功劳,未来要是真推翻了双子女皇,可以念在他的苦劳上,赏他个爵位当当。 但是现在……马库斯看着手中的真金白银,心中的信念也愈发的坚定了。 自己,要追随这位大人一辈子! “对了,马库斯,可以麻烦你和你的兄弟们,找一个机会,让我们去和那位伯爵女儿面谈一番吗?” 陈祈不知道马库斯的心中所想,但他也确定了马库斯的可靠,随后提出了自己的新行动。 对双子女皇心怀不满的,可能会接任伯爵位置的人。陈祈可不会放过那么好的助力。 “那是当然。”马库斯连忙点头接下: “我会让我的兄弟,帮我们联系那位伯爵女儿的。” 陈祈:“麻烦了——对了,那位伯爵的女儿叫什么?” 而很快,陈祈便是从马库斯那里,听到了一个让他颇感熟悉的名字。 “我记得,她叫格特鲁德.斯特罗洛。” …… 格特鲁德最近很愤恨,也很焦虑。 原因无他,她那巫王忠臣的父亲,在巫王死后,几乎立刻就被双子女皇派出的“女皇之声”逮捕调查。 而在自己这个胆小懦弱的父亲的供词下,双子女皇不费吹灰之力,就抓捕到了许多的巫王残党。 但这并没有让他躲过灾祸。 某一天,她的父亲被发现惨死在保护所中。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女皇之声”断定,这是巫王的残党们联合所下的黑手。 而双子女皇的“黑女皇”,本是打算将她的家族连根拔起,领土全部收回。 但“白女皇”念在她的父亲提供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因此保留了她家伯爵的爵位,也仍然享受伯爵待遇的供奉,但将他们在维谢海姆的领土转交给市议会控制。 双子女皇觉得,她们的决策无可挑剔。 是标准的一个大棒给一颗。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格特鲁德并不因此而感恩她们的宽容大量。 反而因为她们损害了她的利益,而怀恨在心。 维谢海姆是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统治的地盘,他们家族为莱塔尼亚奋战的时候,双子女皇都还没被创造出来。 这是先祖为他们这些后代争取来的领土,你们凭什么收走! 但让格特鲁德焦虑的还并不止这些,原因还在于他那个混蛋老爹的死。 因为爵位得到保留,因此她和她的兄长中的一人,会继承这个伯爵的位置。 但格特鲁德显然各方面竞争力都不如她的兄长。 首先,她年纪小。 其次,她的兄长性格怯懦,实在过于好控制了一些。 如果自己是双子女皇,自己绝对会扶持一个像自己兄长这样怯懦无能,唯命是从的人当伯爵的——他实在是太好控制了。 那时候,没办法继承伯爵的自己,很可能会随便嫁给一个子爵,从此当上只能天天和那些与自己一样的贵族太太们聊天聚会的贤良妻子。 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格特鲁德想要权贵,想要财富,更想要自己的生命永远把握在自己手里! 她决不允许,自己任人宰割! 为此,她将用尽自己的一切手段,将自己的良心全都喂佩洛兽亲也在所不辞! 而一个可怕的想法,也在格特鲁德的脑海中呈现…… “事到如今,只能想个办法……杀了我那个懦弱的哥哥了。” “但,过于粗略的手法只会让人歧义,双子女皇绝对会怀疑是我杀了他,她的那群嗅觉灵敏的佩洛东西(女皇之声)……也绝对会调查出蛛丝马迹的。” “必须想个办法,没有痕迹的杀掉哥哥,让双子女皇就算怀疑我,也拿不到证据……” 但就在格特鲁德思索着的时候,她的房门却是忽然被敲响。 “别来烦我!” 烦恼的格特鲁德非常不耐。但随后,她听到的是来自门外的管家的声音。 “大小姐,门外有一位卫兵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来自法官的。” “听他说,好像是有关于爵位继承的事情,需要您和少爷一起出庭,通过法庭宣判。” 法庭宣判继承权? 那么快? 那自己岂不是连行动的时间都没有了?! 听到这则消息,格特鲁德的吸引力当即被吸引了过去,她立刻就打开了门,从管家的手里接过了这封信并启封了起来。 但当她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她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法庭宣判,那应该由法庭的人出面送出庭通知才对,为什么会让一个卫兵给自己送信? 抱着如此的疑惑,格特鲁德已然拆开了信封。 只见那上面果然并非什么出庭通知,只有颇为潦草,像是文化水平不高的人所写的三句话。 “如果您希望继承伯爵之位,那么请劳烦您造访贫民窟的最深处的比格布劳凯勒酒馆。 在那里,我们或许能为您继承爵位,帮上一些忙。” “当然,事成之后,也请伯爵女士祝我等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定有答谢。” 爵位继承。不得不说,光是这一点,就让格特鲁德没办法拒绝这个邀请。 然而,这些,却都不是吸引格特鲁德的地方。 真正让格特鲁德心头猛颤的,是那右下角的一行不合礼仪的署名。 “——巫王之子所托,代为敬上。”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格特鲁德的眼眸都为之涣散,但在片刻的失神后,取而代之的便是猛然的心跳与狂喜。 巫王之子。 不管这身份是真是假,自己都得去一探究竟。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敢在如今双子女皇的权势之下,自称自己是巫王之子的! (本章完) 第10章 巫王的“复活”计划? 第10章 巫王的“复活”计划? “你……就是那个……” 深夜,披了一件隐藏身份的黑色斗篷,以及一根指挥棒一般的法杖出门的格特鲁德,终于躲过了所有的眼线,来到了陈祈的酒馆内。 格特鲁德来这里,只是想拉拢一支能帮自己解决掉愚蠢兄长的替死鬼。 对于所谓的“巫王之子”,她压根不抱多大的期望,权当是这个贫民窟里的愚昧组织的领袖,为了吸引更多人加入而给自己设计的标志而已。 毕竟,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巫王,但在贵族圈子里的格特鲁德比外人更清楚——巫王并没有任何的子嗣。 那位眼里大概只有源石技艺和乐谱的高傲皇帝,在女人方面连一点八卦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子嗣。 硬要说八卦,倒是传闻巫王和一个神秘的萨卡兹关系很密切来着…… 但不管如何,格特鲁德所有的笃定,却是在见到面前这个自称名“祈”的青年的那一刹那,全部瞬间就崩塌了。 原因无他。 那和巫王同出一辙的血色长角,实在是过于有力的证据了! 在泰拉大陆,给长角进行保养的技术自然是有的,但给角直接“整容”的技艺压根就不可能。 更何况是类似巫王这般天生的血色纹路的长角?这绝对只能是天生拥有! 这种世所罕见的长角,如果你要让格特鲁德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她真的更宁愿相信,面前的这个青年,真的有着纯正的巫王血统! 但,这怎么可能? 从未听闻过巫王有立过皇后,甚至听闻巫王身边的女性都十分稀少,为何会…… “没错,就是我。” “初次见面,格特鲁德.斯特罗洛女士。” 并不知晓格特鲁德脑海里的猜测的陈祈,大大方方的便是承认了是自己邀请了对方前来。 而望着面前这位,在阿尔图罗实装之前,稳坐方舟“坏女人”榜首的女子,内心却格外的从容平静。 “不过,考虑到你马上就可以继承伯爵之位了,我或许应该称呼您为格特鲁德伯爵?” “……” 明明知晓我伯爵继任人的身份,却依然这样从容。 格特鲁德从小就被灌输着贵族教育,察言观色是必备的能力。 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祈的从容并不是装的。 他眼神的那种平静和淡漠……就好像早已习惯了见到贵族,甚至自己这个小小的伯爵,在他眼中都完全不算一回事。 这也让格特鲁德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果然,这家伙,是巫王当做继承人秘密培养过的后代! 如果不是当做继承人培养,他不可能见过那么多达官显赫,以至于如今就算身处贫民窟,都依然有着天然的贵气。 确定了这一点的格特鲁德,突然之间茅塞顿开——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巫王的后代,并不一定是需要女人生出来的! 这可是巫王,他有那么多的秘密实验室,懂得那么多禁忌的法术和源石技艺…… 不通过女人,直接创造出一个自己理想的后代,对他来说简直太轻松了! 而如今,巫王的这个秘密培养的后代被送往了贫民窟,而他本人被推翻之后,甚至连双子女皇和那些选帝侯们,都不知晓他这位后代的下落…… ——难不成,巫王已经算到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杀死?! 所以在所有人都注意到之前,早早的就将自己的继承人送到了外界? 一时间,脑海中闪过这种可能的格特鲁德脸色大变!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猜到了一个无比恐怖的,世纪级的计划! 巫王如果知晓了自己会被双子女皇打败,却依然接受如此结局,那就说明他早就已经准备了后手。 而他的这位继承人,或许就是他的后手! 是因为他相信他的后代可以为他复仇,重新掌权莱塔尼亚? 不,或许还有更可怕的一种可能…… 或许巫王根本就没有死? 他的这位早早被送出高塔的后代,未来可以成为他复活的棋子! “……格特鲁德女士?” 然而,压根不知道格特鲁德心里面在想些什么的陈祈,只见到她的脸色在灯光下一会儿青一会儿黑,最后变得好像还很亢奋的红润…… 当然,如果陈祈听得到格特鲁德的心声的话,他可能会笑出声来。 格特鲁德猜的不算完全错,陈祈确实见惯了达官显贵。 别说伯爵了,真龙天子他都见了俩。 老的那宠他这个幺儿宠溺的紧,一副恨不得把位置传给他的样子。 少的那个压根不想让他离开,生怕他跑了。 所以什么伯爵,在陈祈眼里真不值一提,格特鲁德这个小boss带给他的震撼度,还不如锏呢。 不过好在,陈祈的轻唤,也是让格特鲁德从思绪之中挣脱了出来。 但这一次,彻底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一个惊天计划之中的格特鲁德,心头涌现出的是无比的——兴奋! 在双子女皇的统治下,与巫王残党甚至巫王之子一起谋划夺权,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是一步险棋。 但对格特鲁德来说,她看到的更多是机遇。 让她一步登天的机遇! 如果自己可以成为这位巫王之子的最初协助者,那么未来,他万一真的成功推翻了双子女皇。 那自己的功劳,岂是一个小小的伯爵能抵消的? 自己会是公爵!选帝侯! 甚至这个巫王之子和自己年纪似乎也相仿,未来自己说不定可以成为莱塔尼亚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格特鲁德只感觉浑身燥热不已,这让她的身上不禁开始冒出香汗,连喘息都开始粗重起来。 她的心中,赫然已经做下了决定。 既然做下决定,格特鲁德便毫不犹豫的行动了。 她望着面前的陈祈,脸上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了甜蜜、和善的笑容,轻盈的对陈祈说道: “那就多谢您的吉言了,祈阁下……现在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您既然愿意帮我,一定是希望我未来可以给予你回报,那么请问,您需要我怎样的回报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格特鲁德女士。” 陈祈微微一笑,见格特鲁德这般懂得利益交换,也是毫不犹豫的直言道: “正如你所见,我正在聚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未来要做什么……您也应该清楚才对。” “但仅仅是贫民窟内的力量,我们的胜算还不够,因此,我们需要团结更多像我们一样的……对双子女皇不满的人。” “你们打算怎么做?”见陈祈的打算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一致,格特鲁德心中更多了一分笃定,微笑着询问着。 “——我们需要城区里的平民们的帮助。” 陈祈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不只是感染者,我们还需要非感染者,需要工人、公司职员、卫兵……一切被双子女皇的政策伤害到了利益,但敢怒不敢言的人,和我们一起反抗。” “但这些行动需要资本,我们现在正欠缺着这些。” “所以,我们需要您这位伯爵女士的帮助。” “原来如此。”格特鲁德闻言,也是彻底明白了陈祈的想法。 他想煽动这座移动城市的所有人,推翻双子女皇对这座移动城市的统治。 而拥有了这座移动城市,他们就有了和双子女皇对抗的最基本的资本。 而格特鲁德相信,这仅仅是他的第一步动作。 巫王之子,不把双子女皇推翻,是绝不可能罢手的! “听起来,确实是个有趣的计划。”格特鲁德露出了自认为甜美的笑容。 然而,在陈祈和一旁默不作声的锏看来,格特鲁德那如毒蝎一般的邪魅笑意,正说明着这个女人心中的恶毒。 “但,话虽如此,我现在可还不是伯爵呢,祈阁下。” “请问,你打算怎么做,才能让我绕过我的兄长,继承伯爵之位呢?” 格特鲁德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而同样,也完全不明白陈祈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惹祸上身的情况下达成这个目的的锏,也是投来了格外好奇的目光。 但对此,陈祈只是很冷静的吐出了一句话。 “很简单,您的兄长只要自然死亡了,您就是唯一的伯爵继承者。” 说着,陈祈也是淡然的从旁边取过了一张纸来,用笔在上面写着一行行的字样,一边对着格特鲁德询问道: “格特鲁德女士,最近您兄长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异样?” “……自从我那个软弱的父亲惨死后,他似乎就因为受到过度惊吓,一直都躲在房间里。” 虽不知道陈祈想做些什么,但格特鲁德依然是老实的回答了。 “最近他好像还得了病,一直在咳嗽,整个人都消瘦了……怎么了吗?” “没什么。”陈祈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写着字,一边淡漠的说道: “既然您的兄长日渐消瘦,那么,身为妹妹,您也应该关心他一下才是。” “可以多给他买一些海鳞、虾之类的食物,伊比利亚每年都有大量的海货出口到莱塔尼亚,多吃这些对他会有好处。” “同时,也别忘了补充蔬菜,我帮您记录一些维生素……不,比较有营养的水果和蔬菜,配合服用的话,想必效果不错。” “啊,我这还有一份药单,都是对治疗病毒比较有效的药剂,吃完之后可以喝一些葡萄酒什么的,有助睡眠。” 写完了医嘱的陈祈将单子递给了一脸不明所以的格特鲁德,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从容的笑意,淡淡道: “请谨遵医嘱,格特鲁德女士。” “我想,不出两个月,你应该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 格特鲁德:“……那,我就相信医生的嘱托了。” 最终,半信半疑的格特鲁德选择接过了陈祈的药单。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了酒馆,一旁的锏才是默不作声的接近了过来,不明所以的望着陈祈问道: “……你在做什么?这些东西,不是让那个女人的兄长活的更好吗?” “是啊,这所有的东西都是补品,而且价格都挺昂贵的呢。” 陈祈也是耸了耸肩,随后迎着锏的目光的他,却是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意。 “你不是一直想学穴位的知识吗?锏,我现在先教你一手,比攻击穴位更有效的方法——杀人于无形。” “下毒,不过是最低劣,最容易被追踪的手段。” “真正的毒药,也可以是那些被世人认为是补品,乃至救命的药物。” “只要搭配得当,一个人可以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死在自己的手中。” 说罢,陈祈也不忘扭头望向沉默的锏,见她若有所思,也是半开玩笑的问道: “很卑劣,对吧?我的手段。” “确实很卑鄙呢,要是我遇上你这样的对手,绝对会想杀了你的。” 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在将目光转向陈祈那看不出一点后悔或是愧疚,反而目标明确的坚毅眼神时,锏的语气也是微微一顿。 “……但,比起那些虚伪的上位者,你在我眼里或许更顺眼一些。” “毕竟我从来不以好人自居。”陈祈浅浅的一笑,泰然自若的喃喃自语着: “我只是为了自己,以及支持自己的人,而用尽一切手段的家伙罢了。” “只要不辜负所有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一切,就让历史和后人去评价吧。” (本章完) 第11章 啤酒馆政变 第11章 啤酒馆政变 【一个多月之后,传来了一则不太寻常的消息。】 【老维谢海姆伯爵的儿子,在即将被任命为下一任伯爵的前段日子,突然病死了。】 【“女皇之声”无法调查出他的死因,只知这位即将接任伯爵的青年,在死前的一个多月,每天吃的都是伊比利亚进口的海鲜,以及最新鲜的水果、蔬菜和高档红酒。】 【就连他感冒时所吃的药物,都是完全符合医用标准的,也没有检测出任何的毒药成分。】 【最终,在“女皇之声”的查证无果下,这位伯爵之子被定性为猝死。】 【而维谢海姆伯爵的位置,也没有任何悬念的落在了仅剩的女儿,格特鲁德女士的头上。】 【没有任何被怀疑,被追踪的可能,你仅仅用了一点常识般的“相克”原理,就完成了这场没有痕迹的暗杀。】 【而随后,格特鲁德也信守了诺言,给予了你和你的组织大量的经费支持。】 【但这都并非格特鲁德能给予你的最大帮助。】 【虽然你不知格特鲁德心里面在盘算什么,但如今你可以确定的是,她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并且,她愿意不留余地的鼎力相助。】 【这就意味着,你的所有行为都有了“维谢海姆伯爵”的担保。】 【而有了伯爵身份的担保,无论是平民、商人,乃至于政客和贵族,你都有了与他们谈判、交易以及利益交换的最大本钱。】 【毕竟,谁会不相信一个有领土的伯爵的名誉担保呢?】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也并没有虚度光阴。】 【伴随着你的组织成员们有意的传播之下,你在贫民窟的名气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看不见希望的人知晓了,有一个人,想要为贫民窟的大家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有一个人,在他的组织下,无论是凶残的恶霸,还有苟延残喘的感染者,在他的组织内,都不允许出现内部欺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一员。】 【所有违反了这项规则的人,都得到了他们的惩罚——被锏狠狠的修理一顿。】 【而所有愿意为组织效力的人,都当即就得到了他们的酬劳和奖励。】 【最终,无论是出于看见了希望的一腔热血,还是单纯为了求取庇护,亦或是单纯想求一口饭吃。】 【你的组织在这一个多月来愈发壮大,成员的数量达到了上千人!】 【而在团队形成了规模后,你也终于为你的组织取了名字——莱塔尼亚社会工人党。】 【但不知是因为不够朗朗上口,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你的组织的全称在贫民窟,乃至组织内部都鲜有人知。】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贫民窟让人们心怀向往,让尚还不愿意遵从的恶徒闻之变色的称号。】 【“巫王之子”。】 【而身为“巫王之子”的领袖的你,在一次次的以讹传讹之下,这个名号也渐渐成为了你的标志。】 【而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沉默不语,只用最朴素的力量表达意见的锏,也渐渐拥有了她的第一个外号。】 【“巫王之剑”。】 【而现在,有了人,有了钱,又有了力量的你,终于可以开始你颠覆双子女皇统治的计划的第一步了。】 【与此同时,你从格特鲁德那里更是听说了一个重要消息。】 【在一个多月的惨剧之后,双子女皇终于停止了这场追查“谁是巫王残党”的大逃杀。】 【或许是她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方法有失偏颇,亦或是长达一个月的追查下,她们已经确定巫王残党的骨干尽数落网,剩下的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小鳞小虾。】 【这对你毫无疑问是个坏消息。】 【这也意味着更多会和你们有一样遭遇的不幸者的数量,不会再增加了。甚至时间会渐渐冲淡人们对愤怒的记忆,再次成为抵挡在你面前的阻碍。】 【而就在你这样想时,格特鲁德却是微笑着分享了另外一则消息给你。】 【双子女皇消停了,不代表选帝侯们,还有贵族们消停了。】 【双子女皇从选帝侯们为了推翻巫王而创造的武器,到如今掌权莱塔尼亚,当然并非只靠力量的蛮人。】 【为了妥协平衡,她们自然许诺给了支持她们的选帝侯和贵族们许多待遇。】 【其中,对于统治领土中的人民的处置权和监管权,双子女皇都给予了支持她们贵族和选帝侯们极大的便利政策。】 【她们认为,领土下的平民们的生活是否安定,直接与他们的利益挂钩。只要贵族们不是蠢蛋,他们都不会因为有这个权利,而妄自以重税、剥削等手法,来谋取暴利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家都不是蠢蛋,一顿饱和顿顿饱,贵族们都还是清楚。】 【但事实却依然和双子女皇所想的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重税和压迫一旦过度,确实会激起巨大的民怨,一旦发生暴动,镇压的成本会更高。】 【但,谁说他们会把平民压迫到爆发呢?】 【莱塔尼亚的平衡,在巫王统治时期一直相对平稳。虽然在四皇会战期间,巫王以加税等方式支援前线,但在战争结束后,税收也都恢复了正常。】 【而拥有了自己领土的自治权的贵族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将自己领土中的税收,调整到了战争时期的高度。】 【毕竟,在战争年代,莱塔尼亚人民虽然生活的困难了一些,但也并没有饿死,更没有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 【只要将领土的人民的税,调整到他们无法忍受的“阈值”之下,那么一切不都是皆大欢喜吗?】 【平民们可以活下去,贵族们可以更快更多的收获利益,简直是一举两得。】 【什么?那领土中的人民们的生活质量下降了怎么办?】 【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对选帝侯以及贵族来说,他们领土中的平民,也不过就是给他们交税纳粮的奴隶罢了。】 【自己让他们活着,他们都该感恩戴德了,有什么资格奢求更好的生活?】 【而在如此的大环境下,商人们自然也嗅到了利益的味道,他们开始在自己的公司、企业和工厂中上演着相似的一幕。】 【削减工资,降低福利,空降领导,商人们可以说是肆意妄为,让莱塔尼亚各处的经营都产生了巨大的动荡,让平民阶级的莱塔尼亚人民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那些敢于用辞职来反抗的人们,商人们更是不屑一顾。】 【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四皇会战、巫王之死、大量巫王残党被清算……导致莱塔尼亚的许多领域都处于停滞阶段,许多人流离失所,无家无业,为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什么尊严更是不值一提。】 【至于反抗,那更是玩笑。】 【商人或许还会克制一点,但贵族们拿到了处置权,对于不服从管理的人,那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私刑。】 【至于发生意外,闹出了人命……哪个不长眼的执行官,敢在如此的大环境下,和贵族们过不去?】 【这一切的一切,虽都没有动摇到莱塔尼亚的根本,但无数人心中愈发积攒的怒火、怨恨……通过格特鲁德的转述,都让你看在了眼中。】 【你意识到,现在,就是你掀起反抗的大旗的最好的时代。】 【如果自己想要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于是乎,在万众期待之下,你登上了高台——】 当日,在酒馆之中,陈祈在锏,以及格特鲁德的陪同之下,登上了他那平日里演讲的高台。 陈祈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他察觉得到,今日的气氛却与平常截然不同。 被数百人围得水泄不通的酒馆内,没有一个人拿着酒杯或大声喧哗。 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用满怀不安、期望、敬仰,乃至狂热的目光凝视着陈祈的一举一动。 沉默,持续了很久……或许有十分钟? 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的领袖的发号施令。 而终于,陈祈的话语,打破了这份平静。 “……刚刚,格特鲁德伯爵女士递给我一份公告。” “是来自于我们亲爱的双子女皇的新政令。” 陈祈的声音无比平静的扬了扬手中的纸张,他的语气并没有一丝讥讽的情绪,但所有人都听得出他言语中的反话。 “上面记录着她们对征税标准做出了调整,从今往后,我们的基础工资中的5%,将作为税收。” “而工资越高者,这个征税的比例会越高……当然,那些官员与贵族们,并不在这些增税的名单上。” 话音刚落,陈祈便感觉到原本就将一点就着的气氛,立刻又笼罩了一分压抑已久的怒火。 一双双忍无可忍的仇恨目光,都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这项政令,仿佛要将其撕成碎片一般。 而陈祈也如了所有人的愿望。 “各位,我们正在坠入一个名为‘压迫’的,深不见底的魔窟之中。” 陈祈随手撕掉了手中的公告,扫视过一双双愤怒的眼眸,冷声说道: “他们正在不断试探我们的底线,他们想让我们沦为没有尊严,没有脊梁,任由他们剥削的奴隶。” “告诉我,骄傲的莱塔尼亚人民们,你们还愿意继续被奴役下去吗?” “绝不!!”xn 回应陈祈的,是酒馆,乃至于酒馆外围观的人们的齐声回答!他们都高举着自己的拳头,表达着他们内心的不平与抗争。 “绝不!” 陈祈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厉声回应了所有人。 “我们要抗争!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将面包、工作、尊严,乃至于这个国家,全都从贵族和双子女皇的手中夺回来!” “但是,领袖!我们该怎么办?!” 台下,一位狂热的追随者迫切的朝着陈祈询问道。 “闭嘴,领袖在讲话!” 而这位追随者很快便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怒斥和怒瞪,身边人当即斥责了他的冒犯。 但就在这时,陈祈却以平静而温和的语气,回答了这位追随者。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要用行动来反抗他们的压迫,我需要你们调动起一切的力量,让城区那些和我们一样受到压迫的人,和我们团结在一起!” “罢工、游行、争斗……既然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看不见世间疾苦,就让我们来为我们的同胞们争夺利益!” “团结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和我们一样反抗起来——这,就是我们的下一步!” 陈祈的音量再次提高,面对一双双跃跃欲试的狂热目光,他以绝对的笃定回应了他们。 “同胞们,我在此向你们每个人承诺,斗争会是有意义的,面包会有的,工作会有的,我们生存的尊严更会有的!” “历史会铭记我们今日反抗压迫所作出的功绩!” “我们都将成为英雄!” “莱塔尼亚!万岁!” 陈祈高高的举起了手。 下一秒,回应他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莱塔尼亚!万岁!”xn “巫王之子!万岁!”xn 台下,众人以仿佛可以推翻一切的力量般,一排排高高举起的手掌,整齐划一! 台上,因过度卖力而大汗淋漓的陈祈,望着那面前散发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场的追随者。 他们有感染者。 有失业者。 有刚刚逃入贫民窟不久的人。 甚至还有不满利益被侵害,而反抗政府的卫兵、士兵乃至于小军官。 他的心中,也同样升起了万分澎湃。 几个月前,他还孤身一人,如丧家犬般失去了一切,逃入了贫民窟避难。 几个月后,回应他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愿意陪同他堕入地狱的追随者! 而此时此刻,站在陈祈身旁的锏,望着台下那万众一心的一幕,心中深受震撼的同时,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此刻无比耀眼的陈祈的身上。 虽然这一路上,锏可以说是见证了他一路的成长和发展。 但如今回想起来,短短数月,身边的这个男人就号召起了这么大的一股力量,与他共赴危难。 而他却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给了她……让她在他堕落的那一日,取走他的性命。 锏有限的头脑,让她不知道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堕落者。 但眼前的现实,却让锏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自己追随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或许并不是个完美的人。 也不是什么强大如怪物的存在。 但他所能动员的这万众一心的力量,是比任何东西都更强大的存在! “所作所为,都交由历史评判……吗?” “祈,你可真是让我见到了,从前从未见过的高峰啊。” 拯救莱塔尼亚吗? 这个目标,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的锏,嘴角也是渗出了那熟悉的危险的幅度。 她学着陈祈的动作,第一次主动的高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巫王之子……万岁。” 锏轻声的呢喃着,以比任何人都坚定的语气。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评论啊(满地打滚的求) (本章完) 第12章 叛国,逮捕 第12章 叛国,逮捕 “我们是人民!” “我们要反抗剥削和压迫!” “双子女皇无能!下台!” 移动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上,在这个时间上演着声势浩大的一幕! 数以千计的愤怒的平民、工人、失业者、学生,乃至于感染者,他们整齐划一,高举着早已准备好的立牌与横幅,高喊着口号的走上了街头! 而站在这些队伍前方的位置的,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穿着简朴的普通人。 他们都是陈祈的“巫王之子”组织中的成员。 他们大多收入微薄,有些人甚至感染程度颇高,平日里压根买不起好衣服。 但在今天,他们选择以自己最光鲜亮丽、整洁的一面来参与到这场革命之中,哪怕他们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依然义无反顾。 因为就如他们的领袖陈祈所说——再不反抗,他们依然是死路一条。 因此,哪怕明知前方是地狱,他们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以最慷慨、体面的姿态赴死。 至少这样,他们还可以被称之为“莱塔尼亚的英雄”。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 他们的领袖,也正奋战在这场动荡的第一线! 在“巫王之子”的成员们激动、狂热的视线中,队伍的最前方,陈祈那高挑的身姿和奇异的双角,以及手中所举的那面莱塔尼亚军旗,成为了队伍里所有人的支柱! 这,是他们的领袖! 一旦发生危机,无论是受伤、被逮捕,还是死亡,他们的领袖都是首当其冲。 但他不畏艰难,傲立在危险的最前沿,挥舞着旗帜,用肉身来保护他背后的所有人! 有这样的领袖,他们又怎会胆怯? 有这样的领袖,他们又怎能胆怯! 只见,伴随着游行的不断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了游行,游行的规模也从一开始的数百人,涨幅到后来的一千……两千…… 直到如今,陈祈已经不知道自己背后究竟有多少人跟随自己呐喊助威。 他只知道,所有人的脚步、声音和信念,都在此刻凝聚成了一团。 这次游行示威,会是他的组织冲出这座移动城市,走进莱塔尼亚所有受压迫的人民的视野之中的最佳机遇! 因此,他一定要让这声势浩大起来。 现在他们反抗的越是激烈,未来,他就能聚集起这个国家更多和他们一样的失意者的力量,来颠覆双子女皇的统治! “站住!” 而拦下陈祈等人的,一声震怒的吼声。 伴随着尖锐的哨声,顷刻之间,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队手持盾牌和长枪,装备精良的队伍从街道的两头突然杀出。 他们以包夹之势,将游行团给包围在了街道的中心地带,进退不得。 “小心。”x2 站在陈祈身边的锏和格特鲁德,几乎是同时将陈祈护在了身后。 她们一人举起腰间的锏,另一人举起早已准备好的法杖,仿佛陈祈的左右护法一般。 “投降吧!你们这群叛贼!我是伯爵狄洛夫!” 而在装备精良的士兵之后,一位不见其人但闻其身的贵族,也是利用源石技艺,将声音传达给了陈祈一行人。 “你们可知道你们的行为是叛国?按照莱塔尼亚的法律,我可以将你们在这里尽皆处死!” “选帝侯大人大发慈悲,不希望造成过多的流血,我在这里劝你们放弃抵抗!放弃幻想!” “想想你们的孩子、家人和父母,你们的抵抗是徒增痛苦的!” “——让我来对付他。” 然而,还没等陈祈与锏有所反应,出乎预料的是,站出来的人居然是最应该不敢赌上一切的格特鲁德。 这让陈祈和锏都不禁愣了愣。 但格特鲁德并没有在意二人的反应,反而扬起一抹标志性的邪笑,无畏的朝着面前的军队靠近了几步。 “我是维谢海姆伯爵,格特鲁德.斯特罗洛。” “让你们的长官,出来说话。” 果不其然,在格特鲁德报上自己伯爵的身份后,眼前的军人们都是一怔,顿时没了之前的气势汹汹。 “格特鲁德伯爵?” 在一位位士兵茫然的面面相觑时,那位躲在军队后方的伯爵在难以置信后,也是试探的询问道: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噢,我明白了,您一定是被他们挟持了吧?”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这些卑劣的逆贼伤害到您的!我们可以谈判——” “狄洛夫伯爵先生。”没等对方话音落下,格特鲁德便是以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这场游行,是由我的授权和支持下进行的。” “请伯爵先生不要阻碍我们,这只是一场,被允许的游行罢了。” “……” 一时间,沉默弥漫了整条街道。 除了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和呼吸声外,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那真遗憾呢,格特鲁德伯爵。” “我收到的是沃尔纳.冯.霍赫贝格大人的命令,必须要镇压这场叛乱。” “如果格特鲁德伯爵愿意说服他们主动退去,那么我愿意在沃尔纳大人面前说情,劝他将事态定性为‘游行’。” “否则的话。” 说着,狄洛夫的语气也是骤然变得冰冷。 “我将不能保证您的人身安全,不得不用暴力来镇压叛乱。” “请您,不要与这些叛贼同流合污,这对您的声誉,并不好。” “——叛贼?” 然而,狄洛夫的话语,却让格特鲁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狄洛夫,真是个愚蠢又傲慢的家伙。 倘若之前他愿意松口,将这一切都定性为“游行”的话,那么他后续的强硬或许真的能吓退不少人。 但如今,他把所有人都定性为了“叛贼”,还在期望这些人会不反抗你的镇压吗? 格特鲁德没有扭头,但她也感知得到。 在她的背后,那些压抑着无比怒火的民众们,在听到他们刚刚的谈话后,发生了怎样的转变…… “刚刚他们在说什么?” “废话!格特鲁德伯爵在给我们撑腰呢!结果对面那个一定要把我们当叛贼给镇压了!” “啊?那,那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逃?” “*莱塔尼亚俚语*!逃!逃个屁!没听见对面都把我们当叛贼了吗?” “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为国捐躯的路上!” “没错,反正再这样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和他们拼了!” “*莱塔尼亚俚语*!拼了!” 有心的听着身后的民众们已经被激起的情绪,格特鲁德也是乖乖让出了一个位置给陈祈,用眼神示意着他。 “接下去的话,就交给你来说吧。” “……多谢,格特鲁德女士。” 不得不说,陈祈有些惊讶。 惊讶于格特鲁德这一系列的表现。 毕竟,比起站在他这边,本就一无所有的锏不一样,格特鲁德怎么说也是个伯爵,保底也是有富家翁结局的。 自己干的事情,往小了说是游行,往大了说就是诛九族的造反。 除了不反抗就没有一点希望的莱塔尼亚底层,几乎没人愿意陪他赌这一把。 格特鲁德这种伯爵级别的,就算心里面对双子女皇很是不忿,也应该是“谁赢帮谁”的墙头草一方。 但完全出乎他预料的是,从二人第一次合作开始,格特鲁德就一直在鼎力相助。 不仅给他的组织带来远超他想象的经费。 就连这次游行,陈祈压根没希望她能参加,只是希望她作为伯爵可以牵制一下贵族圈的行动,给他们制造声势多创造一些时间。 但他压根没想到,格特鲁德不仅来了现场,甚至还愿意和他一起冲在革命的最前沿。 这让陈祈不禁重新审视起自己。 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还是说自己这只小蝴蝶,无意间改变了格特鲁德的人生轨迹? 但不管如何,如今在陈祈的心里面,格特鲁德的所作所为,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任了。 如果这不叫“同志”,那什么才是? 既然格特鲁德都梭哈了,自己身为领袖,怎么可能退缩? 抱着如此的信念,陈祈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上前去。 面对那装备精良的军队,他依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叛贼?” “伯爵先生,我看到的,只有被无数被逼上了绝路,不得不为生存而反抗的平民而已!” “今日,如果您执意要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们动手,告诉莱塔尼亚的人民们,他们连反抗的意志都不配拥有的话。” 陈祈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锏:“?!” 锏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目光坚毅的陈祈,听着他那将死亡都毫不畏惧的声音,一时间失了神。 锏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她知道,人都是愿意活下去的。 尤其是像祈这样的人……他现在有了人,有了钱,更有了势力,按理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 但他依然选择冲在最前沿,将最拼命的任务全都自己背负。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复仇吗? 不。 这并不是复仇。 这是超越了生命的信念,在支撑他前进! 锏想起了她第一次遇见祈时,他对她所说的话。 “拯救莱塔尼亚。” 是的,他是为了拯救莱塔尼亚! 他从未改变过! “——拿下他!” 已经感知到情况开始不对劲的狄洛夫伯爵,也是不再迟疑,立刻对军队下达了命令。 但就在军队刚刚前进一步的一刹那,一道狂暴的戾气,竟硬生生逼退了最前排的士兵们。 而所有人定睛一看,却发现,双手持锏的黄发女子,挡在了祈的面前,面沉如水。 “想动他?你们还不够格。” “这个人,我保定了。” 心中已然没有迷惘的锏,再也没有一丝顾虑,用出了那份她压抑已久的,自己都惊讶的恐怖实力。 她,第一次想用生命来保护一个人。 他让自己见到了,这片大地,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信念。 她,想见证下去。 见证这份信念,永垂不朽! “锏……” 望着那挡在自己面前的锏,陈祈在片刻的动容后,面色也是再无一丝迟疑。 他做出了最后的鼓舞。 “今日,我们若死,也是为了自由而战的烈士!” 他高举着旗帜,胸前的铁十字勋章无比耀眼。 在锏与格特鲁德的护卫之下,他带领着成千上万的人,吹向了这场反抗的号角! “莱塔尼亚!万岁!” “——莱塔尼亚!万岁!!”xn 回应陈祈的,是万众一心,早已按捺不住的反抗者! 但也就在这一刻,几道黑影却是从军队之中冲出,第一时间朝着陈祈的方向扑面而来! 就在锏和格特鲁德即将动手的前一秒,却又有几道鬼影般的存在,将她们通通拦住。 就是这几秒的间隙,凭借着眼力,陈祈捕捉到了几道人影朝自己杀来! 下意识的,他想抬起手臂。 但伴随着一声破空声下,陈祈的右手臂便是被一柄细剑洞穿! 顷刻间,鲜血染红了地面,甚至溅在了锏和格特鲁德的身上,也让原本失控的现场为之一怔。 定睛一看,已经有数位装备无比精良的金律法卫,仿佛生怕陈祈逃跑一般的包围了他,还将腰间的细剑抽出,纷纷抵在了陈祈的咽喉处。 但陈祈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哪怕手臂被洞穿,鲜血直流,他却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唤出,傲立在人群的最前沿。 他就是这样,平静、从容的,凝视着面前身穿黑色刺绣斗篷,戴着面具的术士。 陈祈知晓他们的身份。 这样的打扮,只可能是双子女皇的亲信——“女皇之声”的人了。 但陈祈哪怕陷入如此窘境,他也依然挺直了腰板,凝视着面前那连真面目示人都不能的女皇之声。 这一刻,身为暴动者的他,却比面前的金律法卫们,更像是问心无愧,慷慨赴义的英雄。 “……愚蠢的家伙,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也可以动摇双子女皇的统治吗?” 戴着面具,语气不起波澜的女皇之声,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逮捕令举在了陈祈的面前。 那上面,赫然印着陈祈的画像,以及“巫王之子”领袖的字样。 以及再显眼不过的,一黑一百的两根权杖。 这代表着,双子女皇钦定的最高级别的逮捕令。 “你被逮捕了,祈先生,以叛国罪。” “你想成为烈士,成为反对双子女皇统治的旗帜,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会让你活着站上法庭,接受审判,让你——身败名裂。” (本章完) 第13章 动荡的民心,双子女皇的谋划? 第13章 动荡的民心,双子女皇的谋划? 第二天的莱塔尼亚,人们和往常一样的睡梦之中醒来,移动城市、乡村,都因人们的苏醒而恢复了往日的运作。 但这一日,却与平时有些不太相同。 街道上原本日渐增多的求职者,以及本该忙碌的职员、工人,乃至小商小贩,都被一则在莱塔尼亚所有地方通报的新闻吸引了目光。 在无数家庭和街道的电视中,都在播放着这则让莱塔尼亚为之震动的新闻。 “这里是莱塔尼亚每日报。” “昨日,位于选帝侯,沃尔纳.冯.霍赫贝格辖区下的移动城市,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动。” “数千位平民在暴力组织‘巫王之子’的煽动下,走上街头,手举立牌与横幅,以罢工游行的方式,企图颠覆双子女皇的统治。” “幸运的是,我们的双子女皇早已听到了风声,秘密派遣‘金律法卫’协助调查,最终在狄洛夫伯爵的镇压下,逮捕了‘巫王之子’的首脑,祈,以及其团队的其余二十多人。” “经相关人员透露,审问下,祈与其团伙成员的态度依然嚣张,不愿透露任何有关‘巫王之子’的消息。” “而对于煽动群众,举行罢工游行等罪行,祈全部一人认下,并宣称这次行动自己没有任何同伙协助,其余被抓成员全都是普通民众。” “最终,市议会决定,在明日正午12点,以全莱塔尼亚公开直播的方式,对祈和其被逮捕的团伙成员的罪行,进行最公正严肃的审理与判决。” “本台也受全权办理这次审判的狄洛夫伯爵的嘱托,转达他的决心。” “一切企图颠倒双子女皇统治的阴谋,都必将受到严惩和消灭。” “唉……” 城中,一位老人望着电视内播放的新闻,在一声长叹下关闭了电视机。 但就在老人关闭电视的下一秒,一位十五六岁的男孩却是闯了进来。 “爷爷!快来看啊!” 男孩兴奋的指向门外,仿佛门外有着什么重要人物登场一般喊道: “大家正在签名上书呢!爷爷你也来签个名吧!” “上书?上什么书?”老人被自家孙子的消息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下意识猜测道: “难道那老不死的伯爵又要增税了?” “不是,是给那个祈先生的!”孙子连忙摇头否认,并说出了那个让老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我们许多人都去参加罢工游行了,结果最后只有祈先生被抓了,而且祈先生还要替我们大家认下所有的罪名。” “卖肉的迈克叔叔说,祈先生是因为我们才被抓的,我们要是不帮他,那就是良心都被佩洛兽亲吃了。” “所以大家在那里想要一起签名上书,希望让法庭轻判祈先生,爷爷,你也来签个字吧。” 男孩的情绪十分的激动,显然,他也参加了那一场游行,并且目睹了陈祈的英姿。 在他的心中,那冲在队伍的最前方,高举着旗帜,不畏强权的祈,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无比推崇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 再加上,街道上许多的人,哪怕没有参与游行,但也对愿意为他们争夺利益而发声,并且替他们认下所有罪过的祈充满了好感。 民众是很朴素的,谁对他们好,谁为他们说话,他们一看就看得出来。 大家的认可,让男孩更是认定了,自己崇拜的英雄是“正义”的一方。 他自然愿意为了“正义”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然而,孙子童真的话语,却让老人在微微一愣后,震怒的便是站了起来。 “——胡闹!” 要说社会阅历,老人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尤其是前段时间,那场针对“巫王残党”的无差别大逃杀,更让老人太清楚这一届莱塔尼亚的司法部门是什么德行。 祈被抓了之后,游行的所有人几乎立刻就跑了,只有少数人被抓了起来。 现在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抓“巫王之子”的成员,准备拿这些人邀功呢! 这个时候去联名上书,让政府给祈减刑? 先不说有没有用。 这个联名上书,是真不怕执行官把他们也当同伙给抓了吗? “你不准去,今天给我留在家里,不准出门!” 老人的态度无比的强硬。 不止如此,他还要去制止邻居街坊这样的作死行为,更不能让他们拉着更多人一起作死。 然而他遗忘了,在他孙子这个年纪,正是逆反心理最强的时候。 “才不要!” 心思单纯的男孩未曾想过,自己最尊敬的爷爷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在“邪恶”的一方,几乎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极其不服气的大喊大叫着: “爷爷不是一直说,你最爱的就是莱塔尼亚了吗?你甚至不止一次的说,你愿意为莱塔尼亚去死啊!” “为什么现在,明明莱塔尼亚的英雄就在眼前,爷爷你却不支持他了啊?” “——等等,约瑟夫!” 然而,老人的制止却是晚了一步,男孩已经哭着跑离了家。 面对着自家孙子那震耳欲聋的质问,老人在片刻的沉默后,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无言的走向壁橱,从抽屉的最深处取出了一枚,有些锈迹铁十字勋章。 虽然一些地方生锈了,但勋章其余部位依然保留着它的光泽,显然是其主人认真擦拭的结果。 老人望着这枚自己舍生忘死,不知失去了多少兄弟才得到的勋章,浑浊的眼眸中也是浮现一抹动容…… 他更不会忘记,刚刚在电视上介绍那个叫“祈”的人时,他被逮捕后的照片。 那个青年的胸前,赫然也戴着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 老人得到过相同的荣誉,所以他明白这枚勋章的分量。 更明白,只有真正热爱莱塔尼亚,把莱塔尼亚当做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去捍卫的人,才配得到这枚勋章。 但如今,这个青年,为了给莱塔尼亚的大家谋取利益,却变成了罪犯,即将被判死刑。 这是多么悲哀,多么凄惨的事实啊。 “巫王陛下……”老人情不自禁的呼唤着自己曾经效忠的君王,喃喃自语道: “请您睁开眼看看吧……莱塔尼亚……都变成什么样了啊。” …… 而与此同时,在陈祈经营的酒馆之中,今日依然是人满为患。 不过,和往日里喧哗吵闹相比,今天酒馆内的氛围,显得格外的凝重。 虽然酒馆内喝酒的人不少,但其中不少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气氛也格外沉闷。 而那酒馆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机,所播放的关于祈被逮捕的消息,也解释了酒馆中的死气沉沉的氛围源头。 “吱啦——” 然而,打破这份苦闷的,是酒馆后门推开的声音。 而当酒馆内的人注意到,那身上不少地方绑上了绷带的锏走出后,迷惘的他们才是似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大姐头……”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浑身是伤的锏望着面前的人们,心情比众人还要低沉的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陈祈被金律法卫的人们带走之前,锏确实试图将陈祈给救出来过。 然而,哪怕锏不会源石技艺,仅仅靠着自己的肉身与武艺,就让围攻她的几位金律法卫大吃一惊,但面对莱塔尼亚真正的精锐,如今的锏依然无计可施。 她和格特鲁德,以及一众“巫王之子”的成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领袖被逮捕。 以及,他在放弃抵抗之前,对他们下达的最后命令。 “都快离开,一切的后果,我会替你们承担。” “记住,不要来救我,那样除了流更多的血外,没有任何意义。” 也正因为陈祈这位首脑放弃了抵抗,再加上金律法卫们觉得逮捕了陈祈,其余的人就会做黎博利兽群散,根本不值得大费周章,他们才能够逃命。 但,就如同废物一样只能仓皇逃命……这让锏无法接受。 别说她,就连原本已经活的如同蝼蚁一般,直到跟随陈祈才找到了一点尊严和意义的众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道,离开了领袖,他们就什么都做不到吗? 锏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以及那腰间被金律法卫用源石技艺打断的双锏,极其不甘的捏紧了拳头。 再一次,她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弱小。 要是自己真的能祈说的一样……强到可以和双子女皇对决的话。 这一次,他们一定可以成功。 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无能了…… 而就在气氛再次陷入死寂,一切似乎都没有希望的时候,有个沉默已久的人,终于开口了。 “现在就想着放弃,还为时尚早。” 坐在吧台处,只是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格特鲁德,也是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这位本该以同伙和陈祈一起入狱,但因为其伯爵身份,再加上了重金,才得以无罪释放的女子,居然在失败后,表现的比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 但说实话,格特鲁德在逃离现场后,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对陈祈的投资了。 格特鲁德感觉自己押错宝了! 但冷静下来之后,格特鲁德却没有选择立刻切割——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真切割了,自己在双子女皇那里的形象也已经不可挽回了。 在她们眼里,自己已经具有“巫王残党”的嫌疑了,就此切割,只会让自己两边不讨好。 而且冷静下来后,格特鲁德也发现了祈身上的不对劲。 这家伙,太镇定了! 仿佛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难不成,这家伙早就猜到了,这场政变会以失败告终? 那他为什么还要发起这场注定失败的暴动?这样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作为一个认为陈祈是正统的巫王后裔,才决定倾力相助的投机主义者,格特鲁德自然没有锏那么高的觉悟。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拯救莱塔尼亚的信仰。 刹那间,格特鲁德灵光一现。 难道是声望? 是的,除了可以让更多看不到希望的莱塔尼亚人,知晓他这个愿意为他们站出来的人,让更多的人来依附他之外,他再没有其他的理由了啊。 但,这又如何? 他明天就要被审判了。 而且从那个狄洛夫的意思来看,他对于这场审判非常的有信心,绝对是冲着让祈身败名裂去的。 说不定还会给他安一个什么子虚乌有的罪名,比如外国间谍之类的,来破坏“巫王之子”的团结。 除非,他有自信可以越狱? 还是说…… 想到这里,格特鲁德突然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选项。 ——难道是,他认为自己可以辩赢这场审判?让这场在全莱塔尼亚都公开直播的审判,成为他的主场? 然而,就是这个本该不可能的选项,格特鲁德却想起了,祈在啤酒馆里那可以调动起千万人的情绪,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天赋。 这真的……不可能吗? …… “军旗手、一级铁十字勋章、被清剿政策殃及、演讲天赋……” 莱塔尼亚的首都,崔林特尔梅的双子高塔之中,双子女皇中的“白女皇”,莉泽洛特.伊维格娜德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份档案。 那是有关陈祈的档案。 “这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希尔德加德,你觉得呢?” 而在白女皇的身边,黑女皇“希尔德加德.赫琳玛特”的面前,同样摆放着一模一样的陈祈的档案文件。 但和擅长以仁德示人的白女皇,黑女皇显然更加强硬,有着“第二个巫王”的风评的她,也是冷冰冰的评价道: “但不管如何,他的行为都是叛国,他在动摇我们对莱塔尼亚的统治。” “如果不是我们的情报网足够大,及时发现了异样,这场暴动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应对的策略。” “而且他那双角……” 黑女皇凝视着陈祈的照片,那和巫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长角,冰冷的眼眸罕见的闪过一抹忌惮的情绪,道: “如果不是我们都知道,巫王那家伙没有直系后代,连我都要怀疑他的血统了。”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毕竟是掌握着莱塔尼亚最高权力的两人,双子女皇自然更清楚许多秘闻,不会被一些民间的传闻所迷惑。 但饶是如此,兴许是巫王带来的阴影实在过于巨大,谨慎的黑女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就算可能性很低,还是斩草除根为好。” “希尔德加德,你太冲动了。”然而,白女皇显然有其他的想法,她望着手中的陈祈的档案,也是微笑说明道: “你需要看到,这个人身上所代表的价值。” “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带领感染者和平民争取利益的标杆了,这个时候杀了他,只会激起更大的民变,并让他的影响力继续延续下去。” “但如果,我们可以收服他呢?” 白女皇微微一笑。 “我们将他的影响力收为己用,让他成为我们控制下的,代表着民意的,迷途知返的英雄呢?” “你想用他来控制住平民们的情绪?”黑女皇挑了挑眉,眼眸里透露着一点不信任的态度。 “他是个危险分子,你真觉得你可以控制住他?” “起码比起杀了他,这样的方法,可以帮我们渡过这段时间的难关。” 白女皇摇了摇头,她的言辞虽然温和,但话音落下,看似强势的黑女皇便是再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而且,如果运用得当,他或许可以帮我们制衡住贵族派。” “这些贵族,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或许需要一个让他们感到危机的存在,来给他们带点压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们的统治,已经经不起更大的动荡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有用……那么,她们就必须要用。 (本章完) 第14章 审判,依然是我的主场 第14章 审判,依然是我的主场 第二天正午,市政府的法庭在开庭之前,这里早已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法庭内,莱塔尼亚各个报社的记者早已准备就绪,准备向全莱塔尼亚人民直播这场,双子女皇上位以来,第一位可能被定罪叛国的男人的审判。 而法庭的旁听席更是早已坐满,其中多数人都穿着朴素的平民衣服。 这些人都是当初和陈祈一起经历了那场罢工游行,知晓陈祈被捕后,凭着良知和勇气来到这里,只为支持陈祈的平民。 这些平民都带着近乎慷慨就义的心情前来。 他们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支持一个被当堂判为“叛国”的人,以莱塔尼亚这届政府令人印象深刻的办事风格,他们大概很难平安离开。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一样。 “伯爵大人有令,‘巫王之子’的残党可能死性不改,虽然昨天没有人来劫狱,但他们很可能会在今天法庭上来营救罪人!” “过往的所有安检工作都必须细致,决不能让任何残党或携带武器的人混入法庭内部。” “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无论身份,立刻逮捕!” 在被支持陈祈的平民,以及纯粹的看热闹者围得水泄不通的法庭外,一位子爵竟然“自降身份”的前来负责安保工作。 而他面前的这队装备精良的卫兵,很显然,也是属于贵族的私人武装。 而这都只是最容易被攻克的防守而已。 “嗯……从周边的律动来看,他们大概在法庭周围布置了不少源石技艺增幅装置。” “而且还有好几位实力不俗的术士,正隐藏在周围,这是算准了你会来救人,所以做好万全准备了啊。” 旁听席上,因为无罪而可以前来旁听的格特鲁德,也是假装漫步尽心的扫视周围,对身边以“护卫”身份混进来的锏,面带讥讽的说道: “这样的阵势,只要你一出手,就会被他们死死的压制住,你真觉得你会成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 乔装打扮了一番的锏,也是以平静无比的声线的回应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去救他,大不了我这条命交代在这里罢了。” “他就对你那么重要?”格特鲁德望着那面对死亡都那么平静的锏,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心中没有信仰,更没有什么为理想献身的觉悟的格特鲁德,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的问道: “难不成你爱上他了?” “……哼。”然而,对于格特鲁德的说法,锏却是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不以回应。 爱?这可根本没办法概括那个男人对她的重要性。 他帮自己找到了生命的价值。 如果没有他言传身教,她恐怕今生都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如今,自己可以和他一样,为一个目标,一项事业而献身,这样的死亡,已经奢侈的是自己这个曾经在贫民窟苟延残喘的野孩子,不敢想象的存在了。 他给了自己生的价值,自己现在用这条命来换他的生,这很公平。 ……起码,这要比自己失去他后,继续变回那个只靠本能活下去的动物,要好的多了。 就在锏和格特鲁德各怀心思的时候,来自于法官的落锤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 “现在,我们正式开庭。” “请法警将嫌犯带上被告席。” 法官的一句话,便是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无数双目光死死的盯住那法庭唯一的犯人专用入口,期待着一睹那传闻中,带领数千平民罢工游行的“英雄”的风采。 终于,沉重的法庭大门缓缓打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佩戴着手铐脚链,一条手臂更是挂了彩,但依然穿着暴动那天的服装,佩戴着铁十字勋章,挺直了腰板的陈祈,终于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咔嚓咔嚓”xn 一瞬间,无数闪光灯,以恨不得将陈祈浑身上下全照个干净的架势闪烁起来。 而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抬起头来,如果不是格特鲁德及时摁住了她,她似乎就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给我停下,你个蠢货。” “我不能让他被判刑。”锏压低了声音的对格特鲁德吼道: “那样,他就算逃出去了,组织里的一些怂货也会因为害怕被判叛国而退缩的。” “看你好像一直在看书,实则脑子里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格特鲁德忍不住骂道: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是死局了。他无论逃不逃的出去,都得被判叛国罪。” “他现在唯一还能保全组织的方法,就是在法庭上,让莱塔尼亚所有看这场审判的人都相信,他并不是叛国,而是为平民大众谋取利益的勇士。” “要是运气好,他还能被法官轻判,只是蹲监狱,他苦心经营的组织到时候还可以保全。” “要是你去救他,他才是彻底坐实了自己就是个叛贼!你这是害他!” “现在,你个蠢女人,给我坐下!” 在格特鲁德的低吼下,锏的身躯在明显的颤抖一下后,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咬着牙坐了回去。 而望着身边这个脑子里只长肌肉的女人,格特鲁德也是感觉一阵心累。 她预感到,组织一旦离开了祈,那么从政变组织退化成流氓团伙,也应该不远了。 锏这个女人是肯定没能力撑得起组织的。 如果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那祈一定不会被判死刑,他在监狱的这几年,自己可以代为管理他的组织。 等他未来出狱后,自己在“巫王之子”中的威望,也绝对超越他这个创始人了。 到时候,这个未来可以推翻双子女皇的组织,自己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如果他被当庭判死…… 那么,自己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收编他为自己整顿好的组织,权当是自己投资失败的一点补偿好了。 望着走向被告席的陈祈,心中已然有了自己打算的格特鲁德,也是流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般的坏笑。 巫王之子? 这一次,不管你在谋划什么,你都必然在我的计划之内。 而与心怀鬼胎的格特鲁德相比,法庭上,对陈祈不怀好意的人比比皆是。 其中,主持这场审判的狄洛夫伯爵,便是最具代表性的人。 “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惹得女皇大人都注意到了,真是一群刁民!”狄洛夫的心头恶狠狠的想道。 “但也到此为止了,这场审判,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再把你们这群刁民的组织一网打尽!” “到时候,女皇大人说不定会免除我的罪过,还会褒奖我。” 高高在上的坐狄洛夫伯爵,望着那台下神情依然平静的陈祈,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狠辣,当即对法官示意开始。 法官点头,敲下了法槌,声音洪亮道: “现在本厅正式开始受理,‘巫王之子’首脑,教唆平民罢工游行,叛国政变一案。” “审判长。” 然而,还没等法官按照流程,询问陈祈的被告和籍贯,狄洛夫便是主动开口打断道: “台下的罪人,已经不需要审问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他是非法暴力组织‘巫王之子’的首脑,祈!一个教唆平民谋反的叛国者!” “至于更多的信息,我想他也不会透露的。” 狄洛夫居高临下的望着陈祈,见他和昨天一样依然沉默不语,心中也升起了几分狠毒,冷冷说道: “女皇大人派遣来,协助本伯爵逮捕他的亲信们,在昨天审问了他一整天,给了他无数次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但罪人的脑袋却如石头一般顽固,事到如今,他依然不肯招供,更不愿意透露一点关于他的组织的信息!” “这样罪无可恕,毫无悔过之意的人,倘若是在我的领地,我当即就杀了他。” 一想起昨天在陈祈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越想越气的狄洛夫伯爵的神情也愈发的恶毒。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狄洛夫原本紧绷的神情又舒展开来,就连声音都溢出了自信。 “不过,到此为止了,罪人。” “你或许如石头一样顽固,但另外二十多个和你一起被逮捕的同党,昨天也同样接受了审讯。” “我不相信,他们都和你一样。” “有了这些证人的供词,依然可以坐实你的叛国!” 说罢,狄洛夫第一时间扭过头去,对着自己不远处,负责护卫的一位私兵冷声道: “把第一个证人带上来。” 这一次,狄洛夫无比自信,他坚信没有几个人可以扛得住“金律法卫”们的审问。 陈祈没事,不仅仅因为他早早就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让狄洛夫觉得没有审问的必要。 更多的原因,是狄洛夫早就说了,要在法庭上以法理来判决他,因此不会用刑罚去折磨他。 但其余那些人就没这个必要了。 只要能让他们开口,相信女皇之声的人什么办法都会上。因此狄洛夫才敢这样嚣张。 但,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位私兵却并没有离去,反而站在原地,露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狄洛夫没能注意到私兵的失态,再催促了一声。 “伯,伯爵大人,真是万分抱歉!”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那位私兵惶恐不安的跪了下去,就连声音都在发颤的回答道: “证,证人……已经死了。” “死了?!” 私兵此言一出,顿时惹得整个法庭一片哗然,也让狄洛夫那一瞬间的错愕被摄影机记录了下来。 而台下的旁听席,人们也是不禁议论纷纷。 “证人怎么死了?” “难道是被折磨死的?” “说不定,这帮人为了给祈判罪,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呢……” “肃静!肃静!” 见法庭的现场有些失控,法官连忙再次敲下法槌。 而反应过来的狄洛夫,也立即与台下的人们想到了一块,神情也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这群“女皇之声”——仗着他们是女皇的人,居然这么肆无忌惮!把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证人都给折磨死了! 要是密不公开的审判还好,明知道这场审判在全莱塔尼亚都直播着,居然还敢折磨死证人。 这样做,不是让莱塔尼亚的平民们认为,他们不惜严刑逼供,也要让祈获罪吗? 但事已至此,狄洛夫也是敢怒不敢言,当即压下怒意的挥了挥手,道: “那就传下一个证人!” “回,回伯爵大人。” 然而,那位被吓得不轻的私兵在咽了咽口水后,最终没了办法,只好说出了一项让所有人都震撼的事实。 “所,所有的证人,在昨天接收完审讯之后,全部自杀身亡了。” “……”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在法庭回荡着。一时间,所有人对这则消息,都不知应该怜悯,还是应该恐惧。 但狄洛夫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伯爵如今已经很难保持自己的贵族风范,连忙逼问道: “你确定都是自杀?!” “千真万确!”那位私兵已经快哭出来了的说道: “负责审讯的大人们并没有给他们上刑具,用的是一种通过音乐律动,让证人自己说出事实的源石技艺。” “但在源石技艺发动的时候,23个证人全部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自杀!” “他们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招供,我们实在来不及阻止,请伯爵大人恕罪啊!” “嘶——” 一时间,法庭传来了不知是谁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私兵的话语所震撼。 倘若单单一个人对祈死心塌地还好说,毕竟忠勇哪里都有。 但23个人,居然都义无反顾选择了去死,也不愿意说出任何对祈不利的供词。 这是怎样的煽动性?这是怎样的领袖魅力,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 狄洛夫当然不愿意相信这样恐怖的事情,情急中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此时,正紧闭着双眼,仿佛在哀悼的陈祈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吼道: “一,一定是你!是你的人的什么源石技艺,操控了这些人的神智!” “——您差不多该闹够了吧?伯爵先生。” 终于,面对狄洛夫的指控,沉默了一天的陈祈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眸,那平静从容的眼神,却是让此时慌了神的狄洛夫心头一抖。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的一切行动,早就被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全都预料到了! “我昨天一整夜,都被你们用限制源石技艺的刑具束缚着,您是觉得我可以做到无视这些刑具,让源石技艺扩散到整个监狱,控制他们的神智?” “如果我,或者某个想救我的人做得到这点,为何我不控制你们的神智,让你们去自杀,让我可以大摇大摆的越狱呢?” “而倘若,您想说,那些人全都是被我洗脑了的死忠的话……” 说着,陈祈的眼眸也是死死的凝视狄洛夫。 这一刻,狄洛夫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跳不停,仿佛在被这个男人直视着良心一般。 “您大可以去查阅一下他们的档案。他们都不过是一些最普通不过的平民而已。” “倘若您想说,连他们都与我一样背叛了莱塔尼亚,那么请问,是不是所有与他们一样,参与了这场游行的平民们,都背叛了莱塔尼亚?” “还是说……背叛莱塔尼亚的,从来都不是我们?” 站得笔直的陈祈,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的举起自己那没有受伤的一只手。 他指向了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狄洛夫,铿锵有力的当堂质问道: “背叛莱塔尼亚的,恰恰是你们这些,夺走了他们唯一的希望,让他们不得不自杀的人呢?” “伯爵大人,此时此刻,请您回答我。” “该被判决叛国的人,究竟是谁?!” 嘤嘤嘤,求各位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追读,想要晋级啊~ (本章完) 第15章 复仇者无罪 第15章 复仇者无罪 陈祈震耳欲聋的话音落下,就仿佛一颗炸弹落在了法庭一般,让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旁听席上,坐着的除了记者和单纯看热闹的贵族,其余清一色的都是支持陈祈的人。 在陈祈话音落下后,当即就有人看见了希望,乘胜追击的喊道: “祈没有罪!他和我们一样是被逼的!” “我们都快因为赋税活不下去了!只是一次游行就是叛国了吗?” “没错!你们才是叛国的人!” 面对台下的阵阵声讨,狄洛夫的表情已经极其难看,一张脸涨红的如同猪肝,却也迟迟不敢把到了嘴边的那句“你们都是叛国者”的话语给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场审判在他的安排下,正在莱塔尼亚全面直播! 莱塔尼亚确实是属于贵族的国家。 这一点莱塔尼亚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哪怕如巫王,如双子女皇,他们倘若没有选帝侯们的支持,他们也注定会被推翻。 选帝侯们一次次的用行动证明了,当他们拧成一股绳时,他们可以推翻一切。 但谁都不敢把这种话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虽然有自己的私人武装,有自己的领土和辖区。 但他们的财富,他们的武力,一切都来源于无数普通而庞大的莱塔尼亚人民们。 一旦狄洛夫胆敢在这场公开的审判上,说出“一切敢反抗他们的人都是叛国,应该处死”的话语。 那么,莱塔尼亚无数压抑已久的愤慨的民众,将会伴随着祈的死亡,掀起惊涛骇浪! 这相当于,狄洛夫这位贵族中的代表,对莱塔尼亚所有的民众们肆无忌惮的宣布: “你们这些草芥般的存在,注定世世代代给我们贵族当奴隶,无论我们贵族怎样压迫你们,你们都没有反抗的权力。” 这对贵族们的统治和治理,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祈并不可怕。 可怕的在人们看清了贵族们丑恶的本质后,无数继承了他的意志,要为了自由和生存而搏杀的民众! 这股力量,比任何强者,任何贵族的私人武装,都要可怕。 所以狄洛夫才那么想尽快的斩草除根,让一切可能会让民众们“觉醒”的萌芽通通掐断。 但望着眼前的这失控的一切,以及无数的摄像头,脸色铁青的狄洛夫已经隐隐意识到了…… 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肃静!肃静!” 面对再一次失控的法庭,法官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只见他不断的敲击法槌,但取到的效果甚是微弱。 就在法官打算让法警,把所有喧哗的人赶出法庭的时候,被告席的陈祈再一次开口了。 “法官,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小偷窃取了属于你的财物,你把它拿回来,难道你也算是小偷了吗?” “这……” 然而,法官也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被告向自己提出问题,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而法官的默许,正是陈祈想要看到的结果。 “四皇会战打响的时候,我与一众最普通的平民们的孩子组成了新兵团,一起奔赴前线战场。” “第一场战役,就让我们团死伤惨重,包括我在内,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 “但我们都没有胆怯,我们投身入了最危险的战役,担任了最危险的职位,最终一个新兵团都只剩下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我胸前的这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就是在战场上授予的。” “这不仅仅是对我的功勋的证明,这枚勋章更是承载着新兵团所有人的功绩!” 陈祈背过身去,将目光对上了那旁听席上一双双热切、期望的眼神。 他的声音就仿佛有着魔力一般,带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难道,有人会说,为了莱塔尼亚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新兵们,是叛国的罪人吗?” “不会!” 此时此刻,乔装打扮过的锏几乎是瞬间心领神悟,第一个带头喊出了这番震耳欲聋的回应。 而有了锏的带头,那旁听席上的人们仿佛迅速有了底气,以亢奋、坚决的声音回应了陈祈。 “不会!”xn 而另一边的陪审团,以至于记录官等人,在一番面面相觑后,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说出和旁听席的大家不一致的观点来。 毕竟,现场可还在直播。 不知道有多少退役、现役,乃至于贵族的私人武装,都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这场审判。 他们要是敢说,为国血战的英勇将士们的行为是叛国……那这莱塔尼亚,明天靠谁来打仗? 而陪审团的哑口无言,更让陈祈的话语更加没有了阻扰。 “要说背叛,也是这些为莱塔尼亚浴血奋战的人们,遭遇了背叛。” “当我们赢得了对高卢的战争,打断高卢的脊梁,以英雄的身份回国的时候,有些人在做什么?” “他们在密谋政变,将带领莱塔尼亚获得这场胜利的巫王,从高塔的位置上拉下!” “这,才叫真正的叛国!” 陈祈没有明说“他们”是谁,但法庭中的所有人的心中,也都浮现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除了选帝侯们,又有谁有那个能量,将巫王推翻呢? 陈祈的话语再次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旁听席所有支持陈祈的人,都爆发出了极其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因为他的话语,正是他们内心之中最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语! “——法官!” 然而,意识到陈祈将矛头终于指向了贵族们的时候,狄洛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急忙走近了法官的位置,厉声喝道: “这里是审判,不是演讲!” “……伯爵大人,请您冷静。” 然而,现在也已经听入迷了的法官,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狄洛夫的身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祈的背影,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狄洛夫停止他的控诉。 而法官的这个动作,却让狄洛夫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区区一个法官,怎么敢违逆他这个伯爵的命令? 旁听席那些草芥一般的平民,怎么敢在法庭上闹事? 而旁听席上,格特鲁德也是同样迷惘的望着周围,那些被陈祈一己之力调动起来的人们,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家伙……居然真的做得到?! 把这场审判,转变成他的主场? “我们只是想取回我们应得的一切,是我们身为英雄,身为人民应得的一切!” “我们本该接受英雄般的待遇,但无能的新政府却让我们家破人亡,承受比战争时期还要更沉重的负担。” 陈祈已然从被告席的位置中走出,他无比的自然的站在了法庭的中央,最万众瞩目的位置。 然而周围,再也没有任何反对他的声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或狂热,或崇拜,或惴惴不安的注视着他。 这一刻,他就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于是乎,我们走上了街头,以游行的方式来夺回我们应得的利益。” “我们没有采取暴力,没有!” 陈祈走向旁听席,将手指向了那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的格特鲁德的身上。 “格特鲁德伯爵女士,为我们的游行提供了文件许可!” “跟随我的所有人,他们的身上都没有一件武器!这场游行从我被逮捕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受伤,死伤的只有广大的平民!” “如果这位伯爵大人,硬要说我有罪的话——” 陈祈猛地再次转身,直勾勾的盯着那已经哑口无言的狄洛夫,咄咄逼近而去。 而因为身高本就占据着优势,陈祈的身影挡住了狄洛夫面前的阳光,以至于让狄洛夫都无法看清陈祈的面容。 他只能见到,那在阴影之下,陈祈那依然无比显眼的,血色长角。 “那我的罪过,就是为保护莱塔尼亚人的权力,而付出了一切。” “请问,这就是你要判决的罪吗?伯爵大人。” “你,你,你是……” 然而此时,脸色大变的狄洛夫已经无暇再听陈祈的话语。 他已经被死去的记忆攻击了大脑。 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长角,霎那间,狄洛夫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那已经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道威严、强大、暴虐的巫王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与面前那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场,眼神凌厉如剑刃的陈祈,猛然重合在了一起。 “巫,巫王!” “没错!你是巫王!你就是巫王啊啊啊!!” 仅仅只是幻视,但内心深处唤醒的对巫王强烈的恐惧,竟让这位受了刺激的伯爵陷入了疯狂之中! 只见这位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伯爵,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后,竟然满脸惊恐的跪倒在地,朝着陈祈…… 不,应该说,朝着他面前的“巫王”,不断的行礼求饶。 “巫王陛下!巫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 “我没有背叛陛下啊!我没有背叛!求陛下饶命!饶命啊!” 一时间,整个法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甚至包括陈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这位伯爵从信心满满,一下子打击成了这副失心疯的模样。 身为伯爵……就算你不是战场得来的爵位,也不至于心理素质那么差吧? 还是说,巫王带给这群贵族的阴影,真的有那么强? 不过,不管陈祈有没有反应,无数的摄影机也确确实实将这一幕,全部都直播给了莱塔尼亚的所有人…… 这注定了会让陈祈在莱塔尼亚民众们心中的声望,达到一个新的顶峰。 因为,他是第一个以平民的身份,在法庭上将一位贵族给逼迫到发狂的人。 他更是莱塔尼亚如今唯一一个,真的让人们相信,他是为莱塔尼亚人民而战的人! 这次的审判,不管结果如何。 他都已然名留青史。 “啪,啪,啪。” “——说得好,实在是一场精彩的雄辩,祈阁下。” 然而,打破了法庭诡异沉默的,却是一道亲和而不失威严的女声。 伴随着不紧不慢的掌声,转过身去的陈祈,看见了那从大门处踏入法庭的身影。 那是一位金色与白色汇聚与一身的高贵身影。 而当她踏入法庭的那一刻,所有看清她相貌的人都是一瞬间脸色大变,纷纷以自己最动情、最诚恳的姿态跪倒在地。 “女皇大人。” 来人,正是双子女皇之一的“白女皇”,莉泽洛特.伊维格娜德。 她并不强势,身上柔和的气场却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跪服。 她并不残忍,却足以让贵族们在见到她,也产生与见到巫王时几乎一样的惶恐。 “……送狄洛夫伯爵出去。” 白女皇只是瞥了一眼那跪倒在地的狄洛夫,便将其交给了自己的两位护卫处理。 如今,她全部的目光,都用来细细的端详着面前这位,传闻之中的巫王之子的青年。 “……像,真像。” “虽然在照片上就感觉您确实有着与他一样的气质,但近距离一看,我才确信,民众对你的误解并非空穴来风。” “但您确实有一点,比我认识的巫王做的更好,祈阁下。” 白女皇直视着在场,唯一一位没有对她跪拜的陈祈,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欣赏的微笑。 “你并没有高高在上,而是与你想要拯救的人们,站在了一起。” “因此,我认可您为自己的辩护,在此,我以莱塔尼亚女皇的名义,对你做出判决。” “——无罪。” 白女皇的声音并不洪亮,但却让法庭内外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身为女皇的她亲口说出了宣判后,法庭只在片刻的沉默后,便爆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 所有支持陈祈,抱着被当做巫王残党逮捕起来的人们,都为他们的英雄这一次的无罪,献上了他们真挚无比的掌声。 尤其是锏,在她听到白女皇宣判陈祈无罪后,更是激动的猛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似乎都恨不得来一声战吼来宣泄心头的畅快。 “真的让他成功了……” 而只靠肌肉记忆鼓掌,实则已经陷入深深迷惘的格特鲁德,更是怎么也想不到,事态的发展竟然是这样。 本该判死刑的祈,居然由女皇亲自宣判无罪。 那未来,谁还可以审判祈? 一想到自己还有把柄握在陈祈手中,哪怕当时已经决定和陈祈一起推翻双子女皇,但格特鲁德的心头还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但让格特鲁德、锏,以及其他人更没想到的是。白女皇的宣判,还并没有结束。 “祈阁下,您的事迹我已知晓,您的冤屈和仇恨,以及为平民们争取利益的决心,我也都知晓。” “身为莱塔尼亚的君王,我很愧疚,我们的政令让您以及莱塔尼亚的民众们,遭受了无端的灾祸。” “我也并不奢求为已经发生的悲剧而征求您的谅解,但至少,我希望您可以知晓,我们的态度。” 白女皇直视着面前那脸色平静的陈祈,微笑着打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牌。 “祈阁下,您为莱塔尼亚民众争取利益,为民发声的行为,让我十分欣赏。” “为此,我准备了一份褒奖与你。” “您觉得,伯爵的爵位,以及一座移动城市四分之一的领土,是否足以配得上您为莱塔尼亚做出的功绩了呢?” 白女皇微笑的如此诚恳,落下的话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但不管是何人的窃窃私语,都无法动摇这位女皇的决心。 而与白女皇一样,也无视了其他人反应的陈祈,此时也意识到了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女皇的打算。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白女皇用的是最后一招。 求大家多多收藏啊(满地打滚的求收藏和追读) (本章完) 第16章 最初的胜利,一切的开始 第16章 最初的胜利,一切的开始 陈祈确实看穿了白女皇的打算。 毕竟,“巫王之子”的基本盘,便是深受双子女皇的政令所害,以及被贵族们剥削而心怀不满的莱塔尼亚民众。 倘若陈祈在这里,接受了白女皇所赠的伯爵和领土。 那么他就将从一位带领平民反抗暴政的英雄,变成被平民们憎恶的,敲骨吸髓的贵族的一员。 而到了那个时候,陈祈还能革自己的命不成? 就算他有这个觉悟,莱塔尼亚的平民们,还会愿意相信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伯爵吗? 那拒绝? 在莱塔尼亚,明目张胆的拒绝一位女皇的封授,那自己叛国的罪名恐怕就真的坐实了。 仅仅一个伯爵的位置,便可以将陈祈在贫民窟的一切根基全部瓦解。 不得不说,白女皇是深谙从根源解决问题的道理。 面对这种进退不得的局面,陈祈,该怎么办呢? “——真抱歉,女皇大人,请恕我不可以接受您的封授。” “噢?”白女皇对于陈祈的回答有点意外,微笑反问道:“你敢抗旨?” 白女皇的语气无比温和,但所有人却都只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 毕竟,那可是女皇,虽然比起有“第二个巫王”的风评的黑女皇来说,白女皇是个温和的人。 但可没有人觉得,一个善良温和的人,是可以掰倒众多将其视为武器的选帝侯,当上女皇的。 白女皇早已做好了两套对策。 要是陈祈愿意服从她,那一切都皆大欢喜,冲在未来需要去平复莱塔尼亚民众们的怨念这点,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些权力。 但倘若他真的是一个顽抗到底,一定要对她们复仇的人…… 那么,她也不介意在闭庭之后,让这位“勇士”如愿以偿的慷慨就义。 白女皇可从没忘记,自己是位君主。 她当然不会留下,一个可能会对自己的统治产生动荡的危险团伙。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女皇大人。” 然而,只听见陈祈的脸上挂着与白女皇同出一辙的善意微笑,将目光投向了旁听席的,那些支持自己的民众们。 “就算女皇大人认可了我们的行为是正义的,而这场游行仅凭我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引起这般轰动的。” “所以我想,比起我,或许女皇大人更需要赏赐的,是这些愿意和我站在一起,赢得这场伟大胜利的民众们。” “……尤其是,那些倒在了胜利的黎明之前,未能见证这一时刻的烈士们。” 说着,陈祈也是缓缓闭上了眼眸,他的语气虽不沉重,但那份难掩的伤感,却要比任何嚎啕大哭,都要更打动人们的心。 尤其是对于旁听席上,以及已经挤进了法庭的门前的,那些为了支持陈祈而来的民众们来说,这更是让他们为之感动。 毕竟,陈祈在他们的心中,是游行的队伍中,以领袖身份站在第一排,手举国旗,面对贵族、军队乃至于死亡都毫不畏惧的勇士。 但这位勇士,如今却为贫贱的他们,而流露出了伤感。 小老百姓大多是很质朴的人们。 当他们发自内心尊敬的人,表露出了对他们的超乎预料的关怀时,他们便会感动的难以自已。 “他们都是因我而牺牲,为了自由和生存去放手一搏,我理应给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白女皇:“……我赞成。” 当陈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白女皇本能的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却也不能说什么异议。 毕竟死者为大。哪怕是女皇,也不想犯这个禁忌。 尤其是在自己刚刚给他们的行为给予了合法化之后。 “我有一个提议,女皇大人。” 终于,陈祈似乎想通了什么的睁开了眼睛,以无比豁达的姿态,对着白女皇淡笑的说道: “既然这些是您封授给我的,那您封授给我的一切,处置权在我,没错吧?” “您赏赐我的领地,我一寸也不要。” “我自愿把这些领土,全部给予给为这场游行牺牲的烈士,和他们的家属。” “至于爵位……”陈祈的语气顿了顿,很快便是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我更希望,这能让我们在高塔议会上拥有一张席位,让我和我的组织,有机会将莱塔尼亚人们的需求和声音,说给议会的贵族们听。” “如今,只有我可以为他们发声,我们都不希望,更多的压迫和悲剧,再次重演了。” 白女皇:“……既然君主已经将领土授予了你,那么,祈阁下如何处理,便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至于席位……” 这一次,白女皇的语气罕见的停顿了片刻。她的心中本能的对陈祈特意提到的这点,产生了一丝不安。 但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女皇还是碍于她们在莱塔尼亚人民心中的形象,做了一点让步。 “那是自然,议会之中,确实应该有代表民意的声音了。” 高塔议会,类似于国会的性质,通常是贵族们聚集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时会召开的议会。 按理来说,伯爵本就有资格参与到议会讨论之中,然而大部分时候,莱塔尼亚皇帝是直接与几个大区的选帝侯们开小会商讨对策,再由选帝侯们对各自辖区的贵族们传达命令。 像这种所有贵族都参与进来的议会,因为贵族们通常都是各持己见,彼此之间也都互相制衡,鲜少能讨论出什么结果。 因此,白女皇可以允许议会之中多出一个人来,代表所谓的“民意”。 这对她们的统治会有正面的效果。 况且,就一个席位而已,早就深知莱塔尼亚贵族之间的尔虞我诈的白女皇,可不相信祈在这里面能翻腾出什么水。 就算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对她们怀有仇恨。 但想统一这群贵族们的想法……这难度,比用武力打下整个莱塔尼亚,小不到哪里去。 因此,白女皇选择了接受陈祈的条件。 而见白女皇已经许可,陈祈立刻背过了身去,望着那一位位已经感动的双眼通红的平民们,声线变得前所未有的和善。 “如果,大家不愿意要领土的,也可以用领土换个爵位还是一官半职的,或者换些金银财宝。” “我保证,我一定把你们应得的土地和财富,一分不差的交到你们的手中。” “大人啊……” 终于,在陈祈的慷慨之下,早已被他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平民们,也是用最质朴的行动报答了他。 只见在一位老者的带领下,众人发自肺腑的朝着他行了最高规格的跪拜之礼。 那是只有双子女皇驾临,方才会用的大礼。 “呜呜呜呜,大人,我,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世世代代都能侍奉大人。” “这片大地,只有大人愿意为我们发声啊呜呜呜……” “大人您要是不管我们了,我们也守不住这些地啊,求大人让我们继续追随你。” “我家丈夫死在那些士兵的手上了,我们家已经无依无靠了,只求大人能让我们一家继续追随您啊……” “——谁说我不管你们了?” 望着这一众愿意追随自己的平民们,陈祈却是流露出了更善意的表情。 “女皇大人已经认可了我们做法,我们的党派,你们只要是我们的一份子,只要你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我的党派,我们的成员,都愿意为你们出头,为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再冲锋一次。” “我相信,下一次,胜利依然属于我们。” “大人……呜呜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在陈祈耐心的劝导之下,感动的已经是痛哭流涕的平民们,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向陈祈道谢。 “还有,我不需要,也不希望你们对我下跪。” “在我的党派里,没有那么多礼仪,只要加入,你们就都是我们的家人,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我们共同取得的胜利,将由我们一起共享。” 说罢,陈祈也是一一搀扶起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 而一直到陈祈做完这一切,在旁听席上的锏,才是一边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一边径直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一直过了许久,锏才是浅笑的淡淡开口道: “你还活着就好。” “你也还活着,而且没有丢下我。” 陈祈望着面前那浑身是伤的锏,见着她逐渐卸下伪装,心中已然明白,她打算为自己做的事情。 一时间,心中涌现出几分温暖的感动的陈祈,也是冲着锏重重的点了点头,发自肺腑的感慨道: “……真好。” “哼。”对于陈祈的真情,锏只回以一个带着笑意的哼声。 二人谁都没有再说更多,一起经历过了风雨和生死的情谊,早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要我扶一把?” “嗯,拜托你了,我这受伤的手不好使唤。” 锏自然的走到陈祈的身边,搀扶住了他的臂膀,领着他朝着那法庭的门前慢慢走去。 而格特鲁德这时也是猛地反应过来,生怕落后了的跟随在了祈的身旁。 然而,望着锏和陈祈互相搀扶的一幕,这位伯爵女士心中已然也有了答案。 在这个党派里,自己的地位,只怕是永远也比不上那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女人了。 虽然有点不甘,但目睹了陈祈这一次的逢凶化吉,格特鲁德心中更多的还是狂喜。 双子女皇亲自授予的权力,以及合法的党派,注定再次增长的民意。 这一切,都注定会让他们的党派水涨船高! 而自己身为最早支持祈的投资人,祈未来一定会给予自己更大的权力。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小子……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巫王的后代。 自己都认定了,要跟着他走到最后! 渐渐的,被锏搀扶着的陈祈走到了法庭的大门处。 而台阶下,此时已经站满了他的支持者们。 面对着众人,已然获胜的陈祈的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对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胜利! “胜利!” “——胜!利!”xn 当陈祈高高举起自己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时,回应陈祈的,是数百双同样举起的手掌! 在陈祈的扫视下,高举手掌的,有“巫王之子”的组织成员。 更多的是参与了那次游行的平民百姓。 更有一些为了看他被审判的一幕,而凑热闹前来,此时已经被他镇住,而同样举起了手掌的贵族和好事者。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 在经历了这一次险些的失败,陈祈的心中已然有了更多的答案。 在这个国家,光靠莱塔尼亚人民对自己的支持,是远远不够达成自己的目标的。 他要吸纳更多的人。 吸纳更多可以为他所用的,有权有势,真正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来支持他! 下一次,自己决不能再失败。 下一次,获得最终胜利的,绝对是自己! 而在陈祈的背后,表面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的白女皇,却是望着陈祈的背影,心中已然提起了警惕…… 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绝不是巫王的后裔。 他既没有巫王那恐怖的源石技艺的天赋,更没有巫王那残忍暴虐的性格和手段。 但,在目睹了他如此的威望,那让千万人都万众一心的煽动力和领导力时,她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男人,或许和巫王毫无关系。 但,他的野心……似乎一点也不比巫王小! ……好在,他不可能拥有巫王那样恐怖的实力,她们如果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各个贵族也都不是吃素的,单单靠他一个人,如果想要组织起一支足以用武力统治莱塔尼亚的军队的话…… 先不说这其中的难度究竟有多高,单单是他周边感觉到自己受到威胁的贵族们,都绝对不会束手旁观。 而且他虽然有了一些民意,但没有武器、没有兵源、没有资金的他,纵使再有野心,怎么可能反抗得了她们? 想到这里,白女皇原本提着的心也是再次放下,将自己的顾虑暂时放了下来。 自己吓自己,看起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片大地,没有人可以从她们的手中夺走莱塔尼亚的……绝对没有。 ps:嘤嘤嘤,求读者大大多多收藏啊(满地打滚),真想把所有看粥的都聚集过来(满地打滚) (本章完) 第17章 莱塔尼亚版《我的奋斗》 第17章 莱塔尼亚版《我的奋斗》 【在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审判之后,你的收获要远比你预想的更好。】 【你避开了龙场悟道的流程,并获得了伯爵的爵位。而且这并没有让你与你的组织成员们切割,你依然是广大无助的莱塔尼亚人民,心中唯一的救世主。】 【你的党派也成为正规的合法组织,并在这场全国直播的审判获胜后,你的党派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你让全莱塔尼亚,无依无靠,缺少对抗政府、贵族强权的平民大众看见了希望,他们都坚信,只有你可以庇护他们。】 【尤其是在双子女皇都认可了你的行为后,这让莱塔尼亚人民更加坚信了这点。】 【甚至还有不少人长途跋涉,特意从其他移动城市赶来投靠你的平民和感染者。】 【在你养伤的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的党派就扩充到了万人以上。】 【这个人数在泰拉的大环境下,可谓是非常恐怖。大约一座小型移动城市二十分之一的人口。】 【而莱塔尼亚一座小型移动城市的常备军,加上卫兵、警察等武装力量,也只有千余人。】 【这代表着,只要你想办法解决武器问题,你就可以通过武力的方法夺取一座移动城市的控制权。】 【而现在,如此规模的组织成员,全部都聚集在你所在的移动城市之中。】 【这还并非你的组织发展最恐怖的地方。】 【在法庭上,你自愿将自己的伯爵领土全部分给烈士的家属们,而不想要领土的,也可以换成官职或爵位,以及金钱作为抚恤。】 【这导致你的组织成员内,不少人从平民、感染者,摇身一变成为了爵士,或执行官、卫兵队长、征税官等等中流砥柱的存在。】 【虽然,他们的官职、爵位都不高。】 【但在你的精细安排下,他们开始成为渗透入一座移动城市的毛细血管中的力量。】 【你开始拥有一批,对你无比忠诚,且足以影响一座移动城市运作的中层官员和贵族人员。】 【而且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会提拔、笼络一大批基层干部与下属,这些人会成为你组织的新成员,并再次扩大你对这座移动城市的控制力。】 【当然,还有一些希望拥有领土,但担心自己没有能力管理,或是守住领土,而不敢接受的家属。】 【对此,你给予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答复。】 【你可以代替他们管理领土。】 【领土上的一切税收,你只收三成的管理费,其余七成全部给予烈士的家属们作为他们应得的待遇。】 【这个分成,是要比莱塔尼亚律法之中,皇帝与贵族的五五分成优惠得多的,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拒绝。】 【而对于你管辖的领土,令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你没有选择一些肥得流油的富人区,而是毫不犹豫的将整个贫民窟,都划为了自己所拥有的领土。】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有那么多肥得流油的地方可以当领土,你却选择当个贫民窟伯爵。” 在陈祈的身边,锏望着这个迄今为止,都没什么变化的啤酒馆,在一番沉默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你是在担心你离开了贫民窟后,组织的大家会觉得你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伙人了吗?” “嗯?” 原本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陈祈,在听到锏居然可以分析出这一点时,也是颇为意外的抬起头来。 不过,在意外之后,陈祈心中更多的还是欣喜。 虽然自己在知晓锏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将她作为组织内的“第一战力”培养,但对自己而言,一个文武双全的大管家,绝对是要比一个单纯的武夫更有用。 陈祈也一直没有放弃对锏在文化上的培养,这也是他一直让锏要认字看书的原因。 现在看起来,自己对锏的教育虽然比较放养,但还是很有效的嘛! 锏这不就已经学会抓住问题的关键了吗? “能够说出这一点,锏,你就算让我再去蹲一次监狱,我也愿意啊。” “不过,你还是没有说完全,我之所以选择贫民窟作为我的领地,我还有更多其他的考虑。” “锏,你觉得,论威望和民心的话,我是在富人区和贫民窟,哪里会更有优势?” “那当然是贫民窟了。”锏回答的不假思索:“这里可是我们一点一点经营出来的。” “而且对富人还有贵族来说,你简直就是他们的眼中钉,双子女皇还认可了你组织罢工的行为,他们只怕最恨的就是你了。” “这就对了。”陈祈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手中正在写着的书,一边对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我这么一个在富人和贵族眼里是钉子,而且还毫无根基的伯爵,要是选择富人区作为我的领土,住在那里非富即贵的人,真的会乖乖的服从我的统治吗?” 不,别说服从,恐怕连税都可能收不上来。陈祈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从这一点来说,富人区对我的吸引力,还不如贫民窟呢。” “起码,我在贫民窟真的有足够的名望,这里的人们都愿意遵从我的意志,服从我的统治,更不会给我故意添乱。” “——锏,统治一片土地,首先不要看他的富裕,而是看这片土地,是不是你可以统治,可以消化的地方。” “只要我们可以从一片土地中,有效的榨取出资源,那么这片土地对我们来说就是有价值的。” “一片土地再富有,那里的人们不拥护你,那只会让我们统治的成本变得很高,入不敷出,还不如弃而不用。” “民意,才是最重要的啊。” 锏:“民意吗……” 锏呢喃着这个词,好半晌后,她才是似乎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 但很快,锏那望向陈祈专注写书的身影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无奈的味道。 这家伙,总是那么聪明,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都一直那么从容……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但自己呢? 自己迄今为止,真的帮上了他什么忙吗? 锏回忆着陈祈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对她说的,在他的心中,她未来是可以和双子女皇对垒的强者。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单单是几个双子女皇的亲信,就将自己给围攻的毫无还手之力。 当时的自己要是能够强大一些,说不定,祈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被抓进监狱。 虽然这样的话,祈或许就不会因祸得福,拥有今天如此高的声望了。 但锏总觉得,这一次的暴动倘若真的可以成功,祈应该会有第二套更好,更顺利的方案才对。 毕竟,他从来都那么游刃有余。 自己,明明都做好了愿意为他去死的觉悟了……但还是帮不上他的忙。 心头强烈的不甘心,让锏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也让她在这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陈祈说出自己的决定。 “祈。我要离开莱塔尼亚一段时间。” “……” 陈祈手中的笔停顿了好半晌,才是彻底理解了锏的意思。 “你打算去哪儿?” “卡西米尔。”锏回答的格外干脆,也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目的,直白的说道: “我听说,那里是什么骑士之乡,而且有一种骑士竞技,好像是最强的骑士都会在那里聚集来着。” “我想去那里历练几年,夺几个冠军,赢一些赏金,把自己磨炼的更强,到时候可以回来更好的帮你。” “——当然,前提是你这家伙,那时候还没有失败,或者关进大牢。” 说到这里,锏的嘴角也是勾出了一抹笑意,第一次发出了调笑般的声音。 锏相信陈祈绝对不会失败。 她更相信,陈祈一样认为她这次去卡西米尔,也绝对不会失败。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互相心中,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匹敌双子女皇的存在。 “……嗯,我同意。” 一切也不出锏的预料,陈祈答应的非常痛快,甚至连阻拦都不曾有,便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是锏预料到的结果。 ……但,不知为何,锏却感觉心头又有那么一点失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莫名的怨气。 你这家伙,好歹我也是最初跟随你的人吧?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连拦都不拦,甚至问都不多问一句? 虽说早已习惯了陈祈那一切都尽在掌握中的性格了,二人在共患难,经历过生死后,之间早就已经默契的不需要多言。 但唯独这一次,锏开始像一个女人一样的有了点自己的情绪。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那是自己的声音? 但还没等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陈祈倒是在片刻的吃惊后,才是理解了锏的心理。 原来,锏也会有小脾气啊。 不过好在,陈祈也算善解人意,他并没有去戳穿锏的这难得的小心思。 反倒是转而拿起了自己刚刚一直在写的稿子,交给了锏。 “那么,锏,你就把这个也带上吧。” “这是什么?”反应迅速的锏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也是立刻抓过了稿子,却发现上面写满了莱塔尼亚的文字。 而最上方的标题处,赫然写着稿子的标题。 凭借这段时间的学习,锏也是认出了这几个莱塔尼亚文字。 “……《我的奋斗》?” “这是我养伤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琢磨的书籍。”陈祈也是毫无隐瞒,对锏大大方方的公开了自己的想法。 “这上面记录着我的人生轨迹,还有一些我对党派的理解和理念,以及未来期望。” “我想把这本书,在我们的党派内发放,人手一本,然后定期让一些识字的人念给大家听,让大众可以更好的理解,我们党派的宗旨和目标。” “你手头的这份是原稿,锏,你也一起带到卡西米尔去吧。” “说不定,在卡西米尔,你可以遇到很多像你,像我们一样饱受压迫的人,到那时,你可以靠这本书,为我们拉到更多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的人呢?” “噢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觉得是时候让锏你学一些穴道上的知识了。” “还有一些医书,骑士竞技很容易受伤,你得学会一些医学常识,还有消毒处理的方法……” “等等,我书都放在哪儿了?等我,我帮你整理出来……”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要向锏交代的事情实在太多,放心不下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 陈祈从一开始的洒脱,到后面愈发的喋喋不休,甚至开始忙碌的为锏整理起,她带去卡西米尔会有用的一切书籍。 如果说,陈祈现在心里面有什么比较后悔的事情的话…… 就是他后悔,为什么要从识字开始教锏了。 早知道她要去卡西米尔参加骑士竞技,自己就应该早点把穴位、应急医术这些知识手把手的传授给她的,这才是对锏来说最用得上的知识。 然而,望着原本从容无比的祈,第一次在她面前变得那么焦躁不安。 目睹这一切的锏在片刻的沉默后,却是流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欣慰的笑容。 她,已经从陈祈的行动中,得到了让她满意的答案。 自己对他来说,同样非常的重要。 自己,只要知晓这一点,就足够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锏,将陈祈交给自己的原稿全部迭好后放入了口袋,随后便是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的,踏出了啤酒馆的大门。 祈。 等着我。 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会与你一样,成为足以颠覆莱塔尼亚的飓风! “——锏,我刚刚把书都整理好了,你……” 然而,在五分钟之后,陈祈将整理好的书籍和行李,都从自己的房间里打包好之后。 锏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啤酒馆。 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景色,一时间,陈祈的心头也少见的泛起了一丝不舍和空虚感,但很快便是被他压抑了下去。 他实在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想儿女私情之类的事情。 莱塔尼亚人民的命运,此时可都压在他的肩膀上。 锏,已经决定好在卡西米尔,做一番大事业了。 那么自己,也要在锏回来之前,在莱塔尼亚做出属于自己的事业。 现在,莱塔尼亚…… 自己终于要迈出,那改天换地的第一步了! (本章完) 第18章 《我的奋斗》之拉拢企业 第18章 《我的奋斗》之拉拢企业 【在你养伤的这几个月里,伴随着锏的离开,你开始将重心转移到了内部的建设上。】 【在前世,你虽然并没有拜读过《我的奋斗》的原文,但好在,你在泰拉丰富的人生,也已经足够你写出这本泰拉版的《我的奋斗》了。】 【在书中,你以自传的形式,讲述了你的人生经历,以及在一次次的抉择之中完成的思想蜕变,逐渐构建起了你的党派的思想纲领和宗旨。】 【书中,你明确的指出了你们的目标,是“莱塔尼亚的再次伟大”。】 【你们要从经济、军事、科学、艺术创作等,恢复巫王统治时期的巅峰,让莱塔尼亚人民不再担心失业,让每一个莱塔尼亚人民都以为国而战深感自豪。】 【对经济,你在书中提到了,商人对工人的剥削,以及一部分商人在战争中的囤积居奇、投机倒把的行为,是对莱塔尼亚经济的破坏,一切敢于发战争财,剥削工人的商人,都应当上绞刑架。】 【企业应该归于国有,越是国家命脉,越应该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为了逐利什么都可以背叛的商人分割了去。】 【在领土问题上,你提到了,玻利瓦尔曾被莱塔尼亚收为附庸,叙拉古曾经更是莱塔尼亚统治的土地,两国的独立对强盛的莱塔尼亚,以及骄傲的莱塔尼亚人民,是奇耻大辱。】 【你们必将要收回两国的国土,让莱塔尼亚的版图再次“完整”。】 【而对强国,你更提到了,四皇会战之中,莱塔尼亚最先宣布与高卢开战,牺牲最多,损失最大,却被半道加入的维多利亚和乌萨斯分走了最大的胜利果实。】 【对此事,你们绝对不可以妥协,骄傲的莱塔尼亚人民一定会从两国的手中讨回这笔债。】 【而这一切的构想,都建立在一起强盛的帝国的基础上,因此,你在书中确定了莱塔尼亚未来的发展方向——军事力量。】 【只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可以支撑他们完成复仇,完成莱塔尼亚的再次伟大,让这片大地的所有国家,再次在莱塔尼亚的强盛下颤抖。】 【为了完成组织内的思想巩固,你安排了许多组织内识字,以及颇有演讲天赋的成员,专门在啤酒馆,以及贫民窟的各个聚集点,为所有人讲述《我的奋斗》中的情节。】 【而其中取到了不错宣传成绩的人,以及强烈认可你的主张的积极分子,你也会特意的提拔他成为组织中的干部。】 【在这种环境下,很快,“巫王之子”里头识字的成员们基本都人手一本《我的奋斗》,开始积极的学习、领悟你的思想。】 【而不识字的成员也都会购买一本,然后为了晋升或是单纯的崇拜心理,开始不断的恶补文字,只希望可以读得懂《我的奋斗》,在未来可以和组织中的成员们比试一番。】 【甚至就连贫民窟之外,许多因为你的威望和事迹,对你产生好奇的平民和贵族,也都购买了你所写的这本书,一时间,《我的奋斗》在莱塔尼亚变得颇为畅销。】 【甚至出版社都不得不加印了好几次,此书依然是供不应求。】 【不过,这件出乎你预料的小事,并没有让你太过关注。】 【你更加关注的,是在这几个月内,你这一次被双子女皇所许可的胜利,在外界已经发酵到了何种程度……】 【在双子女皇承认了你的罢工游行的行为是无罪之后,早已对贵族和商人们不断的增税、降低工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等行为忍无可忍的莱塔尼亚人民们,终于爆发了。】 【在各个移动城市,开始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相似的游行罢工,压抑已久的民众们纷纷走上街头,用他们的行动来抗议贵族和商人们的剥削。】 【而如今,在你的审判获得女皇支持的前提下,又有谁再敢用暴力来镇压这些工人们呢?】 【面对气势汹汹,却又不能镇压的民众和工人们,无论是贵族还是商人,最终都只能选择暂时的妥协。】 【然而,这反而助长了工人们反抗剥削的意志。】 【当人们发现游行和罢工真的有用的时候,莱塔尼亚各地便开始了络绎不绝的抗议游行,他们用已知唯一有效的方法为自己争夺利益,让商人和贵族们一次次的妥协。】 【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最终,冲突还是爆发了。】 【某座移动城市的贵族,终于无法容忍工人和领地内的平民一次次的暴动,派出了自己的私人武装,以暴力镇压了一次大规模的游行罢工,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然而这一次的审判,因为发生冲突的移动城市并不在你的党派的管辖范围内,再加上这一次可没有女皇站出来发声,贵族的行为只获得了一点小小的经济惩罚。】 【而这次的事件,也让贵族们发现了bug。】 【虽然你有着女皇撑腰,但你的组织能影响的只有你的领地所在的移动城市,其他地方,你并没有能力顾及得到。】 【只要在你的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那就依然是属于他们的统治。】 【一时间,暴动、冲突和流血,在莱塔尼亚的各个移动城市不断的上演着,民众所积蓄的愤怒,也在一次次的冲突中,变得愈发的躁动。】 【而一次次的暴力镇压和流血冲突,使得越来越多其他移动城市的工人、平民和感染者无法支持,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来到你的领土,寻求你的庇护。】 【渐渐的,涌入贫民窟的人口在不断上涨,你的组织开始不断的庞大,而贫民窟也越来越无法满足移民们的生活需求。】 【你知道,是时候该发展你的领土了。】 “不,不知两位伯爵大人,大驾光临我们的企业,请问是有何贵干?” 在一家钢铁企业内,老板望着那如同主人翁一般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的陈祈,以及那仿佛护卫一般,站在他身边的格特鲁德伯爵,早已是汗流浃背。 虽不知二人不请自来是为什么,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毕竟,莱塔尼亚如今谁不知道,这位“贫民窟伯爵”是女皇大人支持的,只要有他和他的组织掺和进来,就没有以失败告终的罢工。 而他这家钢铁企业自然也是不堪其扰,罢工游行已经进行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他这个老板咬着牙的压了下去,才能比较平稳的运作下去。 而现在,支持罢工,还要把商人抬上绞刑架的本人来了,能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让老板出乎预料的是,陈祈这位伯爵的态度居然意外的和善,神情相当平静的便是对他说道: “我们这次来,是希望和尤瑟夫老板您谈一场生意的。” “谈,谈生意?” 尤瑟夫一时间以为自己听走了耳。 被几乎所有贵族和企业都视为毕生之敌的祈伯爵,居然会和他这个商人谈生意? “我想您应该读过我写的书,尤瑟夫先生,您应该明白,我讨厌的并不是商人。” “相反,我很看重商人所带来的价值,只是一些奸商的行径,实在是让我觉得不齿,他们应当得到惩罚。” 陈祈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便是解释清楚了自己的立场,随后不等尤瑟夫反应,便是继续道: “尤瑟夫先生,您最近似乎有些焦头烂额?是因为工人们的罢工和游行吗?” “没,没这回事,伯爵大人,我是最支持工人运动的商人了。” 尤瑟夫满头大汗的打着哈哈。 “您,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手底下的工人们,我给他们的薪水绝对配得上他们辛勤的工作的……” “好了好了,尤瑟夫先生,我当然相信你。” 陈祈和格特鲁德对视一眼,望着尤瑟夫那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的肥胖脸颊,他也是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我没有骗你,我们这次来,确实是希望和你谈一笔生意。” “顺便,我还可以帮你解决罢工游行的问题也说不定。” “伯,伯爵大人说的是真的?!” 陈祈此言一出,尤瑟夫果不其然立即被吸引了目光,他那肥硕的身躯都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声线甚至都多了一抹哭腔。 可想而知,他是被这接连不断的罢工游行,折磨的实在是身心俱疲了。 如今,支持罢工游行最大的头目就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您的企业是最近几座移动城市中,最大的钢铁企业。只是最近连续的罢工,让你的公司经营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陈祈有条不紊的对尤瑟夫淡淡说道: “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将你的工厂开在我的领土之内?” “您,您是说……贫民窟?” 尤瑟夫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那个词,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尤瑟夫连忙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把伯爵的领土称为贫民窟,就算是事实也决不能这么说! 坏了,自己只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您说的没错,就在贫民窟。” 然而,就在尤瑟夫哭丧个脸,仿佛下一秒就能听到自己的死亡宣告的时候,陈祈却没受一点影响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不过,我也不希望我的领地永远是贫民窟,因此,我需要您这样的商人,来帮我一起建设我的领地。” “在我的领地,您不用担心罢工、游行等等问题,有我的组织的人管理,相信在我的庇护下的平民们,一定不会再无缘无故的闹事了。” “而您要做的,就是将您工厂,以及生产中心都搬到我的领地之内,不分平民、感染者,只分技术的提供给他们相应的工作,以及配得上他们工作的工资待遇。” “这……” 然而,陈祈的话音一落,尤瑟夫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为难了起来,当下只好是带着点点尴尬,小心翼翼的对陈祈说道: “那个,伯爵大人,您可能对莱塔尼亚的商业知晓的不多……” “将工厂搬迁,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就算是当做扩充分公司,也需要从一片地方重新开始。” “这……是一个很耗时间,更需要大量资金的工程,请问您……” “——这很简单,尤瑟夫先生。”陈祈抢先一步的便是回答道。 “在我的领地内,有大量举家迁移到这里,没有工作的平民,失业者、感染者的数量更是多。” “您只要愿意以正常工人的薪水雇佣他们,我相信他们非常乐意为您的工厂搬迁出一份力,而且他们会比普通的工人更加任劳任怨,更不可能闹事。” “只要您带上专业的建筑师和几个工头,帮助他们熟悉工作,我相信,您的工厂搬迁工作会比预期的更早,更快的完成。” “而那之后,你还可以继续雇佣他们,只要等他们熟悉了你的工厂运作和工作内容,他们会给您带来非常稳定的盈利的。” “这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陈祈的提议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以至于尤瑟夫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他说的没错。 但商人的精明让尤瑟夫迅速抓住了问题的本质——这一切,祈伯爵可没有打算资助他,都需要他自己钱去完成。 虽说未来,这些不闹事的感染者和工人会给他创造财富,但自己的企业的生死命脉,可就完全由祈一个人说了算了——毕竟,他的工厂可是开在了他的地盘。 祈的势力有多大的能量,尤瑟夫那是一清二楚,那些原本老老实实在他手下干活的工人,在祈一念之间,随时都可能会瞬间变成朝他刺来的利刃! 而在左右权衡之下,最终,尤瑟夫还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对陈祈说道: “那,小人如果不想接受这笔生意的话……” “伯爵大人,您……会怎么处置小人?” “……”x2 然而,尤瑟夫的话语却让陈祈和格特鲁德一阵面面相觑,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 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刚的笑脸,在尤瑟夫的眼中,简直比杀人不眨眼的萨卡兹雇佣兵还要恐怖万倍…… “那,尤瑟夫先生大可拒绝就是,我们也没有立场和能力逼迫您谈成这笔生意。” “只不过……” 说着,陈祈的语气故意拉长了几分,那双平静的眼眸之中迅速闪烁过一缕杀人般的狠辣,微笑道: “尤瑟夫先生的企业,接下去几个月的罢工游行,我们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啧啧,希望尤瑟夫先生家大业大,可以扛得住几个月的罢工吧,我的领地中,失业者已经够多了,可不希望再增加一位……” “等,等等!伯爵大人!” 终于,在陈祈的威胁恐吓之下,意识到事态会变得多严重的尤瑟夫,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塌。 肥硕的他一屁股便是坐在了地上,肥大的脸颊变得煞白一片,浑身上下都在冒着虚汗,一副好像即将休克般的模样。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着心脏的疯狂跳动,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了声音: “我,我愿意搬,将我的企业和工厂,搬到伯爵大人的领地上……” “那,就请尤瑟夫先生,在这张合同上摁个手印吧。” 见尤瑟夫答应,陈祈二话不说,便是让格特鲁德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摆在了尤瑟夫的面前,上面虽然只有陈祈一个人的签名,但却早已印好了公章。 最终,在尤瑟夫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摁下了那个手印后,陈祈才是微笑着拉起了尤瑟夫那软弱无力的手掌。 “放心,尤瑟夫先生,和我合作,您不会亏的。” “我虽然是个绝对支持企业国有的人,但也支持莱塔尼亚本国人的企业,未来,我说不定会给你的企业,带来您今生都难以想象的盈利。” “详细的合作,之后你可以找格特鲁德伯爵女士详谈。” “那么,合作愉快,尤瑟夫先生。” 协议达成,陈祈和格特鲁德也是抛下了那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的尤瑟夫,转而马不停蹄的向着下一家他们认定的企业漫步走去…… 啊啊啊,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啊(满地打滚的踢被子的求) (本章完) 第19章 《我的奋斗》之拉拢军队 第19章 《我的奋斗》之拉拢军队 【就在整个莱塔尼亚都在为这场前所未有的罢工、游行热潮而矛盾激增的时候,一条消息有关你的消息,也再次传入了贵族圈的耳朵里。】 【数家莱塔尼亚颇为有名的钢铁、源石加工、物流、建筑、纺织等等领域的企业,相继以各种理由,将自己的总公司或是总工厂搬迁到了那位“贫民窟伯爵”的领地之中。】 【此事确实引起了一些贵族的关注,但并非让贵族们觉得紧张的那类关注。】 【相反,绝大多数贵族对你的这种行为,是持有着讥讽、嘲笑的态度的。】 【这并非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莱塔尼亚是一个由源石技艺、音律和艺术所构成的国家,在这个国家内,只有这些才是最受贵族关注和追捧的。】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莱塔尼亚贵族们是一群只追求高雅的群体。原因是因为,在莱塔尼亚,音律,就代表着力量。】 【在莱塔尼亚,世世代代的贵族们将源石技艺的开发引领到了这片大地的顶点,莱塔尼亚的术士们将源石技艺与音乐、艺术相融合,造就了灵动、多样而强大的源石技艺。】 【一名强大的莱塔尼亚术士,绝对也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音律,成为了贵族术士们,和平民术士出现断崖式差距的最大原因。】 【因此,在莱塔尼亚这个艺术之国,虽然人人都热爱音律和艺术,但贵族和平民阶级受到艺术教育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这也导致了,在莱塔尼亚,真正以一敌百的高端战斗力,往往都在贵族阶级之中。】 【而这才是贵族们,可以在莱塔尼亚根深蒂固,甚至只要团结一心,就连巫王都可以被推翻的主要原因。】 【也因此,旧贵族们十分瞧不上身为新贵族,领地都在贫民窟这种不毛之地的你。】 【专注于垄断艺术教育的他们,也根本瞧不上你那和商人扯上关系的行为,更不会在意你将什么和艺术无关的工厂开设到领土中去的行为。】 【对于旧贵族们来说,这些商业都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垄断上升渠道,保证他们的地位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在意的只有艺术和源石技艺。】 【但你却比他们更清楚,一个国家真正的力量,从来都不是什么以一敌百的术士,更不是什么精通音律和源石技艺的贵族。】 【这片大地并非人人都是巫王,巫王这种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撕碎一支先锋军的术士,注定是少数。】 【在这片大地,一个人再强大,也终归是有极限的。】 【在成千上万的钢铁洪流面前,任何的法术都会黯然失色,任何的源石技艺都会显得可笑。】 【哪怕是至强的强者,也注定会在上万人的军队面前被撕成碎片,不甘而屈辱的陨落!】 【因此,这些可以钢铁、源石、物流……一切管控着一个国家运作的命脉的企业,你都要想尽办法的占为己有。】 【只要可以控制这些,你就可以实际上的控制住一座移动城市,等你控制的企业足够多,你就实际上控制了整个莱塔尼亚!】 【当然,这些对你来说还为时尚早。】 【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思维已经比莱塔尼亚绝大多数的贵族都要超前无数倍。】 【并且,你已经比坐吃山空、墨守成规的贵族们,率先迈出了你改革莱塔尼亚军事的第一步。】 【莱塔尼亚以往的战争,都是贵族凭借着自己的私人武装,在皇帝或选帝侯的号召下登上前线。】 【但,每一个贵族都不希望自己的私人武装在战争中受损,这就导致了每一个贵族在战场上都不愿意尽力。】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巫王在与高卢的战争中取得了先手,莱塔尼亚军队却在战场上面对高卢军队依然如此艰难的一大原因。】 【现在你要从头开始,改造出一支属于你军队。】 【只听名与你一个人,只要你一声令下,就会为你冲锋陷阵,悍不畏死的钢铁之军!】 【在你和格特鲁德说服那些企业,将工厂和总公司搬迁到贫民窟的工程正式开启后,你就在让党派成员们在你的领地内,以及移动城市的各处放出了一则重磅消息。】 【任何愿意加入,或已经加入党派的成员,无论是否为感染者,党派都平等对待的分配一项工作给予有意愿的成员,薪水和待遇,与巫王统治时期相比,丝毫不减。】 【消息一出,贫民窟,乃至于整个移动城市的平民和感染者,瞬间就炸了锅。】 【如今,外界反抗商人和贵族剥削的罢工游行已经愈演愈烈,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流血,每一天都有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 【而现在,你的这则消息就仿佛给了这些人一个生的希望一般,当人们得知,他们可以得到一份和过去一样的工作时,整个贫民窟都沸腾了。】 【消息放出的第一天,你的啤酒馆便有了成千上万的人排队报名,只为了可以成为你党派中的一员,随后得到一份宣传中的工作。】 【仅仅一天时间,你的党派就多出了上千位新成员。】 【而你也立刻兑现了你的诺言,将他们分配去了各个企业在贫民窟选定的开发地段,让他们作为“学徒”参与到了工程的工作之中。】 【而早就被你打过招呼的企业老板们,面对这成百上千名只要正常给钱就任劳任怨的学徒,也是全部照单全收。】 【而在你的特意安排之下,第一天加入党派的所有成员全部都按照约定的分配到了工作的消息,再次传遍了整座移动城市。】 【这一刻,那些心中还有顾虑,以为是骗局的感染者,或者不愿意从平民区深入到贫民窟来工作的平民,都彻底的疯狂了。】 【感染者们惊讶于,早已习惯了歧视的他们,居然可以找到一份工资薪酬和普通人是一样的工作,这对从前只有黑工厂愿意要他们,且收入微薄的工作来说,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而普通人则惊讶于,在这个商人和贵族都不当人的剥削他们,到处都是游行抗议的时代,居然有那么一片净土,愿意给他们提供稳定、安全且和过去一样薪水的工作。】 【虽然,你并没有特意做什么调整,只是将巫王时代的标准照搬来用了而已。】 【但人都是怕对比的。】 【比起那些不当人的贵族和商人,照搬巫王政策的你在感染者和平民们的心中,立刻成为了他们心目中唯一的大善人。】 【这也让你收获了大量的民望。】 【当然,你也意识到了贫民窟的秩序混乱,已经开始将这里当做自己的领土发展的你,自然不会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为此,你开始准备组建第一支属于你的“私人武装”。】 【你专门放出了公告,让贫民窟内有年龄适宜,体魄健壮、高大、健康的人,以及拥有源石技艺天赋的人,前来进行你的“私人武装”的测试。】 【而市民们在见到那相当不错的薪资待遇后,纷纷将自家里最精壮,最优质的孩子或者顶梁柱给推了出来。】 【甚至一些曾经是拾荒者、强盗,乃至于暴力组织里的打手的人,都被你的宣传吸引了过来,只希望可以成功入选。】 【而在这个群体内,你亲自挑选了500人,并为他们取了一个响亮的称号——】 【先锋队。】 【冲锋在最前沿,让犯罪者无处可逃。你为每一个加入先锋队的成员们,都讲述了你成立这支队伍的初衷。】 【这支队伍,你本想交给锏来训练,但如今锏已经去了卡西米尔,你也只好将其交给了格特鲁德一手调教。】 【为此,你专门嘱咐了格特鲁德,你对500位先锋队成员的训练要求。】 【把他们训练成令行禁止、对待敌人冷酷无情、忠诚的战士。】 【格特鲁德二话不说,欣然的接受了。】 【应该说,格特鲁德不愧是个贵族出身,虽然维谢海姆已经被双子女皇收回,但她依然保留着身为一位优秀的贵族该有的能力。】 【格特鲁德交给你了一份满分的答卷。】 【在不到六个月的时间里,500位精壮干练,遵从命令的成员构成的先锋队,便是被格特鲁德调教出来了。】 【而你也给先锋队的所有人送上了一份你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你手绘了一份先锋队的制服设计图,将其交给了如今已经盖好,正式开始营业的纺织厂内,让他们制出了500套军服。】 【而对这份军服,你的设计理念也只有一个——在不影响实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帅气。】 【果不其然,当你将先锋队的制服交给这500名成员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被这制服的制作和风格吸引了过去,一位位迫不及待的便是穿上了制服,投入了工作。】 【第二天,贫民窟的各处便是多出了一抹无比吸睛的景色。】 【贫民窟的每条街道,都有五到六人组成的一支巡逻队,他们身穿制作精良的帅气制服,踩着皮鞋,腰间配置着武器,一个个的站的如树一般挺拔。】 【而当街道出现犯罪时,他们就如同野兽一般朝着现场扑去,无论是什么暴徒强盗,都会在他们的手中迅速被制服。】 【冲锋军的到来,毫无疑问让贫民窟的市民们更平添了几分安心,收获了所有人的爱戴和尊重。】 【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贫民窟生活的大部分居民都拥有了稳定的工作,大家口袋里的钱渐渐如巫王统治的巅峰期时一般的多了起来。】 【为了满足人们的消费欲望,贫民窟渐渐多出了更多商店、质量更好的出租屋,许多从前贫民窟没有,或者大家消费不起的酒馆、旅店和娱乐设施,都开始多了起来。】 【原本充斥着犯罪、黑暗与贫苦的贫民窟,在你的努力和规划之下,逐渐成为了几座移动城市的工业中心,也成为了无数人可以安稳生活下去的,真正乐土。】 【外界的喧嚣与吵闹,在这里完全消失殆尽。秩序,开始在这个混乱的贫民窟内建立了起来。】 【而如今,距离锏的离开,仅仅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建立起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后,你也觉得,现在是时候开始你的下一步了。】 “锏在卡西米尔又赢下了一场胜利,还把经费一如既往的全部都给我们送过来了。” 啤酒馆内,陈祈微笑的望着面前这封锏从卡西米尔给他送来的信,上面写着的都是锏在卡西米尔取得的成果。 如今,陈祈已经知道,锏通过了骑士竞技的初选,已经开始冲击十六强,她从一场场的战斗之中已经领悟了很多,如今的她绝对比半年前的自己强大好几倍。 另一方面,锏也在信中提到,卡西米尔同样有着很多为了翻身,而想要参加骑士竞技的感染者骑士团。 他们缺少商业赞助,每天都只能在地下区域苟且偷生,生活艰难,甚至连参加正规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只能在一些商业联合会暗中建设的地下比赛中,与同为感染者的同类厮杀。 锏在信中说,她察觉到了这些感染者们压抑的愤怒,试着和他们说了一些你在《我的奋斗》里所写的,所构思的社会和理念,没曾想效果意外的好。 锏觉得,这些感染者骑士团或许是他们可以借助的力量,如果卡西米尔不容纳他们,她或许可以将他们带到莱塔尼亚发光发热。 而陈祈也大笔一挥的写下了他对锏的回信。 “我相信你的判断,还有,注意安全,当你赢得冠军的时候,或许你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 “尽可能的用你自己的方法,团结更多可以团结的力量。” “我,随时都需要你的帮助,锏。” 怀着复杂的心情写下了这封回信,陈祈将所有的情绪再次压下,扭头对着身旁,那同样在埋头核对着这个月的税收的格特鲁德轻声问道: “格特鲁德,你有没有认识过一些,是在战争之中获得军功的贵族?” “嗯?” 被陈祈忽然询问的格特鲁德,在微微一愣后当即反应了过来。 这家伙……绝对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可以用来壮大他们的组织了。 “当初我那个窝囊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倒是在聚会上认识了一些。”格特鲁德在回忆了一番后很快就回答了。 “怎么,你觉得,他们可以利用?” “那是自然。”陈祈浅浅的一笑,验证了格特鲁德的猜想。 如今,感染者、平民和商人,自己都已经竭尽所能的拉拢了,剩下的,就只有贵族阶级了。 “我想要办一场宴席。”陈祈沉着冷静的向格特鲁德说出了自己的规划: “我们没办法拉拢所有的贵族和我们站在一起,但最起码,我们应该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贵族。” “一些……会和我们一样,期待战争的贵族们。” ps:满地打滚的求收藏和票票啊(啪嗒啪嗒啪嗒) 每天一章是因为我一章4k字啊(躺),要是能上试水的话肯定每日两章8k字的! 希望能上试水啊(满地打滚) (本章完) 第20章 鲜血,洁白,和象征无敌的符号! 第20章 鲜血,洁白,和象征无敌的符号! “嗯……这就是祈阁下的领地啊。” “哼,治理的倒是不错吧,本来以为是和垃圾堆一般的地方,没想到在他手里,居然还像是个人会住的地方。” 这一日,陈祈的啤酒馆很罕见的休业了一日,内部也重新装饰了一番,用来作为这场贵族宴会的举办地点。 为此,格特鲁德专程从自己的宅邸里运来了不少材料,才是将这个啤酒馆装饰的像是一个贵族聚会该有的模样。 而这次被格特鲁德专程邀请来的四位伯爵,全都来自于附近的几座移动城市的领主。 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是祖上,或是最近几代靠着军功得到的贵族身份。 这并不奇怪,毕竟,他们的领土都处于莱塔尼亚和卡西米尔交界的边境。 虽然在巫王统治时期,和同为邻国的维多利亚,以及远方的乌萨斯相比,军事实力稍微弱一点的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的关系相对友善。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两国在边境之间的小摩擦从不停歇,像被邀请来的这四位伯爵,都是靠和卡西米尔打仗,才从没有领土的小贵族成为伯爵的。 “格特鲁德伯爵,你的那位伯爵先生怎么还没来?” “他宴请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快点告诉我们的好,我领地那里可还有事情要办。” 面对身穿军装,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格劳费尔德伯爵不耐烦的提问,穿着礼服,悠哉品着红酒的格特鲁德,也只是耐心的回应道: “稍安勿躁嘛,格劳费尔德伯爵,祈正在为大家准备一些小礼物。” “况且……您为什么要问我呢?我和祈也只是合作关系,对于他的打算,我也不好过问。” “哼,你可不要在这里装,格特鲁德伯爵。” 然而,格特鲁德的这套说辞,对于格劳费尔德一行人来说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最早投资祈伯爵的就是你,如果没有你一手扶持,祈伯爵都不一定可以到今天。” “连我领地里的人都在谣传,说什么你们两个伯爵之间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呢。” “你们两个完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现在祈伯爵不在,我们当然要问你了。” 格特鲁德:“……是吗?” 格劳费尔德伯爵的这番说辞,只经过了片刻的沉默,便是被格特鲁德以优雅的笑意接受了。 “请安心,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到的,而且他要各位伯爵大人谈的事情,一定会让各位不虚此行。” “……哼,最好如此。” 望着那总算被稳住了的格劳费尔德,格特鲁德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却从对方刚刚的话语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的讯息。 果然,在外界看来,自己和祈已经完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而且对外界人来说,自己这个支持者不仅是祈的左膀右臂,更是已经可以代表这个组织的第二人了! 格特鲁德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祈是一代枭雄,自己过去可能怀着将他的组织全部收为己用的想法,但在和祈一起共事那么久后,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家伙,是个行动力极强,思维活跃到让人跟不上的怪物,自己是绝对斗不过他的。 但至少,格特鲁德也要保证自己在党派内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 尤其是在锏,这个唯一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女人,主动去卡西米尔之后,格特鲁德更加觉得自己绝对稳了。 如今,党派大小事宜都离不开自己的运作,就连党派的中坚力量的冲锋队,祈都是交给自己来训练的。 尤其是在第一支冲锋队训练出来之后,祈将更多的人都交给了自己,“手握军权”让格特鲁德对自己愈发的自信。 不过,格劳费尔德口中的“谣言”,却让格特鲁德不禁多了一点想法。 如果这个方法可以让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自己为何不试试看呢? “哒哒哒。” “真抱歉,各位大人,因为一些琐事的耽搁,我来晚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同样穿着军服,胸前佩戴着那枚一级铁十字勋章,手中握着一张卷好的画作的陈祈,终于从酒馆二楼的房间来到了下方的聚会处。 而在他的笑脸相迎,外加这军装和勋章的加持下,几位本对陈祈有所介怀的战功赫赫的伯爵,也是果不其然的没有了厌恶的神情。 毕竟,军人的心思是很单纯的。 在军队内,军功永远是说话的唯一标准,这四位伯爵就算从阶级上对陈祈有意见,也绝对尊重陈祈的功勋。 而在所有人都互相客套了一番后,早已憋不住话的格劳费尔德伯爵终于开口了。 “祈伯爵,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格劳费尔德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气愤,吹着胡子的对陈祈质问道: “把维谢海姆,甚至连同我们这几个伯爵的移动城市中的企业,全部都搬迁到你的领土之中去了。” “现在好了,我想要给我领地里的士兵们更新装备,方便镇压那些工人的罢工游行,都得派人千里迢迢跑到这破烂地方来交订单。” “我们几个因为你,忙的不可开交,你倒是把这破烂地方发展的有模有样的,都快成我们大区的工业中心了!” “格劳费尔德伯爵,请息怒。” 而对于伯爵的气恼,早已预料到这些的陈祈也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轻笑着的便是答复道: “今天,我就是为了把我的想法都向各位解释清楚,来让格特鲁德帮我安排的这场宴席。” “首先,我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我从未让我的党派去支持各位大人领地内的罢工游行,但如果你们想要解决这个难题的话,我倒是愿意效劳。” “我可以让各位不用武力镇压,就解决掉罢工游行的问题,只需要几位大人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四位伯爵闻言,呼吸都是为之一停,强压喜悦的对陈祈问道。 然而,只见陈祈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反倒是跟四位战功赫赫的伯爵,说起了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在卡西米尔的一位……线人,之前为我带来了一些关于卡西米尔内部的情报。” “卡西米尔内,感染者压迫的问题非常严峻,而我的这位线人正在试图联合卡西米尔内的感染者骑士团,给卡西米尔带来一些,小小的麻烦。” “到时候,这批感染者骑士团,可能会在我的线人的帮助下前往莱塔尼亚,需要我们的接应和帮助。” “那时,我们可能不可避免的,要与卡西米尔的军队,发生一些小小的冲突。” “——你的意思是说,卡西米尔可能会找我们的麻烦?” 然而,陈祈话音刚落,一提到战争相关的事情,四位伯爵的反应极其迅速,立刻就明白了陈祈的言外之意。 与之前的压抑氛围截然不同,嗅到了战争气息的四位伯爵,顿时间便成为了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各个摩拳擦掌,眼眸里都闪烁着兴奋的神情。 “卡西米尔?呵呵,这是好久没和他们交手了。” “不知道他们的骑士,自从被商业联合会当做商品一样竞赛了之后,还有没有当初的战斗力。” “憋了那么久,可别让我们太快的打退他们啊。” 这一切,也都在陈祈预料之内。 毕竟自从四皇会战结束后,陷莱塔尼亚再也没有能力发起大规模战争,驻守在与卡西米尔边境的几位伯爵,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爵位也是迟迟得不到晋升。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赚取军功的机会,四位伯爵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时机? “四位伯爵大人,为了保卫莱塔尼亚有如此觉悟,真是佩服。”陈祈恰到时宜的再次插话道: “不过,四位大人虽然勇气可嘉,但我认为,我们既然提前知晓了动乱的可能,更应该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提防卡西米尔的军队随时来犯。” “小子,你是认为我们几个老家伙的不能打了?” 陈祈的话语很快引起了资格最老的格劳费尔德伯爵的不满。 “并不,格劳费尔德伯爵,您战功赫赫,我十分钦佩您的勇敢和战略。”陈祈没有一丝尴尬的摇头微笑道: “只是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想要赢得胜利,那么我们应该选择做好十足的准备,只有大获全胜,才能彰显我们的功绩,不是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 格劳费尔德虽然脾气不好,但并不愚蠢,当下也是冷静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对此,陈祈对着四位伯爵,只淡定的说出了一个词: “扩军。” “军队是我们确保胜利的最强而有力的底气,只有扩充我们各辖区的武装力量,我们才能与卡西米尔的人争锋。” “……每个辖区的私人武装数量,是有严格规定的。” 虽然被陈祈的这个提议撩拨的有些心动,但伯劳菲尔德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激动,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就算我们有理由,但扩军过量,可是会被视为谋反的。” “——谁说我们只能扩军的?” 然而,陈祈闻言却只是微微一笑,面对着几位伯爵茫然的注视,他轻声的解释道: “为了镇压内部的暴力事件和罢工游行,我们就不能增设了一些警察、卫兵的编制?” “毕竟,罢工游行愈演愈烈,我们如果不想要动用私人武装去暴力镇压,就必然需要警察、卫兵的协调。” “这些人,总不算在私人武装的数量之中,对吧?” “况且,据我所知,继承选帝侯之位的这位沃尔纳大人,还只是个年轻人,搪塞一下他,对几位伯爵大人来说并不是难事,没错吧?” 还有这一招? 望着四位伯爵在一番茫然之后,纷纷心领神悟的点头,陈祈的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 毕竟,没有一个军队长官是不希望军队得到扩编的。 军队扩编,代表着局势的紧张,意味着军队的待遇将会提高,也代表他们赢得战功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一个人手里可以掌握的力量越大,一个人地位就越高——这一点,军队出身的贵族们最为清楚。 而接下去,才是陈祈真正的目的。 “而我的领地,拥有着附近几座移动城市,最大的钢铁生产工厂,还有一系列配套、维修武器的工厂流水线。” “四位伯爵大人所需要的装备和武器,只要交上订单,我这里就可以第一时间为你们所有人生产,并且保证配送到你们的每一位士兵手中。” “以及,为了保全战争到来时,我们各个辖区的协同配合,我觉得,我们的军队可以汇集在一起,进行统一的训练。” “嗯……前几样都没有问题,但这统一训练嘛……” 四位伯爵一番面面相觑,都觉得陈祈的考虑很有道理,而且将计划和方案全部都交给了他们,可以说非常完美。 而唯独在统一训练的方面,四位伯爵却流露出了极其为难的神情。 毕竟,将军队统一训练,就意味着他们短期内失去了保卫自己领土的军力,万一陈祈借机扣押了他们的军队,他们可就真的是被吞并了。 但为了贵族颜面,几人都不好意思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最后,只好由资格最老的格劳费尔德伯爵开口。 “这点,我们几个不需要祈伯爵操心了。” “别看我们年纪大了,但论训练兵卒的能力,我们可都没有放下。就算我们彼此之间不配合,光靠老子我的军队,都可以将卡西米尔这群发光的小马给歼灭。” “——我当然相信您的能力,格劳费尔德伯爵先生。” 然而,早已猜到这点的陈祈却是微微一笑,毫无惧意的直视着格劳费尔德如刀一般凌厉的目光,从容道: “但或许,在您看过属于我的军队之后,您会回心转意?” “格特鲁德。” “在。” 下一秒,陈祈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而格特鲁德,这位在几人眼中完全和陈祈平级的伯爵,在陈祈出声的一刻,便如同最优秀的军人般站得笔直。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候,让冲锋队在啤酒馆前集合。” “是!” 没有任何的质疑,收到陈祈命令的格特鲁德当即跑出了酒馆。 而还没等四位伯爵回过神来,陈祈却是再次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招呼着四位伯爵道: “劳烦四位大人,和我一起去二楼的阳台,欣赏一番我的冲锋队的军姿。” “我相信,各位一定不会后悔的。” “——好!” 而在众人犹豫之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撩出了兴致的格劳费尔德却是第一个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跟着陈祈朝着二楼走去。 “老子倒要看看,你的冲锋队到底有什么样的风采!” …… 很快,陈祈几人来到了二楼。 在并不宽敞的阳台处,他们看见了那格特鲁德的身影,只见她举起法杖,朝着天空释放了一个法术,在黑夜的天空处炸出了一个奇妙的符文。 而在符文渐渐消散之际,很快,几人便是隐约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脚步声…… “哒,哒,哒……” 步调合一,极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一会儿,几人便是见到,一队队身穿挺拔制服,身材高大的士兵,便是有条不紊的开始在啤酒馆的门前聚集而起。 甚至根本不需要十分钟,短短六分钟,500位冲锋队成员,都精神抖索,制服毫无凌乱,以早已熟练的编队序列站立于此,听候命令。 而陈祈并没有急着发号施令,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注意着,那四位神情早已惊呆了的伯爵。 沉默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这期间,啤酒馆门前的冲锋队们,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的声响,任由冷风吹过他们的脸颊,依然无动于衷。 终于,陈祈有了动作。 “莱塔尼亚,万岁!” “——伯爵大人,万岁!”xn “啪!” 500只高高举起的手掌,以整齐划一的声音回应了陈祈,也让那阳台处的四位伯爵彻底看呆了。 他们并非没有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如同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他们协同作战的能力让莱塔尼亚的贵族们大开眼界, 虽然莱塔尼亚贵族们嘴上不承认,但他们心里清楚,莱塔尼亚训练不出像银枪天马这样的军队。 毕竟,不同贵族手下的军队水平水准参差不齐,而且莱塔尼亚贵族们更偏爱法术,而不是军队,对军队的素质自然抓的没有那么严格。 但如今,四位伯爵望着那台下光是看军容,就知道绝对一支强军的冲锋队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动! 这样的一支队伍,虽然只有500人,但也绝对够作为一支精锐,扎入敌人军阵中的薄弱点了! 但倘若他们有一千,五千……甚至一万这样的士兵呢?! 一想到这里,四位伯爵的呼吸都是忍不住沉重了起来,幻想着倘若自己可以拥有一支这样的军队,会是怎样的所向披靡。 而在这个时候,陈祈又恰到好处的开口了。 “——四位伯爵大人,我希望你们可以看一样东西。” 说着,陈祈将四人的目光好不容易的从冲锋队上转移到自己这里,便将手中的那一幅画,在几人的面前摊开。 很快,四位伯爵便是见到了一张,最中间有个神秘的,被一圈白色颜料,和大量的红色笼罩的,像是旗帜一般的符号。 “这个符号……好像是格特鲁德伯爵在空中释放的那个……” “没错。” 陈祈点了点头,认可了众人的猜测,随后声情并茂的向他们解释了这个符号的意义。 “这是我设计的,属于军队的标志。” “红色,代表鲜血,我们的权力、尊严和生存,都必将靠鲜血的战斗来获得。” “白色,象征着我们莱塔尼亚人的思想的纯洁。” “而这个‘符号’……则象征着我们的斗争必然胜利的使命!” “诸位,你们知道当这一切结合在一起时,我们的军队代表着什么吗?” 面对眼神中透露这迷惘,以及强烈的兴奋的四位伯爵,陈祈一字一句的道出了那个词汇。 “——无敌。” 当陈祈道出这个字样的那一刻,二楼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燥热了起来,四位伯爵的呼吸声一个比一个沉重,诠释着他们那因为陈祈的话语而狂跳不已的心脏! “你们应该读过我的书,伯爵大人们,你们应该明白我,是一个纯粹的人。” “我爱莱塔尼亚,所以,我希望她可以强大起来,在一个……强大的人的领导下。” 面对那已然心动的四人,陈祈再也没有按捺自己的野望,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四人,声音低沉而激烈的对他们说道: “我在此应允你们。” “这绝不是我们的极限,军队还需要扩充,莱塔尼亚未来将更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更多像你们一样的军人和战士!” “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在前方等待着我们,我会让每一个士兵,都磨炼成钢铁一般的战士。” “而你们,将会带领着这些钢铁般的勇士们,在战场上为莱塔尼亚奋勇杀敌!” “历史,将铭记我们的功绩!让我们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终于,在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四位伯爵已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们决定了,自己应该效忠的“君王”,究竟是谁! 只见他们义无反顾的高举起自己的手掌,以他们入伍时,宣誓效忠莱塔尼亚还要狂热、兴奋的声音回应了陈祈。 “我们,明白了。” “——祈阁下,万岁!” (本章完) 第21章 陈祈晋升选帝侯的机遇? 第21章 陈祈晋升选帝侯的机遇? “下雪了……又是一年过去了吗?” “时间可真快啊,转眼之间,我们已经统治莱塔尼亚一年了吗?” 双子高塔,身穿华贵的军服的黑女皇,静静的观赏着窗外大雪漫天飞舞的景色。 只有望着整座崔林特尔梅都被雪白覆盖,才能让她的心情从政务中的焦虑短暂的挣扎出来。 “这一年过得还真是坎坷,不是吗?” 身为被一起创造出的姐妹,白女皇自然清楚黑女皇心中的烦躁。 或者说,正因为白女皇更擅长政务,她才明白黑女皇担忧的事情是什么。 “一年过去了,因为祈,我们对贵族们的约束终于开始起了效果。” “他们终于受不了接连不断的罢工游行的骚扰,愿意给予领地内的国民们一些妥协……我们当初为了登上皇位,向贵族们做出的让步,总算是收回了一部分。” “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也许需要十年,二十年,我们才能慢慢的将莱塔尼亚重新牢牢把握在我们手中,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但是,那个余孽愿意给我们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吗?” 黑女皇的一句话,便是将白女皇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显然,比起未来的规划,黑女皇更加焦虑的是眼前那已经愈发不受控制的麻烦。 “你是说,祈?” “除了他还有谁?” 黑女皇的语气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杀意,明明一年里,她和陈祈连一次面都没见过,但却对他有着刻骨的敌视。 这其中,自然有黑女皇对陈祈那双和巫王同出一辙的长角的反感。 虽然理智告诉她,祈绝对不可能是巫王的血脉。 但那长角让黑女皇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将陈祈视为一大威胁。 而真正让黑女皇恨之入骨的原因,便是陈祈最近的动作。 陈祈联合几位伯爵,在各自辖区进行报仇雪恨一般的军事、政治和经济改革,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双子女皇。 而陈祈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在黑女皇那根敏感的神经线上疯狂试探。 “你也看过他写的书了吧?那家伙压根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黑女皇来回踱步的怒声道: “什么建立独裁政府,莱塔尼亚军事化、发展军工、扩充军队,还要把叙拉古和玻利瓦尔都重新收回……” “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当第二个巫王!到时候和巫王一样到处发动战争,给这片大地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而且这家伙已经在这么干了!” 气恼之下,黑女皇随手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音律,转眼间,一张早已绘制好的莱塔尼亚地图,便是出现在了双子女皇的面前。 在这地图上,莱塔尼亚的九大选帝侯的辖区,以及不同贵族的领地,全都用不同的颜色标记了出来。 而地图上,所代表着祈的红色区域,此时已经占据了边境的一大片范围。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对比起实际掌管这个大区的选帝侯,沃尔纳.冯.霍赫贝伦,陈祈所掌控的领域,已经覆盖了大区的一半左右! “一年,才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个余孽给那些贵族们下了什么药。”黑女皇望着地图上陈祈掌握的红色领域,眼眸之中都充斥着毫无掩饰的杀意。 “单单一个格特鲁德就罢了,我们收走了她家族世世代代的领土,她会和那余孽串通一气倒还好说。” “但为什么——我们曾经为了争取这些贵族的支持,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可他呢?!” “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那么多贵族和他结盟,而且愿意听从他的指挥?甚至连私兵都愿意交给他来训练?” 黑女皇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祈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许诺了什么利益?居然能驯服了这群贪婪无厌的贵族。 自己与这些贵族打了不知多少交道,深知他们的故步自封的本性,想让他们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一点,谈何容易? 但那家伙是怎么做到这她们都做不到的事的? “难道是……什么精神控制类的源石技艺吗?”想不通的黑女皇,只好猜测了一个自认为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理由。 好在,一旁的白女皇终于听不下去自己这位姐妹的喋喋不休,柔声的插话道: “我想,他凭借的可能只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吧。” “毕竟,倘若他真的是用源石技艺控制住的人们,以我们的实力,不可能察觉不到。” 况且,可以操控这么多人的源石技艺……倘若祈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发展自己的领地了,直接掀兵造反就可以了。 但白女皇也理解自己姐妹的顾虑,在一番沉思之后,才是轻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我也一直让‘女皇之声’的人,去祈的领地调查实情。” “祈管辖下的移动城市都早就恢复了秩序,而且他将大量的工厂、企业以及报社都搬入了自己控制下的移动城市,解决了失业率的大问题。” “他们告诉我,那里的所有市民对他无比爱戴,甚至可以说相当狂热,让人怀疑有人敢在大街上说一句他的坏话,都会被路人们给撕碎。” “他的宣传工作做得可真好啊,报社就是让他这么用的对吧?” 黑女皇显然明白了陈祈的方法,她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这是她们一直以来比较忽视的内容。 双子女皇属于实干主义,而且身为统治者,他们并不期待莱塔尼亚的平民们可以完全理解她们的政策和背后的无奈。 身为莱塔尼亚的女皇,却没有办法限制贵族们,这只会显得她们软弱无能,反而会让民心不安。 但陈祈显然没这个顾虑。 他在市民们心中,是反抗剥削的英雄,又是从平民做到伯爵的人,论民意,陈祈天生就比选帝侯创造出来的双子女皇更加亲民。 更何况,陈祈懂得活用媒体,在宣传自己的政绩和贡献方面,民众的接受度可比对双子女皇的政策高太多了。 “还不止如此。”白女皇摇了摇头,眉头也微微皱起的说道: “据女皇之声的汇报说,祈伯爵在宣传上非常下功夫,在他掌控的移动城市的街头巷尾,都贴着有关他和他的党派的海报。” “而且每次有贵族愿意把移动城市交给他管辖时,他都会在城市内最瞩目的地方发表演讲,恨不得让每一个市民都知晓,是他给他们带来了福利。” “而且他还用这种方法来推行他的新政策……女皇之声的人说,他在他管辖的移动城市内,推行一个叫‘征兵制’的政策。” “他让每座移动城市的适宜男性,或者愿意加入军队的女性都进行一段时间的军事训练。” “强制服役?”黑女皇闻言不禁眉头紧皱,语气都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样的政策,市民们居然不哗变?” “很遗憾,事实恰恰相反。”白女皇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道: “这项政策在他管辖的移动城市内非常受拥护。” “虽不知道细节,但似乎是因为他政策下,服役士兵的待遇都是对标贵族的私人武装的……” “这不可能!” 然而,面对女皇之声带来的这些消息,黑女皇却是在咬牙后理智的摇了摇头,反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哪里来那么多武装军队的钱?” “就算那些贵族都愿意鼎力相助,而且那些商人也都愿意把钱分给他一部分,那他又可以支持多久?” 对此,哪怕是白女皇都想不太明白的摇了摇头。 “……女皇之声对此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但倒是有一些蛛丝马迹。” “祈在移动城市大规模的发展军工,还有术士法杖之类的项目,而且一直都不缺少订单。” “其中的许多资金,恐怕是从其他几个大区,以及玻利瓦尔、叙拉古,还有维多利亚这些内部动乱的国家那里流过来的。” “——你是说,他赚其他国家的人的钱,为其他国家的军队生产武器?!” 黑女皇闻言瞪大了双瞳,顿时间,一股强烈的黑气伴随着她的怒火,几乎立刻席卷了她们所处的这个房间。 “这是叛国!” “敌人杀死我们子民的武器,居然是我们自己生产的?!我要将这个叛国贼腰斩示众!” “冷静点,希尔德加德。”白女皇望着自己那咬牙切齿,已经恨不得立刻去诛杀陈祈的姐妹,语气终于变得严肃了些许,淡淡问道: “毫无理由的诛杀如此有民望,还是我们亲手扶持起来的伯爵,你是嫌莱塔尼亚的动荡还不够多?” “你有证据,证明他是谋反,或者叛国吗?” 白女皇的话音落下后,双子高塔陷入了一阵极其诡异的沉默。 黑女皇在默默收起了自己情绪激动而爆发的源石技艺后,好半晌后,才是闷闷的憋出了一句: “……那我们也不能这样任由他扩张下去。” “再这样下去,这家伙就能靠政变当上选帝侯了。” “要是让他的地位再次提升,辖区再扩大,之后会发生什么……莉泽洛特,我想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当然明白。” 白女皇点了点头,虽然当初是她是为了制衡贵族派,才将陈祈提拔起来的,但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陈祈的扩张速度……已经威胁到了她们的统治。 这是一个比巫王还要可怕的存在,他或许并不强大,但他的野心、能力与他所坚信的……思想,一旦席卷了莱塔尼亚,必会将所有人都拖入名为“战争”的深渊之中。 尤其是,像这样的大独裁者,现在居然深得民心,这就更可怕了。 “……我打算派遣一队‘女皇之声’,前往祈的领地,收罗他里通外国的证据。” 白女皇在一番沉默后,最终也是下定了决心,说出这番她早就已经开始的谋划。 “另外,我计划再将一批金律法卫送去施彤领选帝侯那里,让他多多提防祈伯爵可能的武装政变。” “沃尔纳.冯.霍赫贝格吗?” 黑女皇也是轻声念出了这位年轻的施彤领选帝侯的名字,然而,听了白女皇计划的她,眉头依然紧皱不已,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他的父亲死在了推翻巫王的战争中,所以我们让他继承了他父亲的选帝侯之位。” “我记得,他和一个平民的女人相恋了,但因为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所以只能作罢来着。” “嗯,他还很稚嫩,因此他需要我们的保护。” 白女皇点了点头,她对于这些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这都并不是她布置时需要关注的事情。 然而,对于自己应该万无一失的布置,白女皇的心中却总有些惴惴不安……毕竟,陈祈这样的对手,是她从前从未遭遇过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白女皇非常的在意。 祈曾经的二把手,锏,在一年前去往了卡西米尔,成为了一位竞技骑士。 而如今一年过去,凭借着那绝对的力量和武技压制一切的锏,已经成为了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的新一代冠军! “黑骑士”的称号给卡西米尔带来了宛如地震一般的巨大影响力。 但这一切都并非白女皇在意的事情。 她关心的是,祈为什么要派锏这个左膀右臂去卡西米尔? 这是一步闲棋?还是关键时刻,可以决定整盘棋局命脉的位置? …… “砰砰砰。” “进来。” 在自己的啤酒馆内,一边吃着土豆,一边核对着这一年的财政开支的陈祈,在听到敲门声后当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虽然如今已经位高权重,但陈祈依然住在自己开的这家啤酒馆内,没有改变自己从前生活的节奏。 当然,他的这家啤酒馆,如今已经变成了党派的核心区域,已经没有了过去人流的络绎不绝。 现在能够有资格进入这家啤酒馆的,都得是党派之中的干部和核心成员了。 伴随着木门的推开,陈祈也是终于见到了来人,眼中闪过一缕惊喜的打招呼道: “是马库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人!胜利!” 来人见到陈祈,立刻便是以最标准的军姿举起右手,以无比崇拜的狂热语气向陈祈经历。 这位正是帮助陈祈结识了格特鲁德,曾经是贫民窟卫兵的马库斯。 然而一年过去,身为最早一批加入党派,并且立下了大功劳的人,擅长搞人际关系的马库斯,已经被陈祈任命了“物流管理处处长”。 这是一项肥差,几座移动城市内的一切物流运输,以及过境登记,都需要马库斯监督管理。 甚至货物是否可以运输,要不要扣留,都是马库斯一个人说了算。 但这份工作虽说是肥差,但直接向陈祈这位最高领袖汇报工作的机会却并不多。 因此,陈祈也很好奇,马库斯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居然要亲自跑来见自己。 “遇上什么问题了,马库斯,让你居然离开了岗位向我汇报?” “大人。”一谈到工作,忠心耿耿的马库斯立马收敛了自己狂热的眼眸,对着陈祈认真汇报道: “前段时间,我的管理处收到了一则有点怪异的过境申请。” “过境申请上填写的货物是‘易碎品’,但发货的地点和收货地址,让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 “噢?”提起这个,陈祈终于来了兴致,收敛了表情的凝视着马库斯,轻声询问道: “货物是哪里来的?发向哪里?” “——发货地址,在金盏小巷,那里是施彤领选帝侯的高塔下的一条很僻静的街道。”马库斯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而收货地址,则在我们与卡西米尔的国境交界处,最边缘的一座小镇上。” 说着,好像生怕陈祈不理解一般的,马库斯也是继续解释着他这条情报的价值,道: “大人可能忘记了,但我记得,大人曾经让我关注选帝侯大人的消息,说是你对他和平民女子相爱的谣言很感兴趣,所以……” “——不,你立功了,马库斯,大功一件。” 而还没等马库斯说完,迅速便是意识到这则消息的重要性的陈祈也是猛地起身,当即便是唤来了在啤酒馆内的先锋队护卫。 而在所有人都到齐了,并且高举手掌向自己敬礼后,陈祈才是面容严肃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你们迅速派出信使,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所有移动城市的伯爵大人,让他们只保留守城的基础兵力,其余兵力全部带到维谢海姆来。” “马库斯。” “是!”马库斯迅速立正回应道。 “我要求你追踪这个‘货物’的一切动向,随时和我保持联络,动用你的一切手段拖延这个货物运输速度。” “请大人放心!马库斯一定竭尽全力!” “好,事成之后,我就晋升你为交通局局长!” 陈祈很亢奋,也很激动,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个……让他跳过一切的繁琐,成为莱塔尼亚九大区之一的至高掌权者,选帝侯的机会! 但在激动之后,陈祈还是强迫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在勉强恢复冷静后,他便是做出了自己的第一个指令。 “去把格特鲁德叫来,告诉她,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她!” 又是5k字的一章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投票,多多支持啊(在床上不断踢脚的求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22章 兵临高塔,殿下何故造反? 第22章 兵临高塔,殿下何故造反? 当日夜晚,原本安静的啤酒馆又一次被嘈杂声占据。 但和从前做生意时的鱼龙混杂不同,如今聚集在这里的,无一例外都是身穿军服,身份尊贵的贵族和将军。 而聚集在这里的他们,一个个虽然风尘仆仆的模样,但精神却格外的高涨、摩拳擦掌的互相讨论着。 “祈伯爵那么着急的集合部队,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祈伯爵终于打算去逼宫选帝侯大人了?” “还是说真的和祈大人说的那样,卡西米尔那群骑士终于有动作了?” “*莱塔尼亚俚语*!想那么多干什么?等了一年了,我都快憋死了!这次可得好好试试看军队的训练成果!” 然而,在一片嘈杂下,一位负责护卫的冲锋队士兵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 “祈伯爵到了!” 当护卫的声音响起的一刻,啤酒馆就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气,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楼的阶梯处,当那同样身穿军服的陈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那一刻,台下所有将军和贵族们,都是齐齐的朝着陈祈高举起了手掌!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 一年过去,已经完全习惯了别人的膜拜与狂热的陈祈,神情无比从容的回应了所有人。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授意,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觉得跟随着他,直到他在议事的长桌前坐下后,所有人才以职务和身份高低相依入座。 这一次,陈祈没有卖关子,而是直白的向面前这所有向他宣誓了忠诚的贵族们开口了。 “各位,这个时代考验我们的时候,终于来临了。” 陈祈一句话,便将现场的气氛瞬间点燃,所有人都立刻明白——祈许诺给他们的,期待已久的晋升,近在眼前了! “祈大人,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一位子爵大着胆子主动开口询问,语气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躁动。 “我的部下马库斯,他追查到了疑似施彤领选帝侯的动向。”陈祈点了点头,当即向所有人说明了他此次动作,最表面的一层意思。 “我们的选帝侯大人,疑似要将一个可疑货物送去边境,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个接收货物的货主,很可能是卡西米尔的人。” 可疑货物? 一时间,诸位贵族都是一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主动向陈祈提问道: “大人,那‘货物’是什么?需要大人你这么提防?” “问得好。” 对此,陈祈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话锋一转的微笑道: “诸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选帝侯大人曾经在金盏街道,与一位平民女子相爱的谣言?” “算算日子,倘若我们的选帝侯大人比较耐不住性子的话,哪怕从他正式接任选帝侯到现在,那女子应该已经和他幽会有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相爱却得不到认可的两人,最可能造出的珍惜之物,会是什么呢?”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听得懂陈祈话语之中的暗示。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眼眸中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最终,还是一位伯爵强压着激动的语气,试探的对陈祈问道: “大人,您是说,那‘货物’可能是选帝侯大人的私生子?!” “——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到,选帝侯大人究竟有什么贵重物品,需要送到莱塔尼亚和卡西米尔的边境处,秘密转移的。” 熟知剧情的优势,让陈祈一口咬定了这“货物”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出意外,这“货物”就是被施彤领选帝侯偷偷送去卡西米尔,被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收为养女的“烛骑士”,薇薇安娜! 当然,如今她还只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而已。 如果是前世的陈祈,如果知晓自己有一天会遇见游戏中女神级别的角色,他或许会情绪极其的亢奋,让她给自己签个名以作纪念吧? 但是到了如今,身上肩负着无数人的愿望的陈祈,已然没有了过去的稚嫩思维。 如今的他,在知晓薇薇安娜的存在后,唯一的想法便是——这个把柄,能给自己带来的价值! 这个婴儿,会是他得到选帝侯之位的最终杀招! 更会成为自己离“向双子女皇复仇”这个目标,更进一步的助力! 而这一点,不只是陈祈能想到,他面前所有摩拳擦掌的贵族们,都已经想到了! “大人,说吧,让我们干什么?!” “——诸位听令!” 这一次,陈祈没有任何的犹豫,所有人也在他一声令下后迅速起身,等待着陈祈的号令。 “我等身为驻扎边境的贵族,有职责提防别国的渗透,一切疑似泄露本国情报的行为,我等都要严查。” “目前,施彤领选帝侯大人,有向外国势力泄露机密的嫌疑,我等有义务履行我们的职责!” “格劳费尔德伯爵!”陈祈将目光投向那坐在右侧最前排,第一位向自己效忠的伯爵,下令道: “你立刻派出军队,前往边境小镇,随时提防卡西米尔方的一切动向!” “是!” “费尔巴哈伯爵,你带另外一队人,跟随物流管理处长马库斯的指引,一定要保证全程监督那‘货物’的运输!” “是!” “——其余所有人!”下达了最重要的两项命令后,陈祈的眼眸也变得无比坚决,向剩下的所有贵族做出了自己决断。 “带上剩下的所有军队。” “跟随我,朝着施彤领,进军!” “虽然可能是误会,但我们必须履行职责,让选帝侯大人向他的行为,提供一个说明。” “是!” 虽然陈祈的话语义正言辞,但在场早已按捺不住的贵族们都知晓,他们到底为了这个逼宫的机会,等了有多久。 然而,虽然陈祈已经做出了所有布置,但诸位贵族的心头依然有些不安。 原因在于,那陈祈右手处,最前排的一个空出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晓,那位置是属于格特鲁德,陈祈的党派中这位元老级别的。 但今天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偏偏格特鲁德不在? 而且祈伯爵为什么对此只字不提? 是单纯没有注意到?还是格特鲁德是早早被委任了其余重要的任务? “诸位,出发之前,有句话告诉各位。”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家的不安,然而,陈祈显然并没有打算将这计划最重要的部分透露出来的意思。 他只是凝视着所有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从相信我可以给你们带来更好的未来,选择效忠我的那一刻,就只能和我一起共赴地狱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大可以出了门就出卖我。但一个背叛过一次的人,最后会有什么下场,我想大家应该是明白的。” “因此,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胜利,或是死亡。” “——是!” …… “唉……也不知道顺不顺利……” 施彤领的高塔之中,此时,年轻的选帝侯“沃尔纳”彻夜未眠,不安的在高塔的最上方来回踱步。 他很担忧,担忧自己的“货物”运输会出现什么问题。 尤其是在如今的形势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叫祈的伯爵,他对自己的选帝侯之位可以说是虎视眈眈。 一旦自己被抓住一点破绽,自己面临的局势恐怕就更加严峻了…… “大人,您大可放心。” 然而,站在沃尔纳身边的,是一位身披华贵的暗金盔甲的骑士,正是双子女皇派来保卫沃尔纳安全的“金律法卫”。 而很明显,此人正是这队金律法卫之中职位最高的人。 “祈伯爵虽然对您的选帝侯之位虎视眈眈,但根据我们的推测,如今的局势下,他是不会孤注一掷的。” “他是个谨慎的人,既然可以用步步蚕食的方法,就不会赌上一切来搏一把——更何况,这样对他的声誉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 “而在这段时间内,女皇大人的密探会拼尽全力的搜罗证据,我想,您应该不用担心什么。” “……谢谢你,布兰特,有你的话,我放心多了。” 然而,布兰特安慰让沃尔纳紧张的神情确实放松了一些,但这位选帝侯紧皱的眉头,依然证明着他心头的担忧并未消除。 因为沃尔纳隐瞒的这件事,是只有他一人知晓的秘密。 ——他的私生女,此时正在他的人的护送下,以“货物”的形式朝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领方向运输而去。 关于沃尔纳的私生女,不仅布兰特,就连双子女皇都并不知晓。 甚至在沃尔纳的高塔中,除了他,也只有几位已经侍奉了他们数代选帝侯的老仆人知晓这件事。 当初他和一位美丽的平民女子相爱,但却不能得到父亲,乃至于整个贵族阶级的认可,因此他只能和这位女子偷偷幽会——直到他的父亲因推翻巫王而死。 那个时候,他的爱人已然有了身孕。 对于这份不被接受的爱情,沃尔纳显然还没有直面被整个贵族阶级的嘲弄,以及让家族蒙羞的勇气,去公开这份爱情。 于是乎,他将自己的爱人,乃至于爱人生下的这个女儿,一直秘密保护在了高塔的最上层,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此事本来被他掩饰的天衣无缝。 他也打算一直就这样保护着自己的女儿,直到她长大成人,可以照顾自己之后,再将她送出莱塔尼亚生活…… 也算是自己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能做的最后一点事。 但,近日来那异军突起,如洪水猛兽般的祈伯爵,却打乱了他的布置。 这个一步步蚕食着他掌管的大区,与越来越多的贵族、将军结盟,还深受平民爱戴的野心家,让沃尔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意识得到,祈这般浩大的为自己造势,是为了他这个选帝侯之位来的! 他更猜得到,万一自己真的落败,那藏于高塔之中的秘密,一定会被祈这个野心家所知晓。 到那时,唯一的女儿成为了祈的人质。 那自己这个前选帝侯,恐怕就会成为他手中一块可以随意被揉搓的海绵,直到榨干他体内的最后一滴水为止。 他将永远没有翻身之地。 而他的女儿,将会成为这个野心家永远的玩物。 倘若如此,自己就算死了,恐怕也没办法偿还自己对妻女的亏欠? 于是乎,在一番权衡利弊后,也为了自己的妻女不被一网打尽,沃尔纳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他将自己的爱人送往了哥伦比亚避难。 而同时,他又将自己的女儿,秘密的送去了卡西米尔。 沃尔纳不敢将自己的私生女往其他莱塔尼亚贵族那里送,他太忌惮祈的影响力了。 尤其是在见识到,祈可以让那么多贵族都心甘情愿的听他调遣后,沃尔纳更担心了。 万一有一天,自己可以信赖贵族为了投诚,将他的私生女的消息给供了出来…… 到了那时,这惊天的丑闻会让自己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自己只会更快的失去选帝侯的位置。 因此,他只能把自己的女儿往卡西米尔送。 至少,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是一个正直的骑士。 她会暂为照顾自己的女儿,帮助他的妻女未来在卡西米尔团聚。 至少,卡西米尔还是一个军事强国。 未来,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祈真的成为了莱塔尼亚皇帝,想必他也是很难战胜卡西米尔的。 这件事,沃尔纳选择了隐瞒,布兰特对于他的这个计划更是丝毫不知。 理论上来说,沃尔纳的这件事办的可以说是瞒天过海——连双子女皇都不知晓他有私生女,祈又怎么会知晓呢? 就算祈真的十分谨慎,自己也走了两手准备,理论上,自己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但不知为何,沃尔纳还是觉得惴惴不安,这让他彻夜难眠,只好在这里焦虑的等待自己派去护送“货物”的金律法卫们的消息。 但沃尔纳不知道,他注定要是失望了。 “哒哒哒。” “进来!” 听到敲门声的沃尔纳,甚至没等布兰特开口,便是带着强烈的期待的让门外的人进来。 但当大门打开时,踏入房间的却并非他派去的金律法卫,而是一位神情无比慌张的私兵。 “选,选帝侯大人!大事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而在沃尔纳的注视下,只看见那私兵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惊恐道: “选帝侯大人,祈,祈伯爵造反了啊!” “他率领着一支军队强行突破了城门,朝着高塔来了!请大人您快做准备啊!” “什么?!” 私兵那无比震撼的消息,让沃尔纳和一旁的布兰特,一时间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之中。 然而,在感知到高塔的结界之中的律动越来越多,高塔外的声音也愈发明显后,布兰特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所有人!保护选帝侯大人!前往高塔的控制台!随时准备应敌!” 很快,几位金律法卫从阴影之中突然出现,沃尔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被金律法卫架住了双臂,朝着高塔控制台的方向移动去了。 高塔,不仅仅是贵族的居住地,本身也是一座极具防御性的堡垒。 而优秀的术士可以借助高塔,施展强大而恐怖的源石技艺,因此,高塔便是此时他们依仗的最强堡垒。 但当布兰特和沃尔纳,在高塔的控制台处,观察到了外界那包围了高塔的军队时,还是不禁流下了冷汗…… “*莱塔尼亚俚语*!祈伯爵到底有多少军队?” “这里可不是几千人可以概括的……有一万?两万?他究竟组织了多少人参军?” 望着那已经将高塔团团包围,身穿统一的挺拔军装,手持各式武器的先锋队时,饶是强大如布兰特,也感觉到了如山般的压力。 虽然根据女皇之声提供的情报,让他预计到了陈祈掌握的辖区的动员力会非常恐怖…… 但在亲眼见证这般庞大规模的军队后,布兰特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这哪里是几座移动城市能爆发的军力? 作为军事帝国的乌萨斯,一支集团军的人数恐怕都不过如此吧?! “布兰特。” 然而,就在此时,面对外界的重重包围,在绝望之中反而恢复了冷静的沃尔纳,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布兰特的思绪。 “麻烦你,打开高塔的通讯设备,我想和祈伯爵交谈一番。” “大人,这……” 然而,还没等布兰特开口,沃尔纳反而苦笑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没什么好顾虑的,布兰特先生,虽然不知为什么,但祈既然敢率军来到这里,就说明他应该已经有把握了。” “如今的局势,我们只能期待女皇大人发现异样,在我们的高塔被攻破之前,可以派出军队增援我们。” “我,或许还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是。” 事到如今,布兰特也不得不承认,面对如此的兵力,哪怕是有他们的协助,高塔依然很有可能会被攻破。 而沃尔纳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看看这位选帝侯,可不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 “嗯?这是……高塔的功能吗?” 而在高塔的外围,亲自率军包围了高塔,就让军队停止进军的陈祈,也是注意到了那高塔的最高处,突然出现的一面用源石技艺构成的法术荧幕。 很快,陈祈便是见到那荧幕上,出现了一位年轻的英俊面庞,开口对所有人说道: “诸位,我是施彤领选帝侯,沃尔纳.冯.霍赫贝格。” “请你们的领袖出来说话。” “大人,这可能是陷阱。” 而沃尔纳的声音刚刚落下,陈祈的身边,几位将军便是围了过来,语气郑重的提出建议道: “高塔配备着极其强大的防御功能,您一旦暴露,高塔释放的源石技艺可能会将你击杀,因此您千万不能露面。” 然而,面对诸位的建议,陈祈在一番沉思后,却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意。 “不必。” “倘若他想杀我们,大可一开始就启动防御装置,既然现在想和我聊,恰恰说明他害怕我们强行攻城。” “正好,我也不想耗费巨大的牺牲来攻城。能用嘴啃下来的城池,为何不去?” 说着,陈祈便是无视了周围将军们的劝阻,毅然决然的走上前去。 直到他走到了军队的最前方,走到了那让一众将军们都不敢靠近的位置时,才是抬起头来,对着那荧幕中同样在凝视着自己的沃尔纳,高声唤道: “选帝侯大人,贫民窟伯爵,祈,在此见过大人了。” “……祈伯爵,你为何率军来此?” 荧幕中,沃尔纳望着这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野心家,也是不卑不亢的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你强行突破城池,率军包围高塔,是想要造反吗?” “造反?” 然而,听到这个词的陈祈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中气十足的发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质问。 “这句话,我反而要问选帝侯大人!” “选帝侯大人!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作为人质送去卡西米尔?你里通外国,是想造反吗?!” “!!!” 震撼,足以让整座高塔都为之沉默的震撼! 高塔内,大惊失色的布兰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沃尔纳。 然而,当他注意到沃尔纳那一瞬间一片煞白的脸色的时候,布兰特的心中便是已然有了答案。 祈并没有在说谎! “你,你……” 此时,被陈祈一句话便戳中了心中的弱点的沃尔纳,面对高塔下的陈祈,却是迟迟发不出一句反驳。 而陈祈自然不会给他思索的时间。 “如果选帝侯大人想说证据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让我的军队前往边境搜罗证据!” “国家安危之大事,倘若一切只是误会,那在下愿意辞去伯爵之位,为大人赔罪。” “但倘若大人谋反一事属实,并且还要负隅顽抗,那么,我将不得不率军强攻高塔!” “……只是听到了一些虚无缥缈的谣言,你就敢赌上一切吗?祈伯爵。” 然而,此时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依然对自己的布置保留着一丝希望的沃尔纳,只能是强装镇定。 法术荧幕中,他望着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绝对的自信,那锋芒毕露的气势宛如王者降临般的陈祈。 好半晌后,气势已经输了一阵的沃尔纳,才是憋出了一句淡淡的反击。 “你如此全力以赴,就不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选帝侯大人,您可能不了解我。” 对此,陈祈只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在我的一生中,我总是全力以赴。” 吸取了一些读者的建议,之后出现重要人物都会配上相应的图。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 (本章完) 第23章 选帝侯的投降 第23章 选帝侯的投降 “选帝侯大人,您真的……有一个女儿?” 高塔中,布兰特不可置信的注视着那结束了与陈祈的舌战,一言不发的坐在躺椅上的沃尔纳,好半晌后,才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质问的言语: “您,您为何不将此事禀报女皇大人?!” “……布兰特先生,请不要乱说,我并没有女儿,这一切不过是流言蜚语而已。” 然而,面对布兰特的质问,承受了一次强烈的动摇的沃尔纳,反而诡异的镇定了下来。 说实话,当高塔下的陈祈胸有成竹的喊出,他有一位私生女的时候,沃尔纳的心就已经凉透了。 这件事情,在他的高塔之内都鲜有人知。 而陈祈这般自信满满,一口咬定是他的私生女,那么沃尔纳可以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祈的情报组织,他们收买了自己视为亲人般的几位仆从,才能知晓这般隐秘的事实。 而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早就抓到了他的妻子,是从他的妻子口中得知的消息。 然而,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无法改变现状…… 沃尔纳的心理防线之所以没有彻底崩塌,唯一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在陈祈的身边,见到自己的妻女。 倘若陈祈真的证据确凿,为什么不将他的私生女立刻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放弃抵抗? 那么也就是说,祈虽然不知为何,知晓他有一位私生女,但却并没有真的找到他的女儿! 或者说,祈并不知道他的女儿具体是怎么送去卡西米尔的! 这,就是沃尔纳如今抵抗的唯一希望! 只要祈抓不到自己的私生女,他对自己的一切指控,就都是子虚乌有! 而且,沃尔纳对自己护送女儿前往卡西米尔的方案,自认为非常的缜密…… 自己要是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绝境下反而有了一丝冷静的沃尔纳,也是敏锐的抓住了这唯一的希望,恢复了自己身为选帝侯应有的从容,对身边的布兰特说道: “您现在要做的,是选择相信我,帮助我守住这座高塔。” “在我选择放弃抵抗之前,请您就一直竭尽全力的保护我吧。” “……是,大人。” 然而,职责在身的布兰特,明知面前的沃尔纳有事瞒着自己,但对选帝侯的命令,也只好选择接下。 而在高塔外,陈祈听着高塔内居然没有一丝的骚动,心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的念道: “看起来,这位选帝侯大人倒也没那么不堪,想光靠嘴炮让他投降是不可能的吗?” “但至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送出去的‘货物’绝对是薇薇安娜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吗?希望格劳费尔德伯爵和格特鲁德能带来好消息……” 然而,陈祈的呢喃刚刚落下,一位先锋队成员便是跑上前来,神情严肃的对陈祈汇报道: “伯爵大人,来自伯劳菲尔德伯爵的通讯。” “给我。” 在听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陈祈第一时间便是接过了通讯器,连忙问道: “伯爵,你那边有情况了吗?有没有追到?” 然而回应陈祈的,却是一阵极其嘈杂的声音,以及那伯劳菲尔德伯爵难以遏制愤怒的吼声。 “——祈大人,我们被骗了!” 然而,身处边境小镇的伯劳菲尔德伯爵,以及他的先锋队成员们,赫然已经被巨大的人流给冲散了。 小镇的居民蜂拥聚集在这里,发了疯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簇拥而去,抢夺着那掉落在地上的箱子中的东西。 而那足以容纳一个婴孩的箱子,便是伯劳菲尔德辛苦追寻的“货物”。 但那其中所装着的,却并非他所期待的婴孩。 装满箱子的,是一堆成色极高的珠宝与金币! 当伯劳菲尔德带领着先锋队刚刚来到小镇,挨家挨户的进行搜查的时候,一位明显是卡西米尔的密探便是抱着这个箱子,迅速跳窗逃离了。 而就在他下令,让先锋队的成员们去追杀这个密探的时候,未曾想这密探直接将箱子丢在了地上。 而箱子中的珠宝顿时散落一地,让先锋队成员们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随后,伴随着不知藏在哪里的间谍的一句“这里有珠宝”的撕心裂肺的喊叫,整个小镇的人都好像嗅着鲜血味的野兽一般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事到如今,伯劳菲尔德如果还不知道,自己坠入了敌人早就安排好的陷阱内,他就真的白打那么多年仗了! “箱子里没有婴儿,只有珠宝!我们追错目标了!” “——原来如此,难怪家中似乎丢失了很多珠宝,原来是被财欲熏心的家奴偷走了。” 而此时,高塔处的法术荧幕之中,凭借高塔的感应,可以清晰的听到陈祈那通讯器中的声音的沃尔纳,也是顿时放心了一大半。 很快,这位原本险些被陈祈给吓晕过去的选帝侯,迅速恢复了自己应有的风度和从容。 对着陈祈,以及他背后的先锋队大军们微笑的说道: “看起来这一切只是个误会,祈伯爵,只是一位忘恩负义的家奴偷走了不属于他的财富,假借了我的名义,想要将赃物送去卡西米尔销赃罢了。” “感谢您的尽忠尽职,但这一切如今既然是误会,可不可以请您,将军队撤回?” “倘若,您再不撤军,我可以怀疑你有军事政变的嫌疑。” 在高塔的加持下,所有包围了高塔的先锋队成员,都可以清晰的听得到沃尔纳的言语。 然而,就在沃尔纳心中庆幸的同时,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可以动摇陈祈的军心,逼迫他退兵的时候。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轻松的笑意,渐渐的凝固了起来。 ……为什么,没有动静? 包围高塔的这支军队,怎么好像根本没有受他的影响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凭借着高塔的侦测功能,沃尔纳惊骇的发现,包围高塔的军队居然丝毫没有受到他刚刚那句话的影响。 每一个士兵,都仿佛一座座石像一般,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没有军令,谁也无法动摇,祈伯爵居然训练出了这样的一支军队?” 而身为金律法卫的布兰特,此刻却是深深的意识到了这支军队的恐怖之处。 就算找遍整个莱塔尼亚,恐怕除了金律法卫之外,都找不到第二支像他们这边军容整齐、号令严肃的军队了! 而可怕的地方在于,那个野心勃勃的祈,是莱塔尼亚唯一可以训练出这支军队的人! 倘若假以时日,他拥有了数支这样的军队…… 莱塔尼亚,恐怕真的就要易主了啊…… “但,这也没关系,只要祈伯爵有了动摇,对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布兰特将目光投向了那站在最前方的陈祈的身上。 他的心中不断祈祷着,陈祈能够就此知难而返,让他们有一次喘息的机会。 但结果却让布兰特心中更添了一分绝望。 探测装置中,陈祈的身影依然傲立在军队的最前方,他就在那里,没有后退,更没有下令撤军。 布兰特甚至不能从陈祈的脸上,察觉到一丝紧张和动摇的情绪。 他依然仿佛胜券在握的君主一般,就这么自信的傲立于此,瞭望着远处那虽未开始,实则已经结束了的战事。 此时此刻,布兰特才是真正理解了,为什么祈的军队,能有如此坚毅的意志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追随的这个领袖。 他们的领袖,永远都是这般的从容,永远都站在最前方的,带领着他们走向胜利,无一例外! 既然这一次,他们的领袖依然没有动摇。 那么这支军队的军心,就更不可能被动摇! 他傲立于此,便是这支军队,乃至所有人的支柱。 只要他不倒下,这支军队就绝对不会倒下! 这位金律法卫中的金律法卫,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用源石技艺笼罩一个校区的强者,在理解了眼前这一切后,心中居然久违的产生了一抹忌惮,一丝恐惧。 而在恐惧之后,布兰特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必须除掉这个男人! 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不在这里杀了他的话,恐怕未来,就没有人再有机会可以杀死他了。 而现在,他就暴露在军队的最前方,只要自己施展源石技艺注入高塔,高塔的防御系统就可以取走这个男人的性命。 但是,自己真的敢吗? 如果在这里杀了陈祈,自己和选帝侯都将背负杀害伯爵的罪名。 到了那时,面对那万千支持祈的愤怒的民众们,双子女皇会怎样处置他们,来平息这股民怨? 恐怕只有斩首了吧? 一想到这里,哪怕是对双子女皇忠心耿耿的布兰特都犹豫了起来,望着那控制台的防御系统的按钮,迟迟的下不去手…… 但就在他迟疑之间,高塔之外的陈祈,似乎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大人!新的通讯!” “是谁的?”陈祈镇定的扭过头,对着先锋队成员问道。 “是,是格特鲁德大人的!” 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陈祈,再一次立刻接过了通讯器。 而这一次,回应陈祈的,是格特鲁德那疲惫之中,透露着点点笑意的诱惑之声。 “你还真是会使唤人啊,祈大人。” “让我连夜赶去卡西米尔联络那个肌肉女,又要让我们一起拦截住这个婴儿,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似乎是生怕陈祈不明白,格特鲁德也是抱怨一般的说出了那让法术荧幕中的沃尔纳,深感绝望的话语: “我们那个选帝侯大人,还特意做了两手准备呢。” “他特意高调的派一路人从边境运输假货物迷惑我们,另一边低调的联络卡西米尔的感染者骑士团,来另一边接手他的货物。” “堂堂选帝侯大人,居然宁愿信感染者,都不愿意信卡西米尔的商业联合会,哎呀哎呀,可真是大胆呢。” “还好我们亲爱的锏小姐,她这一年在卡西米尔没有虚度光阴呢~” “她在卡西米尔的感染者骑士团里,可真是有影响力啊,一句话就可以让感染者骑士团帮我们摆平这一切了。” “……格特鲁德,辛苦你了。” 对于这位元老的奔波,陈祈的心头在闪过一抹歉意后,还是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理智,语气郑重的询问道: “那么,格特鲁德,你们拿到我们想要的‘货物’了吗?” “……你自己听吧。” 然而,在陈祈那万分期待,以及高踏处的沃尔纳提心吊胆的关注下,一阵沉默之后,从通讯器内传来的是一阵笑声。 一阵很明显的,是婴儿被逗笑的那种笑声。 以及,一道让陈祈也觉得格外熟悉的,锏的声音。 “就算你饿了,我也没有那种东西的,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没办法,就把这个给你玩吧,你还真是喜欢剑啊……” 然而,这通讯器中哪怕没有画面,都可以让人脑补出一派和谐的景色的话语,对高塔中的沃尔纳来说,却是仿佛丧钟在他的耳边敲响。 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沃尔纳,脸色煞白的瘫软在了地上。 如果没有身边两位金律法卫的搀扶,他恐怕会直接晕倒在这里。 “选帝侯大人?!” 布兰特也是立刻搀扶起了沃尔纳瘫软的身躯。 然而,他却见到,这位选帝侯早已是泪流满面。 他的眼眸涣散,脸庞更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只剩下嘴中还是含糊的呢喃着: “我的……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是我对不起你啊……是爸爸我无能啊,是我自作聪明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布兰特也明白大局已定,但只是个金律法卫的他没有办法代替面前的选帝侯做出决定。 而这位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塌的选帝侯,此时只能木讷的抬起自己的头颅,在好半晌后,才是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请,请您转告祈伯爵……求求他,求求他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只要能让我……让我最后见我的女儿一次……” “我愿意……解除高塔的防御系统……向他……认罪……投降。” “投降”二字一落,沃尔纳的最后一缕力气也似乎用尽,就连骄傲的头颅都是深深的低了下去。 而布兰特,望着面前这位被陈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选帝侯,心头不禁升起了一丝怜悯。 但还是不得不向高塔外的陈祈,宣布了选帝侯的指令。 “……伯爵大人,选帝侯大人的旨意,他愿意向您认罪投降,只求您可以放过他的女儿。” “没有问题。” 高塔下,彻底奠定了这场胜利的陈祈也是高声应允了布兰特的请求。 “只要选帝侯大人真心悔过,那么相信女皇大人定会宽大处理的!” 说罢,取得了胜利的陈祈,便是不再多看法术荧幕中那可怜兮兮的选帝侯一眼。 他转身望向自己的军队,以及那些表情还如梦似幻,觉得这一切轻松的很不真实的将军与贵族们。 面对此行此景,陈祈抽出自己腰间的贵族细剑,高高举起。 “现在,我将代为接管高塔,乃至于施彤领的一切城防事务!” “今日,依仗各位的英勇和坚韧。胜利,依然属于莱塔尼亚!”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xn 万千将士以震耳欲聋的声音,排山倒海的气势,宣泄着他们对自己领袖那狂热的崇拜,发泄着他们对那没有一点伤亡,就获得了这场胜利的领袖的追捧! 他们用一次次的敬礼,向他们的领袖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他们愿意像信仰神明一般,追随他直至坠入地狱为止! (本章完) 第24章 他的胜利,他的帝王之道 第24章 他的胜利,他的帝王之道 “选帝侯的旨意,请伯爵大人觐见。” 数个小时后,太阳都已经照常升起的拂晓时分,在一位金律法卫的通报下,宣告着这场有惊无险的纷争的落幕。 陈祈,和终于从边境驾驶着陆地船赶到的格特鲁德,以及怀中抱着薇薇安娜的锏,一起踏入了高塔之中。 三人在金律法卫的带领下,登上了那高塔的螺旋阶梯。 终于在那高塔的顶端,见到了这位一败涂地,此时已经毫无贵族气息的选帝侯。 “女儿……” 当如同木偶一般坐在躺椅上的沃尔纳,亲眼见到锏怀中抱着的,已经安稳的睡着的女婴时,才是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然而,就在他战战兢兢的伸出双手,企图抱过锏怀中的女儿时。 陈祈的一个眼神,心领神悟的格特鲁德便是伸手拦住了这位选帝侯,以蛇蝎般的微笑提醒道: “选帝侯大人,在确定令爱的状况之前,请问您是否忘记了什么?” “您,是不是应该先认罪?” “这……” 格特鲁德的一句话,便是将沃尔纳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 而这位还未从满盘皆输的失败中挣脱出来的选帝侯,所能做出的最后抵抗,也只有犹豫的一句话: “我,我思绪混乱,向女皇大人的认罪书,还有让位的诏书,我还没有想好,请给我一点时间……” “——不用,我已经替您写好了,选帝侯大人。” 然而,格特鲁德根本不给沃尔纳任何挣扎的机会。 她微笑着的便是从口袋里取出了早已写好的让位诏书的模板,递给了呆滞的沃尔纳。 “请选帝侯大人抄录一份,签名之后摁上手印,您的女儿就肯定可以活下来。” “只,只要我这样做……你们就愿意放我女儿一条生路?” 沃尔纳的声线有些颤抖,期盼的目光也是投向了一旁的陈祈。 “当然。” 然而,回答他的格特鲁德却是非常的干脆,那仿佛甜美的毒药般的笑容,柔声的答复道: “这是我侍奉的新选帝侯,祈的旨意,绝不反悔。” “……好,我写。” 在得到了陈祈的点头致意后,放弃抵抗的沃尔纳,最终在格特鲁德的狞笑,锏和布兰特的微微不忍,以及陈祈毫无感情的凝视下,抄录了这封诏书。 最后,虽有犹豫,但他那颤抖的手指终于摁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诏书,我写好了……” “很好,选帝侯大人,您的行为避免了许多无辜的伤亡,对此,我对您表示感谢。” 接过诏书后,陈祈等人在仔细的确认后,确定其中没有任何变故,才是对着一旁一言不发的布兰特开口道: “我记得,您是女皇大人的亲信,叫布兰特,没错吧?” “……是,请新任选帝侯大人下令。” 然而,目睹这一切却无力阻止的布兰特,如今面对即将成为新的选帝侯的陈祈,也只好收起自己对沃尔内的怜悯和愧疚,保持恭敬的态度。 对此,陈祈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便将那份认罪书交给了布兰特,不再多看他一眼的说道: “那么,就劳烦您,带着这份认罪书,还有我的人收集到的,关于选帝侯大人里通外国的证据,一起交给女皇大人吧。” “……是。” 没有办法违逆已经是新选帝侯的陈祈,布兰特只好接过了这项任命,不再停留的离开了高塔。 “其他人,也都离开吧,这里不需要照料了。” “格特鲁德,你去接管高塔的控制权,这里有锏保护我,不会出事的。” “……好吧,请注意安全,我的殿下。” 虽然对自己完成了这么大的一次任务,却在陈祈的心中依然比不上离开了一年的锏这点有些幽怨。 但格特鲁德还是识趣的前往了高塔的控制台。 很快,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了陈祈和沃尔纳,以及一旁抱着安稳睡去的薇薇安娜的锏了。 “……锏,把薇薇安娜交给沃尔纳先生。” “好。” 而有了陈祈的吩咐,锏的动作也是非常干脆,很快,熟睡的薇薇安娜甚至没有被惊动,便转移到了沃尔纳的怀中。 “你……叫她薇薇安娜吗?” 接过自己女儿的沃尔纳,忽然抬头的对陈祈问道。 “嗯?您还没给她取名?” 陈祈有点诧异。 “还没有……前段时间,我的妻子生产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为了照顾她,我一直没有机会给我亲爱的女儿取个名字。” “薇薇安娜……真是个好名字,我感谢您为她取名。” 没有了选帝侯的位置,沃尔纳整个人意外的松弛了下来,他慵懒随性的抱着女儿坐回了躺椅上,随后微笑的对面前的陈祈询问道: “那么,新的选帝侯大人,请问,您打算怎么处置我?” “……坦诚的说,沃尔纳先生,我不打算让您活着。” 面对愿意接受一切结局的沃尔纳,陈祈也是选择卸下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以坦诚到让锏都觉得诧异的姿态,对沃尔纳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允许您选择自己的死法,沃尔纳先生。” “……您还真是,意外的直白啊。” 听着陈祈如此直白的话语,已经做好被假意释放,随后踏出高塔一步就会被绞死的沃尔纳,在微微一愣后,不禁对陈祈发生了一些感官上的变化。 面前这位传闻中野心勃勃的狂人,或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憎。 “……我想活下去,我可以舍弃一切的财富和权力,只求能和我的妻女去一个无人知晓的乡下地方生活。” “我做不到。” 然而,听了沃尔纳的恳求,陈祈没有犹豫的回绝道: “只要你活着,你曾经是施彤领选帝侯的身份就依然有用,你的家族世世代代统领这片土地的影响力,永远都不会完全消散。” “未来,我必然要和双子女皇做权力之争,我不允许在关键时刻,我的辖区内有任何可能动摇我统治的人活着。” “所以,你必须死,沃尔纳先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接收您的遗产。” “……看起来,我的结局已定,就算是反抗也没有用了啊。” 认清现状的沃尔纳苦笑着的摇了摇头,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怀中,那沉睡着的薇薇安娜。 “……你会让薇薇安娜活着的,对吧?” “不仅是活着,我会代替您,成为她的父亲。” 对于薇薇安娜,陈祈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为了能让这位选帝侯安心上路,他给出了自己最高级别的诚意。 “说实话,我之所以不想您活着,就是不希望薇薇安娜知晓你我的事情后,成为我的威胁。” “薇薇安娜有着极高的潜质,我会亲自培养她,让她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因此,我绝对不会杀了她,那太可惜了。” “当然,我也会让她同我一起,见证莱塔尼亚帝国的崛起,见证莱塔尼亚的万千的国民,过上更好的生活。” “……看起来,我的女儿比我有福气,真让我安心。” 最后想要拼死一搏的理由再次消失,终于,心中再也没有记挂的沃尔纳,微笑着的将熟睡的薇薇安娜递还给了锏。 “……请好好的照顾薇薇安娜,锏小姐,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我知道。” 面对这位虽只见了一面,但让人心生怜悯的选帝侯,锏的眼眸微微的低垂后,也是重重的点头道: “我和祈,我们会像亲生父母一样照顾她,培养她的。” “那我就放心了。” 交代完了最后的事情,沃尔纳缓缓的站起身来,最后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轻步的朝着高塔的瞭望台走去。 不过,走到一半时,沃尔纳忽然止住了脚步,沉声的对陈祈问出了他心中依然徘徊的一个疑惑。 “……祈先生,我还可以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 “洗耳恭听。” 陈祈无比耐心的让沃尔纳继续说下去。 “……如果,如果不是您提前安排了锏小姐,在卡西米尔收编感染者骑士团,您就很难抓到薇薇安娜,对不对?” “如果你抓不到我的女儿,您是不是就会选择撤军?到那时,失去爵位的人会不会就是你?” 沃尔纳或许是个软弱的人。 但当他想到,自己家族世世代代统领的土地,就在自己手中换了人,沃尔纳就还是忍不住想要找陈祈问个清楚。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十分的无能,因为世上没有“如果”。 但他就是想明白,自己败给陈祈的原因,究竟是一念之差,还是时运如此? 而很快,沃尔纳便是从脸色未变的陈祈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你错了,沃尔纳先生。” 陈祈摇了摇头,否定了沃尔纳的想法,语气坚决的说道: “从我决定集结所有的部队,包围高塔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做好了强攻高塔的心理准备的。” “你……” 而听到陈祈这么说,沃尔纳也是心头一跳,忍不住的扭头问道: “你就不怕,你攻不下?你就不怕,人们知道你是谋反吗?” “只要将高塔的所有知情者都杀死,再制造一份您和卡西米尔勾结的文件,就可以将我的行为正当化了。” 对沃尔纳的反问,陈祈丝毫不隐瞒自己心中的方案,谈笑之间,便是做好了付出数万人生命的心理准备。 “至于准备……世上那么多事,怎么可能都给我那么多时间,让我做好万全准备?” “如果坐等下一个机会出现……我不知要等多久,对比起双子女皇和你,我依然是弱势方,或许一次等待,就会让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所以,对一切机会,我会拼尽全力的去抓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只要可以达成目的,我都在所不惜。” “唯独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 “唯独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吗?” 轻声呢喃着陈祈的这句话的沃尔纳,好半晌之后才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在一番摇头后,语气中带着解脱般的轻松的说道: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了。” 软弱无能的自己,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位真正的君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沃尔纳没有回头的朝着瞭望台走去,只留给了陈祈最后一句话。 “或许我没资格评价,但我有预感,你会是个了不起的皇帝的,祈。” “祝你武运昌荣。” 说罢,走上了瞭望台的沃尔纳,从自己的衣袍中掏出了随声携带的一根法杖,他催动着自己的源石技艺,将其融入了高塔的通讯设备之中。 下一秒,在这黎明时分,施彤领的所有人们,都听到了他们曾经的选帝侯的最后一番话语。 “施彤领的所有市民们,我是沃尔纳.冯.霍赫贝格。” “……我家族世代统领这片土地,已过九代,未能给你们施加恩德,让市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这都是因为我的无能和软弱。” “现在,我诚意将选帝侯的位置,让位与祈伯爵,相信他的贤明和英勇,会让你们见证莱塔尼亚的再一次崛起。” “如今失去帝位,我也无颜苟活于世,自当去见九代先祖,这一切皆是吾之选择,请市民们无需为吾抵抗,无需为吾悲伤。” “……以上。” 说罢,在陈祈和锏的注视下,沃尔纳的身躯向着前方倾倒而去,最终从高塔坠下…… 好几秒后,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宣告着这位选帝侯的死亡。 很快,二人只听见一阵骚乱下,大门迅速的便是被几位金律法卫推开。 而对此,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选帝侯的陈祈,面对那几位金律法卫,以理智到让人觉得可怕,语气平淡到让人胆寒的吩咐道: “前选帝侯大人已传位与我,现在,你们已经是我的人了,听我的号令。” “……收敛前选帝侯的尸首,以君王的规格下葬。” “通知施彤领所有市民这项噩耗,以及两位女皇,和其他八大区的选帝侯们来参加这场葬礼,我会主持这场葬礼,直到棺椁下葬为止。” 两位隶属于沃尔纳的金律法卫,在一番面面相觑之后,最终还是降下了他们高傲的腰肢。 “是,选帝侯大人。” “嗯,去办吧。” 目送着两位金律法卫退下后,怀中抱着薇薇安娜的锏才是在沉默中接近了陈祈,低声道: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怕的,祈。” “说真的,锏,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自己了。” 彻底没有了外人的陈祈,终于卸下了自己全部的伪装,不再进行强壮镇定的表演。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完全浸湿,整个人在精神恍惚下,下意识的朝着锏的肩膀靠了过去。 至于锏,对这位所有人眼中绝对理性,绝对正确,只在自己面前,才展露一点真实的自己的领袖。 锏只是浅浅一笑,大方的让出了自己的肩膀给他依偎。 “我倒是觉得……还好。” “至少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你,从未变过。” “……谢谢你,锏。” 拂晓的高塔,伴随着阳光的照射,锏怀中的薇薇安娜,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这位不知晓自己亲生父亲已死的女孩,在艰难的睁开眼眸的那一刻,见到的是在阳光之下,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而这一幕,也将深深的烙印在这命运被改变的婴孩的记忆里,永远挥之不去…… 10w字啦,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啊(满地板打滚的求) (本章完) 第25章 巫王老友,弗莱蒙特的拜访? 第25章 巫王老友,弗莱蒙特的拜访? 【施彤领前选帝侯的葬礼,在你的亲自主持下进行的非常顺利。】 【其他八大区的选帝侯和双子女皇,以及许多不属于施彤领大区的贵族都来参加了这场葬礼。】 【前来参加葬礼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大区的选帝侯,居然会被一个平民出身的伯爵掰倒。】 【但最终,在见证了双子女皇亲手拿出了那证明着施彤领选帝侯里通外国,疑似谋反的证据,并当众宣读了他在死前悔恨交加,自愿将选帝侯之位传给你的诏书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虽然葬礼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沃尔纳的谋反极大概率是子虚乌有。】 【但在绝对的证据、完全不可能是伪造的让位诏书下,一切禅让所需的流程都已经走完。】 【在法理上,你已经完成了选帝侯的交接。】 【而唯一可以证明这诏书是威逼利诱的结果的人,早就躺在棺椁之中,不可能再开口了。】 【因此,无论双子女皇或是诸位贵族们究竟怎么想,真相如何,你,就是新一任的施彤领选帝侯。】 【而在这场葬礼结束之后,在双子女皇表面笑嘻嘻,内心莱塔尼亚粗口的主持下,你成功完成了接任选帝侯的仪式。】 【那一日,你已完成了从一位在贫民窟垂死挣扎的难民,化身为一位真正的君主的传奇之路。】 【这份在莱塔尼亚,就算是巫王都做不到的成就,让你这选帝侯的含金量无人可以质疑。】 【而这也标志着,莱塔尼亚中,真正地位和权力在你之上的存在,只剩下了两人。】 【双子女皇。】 【不过你并不打算乘胜追击,你非常清醒,虽然你已经成为一方选帝侯,但另外八大区的选帝侯可并不和你站在一起,他们的力量,依然是你要顾虑的。】 【况且,在你的计划里,你并不打算付出极高的代价,物理意义上消灭双子女皇。】 【这样的难度太高,而且得不偿失,更会让莱塔尼亚的国民们认定你只是个造反成功的霸主而已,这并不利于你接下去的统治。】 【你推翻双子女皇统治的方法,必须是大势所趋,你要让双子女皇失去一切支持她们的力量,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到那时,你就是莱塔尼亚国民和贵族们,万众一心所选出的真正皇帝!】 【不过,在成为选帝侯后,你并没有着急拉拢其他的选帝侯们,而是着手巩固起自己的内部。】 【你为这一次加入挟持薇薇安娜,围攻高塔的任务,所有做出杰出贡献的下属,都给予了奖励。】 【尽忠职守,为你提供了这消息的马库斯,不仅被你任命为大区的交通局总局长,更被你赐予了子爵的爵位。】 【之所以不给到伯爵,只是因为伯爵以上的爵位,必须要双子女皇亲自授予。马库斯的爵位是你这个选帝侯,能给的最高爵位了。】 【而在高塔,被召见的马库斯在听到你对他的封赏时,这位发明了党派唯一的敬礼手势的成员,感激涕零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次次的向你敬礼。】 【一切已不需要多言,你知道,他会为你效忠一生。】 【至于更高的封赏名单,你很快便是整理好交给了双子女皇。】 【而由于这是你这位新任选帝侯的第一次封赏,同样关乎其他选帝侯继承人的权力。】 【因此,双子女皇就算心中极其不情愿,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的选择了准许。】 【而以伯劳菲尔德为代表的,在你包围高塔时义无反顾的执行命令的伯爵,都升为了侯爵,并增加了他们拥有的领地和兵权。】 【其中,有一个人受到的封赏是最高的。】 【此人便是格特鲁德。】 【对这位最早的天使投资人,以及为你的党派建设做出了无数贡献的伯爵,现在,你给予了她最高级别的实质性回报。】 【公爵。】 【这消息迅速在莱塔尼亚散播开来,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毕竟,和知晓格特鲁德为党派提供了多少帮助的你不一样。】 【在外界的贵族和平民们看来,格特鲁德表面的唯一功劳,只是在你的党派还没被承认时,唯一大力赞助你的贵族。】 【而一个领地都被收走,单单只是因为投资了正确的人的伯爵,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爵。】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具冲击力的消息。】 【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极具吸引力的消息。】 【因为格特鲁德那在外界看来,得到了完全超出她付出的封赏后,所有人都知晓了你这位新选帝侯对用人的唯一标准。】 【忠诚。】 【于是乎,在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一点后,大区中你没来得及接触的贵族,也都迅速的表态愿意为你献上忠诚。】 【就连一些其他大区郁郁不得志,都在你这里看见了机会,私底下写来了不少的密信,表达了他们愿意效忠于你,以及未来在你吞并其他大区时,充当内应的心愿。】 【甚至就连一些看得出形势的金律法卫,也似乎产生了动摇。】 【而这,就是你大力奖赏格特鲁德后,所期待的效果。】 【不过,你唯独对另一个,同样贡献巨大,甚至可以说奠定了你如今的胜利的成员,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褒奖。】 【因为你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想要交给她……】 “训练军队?” 这一日,正在努力跟着仆人学习怎么照顾婴儿,好不容易才哄睡了薇薇安娜的锏,便是听到了陈祈给予她的一项新的任命。 “没错,我想你帮我,训练出一批秘密的精锐队伍。” 陈祈在纸上勾勒着自己未来的规划,将自己当上选帝侯后,所有人的权利架构都做了一张图。 而在这张图上,陈祈望着那标记着“格特鲁德公爵”以及“冲锋小队”的字样,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过去组建的冲锋小队,只是为了搪塞双子女皇和选帝侯的调查,挂着警察机构的名号扩建的队伍罢了。” “而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一个大区的所有资源,我们已经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军队了。” “一支……容纳了我们最精锐的士兵,所组成的真正军队!” “你想怎么做?” 锏轻轻的晃动着身躯,让怀中的薇薇安娜继续保持沉睡的状态,一边向陈祈询问道。 “——我打算将冲锋小队的番号取消,组建一支名为‘护卫军’的队伍。” 陈祈在图上写下“护卫军”的字,随后又画出了两条线,一边手上不停,一边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普通护卫军,依然肩负冲锋小队原本的职责。” “我们以军队的规格训练他们,让他们负责移动城市内部的警察事务,也可以在关键时刻充当预备队或城防军。” “而另外一支‘武装护卫军’,便是我们从护卫军中抽出的精锐,也就是我构想里的真正军队!” “……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让我去训练这支武装护卫军?” 对于陈祈的规划,在卡西米尔当了一年竞技骑士的锏,虽说也长了不少的见识,但依然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过要说训练,锏倒是在这一年里积累了不少心得。 毕竟,为了帮陈祈尽可能的扩展势力,锏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参加比赛,就是和地下区域的感染者骑士团们接触了。 虽然对比起商业联合会投资的竞技骑士团们,感染者骑士团装备老旧、缺衣少食,甚至都无法参加正规的骑士竞技。 但为了胜利的他们,在训练这方面,确实付出了比一般人更加多的努力。 其中,锏也确实接触到了一些,曾经是正经骑士家族,但因为感染了矿石病而沦落至此的成员。 “如果以我在卡西米尔训练的标准的话,他们只怕是没几个可以完整的回去。” “不过好在,我确实在那里学会了一点适合一般人的训练方法。” “——不,锏,我想让你帮忙训练的,是一支更加重要,也更加精锐的队伍。” 然而,让锏没想到的是,陈祈对她的期望远远比她预想的还要高得多。 “毫不夸张的说,我设想中的这支队伍,应当是对标金律法卫的一支真正的精锐。” “如果说武装党卫军的士兵,是以一当十的英才,那么你训练的这支军队,每个人都会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说着,陈祈在纸上有着自己名字的位置,划出了一条横线,并在另一头写上了“锏”的名字。 这条线,标志着锏和他的直属关系,更代表着在党派内部,锏那仅在陈祈之下的绝对地位。 而在锏的下方,陈祈也写上了这支托付给锏训练的队伍的名字。 ——秘密警察。 “锏,我把现在隶属于我的金律法卫都交给你。” “你将他们带去卡西米尔,你就是他们的总教官,帮我把他们磨炼成凌厉、狠辣、忠诚的一支队伍。” “未来,需要你,也需要他们,为我解决一切我没有办法处理的问题,更会是我推翻双子女皇的最关键的一步棋。” 说罢,在锏的注视下,陈祈那投向她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丝变化。 和往日只在她面前展露的随性不同,这一刻的陈祈,眼神里充斥着的期望、理性和郑重。 锏明白,现在的陈祈,并非她在贫民窟认识的那个医生了。 现在的他,是以君王的身份,在询问她的意志。 “锏,我可以将莱塔尼亚的未来,交付给你吗?” “……呵,跟我玩这一套?” 然而,面对陈祈郑重的凝视,锏在调侃一笑后,也是选择了以对应的庄重态度回应了他。 “保证不辱使命……殿下。” 在卡西米尔的这一年,锏也确实改变了很多。 但要说哪里变化最大,那恐怕就是“自信”。 在莱塔尼亚这个只推崇源石技艺的国家,她被称为“无法使用源石技艺的残次品”。 而到了卡西米尔,这片只以真正的实力为尊的骑士之乡,凭借着一身武艺和力量,锏完成了从废物到“黑骑士”的巨大蜕变。 所有人都称赞自己为天才,是天生的武者。 虽说锏并不以这样的荣耀为骄傲,但在无数的吹捧之下,锏的心中也彻底确定了,自己那超脱常人的强大。 而这份“自信”,让她如今更加确信,自己绝对能帮上陈祈的忙。 “另外,还请殿下也答应属下一件事,可好?” “请说。”陈祈点了点头,应允了锏的话语。 而下一秒,锏那凝视陈祈的眼眸之中,却比之前更严肃了几分,一字一句的念道: “你把将全部的精锐都交给了我,更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未来,你和双子女皇的争斗一定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她们对你恐怕会更加忌惮,甚至动用一些不择手段的方法来除掉你。” “……在我带着这些秘密警察,回到你身边之前,一定不要死,记住了吗?” 说到“死”这个字时,饶是在卡西米尔已经战胜了无数强敌的锏,声音都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锏不允许在这里表现出一丁点的软弱和退缩,她要将自己心中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达给这个,最重要的人。 “……我保证。” 听着锏那发自内心的愿望,陈祈的心头在微微的悸动后,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允了这个自己可能无法兑现的诺言。 锏,对不起。 现在的我,背负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愿望,而是数以万计的,将所有的希望压在我身上的人们。 如果未来,真的发生需要我铤而走险,才能有机会搏到的机会。 我也一定不会犹豫的。 因为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个初到贫民窟,只肩负着教导你的责任的我了。 在心中为锏道了歉的陈祈,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 高塔正殿的大门,却是毫无征兆的被推开。 伴随着阳光的照射,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却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氛围。 “还真是好气氛,让沃尔纳自愿禅让,从高塔上跳下的选帝侯,居然还有闲心谈情说爱?”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以巫王那老疯子为榜样的战争贩子,会和他一样,压根不懂什么叫‘爱’呢?” “啊,还是说,你真是那老小子年轻时还有精力的时候搞出来的种?跟我说说,你是从哪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我可真好奇,能让赫尔昏佐伦那家伙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高低得在那俩女皇面前给她追封一个一级勋章!称赞她的勇气啊!” “谁!” 是什么人?居然连她都没能感应到对方的脚步? 心中警铃大作的锏,甚至没有功夫为对方那粗鄙的言语而生气,第一时间就将怀中的薇薇安娜交给了陈祈。 而在陈祈抱稳了薇薇安娜后,还没等看清来人的身影,锏便是急速移动到了正殿一旁摆放的盔甲旁,举起了一把长戟。 “嗖!” 下一秒,只听见一阵破空声下,长戟穿透了那老者的身躯,嵌入了地上的瓷砖之中。 然而,在锏的注视下,那老者的步伐毫无停歇。 长戟仿佛根本没接触到他身躯般,只是打中了影子一样? “这……” 一时间,饶是锏也愣了片刻,但望着那老者离陈祈越来越近,她再也没有犹豫。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下,锏已然举起了拳头,朝着那不知名的老者杀去! “愚蠢、自大、狂妄。” “只知道用蛮力和鲁莽来解决问题,在卡西米尔赢了个冠军头衔,难道就没让你长一点脑子?” 就在锏即将击中老者的前一刻,他那粗鄙的词语还在锏的耳边徘徊。 “果然,这野小子对你的评判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就配当个教官,但凡有点需要脑子的事都轮不到你。” “聒噪!” 终于,被老者的言语激怒的锏愤怒的打出了一拳。 但下一秒,她的眼前却突然被一阵黑暗所笼罩,随后又迅速的恢复光明。 再次眨眼时,锏的眼前已接近地板! “这是……” 虽不知老者是如何做到,但锏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这位老者的“源石技艺”! 这种能力就像是…… 她被这个老者“放逐”到了另一个空间,然后又从那个空间里传送了出来一样。 “砰!” 好不容易收力站住了脚跟,而转眼之间,那老者已然站在了陈祈的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这个时候,锏和陈祈才看清了那老者的全貌。 那是一个有着长长的尖耳朵,胡子与头发全都已经苍白的老者。 干练得体的服装,证明着他在莱塔尼亚并不低的身份,但却并没有莱塔尼亚的大部分人拥有的长角与兽耳。 但这些对锏来说都无关紧要。 两次试探的失利,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战斗直觉,锏已经隐约知晓了和这个老者战斗的正确方法! “身体如果是虚假的……” “那么,影子或许就是他的本体!” 不过这次,还没等锏再冲上去,陈祈忽然的开口却是打断了她的行动。 “不用白费力气了,锏,如果他想杀我们,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嗯,还行,你小子倒是有点聪明劲在里头。” 老者点了点头,面对陈祈这位新任选帝侯,他表现的却好像一个长辈一般,围着陈祈东看西看,好好鉴赏了一番后,才是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像,太像了,也难怪浮夸羊和阴沉羊都会怀疑你是赫尔昏佐伦的亲儿子,这不亲眼见见,我都不敢信能那么像。” “可惜了,我认识赫尔昏佐伦的时候,那小子已经把那方面的欲望全放在事业和法术上了,不然我还真想教他的亲儿子几个法术。” “……那么,长着和赫尔昏佐伦一样的长角,借着他亲儿子的身份的祈先生。” “你要真是那家伙的亲儿子,告诉我,你认识我吗?” 一语道破了陈祈的真实身份的老者,直勾勾的凝视着他,仿佛试图从陈祈的眼眸,勾出什么记忆一般。 “当然。” 而亲眼所见后,已经知晓面前的老者究竟是谁的陈祈,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知道对方是为自己而来,也更是为巫王……也就是赫尔昏佐伦的这个国家而来。 因此,他对自己毫无威胁。 甚至于,如果自己可以说服对方,他会是自己的助力。 “巫王的导师与挚友,与巫王共同创造了整个莱塔尼亚的‘乐章’的巫妖,萨卡兹王庭的领袖之一。” “弗莱蒙特先生,您来找我,一定是有事情要嘱咐我,没错吧?” 弗莱蒙特:“……就算是在萨卡兹里头,知道我这个老头子身份的,也都是一双手数得过来的。” “原本只是听说,有个疑似是赫尔昏佐伦亲儿子的家伙当上了选帝侯,所以不得不出来给你捧个场。” “结果现在一看,你还真是个威胁,那俩大角羊女人一个不小心,还真可能在你这里翻了船。” 弗莱蒙特望着面前那笑的如此从容,不仅一语道破他的身份,仿佛就连他的思想都猜到了的陈祈。 他几百年的人生第二次感觉到,有什么是自己“猜不透”的存在。 而第一个带给弗莱蒙特这种感想的,便是巫王的才能和上限。 “我读了你的书,写的像个没读过几年书,但满脑子想靠打仗来解决问题的战争贩子。” “但既然你想当莱塔尼亚皇帝,我自然要来看看,你到底配不配得上赫尔昏佐伦坐过的这个位置。” 弗莱蒙特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没什么架子的台阶上,招呼着陈祈在他身边坐下。 “跟我说说吧,孩子。” “你打算把我和赫尔昏佐伦一起构建好的这个国家,带到什么路上去?” 又是6k字的一章,新的一个月,求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追读啊~ (满地板打滚的求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26章 我的答案,便是萨卡兹的答案! 第26章 我的答案,便是萨卡兹的答案! 高塔的最上层,沃尔纳曾经藏匿薇薇安娜的密室内,陈祈将弗莱蒙特带来这,回应他构思中的,关于莱塔尼亚未来的规划…… “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弗莱蒙特老先生。” 陈祈一边将泡好的红茶亲手端来,一边语气却格外强硬的,向那聆听弗莱蒙特毫不退让的开口道: “莱塔尼亚需要战争,这个国家的人民也需要战争宣泄他们的不满与愤怒,我既然承诺要让他们的尊严都夺回来,我就必须这么做。” “只有我带领着他们取得一场场伟大的胜利,我才能让莱塔尼亚人民相信我,也相信他们自己真的站在了巅峰。” “哼,然后呢?” 不客气的接过红茶的弗莱蒙特,依然保持着直白且粗俗的说话风格,一语道破道: “你要刚刚经历了四皇会战的莱塔尼亚,马上又发起一场战争?” “先不论,你要将玻利瓦尔和叙拉古通通收回,这两个国家的人会不会反抗,你真以为其他几个大国会坐视不理吗?” “四皇会战,莱塔尼亚付出的代价最高的,但得到的回报却是最低的,而且现在莱塔尼亚可没有赫尔昏佐伦那家伙坐镇了。” “军事和经济都比不过,你是打得过维多利亚的铁皮疙瘩,还是和乌萨斯的毛熊集团军?” “——你错了,弗莱蒙特老先生。” 然而,对于弗莱蒙特的质问,身为穿越者,对于泰拉的世界格局一清二楚的陈祈,却比这位在莱塔尼亚,钻研了一百多年的音律和法术的巫妖领主更有自信。 “现在,才是莱塔尼亚腾飞的关键时期。” “您说的没错,莱塔尼亚是失去了巫王这个超脱认知的强者。” “但说到底,莱塔尼亚这些年除了一直缓慢倒退外,失去的只是一位顶尖强者而已。” “但您说的维多利亚,乌萨斯呢?这些年里,他们都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说着,神情无比自信的陈祈,在弗莱蒙特的注视下,自顾自的移动到书柜的位置。 而在他的脚下,正踩着有着“维多利亚”字样的一块区域。 原来,在房间内二人脚下的,赫然是一张巨大的泰拉地图所汇成的地毯。 陈祈望着那脚下,维多利亚的大片领土,也是语气淡然的说道: “自从维多利亚的皇帝,阿利斯泰尔二世被送上了绞刑架后,维多利亚皇位空缺已久。” “八位公爵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彼此之间更是心怀鬼胎,各自为政。” “至于蒸汽骑士……” 而当陈祈说到这种,几乎是泰拉版高达的战争兵器时,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忌惮。 “在这种情况下,弗莱蒙特老先生,您是信维多利亚的八位公爵会因为我们拧成一股绳?” “亦或者某位公爵愿意在这种敏感时期,能派出蒸汽骑士这种宝贵的战力来和我们对抗?” “您觉得,上述两种可能性,和我们在维多利亚的眼皮子底下,兵不血刃的收复玻利瓦尔和叙拉古,哪个更有可能?” “呜……” 陈祈的一番反问,饶是身为萨卡兹中“知识圣殿的看守者”的弗莱蒙特,都是在一番沉默之后,不得不承认了他的判断是很准确的。 “维多利亚那些老猫,从把塔拉王朝的那些龙人全都赶走之后,别的倒是没学会,争权夺利学的挺透彻。” “这种时候让他们拧成一股绳,我宁愿信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殿下双王共治。” 然而,饶是如此,弗莱蒙特也并没有选择相信陈祈的能力,他就好像在特意考验陈祈的准备一般,再次没好气的问道: “那乌萨斯那群熊崽子呢?他们可向来都是一群战争狂人。” “是吗?在我看来,他们如今的境地,和维多利亚比也只是卧龙凤雏。” 面对弗莱蒙特抛开的这个问题,陈祈可根本没有被难倒。 他转而走向了地毯上,那印着“乌萨斯”的辽阔领土,淡淡说道: “乌萨斯皇帝在重病而死之后,他的儿子继承了皇位,进行的一系列改革,都是为了遏制军队权力,将重点放在国内的建设上。” “为此,他还专门提拔了一大批少壮的新贵族,来和军功的旧贵族们对抗,两派的矛盾激增。” “为此,乌萨斯内部甚至爆发了集团军级别的反叛,叛乱甚至持续了三年之久。” “这场大叛乱,让乌萨斯元气大伤,叛乱的集团军更是被发配边境,就连驻扎在卡西米尔边境的军队都回国驻防了。” “再加上乌萨斯那没有战争红利后,烂的有些幽默的经济……” “弗莱蒙特老先生,您觉得,乌萨斯现在还有余力,干涉到莱塔尼亚的行动吗?”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是将泰拉大陆上的两个军事强国干涉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并且明确指出了两国内忧外患、外强中干的现状。 这一次,对于两国现状的分析上,哪怕是弗莱蒙特这种老喷子,都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反驳陈祈。 而身为一个职业老喷子,弗莱蒙特深知,在一个话题上没有优势,就换一个话题的战术。 “卧龙凤雏?呵呵,我还蛮喜欢这个词的,照你这么一说,这片大地两个军事强国,还真是没什么好顾虑的。” 弗莱蒙特捋了捋胡子,压下了自己嘴角那一抹欣赏的笑意后,转而吹着胡子瞪着眼的再次质问道: “但,小子,你可别忘记了,和维多利亚、乌萨斯这俩是卧龙凤雏,但你刚刚说的那些忧患,莱塔尼亚也都有。” “莱塔尼亚选帝侯的数量,不比维多利亚的公爵少哪里去?” “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当上莱塔尼亚皇帝,这些选帝侯就都会听你的?” “这件事,可是连赫尔昏佐伦,还有那俩羊女皇都做不到的事。” “——很简单。” 然而,就在弗莱蒙特以为自己的这个问题,可以让陈祈知难而退的时候,陈祈却是在浅浅一笑后,就说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我会在我上位的过程中,就清理掉所有不愿意听从我的阻碍。” 沉默。 一时间,房间内甚至能听见二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好半晌过去,那不知何时收敛了所有表情的弗莱蒙特,才是平淡的追问道: “……你想和赫尔昏佐伦那家伙一样?建立你一人独裁的政府?” 陈祈给出的答案,让弗莱蒙特这个数百岁的巫妖,都觉得不寒而栗,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位老友……被疯狂吞噬时的模样。 那时的巫王,已经探究到了这个世界边缘的一角。 他意识到了那足以威胁泰拉的巨大危机即将降临,他已然没有时间再在所谓的国事、民生上浪费精力。 他用最直接、有效、残暴的方法对待他们曾付出了无数心血,才有了今日的莱塔尼亚。 选帝侯们在巫王那如神明般恐怖的实力面前,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时,如若没有弗莱蒙特的倒戈,教予选帝侯们制造出双子女皇的技术与知识。 巫王残暴的统治,恐怕直至今日,都依然在蹂躏这个国家。 而现在,似乎又有一个人,继承了他这位老友疯狂时的意志。 而且他似乎更加可怕,他并没有陷入疯癫和狂躁之中,他是在绝对的理智下,做出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这让弗莱蒙特有了警觉。 他的表面不动声色,但源石技艺早已悄然运作。 弗莱蒙特背后的影子开始渐渐延长,一直延伸到了窗外,不经意之间,外界照射进来的阳光都开始变得黯淡,就好像有着什么屏障,笼罩了这座高塔一般。 弗莱蒙特心中已然做下了决定。 倘若面前的祈跟自己拐弯抹角,但说的话的意思,就是他要以一个人的意志统治莱塔尼亚的话。 自己就用法术将他“放逐”到黑暗的深渊之中,让他的野心就此断灭! “……或许,从结果而言,我如果成功,那么在我这一朝,我将大权独揽,没有任何人可以违逆我的命令。” “但,在我死后,我给莱塔尼亚留下的,将会是一个更加健康、稳定的政权。” “……嗯?” 然而,陈祈意外的诚实的话语,却让做好阅读理解准备的弗莱蒙特,都有点整不会了。 不是?你就这样承认了?老夫我可是铺垫了老半天。 不过,陈祈话中的“健康、稳固的政权”,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小子,你是说,赫尔昏佐伦留下的政体不够稳定?” “……实话说,弗莱蒙特老先生,在我的眼里,莱塔尼亚的政治结构非常的畸形、扭曲,处处都充满了不稳定的因素。” 而得到了弗莱蒙特的示意,陈祈更是放心大胆的说出了这番,他早就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语。 “你们总说巫王残暴,但在我看来,巫王身为皇帝,他的脾气似乎有一点太好了。” “身为一个皇帝,而且还掌握了超越所有人的力量,他居然会允许,足足九个可以威胁到他统治,拖延他政令下达的选帝侯继续存在下去?” “应该说,幸好有双子女皇代替了巫王吗?” “不然在巫王倒下的那一刻起,莱塔尼亚离变成维多利亚那八公爵分裂的局势,只怕也是不远了。” “一个国家,可以有民选,有独裁,有讨论,有争执甚至是分歧,但绝对不允许,有人掌握着可以分裂国家的权力!” “这样的政体,注定是不稳固,充满了动荡不安的。” “而一个不稳定的,处于分裂状态的国家,才是对一个国家的国民最残酷的地狱!” “这会让曾经一个国家的国民们,渐渐失去对自己国家的认同感。” “长此以往,原本同为一个国家的兄弟姐妹们,甚至会因为分裂而刀剑相向、互相残杀!” “这,才是一个国家,真正的灾难!” “而我,也绝对不允许,莱塔尼亚未来会像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一样,走向分裂、对峙,甚至内乱的局势。” “为此,独裁者也好,暴君也好,战争贩子也罢!” “哪怕背负一切的骂名,这件事,我也要这样去做。” “我,都要重新构建一个新的莱塔尼亚,一个稳固,可以长久平稳传承下去的政权。” 或许泰拉这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世界的人们,对于陈祈的这番话并不会有什么深刻的体验。 但读过历史的陈祈可太清楚,一个分裂的国家,究竟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只有枭雄会期待乱世来功成名就,但陈祈所关注的,永远是那些将无限的期望全部都交托给自己的平民们。 他们相信自己,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个更好的时代。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 “或许未来,统治莱塔尼亚的皇帝,将不再是和巫王、双子女皇一样,靠着绝对的实力镇压所有不服势力的存在。” “但,倘若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寄托在一个如神明一般强大的强者的身上。” “那么当这个强者倒下后,这个脆弱的国家最终的结局也只有分崩离析。” “凝聚万千凡人之意志,超越神明之成就——只有随时可以调动起如此的凝聚力,一个国家才可以真正的长久。” “而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这些。” 陈祈将目光再次转向,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闷闷的不再开口的弗莱蒙特的身上。 此时已经滔滔不绝的他,也是向这位巫王的老友,说出了自己的决心。 “我在凝聚莱塔尼亚一切可以凝聚的力量,只要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拧成一股绳,我们能爆发出的力量,将是从前各自为政的莱塔尼亚无法想象的。” “我也知道,在这路上,我的双手不可能干净,我会沾满鲜血,罪孽深重。” “……但,我绝不后悔,也绝不回头。” “弗莱蒙特老先生,如果,你觉得我是错的,那么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杀了我。” “但,如果你想见证,一个新的国家的崛起,一个新的政体的成功的话,就请您拭目以待。” “……我想,这或许,也是萨卡兹一族现在迫切想要知晓的答案,不是吗?” 萨卡兹一族,想要知晓的答案。 弗莱蒙特不得不承认,陈祈的这番话,可以说足以戳中任何一个萨卡兹内心中最迫切的愿望。 虽然巫妖一族,早在他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被毁灭的卡兹戴尔,前往了当时尚未建成的莱塔尼亚安顿了下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弗莱蒙特忘记了卡兹戴尔,不在乎他们萨卡兹一族的一切。 萨卡兹,一个曾在无数年前统治着这片土地,但如今却沦落为了“无根之族”的族群。 他们没有了家乡,没有了立足之地,只能像无根的草一般,在这片大地的各处漂泊。 他们的离开,只是因为那时的卡兹戴尔,已经无法守护巫妖一族的“知识”。 他们需要将这些“知识”安放在一个安全、稳定的国家之中,直到卡兹戴尔的重建。 到了那时,他们的“知识”才会被继续传承下去。 这些知识,未来将对卡兹戴尔的重建,萨卡兹一族的复兴起到巨大的帮助。 而如今,萨卡兹一族的复兴,似乎终于看见了一点点的希望。 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这对兄妹让萨卡兹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重建家园的希望。 但所有萨卡兹又都知道,这对兄妹的理念相左,而他们谁也无法说服谁。 特蕾西娅主张的发展、包容与和平。 特雷西斯主张的复仇、战争和立足。 他们似乎谁都说得对,但又似乎谁都不是完全对的。 这对理念无法融合,但却都拥有着巨大的抱负的兄妹,在弗莱蒙特这位老巫妖的默默关注下,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 弗莱蒙特明白,祈说的没错。 一个国家,需要所有人万众一心,执行一种治国理念的运作下去,绝不可以有分裂,甚至爆发内战的趋势。 而到底谁才是正确的?这个答案,身为萨卡兹的弗莱蒙特,也同样在寻找着。 而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践行者。 他的理念,到底是否是正确的? 他贯彻的一切,究竟是否是萨卡兹们所需要的? 弗莱蒙特想知道。 “夸夸而谈,伶牙俐齿的臭小子,当着我这个老前辈的面都敢这样大言不惭。”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赫尔昏佐伦,在我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你倒是给我讲课来了?” 装作一副被气笑了的模样的弗莱蒙特,那注视着陈祈的眼眸之中,却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和欣赏。 “那两只浮夸羊和阴沉羊,说你绝对不是赫尔昏佐伦的种,我本来还有点疑问,这下子我信了!” “你这小子,绝对不是赫尔昏佐伦能生出来的种!” “他就算活到死,都绝对没有你有决心!” “哈哈!那老小子要是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他得高兴的多奏几首曲子!” 此时此刻,这位老巫妖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叛变了。 就像当初背叛疯狂的巫王,协助选帝侯们创造出双子女皇一样,他现在也要背叛双子女皇。 但弗莱蒙特对此毫无愧疚之心。 赫尔昏佐伦的残暴和昏庸,让他不得不为了巫妖一族的存续考虑,杀死这位自己曾经的莫逆之交。 这一次,他是为了萨卡兹一族的存续,不得不叛变那虽说干的还不错,但比他预想之中要差得远的双子女皇了。 “祈。这是你现在的名字,没错吧?”弗莱蒙特第一次称呼了陈祈的名字,语气一如既往的粗俗且直白,但更多添了几分欣赏之意。 “既然你想证明,你的路是对的,那就让我看看,在没有我这个老巫妖的帮忙下,你是怎么斗赢那两只羊的吧。” “这可是比赫尔昏佐伦还要难的上位之路。” “要是你能成功,我就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像当初帮赫尔昏佐伦那样的,帮你建设新的莱塔尼亚。”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究竟是青史留名,还是跌的粉碎!” 为了照顾一些不太熟悉粥的粉丝,我在片尾会对一些粥词汇进行解释和说明。 萨卡兹:泰拉大陆的一种种族,疑似泰拉原住民,可简单的理解为“恶魔”族。 如果有读者对粥词汇有疑惑的,也可以在间贴中指出,我有空多翻间贴的时候会给予答复的~ 求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追读啦(满地打滚的求) (本章完) 第27章 国家安全部的建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 第27章 国家安全部的建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说服弗莱蒙特所代表的巫妖,在你成功夺权之前袖手旁观,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无论是巫妖一族所守护的,足以创造出双子女皇这般强大的武器的“知识”,还是弗莱蒙特那恐怖的巫术,都是足以颠覆整个局势的存在。】 【他们的袖手旁观,让你的计划可以再无顾虑的继续进行,也让双子女皇最后的依仗彻底摧毁。】 【更重要的是,双子女皇并不知晓弗莱蒙特已经背叛。】 【她们或许会更加忌惮你,甚至在立场上和你表现出水火不容的态势,但只要她们不知晓弗莱蒙特的背叛,双子女皇就不会调动全国的力量来除掉你。】 【毕竟,在双子女皇的眼中,凭借她们的实力和在莱塔尼亚的号召力,无论你闹腾得多大,你的性命依然随时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下。】 【就好像她们推翻巫王时一样。】 【虽然选帝侯的集体出力,让他们在大势上压倒了巫王,但最终让巫王的统治垮台的,依然是双子女皇在高塔上击败了他。】 【在这片大地,推翻统治,向来是需要绝对的力量的。】 【而双子女皇如此的想法,毫无疑问会给予你足够多的时间,来积累出推翻她们统治的绝对大势!】 【而你夺权的底气,永远也不会改变,那便是军事力量。】 【对于未来的顶尖精锐,你让锏带走了几乎所有的金律法卫前往卡西米尔历练,你相信,将未来的“秘密警察”们交给她,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而关于组建护卫军,以及更加精锐的武装护卫军,这类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造成巨大麻烦的整顿编制工作,也被你非常巧妙的化解了。】 【在你登基后的第一次阅兵之后,身为选帝侯的你登上了高台发表演讲。】 【在这次演讲之中,你以极其大的篇幅称赞了你的先锋队成员们,称赞他们是为莱塔尼亚国民浴血奋战,无畏艰辛的勇士。】 【还说如果没有他们的杰出贡献,自己根本无法成为选帝侯,他的位置,是先锋队的成员们用鲜血和勇气换来的。】 【你说,已经成为为莱塔尼亚浴血奋战的勇士的他们,单单一个“先锋队”已经无法容纳他们的功绩。】 【因此,你决定组建一个更配得上他们的英勇的军队,那便是护卫军。】 【他们的任务,是守护莱塔尼亚的国民,为莱塔尼亚带来秩序和稳定,成为人民的保护神。】 【而护卫军中最英勇的战士们,便可以加入光荣的武装护卫军!】 【这些战士不仅可以享受到更高的待遇,更将跟随着你一起踏上击溃维多利亚和乌萨斯,夺回玻利瓦尔和叙拉古的征程,洗刷莱塔尼亚的耻辱,为莱塔尼亚带来复兴和荣耀的真正英雄!】 【结果也完全不出所料。】 【参加阅兵的先锋队,所有人都以慷慨激昂的情绪和高举的手掌,表达了他们的敬意。“万岁”和“胜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动了整个大区的人们。】 【而此举更是刺激了你大区的平民们的参军欲望。】 【许多新归附,并没有被你的政策教化过的区域中的莱塔尼亚平民,从前从未觉得,参军会是一件值得骄傲的荣耀之事。】 【但在你这一次的演讲之后,你的大区,乃至于整个莱塔尼亚的所有人都知晓了。】 【你的这支军队,是未来为他们洗刷耻辱,让莱塔尼亚再次站在这片大地的巅峰的荣耀之军!】 【更何况,在你的大区之中,士兵所享受的待遇之高,远远超出了巫王统治时期。】 【在君国大义、待遇极高这两项,再配合你在大区内严格推广的“征兵制”,你大区之中的参军欲望之高、兵源之强,已远远凌驾于其他八个大区之上!】 【与此同时,莱塔尼亚的企业家们,也终于开始表露出他们对你的无限期待。】 【虽然一开始,几位企业家是你格特鲁德,连哄带吓的空手套白狼骗来的,但最终你也还是兑现了你的诺言,让他们靠军工订单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乎,都不需要你过多宣传,这些内部消息十分灵通的企业家们,在你登上选帝侯之位后,便纷纷主动的寄来了信笺,表示希望让你为他们的企业提供“庇护”。】 【之前也提到过,在莱塔尼亚,贵族们普遍不屑于和商人合作。】 【对他们来说,可以找到你这么一位对商人有友好的合作态度,并且永远不缺订单的选帝侯合作,实在是梦中才敢幻想的事情。】 【而军队正在不断的扩充,军工需求也前所未有的巨大的你,对于这些主动投诚的大企业,自然是照单全收。】 【很快,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的党派在扩大,护卫军在扩充,莱塔尼亚近一半的重工业和轻工业,都选择将他们的工厂和总部坐落在你的辖区之中。】 【理所当然的,你的辖区也成为了莱塔尼亚的物流之城,无数的产品、军工、商品都需要从你这里生产并运输出去,为你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你,手握着莱塔尼亚一半的能量!】 【而你仅凭一道命令,就可以让整个莱塔尼亚陷入瘫痪之中。】 【你,已经拥有和双子女皇“势均力敌”的势力了。】 【但你很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要想挑战双子女皇的权威,你必须取得碾压的优势。】 【为此,你也已经决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 “联合其他的选帝侯们?一起推翻双子女皇?” 在高塔顶尖的房间内,格特鲁德和弗莱蒙特都被陈祈一起唤来,召开了一场内部的核心会议。 “没错,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也是双子女皇当初推翻巫王时所用的招数。” 陈祈点了点头,随意的把玩着自己面前一副精致的玉石雕刻的国际象棋,以最平淡的语气,道出了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我要让她们好好体验,那比巫王被推翻时更刻骨的侮辱。” “我要让她们亲眼见证,曾经将她们推上皇位的人,如今都与我站在一起的羞辱。让她们尝一尝,她们不知不觉间,被莱塔尼亚的所有人都反对的滋味。” “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复仇。” 而在陈祈的怀中,已经一岁的薇薇安娜也是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盼着。 但似乎,就连她都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严肃,乖巧的一点都不哭闹,只是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在了陈祈的眼眸,努力理解着,她意识中的“父亲”的情绪。 “复仇是披着勇气外衣的愚蠢。” 弗莱蒙特皱着眉头,直言不讳的评价了陈祈的想法,以一副颇为心疼的表情念道: “你向那两只大角羊复仇,把她们像维多利亚的那个皇帝一样送上绞刑架绞死,之后呢?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你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像她们俩这种级别的造物,你知道要费多少精力和设备才可以做到吗?这种可遇不可求的造物,你就这样绞死了?” “你小子不心疼,我还心疼呢,你不想要可以给我,我让我的学生埃芒加德装起来带去卡兹戴尔,别暴殄天物啊!” “你错了,老头,复仇对我们来说,可是最关键的一环。” 然而这次,还没等陈祈开口,格特鲁德却是抢先一步,已经和弗莱蒙特对上了线,反驳了他的观点。 “老头,别忘了,我们的党派最初可是靠着反抗双子女皇的政策建立起来的,在我们的党派里,可是有着大量对双子女皇怀揣着怨念,甚至恨意的成员啊。” 格特鲁德挂着完美的笑容,眼眸中却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不喜,道: “所以我们必须要对双子女皇完成复仇,我们不能让党派内的人们对我们失望,未来,我们可还需要他们。” “噢?真难得,你这个毛发黑心更黑的小狗,居然还知道维护党派稳固了?” 不过,对格特鲁德那明明正确的分析,弗莱蒙特却反而无理也要争三分,语气都多了几分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看,你是怕那俩大角羊不死,到时候她们的本事可比你大得多,那会儿把你的地位都给抢了吧?” “——老不死的萨卡兹,你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 “住嘴。” 然而,就在二人争执不休,已经为杠而杠的时候,陈祈一句极具威严的命令,却让他们立刻都停下了争执。 甚至连他怀里的薇薇安娜都是被吓了一跳,一岁的孩子,居然都小心翼翼的缩了缩头,生怕自己的一点动作惹得“父亲”生气。 不过好在,陈祈及时发现了薇薇安娜的行动,轻抚了一番她的小脑袋,才让薇薇安娜恢复了自然。 但对弗莱蒙特和格特鲁德,他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弗莱蒙特,格特鲁德所说的没错,这场复仇我必然要继续下去,至于你说的双子女皇的性命……我会考虑的。” “但你记住,我不会留下两个对我的统治具有威胁性的炸弹,如果你没有找到可以让她们威胁不到我的方法,我只能选择杀了她们。” “还有,格特鲁德,你也不要和弗莱蒙特吵。” “他是我请来的顾问,我希望你别再针对他是个萨卡兹来攻击他了,明白了吗?” “……是。” “哼,算你小子说了句公道话。” 望着那在他的强压下,才算结束了争执的二人,陈祈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是一阵头大了。 其实他也清楚,弗莱蒙特刚刚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格特鲁德之所以对他,还有双子女皇,都有这般赶尽杀绝般的攻击性,不只是因为她过去的仇恨,更是为了避免未来有人超越她的地位。 格特鲁德虽然是党派的元老,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才能有限。 党派初期缺少干部的时候还好说,但伴随着军派代表的伯劳菲尔德伯爵,以及一大票宣布效忠的新贵族的涌入,格特鲁德有限的才能,让她的地位显得岌岌可危。 尤其是护卫军的组建,但新兵的训练却已经不需要格特鲁德的参与,这让她更加焦虑了。 而如今,再见到弗莱蒙特,这位新加入就进入了核心圈的萨卡兹老者,地位再次受到挑战的格特鲁德,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和弗莱蒙特斗一斗呢? 只可惜,以格特鲁德的地位,她压根就不知道面前的弗莱蒙特,究竟是一个多么古老,多么恐怖的存在。 不然她只怕是连个屁,都不敢在弗莱蒙特面前放吧。 而对于这一点,看在眼里的陈祈也已经做好了规划。 “那么,关于联合其他选帝侯们的方案,最轻松的方法,就是找到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对象。” “弗莱蒙特,你和双子女皇多有接触,你知道哪几个大区的选帝侯是可以争取的,哪些是明确的保皇派吗?” “小子,我说了,在你成功上位之前,我可不会帮你。”弗莱蒙特颇为恶趣味的一笑,十分骄傲的捋着胡须道: “你得靠自己的本事去判断,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结果,陈祈在将手中的国际象棋再次摆弄一番后,才是坚决的落下了一字,道: “那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挖掘情报了。” “格特鲁德,这件事,我想交给你去做。” “什么?” 然而,面对神情中满是诧异的格特鲁德,陈祈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理性的判断道: “格特鲁德,你在军事方面的才能或许有限,但,你在情报方面,也许会有一些出色的表现。” “我打算让你来掌管我们的情报部门,部门的名字我也已经想好了。” “就叫,‘国家安全部’,怎么样?” 说着,陈祈也是淡然的再次落下一子,望着棋盘上,自己的黑子一步步将对面的白子吞噬、消灭,沉默半晌的他再次给出了指点。 “面对双子女皇,我们必须有绝对的优势。因此,我们要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存在。” “至于那些顽固分子,我们要毫不留情的消灭他们,一点一点的吃掉双子女皇的基本盘,让她们可以调动的力量越来越少。” “我对你这项工作,只有两点要求。” 陈祈将目光投向了神情变得严肃,但眼神之中尽是欲望的火焰的格特鲁德,微微一笑的说道: “第一,关于‘国家安全部’的一切,都是我们党派的最高机密。对外界,乃至于对党派内的非核心成员,我们都绝不能让他们知晓,也绝不承认这个部门的存在。” “部门的一切,都要保持最高机密。” “第二……对于要争取的朋友,想尽你的一切办法拉拢他们,利用他们。” “对于要消灭的敌人,我也允许你用任何肮脏的手段,去消灭他们。” “你,做得到吗?” “……阴谋诡计、调查把柄,可是我的强项。” 格特鲁德浅浅一笑,她终于明白,陈祈之所以将她叫来是为了什么。 纵观整个党派,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毒死自己的兄长上位的格特鲁德,更懂得运用阴谋诡计了。 这个“国家安全部”,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部门。 而且更重要的是,掌握着情报的她,约等于掌握了整个莱塔尼亚所有人的把柄和秘密。 这样的权力,这样的控制……这让对权力拥有着难以遏制的欲望的格特鲁德,感到无比的兴奋。 “但,我也有一个小要求,我亲爱的祈殿下。” 格特鲁德邪恶的一笑。 “情报需要钱财和人脉,那么请问,你给我的权限是?” “——一切。” “这个大区的一切部队、贵族、士兵……只要经过我的允许,你可以随时调动。” 陈祈的回答是这般的果断,让无比期待这个答案的格特鲁德都是心头一跳。 “只要,你能让我们在未来的贵族议会上,取得足以让双子女皇动摇的成绩,一切条件,我都满足你。” 贵族议会,之前白女皇跟陈祈提过的,一个只有伯爵以上的贵族才可以参与的大型国会。 然而,自从巫王陨落,双子女皇登基以来,这种国会已经是十几年没有召开过了。 而这,便是陈祈推翻双子女皇统治的最佳场所。 而对此,对于权力的欲望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格特鲁德,给予了陈祈满意的回答。 “一定,不辜负您期望,殿下。” “嗯,去吧,你需要什么人,整理一份名单交给我。” 直到格特鲁德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一旁一直不开口的弗莱蒙特,才是忍不住那继续把玩国际象棋的陈祈问道: “你真的放心把情报工作交给她?” “这人早就被权力的味道熏昏了头!为了争夺权力,她会不惜一切手段的。” “没错。”然而,陈祈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淡淡开口道: “所以我才让格特鲁德负责情报工作,让她和军权离得远远的。” “抓把柄,玩阴谋是格特鲁德的强项,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手里握着他们把柄的人。这样的人或许可以权极一时,但没有兵权,没有造反的能力,她终将也只会引火自焚。” “只希望,格特鲁德可以早点醒悟,不然的话……在我死后,可没人保得住她。” “……小子,你真是越来越像一个皇帝的样子了。” 然而,对于弗莱蒙特那不知是称赞,还是忌惮的话语,陈祈心中并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推动着面前的棋局。 最终,陈祈所执的黑子,已经消灭了对面几近所有的白子。 而白子除了最后一枚“王”之外,再无任何的棋子。 这盘棋,胜负虽未决出,但结果已经是一眼就可以定下的。 而这孤零零的白子的“王”,在仔细端详一番后,棋子的轮廓却都渐渐的接近了那双子女皇的相貌…… 双子女皇。 不知道当你们发现,贵族、平民……一切都已经不站在你们这一边的那一刻,心中到底会作何感想呢 今天的加更!第一轮推荐位冲冲冲! 求大家多多支持啊~ (本章完) 第28章 摄政王之位 第28章 摄政王之位 又是数月已过。 陈祈的大区,如往常一般,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征兵制、扩军、企业扩建等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 一批批的移民和感染者,无论种族,只论工作经验的上岗就业,一切都走向欣欣向荣。 而与此同时,其他大区依然进行着可持续性的衰败。 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贵族依然潜心研究着他们的法术和音律,任由时光飞逝的流走…… 当然,这期间,双子女皇并非毫无作为。 她们当然从陈祈动作之中明白了他想法。 对于陈祈这个甚至将野心写在书上向所有人公布的野心家,双子女皇也开始构建属于自己的基本盘。 她们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贵族阶级。 毕竟在莱塔尼亚,掌握了贵族,就约等于掌握了他们领土中的资源。 因此,双子女皇哪怕有心想要降低莱塔尼亚国民的赋税压力,但也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她们都知道,咄咄逼近的陈祈可不会给她们提高民意的时间。 提高民意,意味着就要触犯贵族阶级的利益。这完全是两个结果相反的选项。 像陈祈这种,又有极高的民意,又可以得到大量贵族支持的领袖……实在是有一点过于罕见了。 起码双子女皇从前从未亲眼见过,可以同时做到这两点的领袖。 哪怕是强大、优秀如巫王,统治后期也都是天怒人怨的。 绝大部分优秀的君主可以统合一个阶级的力量就不错了。 因此,在统治受到巨大威胁的双子女皇的眼里,到底是选择得罪贵族,让平民们得到喘息。 还是暂时再牺牲一下平民们的利益,笼络住有权有势,更有私兵的贵族们。 这并不是很难的一道选择题。 一旦她们的统治出现动荡,她们就算有施展仁政的心,要是笼络不住这些贵族,也是根本无法执行下去的。 于是乎,在双子女皇共同决定发展保皇派贵族的那一刻起,莱塔尼亚的国民们便是再一次沦为了牺牲品。 这让莱塔尼亚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民怨,预料之中的再次沸腾了起来。 而一直以来就以为广大莱塔尼亚国民争取利益,还完成了从平民到选帝侯的跨越的陈祈,因为双子女皇的不得已,再一次笼络了更多的民心。 甚至在民间,人们对陈祈执政水平的认可,都渐渐压过了双子女皇…… 而这一切,直到某一天,积蓄已久的民意,终于爆发了。 “唉,现在只有祈大人的辖区里才能活的像个人样,其他辖区的那些贵族,对我们压根就不关心。” “是啊,那么多贵族里,只有祈大人是真的做实事的,他会为我们的生活着想,担心我们找不到工作,子女上不了学,担心莱塔尼亚未来的国防问题。” “唉,要是祈大人能当皇帝就好咯,那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原本,这只是一家小报社的街头采访测试。 媒体想要通过“平民对各自辖区的贵族大人的评价”来进行一个社会问题的测试,赚取一些话题。 然而,绝大部分辖区的平民们,别说对统领他们的贵族说出个一二三,甚至很多人压根连他们领地的伯爵的名字都说不上来。 而直到测试来到了陈祈的辖区,一切都变了。 在陈祈的大区内,不管是高塔之下,还是边境的移动城市,只要是他的权力所覆盖的土地,几乎没有平民会不认识他。 而他们对祈的评价,更是与其他辖区的平民们大相径庭。 得益于陈祈的亲民、反抗暴政的英雄形象。 再加上你在宣传和舆论方面向来大力的宣传。 你辖区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如今惬意的生活,都是祈为他们带来的。 所有平民都对陈祈赞不绝口,每个人都表达着对陈祈的尊敬、崇拜,甚至是狂热! 直到两位对陈祈无比推崇的平民,在镜头前说出了这番,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话后,风向彻底改变了。 在这个小媒体,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态将采访视频原模原样的发表后,发生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积怨已久的莱塔尼亚国民们,不仅没指责说出这番话的二人,反而在宣泄了各自的情绪后,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 为什么,祈大人不可以当我们的皇帝呢? 而就在民间,诸如此类的声音开始渐渐扩散开来的时候,一个重磅消息却是从各大媒体中爆料出,引起了莱塔尼亚的轩然大波。 时隔十几年,祈大人要召开“贵族议会”了! 而他们要讨论的议题中,最受万民关注的便是—— 祈,宣称要开创莱塔尼亚的先例,他要成为九大选帝侯之上的,莱塔尼亚摄政王! …… “请安静,请各位安静。” “接下来,议会要讨论的,是关于施彤领选帝侯大人,祈,晋升为摄政王的投票。” “请各位大人们举手示意,同意这项提案的,请举手。” “唰!”xn 而当议会议长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议会左侧席位的二百多只手掌,整齐划一的立即高高举起,成为了议会之中格外亮眼的一道风景线。 而和议会之中,每个都穿着华丽,但穿搭和色彩各异的贵族们更大的不同是。 这些举手的贵族们,每个人都身穿统一的漆黑军服配黑色大衣,所有人右手的手腕处,更是有着一道统一的印有外人不解其意的符号的红色臂章。 统一的穿搭,统一的行动,明明身处贵族议会,却仿佛一支精锐军队一般军容整齐。 他们几乎是在明牌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隶属于同一个党派,同一个势力。 而在场,以及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属于谁。 “同意的票数,一共是230票。” “……那么,不同意的呢?” 而随着议长的话语抬起的,是并不整齐,其中还夹扎着不安、犹豫的一只只手…… 虽然并没有气势,但从数量上来说,不同意的数量还是略多于同意的。 “不同意的票数,是255票。” “宣布结果,230票赞成,255票反对,115票弃权。” “提案未得到——” “哗啦!”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议长的话语说完,那坐在议会的最前排,同样参加了这一次议会的格特鲁德却是二话不说的微笑着起身。 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格特鲁德的笑意愈发的猖獗,嚣张的她直接无视了议长,扭头对着所有党派成员们说道: “工人党的所有成员们,我们该退场了。” “是!” 而在格特鲁德的一声令下,一共230位党派成员都没有任何异议的起身,朝着议会的出口处毫无顾虑的走去。 而这般不将议会、不将国事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主持议会的议长更是颜面扫地! 只见那位议长的脸上瞬间铁青一片,不断敲击着维持秩序的法槌,开口喊道: “请工人党的所有成员回来!回来!” “没有你们,这场议会无法继续下去,立刻都回来!” 然而,议长的话语却并没能阻止任何一个党派成员的离去,很快,席位出现了一大片巨大的空缺,议会彻底无法继续了。 而那位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般待遇的议长,更是在脸色铁青的彻底无法维持自己的体面了。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维持秩序的法槌都是被议长敲断,台上的议长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坐在主席台上,恼火的叫骂道: “巫王之子!巫王之子!一群和巫王一样作风的疯子!” “完全不把议会放在眼里!这议长谁爱干谁干!我*莱塔尼亚俚语*的反正是不干了!” “……”xn 然而,闹得如此不和谐的一幕,对于已经连续参加了不知多少次议会的贵族们而言,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要当“祈当选摄政王”的提案被驳回,这群内部通过气的“巫王之子”的人,就会集体退出议会以表示抗议。 一副不同意他们的提案,他们就继续不妥协的模样。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年。 而这两年里,除了让祈当摄政王的这个提案之外,其余的所谓的“国事”都甚至来不及摆上来,议会就被强制终止了。 而一个月一次议会的频率,更是让许多辖区偏远的贵族们深感疲惫,就连在崔林特尔梅办公的贵族都不堪其扰了。 但如今,面对席位越来越多,党派愈发庞大的“巫王之子”以及祈,他们又敢做什么呢? …… “看见了吗?施彤领选帝侯的支持者又增加了。” “是啊,上个月议会,他们才刚满二百人,这下子又多了三十个伯爵加入了他的党派啊。” “何止啊,现在四个大区的所有贵族,几乎都是他的党派成员,那另外三个大区的选帝侯,不是死了就完全是傀儡了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群‘巫王之子’的人,到底怎么做到这么恐怖的扩张速度的?” “不知道,好像传闻他们有个秘密组织,专门负责抓人把柄,制造黑材料来着,所有不愿意合作的贵族都是死在这个神秘组织手里了!” “啊?!难,难道说,费尔巴哈伯爵的车祸,也是因为——” “嘘!谨慎啊!可别提起那个组织,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盯上的!” “我,我说,我们要不然还是投靠祈大人好了……他都已经实际掌握四个大区的控制权了,就算名义上不是摄政王,他的权力和摄政王有什么区别?” “哼!没骨气的东西!我的家族已经宣誓,要世代为女皇大人效力!那个邪恶的组织,还有那个巫王生的杂种,别想让我对他卑躬屈膝!” ……在议会终止后,散会的贵族们对于如今的局势,有人惶恐,有人担忧。 有人感知到了风雨欲来。 也有人选择了自认为正确的道路,并打算坚定的继续走下去。 但这些贵族们并不知道的是,从他们踏出议会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话语便是被暗处看似路人们的一道道身影,秘密的记录下来。 “公爵大人,这些都是我们记录的,各位贵族们的话语。” “其中,还有我们判断的,这位贵族当时说这话的语气,还有与他们交谈的对象等等,所有的细节我们都注意到了。” “嗯,辛苦你们了。” 在距离议会并不算远的一家并不起眼的书店内,根本没有人想象得到,在这家书店下,居然会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而更让常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个地下室,便是格特鲁德亲自选址的,“国家安全部”的总部! 在这如同堡垒一般,每一个特工、间谍、军人乃至于贵族入内,都需要严格审核身份的地下室的深处。 格特鲁德望着自己的属下们所带来的各种情报,也是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而当她见到,这情报中表现出明显动摇态度的贵族时,甜美的微笑就扩大一分。 而在她注意到,有些贵族被她已经三番五次邀请,但依然嚣张至极。 甚至在谈天中表露出对他们的敌意的话语时,她的笑意又更多了几分危险。 “……公爵大人?” 作为情报部门的一员,站在格特鲁德面前的这位特工,虽然身份相对普通,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格特鲁德笑意中的危险信号。 在咽了咽因恐惧产生的口水后,这位成员还是硬着头皮的追问道: “公爵大人,请问我们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你又不是第一天来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做?” 格特鲁德瞥了一眼面前的这位特工,哪怕眼眸里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都让这位特工被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但格特鲁德显然没空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吩咐道: “翻阅我们整理好的档案,调查一些这些贵族的人际关系和家庭环境,看看其中已经动摇的贵族,可以用什么方法拉拢到他们。” “对我们有向往和好感的,虽然现在已经不多了,但跟他们讲一讲祈上位后的利益丰厚,相信他们会心动的。” “至于还在犹豫的……那就动点小手段就行了。” “绑架他们的孩子,或者让他们的宅邸失火,还是制造一些不会成功的车祸。” “稍微吓唬他们一下,他们自然会明白我们的手段的。” “至于那些忠心耿耿的女皇大人的走狗们嘛……” 说到这里的格特鲁德,脸上那一抹危险的笑意也是愈发扩大,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的说道: “这些,你们就不需要操心了,我和我的心腹们,会让他们消失的。” “至于你们……” 格特鲁德那因为最近废寝忘食的工作,导致有些失眠。 但她那意外还炯炯有神的眼眸,一边冷冷扫了一眼面前的特工,一边却是保持着甜腻的语气,道: “你们只要好好工作,忠诚于我和祈大人,你们的待遇不会低的。” “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其中,谁敢吃里扒外,背叛我们的……” 格特鲁德的笑意终于流露出了一抹狠毒。 “那个被砍断了四肢,挂在大桥上失血而死的叛徒,就是你们的榜样。” “——是!” “巫王之子!万岁!” 特工在无比的惊恐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正敬礼! 然而他那战战兢兢的双股,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恐惧。 毕竟,加入了“国家安全部”的所有人,在这两年的工作经历之后,都对面前的这个面容姣好,心如毒蝎的女子的……手段,深感恐惧。 短短两年的时间,虽然祈大人在外是民心所向,再加上党卫军的恐怖震慑,莱塔尼亚的绝大部分贵族选择依附于他,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但,身处“国家安全部”的所有人都知道,如今他们的党派,可以占据贵族议会将近三分之一的席位,成为议会的第二大党派。 他们的领导格特鲁德,可谓是功不可没。 然而格特鲁德具体是如何劝降的那些动摇的贵族,却是一个在“国家安全部”中都鲜为人知的事情。 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与格特鲁德公爵交谈过的贵族,无一例外的都选择加入了党派,并成为了党派中无比坚定的一员! 而所有要让格特鲁德公爵,亲手去处理的贵族,也无一例外的都因各种各样的“意外”而死…… 就连内部可能会出现的叛变者,或者其他贵族想要打入内部的间谍,都会被格特鲁德一个个的揪出来,处以无比残酷的极刑…… 而每一次格特鲁德动用极刑时,她都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让所有“国家安全部”的成员们,都亲眼目睹她行刑的全过程。 为此,她还通过研究书籍,“创造”了许多新的酷刑…… 光是听一听讲解过程,就足以将刚刚加入的成员给吓得屁滚尿流,好几天连续的做噩梦。 这让“国家安全部”的上下,都成为了整个党派之中最森严、最让人恐怖的部门。 而此时此刻,退去继续收集情报的特工,也是想起了自己和几位新人刚刚加入时,格特鲁德对他们所说的话。 那是关于国家安全部创立的意义。 “我们,是巫王之子的影子。” “而只要有阳光笼罩的地方,都将有阴影的存在。” “阳光,便是我们的领袖,而我们,便是协助他管理这些阴暗角落的影子。” “莱塔尼亚每一处被阳光普照的地方,都将有我们的存在,这是我们被创立的目的,也是我们必将达成的目标。” 双子女皇的“保皇派”看似依然占据优势,但这个可怜的优势,正在格特鲁德的辛勤工作下,一点一点的被抹平。 格特鲁德,乃至于国家安全部的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看似高高在上的双子女皇,已经近乎是待宰的羔羊了。 留给她们高坐于双子高塔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今天的第一章,晚上不出意外应该会有第二章的~ 求大家多多支持啊~(满地打滚的求) (本章完) 第29章 矛盾升级,双子女皇刺杀陈祈的计划? 第29章 矛盾升级,双子女皇刺杀陈祈的计划? “轰!!” “狂妄!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将莱塔尼亚的国法和权威视若无物!” “这种人也想成为摄政王?看我派金律法卫以藐视国会罪给他抓起来!” 这一次,双子高塔中的氛围格外的凝重,一众负责侍奉双子女皇的仆从和侍卫,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接近高塔的最上层。 毕竟,几年前那个壮着胆子,敢于接近高塔最上层,但被黑女皇的源石技艺的余波给轰碎的仆从的惨情,对他们来说依然历历在目呢。 不过,接近最上层虽然不敢,但私下里讨论一下八卦消息的胆子,这些仆从们都还是有的。 很快,几位仆从和侍卫,便是娴熟的装作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私底下聚在了一起探讨着最近他们那越来越难过的生活…… “黑女皇大人又在发脾气了……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五次了吧?自从我来高塔侍奉女皇大人开始,黑女皇大人的脾气就没好过。” 一位一年前才来到双子高塔的女仆搭腔道。 “是啊,听说这次贵族议会,又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讨论出来,祈大人这是拿不到摄政王的位置就不妥协的意思啊。” 另一位几乎是相同时间来到高塔的侍卫也搭话道。 “但女皇大人们好像压根不愿意让祈大人获得摄政王的位置?”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两位女皇大人在想什么,祈大人都已经掌握四大区的领地了,封不封的由得了她们吗……” “是啊,要是祈大人能掌管整个莱塔尼亚就好了,这样我们大家都好过了。” “这我知道,我家里人在祈大人的大区里当工厂工人呢,每个月光是提成都得……”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 然而,打断这些侍卫和仆从谈话的,却是一位巡逻至此的金律法卫。 而面对这位在高塔之中,地位相当高的存在,几位侍卫和仆人也是纷纷流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大,大人。” “……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等女皇大人发完脾气,需要你们去打扫卫生,随时听候调遣。” “是。” 在金律法卫的命令下,几人纷纷低着头的离去,但也就他们认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那金律法卫却突然再次开口。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给我留下来。” 金律法卫点住了那几个,之前谈话时说了陈祈的好话的人。 而哪怕隔着偷窥,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位金律法卫那冰冷的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眸。 “这里是双子高塔,妄论国事,每个人受鞭刑二十。” “建议你们识趣点,我下手还会轻些,让那些处刑人来,足够你们死的了。” “其他人,没你们的事,退下。” “是……” 金律法卫话音刚落,那几个躲过一劫的人迅速便是逃离了现场。 临走前,他们还不忘在心中颇为怜悯的,为那几位即将被施以鞭刑的同伴们祈祷,期望他们可以挺过这一劫…… 然而,当这些无关人员全部都离开了现场之后,那位金律法卫身上冰冷的气息却是迅速收敛了回去。 而当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身边那几位被留下的仆从时,更是正对上了他们那淡淡的笑意。 “……公爵大人,让我向你们问好。” 金律法卫低声的一句话,便是道明了他,乃至于面前这几位仆从那不为人知的身份。 他们,都是格特鲁德手下,“国家安全部”派来双子高塔的间谍! “那么,你们最近的工作,有什么进展吗?” “很不错。” 一位仆从也是从自己的鞋子底部取出了一张纸条,在扫视了周围一圈后,才是将情报交给了这位金律法卫。 “最近在高塔里,仆从和侍卫们对双子女皇的议论越来越多。” “我们都在刻意引导他们的想法,好在未来大人需要时策反他们。” “还有一些我们探听来的情报,真实度高和低的我们都做了分类,都在这里。” “做得好。”金律法卫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虽然不起眼,但却是最接近双子女皇的人……利用好他们,说不定可以为祈大人未来的行动,提供巨大的助力。” “我会把你们的情报送出去的,你们继续潜伏,保护好自己。” “——为了胜利!” 四下无旁人的小小角落,几位职责不同、地位不同,但志同道合的间谍,在这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他们对于追随的领袖的忠诚……与狂热。 而在这座高塔的之中,究竟有多少与他们一样,隐藏在暗处的棋子呢? 恐怕,这是个直到结局那一日,才会被揭露的秘密吧。 而此时此刻,回到双子高塔的最上层。 一直到黑女皇彻底宣泄完了心头所有的怨恨之后,那一旁闭目养神的白女皇才是终于开口问道: “赫琳玛特,现在冷静下来了?” “如果你冷静下来了,那么,我们就好好讨论一下怎么处理一下祈的问题吧。” 黑女皇:“……我失态了。” “但,我还是忍受不了,莉泽洛特,你明白吗?” “他简直就是一头养不熟的鲁珀兽亲!” “我们在法庭上饶他一命,是希望提拔他为我们制衡那群无法无天的贵族的!” “但是他呢?我们这样纵容他,甚至连施彤领选帝侯的死,我们都没有追究他……他居然还不知收敛!” “四个大区!足足四个大区的统治权,他的野心还得不到满足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真的认为自己能要整个莱塔尼亚不成吗?!” 从作为对抗巫王的武器被创造出来,直到如今成为莱塔尼亚的女皇,黑女皇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这般大动肝火,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黑女皇本并不是一个仗着强大,肆意宣泄自己情绪的人。 这个世上唯一可以迅速让她觉得厌恶、愤怒的,本只有和巫王相关的事。 而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和巫王相关,但比面对巫王时更恼火的对象了。 “而且,我们还不能就这样杀了他。” 黑女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现在不仅仅是一座移动城市的英雄了,他简直快成了莱塔尼亚的大救星!” “他管辖的大区里的所有国民,都在为他唱赞歌!说只有他可以让他们获得工作和尊严!” “如果我们就这样随意的赐死他,我们要面临的反噬将会是空前绝后的,甚至……会引发内乱!” 黑女皇的声线变得有些颤抖,颤抖之中甚至都多了一分被气出来的哭腔。 这也不怪她,毕竟面对巫王,她再憎恶对方,也可以将情绪化为强悍的法术向对方杀去,以此宣泄自己满腔的愤恨。 但面对陈祈……这块杀也杀不得,斗又斗不过的滚刀肉。 黑女皇有一种强烈的,有力无处使的屈辱感! “……这件事,或许我从前确实欠缺考虑了,赫琳玛特。” 然而,白女皇虽然情绪相对稳定,但这位平日里一直以仁爱示人的女皇,如今也浑然没有了笑脸。 “又或许,是我们从一开始就小瞧了他。” “我们只认为他是一个野心家,甚至认为他只是一个被仇恨驱使的野兽。” “但没想到,他居然拥有着支撑他野心的无上才能……甚至本该占据着优势的我们,现在都对他已经是畏首畏尾了。” 就连白女皇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初只是为了从平民阶级里,扶持的一个用来制衡旧贵族的民意代表。 短短三年的时间,竟给自己的统治带来了这般巨大的麻烦! 自己如今确实不需要提防旧贵族了。 因为将近一半的旧贵族,都被陈祈的党派给拉拢了去!成为了他的铁血支持者! 如今的陈祈,实际掌控着四个大区的统治权。 还有大量的重工业、轻工业企业,都开设在他的大区范围内。 陈祈虽然想要的是“摄政王”之位。 但实际上,他已经是半个莱塔尼亚的皇帝了! 现在她们不得不依靠另外一多半的旧贵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却让她们在国民之中的民心,进一步的下降了。 白女皇看得出来,她们的势力正在走向慢性死亡。 时间越久,对她们就越不利。 而且她们根本不用期待陈祈会懂得适可而止。 这两年,光是贵族会议上,他的党派一次比一次强硬的态度。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在将她们从莱塔尼亚的皇位上拉下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但莱塔尼亚……绝对不可以落入一个,如同巫王一般的战争狂人的统治之下。” “莱塔尼亚国民,在经历了四皇会战之后……已经经受不起第二场战争了。” 白女皇心头已然下定了决心。 “既然没办法拉拢他,那我们必须想办法除掉他这个祸害。” “莉泽洛特,你同意了?!” 这一次,黑女皇倒是流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 毕竟以往,在这种问题上,都是她坚持要以风驰电掣的手段,迅速镇压、在造成更大的麻烦之前,消灭一切的反对势力。 而这种时候,都是白女皇会劝她收敛杀心,然后以仁爱、温和的态度去劝降对方。 然而这一次,面对自己姐妹一反常态的强硬态度,黑女皇在微微一愣后,却是立刻来了精神,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活络。 “有你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带着‘女皇之声’的人去——” “等等,希尔德加德,你是希望我们承受半个莱塔尼亚的国民的愤怒,顶着引发内战的危险可能去杀死他吗?” 然而,白女皇却是立刻叫停了自己这位姐妹的行动。 在白女皇的脑海里,有着一个更加周密,风险更小的计划。 “他不可以死在我们手上,甚至不可以死在支持我们的人的手里。” “不然,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们策划了针对他的刺杀,我们不可以让莱塔尼亚国民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样,我们的权势和民心,将会一落千丈。” “……你是说,派出卧底去刺杀他吗?” 话已至此,黑女皇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姐妹的意思,试探的问出了这个,非常不像会出自自己姐妹之口的阴谋诡计。 “……不。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思索了一番的白女皇却摇了摇头,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的解释道: “我们的卧底要想有刺杀祈的机会,就必须要进入对方党派的核心圈……” “说实话,到那时候,祈恐怕已经有足够的把握让我们退位了。” “除非……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愿意给我们创造机会的人。” “那个人,必须是祈的党派之中的核心成员,如果有这样的人帮我们掩护的话,我们或许就可以安排杀手刺杀他。” “并且,倘若我们可以将罪行嫁祸给这个人,祈的党派内部必然会引起内乱,到那时,我们再想解决他们就会轻松得多了。” “……真的有这种人吗?” 黑女皇在一番思索之后,却是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情。 在这三年的较劲中,双子女皇早就深深的了解过了,陈祈那党派恐怖的“洗脑”能力。 哪怕是一开始被他们威逼利诱,欺骗去的贵族和商人。 但到最后,都成为了对陈祈唯命是从的忠心部下。 一个个都被权欲和利益熏晕了头般的,磨尖了头的往前冲。 在这样的疯子党派里,真的有会愿意背叛他的人,而且还在核心圈的存在吗? “一定有的。”白女皇咬住了下唇,虽然她同样没有想到什么人选,但依然不放弃的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比较早期加入他的团队,但因为能力或者其他问题,后续并没有被重用的核心人物的……” “一定有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或者不敢想的人……” 然而,白女皇的呢喃落下,沉默却是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彼此的黑白女皇,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同一个人选。 “……格特鲁德?” 这个不可置信的名字,在高台的最上层轻轻的回荡着。 然而,在黑白女皇同时提出这个人选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然没有了其他的选项。 “她,真的会和我们合作吗?” “她是一个为了满足权欲,无论什么都愿意去做的恶毒女人。” 面对黑女皇的顾虑,白女皇反而对自己的这个决定自信满满。 “根据我们一些打入‘巫王之子’的卧底的说法,自从祈的党派进行军改之后,格特鲁德的军权便是被夺了,而且也不再负责新兵的训练。” “直到今日,都没听闻她有什么关键职务。” “如今的她,虽然头顶公爵之位,但手中并没有实权……” “身为祈的最初投资人,她的心中,对此绝对是愤愤不平的。” “而且,以她在‘巫王之子’中的地位,她可以随时接触到祈,祈对她的防备心,也几乎是最低的。” 白女皇越是如此自言自语,她的心中越是觉得,格特鲁德就是实行她计划的唯一人选! 她不仅有想要杀死祈的理由,反复无常、权欲熏心的她,更是一个可以被说服的对象! 于是乎,下定决心的白女皇立刻做出了自己的部署。 “——告诉所有的贵族们,我们做出了决定。” “在下个贵族议会上,我们将正式任命祈,为莱塔尼亚摄政王!” “另外,派出我们的‘女皇之声’,秘密的联络格特鲁德。” 在确定了行动方法后,白女皇当即便是做出了自己的部署,嘴角重新勾起微笑的她,此时已经是自信满满。 “告诉格特鲁德,一切的计划和方案,我们都会为她设计,保证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要她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与希尔德加德,我们二人愿意以女皇之名起誓……” “祈的摄政王之位,将由她来继承!” 今天的第二章,准时来到! 求大家多多支持啊,多多收藏和追读,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本章完) 第30章 双子女皇的一出戏 第30章 双子女皇的一出戏 “那么,赞成票是378票,反对票是77票,弃权票145票。” “关于施彤领选帝侯,祈阁下,晋升为莱塔尼亚摄政王的提案,得到通过。” “砰!” 【一个月后,在贵族议会上,伴随着议长的法槌重重落下,全场在片刻的沉寂后,很快被了无比热烈的掌声和欢呼所淹没。】 【这代表着,你们党派的抗争终于让双子女皇不得不做出妥协,你的权势让她们感到了畏惧,却又无可奈何。】 【当天,莱塔尼亚的每家报社,都争先恐后的报道了这个重大新闻。】 【一夜之间,这个重磅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莱塔尼亚!】 【在你的大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万众欢腾!他们在街道上奔走相告,一起为他们的领袖的再次升迁而欢呼跃雀。】 【就连许多并非陈祈辖区内的莱塔尼亚人,都由衷的为这个消息感到既高兴又嫉妒。】 【嫉妒,是因为你虽然成为了摄政王,但他们并不在你这位爱国爱民的摄政王的治理之下。】 【高兴,则是你成为了摄政王,你的话语权会更重,可能在未来会让他们的生活也跟着改善一下。】 【——更何况,万一他们所在的大区,未来也收入了你的管辖之下呢?】 【而在万众期待之下,第二天,摄政王的受封仪式,选定在了双子高塔举行。】 【在万众瞩目之下,身穿军服,你人生第一次登上了这座,象征着莱塔尼亚最高权力的高塔之上。】 【这一次,黑白女皇共同出席,亲手授予你,莱塔尼亚皇帝才配拥有的权杖、印章、宝剑和诏书。】 【在授勋仪式上,黑白女皇明确的授予了你,在众选帝侯之上的摄政王地位,并将你实际控制四大区,正式划归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授予你这片领域的统治、司法和军权。】 【以及,双子女皇也公开宣称,你在她们面前,可以“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另外,除双子女皇之外,莱塔尼亚包括选帝侯在内,都要以面见莱塔尼亚皇帝时一样,行跪拜之礼。】 【如此高规格的礼仪和待遇,以至于在莱塔尼亚的历史中,都从未有过被君王授予如此权力的臣子。】 【然而,双子女皇突然的让步,以及如此一反常态的高规格的礼仪,却让你有了警觉。】 【毕竟你很清楚,打一开始,你就压根不期望自己真的可以当上摄政王。】 【之所以提出这个提案,就是为了让双子女皇不断驳回,营造“双子女皇为了自己的权力,不愿意顺应民心所向”的舆论,好给自己未来的夺权制造大环境的。】 【这一次,双子女皇的让步,等同于向所有的莱塔尼亚国民宣告——如今的你,距离莱塔尼亚皇帝的位置,仅剩一步之遥。】 【这将会让你的声望达到顶点,更会让所有贵族都认定,双子女皇已无力阻止你的事实。】 【这对双子女皇的统治带来的打击,将会是毁灭性的。】 【但她们为什么会同意呢?】 【还如此大动干戈的在全莱塔尼亚人民面前给自己授权?】 【你嗅出了这背后不同寻常的气息。】 “祝贺你,摄政王,现在的您对莱塔尼亚的人民而言,已经相当于第三位皇帝了。” “你掌握着,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的权柄与力量,我们拥有的,你都有,我们欠缺的……恐怕你已经拥有了吧?” 受封仪式结束后,在双子高塔的最高层,已经成为摄政王的陈祈,也是和双子女皇进行了一次私下的会面。 但这次会面,表面保持着镇定的陈祈,心头却浮现出了怪异的感觉。 傲立于此的他,望着那皇位上,坐立不安,甚至面容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白女皇。 以及那一旁,仿佛可以喷出火焰的愤怒眼神瞪着自己,但却死死抓着扶手,不让自己爆发出来的黑女皇。 双子女皇的种种神情,似乎都在证明着,她们对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们似乎真的服软,也真的让步了,表现得就仿佛两个见大势已去,想却又不敢爆发的软弱女皇。 眼前的一切,明明都是陈祈最期待出现的场景。 也同样是他觉得就算发生了,也不会奇怪的一幕。 毕竟他如今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先不论摄政王的身份,光是自己在四个大区推广的征兵制,就让自己可以爆发出远超双子女皇的动员力。 再加上自己掌握了整个莱塔尼亚,八成的重工业、轻工业,以及源石、法术相关的各种企业和工厂。 只要他想开启战争,以双子女皇仅剩的五大区,战备定然不如他。 再谈民心。 自己在莱塔尼亚已经是民心所向,他就算今日真篡位,也绝对是众望所归。 双子女皇和她的保皇派,对自己的赢面,实在是太小了。 但陈祈的理智,让他总觉得,双子女皇如今的低姿态,与自己的预期有着巨大的落差。 毕竟,身为穿越者的陈祈,很清楚双子女皇是什么样的人。 她们是面对那巫王,都未曾卑躬屈膝,从政斗到实力全都击溃了巫王,完成了从被贵族们利用的兵器,到如今的女皇之位的存在。 她们就算知晓了自己注定失败……也不该表现的这般不堪。 她们一定有什么谋划! “……不,女皇大人,您错了。” 为了试探二人,陈祈刻意的展现出了一些傲气,他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双子女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手中,还有一样东西,是我没有的。” “祈,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然而,早已按捺不住自己脾气的黑女皇,从皇位上猛地站起身来,她冷冰冰的凝视着陈祈,手掌的源石技艺波动早已浮现。 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你已经是摄政王了,你还想要什么?” 面对黑女皇的咄咄逼人,陈祈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被镇住。 他只是刻意的流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虚伪的笑意,嘴中说出的,却是他压抑心底最深的目标。 “我要你们的皇位,两位女皇大人。” “轰——!!” 陈祈的话音刚刚落下,下一秒,回应他的便是一阵爆炸般的波动! 暴怒的黑女皇所释放的漆黑的源石技艺,以仿佛可以摧毁一切的汹汹气势,朝着陈祈猛扑而来! 那一瞬间,在陈祈的视线里,那毁灭万物的漆黑能量,好似一头朝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的史前凶兽! “住手!” 而下一秒,在白女皇的厉声下,一道白金的柔和能量却化为了一张盾牌挡在了陈祈的面前。 金色的能量看似柔软,但却将黑女皇那毁灭的漆黑能量尽数吸收,整座高塔都在双子女皇的源石技艺,发生了堪比地震般的强烈震动感。 而强烈的震动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在陈祈面前的柔和光盾消失的那一刻,他才是彻底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不知何时,黑女皇的手中已经持有一把形状怪异,但被不详、毁灭的能量包裹的长枪。 长枪的枪头离自己也仅剩下十公分的距离,黑女皇那脸上浮现出的,对他的憎恶和愤慨,更是清晰可见。 然而,阻止了这一切的,却是在黑女皇身旁,摁住了她那紧攥长枪的手掌的白女皇。 “莉泽洛特!” 黑女皇愤愤不平的瞪了自己的姐妹一眼,愤怒的吼道: “不要你多管闲事!我就要在这里杀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这个巫王的野种!我决不能放任在我们的国家里为非作歹!” “——啪!” 下一秒,一阵清澈的响声在房间内毫无征兆的响起,打断了黑女皇的话语。 而面对黑女皇恐怖的攻势,都没有被吓倒的陈祈,却是因眼前的这一幕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就连黑女皇本人,都是一副毫无预料的模样,后知后觉的捂着自己那被姐妹一击耳光打的火辣辣的侧脸,呆滞的望着面前的白女皇。 “……希尔德加德,你太让我失望了。” 收回了手掌的白女皇,第一次用这般冷漠的语气对自己的姐妹开口,眼眸里也尽是失望和怜悯的神情。 “你难道看不明白吗,我们已经没有反抗的可能了。” “大半个莱塔尼亚,如今都在摄政王的手里,甚至在民心上,我们都没有任何的优势。” “他如果想推翻我们,我们还能如此安心的高坐在皇位之上吗?” “你甚至还想对他动手……希尔德加德,你也太愚蠢了。” 白女皇以恨铁不成钢般的语气,对她那呆滞的姐妹冷声说道,甚至连语气里都上了一分焦虑。 “你希望莱塔尼亚爆发内乱吗?你希望我们脚下的这片国土,还有万千国民,都因为你的冲动而陷入永无止境的浩劫吗?” “那样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受到万千国民的膜拜?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称为推翻残暴巫王统治的双子?” “那样的我们,与那一心只为自我,疯狂暴虐的巫王,又有什么区别?!” “……” 白女皇的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让黑女皇在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 诡异的沉默足足持续了半晌。 最终,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的黑女皇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默默的走到了高塔阳台的位置,以背对着她的姐妹,表达了她全部的想法。 她不愿意和她的姐妹一样,对陈祈卑躬屈膝。 但她的理智又告诉她,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傲骨与理性产生冲突的她,最终选择了回避,眼不见心不烦,再也不去插手白女皇的决定。 而见自己的姐妹终于闭上了嘴巴,站在陈祈面前的白女皇再一次恢复了和善的语气。 不过这次,她的语气里多了一抹认命一般的妥协。 “祈阁下,请容许我这样称呼你。” “我和希尔德加德早已清楚,皇位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形同虚设,莱塔尼亚的民心都在向你倾倒,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但至少……我和希尔德加德都希望,您可以保证我们最后的体面。我们,对莱塔尼亚,对这个国家,都还是有作用的。” “我阅读过您的大作,在您未来的计划之中,您还会对玻利瓦尔、叙拉古出手,甚至做好了与维多利亚、乌萨斯争锋的准备,没错吧。” “那么至少,我和希尔德加德的存在,可以为你和莱塔尼亚提供更多的保障。” “只要有我们在,乌萨斯和维多利亚一定会有所顾虑,对你接下去的计划,也会更有帮助,不是吗?” “嗯……” 白女皇这般理性的分析,让陈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说服了。 虽然从陈祈谨慎的性格来说,他不愿意留下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成员,但双子女皇的存在确实是利大于弊。 前提是她们真的会服从自己。 虽然陈祈之前也告诉过弗莱蒙特,在他找到完全降服双子女皇的方法之前,自己绝不会考虑放过她们。 但如今,望着那姿态如此之低,甚至可以称之为哀求白女皇,陈祈又一次犹豫了。 他决定,再测试一下白女皇的诚意。 “你说的很有道理,女皇大人,有你们在,无论是对我接下去的计划,还是对莱塔尼亚国民来说,都是好事一件。” “——但是。” 下一秒,陈祈的语气骤然降了温度,他冷冷的凝视着面前那脸色微变的白女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怎么确定,你们会安分的坐在皇位之上,而不是在我带兵出征的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 “毕竟,你们也联合了选帝侯们,一起背叛过巫王,不是吗?” “我该怎么相信,一个背叛过一次的人呢?女皇大人。”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用言语回答你,祈阁下。” 然而,白女皇显然也预料到了陈祈的顾虑。 深知自己不可能用言语劝说陈祈相信自己,也是只好摆出了一副任由陈祈摆布的模样。 “但至少,请给我们一个机会,用行动证明这一点。” “……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吧。” 面对着白女皇更加弱势的姿态,陈祈压下了自己心头那作怪的一点怜悯,依然保持着上位者的强硬态度。 他向着白女皇,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便再也没有说话。 而望着面前陈祈的手掌,白女皇在片刻的沉默后,最终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下一秒,她那高挑的身姿,在陈祈的面前骤然一降。 “我,双子女皇之一,莉泽洛特.伊维格娜德……再次宣誓。” 堂堂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之一,白女皇竟然以单膝下跪的姿态跪在了陈祈的面前! 她以最虔诚的教徒般的姿态,双手捧起了陈祈的那只伸出的手。 深深的低着自己那身为女皇骄傲的头颅,以最诚恳的语气,道出了她的誓言: “我,将为你……献上忠诚。” 下一刻,陈祈只感觉自己的手背微微一凉——是白女皇的润唇亲吻了他的手掌而带来的触感。 此时此刻,白女皇近乎乞求的效忠,还有那黑女皇完全不管不顾的自暴自弃。 一切都可以说,换做任何人,都已经不得不相信她们的话了。 毕竟,双子女皇如此骄傲的存在,居然向他卑躬屈膝到了这般地步。 这如果是计谋,那她们也算是处心积虑了。 “……很好。” 然而,被白女皇亲吻了手掌的陈祈,在默默收回自己的手后,嘴角也终于浮现了一抹满足的喜悦。 他收回了手掌,也不再为难那单膝跪地的白女皇,只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语。 “下一次,我还会再来的。” “……非常感谢,摄政王殿下。” “砰。” 伴随着高塔大门的缓缓关闭,陈祈终于离开了这间房间,但黑白女皇还是一直过了五六分钟,确定了对方没有在此逗留,或杀个回马枪的情况发生。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卑躬屈膝的模样,莉泽洛特。” 然而,直到确定陈祈已经离开,那站在窗边的黑女皇才是终于开了口。 但这一次,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的,被自己姐妹打了一击耳光后的委屈和埋怨,反倒是对自己姐妹这副卑躬屈膝的姿态发出了调侃。 毕竟,刚刚的一切,都是她们早就已经商量过,应付陈祈的演技而已。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会不会有点用力过猛了?”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希尔德加德。” 而单膝跪地的白女皇在起身之后,也是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语气,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如果不消除他所有的顾虑,他不会放下对我们的警惕,他也更不会因为志得意满而露出我们想要的破绽了。” “对我们来说,如果只要抛弃尊严,就能让莱塔尼亚的国民们免于战火……那么这笔交易就太划算了。” 而下一秒,恢复了微笑的白女皇,也不忘扭头回击了那调侃自己的姐妹: “顺便,我也要感谢你,希尔德加德,你那生气的演技也不错。” “——我可不是演戏,我是真的想把他在这里杀了,要不是你拦着我,我真的就这么干。” 黑女皇压下了心头的那份厌恶,平静的回到了自己的皇位之上坐下,随口的询问道: “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 “很简单,等待格特鲁德的回信。” 已经做好了一切布置的白女皇,现在已经是胸有成竹。 “格特鲁德没有回答我们,但从祈的反应来看……他如果知道我们试图策反格特鲁德,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 “那么,格特鲁德现在应该还在犹豫,只要我们再推一把……说不定,机会就会诞生。” …… 而另一边,已经走到了双子高塔的底层的陈祈,脑海里依然还在回荡着着双子女皇的那一幕。 理性与感性让他此时有些摸不清楚,双子女皇究竟是对他真的服软了,还是另有打算。 而就在陈祈思考之时,他的面前却是巧合的跑过了一位正在工作的女仆。 而那位女仆也当然注意到了陈祈,神情极其畏惧的向着陈祈行了礼后,便迅速的低头弯腰的从他身边走过。 但,就在这位女仆和陈祈擦肩而过的一刹那。 陈祈却听到了这位女仆的低语声: “殿下,格特鲁德大人有要事禀报。” “这里是详细情况,请大人查阅后尽快销毁。” 陈祈只感觉手中被女仆塞入了什么,但他没有做任何惹人怀疑的举动,连一个扭头的动作都没有。 一直到了双子高塔之外,陈祈才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纸上,赫然是格特鲁德娟秀的笔迹。 “我亲爱的摄政王殿下大人,属下得到了一件机要情报,是有关双子女皇大人的新计策的。” “看起来,两位女皇大人已经坐不住了,打算从您这个根源处解决问题呢。” “但好在,她们有那么一点点粗心大意,让我截获了这封情报呢~” “那么,我在施彤领高塔等待您大驾光临——格特鲁德。” 从根源解决问题。 那不就是他吗? 当陈祈注意到格特鲁德的用词后,在短暂的思索后,他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双子女皇忽然的示弱。 格特鲁德突然截获的“重要情报”。 当种种的迹象结合在一起时,让陈祈只感觉眼前一阵豁然开朗。 双子女皇……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而我,到底该拿什么回敬你们呢? 今天的第一章~ 一章的体量太大了,顶其他人两三章的字数,码字到深夜,昏迷了(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啊~ (本章完) 第31章 格特鲁德的微妙改变? 第31章 格特鲁德的微妙改变? 当日的下午,陈祈乘坐私人的陆地船,第一时间回到了施彤领的高塔,也是他的大本营中。 而他刚从陆地船走下,负责高塔的第一道大门防守的两位金律法卫,几乎是立刻挺拔了腰板,情绪亢奋的高举手掌。 “拜见摄政王殿下!” “胜利!” “嗯。” 面对两位已经完全被自己收服的金律法卫,已经见过太多自己的狂热追随者的陈祈,如今早就习以为常。 他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在前往高塔前向两位金律法卫提问道: “你们有见过格特鲁德公爵吗?她现在在哪儿?” “报告摄政王殿下!”其中一位金律法卫立即汇报道: “格特鲁德公爵上午就已经到了,现在应该在薇薇安娜公主殿下的房间里。” “……薇薇安娜?” 格特鲁德找薇薇安娜做什么? 在陈祈的记忆中,命运完全没有交际,甚至连性格都截然不同的两人,如今居然有了交际了,这让他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格特鲁德,不会教薇薇安娜什么不好的知识吧? “……带我去薇薇安娜的房间。” “遵命!” …… “……之后,这片大地上最后的一名骑士,孤独地,向着漆黑如夜的巨浪发起最后的冲锋。” 而在薇薇安娜的房间内,却发生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一幕。 那个在“国家安全部”,乃至于整个“巫王之子”党派之中,都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吏,有着“巫王之影”的外号的格特鲁德。 如今,正微笑的坐在充满女孩气息的粉色床榻边,声情并茂的朗读着手中的那本骑士小说。 而在她的面前,那位坐在高椅上,纤细的双腿不断来回晃动的金发小女孩,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她所讲的故事。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恬静的独处。 “咔嚓。” “薇薇安娜,格特鲁德,你们在里面吗?” 伴随着大门被推开,陈祈略带焦急的身影便是踏入了这个充满女孩气息的房间内。 但,当他注意到,眼前那格特鲁德居然为薇薇安娜念故事,两人似乎还相处的格外融洽时。 就算是陈祈,也被这超出预料的一幕给惊得愣住了片刻。 好在,他还有一个贴心的小袄,将他的思绪唤回现实中来。 “父,父亲大人……欢迎回来。” 在见到陈祈的到来,三岁的薇薇安娜的脸上很明显浮现出了一抹欣喜。 但也许是陈祈的忙碌,让他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薇薇安娜。 所以,薇薇安娜虽然很想亲近自己的父亲,但神情难免的有些怯生生的惧怕。 毕竟,薇薇安娜虽然不完全理解“选帝侯”,还有“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但她知道,高塔中无论是女仆姐姐们,还是那些浑身穿着盔甲的叔叔们。 他们似乎都很怕,但又很尊敬自己的父亲。 而薇薇安娜偶尔在电视中见到的父亲,又往往是一副让人害怕的冷冰冰的模样。 这也让薇薇安娜,难免和陈祈有些距离感。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合上了书本的格特鲁德看在了眼里。 “啊啦,我亲爱的摄政王殿下,您可总算来了呢~” “我们刚刚成为公主殿下的薇薇安娜小姐,可是听说今天你会回来,早就在这里期待了呢~” 说着,格特鲁德还不忘朝着陈祈使了个眼色,揶揄的说道: “你身为公主殿下的父亲,是不是也该表达一下,你对公主殿下的疼爱呢?”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明白了格特鲁德暗示的陈祈,当即也是卸下了自己身为君王的威严,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随和的一面。 下一秒,在薇薇安娜小小的惊呼下,三岁的她便是被陈祈温和的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呢,薇薇安娜,爸爸我最近太忙了。” 陈祈揉着薇薇安娜那柔顺的金色长发,也是弥补着这段时间的忙碌而疏于关心薇薇安娜的过失。 虽然前世是正经的华夏人,陈祈对爱的表达是继承了华夏人的内敛的。 但,或许是薇薇安娜并非陈祈亲生女儿的原因。 这反而让陈祈对薇薇安娜更放得开,尽情的表达他对她的珍视。 “那么,我的小公主,最近爸爸不在,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嗯!” 而被陈祈抱在怀里的薇薇安娜,虽然一开始露出了一点吃惊的表情,但可爱的脸蛋很快便是被甜美的笑容占据。 “父亲大人,最近在忙,我明白的。” “我每天都在按时完成家庭教师布置的作业呢,格特鲁德妈妈也会来教我认字的。” 而在谈起格特鲁德时,薇薇安娜的情绪明显变得更欣喜了几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这个“格特鲁德妈妈”的称呼,让自己的父亲露出了多微妙的表情。 “还有,格特鲁德妈妈还会给我读骑士小说,哄我睡觉呢。” “格特鲁德妈妈还经常给我带各种玩偶来着,我床头的这些都是格特鲁德妈妈带来的呢!” “……是吗?” 陈祈轻揉着薇薇安娜的小脑袋,假装不经意的扭过头,对着格特鲁德就露出了一个颇为严肃的表情。 虽然他没开口,但格特鲁德也明白了这位摄政王殿下的意思。 这称呼是你教的? “哎呀,我的公主殿下,看起来,你爸爸还真是不喜欢我呢。” 在陈祈瞪大了眼睛的注视下,格特鲁德还故意露出了一副颇为受伤的小表情,在薇薇安娜面前说道: “唉,看起来,就算我这样照顾小公主,在你爸爸心中,还是比不上你的锏妈妈呢。” “但放心,格特鲁德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继承你爸爸的位置为止哦~” “——爸爸。” 然而,格特鲁德的这番表演,在陈祈眼里或许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奈何不了只有三岁的薇薇安娜当真了,颇为认真的对着陈祈说道: “一定要对格特鲁德妈妈好噢。” “……好吧,我记住了。” 哭笑不得的陈祈根本不期待,只有三岁的薇薇安娜可以分清楚,自己与格特鲁德、锏之间的感情区别。 尤其是格特鲁德还特意带歪了薇薇安娜的认知的前提下,他再反驳也没什么大用。 算了,小孩子未来会懂事的,就先这样吧。 “好了,薇薇安娜,我这次回来,特意给你带了礼物呢。” “礼物?” “嗯,爸爸就放在来的陆地船上,你快去和女仆姐姐一起去找吧~” “爸爸我呢,有些小事,要和你格特鲁德……妈妈,聊一下呢。” “好~” 三言两语的让薇薇安娜暂时离开了房间,陈祈一直维持着目送薇薇安娜离开为止,都保持着他那亲和的微笑。 然而,伴随着房门的关闭。陈祈才是转过身去,幽幽的对着格特鲁德问道: “……你都教了薇薇安娜些什么?” “啊啦,我们的摄政王大人,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就不可以博爱一点吗?” “在莱塔尼亚,就连伯爵都不止一个情妇了,还是我的容貌就那么不堪入目?” 有恃无恐的格特鲁德却若无其事的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邪魅笑容,柔声应道: “更何况,我和锏小姐,本就是你掌控下的女人啊~” “薇薇安娜也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又是个大忙人,好久都没空陪你的女儿了。” “我这位‘你的女人’可不得给予她一些母爱吗?” “不然的话,你就不怕未来,你的养女知道了是你害死了他父亲,让她和亲生父母分离的罪魁祸首,不会想杀了你吗?” “——我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而对于格特鲁德的担忧,早就有所准备的陈祈,将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了薇薇安娜离去的位置。 过了好半晌,直到格特鲁德都觉得奇怪的时候,陈祈才是道出了一个让她都觉得惊讶真相。 “因为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告诉过薇薇安娜了。” “什——” 格特鲁德短暂的沉默后,却是惊讶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但陈祈却对格特鲁德的反应兴趣乏乏,只是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平淡的解释道: “薇薇安娜两岁的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有点辨明是非的能力了,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当然,薇薇安娜还没有办法理解这些。” “但我想,等薇薇安娜长大了之后,她会慢慢的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我从来都没有骗过她,更没有让她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之中。” 在格特鲁德微微愣住的注视下,很难得的流露了一些真情的陈祈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下,也是继续着他的独白。 “这样的话,她对真相也会好接受许多,想必对我这个杀父仇人的仇恨,也会消减不少吧。” “我……不期待她未来会多敬爱我。” “但最起码,我觉得她不会背叛我,这就足够了。” “……她会像亲生父亲一样爱你的。” 然而,让陈祈没想到的是,沉默已久的格特鲁德却是在这个时候,神情郑重的对他如此说道: “我保证。” “……谢谢。” 虽不知格特鲁德的情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起伏,但还是微笑的接受了她的祝福。 但随后,陈祈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语气带着一点调侃的对格特鲁德询问道: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和薇薇安娜关系那么好。” “国家安全部并不是无事可做吧?你来找薇薇安娜,难道已经打算和下一代领袖打好关系不成?” “……我也不是天生就那么恶毒的。” 然而,故意将话语说的风趣一点的陈祈,等来的却是格特鲁德,一句幽幽的呢喃。 这句呢喃中,饱含的幽怨情绪,甚至让陈祈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这是不是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发出的话语。 但就在陈祈将惊骇的目光投向格特鲁德时,格特鲁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极其不自然的撇过了脑袋。 但格特鲁德那被黑色的秀发掩盖,却依然看得出点点端倪的红润脸颊,依然暴露了此时她内心的不平静。 “好,好了,我们该说正事了!” “你还想不想要情报了?不要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格特鲁德有点恼羞成怒的冲着陈祈问道。 但好在,陈祈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并不会揪着这一点过多的调侃格特鲁德。 而且,不得不说,刚刚的这场小意外,也让陈祈重新认识了格特鲁德的另一面。 身为穿越者的他,对于这些熟悉的角色,本就带着标签一般的刻板印象。 对他来说,格特鲁德哪怕也是陪着他共患难了那么久的元老,但他对格特鲁德一直都有着提防的态度。 毕竟,她在剧情中一直就是一个被权欲吞噬,利欲熏心的恶毒女人。 但刚刚的这一切,却让陈祈的思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转变。 这毕竟不是游戏。 这里的人们,都是真实的活着的。 他们会因为人生轨迹的不同,而发生翻天覆地般的改变。 这一点,就连对格特鲁德也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陈祈必须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了。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依然是格特鲁德手中的,关于双子女皇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情报。 “公爵阁下,情报在哪里?” “唉,啊……给你。” 望着那一秒内就恢复了君王的威严的陈祈,格特鲁德罕见的没有来得及适应过来。 但好在,她还是将早已收集到的情报和证据,全部都摆在了陈祈的面前, “双子女皇派她的忠犬,啊,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叫布兰特的人,将一封信通过我的手下送到了我面前。” 格特鲁德向陈祈一一讲明了这些情报的来源和真实性,道: “这封信上写了很多,什么我被夺走了军权,现在赋闲没事干,说是公爵其实早就被架空了之类的话。” “简单点说,我们的双子女皇,似乎打算拉拢我呢。” “那你是怎么回复的?” 陈祈一边快速的浏览面前的证据,一边沉声询问道。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了。” 格特鲁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我没有回绝她们,但也没立刻答应,而是和她们周旋了一段时间。” “我们的双子女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她们居然许诺我,只要协助她们把你除掉,就把你的摄政王的位置让给我坐呢~” “这么大的一份诱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们了~” “——做得好,格特鲁德。” 而望着手中这些双子女皇的信笺,以及那些可以证明,双子女皇打算设计刺杀他的内容后,陈祈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我们也用自己的方法,回敬一下我们亲爱的女皇大人吧。” “……去把弗莱蒙特一起叫来,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对女皇大人的最后总攻了。” 今天的第二章~求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啊~ (本章完) 第32章 推翻双子女皇的最终计划 第32章 推翻双子女皇的最终计划 “刺杀?” 夜晚,弗莱蒙特,以及陈祈和格特鲁德的决策圈小团体,在高塔的最上层的房间内集结。 而当弗莱蒙特这位老巫妖,听到双子女皇居然要采取那么下作的策略,都要除掉陈祈的时候,也是少见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弗莱蒙特便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神情颇为讥讽的说道: “啧啧,没想到,就算是人造的造物,只要坐上那位置,都会变成不择手段的怪物吗?” “看起来,不只是萨卡兹的魔王,各个国家的皇位都有这种魔力啊。” “哼,真搞不懂,那鬼位置究竟有什么好的?” “什么兄弟、姐妹、父子……都为了那个位置争破了头,逼成了鬼!” 弗莱蒙特厌恶至极的神情,可谓是恨铁不成钢。 很显然,他亢奋的情绪并非只因为对双子女皇的失望。 更是因为他联想到了萨卡兹一族现在的局势。 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两位领导者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但萨卡兹并没有那个能力同时奔向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萨卡兹一族,只有拧成一股绳,才可能重建家园,再次崛起。 而这对兄妹之间的分歧,几乎注定了他们只有一个人可以领导萨卡兹一族。 弗莱蒙特担心……这对兄妹,是否也会被这领导所有萨卡兹的庞大权欲而腐蚀? 甚至,自相残杀? 不,绝对不可以。 弗莱蒙特太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对于处境本就危险的萨卡兹一族来说,将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这预示着,萨卡兹一族不仅会失去一位优秀的领袖。 甚至会因此,陷入无止境的内战之中! 弗莱蒙特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必须快点辅佐面前这个小子,探索出一条可以引领萨卡兹走向复兴的成功道路。 一旦晚了,萨卡兹一族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 然而,弗莱蒙特心中虽然焦虑,但他的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不让任何人看出他隐藏在心底的目的。 他转而将调笑的语气对准了格特鲁德,冷不丁的询问道: “那俩小笨羊,拿摄政王的位置当做诱饵,你居然都没上钩?” “这可不像你从前的作风啊,小狼崽,你居然长脑子了?” “闭嘴,老头,别逼我杀了你。” 然而,面对陈祈还会失态的格特鲁德,面对弗莱蒙特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只见格特鲁德扬了扬自己手中那正在削苹果的小刀,作势威胁了一番弗莱蒙特后,才是讥讽的开口道: “还有,别把我当傻子,那双子女皇编得这样的谎话,也得骗得过她们自己才行。” “摄政王?祈的这个位置是怎么得来的,我能不知道?” “是他有能力统领莱塔尼亚,才有了这个位置,而不是有了位置,他才能统领莱塔尼亚。” “更何况,如果我协助两位女皇大人,让她们成功暗杀了祈。” “那么,我怎么保证,那两位女皇大人不会像刺杀了祈一样的来刺杀我?” “背叛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可不敢信这两位女皇大人。” 说着,格特鲁德也是终于削好了一个苹果,将苹果递给了陈祈后,才是阴阳怪气的对弗莱蒙特反击道: “说起来,我倒是开始怀疑你了,老头。” “按照你的说法,双子女皇是用你的知识造出来的吧?” “能够造出她们这样反复无常,又缺少脑子的造物的你,难道能是什么靠谱的人吗?” “哼,她们自己在皇位上待久了,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跟老夫没关系。” “老夫又没当过皇帝,教不了她们。” 格特鲁德的一番话,也是把弗莱蒙特气的差点吹胡子。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就连他都已经看不上自己造物的手段了。 自知继续和格特鲁德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弗莱蒙特终于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陈祈,冷声询问道: “那么,小子,既然你知道了她们要对你不利,你肯定也已经想到了什么歪脑筋,来利用这次计谋了吧?” “没错。” 而啃着苹果的陈祈,以一如既往的从容笑意回应了弗莱蒙特。 “既然,我们的女皇大人想要夺走我的性命。” “那么,我也要用相同效果的计谋回敬她们,让她们体验一次被夺走生命一般的,彻头彻尾的失败。” “我打算,以摄政王的身份,主持一场贵族议会。” “在这场议会上,我将与莱塔尼亚所有伯爵以上的贵族,商定莱塔尼亚未来的国策改革。” “……你是希望,让双子女皇将刺杀你的地点,选定在议会?” 二人很快便是理解了陈祈的意思。 如今的陈祈已经是得到双子女皇承认的摄政王,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威上,他都足以和双子女皇匹敌。 而且这一次双子女皇的故意让步,主要目的是为了麻痹陈祈。 但对于贵族们来说,他们只会得出和陈祈的第一反应一样的讯息—— 双子女皇已经无法制约陈祈了。 在这样的大局势下,贵族们要是还看不出来,未来莱塔尼亚的权力会集中在谁的手中,他们就真的不配坐这个位置了。 因此,贵族势力绝对会完全倒戈陈祈这边。 而这场改变莱塔尼亚未来国策的议会的一切内容,都将几乎毫无阻碍的获得通过! 这是双子女皇绝对无法容忍的局面。 毕竟,一旦国策转向,想要再掰回来,究竟要空耗多少国力?双子女皇是再清楚不过的。 因此,她们绝对会将唯一刺杀机会,放在议会举行的那一天! “而且,我想她们一定非常清楚,这场刺杀的风险有多大。” 凭借着对双子女皇的了解,陈祈几乎是设身处地的站在她们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大胆的猜测道: “一旦让莱塔尼亚国民知晓她们的卑劣行为,就算我身死,她们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 “因此,她们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女皇之声’的人来刺杀我。” “那么,这个刺杀我的人选,只可能在我们内部……一个对我深恶痛绝的人。” 说着,陈祈也是将调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不太自然的格特鲁德身上。 “格特鲁德,我记得我当时下令,让你不惜一切手段去拉拢尽可能多的贵族,对吧?” “我想,其中应该有不少被你威胁过,十分痛恨我的贵族才对。” “——我这就把所有可疑的对象都逮捕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格特鲁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咬牙切齿的就要展开她的大清洗运动。 但好在,还没等格特鲁德有所行动,陈祈便是及时的叫住了她。 “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格特鲁德。” “不如说,我正是需要利用这一点,一鼓作气的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 “她们也绝对明白,刺杀这种事情只能进行一次,一旦失败,那么这个刺杀我的人究竟隶属于谁,可就全凭我一张嘴说了,她们将百口莫辩。” “而为了确保刺杀一定会成功,她们绝对会为我设计一个不可能逃脱的陷阱。” “你们说,这个陷阱的地点,会在哪里?” 面对陈祈抛出的这个问题,格特鲁德和弗莱蒙特在一番面面相觑后,立刻心有灵犀的想到了一个地点。 “贵族议会!” “祈,你是说,她们想要在贵族议会上刺杀你?” “不只是刺杀。” 陈祈颇为嘲讽的一笑,似乎在嘲笑双子女皇,为了他这个“巫王余孽”不再操控莱塔尼亚,居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手笔。 “她们恐怕会把整个议会,都当做刺杀我的陷阱。” “她们可能会在议会里布置满了源石炸弹,或者泼满了油,确保我不会逃出去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遂了她们的愿望!” 说着,陈祈也是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份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表格,交到了格特鲁德的手中。 “格特鲁德,让你的人,将这份表格交到双子女皇的手里。” “这是……” “——贵族议会那一天,我的时间规划表。”陈祈淡然的回复道: “既然双子女皇想找机会刺杀我,那我就给她一个完美的机会。” “按照计划表,主持这场议会的我,会提前一个小时到达议会内部,那个时间点,我的身边将没有一位护卫。” “而且当天,负责每一位贵族安检工作的人,就是你,格特鲁德。” 陈祈投向格特鲁德的眼眸多了几分郑重。 之前因为薇薇安娜,而对格特鲁德产生了改观的陈祈,决定现在就开始测试自己的判断! “不止如此,我还要你亲自把那个刺客给我放进来。” “只有这样,才可以麻痹那一定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双子女皇,让她们相信你真的背叛了我。” “这样,双子女皇才会麻痹大意,我们才能让她们没有时间呼叫支援,更没有时间逃离莱塔尼亚。” “然后,险中求胜的我,将引导着崔林特尔梅的万千莱塔尼亚国民,一鼓作气的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 “你,是我计划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陈祈的语气是这样的郑重,这般的信任,甚至可以说将自己的生命都托付到了格特鲁德的手中。 一时间,早已习惯了背叛、勾心斗角的格特鲁德,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绝对信任,却也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 “……听起来,我的殿下还真是信任我呢。” 好半晌后,格特鲁德才是平复下了自己异样的心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柔声的答复道: “那么,我一定会对得起你的信任的,我的殿下~” “这样就好。”陈祈点了点头,随后也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补充道: “不过,在刺杀结束之后,我需要真的将你当做叛徒之一给拷起来。” “当然,在那之后,我会第一时间为你平反的。” “好好好,摄政王殿下就去当光鲜亮丽的莱塔尼亚英雄,尽管就把这些背黑锅的活交给我就是了~” 对此早有预料的格特鲁德也是无趣的摆了摆手,语气里尽是嫌弃和埋怨。 只是,她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埋怨的样子就是了。 甚至有一种……古怪的甜蜜? “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下去做事了,要把消息传递给女皇大人,可得费一番功夫呢。” “那么,我先告辞了,我的殿下。” 格特鲁德优雅的行了一个贵族礼后,便是迈着颇为欢快的脚步离开了高塔。 而直到格特鲁德离开,那沉默已久的弗莱蒙特才是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陈祈。 “小子,你真的要以身犯险?” “我敢说,那两位女皇大人为了杀你,在整个议会地板里头都扑满源石炸弹都不为过。” “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小子,要是你明知陷阱还被炸死,那可就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只有我身处陷阱之中,莱塔尼亚的国民才会相信,这场针对我的刺杀,并非是我的政治作秀。” 然而,对这个极其危险的陷阱,陈祈当然明白其中的风险。 但他必须要去面对。 只要这样,可以完成他的复仇。 那么,他就非这样做不可! “我要将双子女皇,以及她们潜在的残党,一切可以诬陷我、抹黑我的可能,在这场刺杀之中通通掐死,让他们永远也掀不起一点风浪。” “我说过的,我不会留下任何的威胁,哪怕只有一点。” 当然,陈祈还有最后没有告诉二人的,最关键的一步棋。 他早就秘密派人通知了正在卡西米尔的锏,让她带着自己托付她训练的“秘密警察”赶回莱塔尼亚,保卫他的安全。 这一场针对他的刺杀,自己能否可以化险为夷。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锏的身上。 …… “果然,格特鲁德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她愿意和我们合作。” “不止如此,她还给我们准备了祈的出行表。” 几天之后的双子高塔中。 黑女皇望着手中这份陈祈的出行表,以及一行行明确规划的时间,很快便是找到了对陈祈下手的机会! “在这里,中午10点,他会提前到达议会,那个时候,议会内除了他,将没有其他人。” “这,就是我们刺杀他的最好时机!” 说着,黑女皇也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姐妹,微笑的询问道: “那么,莉泽洛特,你找好我们需要的刺客了吗?” “当然。” 一切进展的如此顺利,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的白女皇,柔声的说出了自己全部的方案。 “风信子伯爵,是从前瓦瑟领大区的贵族。” “原本对我们非常忠心,但他的父母都死于格特鲁德创造的意外,最后因为妻女被威胁,他不得不投效了祈的党派。” “他对祈的恨意,不亚于你我。” “据我所知,为了下个月,祈作为摄政王的第一次主持议会,贵族议会这段时间一直有大量工作人员出入,进行装潢和改造。” “我们可以让我们的‘女皇之声’混入其中,在议会各处秘密安装‘源石技艺增幅器’。” “到时候,只要风信子伯爵用源石技艺,制造出一点小火苗……” “那么,祈,将会和议会,还有他的野心一起,都葬身于这场大火之中!” 黑女皇接上了自己姐妹的话语,说出了这必然的结果,她那如深渊般紫色的眼眸,都在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想夺走我们的国家,想继承巫王的遗愿……他太小瞧我们的意志了!” “这一次,我们要将他,连同那巫王残留的理念,一起焚烧殆尽!”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马上就要到夺权部分了,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 (本章完) 第33章 牺牲你们,与我何干? 第33章 牺牲你们,与我何干? 【一个月后,莱塔尼亚首都,崔林特尔梅。】 【今日是万众期待的一日,在媒体的宣传之下,整个莱塔尼亚都知晓,身居摄政王的你,将会在这场议会上正式宣布,让莱塔尼亚再次崛起的新政!】 【这一路上,乘坐小型陆地船,在既定的巡礼道路的两旁,你见到了无数为你欢呼雀跃的莱塔尼亚国民们。】 【他们不分阶级,无论贫富,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迎接你的统治而兴高采烈。】 【工人们,相信你会给他们安稳的工作,更高的福利,让他们不用再为失业而担忧。】 【感染者们,坚信你会改善他们的待遇,让他们可以不因感染者的身份而歧视,提供他们平等的生活。】 【就连贵族们,都期待着你可以让莱塔尼亚的版图扩大,帮他们收回那在四皇会战中,他们应得的那份回报。】 【看似,你离胜利仅剩一步之遥了。】 【而只有你一人知晓,你即将踏入的并非胜利的殿堂。】 【而是一个早就为你准备好的死亡陷阱。】 【但你对此毫无畏惧,你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迎接那双子女皇对你的最后反扑。】 【你的胜利,你的复仇,在今日,你要将这一切都彻底完结!】 终于,伴随着陆地船的缓缓停靠,陈祈已经来到了贵族议会的红毯前。 而在红毯的两侧,一排排的手持长戟,盔甲在阳光下反照的如黄金般耀眼的金律法卫,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摄政王殿下到!” 礼仪官以洪亮的高声宣告道: “皇家乐队,奏乐。” “所有人,向摄政王殿下,敬礼!” “——胜利!”xn 只听见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下,金律法卫们整齐划一的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长戟,宣告着他们的忠诚与武力! 红毯的两旁,金律法卫们高举的长戟,好似一道道交错形成的拱门,恭迎着他们的君王的到来。 哪怕他们每个人都穿戴着密不透风的盔甲与盔头。 但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到,从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慑与森严。 这条独属于君王的登神长梯,足以让任何配不上这份荣耀,或没有身为君王的气魄、胆色的人吓没了神。 但对这一切,从陆地船走下的陈祈,依然是神色自若。 他只是如往常一样,以简单的抬手回应了他们,从这群身经百战的精锐高举的长戟下,如一位冷血的铁腕君王一般,泰然自若的走过。 陈祈走路的速度并不快,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以确保每一位金律法卫都可以看清他的面容。 而每当他的脚步经过几排时,偶尔的会微微的扭头,匆匆的扫视一位金律法卫。 而仅仅是他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却就可以让这些精锐下意识的神经紧绷,站姿更是下意识的挺拔了几分。 哪怕这个过程,陈祈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所有在场的金律法卫们,都已然被这位摄政王身上,那气吞山河般的气魄所征服! 而上一位经历了这般仪式,带给金律法卫们如此冲击的君王。 唯有巫王可比肩! 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位不逊色巫王的领袖,一位足以让莱塔尼亚再次崛起的君主! 所有在场的金律法卫,心中都已然做下了如此的定论。 而在红毯的尽头,正是那身穿飒爽的军服的格特鲁德。 她望着那迎面走来的君王,心头的激动愈发的难以控制。 格特鲁德难以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亢奋? 感慨? 甚至还有一分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慕?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陈祈的气场,甚至随时都可以近距离与这位君王亲密接触。 但她从未和今天一般,被面前的这位威震四方的君王所折服。 心跳加速,脸颊微红,甚至双腿之间甚至都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润。 这,就是她第一个投资的男人! 这,就是她一手扶持的君王! “格特鲁德公爵。” “——在!” 然而,只是因为那近在咫尺的陈祈的一句平淡的问候,格特鲁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单膝下跪而去。 她的姿态之恭敬,足以让最狂热的崇拜者都挑不出一丝毛病。 “我的殿下,有何吩咐。” “替我安排好,前来的每一位贵族的位置。” 一切都向着预料之中的方向进行着,但哪怕面对自己绝对亲信的格特鲁德,陈祈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的破绽。 君王姿态的他,不将一丝个人情绪带到公务。 冰冷如一个绝对的理智机器,绝对的政治动物般,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失误。 “进来的每一位贵族,都需要向我通报,明白了吗?” 说罢,陈祈便是不再多看跪倒在地的格特鲁德一眼。 直到他的身影踏入议会,感觉自己身边的压力有所减少的格特鲁德,才是强压着颤抖的声线,低声回应道: “是,我的殿下。” 与此同时,格特鲁德在心中,做出了她真正的回应。 “是,我的……陛下。” …… “看起来,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而在双子高塔中,双子女皇通过法术,远程观察着议会外的一切变动。 在她们清晰看见陈祈踏入议会中,心中都对刺杀计划的成功更多了几分信心。 “议会的墙壁设置了无数个可以减少外部攻击,以及阻隔外界源石技艺的冲击、窥探的装置。” “但……在这一切都只是针对外界攻势的,对于议会内的危机,这些装置并不起任何的作用。” “相反,议会这般的构造,使得内部一旦发生爆炸、火灾,并不会扩散到外界,仅仅只在议会内部继续愈演愈烈。” 调查过议会的全部构造的黑女皇,此时的语气已经是信心满满。 凝视着那法术荧幕之中,毫无察觉的踏入议会中的祈,以及那对黑女皇来说无比扎眼的血红长角,让黑女皇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残忍。 “这一次……巫王,我要将你残留的意志和代言人,都扫入坟墓里去!” “——风信子伯爵来了。” 然而,双子女皇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法术荧幕内出现了一位年轻的贵族身影。 而这位紧随陈祈之后,踏入议会的贵族,便是双子女皇寄予厚望的,刺杀陈祈的“英雄”! …… “摄政王殿下。” “嗯?” 安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正在闭目养神的陈祈,在听到这声温和的轻唤后,也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长相英俊的年轻贵族,不等陈祈开口,他便是主动自我介绍道: “我是风信子伯爵,摄政王殿下,您可能没有见过我,但我对您一直都有所耳闻。” “风信子伯爵……” 然而,在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后,陈祈不禁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 下一秒,还没等风信子伯爵再开口,陈祈那不假思索的话语,便是打断了他准备了一整晚的所有说辞。 “双子女皇还真是看不上我啊,居然选了你这个小小的伯爵来刺杀我?” “……” 一时间,只有两人的空旷议会静的出奇,就连风信子伯爵那一瞬间的呼吸急促,都可以清晰的捕捉到。 “祈阁下,您还真是意外的坦诚。” “但我很好奇,你明明早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场刺杀,为什么你还选择踏入议会,来自寻死路呢?” 不过很快,情绪恢复了平静的风信子伯爵,脸上已经浑然没有了那刻意的笑容。 他那双死死凝视着陈祈的眼眸中,闪烁着的是刻骨的仇恨。 “那你呢?风信子伯爵?” 但陈祈对这一切依然是泰然自若的回应: “我既然可以点破这一切,就说明我早就有了准备,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但你现在不仅没有向我投降,甚至还有闲情雅致与我交谈,而不是立刻动手……你又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这个萨卡兹般的魔王的脑海中,究竟是如何安排我们的命运的。” 行动已经暴露,已经完全抛弃了伪装的风信子伯爵,强压着怒火的凝视着陈祈,说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不择手段的拉拢贵族?” “甚至要不惜,用我们的父母、妻儿的生命来要挟我们!” “很简单。” 而对于这些格特鲁德的手段,陈祈并没有任何的否认。 毕竟,他是格特鲁德的上司,也是他下令让格特鲁德不择手段的争取更多的贵族,这一切的罪孽和仇恨,他理所应当承担。 而面对满腔仇恨的风信子,陈祈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的平静。 “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但我并不想靠牺牲平民们的利益来拉拢你们。” “因此,我必须要用尽一切的手段,哪怕被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仇视,我也要这么做。” “那为什么是我们?!” 终于,再也无法压抑情绪的风信子伯爵,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为什么要牺牲我们!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爱?!你为什么不牺牲你自己的!” “——凭什么不能是你们?” 但对风信子伯爵的咆哮,神情冷漠的陈祈,却只是用冷声的反问回应了他。 “四皇会战上,无数莱塔尼亚人在前线与高卢人浴血奋战时,你们在哪儿?” “双子女皇给予你们领土自治权,无数莱塔尼亚人被税收压垮,穷困潦倒时,你们在哪儿?” “莱塔尼亚国民反抗暴政,为了自由、生存和尊严不得不抗争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陈祈的语气越来越高亢,起身凝视着面前那语塞的风信子伯爵。 陈祈那高挑的身高,以及那咄咄逼人之下,身上更加无法遏制的王者之气,一步一逼近的让哑口无言的风信子伯爵不断后退而去。 “那个时候,你们高高在上的坐在自己的宅邸,自己的高塔之中。” “你们看不见万千莱塔尼亚人民在受苦受难,你们对他们的苦难充耳不闻。” “而我,从伯爵,到选帝侯,再到如今的摄政王,我前进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万千与我一样的莱塔尼亚国民的支持!” “现在,你反问我,为什么被牺牲的是你们?” “如果你想问的,想知道答案的,就是这无价值的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吧。” 陈祈不禁笑了,那是一种恶劣、轻蔑到,对自己所提起的事物,视若草芥一般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风信子明明是第一次目睹。 但在他的眼中,那拥有着血红色长角的陈祈,在露出那一抹轻蔑的笑意的时候…… 他的面容,与他只在画像之中见到的巫王的面容……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没错。 那种目空一切、轻视万物的眼神,让风信子伯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和这位莱塔尼亚最恐怖、强大的君王对话! “——因为,你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荣华富贵,在莱塔尼亚需要你们牺牲的时候,你们就必须被牺牲。” “这是你们身为贵族的责任,更是你们本就应该背负的命运。” “只可惜,你们其中绝大部分,都没有如此觉悟。” “因此,我不得不无视你们的意愿,让你们强行承担责任了。” 说罢,陈祈那轻蔑的笑意终于消失,他凝视着面前那已经呆住的风信子伯爵,语气再次毫无波澜的问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你,可满意?” “……我明白了。” 然而,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的风信子伯爵,却是流露出了一抹释然的苦笑。 “原来……自视甚高的我们,在真正的皇帝面前,也不过是随时都可以被牺牲的棋子罢了。” “你选择牺牲我们,和选择牺牲平民……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在你的认知中,牺牲我们的利益,是损失最小的方法罢了……” 终于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真相,风信子伯爵在一番深呼吸后,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任由一行清泪从自己的脸上流淌下来。 这泪,有痛苦,有悔恨……更有对自己知晓答案的释然。 这一切的痛苦,不过是他们身为贵族的咎由自取而已吗? “……我,理解了。” “但,我绝不能原谅,祈阁下。” “所以,请您死在这里吧。” 风信子话音刚落,下一秒,他突然便拔断自己脖子上的吊坠! 在那被打开的吊坠中,一根尖锐的银针,在阳光之下照耀的微光闪烁,朝着陈祈的心脏猛扎而来! 但下一秒,响起的却是一声破空声! “啊——!” 在破空声下,风信子伯爵脸色狰狞的倒退了数步,最终却因为痛苦而倒地不起,只能死死的捂着自己那被斩断了的断臂。 而在他的面前,被喷洒了一身的鲜血的陈祈,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自己随身的贵族佩剑。 那被斩断的,握着吊坠的手掌,此时已落在了议会的地板上。 “……虽然和你们比,我不算擅长法术。” “但,想近身刺杀我,还真是有点太小瞧我了呢。” 身为从前的大炎皇子,也是被训练出了一身武艺的陈祈,或许没有魏彦吾这般强悍,但想要近身战胜他的,还真不太多见。 来来去去,或许只有如今成为“三冠王”了的锏,有那个实力在近身方面战胜他。 “更何况,你以为杀死我,就可以阻止这场变革吗?” “愚蠢。” 陈祈望着那挣扎着的风信子伯爵,冷冰冰的说道: “对我而言,我的生命,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只要这场变革的火种可以永远传承下去,可以让莱塔尼亚人为自己的尊严和美好生活继续抗争下去。” “我的生命,算得了什么?你真以为我怕死不成?” 对于陈祈来说,先不提他这次做好了万全准备。 就算他真的打算选择以死传承火种,只要是有必要的,那么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毕竟,模拟的死亡,不代表他本体的死亡。 这让他在模拟中,总是会展露出超乎寻常的勇气和魄力,因为他具备着极大部分人,甚至君王都不具备的能力。 他真的有着“以身殉道”的觉悟。 “——的确,您还真是不擅长法术呢,祈阁下!” 但就在陈祈以为到此为止时,那挣扎着爬起身来的风信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那强忍痛苦而变得狰狞的面容,此刻却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狞笑,一字一句的对陈祈吼道: “您可能不知道吧,我虽然是‘风信子’,但我的源石技艺,可是火焰!” “您斩得断我的手,但您,斩得断火吗?!” 说罢,风信子的手掌凭空浮现出了一团火焰,立刻转身便朝着那议会的主持台抛去! 而陈祈更是反应迅速,再次出剑而去! 很快,在一声破空声下,陈祈又一次洞穿了那风信子伯爵凝聚火焰的手掌! 但火焰,却并没有消失。 “没用的,祈阁下,我可是感染者。” “感染者哪怕没有法杖,只要还活着,我们就可以靠意志去控制源石技艺。” “你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刺穿我的手掌,你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风信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心愿已了的他,没有了任何的遗憾,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祈阁下,您可能会是一个伟大的皇帝,但很遗憾,你只有我这个小小的伯爵陪葬了。”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轰——!!” 终于,火焰击中了主持台,那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源石技艺增幅器”,在得到感应之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一瞬间,火势与爆炸一同袭来!以足够将整个议会内的所有生命吞噬的劲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而就在陈祈被火焰即将吞噬的前一刻,无数漆黑的正方体能量包裹了他的身躯,让他的身躯在这场大火之中彻底消失。 这章开始,进入复仇篇最后的一段,推翻双子女皇! 求各位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啊~ (本章完) 第34章 向着双子高塔,进军! 第34章 向着双子高塔,进军! “轰——!!” 小小的火苗在议会内的“源石技艺增幅器”的加持下,瞬间化为了足以焚烧一切的毁灭之焰! 咆哮的火龙,让地面都发生了剧烈的震动,那本站立在议会外的格特鲁德,都被这火龙的咆哮震倒在地。 而在她恍惚的抬起头来时,见到的只有被火焰吞噬的议会…… 那一刻,格特鲁德傻住了。 哪怕一切都如同预料中的一般,但当这场规模巨大的刺杀真的发生的那一刻。 格特鲁德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毕竟,在双子女皇那边,她确实已经叛变了祈。 但双子女皇并没有跟她透露过,有关于刺杀具体如何实施的任何消息。 就连陈祈也没有向她透露,他具体会通过什么方法从这场陷阱之中脱身。 因此,望着那被爆炸和火焰吞噬的议会,格特鲁德还是真切的感觉到了,一股天塌了般的惊悚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格特鲁德运转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开始试图探测议会内,属于陈祈的源石技艺律动。 在泰拉大陆,一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源石技艺的适应性。 而只要感应到律动,就可以做到精准找到一个人的位置,甚至判断一个人的生死。 但,让格特鲁德越来越不安的结果是—— 她没有在议会中,感应到任何属于陈祈的律动。 不死心的格特鲁德,拼尽全力的运转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开始全力探测议会内的生命迹象。 但,让她绝望的是。 除了火焰之外,这议会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 面对这般结果,一时间,格特鲁德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个她完全不敢想的答案…… 祈……死了? 一时间,想到这种可能性的格特鲁德,望着那议会内的滚滚大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她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火场。 “公爵殿下?!” 第一时间前来救援金律法卫,几乎第一时间就拦住了那盲目冲向火场的格特鲁德。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阻止换来的却是格特鲁德歇斯底里的反抗。 “给我滚开!” 嘶吼着的格特鲁德在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释放了自己源石技艺! 当然,说是释放,其实更像是个压根不懂得控制的孩童,胡乱的将体内的源石技艺爆发了出来。 而这种基于情绪的强行爆发,虽然让格特鲁德挣脱了金律法卫的束缚,但也让她的身体短暂进入了虚脱状态。 但哪怕如此,格特鲁德依然死咬着牙的,也要强行向议会内走去。 “你不能死……祈,你绝对不能死……” “如果你死了,我……我……” 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后知后觉的强烈恐惧、不安,让格特鲁德在这一刻丧失了理智,甚至表现出了几分本不属于她的,绝死地而后生的无畏。 这种恐惧,并非完全因为她害怕失去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更多的,却是格特鲁德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精神支柱崩塌般的崩溃。 他绝不可能死。 他可是自己看中的,可以推翻双子女皇,成为莱塔尼亚皇帝的男人! 他绝对不可能死的! 而就在格特鲁德抱着这般想法,准备再入火场的前一秒。 一位因为火势凶猛,而寻觅有没有其他突破口的金律法卫,却是突然注意到了那议会屋顶上的一抹身影…… 那是一道身穿军服,身姿窈窕飒爽,有着橘黄长发的倩影。 而在那女子的怀中公主抱着的,那有着极其显眼的血色长角的人影,正是—— “那,那是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殿下没事!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 一时间,这位金律法卫欣喜若狂的声音,不只是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甚至就连在远处的双子高塔之中的两位女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撼了! “这怎么可能?!” 在见到那法术荧幕上,唐突出现在议会屋顶的陈祈,双子女皇的表情都不禁扭曲了。 “不可能!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难道——格特鲁德是假意和我们合作?但我们根本没有和格特鲁德泄露过刺杀方案才对!他是怎么提前做好准备的?” 黑女皇猛然从位置上起身,眼前的这一切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以至于现实明明就在眼前,她却选择了否定。 “就算,就算他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没有被发现的?!我们的‘女皇之声’居然都没有发现她?” “甚至连我们都没有发现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个卡西米尔的三冠王,锏。” 然而,比起黑女皇,白女皇在这般绝境之下却保持了一丝冷静。 望着那法术荧幕之中的锏,白女皇隐隐的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片大地的人们,身体内或多或少有着一些源石技艺的感应,只要可以感应到源石技艺的律动,我们就可以精准辨认到一个人的位置。” “而在莱塔尼亚这片源石技艺的乐土,我们的法术、器材和工具,同样是以源石技艺的律动为核心。” “但,锏她是个残次品!” 这些日子,对锏这位陈祈的左膀右臂一直都很关注的白女皇,也算是彻底了解了她的身世。 对这位计划外的女人,饶是白女皇的好脾气都露出了咬牙切齿了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的解释道: “她的体内,没有一丁点源石技艺的波动!” “所以,‘女皇之声’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就连我们,都没能发现她!” “她一直都埋伏在屋顶的位置,早就做好了准备,在祈遇见危机的时候将他给救出来!” “*粗鄙的莱塔尼亚俚语*!该死的!” 最后的机会再次失败,这一次,黑白女皇的心理防线都是彻底崩塌了! 在政治领域,刺杀这种低劣、卑鄙的手段,只能用一次! 而且必须要成功! 刺杀一旦失败,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对方那团结一心的党派的反击,和无穷无尽的政治清算! 更为重要的是,这会让她们在莱塔尼亚国民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她们会从将莱塔尼亚人民从巫王的暴政中,解救出来的双子女皇。 沦为使用暗杀这种卑鄙的手段,都不惜要除掉政敌的肮脏政客! 这样的代价,她们承受不起! “可恶!” 黑女皇咬了咬牙,却是第一时间就用源石技艺凝聚出了自己的武器,便要往双子高塔之外走去。 “你去哪儿?” “那还用问?”下定决心的黑女皇咬牙念道: “去杀了那巫王留下的余孽!” “只要杀了他,莱塔尼亚就不会再被巫王的理念所统治,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避免战争——” “希尔德加德!” 这一次,白女皇比以往更严厉了呵声,叫住了即将提枪出战的黑女皇。 而在黑女皇扭头时,却是见到了让她都觉得惊讶的一幕。 自己那无时无刻都运筹帷幄的姐妹,此时却是一脸疲惫的坐在皇位之上,仿佛放弃了一切抵抗般的苦涩道: “认清现实吧,我们……失败了。” “从政治到民心,再到我们从前都不屑一顾的阴谋诡计……我们都失败了。” “就算杀了他,也只会将莱塔尼亚拖入更深的深渊,就算那样,我们也无法洗刷身上的污点了。” “放弃这种无意义的抵抗吧,希尔德加德……至少,让莱塔尼亚少流一点血吧。” …… “还好,提前做好了准备。” “弗莱蒙特那个叫‘埃芒加德’的学生,搞出的这个小玩意确实不错,把你装进方块里,再放出来就行了。” 与此同时,在议会的屋顶上,锏以公主抱的姿态将陈祈从火海之中捞了出来。 而她望着自己怀里,那除了衣服被烧焦了一些外,毫发无损的陈祈时,也是露出了一抹从容的笑意。 “我倒是没想到,一点源石技艺适应性都没有的我,居然还有这样的优势。” “早知道,我在贫民窟的时候就不该靠打架,而去学偷盗的,可能还会过得更好一些。” “那我可就失去了我最信任的大将了,锏。” 被锏抱在怀里的陈祈也是有点心有余悸——虽然计划他早就已经定好,但当真的实施的时候,陈祈的命运还是把握在锏的手中的。 以那火势汹涌的气势,锏的速度但凡慢一点,自己都得烧掉一层皮。 而只在锏面前流露一点真情实意的陈祈,在注意到了议会下方,那终于发现他们二人的金律法卫们时,才是犹豫的开口询问: “锏,我们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不雅观?” “我好歹也是个摄政王,马上就是莱塔尼亚皇帝了,你这样把我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那怎么了?” 然而,锏的笑容却是扩大了一分,带着一点恶趣味的轻笑道: “摄政王?莱塔尼亚皇帝?不也是我把你从火海里捞出来的?” “你要是嫌不雅观,有本事自己逃出来,别使唤我这个苦命人不行吗?” “话是这么说……但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面对那故意开玩笑的锏,陈祈更是颇感无奈。 不过这次,不等陈祈再开口,心领神悟的锏便是赶在下方的人聚集起来之间,将陈祈从她的怀中放下。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的大皇帝。” “还有你要的源石扩音器,给你准备好了,你在这里演讲,保准半个崔林特尔梅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我还有你交代的任务没做完,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搀扶着陈祈重新站稳后,锏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但语气依然是颇为调笑的说道: “记住,这一次,要给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大人致命的一击。” “……嗯,我明白。” 陈祈望着那从议会屋顶一跃而下的锏,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感慨——锏,可真是自己的好战友。 从贫民窟共患难到了今天的锏,本可以对陈祈没有任何尊重和界限,在党派之中也没有任何人敢说她的不是。 但锏就是清楚,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她应该保持一个臣子的身份,给予身为君主的陈祈更多的尊重,不损害他的威严。 锏或许没有政治智慧,但她那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的头脑,却已经比无数人更聪明了。 “砰。” 而另一边,从议会屋顶一跃而下的锏,在落地后便是直勾勾的朝着格特鲁德的方向缓步走去。 “咔!” 下一秒,锏手中的大剑落地,剑刃离格特鲁德的头颅仅有数公分。 而不等吓傻了的格特鲁德反应过来,锏那故作冰冷的声音便是传来道: “格特鲁德,放任企图刺杀摄政王的刺客进入议会,我对此有权怀疑你的背叛。” “在这里,我以摄政王侍卫的身份,将你逮捕归案!”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是!” 锏冰冷的话音刚刚落下,两道身穿和金律法卫一模一样的盔甲,但却如鬼影一般的存在,便是一左一右,将瘫倒在地的格特鲁德给拉走了。 而这个时候,格特鲁德终于从惊险之中反应过来了。 她的陛下,并没有死。 一切都按照计划一样的顺利进行着。 那么接下去……祈,马上就可以成为莱塔尼亚皇帝了! 明白了这一切的格特鲁德,只感觉原本被这惊悚的刺杀吓瘫软的身躯,再一次开始恢复了知觉。 而且,为了继续麻痹双子女皇,又或者是为了给陈祈再壮壮声势。 格特鲁德做戏做全套,竟开始声嘶力竭的表演起了哭嚎! “我,我没有背叛!我没有背叛啊!” “殿下!殿下!我没有背叛你啊!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不得不说,格特鲁德的演技堪称一流。 她的哭嚎,其中的忏悔、胆怯和撕心裂肺的悔意,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但这对于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莱塔尼亚人民来说,这恰恰证明了格特鲁德的背叛,绝非空穴来风! 而现在,站在议会屋顶的陈祈,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带领着他忠实的国民和战士们,彻底终结双子女皇的统治! “——莱塔尼亚的国民,还有莱塔尼亚英勇的战士们,我是摄政王,祈。” 傲立在议会屋顶的陈祈,举起了手中的源石扩音器,将早就烂熟于心的演讲稿,向万千莱塔尼亚人一一倾诉。 “就在刚刚,我们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卑鄙恶劣的背叛!” “双子女皇为了她们的权力不被夺走,派出了她们忠实的鹰犬,风信子伯爵企图在议会之中刺杀我,让你们拥护的英雄葬身于此!” “但,她们卑劣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的!正如她们无法阻止你们的意志,无法阻止莱塔尼亚的再次崛起!” “她们的背叛,并非是对我,而是对整个莱塔尼亚的背叛!” 陈祈望着在他的演讲下,渐渐聚集在议会下的人们,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高亢,厉声的质问所有人道: “告诉我,英勇的战士们,和莱塔尼亚的国民们!” “你们还愿意追随这样卑劣的女皇吗?!” “你们还愿意相信,这样的领袖,可以为你们带来幸福和尊严吗?!” “不相信!不相信!”xn 回应陈祈的,是数以千计的愤怒的呐喊。 议会下,无论是普通的民众,还是维护秩序的卫兵,甚至是披着铠甲的金律法卫们。 所有人都高举着他们的拳头,以他们最有力的方式,宣泄着他们不再压抑的怒火和不满。 “那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让我领导你们,去夺回你们失去的尊严?!” “愿意!”xn “你们是否愿意相信我,会给予你们工作、自由和安稳的生活?!” “愿意!!”xn “你们是否愿意——拥护我为莱塔尼亚的皇帝?!” “愿意!!!”xn 渐渐的,议会下的人流越来越多,数千,数万,数十万……直到整个崔林特尔梅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现场,以他们的呐喊助威,宣布他们对陈祈的支持! 终于,时机已经成熟! 是时候,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莱塔尼亚的国民们!是时候推翻双子女皇腐朽的政权了!” “属于我们尊严的第一场战役,即将开始了!” 说着,陈祈将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投向了远处那耸立着的双子高塔! 那一刻,他的眼眸似乎足以穿透高塔的防御,直视那高坐在皇位上的双子女皇! 双子女皇。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 “所有人,跟随我,向那双子高塔——” “进军!”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啊~ (本章完) 第35章 登上高塔之巅,迎战双子女皇! 第35章 登上高塔之巅,迎战双子女皇! “轰!” “守住大门!快!绝对不能让这群叛军冲进高塔!” “快,快派出人手去其他几个辖区,让那里的贵族们派兵来镇压叛军!” 【双子高塔,这座在双子女皇推翻巫王之后,建造在巫王高塔的残骸上的雄伟建筑,或许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当年,巫王被双子女皇击溃,尸首从高塔坠落而下。】 【那时,已死的巫王被无数因他的暴政而受苦受难的国民们唾骂、践踏,直至他的双角都被割去。】 【而今日,同样是那群被压迫的民众,同样是那批愤慨的平民。】 【如今,他们却成为了推翻双子女皇统治的,最大力量!】 【高塔内,双子女皇仅剩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是她们的亲信,“女皇之声”。】 【这些全副武装,实力足以与金律法卫抗衡的精锐们,如今全部都聚集在了高塔内。】 【他们竭尽全力,甚至透支体力的,向即将攻破的大门催动源石技艺,化身为双子女皇最后的护盾。】 【倘若是寻常情况,哪怕双子高塔遭遇突发的暴动和入侵,凭借他们的实力,再配合高塔本就强大的防御工事,他们并非不可能撑到援军的到来。】 【但可惜,身为双子女皇的亲卫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面对的对手究竟有多恐怖。】 【援军?不可能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在你成为摄政王的那一刻,都已经完全倒向了你。】 【就算有少数贵族还忠诚于双子女皇,他们的军力也根本不可能和“巫王之子”抗衡。】 【将双子高塔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平民们,更是足以阻止任何人企图冲出高塔的行为。】 【这场仗,从打响的那一刻,结局已定。】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女皇之声”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力竭倒下。】 【胜利在望,而你早已失去了耐心。】 “冥顽不顾,你们的抵抗除了让莱塔尼亚流更多的血之外,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你们愿意为双子女皇殉葬,那我就成全你们!” 【你和锏的话语,让高塔内的女皇之声们冷汗涔涔。】 【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抱着有去无回一般的心态,尽全力的催动最后的源石技艺加固高塔。】 【而你更不可能给予他们仁慈。】 高塔外的陈祈冷声下令道: “所有人,积蓄法术,等我下令的时候再一口气释放出去。” “——遵命,陛下!” 【在你的一声令下,五十名秘密警察,上百位金律法卫,以及不知多少莱塔尼亚的平民、术士、音乐家,将他们的源石技艺汇集于一点——】 【那一刻,你们凝聚出的混沌、杂乱,但却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 【足以匹敌巫王那摧毁高卢先锋军的最强一击!】 “预备——放!” “轰!” 【毁灭的能量化为紫黑的魔龙,以摧毁一切的汹汹气势,向双子高塔发起了咆哮!】 【而在“魔龙”击中双子高塔的那一刹那,大门几乎毫无阻碍的坍塌、分解,直到残骸都化为灰烬。】 【塔内仅剩的“女皇之声”们的抵抗,也如螳臂挡车一般被瞬间摧垮!】 【但“魔龙”的攻势远不止于此。】 “吼!!” 【源石技艺构建成的魔龙,在击中双子高塔的那一刻,便是化为无数杂乱的“病毒”,入侵了双子高塔的防御系统。】 【在一瞬间,被无数道恐怖的源石技艺入侵、破坏,双子高塔的防御系统的抵抗几乎没有起到作用的,就被完全损毁。】 【一时间,双子高塔的各处,都在发生着此起彼伏的因崩溃导致的爆炸。】 【防御系统的崩溃,代表着这座莱塔尼亚最强堡垒的高塔,已被彻底攻陷。】 【它虽依然屹立于此。】 【但就如同双子女皇的皇位一般,已是毫无用处。】 “哒。” 【尘土飞扬,在一片寂静之下,你第一个踏入了这座被攻陷的高塔。】 【而在他面前呈现的,是遍地狼藉的景象。】 【数十名“女皇之声”的成员,被刚刚毁天灭地的法术的余波炸碎,因源石技艺的反噬而七窍流血,面容狰狞的痛苦而死。】 【仅剩下的数位幸运儿,也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他们哪怕连站立都已经十分吃力,但依然努力想举起自己武器来反抗你。】 【不得不说,他们的英勇值得赞许,他们的英姿值得让人敬佩。】 【但你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因为你知道,他们是你的敌人。】 “……怎么处理他们?我的陛下。” 【锏从你的身后走出。】 【她望着面前这几位虚弱到连一个健康平民能打不过的“女皇之声”,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但她很清楚,他们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 【对此,你的决定是?】 “——秘密警察。” 甚至还没等选项的出现,陈祈便是一声令下,唤来了他的精锐们。 “在!” 而五十名全副武装秘密警察,在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陈祈的面前,等待着他们效忠的君王下达号令。 很快,他们便得到了陈祈冰冷无比的命令。 “杀了他们,以及高塔内所有抵抗者。” “完成任务后,来到最高处与我会合。” “锏,还有所有的金律法卫。” 陈祈扬起头来,凝视着这螺旋阶梯最上层,下达了最后的进攻。 “随我,向双子女皇,进军!” 【无视了眼前的一切腥风血雨,你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阶梯。】 【踩着一节节通向高塔最上层的台阶,对你而言,就仿佛体验了一遍你的人生一般。】 【从最底层的贫民窟,一步步的接近莱塔尼亚的权力之巅。】 【而你原本并不需要踏上如此传奇而又艰辛的旅程。在这个世界,你有爱你的父母,有你的荣耀、工作和尊重。】 【但她们的出现,摧毁了你那本该平淡而幸福的人生,逼迫着你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从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你就明白,你已不能回头。】 【如果前路注定血流成河,那么,就让地狱也被这复仇之焰点燃吧!】 【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的复仇,你的征途!】 “砰。” 终于,到达了最上层的陈祈推开了高塔的大门。 而在他的面前,一白一黑的双子女皇,正端坐于她们的皇位之上。 在如此绝境之下,她们的脸色没有一丝动容,只是静静的望着原本隶属于她们的金律法卫,将她们团团包围。 以及那曾经被她们看轻的陈祈与锏,一步步的离她们的皇位越来越近。 “——我说过的。” 在距离双子女皇仅二十步距离的时候,陈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子女皇,不再需要掩饰野心的他,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君王般的冷笑,一字一句的念道: “我,还会再来的。” “……你说的没错,祈,你又一次化解了我们针对你的计划,又一次站在了我们的面前。” “从对手的角度来说,我佩服你的决心和能力。” 【有些意外的是,称赞你的居然是一直以来,都将你视为最大威胁的黑女皇。】 【将你当做巫王一般憎恶的她,在这般绝境下,也不得不承认她在政治上的失败。】 【但她从未想过放弃抵抗。】 “但……身为莱塔尼亚的女皇,我绝对不会向巫王的余孽低头!” “如果你想要莱塔尼亚的皇位——” 黑女皇从皇位上缓缓起身,已做好战死的心理准备的她,终于释放出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在一阵霸道的紫色火焰之下,形状怪异的长枪再次出现在黑女皇的手中。 至此,黑女皇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 “那么,你就得踏过我的尸体,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黑女皇将枪头指向陈祈,厉声呵道: “吾乃莱塔尼亚女皇之一,‘无情权威’!希尔德加德.赫琳玛特!” “吾乃莱塔尼亚最锋利的剑!是刺穿巫王心脏,这片大地最锐利的剑!” “汝等,何人敢上前一战?!” 说罢,黑女皇不再压抑自己的气息,紫黑色的毁灭火焰肆意扩散,笼罩了整个大厅。 然而,她的火焰并没有带来光亮,反而将周围的光亮吞噬殆尽! 只是一瞬间,整个大厅便是被黑暗笼罩,只剩下她那诡异的紫色火焰燃烧着。 一时间,饶是陈祈一方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 哪怕百余人的金律法卫一起发力,未必不可能战胜得了黑女皇。 哪怕,他们还有五十位秘密警察,还有无数的莱塔尼亚国民的“总预备队”。 但在黑女皇的绝对威压之下,一众金律法卫依然是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上战栗。 是啊,对手可以连巫王都可以战胜的双子女皇啊! 虽然白女皇此时并未明确表达。 但又有谁敢肯定,白女皇会一直在此旁观呢? 而双子女皇一旦联手,在这片大地,又有谁敢于对她们发起挑战? “莱塔尼亚,最锋利的剑吗?” 而面对此行此景,在陈祈身边的锏却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 她拖动着那柄帮她在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上,三次赢得冠军的大剑,挡在了黑女皇的面前。 “那么,就让我这个‘巫王之剑’,来领教领教你的实力吧,女皇大人。” “——锏,只是一介不会使用源石技艺的废物。” 锏以颇为讥讽的语气,微笑的报上了自己在莱塔尼亚时的身份。 但这并不代表锏不愤怒。 在莱塔尼亚的贫民窟,时时刻刻都在和生存搏斗的仇恨,始终在锏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份仇恨和屈辱,驱使着她不断的活下去,直到她遇见那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但今日的美好,不代表就可以让她忘记过往的仇恨。 而如今,令她憎恨的莱塔尼亚的最高领导之一,就在她的面前。 锏,也要完成自己的复仇。 “锏,当心一点。” 完全理解锏的心思,因此没有阻拦她的陈祈,只在锏经过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提醒了一句。 而这句最简单不过的话语,却是让锏的动作都小小的顿住了一下。 “……放心,祈。” 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的锏,也是以最轻松的语气回应了他: “当初你在贫民窟告诉过我,未来,我将会成为可以和双子女皇抗衡的强者。” “我得感谢你,祈,你真的让我站在了力量的顶峰,让我与从前从未想过的强者交手。” “而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说罢,锏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举枪的黑女皇,不再有一丝迟疑和顾虑的向前走去。 而黑女皇,冷冰冰的望着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源石技艺波动的锏,这位人造的巫王克星知道,锏对自己来说,并非最好的对手。 但她的眼眸依然难掩一丝轻蔑,淡淡问道: “连源石技艺都用不了的残次品,你真的觉得,你能赢我?” “必须能。”锏的回答十分的干脆利落。 黑女皇的羞辱,让锏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残忍、亢奋的笑意。 那是她在贫民窟时,在见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时,才会流露出的笑意。 这预示着,接下来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毫无留手,你死我活的拼杀。 “做好觉悟了吗?人造的女皇大人。” 锏调侃着的轻蔑一笑。 “准备拿出你吃奶的劲,来和我搏杀一场吧。” “啊,不过你也没有母亲,所以你大抵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无父无母,又没有人教的你们,估计心里面连人性都少得可怜吧?被一直庇护的民众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巫王的余孽,找死!” 锏献上了她迟到的羞辱,深深刺激到了黑女皇那高傲的神经。 一时间,就好像感应到了它们主人胸中的愤怒一般,紫色的火焰燃烧的愈发猖獗。 仇恨与仇恨。 武艺与法术。 天生的武者与巫王的克星。 厮杀,一触即发。 今天第二章 明天就把双子女皇打至跪地收为星努力(不是)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36章 胜局已定,双子女皇的落败 第36章 胜局已定,双子女皇的落败 这是一场武艺与法术的搏杀。 令人惊讶的是,黑女皇看似一直端坐于皇位,从来没有人目睹过这位女皇,训练武艺的模样。 但黑女皇的战斗依然堪称艺术。 源石技艺创造的紫色火焰,在她的枪尖处灵动而危险的跳跃着,化为足以将一切都燃烧成灰烬的毁灭之力。 在黑女皇精妙的武艺下,她的源石技艺就仿佛受她指挥的千军万马一般,随着她的意志,向她的敌人发起怒涛般的攻势。 而与之相对的,便是锏那无比纯粹的武艺和力量。 无法使用源石技艺的锏,并没有办法像黑女皇这般优雅,指挥着源石技艺化为的千军万马向她的对手发起进攻。 但锏依然有着自己的优势。 倘若比拼源石技艺,一百个锏也不是黑女皇的对手。 但如果比拼纯粹的力量。 哪怕是黑女皇,也得逊色锏一筹。 因为黑女皇虽然强大,但她是“为了击败巫王”而创造出来的人造产物。 而巫王身为莱塔尼亚最强大的术士,所有人都知道他最擅长的便是法术。 这也导致黑女皇从创造出来开始,就对于怎么克制源石技艺、法术和音律上,有着极其有效的手段。 但锏不一样。 锏一不会法术,甚至连源石技艺都不会。 二不懂音律,更不明白怎么把源石技艺通过音律的方式释放出来。 她拥有的,唯有一身精妙的武艺,和最纯粹的强大体魄。 这让黑女皇在面对锏时,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完整实力,只能用非常有限的方法去攻击锏。 但她的武艺又怎么可能和骑士竞技,与无数强者混战中杀出来的锏比拟? 事实也确实如此,每当黑女皇的攻势被化解,不得不与锏近战搏杀的时候。 她引以为傲的枪法一次次被锏以最纯粹的力量给压制,就连她手中的长枪,都不知被锏挑飞了多少次。 倘若她的长枪并非源石技艺所化,如今的黑女皇早就已经沦落到要空手与锏搏杀的地步了。 无奈,她只能被迫一次次的运用源石技艺和锏拉开距离。 再以汹涌的法术不断向锏发动攻势,凭借自己身上那防御力不逊色铠甲的服装抵御锏的攻势。 但饶是如此,黑女皇的身上依然添了不少的伤痕,华贵的军服更是被锏的剑刃划出了无数口子,渗出了鲜血。 甚至就连黑女皇那娇贵精致的脸上,都平添了一道血痕。 至于隐藏在衣服之下,被锏凭拳头和蛮力打出的淤青……就更是难以数清了。 但相对而言,锏的处境也并不好。 面对黑女皇近乎无穷无尽的源石技艺,锏只能依靠地形和武艺去化解,倘若用肉身去抵挡,等待她的只有化为灰烬这一种下场。 但饶是锏已经万分小心、竭尽全力的抵御黑女皇的攻势。 她依然避免不了,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多处被烧伤。 身体、衣服和秀发更是到处都有被烧焦,尤其是左臂的一处,有极其明显的用剑刃切除掉烧焦的血肉的痕迹。 单论伤势的话,锏的受伤程度比起黑女皇只多不少。 但和已经开始觉得厌烦的黑女皇截然不同的是,锏那依旧高昂的战斗欲望! 她在兴奋! 为自己可以和这从未遭遇过的强者战斗,而热血沸腾着! 而让锏更为兴奋的是——她已经看见了,可以战胜这位至强者的可能性! 翻越至高之山的希望,就在眼前! 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厮杀! “咳!” 终于,伤势不断积累着的黑女皇,露出了她那本不该有的一瞬间破绽。 她咳了一口血。 但就是这一口血的短暂间隔,让完全沉浸在战斗之中的锏,敏锐的捕捉到了! “杀!” 抓住了这一丝空隙,锏又一次冲出了重重阻碍!从紫色的烈狱之中猛然杀出,向黑女皇刺来! 这一次,她的大剑向着双子女皇的心脏直刺而去! 而在黑女皇反应过来的时候,锏已经凭借自己那极其迅猛的速度,突破了她的安全防线! 太近了! 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这般绝境,大脑飞速思考的黑女皇,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躲过这一剑的方法。 既然不可能躲得过…… 那么——我也绝不会让步! “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枪快吧,锏!” 咬紧牙关的黑女皇,眼眸中猛然闪过一缕凶色,手中再一次开始凝聚起强大的源石技艺。 很快,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长枪再次出现在她的手中。 面对锏那向她心脏刺来的剑刃,黑女皇没有躲闪,更没有逃避! 她选择挺起自己长枪,朝着锏的腹部猛扎而去! “吾,绝不屈服于巫王的暴政!” “受死吧!巫王的余孽!” 交错之间,长枪与巨剑,几乎同时刺出! 但就在锏和黑女皇同归于尽的结局已定的前一刻,霎那间,一道金色的柔光却化为一堵墙壁,阻挡在了二人的面前! 看似薄如琉璃的一层金光,却仿佛这世上最难以突破的防御。 “轰!” “呃啊!”x2 在锏和黑女皇出招的一瞬间,金色的“盾”将二人的攻势通通化解。 而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她们便感觉这柔和的能量骤然扩散,将她们二人纷纷逼退了回去。 “锏!” 望着锏倒退的身躯,陈祈第一时间上前去接住了她那伤痕累累的身躯。 “……哼,只差一点。” 然而,倒在陈祈怀中的锏,捂着自己那切除了一块血肉的左臂,却是若无其事的向陈祈微笑着汇报自己的战况。 “抱歉啊,祈,看起来我的修炼还不够,我本以为可以赢的……” “但似乎,我有点小瞧双子女皇了。”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锏。” 陈祈望着锏浑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身躯,眼眸里难以控制的闪过一抹心疼。 但他依然保持着绝对的理智,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和心软。 而是语气平静到,仿佛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的吩咐道: “你休息一下,金律法卫会用源石技艺给你疗伤的。” “剩下的……我来解决。” “你没问题吗?” 捂着伤口的锏,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面前的双子女皇。 尤其是,她注意到那原本一直旁观的白女皇,也缓缓从皇位上起身的时候,她就更是不放心了。 “可别逞强啊,那双子女皇的实力,可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什么时候逞强过了?” 然而,对锏的担忧,陈祈只是付之一笑,以最平静的话语向她传递着自己的决心。 “不用担心我,锏,你只需要和往常一样,相信我,就足够了。” “……呵,倒是我白担心了。” 话已至此,明白陈祈已经有必胜把握的锏,也没有任何的矫情,当即便是拖动着受伤的身躯,躲在了陈祈的身后。 不过,她依然没有放弃警惕。 接受着金律法卫治疗的锏,依然死死盯着双子女皇,谨防着她们有什么突然的动作。 “……真是精彩,祈阁下。” 站在了自己姐妹身旁的白女皇,望着皇位前的陈祈,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却是无比谨慎的神情。 “你不仅站在了我们的面前,突破了高塔防御,还击败了我姐妹。” “你已经证明了,你是一位强大的君王。” “但,你是无法坐上莱塔尼亚的皇位的,祈阁下。” 白女皇柔和的声音缓缓落下,而在她的手中,金色光芒化为的盾牌再次浮现。 这已经证明了她的立场。 “现在,退下吧,祈阁下,你还有机会。” “只要你还是摄政王,实际上统治莱塔尼亚的人就依然还是你,为何,你非要如此执着于这空中阁楼般的帝位呢?” “——女皇大人,这番话,我也同样可以送给你。” 然而,走到了这一步,根本不可能因为白女皇的一番就退却的陈祈,也只是以冷笑回应道: “我本以为,更看得清局势的你,会是最应该乖乖让出皇位,避免更多流血冲突的仁慈女神。” “但现在,如此大势所趋之下,你居然还是选择了战斗?只为了你背后的皇位?” “坦白的说吧,女皇大人,你才是那个最放不下这皇位的人。” 并没有被白女皇表面的仁慈所迷惑,陈祈一语道破了那白女皇隐藏在心底的真正的野望。 “早就有所耳闻,莱塔尼亚名义上的统治者是双子女皇,但实则掌控这个国家的政务的,只有白女皇你一人吧?” “你想将莱塔尼亚带向你指定的方向,从而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你的权威。” “但,你却需要给莱塔尼亚的人民,留下仁德的形象。” “因此,那些你不适合出面的事情,你就托付给了另外一位女皇大人——以你姐妹的强硬和威严,突显你仁慈和善良。” “到那时,更多的贵族和民心,自然而然的会被你拿下了。” 说到这里,望着脸色已经微微阴冷下来的白女皇,陈祈笑了。 这是一种讥讽、蔑视的笑意。 配合着他那与巫王同出一辙血色长角,在这一刻,哪怕是双子女皇的眼中,都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她们似乎又见到了那噩梦一般的恐怖身影。 那个强大、暴虐、残酷的巫王,又一次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对着她们露出那不可一世的轻蔑笑容。 “两位女皇大人,数年前,你们曾讽刺过巫王,如此恋栈这高高在上的皇位。” “你们曾痛恨巫王的残忍,指责巫王仅凭借自己意志,就可随意的草芥人命,享受所有人对他恐惧。” “身为造物的你们,曾经那般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只忠诚与莱塔尼亚。” “——但现在,恋栈这皇位,而无视了无数莱塔尼亚国民的倾诉和心声的,也要保住皇位的又是谁?” “一念之间,就下达了让无数与我一样的无辜之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残酷政令的,又是谁?” “忠诚与莱塔尼亚,却与整个莱塔尼亚的意志抗衡的——又是谁?!” 陈祈一字一句的质问,让双子女皇在这一刻都是哑口无言。 甚至于,面对陈祈的咄咄逼近,已然将陈祈幻视为巫王的她们,脚步都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让我告诉你们答案吧,双子女皇。” 然而,面对着神情涣散,面有惶恐的双子女皇,陈祈终于露出了他那复仇的“獠牙”。 “你们视我为巫王的继承者,但我在莱塔尼亚人民的心中,却是将他们从暴政中拯救的救世主。” “对他们来说,我从来都不是巫王。” “现在,对于万千莱塔尼亚国民而言。” “高高在上,端坐于皇位上的你们——才是又一个的巫王啊。” 轰隆! 一时间,仿佛一道雷鸣打在了双子女皇的心头,陈祈的话语让她们的心灵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前所未有的动摇。 巫王…… 我们成为了,第二个巫王? “不。” “我们不是……我们才没有……” 然而,心灵受到极大震撼的黑女皇,却是仿佛逃避现实一般的机械的摇着头。 她想要驳斥陈祈的话语,却迟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来。 因为她欺骗不了自己内心。 她知道,陈祈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 抓捕巫王残党,结果造成了无数冤假错案的政令,是她们下达的。 为了拉拢贵族的支持,放纵贵族们对子民们压榨的,也是她们。 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不落入陈祈的手中,不惜用刺杀这样下作手段的,也是她们! 但这一切,是她们成为女皇的初衷吗? 她们忠于莱塔尼亚的誓言,难道就是如此践行的吗? 黑女皇恍惚之余,甚至连从手中滑落的长枪都无暇顾及。 她茫然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恍惚之间,她却似乎见到了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那是洗不尽的鲜血。 那是因为她们的错误,而丧命的莱塔尼亚人的鲜血! “希尔德加德!别被他影响了神智!” 然而,意识到自己姐妹意志有所动摇的白女皇,以厉声的呵斥将她的姐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但这一次,在白女皇将目光重新凝聚在面前的陈祈时,她眼眸中的仁爱与慈悲却是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将其视为敌人的……危险。 “看起来,你是不愿意退却了,祈阁下。” “那么,希望接下来,你能够向我证明,你有着可以将莱塔尼亚带向‘未来’的能力呢。”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女皇大人。” 然而,对于白女皇的敌视,陈祈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以绝对的从容和理性,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你代表不了莱塔尼亚人民的心,更没有资格代表他们,将莱塔尼亚带向你认定的方向。” “你也该从梦中醒来了,女皇大人,这腐蚀人心,将人变成魔鬼的皇位,并不适合你。” “没有面对地狱都义无反顾的决心,是承担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的。” 说罢,面对白女皇的咄咄逼近,陈祈再也没有多费口舌。 他只是面对着双子女皇背后的一道虚影,冷冰冰的开口道: “——老家伙,你也该看够戏了吧?” “该轮到你帮我一把了,萨卡兹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x2 而就在陈祈开口的一刹那,双子女皇在微愣之后,立刻意识到了大事不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时转身。 但下一秒,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一股几乎是将她们的力量瞬间抽走了一般的感受,一瞬间就袭上了她们的身躯。 双子女皇的身躯,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跪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强烈虚弱感,让她们二人眼前一片模糊,大汗淋漓,脸色惨白一片。 而她们吃力的挣扎着抬起头来时,恍惚的眼前,只看到了一道模糊的瘦弱身影…… 但仅仅凭此,她们就已经认出了这位“背叛者”。 “弗莱……蒙特……!” “你,你居然……背叛我们?!” 白女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背叛?” 然而,弗莱蒙特望着面前那跪倒在地的双子女皇,却是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你们两只小羊,是不是忘记了一点?” “你们本来就是凭借我的知识,所构建出来产物,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还是我造的。” “造物主不想让自己的造物再犯蠢,所以选择停了他的造物的所有功能——这算什么背叛?” “要说背叛,刚刚想对我动手的你们,才是背叛了我这个造物主吧?” 今天的第一章,求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支持啊~ (本章完) 第37章 为何失败?唯“无能”而已 第37章 为何失败?唯“无能”而已 “别说这种堂而皇之的话语了,弗莱蒙特。” “你背叛我们,更背叛了为你们巫妖一族,提供庇护的莱塔尼亚!” 就算所有的力量都被暂时夺走,但白女皇依然不愿意就此屈服。 她艰难的抬起头来,哪怕因为虚脱,脸颊早已惨白一片,但还是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字一句的对弗莱蒙特质问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当初你之所以联合那些贵族们,将我们创造出来,不就是因为,你也无法容忍巫王对莱塔尼亚的残暴统治吗?” “你将我们创造出来,不就是相信……我们推翻巫王后,可以创造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吗?” “我们想让莱塔尼亚的人们不再陷入战争的泥潭,可以不再被独裁暴君的统治所压榨。” “我们希望人们抬起头时,可以见到灿烂的晚霞,而不是充斥着血的铁腥味的阴云……” “但为什么,你还要背叛我们?” 白女皇死死的咬着一嘴银牙,凝视着弗莱蒙特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理解。 “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吗?” 然而,弗莱蒙特望着那跪倒在地,话语里尽是道不明的不解和怨恨的黑白女皇,许久后,才是长叹了口气。 “唉……真是两只蠢的可爱的大角羊啊。” “你们坐在皇位上已经那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一件事吗?” “当皇帝,光论初心又有什么用?不得都看具体执行成什么样了吗?” “照你们的说法,赫尔昏佐伦一开始只是为了能让自己见到更宽广的世界,完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暴君。” “所以,他从前没发疯的时候,让莱塔尼亚振兴的所有政策和举措,都是虚假的?” “甚至从前在他手底下,过过一段好日子的莱塔尼亚国民们的生活,也都是虚假的繁荣?” “要记住,我可是真见过赫尔昏佐伦统治时的莱塔尼亚的。” 也许是听了太多双子女皇,对于自己曾经的挚友的统治的一面之词。 又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用巫妖的知识创造的双子女皇,居然愚钝至此的气恼。 弗莱蒙特的语气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攻击性。 “如果你们想说,这一切都是蒙骗世人的假象的话。” “那么,两位尊贵的女皇大人。” “为何你们不能开创和赫尔昏佐伦一样的虚假盛世,来欺骗一下你们可怜的国民呢?” “粉刷太平,不就是你们这些君王必须要学会做的事情?” “为什么在你们的统治下,人民怨声载道、满腔愤怒?甚至演变到如今,他们都去支持你们的对手,来推翻你们了?” “我们……” 弗莱蒙特的一番话语,让跪倒在地上的双子女皇张了张嘴,却久久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倘若是以往实力尚在时,双子女皇还有足够的底气,向任何质疑她们统治的臣子,提供淡然的解释。 比如,巫王统治的残暴,还有他那视他人生命为无物的高傲。 又比如,现在的莱塔尼亚在她们手中的改变,他们正逐渐从四皇会战的低迷中走出,一步步的恢复国家秩序。 再比如,只要有她们在,就无人胆敢进犯莱塔尼亚。 就像是她们一直对外宣传的一样。 她们依然可以用诸如此类的话语,来告诉莱塔尼亚的所有人,在她们的治理下,莱塔尼亚正在蒸蒸日上。 但如今…… 跪倒在地的黑白女皇,望着力量被封印,如今落魄的好像奴隶一般的彼此。 以及,周围将她们团团包围,原本对她们忠心耿耿的金律法卫们。 甚至原本爱戴她们,为她们推翻了残暴的巫王欢呼雀跃的莱塔尼亚国民们,都成为了陈祈推翻她们的助力。 “……我们不明白。”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失败?”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疑问。 两位人造的女皇,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就被贵族们视为武器,一直接触的都是最上层的博弈,见证了贵族们无趣的欲望和无尽的贪婪。 推翻巫王,从一开始就是她们被创造出来的使命。 但她们真正产生了“需要推翻巫王”的想法的,是因为见证了巫王的残暴后,她们心中产生的“正确”的想法。 而在推翻巫王之后,创造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同样是她们认为最“正确”的事情。 但,明明一切都是“正确”的,她们为何又会像巫王一样的被推翻? “明明我们在做的,都是最正确的选择才对。” “为什么,我们还是会失败?” “为什么,在我们治理下的莱塔尼亚的国民,反而生活的不如自私自利的巫王统治的时期?” “告诉我们,弗莱蒙特……这到底是为什么?” 望着那已然没有了过往的骄傲,如今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一样的黑白女皇。 亲手创造出她们的弗莱蒙特,眼眸里也不禁闪过了一丝怜悯的神情。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见证着她们从兵器,一步步踏上莱塔尼亚权力的巅峰,再滑落至谷底的弗莱蒙特,比谁都清楚这两位女皇心中的迷惘。 但女皇的身份,以及心怀鬼胎的贵族们,让她们不敢暴露心中的迷惘。 只能强撑着的直起自己的腰板,向世人展示她们的自信和强大。 落得今日满盘皆输,失去一切,她们才真正有了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 但弗莱蒙特回答不了她们。 因为他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或许,有人可以替他做出这个回答。 “祈。” “能劳烦您这位,莱塔尼亚未来的皇帝,告诉我,还有这俩可怜的小羊,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弗莱蒙特将目光,投向了那一旁,只是泰然自若的注视着这一切的陈祈,罕见的收起了自己以往的直白粗俗的态度。 这一刻,他就好像一个求知的学生般,恳求着自己的导师,向他展示无穷知识的一角。 “——原因很简单。” 陈祈来到了双子女皇的面前,迎着她们那茫然的目光,语气平淡的回答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却浅显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震惊。 “我推翻你们,依靠的是万千莱塔尼亚国民,对你们的不满和愤怒。” “而他们的愤怒,来源于你们拉拢贵族时,选择牺牲他们利益的政策。” “而到现在,你们不仅失去了国民的支持,又失去了贵族的支持。” “这一切归根到底,原因也只有一个。” 陈祈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跪倒在地的双子女皇,对自己的敌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因为,你们无能罢了。” 无能。 双子女皇,弗莱蒙特,乃至于一旁的锏和一众金律法卫,谁都没有想到,陈祈给予的答案,居然会是这个。 双子女皇无能吗? 这个问题,哪怕是现在抛给众人,他们也绝对不会这样评价双子女皇。 双子女皇虽然是为了对抗巫王所创造的兵器,但在推翻巫王之前,她们就已经在莱塔尼亚的政坛之中横空出世。 最终,她们甚至斗败了莱塔尼亚所有的贵族,以兵器之身登上了皇位。 这般传奇之路,谁又会说她们无能呢? 但对陈祈而言,他能够给予双子女皇的评价,就仅有如此了。 “你们推翻巫王,是为了给予莱塔尼亚人民一个更好的未来。” “但这一点,你们自认为做到了吗?” 面对陈祈冷冰冰的质问,双子女皇在沉默了半晌后,纷纷愧疚的低下了头。 她们没办法直视陈祈的眼眸。 因为她们的心中太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因为她们的政策所波及,为了复仇才走到了今天的人。 但陈祈却并不给她们逃避的机会。 “如果你们真的比巫王贤明,为什么像我一样的莱塔尼亚国民,会成为推翻你们的力量?” “如果你们真的压制得住贵族,为何要牺牲平民的利益,来讨好他们?” “如果你们真的足够强大,为何如今会跪倒在毫无力量的我的面前?” 陈祈单膝跪地,双手各自托起黑白女皇的下颚,强迫她们的眼眸直视着自己。 而在她们颤抖的眼眸下,陈祈说出了那番他计划已久的,让双子女皇“体验生不如死的屈辱”的话语。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无能导致的。” “而在这片大地,无能的君主,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屈辱的去死。” 说罢,陈祈起身的同时,也是终于放下了黑白女皇的下颚,独留下此刻心乱如麻的她们,呆呆的跪在原地。 而过了半晌之后,黑女皇却是发出了凄凉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哈……” “无能……对,你说得对,沦落至此,除了痛恨自己的无能,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似乎终于想通了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的黑女皇,也是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肢。 这一刻,她似乎恢复了身为女皇的高傲和不屈,凝视着面前的陈祈,不卑不亢的说道: “祈,你说的没错,和我们相比,你毫无疑问是更有能力的莱塔尼亚皇帝。” “败给你,我无怨无悔。” “只希望,将莱塔尼亚带向战争的你,未来不会重蹈我们的覆辙吧。” 说罢,黑女皇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仿佛放下了一切般,洒脱的说道: “好了,祈,现在轮到你,给予我这个败者一个痛快的死亡吧。” “希尔德加德……不要……” 然而,望着自己这位想要慷慨赴死的姐妹,白女皇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明显的慌张和不安。 她下意识的拉住自己姐妹的衣袖,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黑女皇的身上。 于是乎,白女皇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面容冰冷的陈祈,低声恳求道: “祈……不,陛下!” “我们愿意归顺您的统治,只希望您可以仁慈的饶恕我们的性命。” “莉泽洛特?!” 然而,对于自己姐妹的求饶,黑女皇却是真怒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愤怒的凝视着身旁那向陈祈卑躬屈膝的白女皇,愤恨的斥责道: “你在干什么?!我们是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我们应当像君王一样去死!” “至少这样,我们还足以称之为莱塔尼亚的女皇,人民才会铭记我们的英勇!” 然而,黑女皇的怒斥,却是一点都无法动摇白女皇的决心。 她在陈祈的面前深深的低下自己的头颅,一头如瀑布般的黄金秀发都是散落在地,语气无比低微,如同恳求主人大发慈悲的仆人一般。 “请您……发发慈悲吧。” “我和我的姐妹,我们会证明,我们对您的统治是有价值的。” “噢?” 望着那跪倒在地的白女皇,陈祈露出了一分饶有兴趣的表情,在一旁锏那无言的凝视下,再次用手指勾起了白女皇的下颚。 望着白女皇那精致雍容的面容,陈祈挂着淡淡的笑意,低声的询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在莱塔尼亚的政坛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我们在贵族中有着不低的影响力。” 而见到陈祈有所意动,白女皇也是抓住了机会,对那近在咫尺的陈祈,保持沉稳的说道: “我们如果归顺陛下,那么,最后一点依附我们的贵族也会完全倒戈向您。” “陛下就不需要大开杀戒,给莱塔尼亚的政局带来更多的动荡了。” “而且,留下我们,对安抚民心,彰显陛下您的仁慈、宽容,都是有好处的。” “以我们姐妹的能力,陛下您出征时,我们不仅可以给你提供助力,还可以为您镇守好大后方。” “噢?这么听起来,你们还挺有用的。” 然而,陈祈的语气虽然有了意动,但望着他那故作惊讶的表情,白女皇怎么也不相信,陈祈是真心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祈掐着白女皇下颚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话锋更是一转,冷冰冰的说道: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留着你们,你们对我的威胁也只会更大呢?” “我亲爱的,前女皇大人?”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请问,您打算怎么说服我,相信一个背叛我两次的女人?” “……我,和希尔德加德,现在只是没有力量,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 白女皇露出了和当初为了麻痹陈祈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苦涩笑容。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翻盘的可能了。 她只知道,她们姐妹二人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她们才有最后一丝希望。 选择死亡,永远是最愚蠢的方法。 “我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您的手中,陛下。” “如果处置我们,请陛下明示。” 说罢,白女皇将头颅彻底抵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表示着她从身体到心灵的完全屈服。 而一旁的黑女皇,望着自己的姐妹露出这副屈服的模样,深感屈辱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然而,黑女皇也依然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们的命运,现在只有陈祈一人,可以决定。 “……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对我的统治,具有威胁的人的。” 当陈祈平静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白女皇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脑袋都恨不得磕破地板的更低了一分。 “但,不得不承认,你们对我确实有用。” “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活命的同时,让你们在莱塔尼亚所有人的心中,不再具有一丝一毫的威信呢?” 但下一秒,陈祈的话锋再次一转,不再如平日里的君王做派般严肃。 但他那话语之中的调笑,却让黑白女皇的心头同时一抖。 因为她们此时,同时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而很快,陈祈那透露着邪恶的声音,便是验证了她们的猜测。 “那么,我就只能打断你们的脊梁,让你们在莱塔尼亚人民面前,威严尽丧了。” “弗莱蒙特。” 陈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笑而不语的弗莱蒙特,低声的询问道: “双子女皇是用你的知识创造的,相信,你也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知晓,该如何‘操作’她们,没错吧?” “那是当然。” 弗莱蒙特捋了捋胡子,对眼前的这一幕早就有所预料的他,当然也是给出了能让双子女皇活命的唯一希望。 “那么,将她们的‘操作权’,递交给我。” “你,能够做到吗?” “——完全没问题。” 弗莱蒙特话音刚落,下一秒,双子女皇便是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上的战栗。 在双子女皇的视线内,她们的脖颈处便是浮现出了一抹锁链一般的幻影。 而那手中正掌握着她们二人脖颈上的锁链的,正是创造了她们的弗莱蒙特。 但,让她们绝望的是,在弗莱蒙特的法术下。 这锁链的归属,渐渐的从他的手中,转移到了陈祈的手上…… 而此时浑身无力的她们,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她们脖颈上的“锁链”,渐渐在陈祈的手中抓紧、绑定。 “轰!” “控制权转移完成。” 弗莱蒙特轻捋着呼吸,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呼了口气后,便是华丽的无视了双子女皇那想杀人般的眼神。 而取代他的,便是那明确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随时控制双子女皇的一切举动的陈祈,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恭喜你们,黑白双子,你们活下来了。” “但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是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 “这个国家的皇帝,只有我一人。” 陈祈作势的拉了拉自己手中的“灵魂锁链”。 而浑身无力的双子女皇,就好像被这锁链拖住的囚徒一般,齐齐的往前倒去。 直到她们吃力的抬起头来,才是迎上了陈祈那在阴影之下,毫无掩饰的一抹狞笑。 “至于你们,只是我的战利品,我的……奴隶而已。”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在全莱塔尼亚人面前,宣布我的胜利吧。” “这,就是我对你们的,完全复仇。” 今天的第二章,坚持八千字也是持续一个星期了。 求读者大大们继续支持啦~ (本章完) 第38章 吾皇万岁 第38章 吾皇万岁 “你不如杀了我!” 深感屈辱的黑女皇挣扎着的想要站起身,眼瞳中喷涌着愤恨的火焰的她,好像恨不得朝陈祈来上一拳。 然而,控制的“锁链”在陈祈手中的她,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陈祈只是随意的摆弄了一下,黑女皇的双腿便是立刻一软,身躯再次骤然一降。 最终,根本无法反抗这股灵魂上的束缚的黑女皇,只能以屈辱、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怒瞪着陈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感觉黑女皇那瞪着他的眼眸里,似乎都多了几分雾气…… “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压下了心头那一点的良心作祟,陈祈以君王的绝对理智,冷笑的对黑女皇说道: “告诉你们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们死。” “你们如果死了,那些反对我的贵族和平民,会将你们作为榜样,成为永远反抗我统治的旗帜。” “但我只要让你们打造了十余年的威严,彻底扫地。” “那么,那些残存的反对我的势力,就会彻底归于我的控制之下。” “毕竟……” 陈祈挂着恶魔般的微笑,刻意接近了那气的浑身颤抖,却又无力反抗的黑女皇的脸颊。 一时间,二人的距离可以说是呼吸可闻。 陈祈甚至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在黑女皇凝视着他眼眸的时候,她的呼吸都骤停了片刻。 “——没有贵族和平民,会相信一个沦为奴隶的女皇,会带领他们推翻我的统治吧?” “对了,你们最好也不要想着自杀。” “如果你们谁中间有人自杀了,我就把剩下的那个扒光了衣服,吊在高塔上任由万人围观,让你们受尽屈辱和折磨。”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一起自杀。” “那样,我对你们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处理,你们反正也看不见了,不是吗?” “你,你——!!” 黑女皇望着那近在咫尺,但她却偏偏无法攻击的陈祈,只能在极度的屈辱下,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吼。 黑女皇企图反抗这股灵魂上的限制。 但无论她怎么发力,她的身躯都是抗拒着她的意志,无法对近在咫尺的陈祈哪怕做出一丝伤害的行动。 这是黑女皇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人造的产物。 她曾无数次的为自己是造物而感到幸运,因为这让她拥有着天生的强大。 但现在,她才明白,强大的代价是什么。 当她的灵魂在他人的束缚中时,自己就连拥有自由的意志,都成为了一种奢求。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放开我,祈!解开我的束缚,让我去死啊!” “接受现状吧,女皇……不,我亲爱的奴隶小姐。” 但对于黑女皇的仇视,陈祈也完全不在意——倘若他害怕被别人仇恨,那他大可不必当这个莱塔尼亚皇帝。 他如果怕死,他就更不用选择这般激进的方法来获胜。 说到底,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一场模拟,一场不一样的人生而已。 他要做的,是让这个国家,往更好的方向行驶而去。 只要可以将他点燃的火苗传承下去,他的生命不过是最无所谓的东西。 至于双子女皇……她们对自己确实有用处。 如果自己真的要驯化双子女皇,让她们为自己所用。 那么他就有必要,将她们的自尊和人格,都进行一个从里到外的重塑,让她们重新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 直到她们对自己产生发自内心的敬畏为止。 而绝对的强硬,只是驯化她们意志的第一步而已。 “那么现在……” “是时候向莱塔尼亚的人民宣布,这场伟大的胜利了。” 见双子女皇对自己已经浑然没有威胁,陈祈对于双子女皇的控制也放松了些许。 很快,原本只能跪倒在地的双子女皇,便是感觉恢复了一些力量。 虽然不多,大概只够支撑她们自由行动的样子。 但能让她们脱离跪倒在地的情况,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但还没等这对姐妹反应过来,灵魂的牵引让她们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跟随着陈祈。 而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高塔最上层的瞭望台。 …… 【在莱塔尼亚,高塔的高度,象征着贵族的地位和权力。】 【拥有着千年历史的“金律乐章”覆盖了莱塔尼亚之后,一座座高塔就与莱塔尼亚的存续息息相关。】 【倘若说莱塔尼亚是一支乐队的话,那么一座座高塔则代表着构建起莱塔尼亚这支乐队的乐器。】 【拥有更高的地位的贵族,就配掌握着更加高耸,更加重要的高塔。】 【而在莱塔尼亚,最为高耸的高塔,毫无疑问,便是双子女皇所在的双子高塔之中。】 【无论是谁,只要他可以站在这座最宏伟的高塔的顶峰,就代表着他掌握了莱塔尼亚最高的权力!】 【而这一天,无数的莱塔尼亚平民、卫兵、军人乃至于贵族,都聚集在双子高塔的塔底。】 【他们激动难耐,他们翘首以盼。】 【他们等待着,他们心中认定的那位君主,可以拿下这场最终的胜利。】 【终于,他们见到了——】 【那双子高塔的顶峰,第一位走出的,那道他们万分期待的身影。】 【那便是你。】 【而很快,被你牵引着的双子女皇的身影,很快也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 【你的背后,锏、弗莱蒙特,以及一位位全副武装的金律法卫、秘密警察,纷纷都出现在了这宽敞的瞭望台上。】 【一时间,高塔之下,那一眼都望不到边的人山人海,竟静寂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除了寂静的空气,还有人们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外,偌大的崔林特尔梅仿佛被夺走了声音。】 【谁也不敢出声,谁都不敢欢呼。】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高塔上的你,发出那代表着胜利的宣言。】 【沉默足足持续了数分钟,终于,重新举起源石扩音器的你,在万众期望之下,发出了那改变莱塔尼亚历史的声音。】 “庆贺吧。莱塔尼亚的子民们。” “为你们成功选出了一位,将带领你们实现崛起,走向胜利的皇帝——庆贺吧!” 【扩音器的声音,足以让半个崔林特尔梅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你的声音落下后,先是短暂的寂静,下一刻,就宛如病毒蔓延一般的掌声,便如雷鸣一般的响彻起来!】 “好!!” “是新皇帝!祈大人是新皇帝!”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 【高塔之下,无论是平民、贵族、军人,人们齐声高呼“万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那声音如雷霆般震撼天地,仿佛连山河都为之动容。】 【平民们挥舞着手掌,欢呼声此起彼伏,为他们推举的新皇呐喊助威,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效忠你的军人们兴奋的相互拥抱,为他们每个人都即将成为英雄而开怀大笑。】 【感染者则热泪盈眶,其中不少人甚至为你的登基而感动落泪,内心中无不庆幸欢呼着,他们终于有好日子过了。】 【这一刻,举国上下无不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与期待之中,仿佛一个崭新的莱塔尼亚已然降临。】 【整个崔林特尔梅……不,整个莱塔尼亚,都在为你而震动!】 【而在你的身边,无论是锏、弗莱蒙特,还是双子女皇。】 【所有人都被这从未见过的盛大景色给惊呆了。】 【新皇登基,万民沸腾的景象,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并不是没有亲眼目睹过。】 【但,像今日这般盛大的场景,万千国民都发自内心的为一位新皇的登基而发自内心的欢笑,仿佛一切的苦难都就此终结一般。】 【在莱塔尼亚的历史上,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然而,让双子女皇更为之惊讶的是。】 【对于这足以激起任何一位皇帝的热血澎湃,堪称载入史册中的一幕。】 【她们眼中的你,表情依然漠然,眼眸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就仿佛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而在她们的注视下,面对着万千欢呼雀跃的国民,你只做了一个动作。】 【你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一瞬间,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屏障罩住了崔林特尔梅,抽走了其中所有的空气般。】 【高塔之下的无数人,在见到你举起的手掌后,几乎立刻就停下了一切的动作,一切的声音也都消失殆尽。】 【而回应你的,是一只只义无反顾的,高高举起的手掌。】 【一只手,一百只手,再到一万,十万……】 【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山人海,一只只高举起的手掌,象征着他们对你的忠诚。】 【代表着万千莱塔尼亚子民,都愿意随你奔赴那为尊严而战的地狱中去!】 【而你,再一次的开口了。】 “莱塔尼亚的同胞们。今天,我们站在一个新时代的门槛上。” “我们的国家,经历了无数的辉煌、璀璨和荣光,我们曾傲立在这片大地之中,无人胆敢践踏我们,无人胆敢触犯我们。” “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在衰败,我们在后退,我们更在挨打、受辱。” “但这一日,我们终于迎来了复兴的曙光!” “我们不再是一个松散、分裂的贵族分封国家,而是一个觉醒的、团结的、强大的莱塔尼亚帝国!” “我们的敌人曾试图抢夺我们应得的果实,试图让我们走向衰退。” “他们或许暂时得逞了,但我们,不屈的莱塔尼亚帝国的子民们!我们会让他们,为他们的掠夺而付出血的代价!” “我们将重建我们的国家,恢复我们的荣耀!” “每一个莱塔尼亚人都将在这伟大的事业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们将消除失业,恢复经济,让每一个家庭都能享受到尊严。” “我们将建立一个公正的社会,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不可战胜的莱塔尼亚!” “我们的道路不会平坦,我们的任务不会轻松。” “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坚定信念,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莱塔尼亚的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莱塔尼亚同胞们,让我们一起高举旗帜,迈向我们共同的命运。” “为了莱塔尼亚,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了永恒的荣耀,前进!”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xn 【一只只高举的手掌,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回应,足以让最英勇的战士胆怯,让最威严的皇帝都为之胆寒。】 【但当这些,都将成为你的助力的那一刻,你就会领略到,这将会是怎样,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而直到此时此刻,望着发生在面前的这万众一心的一幕,与你站在一起的双子女皇,才是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她们失败,原来早就已经注定了。】 【也在这一刻,她们才彻底的明白,一个国家最强大的力量,究竟来自于哪里。】 “唉……” 白女皇莉泽洛特,望着这堪称触目惊心的一幕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明白,只要陈祈活在这个世上,她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倒台的那一日了。 莱塔尼亚的民心,已经被他尽数收服了。 从这一日起,无论他将带领着莱塔尼亚走向怎样的道路。 他都将是莱塔尼亚,绝无仅有的,最伟大的皇帝。 而黑女皇希尔德加德,望着这足以将她的意志都给彻底击碎的万众一心,原本对陈祈愤恨不已的她,这次投向陈祈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完成了莱塔尼亚从前所有的皇帝,都未曾做到过的这一壮举的? 但此时此刻,无论这对姐妹的心中所想有着怎样的偏差。 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她们在对视一眼后,终于是在没有陈祈的“灵魂枷锁”的束缚下,各怀心思的降下了身躯。 而有了双子女皇的带领,锏、弗莱蒙特,以及金律法卫和高塔下的所有贵族们,都向着他们的君王俯下身段,低下头颅。 “吾皇陛下,万岁。” 【至此,你终于完成了你的复仇。】 【然而,为了达成你的复仇,你已然踏上了权力的巅峰,如今在你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万千生灵的命运。】 【你将带他们前往何方?让他们走上怎样的道路?】 【未来,还等着你继续探索,你的命运,还将继续延续下去……】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请各位读者大大们继续支持呢~ (本章完) 第39章 我一生只追随你一人 第39章 我一生只追随你一人 “哒,哒,哒……” 时钟自顾自的敲打着一分一秒,在这暂时的关押室内清晰的回荡着。 在这间狭小的关押室,格特鲁德独立一人静静的听着外界的一切动向。 那一阵又一阵的“万岁”之声,让她心中对这场变革的结果有了答案。 “终于,他成功了。” “莱塔尼亚的新皇帝……我迄今为止的所有付出,终于有回报了吗?” 心中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填满的格特鲁德,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忆着自己的经历…… 从被没收了领土,担惊受怕的伯爵之女,到了如今成为离莱塔尼亚皇帝最近的女人之一。 倘若不是关押室内冰冷的空气,还有自己因呼吸急促而呼出的雾气,不断刺激着格特鲁德的神经。 她甚至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自己,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吗? 自己这样可有可无的恶毒女人,居然真的可以触及到权力的巅峰吗? “咯吱。” “嗯?” 而就在格特鲁德心跳加速的时候,关押室大门发出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两位面熟的贵族。 “狄洛夫伯爵?伯梅男爵?” 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祈,格特鲁德的神情有一点失望,但还是很快的起身询问: “是不是祈已经战胜了双子女皇,成为莱塔尼亚皇帝了?” “是他让你们放我离开的,没错吧?” “——您猜得不错,公爵殿下。” 曾经主持陈祈叛国罪的法庭,如今已投效了陈祈的狄洛夫伯爵,微笑的回应了格特鲁德: “现在,祈大人已经是尊贵的莱塔尼亚皇帝了。” “但很可惜的是,您只猜对了一半。” “我和伯梅男爵前来,并非为了放你出去,而是代陛下传达旨意的。” “旨意?” 格特鲁德闻言一愣,而在她的注视下,狄洛夫伯爵慢悠悠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宣读了出来。 “陛下手谕。” “格特鲁德.斯特罗洛,与双子女皇勾结,图谋不轨,知情不报,有疑似叛变之嫌,按莱塔尼亚律法应当腰斩于市。” “朕念尔昔日之功,本欲网开一面,然国法如山,岂容私情?今赐格特鲁德,自裁。” 说罢,狄洛夫便是将这封“手谕”收入囊中,望着那神情呆滞的格特鲁德,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的说道: “公爵殿下,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只是奉旨办事。” “劳苦功高,但遭遇陛下忌惮,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公爵殿下身上,贵族的大家也都为此极其不忿。” “还请公爵殿下放心,我等一定为公爵殿下伸冤,直到陛下愿意恢复您的名誉为止。” “您,就放心的走吧。” “——狄洛夫伯爵。” 但没等狄洛夫伯爵话音落下,不知何时,格特鲁德已经恢复了往日般的毒蝎笑容。 面对这两位怀揣着“手谕”来的贵族,她居然丝毫不惧,只是淡淡的询问道: “能不能劳烦你,将陛下的手谕给我看看?” “我好歹也是在陛下身边的老人了,陛下的笔迹我可认得。” “只要我确定过,是陛下的笔迹,我当场自裁,怎么样?” 不出格特鲁德所料,她话音刚落,狄洛夫的脸色便是明显一变。 而一旁一直不吭声的伯梅男爵,也是将手掌向自己的口袋中探去。 如此一幕,倘若格特鲁德还想不出答案,那么这个国家安全部的一把手位置,她也真是白干了。 “果然,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陛下的手谕。” 格特鲁德冷笑连连的凝视着狄洛夫质问道: “这压根就不是祈的意思,是你们这帮贵族的意思吧?” “从我掌管情报开始,你们这帮人就很忌惮我,这次打算瞒着祈,私底下把我处理掉,没错吧?” “……我真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眼见计划败落,狄洛夫也是不再演戏,反而是眯着眼睛的注视着淡然的格特鲁德,不禁好奇问道: “这个计划,是贵族们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就连选帝侯大人都参与了进来,我们才能知晓,陛下和您演的这出戏。” “我们的演技也应该过关才对,为什么你会看穿?” “——因为你们都没有我了解那个男人。” 格特鲁德满脸不屑的回答道: “离祈最近的都是锏那个肌肉女,或者弗莱蒙特那老头,最次也是个金律法卫。”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伯爵来传达他的手谕了?” “再说了,他一个从前想当医生的家伙,字写的多飘逸我能不知道?” “他那字,我偶尔都看不懂,他能给你们写手谕?” 陈祈想杀她?这个问题,如果是刚刚被夺了兵权的时候的格特鲁德,或许真会这么想。 但很快,在陈祈安排她前往国家安全部后,格特鲁德便是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很清楚,自己既不会统军,也不懂治理后方。 自己可以身居高位,唯一仅剩的原因,就是自己是陈祈的第一位萨科塔(天使)投资人。 他本可以让自己,永远当个手中无权无兵的公爵。 但他却还是选择,让她去管理对一个国家来说,至关重要的情报工作。 他让无权无兵的自己,掌控着这个帝国几乎所有贵族的把柄与黑材料,让自己拥有凌驾于几乎所有贵族之上的权力! 这是何等的信任? 这是何等的看重? 现在,你让格特鲁德相信,祈会因为忌惮她的功劳而杀了她? 笑话! 他还需要自己手中的这些资料,帮他铲平这些贵族们呢,他会舍得杀她? 这样愚蠢的行径,可不是格特鲁德看重的皇帝,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看起来,您和陛下还真是情深似海。” 沉默了半晌,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上面出了纰漏的狄洛夫,也是不再掩饰他那凶恶的笑意。 “但,这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公爵殿下。” “我们的这位新皇帝陛下,可真是不喜欢我们啊。” “他居然胆敢在双子高塔上,说出‘莱塔尼亚不再是一个松散的贵族分封制的国家’。” “而你,便是这位新皇帝陛下培养的间谍头子。” “我们的把柄,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未来,你就会是这位皇帝陛下推翻我们的最大助力。” “所以,我们,以及几位选帝侯大人,都希望你可以死。” 说着,狄洛夫和伯梅二人,便是都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根法杖,冷笑的对准了格特鲁德: “而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可笑。” 面对如此绝境,让格特鲁德自己都惊讶的是,她居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 她只想放声大笑。 为这些贵族的愚蠢,为这些贵族即将步入与自己一样的命运而笑。 “你们以为杀了我,祈就会放过你们?” “你们以为我死了,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杀了你们?” “狄洛夫,伯梅,还有你们这些贵族和选帝侯们!” “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说罢,格特鲁德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向着那举起法杖的二人,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她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就仿佛她那敬爱的皇帝,近在咫尺一般: “为了胜利!” 下一秒,闭上眼眸的格特鲁德只感觉一阵强风迎面而来! 很快,有着什么微热的液体打在了她的脸上。 是血吧?是她自己的血吗? 迟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和无力感,好半晌后,格特鲁德才是后知后觉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然而,格特鲁德所见到的,是依然站立在自己面前,对着她举起法杖的狄洛夫和伯梅的身躯。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格特鲁德的衣服和脸颊,但她依然看清了,那站在两具无头尸体背后的两道人影。 那是她在死亡之前,脑海里最后浮现的身影。 “看起来赶上了。” 默默收起大剑,将两具无头尸体随手推倒的锏,带着微微笑意的对身旁的陈祈说道: “我原本还不明白,我们着急赶来救她是为了什么。” “但现在看来,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女人也已经被你降服了啊。” “——没办法,我可不想给我少数的忠臣开追悼会啊。” 而收起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的陈祈,望着那呆若木鸡的格特鲁德,也是展露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而这个笑意,是他从前只对锏和薇薇安娜,才会展露出的真情。 “格特鲁德,让你受委屈了,抱歉呢。” “——陛下!” 在见到陈祈出现的那一刻,之前还可以从容面对死亡的格特鲁德,几乎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就连格特鲁德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在见到陈祈后,胸口那突如其来的汹涌澎湃,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吊桥效应吗? 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那用勇敢压抑住的所有恐惧、不甘,都在那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刹那,就通通涌上了心头。 这种后知后觉的恐惧,让她感觉自己受尽了委屈。 而这种委屈,让她在离开这监禁室后,第一时间就抱住了面前这个男人。 这是她从前绝对不敢,也绝不会做的行为。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 就连被格特鲁德抱住的陈祈都没想到,格特鲁德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这与她从前习惯伪装自己的品性,简直是大相径庭。 但陈祈很快就意识到,这对自己来说是件好事。 格特鲁德向自己展露出了她真实的一面,这说明她已经对自己敞开了心扉。 这让他终于可以相信,格特鲁德的人生轨迹,已经因为他的存在,而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自己,终于又多了一位可以信任的人。 “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哪里还像个公爵?让人看见不得笑话死?” “——差点死了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 格特鲁德几乎是咬着牙的,对陈祈恶狠狠的说道: “我都快被吓死了!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以为你真的要放弃我了啊!” “——我不会放弃你的,格特鲁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 然而,面对格特鲁德表达出的内心的恐惧,陈祈的脸色逐渐变得郑重了起来。 而在他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格特鲁德的神情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甚至连承诺都算不上。 但,她心中原本满腔的委屈,都不知为何的消退了许多…… “我在这里,向你承诺,格特鲁德。” 陈祈郑重其事的对格特鲁德说道: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是受我庇护的人。” “在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让你死。” “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什么帮助,哪怕全世界都反对你,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这,就是我的承诺,更是莱塔尼亚皇帝对你的承诺。” “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格特鲁德?” 陈祈的轻唤让恍惚的格特鲁德回过了神来。 但,当格特鲁德反应过来时,她的眼眶却又一次的红肿了起来。 第一次。 从格特鲁德记事以来,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会保护自己。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他和会她永远站在一起。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除了他,没有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格特鲁德只感觉自己的心头五味杂陈……有委屈,更有发自内心的喜悦。 委屈的是,自己为何那么迟才遇到可以保护自己,让她免受心头那无休止的“不安”的折磨。 喜悦的是……无论如何,她终于还是遇见了。 一个值得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献上的人。 无论是臣子最崇高的敬意,还是身为女人最纯粹的……爱意。 她都愿意,献给面前的这位君王 “我,当然愿意。” “我,最亲爱的陛下。” 说罢,格特鲁德以无比的虔诚,就仿佛萨科塔向他们的“主”祷告时一般的姿态,向着陈祈深深的跪拜去。 她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就好像想要亲吻陈祈脚下的尘土一般,表达着她发自内心的忠诚。 “起来吧,格特鲁德。” 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格特鲁德身上,以至于陈祈都没有注意到,一旁似乎察觉到什么的锏微妙的眼神。 陈祈低下身来,将格特鲁德轻柔的扶起,眼神中闪烁着的,是根本无法压抑的欣喜之色。 “格特鲁德,锏,我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接下去的路,或许会更加的艰难,需要我们三个人患难与共,才有可能成功。” “你们,还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吗。” “——任凭陛下差遣(随便你吧)。”x2 小小的监禁室,两位陈祈的左膀右臂的女子,都以毫无迟疑的声音回应了他的愿望。 不,这早已不是陈祈一人的愿望,而是他们共同的愿望。 她们都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他。 只为了见证,她们所“爱”的这个男人的理想,真正实现的那一日。 今天第二章 复仇篇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治国篇~ 求各位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本章完) 第40章 莱塔尼亚的新生,各国动向 第40章 莱塔尼亚的新生,各国动向 【几日之后,泰拉大陆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是得知了一个让高层震动的重磅新闻。】 【莱塔尼亚的双子女皇,在推翻了巫王统治的四年后,便被再次推翻!】 【曾经不可一世的双子女皇,如今竟然沦为了新皇帝的奴仆,这在莱塔尼亚国内掀起了堪称爆炸性的话题。】 【而新的莱塔尼亚君王,是一个没有姓氏,名为“祈”的平民皇帝。】 【这让诸国高层都是一片哗然。】 【以平民之躯,推翻了拥有强大力量的双子女皇?】 【这在泰拉大陆的任何国家,都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因为在泰拉大陆,你是不是天生的强大,某种意义上就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 【就好像源石技艺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拥有着极高的源石技艺适应性,他们就可以比常人更快、更容易的成为强大的术士。】 【而有人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天生就很低,这样的人就算穷极一生,恐怕都没有办法成为一位合格的术士。】 【在泰拉大陆,只有天生拥有强大基因的人,才可以成为强者。】 【这是这片大地亘古不变的道理。】 【虽然也有大炎这种政策比较宽容,哪怕是平民出生,只要有真才实学也依然可以身居高位的国家。】 【但皇权依然还是被天生强大的真龙血脉完全占据的。】 【更何况在莱塔尼亚,这个贵族垄断了上升渠道,将源石技艺看得比一切都重的国家。】 【平民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今,一位既没有太强的源石技艺造诣,更不懂法术、音律的平民,居然成为了新皇帝?】 【而且从莱塔尼亚万民欢腾的场景来看,他还深受国民爱戴?】 【但还没等各国的高层从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又一个更重量级的消息传来。】 【而这一次,莱塔尼亚的消息,却是让各国的高层,甚至连掌权者都正襟危坐了。】 【就在祈登基的第二日,他便以“参与谋反”的罪名,下令逮捕了五位选帝侯,以及近一半的伯爵以上的贵族。】 【各国高层噤如寒蝉。】 【因为这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莱塔尼亚是一个松散的,由各个贵族组成的国家。】 【可以说,莱塔尼亚是一个贵族的国家。】 【贵族们拥有着莱塔尼亚一座座城镇、移动城市的控制权和军权,在他们的领土中,他们就是当地的土皇帝。】 【因此,莱塔尼亚历代的皇帝,哪怕是巫王,都没有这般巨大规模的屠杀过贵族。】 【毕竟,诏令一旦下达,抓捕可能都还没有开始,贵族为了自保,可能就举兵造反了。】 【况且,还是这么大规模的抓捕,足足是半个莱塔尼亚的高阶贵族,半数以上的选帝侯!】 【一旦贵族抱团造反,那么,这对于莱塔尼亚而言,可以说是堪称毁灭性的一场内战。】 【而就在各国高层都在议论纷纷,以为莱塔尼亚即将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内战的时候。】 【几日之后,让他们冷汗涔涔的消息再次传来。】 【莱塔尼亚的这场内部高层大清洗,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进行的无比顺利!】 【参与谋反的伯爵、侯爵,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隶属于自己掌控下的护卫军逮捕,迅速送去了崔林特尔梅。】 【而消息灵通,或者更聪明一些的公爵和选帝侯,似乎是知晓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新皇帝,选择带着家产逃离了莱塔尼亚。】 【但他们的结局,不是没能逃离,就是被金律法卫逮捕归案。】 【而有几位运气好的,成功逃到邻国的贵族,都因为各种各样不明的原因,因为中毒、车祸等各种意外而离开了人世。】 【而所有被逮捕归案的贵族,都在第二日,于崔林特尔梅的中央广场,施以腰斩示众!】 【其家族成员皆没有留下活口,都被处以死刑。】 【这场规模巨大,本该激起剧烈动荡的内部大清洗,以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落下了帷幕。】 【而更惊悚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 【大量高等贵族被处刑后,他们无人继承的土地,都被收归为国有。】 【至此,这位莱塔尼亚新皇帝名下的“国有领土”,已经比剩下的选帝侯和贵族所拥有的领土还要广阔了。】 【但这位新皇帝对于现状依然还不满足。】 【没过几日,莱塔尼亚新皇颁布了一项,对这片大地的绝大多数国家,都堪称是颠覆级别的政令。】 【一切土地,一切权力,归于国家。】 【你宣布保留所有贵族的封号、待遇和社会地位,以及他们宅邸的所有权,和高塔的管理权。】 【但所有贵族的领土,都隶属于国家拥有,他们对各自辖区的领土,只拥有“代理行政权”。】 【贵族不再具备掌控“私兵”的权力,所有的军队都归属于皇帝,以及皇帝直接任命的军官掌控。】 【每座移动城市都必须有隶属于国家的法庭、市议会等设施,贵族可以参与,但绝没有一人拍板的权力。】 【一切的案件,无论是民事还是刑事,都由法庭进行审理,贵族不再具有私自惩罚、处刑,以及发配犯人的权力。】 【国家取消贵族议会,改为“国会”,贵族依然可以参政,但需按照国家分配的职务,来决定是否有资格参加国会讨论。】 【对于这几乎是将贵族连根拔起一般的政策,莱塔尼亚剩余的贵族们的表现,却是让其他国家的高层目瞪口呆。】 【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处刑的贵族们的前车之鉴,又或许军队都被收走,他们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权力。】 【最终,在国会上,新政得到了所有贵族的全票通过。】 【至此,这位莱塔尼亚新皇,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对莱塔尼亚的军权、政治、土地的全部掌控。】 【莱塔尼亚屹立千年之久,历代贤明的君王都未能完成的壮举,在这位新皇手中全部实现。】 【一个统一的,仅听从皇帝一人意志的国家,至此完成了统合。】 【诸国高层震撼不已。】 【而很快,诸国高层都从莱塔尼亚这一项项惊天动地的改革中,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巫王那家伙死之前,居然还留下了这么颗炸弹。” 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领中,国家元首,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罗素,正在监证会的内部来回踱步,深感不安。 身为和莱塔尼亚,乌萨斯两个强国直接接壤的国家,大骑士长最希望的,自然是这两个国家最好永远都半死不活。 本来这个愿望,在四皇会战之后,已经让她实现了。 四皇会战,付出的代价最多,而得到的回报最少的莱塔尼亚,因为没能取得战争红利而每况愈下。 再加上巫王这个无比强大的皇帝的死亡,在双子女皇的外交下,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的关系,本来已经趋向于平稳了。 至于乌萨斯更是不用多说。 自从老皇帝死后,乌萨斯便是陷入了极其长久的内乱之中。 而卡西米尔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参与规模巨大的战争,再加上内部的骑士竞技搞得火热,经济发展的很是迅速。 虽然,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们,与商业联合会的竞技骑士之间的分庭抗礼愈演愈烈。 但卡西米尔的整体国力,相比而言还是稳步上升了的。 但这时,双子女皇突然的倒台,以及莱塔尼亚一场场的惊天改革,让大骑士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是名为“战争”的气味。 “大骑士长,您是担心,莱塔尼亚的新皇,会与我们开战吗?” 监证会内,一位骑士长对这位眉头紧锁的大骑士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属下觉得,大骑士长您应该无需担心。” “莱塔尼亚新皇清理了大量的贵族,虽然将权力完全把握在了自己手中,但也失去了许多的经验丰富的贵族。” “莱塔尼亚的淤血虽然都去除了,但他们内部也已经大失血了,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我想,短期之内,莱塔尼亚新皇应该无力对我们发起战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大骑士长的眼光毫无疑问更加长远。 她并不完全相信,这个新皇帝在屠杀这些贵族之前,会想不到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大骑士长想着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军队和金律法卫逮捕归案的贵族。 以及那些哪怕成功逃离,但莫名其妙死于各种意外的贵族。 这般恐怖的行动力和执行力,让大骑士长并不觉得,莱塔尼亚的“毛细血管”真的因为贵族的死亡,而失去了运作能力。 恐怕,这个莱塔尼亚新皇,早就在进行这场屠杀之前,就已经选定了这些岗位的接班人。 大骑士长在心中很快便是下了一个定论。 这位传闻中的巫王之子,恐怕是一个比巫王,还要难缠、恐怖的对手。 “但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个。” 紧皱眉头的大骑士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那巨大的虚拟地图——泰拉大陆的地图。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名为“叙拉古”,以及“维多利亚”两个国家的国土上,神情凝重的呢喃道: “我更担心的是,这位巫王的后代,恐怕还不满足于莱塔尼亚现在的领土。” “大骑士长,您是说,那个新皇可能会对我们,还是其他国家发动战争?” 另一位骑士长有些不可置信的提问道。 “我想,他一定有这样的野心。” 大骑士长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接壤的移动城市,一边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叫‘祈’,没错吧?” “之前在我们的骑士竞技大赛上,取得了三冠王的‘黑骑士’锏,她就是这位莱塔尼亚新皇的身边人。” “同时,她也是个打入我们内部的间谍。” “锏在卡西米尔期间,一直热衷于策反我们内部的感染者骑士团,宣传那个新皇的思想。” “那本书,叫做《我的奋斗》来着?我也托人在莱塔尼亚买到了一本,拜读过一次。” “……这是一个比巫王还可怕,还要疯狂的皇帝。” 大骑士长说出了自己对祈的评价。 “他不仅要收回已经独立的叙拉古,甚至想将手掌伸向远方的玻利瓦尔,曾经莱塔尼亚所拥有的殖民地。” “倘若叙拉古重新回归莱塔尼亚,那么莱塔尼亚的‘金律乐章’,将会重新变得完整,他们的国力更会上升一个档次。” “在那之后……恐怕我们就很难避免,和莱塔尼亚再次发生战争了。” “他真的有这个胆子?”骑士长忍不住的询问道: “莱塔尼亚因为高塔和‘金律乐章’,移动城市极难被攻陷,但莱塔尼亚军队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以莱塔尼亚军队的实力,他们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英勇的‘银枪天马’?” “只能希望如此了。” 大骑士长摇了摇头,只能寄希望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太快。 毕竟,和刚刚重塑内部的莱塔尼亚不同,卡西米尔的社会情况,已经陷入了完全的僵化之中。 卡西米尔近乎所有的经济,都落入了商业联合会的控制之中。 在这样的环境下,征战骑士们出征的军饷、后勤保障等等,都得看商业联合会的脸色。 这个时候,一旦爆发战争,内外步调都不统一的卡西米尔,将会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之中。 而就在大骑士长忧心忡忡的时候,会议厅的大门却是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敲响。 “进来。” 会议厅大门被立刻推开,跑来的是一位信使,气喘吁吁的便是对大骑士长说道: “大,大骑士长,莱塔尼亚又有了新消息!” “是什么?” 自从祈登基之后,包括卡西米尔在内的,莱塔尼亚周边的几个国家,都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这位信使在狠狠喘息了几口后,便是对大骑士长焦急的汇报道: “莱,莱塔尼亚新皇,刚刚向维多利亚发出了诉求!” “他要求,莱塔尼亚在四皇会战之中应得,但并未有控制权的数座移动城市中,进行公投!” “要求维多利亚代表与他重新探讨,在四皇会战之中,莱塔尼亚应得的战争红利!” 这就来了?! 一时间,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短暂呆滞的大骑士长,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上手,就是维多利亚……这片大地数一数二的军事强国吗?” “这般魄力,这个莱塔尼亚新皇,可真是不简单啊。” 大骑士长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猜错了。 这场战争,恐怕会比她预料的,还要来的更快。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进入第二轮推荐了,请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支持噢~ (本章完) 第41章 维多利亚的“绥靖”行为 第41章 维多利亚的“绥靖”行为 而与卡西米尔那感知到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不一样。 这一日的施彤领高塔中,却是被嘈杂和争执所充斥着。 但,并非是讨论政务而产生的纠纷…… “快点,让祈那个暴君给我出来!” 高塔之中,黑白女皇……不,黑白女仆,在被囚禁了三个月后,终于迎来了陈祈驯化她们的下一步。 黑女仆希尔德加德,一张脸颊因羞恼而涨红一片,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面前,那陈祈为她们“精心设计”的女仆装。 身为前女皇,黑白双子当然知晓女仆。 在各个贵族的宅邸里,总能看见这种身穿从维多利亚传来的服饰,跟随自己主人的女仆身影。 但,希尔德加德可以保证,陈祈给她们的服装,绝不是维多利亚的款式! 裙子的长度不仅被大量的削减了,陈祈还根据她们的配色,配上了一黑一白两件不同款式的女仆装。 更让希尔德加德无法容忍的,便是自己那一套黑女仆装,下半身所配的黑色连裤袜。 这是何等的亵渎和侮辱! 当然,这是希尔德加德的见识问题,远在泰拉大陆另一边的东国,他们已经将维多利亚的女仆裙改成了这样的款式。 但很遗憾,因为泰拉大陆的消息极度不流通,黑白双子显然不知道这些。 况且,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陈祈是刻意让她们受辱的事实。 “祈,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快点动手杀了我!不要这样侮辱我!” “——闭上你的臭嘴,前任女皇大人。” 然而,房间内,被陈祈安排来,负责监督黑白双子将衣服都换好的不是别人,正是格特鲁德。 不过,本来对羞辱两位女皇这件事很感兴趣的格特鲁德,在听到希尔德加德的出言不逊后,却是立刻冷了脸。 “看起来,囚禁了你们三个月,你们的脑子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啊。” 格特鲁德冷笑的凝视着黑白双子,一字一句说道: “如今的莱塔尼亚,已经不属于你们,更不属于那些贵族了。” “现在的莱塔尼亚,所有人的头顶都只有一片天,那就是我们的陛下,祈!” “已经没人可以救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陛下想让你们活着。” “听我一句劝,两位前女皇大人,不要不知好歹。” 格特鲁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恶趣味的笑意,淡淡笑道: “我亲爱的陛下,是个取人性命的天才,但却并不太懂怎么让人生不如死。” “但幸运的是,这正是我所擅长的领域。” “相信我,我有108种刑法可以让你们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陛下仁慈,你们可没有过得那么舒服。” “如今,你们只要受一点小小的屈辱,就可以舒服的活着,你们应该感谢陛下。” 说罢,格特鲁德便是将手中的两套女仆装随手丢给了黑白双子,再也不去看这两位认不清形势的女皇一眼。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还是交代了这番来见黑白双子的目的。 “换好衣服,门口会有金律法卫带你们去会议厅,陛下在那里议事。” “等你们到了之后,不要多嘴,不要多问。”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站在陛下的身后,侍奉好他就行了。” 希尔德加德怒视着格特鲁德离去的背影,直到大门再次关闭后,她才是再也无法容忍的站起身来。 “这个巫王的余孽!” 而在屋外,听着希尔德加德愤怒的嘶吼声的格特鲁德,却是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巫王? 那种依仗自己的强大,却无法为莱塔尼亚争取一丝利益,就连叙拉古的独立都无法阻止的老家伙。 他有什么资格碰瓷她心中最伟大的陛下。 不过,格特鲁德怎么想的,黑白双子并不知晓。 而在希尔德加德逐渐平复了心情后,那一直不曾开口的白女仆莉泽洛特,才是平静的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格特鲁德说的没错。” “什——”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姐妹居然会支持陈祈,希尔德加德错愕的猛地一扭头。 而这三个月虽然在被囚禁,但并没有隔断外界消息的莉泽洛特,很清楚这段时间陈祈的壮举。 “这三个月里,祈已经完成了莱塔尼亚从里到外的改革,贵族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水,一切力量都归于他的掌控。” “希尔德加德,这种形势下,不管我们承不承认,他就是莱塔尼亚真正的皇帝了。” “而且恐怕是,莱塔尼亚有史以来,最有权势的皇帝。” 希尔德加德沉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很厌恶陈祈,但也不得不承认,陈祈完成了她们,乃至巫王都没有实现的壮举。 莱塔尼亚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他一人手中,如今力量全被封印的她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希尔德加德,你也看见那些贵族的下场了。” “现在的祈,在莱塔尼亚是一手遮天,贵族对他而言已经毫无威胁,他想要杀谁,根本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他为什么偏偏让我们活着呢?” “……你是说,他需要我们的力量?” 莉泽洛特的暗示到了这一步,哪怕是希尔德加德也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没错。” 莉泽洛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祈在改革之后,下一步便是对外国出手。” “他前段日子向维多利亚,讨要四皇会战时应得的移动城市的消息,你也是知道的。” “维多利亚,是一个恐怖的对手。” “祈的这一次试探,必然会触怒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 “而他刚刚完成了内部的清理,莱塔尼亚正处于虚弱之中。” “因此,他必定需要你我这样,可以被他操作的强者,来对抗维多利亚的军队和蒸汽骑士。” “不然,以我们两个如今奴隶的身份,他为什么会允许我们去旁听政务呢?” “……你总是比我想的长远。” 在莉泽洛特的宽慰之下,希尔德加德原本满腔的怨气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但,望着手中的女仆装,希尔德加德的脸色又更多了几分纠结。 “但,这个服饰,还是太……” “……忍耐一下吧,希尔德加德。” 莉泽洛特实在太清楚自己这位姐妹的脾气,虽然她心中同样窘迫,但理智告诉她,她只能选择接受。 毕竟,陈祈如果想,他完全可以强制她们的一切行动。 到头来结果依然是不变的。 “我们的初衷,是为了让莱塔尼亚变得更好,不是吗?” “既然我们现在无力反抗,那么,只能服从陈祈的统治,尽可能的辅佐他,不让莱塔尼亚陷入战争的泥潭。” “一切,不过是从零开始罢了。” “这或许还能让我们弥补我们曾经的过错,让我们找到,我们缺失的……‘人性’。” “……” 最终,或许是莉泽洛特的劝导起了作用。 希尔德加德默默褪去了自己身上穿了三个月的军服,露出她那吹弹可破,却又布满伤痕的肌肤。 但莉泽洛特望着自己那思想简单的姐妹,心中却隐藏着更深的想法。 如今,只有接近陈祈,她们才能再次接触到权力。 陈祈统治的时期,她们想要重回权力的巅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倘若,他死在了这场危险的征途上呢? 深知陈祈想要收服她们姐妹二人的莉泽洛特,在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 在祈统治莱塔尼亚的这段时间,她和希尔德加德必然会全力辅佐他。 但只要祈死了。 那么失去束缚,重新取回力量的她们,就有机会再次夺回她们那失去的权力。 而这计划唯一的难点,就是她们姐妹二人必须同心协力。 毕竟,她们俩姐妹要是有谁,真的在这个过程中被陈祈收服,真的全心全意的为他而战的话。 那么剩下的一人,是绝对没办法仅靠自己的力量镇压所有反对者,重登皇位的。 但这点对莉泽洛特来说,却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毕竟,她们可是一起被创造出来的姐妹。 希尔德加德对祈又是如此刻骨的仇恨。 她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呢? 抱着如此的想法,莉泽洛特的心中不再犹豫,望着自己那一身白女仆的装扮,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褪下了自己的服饰。 …… “哒哒哒。” “陛下,属下将您的两位女仆带来了,是否允许她们入内?” “嗯,让她们进来吧。” 陈祈的声音落下后,已经换上了女仆装的黑白双子,便是在背后带路的金律法卫,异样的眼神和偷偷的笑声下,强忍窘迫的踏入了房间内。 然而,黑白双子刚进入房间,便是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同寻常。 陈祈、格特鲁德,还有一旁默默擦拭着大剑的锏,三位最核心的成员不仅都在现场。 在陈祈的面前,还有一位戴着眼罩,身穿飒爽军装,气势不俗的菲林(猫)女性。 而很巧的是,黑白双子和这位菲林女子,都知道彼此的身份。 “维多利亚的温德米尔公爵?” “双子女皇……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想象。” 然而,身为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之一的温德米尔,望着面前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两位女皇,如今沦落至此的身姿,仅剩的一支眼眸中,也是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温德米尔的目光便从已经毫无价值的二人身上,重新转移到了陈祈这里。 “皇帝陛下还真是有魄力,这样的……壮举,在维多利亚必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壮举?是指把前女皇收为奴隶? 温德米尔看似客气,实则嘲讽的话,让本就窘迫的希尔德加德更多了几分怒意。 “您过誉了,温德米尔公爵。” 而已成为皇帝的陈祈,面对这位维多利亚公爵那挑拨离间的话语,也是不动声色的接过。 “我只不过是效仿了维多利亚国民,将皇帝推上绞刑架的壮举。” “我能侥幸登上皇位,也多亏了我们的九大选帝侯,如同八大公爵一样忠心耿耿,齐头并进。” “不然,我可能还没这个机会呢。” 齐头并进? 是指维多利亚皇帝被推上绞刑架的时候,八大公爵几乎各个拥兵自重,谁都没理皇帝的求救是吧? 陈祈淡淡的回击,不仅让温德米尔立刻黑了脸,险些也让屋内的其他人没能忍住自己的笑意。 “好了,我们还是来商谈正事吧,皇帝陛下。” 不过,温德米尔很清楚自己和陈祈的地位差距,没敢发作。 身为这一次被其他公爵推出来谈判的代表,她迅速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关于重新分配四皇会战的战争红利的事情,我们八大公爵进行了协商。” 果然,维多利亚的代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件事。 站在陈祈身旁的黑白双子,等到了这个她们预料中的话题,纷纷竖起了耳朵。 在她们的眼中,想让维多利亚将吃到嘴里的土地吐出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莱塔尼亚如今百废待兴,身为老牌帝国的维多利亚,更加不会选择妥协。 在她们的预料内,祈此举,必然会触怒维多利亚。 甚至会因此,点燃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之间的战争! 这样,刚刚上位就点燃战争的祈,必然会受到民众的声讨。 到时候,祈必然在战场上需要她们的力量。 她们的影响力,必然也会在军队、民众之中重新积累。 双子仿佛已经看到,恢复自由身的未来,并不远了! 但就在黑白双子头脑风暴之时,温德米尔公爵在一番深呼吸后,对陈祈淡淡说道: “我们愿意配合。” “在陛下选定的几座移动城市,通过全民公投的方式,来重新宣布他们的归属问题。” “……啊?” 不是,姐们? 你们就这样同意了? 一时间,莉泽洛特和希尔德加德,这两位曾经的莱塔尼亚女皇,都被温德米尔公爵的话语给惊掉了下巴。 这怎么可能? 祈甚至没来得及以战争作为威胁,甚至连军队都没摆阵。 维多利亚,一个正处强盛的老牌帝国,为什么会自愿放弃他们已得的领土? 维多利亚什么时候这么好商量了?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在黑白双子的脑海中回荡着。 以至于她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陈祈,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 【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内。】 【你选择的几座移动城市,都是曾经被维多利亚攻陷,后来强行并入维多利亚国土的,原属高卢的城市。】 【而因为维多利亚,对高卢遗民一直以来的排斥和打击。】 【这些原属高卢的移动城市,经历了数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发展,反而经历了许多在经济上的打压。】 【因此,高卢遗民对维多利亚人的反抗也一直非常强烈。】 【一次次的镇压,让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渐渐失去了对高卢人的耐心。】 【同时,八大公爵各自的心怀鬼胎,更加大了你的成功可能。】 【八大公爵都希望尽一切可能的削弱对方的实力。】 【你所点的几座移动城市,皆属于八大公爵之一的法夫公爵的势力范围。】 【对于这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削弱竞争对手势力和声望的机会,其余七大公爵自然同心协力。】 【因此,从你向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提出这个提案的那一刻,你就已经预料到了如此的结果。】 【你必定会兵不血刃的,拿回这份莱塔尼亚应得的战争红利。】 “不过,我们无法强制干涉高卢遗民的意愿。” 温德米尔公爵微笑着提醒陈祈道: “因此,高卢遗民愿不愿意归属陛下的莱塔尼亚,就全看陛下您的了。” “希望陛下可以信守承诺,以及我们签订的协议。” “——这就不需要各位公爵担心了。” 对此早就做好了对策的陈祈,只是回以一个从容的笑意。 “无论这几座移动城市愿不愿意加入莱塔尼亚,我都将信守对维多利亚的协议。” “请各位公爵放心,莱塔尼亚从来没有,也不会破坏和平。” “待我们取得应得的红利后,我们对维多利亚,不再有其他领土要求。” 一旁的希尔德加德,听着陈祈的这番毫无破绽的回答,心中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听出了陈祈的一丝言外之意。 没有其他领土要求……这个协议,似乎只有两国和平时期可以遵守。 但两国一旦开战,领土要求,可就不是一纸协议可以束缚的了。 然而,希尔德加德一想到陈祈这背后的意思,几乎是立刻摇了摇头,放弃了自己这危险的想法。 向维多利亚开战,还企图抢夺他们的领土? 这怎么可能? 这片大地,没有国家可以做得到这一点的。 但希尔德加德越是这样否定,她望着陈祈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就越是觉得古怪。 这个危险的男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然而,陈祈所隐藏的意思,与他谈判的温德米尔公爵显然没有发觉。 温德米尔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手段狠辣,被称为铁血君王的巫王后代……似乎并没有他的父亲那么残暴恐怖。 他不仅彬彬有礼,还挺像是一个知道点到为止,信守承诺的君王。 他大概真的只是因为不满四皇会战的结果,所以才提出这个提案的吧? 只要能满足他的需求,让他好对莱塔尼亚国民有个交代。 这个新皇帝,他们大概是控制得住的。 抱着这微微轻视的感官,温德米尔再也没有多想,微笑便是伸出了自己友好的手掌。 “那么,尊敬的皇帝陛下。” “祝贺我们两国,永结盟好。” 今天第二章 马上20w字了,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噢~ (本章完) 第42章 西西里夫人的来访 第42章 西西里夫人的来访 在让金律法卫送走了温德米尔公爵之后,陈祈却并没有从君王的姿态中脱离。 “格特鲁德。” “我的陛下。” 在听到自己君王的呼唤,格特鲁德即刻起身。 黑白双子敏锐的发现,在她们面前那不可一世的恶毒女人,注视陈祈时的眼眸,有多么闪闪发亮。 那是一种充斥着崇敬、仰慕,甚至点点爱慕的狂热目光。 不过陈祈却并没有在意,或者压根没发现这些。 他只是按照自己预想的计划,开始进行他的布置。 “现在,你不仅负责着我们的情报工作,也同时兼顾着我们的宣传部门,没错吧。” “我需要你的宣传部门,在莱塔尼亚,还有那几座我们要争取的移动城市中,开足马力。” 陈祈睁开了自己的眼眸,身边那被他下了死命令,穿上这羞耻的女仆服的黑白双子,对此时的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在黑白双子的眼中,他们只能看见这个男人眼里燃烧着的汹涌野心。 “对莱塔尼亚内外,都得最大力度的,宣传我们的新政策。” “我们要告诉所有人,莱塔尼亚是目前这片大地的所有国家中,对感染者和外来者最友好,最便利的国家。” “我们愿意给所有的失业者提供工作,给孩子们提供教育,给所有人提供一个秩序的社会。” “只要他们愿意加入莱塔尼亚,为建设莱塔尼亚献出自己的力量。” “我们就为他们,重建家园,提供庇护。” “——是,陛下,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望!” 而就在格特鲁德自信满满的接下这个任命后,陈祈身旁的白女仆莉泽洛特,却是在犹豫后,依然试探的开口道: “……陛下,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很快,莉泽洛特的试探就迎来了格特鲁德极其敌视的目光。 “给我闭嘴,忘记我之前的交代了吗?” 以为被质疑了能力的格特鲁德,咬牙切齿的对着莉泽洛特冷声斥责道: “区区一个奴隶,居然敢质疑陛下的判断?” “看起来,陛下可能对你太宽容了,是时候给你们立立规矩了……” “——不用维护我,格特鲁德。” 【然而,就在格特鲁德即将唤来金律法卫,让莉泽洛特感受一下她创造的刑罚时,你及时的开口制止了她。】 【虽然你大可以在莉泽洛特接受行刑的时候再开口,不仅能展示你的仁慈,说不定还能收获黑白双子的一些友善。】 【但你并不屑于用这种小手段,来让黑白双子屈服。】 【你坚信,既然双子女皇在迷惘中,探索出的唯一信念,就是她们要“创造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 【那么只要她们留在你身边,迟早会明白,你对于莱塔尼亚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莉泽洛特,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告诉我也好。” “是。”莉泽洛特整理了一番思绪后,才是轻声答道: “陛下,那些移动城市,曾经都是高卢人的国土。” “高卢人是最顽固的存在,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有极强的归属感,许多人依然希望重建高卢。” “而且四皇会战中,高卢人与我们同样有血海深仇……我觉得,高卢人不一定会愿意归属我们的统治。” “……你想说的,就那么多吗?” 见莉泽洛特说完了自己的见解,陈祈失笑的摇了摇头。 要说他听完莉泽洛特的忧愁后,唯一的感想就是——泰拉大陆的政治水平,实在是低的有点惹人发笑了。 不过,双子女皇也应该是其中的特例了。 “莉泽洛特,希尔德加德。” “你们告诉我,高卢遗民如此的怀念高卢?单单只是因为他们对高卢有归属感吗?” 对这个突然抛来的问题,黑白双子一阵面面相觑。 她们虽然没给予陈祈回答,但她们那一副“不然呢?”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她们的想法。 而对这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陈祈没有自己回答,反而是向一旁擦拭着大剑的锏问道: “锏,身为曾经的莱塔尼亚苦命人的代表。” “你告诉我,你明明生在莱塔尼亚,为什么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 “——废话,我当时都快在贫民窟饿死了,也没见巫王还是女皇大人给我口饭吃啊。” 锏也是颇感好笑的回答道: “既没养过我,也没给过我好日子,我凭什么要爱莱塔尼亚?” “很朴素的回答呢。” 对锏这个答复很满意的陈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若有所思的黑白双子,轻笑答复道: “这也同样是为什么,我相信高卢人一定会归顺我们的理由。” “维多利亚长期压制、提防着他们统治的高卢遗民,从未给予过高卢遗民像样的生活。” “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我们宣传力度足够大,让高卢遗民相信,我们会是一个更接纳他们的国家。” “选择压制他们的维多利亚,还是会平等对待他们的莱塔尼亚,这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 【不得不说,你的道理非常的浅显易懂。】 【但黑白双子又不得不承认,就是那么浅显的道理,她们却根本想不出来。】 【她们对高卢人的印象,只有英勇、顽固、难以教化。】 【却根本想不到,现在的高卢遗民更需要的,是一片愿意接纳他们的土地。】 【这一点,不仅她们没意识到,就连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都没意识到。】 【八大公爵,乃至于维多利亚的国民们,都更在意高卢遗民对他们的仇恨,不希望高卢遗民拥有任何的话语权。】 【却未曾想,这些被长期压制的高卢遗民,会成为陈祈向莱塔尼亚国民们宣布胜利的最好证明。】 【这些被接纳后的高卢遗民,更会增强莱塔尼亚的整体实力。】 【而你还有更深远的考虑。】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陈祈浅浅的笑道: “这些高卢遗民的归顺,会给一个已经脱离我们的国家,带来不小的冲击。” “倘若我们连高卢人都可以接纳,那么,曾经归属于莱塔尼亚的这个国家,我们又何尝不能容下呢?” “你是说……” 面对陈祈的若有所指,希尔德加德显然猜到了他口中的国家是什么。 但这一次,还没等她开口,一阵敲门声却是打断了她的话语。 “进来。” “陛下!” 大门应声推开,一位风尘仆仆的金律法卫踏入房间,在举手行礼后,便是很快答复道: “我等依照陛下的旨意,将叙拉古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西西里夫人请来商谈了。” “来的正好。” 一切都比陈祈想象的更加顺利,随后,他便是向那位金律法卫询问道: “西西里夫人,有遇到刚刚下楼的温德米尔公爵吗?” “回陛下,她们遇见了,而且还交谈了一会儿。” 金律法卫如实的答复道: “西西里夫人询问了温德米尔公爵此行的目的,在知道协议达成后,西西里夫人似乎动摇了。” “做得好。” 陈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结果。 “锏。” “嗯?”终于完成了武器修护的锏,在听到陈祈呼唤自己的声音后,很快意识到了,接下去会是自己的工作。 “劳烦你,带着金律法卫们,替我好好的迎接西西里夫人。” 说着,陈祈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不同以往的神情。 而这个神情,却是他身边的黑白双子格外熟悉的,高傲。 就好像她们力量被封印,只能跪地求饶时,祈投向她们时几乎一样的神情。 那种和巫王同出一辙的,胜券在握般的强势、目空一切、咄咄逼人。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黑白双子只怕是完全不敢相信。 刚刚还彬彬有礼的接待温德米尔公爵的祈,一眨眼之间,就可以变成这副无比强势的帝王姿态。 “走吧,诸位。” “我们也去阳台,迎接一下这位西西里夫人。” …… “这里,就是莱塔尼亚新皇帝的高塔吗?” 【施彤领高塔的外围,一头靓丽银发,虽到了中年,但眉宇之间依然可以看出,曾经是个绝世美人的西西里夫人,正等待于此。】 【她望着面前那不知多少年没见过的莱塔尼亚高塔,心中也颇为感慨。】 【她当然明白,自己被这位新皇帝邀请来,讨论的事宜只有一个。】 【那便是叙拉古的归属问题。】 【作为一个平息了各个家族的争斗,为叙拉古带来了“铳与秩序”的领导者,西西里夫人当然想维护叙拉古的独立。】 【但她心中也非常清楚,自己想要说服这位新皇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她更清楚,叙拉古松散的十二家族,根本承受不起一个国家正规军队的洗礼。】 【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周旋。】 【以及,向拉特兰的“主”祈祷,这位新皇帝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 “嗯?” 然而,让西西里夫人提高警觉的,是一段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整齐划一,步伐一致,西西里夫人甚至可以逐渐看清,这些部队身上穿戴的华贵盔甲。 而为首的一位身穿军服的飒爽女子,光是她身上散发的气势,就让见过大世面的西西里夫人心头微颤。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莱塔尼亚真正的精锐。 西西里夫人甚至感觉得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有着数十,甚至上百条人命。 “站成两排。” “向我们的客人,西西里夫人,敬礼。” 在锏的指挥下,两排金律法卫整齐划一的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掌。 而锏也是面容清冷的向西西里夫人靠近而去,没有一句废话,干脆利落的就对西西里夫人说道: “西西里夫人,陛下正在等你,请你跟我来。” “……劳烦了。” 【在金律法卫的震慑下,西西里夫人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在一番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下,朝着高塔内部缓缓走去。】 【至于她从家族里带来的这些护卫,早已被金律法卫和锏的气势吓破了胆。】 【无奈,西西里夫人只好独自前去。】 【她明白,这是莱塔尼亚皇帝给予她的威慑,他在向自己证明他的强硬,以及对叙拉古的势在必得。】 【这让西西里夫人压力倍增。】 【而在她不经意的再次抬头望向高塔时,她却是发现了一道格外显眼的身影,出现在了高塔之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可以肯定,你便是莱塔尼亚的新皇帝。】 【你的身后簇拥着一群身份尊贵的将军,这更凸显着这位帝王的威严。】 【这一刻,西西里夫人的心中已然为这场还未开始的面谈,做出了苦涩的定论。】 【叙拉古,可能避免不了,要经历一次腥风血雨了。】 “……当初,我和锏只是贫民窟艰难生存的普通人。” “而现在,我正站在高塔,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叙拉古最有权势的人,也依然可以毫无顾虑。” 【或许是忍不住心中的感慨,高塔之上,你对着身边的每一个人,道出了你心中的澎湃愿望。】 “诸位,我向各位承诺。” “总有一天,我们会像春雷一样,一夜之间,让莱塔尼亚的军队,重新出现在叙拉古。” 【你的预言,彰显着你的信心。】 【你的承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 【就算是对你心中充满怨恨的黑白双子,在这一刻都不得不承认。】 【你正在做的事情,是超越了莱塔尼亚所有君王的伟大事迹。】 【你在让莱塔尼亚再一次变得完整、强大。】 【你让莱塔尼亚哪怕再没有如巫王一般的强大术士,却要比从前任何时候,更加的强势,令人畏惧。】 【在你的身边,格特鲁德心中对你的尊崇愈发难以遏制。】 【莉泽洛特默默的低下头去,心绪紊乱。】 【而原本最憎恶你的希尔德加德,却在抿了抿嘴后,投向你的目光中,是难以描述的复杂。】 【你明白,她在思考,也在动摇。】 【这位曾经的“黑女皇”的心,已经被你撬动了一角。】 今天的第一章,晚上照例还有一更 马上20w字了啊,下了新书榜就只能靠大家的支持维持了,求大家多多支持嘤嘤嘤 (本章完) 第43章 威胁与恐吓 第43章 威胁与恐吓 “叙拉古十二家族代表,灰厅的创建者,西西里夫人。” “拜见尊贵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 “……嗯。” 【你非常清楚,面对暂时不能招惹的国家,应该保持礼仪和儒雅,让他们认为你可以合作。】 【而面对你打算吞并的弱小国家,你就必须展露出你的强硬和强势,以彰显你的决心。】 【说得难听点,便是欺软怕硬。】 【但这对于一个国家的治理来说,这就是最简单易懂的铁律。】 【实力,就是绝对的底气。】 【没有实力,你就注定要挨打。】 【而西西里夫人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甚至比被你迷惑了的温德米尔公爵,更看得清当下的局势。】 【深知自己处境不妙的西西里夫人,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以臣子拜见皇帝的礼仪向你单膝跪地,低头膜拜。】 【而对西西里夫人的礼仪,你只是端坐于皇位之上,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入座吧,叙拉古的西西里夫人。” “关于你此行的目的,我想,我的外交部长弗莱蒙特,已经事先向你说明情况了。” “——是的。” 为了这次会谈,西西里夫人做足了准备,好让自己不要被这位传闻之中,比巫王更加恐怖的皇帝给完全压制。 但当她来到了现场,她却绝望的发现,局势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 尤其是,她注意到了,那站在陈祈背后,如今已成奴隶女仆的黑白双子的无能为力。 以及这周围,来自于锏、格特鲁德等人,那仿佛想要将她分食般的危险目光。 但西西里夫人还是尽可能的保持了镇定。 身为叙拉古的代言人,西西里夫人依然期望着,可以尽可能的保证叙拉古的独立。 “弗莱蒙特先生,已经向我转达了陛下的意思。” “陛下希望,我们叙拉古可以回归莱塔尼亚的统治,重新成为莱塔尼亚的第十大区,没错吧?” “正是如此。” 陈祈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回答道: “莱塔尼亚立国至今已经千年之久,叙拉古自古以来,便一直是莱塔尼亚治下的国土。” “直到巫王赫尔昏佐伦一朝,才因为内忧外患,以及叙拉古内部的派系复杂,承认了叙拉古的独立。” “也因此,莱塔尼亚建国之初,将各大毫无认同感的部落联合起来的《金律乐章》(莱塔尼亚律法),也因为叙拉古的独立而遭到了破坏。” “倘若不是巫王及时修改了《金律乐章》,成功剔除了叙拉古的部分,莱塔尼亚可能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莱塔尼亚国民皆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因此,吾当顺应民意,收回对叙拉古的统治权,实现叙拉古与莱塔尼亚的合并。” “吾要让《金律乐章》再次完整,恢复莱塔尼亚的伟大版图。” “尊贵的皇帝陛下……” 【西西里夫人明白,这是她唯一说服你的机会。】 【为此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比如,叙拉古的十二家族各自为政,内部都很难形成统一,就算回归莱塔尼亚,十二家族也依然极难服从统治。】 【再比如,叙拉古在独立之前,就已经形成了独属于他们内部的文化,强制回归,对莱塔尼亚的统治成本很高。】 【实在不行,她也可以代表叙拉古和莱塔尼亚永结盟好,愿意以臣子的身份,每年给予莱塔尼亚一定的朝贡。】 【而对此,你的选择是——】 “西西里夫人。” “我觉得,你似乎想错了一点。” 还没有等选项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祈的气场再次变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一丝不耐的表情,对着面前的西西里夫人淡淡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征求过你,乃至于叙拉古人的意见。” “我只是以莱塔尼亚皇帝,通知你这位叙拉古的代言人,我将收回属于莱塔尼亚的领土,仅此而已。” “倘若你们不同意……” 陈祈的声音稍稍一顿,但却并非因为犹豫。 而是他面前的水杯已经喝空,他将水杯摆在了希尔德加德的面前,示意她将其添满。 望着面前的水杯,希尔德加德的心头也闪过一丝不爽。 但深知,这场重要谈判已经进行到了关键区域,她虽不爽祈,但也不想破坏这场谈判。 最终,她还是耐着性子,选择接过水杯,朝着水壶的方向走去。 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 陈祈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么,我就让我们的军队直接从你们的手中,将叙拉古抢过来。” “将叙拉古反对统一的家族和平民,全部屠戮殆尽。” “直到,我们用暴力和鲜血完成统一为止。” “咣当。” 陈祈话音刚落,那拿起水壶的希尔德加德的手指都是被惊得微微一抖,瓷器的水壶都险些脱手。 而与之相对的,是在场那几乎死一般的寂静。 【西西里夫人,只是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一抹冰冷袭上了她的骨髓。】 【因为,她感知到了你语气中,那将生命视若无物般的平静。】 【你让她相信,对你来说,屠戮数十万叙拉古人,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你甚至不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导致多少人的死亡而感到一丝愧疚。】 【你想要的,只有结果。】 【而这就是你想传达给西西里夫人的信息。】 “西西里夫人,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陈祈的语气平静的有些可怕,淡淡的对西西里夫人说道: “倘若你胆敢不同意我的提案,就离开我的高塔。” “那么,我会立刻让我的军队开赴至叙拉古的移动城市下。” “而你,就算团结起十二家族全部的战斗力,也依然撑不过我的军队半个小时的进攻。” “……我当然相信您麾下军队的恐怖,尊敬的皇帝陛下。” 万般说辞都没有机会说出口,西西里夫人此时也明白了。 这位皇帝,压根就没打算和她好好商谈。 他铁了心要将叙拉古一口吞下,让莱塔尼亚人民都陷入对他的狂热崇拜之中。 而且西西里夫人可以肯定,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帝,绝对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叙拉古的回归。 他的魔爪,未来必将会伸向更多,比叙拉古更强、历史更悠久的国家。 但也因此,西西里夫人很清楚,她这次的选择,将会决定叙拉古未来的命运。 自己即将登上的,可能是一艘直到毁灭之前,都不会停歇的贼船。 登上这艘贼船,意味着叙拉古的命运,将会和莱塔尼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倘若这位皇帝,在未来真的可以击溃各个强国。 那么叙拉古必然可以蓬勃发展,“铳与秩序”将会在叙拉古得到彻底的建立。 但倘若莱塔尼亚一旦在战争之中倒塌…… 那么叙拉古的命运,又是何去何从? 西西里夫人下不了这个决心,她不敢拿数十万叙拉古人的生命做赌注。 但……如今,她有选择吗? 她有资格做选择吗? “……尊敬的皇帝陛下。” “叙拉古虽然地广人稀,独立的时间也不长,但……每一个叙拉古人,都对他们脚下的土地,有极强的归属感。” “倘若陛下,执意用武力来征服叙拉古。” “我,替陛下统治这片土地,而付出的代价,感到深深的不值。” 似乎是感知到了陈祈那从平静变得锐利的眼神注视,西西里夫人冷汗涔涔,但还是硬着头皮的继续说道: “而且,陛下有所不知,我与拉特兰,也算颇有渊源。” “我从拉特兰归来时,拉特兰的阿格尼尔神父也与我一同来到了叙拉古,在叙拉古建立了教会。” “倘若,陛下执意动用武力。” “拉特兰那边,或许会误解陛下的用意,届时,拉特兰倘若因此向陛下问罪,陛下或许会有多余的麻烦。” 【拉特兰,便是萨科塔(天使)一族的国家。地理位置上来说,与叙拉古、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都很接近。】 【而拉特兰为了宣传他们那救苦救难的教义,对愿意主动接受宣传,搭建教会的国家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 【而且,拉特兰与你前世熟悉的某个教皇国家,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 【泰拉的拉特兰,真的拥有一支军队。】 【而且拉特兰的军事实力绝对不弱,甚至称得上是强国。】 【而你也明白,西西里夫人的话语,看似是劝导,实则已经是在变相威胁你了。】 【叙拉古虽弱,但他们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国家。】 【倘若你铁了心要屠戮叙拉古,那么他们也会竭尽全力的反抗。】 【这到底是西西里夫人心虚的强硬,还是她的真情实感?】 【这是一场你与西西里夫人的心理博弈。】 “……锏。” 陈祈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是轻唤了锏的名字,平淡道: “送西西里夫人回叙拉古。” “好。” 锏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对那表情僵在了脸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西西里夫人,平静的开口道: “西西里夫人,请吧。” “……多谢陛下的款待。” 进行一半的商谈戛然而止。 原本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劝解陈祈不要妄开杀戮的西西里夫人,从陈祈的这个逐客令中,立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但逐客令已下,西西里夫人就算再想弥补什么,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最终,她只能怀揣着自己的惴惴不安,跟着锏离开了房间。 但,就在房间大门关闭的那一刹那。 房间内便是传来了陈祈那暴跳如雷般的嘶吼! “格劳菲尔德公爵!!” 陈祈的吼声是这般的震耳欲聋,以至于整栋高塔似乎都在微颤。 陈祈的吼声刚刚落下,西西里夫人便是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只见一位身穿军服,胸前挂满了勋章的将军,急匆匆的从楼下赶来。 这位将军甚至没来得及向西西里夫人和锏打一声招呼,便是匆忙的整理了一下妆容,慌张的踏入了房间内。 “……西西里夫人。” “啊。” 而将西西里夫人拉回现实的,是锏那清冷的声音。 锏望着那一惊一乍,浑然没有之前从容姿态的西西里夫人,表情依然看不出一丝波澜,淡淡道: “请跟紧我,我现在要将您带离高塔。” “……好,麻烦你了。” 然而,西西里夫人表面虽然暂时恢复了平静,但她内心早已是心惊胆战。 她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展露出的一点强硬,是个巨大的错误。 叙拉古,可能要因为自己刚刚的失误,而迎来一场灭顶之灾了! …… “陛下,您找我?是不是有战事了?” 格劳菲尔德公爵急忙赶来,这位最早追随陈祈的军功贵族,如今不仅成为了公爵,更成为了国防部长。 而当在场,包括格劳菲尔德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一场战争即将爆发的时候。 陈祈脸上,却是已经浑然不见了之前的暴怒情绪。 就好像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一样。 “……坐下,公爵先生。” “我现在,不需要您和军队为我效劳什么。” “我只需要你在这房间里,待满十分钟就行。” 一时间,格劳菲尔德公爵只感觉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自己的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什么。 而唯独全程观摩了,陈祈这一整套流程和打法的格特鲁德、黑白双子,可以领悟到这场博弈的精髓。 “……这下子,这个西西里夫人,只怕是要连一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了。” “不过,你什么准备都不做,真的没问题吗?” 最终,还是希尔德加德,这位曾经被称为“第二个巫王”,最懂恐吓与威慑的前女皇,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正因为她擅长,因此她才可以肯定,陈祈这次的恐吓,极大概率会成功。 但身为前女皇,她本能的有些担心,会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 但陈祈却格外的从容。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 “可以用嘴巴啃下来的地盘,就不要随便动军队,真将叙拉古杀得人头滚滚,一片焦土,也不是我的愿望。” “我只是希望,从叙拉古的土地上榨出一些价值而已,以及我们的后方不再有后顾之忧而已。” “更何况,我们如果真的将军队派去,反而激发了叙拉古人的联合反抗,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祈有着自己的考虑,对他来说,统治要考虑的是成本,而不是将国家带入战争泥潭。 他也并不想真的成为小胡子那样的人,靠惨无人道的屠杀来实现强制的统治。 他需要的是利益,以及安稳的长期统治。 况且,叙拉古只不过是一盘小菜。 他真正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不远处的几个强国。 卡西米尔、维多利亚、乌萨斯…… 三个强国如今都还在内斗之中不断衰退,处于最危险、脆弱的境地还不自知。 而莱塔尼亚,却在不断的积蓄着力量,全力以赴的为下一场大战而开足马力。 下一场大战的硝烟,已经点燃了。 今天第二章! 在新书榜上了!(好耶!) 但收藏涨幅还是好慢啊,嘤嘤嘤,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收藏,多多支持一下啊 满地打滚的求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44章 叙拉古的回归与内部问题 第44章 叙拉古的回归与内部问题 【时间又过去了数个月,莱塔尼亚在你的新政下,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战争的准备。】 【这不仅仅是为了做给叙拉古看的,更是你正在进行的一场军事改革。】 【四皇会战的经历,让你对泰拉大陆如今的战争状况极其不满。】 【一条条堑壕,长期的对峙和缓慢的战线推进,消耗着不只是士兵们的士气和精力,还有足以拖垮整个国家的消耗。】 【你坚信,未来的战争,比拼的将会是速度、机动性和破坏力,比拼的是看谁可以将对方的战线快速撕毁。】 【剩下的,便是抓住敌国来不及再次动员的空虚期,立刻攻下他们的首都,快速的结束战争。】 【因此,你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可以颠覆战局的军队上。】 【对于莱塔尼亚向来的绝活,术士团,你一直非常看重。】 【你不仅对法杖的制造加大了力度,还强化了术士团的组织和纪律性,好让术士团更好的与其他部队配合作战。】 【并且,你开始独立组建由有天赋的感染者术士,所组成的术士团。】 【这些感染者术士团,在待遇上甚至要比一般术士团高出许多。】 【这不仅是因为,身为感染者的他们,在经过正规的法术,以及军事化的训练之后,法术威力上要比普通术士高出不少。】 【更是因为,一旦战事进入关键时期,这些可以感染者术士的优势就可以完全发挥出来。】 【那便是不计后果的燃烧他们的生命,加强法术攻势,扩大敌方战线上的伤口。】 【虽然在莱塔尼亚,确实有一些狂热的贵族和术士,为了研究法术,让自己染上矿石病的。】 【但绝大部分感染者,依然是家境贫寒,生活艰难的人。】 【哪怕在莱塔尼亚,你的政策对感染者相当关照,全力给他们争取尽可能接近非感染者的权力。】 【虽然感染者的生活改善了许多。】 【但社会地位低下、歧视,依然是没法那么快就改变的。】 【而现在,感染者术士团的出现,再次给这些感染者打开了一扇窗。】 【无论是在你的政策下,军人拥有的极高地位,还是感染者术士团的极高待遇,都让有源石技艺天赋,但没机会展示的感染者们欣喜若狂。】 【虽然他们都知道,加入这种的术士团,会让他们的生命加速流逝,更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 【但依然有极多的感染者,出于对你的狂热,或者对丰厚待遇,以及死后补贴的趋势下,选择了加入。】 【明明是与巫王几乎一样的,将感染者视为棋子一般的去使用。】 【但,仅仅多了尊重感染者意愿的一环。】 【你在莱塔尼亚收获的就并非暴君之名,反而是感染者们的感激和狂热。】 【而除了术士团,你更在许多具有极强破坏力,还有机动性更强的兵器和装备上下了功夫。】 【无人轰炸机、源石重炮、战车、携带喷气式升空装置,可以突袭敌人阵营的“泰拉版”伞兵……】 【这一切都演变成为了,泰拉大陆的又一次军事革命。】 【这让你们比其他国家的军队更早意识到,未来战争的走向,将不再是缓慢的堑壕战,而是快速的运动战。】 【但这场正在进行的军事革命,并不是你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经历了这数个月的等待,深入维多利亚在高卢的统治区,进行大力宣传的格特鲁德,终于带回了好消息。】 【几座原属于高卢的移动城市的公投已经完毕。】 【并且,结果与你料想的一样。】 【这几座移动城市的高卢人,长期遭受维多利亚的打压,对维多利亚的统治早已是怨声载道。】 【在格特鲁德的宣传部门的大力宣传下,遭遇了长期压迫的高卢遗民们,终于相信了。】 【有一个叫莱塔尼亚的国家,愿意为他们提供和莱塔尼亚国民一样的庇护。】 【虽然高卢遗民们并没有忘记,四皇会战的开启,便是因为莱塔尼亚。】 【但当他们知晓,这一代的莱塔尼亚新皇并非巫王那般残暴的皇帝,以及他那开明、包容的新政后,最终结果完全是一边倒。】 【公投的几座移动城市,均以超过90%的票数,选择了加入莱塔尼亚。】 【至此,在格特鲁德带领着数座移动城市,从维多利亚回归了之后。】 【你终于兑现了对莱塔尼亚国民的第一个承诺——取回他们在四皇会战中,应得的领土和红利。】 【这对你毫无疑问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而高卢遗民的归顺,更为叙拉古那边带来了连锁般的反应。】 【在被你威胁恐吓后,惴惴不安的回到叙拉古的西西里夫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其余十一家族的家主,召开了灰厅。】 【在灰厅上,西西里夫人将你很可能要对叙拉古动用武力进行征服的消息,传达给了其他家族的家主。】 【但让西西里夫人深感绝望的是,其他家主对此的反应……大多是漠不关心。】 【这并不奇怪。】 【莱塔尼亚从前那松散的分封制,让家族对叙拉古这片土地,有足够的时间留下根深蒂固的影响力。】 【不同的家族,在叙拉古这片土地互相掣肘,十二家族彼此内斗,压根就不理会莱塔尼亚皇帝的政令。】 【巫王之所以会同意他们独立,原因也在于此。】 【叙拉古简直是一块滚刀肉,留着没什么价值,就算投入资源建设,也会因为十二家族的内斗而毁于一旦。】 【还不如让他们独立出去,减轻国家的负担。】 【而除了西西里夫人之外,其他家主们对独立,还有自由、国家主权之类的,根本不关注。】 【对他们来说,他们在乎的只有家族在叙拉古的影响力,以及对彼此的提防。】 【只要莱塔尼亚新皇帝,不会干涉他们家族的生意,他们并不在意头上的是灰厅,还是皇帝。】 【家主们的短视让西西里夫人很是失望。】 【最终,她只好去向自己在拉特兰的挚友,与她一起给叙拉古带来了“铳与秩序”的阿格尼尔寻求帮助。】 【阿格尼尔在叙拉古的表面身份,是为了宣传拉特兰的教义,叙拉古唯一一所教会的神父。】 【但只有西西里夫人知道,这个萨科塔中的青年才俊,曾是拉特兰教宗的有力竞争者。】 【倘若并非二人的理念产生了某些共鸣,最终一拍即合,如今成为拉特兰教宗的,可能就是阿格尼尔了。】 【但也因为这层关系,西西里夫人才来寻求阿格尼尔的帮助。】 【她希望知道,一旦叙拉古遭遇军事打击,那拉特兰可不可能派出军队提供庇护?】 “拉特兰会给予一些良善之人庇护,更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一切愿意传播教义的国家。” “——倘若是从前,我或许会这样自信满满的回答你吧,西西里。” 在一家咖啡馆内,阿格尼尔对满脸愁容的西西里夫人,同样是爱莫能助的说道: “我当初的竞争对手……现在的话,应该称呼他为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了吧?” “他就很明白这一点。” “拉特兰的律法不可能普及大地,我们除了可以尽可能的庇护萨科塔,以及其他几个种族,就已经非常吃力了。” “拉特兰那与这片大地极不相符的繁华和热闹,都只是表面而已。” “拉特兰也有着自己的担忧,自己的极限。” “一旦莱塔尼亚那位新皇帝,真的要率领大军攻打叙拉古的话……” “大概,拉特兰对此也无能为力吧。” 【阿格尼尔的话语,让西西里夫人陷入了彻底的绝望之中。】 【数个月里,虽然战争并未爆发。】 【但望着莱塔尼亚那不停滞的快速发展,军队扩编,各种新的战争兵器不断的出炉……】 【西西里夫人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选。】 【而在高卢遗民的公投的消息,终于传入到西西里夫人的耳朵里后,她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也被彻底掐灭。】 【最终,在经过灰厅的探讨之后,西西里夫人不得不做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因为我的狂妄自大,冒犯了尊贵的皇帝陛下。” “如今,我愿意代表叙拉古十二家族,以及全体叙拉古人民,服从您的统治。” “为了避免流血冲突,所有家族成员都将不做抵抗。” “只要陛下能将仁慈给予叙拉古的人民……我愿受陛下任何的责罚。” 在施彤领的高塔中,陈祈静静的听着那不请自来,用麻绳将自己捆扎的结结实实的西西里夫人的哀求。 而在高塔外,西西里夫人还给自己带来了一具棺椁。 她在用一切的行动,向面前这位残酷的君王传达一个信息。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前来的。 她只希望自己不反抗的死亡,可以换来这位君王对叙拉古的仁慈。 而面对着跪倒在地的西西里夫人,站在陈祈身后的黑白双子的眼眸中多出了一抹怜悯。 她们都认为,这位叙拉古的最高统治者,即将成为祈在叙拉古树立威严的祭品了。 但让她们再次没想到的是,缓缓起身的陈祈,竟主动朝着跪倒在地的西西里夫人走去。 下一秒,紧闭双眼,静静等待着自己命运的身旁的西西里夫人,竟感觉自己身上的绳索被缓缓解开。 “陛下,您……” “——我才刚刚坐上这皇位不到半年,还不至于丢失了头脑。” 望着西西里夫人那不可思议的目光,重新起身的陈祈居高临下的淡淡说道: “叙拉古的家族派系错综复杂,如果我需要将那么多家族统合在一起。” “西西里夫人,你是帮助我治理叙拉古的最佳选择。” “因此,我不会杀你。” “我不仅不杀你,还会让你成为叙拉古大区的,最高掌权者。” 陈祈自顾自的说着,浑然不理会西西里夫人微微呆滞的神情。 她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位目空一切、残暴、骄傲的皇帝,为什么在自己明确示弱后,又表现出了善意的一面。 但陈祈并不理会西西里夫人的茫然,而是向她诉说着,自己将用什么方式统治叙拉古。 “叙拉古有着自己根深蒂固的文化与传统,让你们强制和莱塔尼亚步调一致,并不是很现实。” “因此,我会保留你们的自治权。” “未来,我会将更多的轻工业、纺织业类型的工厂,开设在叙拉古大区之中。” “至于家族……” 在提起叙拉古特有的“黑手党家族”的时候,陈祈的语气稍稍一顿,淡然的开口道: “你们要做的,就是替我维护好这些工厂的运作。” “工业带来的利润,按照律法的比例上缴给国库之后,剩下的由你们家族自行分配,莱塔尼亚不干涉你们的家族竞争。” “这,已经是我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我明白,感谢陛下您的宽容大量,愿意给予叙拉古人民一条生路。” 在和陈祈一番交谈后,彻底明白陈祈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残暴的西西里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的,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但,西西里夫人的脸上还是闪过一抹苦笑,喃喃的说道: “但……陛下,恕我直言,这一切恐怕并非如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噢?”陈祈微微有了兴致,示意西西里夫人说下去。 “十二家族之间的纷争,早已根深蒂固,多年以来,围绕家族争端,叙拉古错过了无数次发展的时机。” 西西里夫人不敢隐瞒的娓娓道来: “家族间彼此掣肘,使得叙拉古的工业很是落后,城市改造更是拖沓……大部分叙拉古产业,都被家族掌控了。” “家族彼此间,谁都不希望看见对方一家独大,更不希望看见彼此谁的势力有一点扩大。” “就算陛下雨露均沾,将工厂平均分配给不同的家族……” “相信过不了多久,十二家族又会各自下手,将陛下您呕心沥血建造的工厂,因为各种‘意外’而烧毁吧。” “噢……” 西西里夫人苦涩的回应,让陈祈渐渐意识到了,自己对叙拉古的治理似乎想的有点简单了。 “听起来,如果想要叙拉古得到发展,十二家族的事情,还得我亲自想办法去解决呢。” “陛下圣明。” 西西里夫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应道。 但,就在西西里夫人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她却是从陈祈的那一句呢喃之中,猛地反应了过来! 一时间,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西西里夫人的脑海中浮现,让她顿时冷汗涔涔。 而下一秒,陈祈的吩咐,便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莉泽洛特。” “是。” 隐约察觉到什么的白女仆莉泽洛特,当即从沉思中挣脱。 经过了数月的调教,黑白双子从一开始的羞愤,渐渐也已经适应了彼此女仆的身份。 因此,对陈祈的命令,她们都已经可以从容不迫的应答了。 “陛下,有什么吩咐?” “去联系锏,让她带着所有的秘密警察,和我一同前往叙拉古。” “……是。” 陈祈瞥了一眼这三个月来,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从容,但除此之外并无改变的莉泽洛特,心头默默叹了口气。 看起来,想要攻陷这个城府更深的白女皇,是不太可能了。 但好在,陈祈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希尔德加德,这次,你陪同我一起去。” “……只有我?” 没想到自己会被单独点到的希尔德加德,一时有点意外。 “是的,只有你。” 陈祈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破绽,只是勾起一抹微笑的回答道: “如果这一次,你做的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将你的束缚解除一些。” “——一言为定。” 一听到可以解除一些束缚,渴求自由之身的希尔德加德双眸明显一亮。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姐妹担忧的神情,立刻答允道。 陈祈在微笑后,便是将目光转向了那脸色都僵硬了的西西里夫人。 “这一次,可能要麻烦你,将其他家主引荐给我认识了,西西里夫人。” “关于我治理叙拉古的政策,我需要征求一下,他们的建议。” 对此,已经预感到风雨欲来的西西里夫人,却只好是硬着头皮的答应了下来。 “……是,我的陛下。” 今天第一章!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我会一辈子给大家码字的( (本章完) 第45章 十二家族:臭莱塔尼亚的来我们叙拉古 第45章 十二家族:臭莱塔尼亚的来我们叙拉古要饭来了 【第二天,叙拉古宣布回归莱塔尼亚的消息,在泰拉大陆迅速的传播开来。】 【不出所料,各国对此一片哗然。】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都轻松得太不真实了。】 【叙拉古是什么?是从莱塔尼亚这个强国的掌控下独立出来的国家啊。】 【两国之间的关系,在不了解内情的别国高层眼中,应该和哥伦比亚(漂亮国)与维多利亚(带英)的关系类似才对。】 【不能说是亲如父子吧,最起码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因此,在从来没有了解过叙拉古内情的他国眼中,叙拉古的光速投降,显得是那么的诡异且惊悚。】 【一个在残暴的巫王的统治下,都好不容易争取到独立机会的国家,竟然被这个新皇帝,几个月的时间就成功收复了?】 【这家伙到底对叙拉古内部做了什么?】 【而相较于摸不着头脑的别国高层,叙拉古的回归,在莱塔尼亚内又掀起了一波热烈的狂潮!】 【虽然莱塔尼亚国民们,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说服的叙拉古归附。】 【但他们都见到了结果。】 【在巫王统治下独立的叙拉古,被他们的新皇登基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成功回归了莱塔尼亚的怀抱!】 【一时间,莱塔尼亚举国欢腾,本就对你无比狂热的民众,彻底沉浸在了对你的崇拜之中。】 【每一日,在崔林特尔梅,都有无数民众自发的组织起来,在你的雕像面前宣誓,将一辈子追随你。】 【莱塔尼亚内,赞誉你的颂歌、乐曲创作更是络绎不绝,这甚至成为了一种流行。】 【酒吧、舞会等公众场合,许多音乐家都会聚在一起,高唱他们新创作的赞歌。】 【而在格特鲁德的提议下,趁着这个势头,登基才半年的你,在莱塔尼亚也发起了一次“公投”。】 【公投内容,便是对你的支持。】 【结果根本是不出所料。】 【在这次的公投中,你获得了99.8%的支持率。】 【在格特鲁德的宣传部门的大肆宣传下,莱塔尼亚,乃至于新依附你的高卢遗民,对你的崇敬都更为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些对你心中还有所愤愤不平的贵族们,在见到你这般恐怖的统治力后,纷纷将最后一丝不满掐灭在了心中。】 【他们知道,他们只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回到分封制的时代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服从你的统治,安心为你做事。】 【至少这样还可以保全他们的贵族身份,让他们的家族在莱塔尼亚依然处于上流社会。】 【再也无人敢挑战你的皇权,你的地位已无人可以动摇。】 【而现在,你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好好的整治一下叙拉古内部的问题了。】 【你很清楚,如果你想要在叙拉古中压榨到足够的价值,以十二家族的现状,是不太可能通过不流血的方式解决的。】 【不过这一趟,你并没有派遣军队前往。】 【大军一旦行动,叙拉古十二家族必然会警觉起来,要是激起他们的联合反抗……】 【虽然肯定能打赢,但会多出许多无谓的牺牲。】 【叙拉古的民心也必然会受到影响,这只会加大你的统治成本。】 【因此,你已经打算好用牺牲最小的方式去处理十二家族的问题了。】 【这一次,除了锏、希尔德加德,以及西西里夫人之外,你只带了由锏亲手调教的精锐——秘密警察。】 【不过这一次,秘密警察们的任务并不是为了保护你。】 【这五十位秘密警察,将会是你处理叙拉古家族的,致命一击。】 …… “噢?来了吗?” 【你的陆地船向着叙拉古的移动城市“沃尔西尼”快速接近着。】 【而在城市的郊外,你注意到一排站在最前方,每一位都身穿华贵精致的服饰,明显是主人翁身份的人。】 【而在他们的身后,都簇拥着一群成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 “最前方这一排的,便是叙拉古十二家族的家主。” 陆地船上,坐在陈祈身旁的西西里夫人,经过几天的心理准备,显然面色从容了许多。 “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家人,以及组织中的骨干。” “对叙拉古人来说,家人和家族,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 “十二家主愿意携带他们的家人前来迎接您,按照叙拉古的传统,已经是他们可以给出的最高礼遇了。” “——那还真是荣幸至极。” 【应该说,叙拉古人的传统,对你产生了一些别样的触动。】 【倘若单单站在人的角度,你会对叙拉古人,对家庭、家人的观念很有好感。】 【但很遗憾,现在的你,是以君王之姿来到的这里。】 【你不会给予“黑手党”这种不安定因素,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况且,你也很清楚,这些家主聚集在这里,也并不是为了宣誓向你效忠,表明态度的。】 【倘若没有之前你以大军压境作为威胁的强硬态度,这些家主对你的态度,只怕是和对巫王没什么区别。】 【突出一个爱答不理。】 【他们只是想知晓,你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家族地位,仅此而已。】 【而你也会让他们得偿所愿的。】 “诸位,我们走吧,不好让叙拉古的主人翁们多等。” 说着,陈祈将目光投向了那一旁一直都战战兢兢的西西里夫人,淡淡开口道: “西西里夫人,就麻烦你帮我引荐一番了。” “……没问题,陛下。” 如今,已经不再反抗的西西里夫人,对陈祈的一切命令都是言听计从。 她现在唯一可以向主祈祷的……就是希望这位皇帝,可以让叙拉古的家族少流点血吧。 在西西里夫人的带领下,陈祈、希尔德加德、锏,以及跟随的五十位全副武装的秘密警察,纷纷走下了陆地船。 而当身穿做工精致的黑袍,猩红长角的陈祈走出陆地船的那一刻。 十二位家主纷纷将自己的帽子摘下,覆在胸口处,以标准的叙拉古礼仪向陈祈弯腰鞠躬道: “叙拉古十二家族,在此恭候尊敬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 “大胆!” 而这一次,还没等陈祈等人开口,他身后的一位秘密警察队长,便是冷声的对着面前的十二家主开口道: “如今叙拉古已重回莱塔尼亚的怀抱,归属伟大的陛下的统治。” “既然是莱塔尼亚的一份子,面见陛下,汝等应当遵守莱塔尼亚的礼仪向陛下行礼!” 队长的斥责,顿时让一旁反应过来的西西里夫人冷汗涔涔。 这帮愚蠢的家伙! 他们难道真的觉得,凭借他们在叙拉古本土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可以让轻松说出“将叙拉古屠戮到愿意服从统治”的皇帝束手无策吗?! 他们真的以为,有了巫王这个前车之鉴,这个巫王的后裔就让他们更没办法了吗? 蠢货! 但还没等西西里夫人开口怒斥,身旁的一只手却是拉住了她。 那是陈祈伸出的手。 “……抱歉,叙拉古的家主们,我的人说了一些失礼的话呢。” “但,我也确实很好奇,明明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有派出过礼仪官,向各位介绍过莱塔尼亚的礼仪。” “为何,你们依然选择坚持叙拉古的传统礼仪?” 在西西里夫人,乃至于紧随身边的希尔德加德都深感惊悚的注视下,陈祈竟然向这些家主,流露出了十分和善的神情。 在深知祈那冷血的一面的她们的眼中,露出温和笑脸的祈,要比他冷漠无情时,还要更加恐怖。 只可惜,这是叙拉古的家主们,第一次与祈接触。 他们对面前这位皇帝的另一面,并不了解。 “尊贵的皇帝陛下。” 被陈祈颇为温和的态度给迷惑,萨卢佐家族的家主,阿尔贝托.萨卢佐,主动作为代表向陈祈微笑解释道: “叙拉古是一个封闭的国度,在这里的一切,都烙印着我们的文化与传统——甚至是尾巴。” “我们有着自己根深蒂固的坚持,因此,我们选择以叙拉古的方式,恭迎您的到来。” “还请您相信,我们对你的敬意是丝毫不减的。” 敬意丝毫不减? 是指连敷衍的学个莱塔尼亚礼仪都不愿意? 这次,别说西西里夫人和希尔德加德,就连锏都听出了这位家主话语中的虚伪。 这是打算一来就给个下马威啊。 “……原来如此。” “那还真是我的人先失礼了。” 然而,面对这连锏都能听懂的言外之意,陈祈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 他只是保持着温和的一面,好似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年轻皇帝一般。 “那么,入乡随俗,我也遵守一番叙拉古的礼仪吧。” “听说,叙拉古人重视亲情,还请各位家主向我介绍一番,你们各自的家人吧。” “我也很想……和你们的家人,认识一番。” “——这是我们的荣幸,皇帝陛下。” 或许是因为陈祈那在外界“巫王之子”的身份,让这些以为巫王都奈何不了他们的家主,更加轻视这位“巫王之子”。 而在陈祈展露出仁慈和善的一面后,他们几乎都没有怀疑的便是被蒙骗了过去。 “这位皇帝陛下,看起来可比他老子仁慈多了。” “果然,西西里的家主,只是被吓破了胆而已。” “她以为她从拉特兰带来了什么‘铳和秩序’,当上了灰厅的话事人,她就可以控制我们这些家族了。” “恐怕连什么大军压境,恐怕也只是西西里夫人为了找借口,想统合我们家族的力量归于她指挥罢了。” “还好当初没有上当。” “呵,当初连巫王都对我们无可奈何,他的儿子能拿我们怎样?” “在叙拉古,规则是无法被打破的,就算是莱塔尼亚的皇帝来了,也得遵守!” ——诸位家主的心中所想,有人轻蔑,有人好奇,有人漫不经心,有人不屑一顾。 但并非所有的家主都是如此。 萨卢佐、贝洛内、罗塞蒂三个家族的家主,敏锐的从这位皇帝的笑脸中,感知到了什么…… 一位年轻有为,野心勃勃的年轻皇帝……居然连尝试都没有试图去做,就自主的放低自己的身段,顺从了叙拉古的规则? 这似乎,不像是一位屠戮了那么多贵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皇帝的为人啊。 除非…… “嗯?” 而在陈祈的目光停留在,属于萨卢佐家族的家人们身上时。 处于所有人背后,两道仿佛黑白双子的翻版般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两个孩子,也是萨卢佐家族的吗?” “啊,让皇帝陛下见笑了。这是我的女儿,拉普兰德.萨卢佐。” 而陈祈突然的开口,却让阿尔贝托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压下了心头的怪异,向陈祈态度恭敬的介绍道: “另一位,是远在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家族的女儿,寄养在我家族里的,切利尼娜.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快向皇帝陛下行礼。” 在阿尔贝托的呼唤下,两位看起来大概八九岁,秀发一白一黑的女孩,从家人们的身后走出。 尚且是孩童的她们,并没有那么忌惮陈祈那“皇帝”的身份,反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最终,还是名为拉普兰德的白狼女孩,首先双指轻捻裙摆,向陈祈优雅的行礼道: “拉普兰德.萨卢佐,见过皇帝陛下。” 而有了白狼女孩的示范,另一位神情更加淡漠的黑狼女孩也是反应了过来。 不过,不同拉普兰德,名为“德克萨斯”的女孩没有学她行礼,反而是有点蹩脚的向陈祈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为了胜利。” “切利尼娜.德克萨斯,见过皇帝陛下。” “……你怎么会莱塔尼亚人向我的敬礼方式?” 见年幼的德克萨斯,对自己用了这种敬礼方式,陈祈表现出了几分兴趣的蹲下询问道。 而德克萨斯在一番沉默后,面对着所有人的注视,依然给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陛下,刚刚似乎因为大家没有用莱塔尼亚的方式向您行礼,有点生气。” “所以我想,用一种不会让陛下生气的敬礼方法。”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有点生气?” 听了德克萨斯的回答,陈祈的眼眸都是微微一亮,问出了这个让周围家主们都为之神情一怔的话语。 毕竟,陈祈的话虽说是疑问,但和变相承认了德克萨斯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只是猜测。” 对陈祈的提问,德克萨斯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但年幼的她却敏锐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语气更加小心的询问道: “请问陛下,是我猜错了吗?” “德克萨斯。” 这时,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的阿尔贝托,连忙开口斥责道: “你怎么敢揣测陛下的心思?快向陛下谢罪!” “——不用。” 然而,陈祈只是摆了摆手,便制止了阿尔贝托的话语。 而对那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德克萨斯。 陈祈只是轻抚了她的小脑袋后,一边起身,一边给予了德克萨斯一句意味深长的回答。 “只可惜,在这个时候,你的答案是错误的呢,德克萨斯小姐。” “不过,你的这个猜想很有意思。” “这一次,我特别允许你,作为德克萨斯家的代表,参加这一次,我与其他十二位家主在灰厅的谈论。” “你就一边旁听,一边自己寻找这个答案,如何?” 说罢,陈祈将目光再次转向了那些家主们。 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但经过德克萨斯的话语后,家主们也终于从陈祈的笑容中,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味。 “诸位家主,对此,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我们都无异议。” 这一次,学聪明了一点的家主们纷纷不敢违逆陈祈的意愿。 但,就在陈祈在一行人的带领下,朝着灰厅的方向缓缓走去时。 本来打算跟上的锏和一众秘密警察,却在刚刚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便被一队家族成员给拦下了。 “抱歉,接下去,陛下和各位家主的安危,由家族接管。” “家主大人已经为各位安排好了酒宴,请各位随我来。” “……陛下的身边,只有一个力量全失的前女皇跟着,我可不放心。” 望着拦下自己的家族成员,锏微微的皱了皱眉,语气冰冷的开口道: “他们可以跟你们走,但我必须跟着。” “……很抱歉,这是家主们的意思。” 家族成员不卑不亢的向锏答复道: “但我们会将您的诉求,告知给陛下。” “只要陛下答复,允许您护卫,那我们会带人护送你去灰厅。” “能否请您配合?” “……随便你们吧。” 锏思索了一番后,看起来是被说服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废话的和秘密警察们,跟上了另外一位家族成员的脚步。 而锏前脚刚刚离开,那位家族成员后脚便是打了个响指,唤来了另外一位同伙。 “快去告诉给几位家主大人,莱塔尼亚皇帝的身边,那位前女皇已经力量全失了,根本没有威胁。” “是。” 简单的几句谈话,显然已经验证了一点——十二家族为了对抗陈祈,早已暗中暂时联合在了一起。 从陈祈踏入沃尔西尼开始,节奏就一直被他们牢牢的掌控着。 他们想要牵着这位年轻的皇帝的鼻子走。 但陈祈,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 另一边,锏和秘密警察的身影,刚刚踏入那犒劳他们的建筑物的那一刻。 原本神经松弛的锏,却是态度猛地一遍,当即冷冰冰的下令道: “控制住这里,不要让一个人逃出去。” “是!” 还没等屋内的家族成员们反应过来,五十位秘密警察便仿佛鬼影一般四散开来。 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打击、倒地声下,数十位家族成员在十几秒内便被解决。 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是身首异处。 很快,秘密警察的队长便是向锏汇报道: “大人,一共27人,包括仆从和厨师,都被我们控制住了。” “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等待我们陛下的信号。” 对这一次来到叙拉古的所有计划都了如指掌的锏,并没有为“以身犯险”的陈祈表露出一丝的担心。 她知道,这一切,从他踏入叙拉古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定下了。 叙拉古的十二家族,即将为他们的傲慢,付出应有的代价。 今天第二章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 (本章完) 第46章 抗旨者,斩! 第46章 抗旨者,斩! 【灰厅。由叙拉古十二家族共同建立的地下国会。】 【虽然叙拉古表面上有着政府和司法机构,但就连最普通的叙拉古平民都知道,这些法庭什么都决定不了。】 【叙拉古的一切,乃至于司法、政治、经济,一切都由不同家族的势力在背后把控着。】 【就连法庭的审判,甚至都被当做家族成员的“成人礼”。】 【在这种情况下,灰厅,才是代表着十二家族共同意志的“国会”。】 【这里,便是叙拉古的心脏。】 【为了应付你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十二家族破天荒的联合在了一起。】 【他们在派出了大量的家族骨干、杀手,里三层外三层的占据着灰厅的每个角落。】 【名义上是保护,但你明白,这是十二家族对你的威慑。】 【而你的身边,除了已经沦为女仆,力量全失的希尔德加德外,“不知不觉”间,再无一人跟随。】 【十二家族按照他们原订的计划,向你展露着他们家族各个方面的控制力。】 【这些在叙拉古扎根太久,根本没有睁眼看世界的家主们,似乎认为在叙拉古,他们的力量便是最强的。】 【但在你,希尔德加德,还有西西里夫人的眼中。】 【十二家族的……挑衅,简直如同孩童的儿戏一般,可笑。】 【他们根本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力量。】 【而马上,你就会让他们见到了。】 “……那么,所有的家族家主都在这里了。” “接下去,就让我向各位宣布,叙拉古并入莱塔尼亚之后的新政吧。” 灰厅上,身边只剩下身穿女仆装的希尔德加德的陈祈,面对着圆桌周围的十二位家主,以及一位旁听的德克萨斯,神情变得庄重了起来。 很快,让西西里夫人和希尔德加德,都觉得熟悉的那种冷静、理智的君王姿态,再次回到了陈祈的身上。 “在和西西里夫人商谈后,我对叙拉古的风土人情,当地传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我允许叙拉古回归莱塔尼亚后,成立为自治区。” “莱塔尼亚将不干涉叙拉古的行政管理,以及法律、文化和经济自主。” 【你的话音刚刚落下,灰厅内的十二家主便是一番窃窃私语。】 【你和希尔德加德都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这些家主的喜悦、庆幸,以及对你的轻蔑之色。】 【家主们的反应,被你尽收眼底,你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冷笑不止。】 【而在你的身边,希尔德加德却异乎寻常的,捏紧了拳头。】 【她确实在为你而愤怒。】 【准确的说,是为他们看轻“莱塔尼亚皇帝”这一点而愤怒。】 【虽然已经不再是女皇,但希尔德加德依然坚持贯彻着她的信念——创造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 【希尔德加德也不得不承认,身为皇帝的你,最近的一切改革、政策和外交,都让她感觉到了莱塔尼亚在逐渐强大起来。】 【因此,她的内心深处,承认了目前的你,配得上“莱塔尼亚皇帝”的称号。】 【哪怕你狠狠的羞辱了她。】 【哪怕你将她的尊严和威望丢在地上践踏。】 【她也依然承认现在的你。】 【因此,在见证了你想让叙拉古保留自主权的同时,让叙拉古为莱塔尼亚创造更多价值的仁慈,被这帮家主视为软弱时。】 【这位“第二个巫王”的前女皇,也出乎预料的愤怒了。】 【但她并没有发作。】 【她在等待身为皇帝的你,将怎么处理这件事。】 “——但,我对各大家族,同样有着要求。” 在十二家主互相探讨完毕后,陈祈的话锋一转,神情愈发严肃的说道: “身为莱塔尼亚的皇帝,我不允许自己统治下的土地,在未来无法对国家起到一点的补助。” “我更不允许,我统治下的国土,有任何的荒芜之地。” “因此,在叙拉古正式回归莱塔尼亚后,我希望可以让叙拉古成为莱塔尼亚的轻工业基地。” “即将开设在叙拉古的大量工厂,不必多说,都需要各位家族的庇护。” “我不希望,因为叙拉古的‘传统’,导致莱塔尼亚在叙拉古投入的大量建设资金,打了水漂。” “更不希望,叙拉古在莱塔尼亚的统治下,各大家族依然政见不合,内斗不断。” 说罢,陈祈将目光投向了那已经完全寂静了的十二位家主,向身边的希尔德加德使了一个眼神。 数个月来,已经相对熟悉陈祈的指示的希尔德加德心领神悟。 她举起一瓶早就准备好的红酒,分别倒入每一位家主面前的杯中。 而陈祈也是举起红酒杯,缓缓起身的说道: “因此,我希望十二家族的家主们,可以结束内斗,通力合作。” “十二家族合并为一,让家族从阴暗回到光明之中,成为叙拉古名正言顺的政府成员。” “从今往后,各位都是我莱塔尼亚的臣子,都是为莱塔尼亚发光发热的忠臣。” “叙拉古,也将再没有‘家族的生意’,一切的利益,都归属于各位所有人,归属于莱塔尼亚。” “倘若,各位家主接受这个提案。” “那么,就请喝下这杯酒。” 陈祈的话音落下,却是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灰厅之中,没有一个人起身,更没有一个人举起酒杯。 而在这诡异的寂静持续了十几秒后,有一道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身影,首先举起了酒杯。 ——是年幼的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将头一仰,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喝下了红酒,甚至连陈祈都没来得及阻拦。 “咕噜咕噜。” 一杯红酒下肚,这位年幼的黑狼女孩脸上通红一片,很快便是晕头转向了起来。 虽然大家谁都没有真的将这孩子当做“德克萨斯家族”的代理人。 但所有人都知晓了,德克萨斯自己的态度。 这个孩童朴素的价值观告诉她,这位皇帝的提案是文明的、正确的。 而德克萨斯的表态,很快打破了灰厅的僵局。 “……既然德克萨斯家的小姐都表态了。” “那么,我也赞成。” 很快,西西里夫人举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样将红酒一饮而尽。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西西里夫人便是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转而将晕头转向的德克萨斯抱在了怀中,站在了陈祈的身旁。 这个时候,在场所有家主也从西西里夫人的站位中明白了。 这位灰厅的创始者,早就和莱塔尼亚的皇帝站在了一起。 这下子,十二位家主中,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觉得这件事有所不妥。” 叙拉古十二家族中,势力算是强盛的莫雷蒂家族的家主,忍不住的起身说道: “成员不得向外界的平民、警察乃至政府,透露任何关于家族内部的信息。” “即使被捕或面临审判,成员也必须保持沉默,拒绝作证或提供证据。” “这是叙拉古的传统,‘缄默法则’。” “‘缄默法则’,是叙拉古家族历来保证内部的忠诚、纯洁和团结的铁律!” “如果让家族和政府人员一样公开示人,那么外界势力就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对我们的家族进行渗透和破坏!” “一旦出现背叛,可能会导致我们精心经营的家族毁于一旦!” “因此,请恕我提出异议,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的家族绝不可以接受这样的提案。” “——我的家族,也赞成莫雷蒂家主的意思。” 孔特家族的家主也同样起身说道: “家族隐藏在暗处,更有助于我们帮助陛下守护叙拉古。” “但如果陛下执意执行这样的政令,那么我们也只能以不合作的方式,作为抗议了。” 【当然,这绝不是两个家主全部的真心实意。】 【西西里夫人早在出发前就和你说明过,越是强盛的家族,越不会赞成你的这个提案。】 【一旦所有家族产业都进行了统一,那么强盛的家族就无法合情合理的对弱小的家族,继续打压和吞并的行动了。】 【家族的扩张将会被停止,所有人都将原地踏步——这绝不是强盛的家族希望看到的局面。】 【毕竟,十二家族,无论是谁,都抱着可以击溃其他家族,统一叙拉古的地下世界的野心。】 【弱小的家族或许会希望得到你的庇护。】 【但强大的家族只希望这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法则,继续维持下去。】 【而你,望着那两位起身要走的家主,你的选择是?】 “——两位。” 不等选项出现,陈祈那冰冷到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体一僵的声音,无比清晰的落下。 但陈祈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他只是像个绝对的理性机器,不带一丝感情的对两位家主说道: “叙拉古,如今已经是莱塔尼亚的领土。” “吾,也同样是你们的皇帝。” “汝等的行为,吾可以理解为——抗旨吗?” 一时间,在陈祈那冰冷刺骨的语气中,所有人都感知到了,他那一抹极深的杀意。 而两位家主的脚步也是不自觉的停在了原地。 但,也许是因为,陈祈之前表现出的和善,让他们觉得陈祈现在的强硬,不过是虚张声势。 又或许是,他们觉得,以他们家族在叙拉古的势力,陈祈绝对不敢对他们不利。 最终,两位有恃无恐的家主,做出了他们一生最错误的选择。 “抱歉,皇帝陛下,这样的条件,我的家族实在是无法接受。” “我们倘若接受,家族人员可能会视我们为耻辱。” “因此,请恕我们不愿加入。” 说罢,两位家主同时向外又迈出了步伐。 而就是这一步,彻底耗尽了陈祈最后的一缕耐心。 怀抱着昏昏欲睡的德克萨斯的西西里夫人,敏锐的注意到了,陈祈那缓缓闭上自己眼眸的动作…… “……希尔德加德。” “我听着呢。” “……按照莱塔尼亚的律法,抗旨者,该当何罪。” “回陛下的话。” 早已捏紧了拳头,按捺不住的希尔德加德,头一次用话语一字一句的回应了陈祈。 “按照莱塔尼亚律法,抗旨不尊者。” “杀,无,赦!” “——那你还在等什么?” 陈祈猛地睁开自己的眼眸,冷冰冰的凝视着那前方察觉到危险的两位家主,当即下令道: “将侮辱莱塔尼亚的无礼者,给吾擒来!” “得令!” 陈祈的话音刚刚落下,希尔德加德便是感觉一股熟悉的力量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躯! 虽然,回归的力量并不算多。 但,已经足够了! “砰!” “什么?!” 突然之间,一股诡异的力量将灰厅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两位还没来得及逃离灰厅的家主,硬生生被留在了灰厅内。 下一秒,一股极强的吸力,让二人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的,朝着灰厅的圆桌上猛地拉扯而去! 就好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们的身躯一般! “砰!” 伴随着两声沉闷的落地声,两位家主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灰厅的圆桌之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两位家主只感觉大脑一阵晕眩,而因为撞击导致的肋骨断裂、内脏受损,更让他们的口中都充满了鲜血。 但希尔德加德压根不会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在场的其他家主,都只感觉伴随着一阵劲风,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而在所有人的眼眸反应过来时,希尔德加德早已站在了圆桌之上。 她那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踩住了那挣扎的莫雷蒂家主的脊背上。 她手中的紫色火焰,更是化为了一把利剑,早早架在了那莫雷蒂家主的脖子上。 “你,你敢杀我?!” 直到这时,莫雷蒂家主才是渐渐恢复了些意识,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利剑,他那不可置信的声音再次传来道: “如果我死了,我的家族的人不可能放过你的!” “我的干部,我的子孙,会世世代代为我报仇!你将永远也无法安宁的统治叙拉古!” “——这一点,不劳你费心了,莫雷蒂家主。” 然而,只是以冷血的微笑凝视着这一幕的陈祈,在所有人惶恐、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语气极其轻松的答复道: “我非常明白,对付你们这样团结的家族,哪怕留下一点火种,都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威胁。” “因此,我会让你的家族的所有人,都一起下去陪你的。” 说罢,还没等莫雷蒂家主反应过来,陈祈便是对着希尔德加德,平静的下令道: “斩了。” “嗯。” 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希尔德加德,在得到陈祈的指令后,毫无犹豫的挥下了手中的剑刃。 而莫雷蒂和孔特家主的神情,也永远停留在了那死前的一瞬间。 “噗!” 鲜血如喷泉般从断裂的脖颈中涌出,溅落在四周的地面上,染红了灰厅的地砖。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温热的血液顺着地面蜿蜒流淌,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瞬间被染上了死亡的色彩,连空气都似乎停滞了。 只剩下那刺目的红,与那两颗滚落在地的头颅,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终结。 死了。 叙拉古家族中前三名的两大家族的家主,就死的这般草率、轻松。 而将在场所有人的魂游的思绪再次唤回来的,依然是陈祈那毫无波澜的平静声线。 “那么现在,又有哪位家主,想要反对我的旨意的?” “请你们,快点站出来。” “我没有时间,再与你们多费口舌了。”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敬请期待~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啊嘤嘤嘤~ (本章完) 第47章 “兽主”扎罗?叙拉古真正的操纵者? 第47章 “兽主”扎罗?叙拉古真正的操纵者? “你,你竟然敢杀害叙拉古的家主?!” 直到莫雷蒂和孔特两个家主的人头滚落在地,灰厅里的其他家族家主才是猛地反应过来。 然而,在唐克雷蒂家主惊慌的起身的那一刻。 他便是感觉到那皇帝冰冷到毫无温度的,转而投向了自己! “斩了。” “得令。” 陈祈平静的声音刚刚落下,希尔德加德的身影便是化为一阵黑色的劲风! 而在那唐克雷蒂家主反应过来的一瞬间。 希尔德加德手中的剑刃,已到了他的面前! “噗!” 又是一条血柱喷涌而出,唐克雷蒂家主的头颅同样掉落在地。 他那临死之前还惊恐万分的扭曲表情,再一次深深刺激了灰厅剩余的家主们。 “你……” “斩了。” 还没等另一位家主开口,陈祈再次清冷的开口,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甘比诺家族的家主也被希尔德加德以相同的手法夺走了性命。 短短十几秒钟,十二家主就有四人的生命被夺走。 灰厅的空气中充斥着铁锈般的腥味,鲜血都化为了一条条鲜红色的地毯,渗透了灰厅的地砖之中。 终于,连续四位家主的死亡,让剩下的家主们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们不敢说话,甚至连大口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仿佛生怕自己发出了一丁点的动静,都会惹恼面前这位莱塔尼亚皇帝。 此时此刻,这些家主才开始意识到,他们犯了两个大错误! 第一,就是希尔德加德。 家族的人传递来的情报有误,这前任女皇哪里像是力量尽失的样子? 就刚刚希尔德加德的表现,说她一个人可以将整个叙拉古都灭了,只怕是都没人会怀疑。 第二,就是对于这位皇帝陛下…… 他们擅自的以貌取人,误判这位皇帝陛下并没有巫王那般恐怖。 还认为他是一位仁慈、友善,甚至有点软弱的君王。 他们甚至认为,这次他前来叙拉古,甚至可以说是带着讨好他们的态度来的。 但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冷汗涔涔的家主们,望着那脸色如常,下令杀了四个家主,轻松的好像只是杀了四只羽禽的祈。 鲜血让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惹错了人。 他们在这位冷血无情的皇帝面前,只怕是一盘开胃菜都算不上。 只要他想让他们死,他们随时都会沦为下一个倒在这里的人。 认清了各自的位置,仅剩的家主们的态度终于拘谨了许多。 生怕自己的一个小失误,就会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 “……嗯,看起来,终于有一些商议国事的气氛了。” 陈祈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家主们,才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其实也不喜欢流血冲突,但有时候,不让一些人流血,他们就认不清现实。” “因此,剩下的几位,我希望你们不要和之前几位一样愚蠢了,好吗?” 而这一次,面对微笑示意的陈祈,剩下的家主们再也不敢轻视了。 他们纷纷如捣蒜般的点头,让陈祈很是满意,淡淡笑道: “那么,继续刚刚的话题。” “在我统治的国家之中,我坚决反对一切可以动摇统治的,不合法武装势力的存在。” “因此,在叙拉古,‘家族’必须要被取消。” “我们将在叙拉古建设合法的警察厅,在家族中挑选可以入职警察厅的官员人选。” “其余的家族成员……我不在乎你们是去开店,还是去工厂,亦或者去种可可豆。” “在我的律法里,只有一句话。” 说着,陈祈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位家主,望着他们胆战心惊的模样,才是继续说道: “——在莱塔尼亚统治的国土中,不允许有游手好闲的,凭借敲诈勒索、聚众斗殴来谋取钱财的人存在。” “我要在叙拉古,建设真正的,铁一般的秩序。” “而不是靠什么家族、规则、缄默法则这样不知所谓的东西来维持的,脆弱的‘秩序’,明白了吗?” “如果各位家主清楚了的话……请喝吧。” 这一次,在陈祈再次举起红酒杯的时候,剩下几乎所有家族的族长都纷纷惶恐的以双手捧起酒杯,起身敬酒。 而在一行起身敬酒的家主之中。 贝洛内家族的家主,静静坐在原地的身影,显得是这般的突兀。 “……贝纳尔多.贝洛内。” “如果你还没回过神来的话,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在陈祈的身旁,本以为这一切就该结束了的西西里夫人,望着那依然不起身的贝洛内,心脏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贝洛内并没有回应西西里夫人。 这位家主,只是在其他家主那仿佛看死人的怜悯眼神下,在一声长叹下,淡淡的开口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 “虽然我也是家族的一员,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您所说的一切,才是对经营一个国家来说,最好的方式。” “但,正因为您是一位有魄力,有才能的伟大皇帝,我才想这句话告诉给你。” 说着,在大多数人不明所以,只有西西里夫人略有所知的目光注视下。 贝洛内站起身来,对着陈祈以哀求一般的语气,说出警告般的话语。 “请您,放弃统治叙拉古这片土地吧。”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些你招惹不起的存在,不会希望你干涉到他们的‘游戏’之中的。” “贝洛内!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而眼见贝洛内即将说出那个在叙拉古之中,几乎无人知晓,也绝不可以公开的“秘密”时,西西里夫人真的急了。 而在西西里夫人怀中,本来已经因为醉酒而昏昏欲睡的德克萨斯,也是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看起来,叙拉古,还有着什么她,乃至于自己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德克萨斯努力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让醉意占据自己的意识。 而她更好奇的,毫无疑问,是初入叙拉古,就接触到这般秘密的皇帝陛下的反应。 而当德克萨斯扭头,望向陈祈的时候。 她却惊讶的发现。 这位提出了“秩序”的皇帝陛下,对这“叙拉古最深的秘密”,表情依然是这般的从容。 就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般。 “你是说,哪怕我铲除了叙拉古所有的家族,依然会有人妨碍我的统治?” “家族?” 贝洛内面露苦笑的复述着这个词汇,摇了摇头的说道: “家族,不过是这些真正隐藏在阴影中的存在的玩物而已。” “陛下,我今日说出这番秘密,我绝对无法苟活于世,‘它’一定会来取走我的性命。” “但,我不希望像陛下这样的人,也遭遇和我一样的命运。” “还请你快点离开叙拉古,离开这片没有希望,被暴力和犯罪笼罩的土地吧。” “——那到底是什么?” 在陈祈的身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希尔德加德,柳眉微皱的向贝洛内提出了问题。 但很显然,贝洛内不敢,或者说,他不能说出那个东西的存在。 一旦他彻底打破了“缄默法则”,到时候,奔向死亡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了。 还会是他的整个家族。 于此如此,贝洛内宁愿一人赴死,也不将灾难延续到家族的身上。 但就在贝洛内紧闭双眼,准备好赴死的时候。 陈祈那平静的声音,却说出了那让他,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的话语。 “——你想说的,背后操控着家族的存在。” “是‘狼之主’,没错吧?” 狼之主。 当这个词汇,无比清晰的从陈祈的口中平淡吐出的那一刻,灰厅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这是一个在叙拉古中,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的存在。 传说中,狼之主是荒野中诞生的神明,他们不老不死,不损不灭。 曾经只是部落的叙拉古人,为了逃离饥荒的荒野,也为了不再受狼之主的统治,建立起了属于叙拉古的第一座移动城市。 这,本该是传说中的存在才对。 但,在场的叙拉古家主们,在注意到贝洛内和西西里夫人那凝重的神情时,他们终于意识到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这种传说中的“神”,或许就隐藏在他们身边。 “为,为什么,您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 望着那因为过度惊骇,说话都吞吞吐吐了的贝洛内,身为穿越者的陈祈选择了故作神秘。 “我还知道,你,就是其中一位狼之主所养的‘獠牙’。” “我想,现在你的‘主人’,应该就在某个角落,静静的观望着我们吧?” “我说对吧?扎罗?” 当陈祈清晰的说出了那位“兽主”的名字时,灰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然而,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黑风下,灰厅唯一的水晶吊灯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一时间,灰厅一切的光源,都似乎因为这“黑暗”的出现而黯淡了几分。 “——你不是其他‘狼之主’的‘獠牙’,你的身上也没有其他兽主的气息。” “告诉我,人类,你是如何知晓我们的存在的?” “黑影”停留在了灰厅的圆桌之上,渐渐在众人面前显露出它的真身。 那是一头被黑暗笼罩的巨狼。 野兽残留的本能,让它用比一般的汽车还要更加庞大的身躯来衬托自己的强大。 猩红的眼眸,配合着庞大的身躯,哪怕它只是傲立于此,都足以向周围的一切生物证明着,它那狼王的身份。 而它很快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嗷呜——!” 一声独属于狼王的吼声,让整个灰厅都为之震动。 无数尘土、墙砖接二连三的落下,彰显着这位狼之主的强大。 而它的吼声,更让在场所有的鲁珀,都感觉到了那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 “砰。” 几乎是一瞬间,意志力不太坚定的家主们,都因扎罗的吼声而恐惧的跪倒在地。 而包括西西里夫人在内,几位有真正傲骨的家主们,才扛过了这来自灵魂的恐惧。 “这,就是狼之主。” “我一直以为这是骗叙拉古小孩的,不要晚回家的童话故事而已……” “没想到,它居然真的存在。” “它们一直都在。” 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西西里夫人平静的搭上了萨卢佐家主的话,默默的凝视着这一切。 虽然,西西里夫人在心底,同样很看不起“狼之主”的傲慢与弱肉强食的法则。 但她又不可否认,现在的叙拉古,并没有反抗这些背后的棋手的力量。 但现在,望着那平静如常的陈祈,西西里夫人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想法…… 倘若,一个懂得真正的文明、秩序的皇帝,可以赶走这群“狼之主”的话。 那么叙拉古,就算会被更强大的帝国统治。 或许,也比永远停留在野蛮中,要强上不少吧? 而在西西里夫人心中回荡着这些心声的同时。 扎罗,也在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陈祈。 但让它惊讶的是,面前的这个人类,并没有被它恐吓到。 相反,他凝视自己的眼眸里,充满了从容的自信。 野兽的直觉,让它相信,这绝非无知者的无畏。 这是一种早就预料到它会出现,甚至可能已经为它的出现做好了准备的,猎人般的从容。 但这怎么可能? 这片大地,又有谁可以狩猎它? “人类,我不管你是什么皇帝,还是什么巫王之子。” “在荒野中,你只是一个弱小的猎物,你应该随时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自己的生命,会被任何强大的野兽掠夺而去!” 扎罗以极其轻蔑的语气,对着陈祈冷声威胁道: “现在,赶快离开这片土地,这是我们的‘游戏’,我们掌控的土地。” “不然,我会将你这个弱小的猎物一口吞下,敲骨吸髓,直到你那瘦小的身躯全部被我咽下肚子为止!” “……弱小?” 然而,在所有人的凝视下,听了扎罗的威胁的陈祈,却是对这位“狼之主”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这一刻,站在陈祈身旁的希尔德加德,很难得的理解了陈祈的心情。 因为在扎罗威胁他们的那一刻,这位前女皇同样也被气笑了。 为这位“狼之主”的无知和自大。 更为他们来到叙拉古,迄今为止,都没有被人第一眼就瞧得起的,心中积累的闷气。 好在,现在他们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点燃了他们心头积压已久的愤怒的存在。 “希尔德加德?” 陈祈将目光投向身边,早就按捺不住的黑女仆。 而希尔德加德也是心领神悟,甚至不用陈祈多说,一边主动靠近了扎罗,一边淡淡对陈祈说道: “给我五成力量就行。” “我就一点要求……让我狠狠对着面前这头不老不死的野兽,发泄一下心头的不爽。” “——那就交给你了。” 陈祈浅浅的笑声刚刚传下,下一秒,希尔德加德便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充盈力量,又一次添补了她体内的空缺。 这种感觉身体渐渐充盈起来的快感,让希尔德加德再也不想压抑,不再隐藏自己的力量! “轰!!” 一阵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紫色火柱,将灰厅的屋顶彻底焚烧成灰,化为了一道冲天之柱! 而在凭借着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躲过了这一招的扎罗,都没来得及为自己烧焦的皮毛愤怒的时候。 一把紫色火焰凝聚出的长枪,却让它再次紧绷起了神经! 那紫色的毁灭火焰,它感觉到了生命受到威胁的信号! 而从那火焰之中踏出的,是连女仆装都没有受到一点点损失的,手持长枪的希尔德加德。 “……比起这家伙那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无知的狂妄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你们这群野兽,究竟多少年没有离开荒野,见证人类的强大了?” 希尔德加德冷眼凝视着眼前的扎罗,以几乎和陈祈生气时一模一样的冷血姿态,一字一句的说道: “亲爱的野兽先生,希望你别搞错了。” “在我,在伟大的莱塔尼亚的眼中。” “你这荒野的野兽,才是那弱小的猎物啊。” 今天第二章 收藏还是好少,字数多一倍收藏比其他书少一倍(瘫软)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啊~(满地打滚的求) (本章完) 第48章 不服诏令者,滚出朕的国家 第48章 不服诏令者,滚出朕的国家 “你——!” 扎罗警惕的望着那突然之间变得强大的希尔德加德,以及她手中所掌握的,足以让它吃苦头的毁灭紫焰。 对面前这突然的变故,常年只在叙拉古进行着“权力的游戏”的扎罗无法理解,只能不断发出嘶吼的质疑。 “这不可能!人类之中,怎么可能出现你这样强大的猛兽?” “而且,这样强大的你,为什么会屈服于一头弱小的‘头狼’?” 在叙拉古和其他“狼之主”进行“谁能培养出更强大的獠牙”游戏的这些年,扎罗自认为已经掌握了胜利的秘籍。 那便是培养一位,强大、聪慧,具有管理能力的“獠牙”,作为狼群的头狼。 让头狼竭尽所能,去培养、汇集起更多强壮的狼,组织起一支强大的狼群,才是稳操胜券的方法。 但要让其他狼服从头狼的命令,有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头狼,必须是狼群中,最强的那一个。 头狼不强大,就无法压制住其他强大的狼,就更无从谈起管理狼群了。 对扎罗来说,贝洛内就是他培养的最强大,也最懂得管理的头狼。 它之所以可以支配贝洛内,无非也是因为自己足够强大。 但眼前的希尔德加德与陈祈的组合,却超出了它的理解范围。 在它眼中,强大的如同怪物一般的希尔德加德,为什么会屈服于这个弱小的男人? 但消息封闭,见识狭隘的扎罗并不知道。 自己刚刚那番话,戳中了希尔德加德的痛处。 “——愚蠢的野兽。” 这男人的强大,是你这种野兽再在荒野飘荡活几千年,也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似乎是想给自己的失败找补,希尔德加德咬牙切齿的凝视着扎罗,竟然罕见的开始为陈祈说起了好话: “我的力量被封印的这段时间里,我越来越明白了这件事……” “个体的强大,对这片大地来说,永远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拥有强大到足以灭世的力量,那又如何?谁会愿意见到一片了无生机的土地,谁会喜欢统治一片残垣断壁?” “只有让千万人凝聚在一起,去不断的改变、超越、前进……这样的人,这样的国家,才是真正不可被战胜的。” “而这个男人……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必须承认,这男人做到了!” “所以,我才说,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而你,只不过是虚假的强大罢了!” 希尔德加德将枪指向了面前戳她痛处的扎罗,冰冷的眼眸似乎已经在思考着,该把这头巨狼怎样大卸八块了。 “更何况,在我眼中,你就连个体的强大都十分有限。” “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快点带着你其他的兄弟姐妹,离开这里。” “不然……我会让你们都体验一次,我,是靠什么击溃巫王的。” 希尔德加德本以为,自己展露出了足够强悍的实力后,扎罗为首的“兽主”们,自然就会从叙拉古离开。 然而,或许是她低估了这些“兽主”的骄傲和执着。 对于拥有着足以“杀死”自己的实力的希尔德加德,扎罗不仅没有恐慌。 相反,它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有恃无恐。 “女人,你确实有着比我们强大的力量。” “但,那又如何?” 扎罗的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般的表情。 “我们是不死不灭的,无论你杀死我们多少次,我们都依然会在这片土地重生。” “而你呢?女人?你可以坚持到杀死我们多少次?” “一千次?一万次?” “你需要恢复,需要休息,而我们是不死不灭,不知疲惫的存在。” “你能永远留在这片土地,只专注于消灭我们吗?” “你会生老病死,而我们有着近乎无尽的生命。” “当你死后,我们依然可以回来,继续统治着这片土地的一切!” 扎罗的话语,让希尔德加德陷入了一番沉默之中。 这确实是她最担心的情况。 一片随时都会发生动荡的区域,统治起来的成本是相当高昂的。 尤其是引起动荡的这些“兽主”并不弱,一般的军队想要镇压他们,还是会很困难,还会付出不小的伤亡的。 而她也绝不可能为了镇压一群兽主,永远坐镇在叙拉古这片土地上。 面对这样价值不高,统治成本却很高的土地。 希尔德加德的心中,产生了和巫王几乎一模一样的判断。 叙拉古独立,或许是最好的,最省事省钱的选择。 反正叙拉古人对于莱塔尼亚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在落后之中不断消亡,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希尔德加德片刻的犹豫,也是被扎罗敏锐的察觉到。 再次感觉自己占据了上风的扎罗,更加不畏惧面前的希尔德加德,乘胜追击的吼道: “人类,你们建起城市,将自己关入其中,自以为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但你们不过是学会了摆弄一些工具,别太自以为是。” “你们从未征服荒野,更没有征服过荒野的狼之主。” “叙拉古,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猎场!” “——我听够了。” 然而,就在扎罗再次开始叫嚣着,想要让希尔德加德知难而退的时候。 一旁沉默已久的陈祈,终于失去了继续和扎罗纠缠的耐心。 他主动的朝着扎罗靠近而来。 “扎罗,我本觉得,身为兽主,怎么也是拥有上千年生命的你,应该会稍微聪慧一点。” “但没想到,你的愚蠢实在是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人类,你说什么?!” 陈祈那毫无掩饰的轻视,对于扎罗这种高傲的兽主的自尊心,堪称是毁灭级的羞辱。 然而,无论扎罗怎么露出自己的獠牙,陈祈都依然没有一丝被它吓到的意思。 他只是傲立在扎罗的面前,凝视着它那巨大的体格,淡然的说道: “我懒得再和你废话,你不配听。” “——秘密警察,囚禁住它。” “!” 陈祈的话音刚刚落下,扎罗的野兽本能就让它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化为了一团漆黑的烟雾。 但这一次,扎罗失算了。 就在扎罗化为黑烟想要逃离的时候,一层从天而降的无形“屏障”,便是将它的身躯困在了一个半圆的空间之中。 当扎罗化为黑雾的身躯撞上“屏障”的那一刻,爆发出的法术排斥让它几乎本能的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什么?!” 退回本体形态的扎罗,望着那将它的身躯死死困住的“屏障”,眼眸中透露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它本能的抗拒着这样的事实,嚎叫着的再次撞上“屏障”。 但下一秒,强烈的排斥力便将它重新退回了原地。 法术带来的强烈刺痛感,更让它痛苦难忍,只能在“屏障”之内哀嚎不已。 而直到这个时候,扎罗和其他人才是陆续注意到了。 那灰厅破碎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的,装备精良的秘密警察们。 正是他们手中释放出的法术,囚禁了不可一世的兽主扎罗。 “这,怎么可能?!” “区区人类,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就是人类和你们这帮野兽的区别,扎罗。” 望着那“屏障”内痛苦万分的扎罗,对这一切的结局早就有所预料的陈祈,只是平静的诠释着事实。 “或许在几千年前,人类在你的心中是羸弱的象征。” “但在这一日,我们早已进步、强大到了可以将你们这帮野兽,赶出我们的家园的地步了。” “好好看清楚,扎罗。” “这些秘密警察,每一个都是我莱塔尼亚的精锐,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不逊色卡西米尔冠军骑士的实力。” “他们懂得配合,懂得战术,每一个人就算单拎出来,就可以击溃你这样的兽主。” “而这样的精锐,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 陈祈诉说着那让扎罗,乃至于其他家主们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原来,在他们进行着无休止的内斗的时候,其他国家的战斗力,已经变得这般恐怖了吗? 让他们无比畏惧的,传说中的“狼之主”,在这位皇帝的眼中,竟如同一条小狗一般毫无威胁? “不止如此,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机械化的武器和军队。”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吧,扎罗……你们眼中羸弱的人类,将会披上钢铁般的防御。” “我们不再用弩箭、长枪来对抗你们,而是会用火炮、炸弹、源石技艺,一次一次的将你们挫骨扬灰。” “直到,你们离开这片属于我们的领地为止。” “而且,你就算暂时躲藏了起来,或者侥幸战胜了一支军队,也无伤大雅。” “因为,我们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为我们源源不断的造血。” “我们更有一个团结的族群,可以万众一心的将仇恨永远的延续下去。” “我们,将因为这份仇恨,驱使着我们不断的前进,直到找到永远消灭你们的方法为止。” 陈祈每说一句话,都让在场的所有家主心中胆寒。 就好像陈祈的这番威胁,并非只针对着扎罗,而是警告着他们一般。 而扎罗,也从陈祈的一句句威胁之下,渐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甚至于,它那巨大的身躯都因为恐惧,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永远传承的仇恨,无休止的报复…… 这样力度的恐吓,哪怕是不死不灭的兽主,都绝对不想体验到的无尽折磨。 扎罗不得不承认,它胆怯了。 它现在唯一的想法,不再是如何在叙拉古继续它的“游戏”了。 它只想快点逃离,快点找到一片新的净土,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为了一片“游戏场”,沾染上无休止的仇恨,这对任何一个兽主而言,都绝不划算。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缓缓起身的陈祈,将目光扫向了周围的每一处。 虽然在这些黑暗笼罩之处,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陈祈依然可以感觉到,许多双“眼睛”都正注视着这里的一切,还有许多兽主,徘徊在他们的周围。 他选择,以最洪亮的声音,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了自己身为君王的诏令! “叙拉古,现在是属于我的领土,属于莱塔尼亚的国土!” “一切不属于这座城市,不服从我的统治的存在。” “吾,莱塔尼亚皇帝,给予汝等最后一次机会。” “——滚!!” 陈祈那震耳欲聋的嗓音轰然落下。 片刻之后,只见一团团漆黑的烟雾从灰厅的各个角落现出身来。 而这些黑烟,在所有家主们呆若木鸡的注视下,争先恐后的向着天空、远方逃窜着。 直到最后一团黑雾也在众人的注视下逃离,在场所有的叙拉古人,才是从心底感觉到一种奇妙的轻松感。 这种,平日里好像一直活在监视之中,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感觉,终于彻底消失。 他们本以为,这是叙拉古的文明,让他们不得不学会的技能。 而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兽主”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操纵着他们。 但现在,这种感觉终于消失了。 叙拉古人,终于自由了! 而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头兽主,尚未离开。 “——我愿意离开叙拉古。” 在见自己的同族纷纷逃离,扎罗的神情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慌张。 望着那咄咄逼近的陈祈,扎罗的心头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并不想体验一次死亡的痛苦的它,只好选择了让步。 但很遗憾,它早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我之前说过了的,扎罗先生。” 站立着的陈祈,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努力的低下头颅,摆出一副归顺的态度的扎罗,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波澜可言。 “按照莱塔尼亚律法,抗旨不尊者。” “杀,无,赦。” “希望你复活之后,可以将这种痛苦刻入骨髓之中,时刻提醒着你,永远不要再接近叙拉古的土地了。” 陈祈那堪称审判一般的话语,让扎罗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无情掐灭。 下一秒,它只听到一声响指声下。 它周围那充斥着强烈的法术波动的“屏障”,开始越缩越小…… “吼吼吼吼吼吼吼——!!!” 足以让地面为之震动的痛苦狼嚎,传遍了整个沃尔西尼,让这座移动城市的所有居民,都听见了“狼之主”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而这痛苦的狼嚎,足足持续了数分钟。 最终,扎罗的身躯才是在不断缩小的“屏障”之中,以万分痛苦的方式,彻底化为了一团黑雾,消散不见。 至此,叙拉古再也没有了“兽主”的气息。 “——一切企图反对叙拉古回归的势力,都已尽数剿灭。” “从这一日起,叙拉古正式回归莱塔尼亚的统治,改为叙拉古自治区。” 在扎罗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陈祈再次以君王的姿态缓缓转身,向着那些叙拉古的“前”家主们,发出了他的诏令。 “吾任命,西西里夫人,是叙拉古自治区的最高代表。” “其余前家主,任命为大区议会的议员。” “吾给汝等十五日的时间,解散各自的家族,调整、填补叙拉古大区的干部结构。” “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让叙拉古停止纷争,恢复运作。” “汝等,知晓了吗?” 最终,仅剩的数位家主,在一番面面相觑之后,都表露出了不再犹豫的神情。 下一秒,他们以最标准的莱塔尼亚仪式,向着他们面前的君王,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谨遵陛下诏令!”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啊~ (本章完) 第49章 莱叙合并,培养双狼 第49章 莱叙合并,培养双狼 “那么,我等前去统合家族,向家族成员们宣布陛下的诏令。” “请陛下放心,五天之内,我们一定给予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嗯,去吧。” 陈祈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以西西里夫人为首的一众叙拉古家主们,便是纷纷诚惶诚恐的离去了。 而就在这些家主离开之后,陈祈一边目送着他们,一边头也不转的对身边的锏低声说道: “锏,那些被斩首的家主,他们的家族、分部,还有家族成员的位置,都已经掌握了吗?” “已经都控制起来了。” 锏以一如既往的平淡声线回应道: “西西里夫人私底下养了一支,叫做‘巨狼之口’的亲卫队,帮了我们不少忙。” “那么,该怎么处理这些人?我的皇帝陛下。” “——都杀了就是了。” 陈祈的语气显得无比的轻松,在外人听来,就好像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但在一旁,因为自己的家族不在叙拉古,因此只能留在原地的德克萨斯,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需要吗?” 得到陈祈命令的锏,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轻声的追问道: “这些家族里,很多都只是孩子和女人而已,他们没有什么威胁。” “……他们都是黑手党,锏,对于叙拉古的人民来说,他们是剥削者,是不该存在的暴力组织。” 陈祈当然理解锏的心态,身为“人”的感性的一面,同样在向陈祈自己散发着这样的信号。 但最终,还是身为“皇帝”的理想和责任感,压过了他心中的天平。 “只要这些被我们毁灭的家族,有一个人逃离了叙拉古,被这份仇恨驱使的他们,成为未来可能威胁我们统治的人。” “身为莱塔尼亚的皇帝,我不允许任何可能动摇莱塔尼亚的人,活着离开叙拉古。” 然而,陈祈也注意到锏那一言不发的沉默。 对这位最早就跟随自己的战友,陈祈也很难避免的心软了一下。 “……希尔德加德。” “我懂。” 这一次,没等陈祈下命令,翻了个白眼的希尔德加德也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望着那带上几位秘密警察,便是毫不犹豫的向着目的地走去的希尔德加德的背影。 陈祈的心头好像也被触动了一下般的,轻笑的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多谢了,希尔德加德。” 陈祈的声音,让希尔德加德的脚步微微一顿。 但她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别谢我,我也不喜欢干这样的事情。” “你和我那个姐妹简直一模一样,都喜欢让我去当坏人。”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那么,你就试着让我看看吧,你领导的莱塔尼亚,究竟和我们手中的有什么不同。” “……陛下。” 最后一个词,希尔德加德咬的极其的轻,甚至到了让人怀疑是不是幻觉的地步。 但望着希尔德加德那加速离去了的步伐,陈祈在愣了半晌后,才是忍不住失笑了几声。 “……看起来,这位前女皇殿下,也开始渐渐认同你的做法了啊。” “这也说明我这个皇帝,干的还不错吧。” 希尔德加德的离开,让陈祈短暂的从君王的姿态中挣脱了出来,露出了几分后知后觉的疲惫。 毕竟,不管陈祈的心理素质有多强,要保持气势的嘲讽那随时可以把他一口吞下的扎罗,还是需要不小的勇气的。 但他是皇帝,他决不能露怯。 一旦他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和不自信,这种情绪将感染到在场的每个人,甚至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每当这种时候,陈祈都只能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麻痹自己。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模拟。 自己就算失败,也不会真的死去。 只有这样想,他才能保持着气势上的绝对自信,他才能让周围的人都坚信自己,依然游刃有余。 一旦因为他的失误,而导致局势的变化。 那他对不起的,是所有坚信他的人。 但当狂风暴雨都结束之后,陈祈也需要一点喘息的时间。 而在他的身边,锏静静的望着这位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男人,在沉默了好半晌后,才是冷不丁的低声问道: “……祈,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陈祈微微奇怪的扭过头去,注意到锏那落寞的神情,他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对于锏的自怨自艾,哑然失笑的陈祈在一番摇头后,却是给出了自己郑重的回答。 “锏,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啤酒馆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要是哪一天,我真的成为了莱塔尼亚,也被这皇位给腐化的失去了人性的时候,就劳烦你送我一程?” “……当然。” 锏下意识的摸向了挂在自己腰间皮带上的手术刀。 这把和她的风格极不相衬的手术刀,从陈祈送给她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记住,保持这样的自己,锏。” “现在我的身边,可就只剩下你还认得,过去的我是什么模样了。” 对陈祈来说,锏,是他人性的一面。 未来,他还会做出更多一念之间,让千万人流血牺牲的事情。 因此,他才更需要锏,来帮他守住自己人性的一面,不让自己沦为和巫王同流合污的疯狂存在。 那才是对这个国家,对一手扶持他登上皇位的人们的最大背叛。 “……我不想杀你,祈。” 锏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挣扎,现在的她,并不希望陈祈口中的那一天,真的会到来。 但无论是巫王,还是双子女皇的前车之鉴,都让锏觉得,这样的未来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对此,陈祈的态度却是无比的洒脱。 “那就祈祷我,在被这皇位彻底腐化前,就像个贤皇一样的英年早逝吧。” 说罢,陈祈便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那一旁,从一开始就在静静注视着他们的德克萨斯的身上。 面对这位目睹了这般壮观的一幕,都还能保持沉着冷静的黑狼少女。 陈祈心中渐渐有了一抹异样的想法。 “陛下。” “德克萨斯。” 望着那向自己行礼的德克萨斯,陈祈再次降下身子,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向黑狼女孩提问道: “之前,你猜测我当时对家主们的反应是很生气的,我否定了你的答案。” “那么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旁观了这么大的场面,你说,我对叙拉古的家主们,到底是什么感觉?” “……回陛下的话。” 年幼的德克萨斯在微微思索了一会儿后,平静的给出了她的答案: “我觉得,像陛下这样,心中有着更大目标的人,根本不在意家主们的看法。” “你的生气,欣喜,愤怒……一切的情绪,都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 “好!” 得到了比自己预料中还要更好的答案,陈祈表露出了很难得的大喜过望。 心中大感满意的陈祈,终于不想压抑自己对这女孩的欲望。 他想……亲手培养这个女孩。 陈祈有种预感。 并非在家族这种泥潭,而是在一个国家的精心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德克萨斯。 会成为一个不逊色黑白女皇的大人物! 更会是未来,自己,乃至于下一代莱塔尼亚皇帝的左膀右臂! “德克萨斯。” 眼中迸发着金光的陈祈,以难掩的喜悦,对着那明显被吓到了的德克萨斯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愿不愿意离开叙拉古,和我一起回莱塔尼亚?” “以你的聪慧和天赋,留在叙拉古,每天干涉到这些家族之间的小打小闹之中,简直是对你天赋的浪费。” “我想让你接受更好的教育,将你培养成莱塔尼亚未来的栋梁。” “我,从你的身上,看见了这种潜质。” “……前往莱塔尼亚?” 说到底,德克萨斯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 虽然从小就见多了家族纷争的尔虞我诈,但接二连三的冲击,还是砸的这位黑狼女孩脑袋懵懵的。 但不得不说,陈祈的邀请,对于德克萨斯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出生在象征着“文明”的哥伦比亚,但在代表着“暴力”的家族之中长大。 成长的过程中,她见证了哥伦比亚的飞速发展。 见到了在“文明”之下,世界的变迁究竟有多么的迅速。 但她的家族,却是这样的一成不变,日复一日的在暴力和内斗之中消磨。 那个时候,德克萨斯就已经隐隐预见了,家族可能的覆灭。 在不断前进的“文明”面前,“家族”这披着文明的外衣,行着暴力之事的存在,必然会被时代碾碎。 她想改变这样的未来,但却无能为力。 最终,她只能借助着家族的生意,从哥伦比亚来到了叙拉古。 她想在这片家族诞生的土地上,找到家族未来的答案,解开自己的迷惘。 而现在…… 德克萨斯望着自己面前,顷刻间就可以让数千人殒命的皇帝。 那不费吹灰之力,就改变了整个叙拉古的皇帝。 早熟的德克萨斯明白。 自己终于找到这个答案了。 “……陛下,我想,就算我回答不愿意,以陛下的强势,也应该会强迫将我带去莱塔尼亚吧?” “聪明。” 陈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投向德克萨斯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满意。 对此,心中十分愿意接受新生的德克萨斯,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说道: “那么,我愿意同陛下一起前往莱塔尼亚。” “但,还请陛下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讲。”陈祈答应的非常痛快。 “……是关于我的玩伴,拉普兰德的。” 想起这个与自己关系还不错,但受家族的影响颇深的玩伴,德克萨斯也有意拉着她一起改变命运。 “她和我的关系很不错,但在家族之中,有能力的儿女也会被当做家族成员来利用,她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想她继续被家族的理念毒害下去,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和我一起接受陛下的教诲。” “不知陛下,是否愿意?” 好,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上“买一送一”的陈祈,对那有点心惊胆战的德克萨斯,毫无犹豫的答允道: “朕准允了。” “不过,这件事需要和萨卢佐的家主商量一番,看看她的家长愿不愿意。” “当然,我也会找机会,向德克萨斯你的家族那里寄信,征求你家人的同意的。” “……你什么时候对小女孩感兴趣了?” 直到迫不及待的去萨卢佐家族寻找拉普兰德的德克萨斯离开后,他身旁的锏才是调笑的向陈祈询问道: “你当父亲当上瘾了?一个薇薇安娜还不够,还要两个叙拉古的养女?” “没办法,我也不想让薇薇安娜太孤单嘛。” 心情大好的陈祈,也是故意顺着锏的意思往下说道: “我打算让弗莱蒙特教教她们知识和源石技艺,至于武艺嘛……这任务就劳烦你了,锏。” “她们可是莱塔尼亚未来的栋梁,你们一定要好好培养她们。” “……怎么感觉我才刚20,就已经当上母亲了?” 锏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但她依然很郑重的接下了这次任务。 毕竟,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做到最好的事情了。 【你终于完成了叙拉古和莱塔尼亚的合并。】 【虽然要让叙拉古跟上莱塔尼亚的发展速度,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但你毫无疑问开了一个好头。】 【至此,在莱塔尼亚的境内,你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可以说,倘若你在这个时候身死,你将会是莱塔尼亚最令人惋惜、遗憾的千古一帝。】 【莱塔尼亚的民众会将你的画像,摆放在与巫王相同的位置上。】 【未来几十年,数百年,都依然面红耳赤的争执着,你与巫王,谁才是莱塔尼亚最伟大的皇帝。】 【但你并没有死。】 【不仅如此,莱塔尼亚前进的脚步,也还远远没有到停歇的时候。】 【这一刻,你的野心终于无法遏制。】 【你终于不再满足于莱塔尼亚本有的领土。】 【而是将你贪婪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敌人们了。】 【但你很清楚,现在的莱塔尼亚百废待兴,工业、军事的改革,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莱塔尼亚还需要时间,需要契机。】 【你也同样需要等待国际局势的变化,等待你的那些对手,露出他们的致命弱点来。】 【到那时,将会是你的改革,迎来最终检验的时刻!】 今天第二章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啊~ (本章完) 第50章 三年的剧变 第50章 三年的剧变 【1088年,在你的亲自干涉下,叙拉古的十二家族被肃清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叙拉古市议会、警察厅、市场经济贸易督查所等一系列合法的机构。】 【对于叙拉古的人民来说,他们只感觉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自己的城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平时满大街的,西装革履的家族成员,很明显的减少了许多。】 【就算偶尔还可以看见身穿西装的人,大多也都是匆匆忙忙的赶向市议会的大人物。】 【也不再有家族成员上门来向他们索求保护费。】 【取而代之的,是有大量的议员为了自己可以当选拉票,开始为街道上的民众们派发福利。】 【渐渐的,移动城市内的工厂更多了,维护秩序的警察也多了起来,甚至连荒地都被大量的开垦,种上了可可豆。】 【每个工厂都在招人,甚至连女人都要。】 【大量原本在叙拉古,只能相夫教子的妇女们,都开始走进了纺织厂,开始为家里增加一份收入。】 【每个人似乎都很繁忙,而在繁忙之下,是不再需要提心吊胆的,还在不断变好的生活。】 【以及,变得越来越繁荣的城市。】 【倘若说,叙拉古人根深蒂固的文化,让他们对莱塔尼亚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的话。】 【那么如今,在已经成为叙拉古大区最高掌权者,西西里夫人的宣传下。】 【所有叙拉古人都知道,他们日渐繁荣的生活,一切都是他们新归附的那位莱塔尼亚皇帝,为他们带来的。】 【是皇帝陛下为他们建设了工厂,开垦了田地,给他们带来了法律和秩序,让他们不用再生活在家族的阴影之下。】 【对于长期被家族剥削、庇护,忍受了不知多少次家族成员的为非作歹,甚至生命威胁的叙拉古人民来说。】 【你,就是他们天大的恩人。】 【虽然,对于一些适应了家族的剥削,并相信家族会庇护他们的叙拉古人民来说,他们对莱塔尼亚人这样的外来者,并不欢迎。】 【但你相信,只要你可以给他们一直提供这般平稳的生活,这一切的矛盾都可以被时间所抹平。】 【而说到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 【在你向她们的父母传达了,要将她们带去高塔接受皇子级的高等教育的意思。】 【不出你的预料,双方的家长都迫不及待的表示了同意。】 【毕竟,无论是从家族未来考虑,还是单单为孩子的教育着想。】 【能让一位皇帝成为他们孩子的“教父”,对他们来说都是天下掉下来都没机会捡的大好事。】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萨卢佐在叙拉古议会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没过多久,便是坐上了议会的二把交椅,地位不可动摇。】 【就连远在哥伦比亚的德克萨斯家族,哥伦比亚的总统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都默默的搁置了继续追查德克萨斯家族犯罪证据的提案。】 【当然,两大家族对你的帮助,还远不止于此。】 【德克萨斯家族是哥伦比亚独立之后,最早一批参加开拓的叙拉古家族。】 【在哥伦比亚虽然属于黑色地段,但德克萨斯家族依然拥有着极高的名誉,坐拥着极大的产业。】 【甚至会让只是个孩童的德克萨斯来到叙拉古,也是因为德克萨斯家族,想要搭建两国之间的源石贸易路线的原因。】 【你充分的利用了这一点。】 【哥伦比亚建国时间并不长,大量的土地还处于开拓阶段。】 【其中,开拓过程中大量囤积的源石,是莱塔尼亚极其稀缺的能源!】 【莱塔尼亚这片国土,建国已经有千年之久。】 【这也导致在泰拉大陆,几乎是一切能源的根本的“源石”,在莱塔尼亚早已被开采殆尽。】 【莱塔尼亚的源石需求大多需要依赖进口。】 【但这种大部分国家也都需要的战略资源,可以出口给莱塔尼亚的量极其有限。】 【莱塔尼亚长期的源石进口商,通常是同样有八成土地都没被开发的乌萨斯。】 【但乌萨斯的开采地,距离莱塔尼亚不仅遥远,而且路况极差,大量的源石都在运输过程中被消耗,极其浪费。】 【再加上乌萨斯帝国的国际信誉向来极低,商业贸易更是强盗般的逻辑。】 【甚至发生过,从乌萨斯买来的源石,在乌萨斯境内被劫持,货物不翼而飞,乌萨斯表示意外事件概不赔偿的事件。】 【而如今,有了德克萨斯家族的牵线,一切都不一样了。】 【哥伦比亚拥有着相对高科技的源石开采和处理生产线,源石纯度较高,且拥有良好的运输设备。】 【而且因为哥伦比亚,是从维多利亚帝国独立出去的土地,因此在经济贸易上长期受维多利亚打压。】 【这哥伦比亚无法出口囤积已久的源石,价格对比起乌萨斯帝国,低廉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在德克萨斯家族的牵线下,你与哥伦比亚总统完成了一次会面,就源石供应的问题达成了国际合作。】 【至此,源源不断的高纯度源石,在德克萨斯家族的护送之下,被一车一车的送入了莱塔尼亚!】 【莱塔尼亚一直以来的能源危机,终于得到了解决!】 【这让你在莱塔尼亚进行的工业化改革,终于可以火力全开,战争工厂的效率提升了一个档次。】 【至于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她们也得到了和你的养女,薇薇安娜,完全一样的待遇。】 【在你的安排下,三个女孩在弗莱蒙特那里学习知识和源石技艺,在锏的手中学习格斗和武艺。】 【而格特鲁德,则负责在未来,三个女孩学有所成的时候,跟随着她学习基层经验。】 【望着三个在原来的世界观内,本连交际都不该有的女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关系逐渐变得融洽亲密。】 【你也感觉到了久违的欣慰。】 【你期待着,她们未来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1089年,在你的工业化改革下,军队的机械化已经基本实现。】 【望着你那士气高昂,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武装护卫军,你明白,你已经拥有了挑战这片大地霸权的实力!】 【现在的你,只缺少一个时机了。】 【1090年,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传入了你的耳中。】 【在你的嘱咐下,哥伦比亚政府在茫茫人海之中,终于找到了那被前施彤领选帝侯,送去哥伦比亚避难的,薇薇安娜的生母。】 【在你的旨意下,金律法卫们将薇薇安娜的生母带回了莱塔尼亚,让她们母女终于得到了团聚。】 【而也就在这一次,对已经六岁的薇薇安娜,你再次郑重的重释了她的身世。】 【结果如同你所料的一样,六岁的薇薇安娜已经可以理解你所说的话语。】 【但唯一让你没想到的是,哪怕薇薇安娜逐渐意识到你并非她的亲生父亲。】 【但当你真的再次亲口告诉她时,她依然伤心的大哭大闹。】 【最后,薇薇安娜将自己关在了高塔最上层的小房间里,不只是你,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见不到她。】 【这件事甚至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弗莱蒙特、格特鲁德和锏,都因为薇薇安娜的事情着急的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而对这件事,初为人父的你同样束手无策,只能被格特鲁德和锏联合起来的骂了一顿。】 【但好在,最后,在格特鲁德、锏,以及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两位玩伴的规劝之下,薇薇安娜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平复。】 【而对你这哭的眼眶红肿的养女,你唯一能做的,只有拥抱她。】 【你告诉她,你从来没有欺骗过她,她的父亲确实是你逼死,更是你逼得她们母女分离了那么久的。】 【你告诉她,她可以恨你,也可以不再敬爱你,但只希望她可以在你做完所有的事情后,再为她的父亲报仇。】 【最终,这一切都在薇薇安娜的哭泣中落下了帷幕。】 【这一切也同样如你预料的那样,没有欺骗薇薇安娜的你,绝对不会被她视为杀父仇人。】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薇薇安娜便算是彻底的,成为了你的女儿。】 【父女之间最后可能的隔阂彻底消除,如今,也再也没有人可以从你的核心圈之中,找到可能背叛你的人了。】 【而同时,这一年发生的一项大事,引起了你的关注。】 【位于维多利亚的塔拉地区(约等于爱尔兰),塔拉盖尔王的末裔,爱布拉娜,杀死了自己的老师沃里克伯爵。】 【随后,爱布拉娜成立了名为“深池”的部队,领导维多利亚内部被维多利亚抢夺了国土的塔拉人,反抗维多利亚的统治。】 【而远在乌萨斯的雪原之中,一支名为“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组织,也同样在一位叫“塔露拉”的女子的领导下,掀起了反抗运动。】 【维多利亚和乌萨斯的内部都出现了动荡,这让你嗅到了时机。】 【但你还是没有着急出手。】 【毕竟,不管是深池还是整合运动,他们的规模依然不算庞大。】 【他们或许可以给两个大国的后方带来一些麻烦,但不可能成为你发动战争后,足以配合你行动的助力。】 【但哪怕如此,你还是派遣了“秘密警察”,携带着一部分物资与武器,向两支反抗军投去了橄榄枝。】 【你相信,这两支反抗军在得到了你的协助之后,定然可以掀起更大的波澜。】 【当然,倘若你派去的秘密警察们,可以说服两支反抗军加入莱塔尼亚,那就更好不过了。】 【1091年。】 【就在深池和整合运动,在两个大国的后方渐渐展露了头角的时候,更大的消息传来了。】 【是有关特蕾西娅与特雷西斯的。】 【这两位萨卡兹一族的领袖,就是否应允卡文迪公爵的约定,进军维多利亚,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而这场争执,终于还是引发了战争,卡兹戴尔的内战全面爆发了!】 【各个国家的萨卡兹雇佣兵,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都在第一时间返回了卡兹戴尔。】 【萨卡兹们为他们所支持的领袖,所贯彻的理念,加入到了这场内战之中。】 【一时间,各个国家的内部可雇佣的力量几乎被抽空,所有国家最后的国防力量,便只剩下了他们的军队。】 【这时,你意识到,你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世界终于有变了,你的军队也已经蓄势待发。】 【战争的硝烟,是时候该点燃了。】 【而你将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目标,定在了你最早承诺给莱塔尼亚人民的目标之一。】 【玻利瓦尔。】 【这片位于泰拉大陆的最西北,与哥伦比亚接壤,曾经被多个国家殖民统治的国家,依然处于内乱之中。】 【而这其中,就有着归属于莱塔尼亚扶持的傀儡政府——辛嘉斯王朝。】 【倘若你可以占据并控制住玻利瓦尔的区域,那么你将会在维多利亚的西北方向造成巨大的威胁,对维多利亚造成两面包夹之势。】 【而一次意外的事件,成为了你可以插手干涉玻利瓦尔事件的契机。】 【玻利瓦尔内部,有着一支由无法忍受常年内战的玻利瓦尔人组成的反抗军政党。】 【他们主张结束内战、驱逐傀儡政权,与莱塔尼亚扶持的“辛嘉斯王朝”常年存在摩擦。】 【而这一次,在这支反抗军的解放运动之下,辛嘉斯王朝再次受到了针对打击。】 【攻入城镇内的反抗军为了补充资源,有了洗劫平民的行为。】 【甚至有不少莱塔尼亚移民都遭到了殃及,出现了死伤。】 【这被你很快的抓住了。】 【你以辛嘉斯王朝的莱塔尼亚子民,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后,你觉得你有权干预此事。】 【至于怎么解决?将反抗军政党的土地划给莱塔尼亚不就解决了吗?】 【如果玻利瓦尔的反抗军政党不许,你将派遣军队直接进行武力干涉。】 【你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各个国家的警觉。】 【这一日,维多利亚的公爵,以及哥伦比亚的副总统,都将齐聚在莱塔尼亚的高塔之中。】 【他们即将与你商谈,关于玻利瓦尔的纠纷问题。】 【迄今为止,他们都依然相信,你是一位可以讲道理的皇帝。】 【而你将会用一张早已精心布置好的“网”,来回应他们那虚无缥缈的期待。】 今天的第一章!晚上还有一更!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 (本章完) 第51章 我们维多利亚是莱塔尼亚的忠实伙伴啊 第51章 我们维多利亚是莱塔尼亚的忠实伙伴啊 崔林特尔梅,原本屹立于此的,被摧毁的双子高塔,早已被彻底推翻。 这座在双子高塔的残骸上建立的,更加高耸入云,足以被称之为“奇观”的漆黑高塔,是在今年的年初才正式完工的。 这便是陈祈所在的高塔,也是他的皇宫。 在莱塔尼亚,皇帝所住的高塔的高度,往往代表了他的野望。 因此,历代莱塔尼亚皇帝,都喜欢把自己的高塔修筑的更加高大,以表示他们的成就必然超越先帝的决心。 这一点,在巫王的身上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双子女皇推翻巫王后,特意将她们的高塔修建的稍微低矮了一些,以表达她们的亲民态度。 而到了陈祈这里,他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陈祈一直认为,皇权和住多高的楼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就算还住在贫民窟,只要他手中掌握着军队和骨干,他依然是当之无愧的莱塔尼亚皇帝。 更何况现在莱塔尼亚需要扩建的项目实在太多,为这么一座高塔投入那么高的人力物力,可太不值得了。 但最终,陈祈这位皇帝还是拗不过格特鲁德,最终无可奈何的将这件事交给了工业部的人去处理。 于是乎在这一年里,他的高塔皇宫终于完工。 而且也不知是格特鲁德的安排,还是负责修建的工人与大臣的心照不宣。 陈祈的这一座高塔,无论是从雄伟还是高度来说,都要比双子女皇的高塔更加壮观。 甚至隐隐的,超越了巫王曾坐拥的高塔。 而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这座新建的高塔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外国来宾……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我昨天学会弗莱蒙特爷爷教我的法术了,父亲大人说好,今天你要陪我一整天的!” 高塔中,七岁的薇薇安娜抱着一盘西洋棋,格外欢腾的便向着自己父亲常在的议事厅小跑而去。 不过这一次,薇薇安娜刚刚跑到议事厅的门前,两位守卫于此的金律法卫便是拦下了她。 “公主殿下。” 其中一位金律法卫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陛下正在和极其重要的客人谈话,现在不方便见你。” “重要的客人?” 被拦下的薇薇安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便是一抹失望。 “父亲大人……最近一直都在和客人商谈。” 虽是预料中的结果,但一向听话懂事的薇薇安娜,这一次却多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莱恩叔叔,布兰特叔叔。” “我保证不吵不闹,我可以进去听父亲大人和客人们的商谈吗?” “这……恐怕不行,公主殿下。” 名为“莱恩”的金律法卫的语气多了几分为难,对这位整座高塔最受宠爱的公主,他也只好耐心的回答道: “陛下特意交代过,尤其是不可以放公主殿下您进入。” “但德克萨斯姐姐,还有拉普兰德姐姐明明都可以旁听,为什么我不行?” 但这次,还没等薇薇安娜再次询问,一双温柔的双手却从背后抱住了她。 “薇薇安娜,不要去打扰你的养父,好吗?” “母亲大人……” 从背后抱住薇薇安娜的,正是她的生母。 这位从哥伦比亚回归的美丽妇人,显然是一位真正的贤妻良母,耐心的对自己的女儿解释道: “你的养父,正在处理很重要的国事,他的决策可是会影响万千个家庭的。” “所以,不要去给他添乱,好吗?” “呜……” 最终,望着那郁闷的点了点头的薇薇安娜,夫人也是松了口气,牵引着她渐渐远离了议事厅的门前。 而在这位夫人的心中却非常清楚,这位看似冷血无情的皇帝,不让薇薇安娜接近这里的原因。 “告诉你实情也无妨,夫人。” “战争,马上就要打响了。” “接下去的每一天,我都要与这片大地最聪明的政客们博弈,我不希望让薇薇安娜知道这些。” “更不想让她太早的变成……像我这种,满口谎言和欺骗的人。” “我想让她至少有个安稳的童年。” 回忆着陈祈对她的嘱咐,夫人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甚至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既是她的仇人,又是她的恩人的皇帝。 但她想,至少对薇薇安娜来说,他会是个好父亲的。 …… “尊敬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我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 庄重肃然的议事厅内,肩膀上随时都挂着一只穿着衣服的胖鸟的,便是哥伦比亚的副总统,杰克逊。 此时,他正神情严肃的,向高坐在皇位上神情淡漠的陈祈,据理力争道: “玻利瓦尔的国际问题,不仅关乎莱塔尼亚的利益。” “哥伦比亚在玻利瓦尔的土地里,依然有着许多的利益牵连。” “倘若莱塔尼亚的军队坚持要出兵,动用武力干涉玻利瓦尔。” “那么,哥伦比亚将不得不为保护国民利益,而做出军事反抗,并且中止对莱塔尼亚的一切贸易往来。” 然而,面对哥伦比亚这个为莱塔尼亚源源不断提供急需的源石,军事实力更不弱的国家的威胁。 向来极度理性冷静的陈祈的反应,却超乎寻常的平淡。 “——那就这样吧,我不在乎。” “什?!” 副总统杰克逊,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的耳朵欺骗了他。 但在他的注视下,这位皇帝的神情依然满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淡淡说道: “而且,不仅是我,我想维多利亚的公爵大人们也不会在意的。” “我说的对吧?温德米尔公爵。” “——正是如此,尊敬的陛下。” 这一次,再次被诸位公爵推出来和陈祈谈判的温德米尔公爵,神情无比的轻松,甚至有点看热闹般的趣味。 毕竟,站在维多利亚的角度,他们巴不得哥伦比亚的利益受损。 维多利亚对哥伦比亚这个趁着国难时独立出去的国家,只有满腔的屈辱和敌视。 尤其是望着哥伦比亚那日渐崛起的态势,更让维多利亚公爵们极其不安。 他们在担心,未来,哥伦比亚会成为威胁他们的大国。 但现在,维多利亚群龙无首,八大公爵各自为政,拥兵自重,谁都不想自己一个人去讨伐哥伦比亚。 先不说输赢,就算赢了,自己也得损失惨重。 到时候,那个元气大伤的公爵必然会被其他七位公爵趁机吞并。 这是哪个公爵都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尤其是,如今维多利亚境内又爆发了塔拉人起义,正是内忧外患之时。 因此,作为谈判代表的温德米尔公爵,在这点上和其他公爵的利益是一致的。 他们需要借助莱塔尼亚,削弱哥伦比亚! 要是可以趁此引发,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的之间的冲突,甚至战争,那就最好不过了! “温德米尔公爵女士!” 而杰克逊副总统见状,以为是温德米尔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严肃的补充道: “请别忘了,莱塔尼亚的军队倘若要入驻玻利瓦尔,那么必然要经过维多利亚!” “难道,八大公爵就不担心,莱塔尼亚军队在过境的时候,与维多利亚的军队产生什么军事冲突吗?” 副总统几乎是明说了,陈祈可能会假道灭虢的威胁。 但这一次,甚至不等陈祈,乃至他的身边人开口。 温德米尔公爵却是先脸色一变,神情冰冷的厉声呵斥道: “副总统先生,我可不能允许你肆意践踏莱塔尼亚国家的信誉,以及我们和莱塔尼亚的两国友谊。” “维多利亚与莱塔尼亚,我们曾在四皇会战中并肩作战,两国合作已久。” “此次我作为代表前来,只是为了洽谈莱塔尼亚军队的过境路线问题,巩固两国关系而已。” “与其担心维多利亚的安危,副总统先生。” 温德米尔公爵冷冷笑道: “您还是担心一下,哥伦比亚自身的安危吧。” “——既然这样,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 温德米尔的冷嘲热讽,结合陈祈那毫不否认的态度,让副总统杰克逊彻底认清了事实,不再犹豫的起身就走。 对此,陈祈的反应依然无比冷淡,只是平淡传唤道: “拉普兰德,送客。” “遵命。” 守护在陈祈身旁,待命已久的白狼少女,迅速便是跟上了已经离开的副总统的脚步。 很快,议事厅内便只剩下了温德米尔公爵,陈祈,以及在一旁侍卫的德克萨斯。 “现在,闲杂人等已经离开了。” “我们就来好好讨论一下真正的国事吧,温德米尔公爵。” “正合我意。” 面对那恢复了君王姿态的陈祈,温德米尔公爵的态度也郑重了许多。 这一切,都与她还有其他七位公爵预料的一致。 在这件问题上,哥伦比亚的意见并不重要。 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关注的,永远只有身为大国的彼此。 “那么,回到刚刚的问题上,皇帝陛下。” “倘若你真的需要讨伐玻利瓦尔,那么,您的军队必然要经过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 “说实话,我们对您的军队占据玻利瓦尔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哥伦比亚……他们的军队确实无法与您相抗衡。” “但,我们并不希望哥伦比亚也一起被莱塔尼亚占据。” 温德米尔公爵面色凝重的注视着陈祈,沉声问道: “对此,不知皇帝陛下,可否给予我们一个保证?” “——没有问题。” 然而,一切甚至比温德米尔公爵想象的还要顺利。 陈祈只是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德克萨斯便是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送到了温德米尔公爵面前。 而这份协议,赫然是关于哥伦比亚,以及玻利瓦尔的领土划分问题。 “只要维多利亚可以允许我们的军队通过,并在我们的军队占据玻利瓦尔全境的过程中,保持不参与的态度。” “那么,未来维多利亚帝国吞并哥伦比亚时,莱塔尼亚一定也保证不干涉、不参与。” 陈祈话音刚落,他便是注意到了温德米尔公爵那仅剩的一只眼眸,都开始闪闪发亮了起来。 此时,他明白,对方已经上钩了。 但他的表演还必须继续。 “这协议上有着我的签名,以及莱塔尼亚的钢印。” “温德米尔公爵,您只要代表维多利亚,签上您和七大公爵的名字。” “那么,这份协议,就算是真正生效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还真是……一位伟大的皇帝!” 温德米尔公爵的呼吸都为之粗重了几分,那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让身为公爵的她都无法遏制。 她万万没想到,这位皇帝陛下居然这么便宜他们! 莱塔尼亚的军队要想到达玻利瓦尔,根本不可能绕过哥伦比亚。 而哥伦比亚副总统刚刚的态度,分明就是要准备好和莱塔尼亚开战的意思! 而这场战争,无论获胜者是谁。 哥伦比亚都必然元气大伤! 到那时候,面对虚弱无比,一踹就倒的哥伦比亚,其他七个公爵还会犹豫吗? 为了从哥伦比亚这个国家身上吞下最大的一块肥肉!他们绝对冲的比谁都快! 说不定,他们还能顺势连玻利瓦尔都一起吞并了。 这样划算,不用自己出钱出兵,只需要让道就可以实现的交易。 而作为代表的自己,这一次光是拿着这份协议回到维多利亚,都可以赚取到极高的声望。 温德米尔公爵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在此,我代表维多利亚,与尊敬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签订这份协议。” “祝愿我们两国的友谊,天长地久!” …… 而另一边,离开了议事厅的副总统杰克逊,正在焦头烂额的思考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知道,战争已经无法避免。 哥伦比亚的飞速发展,很大一部分资金是来自于他们所控制的“玻利瓦尔独立国”。 倘若任由莱塔尼亚将整个玻利瓦尔都吞并,那么哥伦比亚的发展必然受到影响。 因此,哥伦比亚决不能让步! 但哥伦比亚真的可以抵御莱塔尼亚的军势吗? 而且在大战结束后,维多利亚会不会趁机偷袭? 万一如此,哥伦比亚的亡国,可几乎是必然的了啊! 而就在副总统心乱如麻之时,身边的一道优雅的女声,却将他给唤回了神。 “——副总统先生,您走错方向了。” “嗯?” 而就在杰克逊抬起头来时,那在他正对面,笑脸盈盈的白狼少女,却优雅的为他指出了另外一个方向。 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离开高塔的方向。 “我知道副总统先生有很多困惑。” 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拉普兰德,脸上带着最标准的营业微笑,轻声的解释道: “但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与哥伦比亚的交涉,还并没有结束呢。” “还请副总统先生,先跟着我移步到会客厅。” “等我们的陛下处理完事务后,他会与您好好探讨,你我二国间真正的合作的。” 真正的合作? 还没等副总统反应过来,他那肩膀上一直停留着,但从未出声过的大鸟,却是明白了什么的点点头。 大鸟……准确的说说,哥伦比亚真正的总统,马克.麦克斯。 它已经隐约意识到了。 这位莱塔尼亚皇帝,或许是这片大地,最出色的欺诈师。 他的欺诈、阴谋,将会彻底改变这片大地所有国家的命运。 今天第二章!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啊嘤嘤嘤~ (本章完) 第52章 莱塔尼亚的新盟友?进军玻利瓦尔的主 第52章 莱塔尼亚的新盟友?进军玻利瓦尔的主帅选择? “我很高兴,您耐心的等待到了现在,杰克逊副总统。” “以及,马克.麦克斯总统先生。” 半个小时后,在私密性更强的会客厅内,送走了喜出望外的温德米尔公爵后,陈祈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这里。 不仅如此,对比起只有黑白双狼在的议事厅,这略显狭隘的会客厅的重要成员反而更加齐全。 和双狼一样,负责侍奉也是旁听的黑白双子。 在一旁负责记录,一言不发的弗莱蒙特。 作为情报部门,为这次的计划没少出谋划策的格特鲁德。 以及负责周边的保卫,防止泄密的锏,全都出现在了这里。 正因这个团队规模,才让马克相信了,这位皇帝真的是打算和他们再好好谈一谈的。 “不得不说,您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皇帝陛下。” 站在副总统的肩膀上,马克发出了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声音。 动物的外形,拥有着和人类几乎一样的智力,赫然证明了这位马克的“兽主”身份。 但,对比起从叙拉古落荒而逃的那群狼,身为总统,眼界和胸襟都极其宽广的马克,显然要睿智得多。 “那么,请向我讲述你真正的计划吧,皇帝陛下。” “您究竟有着什么计划,您需要我们的哥伦比亚,为您的计划充当什么角色?”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总统阁下。” 不,应该是聪明鸟? 陈祈倒也没纠结这个。 “那么,总统阁下,就让我对您说一些心里话吧。” 在德克萨斯搬来椅子后,陈祈顺势坐下,对副总统肩膀上的马克郑重的说道: “我们与维多利亚的合作,只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 “莱塔尼亚倘若有会考虑合作的国家,那只会是哥伦比亚。” “总统阁下,战争在即,这将会是给泰拉大陆的每一个国家再次洗牌的时机。” “莱塔尼亚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战胜所有的国家,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国家,与我们一起分享胜利果实。” “——那为什么是我们?” 马克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哥伦比亚是这片大地最年轻的国家,我们缺乏底蕴,军队的战斗力与大国更加无法比拟。” “你为什么选择我们,而不是维多利亚、乌萨斯这些军事大国?” “很简单。” 对于马克提出的问题,心中完全有答案的陈祈,回答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因为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目前的共同目标,其实是一致的。” “维多利亚这样的老牌帝国,不仅是对您,对我的国家,都是巨大的威胁。” “我们都不希望,维多利亚和乌萨斯这样的国家,成为我们发展永远的阻碍。” “因此,我们都必须联手,将维多利亚从一流大国的台阶中给拉下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阳光下的土地!” 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 这一刻,就连马克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位皇帝的这番话说的既震撼又激动。 倘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在拉着它,它可能立刻就会和祈合作,并表现出极强的参战欲望。 但马克还是冷静了下来,并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么,尊敬的皇帝陛下。” “请问我该怎么相信,在维多利亚垮台之后,您不会带领着您的大军,将哥伦比亚这个新生的国家也一起毁灭呢?” “呵。” 然而,对于马克的这个问题,陈祈却付之一笑,给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回答。 “关于这一点,马克先生,我不需要给你任何保证。” “你我都清楚,倘若维多利亚都被我们两个国家瓜分,那么西边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国家。” “到那时,我们必然会爆发真正的争霸之战。” 马克完全看不出情绪的鸟脸,并没有影响陈祈的发挥。 陈祈知道,自己不需要和面前这位同样野心勃勃的鸟玩什么套路,莱塔尼亚与哥伦比亚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 他们都希望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 因此,他们未来必然会成为敌人。 “但,倘若哥伦比亚不与我们合作,那么你们恐怕连现在这一关都撑不过去。” “因此,总统阁下,您只剩下与我们这个未来会是对手的国家,暂时联合在一起了。” “只要你愿意合作,那么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占据哥伦比亚在玻利瓦尔的殖民地。” “如果你不愿意……” 陈祈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一抹笑意。 但这笑意,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那么,我就只好和维多利亚联合,先将哥伦比亚消灭掉了。” “比起一个已经腐朽的老牌帝国,哥伦比亚这样新兴、持续走高的国家,才是莱塔尼亚需要提防的最大威胁。” “总统阁下,您,考虑的如何?” 这一次,面对陈祈主动向自己伸来的手掌。 马克在一番沉默之后,却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与其他的“兽主”不一样,马克很清楚自己是被谁创造的,更清楚自己被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它还记得它的父亲,为它灌输的意志。 统筹所有的意志,收缴所有的真理。 让哥伦比亚成为泰拉的“灯塔”,泰拉的剑与盾。 这是马克对创造自己的父亲,以及那个已经消逝的文明,最好的吊唁。 而直到现在,马克才真正见到了一个,真的有那个能力妨碍它,阻止它完成这个理想的存在。 一个……强敌。 马克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兴奋。 一种名为“与旗鼓相当的强敌交手”的兴奋感! 因为在刚刚的交谈中,马克已经确信,他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他们不怕被后世称为暴君,更不怕被人们辱骂为战争贩子。 他们都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都不惜一切代价的践行着自己认定的道路。 “那么,我们成交,莱塔尼亚的皇帝陛下。” 至此,马克不再有犹豫,抓住了哥伦比亚唯一可以成为一流大国的最佳机会。 它伸出自己的翅膀,搭在了陈祈那伸出的手上。 “我,哥伦比亚总统,马克.麦克斯,在此承诺。” “在哥伦比亚与莱塔尼亚争霸的那一天来临之前。” “哥伦比亚,将会和莱塔尼亚一起走到最后!” …… 在送走了哥伦比亚总统之后,会客厅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 毕竟,方案虽然已经定下,但他们还要面临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攻打玻利瓦尔并不难,在我们的正规军面前,玻利瓦尔的抵抗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但,问题是,派谁领兵攻打,并且占据住玻利瓦尔的位置呢?” 格特鲁德望着桌上的这份泰拉大陆的地图,却是迟迟的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原因无他,玻利瓦尔的地理位置,实在离莱塔尼亚太过遥远了。 “玻利瓦尔位于泰拉大陆的最西北端,与哥伦比亚接壤,又临近海洋,是一个天然就适合割据的国家。” “倘若运用得好,玻利瓦尔将会成为未来我们进攻维多利亚的助力,对维多利亚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但倘若派遣的人辜负了陛下……那么,我们派遣去征讨的军队将再也不会回归。” 在经过了三年的精英教育,虽然尚显稚嫩,但已经可以分析战局的德克萨斯,也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还有哥伦比亚呢。” 与德克萨斯一起接受教育和历练的拉普兰德,也给出了自己的问题: “虽然现在和哥伦比亚达成了合作,但我们也得提防哥伦比亚的突然变卦。” “所以,如果想要派军队去攻打玻利瓦尔的话。” “那么,这个统军的人不仅得对陛下忠心耿耿,还得是个可以坐镇玻利瓦尔的强者才行。” 经过所有人的讨论,这个人选可以说是基本锁定了。 在场可以自称强者的,只有黑白双子,以及锏和弗莱蒙特。 但如果加上忠心的话,那么这个人选似乎就只剩下锏。 以及为了探究萨卡兹未来的路,愿意和陈祈合作的弗莱蒙特了。 “——小子,这次你可别想把老夫我给支开。” 还没等众人开口,弗莱蒙特便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将自己给排除出了这个人选。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在你的身上寻找萨卡兹的答案的,可不是真被你小子当臣子使唤的。” “现在,这对兄妹都已经开打了,老夫我想抢在萨卡兹内战之前找到答案的期望,已经落空了。” “现在老夫得抓紧时间,快点从你身上搞点有价值的知识出来,可不能离开莱塔尼亚!” “那么,唯一的人选只剩下……” 弗莱蒙特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擦拭着大剑,一言不发的锏的身上。 “……我从来没有领过军队,带的一直是小股精锐部队。” 心中渐渐清楚,这个重担只能交付给自己的锏,在深吸一口气后,也是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如果可以给我一个将军的话,我或许可以试试看。” “——不必了,锏,我已经有了人选。”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都在沉思的陈祈,突然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猜测。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倩影身上。 “……希尔德加德。” “你愿意领军前往玻利瓦尔,肩负起这份重担吗?” “陛下(祈)?!” 当陈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身为姐妹的莉泽洛特,都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莉泽洛特诧异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正在调配着咖啡的姐妹,神情微微的复杂了起来。 她并非没有注意到,自从自己的姐妹,和祈单独去了一趟叙拉古之后,那温和了许多的态度。 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只当是自己的姐妹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但在今天,面对将一个国家的千斤重担,就交托给自己姐妹的陈祈。 莉泽洛特,不由得自己不去多想了。 难道……在叙拉古那一次之后。 希尔德加德,就已经…… “……为什么是我?” 在一番久久的沉默后,泡好了咖啡的希尔德加德,却是连头都没有转的对陈祈问道: “你就不怕,我到了玻利瓦尔之后,就会背叛你?” “不怕。” 陈祈的回答极其的干脆,淡淡笑道: “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灵魂锁链’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更是因为,我相信,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莱塔尼亚,你会竭尽全力的将这件事办到最好。” “占据了玻利瓦尔,对莱塔尼亚的未来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我相信,你会用最有效,而且正确的方法,去统治玻利瓦尔的人民的。” 说到这里,陈祈的表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下,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 “……就好像,你在叙拉古的时候,选择认同了我的做法一样。” 陈祈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一句有感而发,让这对姐妹的心脏都不自主的“嘎达”一下。 但这对姐妹心跳骤停的原因,却是截然不同。 希尔德加德很难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是喜悦?还是苦闷?亦或者是恼羞成怒,压根不想承认自己认可了他? 但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她强大,对莱塔尼亚无比的忠诚。 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统军。 而且她也必须承认……她确实会按照陈祈所说的那样去做。 毕竟,倘若战争无法避免,那么占据玻利瓦尔,就是对莱塔尼亚的未来,最好的正解。 但对于莉泽洛特来说,陈祈刚刚的一番话,让她悬着的心终于轻轻的裂开了。 此时,莉泽洛特不得不确定了这个事实。 自己的姐妹,恐怕真的已经背叛了她,选择投效了祈。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 希尔德加德不是最恨给予她们羞辱的祈了吗? 为什么去了一趟叙拉古,她就折服了?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时,还没等莉泽洛特思考出问题的答案,陈祈便是将自己的布置和盘托出。 “我将c集团军,还有集团军的军官都交给你指挥。” “另外,我再把格特鲁德交给你做搭档,辅助你的工作。” “陛下?!” 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前往玻利瓦尔的人选之一的格特鲁德,极其诧异的站了起来。 然而,面对格特鲁德的剧烈反应,心中早有预料的陈祈,也是态度温和的解释道: “格特鲁德……眼下我最可以派遣出去的,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就只剩下了你。” “正好,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个机会。” “我们正欠缺关于玻利瓦尔、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这些国家的情报,这一次去,希望你可以将国家安全部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去那里,好好的辅佐希尔德加德,也替我监督好她,这,就是你的新任务。” “未来,或许在维多利亚,或许是哥伦比亚。” “到那时,我们会再相见的。” “……是。” 见自己的君王决心已定,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的格特鲁德,只好强压下了心头所有的不安和挣扎。 最终,眼含热泪的格特鲁德,只是以一个军礼,向自己最爱的君王,表达了她的决心。 “我一定不辱使命,我最亲爱的……陛下。” 话音落下,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落下眼泪的格特鲁德,只好猛然转过身,朝着大门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格特鲁德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这般伤感。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告知了她—— 此行一别,自己可能终生,都难以再和自己崇敬、爱慕的君王再会了。 今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一章! 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啊嘤嘤嘤~ (本章完) 第53章 格特鲁德的坦白 第53章 格特鲁德的坦白 深夜,忙碌了一整天的陈祈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政务,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宫。 没办法,与温德米尔公爵,以及哥伦比亚总统的勾心斗角,本来就很消磨精力。 再加上自己钦定的,出征玻利瓦尔的“元帅”希尔德加德。 陈祈必须详细的和她交代了关于玻利瓦尔的占领区域,以及处理民心问题等等。 而且伴随着莱塔尼亚的日渐繁荣,增加的部门越来越多,自己这个皇帝的事务也是愈发繁重了。 尤其是,在他将贵族们的实权全部夺走之后,所有的国家政务几乎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陈祈更是愈发感受到,当年鞋拔子废除丞相之后的工作量了。 唉,还是缺人啊。 人才还是太少了。 不然陈祈也不至于在见到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这种有天赋的孩童,都两眼放光的带到高塔来亲自培养。 但陈祈哪怕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愿意再开倒车的重启贵族们。 莱塔尼亚的改革,进行的如火如荼。 自己可不能因为害怕艰辛,选择半途而废。 不然,那么多莱塔尼亚人的鲜血,可就白流了。 “嗯?” 而思绪烦乱的陈祈刚刚推开寝宫的房门时,却发现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寝宫,居然反常的一片漆黑。 以及,自己面前,还有一道漆黑的身影等待于此。 “什么人?” 好在,还没等陈祈条件反射的抽出佩剑,听到声音的倩影便是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陈祈无比熟悉的面庞。 “……是我,陛下。” “格特鲁德?” 直到看清了格特鲁德的面容,陈祈才是明显的放松了下去。 “你来就来吧,干嘛把灯都熄了?还把卫兵都赶走了?” “我差点以为来了刺客,我可不想因为多疑,误杀了我为数不多的忠臣。” 一边踏入房间,一边开始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拖拖沓沓的长袍的陈祈,也是对着身后的格特鲁德搭话道: “所以,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的?” “战事我已经全权授予希尔德加德了,玻利瓦尔的政务和情报上可能需要你多费心了。” 出于绝对的信任,再加上屋内太黑,因此陈祈并没有关注到格特鲁德的沉默。 他更没注意到,就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他背后沉默不语的格特鲁德,那仿佛下定决心的微微咬牙。 在幽暗之中,她伸出纤纤玉手,解开了自己衣领的一枚纽扣。 很快,一件件衣裳,渐渐的从格特鲁德的身上无声的落下。 “嗯?格特鲁德,你怎么不说话?你——” 然而,当陈祈注意到格特鲁德的沉默有点太久,而诧异的扭过头去时。 望着那不知何时,已经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褪去的格特鲁德的胴体时。 他那没来得及说完的话,也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美吗?” 好半晌之后,直到确定陈祈被自己的身体吸引后,格特鲁德那微微羞涩的话语才是传入了他的耳中。 “很美。” 陈祈的回答几乎犹豫都没有。 虽然房间内一片昏暗,但他依然可以看清,面前的格特鲁德那凹凸又翘,洁白如雪之中,透露着点点羞涩的殷红的身躯。 很奇妙,明明格特鲁德从加入到现在,也不过21岁。 但她仿佛天生就散发着那种独属于成熟女性的诱惑力,让人为她倾倒,对她的肉体垂涎三尺。 只是格特鲁德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以至于陈祈平日里都忽略了她的魅力。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迷住了。 但他还没有因此丧失理性。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祈有点不明白。 倘若格特鲁德想要诱惑自己,她从前就有很多更好的机会。 而现在,她已经身居公爵,掌握着宣传、情报两大部门,可以说封无可封。 就算成为自己的女人,对格特鲁德来说也没有更多的意义。 况且…… 在经历了那么多同甘共苦后,陈祈不认为,现在的格特鲁德,依然是自己过去印象中的,那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了。 那她是为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亲爱的皇帝陛下,怎么不懂人心了呢?” “一位正值青春,千娇百媚的女孩,强忍羞涩的在她最爱慕的男人面前,露出了自己最没有防备的姿态。” “这背后的意思,还用多说吗?” 强装镇定的格特鲁德,本想用自己最擅长的诱惑姿态,从容的向面前这位君王传达自己的意思。 然而,只是迎上了陈祈那浑然不当真的目光。 格特鲁德一切隐藏本心的外壳,几乎毫无抵抗的落为了一地破碎的琉璃。 最终,笑意渐渐消失,从容无法维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心灵千疮百孔,眼角落下两行委屈眼泪的,贵族女孩的本心。 “……我只是,觉得害怕而已。” “害怕这一次,我一旦离开了你的身边,将会再也见不到你了。” 格特鲁德忍不住嗤之一笑,仿佛在嘲笑这个软弱的自己,呢喃自语的说道: “我这幅样子,很可笑,对吧?” “贵族出生的我……从小就被我那个软弱无能的父亲当做了工具。” “他告诉我,我出生的命运,就是为了完成政治联姻,成为他,还有家族巩固地位的牺牲品。” “我从刚刚记事开始,就被教导着那些贵族礼仪。” “还有那些……肮脏的手段。” “怎么诱惑男人,怎么毒死对自己有威胁的女人,怎么把男人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里……” 结果现在的自己,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 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袒露了真心,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以表达自己对这个男人满腔的爱慕。 “这都是你的错,我的陛下。” 眼含热泪,微微抿着嘴巴,脸颊更是羞红一片的格特鲁德,死死的凝视着面前那沉默不语的陈祈。 “命运本只给了我两条路,要么,靠着自己的手段和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苟活一生。” “要么……屈辱的死在某个角落,如同臭水沟的蛆虫一样毫无价值。” “结果,你的出现,永远改变了我的命运。” “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未来,给了我曾经不敢想象能拥有的一切。” “你让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让我一想到未来,要嫁给那些我看不上的男人,就觉得不安、恶心。” “让我一想到,未来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心里就涌上一股想自杀一样的绝望。” “对此,请给我,好好的负起责任来,陛下。” 落下两行清泪的格特鲁德,一步步的接近着面前这个让她可望不可及的男人。 直到那战战兢兢的手指,真的触及到他的脸颊为止。 她才确信,眼前的一切,都并非自己的幻觉。 “现在,陛下,请您告诉我。” “我这样肮脏,下贱的女人……有没有资格,继续侍奉您?” 格特鲁德的声线是那样的颤抖,害怕被拒绝的不安、恐惧的情绪,几乎占据了她的眼眸。 而在下一秒,回应她的,是让她安心的一声轻笑,一句轻语。 “——我应允了。” “亲爱的,格特鲁德小姐。” …… 此时此刻,在高塔的另外一个房间之内,却发生着与陈祈寝宫内的暧昧气氛,截然不同的一幕。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莉泽洛特。” 终于褪下了女仆装,换上了漆黑的元帅军服的希尔德加德,心情却没有解脱了的美妙。 原因,便是自己面前的这位神情平静,但眼眸里透露着对自己强烈的不信任的姐妹。 黑白双子,终究是一起被创造出来的产物。 她们或许没那么懂人心,但对彼此间的了解,仅仅一个小动作就可以暴露无遗。 “你是怀疑我投靠了祈?怀疑我为了前途,选择背叛了你吗?” “……现如今,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没有背叛我呢,希尔德加德?” 莉泽洛特的脸上无比平静,甚至不愿意多费口舌的去解释自己的猜忌。 而正是因为她这般笃定的态度,让希尔德加德的心中升起一抹难掩的厌恶。 她了解自己的姐妹。 她一旦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就会擅自认定这就是真相,变对此坚信不疑。 如果是以往,都是莉泽洛特负责怀疑、排查,哪些贵族对她们是有威胁的。 只是负责执行的希尔德加德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但现在,当被怀疑的对象成了自己后,希尔德加德才真切感觉到了那种厌烦感。 “你我明明是一起被贬为奴隶的,为何祈现在会这么信任你?希尔德加德。” “玻利瓦尔几乎是天生适合割据的国度,他不仅交给了你一个集团军的军权,甚至还让格特鲁德这位心腹协助你。” “甚至……连你的封印,都已经几乎被完全解开了吧?” 光是凭借感应,就知晓自己姐妹如今的实力的莉泽洛特,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希尔德加德,我的姐妹,请你告诉我。” “祈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愿意这样为他效命?” “——我不是为他效力的,莉泽洛特。” “我,是为了莱塔尼亚。” 终于,被自己的姐妹这般怀疑的希尔德加德,也彻底没有了好脾气。 “莉泽洛特,我们当初一起寻觅到了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创造更好的莱塔尼亚。” “而现在,莱塔尼亚即将崛起,战争也即将爆发。” “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保护莱塔尼亚的人民?也不肯站出来,为莱塔尼亚而战?” “还这样沉浸在,回到女皇之位的幻想之中?” 凝视着那紧闭眼眸,一言不发的莉泽洛特,希尔德加德的眼眸闪过一抹极深的失望,淡淡说道: “莉泽洛特,我们不能只在我们是女皇的时候,才爱莱塔尼亚。” “现在,莱塔尼亚的皇帝是祈,就算我们不认同他选择战争的道路,但事已至此,我们就必须做到最好。” “让莱塔尼亚人少流一些鲜血,让外国人也少流一些鲜血……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为什么,一直以仁德示人的你,却想不通这一点呢?” “难道,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难道,那些生活日渐富足的百姓,勤勤恳恳的工作的工人,士气高涨的军人们……他们所有人的期望和笑容。” “只因为,并非我们亲手创造的,就都是虚假的吗?” “……” 然而,莉泽洛特回以希尔德加德的,唯有沉默。 望着自己这执迷不悟的姐妹,希尔德加德也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选择了离去。 不擅口舌之辩的她,并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姐妹走出迷途。 她只能期望,自己的姐妹在未来可以明白这个道理。 …… 【数日之后,在维多利亚的首都,伦蒂尼姆,作为谈判代表的温德米尔公爵终于回归。】 【在万众瞩目之下,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归的温德米尔公爵,向着无数记者与平民,高高扬起了她手中的那份协议。】 【那便是有着你,以及维多利亚八大公爵的联合签名的,关于玻利瓦尔的领土规划的协定。】 【这一幕被伦蒂尼姆的记者,用摄像机清晰的拍下,便在当天就刊登在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上。】 【两个强大的国家,只凭借一份协议,就瓜分了一个不属于他们国家的领土。】 【这听起来很是讽刺。】 【但很遗憾,对于维多利亚的人民来说,他们并不在意玻利瓦尔人的命运。】 【一时间,维多利亚,乃至于和莱塔尼亚接近的卡西米尔、卡兹戴尔、乌萨斯等国家,也都是为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所有人都嗅到了战争的火药味,却大多没做好战争的准备的时候,他们都庆幸着,战火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国家。】 【他们也都期望着,得到了玻利瓦尔之后,莱塔尼亚可以像协议上说的一样,就此收手。】 【但你很清楚,这都是不可能被兑现的诺言。】 【战争的齿轮,已经推动。】 【玻利瓦尔,即将成为第一个,感受那钢铁洪流的威力的国家。】 【而这场可能会是泰拉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即将打响。】 今天第二章! 嘤嘤嘤,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收藏,多多支持啊~ 关于征战和感情戏比例,请读者大大放心,追夫火葬场不至于会有的,我这里更多只是为未来再相见的喜悦做的铺垫。 毕竟看简介就知道我是多周目模拟的题材。 不过可以放心,主角不太会“突然”结束模拟的,情节合理化是作者的功底问题,交给作者处理就好啦~ 我当然会给主角设计壮烈的落幕的~ (本章完) 第54章 玻利瓦尔的被征服,卡西米尔的紧张 第54章 玻利瓦尔的被征服,卡西米尔的紧张 【另一边,元帅希尔德加德,以及临时参谋长格特鲁德,已经率领着c集团军,向玻利瓦尔行军而去。】 【而在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一路绿灯下,他们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玻利瓦尔境内。】 【并且,因为莱塔尼亚与维多利亚、哥伦比亚都达成了不同的协议,导致两国高层都对莱塔尼亚集团军的态度极其友好。】 【在莱塔尼亚军队经过两国时,他们不仅得到了慰问,还收获了两国自愿贡献的不少的补给。】 【当然,维多利亚送出补给,是以为莱塔尼亚是要和哥伦比亚开战的。】 【而哥伦比亚送出补给,是因为他们知道,莱塔尼亚是他们的合作对象,而表现出的示好。】 【但无论目的,事实就是,在持续了一周的行军后,莱塔尼亚军队不仅没什么补给消耗。】 【就连行军对士兵们带来的精神和肉体上的疲劳,也都在路途中得到了缓解。】 【如今,正是莱塔尼亚军队士气高昂的时刻。】 【同样,也是向玻利瓦尔发起全面入侵的最好时机。】 【但这中间,却发生了一项让希尔德加德没有预料到的小事件。】 【在她和格特鲁德率领着c集团军,来到莱塔尼亚所扶持的“辛嘉斯王朝”的领地时。】 【辛嘉斯王朝的军队,不仅没有为你们打开城门,反而拒绝了莱塔尼亚军队的驻扎。】 【希尔德加德耐着性子,反复向城防军验证了他们是莱塔尼亚军队的身份,以及莱塔尼亚的官方文件。】 【但最终,辛嘉斯王朝的军队,依然拒绝了希尔德加德的驻扎请求。】 【至此,希尔德加德也明白了。】 【这个莱塔尼亚所扶持的傀儡政府,在长期的独立下,已经忘却了是谁让他们在玻利瓦尔占据了一席之地。】 【或者说,这个傀儡政府的国王,并不知晓如今的莱塔尼亚军队的恐怖。】 【他甚至以为,莱塔尼亚的军队还是和过去一样,防御固若金汤,但进攻一塌糊涂?】 【希尔德加德很快就让c集团军,用行动回应了辛嘉斯国王的愚蠢。】 【她没有让军队列阵,甚至没有做任何攻城的准备。】 【她只是派遣了五位盖世太保,以潜入的方式进入了城市之中。】 【而不出四个小时,这五位盖世太保便是毫发无损的,将辛嘉斯国王从皇宫中给挟持了出来。】 【而这位被盖世太保挟持出来的辛嘉斯国王,在被带到希尔德加德面前后,便只剩下了跪地求饶了。】 【但希尔德加德并不会相信一个背叛者。】 【于是乎,在众目睽睽之下,希尔德加德斩下了那位辛嘉斯国王的头颅。】 【她用弓弩,将辛嘉斯国王的头颅,携带着祈所誊写的诏令,一起射入了城墙之中。】 【很快,辛嘉斯王朝的士兵在希尔德加德的恐吓之下,纷纷将武器抛出了城墙,开城投降。】 【至此,辛嘉斯王朝在四个小时内,便是宣告了灭国。】 【希尔德加德正式接管了辛嘉斯王朝的一切事务,将其正式纳入了莱塔尼亚的版图之中。】 【而在接管辛嘉斯王朝后,希尔德加德并没有着急派遣军队,迅速去攻打玻利瓦尔剩余的土地。】 【她很清楚,军队没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是无法进军的。】 【因此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她让军队接管了辛嘉斯王朝所有城市的城防,将城市控制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 【对辛嘉斯王朝曾经任命的官员,希尔德加德开始学起自己的姐妹,展露出了自己仁慈的一面。】 【她表示,官员们只是听从国王的命令做事,只要继续忠诚的为莱塔尼亚新皇效力,她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很快,在希尔德加德杀了国王,成功为自己立威后,她的仁慈大度有了效果。】 【官员们纷纷向莱塔尼亚宣誓了他们的忠诚,新占领地的内部问题,以最小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格特鲁德,也是在来到玻利瓦尔后,迅速开始搭建自己的情报网。】 【她吸纳了辛嘉斯王朝内部汇拢的所有情报,并且将大量的功夫用在了培养间谍上。】 【而对这些新间谍,格特鲁德并没有选择辛嘉斯王朝的旧贵族们。】 【而是国内许多土生土长的玻利瓦尔人身上。】 【尤其是,在辛嘉斯王朝(莱塔尼亚所属)、玻利瓦尔独立国(哥伦比亚控制)以及玻利瓦尔反抗军,三方势力不断争夺的区域。】 【这些区域的人,在三方势力之间游走,知晓的情报最多,也是最容易培养出下线,套取情报的区域。】 【格特鲁德费了大量的精力,通过收买、威胁等方式,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培养了大量的新间谍。】 【旅馆老板,酒吧酒保,商贩,铁匠……】 【一切有价值的成员,都在被格特鲁德收为己用,并发展出更多的下线。】 【大量的情报开始从各个区域,零碎但稳定的开始汇聚到格特鲁德的手中,让她渐渐看清了玻利瓦尔的复杂局势。】 【更为希尔德加德接下去的行动,提供了更多的保障。】 【于是乎,在三个月后,确定了后方已经基本稳固的希尔德加德,再次召集了c集团军的主力。】 “先生,女士们。” “我们对玻利瓦尔的征服,从现在就要开始了。” 【站在旧王朝的皇宫的台阶之上,身穿元帅服的希尔德加德,在士气高昂、目光狂热的军人们的注视下。】 【她向着远方的玻利瓦尔,发出了所有人期待已久的命令。】 “向着玻利瓦尔,进军!” “将一切胆敢向莱塔尼亚还击的敌人,通通撕碎!” “胜利,属于莱塔尼亚!”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xn 【数万只手掌,以及如海啸般的狂热呐喊,回应了站在最高处的希尔德加德。】 【这一刻,她仿佛又一次成为了,那个英姿飒爽,冷漠无情的“黑女皇”。】 …… 一个月后,位于维多利亚的首都,伦蒂尼姆。 在帝国议会之中,彼此之间水火不容,心怀鬼胎的八大公爵,居然一反常态的都聚集在了这里。 要知道,早在维多利亚皇帝被绞死之后,八大公爵就已经开始提防彼此,更不允许任何一人擅自进入伦蒂尼姆了。 但今日,他们却齐聚一堂。 倘若他们不是为了靠决斗来交流彼此的意见。 那毫无疑问,是出现了让他们都觉得,必须在一起商讨的,威胁整个维多利亚的大事了。 而帝国议会内,八大公爵之间的气氛,可谓是非常的凝重。 当然,有一位公爵大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了。 “该死!该死!*维多利亚俚语*!” “该死的莱塔尼亚!该死的莱塔尼亚皇帝!他竟然敢愚弄我们?!” 温德米尔公爵脸色铁青的将手中的这份报纸,重重的摔在桌面上。 贵为公爵的她甚至忘却了礼仪和体面,在帝国议会的圆桌旁周围画着圈的踱步,满嘴都是不堪入耳的维多利亚俚语。 但,在场的其余七位同样面露阴沉的公爵,并没有人阻拦温德米尔公爵的行动。 倒不如说,还好有温德米尔公爵当了他们的嘴替,才让他们勉强维持住了绅士和淑女该有的体面。 不然,就眼前的这件事,他们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骂娘。 而那被温德米尔公爵狠狠摔在桌面上的报纸头条上,赫然用加粗的黑色字体写道: 《和平破裂!莱塔尼亚吞并玻利瓦尔,宣称与哥伦比亚达成战略合作!》 单单是新闻标题,便让八大公爵意识到,他们被欺骗了! “原来如此……” 在八大公爵之中,情报系统最优秀的开斯特公爵,终于开口说道: “看起来,这位莱塔尼亚皇帝,一开始就把我们耍的团团转了。” “他应该早就已经和哥伦比亚的总统达成了战略合作,与我们的交好,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 “他麻痹了我们的判断,让我们以为莱塔尼亚会与哥伦比亚开战。” “利用我们的让步,他才能那么顺利吞并玻利瓦尔。” “而且未来,还能联合哥伦比亚,对我们形成两面包夹之势,创造了最有利的战争条件。” 最可恨的是,允许莱塔尼亚吞并玻利瓦尔的协议上,有着他们八大公爵共同的签名! 可以说,这件事是八大公爵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莱塔尼亚从始至终,并没有违反协议的内容。 只是他们预期之中,莱塔尼亚和哥伦比亚之间应当爆发的战争,并没有发生而已。 这让八大公爵甚至没办法占据“大义”,向莱塔尼亚兴师问罪。 只能默默的将这哑巴亏给咽下去! “那我们该怎么办?” 高多汀公爵在一番沉默之后,问出了直击灵魂的问题: “现在,西北有哥伦比亚,以及一个玻利瓦尔盯着我们的后方。” “而这个莱塔尼亚皇帝,绝对不会满足于现状,他一定会想办法要更多的领土,更多的资源。” “等未来,他真的做好了准备,我们就不得不和莱塔尼亚开战了。” “哼!让他们来吧!” 而另一边,因为被愚弄了一番,而沦为了整个维多利亚的笑柄的温德米尔公爵,憋了一肚子火的怒吼道: “等他们来了,我们的蒸汽骑士将踏平他们的军阵,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术士团碾成肉泥!” “——冷静点,温德米尔公爵。” 终于,在八大公爵之中地位最高,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诺曼底公爵,开口制止道: “战争不是儿戏,我们应当尽可能的避免战争。” “至少,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应当先做足准备。” “……我有一个方案,或许可以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诺曼底公爵在沉思了一番后,向面前的七位公爵提出了自认为最好的办法。 “第一,西北方的威胁,我们不能忽视。” “鉴于我们现在没有理由进攻玻利瓦尔,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们之中实力强盛的公爵,去提防西北的威胁。” “那么……威灵顿公爵,你是否愿意担当此任?” 很快,在诺曼底公爵话音落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是集中在了,在场年纪最大的那位公爵身上。 只见这位公爵,头发与胡子都已白一片。 甚至在帝国议会这样的场合,他都依然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但这位军功卓著,与巫王、乌萨斯,乃至于高卢皇帝都交过手的老公爵,依然如一头沉睡的雄狮般,浑身散发着威武的气势。 当他被点到名时,这位老公爵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不咸不淡说道: “……那就这样吧。” “好,我很高兴你愿意承担保家卫国的责任。” 诺曼底公爵松了口气,随后再次嘱咐道: “另外,关于您地区内的塔拉人暴动的事情,我们都希望尽快得到解决。” “维多利亚内部已经足够混乱,我们不能再让塔拉人再添麻烦了。” 这一次,诺曼底公爵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威灵顿的任何回应。 所有人也都只好将威灵顿的沉默理解为默许。 “另外,不只是塔拉,我们还要加强对下高卢国的控制。” 诺曼底公爵继续补充道: “自从我们将几座下高卢国的移动城市,划分给了莱塔尼亚帝国之后,下高卢国的高卢遗民就躁动了许多。” “这帮愚蠢的高卢人,以为投靠莱塔尼亚,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 “简直是做梦!” “我们得派出军队,尽可能的镇压下高卢国的暴动和叛乱。” “必要时刻……允许军队和卫兵进行暴力镇压!” “就算把战车开到街道上,用铳械回答这些高卢人,也没有关系!” “我赞成。” “我也赞成。” 对于镇压高卢人这一点,几位公爵都并没有什么意见。 对他们来说,已经被灭国的高卢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关注,他们既掀不起什么暴动,更没能力发动叛乱。 他们只需要和乌萨斯在矿场的感染者奴隶一样,给维多利亚帝国源源不断的输血就行了。 “剩下的,就是尽可能的争取其他国家的合作了。” “那个莱塔尼亚皇帝,倘若不愿意停下征服的脚步,那,受到威胁的可不只是我们一个国家。” “我想,一定有其他国家,愿意与我们合作,一同对抗莱塔尼亚的。” 然而,就在诺曼底公爵的话音刚刚落下时,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却打断了这里的交谈。 而在帝国议会,可以被守卫认为,是足以打扰八大公爵议事的,一定会是极其紧急、重要的事情。 “进来。” 议事厅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位全副武装的守卫,以最标准的军姿敬礼后,毕恭毕敬的答复道: “公爵大人们,议会外,来自卡西米尔的外交部长求见。” “他说,他是代表卡西米尔的元首,来向维多利亚表示友好。” “以及……更进一步的战略合作。” (本章完) 第55章 世界大战的爆发,茨沃涅克或战争 第55章 世界大战的爆发,茨沃涅克或战争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玻利瓦尔便是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除了哥伦比亚所占据的区域,希尔德加德已经将玻利瓦尔全境攻占,并且开始进一步的消化巩固。】 【这场战争结束的速度很快,如果一切顺利,玻利瓦尔将会在一年内全面恢复秩序。】 【但没过多久,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也传入了你的耳中。】 【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在帝国议会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 【根据新闻报道,两国在签署的协议上做出约定,一旦他们哪一国被入侵,另一国将会出兵增援。】 【两国的反应已经证明,你的熊熊野心在各国高层之中已经暴露无遗。】 【他们不再会以“绥靖”的态度,继续坐视你吞并他国的领土。】 【这对你接下去的计划,必然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影响你了。】 【如今,玻利瓦尔已经攻下,部队士气高涨,储备能源极其充足。】 【军工厂每天生产的武器、物资,足够装备半个集团军,囤积的备用物资已经在仓库内沾满了灰。】 【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做足,你将下一个目标瞄准了离你最近,并且早就对你有所提防的国家。】 【卡西米尔。】 【玻利瓦尔与莱塔尼亚之间,有数个国家相隔,如果想要实现贸易和战略物资的往来,只有两条路线。】 【第一,是途径维多利亚、谢拉格和哥伦比亚,利用两国本就完善的铁路运输完成交接。】 【第二,便是通过莱塔尼亚西北方的卡西米尔,建设一条近乎直线的,通往哥伦比亚和玻利瓦尔的跨境铁路。】 【而这条铁路一旦修建完成,不仅仅意味着莱塔尼亚和玻利瓦尔实现了资源和军队的互通。】 【更代表着,无论是未来对哥伦比亚实现双面夹击。】 【还是莱塔尼亚这边局势不妙,未来需要退往玻利瓦尔。】 【这条近乎直线的高速铁路,都将带来巨大的便利。】 【因此,卡西米尔必然是下一个被毁灭的对象。】 【当然,你并没有那么直白的将自己的野心告知给所有人。】 【虽然各国高层对彼此的野心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但你并不希望那么快就成为卡西米尔国民的众矢之的。】 【因此,你只选择向卡西米尔,讨要一座临近两国边境的要塞城市。】 【茨沃涅克。】 【这是一座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对峙前线的要塞城市。】 【只要可以拿下茨沃涅克,那么你就可以以此为转站,修建两国的跨境铁路。】 【于是乎,下定决心的你,向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发出了最后通牒。】 【你让卡西米尔人做一个选择。】 【茨沃涅克,或者战争。】 【你当然明白,已经开始提防你的卡西米尔高层,自然不可能选择妥协。】 【被你蒙骗了一次的维多利亚更是不可能再支持你,反而会成为你在和卡西米尔交战时的巨大威胁。】 【那样,莱塔尼亚就不得不陷入双线作战,久而久之,也必然会走向败亡的未来。】 【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你也早就为自己找到了第二个合适的盟友。】 【乌萨斯帝国。】 【这个远在极北严寒之地的庞大帝国,是一架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机器。】 【乌萨斯帝国地域广阔,但受限于严寒、开发难度等等原因,这个帝国近乎九成的土地,都是欠缺开发的荒凉之地。】 【乌萨斯国民也在极长一段历史中,长期与自然、严寒做搏斗。】 【而这一切,一直到了乌萨斯先皇,乌萨斯开启了如今莱塔尼亚一般的工业化和强兵之路。】 【通过对周边国家发动战争,掠夺资源,乌萨斯帝国的国力得到了急速发展。】 【这也让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苦日子的乌萨斯国民,终于体会到了战争红利带来的好日子。】 【因此,乌萨斯帝国整体几乎和莱塔尼亚一样,有着大量狂热的好战分子。】 【其中,自然有着大量靠战争获得军功的老贵族。】 【然而,因为对东国的战争失利,再加上新皇帝主张的内部发展,乌萨斯如今的内部矛盾陡然剧增。】 【军功贵族和新皇扶持的贵族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让乌萨斯军功贵族们急需一场胜利,让他们在皇宫中获得更高的话语权。】 【再配合上,因为到处发动战争与摩擦,乌萨斯在国际上的关系近乎被完全孤立。】 【你相信,乌萨斯帝国对你这次的邀请,一定会很有兴趣的。】 【很快,在你发出了最后通牒没有几日后,卡西米尔的外交大使便是带着大骑士长罗素的回复,来到了你的面前。】 “——如果莱塔尼亚,想要用战争来改变茨沃涅克的归属的话。” “那就开战吧。” 【卡西米尔外交大使的话,让你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卡西米尔已经和维多利亚这样的强国签署了协议,看上去高枕无忧。】 【况且,在数个强国的夹缝之间占据一席之地的卡西米尔,绝对称得上军事强国。】 【他们的王牌“银枪天马”,以极强的机动性和协同作战而闻名泰拉。】 【传闻,每一个银枪天马都可以用剑切开石柱,靠投枪贯穿楼层。】 【他们甚至靠肉身追赶乌萨斯的战舰,利用“跳帮”的战术让战舰瘫痪。】 【更恐怖的,就是他们的协同作战。】 【七位银枪天马组成的战阵,就足以让千人的军团都难以攻陷。】 【极快的速度和爆发力,更让他们可以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破敌人的战线。】 【有着这样一支精锐军队,再加上竞技骑士的兴起,带来的卡西米尔全国的尚武精神。】 【卡西米尔在泰拉大陆的军事实力,绝对排得上前五名。】 【但对卡西米尔的威胁,早已做好准备的你,反应可以说相当的平淡。】 “那么,请代为转达,我对大骑士长这次选择的遗憾和惋惜。” “另外,请记住告诉你们的大骑士长。” “这一切都是卡西米尔人自己的选择,当他们坠入地狱的时候,不要乞求我们的怜悯和仁慈。” 【说罢,你便不再多看那卡西米尔大使一眼。】 “——莉泽洛特,送客。” 【而在白女仆送走了卡西米尔大使没多久,在一阵礼貌的敲门声下,德克萨斯这位黑狼少女踏入了房间。】 【她为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切如你所料一样,陛下。” 这一次,作为你任命的外交使者,前往乌萨斯谈判的德克萨斯,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向你详细汇报了情况。 “乌萨斯的老贵族们,一直想要染指西边大陆富饶的土地,奈何已经被孤立的他们,实在找不到入手点。” “所以,这一次我们向他们抛去橄榄枝后,那群老贵族第一时间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说,他们愿意派出第二和第七两个集团军,配合我们针对卡西米尔的作战。” “这两个集团军,都是乌萨斯从前部署在卡西米尔前线的,作战经验相当丰富。” “当然,陛下,您知道的。” 嘴中叼着一根pocky德克萨斯,脸上多了几分无奈,摊了摊手的说道: “和乌萨斯这群吃不饱的大熊谈生意,我们不可能不付出点代价。” “所以作为交换,我们得分一半的卡西米尔领土给乌萨斯。” “我们和那帮老贵族打了好一阵子舌战,总算划分好了区域,尽可能给我们争取了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口更多的土地。” “——做得好,德克萨斯。” 【望着德克萨斯送上来的,那上面清晰划分着卡西米尔和乌萨斯的战后分配领土的地图,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只是对德克萨斯取得的成果,更是为德克萨斯的能力。】 【短短三年的教育,再加上德克萨斯本就目光长远,早熟的她非常重视这次接受教育的机会,因此格外的刻苦好学。】 【不得不说,弗莱蒙特是个好教师,德克萨斯同样是个好学生。】 【不然,仅仅十二岁的孩子,你就算再放心,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下去历练。】 【更何况还是外交部这样关键的岗位。】 【虽然这一次,德克萨斯是以“皇帝亲卫”的身份,才成为了外交部这次和乌萨斯谈判的代表人物。】 【但你还是给德克萨斯配备了一套成熟的班子,作为这次谈判的主力。】 【但德克萨斯不仅没有被那些乌萨斯贵族吓倒,反而据理力争,为莱塔尼亚谋取最大的利益。】 【这让你坚信,德克萨斯未来定然会成为莱塔尼亚的栋梁之材。】 【但你的惊喜还不止于此。】 “砰!” 大门被极其随意的踹开,只见拉普兰德那白狼的身影,慵懒随性的捧着脑袋就走入了房间。 而且更怪异的是,外界的守卫对此都是见怪不怪,甚至连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哟,陛下,忙着呢?” 见到陈祈,拉普兰德只是随性的呼唤了一声,语气甚至平常到了毫无敬意的地步。 但当她注意到德克萨斯也在现场时,拉普兰德的脸色才是微微一变。 只见拉普兰德当即放下双臂,以一个格外优雅动人的贵族姿态,向陈祈行礼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拉普兰德.萨卢佐拜见了。” “——免礼了吧,拉普兰德。” 【见到平日里对你都相当随性,只有在德克萨斯在的时候,反而会故意优雅端庄的拉普兰德,你也是颇感好笑。】 “你这次来,是‘国家安全部’的工作有进展了吗?” “当然,陛下,我这次是来汇报工作进展的。” 【拉普兰德在听到你称呼她的名字,还是在德克萨斯面前时,她背后的白狼尾巴很明显的晃动幅度更快了几分。】 【而在她以欢脱的脚步靠近你时,你还明显注意到了。】 【拉普兰德在向德克萨斯微笑示意时,那压根就不隐瞒的,脸上的一抹淡淡的得意。】 【而这样的场景,这三年里,你不知道已经旁观了多少次。】 【或许是因为你这只蝴蝶的干涉,导致这三年里,脱离了家族的毒害后,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关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比你印象中,二人的纠缠和信念的碰撞。】 【如今的拉普兰德,似乎更将德克萨斯视为自己的挚友,以及……竞争对手?】 【大概是因为,拉普兰德知道,自己的机遇是德克萨斯为她争取来的原因。】 【拉普兰德心中虽然感激自己这位好友,改变了她的命运。】 【但在拉普兰德心中,她还是不愿意当一个“太子的书童”的。】 【两人虽然一起在弗莱蒙特的教导下学习,但对比起刻苦用功的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要欢脱得多。】 【她不喜欢看书,甚至热爱搞点小破坏,恶作剧,经常把弗莱蒙特气的吹胡子。】 【但每一次弗莱蒙特检测她们两人的功课时,拉普兰德的成绩却总和德克萨斯相差不大。】 【就连她们的第一次试炼,在得知德克萨斯被你安排在了外交部后,拉普兰德便自告奋勇的,选择了难度更高,也更加危险的情报部。】 【而且,比起踏踏实实做事的德克萨斯相比,拉普兰德的小心思可太多了。】 【为了“比德克萨斯更快的独当一面”,她甚至时间专门和你这个教父打好关系。】 【三年下来,拉普兰德私底下对待你,简直比对待自己亲生父亲都要随心所欲。】 【甚至,在不少高塔的守卫和仆人眼中,拉普兰德甚至比薇薇安娜,都与你更加亲近一些。】 【当然,在这一点上,你也确实给拉普兰德创造了一些“错觉”。】 【因为前世的习惯,你更加愿意直接称呼拉普兰德的名字。】 【而对德克萨斯,反而习惯叫她的姓氏,而非她的名字,切利尼娜。】 【拉普兰德时常为此得意洋洋。】 【但很快,在国家大事面前,这些日常的小事便是被你抛在脑后。】 “那么,拉普兰德,‘国家安全部’获取了什么情报?” “——按照陛下的吩咐,我们提前在卡西米尔境内,对商业联合会的人下了不少的功夫。” 拉普兰德的嘴角挂着仿佛看见猎物般的危险笑意,对陈祈详细的说明道: “商业联合会里,确实有不少可以争取的对象。” “他们对大骑士长长期打压他们,遏制商业发展的行为有很大的不满,但因为手头没有军队,根本无法反抗。” “但,掌握了财力和后勤的他们,还是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卡西米尔内部的情报。” “比如……集结点、指挥部、通讯中心、铁路枢纽等等的位置。” 说着,拉普兰德的笑意都更甚了几分,轻笑道: “看起来,商人老爷们很希望我们推翻万恶的贵族和骑士老爷呢。” “他们非常期望,我们自由开放的莱塔尼亚,可以将他们这些‘饱受欺压’的商人给解放出来。” “好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在卡西米尔狠狠的捞金。” “——那,我们就让他们得偿所愿。” 【拉普兰德带来的消息,让你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卡西米尔人以为这场战争还未打响,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他们早已失去了先机。】 【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了。】 (本章完) 第56章 上架感言 第56章 上架感言 转眼已经25w字了啊,马上就要30w字了,明天就要上架了。 那么,闲话少说,上架六更,每章4k字以上。 之后便是世界大战的篇幅了,争取六章之内把波兰,啊不是,卡西米尔给灭了。 后面还有征服其他国家的章节,求读者大大们多多支持啊! 上架更新时间大约在3月17日下午四点半。 求订阅求订阅求订阅(满地打滚的求订阅) (本章完) 第57章 莱乌互不侵犯条约,骑士与钢铁的碰撞 第57章 莱乌互不侵犯条约,骑士与钢铁的碰撞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卡西米尔人如常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他们新的一天的生活。】 【但就在卡西米尔人们享用早餐,阅览报纸的时候,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立刻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报纸标题印着加粗的标题,《莱塔尼亚与乌萨斯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所有卡西米尔人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的第一反应,是困惑。】 【莱塔尼亚和乌萨斯并不接壤,他们为什么要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 【但就在这样奇怪的念头刚刚产生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可能便随之而来。】 【——既然莱塔尼亚和乌萨斯约定互不侵犯,那到底是哪个国家会被他们入侵。】 【从而让两国成为接壤的国家?】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卡西米尔是挡在两个强国之间唯一的阻碍!】 【很快,更令人不安的消息再次传来。】 【半个多月后,乌萨斯的两个从前因为“被英勇的银枪天马击溃”而退回乌萨斯的集团军,重新驻扎在了两国的边境线上。】 【面对乌萨斯两个集团军的巨大威胁,这次,不只是卡西米尔平民,就连卡西米尔高层都胆寒了。】 【历来,卡西米尔和乌萨斯之间的摩擦就一直不断,卡西米尔更是败多胜少。】 【他们甚至不得不放弃部分土地的主权,来换取乌萨斯军团暂时的不进攻。】 【而一直到乌萨斯内部爆发的“大叛乱”,两大集团军回到乌萨斯镇压叛乱,他们才趁机夺回了这些土地。】 【如今,面对再次大军压境的乌萨斯集团军。】 【卡西米尔高层终于回想起了,那被乌萨斯集团军猛烈进攻时的恐惧。】 【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在他们的东南方向,同样虎视眈眈的莱塔尼亚。】 【当他们知晓,莱塔尼亚已经聚集了十余万人的军队的时候,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十余万人的军队,这在泰拉大陆,是几乎不可能的动员力。】 【所有国家中最好战,一切都为战争服务的乌萨斯帝国,也不过八个集团军,号称三十万人的军队。】 【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可以动员起数万人的军队,就绝对是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大战。】 【要是聚集出十万,那估计就是为了保全祖国的卫国之战了。】 【而且其中必然夹杂着大量没有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农夫、平民。】 【但这一切对你来说都并不是难事。】 【你领先泰拉所有国家的“征兵制”,让几乎所有的莱塔尼亚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兵源,大大加强了国家动员力。】 【全国的军工厂就算没有进入战时状态,库存也足以武装所有的集团军,都还存在富裕。】 【这场大战,你早已准备就绪。】 【而你可不会给卡西米尔高层准备的时间。】 【在扣留了卡西米尔派遣来谈判的外交大使后,你已决定好,发起这场对卡西米尔的总攻。】 【在莉泽洛特和几位女仆的服侍下,你第一次穿上了属于你的皇帝长袍,佩戴上工匠打造的皇冠。】 【你一手持着象征着权柄的权杖,另一只手持有着象征着知识的书籍。】 【你登上了高塔的最顶峰。】 【在那,崔林特尔梅的一切景色,都被你尽收眼底。】 【而在你的俯瞰之下,高塔下聚集的是数以万计的,身穿挺拔的军服,军容整齐、军令肃然的武装护卫军!】 【他们在那里,满怀期望的等待着,他们崇敬的皇帝的诏令。】 【而你也为这群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们,做出了出征前的最后动员。】 “先生们。” “洗刷我们过往耻辱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是时候了,让一切反抗我们的敌人,意识到他们的愚蠢和弱小。” “让这帮思维停留在过往的卡西米尔人们,感受到你们的强大,让我们用炮火声音告诉他们,我们今非昔比!” “从今日起,荣耀属于我们,胜利也属于我们。” “我们的功绩,将永垂不朽!”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xn 【城内、城外,十余万将士们狂热的致敬声,让整个崔林特尔梅,乃至于整个莱塔尼亚,都为之震动不已。】 【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即将奔赴这场他们期望已久的战场,开启泰拉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 …… “喂,你们说,莱塔尼亚军队真的会来吗?” 深夜,驻扎在茨沃涅克城外,一条早已挖好的堑壕之中,一位负责守夜的征战骑士们,忍不住向身边的同伴,不安的搭话道。 对此,那位被搭话的征战骑士,在一声嗤笑后,不以为然的开口道: “怎么?你是新兵?第一次和莱塔尼亚打仗?” “我,我是今年刚毕业,五月正式入伍的。” 那位新兵征战骑士语气有点紧张的回答道: “那,前辈,你觉得莱塔尼亚军队会来吗?” “听说,莱塔尼亚可是集结了十几万的大军啊,我们只有两万人驻扎在这里,我们守得住吗?” “——十几万军队?十几万拿了武器就上战场的农民还差不多。” 搭话的很明显,是一位和莱塔尼亚已经发生过许多次摩擦的老兵了。 对莱塔尼亚的军队,老兵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淡淡的回答道: “放心吧,新兵,我在这边境驻扎了十年了,莱塔尼亚的军队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除了他们那群吹乐器拉提琴的术士老爷们,或许需要我们头疼一下,莱塔尼亚士兵的素质,可比我们差远了。” “就算是你,只要把耳朵塞住,说不定都能俘虏几个莱塔尼亚人——对了,上面发的耳塞,你带在身上了吗?” “是这个吗?” 新兵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了一双一直握在手中的特制耳塞。 “就是这玩意。”老兵点了点头的说道: “到时候,要是发现一群手里拿着乐器的人出现在战场上,就把这玩意戴上。” “莱塔尼亚的术士团,喜欢上来先用一种集体法术,来干扰我们的心智,然后趁这个时候对我们发动突袭。” “要是真打起来,就把这耳塞戴上,那会儿除了冲锋号和炮声,保准你什么都听不着。” “原来如此,还是前辈知道的多。” 新兵闻言,也是极其受用的点了点头,当下便是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想要感受一下这种特质耳塞的效果。 而当新兵戴上耳塞后,果然,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几乎立刻消失。 甚至就连离他近在咫尺,正在指着他说着什么的老兵的话语,他都听的并不清晰。 一时间,除了耳边偶尔传来的几道闷闷的轰鸣声外,他似乎隔绝了一切的声音。 ……等等,闷闷的轰鸣声? 那是什么? 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的新兵呆在了原地。 很快,不只是闷闷的轰鸣声,新兵开始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也开始略微震动了起来。 就好像……有着什么极其巨大的野兽,一步步的朝着他们逼近来一般。 而下一秒,没等这位新兵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老兵突然发了疯一般的朝着他猛扑了过来! 盔甲带来的强烈冲击感,让新兵一下子就被撞飞了出去。 连同他的耳塞,也因为撞击而从耳中脱落了。 而正如此,他才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 强烈的冲击力和爆炸声,几乎将这位新兵震晕了过去。 在经过了好几分钟的缓和下,那位新兵才是勉强回过神来。 但此时,那压在他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的老兵,让他难以凭借自己一个人起身。 “前辈?前辈?” 新兵试着呼唤了几声,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这位一分钟前还在和他聊天的老兵,已经失去了生命。 这时,他才注意到,扑倒他的老兵的下半身几乎被炸没,只剩下一滩鲜血流淌在他的盔甲上。 但这位新兵甚至来不及哀悼,来不及悲伤。 地面再次发出了一阵微微的震动感。 而他也再次听见了,那熟悉的轰鸣声。 只是那轰鸣声,变得清晰了无数倍,让他足以根据声源确认炮击的方向。 而在这位新兵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声源时,他却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切怔住了。 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的幽暗天空中,划过了一排整齐的“流星”。 那“流星”都呈现着猩红的色彩,仿佛那些高危的不稳定源石所散发出的光亮。 而那“流星”,便是在他的注视下,飞的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直到那“流星”飞到了接近阵地的那一刻,他终于辨认出了! 那并非流星。 那是一枚,由最危险的源石,所制造出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炮弹! 而自己,就是那下一个,被毁灭的对象。 只可惜,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轰——!!” “第三组!装弹!” 而在距离卡西米尔前线还有十公里的位置,a装甲集团军的炮兵们,正在听从他们指挥官的命令,按部就班的执行命令。 在炮兵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百门被最新制造出来的“第一代源石榴弹炮”,再次完成了装填弹药。 “预备,放!” “砰!” 数百门火炮齐射发出的怒吼,让无数的尘土为之飞扬,更让大地都为之战栗! 这种类似于乌萨斯集团军喜欢使用的迫击炮,但却拥有着更远的射程,更恐怖的破坏力。 这种最新生产的火炮的杀伤力,就如同将移动城市的城防炮给卸了下来,用在了进攻上! 在又一轮炮击之下,毫无防备的卡西米尔防线再次遭遇了火炮的洗礼。 哀嚎、痛苦、鲜血、绝望…… 不知多少征战骑士、银枪天马,甚至没来得及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就死在了这突如其来的炮火之下。 这场毫无征兆的袭击,几乎让卡西米尔的前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谁也不知道这恐怖的炮击持续了多久。 半小时?一小时? 直到炮击的声音渐渐停息,躲藏在堑壕之中,没有被炮击殃及到的幸运者们,才是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他们的庇护所。 但当他们以为噩梦结束了的时候,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那是什么东西?!” 一位幸运的躲过了炮击的征战骑士,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很快,所有踏出战壕的征战骑士们,都见到了那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一幕。 一辆辆由钢铁打造的战车,从远处的土坡上,向他们缓缓行驶而来。 每一辆钢铁战车的周围,都有着数位莱塔尼亚士兵紧紧跟随。 从远方看来,就仿佛一头巨大的野兽,带着它的孩子们向他们发了突击。 战车,卡西米尔的骑士们并非没有见过。 维多利亚那可以发射远距离导弹,以及可以将人搅成肉泥的蒸汽战车,部分卡西米尔骑士们也都是见识过的。 但在面前这辆钢铁战车中,他们却找不到太多维多利亚的痕迹。 这战车既没有喷发出什么蒸汽,身上也并没有配备什么导弹。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可以转动的炮口。 而就在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们,因为面对未知的敌人而不知所措时。 那钢铁战车的炮口,却已经开始缓缓向他们转动了过来…… “轰!” 伴随着钢铁战车的一声怒吼,卡西米尔的阵地再次迎来了一发炮击! 幸运的是,这炮击的威力并不算非常大。 一番爆炸下,只有几位被瞄准的征战骑士被炸成了碎片。 但这对卡西米尔的骑士们来说,这反而加深了他们的绝望。 因为他们见到了,那土坡上,正在有更多的钢铁战车正在缓缓驶下! 十辆、五十辆、一百辆…… 渐渐的,就连征战骑士们都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钢铁战车,在向他们逼近而来! “不许后退!!” 终于,一位幸存的银枪天马指挥官,在这军心动摇之时站了出来。 为了鼓舞士气,他主动将自己暴露在了堑壕的上方位置,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面对远方烟尘滚滚的钢铁巨兽,这位披着白银铠甲,全副武装的银枪天马,内心同样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但他依然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嘶吼着的向所有骑士们喊道: “莱塔尼亚人的小伎俩,是无法吓倒我们英勇的骑士团的!” “我们曾经迎战过维多利亚的蒸汽机器,与乌萨斯的钢铁军团厮杀!”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我们打不倒的敌人!就算是乌萨斯的战舰,依然会陨落在我们的手中!” “同袍们!让我们举起武器,向莱塔尼亚的钢铁玩具,发起突袭!” 在这位银枪天马指挥官的身先士卒之下。 一队重振旗鼓的银枪天马迅速跟上了脚步,向眼前的莱塔尼亚的军队,发起了他们最擅长的突袭! 而或许是银枪天马的鼓舞真的有了作用。 更多的征战骑士也从堑壕之中踏出,嘶吼着的与面前的钢铁巨兽们,展开了近距离的搏杀。 一时间,仿佛一群中世纪的骑士们,向着他们无法理解的现代化的军队,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一般。 钢铁与铠甲。 炮火与弓弩。 工业与传统。 这支经历了工业革命、军事革命的军队。 即将正式迎击,这片大地上,最英勇、最强悍、最坚守传统的骑士们的挑战。 (本章完) 第58章 银枪天马的毁灭 第58章 银枪天马的毁灭 “冲啊!” “为了卡西米尔!” 【广阔的平原荒野之上,穿戴着银白盔甲的骑士们,嘶吼着的向前方的钢铁军团,发起了旧时代的冲锋!】 【身为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位银枪天马,都绝对是配得上这份荣誉的骑士。】 【身披盔甲的他们,化为了荒野上的一道道银白流星,身先士卒的向着未知的敌人,发起他们最擅长的突袭!】 “举枪!投掷!” 【在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奔袭中的银枪天马,借助着惯力投掷出了他们的投枪!】 【顷刻间,撕破空气的声音接连传来。】 【虽然和钢铁战车的火炮相比,他们的反击显得有些愚蠢。】 【但别忘了,他们是银枪天马。】 【他们投掷的投枪,是足以在数公里外,将石柱都洞穿的恐怖杀招!】 “砰!” 【一时间,投枪与钢铁战车的外壳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 【而因为落下的投枪所带来的强大冲击力,甚至周围的尘土都给掀起。】 【那凶猛的破坏力,甚至会让人以为,这帮骑士们投掷的并非长枪,而是什么可以威力和导弹匹配的武器。】 【指挥官望着眼前的这一片掀起的尘土,心情没有半点的轻松。】 【他的理智告诉他,银枪天马的投枪是无坚不摧的。】 【哪怕是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来了,刚刚的投枪也足以在它的铁皮上造成一些很严重的伤势了。】 【望着面前的滚滚烟尘,他只能在内心祈祷着。】 【那些钢铁战车的脆弱外壳,无法抵挡银枪天马的攻势。】 【但就在银枪天马指挥官惴惴不安的观察着,企图用目光洞穿尘土背后的真相时。】 【回答他的,是一声让他心肺骤停的炮响!】 “轰——!” 【炮响再次响起,数位还在冲锋之中的银枪天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是被发射出的源石炮弹炸成了碎片。】 【而下一秒,一辆外壳被投枪洞穿出一个深洞的钢铁战车,从尘土之中如饿狼般杀出!】 【它没有停歇。】 【它只是无言向敌人发出怒吼。】 “砰!砰!砰!”xn 【一声又一声的炮响,一辆又一辆冲杀出来的钢铁战车,将还在冲锋之中,来不及躲闪的银枪天马们一一轰碎。】 【毫无疑问,银枪天马无论是机动性还是肉体强度,乃至身上的铠甲,在这片大地都是顶尖的存在。】 【但,他们再快,也快不过炮弹。】 【他们的肉体和盔甲再强,也无法抵御炮火的轰炸。】 “该死!该死!该死!” 【银枪天马的指挥官,望着那一位位被炮火轰碎的银枪天马们,心头更是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卡西米尔的精锐!】 【这些,都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以一当百的骑士!】 【不过,身为指挥官,他的心中虽在绞痛,但还是在这一刻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不要后退!继续贴近!” “这些战车不可能近距离开火!近战解决掉那些莱塔尼亚步兵,然后摧毁这些战车!” 【拥有了指挥官的命令,刚刚产生动摇的银枪天马们,在找到主心骨后,就重新调整好了状态。】 【很快,凭借着强大的机动性,银枪天马以七人一组,迅速就贴近了钢铁战车!】 【而面对这些吞噬了自己战友们的战车,满腔愤怒的银枪天马们,当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受死吧!” 一位银枪天马嘶吼着,朝着向自己正面冲来的钢铁战车,刺出了手中的长戟! 身为银枪天马,他的行为看似鲁莽,但更多是对自己实力的信心。 他曾用这一招洞穿了乌萨斯的无人战车,破坏了战车的内部结构,使其陷入瘫痪。 他相信,自己同样可以用相同的方式,刺穿莱塔尼亚的战车! 而当他自信满满的,向面前的战车刺出长戟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却变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估计错误,他的长戟确实洞穿了战车的防御。 战车,也确实在那一刻停顿了。 但就在他认为自己大功告成,打算拔出武器,向下一辆战车发起攻势时。 他面前的那辆战车,却突然再一次的发动,向前猛冲而来! “什么?!” 他甚至来不及惊愕,战车强大的推力便将他撞到在地。 下一秒,还未曾惊骇中挣脱的他,便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战车的履带,向自己的躯体碾去! “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一声闻者落泪的,无比凄惨的叫声在战场上回荡起来。 与此同时,更不知有多少自诩实力超群的银枪天马,以相似的结局被卷入了钢铁战车的履带之中,碾成了一团烂肉。 “这战车有古怪!不要近身搏杀!” “用重武器,砍断战车的履带!” 一位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将一辆战车的履带硬生生斩断的银枪天马,怒吼着传令道: “这战车在停滞后会重启,绝对不是术士操控的无人战车!” “驾驶舱一定在里面!找到驾驶舱,把里面的操作成员都揪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判断。】 【很快,意识到他们无法凭借肉身抵挡钢铁战车的银枪天马们,迅速调整了战术。】 【他们分散到战车的周围,以大剑、重斧、重锤等武器,对战车的履带部位反复进行打击。】 【虽然战车从设计开始,就考虑到了履带被破坏的可能,因此进行了加固处理。】 【但在强悍的银枪天马们的轮番攻击下,战车履带还是被剑刃斩断。】 【很快,冲在最前方的几辆战车,最终因为履带的损害而无法继续前进。】 “快!从上面攻进去!” 【见攻势终于有了成效的指挥官,一边处理着莱塔尼亚的步兵,一边兴奋的喊道。】 【很快,几位身手敏捷的银枪天马便是踏上了战车,迅速找到了那战车的入口位置。】 【但,就在他们以为找到了,可以解决这些钢铁战车的方法的时候。】 【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银枪天马将手伸向入口的把手时,战车的入口处却是突然被猛地推开!】 【只见一位浑身都被鲜血染红,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源石碎片的感染者,从战车中冲了出来。】 【而他的手中所握着的,正是一块战车发出炮击时,会用上的源石炮弹!】 “为了莱塔尼亚!” 【望着那冲出战车,手握源石炸弹的感染者,一众银枪天马都是被吓得连连倒退。】 【毕竟,他手中的源石炸弹,光看成色就知道,必然有极高的感染风险。】 【银枪天马们虽然悍不畏死,但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感染者。】 【在所有人都面露胆寒的时候,狂热的感染者早已将源石技艺注入手中的源石炮弹之中……】 “轰!!” 【又是一场血色的爆炸。】 【疯狂的感染者驾驶员,与数位征战骑士一同在爆炸中化为了一团血肉。】 【而那肆意飞射的血肉,也溅在了周围的银枪天马们的铠甲上,折磨着他们本就快崩溃的神经。】 【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 【那些被其他银枪天马揪出来的战车驾驶者,都表现出了和那位自爆的感染者一模一样的觉悟!】 【在意识到战车守不住后,他们毅然决然的从战车中冲出,用武器和银枪天马们搏杀。】 【有些人也意识到,他们不可能是银枪天马的对手。】 【于是选择与那位感染者一样,带着爆炸物出来与敌人们同归于尽!】 “疯子!一群疯子!” “都是一群疯子!*卡西米尔俚语*!谁愿意和这帮疯子打仗?!” 【此时此刻,已经说不上心头是恐惧还是愤怒的银枪天马指挥官,发出了一声声好像哀嚎般的嘶吼声。】 【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战役,手中不知有多少敌军的性命。】 【但在这一日,银枪天马的指挥官的心中,却是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所侵蚀。】 【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他们要面对的,究竟是一群怎样疯狂的敌人?!】 【指挥官曾经只听说过,莱塔尼亚的巫王,会将感染者做成投掷的炸弹,扔入敌人的阵营之中。】 【但现在,自己见到了什么?】 【一个个本该是社会最底层,每天都在和生存做搏斗的感染者,居然登上了战场,驾驶着这样先进的战车!】 【而且他们还一个个悍不畏死,居然自愿为莱塔尼亚,为他们的皇帝献上生命!】 【甚至还无怨无悔,将其视为无比光荣的事情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出现?!】 【难道,那个莱塔尼亚皇帝,给他的军队都做了什么洗脑吗?】 【指挥官的脑海无比的混乱,眼前的战况对他而言,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们要面临的军队,究竟是一支多么危险的存在。】 【就算自己在这里,成功抵御了莱塔尼亚军队的这一次的偷袭。】 【一想到自己未来,要与这样的一支军队交战,指挥官都已经感觉自己背后有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是什么?!” 但就在这时,不知何人失声的一句呐喊,却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顺着那位银枪天马颤抖的手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向了那昏暗的天空。 很快,在亲眼见证那天空中的一幕时,他们也不由自主的失声了。 【一架架被术士操控的无人机,宛如漆黑的蜂群一般,几乎覆盖了另外半边的天空!】 【在场所有的银枪天马都认出了那无人机——是乌萨斯的无人轰炸机。】 【但,这般规模,这般黑云压境的汹汹气势!】 【却是连乌萨斯的集团军,都不可能做得到的!】 【就算他们可以靠投枪,靠弓弩将这些无人机击落,但他们一个人又可以解决多少呢?】 【陆地上有钢铁战车,天空上有无人轰炸机。】 【这般境地下,就算他们是卡西米尔最精锐的军团,又能如何呢?】 【但这都并不是让银枪天马们心中胆寒,放弃战斗的原因。】 【而是,在那蜂群般的无人轰炸机群的背后的,那艘在空中缓缓前行的“钢铁巨兽”!】 【那是一艘空中战舰。】 【而且毫无疑问,是他们见过的最大、最雄伟的空中战舰!】 【巨大的舰体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山脉,巍然矗立在昏暗的天空之中,就连星空、月光和黑云,都会被其吞噬一般!】 【银灰色的装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披着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高耸的舰桥直指苍穹,宛如一座空中的高塔!】 【而地面上的银枪天马们,在这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巨兽的压迫下,也都如蝼蚁般渺小、无力!】 “——撤退!快撤退!!”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战线!” 【从深深的震撼之中挣脱出来的指挥官,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立刻向仅剩的银枪天马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命令。】 【他知道,这条战线已经不可能守得住了!】 【别说是他们一支军团,就算是将卡西米尔全国的力量都集中在这里,恐怕等待他们的也只有覆灭。】 【莱塔尼亚的那个皇帝,是个疯子!】 【他将第一场战役就当做了决战来打,压上了自己全国的战力!】 【继续抵御下去,等待他们的也只有被撕碎,不如退守,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我们要向大骑士长汇报此事!” “莱塔尼亚举全国之力来攻的消息是真的!我们需要集结更多的力量,才能抵抗他们的攻势!” “要不然,除非大骑士长亲自来前线参战,不然我们谁都没有信心守住阵地!” 【但很遗憾的是,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 【空中的战舰,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群蝼蚁,调整了战舰的炮口……】 “轰——!!” “……汇报总部,敌军疑似指挥官的目标已被击中,敌军开始逃窜,是否追击?” “追击!” 面对战舰上传来的汇报,身为正面战场的总指挥的格劳费尔德公爵,毫不犹豫的便是下达了命令。 “所有部队集中与一点,迅速撕开敌军的阵地,按照地图标记的位置,摧毁他们的交通枢纽以及信号站。” “我们不能让敌军逃窜,更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递回回卡西米尔,必须将他们就地歼灭!” “然后,在他们成为无头苍蝇的时候,将他们当做韭菜一样收割!” “所有军团,不准以任何理由延迟、延误战机,抗命者,格杀勿论!” “为了胜利!” (本章完) 第59章 卡西米尔的投降 第59章 卡西米尔的投降 【两个月后,在卡西米尔的首都,大骑士领,监证会内的气氛却是格外的凝重。】 【监证会内,原本应该在卡西米尔的各处前线指挥作战的骑士贵族们,这一日却一反常态的聚集在了一起。】 【然而,这些骑士贵族,以及坐在高位上的大骑士长,他们心中都非常清楚。】 【他们聚集于此,绝不是因为前线的战况,已经好到他们这些指挥官都可以回首都开会,汇报战况的地步了。】 【那么,也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前线,乃至于整个卡西米尔的战况,都已经并非他们单靠指挥,就可以挽回的了。】 “乌萨斯那边,他们的第二集团军已经占据了滴水村。” “而第七集团军已经开始逼近我们在大骑士领北部布置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的攻克还需要一些时间。” 【议事厅内,两个月里,卡西米尔元首,伊奥莱塔.罗素,整个人都仿佛老了二十岁一般。】 【原本金黄的秀发多出了好几簇显眼的白发,面容也变得憔悴,眼袋和黑眼圈更是无比明显。】 【然而,哪怕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如此糟糕,身为国家元首,她依然不能休息。】 【她还需要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参谋向她复述,如今卡西米尔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 “而莱塔尼亚那边的攻势更加凶猛……” “我们在西南布置的抵御莱塔尼亚的军队,已经损失非常惨重了。” “这个消息,甚至是前天,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的通信兵带给我们的。” 参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元首的表情,在确定了她情绪依然平静后,才是咽了咽口水的继续道: “如今,我们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通讯塔,以及所有的交通枢纽的统治权。” “商业联合会也停止了对我们的后勤援助,前线的补给,我们都得从卡西米尔平民中征调。” “前线如今的情况只怕是会更糟……大骑士长,请您尽快做出裁决。” “——我们还有机会。” 大骑士长罗素,望着自己面前的这张地图上,卡西米尔那已经所剩无几的土地,神情依然镇定。】 “我从哥伦比亚的边境区域,又调回了几支军队去支援西南前线。” “以巨量的战争兵器发动攻势,莱塔尼亚的后勤保障必然支撑不住。” “攻势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只要我们的军队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心中存在着最后一丝侥幸的罗素,却并没有注意到。 当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议事厅内的几位贵族的目光,却是在一番面面相觑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元首。” 最终,还是由那位可怜的参谋,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哥伦比亚边境……” “边境军以提防哥伦比亚为理由,并没有接受您的调令。” “他们并没有出兵去增援西南前线。”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见到,自己的元首那颤抖不已的手掌。 她默默摘下了自己眼眶上的老镜,尽全力的让自己在大家面前保持镇定。 “……我点到的人留一下。” “莱姆、切斯柏,还有杜克。” 罗素分别留下了银枪天马、征战骑士以及贵族的三位代表,其余的人见状,也是纷纷心知肚明的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而当议事厅那隔音效果颇好的大门刚刚关闭的那一刻。 已经陷入了精神崩溃的罗素,却是再也承受不了了。 “——这是个命令!” “让边境的军队支援前线是个命令!” “这些征战骑士,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议事厅外,一众贵族们如同一排排木桩一样站立于此,沉默不语。 而屋内的罗素,依然还在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所有人都在背叛!” “不只是说好了会和我们两面夹击的维多利亚,更不只是那些吃里扒外的商业联合会!甚至还有我们的骑士团!” “一群自诩高贵的骑士加在一起,居然比不过一个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下贱的巫王杂种!” “全都是群只在骑士学院里学会用刀叉吃饭的饭桶!” “——大骑士长,我觉得您说的有些过分了。” 身为征战骑士的代表,一直都奢望可以通过战争提高征战骑士的待遇的切斯柏,总算是没能忍住大骑士长的羞辱。 “每一个征战骑士都在为保卫卡西米尔出生入死……” “都是群废物!反贼和渣滓!” 被愤怒的情绪所吞噬的罗素根本听不了外人的一丁点反驳。 在这般绝境之下,这位大骑士长赫然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和从容,反倒像是个输疯了的赌徒,不断的逃避着现实。 但无论她怎么逃避,罗素内心也清楚。 卡西米尔,已经没希望打赢这场仗了。 大骑士领的陷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必须该思考接下去的对策。 究竟是投降,还是逃亡。 而这两个结果,都无法改变自己会被钉在卡西米尔的历史耻辱柱上。 自己这位国家元首在民众中的威信,将会一落千丈! 但不同的是,选择投降的话,那么卡西米尔将会沦为傀儡政府,有价值的自己或许还可以保留在卡西米尔的地位。 如果选择逃亡,那么她就必须赌。 赌未来莱塔尼亚会继续扩大战争,并在和维多利亚、乌萨斯等强国的交战中战败。 那样,自己就可以带领着剩下的骑士和骨干,重新复兴卡西米尔。 当然,她还有第三个选择。 那就是选择自尽,用死亡来保全她身为国家元首,大骑士长的荣誉和尊严。 但,罗素真的想死吗? 她真的敢死吗? “……大骑士长。” 然而,就在发完脾气的罗素,微微喘着粗气的坐在位置上陷入沉默后,莱姆却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其实,如果想要在战局上有所改变的话,我们还有一个人选。” “这个人不需要指挥,甚至不用出手,他只要登上前线,对骑士们的士气就能有很大的振作。” 话已至此,罗素也渐渐反应了过来,莱姆口中的“人选”究竟是谁。 “……你是说,临光家族的人?” 临光家族。 当这个在卡西米尔里,几乎是“英雄”的代言词的家族,再次出现在众人耳内时,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多了几分振奋。 “但是,临光家的家主,西里尔老将军已经卧床不起了,他的大儿子斯尼茨也失踪了很久。” “那不是还有玛恩纳吗?” 身为征战骑士的切斯柏,当即带着点点激动的,说出了这位和自己有些交情的“游侠”的名字。 “玛恩纳曾经组织起过一支游侠组织,虽然他的做事风格并不像骑士,但是却非常懂得拖延、袭扰的战术。” “既然现在莱塔尼亚的后勤负担是大问题,那不妨我们就请玛恩纳,组织一支更大的游侠队伍。” “就算他不喜欢现在的卡西米尔,但国难当头,我相信以他的为人,不会拒绝我们的邀请的!” “只要我们可以多撑几个月,那么卡西米尔的危机就会化解了,不是吗?” 然而,因为情绪波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大骑士长那在听到“临光家族”的那一刻,皱得更深了几分的眉头。 显然,事到如今,罗素都依然并不希望启动临光家族的人。 因为临光家族虽然英勇,更是卡西米尔人眼中的英雄。 但同时,临光家也是非常坚定的传统骑士派。 罗素很清楚,临光家上下都对卡西米尔如今的商业化非常不满,他们都盲目的期望着,恢复什么“骑士的荣耀”。 但身为国家元首,罗素要考虑更多的事情。 如果这一次卡西米尔的危机,都需要临光家族的人力挽狂澜。 那么未来,卡西米尔的贵族派必然会占据更大的话语权,卡西米尔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而更重要的是。 倘若卡西米尔的国难,真的被临光家族的人所拯救了,那临光家在卡西米尔的声望,将会是空前的高涨! 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这位大骑士长的位置。 倘若未来,临光家族的人真的可以上位,那么临光家会不会对自己曾经打压他们的行为,对她进行清算? 甚至连临光家的长子,和他妻子的“失踪”与她有关,都会被临光家的人知晓? 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但是国难当头,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就这样一直将临光家族的人雪藏起来吗? “你们……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陷入了纠结的罗素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大脑,最后只好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而望着他们这位不知道为什么还在犹豫的大骑士长,切斯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被其他两人给拉住了。 然而,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那一刻。 意外,却发生了。 “轰!!” “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阵爆炸声,让监证会的大楼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摇晃。 罗素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质问,议事厅的大门便是被推开。 “不,不好了!大骑士长!” 簇拥而入的骑士贵族们,脸上写满了恐慌的说道: “是莱塔尼亚!莱塔尼亚的舰队攻进来了!” “什么?” 无比惊愕的消息,仿佛一击重拳一样狠狠打中了罗素的大脑,让这位大骑士长顷刻间甚至失去了思考。 但思考虽然停滞了,本能还是让罗素下意识的认为,这一切都是谎言。 “莱塔尼亚的军队,两天前不都还在西南前线吗?” “两天时间,他们就攻克了西南方向的防御吗?这怎么可能?!” “——大骑士长!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就出去看看吧!” 对这位还在逃避现实的大骑士长,贵族语气都多了几分不耐烦。 “舰队都已经飘在大骑士领的上空了,我们的城防军甚至连抵抗都没有做,大骑士领就被入侵了!” “现在,只怕是莱塔尼亚的陆军都开始涌入城市了,大骑士长!你还是快逃吧!” 说罢,这位贵族便是不再去管还处于呆滞之中的罗素,慌不择路的选择了转身,想要逃离这座已经沦陷的移动城市。 “大骑士长?” 然而,处于议事厅内的三人,望着那迟迟回不过神来的罗素,心中也是焦虑万分。 “您快清醒一点啊!大骑士长!我们得离开!” “啊……” 恍惚之间,终于从惊愕之中苏醒的罗素,很快便是重新理解了自己身边人的话语,目光涣散的喃喃自语着: “对,我们该离开,逃离大骑士领。” “但,但我们能逃去哪儿?” “无论去哪儿,也比留在这里等死强,大骑士长!” 切斯柏的心情无比的焦虑,他意识到,面前的大骑士长已经暂时成了人偶,失去了判断力。 而就在切斯柏打算背起罗素,快马加鞭的逃离已经沦陷的大骑士领时。 外界,一阵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骑士领的广播声,却让他们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 “——卡西米尔的元首,伊奥莱塔.罗素女士。” “朕,是莱塔尼亚皇帝,祈。” “如果您现在还在监证会大楼内,我真诚的邀请您现身,与我对话。” “也请您放弃一切无意义的抵抗,我的大军已经占领了大骑士领,你们无处可逃,更无处可藏。” “……带我去露天阳台。” “大骑士长?!” 终于,来自于陈祈的声音,彻底打消了罗素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在其他三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心中已然有了决定的罗素,也只是以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道: “谢谢你们,忠诚的骑士们……但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剩下的,就交给我去处理吧,让我和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好好的谈一谈。” “……至少,让卡西米尔的平民,少受一些苦难也好。” …… “锏,从前让你在卡西米尔内施加的影响力,果然有作用。” 与此同时,在莱塔尼亚的新战舰“胜利号”内,陈祈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脚下,那已经被莱塔尼亚军队控制住的大骑士领。 而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他,也是对身边的锏毫无保留的称赞道: “卡西米尔的感染者骑士团,果然愿意帮助我们征服这座城市。” “他们帮我们解决了城防军,还为我们打开了大门,让我们可以轻松控制大骑士领。” “——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们愿意答应,无非也是因为,他们赞同你的理念而已。” 望着那心情大好的陈祈,锏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低声回应道: “我只是把你的那本书,给他们读了读而已,他们相信你会让感染者活的更有尊严,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等我们占据了卡西米尔,我会给予卡西米尔的感染者们应得的待遇的。” 陈祈点了点头后,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是被面前,那监证会大楼的顶部出现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借助着战舰的远视功能,他认出了此人,便是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罗素。 见到自己等待的人终于来临,陈祈在浅浅一笑后,再次举起了战舰的通讯器。 很快,他的声音便是再次覆盖了整个大骑士领。 “初次见面,卡西米尔的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罗素阁下。” “我们闲话少说,就让朕告诉你们,卡西米尔的现状,和你们仅剩的选择吧。” “你们的军队已经战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攻克了你们的首都,俘虏了近十万的征战骑士。” “而我们伟大的莱塔尼亚帝国,只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 “至于你们另外一半的领土,也已经被乌萨斯帝国瓜分,你们已经无处可逃。” “现在,朕给予你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朕最后的仁慈。” “放弃无意义的挣扎和顽抗。” “投降朕,投降伟大的莱塔尼亚帝国,成为莱塔尼亚的一部分。” “投降或者死亡。大骑士长,请在十分钟内,给予朕答复。” “十分钟之后,我们强大的莱塔尼亚军队,将会对卡西米尔一切敢于抵抗的人进行屠杀。” “我们将用卡西米尔人的鲜血,染红这座城市。” 说罢,陈祈再也不愿多言,只是选择静静的等待。 而站在监证会大楼顶层的露天阳台处的罗素,只见到一个小小的通讯器从战舰之中放出,滚落在了她的脚边。 罗素知道,这通讯器,决定了万千卡西米尔人的命运。 自己拿起它,卡西米尔人将会免遭屠戮。 自己踢开它,那么卡西米尔将会化为历史,牺牲在这场战争中的卡西米尔人,更会成为一串冰冷的数字。 “大骑士长……” “……诸位,你们不用再劝我了。” 到了如今,前面还在思索着如何抵御莱塔尼亚进攻的罗素,心中却突然释然了许多。 一直以来,身为卡西米尔元首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卡西米尔意志的延伸,是骑士中的标杆,骑士中的骑士。 但当失去生命,失去荣华富贵,以及万千卡西米尔人的性命的威胁面前。 罗素才彻底认清了自己。 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能,平庸,胆怯而自私的领导者而已。 自己无力拯救卡西米尔,甚至连通过自尽来保全自己的荣誉的勇气,都不曾拥有。 但至少…… 在万千卡西米尔人的性命面前,她可以堂而皇之的做出这个,避免屠戮的决定。 于是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位大骑士长终于向面前的皇帝卑躬屈膝,以最卑微的姿态拿起了那掉落在地的通讯器。 下一秒,整个大骑士领的卡西米尔人,都听见了他们崇敬的元首发出的宣言。 “我,卡西米尔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罗素。” “代表卡西米尔所有平民、骑士和贵族……” “向……伟大的莱塔尼亚皇帝,强盛的莱塔尼亚帝国……” “投降。” (本章完) 第60章 遇刺 第60章 遇刺 【泰拉军事前五的强国,卡西米尔,在莱塔尼亚与乌萨斯的夹击之下,短短两个月便宣告沦陷。】 【统治了卡西米尔数十年的大骑士长,伊奥莱塔.罗素,在兵临城下之际,向莱塔尼亚皇帝宣布举国投降。】 【消息一出,泰拉各国都为之震动。】 【虽然说,卡西米尔的军事实力,没办法真正的军事强国相提并论。】 【但卡西米尔毕竟是在维多利亚与乌萨斯两个强国的夹缝中,取得独立的国家。】 【就算被莱塔尼亚和乌萨斯两国夹击,但两个月就战败投降,实在是惊世骇俗。】 【尤其是,首先攻入卡西米尔首都的,还并非军事强国的乌萨斯。】 【反倒是在所有人印象中,向来不擅长进攻的莱塔尼亚!】 【而面对着被两国瓜分的卡西米尔领土,各国终于陷入了高度的警觉之中,开始提防你的进一步行动。】 【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开始不约而同的增加税收,扩充军备。】 【一时间,无论是维多利亚本国,还是他们统治的下高卢国、塔拉国,民众都是一片怨声载道。】 【这让两个本就想独立,反抗维多利亚的附庸国,掀起了更大的起义风波。】 【而同时要面对莱塔尼亚,南下的乌萨斯,以及西北虎视眈眈的玻利瓦尔和哥伦比亚,八大公爵更是下定了决心。】 【他们派出了战车、无人机乃至于军队,以暴力镇压各地的起义。】 【每天光是因为军队镇压而造成的死伤,就超过百人。】 【毫无疑问,八大公爵的镇压效果非常显著。】 【在军队的镇压之下,下高卢和塔拉地区的起义几乎都被迅速扑灭。】 【就连名为“深池”的塔拉独立势力,都暂时沉寂了下来。】 【不过,起义虽然被镇压,但无论是下高卢,还是塔拉国,民众的愤怒并没有消散,只是被强迫压制了下去。】 【而这两桶干燥且引线都只剩下一点的炸药,一旦被点燃、引爆。】 【那毫无疑问,这对维多利亚,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而除了维多利亚之外,哥伦比亚也开始参与到了这场军备竞赛之中。】 【哥伦比亚政府开始在国内大肆扩建工厂,并大力支持国内一切的军工、生物、物理、材料等领域的企业、公司的发展。】 【哥伦比亚那包容、自由、开放的国内环境,对许多沉醉于科学的人们带来了良好的土壤。】 【许多本国,乃至外国的科学家、发明家和企业家,都被这个虽尚且弱小,但前景非凡的国家吸收。】 【虽然,这无法在短期内就让哥伦比亚晋升为大国。】 【但所有人都看出了,哥伦比亚的发展潜力。假以时日,这必然又是一个不逊色维多利亚的超级强国。】 【而卡西米尔被瓜分的消息,不仅让维多利亚惴惴不安,更带来了你没有预想到的蝴蝶效应。】 【远在卡兹戴尔,原本已经爆发的萨卡兹内战,竟然神奇的沉寂了下来!】 【然而,因为你并没有卡兹戴尔区域的情报网,你只听到了一些并不可靠的传言。】 【据说,是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担心他们的内战,无论最后是谁获得胜利,都会导致萨卡兹一族的重大损失。】 【尤其是他们感觉到了,一场世界级的战争,可能即将爆发。】 【这绝不是经历了内战的萨卡兹可以承受的战争。】 【因此,这对原本已经下定决心的兄妹,又默契的选择了站在了一起,让萨卡兹一族再次拧成了一股绳。】 【这意味着,在未来的战略中,你不得不将萨卡兹这个不可控的因素考虑在内。】 【虽然,卡兹戴尔不过弹丸之地。】 【但,萨卡兹一族凝聚起来的力量,确实足以颠覆战局。】 【为此,你也做出了自己的应对。】 “噢?让老夫我代表莱塔尼亚出使?” 被传唤来的弗莱蒙特,在得知陈祈对他的新任命时,露出了几分颇感意外的神情。 “小子,你确定吗?” “虽然老夫一个萨卡兹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萨卡兹可不是个可靠的种族。” “和萨卡兹合作,小子,你这可是与魔鬼为伍。” “——那巧了,老家伙,在很多人眼中,我大概也是个魔鬼。” 面对弗莱蒙特的警告,下定决心的陈祈反倒并不在乎。 “国与国之间没有友谊,只有利益。” “只要我可以满足萨卡兹一族的利益,萨卡兹一族也可以满足我的需求,那么,我们就可以合作。” “弗莱蒙特,告诉特雷西斯,还有特蕾西娅。” 陈祈从被作为临时皇宫的卡西米尔监证会的位置上起身,径直的走到弗莱蒙特的面前,神情愈发的郑重了起来。 而弗莱蒙特也意识到,现在与他对话的,并非“祈”。 而是这片大地上,最有权势的莱塔尼亚皇帝。 “他们希望萨卡兹可以复兴,希望萨卡兹一族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园——我明白。” “他们希望向这片大地的其他国家,展示萨卡兹一族的强大,完成他们的复仇——我也明白。” “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要实现这个愿望,那么机会就已经在他们的面前。” “那就是,与莱塔尼亚合作。” “只要有莱塔尼亚的支持和庇护,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建设属于萨卡兹的家园。” “而我要的回报,就是他们要为莱塔尼亚而战!” “让萨卡兹与伟大的莱塔尼亚一起,征服这片大地的所有强国!” “届时,我将完成我的野望,让莱塔尼亚的旗帜,飘荡在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萨卡兹,也将完成他们的复仇。” 诉说着自己的伟大战略的陈祈,眼眸中闪烁着弗莱蒙特无比熟悉的狂热和野心。 那是自己曾经的老友,赫尔昏佐伦,在变得疯狂残暴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而就在弗莱蒙特心中警铃大作,以为面前的这位自己看好的皇帝,也被无尽的欲望吞噬的时候。 突然的一句女声,却是打断了两人间的交谈。 “——祈,你说的对大骑士领的巡游,已经准备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议事厅大门刚刚被推开,锏那平淡的声音便是清晰传来。 而在弗莱蒙特的眼中,他注意到,这位几近被欲望吞噬的君王,在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眼眸便再次变得清澈了起来。 “嗯,我马上就去。” 陈祈对着锏微笑的点了点头,道: “锏,我的护卫工作还需要交给你。” “这次巡礼,我想,我应该会遇到几个卡西米尔的忠烈。” “卡西米尔已经灭亡,我们与维多利亚的战争并不会远了。” “因此,我想尽快,也尽可能利用起新占领地的力量,强化我们的实力。” “……你总是有奇思妙想。” 对陈祈只要并非残忍、压迫的主意,基本都不会反对的锏,也是在微笑后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可靠。 “放心,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一根毫毛。” “嗯,这一切都交给你了,锏,下去吧。” 说罢,在目送着锏离开了议事厅后,陈祈才是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弗莱蒙特的身上。 很快,弗莱蒙特便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属于皇帝的凌厉目光。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弗莱蒙特,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终于被打消。 原来如此。 这个女人,是这个皇帝的“剑鞘”吗? 那么,只要这个女人还活着,这个皇帝就懂得怎么收敛自己的锋芒,让自己的凌厉不伤害身边的人。 更好的消息,以这“剑鞘”的实力,弗莱蒙特大可不必担心,她会因为意外而死。 既然如此…… 或许,选择与一个坐拥着强大帝国,而且英明睿智,冷血铁腕,但又不失理智的皇帝站在一起。 对如今的萨卡兹一族来说,便是最好的出路。 “——好,老夫就相信了,你为萨卡兹一族指明的出路吧。” 心中下定决心的弗莱蒙特不再有犹豫,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眼光。 相信这位他见过的最伟大的皇帝所走的一路,一定可以让萨卡兹复兴! 但,在出发之前,他还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不过,想说服那对理念不和的兄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他们现在暂时站在一起了,但必要的时候,老夫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尽可能争取他们其中一方的支持。” “那么,皇帝陛下,如果老夫说服不了两人,你打算让我带着谁回来和你合作?” 而对于这个问题,陈祈几乎没有思考,便是选定了他一定要争取到的人选。 “你去我的房间,那里,有我撰写的《我的奋斗》的下半部分。” “必要的时候,你把这部分交给特雷西斯。”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从中明白,萨卡兹的复兴需要做的,究竟是什么的。” …… 【带着你撰写的《我的奋斗》的新篇,弗莱蒙特带上了他的学生,踏上了回到卡兹戴尔的道路。】 【与此同时,你也按照计划好的一样,乘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汽车,开始了你在大骑士领的巡游。】 【一路上,接受检阅的,不仅有已经进驻大骑士领的莱塔尼亚军队。】 【还有已经被你征服了的卡西米尔的平民、骑士。】 【皇帝在新占领地的巡游,象征着对这片土地的统治与民心的重视。】 【而只有当所有的平民都对这位征服他们的皇帝,发自内心的畏惧,并且表现出了绝对不敢反抗的服从时。】 【才象征着这片土地,已经实现了初步的安定。】 【因此,你这一次的巡游,就是为了向卡西米尔的人们,展示你的强大与冷血。】 【让他们不敢有人挑战你的权力,彻底成为你治理下的顺民。】 【简单点说,这场巡游只要顺利完成。】 【就象征着卡西米尔的脊梁骨,已经被彻底打断了。】 【但乘坐在汽车之上,身边跟着锏和贴身女仆的莉泽洛特,接受着万民拜服的你,明白这一切绝对没有那么顺利。】 【因为在这个国家,还有一群你知晓的忠贞之士。】 【而你这次的巡游,更是为了他们而来的。】 【你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出现的。】 “嗖!” “!” 突然的一声破空声,让紧紧跟随在汽车旁的锏迅速察觉到。 凭借着极强的眼力,锏在抽出佩剑的那一刻,便是认出了那从不远处的一栋高楼的顶峰,向陈祈心脏射去的—— 是一只弩箭。 而且不是普通的箭矢。 那是一架需要两个人拉弓,才可以发射的小型弩车,会配备的攻城弩箭! 这意味着,哪怕在空中斩断了这支弩箭,也并没有用处。 那样依然无法改变弩箭的轨道,陈祈依然会中箭而亡。 那么,锏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就是将自己化为城墙,挡下这支弩箭! “砰!” 面对袭来的弩箭,锏不躲不闪,甚至主动迎击了上去! 小型攻城弩的弩箭带来的强大冲击力,居然没有让锏后退哪怕一步,就这样被她凭借着肉体的强大,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但刚刚挡下这沉重的一击,肌肉短暂松弛下来的锏,神经却并没有放轻松。 因为她感觉到了。 那座高楼的顶部,正有一个比攻城弩更强的存在,在向这里冲来! 甚至,自己已经听到了,对方那在冲锋来时,所发出的怒吼! “为了,卡西米尔!!” 看见了! 怒吼着从高楼飞驰而来的,是一位身披战甲,手持长枪的金发女子。 陈祈、锏,乃至于他身边的莉泽洛特,都可以从她那充血般的仇恨眼眸,那咆哮中的愤慨。 这面对咆哮而来的骑士,刚刚接下攻城弩一击的锏,单单从气势上来判断,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现在想硬接这一招,会有些吃力。 手臂的肌肉可能会撕裂,被刺中的部分估计也很难避免被贯穿。 但,只要避开致命伤,那么自己并不是不可能拦下这一击。 而就在锏打算强行爆发的时候,在她身后的陈祈,却突然的开口道: “锏,避开。” 一瞬间,陈祈的话语让锏的大脑立即宕机。 但出于本能的信任,锏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那骑士的突击轨道。 而话音刚落的陈祈,面对向着他突袭而来的骑士,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只做了一个动作。 ——将身边那还在愣神的莉泽洛特,一把拖到了他的面前! 刚刚才反应过来的莉泽洛特,便是已经化为了陈祈的挡箭牌! 而她的面前,那突袭而来的骑士也已经无法改变攻击的轨道,手中的长枪,大有将她和陈祈一起刺死的架势! 面对这般突然的绝境,求生欲让莉泽洛特几乎是本能的运转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轰!!” 势如破竹的长枪,突然撞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金色光盾! 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地面都产生了极强的震动,许多跪倒在地的平民,都是被这强悍的气势给轰退了出去。 而在半空中,死死握着长枪,拥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的骑士姬,正死死的咬着牙,竭尽全力的想要突破这诡异的光盾。 但,无论她怎样全力的将源石技艺灌输入长枪之中,面前这裂缝开始逐渐蔓延的光盾,却依然没有被穿破。 “咔!” 最终,在那骑士姬几近绝望的不甘目光下。 她的长枪,应声而断。 “——有人行刺!抓住刺客!” 而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的,负责保卫工作的金律法卫们,才是手持长戟的将那骑士姬团团包围。 不一会儿,在两位金律法卫的配合下,那耗尽了力量的金发骑士几乎毫无抵抗的,便是被他们拖行到了陈祈的面前。 “跪下!” 被金律法卫一脚踹中了腘窝的骑士,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而她刚刚想要反抗的支起身板,两位金律法卫的长戟,却是将她的身躯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但哪怕如此,在陈祈的注视下。 这位一身傲骨的骑士姬,哪怕脸色惨白一片,也依然挣扎的抬起头来,以仇恨的目光死死的凝视着他。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朕知道你。” 汽车上的陈祈只是以皇帝的冰冷目光,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这位他前世无比喜爱,但如今成为他的仇敌的角色。 “出生在卡西米尔的英雄家族,临光家族的成员。” “玛嘉烈.临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征服你国家的皇帝行刺?” (本章完) 第61章 卡西米尔的灾难?临光家的屈服 第61章 卡西米尔的灾难?临光家的屈服 “皇帝?” 努力抬起头来直视着陈祈的玛嘉烈.临光,露出了她那沾满了尘土,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姣好面容。 浮现出一抹嗤笑。 “你算是什么皇帝?你只是个刽子手。” “除了‘去死’,我没有任何想对你这个手中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想说的。” 说罢,毫无惧色的玛嘉烈拼尽全力的抬起了脑袋,充斥着血丝的双瞳死死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陈祈,冷冷说道: “现在就杀了我吧,你这肮脏的刽子手!” “我会与被你杀死的卡西米尔骑士们,等待着你的到来的!” “——姐姐!不要!” 然而,就在玛嘉烈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人群之中一声稚嫩的呼唤,却打破了这份平静。 很快,在脸色大变的玛嘉烈,以及所有被这童声吸引的人们的侧目下。 只见一位大概六岁左右,有着一头和玛嘉烈很相似的浅金色秀发的库兰塔(马)女孩,泪眼婆娑的向着玛嘉烈小跑了过来。 而认清了来人,心理防线出现动摇的玛嘉烈,甚至忘记了掩饰自己和那朝自己跑来的女孩的关系,失声喊道: “玛莉娅!别过来!” “玛莉娅!你不要过去!” 与此同时,在名为“玛莉娅”的女童身后,一位看起来只比玛嘉烈大几岁的少女,也是发出了同样焦虑的声音。 只可惜,二人的声音还是晚了。 意识到这两位女子,可能和行刺皇帝的刺客有亲戚关系的金律法卫,第一时间便将她们全部逮捕。 不到一分钟,毫无怜香惜玉的金律法卫们,便是以压制玛嘉烈相同的方式,将两位女子一起押到了陈祈的面前。 “玛莉娅,佐菲亚姑妈……” 望着和自己沦为相同境地的亲属,玛嘉烈那坚毅的眼眸中,终于涌出了两行说不上是悔恨,还是不甘的眼泪。 “玛恩纳叔叔……不是让你们快点离开大骑士领吗?” “你们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和我一样送死啊?” “——谁愿意陪你送死啊!这不是莱塔尼亚军队冲进来的太突然,城市又被封锁,我根本没机会带着你妹妹逃啊!” 被称呼为“佐菲亚”金发女子,面色极其不耐烦的向玛嘉烈斥责道: “你说你要留在大骑士领,和卡西米尔共存亡,我还以为你要和莱塔尼亚军队拼命呢,结果在计划这个?!” “这种送全家去死的罪过,你觉得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玛嘉烈!”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行动前居然不带上我!” “但凡告诉我一声,我不就会协助你刺杀皇帝了吗?说不定有了我的帮助,你就成功了啊!” 意识到玛嘉烈所犯下的罪过,足以让临光家灭族的佐菲亚,也是破罐子破摔的表达了自己对莱塔尼亚相同的仇恨。 既然都已经是灭族大罪,那么就让她死之前再过过瘾也好。 “姐姐!” 而年幼的玛莉娅,哪怕被吓得脸色惨白,但依然强撑起一丝勇敢的,向自己崇拜的姐姐说道: “我,也是临光家的骑士!” “就算和姐姐一起去死,我也不会害怕的!” “——噢?都不怕死,都想当英雄?” “临光家的骑士,果真是卡西米尔的英雄啊。” 面对这三位悍不畏死的临光家的女子,陈祈的话语虽然充满了钦佩,但语气中的一分揶揄,却是谁都能够听得出来。 在跪倒在地的卡西米尔平民的心中,这三位临光家的女孩,都已经被这位恐怖的皇帝判了死刑。 战战兢兢的平民们,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 抱着孩子的父母,自己闭上眼眸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捂住自己怀中孩子的双瞳。 他们都在害怕。 害怕这位冷血无情皇帝,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就将这三个临光家女孩的头颅当街斩下。 而在陈祈的身边,锏望着刺杀陈祈失败的玛嘉烈,以及她身边的两位哪怕被殃及也无怨无悔的家人,眼眸中也同样闪过一抹钦佩。 然而,立场的不同,以及她们的行为,让锏张了张嘴后,却迟迟说不出为她们求情的话语。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毕竟是一位皇帝。 如果连刺杀他的人,他都选择放过,不仅会损坏他的皇帝威严,更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未来,伴随着他征服的国家越来越多,相信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靠各种手段取他的性命。 因此,锏虽然佩服,但她不会开口为她们求饶。 但就在这个时候,试图再次运转源石技艺,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又被陈祈封印了的莉泽洛特,却罕见的向陈祈建议道: “……陛下,我觉得就这样杀了她们,并不好。” “噢?”陈祈瞥了一眼身旁的莉泽洛特,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来听听,莉泽洛特。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让我放过这三个想要我性命的人?” “……陛下,临光家的成员,在卡西米尔人的心中地位非凡。” 莉泽洛特单膝下跪,态度毕恭毕敬的说道: “如果陛下在这里杀了她们,反而会激发一部分卡西米尔人的反抗,是成就了她们的英雄称号。” “因此,为了陛下未来的统治,也为了彰显陛下的仁慈,不如将她们变为奴隶,流放到边境苦寒之地为好。” 莉泽洛特这一次开口,自然也有着她的小心思。 身为姐妹的希尔德加德已经背叛了自己,莉泽洛特必须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而这次,见到那小小年纪,就敢刺杀陈祈的玛嘉烈一行人,莉泽洛特看到了一点希望。 莉泽洛特希望先保全玛嘉烈一行人的性命,只要临光家的人还活着,那么,卡西米尔就依然可能动摇陈祈的统治。 这样,她推翻这个暴君的希望,也算增加了一分。 “……你说得对,莉泽洛特。” “我差一点就被情绪所吞噬,让她们得偿所愿了。” 然而,听了莉泽洛特话语的陈祈,也是表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语气都轻柔了几分。 而就在心头一喜的莉泽洛特,以及周围的卡西米尔平民们,都以为临光家的三位女孩可以躲过一劫时。 下一秒,陈祈的脸上,却是咧出了一抹残忍、危险的笑意,淡淡笑道: “那么,朕就让她们成为,卡西米尔永远的罪人,如何?” 挂着这危险的笑意,陈祈将目光投向了那虽不解其意,但隐隐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而冷汗涔涔的玛嘉烈身上。 而他所说出的宣判,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意图刺杀皇帝,按照律法,当处以灭族。” “不过,既然莉泽洛特为你们求情,朕这次不杀你们。” “但,刺杀皇帝的罪过,依然需要惩罚。” 说着,陈祈还刻意凑近了那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惨白一片的玛嘉烈。 “——那就让整个大骑士领的卡西米尔人,都为你的罪过,以死谢罪吧。” 陈祈的话音无比平静,甚至轻松到了像说,今天晚上杀只羽禽一般轻松。 但当他那清晰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坠入冰窟般的刺骨寒冷! “你……你……” “噢,不用那么紧张,玛嘉烈小姐,我不会让他们死的毫无价值的。” 望着那嘴唇发白,声线都因为恐惧而战栗起来的玛嘉烈,陈祈的语气却多了几分恶趣味的调笑,柔声细语的说道: “他们不会马上死,至少,不会在被榨干价值之前就死。” “我本希望,只要这次巡游不发生什么,就将这里当做莱塔尼亚的一部分进行治理。” “但你的这场刺杀,却让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不管我怎么做,卡西米尔人也都会反抗我的统治,那为何,我不选择一种更高效的方法呢?” “我打算在卡西米尔建一座集中营,专门关押你们这些不服教化的卡西米尔人。” “他们会住在比乌萨斯感染者都不如的地方,每天都为莱塔尼亚修建铁路、采矿,以及各种繁重的工作。” “在那里,因为你而关押起来的卡西米尔人,将会过着比奴隶还不如的生活。” “他们在那里,可以被没理由的殴打、凌辱甚至杀害,饿了困了,回应他们的只有鞭子和酷刑!” “当然,就算死了,你们也都是有价值的。” “我会把你们扔到火化场里,把你们的尸体炼成油,做成香皂给剩下的卡西米尔人享用!” 陈祈的声线是这样的轻声细语,仿佛一个老师在耐心的给自己的学生答疑解惑一般。 但对于聆听着这一切的玛嘉烈来说,陈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将她扔进滚烫热油的锅中一般。 痛苦、折磨、煎熬。 甚至光是想象一番陈祈所描述的那个画面,玛嘉烈的心脏,都能感觉到一股生不如死般的痛苦。 而且,按照陈祈的说法。 这些卡西米尔人,都是因为她的行为才沦落至此的。 是她,害死了无数的卡西米尔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杀了我!!你这暴君!屠夫!你快点杀了我啊啊啊啊!!” 终于,在强烈的精神折磨之下,年仅十三岁的玛嘉烈的心理防线就此彻底崩溃。 她拼命的抬起头来,任由金律法卫的长戟将她脖子上的皮肉给割开,仿佛想用这样的方法求死一般。 对于现在的玛嘉烈来说。 与其让她接受,自己的行为害死了无数卡西米尔人的事实,确实不如就这样杀了她。 和这般让她的良心受到永不停止的折磨相比。 死亡,简直是最轻松的结局了。 “噢不,你怎么能死呢?” 望着精神陷入崩溃的玛嘉烈,陈祈却是嗤之一笑。 “你死了,卡西米尔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沦落至此,是因为大名鼎鼎的‘临光’家呢?” “你得替我见证这一切,见证卡西米尔人,是怎么因为你的大义凛然而死的。” “——带下去。” 说罢,在玛嘉烈,以及无数卡西米尔人绝望的目光下,陈祈作势的摆了摆手。 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样的莉泽洛特,望着面前这冷血的君王,她却是再也没胆子开口。 反倒是见陈祈似乎真的想下这样的决定的锏,在浑身一颤后,就打算冲着陈祈厉声呵斥。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的局势。 “——尊敬的莱塔尼亚陛下。” “临光家长骑,现任家主,西里尔.临光,携次子玛恩纳.临光。” “恳请,陛下开恩。” 就在玛嘉烈等人,即将被金律法卫拖走,而所有围观的卡西米尔人,即将沦为奴隶的那一刻。 一道苍老而战栗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而当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转去时,在场的所有卡西米尔人,几乎都立刻认出了来人是谁。 “那是——临光家的家主,西里尔.临光?!” “那个卡西米尔的战争英雄?他居然都来了吗?” “临光家的家主,他,他能救我们吗?” “祖父……还有玛恩纳叔叔……” 本该被拖走的玛嘉烈、玛莉娅和佐菲亚,也是愣愣的注视着她们这位走路都吃力,头发和胡子都苍白了的祖父。 以及他身旁,那位面无表情,眉宇之间唯有忧郁,再无一丝斗志可言的玛恩纳叔叔。 但下一秒,让玛嘉烈,乃至于所有卡西米尔人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好不容易在次子的搀扶下,站在了陈祈面前的西里尔,下一秒,便是毫无犹豫的向面前的莱塔尼亚皇帝双膝跪地! “砰。” “尊敬的皇帝陛下,老夫,是临光家家主,西里尔.临光。” “我,已知晓我临光家的子孙犯下的滔天大罪,自知罪无可恕。” “只请陛下,只惩罚我临光一家,勿要将灾祸殃及无辜百姓。” 说着,这位本来只剩下一口气的老骑士,向着陈祈以卑微的姿态,垂下了他那本该无比骄傲的头颅。 而就连他身边的玛恩纳,在心中的一番挣扎后,都是学着自己父亲,将一身的傲骨彻底打断。 最终,这位游侠也是双膝跪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只希望自己的尊严,可以换取卡西米尔人的一条生路。 “——你们临光家的人,可真是喜欢当英雄啊。” 然而,对这一幕依然冷眼相对,不为所动的陈祈,依然只是以冰冷的语气回应道: “你们越是如此,朕就越是不会让你们死。” “朕要毁掉这个国家的脊梁,让卡西米尔服从朕的统治。” “回陛下的话……” 老的说一句话都需要一段喘息的西里尔,见陈祈依然不愿意改变自己的想法,将头低的更深的回答道: “陛下所虑,不过是卡西米尔的人民,会利用临光家在卡西米尔的声望,对您的统治带来动荡而已。” “老夫,愿代表临光一族,向陛下……投降。” “祖父大人?!” 然而,听着自己那身为战争英雄的祖父,都对这位暴君说出了“投降”的时候,玛嘉烈的脸色顿时大变。 但这次,还没等玛嘉烈开口,那跪倒在地的玛恩纳却是以冷声呵斥道: “闭嘴,玛嘉烈!” “你难道还不明白现状吗?卡西米尔已经被征服了,我们的手中,攥着的是无数卡西米尔的生命!” “难道,你想因为你自己的过失,赔上万千卡西米尔人的性命吗?!” “这样的你,也配称为骑士吗?!” “……” 玛恩纳的一番怒斥,让玛嘉烈陷入了哑口无言的境地,她不知该如何反驳,更没有资格反驳什么。 “噢?投降?” 而西里尔的话语,总算是击中了陈祈心中所期望的那个答案,他的语气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平淡问道: “那,西里尔.临光,回答朕。” “你们临光家族的投降,能为朕带来什么?” “——临光家的骑士,皆愿成为陛下征讨外国的先锋。” 听出了陈祈有松口的迹象的西里尔,也是抓住了这最关键的一次机会,立刻说道: “我等,愿意将一家老小,通通作为人质,任由陛下处置。” “同时,我们也愿意率领原属于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和银枪天马,为陛下征战四方。” “噢?那朕怎么相信,统率军队的你们,不会联合那些征战骑士,在背后捅朕一刀?” 陈祈阴阴冷笑道。 “……我等,愿意说服征战骑士,以及银枪天马们,也将家人作为人质,任由陛下处置。” 对于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最终,面对万千卡西米尔人生命的威胁,西里尔还是选择说出了这番,可以称之为“卖国求荣”的话语。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爷子明白,这位冷血无情的皇帝,刚才对玛嘉烈所说的话,不过只是恐吓而已。 他倘若真是一位如此残暴的君王,那无论是归顺他的高卢遗民,还是叙拉古人,都不可能有如今的安稳生活。 这位皇帝想要的,是安稳的统治卡西米尔。 但面对着万千卡西米尔人的命运,西里尔不敢赌,也不配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临光一族背负起所有的罪责。 至少这样,卡西米尔人的生命,可以得到保障。 至少这样,他们“临光”一族就算被骂成是卖国贼,他们也问心无愧了。 “只求陛下,能够放过卡西米尔的子民。” “临光一族,愿意用时间和战绩,向陛下证明。” “我们,对陛下的宏伟大业,是有帮助的。” “……” 西里尔将自己一生的荣耀、尊严和责任,通通碾碎成了粉末,化为了诚恳的哀求。 而这让人心跳加速的沉默,也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 最终,他们面前的这位皇帝,才是平淡的说出了,他们期待已久的宣判。 “……朕应允了。” 短短的一句话,宣告着卡西米尔人的命运。 卡西米尔人终于避免了沦为奴隶般的存在。 同时,也宣告了这片土地,再也没有足以威胁陈祈统治的存在了。 卡西米尔,至此彻底平定。 (本章完) 第62章 萨卡兹的到来,特雷西斯的合作(求订 第62章 萨卡兹的到来,特雷西斯的合作(求订阅) 【在卡西米尔的英雄家族,临光家宣布投降之后,你在卡西米尔的统治终于稳固了下来。】 【你依然任命代表卡西米尔投降的罗素,继续治理莱塔尼亚占据的半个卡西米尔政府。】 【至于那些为了追求更自由开放的商业环境,而选择背叛了卡西米尔的“商业联合会”的商人们。】 【你也给予了他们应允的回报。】 【骑士竞技,在卡西米尔的最后限制也被打破。】 【大多平民出生,被资本扶持、包装起来的竞技骑士们,终于可以通过骑士竞技,触及到从平民到贵族的跃迁!】 【你宣布,获得骑士大赛冠军的竞技骑士,无论身份,无论出生,都将被授予骑士称号,以及“爵士”的爵位!】 【而且你也放开了感染者的限制,允许感染者骑士团参加骑士竞技。】 【并且,只要感染者可以取得骑士大赛的冠军,你以皇帝的名义许诺,会给予他们贵族相同的待遇和地位。】 【与此同时,你也并没有忘记,对卡西米尔的军队进行再整编。】 【“银枪天马”在这场灭国之战中,几乎全员战死沙场。】 【骑士贵族们失去了最强大的军事依仗,卡西米尔的国防也出现了巨大真空。】 【对于这些战败投降,士气低下的征战骑士们,你同样抛出了激发他们斗志的政策。】 【以军功凭爵位。】 【在大骑士领,你公开宣称,要从征战骑士之中,重建“银枪天马”骑士团。】 【而这支银枪天马骑士团,将由临光家族的次子,玛恩纳.临光亲自带队。】 【而加入“银枪天马”骑士团的唯一评判标准,便是军功!】 【只要积累的军功,达到了可以加入“银枪天马”的征战骑士,便可以被授予男爵的爵位,成为真正的贵族!】 【换句话说,加入“银枪天马”,就意味着你成为了卡西米尔的新贵族。】 【一时间,在你这个打破规则的政策下,整个卡西米尔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商业联合会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样慷慨,将卡西米尔的市场完全向他们打开!】 【竞技骑士们也没有想到,光是能靠骑士大赛得到骑士称号,就已经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而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居然对他们这么慷慨?】 【不仅打比赛就能给骑士称号,甚至拿冠军就能当贵族老爷?】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就连那些被锏策反的感染者骑士团们,都对此惊喜万分。】 【毕竟,这些感染者骑士团的人,都并没有真的去过莱塔尼亚。】 【他们对莱塔尼亚感染者的处境,大部分都是从锏,以及一些传闻之中得知的。】 【对于生活在社会最黑暗的一面的他们来说,他们之所以相信锏,不过是抱着“再烂也不会怎样”的想法,破罐子破摔一次罢了。】 【他们根本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兑现承诺,来改善感染者的条件。】 【虽然骑士竞技,对买不起好装备的感染者骑士团,依然有劣势。】 【但在爵位的诱惑面前,可以拥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对他们而言就绝对是天大的恩赐了!】 【更何况,现在卡西米尔都已经是莱塔尼亚的一部分了。】 【就算骑士竞技混不出头,在工厂当个工人,不也照样能养家糊口?】 【一时间,无论是商业联合会,还是竞技骑士们,都因你的新政令而大喜过望!】 【就在大骑士领沦陷后的一个星期,商业联合会便是宣布,骑士竞技继续召开!】 【不仅如此,这一次骑士竞技的规模,绝对是卡西米尔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无论是商业联合会赞助的,还是独立的竞技骑士,下至感染者,上至一些征战骑士,都踊跃报名了骑士竞技!】 【而对于同样大部分出生平民,实力一辈子都当不上“银枪天马”的征战骑士们来说,你的政令无疑也有巨大的吸引力。】 【毕竟,想要成为“银枪天马”,在过去的卡西米尔只有两种途径。】 【要么,你是贵族出生,要么,你是实力天生过硬。】 【而对于“王侯将相真有种”的泰拉大陆,这两个条件约等于是绑定的。】 【而现在,新组建的银枪天马不那么在意出生和实力,只以军功说话。】 【这让一直以来,都只能给银枪天马们当肉盾,添补战线,待遇也并不高的征战骑士们,终于有了上升的空间!】 【当然,光凭这一点,就想让这些征战骑士忘却国仇家恨,是不太可能的。】 【这还需要时间的沉淀,以及一些强迫的手段。】 【你一方面开始让宣传部门,将乌萨斯统治的卡西米尔地区的情况,作为新闻,在境内大肆宣传。】 【另一方面,则是将整顿军队的工作,交给了一个重要降将。】 【将家人全部作为人质,来换取你的信任的玛恩纳.临光。】 【虽然你清楚,玛恩纳对你毫无忠诚可言。】 【看似对卡西米尔的覆灭毫无反应的玛恩纳,内心其实与她的侄女玛嘉烈一样,都对毁灭卡西米尔的你恨之入骨。】 【但身上背负着万千卡西米尔平民的性命,以及一家老小的安危的玛恩纳,绝不敢做任何背叛你的行为。】 【这对你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你并不期待卡西米尔人,可以向莱塔尼亚人一般,对你这般狂热忠诚。】 【但只要你手握着他们不能承受的代价,让他们可以为你效力就好。】 【而未来,当你将他们一切的希望通通亲手掐灭之后。】 【他们就会放弃幻想,真正为你所用的。】 【而在你征服了卡西米尔一个月,为骑士竞技带来的巨大利润,而每天都喜笑颜开的时候。】 【一个更好的消息,传入了你的耳中。】 【被你派去卡兹戴尔,与萨卡兹谈判的弗莱蒙特,完成了他的使命!】 【萨卡兹一族愿意成为你的助力,换取莱塔尼亚对卡兹戴尔的建设和庇护。】 【而且,弗莱蒙特还为你带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客人。】 【萨卡兹的摄政王,特雷西斯。】 “萨卡兹摄政王,特雷西斯。” “代表萨卡兹全体,见过尊敬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 身披战甲,有着一头粉白色的干练短发,年轻却喜怒不言于色的特雷西斯,初次见面就给予了陈祈极深的印象。 身为萨卡兹的摄政王,特雷西斯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便将姿态放得很低。 不仅第一时间以莱塔尼亚流行的举手礼,向陈祈敬礼。 随后更是以臣子的姿态,向高坐皇位的陈祈单膝下跪,以示尊敬。 甚至没等陈祈开口,低姿态的特雷西斯便是心领神悟,立即解释了他心中的激动与亢奋从何而来。 “萨卡兹一族,是被这片大地的所有国家,所有种族所排斥的‘无根一族’。” “萨卡兹只希望在家园的残骸上,重建我们的国家,但迎来的是一次次的毁灭、践踏和欺辱。” “我本以为,这片大地,萨卡兹一族将永远没有伙伴,萨卡兹一族的崛起,必然只能靠团结一心的萨卡兹。” “但如今,尊敬的莱塔尼亚皇帝陛下,不仅愿意为我们一族提供庇护,还愿意带领我族,完成向这片大地所有曾凌辱过我们的国家复仇的心愿!” 说到这里,哪怕是向来以铁血君王,冷酷无情的形象示人的特雷西斯,语气中都了几分激动。 “吾等,萨卡兹一族,都十分感谢陛下的慷慨,以及给予我们复仇的机会!” “为了我们萨卡兹的后代,我们自当忠心为陛下效力!” 【特雷西斯的话并不假。】 【当弗莱蒙特这位王庭之一,巫妖之王,向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这对兄妹,表达了你的结盟信号时,这对兄妹都是极其惊讶的。】 【毕竟,萨卡兹一族与远方的莱塔尼亚唯一的交际,就是当年凯尔希联合各国毁灭了卡兹戴尔。】 【双方之间只有仇恨,并无交际,为什么莱塔尼亚在这个时候向他们抛来了橄榄枝?】 【然而,在弗莱蒙特向这对兄妹说明了情况后,他们立即明白了,他们卷入的,是一场名为“世界大战”的漩涡之中。】 【一个期望可以统一泰拉大陆的莱塔尼亚皇帝,需要萨卡兹一族成为他的武器,完成他的大业。】 【而作为回报,他将会给予萨卡兹一族期望已久的庇护和繁荣,以及种族的延续!】 【而且,弗莱蒙特这位活了数千年的巫妖之王,更是向这对兄妹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小子未来的成就,绝对会比赫尔昏佐伦那家伙更高!” “赫尔昏佐伦只知道仰仗自己的强大,期望着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完一切的事情,解决一切的麻烦。” “他把一切不如他的人都视为蝼蚁,结果也被自己视为蝼蚁的人聚集起来的力量给推翻了。” “但这小子不一样。” 这对兄妹记忆犹新,这位见多识广,眼界甚高的巫妖之主,在提起这位莱塔尼亚皇帝时,语气中不由自主表露出的……骄傲? 就好像他口中的这位莱塔尼亚皇帝,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一样。 “这小子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因此他不高傲,反而很清楚一些赫尔昏佐伦钻破脑子都想不到的小聪明。” “他是被平民们推举上去的,因此他知道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 “我相信,他绝对可以比赫尔昏佐伦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这片大地维持的脆弱秩序,即将就要重新洗牌了,我们萨卡兹一族不可能不站队。” “只要站对了位置,萨卡兹一族的延续和复兴,或许就不是个缥缈的幻想了!” 【然而,不出弗莱蒙特的预料。】 【这对掌握着萨卡兹一族命运的兄妹,在是否愿意追随莱塔尼亚的脚步这一点上,依然产生了争执。】 【特雷西斯向来主张,向泰拉大陆所有给予萨卡兹伤痛的国家复仇。】 【完成这场复仇,不仅能让松散的萨卡兹一族同仇敌忾,团结起萨卡兹一族所有的力量。】 【更可以让泰拉诸国从这场战争之中明白,萨卡兹一族不再是可以任由他们拿捏的种族,他们已然有了捍卫自己尊严的力量。】 【尊严和自由,不可能靠和平和乞求来实现,而是建立在足够的铁和血之上。】 【而原本只有萨卡兹一族,特雷西斯都下定决心要发动这场战争。】 【如今,他们又有与他们目的一致的,强大的莱塔尼亚帝国作为依靠,这场复仇的胜算,无疑再次提高了许多!】 【萨卡兹完全可以借助这场战争,以代价最小的方式完成复仇,并且换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和繁荣。】 【虽然,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可能会在完成这场战争后不久,就对萨卡兹一族进行清算。】 【但如今,最好的发起战争的机会就在眼前,特雷西斯不想放弃。】 【而特蕾西娅则看的更加长远一些。】 【她不认为莱塔尼亚帝国可以一直胜利下去。】 【萨卡兹一族本可以抓住这所有国家都动荡不安的国际环境,尽可能的重建他们的家园。】 【而等这场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各个国家都必然已经是疲劳不堪,这会是萨卡兹一族延续下去的黄金时代。】 【一旦萨卡兹一族参与了这种世界大战,并且站错了队伍……】 【那战败的萨卡兹,将会面临比从前更加严峻的国际环境,甚至是……与莱塔尼亚帝国,一起被消灭!】 【特蕾西娅不想用萨卡兹一族的生命,去冒这个险。】 【但最终,让特雷西斯下定这个决心的,是弗莱蒙特给他带来的一本书。】 【那便是你所撰写的,《我的奋斗》的下半部分。】 【在这本还未正式印刷的笔记上,你写下了很多自己的设想与感悟。】 【在其中,你批评了泰拉各个国家奇葩的政治结构,也诠释了造血大后方的重要性,你对泰拉的军事改革等等一系列的设想。】 【而你的许多想法,让特雷西斯都觉得不谋而合。】 【而有一些想法,更是让并没有想到这些的特雷西斯如获至宝。】 【而正是你的这本书,让特雷西斯下定了决心,将自己可以掌控的所有萨卡兹,都投入了这场战争之中!】 【特雷西斯明白,你与他是相似的人。】 【也因此,特雷西斯更认定,你会是萨卡兹的救星,未来也可能会是萨卡兹的梦魇。】 【因此,他选择了孤注一掷,竭尽一切可能的在这场战争之后,夺得萨卡兹可以夺得的一切利益。】 【这一切只为了,未来,他与你之间必然会爆发的一场战争。】 【但至少,在这一切都到来之前,特雷西斯愿意与你站在一起。】 【这就已经足够了。】 “那么,欢迎萨卡兹一族与我们并肩作战,特雷西斯。” 已然明白特雷西斯的所有小心思的陈祈,却是将一切的想法都隐藏在了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下。 他主动搀扶起了单膝跪地的特雷西斯,两位都是以铁腕执政,以冷血示人的君王,在彼此的眼神中早已看透了彼此。 但,为了他们各自的目的,两位君王都心照不宣的将这份“友谊”维持了下去。 “既然现在,萨卡兹一族已经与我们站在了一起。” “那么我们应当协同并进,好好的商议一下,关于我们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陈祈望着这位,他记忆之中,这款游戏里塑造的最像是个明君的特雷西斯,一想到与他并肩作战,心中也是颇多感慨。 但他更多的还是好奇。 这位萨卡兹的摄政王,究竟有着怎样的才能,可以为他的战略带来多大的帮助。 “正有此意。” 而同样,对陈祈也极其好奇的特雷西斯,眼眸中也迸发着无比的求知欲,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也非常想要和陛下探讨,关于治国理政,军事改革等方面的设想。” “好,那么……” 而就在陈祈打算顺水推舟的,和特雷西斯好好谈谈怎么进军维多利亚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是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氛围。 “祈——陛下!” 进门的是负责情报部门的拉普兰德。 少见的有些焦虑的她刚想开口,但在见到特雷西斯在场时,立刻就改了口,对陈祈态度更变得恭敬了起来。 “拉普兰德,发生了什么?” 注意到拉普兰德的表情有点微妙的陈祈,望了一眼身边的特雷西斯,当即说道: “无妨,特雷西斯是与我们站在一起的盟友。” “你们得到了什么情报,但说无妨。” “——陛下,从玻利瓦尔的格特鲁德公爵那边,发来了一封关于维多利亚的情报。” “格特鲁德公爵似乎有证据可以证明,维多利亚即将对我们有所行动了。” “来得真快啊,还真是连歇口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听到是格特鲁德送来的情报,陈祈也不再有疑,眼眸也变得愈发凌厉。 而在他的身边,同样嗅到了战争即将爆发的气息的特雷西斯,更是露出了和陈祈几乎一模一样的表情。 维多利亚。 曾经毁灭卡兹戴尔的国家之中,自然少不了这个超级大国的身影。 看起来,萨卡兹的复仇,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看来这一次,我们可能就要依仗萨卡兹一族的力量,特雷西斯殿下。” 陈祈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特雷西斯,嘴角微微勾起的询问道: “那么,特雷西斯殿下。” “请问这一次,你带来了多少萨卡兹大军?” “不多。”特雷西斯语气平淡,手掌却因复仇的机会近在咫尺,而亢奋的捏成了拳头。 “五万萨卡兹佣兵,一万王庭军,以及赦罪师、三位王庭之主,以及一个军事委员会。” 特雷西斯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几乎是萨卡兹举国之力的兵力。 而这股军力,足以让泰拉大陆的任何一个国家,付出血的代价了。 但特雷西斯对此还是不满意。 他将目光投向了陈祈,说出了自己蓄谋已久的一个计划。 “陛下,如果您要和维多利亚开战的话,我想,我的萨卡兹大军可以为你带来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一鼓作气,就将维多利亚全部吞下的机会。” (本章完) 第63章 这片大地,最强的两位君王的联合 第63章 这片大地,最强的两位君王的联合 “根据格特鲁德公爵送来的情报来看。” “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是打算从拉特兰借道,占据雷姆必拓。” 在原属于卡西米尔监证会的议事厅内,陈祈召集来了他,以及特雷西斯的所有军事顾问,商讨起了针对维多利亚的战事。 而身为陈祈的女仆,也是前女皇的莉泽洛特,则充当了为所有人分析战局的参谋角色。 “雷姆必拓离叙拉古非常接近,而且有着非常发达的源石矿业。” “维多利亚应该是想趁着我们刚刚攻占卡西米尔,军队需要休整的时机,抢先一步占据有丰富矿产的雷姆必拓。” “这样,不仅可以给我们的源石供应带来压力,必要时刻,还可以派出部队袭扰叙拉古,给我们的后方增添混乱。” “——这很简单,只需要我们抢先一步占据雷姆必拓就行了。” 对于维多利亚的计划,陈祈的态度不以为然,平静至极的话语便是决定了泰拉大陆一个国家的命运。 “维多利亚还需要在正面战场部署足够多的兵力,来面对我们的大军。” “因此,他绝对不可能派遣很多的部队前往雷姆必拓。” “传令给e集团军,让他们以‘维多利亚破坏雷姆必拓中立’的名义,出兵进攻雷姆必拓。” “必须以最快,最具有压倒性的方式,逼迫雷姆必拓的政府投降,不得有误。” “……是,陛下。” 如今,哪怕不需要再刻意“表演”皇帝,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龙虎之气的陈祈,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这场会议唯一的焦点。 而哪怕是身为前女皇的莉泽洛特,在气吞万里的陈祈面前,都显得弱势了许多。 “这就是这片大地上,现在最有权势,最有力量的皇帝吗?” “似乎……还真是有点不同凡响。” 坐在特雷西斯身旁,以“萨卡兹军事委员会”的一员的身份,参加这场会议的血魔大君。 将自己饶有兴趣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前方,连特雷西斯这位铁血君王,气场上都被力压一头的皇帝身上。 “他……很有气势,也很有魄力。” 而在血魔大君身边,面容像是风干的尸体一般的食腐者之王,以干枯的树皮摩擦般的声线,向血魔大君回答道: “对战局有足够的了解后,三言两语便可以做出应对的部署。” “谨慎,但又自信、果敢。” “这不仅仅是一个战争狂人,更是一个理性而危险的铁血君王。” “看起来,这场战争,会变得格外有趣。” 身为王庭之中都算是年长,更是最擅长战争的王庭之一。 别说对待非萨卡兹族的人,就算是其他王庭成员,食腐者之王的态度都比较高傲。 但这一次,他从初次见面的陈祈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他期望的“魔王”可以拥有的品质。 “只可惜,他不是萨卡兹。” 食腐者之王在心中默默的呢喃着: “并非属于萨卡兹的皇帝,只会是萨卡兹一族未来的威胁。” “但现在,我们只能选择与他合作,才能为萨卡兹夺得一线生机。”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特雷西斯。 你到底打算用什么方法,为萨卡兹一族谋取最大的利益? “那么,说回正面战场。” 陈祈将目光再次集中向地图中,那代表着维多利亚的庞大国土,向身边同样在观察着全局的特雷西斯,不动声色的问道: “特雷西斯殿下,你之前告诉我,你可以创造一个将维多利亚一口吞下的机会。” “现在,是时候说出你的计划了。” “——那,请听我细细道来,陛下。” 见终于到了自己发挥的机会,特雷西斯的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他究竟下了多大的赌注。 这赌注,堪称决定了萨卡兹一族的命运。 但最终,在面对这世界格局变动的大机遇前,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赌上了萨卡兹的一切,将自己的计划徐徐道来: “陛下您可能并不知晓。” “维多利亚的皇帝在被绞死之后,因为皇位的空缺,八大公爵彼此之间便是勾心斗角,各有心思。” “其中,保皇派的卡文迪许公爵,曾以‘平息公爵争端’的理由,邀请萨卡兹进驻伦蒂尼姆。” “他希望借助萨卡兹的军势,以强化伦蒂尼姆的城防力量,让其他非保皇派的公爵无法窥视皇位。” “而直到现在,这个邀请依然还没有到期。” “而且更重要的是,萨卡兹一族直到昨天,才决定与陛下您达成同盟。” “也就是说,八大公爵必然还不知晓,萨卡兹与莱塔尼亚结盟的消息。” “这也就意味着,我如今依然可以率领萨卡兹大军,以接受公爵邀请为由,直捣维多利亚的心脏,首都伦蒂尼姆!” “而只要我的萨卡兹大军占据了伦蒂尼姆。” “那么,我们就可以迅速控制伦蒂尼姆内的一切城防力量,在维多利亚的心脏狠狠的插上一刀。” “到了那时,八大公爵知晓伦蒂尼姆沦陷,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说到这里,特雷西斯的脸上浮现出了,与陈祈计谋得逞时几乎一样的危险笑意,淡淡说道: “无论他们是自顾不暇,无动于衷,亦或是不顾一切的派出所有的兵力,将伦蒂尼姆从我们的手中夺回。” “依然无法改变,当首都沦陷的消息传入前线的时候,维多利亚军队的方寸大乱的状况。” “到了那时,陛下您再派出大军,以压倒性的气势碾压正面战场的维多利亚大军,维多利亚军队必然一触即溃!” 【这是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 【而且足够大胆、突然,绝不是什么军校生的点子。】 【倘若伦蒂尼姆真的被萨卡兹一族那么轻松的攻陷,那么几乎就宣告了,维多利亚的这场战争已经失败。】 【但这其中有着一个极大的风险。】 【那就是,放任萨卡兹大军进驻伦蒂尼姆之后,萨卡兹便算是暂时脱离了莱塔尼亚的控制。】 【而在这期间,萨卡兹一族是否会和约定好的一样,真的会配合莱塔尼亚的行动呢?】 【倘若萨卡兹占据伦蒂尼姆之后,转而和维多利亚合作呢?】 【或者,萨卡兹占据伦蒂尼姆后,依托着伦蒂尼姆那强大的城防力量,将莱塔尼亚大军也拒之门外呢?】 【要知道,伦蒂尼姆号称“从不陷落的城市”,伦蒂尼姆高大城墙上所安装的城防炮,威力极其巨大。】 【副炮一成火力,就足以轻松融毁钢铁,主炮的威力,哪怕是泰拉最高级的战舰的装甲,都将会被穿透。】 【更不要说,伦蒂尼姆内部还有着维多利亚的战略兵器,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释放天灾的“碎片大厦”。】 【可以说,伦蒂尼姆一旦被攻陷,再想从外界攻进去,哪怕是如今的莱塔尼亚,都会付出巨大代价。】 【但现在,只有特雷西斯率领的萨卡兹,可以毫无阻碍的进驻伦蒂尼姆。】 【也只有特雷西斯率领的萨卡兹,可以帮助你不费吹灰之力的征服维多利亚。】 【你明白,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那么对此,你的选择又是——】 “……如果萨卡兹一族占据了伦蒂尼姆,遭遇了八大公爵的强力反扑。” “那么,就算是借助着伦蒂尼姆强大的城防工事,只怕是萨卡兹一族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吧。” “中心开,也可以被称为陷入包围之中。” “况且,万一八大公爵中有人察觉到了你的计划,你可能没有进驻伦蒂尼姆,就将陷入危机之中了。” 然而,对于这一切的顾虑,陈祈都没有选择拿出来讨论。 他反而是对特雷西斯,询问起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特雷西斯殿下,你将你的大军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担任最危险的任务。” “告诉我,你想要得到什么?” “——很简单,尊敬的陛下。” 而见自己的想法被一眼看穿,特雷西斯也是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希望,在陛下吞并维多利亚之后,将伦蒂尼姆,这个维多利亚的首都,赠予萨卡兹一族。” “我需要伦蒂尼姆的技术、城防力量和内部的工厂,壮大萨卡兹一族。” “除此之外,维多利亚的一寸国土,萨卡兹皆不取一分。” 【好大的胃口。】 【当特雷西斯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在场的锏、莉泽洛特,以及双狼少女,心中都闪过了如此的想法。】 【听起来,担任最危险的任务,最终只为了要一座移动城市,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但要知道,伦蒂尼姆是维多利亚的首都,这里面拥有着维多利亚最尖端的技术和兵器图纸,以及大量的档案。】 【这些技术如果被萨卡兹取走,萨卡兹可以迅速的依样画葫芦,生产出大量的维多利亚的战争兵器。】 【到时候,萨卡兹得到的,可不只是一座易守难攻的移动城市了。】 【他们甚至可以靠这座移动城市,迅速实现萨卡兹的工业化!】 【有了工业化,就意味着萨卡兹一族,可以迅速建立自己的国防力量。】 【那萨卡兹一族的复兴,就真的是近在眼前了。】 【但也正因如此,你可以确信的是,特雷西斯绝不会背叛你。】 【为了保护住伦蒂尼姆不沦陷,特雷西斯必定会率领着萨卡兹拼死抵抗维多利亚的反扑。】 【而这个世界上可以许诺给他这么大筹码的,也只剩下能征服维多利亚的你了。】 “告诉我一个理由,特雷西斯殿下。” 而知晓了特雷西斯想法的陈祈,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意。 相反,他的微笑反而更扩大了几分,向特雷西斯询问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一定会许诺你这么丰厚的一笔酬劳?” “你难道是觉得,没有你的帮助,莱塔尼亚就无法击败维多利亚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莱塔尼亚在大战之后,难道就真的不会从萨卡兹一族的手中,夺回伦蒂尼姆吗?” “——您不会的,陛下。” 然而,和陈祈一样,将局势看的无比透彻的特雷西斯,不动声色的阻止了自己身后,以为受到威胁而起身的血魔大君。 他毫无惧色的直视着陈祈的眼眸,这片大地,两位最顶尖的君王,正在进行着这片大地最顶尖的政治博弈。 “因为,比起萨卡兹,您还有更需要提防的国家。” “噢?是谁?”陈祈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已有了答案。 “——乌萨斯。” 陈祈的心声,与特雷西斯的话语一同落下。 【你与特雷西斯都知道,在征服了维多利亚之后,乌萨斯帝国就成为了你统一这片大地的霸业,最前方的障碍了。】 【维多利亚的灭亡,必然会让乌萨斯帝国感知到危险,他们会做好一切的准备,应对这场大战。】 【甚至,会在您征服维多利亚的过程中,趁虚而入。】 【你需要提防乌萨斯,更需要保留足够的军队和力量,来对抗乌萨斯的军团。】 【而你,也可能依然需要萨卡兹一族的力量,来帮您对抗这个泰拉大陆,最强悍的国家。】 【因此,你必然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还不是巨大威胁的萨卡兹一族身上。】 然而,这一切的政治博弈,在特雷西斯的嘴中,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的回答。 而特雷西斯知道,面前这位英明果敢的莱塔尼亚君王,必然也看得清他思索的这一切。 甚至,从做出向他们一族示好的决定时,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布局。 最终,在议事厅内,陈祈和特雷西斯在一番久久的对视下,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 下一秒,这两位泰拉大陆最顶尖的君王,对彼此那英雄惜英雄般的,又钦佩,又提防的大笑声,便是在议事厅内回荡了起来。 议事厅内,锏,望着面前那两位突然大笑起来的皇帝,流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而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虽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似乎还是想不太明白。 在场一言不发的弗莱蒙特,倒是与自己的两位同为王庭的老友一样,对自己选择的君王,流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真心笑意。 而陈祈这边,唯有前女皇的莉泽洛特,在一番沉思之后,察觉到了陈祈和特雷西斯心中的想法。 然而,后知后觉的莉泽洛特,更是感觉毛骨悚然。 虽然沦为女仆,但一直以女皇的思维看待一切的莉泽洛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自己,和这片大地最顶尖的两位君王,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差距。 “——朕应允了。” 在一阵笑声之后,陈祈毫无犹豫的便是给予了特雷西斯想要的许诺。 “在维多利亚灭国之后,伦蒂尼姆将由你们萨卡兹占据。” 【不过,萨卡兹是不是真的可以将伦蒂尼姆,还有其中的技术和城防带回卡兹戴尔,那就不一定了。】 【你当然也不愿意见到萨卡兹的崛起,毕竟,莱塔尼亚与萨卡兹一族,同样是有血海深仇的。】 【你很难确定,当萨卡兹一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后,不会将复仇的火焰殃及到莱塔尼亚身上。】 【但这一切,也得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你现在更想要关注的,是这场分割名为“维多利亚”的巨大蛋糕的“盛宴”!】 【在梦中,你无数次回到四皇会战时的战场上。】 【莱塔尼亚在那场战争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被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两个军事强国,摘走了本属于你们的胜利果实。】 【这场屈辱,让莱塔尼亚人受尽了苦难,也驱使着无数莱塔尼亚人,渴望着向维多利亚发起这场复仇一战。】 【现在,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轮到你,统率万千愤怒的莱塔尼亚人,与维多利亚一较高下了!】 (本章完) 第64章 维多利亚灭亡的丧钟,已经敲响 第64章 维多利亚灭亡的丧钟,已经敲响 【特雷西斯率领着他的萨卡兹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伦蒂尼姆的方向前进而去。】 【但你在开始组织莱塔尼亚军队前往西线战场的同时,也不忘进行着两手准备。】 【你并没有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特雷西斯的方案上。】 【身为皇帝,你必须考虑,事情一旦按照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该怎么做?】 【不提前布置好更多的准备,就将军队作为赌注,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尤其是,你们对付的还是维多利亚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更需要谨慎处理。】 【因此,在征服卡西米尔时,一点没有参与指挥的你,这一次选择了直接干涉。】 【你首先派出了外交官,前往哥伦比亚和玻利瓦尔。】 【你让外交官向哥伦比亚总统说明,现在便是彻底消灭维多利亚这个威胁的最佳时机!】 【只要哥伦比亚可以在北方战场配合你,让维多利亚不得不分兵北方,那西线战场的压力必然会降低许多。】 【而对驻扎在玻利瓦尔的希尔德加德,你则命令她带部队亲征维多利亚的北部,作为佯攻部队,发起猛烈攻势。】 【并且,在维多利亚军队溃败的时候,尽全力吞并更多的维多利亚北部土地。】 【而这期间,格特鲁德却专门给你写了信,希望她也可以随军。】 【但最后,你以“玻利瓦尔的保卫也是至关重要的”为理由,回绝了格特鲁德的申请。】 【而在北方下完功夫后,你又扭头将目光对准了东方。】 【对于占据了半个卡西米尔,如今已与你的国土接壤的乌萨斯帝国。】 【你同样派出了外交官携带大量的财宝,去向两个集团军的指挥官表示友好。】 【你给外交官下了命令。以一切的方式,让乌萨斯帝国相信,吞并维多利亚是你最后的夙愿。】 【当然,你也知道让乌萨斯全然相信自己的说辞,是不太现实的。】 【因此,你也在掌控的卡西米尔边境布置了一部分的兵力,用于提防乌萨斯帝国随时可能的背后偷袭。】 【但负责卡西米尔边境的第一道防线,以及军队指挥的重任。】 【你却力排众议的选择了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以及玛恩纳.临光。】 【虽然你知道,玛恩纳非常痛恨征服了卡西米尔的你。】 【但你更确信,玛恩纳也一样痛恨同为侵略者的乌萨斯。】 【而且比起你,他和征战骑士们,都更不希望见到乌萨斯的军队占据卡西米尔。】 【在这一个月里,你的宣传部门没少在你的统治区,宣传隔壁乌萨斯统治区的治理情况。】 【如你所料想的一样,乌萨斯显然并没有像你一样,打算好好治理占据的卡西米尔的土地。】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过,把非乌萨斯国民的人当人看待。】 【对乌萨斯帝国来说,所有非乌萨斯国民,都只是奴隶而已。】 【在乌萨斯的统治区,每天都有大量的卡西米尔平民,因为顶撞、反抗,以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乌萨斯军人殴打,甚至杀害。】 【每天都有大量的卡西米尔平民,被强制迁移到乌萨斯的境内,那些尚未开发的区域。】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日复一日,无穷无尽的严寒、饥饿和折磨,以及随时都有可能来临的死亡。】 【而在你的揭露之下,你统治下的所有卡西米尔人,都见到了另外一边的同胞们,究竟过着怎样凄苦的生活。】 【一时间,很大一部分卡西米尔人,开始庆幸统治他们的是莱塔尼亚。】 【而另一部分人,则对乌萨斯的暴行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甚至有一些比较激进的卡西米尔民众,无视了你同为侵略者的身份,写了封联名信寄给你。】 【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希望你可以带着莱塔尼亚大军,将饱受苦难的卡西米尔同胞,从乌萨斯的残暴统治里解救出来。】 【这虽然不能证明,卡西米尔人这就开始忘却了仇恨,但明显是个好兆头。】 【因此,你才放心的将第一道防线,交给了对卡西米尔有深厚感情的玛恩纳,以及征战骑士们。】 【你相信,他们都明白,对卡西米尔人来说,到底是在你的统治下更好,还是落入残酷的乌萨斯人手中更好。】 【将卡西米尔的边境交给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而在维多利亚的国内,你更是下了大功夫。】 【你派出了你的盖世太保,秘密联络了下高卢国的傀儡政府统治者,以及活动在塔拉国的“深池”领袖——爱布拉娜。】 【你以推翻维多利亚之后,下高卢和塔拉的自治为筹码,希望在攻打维多利亚的战争打响时,得到他们的响应。】 【当然,你也清楚,无论下高卢和塔拉给予你什么回复,他们大概率不会第一时间派出军队反抗维多利亚的。】 【只有当你的大军压境时,他们才会顺水推舟的帮你一把。】 【但只要可以让八大公爵的胜算再少一分,这也值得了。】 【而在你做完了这一切的布置之后,很快,雷姆必拓那边便是传来了消息。】 【当雷姆必拓的政府得知莱塔尼亚大军前来,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投降。】 【e集团军仅仅了两个小时,就占据了雷姆必拓全境。】 【至此,你所有的布局都已经完成。】 【士气高昂,装备齐全,后勤充裕的莱塔尼亚的军团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向维多利亚发起总攻的讯号。】 …… 而另一边,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行军,特雷西斯率领着自己的萨卡兹大军,终于来到了伦蒂尼姆。 而在伦蒂尼姆城外,却早就有人在此等待着他了。 “萨卡兹的摄政王,特雷西斯先生。” “我是维多利亚的卡文迪许公爵,在此代表维多利亚,欢迎您,还有萨卡兹的到来。” “——无需多礼,公爵殿下,能够邀请我们来保卫维多利亚帝国的首都,是我等的荣幸。” 面对保皇派的代表,同时也是邀请萨卡兹前来坐镇的卡文迪许公爵,特雷西斯也是在维多利亚人最看重的礼仪方面,下足了功夫。 他将自己的姿态稍稍放低,但也保持着自己身为萨卡兹摄政王应有的铁面无情的态度,展示着他的可靠。 果不其然,特雷西斯的表现,让卡文迪许公爵相当满意。 虽然身为维多利亚公爵,他骨子里非常不喜欢萨卡兹这群“魔族佬”。 但比起各怀心思,都不一定是忠诚维多利亚,甚至对皇位都已经垂涎三尺的一些公爵来说。 萨卡兹这种唯利是图的种族,反倒要显得可靠了许多。 “既然各位到来了,那么,就先请进入伦蒂尼姆吧。” “关于如今伦蒂尼姆,还有维多利亚的情况,我还有一些需要吩咐给特雷西斯先生的。” “放行!” 而在卡文迪许公爵的一声令下,他背后那座号称“从未沦陷”的移动城市的城门,开始缓缓的向面前的萨卡兹大军开放。 望着那如此轻松,便向自己门户大开的伦蒂尼姆,饶是特雷西斯钢铁般的心脏,都为之狠狠触动了一下。 但特雷西斯的面容,依然如乌萨斯的坚冰一般,毫无消融之色。 甚至于,就连他身后的萨卡兹大军,乃至骄傲的王庭之主们,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只是默默的跟上这位摄政王的脚步,等待着这位摄政王的信号。 而带领着特雷西斯,以及一众萨卡兹大军进驻伦蒂尼姆的卡文迪许公爵,却并没有从这份肃然中察觉到危险。 他正向面前这位找来的“雇佣兵头子”,诉说着他让萨卡兹进驻伦蒂尼姆的理由。 “特雷西斯先生,我非常高兴你们能来。” “不瞒你说,你们的到来让我松了口气,甚至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 “我想特雷西斯先生也应该知道,莱塔尼亚的那个巫王生的小杂种皇帝,对我们维多利亚虎视眈眈。” “你和你的萨卡兹大军在这种关键时刻前来,毫无疑问是加强了我们维多利亚的国防力量,减轻了我们的负担。” 卡文迪许公爵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原本他让萨卡兹入驻伦蒂尼姆,只是为了镇住其他对维多利亚不忠诚的公爵。 但现在,萨卡兹入驻伦蒂尼姆,就可以让八大公爵的兵力放心的集中在前线,抵御莱塔尼亚的大军。 而并非用于提防彼此。 毕竟,萨卡兹的立场是中立的。 让萨卡兹镇守伦蒂尼姆,是一个八大公爵谁都不喜欢,但都不会反对的提案。 在维多利亚如今的政治生态下,伦蒂尼姆落在唯利是图的萨卡兹的手里,总比落在与自己立场不同的公爵手中更好。 然而,国难当头,依然提防着彼此,又对“低贱”的萨卡兹一族带有刻板印象的八大公爵,却并没有想到一点。 那就是,萨卡兹对他们的仇恨。 他们以为,连个国家都没有,在这片大地只能靠当雇佣兵苟活的萨卡兹们,根本没有力量动摇他们的统治。 他们忘却了,萨卡兹曾经也有过辉煌。 他们不知晓,萨卡兹曾经甚至奴役过这片大地的一切。 他们更不知道,如今,在特雷西斯、特蕾西娅的带领下,重新凝聚在一起的萨卡兹,究竟可以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卡文迪许公爵殿下。” 特雷西斯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卡文迪许公爵,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但已经踏入伦蒂尼姆的他,却敏锐的感知到了,那远方的伦蒂尼姆城门,缓缓关闭时带来的震动。 这意味着,萨卡兹大军,已经全员入驻了伦蒂尼姆。 这也意味着,他的行动,终于可以开始了! 这一刻,特雷西斯危险的笑了。 “……那么接下来,卡文迪许公爵殿下。” “就请您放心的,将伦蒂尼姆,永远的交付给萨卡兹一族吧。”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终于从不再掩饰情绪的特雷西斯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卡文迪许公爵,面容瞬间变色。 但他察觉到危险的时刻,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噗!” 卡文迪许公爵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血色的残影。 下一秒,他眼中的景色,就从特雷西斯那张冷峻的面容,坠落到了伦蒂尼姆那灰色的道路上。 而一剑斩下了卡文迪许公爵头颅的特雷西斯,根本顾不上擦拭自己脸上的鲜血。 这位摄政王当即对所有的萨卡兹下达了命令! “迅速控制住伦蒂尼姆。” “血魔大君率领王庭军,立刻控制伦蒂尼姆的城墙,将所有城防军全部灭杀,不要留下活口。” “遵命。” 虽然高傲,但依然分得清事态重要性的血魔大君,二话不说便化为了一团血色的雾气,向着城墙的方向飞驰而去。 而在他的背后,更有着不少血魔同族,以及属于他的王庭军队,向着城墙的方向快速挺近而去。 “食腐者之王率领另一半的王庭军,清剿伦蒂尼姆城内所有的卫队。” “明白。” 食腐者之王带领着一众食腐者,以飘浮的状态分散前往伦蒂尼姆的各个方向。 控制一座城市最重要的两项指令已下,但特雷西斯依然没有松懈,反而继续下令道: “赦罪师何在!” “殿下。”几位身披黑袍,气息诡异的人影,在领袖奎萨图什塔的带领下迅速集结。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迅速找到并控制住‘碎片大厦’” “是!” “曼弗雷德,你率领军队,将伦蒂尼姆所有的平民全部都聚集起来。” 到了最精细的工作,特雷西斯唤来了自己寄予厚望的学生,对这位年轻的萨卡兹将军严肃的吩咐道: “告诉这群平民,我们是莱塔尼亚皇帝派遣来的先锋军,我们已经夺得了伦蒂尼姆的控制权!” “然后,让其中的一部分人‘逃离’伦蒂尼姆,再派遣我们的人,将他们往不同的方向驱赶。” “另外,告诉‘变形者’,轮到他们表现的机会来了。” “我们要让维多利亚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首都已经陷落的消息!” 因为心情的激动,胸前的铠甲都是一番剧烈起伏的特雷西斯,就连眼眸中都燃烧着名为“仇恨”的火焰。 他不知道这宛如梦中的一幕,自己已经等待了多久了。 让萨卡兹亲手完成这场复仇最关键的一点,夺回萨卡兹一族的自信与尊严。 当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完成复仇的萨卡兹一族,将实现数千年来都从未有过的大团结! 到那时,所有萨卡兹,甚至自己的那位王妹,或许都会认可自己所选择的这条路。 维多利亚。 希望你们会喜欢,这由萨卡兹一族敲响的,你们帝国的丧钟! (本章完) 第65章 维多利亚的崩溃,蒸汽骑士的毁灭 第65章 维多利亚的崩溃,蒸汽骑士的毁灭 “喂,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伦蒂尼姆已经沦陷了的消息啊!” 在维多利亚的西线阵地上,在属于温德米尔公爵手下的维多利亚精英士兵们中,出现了一丝士气上的动荡。 但并非因为战事的不利。 这群精英已经和莱塔尼亚军队对峙了几个星期,但这西线战场的一切都异常的平静。 然而,战事的平静却无法让这些精英们的心中,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平和。 焦虑、沉闷、压抑充斥着战壕,在每个维多利亚士兵的脑海中回荡着。 因为他们听说了一个传闻。 他们的首都,伦蒂尼姆,已经被莱塔尼亚派出的萨卡兹先锋军给攻陷了! 当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传闻传入前线的时候,确实在士兵中产生了一定的讨论。 但大多数维多利亚士兵,都认为这只是谣言。 毕竟,伦蒂尼姆可是“从未沦陷”过的移动城市。 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一群萨卡兹魔族佬给攻陷了呢? 然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谣言不仅没有在前线中消散,反而越传越广,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一些谎言,只要说上一万遍,就可能会被人认为是真相。 而最近这段时间,前线方向的许多诡异的变动,更让维多利亚的士兵们,对这个危险谣言的真实性,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听说,公爵大人前段时间,又调了一部分预备队回国来着。” “现在就剩我们一个集团军在前线,你说……伦蒂尼姆是不是真的沦陷了啊?” “何止啊,听说连公爵大人带出来的蒸汽骑士,都被调回去了好几台吧?” 被搭话的那位维多利亚士兵,要比惴惴不安的询问的士兵老练得多。 然而,从他那一直在微微颤抖的眉头来看,这位老兵的心头同样相当的不安。 “听说在后方,伦蒂尼姆沦陷的报纸都已经满天飞了,只是我们在前线,不知道这些而已。” “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聊这个来着。” “公爵大人最近的脾气可大的很。” “上次她来巡视前线,就逮着一个传播谣言的,当场就以‘霍乱军心’的理由给处决了。” “啊?那,那岂不是说,那个谣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而就在那位惴惴不安的新兵失声的那一刻,他却没有注意到。 正在两位随行护卫的保护下,恰巧从这条战壕穿梭过去的温德米尔公爵的身影,却因为他刚刚的失声而驻足了下来。 几乎是一瞬间,心情本就极其焦躁的温德米尔公爵银牙一咬,当即呵斥道: “来人!” “把这两个霍乱军心的叛徒给我拉下去!按军法处决!” “是!” 收到温德米尔公爵命令的护卫,二话不说便是将那两位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给拉了下去。 下一秒,这两位后知后觉才鬼哭狼嚎起来的士兵,在被拉到一个死角处后,声音便彻底寂静了下去。 然而,这两位士兵的死,却根本无法平息温德米尔公爵此时心中的愤怒。 因为,前线的士兵们可能还只是将其当做谣言。 但身为公爵的她却知道,这并非谣言,而是发生已久的真相! “该死,到了这种地步,这些家伙居然还在推诿!” “伦蒂尼姆沦陷的消息,在后方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报纸都已经出了好几刊了!” “再这样下去,就连前线的士兵们都要察觉到真相了!” “事到如今,他们居然还不派遣军队,快点从魔族佬手里夺回伦蒂尼姆,居然让我这个负责西线战场的出兵!” 一想到那几位不负责前线战事的公爵,为了保全自己的实力,居然对伦蒂尼姆沦陷都无动于衷。 温德米尔公爵的额头上都爆出了青筋。 “这些家伙,想看着我手中的兵都被分光不成?!” “再这样拖下去,我的前线就没人来挡住莱塔尼亚的大军了!” 如今,后方首都的沦陷,以及前线莱塔尼亚军队的虎视眈眈,让温德米尔公爵的内心无比的纠结。 事到如今,她当然分析的出来,面前的莱塔尼亚军队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等待自己军心崩溃。 他们在等待为了夺回伦蒂尼姆,前线的军队不得不后撤的时机。 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突破维多利亚的防线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阳谋,温德米尔公爵却想不到任何破解的办法。 她只能从两个危险的选择中选择一个,眼睁睁的注视着自己掉落这祈为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最终,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温德米尔公爵咬牙做出了决定! “——传令全军!只留下一万人与一位蒸汽骑士镇守前线!” “无论敌军出现了什么动向,没有命令不准撤退!原地固守!” “其余的所有军队,都随我回军!” “下一个进军点,伦蒂尼姆!” 面对军心涣散的慢性死亡,导致前线可能会被莱塔尼亚军队杀得溃不成军的风险,温德米尔公爵不得不赌。 赌对面那个皇帝的情报网,不至于渗透到她的前线之中。 赌当这个皇帝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将伦蒂尼姆从魔族佬的手中夺回。 更赌那些袖手旁观,想保全实力的公爵们,在察觉到威胁后,会派出他们的部队增援前线。 一连三赌,但已处于绝境中的温德米尔公爵,已经别无选择。 而且温德米尔公爵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不得不回军争夺伦蒂尼姆的理由。 她还有个襁褓中的女儿,就在伦蒂尼姆内。 原本萨卡兹被邀请入驻,她并不担心自己那贵为公爵之女的女儿,会被这群魔族佬伤害。 但现在,面对这中心开的局面。 温德米尔公爵真的开始害怕了。 然而,下达这个军令的温德米尔公爵,并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不远处的死角,那个因为散布谣言而被处决了的士兵的尸体,却在一阵波动之下,化为了一滩流体,融入了泥土之中。 而当这团流体再次汇聚为一的时候,那流体已经出现在距离前线数公里之外的一处荒野。 而那流体更是重新凝聚,化为了一道娇小,雌雄莫辨的孩童身影。 恐怕,单论这位孩童人畜无害,柔弱无力的第一印象来看。 谁也不会将“他”,当做与泰拉大陆相同寿命的长者,也是特雷西斯这次带来的三位王庭之主之一的,变形者集群吧。 “渗透,已经成功。” “情报,也已经获取。” “现在,‘我们’是时候按照摄政王殿下的命令,将消息传播给莱塔尼亚皇帝陛下了。” 变形者集群淡淡的呢喃自语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向着数十公里外的莱塔尼亚军营,缓缓前进而去。 …… “砰!砰!砰!” 【第二天的深夜,被命令留在战壕之中的一万维多利亚精锐,是被大地传来的震动,以及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弹声所惊醒的。】 【几个星期的平静,让这群维多利亚军人的神经早已松懈。】 【虽然温德米尔公爵在离开之前,曾提醒过驻守的他们,要小心莱塔尼亚军队的偷袭。】 【但,谁都没有想到,你们的进攻居然来的那么快!】 【而当他们慌张的拿起武器赶往战壕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在得到了变形者集群传递来的情报后,你第一时间来到了前线指挥部,亲自指挥了这最关键的一战!】 【在你的一声令下,大量的钢铁战车,以及莱塔尼亚的步兵、术士,在维多利亚军队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推进到了离他们战线不到一公里的位置!】 【而他们许多尚未来得及启动的蒸汽战车,在刚刚一轮的炮击,以及莱塔尼亚的战车的不断开火之下,早就已经被摧毁殆尽。】 【你知道,仅剩的这点维多利亚军队,已经不足为虑。】 “快!快逃啊!” “就我们这点人,不可能挡得住的!快撤退啊!” 【面对你们的钢铁洪流,军心早已动荡不安的维多利亚军队,几乎是一触即溃。】 【在不知哪位崩溃的士兵带头逃跑下,“怕死”的软弱开始如同瘟疫一样,在前线迅速蔓延开来。】 【先是一个,随后是十个,五十个,一百个……】 【越来越多自知不敌的维多利亚士兵,在有人起头之后纷纷抛弃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开始不顾一切的向后方逃命而去。】 “不准后退!坚守阵地!” 【一位看出了战线崩溃的维多利亚军官,拼命的嘶吼着,想将这些逃兵给拉回战线之中。】 【回应这位军官的,是钢铁战车调转的炮口……】 “轰!” “——报告指挥部,我们已经攻克维多利亚的第一道防线。” 【很快,一位中尉的通讯器传来的汇报,传入了你所在的前线指挥部。】 【然而,你很清楚,这一切都并没有结束。】 【因为这条战线最强的守护者,你并没有见到。】 “中尉先生,请问你们发现情报之中,提起的蒸汽骑士了吗?” “回答指挥部,我的士兵正在搜查现场,但并没有见到蒸汽骑士的踪影。” “我们怀疑蒸汽骑士可能已经在炮击中被摧毁,或已经逃离——等等!那是什么!” 【突然间,通讯内的中尉的声音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 “*莱塔尼亚粗口*!他在天上!他什么时候飞到天上的?!” “快!调整炮口!把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他!开火!开火——” “砰!!”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下,通讯器那边的中尉的声音化为了一阵杂音,随后彻底断线。】 【而在距离前线还有数十公里的指挥部,你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那大地传来的一阵明显的震动感。】 【而通过侦查无人机传递来的视野。】 【你们很快找到了,那从天而降,此时傲立在了第一道防线的,威风凛凛的蒸汽骑士。】 “那就是蒸汽骑士吗?” 【在你的身边,锏望着那画面之中,巨大无比的蒸汽甲胄,眼眸中都浮现出了几分好战的兴趣。】 【在无人机的画面内,你可以看到,那身负火炮,双手握持巨大冲击锤与火焰光剑的蒸汽骑士,是如何撕碎你的战车的。】 【这象征着维多利亚军事与科技的巅峰的产物,是维多利亚最昂贵、最强大、最忠诚的战士。】 【更是维多利亚军事力量的真正底票。】 【在蒸汽骑士面前,战车的炮击只能攻击到他的“脚踝”,甚至很难给他带来些许的震动。】 【他的冲击锤与火焰光剑,每一击却都可以摧毁你的一辆战车。】 【但,对这维多利亚最恐怖的战争武器,你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因为你知道,整个维多利亚,充其量不过拥有三十余架蒸汽骑士。】 【你每毁灭一架蒸汽骑士,维多利亚便无法临时补给。】 【更何况,你也知晓了蒸汽骑士的实力。】 【在原著之中,这种看着唬人的存在,就算全员聚集在一起,都依然抵挡不住萨卡兹精锐部队的围攻,最终几乎全员死在了“诸王之息”内。】 【因此,你知道,蒸汽骑士并非是无敌的。】 【相反,或许击溃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尤其是在你对莱塔尼亚进行军事和科技改革后,已经十余年没有更新过装备的蒸汽骑士的威胁,只会变得更小!】 “——传我的命令!” “八个炮兵团,将所有榴弹炮对准蒸汽骑士的位置,分批次的开炮!” “传令术士团,操控轰炸型无人机,对地面的蒸汽骑士进行地毯式轰炸!” “再传令舰队!将‘胜利号’和‘荣誉号’升空,封锁蒸汽骑士的空中道路,并对蒸汽骑士不断开火!” 陈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淡淡说道: “让我来看看,这维多利亚的蒸汽甲胄,到底有多硬!” 【在你的一声令下,数百门榴弹炮、一千多架无人机,以及两艘高速战舰,齐齐的开始向那蒸汽骑士发动了围攻!】 【与战车的火炮不相同,从十多公里处发射的榴弹炮,并没有办法那么精准的击中蒸汽骑士。】 【但,在八个炮兵团,数百门榴弹炮的火力覆盖下。】 【蒸汽骑士庞大的身躯,在每一轮炮击之中,总会有一两颗击中他的身躯,或在他的身边爆炸开来。】 【而每一发榴弹炮的炮击击中,你都可以很明显的看见,蒸汽骑士那庞大的身躯,产生的剧烈颤抖。】 【相比而言,无人机的轰炸虽然威力不及榴弹炮,但胜在了数量和精准度。】 【如雨点般轰下的法术炸弹,让蒸汽骑士许多脆弱的部位都遭受了打击。】 【无数被破坏的零件,从蒸汽骑士的身上一一脱落,不断的扩大着蒸汽骑士的损伤。】 【然而,那被动挨打的蒸汽骑士驾驶员,明显也想到了利用飞行脱离轰炸区。】 【但,在你早就布置的两艘高速战舰的炮火轰炸下,刚刚升空的蒸汽骑士,几乎是立刻被重新击落了下去。】 【他彻底无处可逃了。】 【在你的注视下,那陷入绝境的蒸汽骑士,只能垂死挣扎的挥舞着他的战锤和光剑,将他可以攻击到的每一艘无人机、战车通通摧毁。】 【他拼命的反抗着,仿佛在反抗着维多利亚必定沦陷的命运。】 【一架架无人机被光剑劈成两半,从空中坠落。】 【一辆辆战车,在他的锤下被蹂躏,沦为遍地的碎片。】 【但在你的军团毫不停歇的连续轰炸下,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每一次挥舞兵器,都愈发的无力……】 【炮击和轰炸,持续了足足十五分钟。】 【直到他再也无力挥舞兵器,巨大的蒸汽甲胄也不再听从指挥的最后一刻。】 【他才带着强烈的不甘的,发出了临死之前的最后声音。】 “维多利亚……永垂不朽。” “轰!!” 【伴随着一阵尘土掀起,维多利亚最强的底牌,蒸汽骑士,死于了你的炮火之下。】 【与你伤亡不过一成的钢铁洪流相比,他的挣扎显得是这般的无力。】 【这位强大的蒸汽骑士,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身为维多利亚最强的战争兵器,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死的如此屈辱。】 【而望着这蒸汽骑士的轰然倒下,你身边的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同样也没想到,那曾摧毁了卡兹戴尔,给善战的高卢人都留下极深的阴影的战争兵器。】 【居然在他们的轰炸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所有人都未从震撼之中脱离出来时,只有你平静的举起了手中的通讯器。】 “——蒸汽骑士已经倒下。” “维多利亚的无敌,至此,被我们打破了。” “莱塔尼亚的英雄们,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已经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 “这个国家,不再有任何能威胁我们的存在。” “让我们像碾碎这蒸汽骑士一样,碾碎这个国家,以及所有胆敢阻拦我们前进的敌军!” “莱塔尼亚,必胜!” (本章完) 第66章 维多利亚的毁灭 第66章 维多利亚的毁灭 【西线战场被莱塔尼亚军队彻底突破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维多利亚。】 【很快,剩余的公爵们便知晓了,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正在浩浩荡荡的冲入维多利亚境内。】 【甚至连他们引以为傲的蒸汽骑士,都被莱塔尼亚大军击毁。】 【这一刻,无论是正在极力想从萨卡兹手中夺回首都的温德米尔公爵。】 【还是各司其职、袖手旁观,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公爵们,都终于感知到了危机和恐惧!】 【面对这维多利亚有史以来的最大挑战,公爵们却大多高枕无忧。】 【也是因为他们对维多利亚的国力,对蒸汽骑士的自信。】 【虽说,公爵们有权力指挥蒸汽骑士的行动。】 【但这群精忠报国的蒸汽骑士,效忠的对象从来并不是公爵们。】 【而是国王,以及维多利亚。】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些堪称维多利亚最强战争兵器的蒸汽骑士,反而成为了争权夺利、各有心思的公爵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温德米尔公爵便是默许处理掉蒸汽骑士的代表之一。】 【面对西线战场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让自己的嫡系军队几乎全员撤离,选择让蒸汽骑士肩负守卫战线的任务。】 【她可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嫡系军队因为莱塔尼亚的猛攻而损失惨重。】 【这只会让她的势力大大受损,从而无力继续参与这场维多利亚的权力之争。】 【因此,她选择了将这重担交给了蒸汽骑士。】 【温德米尔公爵坚信,凭借蒸汽骑士的强悍,莱塔尼亚军队就算可以突破战线,定然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更何况,蒸汽骑士战死,也算温德米尔公爵变相的消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应该说,无论是其他哪位公爵,站在温德米尔公爵的位置上,几乎都会做出相同的判断。】 【但,他们唯一没预料到的是。】 【蒸汽骑士败了。】 【而且败的那么快!】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莱塔尼亚大军便将这维多利亚最强的守卫击毁。】 【甚至,莱塔尼亚军队根本没受什么损失,就向着维多利亚的腹地猛扑而来!】 【这下子,所有的公爵都慌了。】 【得知自己的战线被突破,才行军一天,甚至没到达伦蒂尼姆的温德米尔公爵,彻底没有了主意。】 【面对背后那凶猛袭来的莱塔尼亚大军,温德米尔公爵甚至没有来得及布置好防线,莱塔尼亚的钢铁战车便已经杀到。】 【温德米尔公爵不得不率领自己的嫡系军队,一边在广阔的平原中殊死反抗,一边向就近的公爵发出求救。】 【战况刚开始,在面对莱塔尼亚先锋军时,温德米尔公爵的军队还能凭借人数,占据一些优势,摧毁一些战车。】 【但伴随着莱塔尼亚大军的陆续参战,面对钢铁洪流,毫无掩体的维多利亚军队开始落于下风。】 【激战持续了一昼夜,最终,温德米尔公爵的军队,在莱塔尼亚陆军、空军的持续进攻下,被分割蚕食,溃不成军。】 【温德米尔公爵在这场遭遇战中,自杀未遂而被俘虏。】 【但就在你的士兵打算将俘虏的温德米尔公爵,送到你的面前邀功时,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意外。】 【温德米尔公爵之前派去请求的,来自其他公爵的支援,居然真的来了!】 【他们都开始担心,如果连八大公爵里少数擅长军事的温德米尔公爵都落败了,他们该拿什么与莱塔尼亚军队抗争?】 【因此,几位公爵在没有商议的情况下,竟然默契的派出自己能给予的最强支援。】 【——蒸汽骑士!】 【当共计四台蒸汽骑士从天而降,出现在这尸横遍野的平原战场的时候。】 【目睹这一幕的温德米尔公爵,甚至觉得自己一定会获救。】 【然而,回应温德米尔公爵的,却是那来自于十余里外,那早就蓄势待发的一轮炮击!】 【应该说,四台蒸汽骑士同时出现在同一片战场上,这在维多利亚的征战史中,是绝无仅有的。】 【为了阻止莱塔尼亚大军的继续前进,四位蒸汽骑士选择以他们庞大的机械身躯,化为了镇守阵地的盾牌。】 【而你的军团,也让这些蒸汽骑士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靶子!】 【在你的炮军、空军和战舰的猛烈攻势之下,四台体积庞大的蒸汽骑士被炮火炸得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与对付一台蒸汽骑士相比,这一次炮兵的轰炸要更加容易击中目标,有效打击的概率大大提升了。】 【而那些被炮轰的蒸汽骑士们,甚至连后退一步都不敢。】 【这群忠烈的蒸汽骑士明白,他们一旦后退,背后的万家灯火都将遭到毁灭。】 【但他们却无力将敌军杀退。】 【他们可以做到的极限,只是在无穷无尽的炮击之下被摧毁,以死亡祭奠一个帝国的消亡,以战死给予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最终,在持续了一个小时的炮击后。】 【在那已经即将被带回指挥部的,温德米尔公爵绝望而又不可置信的注视下。】 【最后一台蒸汽骑士,在“胜利号”的主炮的充能一击下,也被彻底摧毁,轰然倒在了这平原战场之上。】 【战场回归了一片寂静,只有你那冷静而坚定的声音,继续指挥着军队。】 “不要停歇,莱塔尼亚的英雄们,继续前进!” “我们的目标是,征服维多利亚!” …… 【1092年4月7日,温德米尔公爵被莱塔尼亚军队俘虏,四位蒸汽骑士全部牺牲,维多利亚举国震惊。】 【与此同时,莱塔尼亚正面战场大获全胜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许多人的耳中。】 【同日,在北部战场与维多利亚军队激战的希尔德加德,终于等到了维多利亚军队士气低落的时机。】 【夜晚,希尔德加德改变佯攻策略,亲自率军猛攻一处,大破威灵顿公爵镇守在北线的军队!】 【随后希尔德加德率领着玻利瓦尔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数日内攻占维多利亚北部五座移动城市,城防军皆望风而降。】 【4月10日,哥伦比亚总统宣布,正式介入维多利亚战事之中,率领三万哥伦比亚联邦军,开始向维多利亚的北部进军。】 【在哥伦比亚的联邦军下,因伦蒂尼姆沦陷,西线战场崩溃,士气早已崩溃的维多利亚军队更是一触即溃。】 【4月15日,玻利瓦尔与哥伦比亚军队会合,并签署互不侵犯条约。】 【4月16日,玻利瓦尔与哥伦比亚再次分离,分别向维多利亚的西北、东北两个方向进行扩张。】 【在希尔德加德和哥伦比亚军队的征伐下,维多利亚北方各大移动城市相继沦陷。】 【八大公爵之一的法夫公爵,在此过程中兵败,被希尔德加德亲手俘虏。】 【而这一日,西线战场的莱塔尼亚a集团军,已经化为一道分裂维多利亚南北的鸿沟一般,深入维多利亚的心腹之中。】 【而莱塔尼亚大军的目标也只有一个——伦蒂尼姆!】 【只要莱塔尼亚大军与伦蒂尼姆的萨卡兹合兵一处,伦蒂尼姆这个维多利亚首都,将再无被维多利亚夺回的可能。】 【而首都的沦陷,意味着八大公爵的一切权力都失去了意义,等同于宣告你在这场战争中的胜利。】 【但你并不想寄希望于八大公爵的投降。】 【你想要的,是将维多利亚的每一寸土地,都牢牢的攥紧在手中!】 【你命令同样从西线战场突破的b、d,以及远在雷姆必拓的e集团军,向维多利亚的南方行军,扩大战果。】 【而你则率领着最精锐的a集团军,一路势如破竹的向着伦蒂尼姆的方向行军而去。】 【一路上,你和你的军队同样遭遇了蒸汽骑士接二连三的反抗。】 【但八大公爵缺乏沟通和联络彼此的方式,让强大的蒸汽骑士的救援,就如同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这些象征着维多利亚曾经的强大与辉煌的蒸汽骑士,就这样接连毁灭在了你的炮火之下。】 【他们的死,除了证明他们那愿意为维多利亚殉葬的忠诚外,几乎毫无意义。】 【他们阻碍不了你的脚步,更阻碍不了莱塔尼亚军队的前行!】 【4月19日,更让维多利亚举国震动的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维多利亚八大公爵之一,战功赫赫,德高望重的威灵顿公爵,宣布与“塔拉独立势力”深池合作。】 【第二日,威灵顿公爵与“深池”领袖爱布拉娜,正式宣布响应莱塔尼亚的号召,支持塔拉国的自治,反抗维多利亚的统治!】 【至此,伴随着这位维多利亚北方最有号召力的公爵的叛变,整个维多利亚北部宣告沦陷。】 【而同日,下高卢国傀儡政府领导人,在和南扩土地的b集团军指挥官接触后,同样以支持自治的理由,宣布归顺莱塔尼亚的统治。】 【数日之后,已经临近伦蒂尼姆的你,将新政令下达到了塔拉和下高卢国。】 【你宣布,塔拉国改名为“北塔拉自治国”,下高卢国改名为“维希高卢自治国”,以莱塔尼亚皇帝的身份认可了两国的自治权。】 【作为交换,两国将以臣子的身份服从莱塔尼亚的统治,宣布国家莱塔尼亚统治下的领土。】 【以及允许莱塔尼亚的军队驻扎,和莱塔尼亚本国在经济、贸易上的绑定。】 【与此同时,你也向两国下达了第一条诏令。】 【你要求两国迅速派遣军队,向伦蒂尼姆方向,与莱塔尼亚军队会合!】 【此诏令一出,无论是高卢还是塔拉,几乎全民响应!】 【两国平民在维多利亚长期的暴力镇压、经济制裁下,早已是民怨沸腾,对维多利亚的仇恨更是刻骨铭心。】 【而有了你的准许,塔拉人与高卢遗民纷纷组成起义军,开始向伦蒂尼姆进军而去!】 【至此,维多利亚的南、北、西三个方向的领土,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而完成了各自任务的集团军和起义军,都在你的诏令下,开始向着维多利亚的心脏——伦蒂尼姆,聚集而来。】 …… “怎么样,曼弗雷德,同胞们还撑得住吗?” 伦蒂尼姆的城墙上,摄政王特雷西斯正在他的学生曼弗雷德的带领下,亲自巡视着城墙的防备情况。 经历了半个多月的战事,伦蒂尼姆那坚不可摧的城墙上,已经出现了无数战斗留下的裂痕和坑洞,甚至是鲜血的痕迹。 特雷西斯望着那一位位因为伤势过重而被抬下去的萨卡兹,内心滴血的他,表情却依然保持着肃然。 “将军,从伤亡比例来看,我们还可以撑住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曼弗雷德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向面前的特雷西斯汇报道: “多亏了伦蒂尼姆强大的城防,还有‘碎片大厦’,我们才可以在四位公爵的全力猛攻之下撑到今天。” “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数次通过飞行攻入了城内,但有血魔大君,还有食腐者之王的存在,我们得以将他们消灭。” “但……将军,我现在担心的并非城防,而是伦蒂尼姆内部的资源。” 曼弗雷德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不安的向特雷西斯说道: “伦蒂尼姆是维多利亚的心脏,这里的食物、淡水等必需品,都需要从外界供应。” “现在,四位公爵将伦蒂尼姆团团包围,切断了我们一切的食物和淡水供应。” “伦蒂尼姆中的食物,只够我们支撑三天了,淡水也只够一天。” “萨卡兹是饱受摧残,习惯了战场中求生,我们或许还可以撑得更久一些。” “但,我担心长久下去,伦蒂尼姆内部的维多利亚平民,会因此发生暴动,影响到我们的战事。” “——根据变形者集群的说法,莱塔尼亚皇帝的军队,很快就可以赶到了。” 听着曼弗雷德的汇报,特雷西斯的心头虽然同样不安,但他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 身为摄政王,他必须在所有萨卡兹面前,表现出从容、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一面,来稳定军心。 尤其是在这种几近山穷水尽的时候,特雷西斯就越是需要保持镇定。 而就在这时,特雷西斯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城墙传来了一阵微微的震动感…… 很快,这震感渐渐变得明显了起来,震感让城墙上的小碎石都开始摇晃起来。 半个月的战事里,几乎时刻感受着这种震感的特雷西斯,迅速做出了判断。 “维多利亚的军队又要开始攻城了!” “曼弗雷德,快让同胞们做好准备,维多利亚很可能会投入蒸汽骑士,随时准备应对。” “——等等,将军!” 但就在这时,隐约察觉到这震感的频率,似乎和平时蒸汽骑士的步伐频率不一样的曼弗雷德,将手指指向了远方。 “将军,你看,那边似乎有小规模的沙尘暴来袭!” “沙尘暴?” 听到这个词汇的特雷西斯,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迅速将目光投向了曼弗雷德所指的,那远方掀起的尘土当中。 很快,在特雷西斯那加速的心脏,期望的目光之下…… 他终于看清了。 那远方在尘土之中飘荡着的,莱塔尼亚的旗帜! “那不是沙尘暴,是莱塔尼亚的军队!” 特雷西斯第一次难掩激动的脱口而出。 而他的话语,很快便是落入了身旁的曼弗雷德,以及一众守城的萨卡兹的耳中。 这一刻,仿佛巨石落入湖泊,激起巨大的涟漪。 原本在半个月的守城战中,精神渐渐麻木的萨卡兹们,在听到他们摄政王殿下的声音后,纷纷流露出了久违的激动。 “莱塔尼亚的军队来了?!” “什么!他们真的来了?!” “维多利亚的军队都被击溃了吗!” 接二连三充满了惊讶、欣喜、不可置信的声音,在城墙之上如同流感一般的迅速传播开来! 而当所有城墙上的萨卡兹们,都清晰见到了那远方愈加清晰的莱塔尼亚国旗时。 一阵压抑已久的胜利的喜悦,终于化为了欢呼声,在城墙上回荡了起来! “——同胞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保卫好我们的城池!” 而面对欢呼雀跃的萨卡兹同胞们,特雷西斯的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欣喜笑意。 这位铁血君王有着一层淡淡黑眼圈的眼眶,甚至在这梦寐以求的胜利的到来时,都为之湿润了些许。 但他强忍住了一切的情绪。 他高举起手中的剑刃,高声做出了他那迎接胜利之前,最后的一次部署。 “维多利亚的军队即将被击溃!胜利离我们已经近在咫尺!” “曼弗雷德,你统率所有城防军,全力守住伦蒂尼姆,不允许放任何一个敌人踏入我们的城市!” “是,将军!” 曼弗雷德当即领命。 或许是因为气氛,这位年轻的萨卡兹将军,同样是喜极而泣,眼含热泪。 而特雷西斯,则是高举手中的剑刃,将自己压抑了百年的屈辱、不甘和仇恨,都化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宣泄的咆哮! “其余所有的萨卡兹,所有的同族们!” “让我们用维多利亚人的鲜血!洗涮我们数千年的屈辱!” “为了卡兹戴尔!为了萨卡兹!!” “跟随我——复!仇!” (本章完) 第67章 向维多利亚,复仇! 第67章 向维多利亚,复仇! “该死!无能!废物!” “我们四位公爵齐聚于此,围攻伦蒂尼姆,竟然了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攻克伦蒂尼姆!” “这群萨卡兹,居然敢用我们维多利亚的技术来阻挡我们?!这简直就是耻辱!” 与此同时,在昨日的一波攻势再次失利后,诺曼底公爵正在自己的军营之中,召开着一次朝会。 而位于首席位置,身穿元帅军服的诺曼底公爵,正在不断斥责着自己面前的那一众将军、贵族的无能。 “好了,诺曼底公爵,注意您的绅士风度。” 听了十几分钟诺曼底公爵无营养的斥责后,坐在一旁的开斯特公爵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淡淡说道: “更何况,这里还有我,以及斯塔福德和高多汀公爵手下的将军啊。” “你难道是想说,我们手下的将军也一样是无能的废物吗?” “——哼!” 开斯特公爵不咸不淡的讽刺,让诺曼底公爵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但最终,考虑到如今危险的局势,他还是不得不闷闷的咽下了这口气。 毕竟,如今在场连他在内的四位公爵,以及面前这些将军,就是维多利亚能够聚集起来的,最后的总预备队了。 倘若自己连最后这点力量都统合不起来,那么恐怕,连最后与那个可恨的莱塔尼亚皇帝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的情报部门,‘灰礼帽’,前段时间给我送来了新的消息。” 开斯特公爵一边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眸,一边满脸愁容的说道: “东面的阿什沃思公爵对我们邀约,一起攻打伦蒂尼姆的事情,没有反对,也没有参与。” “他看起来是想做两面下注,如果我们攻下了伦蒂尼姆,他就和我们站在一起。” “但如果我们被眼前的这帮萨卡兹拖垮了……恐怕,他就带着东面的土地,直接投降莱塔尼亚吧?” “先生们,现在看起来,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局势还真是严峻啊。” 沉闷的指挥部内,疾病缠身,满脸病态的斯塔福德公爵,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卡文迪许公爵被萨卡兹所杀,温德米尔公爵战败,法夫公爵也被俘虏,威灵顿更是背叛了维多利亚。” “如果我们不能快点从萨卡兹手中夺回伦蒂尼姆的话,依托伦蒂尼姆作为防御据点的话……” “一旦我们被莱塔尼亚军队夹击,那可就——咳咳咳!” 又是一番剧烈的咳嗽,斯塔福德公爵的姿态足以让人怀疑,他的身体是否撑得到战争结束了。 “……我们已经派出了手头大部分的蒸汽骑士去拦截了,相信这可以挡住莱塔尼亚的军队一段时间。” 议会议员出身的高多汀公爵,对军事也并没有那么擅长,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维多利亚帝国最强大的战争兵器上。 说来也是讽刺。 他们这些窥视皇位已久的公爵们,曾经在心中无数次的痛骂这群只忠于国王的蒸汽骑士,凭什么可以操控着这般强大的战甲。 但在如今的绝境下,他们却第一次开始期望,这些蒸汽骑士可以更强一些。 最好强大到,真的靠他们将莱塔尼亚的大军从维多利亚杀退。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从魔族佬手中夺回伦蒂尼姆!” 诺曼底公爵在勉强平复了心情之后,阴沉着脸,冷汗涔涔的他,几乎是以自我麻醉般的语气,不断的呢喃自语着: “我们还有五台蒸汽骑士,还有十万大军,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的……” “维多利亚才不会被灭,我们的权力才不会被夺走,才不会……” “皇位,皇位,维多利亚的皇位就在眼前了……” 一遍遍的自我催眠,让自认为生命处于倒计时的诺曼底公爵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这副在痴狂和绝望中不断变化的脸色,全都落入了其他三位公爵,还有将军们的眼中。 这……就是他们仰仗的最后希望吗? 一时间,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浮现着这般堪称绝望的心声,神情苦涩的低下了头。 但很快,一阵诡异的震动声,却将在场的所有人的精神,从失望中给强拉回了现实中。 “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不只是震动,一阵诡异的强风,伴随着巨大的引擎运作的声音,当即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 但还没等指挥部内的人反应过来,一阵从天空上发出的声音,却回应了所有人的疑惑。 “前方,所有维多利亚军队的士兵,军官,以及贵族们。” “朕,乃莱塔尼亚皇帝、卡西米尔的征服者、北塔拉的国王、维希高卢的统领者,西方大陆的唯一帝皇——祈。” “汝等已经被朕的无敌之军团团包围,汝等的首都也已经沦陷,大半维多利亚的国土,都已宣告沦陷。” “就连你们依仗的蒸汽骑士,也无法阻挡朕征服这片大地的钢铁意志。” “在此,朕,给予汝等最后一次机会。” “向朕,向伟大的莱塔尼亚帝国,缴械投降!” “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你们已经无处可逃。” “摆在你们面前的结局,只剩下臣服,或是死亡。” 【傲立于天空的战舰之上,如同君临天下的你,向地面上的所有维多利亚人,给予了最后的怜悯。】 “不要将朕的仁慈当作软弱,更不要将朕的耐心视为退让。” “汝等,已没有选择的资格。” 【说罢,你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旁跟随的锏,锏也是心领神悟的点了点头。】 【在锏的一声掌声下,只见两位金律法卫,将被你的军团俘虏的法夫公爵,以及温德米尔公爵通通带到了你的面前。】 【在经过了这几日的关押,这两位惨败的公爵,心中最后的气性几乎都被消磨殆尽。】 【如今的他们已然接受了事实,更明白了什么是屈服。】 【因此,你认为这两位公爵,或是瓦解维多利亚军团士气的最好人选。】 “请吧,两位公爵大人。” “请你们尽全力的劝说他们放弃抵抗,不然,我的大军会像碾碎蝼蚁一样,用他们的鲜血来抚慰这片大地的伤痕。” 【在法夫和温德米尔公爵的眼中,你那一副微笑而耐心的模样,简直比最恐怖的萨卡兹的脸还要让他们感到恐惧。】 【在他们的眼中,你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比这片大地最邪恶的萨卡兹都要残暴。】 【而你的笑容,只会带来灾祸。】 【因此,无论出于保护家人,还是万千维多利亚人的生命。】 【他们都不得不屈服。】 “——下方,所有的维多利亚士兵们。” “我,是法夫公爵,在我身边的,是温德米尔公爵。” “我和温德米尔公爵,在此诚恳的劝说各位,请避免更多的流血,还有无意义的牺牲吧。” “维多利亚,已经败了,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输掉了这一切。” “一个连团结一致都做不到的国家,是不可能战胜得了莱塔尼亚的。” “算我求你们了,维多利亚的士兵们。” “为了你们的性命,为了你们的家庭,投降吧!” 说到最后,或许是因为屈辱,或许是因为预感到了自己的劝降改变不了结局。 这位位高权重的公爵,居然潸然泪下,当场哭了出来,痛苦的哀嚎声通过通讯器,传入了战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伦蒂尼姆内的萨卡兹!特雷西斯!” “请求你——如果你见到过一个叫戴菲恩的婴儿,不要伤害她!” 然而,被俘虏的温德米尔公爵,在自杀未遂后,身为将军的尊严几乎已经完全破碎。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女儿在这场战争中被波及,死于非命的可怜母亲。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叫利兹的保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她怀里的就是戴菲恩。” “把她活着还给我,我只有这一点请求!” “——时间到。” 【然而,不等温德米尔公爵说完,你便是挥了挥手,让金律法卫们将两位公爵给带了下去。】 【你再次举起了通讯器,对着地面上已经明显军心动摇的维多利亚军队,高傲而冷漠的发出了最后一问。】 “那么,告诉朕,维多利亚的士兵们。” “你们的选择?”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数分钟。】 【空气宁静的足以听见所有人忐忑不安的加速心跳,还有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 【而最后,打破这平静的,却是一声尖锐的响声。】 【那是铳械开枪时的声音。】 “砰!” 当铳械声响起的那一刻,地上的所有维多利亚士兵的身躯都为之一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惊悚、慌张的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型铳械,对着天空的战舰开出一枪的,精神恍惚的诺曼底公爵的身上。 他手中铳械射出的蚀刻子弹,甚至都没有攻击到战舰,就从空中坠落而下。 但身为公爵的他,那攻击的行动,却足以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真遗憾,回答错误。” 【你微微的一声叹息。】 【但很快,你的最后一丝怜悯也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血至极的发号施令。】 “所有莱塔尼亚的英雄们,高卢英勇的遗孤们,塔拉的后裔们。” “现在,听从朕的号令。” “将阻拦我们的敌人,撕成碎片!” “——进攻!” 【当“进攻”二字从你的口中落下的那一刻,已将维多利亚军队团团包围的士兵们,发出了震天动地般的兴奋、嗜血的战吼!】 【他们有的是为了军功而登上战场的士兵。】 【有的是狂热的追随你,愿意为你效忠一生的军官和感染者。】 【有的是与维多利亚人有血海深仇,早就按捺不住的高卢遗民和塔拉人。】 【当然,在伦蒂尼姆内,那早已厌倦了防御,想要用维多利亚人的鲜血,让他们血债血偿的萨卡兹们。】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与面前的维多利亚人,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们每个人,都渴望着复仇。】 【他们每个人,都早已对这场屠戮,期待已久!】 “冲啊——!” 一位前高卢子爵咆哮着的举起了手中的军刀,身先士卒的率领着起义军,向面前那军心动荡的维多利亚军队,发起了复仇的突袭! 这一刻,什么国仇家恨、屈辱、压迫…… 一切的情绪都化为了冲天的愤怒,化身嗜血的野兽,向近在咫尺的维多利亚的军队们,通通宣泄了出来! “塔拉人们,是时候进军了。” “为了自由,为了我们自己的家园。” 塔拉起义军与“深池”的联合部队,在位于土坡之上的一位散发着诡异的紫色火影的妖艳女子的命令下,同时发起了冲锋。 对于曾经是这片土地的国民,如今却沦落为被殖民,被压迫的塔拉人而言。 原本是“红龙后裔”的他们,对维多利亚的仇恨,丝毫不亚于灭国的高卢。 最终,他们发出的咆哮竟丝毫不亚于高卢,将他们一切的屈辱,都宣泄在了这战场之上。 而士气早已因为身处绝境,以及公爵劝降而降到极点的维多利亚军队,几乎在碰撞上的一瞬间便是溃不成军。 而无数崩溃的维多利亚士兵,几乎是走投无路的向着伦蒂尼姆的方向逃窜而去时。 为他们的棺材添上最后一把土的绝望,就此发生。 伦蒂尼姆那紧闭的城门,在此刻缓缓开启。 而那城门中身先士卒冲出的,是一位手提长剑,面容冷峻,身披铠甲的萨卡兹将军! 而在那将军背后紧随其后冲出的。 是不计其数的眼眸充斥着嗜血的红光,手持武器的嚎叫着的萨卡兹们。 是无数化为血雾,从空中冲杀而出,嗜血成性的血魔! 是在手持巨剑,在空中飘浮的,等待着收割所有尸体的食腐者! “萨卡兹们!去战!去杀!去复仇!” 冲锋在前的特雷西斯以震耳欲聋的嘶吼,鼓舞着他身后那即将亲手完成这场复仇的萨卡兹们。 “让维多利亚,血债血偿!!” “让这场战役,成为萨卡兹永垂不朽的,立国之战!” “杀!!” “杀!!!”xn 【……都结束了。】 【站在战舰之上,平静的望着那被双面夹击,几乎是单方面被屠戮的维多利亚士兵们。】 【你知道,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你已经征服了泰拉大陆上,可以说是最强的一个帝国。】 【而完成这一切,你仅仅了不到20天的时间。】 【你已经证明,你是这片大地,最强大的征服者。】 【从今往后,在这片大地上,无论什么皇帝,什么贵族,他们在听到你的威名,都会如谈虎色变般毛骨悚然。】 【无论是什么恐怖的军队,在莱塔尼亚的旗帜扬起的那一刻,都将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西方大陆,已经属于你。】 【半个泰拉大陆,也已然都属于你。】 (本章完) 第68章 征服维多利亚,统一西方大陆! 第68章 征服维多利亚,统一西方大陆! “所有人,列队!恭迎陛下巡幸!” “恭迎陛下!” 【这场维多利亚的灭国之战,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以维多利亚军队,共计十万人被全歼落下了帷幕。】 【是的,全歼,十万维多利亚士兵没有一个活着离开战场。】 【无论是莱塔尼亚人,还是萨卡兹、塔拉或高卢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曾被维多利亚帝国欺辱、压迫过。】 【这里的每个人都对维多利亚恨之入骨。】 【渴望复仇的他们,不可能饶恕在场的任何一个维多利亚士兵。】 【只有你允许他们亲手完成这场“复仇”,才能让他们忘却对莱塔尼亚的仇恨。】 【才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服从你的统治。】 【当你从降落到地面的“胜利号”战舰中缓缓走出时,迎接你的不仅仅是一排排的莱塔尼亚集团军的士兵和战车。】 【还有那遍地狼藉,触目惊心的维多利亚士兵的尸体。】 【在你的身后,被俘虏的法夫和温德米尔公爵,亲眼目睹着自己曾经的国家被灭亡,忠烈的士兵们横尸遍野。】 【在这一幕惨状前,两位见惯了生死的公爵,都是难以自已的落下了痛彻心扉的泪水。】 【哪怕是锏和莉泽洛特,眼中都浮现出了不忍的神情。】 【但这一切对你而言,却已是习以为常。】 【你明白,这些忠烈的士兵只有死在这里,你才算彻底打断了维多利亚的脊梁,统治了这片土地。】 【况且,这些士兵的死亡并非没有意义。】 【他们的阵亡,将在场所有对维多利亚恨之入骨的人,心中的仇恨都得到了释放。】 【你终于可以约束他们的行为,不将这场暴行扩散到维多利亚的平民之中。】 “陛下!” 负责指挥a集团军,也是莱塔尼亚将军中军衔、爵位都最高的格劳费尔德公爵,以肃然而又激动的心情向陈祈敬礼。 而在他的身后的不远处,站立着一排同样身份尊贵,参与了这场毁灭维多利亚的“盛宴”的功臣。 指挥着高卢起义军,完成复仇,眼眸中都充斥着亢奋和崇敬的高卢指挥官。 与威灵顿公爵站在一起,一条末端燃烧着诡异的紫火的“深池”领袖,投向他的目光充满好奇和敬畏的爱布拉娜。 盔甲和面容都被鲜血染红,恢复了往日的冷峻的特雷西斯。 乃至于血魔大君和食腐者之王,这两位王庭,都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 “所有人!” 这时,并未转身的格劳费尔德公爵,以洪亮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嗓门,震声喊道: “向我们伟大的莱塔尼亚皇帝!西方大陆的征服者!” “敬礼——!” “胜!利!”xn 【数十万只手掌,在格劳费尔德公爵的一声令下,整齐划一的高高举起!】 【而这一次,向你狂热的敬礼致意的,已经不再局限于莱塔尼亚人。】 【无数完成了这场梦寐以求的复仇,而在战斗结束后感激涕零的高卢人和塔拉人,纷纷学起了莱塔尼亚军人们的手势。】 【他们以不逊色莱塔尼亚国民,甚至更加疯狂的高举手掌,向率领他们完成了复仇的你致意。】 【甚至连一些完成了复仇后,心情澎湃的难以自已的萨卡兹们,都因为激动而举起了手掌。】 【虽然他们的动作并不正规,甚至不少人都举错了手掌。】 【但毫无疑问,他们对你的崇敬、仰慕和折服,都是真情实意的。】 【而特雷西斯为首的一众功臣,在亲眼目睹你那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的恐怖威望,各自的心中都更是百感交集。】 【他们有人敬仰,有人沉默,有人恐惧,更有人甚至因为忌惮,而对你产生了隐隐的杀意。】 【而面对这万千人如汹涌潮水般猛袭而立的崇拜,早已将其视为理所应当的你,面容依然平静如水。】 【你只给予了所有人,一个简单的抬手。】 【得到你回应的数十万人莱塔尼亚军人,竟都在瞬息之间齐齐放下了他们的手掌。】 【甚至就连没接受过训练的高卢人、塔拉人和萨卡兹,都被这气氛所震慑,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掌,下意识的站得笔直!】 【只是一个简单的回应。】 【你就凭一己之力,震慑了面前数十万人的大军。】 【也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动作。】 【你便让一众贵族君王,见证了你那恐怖的统治力,将他们心头那刚刚升起的一丝歹意都彻底掐断。】 【他们都知晓,这片大地再也无人可以阻挡你的大势。】 【他们都知晓,如果你不在这时被杀死,泰拉大陆恐怕都将归于你的统治之下。】 【但他们敢在这里杀害你吗?】 【他们敢拼着被你万千狂热的崇拜者撕成碎片的风险,拼着家乡遭遇屠戮,种族灭亡的风险,在这里杀了你吗?】 【他们不敢。】 【因此,他们只能在如此大势下,或认命,或不甘的向你低下头颅。】 “——萨卡兹摄政王,特雷西斯,携我万千同族。” “恭迎陛下!” “砰!” 认清局势的特雷西斯,选择在大势下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 他以拳压地,低下头颅,向着面前那不可一世的皇帝,单膝下跪。 而在特雷西斯的低头之下,无论是爱布拉娜,还是威灵顿公爵,都是心领神悟的纷纷以最虔诚的方式,向陈祈跪拜敬礼。 哪怕是排外如血魔大君,骄傲如食腐者之王。 面对这位统一了西方大陆的君王,都不得不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向你鞠躬。 但陈祈对于其他人的致意都不以为然,他只是以比平时快上几分的脚步,径直走到了那单膝下跪的特雷西斯的面前。 下一秒,特雷西斯便是感觉自己双肩上的盔甲,被一双手掌重重的摁住了。 “……陛下?” “——无需多礼,特雷西斯殿下。” 亲手将特雷西斯缓缓扶起的陈祈,望着这场战争的最大功臣,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笑意。 “这场战争,倘若没有你,没有萨卡兹们的帮助,莱塔尼亚想要征服这个帝国,无疑要流更多的血,付出更多的代价。” “特雷西斯殿下,愿意率领萨卡兹以身犯险的你,才是这场战争最大的功臣。” “……陛下,您的称赞,实在是折煞我了。” 陈祈的话语,让特雷西斯那原本冰冷如铁的心脏,都忍不住多了几分触动。 但这位谨慎的摄政王的理性,让他的头颅更低了几分,表现的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没有陛下和英勇的莱塔尼亚军队,萨卡兹就算占据了伦蒂尼姆,也依然面临着被攻陷的结局。” “这场胜利,是属于陛下的胜利,是属于莱塔尼亚的胜利。” “我们,乃至于萨卡兹一族,都是依靠着陛下,才能完成这场复仇。” “——但你们肩负最关键的任务,你们悍不畏死,你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陈祈那让特雷西斯内心触动的声音,依然不断的传来。 “特雷西斯,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也为那些愿意将性命托付给你的萨卡兹们而骄傲。” “你们都证明了,你们是值得拥有尊严、自由和荣耀的英雄。” “而你,特雷西斯。” 陈祈将目光投向那面前,渐渐抬起头来的特雷西斯,浅笑的郑重道: “你也证明了,你是值得他们托付一切,带领他们走向光明未来的王。” “这是这片大地,最有权势的皇帝,给予你的赞赏。” “……多谢,陛下。” 又一次,语气都变得复杂了的特雷西斯,向着陈祈重重的低下了头。 然而,眼尖的血魔大君和食腐者之王,却都注意到了自己的摄政王在低头的一瞬,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 摄政王,哭了? 一时间,一直都将泪水视为软弱的血魔大君和食腐者之王,望着他们这位君王的潸然泪下,心中都多了几分感慨。 虽然王庭并非都支持特雷西斯,但至少所有王庭之主都知晓,特雷西斯为萨卡兹一族的复兴而做的努力。 而见到他们这位在任何绝境下都没有胆怯,没有犹豫的铁血君王,居然因为一句认可而落泪。 两位年长而高傲的王庭之主,十分少见的涌现出了一丝理解和心疼的情绪。 不过,特雷西斯如今的情绪究竟如何,陈祈却无暇顾及了。 在称赞了特雷西斯后,陈祈很快恢复了身为皇帝应有的高傲和冷漠,淡淡开口道: “你们有为朕抓到什么有价值的俘虏吗?” “回禀陛下!有!” 迅速靠近来的格劳费尔德公爵,当即开口唤道: “快,把那个还活着的,说自己是公爵的家伙带上来!” 【很快,你就见到几位士兵拖着一男一女,两位浑身瘫软,身穿已经肮脏破烂,但依然看得出做工很华贵的贵族。】 【你认出了他们。】 【男的是那位用铳械向你的战舰射击,从而点燃了这场歼灭战的导火索的,诺曼底公爵。】 【而另一位,不出意外,便是除了温德米尔之外,唯二的女公爵,开斯特公爵了。】 “只有他们?” 陈祈望着这两位灰头土脸,气性全无的公爵,微微皱眉的问道。 “启禀陛下,只有他们了。” “斯塔福德公爵身染重病,在战争爆发的那一刻,就因为过度激动而病死了。” “高多汀公爵率领他的亲卫与我们厮杀,死在了炮火之下,尸体已经拼凑不完整了。” “……罢了,我们俘虏了四位公爵,也已经足够了。” 说罢,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位跪倒在地的公爵,心中已经知晓怎么处理他们的陈祈,只是淡淡的说道: “抬起头,望着朕。” 开斯特和诺曼底公爵,机械的抬起头。 而他们面前这位好像只是个机器般冰冷的君王,只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给朕带路。” “朕,要前往‘诸王长眠之所’。” 【诸王长眠之所。】 【在维多利亚,这不仅仅代表着一片王陵的所在地。】 【八大公爵都知晓,在那里,有着一柄象征着维多利亚的荣耀的国剑。】 【诸王之息。】 【这并非是一把普通的国剑。】 【传说,这把国剑在与剑座合二为一之时,不仅足以应对天灾,甚至可以周围的源石尽数驱散。】 【这柄剑,是维多利亚的荣耀、权力、庇护……】 【只有被“维多利亚”认可的国王,才有权力拥有,并举起这把国剑。】 【而现在,在四位被俘虏的公爵的带领下,你以不可一世的征服者的姿态,降临这片埋葬着历代维多利亚君王的王陵。】 【你昂首挺胸,你被万众簇拥,踏过了这群已经永远沉睡的维多利亚君王的王陵。】 【你注意到了,那被插在剑座之上的“诸王之息”。】 【你也踏上,那只有维多利亚的君王,才可以踏足的王之阶梯。】 【你在维多利亚君王的坟墓前,在维多利亚仅剩的最高贵族的注视下,站在了那“诸王之息”之前。】 “——停手吧,莱塔尼亚的皇帝。” “你是拔不出那柄剑的,你,并非‘维多利亚’所认可的皇帝!” 【在阶梯下,望着那手掌即将握住“诸王之息”的你,将自己身为公爵最后的一丝尊严和挣扎,化为了勇气。】 【拥有着正统的皇室血脉的开斯特公爵,显然要比其他公爵知晓的更多,面带讥讽的对你开口说道。】 “历代,只有被认可的皇帝才能拔出‘诸王之息’。” “未受到认可的人,当他们的手掌胆敢触及‘诸王之息’时,等待他们的只有断手之痛!”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莱塔尼亚的皇帝。” “你只是个屠夫,是个刽子手,你是得不到‘诸王之息’的认可的!” “……噢?” 【听到开斯特公爵的讥讽,你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知道开斯特公爵所说的“认可”,无非是隐藏在维多利亚的“兽主”。】 【一头原型为狮子,名为“高文”的兽主。】 【它在暗中保卫着维多利亚,守卫着这片土地,期望着维多利亚可以有一位英明的国王继承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但对这维多利亚的“底牌”,已经不是第一次征服兽主的你,却是明白。】 【如今,这位兽主,已不可能继续庇护维多利亚。】 【它,已被你征服。】 【就如同维多利亚,也被你征服一样!】 【你本不需要去理会开斯特公爵那愚蠢的话语。剑从来不代表权力,你不需要什么“认可”,也足以支配维多利亚。】 【但你改变主意了。】 【你要维多利亚的所有人都见证这一刻,见证他们最后的希望、信仰,都破灭的那一瞬间!】 “你是说,维多利亚还有可以阻止朕,征服这个国家的存在吗?” 陈祈的语气满不在意,甚至多了几分嘲笑的味道。 而他的手掌,已在四位公爵的注视下,握在了那“诸王之息”的剑柄上。 “——那就让他们来吧!” “隐藏在暗处的宵小们,维多利亚的国王们,都给朕看好了!” “朕,将征服你们的国家!” “如果你们要憎恨,要阻止,要杀死朕的话,就尽管来吧!” “就算再来上千次万次,朕,依然将征服汝等!” “咔!” 【下一秒,让四位被俘虏的公爵为之绝望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你,亲手将那柄“诸王之息”,从剑座之中猛然拔出!】 【你,高高举起手中这柄象征着维多利亚的权力、荣誉和庇护的国剑,任由那剑散发着它的闪闪光辉。】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也没有任何危险胆敢接近。】 【“诸王之息”,就这样掌握在这位皇帝的手中。】 【如同理所应当,如同命中注定。】 “看见了吗?维多利亚的国王们!” “朕,征服了维多利亚!” 【手握象征着维多利亚的国剑,你以在这王陵之中清晰回荡的朗声,向所有维多利亚的君王,发出了诏令。】 【这一刻,依然没有任何存在,胆敢阻止你。】 【也再没有任何胆敢反抗你的存在,敢于挑战你。】 【你手持“诸王之息”,从王座之上缓缓踏下,将剑指向了那四位战败被俘的公爵。】 “现在,四位战败的公爵。” “在这维多利亚历代国王墓前,在这‘诸王之息’前,回答朕。” “维多利亚,选择死亡,还是臣服?” 【这一幕,对任何维多利亚人来说,都绝对是最大的羞辱。】 【在维多利亚历代国君的亡魂前,亲口说出臣服的话语,这般奇耻大辱,足以让任何一个维多利亚人都羞愤而死。】 【但,在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前,在已经毫无可能有奇迹的现实前。】 【四位被征服公爵,在这王陵内,将他们最后的一点点支撑脊梁的尊严,也彻底葬送。】 【好似他们亲手折断了,维多利亚的脊梁。】 “我等,愿代表维多利亚万千国民。” “向,伟大的莱塔尼亚皇帝,西方的唯一君王,宣告……” “投降。” …… 而在四位公爵卑躬屈膝,维多利亚彻底沦陷的前一秒。 一位十五六岁的金发阿斯兰(狮子)女孩,却是已经带领着自己的一众同伴,打算逃离这已经被征服的维多利亚。 临走之前,她忍不住的回头,再次多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故乡。 “——维娜,快走吧。” 一位同伴见他们的头领驻足,着急的开口道: “要是让莱塔尼亚的军队发现你的身份就不好了,我们得快点离开!” “……嗯,我明白。” 望着自己那被征服的故乡,名为“维娜”的少女在心中暗自发誓。 我,一定会回来的。 维多利亚,绝不会就此终结。 (本章完) 第69章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建立,维娜的意 第69章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建立,维娜的意外被俘 【莱塔尼亚对维多利亚的侵略,最终在20天内,以维多利亚帝国的灭亡,八大公爵除战死外,皆选择投降,而落下了帷幕。】 【至此,泰拉大陆的西部,除了缺乏开发,几乎没有文明可言的萨尔贡。】 【以及蜗居在雪山之中,从未与外界有过交流的谢拉格外。】 【泰拉大陆西方的一切文明,皆已向你臣服。】 【又一次,莱塔尼亚以惊人的扩张速度,和强悍的军事力量,再次震撼了泰拉大陆的所有国家。】 【而你,也再次让其他国家展示了你的汹涌野心,与那足以实现你庞大野心的强大帝国。】 【被你刚刚征服不久的卡西米尔人,在得知他们同样厌恶的维多利亚人,居然连20天都没撑住时。】 【卡西米尔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不少卡西米尔人为之欣喜,因为他们也曾被维多利亚人的军事威胁、压迫过。】 【今日,能见到维多利亚人灭国,卡西米尔人大多都是为此扬眉吐气。】 【但忧愁的是,征服维多利亚的你,也同样灭亡了他们的国家。】 【在卡西米尔刚刚灭亡的时候,有不少人认为,卡西米尔的灭亡并非是莱塔尼亚太强,而是卡西米尔太弱。】 【毕竟,对比起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卡西米尔的银枪天马们实在是太传统了一些。】 【甚至有卡西米尔人因此怀疑,银枪天马言过其实,只是他们被监证会的宣传所误导,以为自己是个军事强国。】 【然而,面对不到20天就灭亡的维多利亚,撑了两个月的卡西米尔人沉默了。】 【此刻,他们都意识到了,他们是被一个强有力的帝国给征服了。】 【至此,无数卡西米尔人望着那蓬勃发展的经济,愈发大规模的骑士竞技,以及越来越丰富的商品,渐渐的开始打消了复辟卡西米尔的念头。】 【一时间,与你的帝国接壤的乌萨斯举国震动。】 【那位新上位不久,本是主张发展内部,压制军功贵族的乌萨斯皇帝,都开始不得不正视你带来的巨大威胁。】 【乌萨斯的国土,离你的帝国实在是太近了。】 【而且,短短20天就征服了综合实力几乎是泰拉最强的维多利亚,这恐怖的战绩,让这位不通军事的乌萨斯皇帝寝食难安。】 【大战在即,这位新皇不得不再次重用起军功贵族们,探讨着他们该如何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事。】 【甚至是炎国,面对你那咄咄逼近的征服脚步,都开始商议着,是否要为了自保,参与到这场世界大战之中。】 【毕竟,大炎内部非常清楚,泰拉大陆的危机四伏。】 【乌萨斯帝国的军队,是扛住北部的“邪魔”最重要的一层堡垒。】 【一旦乌萨斯的军队损失严重,北境的“邪魔”一旦大肆活动开来,那么谁又能肩负起抵御“邪魔”的重任呢?】 【大炎光是为了提防“岁”和境内隐藏的巨兽,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军力。】 【要是再分出一部分兵力去镇压北境,大炎的军力和后勤的负担将会变得极重。】 【这样沉重的负担,长久下来,足以将富庶的大炎都给拖垮。】 【难不成,炎国要将所有的期望,都赌在那位莱塔尼亚皇帝,会就此停下他那征服的步伐?】 【倘若说,卡西米尔灭亡的时候,所有的国家或许还会对此心存侥幸。】 【但伴随着维多利亚的灭亡,望着已经统一西方大陆的你,任何国家都已经“看出”了,你那想要征服这片大地的野心。】 【占据着泰拉大陆最肥沃,最富有的土地的你,绝不可能止步于此。】 【但对于乌萨斯和炎国正在商议什么,你却并不是很在意。】 【在征服了维多利亚之后,你将原本驻扎在玻利瓦尔的希尔德加德和格特鲁德,都调整到了维多利亚任职。】 【而在和哥伦比亚的总统谈判后,你通过“交换土地”的方式,将那阻碍了玻利瓦尔和维多利亚相连的哥伦比亚土地,划入了你的统治之下。】 【至此,你的帝国连成了一片,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完整和互通。】 【很快,在几位将军的提议下,意识到你原本国家的国名,已经无法承载你的丰功伟业后,你选择给你的帝国取了一个新名字。】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 【而完成这一切的你,少见的并没有选择留在维多利亚,直到当地的民心平复下去。】 【而是带领着你的军队,回归了莱塔尼亚的首都,崔林特尔梅。】 【在回军的路上,早就已经得知皇帝即将归国的莱塔尼亚人民,以疯狂的热情迎接了你的归国。】 【所有莱塔尼亚人,都在报纸上得知了,他们伟大的皇帝拔出了那“只有维多利亚认可的皇帝才能举起”的诸王之息。】 【并在维多利亚的王陵,宣布了他征服了维多利亚的消息。】 【这对于维多利亚人来说,是足以让他们气到吐血,堪称打断脊梁骨的奇耻大辱。】 【但这对莱塔尼亚人来说,却是洗刷了他们从四皇会战开始,所积累的一切耻辱的光辉大胜!】 【从莱塔尼亚的边境,一直到你在崔林特尔梅的高塔,沿途的道路上都扑满了莱塔尼亚人为你赠上的鲜。】 【在道路的两旁,是成千上万狂热的莱塔尼亚人,为你声嘶力竭的欢呼。】 【由于沿途前来观摩你的尊荣的莱塔尼亚平民实在太多,各个移动城市甚至不得不将卫兵集中起来,设立在道路两旁来维持秩序。】 【一路上,你见到了无数人为你欢呼,为你鼓掌,向你敬礼,甚至激动的哭泣、跪倒在地。】 【毫无疑问,你已经成为了莱塔尼亚人民心目中,最伟大的皇帝!】 【没有之一!】 【你为莱塔尼亚兴兵雪恨,扫除耻辱,让他们拥有了这片大地最引以为傲的国力和尊严。】 【你更达成了莱塔尼亚,乃至于泰拉大陆都没有人达成的成就——征服半个泰拉大陆!】 【你将成为后世万千帝皇仰望、敬佩,并且拼命想要赶超的对象。】 【你的丰功伟业刷新了泰拉大陆所有人的认知,你的帝国规模庞大的让人瞠目结舌。】 【在你前方,已再无其他人影。】 【而在这番凯旋归来之后,却鲜有人知晓,你这位最伟大的皇帝,此刻心中的所思所想,究竟是什么……】 “锏,我想收手了。” 在高塔的最顶峰,陈祈静静的瞭望着这个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庞大帝国,对自己身边最近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而陈祈的这番话,却是让自认为最了解他的锏,都流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是说,你不想继续打仗了?” “谁会真的喜欢打仗呢?” 连续的御驾亲征,无尽的疲惫让陈祈的眉头都出现了皱纹,他苦笑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轻声的低语道: “更何况,继续征战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现在唯一挡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乌萨斯,但乌萨斯这个国家……说实话,让我很是不安。” 【大抵是因为前世记忆的影响,哪怕你知晓乌萨斯并非你记忆中的那个国度,但你对他就是有一种诡异的忌惮。】 【你的理智和直觉都在告诉你,哪怕乌萨斯已经破烂的像一栋漏风的房子,也不要随便的踹出那一脚。】 【你拥有的钢铁洪流,乌萨斯也有。】 【你掌握的大量矿场、资源,乌萨斯同样有。】 【乌萨斯虽然并没有你的帝国富庶,但却是一个足以将你的国家拖入无穷无尽的战争泥潭之中的国度。】 【盲目的开启对乌萨斯的战争,并不是理智的行为。】 【更何况,你同样也在忌惮着,那鲜为人知的北境的“邪魔”。】 【这群“认知即强大”的诡异存在,可以用污染同化的方式,将一切对他们有认知,并且产生恐惧心理的生物同化为傀儡。】 【随后,让这些傀儡成为它们再次传播污染,扩大同化的最佳载体。】 【面对这些诡异的生物,哪怕是你,还有你强大帝国打造的钢铁洪流,也无法击溃这些怪物。】 【因此,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停下征服的脚步,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消化领地,安抚民心之上。】 “我不想留给我的子孙后代,一个支离破碎,二世而亡的帝国。” “我想尽可能的帮他们将这个帝国一切的路都铺平,让他们接手一个平稳的国家。” “怎么,你连皇后都没有,就已经在想着给子孙后代留些什么了?” 锏也是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但在确信陈祈确实是想收手的时候,她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 锏虽然很敬仰,陈祈那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而赌上一切的觉悟。 但陪伴在陈祈左右的锏,见证了太多的凶险与危机,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擦肩而过了。 每一次战争,都像是一次押上全部赌注的赌局。 她心惊胆战的注视着陈祈,一次次的以惊险的方式赢下赌局。 现在,他们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锏也愈发不希望陈祈再继续赌下去了。 “那么,我亲爱的皇帝陛下,你对皇后这件事有什么人选吗?”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倒是蛮推荐薇薇安娜的生母的。” 锏靠在了陈祈身边的一根柱子上,饶有兴趣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她是个好女人,容貌也是国色天香,而且我想,为了薇薇安娜,她应该不会很排斥再嫁一次。” “尤其是,娶她的还是这片大地上最伟大的皇帝。” “这样的话,你可就成了薇薇安娜真正的父亲了,你悉心培养的薇薇安娜,未来也可以继承你的位置。” “……你说的倒也不错。” 陈祈望着这位从贫民窟一路陪伴他到权力之巅的女子,以及她那完全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问题的话语。 陈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浅笑。 但这一次,这位以往都是绝对理性的皇帝,却难得的选择了任性。 “但,我果然还是希望,选择一个我可以信任,可以陪伴我的人,成为我的皇后。” “我不需要皇后干涉我在政治上的判断,我只需要一个足够了解我,可以包容我疲惫的女子,就足够了。” “……” 然而,面对陈祈这几乎是点名道姓的暗示,锏却罕见的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好半晌之后,锏那微微呆住了的清冷面容上,才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的回答道: “别调侃我,皇帝陛下,我可会当真的。” “我可不是个当皇后的料,我又好战,又好斗,既不是个体贴温柔的女人,更不是个能为你谋划大局的好参谋。” “让我这样的女人给你当皇后,你会吃苦头的。” “——那,如果我说,我不在意呢?” 一时间,高塔的最上层,空气都为之沉寂了几分。 这一次,哪怕是故意装傻充愣,锏也不得不正面回答陈祈了。 “……祈,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无论是保护你的安危,为你冲锋陷阵,杀退强敌,就算是替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是你帮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让我看见了更远的风景,把我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中解救了出来。” “我敬仰你,想守护你,也发自内心的爱护你。” 锏将目光郑重的投向了陈祈,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说不上是苦涩还是幸福。 “但,唯独当皇后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你已经不是那个在贫民窟卖啤酒,只想当个医生的祈了。” “你需要一个对你有好处的女人当皇后,而不是我这种……帮不上忙的女人。” “你的肩膀上,背负的是莱塔尼亚、维多利亚、高卢、塔拉、卡西米尔……无数人的命运和生活。” “他们都需要你这个皇帝,给予他们安稳的生活。” “倘若你成为了那种昏庸残暴,任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 “我,只会是第一个取走你性命的人。” “……平常,都是你守护住我的人性,唯独这次,你却让我像皇帝一样理性呢。” 陈祈也是明白了锏的意思,他并不沮丧。 因为他清楚,锏只是说她不适合当皇后,并没有说她不爱自己。 那这就足够了。 所谓的爱情、亲情、战友情……一切的感情早就在多年的陪伴,融合成了一种无法离开彼此的深深依赖。 “……说起来,这次我们回来,薇薇安娜居然不在高塔里,她是去干什么了?” “听高塔的女仆说,我们这位公主殿下似乎在我们打仗的时候,开始学会巡视街道了。” 一想到这位集合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殿下,锏那清冷的脸上都多出了一抹浅笑: “她似乎是被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激励了,也想证明自己帮得上忙。” “不过,她身边有盖世太保和金律法卫随时保护,我想,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而就在锏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氛围。 很快,在陈祈的准许下,一位金律法卫推开了大门,为陈祈带来了一个出乎预料的消息。 “陛下,乌萨斯的外交大使,以及炎国的使节,各自携带着礼物,求见陛下。” “听他们说,他们是代表本国,为了和平,来向陛下请求一个说清利弊的机会的。” …… 与此同时,在崔林特尔梅的下城区。 年仅八岁薇薇安娜,穿着装饰朴素,但做工绝对上乘的服装,在几位全副武装的盖世太保的保护下,认真的聆听着面前一位平民老者的讲述。 “老爷爷,您说明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 “工业污染对下城区造成的生活影响,我会如实的交给父亲……啊,交给陛下的。” “我想,他一定会理解你们的烦恼,尽可能的改善你们如今的生活的。” “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 在薇薇安娜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下城区的普通老人、妇女和孩童。 让人惊讶的是,在如此巨大的阶级差距下,这里的平民却都诚实的向这位公主殿下诉说着他们遭遇的烦恼。 很显然,在陈祈出征的这段时间里,这已经不是薇薇安娜第一次来调查民情,收集大家的意见了。 甚至于,连聚集着大量工人和普通平民的下城区,都对这位公主殿下非常熟悉了。 将所有收集到的建议都汇总成册的薇薇安娜,望着自己手中的小册子,心情也是颇为喜悦。 “这下子,父亲大人应该会注意到我了吧?我也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明明拉普兰德姐姐和德克萨斯姐姐,都已经投入工作之中了,我也该早点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才行。” 抱着如此的想法,在盖世太保的保护下,薇薇安娜精神抖索的继续往下城区的更深处探索而去。 越是深入下城区,薇薇安娜也越是直观的感受到差距。 虽然下城区勉强称得上井然有序,但和中心区的繁华与秩序相比,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也就在这时,薇薇安娜不经意的一瞥,一条小巷子的一抹景色,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狭窄且阴暗潮湿的小巷,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是城市中最不引人瞩目的角落。 但,就在这里,薇薇安娜却注意到了一位,依偎着墙壁,身边摆放着一把长柄战锤的金发少女。 金发少女穿着颇为街头时尚,但却浑身都沾满了尘土,看起来狼狈至极。 而更让薇薇安娜侧目的,是那少女浑浑噩噩的精神,看起来宛如行尸走肉。 就连水滴打在她的头发上,金发少女都依然毫无反应。 但,她还是注意到了那向自己接近而来的,薇薇安娜的脚步。 “……你是谁?” 金发少女下意识的握住身边的战锤,勉强打起精神的质问道。 但,薇薇安娜并没有被金发少女的警惕吓倒,反而注意到了她那一口流利的维多利亚语。 意识到这位金发少女可能是维多利亚人后,结合最近时政的薇薇安娜,心中也提起了一分警惕。 但她依然选择,以温柔体贴的维多利亚语回答道: “我的话,只是一个普通路人而已。” “不过,我看你似乎不像是莱塔尼亚人,你是逃难到这里的?” ……莱塔尼亚? 原来自己都已经到这里了吗? 然而,有了薇薇安娜的提醒,金发少女才意识到了自己到了何处。 但很快,在她注意到薇薇安娜身后那全副武装的盖世太保时,她的眼眸中也不自觉的闪过了一抹仇恨。 十余日的逃难,让肉体和精神都极其疲惫的维娜,此时已如同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所以……你们是来抓我的吗?莱塔尼亚的走狗们。” “你们毁灭了维多利亚,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但就算如此,我们也不会屈服你们的——” 果然,是逃难至此的维多利亚人呢。 这时,薇薇安娜才是明白了,面前这位女子之所以如此狼狈的原因。 但,不等维娜耗尽全力的打算举起锤子,根本没察觉到危险的薇薇安娜,只是忍不住的喃喃自语道: “但是,毁灭维多利亚?我不记得发生了这种事情啊。” “我记得,是因为四位公爵都宣布了投降,维多利亚才彻底放弃抵抗的啊。” “什——” 然而,薇薇安娜的一句话,却成为了压垮维娜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给予了这位维多利亚皇室的遗孤,巨大的心灵创伤。 一时间,才得知真相的维娜只感觉一番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往前倒去。 “砰。” “唉?你,你怎么了?” 望着突然倒下的维娜,第一次遇见这般情况的薇薇安娜也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好在,她身边的盖世太保们第一时间围了上来,在感受了一下维娜的气息后,当即说道: “公主殿下,她是饥寒交迫,加上长期劳累所以累倒了。” “公主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维多利亚余孽?是关押起来,还是就地解决?” “倒也不用那么残暴。” 对于这些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的盖世太保,八岁的薇薇安娜连忙摇了摇头,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管怎样,不能让她就倒在这里,不管不顾吧……” “那就先带回高塔,让她好好修养吧。” “我也得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父亲大人。” “或许这个维多利亚姐姐,能让父亲大人想明白,以后该怎么改变维多利亚人对他的看法吧。” (本章完) 第70章 皇后?妃子!维娜的最终命运 第70章 皇后?妃子!维娜的最终命运 “呜……” 当睡了不知多久的维娜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她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潮湿阴暗的小巷内了。 感受着那包裹着自己的,柔软的能将人骨头都化掉般的床垫和枕头,空气中淡淡的熏香气息,她恍惚了。 维娜甚至有一瞬间,认为自己遭遇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自己的父皇并没有被民众绞死。 她的国家也没有被莱塔尼亚征服。 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这位维多利亚皇女的,一场噩梦而已。 但很快,维娜的幻想便是被身边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给打破了。 “你总算醒了啊,维娜小姐。” 当熟悉的女声再次响起时,维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床榻上猛然起身。 而在维娜的床边,身穿浅蓝色的蕾丝长裙,打扮的就好像一位做工精美的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薇薇安娜,正微笑的望着她: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昏迷在小巷子里,我只能让护卫叔叔们把你带回来调养。” “啊,你放心,你的衣服是高塔里的女仆们换的,澡也是她们带着洗的。” “你现在一定很饿,我待会儿就让人通知厨房做些食物。” “不嫌弃的话,请先吃我这里的茶点吧。” “谢谢你……” 望着薇薇安娜亲手端来的一盘精致的点心,以及香气扑鼻的浓郁红茶时。 已经忘记自己饿了几日的维娜,也是忍不住的食指大动。 但,就在维娜拿起一块饼干,即将送入嘴中的时候。 她才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薇薇安娜话语中的恐怖讯息。 “……等等,我没有向你做过自我介绍才对,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你说,这里是高塔?莱塔尼亚的高塔?” 昏迷前的记忆突然涌上,维娜几乎立刻变了脸色。 而当她望着身边那依然笑容甜美的薇薇安娜时,忍不住的失声询问道: “你,到底是谁?” “你既然可以住在高塔里,难道是莱塔尼亚选帝侯的孩子?” “这还真是失礼了。” 对于维娜的大惊失色,薇薇安娜倒是格外的坦荡。 她既没有想害维娜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对维多利亚人的仇视,只是礼貌且诚实的回答了维娜的问题。 “我的名字,叫薇薇安娜。” “至于这里,是崔林特尔梅最高的高塔,也可以说是皇宫之中。” “我想,维娜小姐应该也认识我的父亲。” 在维娜渐渐面露绝望,颤抖不已的眼眸注视下,薇薇安娜微笑的说出了那个险些将她吓晕过去的答案。 “我的父亲,就是莱塔尼亚皇帝,祈。” 轰隆! 一时间,宛如惊雷在维娜的脑内炸响,维娜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手中的银盘,都是因为过度震惊而掉落在地。 “砰。”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 惊悚的维娜下意识的扭头而去,当即正对上了那张熟悉的,时常出现在维多利亚报纸上的君王面容。 那是自从维多利亚被灭后,就时常出现在她的噩梦中的,让她又恨又惧的脸。 “——初次见面,维多利亚的王储,维娜.维多利亚小姐。” “应该说,我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在接受维多利亚的投降之后,曾让人在维多利亚对你进行全国搜捕,都依然一无所获。” “但你却选择藏匿在离高塔最近的地方,你的胆量真是让我佩服。” 面对着维娜这个“意外之喜”,陈祈的心情可想而知,究竟有多么美妙了。 饶是陈祈都想不到,薇薇安娜的民间调查,居然还给他钓来了这么重量级的大鱼。 然而,陈祈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测其实是高看了维娜。 维娜之所以会来到莱塔尼亚,只是因为维多利亚陷落的太快,她走的匆忙,甚至来不及准备一张地图。 而她手下的“格拉斯哥帮”的大家,虽然都是打架的好手,甚至不缺前贵族、塔楼骑士这样的存在。 但从前只能靠收点保护费,勉强维持生存的她们,别说离开维多利亚了,就连伦蒂尼姆的贫民窟都极少踏出过。 在她们因为伦蒂尼姆沦陷,不得不选择逃离时,在荒野之中很快就迷失了方向,飘荡了十余日。 如果不是参谋摩根,在大家伙几乎绝望的时候,注意到了远方那高耸入云的高塔,她们可能都已经死在荒野之中了。 但,如此丢人的真相,身为王储的维娜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只能强装镇定,面对这位征服了维多利亚,更将维多利亚的荣誉彻底粉碎的皇帝,无处可逃的她只好认命了。 “多说无益,莱塔尼亚的皇帝。”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维娜小姐,看起来你在伦蒂尼姆当帮派领袖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太了解我的为人。” “我不会随便杀死一个对我来说有价值的人,尤其是像你这种,对我的统治有极大影响力的人。” 面对维娜这完全在预料之中的回答,陈祈笑了。 维娜这幅慷慨赴死的模样,让陈祈想起了企图刺杀他的玛嘉烈.临光。 然而,比维娜更加有胆魄的玛嘉烈现在又如何呢? 陈祈上次听说玛嘉烈的消息,都是她无颜面见卡西米尔人,将自己关在临光家中,每天几近疯狂的磨炼着自己的武艺。 对玛嘉烈、维娜这类软肋非常明显,而且政治意义非凡的存在。 陈祈有他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 “——锏,你带薇薇安娜先离开。”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维娜小姐商谈。” “好。” 心领神悟的锏,当即便是抱起了那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薇薇安娜。 伴随着锏将大门缓缓关闭,在屋外,薇薇安娜终于忍不住心头的好奇,抬头望向锏问道: “锏妈妈,父亲大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维娜小姐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锏在一番诡异的沉默后,撑起了一抹虚假的笑容,揉着怀中薇薇安娜那已经比她还长的角,眼眸微微低垂的说道: “大概,是什么很重要的国家大事吧。” 不得不说,锏的谎言很拙劣。 哪怕是年幼如薇薇安娜,都能够一眼看穿锏的谎言和逞强。 身为离陈祈最近的人,锏和陈祈的默契早已是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可以明白彼此意思的地步了。 锏知晓陈祈想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国家,甚至已经开始认真思索后代与皇后的事情了。 而锏,刚刚以自己毫无政治价值为理由,拒绝成为皇后。 而这位被薇薇安娜意外俘虏的维多利亚王储,却是成为皇后的最好人选之一。 “维多利亚的王储吗……倒是便宜这家伙了。” 心头五味杂陈的锏在叹了口气后,最终还是以一个勉强的笑意向自己妥协了。 或许,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既没有背景,也没有能力,对政治更是毫无了解的自己,最后能给予他的一点帮助了。 帮他守住自己的人性。 同时,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尽可能的谋取更大的利益。 …… “告诉你也无妨,维娜小姐。” “在我征服了维多利亚之后,我一直非常的纠结,到底该用什么方法,让这些维多利亚人服从我的统治。” 而在房间内,陈祈自说自话的坐在了维娜躺着的床边,声音平淡的说道: “维多利亚人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顽固,对我们的统治也极其的排斥。” “说实话,维娜小姐,站在我的角度,我完全可以将这些被征服的维多利亚人不当人看待。” “无论是莱塔尼亚,还是高卢、塔拉,乃至于卡西米尔人,都对维多利亚深恶痛绝。” “如果我下旨,将这些宁顽不顾的维多利亚人通通贬为奴隶,我想,我等来的也只会是一片叫好声。” “——你不能这么做!” 陈祈的话语让维娜吓了一跳,几乎是破口而出的喊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维娜也是曾经的王储,就算从小就被迫逃离了皇宫,维娜还是很敏锐的知晓,自己的地位问题。 事到如今,沦为亡国之女的她,已经没资格在这位皇帝面前讨价还价。 她,乃至于所有维多利亚人的命运,完全只是这位皇帝一道诏令的事情而已。 既然他愿意和自己谈论此事,那么就意味着,他并不希望将维多利亚化为一片人间烈狱。 “那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维娜小姐。” “身为维多利亚的皇女,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维多利亚人接受我的统治?” “……很简单。” 然而,陈祈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出生皇室的维娜,只在经过了片刻的思考后,便是微微咬牙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只要我成为你的皇后,我保证,维多利亚人一定会服从你的统治。” 出生在维多利亚皇室,身为女孩的维娜从小就接受了教育,拥有了身为皇室的觉悟。 那就是,在维多利亚需要的时候,女孩的自己可能会被作为政治的牺牲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不认识的男子。 而如今,已经是维多利亚仅剩的顺位继承人的维娜,在“万千维多利亚人的生命”这个巨大的赌注前。 维娜选择,尽一次像是王储,应尽的责任。 “我亲眼目睹,我的父皇被维多利亚的民众绞死,八大公爵各自为政,让维多利亚皇室名存实亡。” “现在,我又眼睁睁的看着维多利亚被征服,身为王储的我,却无力改变任何的事情。” “但,如果我对你还有价值,我还可以让维多利亚人免受灾祸的话。” “我一个人的命运,不值一提。” 反正,自己也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认清事实的维娜心头尽是苦涩,她不知道第几次开始埋怨自己的父皇——到底给自己扔下了一个多大的烂摊子。 但饶是已经将姿态放在了最低,维娜的心中却依然并没有放弃。 她并没有放弃,重建维多利亚。 对于她来说,成为这个暴君的皇后,不过是自己暂时的妥协而已。 维多利亚帝国屹立已经数千年,维多利亚的习性、风俗、语言等等……这些都不可能被莱塔尼亚迅速的抹去。 只要心中依然认为自己是维多利亚人的人民,可以活下来。 那么自己或许就有机会,在某一天让维多利亚复国。 维娜将这一切忍辱负重的想法,通通都隐藏在了自己的心底,只向陈祈表现出了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她本以为,自己的这副姿态,可以骗过这位狡猾的暴君。 但她并不知道。 自己的那些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小秘密,在和泰拉一众最顶尖的政治家交锋的陈祈面前,究竟有多么的稚嫩。 “皇后?” “维娜小姐,你恐怕想得太多了。” 听着维娜那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发言,陈祈再次笑出了声。 但下一秒,就在维娜诧异的抬起头来的时候,陈祈便是对这位王储的命运做出了宣判: “我的皇后之位,可不是为一个被我征服了国家的王储所留的。” “维娜小姐,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一个妃子的位置。” “另外,你也不用期待,未来你会从我这里得到恩宠,生下一个可以继承维多利亚国的子嗣,更别想在维多利亚施加你的影响力了。” 说着,陈祈缓缓的起身,直视着维娜那微微张着嘴,有些呆滞的面庞,淡淡笑道: “我,只是需要你,来安抚维多利亚的国民,让他们觉得,他们与莱塔尼亚成为了一家人——仅此而已。” “我不会让你回维多利亚,你也大可继续保持对我的仇恨和敌视。” “我,只对你的国家,你们的领土和生产力有兴趣而已。” “至于你……” 陈祈的目光上下扫动了一番,维娜那哪怕在丝绸被褥下,都显得凹凸有致的肉体,在一小段沉默后,微笑着摇了摇头的说道: “你大可放心,我虽然自认为也是个喜好女色的男人,但我只接受自己信任的女人。” “你就以妃子的身份,在这高塔之中,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直到死去吧。” “或许到那一天,我会让你的尸首,回到维多利亚的王陵去。” 说罢,陈祈便是不再愿意多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独留那堪堪才反应过来的维娜,独自一人在房间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维娜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应该说,松了一口气吗? 这个暴君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立刻来强占自己,自己不需要体验那种强烈的屈辱感。 但,这个理智到了甚至连阴谋诡计,都对他毫无作用的皇帝,却让维娜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感觉,身为王储的自己,与这位皇帝之间的差距,就仿佛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一般。 自己费尽心思所计划的这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过家家一般简单的计谋。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维多利亚,究竟是否还会有未来呢? (本章完) 第71章 陈祈与维娜的婚礼,异常的状况? 第71章 陈祈与维娜的婚礼,异常的状况? 【一个星期之后,在莱塔尼亚的首都崔林特尔梅,一个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莱塔尼亚皇帝,找到了维多利亚仅剩的王储继承者,维娜.维多利亚。】 【并且,莱塔尼亚皇帝下旨,将在一年后的春季,迎娶这位维多利亚的王储为妃,以视为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的血脉交融。】 【此消息一出,迅速在各国之间引起了疯狂的讨论。】 【其中,反响最大的,毫无疑问是维多利亚人民。】 【维多利亚身为一个屹立了数千年的帝国,哪怕国家被征服,这里的人民依然不能接受沦为亡国奴的身份。】 【因此,维多利亚从被征服的那一天开始,就爆发了许多起义和人民自救军类似的运动,只是都被迅速镇压了下去。】 【但,这一切都在你迎娶维娜的消息,传播到维多利亚后,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当维多利亚人民得知他们居然还有一位王储,并且已经被征服他们的莱塔尼亚皇帝纳为了妃子,维多利亚人民当时就不困了。】 【身为泰拉最有权势的皇帝,所有人都知晓,并没有立过皇后和妃子,甚至连情人的谣言都没有。】 【在大家眼中,你就仿佛一个只享受征服带来的快感的君王,只有战争和领土,可以给你带来喜悦。】 【但现在,维多利亚的王储,却成为了你公开的唯一一位妃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维多利亚的王储,是目前你这位全泰拉最有权势的皇帝,后宫中的唯一人!】 【虽然并非皇后,但作为你唯一的妃子,维娜在后宫地位就是名义上最高的。】 【而且作为你唯一的妃子,在外界人看来,维娜是目前为止,唯一可能诞下你的子嗣的妃子!】 【只要维娜成为第一个,甚至唯一一个诞下皇子的妃子。】 【那么,未来继承这份泰拉最大的皇权的皇帝,体内流淌着依然是维多利亚的血脉。】 【来来去去,统治他们的皇帝依然是维多利亚人!】 【那维多利亚人这能算是被征服了吗?】 【错!】 【他们这不是成为皇亲国戚了吗?!】 【甚至领土比维多利亚帝国时期,还要庞大了好几倍!】 【此消息一出,原本对你的统治惴惴不安,甚至觉得你可能会在维多利亚进行恐怖统治的维多利亚人,终于塌下心来了。】 【毕竟,你都娶了他们国家的王储了,甚至未来皇位都得让有维多利亚血脉的皇子继承,怎么可能对自己未来皇子的娘家大开杀戒?】 【维多利亚的民心,在你这场政治婚姻下,很大程度上得到了平息。】 【但维娜对此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倒不是因为自己沦为了瓶,毕竟只要能让维多利亚免受涂炭,她的底线就算是达成了。】 【她也很庆幸,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皇帝。】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确确实实都没有碰过她,就算偶尔在高塔中相遇,也都是简单的点头,或者交谈几句。】 【你也确实在征服了维多利亚后,开始规划起维多利亚区域的治理和发展。】 【维娜哪怕只是偶尔因为无聊,来给你送点茶叶,都能看见你日夜通宵的处理着政务,其中不少,都是关于维多利亚的。】 【甚至连维娜在“格拉斯哥帮”的伙伴们,你都为她们在伦蒂尼姆安排了一些工作和家业,让她们可以安稳的生活下去。】 【就比如因陀罗,她就被你安排在了伦蒂尼姆的一条商业街,开了一家拳击馆,专门教人武艺。】 【听说她刚刚开店的时候,还被一些同行找了麻烦,但还没等卫兵赶到,因陀罗就将闹事者一一打翻在地。】 【因此,她的拳击馆生意兴隆的不得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有真功夫的。】 【这让她对你征服了她的国家的恨意,都不自觉的减少了几分。】 【但很快,维娜就忍不下去了。】 【高塔内日复一日的奢靡生活,让这些年习惯了帮派互殴、收保护费,自由散漫的生活的维娜深感无趣。】 【哪怕你允许因陀罗她们偶尔来和维娜小叙一番,但她们也因为有了各自的生活,不可能随时陪着维娜。】 【这让行动受限在高塔内的维娜极其不习惯。】 【终于,在某一天里,维娜向你爆发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也好,给我找点事做。” “我和你只是政治婚姻,又不是真的夫妻,我可不会在这里像个贵族千金一样,整天在皇宫,只知道办宴会,吃蛋糕。” “——那你就帮我处理一下,这些薇薇安娜,还有拉普兰德、德克萨斯平时收集上来的民生问题吧。” 【对维娜的爆发,你也是觉得好笑,但在一番思索之后,还是选择稍微满足一下你这位妃子的心愿。】 【当然,你不可能给予她什么干涉军国大业之类的政务。】 【以维娜那从小就逃离皇宫,常年和黑帮混在一起的焚书坑儒的政务水平,这对她来说都太早。】 【单是一些民间的小事,就足够让维娜忙乎了。】 【事实证明,你猜对了。】 【刚刚还开始为自己终于找到事情干,以及触及到了一点点权力而高兴的维娜,不过一个月就高兴不起来了。】 【下城区的工厂污染问题,感染者聚集区的矿石病抑制剂不足,卫兵巡逻的声音过度扰民,工业区垃圾堆放长期得不到处理……】 【看起来,这一切都似乎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让维娜一个脑袋顶三个大。】 【单是工厂有污染,维娜说那就搬迁工厂,但这个工厂是崔林特尔梅下城区五成平民的工作地,搬迁必然造成大量失业。】 【那维娜说限制工厂的产量,工厂又说不行,工厂产量降低会影响平民们的工资,会带来动荡。】 【那就限制严格的排放标准?还是不行,因为工厂会把污水偷排到其他地方去。】 【要知道,你的政府虽有国会,但你的无上威望让莱塔尼亚几乎就是个独裁政府。】 【这意味着,你下达的政令是可以第一时间就得到执行的,行政效率比议会制度高出许多倍。】 【但饶是如此,这些民间小事依然折磨的维娜面露苦相,不到两个月就想向你申请了辞职。】 【但你却微笑的驳回了你这位妃子的辞呈。】 “怎么了?这些小事就难倒你了吗?” “这些小事,只不过是一个小镇的官员每天要面对的工作内容而已。” “他们如果不能将这些问题处理好,在我的帝国,想要升迁根本是痴心妄想。” “而你却连这些事都做不好,还想回到维多利亚当国王?” 【在你的“激励”下,维娜最终只好是咬牙切齿的继续干了下去。】 【你其实并没有什么想特意培养维娜的想法。】 【你只是想用这些琐事填满她的大脑,让她别没事和依然窥探着女皇之位的莉泽洛特混在一起罢了。】 【当然,如果维娜的表现真的可圈可点,你也不介意让这位妃子管辖的范围稍微大一点。】 【毕竟,这也算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只要别让她在维多利亚施加影响力就足够了。】 【而在和维娜的关系趋于平稳后,让你有点意外的是,薇薇安娜生了气。】 【你与维娜的政治婚姻,让将锏和格特鲁德视为和母亲一样的存在的薇薇安娜很是不高兴。】 【一时间,无论你怎么哄,这位小公主始终对你爱答不理的。】 【你也只好期待时间可以抹平薇薇安娜心中的不满。】 【同时,锏对你居然也有一丝埋怨。】 【但她埋怨你的原因,居然是你没有立维娜当皇后,这使得你对维多利亚的统治一直都有隐患。】 【毕竟,在锏的心中,身为泰拉最有权势的皇帝,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立皇后。】 【倘若未来,立一个权势背景不如维娜的女子当皇后,对你的统治根基会有动荡。】 【不过,锏显然隐隐约约的知晓,你不愿意立维娜当皇后的原因是什么。】 【但,正因为锏知晓原因,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惆怅。】 【她开始思考,自己与你的感情,是否妨碍了你的脚步。】 【这让你与锏之间,很少见的出现了一丝隔阂。】 【而你却不知该怎么消除这层隔阂。】 【但好在,虽然你和锏的感情出现了小小的问题,但国际上的好消息却是接连不断。】 【由于你之前恐怖的扩张速度,乌萨斯和大炎都开始忌惮,你的扩张将侵犯到他们的国土。】 【再加上你迎娶维娜的消息,让你迅速巩固了强大而富庶的维多利亚帝国,乌萨斯和大炎都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为此,两个大国都派出了使节,向你表示了友好。】 【而最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向来外交态度极其强硬的乌萨斯,居然罕见的在你的面前低了头。】 【他们派出了外交官,带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甚至返还了一部分被送去乌萨斯矿产的卡西米尔移民。】 【以表示乌萨斯愿意和莱塔尼亚搭建友好关系的诚意。】 【乌萨斯的外交官甚至表示,他们的陛下愿意将自己四岁的女儿送来莱塔尼亚,作为你未来的婚约。】 【乌萨斯反常的低姿态,让你不禁产生了一丝狐疑。】 【但你还是答应了乌萨斯和大炎的友好请求,你本就不想扩张,他们的示好对你来说确实是好消息。】 【不过,对于乌萨斯和大炎送来的礼物,你虽然照单全收,但在两国的使节离开之后,你就下令封存了这些礼物。】 【无论是你前世的一些案例,还是出于谨慎,你都觉得乌萨斯的礼物还是别用的好。】 【至于乌萨斯皇帝的那个婚约……你只是回复,如果你未来有皇子降世,倒是可以考虑娃娃亲。】 【你对炼铜真的没有兴趣。】 【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你与维娜婚约那限期的一年,很快就到了。】 【这是你的皇宫,乃至于整个莱塔尼亚帝国,都最为热闹、喜庆的一天。】 【皇宫内外到处都挂满了类似婚纱一般的柔顺白布,瓣从高塔的最顶部几乎无休止的落下,甚至飘满了整座高塔。】 【就连伦蒂尼姆,无数的莱塔尼亚人民都发自真心的欢庆着,他们最伟大的皇帝终于有了妃子。】 【当然,更有为他们强大的帝国,未来即将拥有一位,可以维持这份繁荣强盛的继承者而喜悦。】 【而这举国欢庆的一日,无论是你统治下的自治国,还是外国,纷纷在这场婚礼上展露了他们最高级别的诚意。】 【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玻利瓦尔、乌萨斯、大炎……就连萨卡兹那边,特雷西斯都托人送来了贺礼。】 【他们都争相借助着这个场合,想要向你表达他们对你的臣服、畏惧,或是单纯的希望你可以停止战争的诉求。】 【似乎只有一个人,真的在关心着,你的这场婚礼可以进行的顺利。】 “你们把外国使者送来的礼物先搬运到库房检查,一定要搜的仔细,防止其中出现任何危险品。” “你们,记得仔细检查所有从厨房出来的菜肴,一定要确保品质和速度,以及,防止里面有异物,或者被人下毒。” 高塔内,今日同样身穿着军装,手持大剑,负责了整个高塔的安保工作的锏,向她手下的一众金律法卫和盖世太保,神情严肃的说道: “这是我们的陛下最重要的一天,你们都别给我搞砸了。” “是!”xn “嗯,都去干活吧,记住,一定要仔细,有什么异常立刻汇报给我。” 锏在点了点头后,目光望向那还在涌入宾客的高塔,也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其实,以锏的资质,在陈祈的婚礼上,她绝对是坐在最前排的功臣一列。 但,锏还是因为心头的一点点介怀,最终选择自愿来负责这场婚礼的安保工作。 至少这样,她还能避免看见陈祈和维娜的婚礼现场,自己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什么不太适合的情绪。 她已经不想再给陈祈添麻烦了。 而就在锏抱着如此想法的时候,忽然,她不经意的一个扫视,却让她注意到了一道不太寻常的身影。 那是一个背对着自己,身穿军服,身姿魁梧的乌萨斯人。 是随着乌萨斯的礼宾官一起来的军官? 就在锏心头闪过这般的疑问,在她的目光下,这个乌萨斯军人在和一位女仆交谈了一番后,便是向着一个方向缓缓走去。 很显然,他前往的那个方向可不是洗手间。 而是皇宫的后厨。 锏这时才注意到,那个乌萨斯人手中还持有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像是包裹着什么甜美点心的盒子。 但,这结合在一起的诡异之处,却让锏不那么相信,这乌萨斯人手里的会是什么点心。 锏望着那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又握了握自己的大剑,在一番沉默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独自一人,跟上了那个乌萨斯人的脚步。 (本章完) 第72章 婚礼与鲜血,刺杀与邪魔 第72章 婚礼与鲜血,刺杀与邪魔 “这些乌萨斯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想在婚礼的现场刺杀祈吗?但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紧紧跟随这位乌萨斯军官的锏,心头浮现过许多种猜测,但却思考不出乌萨斯这般行事的理由。 毕竟,祈已经明确停止了战争机器,不再向外扩张。 就算乌萨斯不愿意相信,他们大可不必在莱塔尼亚最鼎盛的时期挑起这场战争,而是等待莱塔尼亚裁军的时机才对。 况且,乌萨斯选择在这场婚礼上刺杀祈,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那就将视为对莱塔尼亚最严重的侮辱。 祈若是死了还好说。 祈要是没死呢?乌萨斯真的承受得起战争的代价吗? 还是说,乌萨斯就那么有自信,他们一定会成功? 锏并非政客,她并没有看明白,陈祈所创建的这个庞大的帝国,在权力结构方面的严重不稳固。 莱塔尼亚之所以容纳了半个泰拉大陆的领土,却依然可以正常运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身为权力巅峰的陈祈的威望。 在这个帝国,绝大部分的领土,都是他亲手征服、镇压、安抚下来的。 以至于,这个帝国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反抗、挑战他的统治,几乎所有的权力都是依附于他的无上威望运作的。 这样的无上威望,注定了陈祈的死,对帝国来说将是地动山摇的大事。 因为在他之下,没有第二个能够在资历、能力、威望上匹敌他,甚至继承他意志的存在了。 而陈祈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将希望押在了自己的继承人上。 他希望,自己未来的继承人,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权力,从他的手中过渡。 虽然陈祈知道,这个诞下自己继承人的,绝不是维娜。 但乌萨斯并不知道。 对乌萨斯而言,这就是他们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陈祈在这时意外身死,能够继承他位置的,就只有一位威望并不高,年纪尚小,甚至都不是他亲生的薇薇安娜。 而拥有着陈祈后宫第一位置的维娜,必然对陈祈毁灭她的国家痛恨万分。 陈祈一死,这两人之间必定爆发巨大的权力冲突,整个帝国的权力架构都会因此分裂。 甚至因此爆发内战!再次分裂成无数小国。 到了那时,窥视肥硕的西方土地已久的乌萨斯,或许可以趁机再次扩大自己的版图! 乌萨斯帝国的利益,让他们决不允许西边有一个威胁巨大的,统一的帝国。 因此,他们必然会进行这场刺杀。 锏虽然想不到这些,但她也敏锐的察觉到,乌萨斯敢赌,一定有他们的自信。 终于,在锏的目光下,她亲眼见到了那位乌萨斯军官,以闲庭若步的姿态敏捷的绕过了多层阻碍。 最后,在锏的密切监视下,她目睹了那乌萨斯军官,经过了一位端着餐盘的女仆的时候,故意与她相撞了一下。 就在这间隙,他便是将手套中一直攥着的什么黑色物质,投入了餐盘之中。 “——a组,b组,立刻来到后厨区域。” 隐藏在高处,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锏,迅速就举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通讯器,开口道: “这里有一个乌萨斯军官,有投毒嫌疑,迅速将其逮捕,不得有误。” “另外,通知保卫皇宫的金律法卫们,在尽可能保证婚礼正常进行的前提下,将婚礼现场的乌萨斯人清除出去。” “收到。” 通讯器内传来盖世太保们的回应,锏才算是放下心来,向着那位没有察觉异常的女仆飞跃而去。 “啊!”从天而降的锏,将这位端菜的女仆吓了一大跳,失声唤道: “锏,锏大人?” “把你手头这盘菜交给我,通知后厨另外再做一份。” 为了不引起恐慌,锏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淡淡对这位女仆吩咐了一声。 甚至,担心女仆不以为然的将菜端上去,或者有人误食而亡影响婚礼,锏连倒菜这种小事,都得亲自去做。 而从这位女仆接过了菜盘的锏,也是迅速找到了一个角落的垃圾桶,将手中被投毒的菜反手倒掉。 但,就在那一瞬间。 那枚同样落下的,散发着诡异光泽的漆黑碎片,却意外的落在了她的脚边。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锏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惑时,让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却发生了。 在她的注视下,那诡异的漆黑碎片周围的杂草,开始渐渐的被“同化”成了与那碎片一样的色彩。 这种速度,就好像……感染? 锏不知如何形容。 但她的直觉让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迅速销毁掉这些东西! “砰!” 只听见一阵破空声下,锏以全力的挥舞大剑,企图将那漆黑的碎片化为齑粉!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伴随着她的大剑挥下,就连草地都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剑痕。 但,那碎片的“感染”,竟转移到了自己手中的大剑上! 而且,这次感染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无数倍! “什么?!” 锏下意识的脱手,让她避免了被那漆黑的能量感染的可能。 但眼前这完全超出她认知的一幕,确确实实让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很快,让锏更加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锏大人,大事不好!” 突然响起的通讯器内,传来了那前去逮捕乌萨斯军官的金律法卫惊慌的声音: “那个乌萨斯人在洗手间自杀了!” “而且我们在洗手间发现了一种诡异的漆黑碎片,我们正在用‘湮灭’法术消除这种碎片的影响。” “我们负责保卫皇宫周围的许多人,也都在各个角落发现了这些漆黑碎片。” “锏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是乌萨斯人!他们在用这种方法,让我们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碎片上,削减我们对陛下的保卫!” 很快,察觉到事态严重的锏,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不要中他们的计!你们留在原地,消除这些被发现的碎片的影响。” “剩下的人,都跟我立刻去暂停婚礼,保护陛下。” “是!” 当锏话音刚刚落下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的一阵钟声,却让她的眼眸都为之收缩了。 那是高塔最顶部的钟声。 这意味着,婚礼已经开始了。 而这场针对祈的刺杀,恐怕也已经开始了。 …… 【你与维娜的这场婚礼,在那足以让崔林特尔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晰的古朴钟声下,宣布了开始。】 【婚礼如同早就排练好的那样,手握权杖,腰间系着“诸王之息”,头戴皇冠的你,将会牵着身穿婚纱的维娜走过红毯。】 【直到登上高塔的顶层为止。】 【这一路上,将会是不间断的鲜与守卫。】 【而从高塔之底,一直到最高层,每经过一百步,都将有着不同国家,以及各个辖区的使节,手捧礼物的等待。】 【在你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将为你单膝下跪,并展示他们各自为你献上贺礼,以彰显你身为君王的地位,以及他们对莱塔尼亚的敬仰。】 “很紧张?” 【在钟声响起时,主动牵起维娜手掌,顺着红毯缓缓走向大厅的你,也是感觉到了身边维娜的异常。】 【她握着你的手掌攥的极紧,手心都在不断的出汗,洁白头纱的遮掩下,经过化妆的精雕细琢的面容上,都渗出了几滴汗水。】 “……回陛下的话,我也是第一次结婚,不可能不紧张。” 经过了一年的相处和共事,和陈祈的边界感不算那么强烈的维娜,也是在翻了个白眼后,忍不住开口道: “更何况,我还看见因陀罗她们也都在现场……她们好像都在笑话我的装扮来着。” “我今天看起来是不是很奇怪?陛下。” “——放心吧,今天的你很美,维娜。” 【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你并不想维娜难堪,也不想让她过度紧张而让婚礼出现什么意外。】 【因此,对这位政治婚姻的维多利亚王储,你给予了少见的安抚。】 “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但,这对你来说,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你得好好表现,让这里,还有维多利亚的人,见到你从容的一面。” “从今往后,你在这个国家,也是一人之下的存在了。” “没人会威胁你,也没人会再胁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除了我。” “……那还真是让我高兴。” 刚刚有点感动的维娜再次翻了个白眼。 但有了陈祈的打岔,维娜确实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踩着她那不那么习惯的洁白高跟鞋,拖动着足足有十余米长的婚纱,也显得不那么别扭了起来。 “啊啦,德克萨斯,看起来我们的王妃殿下,好像不那么恨我们的陛下了呢。” 紧紧跟随在陈祈身旁,是充当你侍卫的,身穿极其有叙拉古风格的服饰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 当然,还有身为贴身女仆的莉泽洛特。 面对拉普兰德的搭话,很少见的心情颇好,露出浅浅笑意的德克萨斯也是回答道: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是好事,但不要放松戒心,拉普兰德。” “……” 然而,低头不语的莉泽洛特,听着那一年之内,似乎连灭国之恨都放下了些许的维娜,心头也是一番哀叹。 为什么,这些对祈明明有国仇家恨的人,却都被他镇压的不敢反抗,或是对他没那么仇恨了? 薇薇安娜如此,希尔德加德如此,就连这个维娜都…… 难道,自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莱塔尼亚,从此以后,都只能在这个暴君的阴影之下,永远的笼罩了吗? 而就在莉泽洛特心中所想时,不知不觉,一百步已过。 维娜和陈祈遇见了第一位献礼者。 “萨卡兹一族的代表,弗莱蒙特,特此为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献上萨卡兹一族的贺礼。” 【在礼宾官的宣读下,手捧已经打开的礼盒的弗莱蒙特,第一次向你以臣子的礼仪跪拜。】 “此乃萨卡兹一族献上的贺礼,乃魔王特蕾西娅亲手绘制的油画。” “油画记录着,皇帝陛下与我萨卡兹一族并肩作战,同舟共济的一幕。” “以表示萨卡兹一族,与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永结盟好,友谊长存。” “——起身吧,弗莱蒙特,看着你突然那么规矩,我还有点不习惯。” 听着弗莱蒙特的朗声诵读,陈祈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这场婚礼并没有记者进入,无需多礼。 “哼,你以为老夫想对你小子下跪不成?” “高傲如赫尔昏佐伦,都不能让老夫下跪过,你小子可是头一个。” 弗莱蒙特没好气的站起身来,随后仔细端详了一番维娜,又露出了一个颇为满意的神情。 “别的不说,维多利亚皇室的基因确实好,姑娘长的是真漂亮,便宜你小子了。” “说实在的,老夫都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能结婚,我还以为,你和赫尔昏佐伦一样,都把精力放在国家和野心上了呢。” 提起自己这位死了很久的老友,弗莱蒙特不禁多唏嘘了几句。 而在他的目光落在陈祈那与巫王,几乎同出一辙的长角上时,眼眸中更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追忆。 赫尔昏佐伦,不知道你在那“荒域”之中,能不能见到这一幕。 我看中的这个小子,超越了你的成就,让莱塔尼亚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老友,你若真能见到这一幕,就放心的离去吧。 “——好了,和我这个老头子聊天也挺没意思的。” “乌萨斯的使节就在后面,小子,小心一点。” 弗莱蒙特的神情忽然严肃了几分的叮嘱道: “虽然那盒子里,我感觉不到什么古怪的气息。” “但,千万不要放松警惕,老夫有种不妙的预感。” “……谢了,弗莱蒙特,我会谨慎的。” 【弗莱蒙特的告诫,让你的心中还是多了一分警惕。】 【在你走向那位乌萨斯使节的时候,你便是默默解开了莉泽洛特的限制。】 “到时候,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 “记得,第一时间保护我们,莉泽洛特。” “……是。” 【你不着痕迹的冷声叮嘱了身旁的莉泽洛特。】 【而当你牵着维娜来到那位乌萨斯使节面前时,你却又一次展露了从容的笑意。】 “尊敬的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陛下。” “我受陛下所托,向您展示乌萨斯帝国与您交好的诚意和决心。” 【向来外交态度强硬的乌萨斯使节,在你面前却表现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而伴随着他手中礼盒的缓缓打开,你身边的维娜,以及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也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但,让你们都意外的是,礼盒之中装的,并非是什么利器。】 【而是一个形状怪异,但却让你觉得非常眼熟的头盔。】 “这是,我们乌萨斯科技的最精华,最神秘的结晶!” 乌萨斯的使节满脸骄傲的说道: “是乌萨斯最精锐的武装力量,‘皇帝的利刃’所佩戴的头盔,拥有着极强的防御,以及隔绝精神控制、外界污染,甚至源石技艺干扰等作用的,绝密科技。” “今日,我代表乌萨斯帝国,将此物赠予伟大的皇帝陛下。” “——有心了。” 【乌萨斯帝国的“诚意”之厚重,让你心中的怀疑更深了几分。】 【然而,无论你是将目光投向莉泽洛特,还是不远处依然紧紧注视着的弗莱蒙特,二人都以摇头向你示意,这里面似乎没有古怪。】 【但你依然不放心,谨慎的给予了答复。】 “乌萨斯皇帝之礼,甚是厚重。” “倘若不妨碍的话,朕可以接过礼盒,细细端详一番吗?” “不敢不尊。” 【然而,面对你的要求,乌萨斯使节依然答应的极其痛快。】 【最终,在你的眼神示意下,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一起从那使节的手中接过了托盘。】 【而另一旁,在你的暗示下,莉泽洛特也是将双手附在那头盔上,缓缓的将其举起……】 “住手!” “祈!把那东西放下!!” 而就在这时,一阵你无比熟悉,但却前所未有的恐慌、尖锐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冲入皇宫之中的锏,没有任何人胆敢阻拦,望着那莉泽洛特举起的头盔,她的眼瞳都为之收缩了。 只可惜,锏的提醒依然晚了一步。 在莉泽洛特举起那头盔的一刹那,几枚散发着诡异色彩的漆黑碎片,便是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这是——邪魔的碎片!?” 而那一刻,陈祈、莉泽洛特,以及在头盔被抬起的时候,就立即感应到那熟悉的气息的弗莱蒙特,脸色都为之一变。 他们或许想到了刺杀的可能。 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乌萨斯帝国竟会这般疯狂! 为了除掉他们心中的大患,竟拿出了这本该对泰拉大陆的所有人都保密的,绝对禁忌! “莱塔尼亚的皇帝!” 而此时,那终于阴谋得逞的乌萨斯使节,以狰狞的大笑回应了陈祈的猜测。 “希望你可以喜欢!乌萨斯为你献上的这份大礼!!” “然后,再见了!” 【在那使节的源石技艺的波动之下,得到感应的邪魔碎片,仿佛一下子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 【邪魔的碎片渐渐组合为一柄形状怪异的短剑,朝着你的胸前猛刺而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为之停滞了下来。】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用了全力,将身边的维娜朝着一旁猛推而去,让她可以免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的波及。】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皆是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抽出腰间的武器,朝着那乌萨斯使节猛刺而去!】 【弗莱蒙特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凝聚起自己的法术,想要对那乌萨斯使节手中的邪魔碎片构成的短剑,释放“放逐”。】 【感知到危险的莉泽洛特,立即运转起自己的源石技艺,但却因为内心的算计,并非出手保护你。】 【她只是用柔光保护了自己免受侵蚀,眼睁睁的注视着那短剑,离你愈发的接近而去……】 “噗——!” 【很快,你的眼前闪过了一缕血光。】 【但你并未感觉到疼痛,身上的衣服甚至都没有出现一丝褶皱。】 【因为,那邪魔利刃,并未刺中的你身躯。】 【它刺中的,只有那唯一一个舍身挡在你面前的女子。】 “……嘀嗒。” 鲜血的血液,顺着锏的肩膀缓缓滴落。 气喘吁吁的锏可以感觉到,自己被邪魔利刃刺中的那一刻,身体感受到的那种……侵蚀感。 邪魔的侵蚀伴随着她的血肉,立即涌上了她的大脑,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战栗占据了她的意识。 就连“自我”的意识,都在渐渐消失。 仿佛只要她稍有松懈,就有一层黑幕,会将她的一切记忆、感情和意志,通通笼罩在黑暗之中,让她再也找不回自我。 但锏不想放弃。 一股刻入骨髓之中的信念,依然支撑着锏,去反抗这恐怖的侵蚀! 她的双手,依然死死抓着那还在企图刺穿她身躯的邪魔利刃。 她的身躯,依然不退不让的,挡在了陈祈的面前。 她没有盔甲。 也没有像莉泽洛特那样保护自己的源石技艺。 更没有任何阻碍邪魔侵蚀她意识的能力。 她只是用行动,用肉身,保护了她心中唯一的支柱。 没有后退半步。 (本章完) 第73章 陷入疯狂的皇帝,毁灭与死亡的降临 第73章 陷入疯狂的皇帝,毁灭与死亡的降临 “你,你——怎么可能?!” 乌萨斯的使节,神情不可置信的注视着面前那被邪魔利刃刺穿,脸色惨白一片,但却并没有被邪魔侵蚀意识的锏。 身为“皇帝的利刃”的预备役,这位乌萨斯使节太清楚不过。 可以抵抗这种邪魔侵蚀的,这片大地,应该只有接受了与邪魔碎片融合改造,强大而意志坚定的“皇帝的利刃”才对! 而且,“皇帝的利刃”还需要一整套的装备,才能勉强维持意志与邪魔抗争的意识。 其他人,一旦被邪魔侵蚀,除非是极个别极其强大的存在,不然根本躲不过被邪魔侵蚀的结局。 但面前这个女人—— 她既没有穿戴“皇帝的利刃”应有的装备。 更不是什么天生强大的种族。 她怎么可能拥有着,可以与邪魔抗争的强大意志力?! 但下一刻,还没等这位乌萨斯使节想明白。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紧随而来的利刃,便是将他的头颅与胸膛通通刺穿! “放逐!” 而伴随着乌萨斯使节生命的流逝,邪魔的碎片再次散落一地。 在弗莱蒙特的法术之下,这些落下的邪魔碎片很快被他放逐到了虚空之中。 但这依然无法改变锏的命运。 被邪魔意识侵蚀的锏,凭借自己的意志,支撑到了危险解除的最后一刻。 直到亲眼见证了,那邪魔碎片都被放逐的那一刻,她的意志力才终于到了极限,身躯不自觉的向后倒去…… 但很快,一个可靠而温暖的胸膛,接住了她那倒下的无力身躯。 “锏……” 不自觉的双膝跪地,这一刻,似乎都忘却了自己是皇帝的陈祈,用自己的大腿给锏当了靠枕。 而他那微微颤抖,听不出蕴含了多少感情的声线,也在锏的耳边轻柔响起。 “……别离我那么近,祈。” “我可不想……你也和我一样,被这古怪的东西……感染。” 感知到自己的意识在飞速的流逝,锏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微笑的注视着这近在咫尺,却愈发看不清的面容。 “但,怎么说呢。” “还能听见你的声音……感觉真好。” 或许是感知到大限将至,又或许是锏已经没有这个精力,继续隐瞒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了。 而让锏苦笑的是,明明这应当是自己最后的,可以对面前这个男人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机会。 但,只要她一想到,自己如今说得越多,只会给他的心中留下更多的伤痕。 她就算是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任何肉麻深情的话语来了。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从自己腰间的皮带处,颤颤巍巍的取出那把陈祈送给她的手术刀,说出她最后的请求。 “祈。” “趁着我还清醒,还没有变成怪物。” “麻烦你,用这把手术刀,杀了我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锏。” 面对倒在自己怀中的锏的最后请求,陈祈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来,将她那抓着手术刀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心。 他的声音,让人预料之外的平静。 而在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让人不禁胆寒的危险。 就如同火山喷发之前的轻微地震一般。 当这一切爆发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到,这场灾难到底会带来怎样毁天灭地的恐怖效果。 “我不允许你死,朕不准许你死。” “这是朕的命令,锏,你可不许抗旨。” “朕可不是没有提醒过你……抗旨的罪过,你是知道的。” 在锏的耳边,陈祈的声音极尽温柔,但他说出的话语,却如同寒风一般凛冽刺骨。 “你如果死了,朕,会让酿成这一切罪过的乌萨斯人,付出血的代价。” “朕要用整个乌萨斯,所有的乌萨斯人,来为你陪葬。” “——你敢。” 果不其然,陈祈平静而疯狂的话语刚刚落下,锏的眼眸都不禁扩大了几分,甚至连音量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许。 而下一秒,在一股执着的意志力的支持下,原本意识即将被邪魔吞噬的锏竟然神奇的站了起来。 而在其他人惊骇的目光下,锏手中的那把手术刀,已经死死的抵在了陈祈的咽喉处。 甚至,在锏那渐渐掌控不住的力量下。 陈祈的咽喉处,已经被她拉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陛下?!” 然而,面对其他人惊恐的呼唤,陈祈的态度依然平淡。 他只是简单的微微抬手,便镇住了所有人的行动。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锏,哪怕一分一秒过。 “你,答应过我的,让我帮你守护住……你的人性。” 依靠着最后的信念,和脑海中的邪魔意识不断进行着抗争的锏,说话已经是一字一喘息。 但她依然强撑着身躯,直视着陈祈,如从前一般,用自己的方法,唤醒这位君王心中残留的人性。 “而你也说过……” “当你丧失人性的那一天,让我,取走你的性命。” “我是这样说过。” 陈祈回答的依然平静。 “但,倘若连替我守护住最后一丝人性的女子都死了。” “那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就只剩下,一个名为‘祈’的皇帝而已了。” “你想取走我的性命吗?锏?” “那现在,就是你最后的机会。” 面对那抵在自己咽喉处,时过境迁,依然被保养的格外尖锐的手术刀,陈祈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色。 “你如果死去,我一定会发起这场对乌萨斯的战争,将所有的乌萨斯人屠戮殆尽。” “我会将那些曾经没有对卡西米尔人和维多利亚人用过的惩罚,通通用在那些乌萨斯人的身上。” “甚至未来,我可能会将这些伤痛,扩散到这片大地的每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你觉得在你死后,这样的我,是一个残暴无道,只会给人们带来灾祸的皇帝的话。” “就用这把刀,取走我的性命。” “就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 “……” 沉默。 回应陈祈,是连手掌都开始颤抖,眼眸红肿一片的锏,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的沉默。 在锏的微微发力下,陈祈咽喉处的那一抹血痕愈发的明显。 只要锏再多用一点力气,他的咽喉必然会被锏割破,从而失血过多而死。 但,就在那最后一刻之前。 锏的手掌,仿佛一下子被夺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缓缓垂落了下去。 “咣当。” 下不了手。 哪怕拼尽了全力,凝聚了自己最后所有的意志,锏都做不到杀死面前这个,将她从深渊中拉出的男人。 这个结果,她在从前就已然知晓。 但只有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锏才发现,杀死一个人,对她而言,居然是这般困难的事情。 “……别去。” 靠在陈祈的怀中,筋疲力尽的锏,只能是以轻微的声音,在陈祈的耳边苦苦的哀求道: “别去为我……复仇……更别为我去……做那些……埋葬你的帝国的蠢事。” “你,是皇帝,是半个泰拉的皇帝……” “比起我……你的人民,你的国家……这一切,都重要得多……” “——嗯,我不会去的。” 面对着那瘫倒自己的怀中,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的锏,陈祈只是极尽耐心的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答应道。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做这一切,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没有必要为你去复仇。” “所以,答应我,锏。” “在我找到救你的方法之前,千万不许死,明白了吗?” “……嗯。” 最后,在锏一声几乎是听不清的回应下,她终于沉沉的睡去。 她并没有死去,也并没有出现任何被邪魔侵蚀之后,化为邪魔传播的“坍缩体”的现状。 这就足以证明,锏依然存活。 而且她的意志,也依然还在和脑海中的邪魔不断的抗争着。 这对陈祈来说,就已经暂时足够了。 他无言的抱起锏那并不柔软,处处都是结实肌肉的身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好半晌后,才是平静的开口道: “……拉普兰德,德克萨斯。” “带着锏,去好好的休息。” “……是,陛下。” 双狼少女在一番面面相觑后,似乎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陛下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那一抹即将迸发而出的愤怒。 她们知道,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并不是刚刚和锏柔声细语的谈话的“祈”。 而是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 她们不敢留在原地,只好悻悻的答应了后,小心翼翼的从她们陛下的怀中接过了锏的身躯。 而在双狼少女的注视下,那明明已经陷入昏迷的锏,嘴中依然用极轻的声音,模糊的嘟囔着“不许去”“不要复仇”之类的话语。 而陈祈,一直目送到双狼和锏的身躯,都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之后,才是缓缓的深吸一口气。 就在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只感觉一股悚然的冰冷感,突然袭上了他们的脊髓! 那是独属于他们效忠的皇帝,所拥有的气场。 此时此刻,哪怕陈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 他们的皇帝陛下,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盖世太保!” “在!” 在陈祈的厉声之下,之前那些尚未能反应过来,保护他们皇帝的盖世太保们,纷纷第一时间的来到了陈祈面前,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 他们在恐惧。 恐惧这位此时化为了魔鬼的皇帝,会视他们为废物,在一念之间让他们通通陪葬。 但下一秒,陈祈那冰冷至极的转向身边莉泽洛特的眼神,声音沙哑的嘶吼道: “把这个无父无君,弃国弃家的废物,给朕拉下去,千刀万剐!” “陛下?!” 还没等莉泽洛特反应过来,她便是感觉自己的力量再一次被完全封印。 下一秒,只见立刻领命的盖世太保,将莉泽洛特的身躯,拖向了高塔的地下囚牢的方向。 这次,莉泽洛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惶恐的神色。 “陛下!不要杀我!我对您还是有用的!” “陛下远征乌萨斯,必然会遭遇乌萨斯军团的强烈抵抗,甚至是邪魔的暴动!” “有我在陛下身边,对陛下是有好处的啊!陛下!” 莉泽洛特第一次这般失态的为自己求得宽恕,因为她感觉到了,陈祈对她的杀意是真的。 这与当时在高塔,陈祈刚刚推翻她们时的心照不宣截然不同。 这一次,这个男人是真的要自己死了! “——你已经失去了,证明自己有用的最后一次机会,莉泽洛特。” 然而,面对莉泽洛特的求饶,陈祈投向她的眼眸前所未有的冰冷无情,嘴角咧出一抹残忍嗤笑的开口道: “朕已经给了你无数次机会,但你并不珍惜。” “朕,不需要一个没有用处的工具。” “拖下去!” “是!” 得到明确指令的盖世太保,不敢有丝毫懈怠和留情的,将这位挣扎不已,声嘶力竭的求饶的前女皇缓缓拖走。 直到莉泽洛特的最后一缕求饶声,也从高塔的大厅中彻底消失为止。 大厅内的一众臣子、贵族,乃至于和陈祈极其亲近之人。 没有一个人胆敢为莉泽洛特求饶,也没有一个人敢劝这位眼眸充血的皇帝冷静。 他们只是这样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他们的陛下的下一道诏令。 “传朕的旨意。” “军队集合!” “朕,要亲征乌萨斯!” “朕要让乌萨斯,为他们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锏已经不在身旁,终于不再掩饰自己那汹涌澎湃的情绪的陈祈,彻底的爆发了! 他的嗓音如地狱走出般狰狞而沙哑,一双血色的长角都似乎在极强的怒意,愈发血红了几分! “小子,不要冲动!” 而一听到这个,一旁的弗莱蒙特坐不住了。 他意识到,锏的遭遇让这个掌握着全泰拉最鼎盛的权力,以及最强大的武力的皇帝,失去了往常的理智和冷静。 他已经忘却了,征讨乌萨斯,究竟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他甚至忘却了,乌萨斯倘若灭亡,那以莱塔尼亚仅剩的军力,究竟还是否足以抵挡北境已经愈发躁动的“邪魔”。 征讨乌萨斯,绝对是一个会将他好不容易创建起来的伟大帝国,顷刻之间送入坟墓的决定! 但就在弗莱蒙特刚刚想要制止的时候,陈祈的一个眼神,却让这位活了千年之久的巫妖之主怔在了原地。 原因无他。 这眼神,弗莱蒙特再熟悉不过。 那是赫尔昏佐伦,在探知到这个世界最深邃的知识的那一刻,所展露出的平静的疯狂! 但与疯子不一样的是,狂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他更清楚,自己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他依然这样选择。 陷入这般情绪中的人,已经无人可以劝阻,也无人可以将其拉回。 他们就算为自己的决定,身陷万丈深渊,也依然无怨无悔! “启,启禀陛下。” 而那早已是双股颤抖,两腿瘫软的盖世太保们,强忍着颤抖的声音,抱着求死一般的心态的询问道: “请问陛下,需要调集多少大军?” “——所有。” 然而,对战战兢兢的盖世太保的提问,陈祈以冰冷的声线,吐露出了最恐怖的回答。 “无论是莱塔尼亚集团军、装甲军、火炮军、空军、术士军团……” “还是卡西米尔改编后的征战骑士,维多利亚收编的蒸汽军团,还是玻利瓦尔的军队。” “哪怕是哥伦比亚、高卢、塔拉,乃至于萨卡兹!” “只要是臣服与朕的无上统治下的所有国家,所有军队!” “都与朕一同前往,征讨乌萨斯!” “朕,要让乌萨斯战栗。” “朕,要让乌萨斯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斥着嚎叫和痛苦。” “朕,要让乌萨斯的军团,在这场战争中流尽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鲜血!” “朕,要用乌萨斯人的鲜血,告知泰拉大陆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人!” “那些企图触怒朕的,冒犯天威的卑鄙蝼蚁们,他们要为自己的愚蠢行径,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们的结局,只有毁灭与死亡!” 金碧辉煌的高塔之中,回荡着这位皇帝愤恨至极的疯狂之言。 偌大的皇宫之内,所有臣子皆是被这位皇帝的雷霆之怒震慑得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半分。 不断的有人被吓得脸色铁青,口吐白沫的倒地不起,就连排泄物不受控制的喷射而出,都浑然不知。 而面对此行此景,唯有弗莱蒙特一人,默默的闭上了眼眸。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把嗜血的魔剑,终究是失去了束缚他的剑鞘。 现在,这把无人约束,更无人可以阻挡的魔剑。 要用这片大地无法抹平的鲜血和伤痕,来向世人展示他的凌厉、残暴和疯狂了。 (本章完) 第74章 下一任女皇,薇薇安娜? 第74章 下一任女皇,薇薇安娜? 【高塔的最顶层,在你的诏令之下,帝国各线的所有军队,都在按照你的布置迅速的集结在各条战线之中。】 【虽然锏的遭遇让仇恨占据了你的大脑,但在战略上,你的布置依然缜密。】 【你知道,这场战争一旦开启,就绝不仅仅是局限于你和乌萨斯帝国之间的战争。】 【你的帝国已经占据了泰拉大陆最富庶的土地,拥有这片大地最强的武力。】 【如今唯一有可能在军事力量上遏制你的扩张的,只剩下了乌萨斯。】 【为了未来的战火不殃及到自己的国家身上,其他国家必然会插手这场战争,在正面战场和后方不断的对你进行牵制。】 【对此,你做了两手准备。】 【对可能会插手这场战况的哥伦比亚和大炎,你都分别派去了使节,向他们明确说明了,自己此行远征乌萨斯的目的。】 【当然,现在这种局势下,外交能取到的效果肯定是有限的。】 【因此,你让格特鲁德率领玻利瓦尔军队,镇守住玻利瓦尔与连接各处的交通要道,确立了玻利瓦尔与你国土的联系。】 【你还命令向你投降的威灵顿公爵,率领塔拉的军队镇守住维多利亚的北境。】 【你还派遣了e集团军,作为防御哥伦比亚的总预备队。】 【至于黑女皇的希尔德加德,则被你秘密调回了莱塔尼亚。】 【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这位黑女皇的协助。】 【在确保了哥伦比亚这次绝对掀不起任何水后,你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对乌萨斯的战争中。】 【甚至,你要假定这场战争,要面对的是乌萨斯和大炎的联军的可能。】 【不过,以大炎需要大军常驻国内,提防巨兽和“岁”的现状来看。】 【大炎就算真的派出军队支援乌萨斯,也必然不会很多。】 【因此你需要考虑的,依然是乌萨斯的主力军。】 【你调动了你剩下的所有集团军,装甲部队,以及空军和术士军,投入到了对乌萨斯的战场中。】 【你还征调了由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组成的,由临光家的玛恩纳亲自调教的游击队,深入乌萨斯的东侧领土。】 【乌萨斯的战争机器,很大程度都来源于他们领土东部,尚未开发完全的丰富矿业。】 【而乌萨斯的矿产开发,又极度依赖大量的感染者,以及他们征服土地的平民。】 【这些人在矿区接受着残酷的生存环境,对乌萨斯积怨已久。】 【只要可以合理运用这股力量,再切断乌萨斯东部的对前线的交通和运输。】 【那么,乌萨斯的战争兵器将会受限,甚至迎来报废的可能!】 【至于玛恩纳。】 【临光一族的人都还在你的手中,他就算战意不高,也绝不敢背叛你。】 【当然,你也没把全部希望压在玛恩纳和他的游击队上。】 【你还派遣了盖世太保,前往联系之前你交好的整合运动的领袖,塔露拉。】 【你让整合运动配合玛恩纳的征战骑士团,在乌萨斯东侧的矿产资源区,进行大肆的运动和破坏战!】 【相比玛恩纳,塔露拉和整合运动,对乌萨斯可谓是深恶痛绝。】 【你相信,在乌萨斯大厦将倾之际,塔露拉和她的整合运动一定会提供给你不小的助力。】 【而正面战场上,却发生了一件让你比较意外的事件。】 【你傀儡的维希高卢和卡西米尔政府,在听说你要向乌萨斯发动战争时,竟然爆发出了强烈的参战欲望。】 【他们的军方各自派出了代表,表达了各自军民的诉求。】 【希望你可以选择他们的军队,成为征讨乌萨斯的先锋军。】 【对此,你选择尊重了他们的意愿。】 【你以高卢新组建的先锋军,和卡西米尔的征战骑士们,作为此战的先锋军队。】 【两国的军队都曾遭受过乌萨斯军团的蹂躏,都对乌萨斯抱有着极强的仇恨心理。】 【你对他们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放心的。】 【你还让a、b两个最精锐的集团军,负责配合高卢先锋军正面进攻,确保首战告捷。】 【这一次,你罕见的给两个集团军的指挥官下达了死命令。】 【战争一旦开始,必须以最猛烈的火力迅速撕裂乌萨斯在边境部署的战线,尽全力的吸引乌萨斯集团军的战力。】 【而c、d两个集团军,则会在这个时候,从乌萨斯占领的卡西米尔区域的南部发动攻势,突破乌萨斯集团军薄弱的防御。】 【随后,配合正面战场,如镰刀一般从背后将乌萨斯军团收割!】 【倘若这个战略进行的足够顺利,那么你将一口气全歼乌萨斯八个集团军中的两个!】 【四分之一的军力被迅速吞噬,乌萨斯的国防崩溃,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至此,大战略已经定下。】 【但在你的臣子中,依然还是有不少忠烈之士,想极力劝阻你发动这场,会将你的帝国,乃至这片大地都拖入深渊中的战争。】 【希尔德加德是其中意见最强烈的一位。】 “陛下,请恕我多言。” “陛下亲征乌萨斯,此事非常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从玻利瓦尔归来的希尔德加德,刚刚踏入高塔之中,既焦急又严肃的向陈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征讨乌萨斯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一旦乌萨斯进入总动员之中,我们想要将其征服,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更何况,乌萨斯身负抵御北境邪魔的职责,一旦他们不择手段,很可能会引邪魔助战!” “到那时,不要说莱塔尼亚,乃至于泰拉大陆都可能万劫不复!” “……说完了?” 皇位之上,陈祈静静的听完了希尔德加德所有的发言后,才是睁开了眼眸。 与之前的暴虐不一样,现在的陈祈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平静——平静,但却执拗。 对于希尔德加德发自肺腑的话语,陈祈只给予了最平淡的回答: “这些,朕自有主张,希尔德加德。” “你只需要执行朕的诏令就好,朕会需要你的力量的。” 希尔德加德张了张嘴,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从陈祈的态度来看,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劝阻他了。 他已经陷入了执拗的漩涡中,现在劝阻他,也只会适得其反。 或许,只有当他完成了这场复仇后,他才会稍稍的恢复些理智吧。 “……还有,关于你的姐妹的事情,我在给予你的调令之中,也已经向你说明过了。” 对希尔德加德,陈祈在一番沉默后,语气没有一丝愧疚,更没有一丁点怜悯的诠释道: “我不得不杀了她,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明白。” 在信中,已经知晓了莉泽洛特最后结局的希尔德加德,在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后,苦笑的摇头道: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执迷不悟,她已经深陷权欲之中,根本无法自拔了。” 在沉痛的闭上眼眸好一阵后,情绪才稍微平复了几分的希尔德加德,方才对陈祈请求道: “陛下,我能去见见她最后一面吗?”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姐妹,我应该去送她最后一程。” “……盖世太保。” 对希尔德加德的请求,陈祈只是平淡的唤来了一位盖世太保,淡淡道: “带她去地下囚牢,莉泽洛特的尸首前。” 【在希尔德加德的身影也离开了大厅之后,面对再次沉寂的环境,你疲惫的靠在了那冰冷的皇位。】 【弗莱蒙特已经带着他的学生,开始研究如何帮助锏的意志力,继续抵御邪魔的侵蚀。】 【你也很清楚,哪怕你兴起大军覆灭了乌萨斯,也不过是发泄了你心头的怒气而已。】 【锏的意志就算抵抗的再久,只要邪魔依然存在,邪魔的侵蚀对她的效果就永远不会消去。】 【除非,你可以消除邪魔。】 【但这有可能吗?】 【你找不到答案,你只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你都会拼尽全力的去搏一搏。】 【哪怕你知道,那是飞蛾扑火。】 “……父亲大人。”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呼唤的陈祈猛然惊醒,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的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拔出了自己身旁的“诸王之息”。 而很快,顺着诸王之息,陈祈见到了那被微微吓了一跳,咽喉离剑尖只有一公分的薇薇安娜。 以及站在薇薇安娜身后,带着她前来的,已经摘去了头纱,但依然身披婚纱的维娜。 “薇薇安娜。” 见到自己的养女,陈祈当即将长剑收回,疲惫的脸上勉强撑起一丝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爸爸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关系,父亲大人,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然而,薇薇安娜却是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今年才刚刚八岁的她,反而开始安抚起面前这位身心俱疲的君王。 “父亲大人……从前,我一直以为,父亲大人是一个心里面只在乎国家,对锏妈妈,还有格特鲁德妈妈,都漠不关心的人。”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 “父亲大人,只是不想让大家发现你的软肋,不想让锏妈妈陷入危险之中。” “父亲大人想要为锏妈妈复仇,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告诉父亲大人……” 说着,薇薇安娜那双一直捧着什么的稚嫩的小手,也是在陈祈的面前缓缓摊开。 只见,薇薇安娜手中捧着的,正是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正是那把,陈祈当初亲手赠予锏的手术刀。 “请您,一定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不然的话,就算锏妈妈苏醒了过来,她也不会开心的。” 或许是因为这八年以来,和陈祈这位父亲接触的并不多,薇薇安娜的神情依然显得有些紧张。 但,她那努力的向陈祈传达心中所想的样子,还是让此时疲惫的陈祈为之动容。 他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维娜。 “……你要去远征乌萨斯,我倒是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我也很不喜欢乌萨斯。” 维娜摇了摇头,示意刚刚薇薇安娜的一番话,可不是自己教她的。 “虽然我们两个有名无实,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的妃子。” “起码,我可不想被乌萨斯人兵临城下,那样情况可太糟糕了。” “我会帮薇薇安娜,尽可能的帮你稳定住后方,起码稳定住维多利亚的人。” “可别在乌萨斯那里输个精光,皇帝陛下,我可不希望薇薇安娜这位未来的女皇,接受的是你留下来的烂摊子。” “输个精光吗……” 然而,维娜的话语却提醒了陈祈,也让他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想法。 而在他想到,自己即将开启的,很可能是一场一去不回的征途的时候。 他迅速做下了自己的决定。 “——薇薇安娜。” “希望你可以替爸爸,暂时保管一样东西。” 说着,在薇薇安娜茫然的眼神下,陈祈却是拉着薇薇安娜的小手,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眸。 很快,他那控制着黑白女皇的“灵魂枷锁”,便是在他的意念之下,转交给了薇薇安娜。 “薇薇安娜,爸爸我现在要面对的,可能是我这一生最艰难的一场仗。” 望着那刚刚得到“灵魂枷锁”,还有些发愣的薇薇安娜,陈祈将自己一旁的权杖,亲手递给了自己的女儿。 那是象征着莱塔尼亚皇权的权杖。 “如果爸爸我回得来,你就把这根权杖还给爸爸。” “但如果,爸爸我没有回来……” 陈祈的语气顿了顿,在薇薇安娜渐渐明白了什么的注视下,他依然保持着微笑的说道: “这根权杖,就是你的了。” “记得把这根权杖,给希尔德加德、拉普兰德、德克萨斯,还有格特鲁德她们看一看。” “当然,如果,如果你的锏妈妈真的可以苏醒过来的话,也记得给她看一看。” “她们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的。” “父亲大人……” 已经明白了生死之意的薇薇安娜,自然听出了自己父亲话语中的决意。 但,无论薇薇安娜怎么聪慧,怎么早熟,她依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知晓自己敬爱的父亲,此行可能不再归来的她,还是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紧紧的拥抱了自己的父亲。 这是薇薇安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离自己的父亲这般接近。 就连一旁的维娜,望着面前这对紧紧相拥的养父女,眼眸中都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几分动容。 原本她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一个理性到了极致,毫无人性的政治动物而已。 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确实让维娜对陈祈的感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来,他也有爱,也会憎恨,也有不理性的时候。 原来,抛开那些才能,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好了好了,不哭,薇薇安娜……你要学会坚强。” “爸爸没来得及教你什么,剩下的一切,可都要你自己去学了。” “我相信,你会学会,怎么当一个好女皇的,薇薇安娜。” 轻轻拍打着薇薇安娜的后背的陈祈,还没有来得及再于自己的女儿多说几句。 一道让他觉得陌生的平静男声,却毫无征兆的涌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你,想要复仇,对吗?” “你,想要获得驱赶邪魔的力量,对吗?” 突然的声音,让陈祈的眼眸下意识的收缩了几分,浑身的肌肉更为之紧绷了起来。 但感觉到怀中依然还在啜泣的薇薇安娜,陈祈很确信,这男声并没有传入到薇薇安娜的耳中。 那也就是说……这声音,是只针对自己的? “……你是谁?” 陈祈在自己的脑中对这道声音反问道: “而且,你为什么知道朕的事情?” “——莱塔尼亚,没有吾不知晓的事情。” 那平静之中,透露着深入骨髓般的自傲的男声,只是以轻笑回应陈祈: “至于吾是谁,当你见到吾后,自然会知晓。” “莱塔尼亚后世的皇帝啊,来见吾。” “吾会给予你,你想要的一切,完成你的复仇。” …… “莉泽洛特……” 另一边,在漆黑一片的高塔地下囚牢之中,希尔德加德在盖世太保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姐妹。 准确的说,是自己姐妹的残骸。 望着那被锁在墙壁上,浑身的皮肉都被刮完,只剩下一副残留着点点血肉白骨,以及一颗心脏外的莉泽洛特,希尔德加德的眼眸中也浮现出了一丝不忍。 “唉……” “莉泽洛特,你何必,这般执着那皇位呢?” “难道,没有了皇位,我们就什么都不是吗?难道,得不到那皇位,我们就注定做不到任何事情吗?” “明明还有许多的责任等待我们去履行,莱塔尼亚最大的危机已经近在咫尺,你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如果,你真的依然想不明白的话。” “这一次,就让我带你去见证吧。” 说着,在盖世太保和卫兵的监视下,希尔德加德缓缓走向了莉泽洛特的残骸。 只见她猛然出手,穿透了莉泽洛特的胸骨,一把抓住了莉泽洛特仅剩的那颗心脏。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金色的柔和光亮之下,莉泽洛特的心脏化为了一缕能量,融入了希尔德加德的体内。 很快,那本是莉泽洛特才可以使用的柔和光盾,转而竟出现在了希尔德加德的手中。 下一秒,伴随着希尔德加德的意念一动,那燃烧着诡异紫火的长枪,也同样出现在了希尔德加德的另一只手中。 枪与盾。 守护与毁灭。 此时,已然都由希尔德加德一人所掌控。 “如果,你并不想守护他,不想守护这样的莱塔尼亚。” “就让我暂时代替你,履行女皇的职责吧,莉泽洛特。” “让我借用你的力量,去和那乌萨斯,与那邪魔,厮杀到最后一刻!” (本章完) 第75章 巫王的传承,“尘世之音” 第75章 巫王的传承,“尘世之音” 【你跟随着那道未知的声音的指引,第一次踏足了莱塔尼亚的一片土地。】 【恩瓦德大区。】 【你听说过,莱塔尼亚最伟大的王,赫尔昏佐伦,就曾成为过这个大区的选帝侯。】 【但,在他成为选帝侯之前更早的故事,却是鲜为人知。】 【他在成为选帝侯之前,一直被称呼为,“乌提卡伯爵”。】 【而今日,你踏足的这座高塔,便是乌提卡的高塔。】 【相比较于你那高耸入云的皇宫高塔,乌提卡高塔显得是这般的矮小。】 【但你每向这高塔的顶端踏出一步,你都可以更加清晰的感知到。】 【在那里,有着一个人,在等待着你的到来。】 【那是一个从你谋划取得莱塔尼亚的皇位开始,就一直徘徊在你的身边,挥之不去的身影。】 “砰。” 推开了大门,展露在陈祈眼前的,是一个堆满了书籍、乐章和乐器,沾满了尘土的房间。 自从陈祈将半数参与谋反的贵族全都腰斩后,乌提卡伯爵的位置已然空缺已久,这座高塔,也已经许久没有人来。 但,陈祈却见到了那个正在这里,等待自己的“人”。 那是一根飘浮在半空之中的,血色长角。 陈祈不需要辨认,一眼就认出,这血色长角与自己此时脑袋上的,可谓是同出一辙。 “——有趣。” 语气平和的男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却并非在陈祈的脑海中,而是在这房间内清晰的回荡着。 “你与吾并没有血脉相连,但却拥有着与吾相似的长角,相似的性格。” “除了你的体内并没有流淌着法术的才能,就连吾或许都会怀疑你的身世。” “——我也没有想到,已经落入‘荒域’之中的巫王殿下,居然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窥探外界的一切。” 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明白了面前的“长角”究竟是谁的陈祈,却是以毫无畏惧,更无尊敬的态度回应了他。 “那么,不知道前任皇帝,将我唤到此处,究竟有何要事?” “你很直白,身为皇帝,这很难得。” “更重要的是,吾也不喜欢浪费时间。” 巫王的语气中充斥着对陈祈的欣赏。 两位都一身傲骨的莱塔尼亚皇帝,明明是第一次与彼此对话。 但二人间的氛围,就如同老友交谈一般的轻松,又好似父子一般的亲近。 或许,对于在“荒域”之中,一直默默注视着莱塔尼亚的一切变化的巫王来说。 他同样发自内心的希望,面前这位一直顶着“巫王之子”的莱塔尼亚皇帝,会是自己真正的后代。 哪怕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吾在‘荒域’之中见证了你为莱塔尼亚所做的一切,后世的皇帝。” “吾必须承认,你做得很好,你完成了吾都并未达成的成就,你已然证明了自己所走的道路,会给予莱塔尼亚新的永恒。” “而现在,你遭遇了困难,那邪魔的能力,让你束手无措。” “吾,是来给予你指引的。” 一直视他人如蝼蚁灰尘般的巫王,这一次面对陈祈,却是这般的耐心、温和。 在他的心中,眼前的这位后辈,已然是他必须要正视的皇帝,是乃至于他,都需要仰望的“高塔”。 现在巫王想做的,就是为眼前这座“高塔”,添补上最重要的一块碎片。 “吾在‘荒域’之中建立了‘帕维永’(行宫),以对抗此处的邪魔,让其不侵入现实之中。” “但,凭吾一己之力,终将无法阻挡所有的邪魔。” “此次,给予你困境的邪魔,便是从这‘荒域’之中侵入世界的存在。” “而它,就在那冰原的尽头,化为了一道永不关闭的门。” “祈,你需要将那邪魔,再次驱逐回荒域之中。” “唯有这样,那邪魔的影响才能从现实之中消散。” “——我该怎么做,才能将它驱逐?” 从巫王的指引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希望的陈祈,立刻询问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难道,我需要借助弗莱蒙特的‘放逐’的能力,才能让邪魔回到荒域之中吗?” “不,仅凭弗莱蒙特是做不到的。” 虽然飘浮在空中的只有长角,但陈祈却好像看见了巫王轻轻摇头的动作。 “但,倘若是吾的力量,或许可以将那漏网之鱼,驱逐回荒域之中。” “祈,后世的莱塔尼亚皇帝。” “倘若你有足够的意志和勇气,去直面那深渊最深处的恐惧的话,就拿起它。” “那长角,会将吾的一切,都传授于你。” “有这么好的事情?” 【听着巫王的话语,你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几分嗤笑的表情。】 【巫王那模棱两可的话语,或许可以蛊惑一些对他狂热至极的巫王残党,但却骗不过你。】 【因为在让人对你狂热的崇拜这件事上,你要比巫王做得高明得多。】 【你意识到巫王并没有对你说出完全的实情。】 “那么,巫王,告诉我。” “获得你的力量,代价又是什么?” “……一切的力量皆有代价,尤其是当你取得那本不属于你的力量之时。” 见自己的话语被戳穿,巫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辩解,依然以平静的话语回答道: “这根长角之中,残留着吾最后的一抹意志,‘尘世之音’。” “哪怕只是残留的意志,也并非任何人都可以承载的。” “倘若你无法承受这意志,死亡或许是对你而言最轻松的结局。” “而如果你足以承受,却无法融合吾残留的意志的话……” “那么,这‘尘世之音’,将渐渐占据你的思想,直到某一日,你将成为吾在这个世界复活的‘载体’。” “倘若如此,那么吾也将心安理得的,依靠你的肉体复活,再次君临莱塔尼亚。” 巫王的语气中多了一抹傲然的笑意,带着点点挑衅般的对陈祈说道: “吾,已经说明了这一切的代价。” “那么,祈,并无绝世无双之天赋,更无移山倒海之法术,却成为了凌驾于吾之上的无上帝皇。” “是否愿意接受,吾的这份挑战了?” “——求之不得,巫王殿下。” 【面对巫王的这份挑战,你再一次的笑了。】 【但在这笑容的背后,却是你那无人可以动摇的决心。】 【于是乎,向着那飘浮于半空之中的血色长角,你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去。】 “呼!” 当陈祈的手掌刚刚与巫王长角接触的那一刻,一股红的发黑的诡异能量,便是化为一道血雾的,开始融入到陈祈的长角之中。 陈祈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开始在他的脑内渐渐成型。 那是巫王残留的意志。 “现在,我们融为一体。” 在陈祈的脑海之中,那血雾形成的巫王的残影,一边对他微笑的开口,一边向脑海中的陈祈的意识,伸出了手来。 而就在巫王的手掌,即将触及陈祈的那一刹那。 他却猛地伸出手来,反擒住了巫王的手腕! “——不。” “是你的力量,从此归我了,巫王。” 在陈祈那一声充满了轻蔑与不屑的回应之下,他脑海中的巫王残影转瞬之间烟消云散。 最终,这些血雾通通开始融入了陈祈的长角与身躯之中,开始化为他所掌握的,真正的力量。 【恭喜宿主,经历了“奇遇”。】 【“奇遇”可以让宿主解锁除了本次模拟选择的词条之外的新词条。】 【由于“奇遇”的不同,宿主可解锁的词条稀有度和强度,也将有所不同,现已为宿主解锁新词条。】 【复仇的执念(巫王传承,六星):】 【好好利用这份仇恨的力量,或许这力量下一次就不再能化为法术,但这执念必然能让你达成你的复仇。】 “砰!” 然而,就在陈祈完成了巫王的传承的那一刻,房间的大门却是被轰然踹开。 一道苍老而焦急的身影,猛地闯入了房间之中,当即喝道: “小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你听到了什么——” 闯入房间中的弗莱蒙特突然话语一顿,双瞳猛然收缩的注视着面前的陈祈。 当弗莱蒙特刚刚结束了对锏的施法,听说陈祈来到了恩瓦德大区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不妙。 而现在,空气之中所飘浮的法术波动,弗莱蒙特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嗅出来。 那是赫尔昏佐伦的气息! 他的眼眸有些颤抖的注视着,面前那缓缓转身,以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凝视着他的陈祈。 好半晌后,弗莱蒙特才是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试探的开口道: “……赫尔昏佐伦?” “难道,你蛊惑了这小子,借了他的身躯复活了吗?” 而下一秒,回答弗莱蒙特的,却是陈祈的浅浅一笑。 “——他尝试过,但失败了,老头。” “现在,巫王的力量,已经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说着,陈祈随便的摊开自己的手掌,一个并不起眼的血色的能量波,便在他的掌心之间开始渐渐凝聚成型。 虽然,初次使用这力量的陈祈,掌握的并不算娴熟。 但这小小的血色能量球,单论杀伤力,就足以在一瞬间杀死数十,甚至百人了。 毫无疑问,接受了巫王传承的陈祈,此时对于源石技艺的掌控,早已是过往的自己无法比拟的了。 而巫王在“尘世之音”中,所记载的法术记忆、知识、研究、音律……都化为了记忆涌入了陈祈的大脑之中。 就仿佛,是他本就拥有的一切一般。 “巫王输了,而且这一次,他输的很惨。”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靠自己的意志,战胜那个赫尔昏佐伦。” 而确定了面前的人就是陈祈后,弗莱蒙特也是心有余悸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忍不住的感慨道: “你可真是运气,哪怕只是残留的意识,也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复仇,也准备好面对那群邪魔了。” “——废话少说吧,弗莱蒙特。” 陈祈摇了摇头,恢复了往日身为皇帝的从容与威严。 而这一次,拥有了真正的力量的陈祈,要比从前的他更加骇人,更让人望而生畏。 “希望你这次到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跟踪我,而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那你如愿以偿了。” 弗莱蒙特轻笑的点了点头道: “大炎那边的使节传来了回信,大炎皇帝似乎不想掺和到这件烂事上。” “大炎宣称和这次刺杀事件无关,并且不会出兵援助乌萨斯。” “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对乌萨斯的远征结束之后,莱塔尼亚可以和炎国一起镇守北境,直面邪魔的威胁。” “然后,是关于萨卡兹的。” “特雷西斯忙着在伦蒂尼姆发财,恐怕没工夫管你的事情。” “但他也答应了,绝对不会出手干涉,顺便还会帮你防御北边的哥伦比亚。” “不过,特蕾西娅殿下那边,似乎不赞成你的行动。” “好在,特蕾西娅殿下也没有赞成去支援乌萨斯就是了。” “不过,我听说她手下有位能人,似乎去乌萨斯那里当了军事顾问。” “小心一点,小子,那可是一位对你的扩张,很是不满的人啊。” “——无所谓。” 听着弗莱蒙特的话语,陈祈的嘴角也是流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冰冷的附和道: “无论是谁挡在我们面前,这一次,莱塔尼亚都将碾碎他们。” “我会让乌萨斯为他们的愚蠢,付出血的代价的。” 感受着自己体内涌动着的,充盈得仿佛足以毁灭一座城市一般的源石技艺波动,陈祈的心中闪烁过了一丝新的主意。 “不过关于开战的第一击,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想法。” “朕,要亲手吹响,乌萨斯灭亡的号角!” …… 【十日已过,你的大军已经按照你所部署的集结,浩浩荡荡的开向了莱塔尼亚与乌萨斯的边境。】 【而在这边境,乌萨斯早已修筑好了坚实的工事,等待着你的到来。】 【应该说,从你与乌萨斯瓜分了卡西米尔开始,乌萨斯就已经在策划怎么对付你的帝国了。】 【阻挡在你的钢铁洪流面前的,是一条乌萨斯修筑了数年的,固若金汤的战线。】 【这道如长龙一般,盘旋在边境线上的军事堡垒,不仅深藏于地下,更是配备了当时最为先进的防御设施。】 【其墙壁之厚,足以抵御最猛烈的炮火轰击;其隧道之深,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足以让任何入侵者迷失方向。】 【防线上,楼塔如星辰般密布,每一座都是坚不可摧的守护神,随时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击退来犯之敌。】 【这条防线,可谓是军事工程的奇迹。】 【只是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就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里是不可逾越的屏障。】 【毫无疑问,哪怕是你的钢铁洪流,乃至于对乌萨斯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的高卢和卡西米尔先锋军,想要攻下这条防线,都得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 【这场战役一旦开启,这就将化为一场绞肉机般的血腥战场。】 【然而,就在驻扎于此,有恃无恐的乌萨斯第二、第三集团军的士兵们,正在心中期待着这场战役的爆发。】 【他们都在想象着,从无败绩的他们,会怎么让莱塔尼亚的士兵和坦克,在这条战线流尽鲜血。】 【但也就在这时,一道出乎预料的身影,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那是你的身影。】 【身为皇帝的你,竟然傲立在了军队的最前方。】 (本章完) 第76章 神之一击!乌萨斯的覆灭! 第76章 神之一击!乌萨斯的覆灭! “什么?莱塔尼亚的皇帝正在前线?!” 当乌萨斯两个集团军的指挥官,贝加尔大公,从自己的亲卫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不只是他,就连在他身边的,乌萨斯帝国近卫军的将军,赫拉格。 以及帝国派遣来的军事顾问,凯尔希。三人都流露出了几分诧异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事出反常。” 凯尔希眉头微皱,向着身旁面露兴奋之色的贝加尔大公提醒道: “根据我们手头的资料和数据来看,这位莱塔尼亚皇帝,可不像个会亲临一线的指挥官。” “虽然在维多利亚灭国一战,他确实率领过最精锐的装甲部队,但那也是在后方的指挥部,或是极难攻陷的战舰之中。” “或许这位皇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一旁的虽到中年,但依然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的赫拉格将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的情报中有提到,这个皇帝在震怒之下,千刀万剐了前白女皇。” “——但除此之外,他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指挥官,甚至连劝谏他的人都没有殃及。” 从不将期望放在对手是个蠢货上的凯尔希,依然眉头紧皱的清冷说道: “他是个谨慎的皇帝,不是会露出这样低级破绽的人。” “大公阁下,还请你小心,莱塔尼亚很可能改变了战术。” “……凯尔希勋爵说的倒也不错。” 凯尔希的建议让贝加尔大公也是点了点头,但在一番踌躇后,他依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确定情报的真实性。” “更何况,我们的防线固若金汤,就算莱塔尼亚在这段时间里发明出了什么新式武器,想必也很难一下子撕碎我们的战线。” “如果,那个皇帝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将自己暴露在前线……” “我们就有机会,将他一战而擒!” 而就在贝加尔大公下定决心,即将下令让身边的赫拉格,率领着帝国近卫军发动突袭的时候。 又一位亲卫带来的军情,却让贝加尔三人再次陷入了狐疑之中。。 “启禀大公,莱塔尼亚军队的军阵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们将术士军团移动至前排,围绕在那位皇帝身边!似乎正在发动什么大型的源石技艺法术!” “什么?!” 接连不断的匪夷所思的消息,一时间让三位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的指挥官都给整的有些发懵。 君主暴露在前线,脆弱的术士军团放置在前。 这一系列的布置,倘若不是他们知晓,自己对战的是灭亡了卡西米尔、维多利亚,统治了半个泰拉大陆的铁血君王。 他们还以为,这是什么比小孩子还愚蠢的家伙摆出的阵型。 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很快,在这肃静的战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阵不合时宜的乐器奏响的声音。 “这是……” 凯尔希的一双猞猁兽耳微微抖动,很快,辨认出这乐章的她脸色剧变。 “这是——莱塔尼亚的‘金律乐章’!” “但,这其中的旋律,似乎发生了改变?” 但这怎么可能?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凯尔希却很清楚。 “金律乐章”不仅仅代表着莱塔尼亚的律法,更是代表着莱塔尼亚可以构建起的最强法术! 用简单的比喻的话,莱塔尼亚如果是一支古典乐队。 那“金律乐章”便是莱塔尼亚这支乐队所创作的,最集大成为一体的乐曲。 当莱塔尼亚每增添一座高塔,一座移动城市,一片国土。 都相当于在“金律乐章”之中增添了一个音符,一种乐器。 但续写一首已经堪称完美的乐曲,谈何容易? 随意的增添音符,反而会破坏乐曲的和谐。 肆意的增添乐器,更会让演奏的难度骤增,发挥不好,更会影响乐曲的美感。 这不仅仅需要创作者拥有极高的音乐造诣,更需要对法术的敏锐和强大操控力。 但,在凯尔希的认知内,这位莱塔尼亚皇帝上位以来,只对钢铁、工业和军事改革表现出过才能。 对于莱塔尼亚擅长的法术和音律,他从未有过什么成就。 但现在…… 听着耳边响奏的全新的“金律乐章”,那堪称完美的平衡、和谐,但却不再优雅,反而充斥着军阵一般的肃杀之气的旋律。 凯尔希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除了巫王之外,究竟谁有这般才能,修改“金律乐章”? 而且,修改过后的“金律乐章”……究竟可以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威力? “大公,情况有变,我建议迅速将所有的军队撤出战壕。” 直觉不断报警的凯尔希,立刻对身边的贝加尔大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然而,凯尔希等来的却是贝加尔大公的一记冷眼。 “凯尔希勋爵,你是让我将这条钢铁战壕,拱手让与莱塔尼亚大军吗?” “是。” 凯尔希并没有任何的反驳,不仅无视了贝加尔大公的怒气,反而继续冷静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至少这样,您可以保全集团军的实力,在乌萨斯两个集团军的强大火力下,您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但如果‘金律乐章’撕碎了您的钢铁战壕,您的集团军就将损失惨重。” “届时,别说这条防线,恐怕连整个乌萨斯帝国,都将毁于你的判断之中。” “这代价,您承受不起,贝加尔大公。” “——哼,我可不相信!这帮莱塔尼亚的术士,可以撕碎我们乌萨斯费数年的时间打造的钢铁战线!” 然而,凯尔希的劝谏却起到了反效果。 这位乌萨斯大公,没有经过太久的思考,便是驳回了凯尔希的提案。 “这条战线,可不是高卢毫无设防的先锋军!是真正的钢铁战壕!” “除非是巫王来了,不然想要一击撕碎我们的战线?根本不可能!” “传我的命令!” 贝加尔大公一声令下,对自己的亲兵们吩咐道: “无论接下来敌军的攻势多么迅猛,都坚守在战壕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追击!” “命令火炮军队,瞄准莱塔尼亚的术士军阵,发起炮击,让他们无法继续施展法术!” “我就不相信,没有了白女皇,他们能扛着炮击演奏!” 应该说,贝加尔大公的部署是没有问题,甚至已经非常保守克制,完全不符合乌萨斯从前的作战风格。 可见,他虽然没有采纳凯尔希的建议,但还是对这未知的法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凯尔希理解他的行为。 毕竟,就连凯尔希自己的心中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一击撕碎钢铁战壕。 那个疑似巫王后代的皇帝,真的做得到吗? …… 【与此同时,正傲立于军阵之前的你,正被你的精锐术士军团簇拥着。】 【这支精锐术士军团,每一位成员都是经过层层考核,精挑细选出来的真正精锐。】 【他们无论种族,无论男女,更不论是不是感染者。】 【你对这支精锐术士军团只有一个要求。】 【那便是对音律,以及源石技艺的绝对精通。】 【他们手中持有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大提琴、单簧管、低音号、萨克斯……】 【他们将法术融入音律之中,将音符化为了足以杀人的毁灭能量,每一个人奏响的音符都没有一丝错误。】 【然而,就是这么一支百里挑一的精锐术士军团,在这场盛大的合奏之中,都只配坐落于最外围,成为这场合奏最不起眼的低音角色。】 【而在更内一圈的,便是莱塔尼亚真正的精锐,金律法卫。】 【他们手中的乐器,则各有千秋,音色也更具识别性,构成了这场合奏中,音色分明的一部分。】 【而在那中心之处,指挥着这场盛大演奏的,正是你。】 【你以维多利亚的“诸王之息”作为你的指挥棒,仅凭一己之力,将这场容纳了数万人的源石技艺的演奏,汇聚为一!】 【这一幕,足以让一个术士认为自己发疯了,都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现实。】 【每个人的源石技艺各不相同,甚至互有冲突,将那么多繁杂的源石技艺通通融合为一股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光是需要一个人掌握这般恐怖、庞大的源石技艺,就足以任何一个术士遭遇反噬,爆体而亡。】 【上一个做到的,是这片大地最强的术士——巫王。】 【而现在,你是第二个。】 【甚至,在你这段时间,运用“尘世之音”的知识和力量,修改了“金律乐章”之后。】 【现在,你所掌握的这股法术,要比巫王当年毁灭高卢先锋军的一击,更恐怖!】 【巫王所统治的莱塔尼亚,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叙拉古后的小小邦国。】 【而现在,你所统治的,却是半个泰拉大陆的辽阔帝国!】 【你了十天的时间,将你如今掌握的所有帝国的“旋律”,通通汇聚入了“金律乐章”之中。】 【在你那“罪恶的天赋”和“复仇的执拗”的恐怖加持之下。】 【奏响了这场,这片大地最浩大、最危险的法术!】 “开炮!快开炮!” “瞄准术士军团,开炮!” 【此时此刻,乌萨斯军团才堪堪反应过来,接连不断的炮击开始对准了你,发起了炮击。】 【但,那些炮弹甚至没有来得及接触到你的军阵,便被“金律乐章”形成的余波纷纷化解。】 【乌萨斯军团,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你,完成这场盛大的演奏。】 “现在,准备好了吗?乌萨斯?” “准备好迎接这片大地,最刻骨铭心的哀嚎、痛苦和毁灭了吗?” 【接近尾声,陶醉在这场演奏中的你,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在期待。】 【期待你掌控中的这恐怖法术释放的那一刻,眼前的这条战壕,将会化为一道怎样的人间地狱?】 【期待着当这法术释放之后,乌萨斯人将会发出怎样的哀嚎和恐慌。】 【你很难形容这样的感受,那种纯粹的为无上的成就而欢愉的快乐。】 【但可以确信的是。】 【当你掌握了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再拥有着这个世界最高的权势的那一刻。】 【你那最后一抹的人性,或许已经荡然无存。】 【那个名为“祈”的男人,也或许已经死去了。】 【傲立于此的,是渴望复仇的,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 “不要眨眼,乌萨斯人,亲眼见证你们的死亡,你们的毁灭!” “为这片大地——献上死亡的赞歌!” 【在你的狂笑之下,终于,“金律乐章”从你的掌控之中脱离。】 【凝聚了万千恐怖的源石技艺的“金律乐章”,在你的重塑之下,化为了一道绚烂而美丽的,金色彩虹,】 【那金色彩虹向着天空不断升高而去,直到化为了一条空中的金线,才渐渐停下了。】 【很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由无数金光构成的金色瀑布,从天而降。】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绚丽的景色之中,忘却了眨眼,忘记了动作,甚至连呼吸都为之停止了。】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在那绚烂的金色光芒之下,究竟蕴藏着怎样恐怖的毁灭能量。】 【终于,金色的光芒,泼洒到了乌萨斯的钢铁战壕之上。】 【只一瞬间,一道白光,夺走了所有人的视觉。】 【仿佛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强制拉入了一片白色的、无声的世界中一般。】 【但这样的安逸,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因为下一秒,毁灭与死亡,就将所有人的精神都拉回了现实。】 “轰————!!!” 【足以震碎耳膜的爆炸、塌陷,在这片大地响彻而起!】 【这毁灭的一击,让大地母亲都为之哭嚎,为之战栗。】 【强烈的震动,让树木为之倾倒,让山峦为之覆灭。】 【就连狂风都胆怯的四散飞驰,连流水都避之不及的肆意逃窜。】 【倘若没有最前方的一道金色柔光化为的盾牌,阻挡了绝大部分的余波,只怕是连人都将被卷席而去,就连战车也要为之倾倒。】 【这恐怖的余波,没有人知晓究竟持续了多久。】 【直到这片大地的战栗渐渐平息,所有人都才看见了眼前的景色。】 【那乌萨斯所谓的固若金汤,无坚不摧的钢铁战壕,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大地被撕扯开来的,深不见底的沟壑!】 【仿佛宇宙中的一位巨人,用巨斧在这片大地留下了一道伤痕一般。】 【在斧刃劈砍过的地方,没有了任何生命,也没有了任何钢铁和残骸。】 【就仿佛这条沟壑,从数千年前,就一直都在这里一般。】 【但在场的所有幸存者都知晓,这条与对岸都有数公里的沟壑,绝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是在你那毁灭的一击下,所创造出的,神一般的杰作!】 “呵。”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面前你所创作的“杰作”,你狂笑不已。】 【你的笑声是这般的畅快,这般的纯粹。】 【但你那肆意的笑声,却能让你最狂热的追随者,都为之战栗,心生畏惧。】 【所有人都见证了,你那如神般的神迹。】 【此时的你,在他们的眼中,就是这世间唯一的神!】 “喝彩吧!” 【肆意狂笑的你,向着这万千世界张开了怀抱,向世人尽情展示着你的至高杰作。】 “为你们的皇帝!为这壮举!为这奏响的乌萨斯毁灭的前奏——” “喝彩吧!!” “——陛下万岁!” 不知是哪位第一个回过神来的狂热份子,以撕心裂肺般的狂热嚎叫,点燃了这场盛宴的导火线。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又一阵,如汹涌澎湃之潮水般的崇拜之声! “万岁!万岁!!万岁!!!”xn 【万岁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切的胆怯、恐惧、惊悚、疯狂……在此刻都化为了对你的崇敬和信仰!】 【所有人都在用自残一般的吼叫,疯狂上瘾的表达着对你如神般的敬仰!】 【有些人更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兴奋,抓破头皮、咬碎手指的自残。】 【而你,只是任由狂风吹过你的脸颊,任由自己沉浸在这至高无上的崇拜之中。】 【你感觉到了,一种真正的满足。】 【这,就是你所要的一切。】 【这,就是你的,最高潮。】 (本章完) 第77章 被仇恨吞噬的理智,以及醒悟 第77章 被仇恨吞噬的理智,以及醒悟 【之后几日的战事,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你创造的“奇观”确实延误了你的大军,你的正面大军费了十余日,才架设好了临时的桥梁,通过了这条沟壑。】 【然而,当你的正面大军通过这条宽度数公里的沟壑时。】 【对岸的乌萨斯大军,早就被南面发动突袭的c、d两个集团军给杀了个片甲不留。】 【当然,两个集团军可以取得这般的战功,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你那“神之一击”。】 【当你施展了那灭世的一击,将乌萨斯费了数年打造的钢铁战壕化为虚无的那一刻。】 【乌萨斯帝国的军心,早已经从下至上的崩溃了。】 【当时并不在钢铁战壕之中,侥幸活了下来的乌萨斯士兵们,在目睹了这灭世一击后,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发疯的逃离了战线。】 【从士兵到军官,甚至是贵族和将军,都无法遏制自己那恐惧占据他们的神智。】 【仅剩的一个集团军,几乎全都沦为了逃兵。】 【甚至有人因为你的那一击,被吓成了精神疾病,在战场上发疯的攻击自己身边的战友们。】 【在南方战线的c、d两个集团军,同样因为你的一击,而延迟了两个小时才发起突袭时。】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一触即溃,毫无组织纪律可言的乌萨斯逃兵们。】 【吓破胆了的乌萨斯军人,以整编制的规模向你的军队投降。】 【但,因为你出征之前的死命令,你的集团军并没有接受这群乌萨斯人的投降。】 【最终,仅仅两日的时间,乌萨斯的第二、第三集团军,近十万人,便在你和你的集团军手中,几乎被全歼。】 【至此,乌萨斯四分之一的国防力量,在短短两日里就全部输光。】 【乌萨斯举国震动。】 【至于你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在侥幸逃回乌萨斯首都圣骏堡,已经被吓得有些疯疯癫癫贝加尔大公的描述下,已被乌萨斯皇帝所知晓。】 【而同样回到圣骏堡的凯尔希和赫拉格,都为这位癫狂的大公的言辞作了证。】 【而那深不见底,蔓延数十里,足足将东西两片大陆分割开来的沟壑,也为他们的言行做出了最强有力的证明。】 【现任乌萨斯皇帝,费奥多尔.弗拉基米罗维奇,肝胆俱裂。】 【这位性格温和的有点不像是乌萨斯皇帝的年轻人,几乎是吓破了胆的,迅速下令斩了那几位提出刺杀计划的贵族的头颅。】 【第二天,乌萨斯的使者就将这几颗人头,送到了你的军帐之中。】 【这位乌萨斯皇帝,想要用这几颗人头作为消除误会的祭品,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卸到几位贵族的身上。】 【甚至,这位乌萨斯皇帝提出了,只要你就此休战,乌萨斯愿意向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俯首称臣。】 【就算是用他这位乌萨斯皇帝的性命,来换取乌萨斯的安全,他也愿意接受。】 【而你,只用已经化为冰雕的使者,送还给了这位乌萨斯皇帝,作为你的答复。】 【你已经告诉了所有乌萨斯人,你的态度是什么。】 【你不接受他们的投降,更不接受任何的乞求。】 【你来到乌萨斯这片土地,目的只有一个。】 【将乌萨斯从这片大地中彻底抹去。】 【将乌萨斯化为一座座祭奠的坟场,将一座座移动城市化为人间烈狱——直至你的复仇彻底完成。】 【或许到那一日,你才能感觉到真正的满足。】 【而面对你那要将乌萨斯屠戮殆尽的强势态度,乌萨斯皇帝已经近乎崩溃。】 【而在这种局势下,乌萨斯内,无论是新贵族还是旧贵族,已经没有一个人敢于再领兵挑战你。】 【唯一还敢站出来阻止你的人,只剩下了凯尔希。】 【在如此绝境之下,病急乱投医的乌萨斯皇帝,只能将乌萨斯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了凯尔希的身上。】 【就这样,凯尔希率领着,除了防御北境外的最后两个集团军,与你在乌萨斯的最后一道防线相遇了。】 【也是在这里,你与凯尔希,这位来自前文明的造物,第一次打了照面。】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半个泰拉的统治者。” “或许我的劝阻对你而言毫无吸引力,但我依然要说。” “就此停手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两军决战的战场中央,凯尔希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君王,淡淡说道: “你已经拥有了这片大地最高的权势,最强的帝国,甚至最强的法术。” “这片大地的所有国家,都已经在你的阴影下恐惧不已,你为何还要盲目的追求这份成就?” “乌萨斯对你更是浑然没有威胁,他们甚至愿意臣服于你,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你何必继续这无意义的屠戮?这对你而言,毫无价值。” “……说完了?” 【对于凯尔希的一句句质问,你却嗤之以鼻。】 【因为凯尔希的这番话,不仅搞错了应当质问的对象,更已经太迟了。】 “你说的没错,凯尔希,事到如今,莱塔尼亚已经成为了这片大地最强的国度。” “我已经拥有了想拥有的一切,我本不必要发起这场战争。” “我,更是早就已经想要收手了。” “但,凯尔希,你搞错了一点,发起这场战争的并不是我,而是乌萨斯。” 陈祈的眼眸从高傲渐渐变得冰冷,直视着凯尔希冷冰冰的说道: “当乌萨斯谋划刺杀我的时候,你没有出来阻拦。” “当乌萨斯将邪魔碎片,投入我的国土的时候,你没有出来阻拦。” “当乌萨斯刺杀我的爱人,将我人生最重要的一日化为羞辱的时候,你更没有出来阻拦。” “现在,我已经兴起大军,势如破竹,势必要让乌萨斯为此付出血的代价的时候!” “现在,你却来劝朕,罢手?!” 【你在震怒下释放出的复仇的执念,让凯尔希的心脏都不禁为之颤抖了一下。】 【而你也直视着凯尔希那精致的清冷面容,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咬牙切齿的诉说了你的答复。】 “——晚了。” “……” 【在凯尔希的眼中,你那仿佛地狱中走出的狞笑,证明着你的心灵,已经完全被仇恨所吞噬。】 【她明白,她已经不可能说服你。】 【甚至就算乌萨斯真的被屠戮殆尽,你征伐的脚步也绝不会停息。】 【这片大地,即将为这一场刺杀,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谈判的破裂,代表着大战的一触即发。】 【然而,哪怕这一次并不需要你的出手,这场战役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乌萨斯集团军的战斗力虽然不俗。】 【但和你那经历过军事改革、同仇敌忾,以及对你有着强烈狂热的军队相比,本就落于了下风。】 【再加上,在乌萨斯的东面,玛恩纳的游骑兵和整合运动的不断骚扰,让乌萨斯的资源储备出现了不小的危机。】 【更重要的是,打出灭世一击后,在这片大地的人们眼中,已经堪比“神”的你。】 【当你出现在对立面的那一刻,乌萨斯军团的士气就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最终的结果,几乎是一触即溃。】 【无论凯尔希的指挥经验怎样丰富,她也无法控制人性本能的胆怯。】 【这并非任何军事家、指挥官可以弥补的差距,这是态势和士气的绝对碾压。】 【然而,这场一面倒的战事,在进行接近尾声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意外。】 【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从北境猛然杀出,开始攻击你的军队。】 【那是乌萨斯镇守北境的最后两支集团军。】 【而且这一次,你面对的还不仅仅只是乌萨斯的集团军。】 【更有从北境撤下的,一位位身体已经接受过和邪魔同化的仪式的,“皇帝的利刃”!】 【而他们从北境边防撤下,只能证明一件事。】 【在他们的眼中,你已比邪魔更值得忌惮。】 “倘若,这片大地将不再有乌萨斯的一席之地。” “那么,这片大地,也将再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这片大地,将为伟大的乌萨斯帝国殉葬!” 【一位“皇帝的利刃”,诉说出了他的同僚们共同的想法。】 【他们不断的释放着“国度”,让邪魔的气息侵蚀你的军队,企图让恐惧占据他们的大脑。】 【——但这一切,依然无济于事。】 【你的军团,早已对你拥有了堪称狂热般的崇拜。】 【目睹了你那灭世的一击后,他们已然忘却了恐惧为何物,更不会再畏惧乌萨斯!】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帝是“神”!】 【他们的皇帝,绝不会败!】 【在凯尔希领导的乌萨斯军团已经溃不成军的前提下,你士气高昂的军团们迅速就让最后两支乌萨斯军团付出了代价。】 【你那蓄势待发的榴弹炮、钢铁战车、空军和战舰,终于和乌萨斯军团,展开了一场真正的厮杀。】 【最终,被炮火轰碎了装甲的“皇帝的利刃”们,只残留下了一片片一切的生灵都无法继续生存的,污染的土地。】 【而乌萨斯的集团军,在你的钳形攻势下被分割包围,只有少数的几支队伍逃出了包围圈。】 【经此一战,你再次俘获了十余万的乌萨斯军人。】 【这些,可以说是乌萨斯最后的国防力量。】 【只要将他们再屠戮殆尽,乌萨斯的国防力量将彻底崩溃,泰拉大陆,也将彻底没有乌萨斯这个国家。】 【而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又有人开始劝阻你的暴行。】 “小子,之前怎么打老夫我不管你,但这次,老夫决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在总指挥部内,弗莱蒙特拍着桌子的站在了一脸冷漠的陈祈的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十几万乌萨斯人,绝对不能杀!” “北境的邪魔还需要这些人镇守!你今天把他们打服了就足够了,你真把他们都杀了,北境靠谁来镇守?” “听说,你还下令要让军队继续深入乌萨斯境内?那北境的邪魔怎么办?!” “这群‘皇帝的利刃’,把那么多邪魔的气息泼洒在了这里,这些气息必然会招惹邪魔大肆南下。” “现在不是杀这些人的时候,你听明白没?小子!” “——陛下,这一次,我必须赞成弗莱蒙特的建议。” 就连希尔德加德都是点了点头,面对那神情依然不为所动的陈祈,也是尽了全力的劝说道: “这些乌萨斯人常年镇守北境,非常熟悉当地的环境和地貌。” “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带领我们前往萨米,在那里,有着对抗邪魔经验最丰富的族群。” “只要我们有了萨米土著的援助,之后深入北境,也将简单很多。” “所以陛下,暂且饶了这些乌萨斯人一命吧,他们对您有用。” “……都说完了?” 然而,弗莱蒙特和希尔德加德那发自肺腑的劝阻,得到的却是陈祈一句平淡至极,但又无人可以抗拒的回答: “那么现在,朕的诏令已经下达了。” “将这十余万乌萨斯人,尽数坑杀——去执行吧。” “放屁!” 这一次,弗莱蒙特是真的怒了,这位巫妖之王厉声的怒斥道: “老夫执行不了这样的没脑子的命令!” “陛下,也请恕我这一次不能接受您的命令。” 希尔德加德同样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抗拒了陈祈这次的命令。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面对着陈祈越来越偏激,也越来越残暴的命令,已经尽了全力想要劝阻他停止。 然而,他们的劝阻起到的效果几乎完全没有,陈祈依然我行我素。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一个乌萨斯人活着离开。 面对陈祈越来越糟的状况,两位陈祈的左膀右臂总算是忍无可忍,时常压下陈祈的诏令,试图阻止他的错误继续的扩散。 但这一次,他们却似乎无力阻止了。 “弗莱蒙特,希尔德加德。” “你们,是想抗旨吗?” “!”x2 陈祈短短的一句毫无情绪的话语,却让即将走出指挥部的弗莱蒙特和希尔德加德,都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们都听出了,背后凝视着他们的这位君王,语气中透露着的点点杀意。 他是认真的。 他们都毫不怀疑,当他们真的踏出指挥部的那一刻,这位如今已经面目全非的皇帝,会将他们的生命在此终结。 弗莱蒙特和希尔德加德在一番对视后,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这位皇帝,已经彻底陷入了复仇的执拗之中。 内心强烈的纠结,让二人不想和陈祈动手。 但,理智却让他们,不得不将手掌附在各自的武器上。 但,就在此时,一道预料之外的声音,却打破了指挥部这凝重的气氛。 “王,王妃殿下?您为何会来?” “等等!王妃殿下!陛下正在总指挥部,请您不要——” “砰!” 指挥部的大门被突然的踹开,下一秒,只见那身穿华贵服饰的维娜,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维娜?” 就连陈祈都对维娜的到来,感到了一丝丝的意外。 但很快,望着那怒气冲冲的向自己走来的维娜,陈祈的面容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平淡的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来?后方出现混乱了?” “——是啊,混乱,大混乱啊,我亲爱的皇帝陛下!” 然而,直视着陈祈的维娜却与她往日慵懒的形象截然不同,她冷笑连连的直视着陈祈,压抑着怒气的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捷报一天比一天的多,你歼灭的乌萨斯人的数量也一天比一天多。” “我得赶紧过来看看,看看乌萨斯人是不是都被你给杀光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 陈祈微微皱了皱眉,挥手示意维娜退下,冷冰冰的回答道: “更何况,你也憎恨乌萨斯人,为何现在又要来劝朕罢手?” “——我是很恨乌萨斯人。” 维娜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直视着陈祈那冰冷的视线,提高了声线的开口道: “但,我恨乌萨斯人,是因为他们的军队宛如一群屠夫,奴役他们所征服的土地上的所有人,将别人的生命视如草芥。” “而现在,我亲爱的皇帝陛下。” “你已经变得,比这群乌萨斯人,还要更加可怕,更加无情,也更让人觉得可恨了!” “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个刽子手,一个屠夫,一个比魔王还魔王的混蛋!” “放肆!” 终于,维娜的一句句直击灵魂的话语,彻底激怒了陈祈。 一时间,整个指挥部都被一股极其恐怖的法术波动所笼罩,甚至连指挥部都因此摇晃了起来。 而转瞬之间,那被陈祈抽出的“诸王之息”,也已经抵在了那面不改色的维娜的咽喉处。 但陈祈并没有在震怒之下斩杀维娜。 因为他见到了,维娜那从倔强的眼眸中,浑然没有对他的一丝恐惧。 他更见到了,维娜那抵在诸王之息的剑刃上的,那把小小的手术刀。 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信物。 “……薇薇安娜在得知了你在前线的行为后,拜托我带着这把刀来找你。” “……祈,锏,已经快不行了。” 维娜强忍颤抖的声线,让陈祈那紧握着“诸王之息”的手掌,都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当他再次听到那个,唯一可以让他放下屠刀的名字时。 他那被仇恨占据的血红眼眸,也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 “留在皇宫里的巫妖,不断窥视着锏的精神世界,她已经没办法和那些邪魔,继续抗争多久了。” “我和锏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知道一件事。” “她真的很爱你,她也真的希望,可以帮助你守住你的人性。” “但现在,祈,你看看你自己。” “你那沾满鲜血的面容,还认得出当初那个,为了反抗暴政,从贫民窟中走出的青年的脸吗?” 维娜凝视着那恢复了几分理智的陈祈,直到她咽喉旁的“诸王之息”,被陈祈缓缓挪开后,才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 她将这把手术刀,静静的放置在了陈祈面前的桌子上,平静的开口道: “我想,锏就算真的可以醒过来,她也不希望见到一个……沾满了罪恶的你。” “别让锏,信错了人,祈。” “这是我这次来,唯一想告诉你的事。” 说罢,放下了手术刀的维娜,再次一言不发的选择了离开。 偌大的总指挥部,一时间,只剩下了呼吸与心跳声再次回荡。 而最终,打破了平静的,是陈祈那疲惫之中,少了一些暴虐的平静声音。 “……传我的命令。” “仿造乌萨斯人的战术,在对乌萨斯方向修筑一条钢铁战壕,用于防备乌萨斯方向随时可能的进攻。” “收缴这些乌萨斯人所有的武器装备,将他们收编为劳动力,负责修建一条从萨米一直连接到莱塔尼亚的铁路轨道。” “以及,让帝国工程部的人,打造一座军事要塞级别的移动城市,送往前线。” “乌萨斯人为了国家,可以不顾泰拉大陆的安危。” “我们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决不能与这帮目光短浅的乌萨斯人一样。” “我们要将这条战线,并与莱塔尼亚帝国,连成一片。” “——是!” 终于,陈祈那恢复了理智的命令,让弗莱蒙特和希尔德加德大喜过望,纷纷第一时间接下了命令。 而在指挥部内,陈祈静静的举起这把手术刀,在一番久久的端详后,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到头来,又是你将我从悬崖边拉回,让我不沦为复仇的怪物吗? 锏。 “……我会拯救你的,锏。” “我绝不会让你,被邪魔侵蚀。” “就如同你,绝不会让我被复仇吞噬一样。” 哪怕……这是我在这世上,所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哪怕到最后,我与你只能在死亡到来的那一日,才能再相见。 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认不出我的模样的。 (本章完) 第78章 你们怎么办,只有命运知道 第78章 你们怎么办,只有命运知道 “希尔德加德,对乌萨斯的战线的一切权力,我全权授予你。” “你需要和集团军一起镇守在这里,直到军事要塞完工的那一日。” “维娜,你也第一时间回到后方去。” “薇薇安娜还小,就算有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帮助,没有你坐镇,以她的威信,也很难独自一个人应付的过来。” “另外,弗莱蒙特。” 总指挥部内,褪去了暴虐的血红,眼眸重新恢复了几分清澈的陈祈,将目光投向了他面前最依仗的三位得力干将。 在吩咐完了自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后,陈祈将视线转向了那位已经意识到他想说些什么的巫妖之主身上。 “你和我,我们一同去萨米,去找萨卡兹一族在那里的‘独眼巨人’。” “我想,如果有你在,他们会帮我们,找到北境尽头的邪魔的。” 独眼巨人。萨卡兹拥有王庭席位的种族之一,拥有着预言未来的能力。 他们在预见了北地邪魔的灾厄后,就举族迁徙到了萨米,协助当地人抵御邪魔的入侵。 他们是陈祈深入北境,解决邪魔的最佳向导。 “小子,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不是无所不知。” 弗莱蒙特注视着那恢复冷静后,再次变回了那个自己欣赏的后辈明君的陈祈,也是忍不住的轻笑道: “独眼巨人的事情,在萨卡兹中都只有高层方才知晓,你居然可以一语道破。” “但,小子,你终究不是萨卡兹,不了解我们一族。” “当你可以想到萨卡兹的时候,萨卡兹们早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说罢,弗莱蒙特也是转身望向身后,扯着嗓子的对外唤道: “好了,艾尔启,别在外面站着了,寒风刺骨,不嫌冷吗?” 在弗莱蒙特的招呼下,指挥部的大门被轻轻的推开,踏入所有人视野中的,是一位身姿格外高挑的女子。 身为女性,女子足足有和陈祈持平,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她的面容精致而清冷,神情时时刻刻都被一股淡淡的忧愁和悲伤所笼罩。 而最引人瞩目的,毫无疑问是她那额头处,被富有美感的符咒所包裹的,一只仿佛紧闭的眼眸般的痕迹。 “萨卡兹一族,独眼巨人的领袖,艾尔启。” 艾尔启向陈祈恭敬的欠身。 而她那清冷的嗓音却吐露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又心头一怔的话语。 “在此见过,这片大地最伟大的皇帝。” “……以及,这片大地,最壮烈的牺牲者。” “呼!” 然而,艾尔启话音刚落,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反应最强烈的人,居然是希尔德加德。 只见这位黑女皇将燃烧着紫火的长枪指向了艾尔启的胸前,神情极其严肃的开口道: “给我小心点说话,来历不明的萨卡兹。” “我不知道独眼巨人的‘预言’是否是真实的,但我决不允许你在这里信口雌黄,动摇军心。” “莱塔尼亚的皇帝,绝不会因为你窥见的那个愚蠢的预言而死。” “——希尔德加德,住手。” 但很快,听闻自己的牺牲,神情依然无比平静的陈祈,却叫停了希尔德加德的动作。 只见起身的陈祈,缓缓的走到了艾尔启的面前,直视着这位独眼巨人领袖悲伤的眼眸,平淡的询问道: “艾尔启,在你预言的未来中,你见到了我的命运,对吧?” “……是。” 艾尔启对陈祈的态度,甚至比对待萨卡兹的魔王,都更加恭敬几分。 “在您出现之前,我们也曾预言过无数种结局。” “其中,绝大部分的结局,这片大地都将被邪魔、海嗣,以及星空外的产物所吞噬。” “哪怕我们仅仅专注于预言邪魔的入侵,这片大地的生灵,也都依然难逃被侵蚀的命运……” “直到我们的预言中,出现了您。” “您,是在我们原本的预言之中,并未预见过的‘意外’。” “而也正因为您的出现,我们才从千万个预言之中,窥见了唯一的一条……存在希望的结局。” “——那在你窥见的结局中,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呢?” 直视着艾尔启那在提到“希望”时,悲伤的眼眸中都出现了一抹欣喜的陈祈,话锋却突然一转。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语。 也没有放肆的讥讽所谓的“命运”,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存在。 在临行之前,他只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是否是这条路上,最后一位牺牲者?” “……命运拥有着无数的可能性,当预言被揭露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改变。” 艾尔启并没有正面回答陈祈的问题,但她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浅浅的柔和笑容,平淡道: “但,在我见到的预言中。” “这将是陛下您最坚决,牺牲最小,也最不会为之后悔的一种可能。” “——这就足够了。” 得到了艾尔启的答复,陈祈终于露出了一抹坚决的笑意。 他甚至没有再去理会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在整了整衣冠后,便是对身旁的弗莱蒙特开口道: “老头,我们该走了。” “说不定,在那北境的尽头,你的老朋友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呵,老夫倒是不着急见赫尔昏佐伦,倒是你小子着急想去救你的相好才对。” 而望着那抛弃一切,甚至对这世界最顶峰的权欲都没有一丝留恋可言的陈祈,弗莱蒙特眼眸中的欣赏甚至都满溢了出来。 但,对就如此坦率的直面自己“牺牲”的结局的陈祈,弗莱蒙特心头也更涌现出了几分不忍。 但他将这一切的情绪都控制了下去。 “罢了罢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就陪你再走一遭吧。” 他选择继续用放荡不羁的调侃,陪伴到这位自己看中的后辈,直到最后一程。 然而,就在陈祈、弗莱蒙特,以及艾尔启,即将在所有人的凝视下,踏上征途的时候。 一道出乎预料的身影,却顷刻上前,一把拉住了陈祈的手掌。 “……别去。” 希尔德加德,这位曾经被称为“第二个巫王”的铁腕女皇,竟拉住了陈祈的手掌,声音之中都多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身上背负着的责任,以及艾尔启预言的“唯一的希望”。 让希尔德加德迟迟的说不出那句,“让我与你一起去”的话语。 她知道,哪怕自己跟随陈祈前往,或许依然改变不了所谓的命运。 但在这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用自己略显笨拙的方式,去弥留这位,她从憎恶,到接受,一直到理解了的君王。 “你明明可以拥有最顶尖的权势,最强大的帝国了,你已经拥有了过去想拥有的一切了。” “你就这样离去,未来,薇薇安娜怎么办?” “还有你留下的帝国,你建立的秩序,那万千期望着你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子民该怎么办?” 说着,希尔德加德抓着陈祈手掌的力度更大了几分。 “为了权欲,放弃人性的皇帝比比皆是。” “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切,为什么到了如今,却选择放弃?” “……希尔德加德,你太高看我了。” “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然而,面对希尔德加德的挽留,陈祈却表现的意外的豁达。 “什么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自我……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眼中的我,正在做的事情而已。” “我只是为了我爱的人,为了我爱的一切都可以继续存在下去,选择拼死一搏的男人罢了。” “如果真要说,我想拯救什么的话。” “……那或许,我唯一想救的,是自己吧。” 说到这里,陈祈静静的回顾着,自己这没有一刻是在停歇的,繁忙一生。 他从底层爬上了巅峰,却渐渐迷失在权欲和杀戮之中。 最终幡然醒悟,却要放弃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 陈祈苦笑的摇了摇头。 但,他却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恨。 “要是连爱自己的人,都已然不存在这个世上。” “到头来,坐在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上的,也不过是一个被权欲吞噬,内心虚无一片的怪物罢了。” “我答应了我爱的人,绝不变成那种怪物。” “我得说到做到。” 知晓了陈祈的决意的希尔德加德,渐渐松开了自己抓着陈祈的手掌。 但依然不死心的她,还是想从陈祈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失去了你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做你们认为正确的,对这个国家有好处的事情。” 面对希尔德加德的问题,知道自己此行一去不复返的陈祈,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下,只好将一切都交给了命运。 “……剩下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说罢,陈祈挣脱了希尔德加德最后挽留的手掌,不再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任何一人。 此时的他,不想因为任何人的出现,动摇自己的决心。 但,就在陈祈踏出总指挥部的那一刻。 在他面前,那毫无征兆的聚集在一起的,一排排装备精良、军容整齐的士兵们,却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陛下!”xn “……朕并无军令,汝等为何聚集于此?” 然而,注视着这聚集在这里,数以万计的士兵们,以为自己的谈话泄密了陈祈下意识的面露忿怒,厉声喝道: “何人向汝等泄露了机密?!给朕站出来领罪!” “——回陛下的话!” 而回应了陈祈的,却是一位最普通不过的军官。 在他向陈祈行礼后,脸上却毫无惧色,声音甚至掷地有声的说道: “没有人泄露机密!我们也并未有窥探陛下绝密计划的心思!” “但我们都知晓,陛下此次出征乌萨斯,是抱有为锏大人报仇雪恨的意思,血洗乌萨斯的决心!” “在陛下神威之下,我们的攻势已经势如破竹,乌萨斯已然岌岌可危!” “但,胜利已经近在咫尺,陛下却下令停止进军,甚至让我们修筑工事。” “军中皆有议论,是不是有一支让陛下都为之忌惮的强敌来犯,只是陛下尚未告知我等。” “因此!我们才聚集在这里!向陛下请战!” 代表了万千莱塔尼亚军人共同的想法的军官,语气坚毅,目光狂热且无悔的开口道: “无论困扰陛下的是何强敌,请让我们与陛下并肩作战!” “我们虽比不上陛下那堪比神明之力,但也愿为陛下排忧解难,战死沙场,在所不惜!” “战死沙场,在所不惜!”xn 足以将冰雪都震碎的回声,在半空中清晰的回荡着。 万千莱塔尼亚军人以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坚毅和忠诚,响应了这位军官的号召。 仿佛下一秒,只要他们的君王让他们去送死,他们也依然万死不辞。 因为他们都坚信,他们效忠的君王是真正的“神”。 “神”,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陈祈静静的望着这支,足以让任何铁血君王都为之动容的忠诚的士兵们,眼眸都渐渐的浸湿了。 但很快,恢复了君王姿态的陈祈就将一切的情绪全部压抑了下去。 他以那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果断和绝对自信,回应了他忠诚的士兵们。 “愚蠢!” “帝国不需要任何人,为她白白的牺牲掉任何人的生命!” “朕,也不需要任何不自量力的士卒,为朕盲目的去牺牲!” 陈祈以绝对的君王姿态,怒斥了面前这群对敌人而言,宛如地狱中的魔鬼,但在他的面前,却如信徒聆听教诲般虔诚的士卒们。 “莱塔尼亚的士兵们,别忘了!你们是为了谁而战!” “更别忘记了,你们效忠的皇帝是谁!” “朕,曾经许诺过汝等!为每一个愿意为朕而战的莱塔尼亚人,获得他们的尊严、自由、工作、食物!” “这些愿望,朕已一一兑现!” “如今,汝等竟然胆敢质疑朕的判断?自不量力的说,要为朕排忧解难?” “可笑!” “朕需要汝等为莱塔尼亚而战时,自会下达诏令!” “朕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牺牲的毫无价值!” “朕即将迎接的挑战,是只有朕可以直面的,足以灭世的强敌!” “但今日,在万千将士面前,朕依然向汝等许诺——” “朕,将一如既往的,将胜利带回莱塔尼亚!” 说着,陈祈也是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根傲立于此的,莱塔尼亚的军旗。 在强悍到足以将空间都扭曲的源石技艺波动下,那根军旗毫无阻碍的便是向着陈祈飞跃而来! 转瞬之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那军旗便已在陈祈的手中,迎风飘荡! “莱塔尼亚的将士们!看着这张军旗!” “莱塔尼亚的旗帜,飘荡在吾等所征服的每一片土地上!” “今日,朕再次向汝等许诺!” “不久的将来,朕,将亲手将这面军旗,插在这片大地的尽头!” “朕,将向这片大地的所有人宣告,朕,征服了泰拉大陆!” “为了胜利!” “为了胜利!!”xn 在陈祈横扫四方的君王霸气之下,每一位将他视为神明的莱塔尼亚军人,都以狂热的呐喊,表达着他们对自己效忠的君王的绝对信仰。 他们都坚信,他们的皇帝将一如既往的,将胜利带回莱塔尼亚。 他们依然坚信,他们的皇帝,必然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他们的皇帝,必然与莱塔尼亚一起,永垂不朽。 (本章完) 第79章 直面邪魔,最后的牺牲 第79章 直面邪魔,最后的牺牲 【你以最后的君王姿态,告别了你的帝国,你的至亲们,以及忠诚的军队。】 【你、弗莱蒙特,以及向导艾尔启,一同踏上了前往北境,直面邪魔的征途。】 【而在这个过程中,艾尔启还为你引荐了一位萨米的勇士。】 【“木裂部落”的首领,萨米尔人心中的英雄,埃克提尔尼尔。】 【这位勇士愿意带领着部落的勇士们,尽可能制造更大的声势,将更多的邪魔吸引到他们那里去。】 【他对你这位预言中的“勇者”,只有一个恳求。】 【将邪魔永远的驱逐出这片大地。】 【有了埃克提尔尼尔的造势下,以及拥有“预言”能力的艾尔启的引导。】 【毫无疑问,你们这一路上足以避免大量无意义的交战,邪魔对你们的侵蚀也将大大降低。】 【但这从不代表着,你们就可以一路幸运的躲过所有灾祸,以全胜的姿态面对北境尽头的邪魔。】 【为了避免在荒野中迷失方向,艾尔启必须经常使用她的预言。】 【哪怕这样,会让她在潜移默化下,被邪魔侵蚀的越来越深。】 【而为了邪魔的侵蚀,对你们的记忆进行篡改。】 【你选择将记忆,用源石技艺记录在你扬起的莱塔尼亚军旗上。】 【这样,无论你们的记忆出现了怎样的混乱,只要触及那些源石技艺创造的符文,你们就可以轻松的回顾过去的经历。】 【深入北境的第1日,你们就遭遇了大批的邪魔——但他们并不强。】 【甚至不需要你出手,弗莱蒙特与艾尔启便可以将他们轻松解决。】 【深入北境的第3天,这里的邪魔已经越来越少,但也越来越强。】 【被邪魔侵蚀的强者在这里不断游荡,有萨米人,也有乌萨斯人,甚至身穿大炎军服的一些士兵。】 【你们还遭遇了一位飘荡在附近,被邪魔侵蚀意识的“皇帝的利刃”。】 【你们费一点力气,才解决掉了这个疯狂的邪魔爪牙。】 【深入的第7天……准确说,你们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 【任何的探测器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指南针不断的旋转,手表也停止了运作,天空永远都被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着。】 【寂静、孤独、恐惧,都在无时无刻的侵蚀着你们的精神。】 【弗莱蒙特试图使用空间巫术,将一些巫妖宝库内的书籍拿出来消遣,但却发现在这里,他的空间巫术已经施展不出。】 【他只能气愤的骂了几句,最终不了了之。】 【第10天……或许是。】 【艾尔启的预言能力越来越不灵验了。】 【在这邪魔的深处,就连空气之中都带着邪魔的气息,邪魔正在对你们进行24小时,无间断的打击和影响。】 【你们不能在这片雪境之中久留了。】 【邪魔的侵蚀对你的大脑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你时常会想不起一些法术该如何使用。】 【你甚至偶尔会忘记,你是因为什么而来到的这片无边无际的雪境。】 【更糟糕的是,你的耳边开始出现无数来源不明,混乱的杂音。】 【这些杂音,你大多无法辨认,只有偶尔的几个字样,你可以听得格外清晰。】 【但好在,每当陷入崩溃边缘的时候,你随身携带的那把手术刀,都会将你的记忆唤醒。】 【为了防止邪魔对你的影响,让你连这把手术刀的意义都给遗忘。】 【你用这把手术刀,在你的手臂上刻下了“锏”的名字。】 【第13日。】 【艾尔启已经完全预言不出任何光景。】 【前方的一切都沦为了一片迷雾,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被邪魔气息侵蚀的黑雪,刺骨的寒风。】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你们三人甚至连声音都被夺去,你们听不见彼此的交谈,只能通过眼神来传达彼此的意思。】 【孤寂,冰冷,死一般寂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你们脆弱的神经。】 【你们只是依靠着本能,盲目的前进。】 【但你还是没有放弃。】 【哪怕,你已经忘记了这是哪儿。】 【哪怕,你甚至忘记了,你胳膊上的“锏”字伤痕,究竟代表着什么。】 【但那股“仇恨的执拗”,依然支撑着你继续前行。】 【而在冥冥之中,更有一道熟悉,但你却忘却了是谁的声音,在你的脑海中呼唤着你。】 “来这里,孩子。”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你离成功,已经近在咫尺。” 【……第xx天。】 【……我是谁?】 【我迷路了?】 【我的身边,为何没有一个人?】 【冷。孤独。黑暗。】 【我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是混沌,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 【再次听到那神秘的呼唤的你,眼瞳涣散的抬起头来。】 【而那出现在你眼前的,是一扇前所未有巨大的——黑暗之门。】 【在那“门”内,你见到的是如同星空一般,无序、繁杂,却又有种诡异美感的神秘园。】 【那是混沌的园。】 【而那“门”的一只,格外巨大醒目的空洞“眼眸”,正死死的凝视着你。】 【而现在,你听得懂它的话语。】 【你更可以领略到,它的存在,和它的“美”。】 “无需挣扎,无需抵抗,孩子。” “这里,将会是你的归宿,你新的故乡。” “在这里,你拥有着你想要的一切。” “你的家园,你的爱人,你的权力,你的帝国。” 【在你的眼前,这诡异的“门”,向你伸出了它的“双手”。】 【在那空洞的“眼眸”之中,你见到了许许多多你所熟悉的,但又忘却了的名字的脸颊。】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你那见到他们时,心底升起的那一抹温暖,却让你忍不住的想要拥抱这些人。】 “拥抱我。” “你将拥有,你所期望的一切。” 【那“门”的“双手”已经与你近在咫尺,它在等待着你的回应。】 【终于,你情不自禁的,伸出了你的手掌——】 “——灭!” “轰!!” 毫无征兆,几乎是依靠着本能驱使的源石技艺,但在陈祈那经过巫王传承后,卓越的源石技艺造诣下。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法术,都爆发出了足以让邪魔都为之痛呼的巨大伤害! “嗡!” 一时间,在那“门”感受到疼痛的那一刻,宛若整个雪境的结界,都被影响到了一般的,发生了强烈的震动。 与此同时,陈祈只感觉,脑海中那被黑色的迷雾笼罩的记忆,似乎也有一小部分开始恢复了过来。 “为什么?!” 那被伤害的“门”,因为自己受到的攻击,庞大的混沌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连同整个雪境,都在它的愤怒下战栗。 但与此同时,它那不可置信的咆哮声,反而更让陈祈在意。 “你明明,已经忘却了自己是谁!忘却了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你会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融入?” “——你说的没错。” 陈祈缓缓的拔出自己腰间的“诸王之息”,神情泰然自若的他,言语之中流露的,却依然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是忘却了自己是谁。” “但,哪怕我忘记了自己,我都不会忘记,我要向谁复仇!” “尤其是,我早已知晓,我要复仇的对象,究竟是何相貌的时候。” “我那‘复仇的执拗’,绝不会让我沉沦在你们手中!” “——这不可能!” 那“门”疯狂的挣扎着,咆哮着,仿佛眼前这个它唯一无法理解的男人,是它无法容忍的逆鳞一般。 “你曾经见过我们,为何我们没有你的记忆?” “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见过我们?为什么你会对我们了如指掌?” 然而,对于这“门”巫术的不理解,陈祈早已没有与它继续纠缠的心思了。 “我懒得和你说道理,你不配听。”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魔,就应当,滚回你们自己的世界去!” 【说罢,在你的驱使下,无穷无尽的法术能量开始向面前的“门”发起了怒涛般的攻势。】 【每当你的攻击对那“门”造成有效的伤害的时候,你那脑海中被遮掩的记忆,便是愈发的清晰起来。】 【渐渐的,你的法术愈发凶猛,那邪魔的“身躯”开始被你的法术不断的撕碎开来!】 【终于,它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 【那声音,仿佛无数人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回荡了起来般。】 【那是被邪魔吞噬了的人们的声音。】 “只有你!这个世界只有你!阻挡我们!” “只要吞噬你!无人再阻止我们!” “只要吞噬你!没有威胁!” 【在你的眼眸中,你见到了那“门”的身躯开始迅速的肿大起来,天空中更有无数漆黑的“星星”,开始化为这“门”的养料。】 【那“门”伸出了无数的触手,企图将你拉入黑暗,遁入混沌之中!】 【但渴望复仇的你,依然无畏无惧!】 【你高举着莱塔尼亚的旗帜。】 【拔出腰间的“诸王之息”。】 【以发起冲锋般的咆哮,与那邪魔,再次殊死一战!】 “给朕!” 【你怒吼着高举“诸王之息”,斩断了那邪魔的一条触手。】 “从这个世界!” 【再次一旗落下,旗杆顶部尖锐的矛撕开了那邪魔的又一条触手。】 “滚出去!!” 【无穷无尽的法术,宛若天女散发一般向着那邪魔倾泻而去!】 【你将它一次次的撕碎、斩断、刺穿……】 【你忘却了将那邪魔碾死了多少回,又目睹着它一次次的重新“复活”,再次向你发起无穷无尽,不知疲惫的攻势。】 “我们是不死的!” “你的命运,只有被吞噬!” “——噢?是吗?” 【而就在这时,一道苍老而调侃的声音,却毫无征兆的突兀响起。】 “那,只要你滚出这个地方,你就算再是不死的,又能如何?” “放逐!” 【在苍老声音的厉喝之下,一架巨大的漆黑棺材,出现在了那邪魔庞大的身躯面前。】 【而令人骇然的是,那巨大黑棺之中所反衬出的景色,竟与那邪魔身躯中的“星空”完全一致!】 【事到如今,你也终于明白,前来的究竟是谁。】 “老头,现在才来?刚刚是不是被那邪魔的意识侵蚀的忘记自己是谁了?” 【在你带着几分怒意的调侃声下,弗莱蒙特的身影,终于在那无边无际的雪境之中再次出现。】 “——小子,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然而,自知在这个话题上,自己容易吃亏的弗莱蒙特,迅速转移了话题,神情严肃的开口道: “这‘放逐的黑棺’虽然可以让这丑东西哪里来的滚哪里去,但依靠老夫一人,还是没辙把那么大一坨东西,摁入黑棺内的。” “简单。” 陈祈闻言,嘴角也是露出了残忍的一笑。 “那只要为这邪魔,量身定制一口更大的棺材就好!” “……让我也来祝你们一臂之力。” 此时,不远处手持法杖的艾尔启,同样也挣脱了邪魔的侵蚀。 她高举起手中的法杖,将凋亡的法术尽数向着面前的邪魔释放而去,为二人争取着时间。 而陈祈,则将自己体内所存续的巫王的力量,尽数传输给了弗莱蒙特! 在陈祈那几乎无限的源石技艺的补助之下,那邪魔面前“放逐的黑棺”,同样开始不断的扩大。 ——直到那黑棺,足以容纳邪魔庞大的身躯为止。 “放逐!” 弗莱蒙特再次一声怒吼,巨大的黑棺仿佛带有着吸力一般,朝着那邪魔猛冲而去! 而此时此刻,感受到自己即将被放逐回虚空的邪魔,终于涌现出了“慌张”的情绪。 “不,不,不!” “虚无,回归虚无,传播虚无,我们不会停止,我们要抹除一切的概念。” “回归本就虚无的世界,毫无意义,我们的使命——” 吸收了无数人的情感,将一切都化为了虚无的邪魔结合体,却反而更像是万千情绪的融合。 它在慌张,它在恐惧,抗拒着回归虚无的世界。 “抹除一切的概念,抹去一切的情感。” “将虚无释放,让虚无吞噬这个世界!” 即将被黑棺吸入“荒域”之中的邪魔,身躯突然再次剧烈的膨胀起来! 而当它所容纳的无穷无尽的邪魔气息,开始肆意扩散的时候,弗莱蒙特立刻意识到了这邪魔的行径! “不好,这家伙要自爆!” 弗莱蒙特怒吼道: “阻止那丑家伙!一旦让它在这里自爆开来,整个萨米——不,整个泰拉都将了无生灵!” “它休想!” 而当弗莱蒙特声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让他完全没料想到的一幕骤然出现。 不知何时,陈祈已将军旗和诸王之息,都掷于雪地之中。 而他的身躯,更是毫无犹豫的,朝着那邪魔的方向奔袭而去! “来啊!邪魔!来吞噬朕啊!” “将朕同化为你们的一部分!将朕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你倘若做得到!那就来吧?!” “——你!” 果不其然,在陈祈的嘶吼之下,将陈祈已经视为最大隐患的邪魔,停止了自己的“自爆”的行为。 它凝视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伸出双臂向自己“拥抱”的陈祈。 它忘却了恐惧,忘却了那放逐的黑棺。 它迫不及待的向前冲去! “不要!” 弗莱蒙特嘶吼着喊叫着,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拉住陈祈的身躯。 艾尔启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与她预言的一幕完全相同的光景,默默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一切,都如预言的一样。 英勇的皇帝,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肉身,化为引诱邪魔回归虚空的诱饵。 它伸出“双臂”,将它视为唯一威胁的皇帝,尽数吞噬。 连同他的思维、记忆,乃至于存在…… 都一同从这片大地消失。 而它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它将永远回到“荒域”的虚空之中,直到海枯石烂。 “砰。” 放逐的黑棺,将邪魔的一切尽数吞噬,紧紧的关闭上了棺门。 那被放逐的邪魔,永远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 唯一的牺牲者,是一位坐拥着这片大地最鼎盛的权势,最强大的帝国的,铁血皇帝。 当冰雪连同邪魔的阴影尽数散去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结束。 这片大地,已然没有了那皇帝的踪迹。 就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般。 而唯一可以证明他那无上功绩的,只有他留下的一个强盛的帝国。 以及,那面已深深扎入了北境的土壤之中的,莱塔尼亚军旗。 那迎风飘荡的军旗,无声的诉说着一个传说。 有一位皇帝。 征服过,这世界的尽头。 (本章完) 第80章 沉睡的皇帝,永恒的莱塔尼亚 第80章 沉睡的皇帝,永恒的莱塔尼亚 “这里是……” 当陈祈再次睁开自己朦胧的眼眸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仿佛有人将他,抛弃在了宇宙的最深处一般。 在这里,被黑暗笼罩的陈祈唯一的光源,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但与这足以将人吞噬的黑暗相比,这些星星散发的光芒,却连即将燃尽的蜡烛的微小火苗,都比不上。 在这空间中,只有死一般的让人绝望的寂静。 孤独、死寂,和无法消散的黑暗。 此时,记忆渐渐恢复的陈祈才是明白,自己来到了何处。 “这里就是‘荒域’吗?” “邪魔横行的领域,除了虚无外一无所有的,没有希望的空间。” “我,再也回不去了吗?” 虽然是早已知晓的结果,当真的置身于这黑暗中的时候,陈祈的心头或多或少的还是浮现出了绝望。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罢了。 然而,就在陈祈以为自己要在这“荒域”之中永远沉沦时。 打破了死寂的,是一道他格外熟悉的低沉声音。 “无需恐惧,孩子。” “英勇无畏的迎击邪魔的莱塔尼亚皇帝,不应当畏惧黑暗。” 那低沉却亲切的声线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只见两排燃烧着诡异黑色火焰的火柱,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到近的相继点燃。 虽然,这些黑色火焰提供的光亮十分有限。 但却足以照亮陈祈的脚下,以及眼前的一切。 “向前走来,孩子。” “来到吾的身边,来到,属于我们的莱塔尼亚。” “……巫王?” 脑中回响着这虚无空间中唯一的声音,陈祈的脚下,那漆黑的地砖一直蔓延到了未知的前方。 他只经历了片刻的犹豫,便选择了向前踏出了步伐。 他无法分辨这是不是邪魔的又一次蛊惑。 他仅仅只是以“再糟糕也不过是换一种死法”的想法,接受一切结局的继续走去。 在这虚无的空间内,时间早已被模糊。 一路跟随着黑色火焰指引的陈祈,渐渐在道路延续的尽头,见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是一座从规模上来说,并不逊色自己在莱塔尼亚的雄伟宫殿。 更引人瞩目的,便是那傲立在这虚无世界的一座高耸入云,哪怕抬起头来都无法仰望到顶部的高塔。 陈祈只是一眼,就可以确定。 这座高塔的高度,绝对超越了他曾经居住的皇宫。 “——曾经的‘帕维永’之规模,作为行宫还算差强人意。” “但,吾在得知你即将前来‘荒域’后,认为曾经的‘帕维永’,已无法承载你的无上功绩。” “因此,吾多费了一些功夫,将‘帕维永’改造了一番。” 而在陈祈的身边,巫王低沉的声线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 在陈祈微微的扭头下,巫王不知何时早已与他并肩而立,血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雄伟的行宫。 “你觉得如何?超越了吾之伟业的,莱塔尼亚皇帝。” “这行宫,可配得上你的无上功绩?是否足以容纳你的浩荡野望了?” “……巫王殿下,或许,你太高看我了。” 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此行的结局的陈祈,心态倒是变得豁达了许多。 这一刻,他似乎从“死亡”中,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我不过是一个,在贫民窟卖啤酒的平民罢了。” “万千的莱塔尼亚民众们相信我,可以给他们带来尊严和幸福,将我一步步推上了皇位。” “直到现在,建立了泰拉大陆上最辽阔的伟大帝国。” “而我现在,能给予他们唯一的回报……” “不过是继续作为一个皇帝,继续在这里守护他们的幸福罢了。” “……吾似乎明白,吾为何会输给你了。” 而身为天生强大的强者,巫王对于一切无法入眼的蝼蚁,向来都保持着满不在乎的冷漠态度。 他蔑视一切的弱者,眼中只有更高的目标,更神秘的知识,以及创造无人可以比拟的伟业。 但对于陈祈,这位从社会的最底层一步步爬上了权力的巅峰,甚至一手创立了连他都不得不自愧不如的大业的皇帝。 巫王无法忽视他的任何一句言语。 身为皇帝,巫王是绝对理性的唯结果论者。 既然实现了比他更伟大的事业的陈祈,都这般坚信他曾经忽视的,所谓的“民众的力量”。 那么,巫王就将毫不犹豫的,推翻他曾经认为“蝼蚁反抗不了强者”的理念。 “就如同,吾也被自己视为蝼蚁的选帝侯们所创造的黑白双子击败。” “当所有弱小的力量凝聚于一点之时,所爆发的力量,将是惊天骇地的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祈,你果然比吾看得更加长远。” 沉思了片刻的巫王,似乎在此刻完成了自我说服,以一个如同长辈般温和的笑容,对着陈祈耐心的说道: “你果然比吾,更适合那承担一切的皇位。” “现在,就让吾来完成你的加冕吧,祈。” “属于你的皇位,就在那高塔的顶端。” …… 【巫王亲自引领着你,一步步的登上“帕维永”的顶层。】 【象征着权能的螺旋状阶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在莱塔尼亚,每登上一步台阶,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更高的权能,更意味着你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将更为沉重。】 【在那高塔的顶层,你亲眼见到了那属于你的“至高皇位”。】 【那是一座没有任何金碧辉煌的装饰,没有任何墙壁和掩体,甚至守护左右的附庸都不曾拥有的,孤高王座。】 【它就这样,孤零零的屹立于此,任由这黑暗虚空中的一切邪魔向你迎面袭来。】 【但坐在这皇位上的皇帝,却不能阻拦,不能躲闪。】 【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从容、镇定而满含信心的,接受一切邪魔的挑衅与进攻。】 【因为,他是莱塔尼亚的皇帝。】 【因为,在他的背后,便是莱塔尼亚。】 【皇帝,绝不畏惧任何的挑战。】 【这,就是属于你的皇位。】 “‘帕维永’是由吾之意志所构建出的行宫。” “但,‘帕维永’无法尽数阻挡邪魔的入侵,它……还是如此矮小。” 巫王紧闭着眼眸,似乎在痛恨身为巫王的自己,意志竟然如此狭隘。 “但,这仅仅是吾的极限,并非莱塔尼亚的极限。” “祈,你是吾知晓的,拥有最强的意志的莱塔尼亚皇帝。” “吾相信,你的意志,一定能将‘帕维永’构建成,足以阻挡邪魔的真正帝国。” “让莱塔尼亚比永恒更加漫长……是吾等莱塔尼亚皇帝,至高无上的职责。” 巫王的眼眸中,尽是理所当然的高傲和坚定。 “去吧,祈,后世的莱塔尼亚皇帝。” “坐上那属于你的皇位,燃烧你的意志,以你的肉身,化身为守护莱塔尼亚的盾与矛。” “……我明白。” 【你凝视着那将成为你的终点的王座,只是一声轻微的叹息。】 【随后,你便是义无反顾的向那皇位,大步流星的走去。】 【在你的身后,高傲的巫王以前所未有的崇敬态度,肃然的目送着你走向结局。】 【但望着你那坚决的背影,他的眼眸中,却又情不自禁的多了一丝动容。】 【虽然,巫王与你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但在他的心中,无数次的希望你是真正的“巫王之子”,是让他发自内心自豪的子嗣。】 【或许对巫王而言,他早已将你当做自己的子嗣看待。】 【但,正因如此,他才什么都不能多言。】 【他不能阻止,自己骄傲的后代,完成他应尽的使命。】 【这是对他觉悟的侮辱。】 【巫王只能作为唯一的见证者,目睹着你走到那王座之前——】 【最后,端拱于九重之上。】 【在坐上皇位的那一刹那,你才感觉到,身上的千斤重担被彻底卸下,一生的劳苦和痛楚得以抚平。】 【后知后觉被疲惫包围的你,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如此想着,你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渐渐的,你的头颅也低落而下。】 【已经多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你,终于在这片虚无的时空之中,获得了难得的平静。】 【也许现在,就是你该睡的时候了。】 【在巫王平静的凝视下,时间在这片虚无的领域飞速的流逝着,陷入了沉睡的你迟迟没有醒来。】 【一天,十天,一个月,一年……】 【……直到你的身躯,与这孤高的王座,都永远的融为一体。】 【而在你陷入沉睡之时,“帕维永”却在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是一座孤零零的高塔的“帕维永”,在你的意志之下开始不断的扩建起来。】 【渐渐的,高耸的城墙开始耸立于此。】 【在城墙之内,越来越多类似于工厂、军械库般的产业,以惊人的速度被搭建起来,投入了运作之中。】 【没多一会儿,一辆从工厂之中被创造出来的钢铁战车,崭新出炉。】 【随后是第二辆,第三辆……越来越投入使用之中的钢铁战车,成为了守护“帕维永”的城防的一部分。】 【渐渐的,更多的城市被建造出来,更多的武器也不断的从工厂中被生产出来,投入使用。】 【一个月后,城防炮被装备在了“帕维永”的城墙之上,向着远方任何胆敢进犯的邪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一年之后,“帕维永”已经扩大了近二十倍。】 【一门门城防炮已经布满城墙,就连空军都已经成型,接连对不断来犯的邪魔们发动着地毯式的轰炸。】 【三年后,就连以“抹除概念”为本能的邪魔,似乎都明白了畏惧为何物,鲜少再有邪魔胆敢接近这座钢铁要塞。】 【但,依然有自诩强大的邪魔本体,一次次的挑战着这座阻挡它们传播虚无的城市。】 【它们一次次的发起自杀式的进攻,一次次的又在炮火之下被轰杀殆尽。】 【当然,偶尔也有真正强大的存在,可以拼尽全力的突破你构建的城防,艰难的杀到你的王座之前。】 【数年已过,在高等邪魔的认知之中,从未醒来过的你,早就应该已经死去了。】 【但,在那王座之上,你的肉体没有出现一丝的腐朽,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丝毫的褶皱。】 【就仿佛,你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很快,这些艰难杀到你面前的邪魔,便会被紧随其后的火力支援轰炸成渣。】 【或是被同样守护在这里的巫王,出手消灭。】 【在这个过程中,你从未苏醒过哪怕一次。】 【或许你真的很疲倦,亦或许,是你在等待一个真正需要你出手的危机的诞生。】 【但哪怕只是沉睡,你的存在就已让邪魔感到胆寒,让它们不再愿意接近这“不可能被突破的”屏障。】 【此时此刻,你在这虚空中所统治的,早已不是一个小小的“帕维永”。】 【在你皇位之下的,是凭借着你的意志,在这虚无的领域中亲手搭建的,又一个“莱塔尼亚”!】 【只要你坐拥于此,就没有一个邪魔,再会踏足泰拉的土地。】 【只要你傲立于此,莱塔尼亚,就将永垂不朽。】 【直至经历了千年,万年,这片大地又诞生了一位,足以取代你的更伟大的帝皇之前——】 【你,将永远镇守在这虚无边境。】 【直至永恒,或是毁灭。】 终于,伴随着最后的一抹意识的消散,陈祈的意识才是遁入了轮回的漩涡之中。 而很快,在他的意识渐渐从混沌之中恢复过来时,系统的女声才又一次在他的脑内回响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二次模拟,模拟结果评价为:a。】 【模拟结果已覆盖。】 【宿主本次模拟的评分较高,本系统已为你解锁新功能“一窥未来”。】 “这是什么?” 【回答宿主,这是按照宿主本次模拟的选择和作为,对宿主模拟结束后的未来进行合理推算的功能。】 【在这个功能内,宿主可以清晰了解到,在您结束模拟后,你所经营的国家,或是所相识的人,在未来的所作所为,以及人生轨迹。】 【当然,宿主还可以知晓到后世对您的评价,从而对您的成就有一个充足的了解。】 【请问宿主,是否要启动“一窥未来”的功能?】 人生轨迹吗? 一想到这里,陈祈的脑海里也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薇薇安娜、锏、维娜,还有格特鲁德等人的面容…… 不知道,在自己永远的离去之后,她们会怎么样。 薇薇安娜真的能治理好自己留下的帝国吗? 希尔德加德和格特鲁德,还有德克萨斯她们,会好好辅佐她吗? 还有锏……自己已经将邪魔赶回了“荒域”,她真的得救了吗? 一时间,陈祈的心绪少见的紧张了起来。 但最终,在一番深呼吸后,无法遏制自己的担忧与好奇的陈祈,还是义无反顾的回答道: “麻烦了,系统,我要启动‘一窥未来’。” 【好的,正在为宿主启动。】 (本章完) 第81章 十余年后的光景 第81章 十余年后的光景 【在你前往北境后的两个月,与你同行的弗莱蒙特和艾尔启回到了对乌萨斯的前线。】 【当他们来到这里时,在十几万被俘虏的乌萨斯军人的劳作下,钢铁战壕已经即将完工。】 【而在那里,早已等待的心绪烦乱的希尔德加德,在得知他们的归来后,立即去找到了他们。】 【而这位黑女皇等来的,只有弗莱蒙特手捧着的,那把“诸王之息”。】 【一切都已无需多言。】 【那一日,在亲眼目睹自己姐妹凄惨的死相,都未曾落下过眼泪的希尔德加德,恸哭不已。】 【而同样,又目睹了自己的一位朋友永远的逝去,内心伤感的弗莱蒙特还是骂住了希尔德加德。】 “嚎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子死了不成?” “要是你希望这小子如今取得的战果,还有这整个帝国都毁于一旦的话!你就嚎去吧!” “要是让那小子知道,他把命都丢掉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改变,他就算在‘荒域’里被邪魔咬得渣滓都不剩了,眼珠子都闭不上!” 【显然,弗莱蒙特的劝诫有了成效。】 【希尔德加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你的死亡惊扰军营。】 【直到一个月之后,那足以抵御乌萨斯千军万马的钢铁战壕彻底完工。】 【希尔德加德才从前线回到了崔林特尔梅,告知了薇薇安娜和维娜,关于你死亡的消息。】 【第二天,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所有子民,乃至于整个泰拉大陆,都得知了一个让他们惊愕不已的消息。】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祈,与北境邪魔们的战斗之中,与邪魔一同消亡。】 【因为你将邪魔尽数从泰拉大陆驱逐,如今,在这片大地上,邪魔已不再是不能公开的秘密。】 【在这次宣告你的死讯的演讲之中,作为唯一的继承者,年幼的薇薇安娜展露出了超乎寻常的理智。】 【她不仅向国民,平静的宣告了你的死讯。】 【更是找来了哥伦比亚的许多权威机构,以及对邪魔有着足够了解的专家,向世人验证她所说“邪魔”并非虚假。】 【然而,“邪魔”对所有国民的震撼力度,远远不及你的死讯。】 【实际上,当你前往北境,长达两个月都未曾归来的时候,前线的莱塔尼亚军队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些军心动摇。】 【在莱塔尼亚军人的眼中,你是无所不能的“神”,是这片大地最强的皇帝。】 【但你离去数月,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就连任何像是你“神之一击”的余波,都没曾北境传来过。】 【那时,一些心中不安的士兵,以及曾经镇守北境,如今却被迫修筑钢铁战壕的乌萨斯俘虏,就在私底下传闻。】 【你,是不是已经死在了邪魔手中。】 【而那时,任何传播这样消息的人,等来的只会是愤慨的莱塔尼亚军人们的一顿往死里招呼的拳打脚踢。】 【但如今,当你的死讯,从薇薇安娜这位继承人的口中说出的时候。】 【无论是国民,还是军人,乃至于帝国的高层。】 【都在短暂的不可置信后,陷入了强烈的悲怆、茫然,以及动荡之中。】 【他们不愿意相信,他们敬爱的皇帝居然会死。】 【他们不敢相信,在失去了皇帝之后,他们的未来会变得怎么样。】 【在你征战泰拉,取得超越了任何皇帝的成就的过程之中,你早已成为了军队,乃至于国民们心中的信仰。】 【他们过度的坚信,你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愿意盲目的相信,你会和莱塔尼亚一起永垂不朽。】 【但,过高的威望,也将带来剧烈的反噬。】 【那便是,当你的死讯被传播的那一刻,你一手搭建的国家,必然会地动山摇。】 【所有的人们都在强烈的悲痛后,陷入了久久的迷惘之中。】 【没有了你,他们该怎么办?】 【没有了你,他们又能相信谁?】 【强烈的迷惘,带动着是无比的恐慌和动荡。】 【数以万计的狂热份子,疯狂的借助各种各样的方法,涌入你曾踏足过的北境。】 【他们想在你最后踏足的领域,寻觅着任何可以证明你还活着的蛛丝马迹。】 【而那些憎恨你的人,也在想方设法的踏入其中,希望找到你的尸首,证明你的死亡。】 【一时间,萨米这个尚且处于部落制度的边缘小国,成为了世界的焦点。】 【面对大量涌入的外来者,无力阻拦的萨米各部落,只能不断的派出族人,引领着他们探索这片早已没有邪魔的雪境。】 【同时,由于资源根本无法支撑这般庞大的“观光团”,萨米各部落不得不与外界沟通,和莱塔尼亚取得贸易的往来。】 【而萨米的英雄,吸引了大量邪魔的注意力的“木裂部落”的首领,埃克提尔尼尔。】 【也向一批又一批前来寻觅你的人,证明了邪魔的存在,以及你直面邪魔的事迹。】 【但,无论埃克提尔尼尔怎样一遍遍的解释,邪魔消散之后,雪境依然危险重重。】 【依然无法阻止一批又一批的狂热分子,以身犯险踏入这片雪境。】 【直到,一队哥伦比亚的探测组,在那雪境的尽头。】 【找到了那深深扎入土壤之中的,迎风飘荡的莱塔尼亚军旗。】 【在哥伦比亚的探测组,以及随行的术士对军旗上残留的源石技艺符文的解读下,你最后的事迹也终于公之于众。】 【至此,你的死讯也彻底被世人们确认。】 【莱塔尼亚的皇帝,将神秘的邪魔尽数驱赶出了泰拉大陆。】 【而他,也在这场战斗中燃尽了一切,就连残躯都未曾留下。】 【最终,在这如传说一般英勇、壮烈的故事的加持下。】 【莱塔尼亚的国民们终于渐渐接受了,他们如神一般的皇帝已死的消息。】 【而知晓邪魔的恐惧之处的各国,才是彻底相信了你的死讯。】 【你的葬礼,在你的死讯得到确定后的第三天,于莱塔尼亚的首都崔林特尔梅正式举行。】 【由于没有你的尸首,薇薇安娜只好将你所喜爱的一切物品放入了棺椁之中,建了一个衣冠冢。】 【她将你安葬在了,那座崔林特尔梅中心位置的,你的巨大雕像之下。】 【那是你推翻双子女皇后,民众自发为你建立的雕像。】 【那一日,半个莱塔尼亚帝国的人,都涌入了崔林特尔梅。】 【来为这位带给了他们繁荣、尊严和强盛的皇帝,送上最后一程。】 【由于送别的人数实在过多,薇薇安娜甚至不得不调集军队维持秩序。】 【送别你的民众,按照秩序的一批又一批来到你的雕像之前,为你敬上鲜。】 【在这个过程中,不知多少民众因为悲痛而无法自已,跪倒在你的雕像之前,迟迟不愿离去。】 【甚至有人还依然无法接受你的逝去,悲痛之下向你的雕像冲去,想以自杀追随你到最后一刻。】 【而当与你并肩作战过的特雷西斯,代表萨卡兹一族,向你献上鲜后。】 【他说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对你的敬意和哀悼。】 “……你是我见过的,这片大地最伟大,最壮烈,也最令人惋惜的皇帝。” “我想,即使再过千年,这片大地也不会出现,第二位足以与你比拟的伟大君王了。” 【这场葬礼足足持续了七天,这段时间内,无尽的悲伤和阴霾,徘徊在这个国家的上方,挥之不去。】 【仿佛这个帝国,即将因为你的离去,而走向了尽头一般。】 【而在你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被悲痛笼罩的莱塔尼亚,迎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在王妃维娜,元帅希尔德加德,以及莱塔尼亚一众高层的同意与扶持下。】 【前皇帝陛下的养女,薇薇安娜,正式继任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女皇,称号“永绽蔷薇”。】 【在薇薇安娜继任女皇的第一件事,便是达成与苟延残喘的乌萨斯帝国的和谈。】 【她以依然扣留的十余万乌萨斯人的生命作为交换,要求乌萨斯承认自己战败国的地位,向莱塔尼亚俯首称臣。】 【并且,乌萨斯要去除80%的军事工业,60%的矿产,军队不得超越十万人,不得拥有重型战争武器。】 【除此之外,薇薇安娜没有向乌萨斯索要任何的领土。】 【这份相对而言比较厚道的“不平等条约”,表明了薇薇安娜这位女皇,与你那赶尽杀绝的政策上的截然不同。】 【但,也证明了她的温和,只是相对你而言。】 【身为女皇的她,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从你的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强硬,也知晓了怎么为帝国争取利益。】 【走投无路的乌萨斯皇帝只能选择接受。】 【这项外交上的成功,让薇薇安娜坐稳了自己的女皇位置。】 【她也开始在身边人的建议下,进行着莱塔尼亚的又一次改革。】 【大量的军用工厂,开始转型民用,不再进行大规模战争的莱塔尼亚军队遭到了裁撤,大量的劳动力得到了解放。】 【薇薇安娜将国家的发展目标,从扩土转向了稳定。】 【她希望尽可能的让莱塔尼亚通过武力方式征服的国土,可以更快的安定下来,让那里的民众彻底认可自己是莱塔尼亚的一份子。】 【她开始从矿产和农业两个重点,在雷姆必拓进行大规模的开发,为当地人民带去工作和福利。】 【对于维希高卢,薇薇安娜开始以经济的方式,重新振兴这片被维多利亚剥削的不成样子的土地,得到了高卢遗民的爱戴。】 【她执行了你的遗愿,将一座军事要塞的移动城市,建造在了防守乌萨斯的钢铁战壕之后,巩固了北方的战线。】 【与此同时,她也开通了与哥伦比亚和萨米的贸易往来,开始让莱塔尼亚的影响力,在西方土地上渐渐巩固。】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莱塔尼亚民众渐渐从你逝去的悲伤后恢复了精神,开始了新一阶段的生活。】 【但薇薇安娜毕竟不是你。】 【你的威望实在过高,以至于你只要存在,便可以让许许多多的小事和隐患在萌芽之中便被掐断。】 【而你一旦逝去,许多的阴谋和心思,都将再次浮出水面。】 【在你死后的第三个月,临光家族的人叛离,前往乌萨斯从前占领的一半卡西米尔国土,宣布复国。】 【而因为你的逝去,大量的卡西米尔人和征战骑士,开始在临光家的号召下宣布起义。】 【针对这种情况下,自知镇压也起不到好效果的薇薇安娜选择了妥协。】 【至此,在原先乌萨斯占据的半个卡西米尔国土上,临光家和一部分骑士贵族,重建了卡西米尔。】 【与西边的半个卡西米尔不同,东卡西米尔对骑士竞技深恶痛绝,杜绝一切骑士商业化的行为。】 【他们秉承着古老的骑士贵族制度,想要恢复骑士往日的荣光,重建骑士的家园。】 【薇薇安娜准许了不愿意服从莱塔尼亚统治的卡西米尔人,迁移前往东卡西米尔。】 【这场本该大动干戈的动荡,被薇薇安娜以最小的代价抚平了。】 【但很快,维多利亚的四位仅存的公爵的复国运动,很快又打破了这份平静。】 【在这个时候,身为王妃的维娜主动站了出来,前往维多利亚平息动乱。】 【薇薇安娜选择了相信这位她称呼过几声“妈妈”的人。】 【但很快,带领着一支护卫队到达了维多利亚王国的维娜,在数日后就向薇薇安娜寄来了一份,关于维多利亚国独自自治的通知书。】 【不过好在,在你的身边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维娜,大概知晓自己压制不了这帮公爵。】 【因此,她虽然要求了维多利亚恢复独立,但依然承认了维多利亚是莱塔尼亚的附庸国的地位。】 【并且,她回到维多利亚并不是以“国王”的身份。】 【而是以“议长”的身份,替莱塔尼亚监督维多利亚的局势。】 【遭遇了一次欺骗的薇薇安娜也无可奈何,只好选择了接受维娜和四位公爵的要求。】 【最终,在连续了数年的闹剧之下,莱塔尼亚终于挺过了危机,局势渐渐平复了下来。】 【而在薇薇安娜的勤恳,以及不断的成长下,这种平稳的局势神奇的持续到了今日。】 【十余年的时光,莱塔尼亚的人们已从你逝去的悲痛中彻底走出,抚平了这个国家的伤痕。】 【但关于你的传说,时至今日依然在莱塔尼亚,乃至于整个泰拉大陆津津乐道着。】 【无数的吟游诗人,在酒馆和广场颂唱着关于你的传说和故事。】 【许多年轻、老者、历史爱好者,乃至于亲历者,依然在争论着你的功与过。】 【在莱塔尼亚,依然有着无数人坚信,你是莱塔尼亚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绝无仅有!】 【而也有莱塔尼亚的年轻人,对你在乌萨斯战争的抉择觉得惋惜,认为你的“晚年”已陷入昏庸和疯狂之中。】 【对他们来说,你这位最伟大的皇帝的及时死去,是一个对莱塔尼亚而言最好的结局。】 【有一些自诩“公正”的卡西米尔人,认为你虽残暴不仁,但在治理国家上依然可圈可点,功过参半。】 【而在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人的嘴里,你是这片大地最凶残、最卑鄙、最恶毒的皇帝。】 【你在他们国土施以的屠戮和暴行,对他们来说刻骨铭心。】 【你的凶残和恐怖,在乌萨斯,甚至成为了母亲吓唬晚归的孩子的恐怖故事。】 【你的死亡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值得他们举国欢庆的好事。】 【每当这个时候,只要酒馆里,有几位因为莱塔尼亚的宽容政策,而对你很有好感的感染者和萨卡兹。】 【总会对这些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人,投来鄙夷和轻蔑的目光。】 “是是是,就是这么一个啥也不是的皇帝,把你们国家都给打灭了啊~” “唉,也不知道被这么一个皇帝打灭的国家,到底算是什么?怕不是连废物都不如噢~” 【每当这样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的一刻,酒馆不久后必然会迎来一起规模颇大的斗殴事件。】 【而当一些记者,将这个问题抛给在维多利亚当议长,已经累得黑眼圈都熬出来的维娜时。】 【他们从这位前王妃的口中,才是得到了一个关于你的,相对公正的评价。】 “关于我的前夫?” “……我虽说和他是政治联姻,没什么感情。” “但,我依然承认,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皇帝,也是将自己的一生过得最轰轰烈烈的人。” “他的凶残无情是真的,但对国民的爱护也是真的……这都是最真实的他。” “我们不该用刻板的标签,来概括他这样伟大的皇帝。” 【最后,这位前王妃还挤出了一抹疲惫的笑意,少见的调侃笑道。】 “托他的福,身为维多利亚人,我应该恨他。” “但我也必须承认,我大概再遇不到第二个,像他那么出色的男人了。” 【一时间,维娜这位前王妃,如今的维多利亚议长,疑似要为你这位前皇帝守寡一生的新闻,再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就在时间冲刷了记忆,你在民众们心中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模糊的时候。】 【在维谢海姆从前的贫民窟,如今的下城区,却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维谢海姆的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伟大的前皇帝是从这座城市踏出了第一步。】 【而你曾经开设在维谢海姆的那家啤酒馆,也因为你的传奇一生,成为了当地人心中的神圣故地,也不再对外开放。】 【然而,因为薇薇安娜女皇的宽仁新政,让你的这些故地得以再次被利用出价值。】 【而你的这家啤酒馆,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位租户。】 【那是一位无名无姓,有着一头金黄秀发,自称是萨卡兹一族的美丽女子。】 【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往,也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的萨卡兹女子为什么要租下这里。】 【维谢海姆下城区的平民们,只见到了这位萨卡兹女老板,并没有将这家具有历史意义的酒吧,改装为达官贵族的俱乐部。】 【这家酒吧,在她的手下依然对广大平民开放,就连酒水的价格都非常廉价亲民。】 【很快,这家曾经属于你的酒吧,便被大量普通的工人、民夫,乃至于感染者所占据。】 【他们夜夜在这里放声高歌,喧哗起哄,谈论时政。】 【甚至偶尔还有一些为博眼球的人,专门在这里扮演你,在这家酒吧复刻着,当年你在贫民窟演讲的风采。】 【而那位面容清冷,不苟言笑的女老板,从来没有干涉过这些好事者。】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每一个扮演你,或是学习你,在酒馆中高谈阔论的每个人。】 【时常微笑,时常摇头。】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深沉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的难掩的追忆和怀念。】 【而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是,这位女老板还在这家酒吧的后院,开设了一家小小的诊所。】 【不过,相较于经营酒馆时动作伶俐。】 【这位女老板穿上白大褂当医生的样子,反倒是显得有些笨拙了。】 【身为医生,她的经验一开始并不丰富,只能处理一些皮外伤口。】 【关于任何需要动刀,用药的病症,她都无能为力。】 【不过,许多酒吧的常客,依然关注到了。】 【这位女老板在空闲之余,一直都静静的坐在吧台,翻阅着手中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写着大炎字的医书。】 【偶尔也有大胆的酒客向这位女老板询问,酒吧的生意这般兴隆,她为什么还要开什么医馆?】 【但每当聊起这一点时,这位女老板都是短暂的沉默片刻,清冷的回答道。】 “……因为曾经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当初告诉我。” “等待一切都结束的那一日,他只想当一位医生,治病救人。” “只可惜,那傻瓜没能等到那一天,就先走一步了。” “现在,我想替他,完成这个理想。” 【大家并不知晓,这位女老板口中的“傻瓜”究竟是谁。】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平日表情冷漠的女老板,在提到这位“傻瓜”的那一刻。】 【她的脸上所绽放的,是如冰山消融一般动人的笑意。】 【这也让很多暗地里窥视这位女老板美貌的男人,默默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一年一年的经过,女老板酒吧生意依然每日火爆。】 【而在一年年的精进下,她的医术渐渐得到了下城区平民们的信任,成为了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医生。】 【在下城区的平民们眼中,这位女老板勤恳的简直有些过分。】 【十余年过去,她依然如此美丽,但却从未听闻过她和任何男人有过谣言。】 【她晚上管理着酒吧,白天经营着医馆,每日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 【然而,哪怕她每一日都过得如此忙碌,这般充实。】 【在一些与她交际较深的邻居们眼中,这位神秘的萨卡兹女老板,每日过得却依然并不快乐。】 【时常有人,见到她独自一人待在酒馆之中,脚边放着一桶最劣质的啤酒。】 【她时而仰头畅饮,时而高举酒杯。】 【她那呆呆的投向啤酒馆的天板,总闪烁着一缕晶莹的动人眼眸……】 【仿佛在悼念着一位,她再也见不到的,深爱的灵魂。】 (本章完) 第82章 改变的未来,存活的特蕾西娅? 第82章 改变的未来,存活的特蕾西娅? “原来如此。” “在我死后,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吗?” 在一阵大量记忆涌入大脑的头晕目眩后,陈祈终于从模拟中回到了现实。 或许是因为窥视了未来,目睹了自己付出了一切去守护的帝国,总算有了一个算是不错的结局而带来的欣慰。 又或许是,亲眼见证了,因为自己的离去,给自己深爱的人带去的伤痛和改变。 陈祈回归现实后,第一时间便是抹去自己眼角的几点湿润,在一声叹息下躺在了长椅上,久久回不过神。 按理来说,陈祈在第二次的模拟中,已经为莱塔尼亚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尽到了自己身为皇帝的责任。 他或许对不起很多人,但绝对对得起莱塔尼亚。 现在,自己回归了现实中,无论莱塔尼亚的结局是什么,他都应该释怀的接受才对。 但在沉默了好半晌后,陈祈却还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喃喃自语道: “……不行,最起码,我还是想亲眼见一见。” “至少,去见见锏,还有薇薇安娜、格特鲁德,还有维娜她们……” “不管她们现在过得如何,她们中的谁为什么选择背叛我。” “我得去问个明白才是。” 至少,自己应该告诉那些爱他的人,让她们不要再因他的死而悲伤。 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更是对那些爱自己的人的负责。 就在陈祈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办公桌前的固定电话却忽然响起,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喂?” “是陈祈医生吗?帮大忙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位罗德岛医疗干员忙碌的声音: “凯尔希医生暂时不在!医疗部的大家都快要忙不过来了!” “正巧,我们有外派干员归来,需要做矿石病感染的检查,我们实在抽不出人手,可以麻烦陈祈医生吗?” “当然。” 回归了现实,身为罗德岛医生的陈祈还是很称职的,一边在工作表上记录着,一边随口的询问道: “对了,请把需要做检查的干员的代号报给我。” “噢,差点忘了。”医疗部干员反应过来,却说出了一个让陈祈动作停顿的代号。 “是临光小姐。” “……临光?” 就在陈祈愣神的片刻,他的办公室的人工智能门锁,却已经传来了一阵识别的声音。 “身份确认,干员临光,已提前预约,请进。” “失礼了。” 伴随着大门的打开,很快,一阵让陈祈格外熟悉的飒爽女声,便是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在他的注视下,比他记忆中长大了一大截,身披骑士铠甲,手持金色长枪的玛嘉烈.临光,正微笑的开口自我介绍道: “您好,您就是新加入罗德岛的陈祈医生吧?我是干员临光。” “我刚刚执行任务归来,希望您可以——” 但还没等玛嘉烈道明来意。 下一秒,当她的目光注视到陈祈那下意识抬起的,那张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熟悉的面容时。 玛嘉烈整个人的身躯,都是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抖动。 就连抓着金色长枪的手掌,都不自觉的多用了几分力气。 这也让玛嘉烈的背后,还有一位将凹凸有致的身躯隐藏在黑袍之中,赦罪师打扮的女性萨卡兹,察觉到了异样。 身为和玛嘉烈搭档已久的干员,观察细致的闪灵对玛嘉烈几乎所有的小动作都有了解。 她不明白,平日里无论面对什么强敌,怎样严峻情况,都从容冷静的玛嘉烈。 为什么在见到这个男人时,会下意识的……紧张,还有恐惧? 显然,玛嘉烈并未向闪灵提起,她那屈辱的过往。 但,当玛嘉烈重新见到陈祈那张,依然会在她的噩梦中重现的面容时。 在一瞬间的恐慌后,玛嘉烈心底猛然升起的,是从未遗忘的强烈屈辱。 以及足以将理智都燃烧的暴怒! “莱塔尼亚皇帝!!!”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 震怒之下,连理智都一瞬间荡然无存的玛嘉烈,挺起了自己的长枪,咆哮着的向面前的陈祈,发出了全力的一击! 这一刻,甚至连闪灵都来不及反应。 玛嘉烈手中的长枪,在她全力的突进之下,一瞬就已经来到了陈祈的眉宇之间。 连千分之一秒都不需要,玛嘉烈就能刺穿这张让她恐惧、屈辱、愤怒的面庞。 而在她的凝视下。 坐在椅子上的陈祈,却是从容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但很快,玛嘉烈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陈祈的嘴唇,轻微的动了一下。 “轰——!!” “发,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强烈的震感,几乎影响了整个罗德岛。 罗德岛内的所有干员的脚步,都因此而踉跄了一下。 不少在宿舍休息的干员,甚至被这强烈震感给吓得从床上跌了下来。 但没等在指挥中枢的阿米娅反应过来,在档案室同样感受到震感的凯尔希,就将通讯打了过来。 “怎么回事?阿米娅?是有天灾袭来吗?” “并不是,凯尔希医生,我们没有检测到任何天灾迹象。” 阿米娅一边让指挥中枢的大家对舰船进行排查,一边着急的汇报道: “舰船受损的位置……是陈祈医生的办公室前?” “迅速派遣作战干员前往!” 通讯内的凯尔希在听到“陈祈”这个名字时,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当即下令道: “我也亲自去一趟,医疗干员,做好可能的急救准备!” 而另一边,陈祈的办公室处。 闪灵目光呆滞的微微扭头,望向自己背后,那被一股强烈的斥力法术给击飞了出去的玛嘉烈,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那一幕,饶是实力强劲到足以凌驾于许多“皇帝的利刃”之上的闪灵。 都完全没有看清,陈祈是怎么将玛嘉烈的这一击给挡下,并将她给击飞出去的。 玛嘉烈那突然的全力一击,就算闪灵自己,都没有信心可以百分百保全性命。 但以她的眼力,她都看不清面前的陈祈是何时施法的。 他甚至没有用法杖,就连咒语都不曾念出。 只是条件反射的用法术格挡,就将玛嘉烈这样的强者的全力一击给化解了? 甚至反手一击就击败了玛嘉烈? 这……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应该拥有的实力吗? 就算是当年号称“神”的那位莱塔尼亚皇帝,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闪灵还是立刻关心起了自己那被击溃的友人的状态。 “临光?” 而当闪灵转身跑去,来到那身躯击穿了大门,硬生生的砸入了罗德岛的钢铁墙壁的玛嘉烈时。 饶是以闪灵的淡然,都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玛嘉烈身上的盔甲,被法术震得几乎完全碎裂,好似被一个巨大的锤子敲碎的镜子一样。 而玛嘉烈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意识都已经完全涣散,嘴角一抹流出的鲜血足以证明她内脏的破裂。 如果不是闪灵还能感知到玛嘉烈的心跳,她都怀疑玛嘉烈已经被杀了。 好狠的心。 闪灵忍不住的心中感慨道。 “玛嘉烈,坚持住,我这就用法术给你疗伤。” 闪灵下意识的想要握住玛嘉烈的手掌,正打算将治疗法术输入玛嘉烈体内时。 在她的身后,陈祈那从容冷静的声线却突然响起。 “——交给我就好了。” 当陈祈的声线响起的那一刻,刚目睹她一击将玛嘉烈击溃的闪灵,都是忍不住娇躯微颤。 但,没等闪灵反应,玛嘉烈的手掌就已经被陈祈牵起。 陈祈一边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巫王传承,施展治愈法术,一边若无其事的对闪灵说道: “先说好,刚刚是她先出手攻击我的,我是为了自卫才不得已反击的。” “到时候要是罗德岛的其他人来了,你可得为我作证。” “……我明白,这件事,是玛嘉烈冲动了。” 见闪灵答应,陈祈才是放心了下来。 一直以中医方式治疗患者的他,也是第一次用法术,尝试治愈起了玛嘉烈。 结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成效。 在闪灵的协助下,陷入昏迷的玛嘉烈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她的意识很快得以恢复,吃力的抬起头来。 “闪灵……” “我……我见到了……那个皇帝……” “那个让,临光家族受辱……屠戮了卡西米尔的……皇帝……” “杀了他……快……” “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的……” “临光,你被心中的梦魇占据了理智。” 闪灵平静的应答道: “你说的那个皇帝,已经死去了十余年,你是知道的。” “现在,我和陈医生在为你治疗,你要答应我,在清醒过来后,千万不要再冲动了。” 一旁,一直在聆听的陈祈,望着那被自己一击打了个半死的玛嘉烈,依然愤愤不平的言语,心头也是有点愕然。 看起来,自己当初为了逼降卡西米尔,对玛嘉烈说的那番话,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都已经出现ptsd了。 不过,望着因为自己,到今天都在受心理折磨的玛嘉烈,陈祈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以他个人的立场,他可能会愧疚对玛嘉烈造成的阴影。 但从他当初皇帝的角度,他所做的是最优解。 倘若在自己亲手征服的土地上,不展露自己的强硬,卡西米尔这片土地可能永远也安分不下来。 到时候,卡西米尔只会流更多无意义的血。 “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陈祈和闪灵,用法术将玛嘉烈的内脏伤势修复的差不多的时候,罗德岛的战斗干员也终于赶到了现场。 不过,同行人之中,还有离开陈祈的办公室不久,负责保护他的左乐。 但很快,当所有人发现,罗德岛上战斗力第一梯队的耀骑士临光,居然被打的奄奄一息时,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殿——陈祈哥哥!您没事吧?” 左乐更是第一时间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陈祈的身边,神情紧张的问道: “是谁袭击了您?我这就前去追赶刺客!” “不用,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 完成了治疗的陈祈若无其事的解释道: “这位耀骑士大人似乎把我当成了其他人,冲动下开始攻击我了。” “好在,这些年游历四方,我身上也有些保命的小玩意,不然倒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原来如此。” 知晓陈祈的皇三子身份的左乐,对陈祈的说法毫不怀疑。 但陈祈没关注到,自己刚刚那番话,落在一众罗德岛干员耳内,究竟是有多么的炸裂。 您管这叫保命的小玩意? 不过,对罗德岛的干员们来说,陈祈的这套说辞,要比临光是被他打成这样的,起码好接受得多。 而只有知晓真相的闪灵,在微微张嘴后,依然选择了沉默。 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临光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制服。 而这也让闪灵,不禁对身边那泰然自若的陈祈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般气质和从容不迫的态度……不像是一位普通的医生会有的。 而且,玛嘉烈刚刚似乎将他错认成了,那位死去十几年的莱塔尼亚皇帝? 但那位皇帝,十几年前就因为抗击邪魔而死了才对。 但,他的实力,确实远远凌驾于玛嘉烈之上。 但陈祈医生根本不是卡普里尼族啊? 一时间,无数疑惑在闪灵的脑海中闪过,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既然是临光干员先动的手,那么,陈祈医生的应对没有任何问题。” 而就在这时,凯尔希清冷的声线缓缓响起,在一众干员的让路下,径直来到了陈祈的面前。 而这一次,在她的目光投向陈祈那张熟悉的面容后,凯尔希也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凯尔希现在理解,为什么玛嘉烈会有应激反应了。 就连她,如果不是清楚陈祈的龙角绝不可能是伪装,她都会将陈祈错认成那个残暴的皇帝。 “凯尔希医生。” 见凯尔希到来,身为陈祈的护卫,左乐第一时间便是肃然的质问道: “贵方制约下的干员,竟然无缘无故对我大炎——公民痛下杀手!” “我虽为司岁台的一员,但同样也是大炎官员,我决不能容忍此类事件的发生!” “还请贵方当即做出解释,不然,我将致信于陛下,请陛下裁断!”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左乐干员。” 心中有点后怕的凯尔希,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那身体恢复后,强撑着起身的玛嘉烈的身上。 但还没等玛嘉烈开口,凯尔希便是平淡的打断道: “临光干员,我想,你首先应该为你的冲动,向陈祈医生致歉。” “我知道你的过往,也知道你痛恨那位皇帝,但你不该将恩怨强加给一个……相貌接近之人。” “陈祈医生是大炎的行医,前半生都在大炎境内,这些都是官方记录。” “他绝不是你憎恨的那个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这是我的错,凯尔希医生。” 然而,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的玛嘉烈,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冲动,险些酿成了大祸。 下一秒,只见这位耀骑士毫无犹豫,向着陈祈单膝下跪,以庄重的骑士礼低头说道: “非常抱歉,陈祈医生,身为骑士……我居然被憎恨冲昏了头脑。” “以东卡西米尔的律法,对无辜者妄动杀戮者,应当以死谢罪。” 说着,玛嘉烈将手中的长枪双手捧起,递到了陈祈的面前,无视了周围其他干员愕然的目光,道: “我已无颜以骑士自居,您可以随时取走我的性命。” 说罢,玛嘉烈平静闭上了双眸,以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而在闪灵,以及一众罗德岛干员都因为临光的姿态一片哗然时。 凯尔希却在心中衡量着,临光此举是否足以平息大炎那边的反应。 毕竟,对比起玛嘉烈现在的故乡,东卡西米尔,并未受战火摧残的大炎,确实要重要得多。 尤其是她已经可以猜到,陈祈在大炎那边的地位,举重若轻。 真到了一切无法周转的时候,凯尔希还是要思考,这其中的取舍的。 “——容许我插一句嘴吗?” 忽然,一阵温柔到足以让所有人的心头一软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走廊处响起。 伴随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那温柔声音也离陈祈越来越近,轻声道: “临光干员确实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但既然陈祈医生,也以差点杀死临光干员的方法回敬了她。” “那么这一次,就算是抵消了如何?” “如果临光干员,愿意将你的过往,诉说给陈祈医生的话。” “我想,以陈祈医生的气量和胸襟,会理解你的冲动的,不是吗?” “那样,大家就不用因为一次误会成为仇敌,反而还能成为彼此信任的战友。”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众罗德岛干员也都是纷纷为来人让步。 其中,不少萨卡兹一族的干员,甚至为这位倩影微微鞠躬,以表尊敬。 而凯尔希在见到解围的人后,清冷的面容同样温和了些许,轻声唤出了来人的名字。 “特蕾西娅,你也来了啊。” “嗯,听到这里有点骚动,我觉得应该来看看。” 身姿窈窕,拥有着一头浅粉色的长发的特蕾西娅,微笑的点了点头。 明明是象征着“恶魔”的萨卡兹,浑身却散发着圣女般的包容、亲和的气息。 而见到来人,饶是陈祈这位,曾经是泰拉大陆最有权势的皇帝,目光都多了一抹惊讶。 特蕾西娅? 她,难道也是因为自己改变的未来,而存活下来的人吗? (本章完) 第83章 与锏的重逢 第83章 与锏的重逢 “既然特蕾西娅殿下都开口了,我想我就顺着台阶下了吧。” “至于临光干员憎恶我的原因,我倒是也不奇怪。” “我这张脸,确实很容易被一些大人物误认呢。” 对玛嘉烈的性命不感兴趣的陈祈,随便打了个哈哈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现在陈祈更好奇的,还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特蕾西娅。 “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特蕾西娅殿下居然会在罗德岛上。” “我入职的这段日子,都并没有在罗德岛上见过你,我还以为……” “看起来,陈祈医生对我们萨卡兹一族的事情有所耳闻呢?” 见危机得到了解决,心中松了口气的特蕾西娅以温和的笑容,柔声的向陈祈解释道: “我与我的王兄,摄政王特雷西斯,确实从前有过一些分歧和争执。” “不过,在因为那位雄心壮志的莱塔尼亚皇帝,在十几年前发动了那场大战后。” “我与王兄为了萨卡兹一族的延续,达成了和解。” “现在,王兄率领着萨卡兹的精英们,正在伦蒂尼姆重建萨卡兹的家园。” “绝大部分的萨卡兹们都相信,效仿那位伟大皇帝的铁血之路的王兄,可以为他们带来和莱塔尼亚帝国一样的繁荣和尊严。” “而跟随我的,则是已经厌倦了战争和流血,希望探索出一条其他道路的萨卡兹们。” 提起这场,让萨卡兹一族因祸得福的过往,特蕾西娅脸上的微笑更柔和了几分,道: “我们在这片大地,寻觅着一种,尽可能的不发动战争,来让萨卡兹获得认可与和平的可能。” “我们在各国之间徘徊,尽我们所能的将治愈、和平与守护,带给这片大地的所有需要帮助的人。” “直到,我们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召集到更多和我们一样的,心怀希望的理想者。” “一同缔造,一个和平的时代。” “这,便是现在的罗德岛的主张。” 听懂了,萨卡兹官方外交势力,但独立于军政府。 好在,最起码他们治病救人的愿望确实是真的,和原来的世界观里的罗德岛,倒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自己只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可不是来为萨卡兹流亡政府施加影响力的。 不过,在听闻特蕾西娅讲解了罗德岛的主张后。 陈祈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前往莱塔尼亚的好借口。 “听起来,罗德岛还真是这片大地难得的良心。” “那么,我就也响应一下号召,为了给更多人带去治愈和帮助努力一下吧。” “顺便……” 陈祈瞥了一眼,一旁那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当即羞愧的低下头去的玛嘉烈,浅浅笑道: “还能躲一躲罗德岛上,容易对我这张脸产生误解的人。” “特蕾西娅殿下,接下去如果有外派的任务的话,大可以交给我。” “别看我这样,我在大炎行医多年,对交际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呢。” “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带来一些助力?” “嗯……虽然罗德岛上医生也很紧张,但倘若陈祈医生有信心,可以发挥出比留在岛上更高的作用的话。” 特蕾西娅闻言也是思索了一番,随后,便是以包容的微笑应允了下来。 “那么,我尊重您的选择。” “不过,方便询问一下,陈祈医生打算从哪里入手吗?” “——当然是莱塔尼亚。” 陈祈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个他期待已久的答案。 当然,他早就为此准备好了说辞,镇定自若的回答道: “我在大炎就听说过,拜那位皇帝所赐,莱塔尼亚那边对感染者的政策是最宽容的,对萨卡兹也比较有好感。” “而且,莱塔尼亚还坐拥着这片大地最辽阔,最富庶的土地,以及最强的生产力。” “再加上我这张,和那位皇帝陛下蛮相似的脸。” “我想,我在那里就算不是人见人爱,交际方面也应该是事半功倍的。” “听起来,您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案呢。” 特蕾西娅点了点头,罗德岛正式成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同样也在不断寻觅着突破口,打破罗德岛的外交孤立。 之所以先找到龙门,无非是想要试探一下,大炎这边,对曾经帮助过莱塔尼亚扩张土地的萨卡兹,态度如何而已。 只可惜,罗德岛在魏彦吾这虽然不算碰壁,但也没达成和大炎的进一步合作。 特蕾西娅也确实打算,将希望寄托在那位皇帝的养女,薇薇安娜身上了。 而现在,这位顶着与那位皇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身份神秘的陈祈干员。 或许会增加一些,让薇薇安娜女皇同意和罗德岛达成合作的概率。 “既然您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代表罗德岛,同意您的外派申请。” “只是,按照罗德岛的规定,外派干员需要至少一位干员陪同下,一同前往。” “——这点无需贵方担心。” 特蕾西娅话音刚落,左乐便是不假思索的站了出来,淡淡回应道: “大炎的官员,会保护好每一位大炎子民。” “我愿意跟随陈祈医生前往莱塔尼亚,尝试促成莱塔尼亚和罗德岛的交谈。”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们了。” 三言两语,特蕾西娅便是同意了让陈祈前往莱塔尼亚,一切轻松的就仿佛两人商量好的一般。 而特蕾西娅也是目送着陈祈,以及其他一众干员通通离开之后,才将目光投向了身旁,心照不宣的留下的凯尔希和闪灵的身上。 “殿下(特蕾西娅),我觉得……”x2 “嘘。” 然而,不等闪灵和凯尔希开口,特蕾西娅便是先一步的打断了她们的话语。 “我知道,你们心中有些疑惑,对陈祈医生的往事,也非常好奇。” “这一点我也与你们一样。” “但,我想,既然罗德岛只是一个国际医疗机构,加入我们的都只是愿意为治愈这片大地,献上一份力量的有志之士。” “陈祈医生也并非巴别塔时期,宣誓效忠于我的萨卡兹们。” “那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隐私。” 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的特蕾西娅,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是选择了合时宜的装糊涂。 毕竟,现在的罗德岛,可根本没有把这一切都挑破的实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位魔王,都还需要依仗陈祈的力量和影响力。 “只要他不会危害这片大地,只要结果是好的,我想我们最好都不要干涉什么。” “假设,陈祈医生真的和那位伟大的皇帝有什么关系……” “我想,我们或许还应该将他当做英雄对待,不是吗?” “如果没有他,或许,我们已被邪魔吞噬,这片大地,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 凯尔希和闪灵一番面面相觑,对“祈”并不算有好印象的她们,却也是无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来。 毕竟,特蕾西娅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更何况,万一陈祈真的是那个恐怖的皇帝…… 真要惹怒了他,只怕是这片大地又得遭受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任由他去得好…… …… “殿下,请恕属下多嘴。” “您,难道真的相信罗德岛所谓的,拯救这片大地的主张?” 从罗德岛开出的前往莱塔尼亚的陆地船上,负责驾驶的左乐,还是忍不住的向身后的陈祈询问了一句。 然而,左乐等来的,却是闭目养神的陈祈,一句下意识的君王回复: “——左乐,你是觉得我会蠢到,为萨卡兹领袖统领的组织效力不成?” “属下不敢!” 因为有过接触,以为陈祈是个亲和的人的左乐,在听到陈祈那不怒自威的回应,吓得险些方向盘都甩丢了。 左乐毕竟年纪尚小,虽是司岁台的秉烛人,但除了自己身为将军的父亲,也没见过太多的身居高位者。 但,当他听到陈祈那平静之中,却流露着一抹危险的语气时,他才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皇威浩荡”。 倘若不是他现在驾驶着陆地船。 只怕是已经吓得跪地不起,战战兢兢了。 这,就是真龙的天威吗? 真是可怕。 这还是皇子之中最亲和的三殿下,倘若是魏公,甚至当今陛下的龙威…… 左乐怀疑自己会吓晕过去。 然而,左乐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感受的威压,可是来自于当过全泰拉最强的掌权者不久的陈祈。 当初在莱塔尼亚,不知多少高官贵族,将军大公,都在他的无上威严下,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禁。 他年纪那么小,就可以承受陈祈无意间释放的威压。 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好了,别那么紧张,左乐。” “刚刚……是我心绪烦乱,有点失控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将自己皇帝的威严收了收的陈祈,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亲和,平淡答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分得清怎么给自己争取利益。” “你不需要告知我该怎么做,只需要在我可能因为发怒,导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时,拦住我就行。” “至于其他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 “属下遵命。” 左乐小心翼翼的应允了下来,很随后,还是对自己殿下的行动觉得有些好奇的他,忍不住的再次问道: “殿下,属下还有一个疑惑不解。” “倘若殿下是要去和莱塔尼亚的女皇谈判,为何不前往崔林特尔梅,而是维谢海姆?” “那里,不过是莱塔尼亚的一座贸易城市而已。” “……因为在那里,我有一个一定要去见一面的人。” 望着窗外的荒野,陈祈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位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女子的面容。 不知道过去那么久,锏过得还好不好。 锏如果见到了自己,她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呢? 锏究竟依然爱他?还是会为他当初征讨乌萨斯的食言觉得愤慨? 还是为他的不辞而别,心中充满了怨气呢? 在国事和军事上,领先这片大地几乎所有领袖的陈祈,唯独猜不到锏对自己的态度。 最终,决定将这一切交给命运的陈祈,只好继续催促左乐道: “你只管向维谢海姆行驶就是。” “另外,我可能会在那里停留几日,这几日里,你就自由活动,不要在我身边干扰我,明白了吗?” 左乐喏喏的应允了下来。 …… 维谢海姆,莱塔尼亚的贸易城市。 曾经,这里是莱塔尼亚与卡西米尔接壤之地,虽说繁华,但在莱塔尼亚,倒也称不上是什么重点城市。 而自从这里走出了一位伟大的皇帝后,维谢海姆的发展已然走在了莱塔尼亚的最前沿。 贸易、工业,乃至旅游业,都化为了这座城市兴荣的一部分。 每日都有来自泰拉各地的游客,前来瞻仰那位伟大皇帝,在这座城市留下的遗迹。 “这里,就是当年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皇帝陛下,曾经引领党派成员和平民们,反抗双子女皇政治的游行街道。” 一位卡普里尼导游小姐,正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处,为不断拍照的游客们介绍道: “当年,陛下就站在我所在的这个位置,也是游行队伍的最前方。” “在狄洛夫伯爵下令进行暴力镇压时,陛下一呼百应,无畏的带领着反抗的平民们冲向了军阵!” “虽然陛下在此遭捕,但根据诸多大臣的回忆,陛下并未反抗的原因,很可能是他想要调动起民众的力量,因此才不使用武力。” “事实也证明,陛下的目光比所有人都更加长远。” “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陛下积累了大量的民望,从而壮大了自己的党派力量。” “接下来,我们将前往陛下被捕后,接受审判的法庭,请大家跟紧我……” 浩浩荡荡的旅游团,在一位位导游的带领下,不间断的在这座城市穿梭而过。 然而,这群着急拍照,东张西望的游客们却并不知道。 他们的领头导游口中的“皇帝陛下”,正仿佛一位普通的观光者,与他们匆忙的擦肩而过。 不,准确的说,是陈祈实在听不下去那些导游的谬赞,快步的走开了。 “什么无畏的带领平民冲阵……我当时都没来得及冲,就被‘女皇之声’的人给逮捕了啊。” “还有不反抗……我那是不反抗吗?我当时还没接受巫王传承,想反抗都没能力啊。” “我要一开始就有这法术,我直接打上双子高塔,把双子女皇俘虏了都行,还整那么麻烦干什么?” 身为被“造神”了的当事人,陈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十余年,自己在莱塔尼亚人民心中,就成为了完美无缺的神像了。 虽然作为当事人,民众对他的赞许,他听了是高兴的。 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在莱塔尼亚人心中,只是一个神。 毕竟,神的无所不能,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只会让莱塔尼亚人忘记,实际上,是他们的力量才让自己登上了皇位。 “这件事,等我见到了薇薇安娜,得好好跟她说一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祈再次踏上了旅程,按照自己模糊的记忆,寻找着那家熟悉的啤酒馆。 原本记忆中的贫民窟,经历了十余年的发展,已成为了繁荣的居民区。 一路上,陈祈见到许多孩童从自己身边欢快的跑过。 其中,哪怕有些天生感染了矿石病的孩童,也未曾遭到其他孩子的歧视和远离。 驾驶着驮兽运货的车夫,搬运的工人,吆喝着生意的小摊小贩…… 一切的景色,都已经和他十几年前,截然不同。 在这里,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活而繁忙。 在这里,每个人都挺直了腰间,有尊严的活着。 而仅仅只是望着这简单的生活,却让这位曾经的皇帝,都为之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渐渐的,他终于走到了自己所要去的地方。 与时过境迁的街道不同,这家酒馆的装潢,却与自己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陈祈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上前,推开了那酒馆的大门。 “叮铛铛……” 酒馆门上的银铃敲打起来,因为正当中午,尚未营业的啤酒馆此时还空无一人。 熟悉的景色,也映入了陈祈的眼帘。 依然是坚实耐用的木质桌椅,有些时日已久,反衬着漆黑的浆色。 有些却是新采购来的,还散发着新木的香味。 依然是熟悉的吧台,只是多了许多痕迹。 一切仿佛从未变过,唯一改变的,只有那踏入这啤酒馆中的人…… “……这里还没有营业,想喝酒的话记得晚上七点之后再来。” 啤酒馆的二楼阶梯上,传来了那让陈祈精神一振的熟悉声音。 “怎么还不走?你是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不成?” 伴随着二楼传来的一阵阵“咯吱咯吱”的木板声,那来人的脚步,仿佛踩在了陈祈的心头,让他心跳为之加速了几分。 而并未得到回应的锏,依然用她那慵懒的声线,淡淡说道: “你要是真想喝一杯,我倒是闲的没事,可以请你。” “但你要是冲着我来的……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 “——如果我说,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呢?” 直到确定了那声音就是锏,深吸了一口气的陈祈,才是开口答复了她。 然而,就在他那微微颤抖的嗓音响起的那一刻。 啤酒馆原本还有脚步声的二楼,却陷入了寂静之中。 但这寂静,仅仅维持了一瞬。 很快,啤酒馆的二楼在一阵急促的脚步下,却是又传来了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的破碎声。 随后,又像是什么人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但哪怕如此,陈祈还是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很快,这位啤酒馆的女老板,竟以一副狼狈不堪的姿态,摸爬滚打的来到了一楼。 而在锏与陈祈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都为之宁静了下来。 这位曾经的黑骑士,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套好,一头金色的秀发因为匆忙而变得乱哄哄的。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仅仅几步路却让她气喘吁吁,脸色涨红,甚至鞋都来不及穿。 但这一切,锏都完全来不及在意。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正站在自己面前,眼含热泪的冲着自己微笑的,朝思暮想的身影…… 锏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心跳,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喘息。 她害怕。 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醉酒后的幻觉。 她生怕自己的动静但凡大了那么一点,自己就会从这场美梦之中苏醒过来…… “……我是在做梦吗?” 许久之后,凌乱不堪的锏才是渐渐反应了过来,但却依然小心翼翼的自问道: “你,明明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了……” “……我曾经也这样害怕过,锏。” 而面对这位自己最深爱的人,陈祈在一番感慨后,最终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 他向着面前的女子,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但现在,我们都活着。” “抱歉,锏,让你等了那么久。” 陈祈的答复刚刚落下,他便只感觉一阵劲风迎面袭来。 下一秒,他的身躯就被那向自己扑来的倩影压倒在地。 然而,背后传来的丝丝疼痛,依然无法阻止二人,以仿佛将对方融入体内般的力度,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陈祈感觉到了自己胸前被打湿的一片……那是将自己扑倒在地的锏,用十余年的思念所化为的热泪。 “……别再离开我了,傻瓜。” “我不要你再去当什么皇帝,什么救世主……” “我只希望……你还是你,就足够了……” “嗯,我答应你。” 陈祈轻轻的将脸颊贴在锏的额头上,一字一句的答应道: “这一次,我是只属于你的祈。” (本章完) 第84章 短暂的温存,薇薇安娜的危机? 第84章 短暂的温存,薇薇安娜的危机? “当我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他们都说,你为了我兴起了大军,去向乌萨斯复仇。” “后来,你又为了拯救泰拉,去北境迎战了邪魔。” “我甚至连你的尸首,都见不到。” 啤酒馆内,好不容易将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的锏,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为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不被外人看见,也为了保密陈祈还活着的消息。 锏不得不了点时间,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关闭了店门,挂出了“不营业”的牌子。 当然,说是打扮,这十几年,锏也根本没有学会怎么像个女人一样的去化妆,或者买什么漂亮衣服。 她只是简单的洗了把脸,然后将凌乱的头发梳理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好在,锏的天生丽质确实争气。 哪怕已经过了30岁,但锏依然如陈祈初见她时一样的亮眼、飒爽而干练。 但,也多了一分成熟的稳重,还有他一人可以享受到的淡淡温柔。 “弗莱蒙特亲口告诉我,你被吞噬去了‘荒域’……” “我当初也有想过,能不能去‘荒域’找你,但被那老头给骂了回来。” 锏将一杯啤酒放在了陈祈的面前,自己则轻车熟路的坐在了他身边最近的位置。 她修长的双腿自然交错,平静讲述着自己这十几年的经历,以及变化。 “但我还是没死心。” “所以在你的葬礼上,我拜托了薇薇安娜,将我的棺椁与你合葬,对外宣布了我的死讯。” “而我也改头换面,在这片大地四处寻找着,可以进入‘荒域’的方法。” “……所以,你才把自己的角,磨成了萨卡兹的模样,来掩盖你的身份吗?” 听了锏的自述,知晓了她的决心的陈祈,不知是感动还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你何必如此呢?锏。” “你明明体验过,那种被邪魔侵蚀心智的感受。” “‘荒域’那可是邪魔的大本营,你就算找到了进入‘荒域’的办法,你又有什么办法抵御邪魔的侵蚀?” “到头来,我岂不是白救你了?傻瓜。” 然而,回忆着当时自己有点愚蠢的执念,都被自己逗笑了的锏,却是无怨无悔的答复道: “但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那虚无的‘荒域’里,一个人抵御邪魔的攻势。” “你一定很孤独,很无助。”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去你的身边,尽可能的陪伴你,保护你。” “……这毕竟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谢谢你,锏。” 话已至此,陈祈还能再说什么呢? 已经不是莱塔尼亚皇帝的他,不再需要有任何顾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和锏,互相袒露对彼此的爱意。 而在短暂的温存过后,在陈祈的眼神示意下,锏也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道: “我游荡了很多年,去了很多人嘴中危险的地方。” “你去过的雪境,还有南边的焚风热土,我还去过哥伦比亚,寻求那里的一些热衷探索的科学家的帮助,都是一无所获。” “但,哪怕我好几次侥幸的活了下来,凭借我的能力,还是没有办法找到前往‘荒域’的方法。” “一直飘荡了七年,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我想,就算你还真的活着,以我的极限,也再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里,锏也是苦笑连连,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明明在其他人眼中,英勇无敌的黑骑士,却在自己所爱的男人的事情上,一事无成。 “所以我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想着,替你将这里经营下去,实现你过去的梦想。” “至少这样,我还能聊以自慰的觉得……你还活在我的身边。” “——傻女人。” 聆听着锏的独白,心头的爱意快要满溢出来的陈祈,却还是强忍下了心头的情绪,询问道: “你应该留在薇薇安娜身边的,现在是女皇的她,才是最需要你的帮助和陪伴的人。” “你可是薇薇安娜的锏妈妈,何必把精力,放在我这个‘已死之人’身上呢?” “……可是,我就算在,也帮不上薇薇安娜任何的忙。” 提起自己这位视为亲女般对待的女皇,锏的面容也是闪过一丝无奈,淡淡说道: “我阻止不了东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的独立,也不会统军,连帮她处理政务都做不到。”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格特鲁德,还有那位黑女皇殿下。” “连她们都没办法,我就算在她们身边,我又能做什么?” 说着,锏的目光恢复了几分郑重,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陈祈,淡淡道: “如果说,薇薇安娜现在真的需要谁的话……” “我想,她应该最需要的就是你吧。” “……薇薇安娜还好吗?” 提起自己这位从八岁开始,就不得不独自撑起这个帝国的养女,陈祈的心中颇感心疼。 虽然在“一窥未来”中,他目睹了薇薇安娜的权力交替,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但,光是维多利亚和东卡西米尔的独立,薇薇安娜过度的退让上,他也可以嗅到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自己这位养女,大抵没有自己当初坐这个位置时,那么的一手遮天。 “不太好。” 虽然离开了皇宫,但锏对薇薇安娜那边的事情还是知晓一二的,神情凝重的摇头道: “你这位前皇帝的威望实过高了,惹得你这个养女就算很有能力,在大臣们的心中,也根本比不上你。” “我已经不止一次从格特鲁德那里知道,很多从前对你忠心耿耿的大臣,对你女儿却是阳奉阴违,爱答不理。” “再加上维多利亚和东卡西米尔的独立,对薇薇安娜的威信打击很大。” “现在莱塔尼亚上下,都对你的女儿的统治没什么信心。” “哪怕,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明白。”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祈当然有所预料。 陈祈知道自己的统治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自己的威望之上,他征伐的速度过快,对大量的征服地并没有来得及消化。 这本该是一个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的统合。 但伴随着自己的死亡,这一切的隐患爆发是必然的。 说到底,这些雷都是他统治时期埋下的,薇薇安娜只不过是为自己背锅的可怜孩子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民众和臣子们的心中,将威严尽丧。 而锏显然也注意到了,陈祈那微微的情绪变化,心头一紧的她忍不住的询问道: “别告诉我,你打算现在就回崔林特尔梅,宣布你重新大权独揽了。” “——不会的,我已经为莱塔尼亚死过一次了,死人怎么回去当皇帝?” 陈祈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可没忘,自己在现实里的身份可是大炎的三皇子。 先不提大炎皇子怎么当莱塔尼亚皇帝,自己就算当上了,到时候自己的立场是在莱塔尼亚,还是在大炎呢? 陈祈可不希望,未来,自己和二哥不得不兵戎相见的那一日。 就好像乌萨斯当初不愿意相信他的和平一般,坐上皇帝的位置,许多的事情就不是你想停止,就可以停止的了。 “……但,身为一位父亲,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到我女儿头上,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尤其是,我这位女儿,正是最需要我这个父亲的帮助的时候。” 陈祈的心头已然下定了决心,淡淡笑道: “正好,我也想去维多利亚问一问我那位前王妃,她为什么要选择‘背叛’我。” “以及,我也想去问问,那些被我饶了一命的公爵。”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 “——这我支持。” 对于陈祈的决断,心头一暖的锏也选择了认可,支持她爱的男人的想法。 但,就在陈祈起身,准备当即就前往崔林特尔梅的时候。 锏突然伸出的手掌,却硬生生的将没有反抗的陈祈,给拉回到了座位上。 “……但,我们不用着急这么一会儿,不是吗?” 锏的嘴角微微勾起,擒住陈祈肩膀的手掌,却如铁钳一般牢固。 而在陈祈微愣的注视下,锏一边说着,另一只手也是不由分说的解开自己衣领上的扣子。 “薇薇安娜也坐稳帝国女皇的位置十几年了,她或许需要你,但你迟到今天,她也过得下去。” “这几天,你就只陪着我,怎么样?” 很快,袒露出的那健康而坚挺的麦色山峦,以极强的冲击感震撼了陈祈的瞳孔。 不过,陈祈毕竟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冲击了,对于眼前的一切,他的态度很是从容。 “……我们才刚刚久别重逢,都还没来得及再好好谈谈,就着急做这种事情吗?” “我还想,为了这一天好好的准备一番来着。” “我可不想再等了。” 而面对陈祈的调侃,嘴角微翘的锏却不给这位皇帝任何的退路,咄咄逼人的说道: “从前我顾虑你是皇帝,所以我才把这感情藏在了心底。” “但这一藏,就藏了十几年……都快把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熬成老女人了。” “权当是对我的补偿也好,亲爱的皇帝陛下,你该用点实质性的东西,犒劳犒劳我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了吧?” “……听起来,我似乎只能接受了?” 话已至此,陈祈也不再推脱,主动牵起了锏的双手,便是想要去啤酒馆的二楼去解决这个“难题”。 但,陈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就被突然袭来的滚烫的唇给死死堵住。 他也是在这时才知道。 待人冰冷的锏,居然有那么一份火热的感情。 焦灼的纠缠足足持续了数分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额头上的汗水也是越来越多,动作愈发的焦虑起来。 最终,竟然还是实力更强的陈祈,被锏再一次死死的摁在了地板上。 “那么,做好觉悟了吗?我亲爱的皇帝陛下。” 将陈祈全方面都压制住了的锏,嘴角也是流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一字一句的低语道: “或许在别人眼中,你是战无不胜的‘神’,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但在我这里,你只是一头等着被我捕食的小动物而已。” “在我吃饱喝足之前,我可不会让你逃走的,明白了吗?” …… 三天之后,在维谢海姆的城市郊外,左乐正焦急的在这里等待着自己要守护的殿下。 “已经三天两夜了,殿下怎么还没有游玩回来?” “虽然我给殿下已经发了好几条通讯,殿下都一一回复了……但为什么殿下不愿意和我会面?” 左乐的心头很是不安,他有些担心,自己的殿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 虽然是陈祈下令让他不准跟随,但倘若皇子发生了危险,他这位护卫依然难逃其咎。 尤其是左乐联想到,自己几次不放心向殿下发起通讯,电话那头的殿下总是气喘吁吁,语气中充满了古怪的不耐烦。 左乐就越是觉得,自己的殿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不行,我得去追踪殿下的踪迹。” “就算事后会被殿下惩罚,我也得知道殿下身处何地才行。” 然而,就在左乐马上就要用轻功前往维谢海姆的市议会,向那里的官员亮明身份,让他们协助自己找人时。 他的目光却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被一位金发女子搀扶着的熟悉身影。 “殿下!” 终于见到了陈祈,左乐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陈祈的面前,心中大松一口气的庆幸道: “幸好,见到殿——陈祈哥哥您无事!我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为何陈祈哥哥,您看起来好像格外憔悴?” 很快,左乐也是注意到自家殿下不太对劲的地方。 短短三天,自家殿下的脸色都是白了几分,一只手还搀扶着自己肾脏的位置,就连脚步都虚晃了起来,需要搀扶才能走稳。 而更让左乐狐疑的是,他注意到了自家殿下,那隐藏在凌乱的衣服下的几处……像是咬痕一般的伤口。 虽然左乐不太清楚陈祈的实力,但他可不相信,大炎的三皇子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人伤到。 而且伤痕的位置,还是那么隐私的部位。 那也就是说,自家殿下是自愿被伤到的? 抱着如此的想法,左乐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黄发女子。 望着那身穿军服的女子,对自家殿下这般亲近的动作,以及那红光焕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气神的样子。 仅仅十七岁的左乐,在短暂的思索后,他似乎懂了。 “殿,殿下?!” “——叫唤什么?我好得很。” 而通过治愈法术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的陈祈,望着那一张俊俏的脸庞都通红起来的左乐,也是颇感好笑的摇头道: “好了,别那么纯情,告诉你也无妨。” “这一次我来维谢海姆,就是为了专门来找,我早就选好的王妃的。” “不过,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别乱说出去,尤其是别告诉我那个二哥。” “我怕他到时候又找到什么古怪的借口,把那黄金马桶的位置扔给我——明白了吗?” “是!殿下!” 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怎么做的左乐,毫不犹豫的便是向着锏,以武将的姿态单膝下跪道: “属下左乐,见过王妃殿下!” “嗯。” 然而,对左乐那么合时宜又懂事的下属,锏的反应依然相当平淡。 对她而言,什么王妃、皇后,这些身份都不能让她提起丝毫的兴趣。 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是陪伴在自己爱的人身边,永不分离而已。 “那么殿下,请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时候差不多了。” “我想,我们该去见一见亲爱的女皇陛下,和她好好谈谈了。” 说到这里,陈祈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神秘的坏笑,用仅自己一人听到的声音呢喃自语: “虽说尽力了,但居然让我好不容易统合起来的帝国又分裂,居然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等我到了高塔见到薇薇安娜,高低得把她摁在床上狠狠的打屁股。” (本章完) 第85章 薇薇安娜想要逃 第85章 薇薇安娜想要逃 崔林特尔梅。 在这每一日都被车水马龙所笼罩的首都中,从平民百姓,大臣贵族,每个人从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开始了他们繁忙而充实的一天。 但无论人们多么匆忙,当他们经过那一座雄伟的洁白雕像时,都会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仿佛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那位沉睡于此的伟大皇帝。 这座雄伟雕像,由莱塔尼亚最优秀的一批工匠完成,做工很是精湛,将这位皇帝不怒自威、高傲自信的神情雕刻的淋漓尽致。 雕像中皇帝一手持着权杖,另一手持有着一柄军旗,将他无畏的向前冲锋的姿态,永远的停留了下来。 哪怕皇帝已离去了十余年,但雕像前的鲜与贡品依然络绎不绝。 偶尔有些人,或是青年,或是军人,甚至是位高权重的臣子,都会来到这雕像面前,向着这位栩栩如生的雕像微微欠身。 而这一日,站在这座雕像之前静静端详的,却是三位单单从角来看,就绝不像是本国人的存在。 按理来说,崔林特尔梅每一日也都有大量的游客前来参观,在这里遇见外国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让负责守卫雕像的两位年轻的金律法卫,坐立不安、频频侧目的原因是—— 这三人中的一位,无论怎么看,都和雕像上的那位皇帝,实在是过于相似了。 而巧合的是,同行的一位少年的心中,也抱着和两位金律法卫完全一致的疑惑。 “殿下,这——” “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对吧?” 面对左乐的震撼,泰然自若的陈祈反倒抢先一步的,故意提高了音量的,让另外两位频频侧目的金律法卫也听到。 “真可惜呢,我和这位伟大的莱塔尼亚皇帝可是大相径庭。” “他是权势滔天的帝皇,我却是个连家产都不想继承的散漫王爷,我和他终究不是一类人啊。” “呵。” 然而,陈祈的一番感慨,让他身边知晓一切的锏,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不过好在,陈祈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那两位金律法卫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果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不再那么频繁的将视线投来了。 ……况且,陈祈所说的,或多或少也是他的真情实感。 如果说,当了一次全泰拉最有权势的皇帝,陈祈有什么感想的话…… 那便是深刻体会了,什么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你身居高位之后,许多的事情就不能再由得你的性子来,你会被无数利益、期望裹挟着前进,你将永远身不由己。 而面对只有你可以解决的危机时,你就将是唯一的牺牲者——无论你有没有做好觉悟。 已经体验过一次在永不腐朽的皇位上待到死的陈祈,现在只会比过去更加抗拒当皇帝的感觉。 无论是莱塔尼亚,还是大炎的黄金马桶,他都不想坐。 他只想离那皇权越远越好。 安心过自己简单而又幸福的人生。 不过,也得等他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再说。 “左乐,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陈祈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左乐,摆出了一副不理政务的懒散王爷的模样,笑道: “我和王妃打算在崔林特尔梅游玩一段时间,你就去作为罗德岛的代表,去和薇薇安娜女皇陛下取得联系吧。” “等你什么时候得到了女皇的觐见,再通知我一声就行,其余时候,你就自由行动吧。” “是,属下遵命。” 有了在维谢海姆的教训,纯情的左乐也很清楚,自家殿下和王妃的游玩……大概少不了,那种行动。 因此,非常有眼力见的左乐,当然不会当这个电灯泡,二话不说的就选择了离去。 而直到左乐离开,现场只剩下锏和陈祈二人后,锏才是冷不丁的扭头问道: “那么,亲爱的皇帝陛下,你打算怎么去找薇薇安娜?” “如果你就想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话,我想第二天全莱塔尼亚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复活的消息了。” “——怎么能呢?我还想和你回啤酒馆,好好生活一段时间呢,锏。” 而面对锏的调侃,陈祈在耸了耸肩后,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高耸入云的高塔的顶部。 倘若是从前,陈祈光是要登上这高塔,都得费好一番功夫。 但现在拥有了巫王传承的他,想要登上塔顶,不过是一个飞行法术的事。 薇薇安娜。 希望爸爸来的时候,你最好是在认真做事。 不然,你这屁股开的结局,只怕是没人能改变得了。 …… “不好了!女皇陛下又逃跑了!” 然而,此时的皇宫内,伴随着一位女仆发出的尖锐啸声下,整个皇宫的所有守卫,再次被紧急召集了起来。 而在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后,只听见一阵极快的脚步声下,身穿贵族礼服的格特鲁德,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而当她见到,那早就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时,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公爵殿下,扭头就冲着一众手下厉声骂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五十个人,都还看不住女皇陛下?” “听着!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我不管你们把皇宫掀过来,还是把崔林特尔梅翻开,都得给我找到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但凡少一根头发,我拿你们人头来赔罪!” “是!” 在格特鲁德的一声令下,五十位全副武装的金律法卫和盖世太保,迅速四散而去。 而这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寻找女皇”的任务,在这十余年内,已经成为了这群护卫的固定项目。 而与此同时,在高塔最顶层的小房间内。 十余年过去,已经从一个孩子成长得亭亭玉立的薇薇安娜,正躲藏在这个鲜有人知的秘密基地之中,享受着自己难得的空闲。 她孜孜不倦的捧着手中的一本骑士小说,时而微笑,时而庄重,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她那身穿长裙,优雅端庄的姿态,仿佛是从油画之中走出的绝世美人。 她那国色天香的容貌与气质,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沉沦,为之着迷。 ——当然,这不包括因为她的偷懒,而被气到不行的几个人。 “砰。” “薇薇安娜!你又躲在这里偷懒!” “唉?希尔德加德阿姨?” 再次被抓包的薇薇安娜,望着那身穿元帅服,怒气冲冲的找到她的希尔德加德,当即合上了手中的书,神情自然的狡辩道: “希尔德加德阿姨,我这不叫偷懒。女皇的事情,能叫偷懒吗?” “我只是处理政务有些累了,按照父亲大人的说法,我这叫劳逸结合。” “是吗?” 然而,希尔德加德却完全不吃薇薇安娜这一套,额头的青筋暴起,强忍怒气的质问道: “那么,亲爱的女皇陛下,请您告诉我。” “今天一个上午,你处理了多少政务?一共十五迭的奏呈,你又批了多少?” “……我下午会批的。” 薇薇安娜眼神躲闪,小心翼翼的嘟着嘴辩解道: “况且实在不行,希尔德加德阿姨你可以帮我——唉唉唉!不要揪我的角啊!” “要断了!真的要断了!来人!护驾!护驾啊!” 然而,无论薇薇安娜叫的怎样大声,她好不容易甩开的护卫们也赶不到她的身边。 更何况,就算赶到了,面对威望极高,实力极强的希尔德加德,他们又敢做什么呢? 不过好在,身为半个监护人,希尔德加德还是很疼爱这位女皇陛下的。 在将薇薇安娜带出了小房间后,面对着这位满脸幽怨的女皇,希尔德加德也是叹了口气的说道: “薇薇安娜,我知道你很厌烦政务,但,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帝国。” “你的肩膀上扛着万千莱塔尼亚人民的信任,你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明白了吗?” “……但是,希尔德加德阿姨,有时候我真的很沮丧。” 在一番沉默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忧愁的薇薇安娜,轻声低语道: “父亲大人逝去后,我一直想当一位好女皇,希望能让这个帝国的所有人,都从战争的伤痕中恢复过来。” “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最好,但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愈发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卡西米尔遗民的民心不向着我们,东卡西米尔独立的那一天,我就面临着战争和仁慈两种选择。” “我知道,一旦我选择了战争,在把一切反对莱塔尼亚的卡西米尔人都杀死之前,是绝不可能停下的。” “我不想再见到战火纷飞而选择了仁慈。” “我本想告诉已经被战争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卡西米尔遗民,我和父亲是不一样的皇帝。” “却没想到,我的仁慈,最终成为了世人眼中的软弱。” 想起自己执政不算太久,就做出的第一个错误的抉择,薇薇安娜的眼眸中更添了几分黯然。 “到后来,甚至维娜妈妈都离开了我……” “如今,几位维多利亚公爵借着维娜妈妈的身份,愈发的咄咄逼人,想要从莱塔尼亚抽取更多的利益补给与他们。” “而我却对这些人束手无策。” “现在,就连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姐姐,都选择离开了……” 说到这里,薇薇安娜黯淡的神情彻底无法掩饰,多了一抹自嘲般的轻声道: “……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当女皇吧,希尔德加德阿姨。” “薇薇安娜,你明白的,维娜可能是被那几位维多利亚公爵裹挟了。” 望着那自怨自艾的薇薇安娜,在高塔内,同样是以母亲般的身份疼爱她的希尔德加德,开口宽慰道: “至于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她们的辞职信里也说了,是因为厌倦了官场,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为臣。” “她们离开前,都帮你找好了她们位置的接班人,她们还是在意你的。” “——您不用安慰我,希尔德加德阿姨。” 然而,当了女皇之后,薇薇安娜的思维也发生了一些转变。 她不再和过去一样盲目的相信,人们对她表面的爱戴,就一定代表着他们心中尊敬自己。 更不会相信,自己身为女皇,就一定掌握着绝对的权力。 她总是会不自觉的,用最坏的角度去看问题。 “我知道,她们会离开我,无非对我没有信心。” “如果是父亲大人在的话,她们绝对不敢离开……说到底,都是我的能力不够。” 说罢,薇薇安娜也是叹了口气,站在高塔顶端遥望远方的她,也见到了那显眼的,自己父亲的雕像。 望着那时至今日,都被万民怀念的父亲高大的背影,心中压抑的薇薇安娜,情不自禁的呢喃道: “父亲大人,如果你听得到的话,请告诉我。” “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女皇吗?” “我与你差的太远太远,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你啊……” “……薇薇安娜,你父亲会理解你的。” 短短十余年,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被接连不断的政务和舆论,折磨的只能选择逃避。 希尔德加德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心疼。 “不是谁都和你父亲一样,是一位天生的皇者。” “毕竟,比起我,还有莉泽洛特,你有想过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不是单纯贪图这个皇位。” “仅仅这一点,我就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女皇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值得称赞,但依我来看,我亲爱的女儿是不是个好女皇,还真得打个问号。” “毕竟,我可没教过你怎么懒政怠政啊,薇薇安娜?” 然而,高塔顶峰突然响起的第三人的声音,却是让薇薇安娜愣在了原地。 “什么人?!” 希尔德加德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就将薇薇安娜护在身后,紫火的长枪和金光的盾牌,立即在她手中浮现。 但就在她转身,下意识挺枪刺去的那一刻,希尔德加德的眼眸却因看清了来人,狠狠颤抖了一下。 “咔!”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希尔德加德手中的长枪甚至被打落在地。 但饶是如此,她都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而是傻乎乎的直视着那向自己靠近来的人。 “你,你……” “怎么了?希尔德加德?” 而张开了双臂,正想给对方一个拥抱的陈祈,望着那不断倒退而去的希尔德加德,不禁调笑的开口道: “十几年没见,你就把我给忘记了吗?” “还是说,需要我再让你穿上那一套女仆装,帮你回忆一下你曾经的主人是谁?” “父,父亲大人?!” 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的薇薇安娜,带着那难以置信的狂喜,唤出了这个她再也没机会说出的称呼。 “还有锏妈妈?你和父亲大人都回来了吗?!”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父亲大人没死?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啊!” “你没做梦,薇薇安娜,你最爱的父亲大人是回来了。” 然而,望着那呆呆的和陈祈抱在了一起,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的希尔德加德,锏也心情微妙的“啧”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有小气到,去打扰这对曾经的战友的重逢。 “薇薇安娜,你长高了,成了大美女了呢。” 然而,锏的话语虽是称赞,但从锏的脸上浮现出的,却并不是什么慈爱的笑容。 反而是让薇薇安娜有些不安的坏笑。 “锏,锏妈妈,父亲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回来?” “而且,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倒是觉得还行,但你父亲可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然而,锏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向薇薇安娜展示了,她手中的一本还留有余温的骑士小说。 薇薇安娜眼眸微怔,她怎么会不认得? 那是她刚刚放下不久的小说。 “你最好动作快点,把你格特鲁德妈妈,还有你亲生母亲都一起叫来,向你父亲大人求求情。” “不然,光是这个,你就不好解释。” “更何况,你父亲大人,对你最近的政务和决策,心里面还怪不满意的呢。” 锏的话音落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失态严重了的薇薇安娜,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背脊直上大脑。 自从当上女皇之后,薇薇安娜都忘记,自己是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了。 不过,再怎么样,久别重逢,自己的父亲大人应该不会教训她吧? 应该……不会吧? 薇薇安娜冷汗涔涔。 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女皇之位了。 (本章完) 第86章 帮女儿处理一些虫豸 第86章 帮女儿处理一些虫豸 “啪!” “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拍打声落下,高塔的顶层清晰的回荡起了,这个帝国的女皇陛下惹人怜惜的痛呼声。 然而,哪怕这位站在权力之巅,拥有国色天香的美貌的女皇,怎样的痛呼不已。 在她身边的目睹这一幕的,这个帝国最位高权重的一批人,却没一个人胆敢上前阻拦。 毕竟,现在正把这女皇陛下摁在大腿上教训的人,可是这片大地,曾经拥有着真正的至高权势的皇帝本人。 更别说,他还是薇薇安娜的父亲。 如此的关系,如此的权势上的差距,都让这位女皇陛下只能乖乖的忍受这份迟到的惩罚,而得不到任何援救。 “我让你懒政怠政!拖延政务!” “啪!” 陈祈手掌没怎么留情的挥舞而下,清脆的掌声再次回荡。 “啊!” 哪怕隔着裙子,臀部都已经被陈祈打的红肿起来的薇薇安娜,再次向近在咫尺的家属们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然而这次,无论是锏、格特鲁德,还是希尔德加德,甚至是薇薇安娜的亲生母亲。 大家谁都没有搭理这位女皇陛下。 可想而知,薇薇安娜虽贵为女皇,但伴随着她最近几年,愈演愈烈的逃避政务的事情。 被这位有时候会格外任性的女皇折磨的身心俱疲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为。 这位女皇陛下,确实该受点教训了。 “我让你眼睁睁看着东卡西米尔独立,你还送助攻是吧?” “啪!” “救,救救我,妈妈?锏妈妈?格特鲁德妈妈?” 薇薇安娜已经要哭出来了。 “你还放维娜去维多利亚?把维多利亚的正统继承人,送到那群公爵手上?” “啪!” “你居然还不派军队前去镇压?我的护卫军和钢铁洪流,在你手里是摆设不成?” “啪!” “——陛下,还请您手下留情。” 终于,到底是薇薇安娜的生母心疼自己的女儿,不忍自己的女儿继续受苦,小心翼翼的向气笑了的陈祈求情道: “薇薇安娜作为女皇,确实有一些失职的地方。” “但,薇薇安娜的性格,这也和我们管教不严有关系,请陛下息怒。” “她说得对,祈。” 这个时候,同样将薇薇安娜当做亲女儿一样宠爱的格特鲁德也站了出来。 面对这位死而复生,自己最爱慕的皇帝,格特鲁德竟然没有单方面的站在陈祈这边,反而是神情肃然的说道: “况且,莱塔尼亚变成这样,也不完全是薇薇安娜一个人的责任。”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的死过于突然,不然薇薇安娜本来不需要小小年纪就当女皇的。” “真要说,亲爱的前~皇帝陛下,您才是最应该负主责的那一位吧?” “……祈,薇薇安娜确实很不容易。” 这个时候,就连希尔德加德都加入了进来,立场坚定的站在了薇薇安娜这边。 “她毕竟不是你,很多事情,她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现在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你不妨问一问薇薇安娜为什么要这么做?” “噢?” 然而,望着这几位从前是自己绝对支持者的臣子,如今都无一例外的站在了薇薇安娜这边,陈祈也是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 当然,陈祈心中对这一幕,更多的还是欣慰。 这样看起来,薇薇安娜虽然对臣子们的掌控并不如自己。 但对自己留给她的几位真正的栋梁之臣,她还是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作为一个八岁就上位的女皇,薇薇安娜可以十几年如一日,依然信任这些离自己最近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历史上,可有太多年少皇帝,长大后对曾经扶持自己的权臣痛下杀手的了。 想到这里,陈祈心头的气也消散了几分,终于将自己大腿上的薇薇安娜给释放了出去。 “那行,就让我听听看,我的宝贝女儿有什么苦衷吧?” 陈祈也是找到了几分太上皇一般的价值,望着那捂着自己的臀部,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的薇薇安娜,神情也是缓和了几分的问道: “那么,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裁军吧?薇薇安娜。” “我把希尔德加德交给你,就是为了让你把控住军队,军队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底气。” “莱塔尼亚虽然辽阔,但我死时依然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你却要裁撤军队,是有什么苦衷吗?” “父亲大人……” 然而,那被陈祈打了屁股,疼的干嚎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薇薇安娜,却在听到自己父亲关切的询问后,压抑的情绪瞬间崩塌。 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这位统治了莱塔尼亚十余年的女皇的眼眶中涌出。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位在世人眼中,端庄优雅,倾国倾城的女皇陛下,竟哭成了一个泪人。 现在的她,浑然没有了一丝女皇应有的架子。 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受尽了委屈,向自己父亲哭诉的无助的女孩。 “父亲大人……对不起……但我真的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薇薇安娜一边狼狈的抹着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啜泣说道: “父亲大人去世后,我就知道,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区域,很可能会有动荡……” “所以,我想把几个集团军抽调回来,巩固后方的……” “但,但集团军的将军们,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诏令啊!” “他们都说,父亲的遗愿是踏平乌萨斯,不完成父亲你的遗愿,他们绝对不回军……” “……后来,还是我强制下令,才勉强镇住了这群集团军的将军。” 提起这些跟随着陈祈东征西讨,居功自傲,还只服陈祈一人的将军,希尔德加德也是神情无奈的帮腔道: “但,就算是我和薇薇安娜一起使劲,也只能将一半的军力从前线调回后方。” “而无论是你在乌萨斯前线造好的钢铁战壕,还是即将完工的移动城市,都不需要这般规模的大军驻扎在前线。” “长期滞留在前线的大军,给莱塔尼亚的后勤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一直到后来,薇薇安娜和乌萨斯皇帝签订了协议,乌萨斯近乎支离破碎,我们却依然不能将这群大军召回。” “甚至后来,这些集团军指挥官数次和乌萨斯边境造成了摩擦,打算制造矛盾,强行发动战争。” “薇薇安娜是为了我们不重走乌萨斯军功贵族的老路,才不得不裁军的。” “……为了不引起内乱的推行裁军,薇薇安娜已经用尽办法了。” 身为情报部门的首脑,从薇薇安娜执政初期,就从玻利瓦尔被调回来的格特鲁德,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稚嫩的公主所付出的努力了。 “你只怕是想不到吧,为了拉拢更多支持自己的将军,这位公主殿下,学着你的样子,让我用一切办法帮她争取支持者呢。” “虽然现在军队的数量,只剩下了过去的二分之一,但薇薇安娜确实成功将军队,重新把控在手里了。” 而还没等陈祈再次开口询问,早就猜到他接下去还想询问什么的格特鲁德,也是继续说道: “至于卡西米尔的事情。” “从你死后,原本安分的卡西米尔遗民,就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 “不少卡西米尔遗民建立起了一个个地下组织,用各种方法反抗我们的统治,甚至想要掀起内战。” “根据我的情报,他们的背后有哥伦比亚,还有维多利亚那边的暗中支持。” “薇薇安娜也是看出了情况不妙,才想在这些毒血扩散之前,将他们通通排出去的。” “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很理想……但她也保住了两成的卡西米尔人,以及七成你收编的征战骑士了。” “东卡西米尔虽然独立,但没有商业联合会,再加上东边土地被乌萨斯蹂躏的不成样子,三十年内掀不起什么水的。” “至于维娜——那纯粹是她自己的原因!” “听说维多利亚出了事,她生怕劝不住薇薇安娜动用武力镇压,自告奋勇的带着自己的护卫队就去维多利亚,找那几个公爵谈判了。” “结果她现在人被几位公爵扣在那里,薇薇安娜为了保她不被杀,还不能派军队去强攻,才变成了今天这个局势!” “——格特鲁德妈妈,够了。” 然而,还没等格特鲁德继续为自己这位女儿继续争辩下去。 已经重新整理好情绪的薇薇安娜,也是红着眼眶的苦涩一笑,轻声低语道: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无能而已。” “我是莱塔尼亚的女皇,我享受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就理应承受一切的责任。” 说罢,薇薇安娜也是将泪眼婆娑的目光投向了面前沉默的陈祈。 只见薇薇安娜以女皇的姿态,向着这位自己最尊崇的父亲,也是莱塔尼亚最伟大的皇帝,以低姿态的欠身而去。 “……抱歉,先皇陛下。抱歉,父亲大人。” “我,让您失望了吧?” “……唉。” 最终,本以为自己即将因为失格,而失去“女皇”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的沉重负担时。 薇薇安娜等来的,却是沉默已久的陈祈的一声叹息。 “……抬起头来吧,薇薇安娜。” “对不起,是我没有体谅你的难处,这是我的错。” “父亲大人?” 而当薇薇安娜听到来自于自己父亲致歉的话语时,她心头微微一颤的同时,却是诧异的抬起头来。 然而,明白自己女儿那眼神的意思的陈祈,却只是以微笑回应道: “怎么了?觉得我会说道歉的话,很不对劲?” “如果是当皇帝的时候,我确实不会,也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但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帝,在这里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父亲误解了自己的女儿,向自己的女儿致歉,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拉不下脸的事情。” 陈祈缓缓起身,亲手将这位因为自己的死,不得不承担太多的女儿扶起。 这一刻,他的眼眸中尽是对这位女儿的歉意、愧疚……还有骄傲。 “挺起胸膛来,薇薇安娜。” “现在,你才是这个帝国的女皇陛下,你是万千民众心中最终的依仗,更是他们的信心和尊严的化身。” “你是我认可的继承人,是我认可的女皇。” “自信一点,别让你的敌人,更别让你的子民和臣子,认为你是个软弱的人。” “父亲大人……” 薇薇安娜泪眼婆娑的注视着近在咫尺,对着她鼓励着、微笑着的父亲,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是在梦中。 在梦中,薇薇安娜无数次的梦见自己父亲那挺拔而坚毅的背影,傲立在离自己好远的前方。 在梦中,她无数次的想要追逐自己父亲的背影,无数次的想去父亲的前方,寻求他的帮助和指引。 她希望自己那被视为“神”一样绝对正确的父亲,可以回答她。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否是正确的? 她想得到那份来自父亲的认可,来镇压她那惴惴不安的内心。 但无论在梦中的她怎么追逐,她都永远跟不上父亲的脚步……只能目睹着他无视着自己的呼唤,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到她被梦境惊醒。 而现在,薇薇安娜终于等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认可。 这一刻,两行清澈的清泪,从薇薇安娜的脸上滑落。 随之绽放的,还有这位女皇陛下发自内心的,童贞的笑容。 “谢谢你,爸爸。” 说罢,这位女皇陛下便如撒娇般的,将自己的身躯故意用力的撞入父亲的怀抱中。 她那驼鹿般的巨角,不断的剐蹭着自己父亲的手臂,仿佛只有这样做,她才能感觉到父亲对她的耐心和宠溺。 就仿佛,十几年前时一样。 而在场的人,无论是薇薇安娜的亲生母亲,还是将这位公主殿下视若己出的锏、格特鲁德和希尔德加德。 她们都只是静静的微笑着注视这一幕,享受着这份经历了无数痛苦和沉重后,难得可贵的温馨。 ——直到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淡淡的幸福。 “女皇陛下。” “谁?” 仅仅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薇薇安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温情中挣脱出来,以冷静但不失温和的嗓音回答道。 或许是来自于父亲的认可,让薇薇安娜真的重拾了信心。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血管内根本不流淌着陈祈血脉的女皇。 眉宇之间,竟和她的父亲,露出了极其相似的皇者气质。 “——女皇陛下,维多利亚公国的诺曼底公爵和开斯特公爵,按照预约前来觐见您。” “他们以王妃殿下的名义,宣称前来和您商谈,维多利亚公国独立的事情。” “……我知道了,退下吧。” 直到金律法卫退下后,薇薇安娜的脸上才重新浮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 毕竟,这件事对薇薇安娜来说,她确实无能为力。 她不敢用维娜的命做赌注。 不过好在,此时的薇薇安娜身边有她最可以依仗的人,她迅速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陈祈,低声的询问道: “父亲大人……” “怎么了?”看穿了薇薇安娜想法的陈祈,以一个古怪的微笑答复道: “现在莱塔尼亚的皇帝可是你,薇薇安娜,你怎么能向我求助了?你这样也算是女皇该有的做派?” “——但,只要可以达到目的,求助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是吗?” 对此,薇薇安娜显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以一个俏皮而动人的微笑回应道: “只要可以对国家有利,哪怕是借着别人的力量,我也可以接受。” “更何况,帮助我的人,还是绝对不会害我,更不会害这个国家的,先皇陛下了。” “——哈哈哈!好,薇薇安娜,你说的没错。” 被这位只在自己面前会变得古灵精怪的女儿逗笑的陈祈,早已下定决心来为薇薇安娜解决麻烦的他,顺势应允了下来。 “你或许和我不一样,你仁慈、善良,更懂得不让民众承受战争的负担。” “但,身为女皇,你绝对不可以表露出你的软弱,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弱点。” “只可惜,我死之前没来得及教会你这些……不过现在,时机正好。” “这两个手下败将,很适合当你的教材。” 说着,陈祈那平易近人的面容上,久违的浮现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就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帮你解决这个小烦恼吧。” 在陈祈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那身上迸发出的熟悉的自信和霸气。 他在用那君临天下般的狂傲,告知一切胆敢窥探莱塔尼亚的宵小和虫豸知晓—— 那位令这片大地战栗的帝皇,从未离开。 (本章完) 第87章 好戏收场,被唤醒的恐惧 第87章 好戏收场,被唤醒的恐惧 “女皇陛下驾临!行礼!” “胜!利!” 在高塔的会客厅中,伴随着两排全副武装的金律法卫的护卫之下,薇薇安娜如往日一样,以女皇的姿态前来迎接自己的重要宾客。 与陈祈只带着心腹与重要客人交谈不同,薇薇安娜身为女皇,更注重排面和仪表。 只有这样做,她才能保证自己要会见的重要宾客,不会因为自己女性的身份,以及她的惊世容貌,而将她女皇的威严给忽略了。 但很遗憾,薇薇安娜的小手段,在面对维多利亚的公爵时,总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毕竟,这些公爵都非常清楚,他们依仗的存在,便是这位女皇最在意的“软肋”。 因此,对于薇薇安娜,这位名义上依然是他们需要效忠臣服的女皇陛下。 诺曼底公爵和开斯特公爵,表现的依然有恃无恐得多。 二人只是起身,以最平常的贵族姿态,向这位女皇陛下鞠躬迎接道: “参见女皇陛下。” “嗯。”薇薇安娜的表情带着点点的雀跃,但语气却异常平淡的答道: “诺曼底公爵,开斯特公爵,请入座吧。” “是。” 让二位公爵有点狐疑,他们绝非第一天和这位女皇陛下打交道了。 但今天,他们印象里一直温和待人的薇薇安娜,居然表现的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而且,在两位公爵坐下后,薇薇安娜依然傲立在他们面前,迟迟没有坐在皇座上的倩影,更让他们觉得古怪。 对情报工作很是在行的开斯特公爵,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已升起了警惕。 难不成……这位女皇陛下忍无可忍了?打算在这里对他们动手? “女皇陛下,今日我们前来的目的,您应当也知晓。” 而在开斯特身旁,虽有察觉不对劲,但依然打算按照计划行事的诺曼底公爵,向着神情平静的薇薇安娜说道: “维多利亚是这片大地最古老的国家之一,早在数千年前,维多利亚就已经诞生了自己的文明、文字和语言。” “虽在十四年前,维多利亚战败,臣服于先皇的统治之下。” “但时至今日,维多利亚人民依然难以与莱塔尼亚的文化融合,无法成为莱塔尼亚真正的一份子。” “自从女皇陛下上台之后,只关注对雷姆必拓、高卢和塔拉的建设,而对维多利亚的未来,关注甚少。” “维多利亚民众为此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为此,我们代表维多利亚万千民众共同的心愿,再次向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的女皇陛下,提出申请。” “请女皇陛下大发慈悲,顺意民心,给予维多利亚万千子民一条生路,让维多利亚从此脱离帝国的束缚和控制。” “就像是陛下,给予卡西米尔人仁慈一般。” “否则,我们几位公爵,以及议长维娜殿下,不敢保证可以一直压制维多利亚人民的浩大民意。” 应该说,诺曼底公爵为了今天的这一切,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他非常清楚,面前这位女皇陛下是一位对民意格外重视的领袖——东卡西米尔的独立,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要摆出民意的大浪潮,让这位女皇意识到,维多利亚会为她的统治更添动荡,她很大概率会将这块烫手山芋给甩掉的。 尤其是,现在维娜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维多利亚几乎所有的公爵都知道,维娜和祈虽然没有感情可言。 但这位王妃和薇薇安娜,二人却是感情相当之好。 而这也成为了他们可以利用的一点,也是他们逼迫薇薇安娜妥协的最后底牌。 但,让两位公爵意外的是。 他们面前的薇薇安娜,不仅没有和他们想象中的一样,表现出妥协的姿态。 她甚至连一丝为难的神情都不曾有,眼神中反而闪过了一抹……冰冷。 “……我记得,早在三年之前,我就已经准许了维多利亚公国的自治。” “而且,维娜议长和几位公爵也向我保证过,只要我不干涉维多利亚的治理,你们将继续效忠于莱塔尼亚帝国。” “但现在,几位又一次出尔反尔。” “是否有一点……太藐视朕,和莱塔尼亚了?” 早就已经压抑了太多的憋屈,这次,有了底气的薇薇安娜,终于爆发出了自己鲜有人知的,愤怒的一面。 “我们把话说开了吧,诺曼底公爵,还有开斯特公爵。” “你们是在挑战朕的权威,更是在挑战莱塔尼亚的底线。” “还是说,东卡西米尔独立,让你们对我产生了误解?” 这位向来优雅端庄,待人温和的女皇,以前所未有的冰冷态度,淡淡说道: “我或许并不喜欢战争,但,我从来不畏惧挑战。” “背负莱塔尼亚万千子民命运的我,在这片大地,除了先皇,没有任何能让我害怕的东西。” “在此,朕最后警告你们一次。” “不要再冒犯朕的权威,更不要将朕的仁慈,当做软弱。” “——女皇陛下,今日还真是坦荡。” “那么,作为维多利亚的代表,我们遵从女皇陛下的意愿,给予您坦荡的回答。” 然而,薇薇安娜突然表现出的前所未有的强势,确确实实让诺曼底和开斯特被怔住了片刻。 但,还没等意识到今天的谈判可能破裂,想要退让一步的开斯特公爵,并没有等到开口的机会。 下一秒,秉承着维多利亚其他贵族共同心愿的诺曼底公爵,却抢先一步的以虚假的微笑,回应了薇薇安娜。 在开斯特惊悚的视线,以及薇薇安娜冷漠的凝视下,诺曼底公爵有恃无恐道: “哪怕莱塔尼亚帝国再统治维多利亚几十年,维多利亚人依然不会改变他们的身份。” “至于您说的军队,我也请您冷静思考。” “毕竟,一旦莱塔尼亚大军压境,议长大人身为维多利亚法理上的继承者,她是有义务带领维多利亚人民掀起反抗的旗帜的。” “我想,女皇陛下应当不会愿意,和议长大人兵戎相向吧?” “更何况,陛下的军队刚刚经历了裁军,正是最不适合动兵的时机。” “或者,让我们更坦诚一些。” 说着说着,并没有被薇薇安娜的气势吓倒,反而认定她是在虚张声势的诺曼底公爵,以绝对的自信姿态,淡淡微笑道: “女皇陛下您刚刚所说的话,维多利亚也可以原模原样的还给您。” “除了先皇,维多利亚同样谁也不惧怕。” 诺曼底公爵的话语,在会客厅之中清晰的回荡着。 而在他的面前,薇薇安娜的沉默,更让这位曾经在陈祈面前被打的六神无主,灰头土脸的公爵,认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果然,和那个怪物相比,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皇,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而如今,那个怪物已和邪魔一起灰飞烟灭。 维多利亚只要崛起,他们这些复国功臣,就可以获得比从前更高的地位! 至于维娜这位议长。 在拥有着雄厚底蕴的贵族眼中,这位皇位继承者,形同虚设。 然而,就在沉默持续了数分钟,就在两位心情不一的公爵,都认为薇薇安娜即将妥协之时—— “噢?除了朕,汝等当真什么都不惧?” 从他们的背后,一道让二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声音,却是毫无征兆响起。 下一秒,甚至没等两位公爵反应过来,那声音已经凑在了他们的耳边,以最平静的语气,道出了最血腥的言语。 “——那么,哪怕朕将整个维多利亚屠戮殆尽,想必汝等也是早已做好觉悟,心无胆怯了吧?” “你,你,你……” 然而,当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两位公爵只感觉一阵坠入冰窟一般的寒冷,从脚底袭上了大脑! 原因无他。 这声音,他们只要听过一次,就绝不可能忘记。 那是他们心底最深的恐惧,更是给他们,乃至整个维多利亚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的声音! 然而,那声音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两位位高权重的公爵,却是连扭头的动作都不敢。 他们在恐惧。 恐惧他们一旦扭头,见到了那本该死去的身影,依然屹立在他们面前时。 他们脆弱的神经可能会在一瞬间彻底崩溃,让他们陷入癫狂之中。 “——你是想说,朕死了,没错吧?” 然而,早就猜到了诺曼底公爵的话语的陈祈,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战战兢兢,冷汗涔涔的两位公爵,语气轻蔑的笑道: “愚蠢。” “朕何时说过,朕死期将至?” “朕何时说过,朕已经永离了朕忠实的帝国?” “这一切,不过是汝等凡夫俗子的妄加猜测罢了。” “朕,已如闪电般归来。” 寂静的会客厅内,一时间除了陈祈目空一切的高傲之语外,竟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的杂音。 哪怕两位公爵,双腿已是因为恐惧而抖抖索索,脸色惨白一片。 但他们却连在这位帝皇面前,大声呼吸的胆量都没有。 “但如今,朕却见到,汝等欺辱朕的爱女?欺辱朕选定的,莱塔尼亚女皇?” 望着这两位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却在自己女儿面前耀武扬威的公爵,陈祈的眼眸终于彻底冷漠了下来。 “是谁,给汝等两条断脊之犬,威胁莱塔尼亚女皇的胆量的?” “卑劣的蛆虫。” “给朕跪下!” “陛,陛下!!” 终于,在陈祈的厉声之下,气吞山河的恐怖气势,让最后支撑两位公爵的一丝侥幸彻底湮灭。 只见前一秒还自信满满的两位公爵,下一秒便齐齐从座椅上摔落在地。 但他们甚至来不及顾虑自己。 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两人爬行的转身到陈祈面前,向着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确定的皇帝,疯狂的磕头谢罪。 陈祈甚至不需要展露自己的力量,更不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哪怕只是傲立于此,就足以让这些虫豸心惊胆战,肝胆俱裂。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我们只是受人蛊惑!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这一切都是王妃殿下——是维娜指使的!请陛下赎罪!” “你们胡说!” 然而,听了诺曼底公爵最后都想将脏水泼在维娜身上,薇薇安娜彻底无法压抑胸口的怒火,怒斥道: “维娜妈妈——维娜议长直到上一次与我通信,都还在为维多利亚民生而操劳!” “她是真的为了维多利亚人的利益在努力,她从未跟我提过!她想带领维多利亚脱离莱塔尼亚的统治!” “她知道,这样做,只是让战后的维多利亚,遭受更深的苦难!” “——看起来,你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呢。” 而薇薇安娜的反驳,让陈祈对满口谎言,前据而后恭的诺曼底公爵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那么,作为冒犯莱塔尼亚女皇的赔罪。” “去死吧,公爵先生。” “陛下——” 然而,被陈祈宣判了死刑的诺曼底公爵,在死亡的威胁下猛地抬起头来,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陛下,您,您不能置王妃殿下的安危于不顾啊!” “噢?很有趣的回应。” 但对诺曼底公爵这像是威胁般的求饶,陈祈笑得却让人胆寒。 “但很遗憾,你又答错了。” “薇薇安娜或许是个好女孩,会在意这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王妃殿下。” “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朕会在意,一个政治联姻的工具呢?” 说罢,陈祈的手掌仅仅触及了一下诺曼底公爵的头颅,强烈的法术波动便将这位公爵的大脑彻底粉碎。 下一刻,这位维多利亚仅剩的公爵之一,便毫无反抗的死在了陈祈的手中。 “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望着倒在自己身边,七窍流血,死相奇惨的诺曼底公爵,开斯特公爵终于崩溃了。 一股热流从这位美貌动人的女公爵的下体流淌而出,但此时浑身麻痹的她,浑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失态。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迎来这死亡的人。 “——开斯特公爵。” “陛,陛下!” 然而,陈祈只是平淡的一声,就让这位女公爵吓得浑身瘫软。 她爬行到这位皇帝的面前,用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脚跟,恐惧不已的求饶道: “陛下!我,我发誓!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且我真的有劝阻过他们,不要再异想天开!” “我与维娜——不对,是王妃殿下有血缘的关系,我就算想将王妃殿下架空的心思,也不可能危机她的生命!” “还请陛下饶我一死!我愿以囚徒之身流放外国,向陛下上交我的一切势力!” 然而,面对开斯特公爵的求饶,陈祈并没有应允。 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薇薇安娜,平静的询问道: “女皇陛下?您觉得呢?” “……开斯特公爵虽是帮凶,但对比起其他几位宁顽不顾的公爵,还是有作用的。” 而早就明白,这是父亲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薇薇安娜当下也是展露出了她身为女皇,相对仁慈和善的一面。 “况且,她和王妃殿下有亲属关系,只要肯忠心效劳,也会是一大助力。” “父皇,不如饶她一命,削去她公爵身份,只保留她议员的身份,将她和其他公爵的一切势力,全都收复帝国统一管理,如何?” “至于诺曼底公爵……” 对这位临死之前,还想祸水东引的公爵,薇薇安娜没有丝毫的好感可言。 随后,在陈祈鼓励的目光下,薇薇安娜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我不喜欢屠戮全族这样的刑法。” “所以,我只灭诺曼底公爵一系的直系血脉,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开斯特公爵,听见女皇陛下的诏令了吗?” 听了薇薇安娜的安排,满意的点了点头的陈祈,也是随意的踢开了开斯特公爵的双手,冷不丁的说道: “她饶了你一命,还不快谢恩。” “谢,谢女皇陛下宽容大量!” 经历了一次死里求生的开斯特公爵,这一次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感激了薇薇安娜。 只见这位公爵头如捣蒜一般的,不断向薇薇安娜磕头致谢。 一时间,她额头的鲜血与眼眶中流出的泪水,都在地板上混成了一团。 “顺便,也把诺曼底公爵的尸体带回去,让你们那群心存侥幸的贵族同伙们,看看反抗莱塔尼亚的下场。” “告诉他们,女皇陛下的仁慈,也是有限度的。” 懒得多看一眼的陈祈,在离去之前,只对开斯特公爵冷冰冰的吩咐道: “另外,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告诉任何人,朕的归来。” “朕,还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不服统治的蛀虫,会在朕死去后冒出头来呢。” “你可别搅了朕的雅兴,开斯特。” “——谨遵陛下诏令!” (本章完) 第88章 新的模拟,谢拉格! 第88章 新的模拟,谢拉格! 一个星期后,从维多利亚公国的新首都议会之中,传来了让外界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消息。 前去与女皇谈判,关于维多利亚公国独立的诺曼底公爵,暴毙于莱塔尼亚皇宫之中。 而与他同行的开斯特公爵,在议会上公开宣布,辞去了自己的公爵之位。 并自己手中所有的武装力量,全部归于女皇陛下处置。 然而,还没等人们从这快要明牌的说,“诺曼底公爵是被女皇陛下设计杀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第二天,从莱塔尼亚皇宫之中,便是传来了女皇陛下新的诏令。 从今往后,莱塔尼亚军队将恢复在维多利亚境内,恢复完整且不受约束的主权。 面对着浩浩荡荡的奔向维多利亚境内的莱塔尼亚军队,此时此刻,莱塔尼亚民众沉寂已久的内心,终于再一次的点燃了! 他们的女皇,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他们所期待的君王的模样! 实际上,薇薇安娜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这次的及时出现,某种意义上拯救了自己的统治。 虽然莱塔尼亚人,不至于像乌萨斯人那种,可以接受暴君,但绝不接受软弱。 但,连续几次的妥协,不仅打击了薇薇安娜的威信,更让莱塔尼亚的国民,对自己的女皇丧失了信心。 如今莱塔尼亚的明暗两处,都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接下去的举动。 倘若这一次,薇薇安娜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再次表露出妥协。 无论是刚刚被她裁军不久的军队,还是对陈祈这位前皇帝忠心耿耿的大臣们。 都有可能都会借着维多利亚的事件,向他们这位女皇发难,甚至逼宫。 而这一次,在陈祈的协助下,她所表现出的前所未有的强硬。 确实让渴望胜利已久的莱塔尼亚人,重新振奋了起来! 这次胜利,也拯救了薇薇安娜岌岌可危的民调,让她重新获得了不少的支持。 更让一众追随过陈祈的老臣们,重新认识了这位他们视为不太成器的孩子般的女皇陛下。 “说到底,还是先皇的养女啊,就算没有血脉相连,但也学出了几分帝皇之威。” “没戏咯没戏咯,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效力吧,省的我们死后,在地下见到先皇,都抬不起头来啊。” ——多位心思活跃的老臣,都在得知他们女皇终于表露出的强势后,纷纷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 然而,潜在的危机纷纷解除后,陈祈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而这一切的源头,依然来自于他的那位宝贝女儿。 “——什么叫她要去维多利亚和卡西米尔视察民情,让我替她扛几天政务?” 当皇宫内的陈祈,以为自己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即将联系左乐,和锏一起回罗德岛复命的时候。 格特鲁德给他带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 “就是表面的意思而已,亲爱的先皇陛下。” 格特鲁德依然笑容可掬的回答道: “维多利亚和卡西米尔依然处于动荡之中,女皇陛下需要亲自巡视,安抚当地的民众。” “而这段时间里,自然需要一位监国的代理人,负责国内的政务。” “正巧,先皇陛下还在,这些政务当然需要先皇陛下来处理了~” “……我先问一下,薇薇安娜这次巡视大概多久能回来?” 陈祈望着格特鲁德手中捧着的一大迭文件,只感觉一股让他无比熟悉的苦难再次袭来。 尤其是他很清楚,这一迭文件还只是个开胃菜。 在后面,还有起码十几迭这种规模的文件,等待着他来处理! 一时间,这位连邪魔都可以战胜的皇帝,竟被吓得脸色微白,浑身紧绷了起来。 而接下去,格特鲁德的微笑回应,更让陈祈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不长,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吧。” “我退休了!” 一听到还要被政务折磨几个月,陈祈彻底绷不住了。 他迅速丢掉了自己手中那还在阅读的书籍,远离了自己所坐的位置,神情微惧的对着格特鲁德说道: “而且,不是还有希尔德加德吗?她不是也可以处理这些政务?” “希尔德加德元帅需要保护在女皇陛下身边,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巡视过程中,遭遇和您一样的刺杀吧?” 格特鲁德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微笑说道: “总而言之,在这座高塔内,现在有资格监国,并且代理皇权批阅政务的,只剩下您了,先皇陛下。” “如果您不在这个时候负起责任的话,您辛苦传承的帝国,可就要每况愈下了呢。” “不过,也请您放心,亲爱的先皇陛下。” 说着,格特鲁德那窈窕的身姿,却如一条水蛇般接近了陈祈的面前。 一直到了二人几乎到了呼吸可闻的距离,格特鲁德以强烈魅惑的眼眸凝视着这位自己爱慕的君王,才是微笑道: “这段时间,我会作为您的秘书,一直负责辅佐您的工作。” “……饶了我吧。” 望着近在咫尺的格特鲁德,以及她那顶在自己身体上的成熟肉体,陈祈快笑不出来了。 “光是锏那边我就已经受不了了,而且我还没和锏说明我们之间的事情。” “呵,亲爱的皇帝陛下,您似乎在这方面意外的迟钝呢?” 然而,听到陈祈的烦恼后,格特鲁德在微微错愕后,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以那位肌肉女当时贴身保护您的力度,您是认为,我如果不取得她的同意,就可以进入您的房间的吗?” “所以,请好好享受吧,先皇陛下。” 格特鲁德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戳在了脸色微变的陈祈的胸前,一字一句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 “这几个月,您绝对不会觉得无聊的~” …… “不行,我得赶紧找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 “要是继续在这高塔里这么待下去,我迟早还得死在这里。” 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政务中被埋没了一个月后,陈祈扛不住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好不容易才卸下了皇帝的千斤重担,如今只想享受生活的陈祈,发自内心的抗拒着继续当皇帝的一分一秒。 如果不是不想望着自己好不容易创建的宏伟帝国毁于一旦,他真心想学老魏立刻就跑,将麻烦全甩给其他人。 至于肉体上的摧残……那更是不必多说。 格特鲁德并没有比锏大几岁。 但身为贵族,从小就被当做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教育的格特鲁德,确实要比锏更加懂得怎么……敲骨吸髓。 陈祈的大脑并不是没有想过反抗格特鲁德的诱惑。 但二弟不听他的。 如此反复一个月后,终于濒临崩溃的陈祈选择放下了自己手头的政务,来到了高塔顶层的小房间内,暂时的逃避这悲惨的现实。 “受不了,真是扛不住了……” “什么巡游,薇薇安娜明明就是受够了政务,借着巡游的理由把这些烦人的事情交给我,好自己去休假!” 早就看穿了自己女儿这点小心思的陈祈,也是气的牙痒痒,心中下定了决心。 等薇薇安娜巡礼回来之后,自己高低得找个什么理由再打她屁股一顿不可。 不过,知晓自己躲在这里也迟早会被找到的陈祈,却想要给自己好好的放个假了。 好在,他的脑袋里本就有着一个最好的逃避现实的系统。 “系统?听到了吗?我要开始下一次的模拟,。” 【已收到了宿主的请求,欢迎宿主随时进行下一次模拟。】 【请问宿主,是否开始模拟词条抽取?】 “开始!” 【收到,正在为宿主抽取词条中……】 时隔数个月,陈祈再次唤醒了自己的系统,想要通过模拟的方式,体验一次截然不同的人生的同时,给自己延长一下假期。 至于词条……这次,陈祈下定了决心,无论随机到什么词条,他都不在意。 这一次模拟,他只是当做休假而已,不管模拟到了哪里,还是抽取到了什么狠人词条,他选完之后都不带管的。 而很快,词条抽取的结果便在陈祈面前浮现。 【已为宿主展示抽取到的词条,请宿主在其中选择两条,作为本次模拟的新词条。】 【家庭圆满(4星):听起来很是平常的词汇,却往往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夙愿,你的家人或许并非大富大贵,但他们都真心爱你,并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弃婴(2星):无数穿越者的标准开局,无父无母,无人怜爱的你,或许能引起一些贵人的眷顾。】 【经商天赋(4星):你在商业领域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这将为你带来财富吗?】 【信仰之力(4星):你是这片大地的布道者,为信仰愿意献上生命的你,将拥有比常人更加坚定的意志。】 【情感淡薄(3星):感情、人性,皆是束缚,成大事者不会被情感左右判断,对你而言,前进之路上,不是踏板,便是阻碍。】 【鹰视狼顾(6星):无论是前世还是泰拉,你的相貌都被视为不详、野心与危险,这让你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忍耐力,以及出手必杀的判断力。】 【你究竟会将这力量用于何处?是沦为野心的奴隶,还是守护的决心?这一切都只取决于你。】 “我去,六星?出货了?” 不过,这出货的六星词条怎么看起来又那么危险呢? 鹰视狼顾?一时间,见到这个词的陈祈,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位遗臭万年的历史人物的名字…… “不不不,不应该,我上一次模拟选了那么俩小胡子相关的词条,也不至于变成他那样的人。” “说到底,只是词条而已,一切都只是看自己怎么用罢了。” 陈祈喃喃自语的摇了摇头,望着这一次质量颇高的六道词条,开始犯难了起来。 但首先,他还是不犹豫的先选择了【家庭圆满】。 这可太符合他只想休假,不再想搞什么大事的愿望了。 而且有了这个词条,基本可以保证他这次以及未来的模拟,被迫成为硬核狠人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毕竟,如果人人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又有几人愿意抛家舍业的去赌一把呢? 但最后,陈祈却在【经商天赋】以及【鹰视狼顾】这两个词条之中,陷入了难以取舍的境地。 按理来说,陈祈如果想要体验度假的感受的话,他应该选择【经商天赋】的。 但,陈祈的目不斜视的凝视着,【鹰视狼顾】那闪烁着的六星上,久久的下不了这个决心。 “……好不容易抽出一个六星词条,就这样放弃了,也未免太浪费了吧?” “反正词条也无法决定我会变成什么人,更何况我还有【罪恶的天赋】,应该不需要经商了吧?” “无论干啥都能犯罪,再加上个经商……我可不想蹲大牢。” 最终,进行了自我说服的陈祈,还是难忍兴奋的选择了这个看似危险的【鹰视狼顾】。 “系统,我选择好了,可以开始模拟了吗?” 【稍等,宿主大人,在开始模拟之前,本系统需要进行提前说明。】 【由于你上次模拟的奇遇,你接受了巫王的传承,但在新的模拟之中,拥有新身份的您,理论上是不可能拥有巫王传承的。】 【因此,在下次模拟中,本系统将暂时封锁您的巫王之力,仅保留您在奇遇中获得的词条“复仇的执拗”以及源石技艺天赋。】 【说明已完毕,请问宿主大人,可以正式开始模拟了吗?】 “了解,开始吧。” 对于这一点,陈祈算是要有预料,要是新模拟还能让他拥有巫王之力,那未免也有点太恐怖了。 【正在对宿主新的模拟身份和地点,进行随机抽取。】 【随机抽取结果已出。】 【宿主本次模拟地点为……谢拉格!】 陈祈面前的虚拟屏幕中,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大陆中北方,一块相较于他的辽阔帝国相比,非常不起眼的雪山之中。 然而,当看到这张系统呈现的地图时,陈祈不太淡定了。 因为他发现,这地图并非他所熟悉的,原来泰拉大陆的构图。 反而是他完成了模拟之后,已发生改变的泰拉大陆的格局! 但还没等陈祈开口询问,伴随着地图右上角标注的时间不断倒退,他眼前的地图同样发生了迅速的回溯。 最终,地图中的各个国家和领土,停留在了他熟悉的结构上。 而时间,也停留在1060年的节点上。 不知为何,陈祈突然想起了,双子女皇推翻了巫王的统治,成为莱塔尼亚新皇时的节点。 那是1077年。 而自己在上次模拟中,则是在双子女皇继位的四年后,推翻了她们的统治。 陈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突然想到这些,但被一种隐隐的不安感笼罩的他,隐隐的意识到了。 这一次的模拟,对他而言同样并不简单。 【宿主本次模拟身份为……家族成员。】 【抽取完毕,模拟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 (本章完) 第89章 奇葩小国与不祥之子 第89章 奇葩小国与不祥之子 【第一天,你出生在维多利亚的一家普通医院之中。】 【在出生的第一天,你就给予了你的亲生父母和医生极大的惊骇。】 【刚刚出生的你,在被接产医生喜悦的抱在半空时,婴儿本能让你扭头去看自己身后的母亲。】 【于是乎,你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表演了一个脑袋旋转180°的绝活。】 陈祈:“?” 不是?哥们? 鹰视狼顾合着是写实啊? 【虽然你出生在鲁珀(犬科)这个基数极大种族中,但这般惊世骇俗的绝技,将你刚生产完的母亲吓得直接昏迷了过去。】 【而你那文化底蕴不足以支撑他们明白,什么叫“狼顾之相”的父亲,几乎是本能的认为你是一个不祥之子。】 【于是乎,在你出生的第一天,你就被你的父亲遗弃在了深夜的街道上。】 【维多利亚冬天的深夜,人们哪怕身上裹着大衣,都难以抵御潮湿的寒风。】 【而身上仅仅裹着一层布的你,不出意外的话,几个小时内,你就会沦为维多利亚这片土地上的又一个亡魂。】 【但,就在你即将在这寒风中死去的时候,你的身躯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掌轻柔捧起。】 【而你也见到了那抱起你的人。】 【那是一位有着白灰色的毛发,发梢末端被黑色覆盖,身上衣服颇为华贵精致的年轻菲林男子。】 【而在他的身边,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毛发的年轻妇人,也正在用好奇而怜悯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你。】 “好可怜的孩子……竟被遗弃在这种地方。” “象征文明的维多利亚,竟有着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真是让人不齿。” 【你听见了那个男人,用夹杂着口音的维多利亚语说道。】 “夫人,您觉得怎样呢?” “是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还是为我们未来的孩子们,提前找一位兄长?” “——你明明心里面都有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那位善良的妇人以浅浅的笑意回应了自己丈夫的询问。】 【而也是这个时候,你才知晓了你父母的真正身份。】 【你的养父,便是谢拉格三大家族之一的,希瓦艾什家族的家主,奥拉维尔.希瓦艾什。】 【而你的母亲,则是拥有维多利亚的开斯特家族血脉的,伊丽莎白.希瓦艾什。】 【你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 【从那一天起,你便被这对善良的夫妇收养了,并在一个星期之后,被他们带往了真正的家乡——谢拉格。】 “好好好,哪怕不是亲生的,只要父母健在,也是一种家庭圆满是吧?” 气笑了的陈祈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都选了【家庭美满】,还是躲不过这个弃婴开局。 不过,自己这样也算是抢了银老板的兄长之位,成为了他们的兄长吗? 那未来喀兰贸易岂不是让我这个长子来继承了? 然而,当陈祈的脑子里刚刚涌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都被自己的异想天开给逗笑了。 “……不不不,想什么呢,我就是个养子,哪里比得上亲儿子?” “估计这对夫妇是把我当未来他们儿子的大管家来养的吧?养子还想分家产,做梦呢。” 不过,话虽如此,陈祈心中对这对善良的夫妇,还是充满了好感。 毕竟,生而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这对夫妇愿意收养成为弃婴的自己,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自己这一次模拟,也只是想过平淡的生活,给自己放放假。 有这样的开局倒也不错了。 【谢拉格,一个在泰拉大陆群雄逐鹿之际,屈指可数的奇葩小国。】 【在这个几乎其他所有国家,都拥抱工业化已久,国情都开始呈现内耗的下坡路的时候。】 【谢拉格这个雪山中的宗教国家,仿佛被时代遗忘了一样,依然停留在封建保守,自给自足的部落生活。】 【这里的人们所信仰着,名为“耶拉冈德”的神明。】 【他们坚信是耶拉冈德庇护着这片土地,让他们免受天灾与源石的袭扰。】 【甚至坚信耶拉冈德无所不能,能让他们免受侵扰和战乱。】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虽然猜测的过程有些偏差,但结果来看是正确的。】 【谢拉格北邻卡西米尔,西邻哥伦比亚,东边更是维多利亚这样的大国,却数千年来,从未因战争而被袭扰。】 【但这和耶拉冈德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纯粹是因为,谢拉格深入雪山之中,与世隔绝,气候严寒,易守难攻,甚至连最基本的交通与电力都没有普及。】 【这里的人们,通讯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喊一句“耶拉冈德在上”。】 【就这么一个穷乡僻里的地方,压根没有国家想浪费军力去占领。】 【也因此,在泰拉大陆好几次打成一片火海,遍地狼烟之时,封闭谢拉格仿佛一片世外桃源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而你的父亲,却是这穷乡僻里内,特立独行的存在。】 【他离开家乡,前往维多利亚留学,见识到了真正的文明、工业和科技。】 【他意识到了谢拉格已经被这个时代抛弃的太远。】 【更意识到了,谢拉格未来的安危,决不能一次次寄希望侥幸,以及别国的轻视。】 【谢拉格或许与世隔绝,但他拥有着丰富的矿产,更处于大国博弈的交界之处。】 【大国们之所以没将魔爪伸向谢拉格,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科技,并没有达到可以轻松、划算的吞下谢拉格的地步。】 【再加上谢拉格对他们的统治大业,几乎不存在威胁。】 【但谢拉格的封闭与和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或许一百年,甚至几十年之后,谢拉格这块战略要地,就会迎来别国的吞并。】 【到那时,落后的谢拉格该如何反抗别国精良的军团?谢拉格人民的未来,又会是怎样的?】 【抱着这样的危机感,你的父亲在迎娶了一位与他志同道合的维多利亚贵族边缘的女子后,便带着满腔热血和满腹经纶,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谢拉格。】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谢拉格与世隔绝的太久,这里的人已经适应了这里的规则,这里的简单。】 【他们对你父母带回的外界的工业,科技和理论,表现出的并非兴趣,而是恐惧和排斥。】 【其他封建保守的家族,开始排斥你父母所处的家族。】 【就连宗教机构的蔓珠院,都对你父母提出的工业和改革表露出了敌意。】 【一部分人认为,你的父母是在破坏神明早就为他们选定的生活,他们的行为会惹来耶拉冈德的不满。】 【而有一部分人,则是担心你的父母会动摇谢拉格的秩序,进一步动摇他们的地位和统治。】 【在如此的大环境下,你的父母虽深感失望,但依然并没有放弃他们的理想。】 【他们在自家的领地内,进行了相对温和的工业改革,打算借助漫长的时光,一步步的让谢拉格人适应他们带来的科技。】 【而你,便是他们又一次在和维多利亚的商人们洽谈期间,所捡到意外的宝物。】 【在你的父母将你带回谢拉格后,他们便第一时间背着你,迎着艰难的雪道,登上了谢拉格的圣山。】 【想要成为谢拉格的子民,必须得到耶拉冈德,也就是蔓珠院的认可。】 【虽然蔓珠院的长老们对你父母的改革很是不满,但对于你这个小生命,他们还是表现出了接受与和善的一面。】 【于是乎,在蔓珠院的大长老的主持下,你正式成为了谢拉格的一员,并得到了属于你的名字。】 【祈.希瓦艾什。】 【得到名字的你,在所有人欣喜的目光下手舞足蹈。】 【然后,尚且是婴儿的你,便又做出了一次错误的决定。】 【喜出望外的你便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又一次表演了你的180°大扭头。】 【转眼之间,蔓珠院内原本一片祥和的气氛,都因你的表演,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而身为蔓珠院的大长老,从未离开过雪山,但浏览了大量的古书的大长老,对你的异象几乎立刻就下了定论。】 “狼顾之相!” “古书记载之中,只有一部分鲁珀的兽亲可以拥有这种奇相!” “古籍中记载,这类鲁珀兽亲冷血无情,此子竟有这等面相,此乃不祥之兆!” “希瓦艾什的家主,老夫以蔓珠院大长老的名义,希望你可以将此不祥之子带离谢拉格,任其在外自生自灭!” “若是放任他在谢拉格成长,未来,此子必将反噬谢拉格!” 【谢拉格,身为一个古老封闭的宗教国家,蔓珠院拥有着几乎绝对的话语权。】 【而身为蔓珠院的大长老,知识渊博的他,在谢拉格百姓心中,几乎就是“神”的代言人。】 【你的养父母,也不知大长老所说的“狼顾之相”,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纯粹是大长老的借题发挥。】 【但在你的问题上,倘若你的养父母选择让步,至少将在短期内,他们的家族不会遭受蔓珠院公开的打压。】 【毕竟,在谢拉格这片土地上,拒绝蔓珠院,等同于拒绝神,拒绝“耶拉冈德”的神谕。】 【但你的父母依然为你,选择了坚持。】 【或许,他们不敢在谢拉格这片土地上,公开斥责蔓珠院的愚昧和封闭。】 【但他们也不至于,因为大长老的一句话,就将自己拯救的生命再次放弃。】 【为此,你的父母顶着巨大的压力,力排众议的将你留在了谢拉格。】 【那一天,尚在襁褓之中的你,在被你父母带走之前,不经意的再次扭头,望向背后的大长老。】 【你从大长老的凝视中,读出了名为“恨”的情绪。】 【半年之后,在希瓦艾什家族中,又一位婴儿呱呱坠地。】 【这是你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也是你名义上的弟弟,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 【又过了两年,已经可以行走,并在你父母的教导下牙牙学语的你,又多了一位妹妹。】 【她名为恩雅.希瓦艾什。】 【而又过了两年,已经四岁的你,都已经可以读得懂书的你,又多了一位新妹妹。】 【她名为恩希亚.希瓦艾什。】 【直到拥有了两儿两女,你的父母才觉得自己的家族终于圆满,不再为家族增添新的成员了。】 【那一日,母亲怀中抱着刚刚出世不久的恩希亚,单独将你叫到了床前。】 “祈,你看,这是你的新妹妹呢。” “从今往后,你就是弟弟妹妹们唯一的兄长,你是他们的保护伞,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答应妈妈,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们,知道了吗?” 【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当你答应的时候,你见到了母亲脸上绽放的欣慰笑容。】 “来,祈,抱抱你的妹妹。” 【你从母亲的怀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中的恩希亚。】 【望着那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但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刻,便冲着你笑的恩希亚,你的心头涌起了一股感动的热流。】 【而你当然也注意到了,那在门外,那用好奇的目光偷看着你,还有你怀中的妹妹的恩希欧迪斯和恩雅。】 【那一刻,你感觉你的心中,涌出了一种使命感。】 【你,想守护这个温暖的家庭。】 【你,想永远的让这份亲情,一直延续下去。】 【但当时只有四岁的你,却已经知道,这一切是很难实现的。】 【婴孩时期,大长老凝视着你和你父母的那种“恨”,时至今日都让你觉得刻骨铭心。】 【你明白,大长老恨你,更恨你的父母,乃至于这个家族。】 【而且在谢拉格,对你们抱有敌意的家族绝不在少数,如果你想守护这个家,你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也就在那一天,下定决心的你,向你的父母提出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决定。】 【你要去维多利亚学习。】 【你的请求,对于谢拉格这个穷乡僻里的国度的任何一个家族,都称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尤其是,你只是一位养子,在谢拉格绝大部分父母,乃至于大家族的族长眼中。】 【给一位没有血脉之亲的养子投入这么巨大的成本,是得不偿失的。】 【但你的养父母却欣然同意,你的养母甚至为你动用了自己仅剩的人脉,为你争取到了维多利亚皇家学院的名额。】 【而且为了保护你的安危,他们从家族中为你挑选了一位护卫。】 【一位名为马特洪.耶克的年轻护卫。】 【当然,你更加习惯称呼他的代号,角峰。】 【至此,在一个凌晨时分,你将自己所攒下的所有零钱,分别塞在了恩希欧迪斯,以及恩雅的枕头下面后。】 【在你父母的安排下,你悄无声息的踏上了前往维多利亚留学的旅程。】 【但,就在你跟随着角峰的步伐,走到了半山腰处的时候。】 【你却听到了,那从上方传来了,来自于自己弟弟妹妹,带着哭腔的呼唤。】 “哥哥——!” “记得要早点回来——!” “我们,都在家里等着你!” 【那一天,你呆呆的抬起头来,仰望着山上,那隐隐可以见到的,穿着睡衣,不舍的向你告别的弟弟妹妹们。】 【心中感动的你,却只能强忍泪水的继续往山下走去。】 【你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看见自己这位兄长的软弱的一面。】 【五岁,你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笔试,以优秀生的身份进入了维多利亚的一座贵族小学就读。】 【六岁,你的聪慧和专注,让你在一众贵族出生,接受了优异教育的同学中,依然脱颖而出。】 【同一年,你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功在学校之中完成了跳级。】 【九岁,你再次跳级,进入了维多利亚皇家中学内学习。】 【十一岁,你完成了中学的学业,凭借你优异的成绩,以及怎么说也是开斯特家族远房亲戚,你的校长愿意为你写一封推荐信。】 【希瓦艾什家族在谢拉格的产业,以矿产为主,而且国家封闭,进出极其不便利。】 【因此你的校长和老师,都以为你会选择矿业,或者交通、物流之类学校进行进修。】 【然而,你的选择却让你的校长深感意外。】 【你选择了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 【那是一个专门为维多利亚培养军官将士,聚集了大量贵族子弟,以及维多利亚最优秀的兵源的学院。】 【你很清楚,无论何时,唯有武力才是衡量话语权的唯一标准。】 【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你才能保证自己家族的地位和权势。】 【然而,在谢拉格这个封闭的国家里,三大家族并非人人都有权力掌握军队。】 【三大家族中,只有政治立场最守旧,也是对“耶拉冈德”和蔓珠院信仰最虔诚的“佩尔罗契”家族的人,有权掌握军队。】 【当然,说是军队,在你的眼中,谢拉格的军队不过是一群装备落后,孔武有力的本地人形成的队伍罢了。】 【但,话虽如此,就是这一股力量,就足以镇守谢拉格。】 【并且,由于无法适应雪山的恶劣气候和地形,规模不大的部队,也很容易就被这群适应山地战的战士们给打灭了。】 【你或许懂得怎么指定大战略,但在战术,以及练兵方面,你确实没什么经验。】 【因此,你才需要来到皇家近卫学院,学习足够的战术和指挥能力。】 【这样,将来你就有机会,将希瓦艾什的一部分族人,训练成可以保卫家族的士兵。】 【当然,最好还是从维多利亚这里,挖几位同学去谢拉格,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只是这其中的可能性有多高……你反正并不是很抱期望。】 【与此同时,你也不忘在皇家近卫学院之中扩充你的人脉。】 【你向不少的同学介绍了谢拉格以及你的家族,想要吸引几位贵族的同学,让他们与你的家族达成合作。】 【这样,你不仅可以壮大自己家族的产业。】 【还可以通过这些贵族的投资,让谢拉格在交通、工业等方面的发展,得到一些提升。】 【但你很快就又失望了。】 【虽然近卫学院内的贵族并不少,但他们之所以要来成为军人,无非也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家族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况且,与谢拉格达成合作,不说交通,就连电力都是个巨大问题。】 【这意味着,他们想要占据谢拉格的市场和矿产,都得先一大笔资金,先解决谢拉格落后的基建问题。】 【这样得不偿失的买卖,是不会有什么贵族愿意做的。】 【但你并没有就此放弃。】 【在你不断的试探和沟通之下,你终于在这个学院之中,找到了一位对谢拉格很感兴趣的同学。】 【一位名为菲奥娜.杨的,在先锋班内就读的瓦伊凡女孩。】 【她虽并不是贵族出生,甚至连一位未来的军官都算不上。】 【但当你向这位,比你大了三四岁的瓦伊凡女孩,描述了谢拉格的风土人情,以及封闭的环境后。】 【她不仅和其他同学一样,表露出对你家乡的嫌弃,反而双眼冒光的称赞道。】 “真的吗?!祈同学的家乡,真的一年四季都有雪啊?” “真好啊,在我的家乡,我们一年之中都很难见到雪呢,真想去祈同学的家乡看一看~” 【而当你向她描述了,谢拉格的物资匮乏,交通不便后,她依然找到了好理由,不断表达自己的羡慕。】 “雪山上没什么东西种?那你可算问对人了!” “我的家乡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呢!啊,差点忘了,雪山又高又冷,好像种不了小麦?” “但没关系,我到时候寄信让家里人寄一些,可以在雪山上种活的种子!” “要是祈同学你需要粮食的话,也可以和我多联系呢,要是你采购的多,我会多给你一些优惠~” “啊,说起来,我们还没互换通讯方式吧?快点告诉我你的通讯号码啦~” 【阳光开朗的菲奥娜,是你在近卫学院的第一位朋友。】 【也是第一位,愿意对你的家乡施以援手的朋友。】 【通过菲奥娜,你得到了许多谢拉格不曾拥有,但可以在谢拉格耕种的植物种子。】 【比如青稞、土豆、萝卜……】 【你将这些种子通通第一时间寄去了父母的手中,并从菲奥娜那里得到了详细的,这些作物该如何种植、施肥和收获的知识。】 【经过了一年多,你得到了你父母的回信。】 【按照菲奥娜所分享的种植经验,你的父母在自己的领地成功收获了第一批产物。】 【虽然产量上和菲奥娜估测的稍微有些出入,但这毫无疑问是个好消息。】 【但让你有些意外的是,在信中,你知道了你的父母种植出第一批谷物后,第一反应就是将其通通分发给了各大家族。】 【他们向各大家族展示了这些新产物的产量,普及了这些谷物的吃法和种植。】 【事实证明,你的父母的判断是正确的。】 【谢拉格这片土地或许排斥工业,但在这片资源匮乏,连家族族长平日里都只能吃粗茶淡饭的地方。】 【你带来的这些谷物,以惊人的速度得到了谢拉格人的认可和喜爱。】 【在信中,你的父母不止一次的哀叹自己的疏忽大意,竟忘记了最关乎谢拉格人民的粮食。】 【但言语之间,又展露着对你深深的骄傲和自豪。】 【他们说,如今整个谢拉格都知道了,这些谷物是希瓦艾什的大少爷从国外带给他们的。】 【这不仅大大缓和了谢拉格人民对你家族的排斥想法,甚至让许多原本对你家族看不顺眼的守旧派,都因此对你的家族感恩戴德。】 【就连你这位被蔓珠院大长老认定为“不祥之子”,也因为这项功绩,收获了谢拉格无数人的感谢。】 【但你却为此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注意到了,你的父母没有在信中提起蔓珠院的反应。】 【这般巨大的功绩,对蔓珠院来说同样是极其重要的。】 【他们倘若收获了这些谷物,完全可以将其作为“耶拉冈德的神赐”,分发给民众,从而收获民众们更多的信仰,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如今,你的父母绕过了蔓珠院,独享了这份成果,蔓珠院的内心所想是可想而知的。】 【尤其是对你深恶痛绝的大长老。】 【他从来不将你视为谢拉格的一员,而是将你当做未来必然会反噬谢拉格的罪恶之子。】 【他当然不愿意见到你,还有你的父母在谢拉格中的名望越来越高。】 【在信中,你反复叮嘱你的父母要注意安全,尤其也要注意弟弟妹妹们的安全。】 【你开始越来越焦急。】 【而在皇家近卫学院的两年里,你和菲奥娜的关系也开始越来越好,并开始在她的引领下,接触到更多的友人。】 【其中还有一位你的熟人。】 【菲奥娜的室友,龙门执政者魏彦吾的侄女,同样在皇家近卫学院进修的陈晖洁。】 【这位尚未成为你熟悉的龙门高级警司的少女,还保留着一腔侠客般的热血。】 【在菲奥娜的介绍下,你和陈晖洁很快也熟悉了起来。】 【在她得知你想要学成后,回去建设落后的家乡,保卫家园后,陈晖洁对你的志向表达了极大的赞同。】 【还有艳羡。】 知晓真相的陈祈本人并不意外。 现在的陈晖洁不出意外的话,是刚刚经历了科西切被驱逐,自己异父同母的姐姐塔露拉被强行掳走的状态。 她对强迫自己的母亲嫁给她的父亲,让她经历了爹不疼娘不爱的童年,又对塔露拉的掳走不闻不问的魏彦吾,还有着满腔的愤怒和埋怨。 现在的她虽然刻苦努力,但却也很迷惘。 她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努力,她只是凭借着一腔嫉恶如仇的热血在坚持而已。 因此,她会对志向明确,意志坚定的陈祈,产生艳羡的情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两年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你,风笛和陈晖洁三人,都以非常优异的成绩从皇家近卫学院毕业。】 【然而,就在大家即将各奔东西,纷纷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在何方的时候,你却目标明确的找到了二人。】 【在毕业典礼后,你第一时间将两位好友约到了宿舍的后庭。】 【在那里,面对两位如约而至的好友,你没有任何的隐瞒,向她们坦率的表达了你的想法。】 “菲奥娜,陈。” “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谢拉格?” “在那里,我有一项非常艰巨且重要的使命,将要托付给你们。” (本章完) 第90章 改变的未来,提早的危难 第90章 改变的未来,提早的危难 【严格来说,你并没有成功说服菲奥娜和陈晖洁,成为你未来在谢拉格的助手。】 【这在你的预料之中。】 【不过,两位热心的女孩还是答应了你,和你一同前往谢拉格,见一见她们好奇已久的这片净土。】 【这对你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你太清楚了,谢拉格这片土地,倘若没有本地人的带领,你连进去都极难,更别说出去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菲奥娜和陈只要答应你,愿意去谢拉格一探究竟。】 【只要你不想放她们走,她们凭自己根本就走不出谢拉格。】 【当然,这是你在心中所想的,最坏的一种结果罢了。】 【而在你和护卫角峰的带领下,经过了铁路、陆地船,到最后驮兽运输的一系列流程,你们终于来到了谢拉格的山脚之下。】 【而两位初来乍到,完全不知道自己踏入了“魔窟”中的女孩,在切身体会了你口中的“交通不便”后,以为她们的苦难已经结束。】 【但望着那高耸入云,终年被冰雪覆盖,甚至连阶梯都没有的雪道。】 【菲奥娜和陈才明白,她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我真傻,真的,我还以为交通不便,顶多也就是乡村泥泞路的地步。” “没想到今天开了眼了,居然能见到连路都没有的地方,居然会有人烟?” 【陈晖洁用佩剑做拐杖,拉着气喘吁吁的菲奥娜的小手,以一副被拐骗到深山沟子的女大学生般的怨念凝视着你。】 “就这一次,祈,我耗半条命也就来你家这一回!” “下一次我要是还来谢拉格,我宁愿去死。” 【对于陈晖洁的怨念,你照单全收。】 【你和角峰一直引着她们翻越了一座座雪山,足足数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谢拉格唯一的城镇,图里卡姆。】 【而很快,两位经历了千辛万苦,一脸愁绪的女孩,便是在这里见到了让她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你们刚刚踏入的图里卡姆的外围时,你们便在这里见到了许多早就等待于此的谢拉格孩童。】 【然而,这些孩童在见到你们之后,在一声欢呼后,便向着镇子的方向快步跑去。】 【而你们也听见了那些孩童的呼唤声。】 “希瓦艾什家的少爷回来了!大家快来看啊!” “为大家带来外面的谷物的希瓦艾什少爷回来了!” 【接下去的一切,你们都不太记得了。】 【你们只隐约记得,在这些孩子们的呼唤下,城镇几乎所有在场的谢拉格老乡,以惊人的热情将你们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你才明白了,你的父母在信中所说的,“大家对你很感激”的意思。】 【只是因为你为他们带来了谷物,这些质朴的老乡便迅速放下了对你那“不祥之子”的介怀。】 【这些质朴的人,都在为过去因为蔓珠院大长老的话语,而对你的漠视和排挤而感到愧疚。】 【也都为你和你的父母,不计前嫌,将谷物分给他们的恩德发自内心的感激。】 【因此,在你将即将学成归来的信寄回家的时候,这个消息便迅速传遍了谢拉格。】 【所以这一日,他们早就在这准备着,等待欢迎你,以及你从远方带来的客人们的到来。】 “啊呀,那么久不见,希瓦艾什家的大少爷长高了不少呢!” “就是人瘦了点,在国外那个叫劳什子维多利亚的地方,是不是吃的不太好啊?” “人也俊俏了!哈哈!这么个帅小伙,要不是我家丫头已经嫁人了,我真想撮合一下。” 【你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眼熟的叔叔阿姨,围着你不断的揉着你的脑袋。】 【而菲奥娜和陈,更是被不少阿姨和同龄女孩围绕,被热情的人们一遍遍又热情又好奇的称赞着。】 “啊呀!好俊的俩姑娘,外国人都是长这副模样的吗?” “这就是外面的穿扮啊,漂亮是漂亮,就是在我们这地方容易冻着了。” “快点,姑娘家别冻着了,来杯咸奶茶吧热热身子。” “哎嘿嘿……没,没有啦,你们大家也都很漂亮呢,衣服也很好看。” 【原本身心俱疲的菲奥娜和陈,几乎是瞬间就被谢拉格老乡们的热情所吞噬。】 【别说本身对生人有些拘谨的陈晖洁。】 【就算是乡村女孩的菲奥娜,面对这从未接受过的排山倒海的称赞,都是震得脑袋晕乎乎的。】 【一时间,更让两位抱怨了一路的女孩,忘却了疲惫和寒冷。】 【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一直持续了好半天,直到星空降临,所有人都点起了火把,烧起了一桩桩巨大的火桩。】 【而直到你们每个人的肚子里,都被咸奶茶、鲜嫩多汁的烤肉、青稞酿造的美酒,以及各种谷物所撑满,热情的人们才将你们放走。】 “——现在,你们明白了,我和我的父母,为什么都那么迫切的希望让谢拉格变得更好了吗?” 【深夜,在希瓦艾什领土内的一处丘陵的高处。】 【望着远方依然十分惹眼的燃烧着的火桩,你向着身边的两位露出惬意微笑的女孩,道出了你的愿望。】 “谢拉格虽然封闭,甚至有些愚昧。” “但光是这一份美好,就值得我们每一个谢拉格人去守护。” “这里还没有电,但人们举起的火光却依然可以驱赶黑暗。” “这里也没有暖气,但人们的热情却足够驱散刺骨的寒冷。” “这里的人们或许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依然以质朴的善良接纳着每一个心怀善意的外来者。” “——但,我们却不能保证,每一个踏入这片净土的人,都心怀善意。” 在菲奥娜和陈晖洁的沉默的注视下,手举火把的陈祈静静的凝视着远方的一派祥和,眼眸微湿的一字一句道: “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铳械!” “但谢拉格的铳械……实在是太旧,太破,已经无法保护谢拉格了。” “所以,我才迫切的希望,快点重新锻造出,属于谢拉格人崭新的铳械。” “但这凭我,凭我父母的小小一家公司,我们做不到这般宏伟的功绩。” “所以我才希望,至少可以找到更多愿意帮助我们的人……那些,我认为,对这片土地心怀善意的人。” “让他们来与我们一同,来铸造这把守护谢拉格的铳械。” 说着,陈祈以微笑而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两位好友,道: “你们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我知道,你们的故乡并不在谢拉格。” “你们并没有为我的故乡,献上未来的义务。” “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至少,多见一见关于谢拉格的一切。” “等过段时间,你们再给予我答复就好。” 【让你欣慰的是,在你的真诚之下,菲奥娜和陈晖洁都有被你打动,愿意留下来一段时间。】 【你已经尽了全力,至于这两位同学是否真的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就只能交给命运了。】 【而告别了二人后,你第一时间回到了希瓦艾什的宅邸中。】 【在那里,有你的亲人,和等待已久的弟弟妹妹迎接着你。】 “哥哥!” 【你刚刚到家,恩雅就第一时间抱上了你的大腿,以热情的拥抱迎接了你。】 【而抱起了恩雅的你,很快也见到你了的弟弟恩希欧迪斯,还有躲在他身后,对你还有点怯生生的恩希亚。】 【当然,还有那站在所有人身后,冲着你微笑的养父母。】 【那一天,你只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一种温暖的感觉所笼罩。】 【就好像,哪怕你为这个家庭献上你的一切,你也在所不辞般的感动。】 【而在和你的家人们渡过了一个温馨的夜晚后,深夜,学成归来的你却被你的父母再次叫到了卧室中。】 【在那里,你得知了你的养父母们一个惊人的决定。】 “让我……继承希瓦艾什的家业?” 【一时间,你甚至怀疑你在梦境中。】 【但那近在咫尺的父母的笑颜,却反复的告诉着你,这一切并非幻觉。】 “准确的说,是让你继承产业的大头,剩下的,分给你的弟弟妹妹们。” 奥拉维尔望着这位被自己视若亲子般,让他发自内心骄傲的养子,毫无犹豫或悔意的说道: “祈,你是家里的长子,你在维多利亚学习的更是怎么当一位军官。” “你的心意,我和你妈妈,还有你的弟弟妹妹都知道。” “我和你妈妈迟早有一天会老去,这个家,迟早有一天会交给你来守护。” “我和你妈妈了半辈子,来证明大长老说你是‘狼顾之相’,完全是子虚乌有!” “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让你妈妈和弟弟妹妹失望啊。” 【你答应了。】 【面对父母的这份发自内心的信任,只是一位养子的你,无法用言语表达你内心的感动。】 【你只能选择用行动来证明,你父母的信任是没有错的。】 【你会守护好希瓦艾什家族,更会守护好谢拉格。】 【为此,你愿意付出你的一切。】 【第二天,在一年一度的谢拉格的三族议会上,你的父母便在蔓珠院公开宣布了,你是他们选择的继承人。】 【将家业交付给一位没有血脉的养子,无论是蔓珠院,还是布朗陶和佩尔罗契领两大家族的家主,都为此深感震惊。】 【为此,蔓珠院的大长老甚至向他们做出了诅咒般的警告。】 “此子鹰视狼顾,你们绝不可让他身居高位!” “倘若他未来拥有了权势,必将葬送整个希瓦艾什家族!乃至整个谢拉格!” 【但对于大长老毫无根据的愚昧之语,你的父母依然选择了不屑一顾。】 【而你父母,在大长老眼中的“一意孤行”,更让你的家族和蔓珠院的矛盾陡然剧增。】 【但对于这一切,你的父母却并不想关注。】 【他们此时正在被一个更好的消息所吸引。】 【在他们这数年的不懈努力之下,他们终于拉拢到了一些愿意投资希瓦艾什家族的维多利亚商人。】 【希瓦艾什家族占据着谢拉格的矿区部分,这些可以用于锻造武器,纯度极高的矿石,成功吸引了维多利亚的商人。】 【而为了确保矿石的开采和对外运输,铁路是必然需要建造的基本设施。】 【然而,考虑到谢拉格对外封闭的态度,你的父母只打算在希瓦艾什家族境内的区域,修建一条通往外界的铁路。】 【虽然了许多年,但你的父母总算是打开了谢拉格对外开放的第一步!】 【而更好的消息还在传来。】 【在谢拉格内停留了一周的时间后,跟随你来到这片土地的陈晖洁和菲奥娜,终于带回了你想要的答案。】 “祈,关于你想让我们留在谢拉格的事情,我和菲奥娜一起讨论了很久。” “菲奥娜她愿意留下,至于我……” “我或许从前没有告诉过你,但我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家里的长辈大概不会允许我随便的在国外久住。” 【而就在你以为陈晖洁要和你预料的一样,选择拒绝的时候。】 【陈晖洁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话锋一转道。】 “所以,我需要回龙门一趟,尽可能的从我的监护人那里争取一下。” “不过,我和菲奥娜可不是给你白干活的,你得给我们签合同。” “——顺便,我可以在龙门那里,给你拉来一位投资人也说不定。” 【陈晖洁的回答,让你大喜过望,顺利的甚至让你觉得有点不真实。】 【毕竟你很清楚,陈晖洁口中所说的“投资人”是谁。】 【与陈晖洁从小相识,未来同样是龙门高级警司的诗怀雅。】 【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诗怀雅的祖父,亚当斯.诗怀雅,在维多利亚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和财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资本家!】 【倘若陈晖洁此行一去,真的可以为你拉来维多利亚的赞助。】 【那么,你的家族雄起的速度将会是无比惊人的。】 【因此,你很快就让角峰亲自护送着陈晖洁前往龙门,你和菲奥娜也不得不暂时告别了这位至交好友。】 【至于愿意留下的菲奥娜,你也以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大手一挥,与她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合同。】 【但考虑到如今你家族的势力还不够大,冒然让菲奥娜以士兵的标准训练希瓦艾什的族人,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便让菲奥娜也暂时回了一趟自己的家,让她好好的与家人告别后,再回来继续她的工作。】 【一切,似乎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注视着那在维多利亚的劳工们的工作下,渐渐从谢拉格的山底修建至希瓦艾什家族范围内的铁路。】 【你的父母都坚信着,他们已经见到了谢拉格未来的曙光。】 【在这种期盼之下,很快,三年的时间飞逝而过。】 【而这条从维多利亚通往谢拉格的铁路,也在你们的期盼下终于经过了万般艰难,顺利建成!】 【陈晖洁虽然还没有回到你的身边,但她早就已经为你带来了好消息。】 【在她的撮合之下,早在这条铁路修建的时候,维多利亚派出的劳工数量就多出了一倍有余,还多出了大量的高端设备。】 【这条原本计划需要八年才能完成的,建造难度十分高的铁路,才能在短短三年顺利完工。】 【而在谢拉格的铁路刚刚接通的第一天,诗怀雅家族的人便为你的家族带来了一笔不小的矿石订单。】 【而根据那位诗怀雅家族的成员的说法,倘若这一次你可以按期达成订单,那么下一次的订单将会更大,更稳定。】 【并且,诗怀雅家族也会考虑,和希瓦艾什家进行长期合作,并提供更加高端的采矿技术。】 【你的父母对此喜出望外。】 【而为了和外界达成合作,在你的提议下,你们以家族的产业,成立了一家公司。】 【喀兰贸易。】 【而在几乎一切商业都处于一片空白的谢拉格,喀兰贸易借助着他们完全垄断的外贸和矿产生意,家族势力迅速的壮大了起来!】 【大量的外国产品,伴随着这条修建起来的铁道涌入了谢拉格,让谢拉格人民感受到了外界的科技所带来的便利。】 【电力、电灯、暖炉……一切在外界悉如平常的东西,开始渐渐改变着谢拉格人民的生活方式。】 【而喀兰贸易所带来的大量财力,更让你的父母成为了谢拉格这片土地,最有财力的家族。】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将你的弟弟妹妹也一起送出国留学。】 【但你却依然极其的焦虑。】 【这一年,你已经十七岁,时间也已经来到了1077年。】 【在你的特意关注之下,一直到了接近年底,你才从遥远的莱塔尼亚,得到了一条过期消息。】 【双子女皇推翻了巫王的统治,并在莱塔尼亚进行了对巫王残党的抓捕和清算运动,造成了大量的无辜伤亡。】 【而在莱塔尼亚各地相继掀起了反抗双子女皇保证的罢工运动,背后由一个组织带领。】 【组织的代号,名为“巫王之子”。】 【此时此刻,你彻底明白了这一切。】 【历史,已经因你的参与而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 【战争已然开始逼近,而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怎样惊天动地的毁灭。】 【这场棋盘的对手,赫然变成了你自己!】 【而让你绝望的是,你不仅并未成为谢拉格的棋手,谢拉格甚至连成为这场战争的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连这场战场的一点点余波,都可能会将谢拉格的一切摧毁殆尽。】 【你开始前所未有的急迫起来。】 【然而,就在你开始思索着,你该用什么方法,尽快的破解谢拉格封闭的铁链,让谢拉格可以尽可能的强大起来。】 【至少,要强大到足以在这场世界大战中,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 【一则对你而言惊天般的噩耗,却是传入了你的耳中。】 “大,大少爷!不好了!” 一位希瓦艾什家族的族人闯入陈祈的房间,语气无比慌张的说道: “修建的铁路出了意外!老爷和夫人乘坐的火车发生了侧翻!” “我们的人正在尽快搭救老爷和夫人,请大少爷快和我们一起来!” 【当收到这则噩耗时,你的大脑都为之停滞了。】 【此时此刻,全身心都陷入了一瞬间的僵硬的你,脑海中只剩下一道不解的声音回荡着。】 【——这场1082年才发生的意外,为什么提前发生了?】 (本章完) 第91章 冢虎出笼,谋权篡国! 第91章 冢虎出笼,谋权篡国! 【大脑一片空白的你,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赶到的事发现场。】 【而当你到来时,半个希瓦艾什家族的人都已经聚集于此。】 【所有人都正在菲奥娜的带领之下,刚刚从侧翻的火车之中,将你那浑身是血的双亲给解救出来,并第一时间送往谢拉格唯一的一家医院。】 【当然,说是医院,也不过是谢拉格当地的一位老医生,传闻他曾经在外游历,学习过一些专业的医术。】 【更重要的是,他那里有着在谢拉格,相对先进的医学设备。】 【然而,当你的双亲被送到这位老医生面前的时候,老医生只是看了一眼,这表示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而在这情景下,一向好脾气的你,终于爆发了。】 “你如果不敢动手,那就给我滚开,把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做。” “你按照我的吩咐,给我打好下手,发挥你的最后一点作用,明白了吗?” 【说着,你接过了那位老医生手中的手术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了这场你人生中最漫长的手术。】 【你前世所学的是中医,你的手术能力,都是在大炎时学会的。】 【你知道,手术并非你的擅长,但此时你已别无他法。】 【你不能眼睁睁见到自己敬爱的养父母就这样死去,这对你来说,简直是最残酷的刑罚。】 【谢拉格常年的封闭,严寒多雪,让这家医院缺少许多的关键药物,甚至连药材都少得可怜。】 【你尽了最大的努力,全力挽救你的家人。】 【但最终的结果是,经过了你一天不眠不休的忙碌,你只从死神的手中勉强挽回了你的父亲。】 【而当你扭过头,想要挽救你的母亲时。】 【那心电仪上代表着你母亲心跳线,不知何时,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幅度。】 【象征着生命终结的刺耳的“滴”声,仿佛在嘲笑着你的无能。】 【那一刻,你仿佛被夺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的昏迷在了地上。】 【而在你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你依然还在这家医院之中。】 【只不过,你从做手术的人,沦为了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人。】 【而围绕在你身边的,是你那两位哭的眼睛都已经红肿的妹妹,以及菲奥娜。】 【在你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小你一岁的弟弟,恩希欧迪斯,依然保持着相对的冷静。】 “恩希欧迪斯。” “兄长……” 听到自己兄长的呼唤,顶着黑眼圈的恩希欧迪斯才从神情恍惚之中挣脱出来。 陈祈注视着这位从前一直亲切的喊着自己“哥哥”,在自己面前一直只是个普通的弟弟的恩希欧迪斯。 然而,在如此惊天剧变之下,自己的倒下,似乎让这位弟弟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 陈祈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勉强自己支起身来,对自己这位成长了许多的弟弟询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一夜。” “那,父亲他还好吗?” 陈祈问出了他此时最关切的问题。 “嗯,多亏了菲奥娜姐发现的早,再加上兄长你的及时救助,父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恩希欧迪斯说出了如今对陈祈来说,唯一算是值得欣慰的消息: “我们将他转送去了最近的移动城市的医院内,医生说,父亲的内脏受损的不算严重,加上手术及时,不会有大碍。” “……但,父亲的双腿在火车侧翻的时候被压断,医生说,必须要进行截肢处理。” “至于母亲……” 恩希欧迪斯的眼眸黯淡了几分,但还是向自己的兄长传达了真相。 “我已经让人收殓了她的尸体,葬礼就在五天之后。” 恩希欧迪斯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已经无法承受这悲伤的恩雅和恩希亚,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啜泣了起来。 “……是我的错。” 对于这个自己早已知晓的结果,面对自己陷入悲怆的弟弟妹妹们,身为兄长的陈祈选择了将一切的责任揽于自身。 “如果我的医术可以再高明一些,我可以再快一点的话。” “别这么说,兄长(哥哥/祈)。”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陈祈话音落下,他的弟弟妹妹们,乃至于菲奥娜都是齐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如果没有兄长,我们可能连父亲都会失去。” “倒不如说,是我们太没有用了,甚至连帮兄长的忙的能力都没有。” 恩希欧迪斯代表了妹妹们,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 “请兄长你不要自怨自艾,兄长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倘若母亲的灵魂已经回归耶拉冈德,相信她也一定会明白的。” “……嗯。” 而恩希欧迪斯的劝导,让陈祈的心头或多或少也好受了一些。 而在一番久久的沉默之后,陈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那一直用悲伤而忧愁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菲奥娜。 他强撑起一丝微笑的对菲奥娜说道: “菲奥娜……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发现的及时,我可怜的弟弟妹妹们,可能会和父母永远阴阳两隔。” “现在,我们的父亲可以活下来,多亏了你的帮助。” “不要这么说,祈。” 善解人意的菲奥娜很清楚,自己的好朋友正在经历这个世上可以说是最深的痛苦。 但此时此刻,这位纯洁的乡村女孩,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自己的这位好友。 在好半晌后,菲奥娜才是闷闷的憋出了一句话来: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祈,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尽我可能的帮你的。” “……我记住了。” 强撑笑意的陈祈点了点头,流露出了几分疲倦的他低下了头去,闷闷的开口道: “菲奥娜,能麻烦你带恩雅和恩希亚,再去看看母亲吗?” “我,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恩希欧迪斯说。” “嗯。” 菲奥娜无言的点了点头,将尚且年幼的恩雅和恩希亚带离了医院。 而在三位女孩刚刚踏出医院的那一刻,年长一点的恩雅却是红着眼眸,一脸不解的对着菲奥娜询问道: “菲奥娜姐姐……” “为什么,哥哥要和二哥谈话,要将我们给赶出来啊?” “我们明明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有什么话题,是不可以和我,还有恩希亚说的吗?” “……恩雅,你还小,你不明白。” 然而,身为乡村女孩,同样有很多兄弟姐妹的菲奥娜,却非常理解陈祈的选择,耐心的对两位小妹妹解释道: “有些烦恼,必须要让大人们来做,小孩子知道的越少就越好。”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哥哥和二哥在交谈什么……但我相信,那一定是关乎你们家族和未来的,最重要的事情。” 这对姐妹闻言,也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同样心乱如麻的菲奥娜却也无暇太过于关注这对姐妹了。 第一次经历这般惨烈的事件,身为陈祈的好友,又是他的助手,菲奥娜此时却显得束手无策。 但她清楚的知道,双亲的事故,代表着未来这个家族的负担,即将落在陈祈的身上。 那么现在,陈祈最需要就是可以帮他分担压力的帮手,以及帮他排解痛苦的朋友。 “或许,我应该给陈陈(陈晖洁)写封信……处理这类事,陈陈应该更加擅长才对。” “而且,如果是陈陈的话,一定会比我更加能帮上祈的忙才对。” …… “恩希欧迪斯,告诉我。” “从你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你觉得爸爸妈妈遭遇的这一切,是意外还是谋杀?” 【而当你的两位妹妹都离开之后,你几乎一瞬间就从疲惫和恍惚之中恢复了过来。】 【现在的你,完全没有任何的时间休息。】 【你必须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这场悲剧,究竟是提前到来的意外?还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而且你很清楚,你的这位弟弟,也与你一样,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因此,他绝对是你可以找到的,最了解情况的人。】 【恩希欧迪斯并没有让你失望。】 “在事故发生之后,我有请之前修筑这条铁路的维多利亚劳工,专门回来勘察过。” 没有了妹妹们在身边,而不用担心话语会刺激到她们的恩希欧迪斯,也是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明明从前一直都在陈祈的保护下成长。 然而现在,在家族和家人都处于最危难的时刻,恩希欧迪斯却展现出了自己超人般的冷静沉着的一面。 这位一直被陈祈保护着的弟弟,此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兄长的责任”。 “根据他们勘察的结果,他们说铁轨上固定的螺丝,有被人为的扭动过的痕迹。” “我也派出了我们的族人,在铁路周围一公里的位置仔细排查,也并没有发现那些丢失的螺丝。” “而当天在附近巡逻的族人们,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这说明,作案的人一定非常熟悉我们家族的巡逻日程,是在谢拉格身居高位之人。” “兄长,我猜测,我们父母遭遇的并非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说到这里,恩希欧迪斯虽然青涩,但依然俊俏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狰狞的怒意,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而且我坚信,这场谋杀与其他两大家族,或者蔓珠院有关!” “我们的家族日渐壮大,谢拉格的所有子民都因为我们的外贸而受到了好处。” “他们就算其中有排斥者,也不可能干得出杀害我们父母的事情,更做不出那么周密的计划。” “只有两大家族和蔓珠院,他们有理由这样做!” “我们家族的日渐壮大,让他们感觉到了自己的地位正在被动摇,所以他们才设计想害死我们的父母!” “到那时,哪怕是兄长您的年纪都还尚且年幼,他们会借此机会瓜分我们家族的政治遗产,甚至将我们逐出三族议会!” “——冷静一点,恩希欧迪斯。” 【然而,听着你弟弟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虽然你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但你却及时的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迎着你弟弟并不太理解的茫然注视,你在一声叹息后,淡淡说道:】 “我们都没有证据。” “况且,就算我们有证据,你打算怎么做?” “最坏的结果,是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联合起来的一场谋杀。” “你打算就这样,只凭借所谓的‘公道’,来驳倒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吗?” “就算真的如此,以蔓珠院,还有其他两大家族在谢拉格人们心中的地位,你觉得谢拉格人会相信我们吗?” “——兄长,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忍气吞声吗?” 【此时此刻,明白了你的话语的恩希欧迪斯也恢复了冷静,说出了他认为最理智的处理方案。】 【你们都明白,面对另外两大家族,以及蔓珠院,你们是无法讨回这个“公道”的。】 【将这一切都当做一场意外,尽全力的先保全家族的地位,不会趁机被其他两大家族吞并,才是最好的正解。】 【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注意,以下进入本次模拟分支路线,请宿主谨慎选择。】 【a.你已答应了父母,将会守护家族,也守护好谢拉格。 你坚信,在你带领下,希瓦艾什家族一定可以稳稳的站在谢拉格的权力之巅。 而到了那时,控制了整个谢拉格的话语权的你,自会通过公正的审判,取回你的公道。(掌权线)】 【b.你的父母为谢拉格呕心沥血,却遭此横祸!这不仅仅是其他家族和蔓珠院的原因,更是谢拉格的愚昧所导致! 如此的谢拉格,不值得你守护,更不值得你的家族为之奋斗! 既然取不回公理,那就用鲜血来完成你的复仇!让即将到来的战争屠戮这片土地!(叛国线)】 “——我们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恩希欧迪斯。” 望着那摆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路线,沉默了半晌的陈祈,在一番深思之后,嘴角竟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在恩希欧迪斯呆滞的注视下,他虽见到了自己兄长那不合时宜的笑。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从这笑意背后,读出一丝一毫的喜悦。 相反,这是一抹充斥着残忍,仿佛阴谋得逞一般的危险笑容。 “谋害我们父母的债,他们必须要还,无论是其他家族,还是蔓珠院。” “但现在,我们要隐忍。” “直到我们拥有了讨回这公道的力量,直到我们出手的那一刻,足以将我们一切的敌人置于死地的时机出现!” “……如果,他们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说着,陈祈缓缓的抬起头来。 在恩希欧迪斯的注视下,自己记忆中那一直温和的兄长,在那么一瞬间,双眸宛若一只发现了猎物般的苍鹰般凌厉! 鹰视狼顾。 不知为何,此时在恩希欧迪斯的脑海中,回荡起了那位让他不喜的大长老,对自己兄长做出的评价。 在恩希欧迪斯的眼中,自己的兄长,此时就像是一匹凶兽。 一匹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露出破绽,麻痹大意时,就猛扑而去,一击毙命的凶兽! “那就让他们,尽管来吧。” “未来,我们必定会让一切让我们流血的人,血债血偿。” 【你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何为公理?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势,一手遮天之人的言语,便是公理。】 【何为权势?兵强马壮者,号令天下之人,便是最高的权势。】 【你无法讨回这份公道,只是因为你掌握的力量还不够强,还不足以完成你的复仇。】 【你曾答应过你的父母,要守护好你的家族,更要守护好谢拉格。】 【既然,愚昧的蔓珠院,以及守旧愚蠢的其他家族,无法承担起这份重担的话。】 【就让你来做那个一手遮天,无人胆敢反抗的君王!】 【为了守护这个家,这个国的任何人,不再受外国、愚昧、政斗的侵害。】 【你愿意背负这千古骂名。】 【——恭喜宿主,自我探索出了其他路线,已进入“谋国线”的分支。】 【“谋国线”成功率进度条已为宿主发放,请宿主根据自我判断和需求,随时进行计划。】 (本章完) 第92章 冢虎的隐忍,谋国的三个任务 第92章 冢虎的隐忍,谋国的三个任务 “祈!” 五日之后,就在希瓦艾什家族的所有人,都在因为这一场“意外”导致的悲剧,陷入一片哀痛的死寂中时。 一道外来的声音却突然闯入,打破了这份哀痛。 收到了来自菲奥娜的信笺,远在龙门的陈晖洁终于得知了自己好友在谢拉格的遭遇。 这位回到龙门已三年已久,马上就要晋升龙门高级警司的陈sir,在得知自己好友的父母有可能遭人暗算后,当即一腔热血涌上了心头。 于是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她辞职了。 在将自己的辞职报告丢给了龙门执政者魏彦吾后,陈晖洁便马不停蹄的跟着送信来的角峰,前往了谢拉格。 而当她匆匆忙忙,气喘吁吁的赶到了陈祈所在的灵堂的时候。 推开门的她,目睹的却是让她的眼眸为之颤抖的一幕。 灵堂内,白烛低垂,烛泪无声地堆积在铜台上,如凝固的哀伤。 惨白的布幔从梁上垂下,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仿佛亡魂未远的叹息。 灵堂内早已站满了人,有各个家族的家主,希瓦艾什家族的重要人物,以及蔓珠院以大长老为首的代表团。 然而,陈晖洁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背对着自己,身穿素净的雪白长袍,在一行灰白毛发的菲林中,格外显眼的陈祈。 “祈?” 心生怜悯的陈晖洁,忍不住声线颤抖的又轻唤一声。 而直到这时,她面前的陈祈才仿佛从悲伤中挣脱出来。 他的肩膀未动,只是默默的扭过头来,正对上了陈晖洁那投来的夹杂着担忧和悲悯的目光。 那一刻,在陈晖洁的记忆中,一直都意气风发、高瞻远瞩,还拥有着自己都为之艳羡的圆满家庭的陈祈。 却向她投来了,一个让陈晖洁都不禁心头一抖的空洞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陈晖洁的眼前恍惚了。 她似乎从这位少年的身上,再次见到了,在唯一对自己有所爱护的母亲离世之时,几近破碎的童年的自己。 “……陈,你来了啊。” 见到陈晖洁赶来,陈祈强撑起了一丝笑容,语气充斥着浓浓的疲惫的说道: “真是劳烦你了,千里迢迢从龙门赶来。” “不过我们现在有了铁路,相信这一次你再来谢拉格,不像上一次那么疲惫了吧?” 陈晖洁没有答复,只是胸口一味的作痛。 “时间到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蔓珠院的大长老在扫视了一圈后,便是闷声的宣布了这场葬礼的正式开始。 “这场葬礼,由老夫以及蔓珠院的诸位长老们共同主持。” “希瓦艾什家族的主母,非谢拉格族人,按照谢拉格的传统,她的遗体将不葬于雪山之中,而是寄回维多利亚。” “怎么会——” 然而,大长老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和陈祈跪在一起的恩雅与恩希亚两位女孩,却是齐齐的脸色一变。 就连只是身为朋友,对陈祈的母亲并不算很了解的陈晖洁和菲奥娜,都觉得大长老的这番话语有些过分。 毕竟,哪怕生命已经终结,又有哪位孩子不希望自己母亲的墓碑,可以离自己不那么远呢? 虽然谢拉格已经拥有了铁路,但距离维多利亚的中心还是相当遥远。 等将伊丽莎白的遗骸从谢拉格送至维多利亚,这位母亲的遗骸恐怕早已腐烂发臭了。 这等过分的要求,简直堪比羞辱! “——谨遵大长老之言。” 然而,就在几位女孩即将发作的时候,陈祈那出乎预料的平静的声线,却将她们所有的行动都制止了。 这一刻,除了明白自己兄长的打算的恩希欧迪斯之外,所有人都被陈祈表现出的顺从震惊了。 佩尔罗契家族的族长,阿克托斯,在听到这位希瓦艾什未来的族长那毫无波澜的语气,毛发茂盛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错愕。 身为谢拉格掌握着唯一军权,也是思想最守旧的族长,阿克托斯是最坚定的蔓珠院,以及耶拉冈德的拥护者。 因此,他对于谢拉格最“叛逆”的希瓦艾什家族,是不抱有什么好感的。 甚至他此次的到场,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震慑陈祈这位新家主,以防止他在悲痛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毕竟,就连阿克托斯,在参加葬礼之前,听到大长老透露,不愿意将伊丽莎白的尸体埋在雪山,心中都有点愤愤不平。 因为他的爱妻,同样不是谢拉格人。 阿克托斯虽不喜希瓦艾什家族,但将心比心下,如果是他的爱妻因意外而死,却被蔓珠院禁止葬在谢拉格的话。 阿克托斯都不敢保证,信仰坚定如自己,会不会也感到心寒和愤恨。 但现在,凝视着陈祈那不起波澜,甚至连一丝愤怒都不曾有的平静表情。 阿克托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对陈祈这位未来的家主,升起了一抹轻视。 “一个养子,被希瓦艾什家族的夫妇当做亲儿子养着,还继承了家主之位。” “结果现在,自己母亲不被允许葬在谢拉格,竟然连怒都不怒一下?” “看起来,大长老说的没错。” 阿克托斯脑海里想起了大长老对陈祈的评价,在心中呢喃道: “狼顾之相……确实是头养不熟的野崽子。” 而和阿克托斯想法相同的大长老,在见到陈祈那出乎预料的冷静后,先是一愣,随后油然而生的,是蔑视与自信的情绪。 “哼,果然,老夫说的没错。” “鹰视狼顾之子,无情无义。” 大长老本想用这件事情试探陈祈的态度,最好激起陈祈的怒火,将不安分的希瓦艾什家族彻底逐出三族议会。 然而,陈祈的冷静,让大长老的计划落了空,但却让大长老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不祥之子,不仅无情,而且怯懦。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谢拉格的秩序将不再被打乱,希瓦艾什家族的势力,也将因此遭受巨大的打击。” “只要时间足够,希瓦艾什这个不确定因素,定然会被逐出谢拉格这片神圣的土地!” “谢拉格……不需要什么科技、改革,耶拉冈德足以庇护我们。” “只要不改变,谢拉格就将永远不引人瞩目,也永远不会被外界袭扰。” 大长老的意志无比的坚定。 倘若此时此刻,他的想法被公之于世的话,那么这场被伪造成意外的谋杀,究竟是何人所为,相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哥哥……” 然而,极其不理解那一直保护着她们的兄长,为何会做出这般选择的恩雅和恩希亚,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 在她们身边的恩希欧迪斯,第一时间摁住了自己妹妹们的手掌,严肃的摇了摇头。 “恩雅,恩希亚,听兄长的话。” “兄长正在做的,是关乎我们家族延续的大事。” 而这一幕,却也尽收于三大家族的另外一家,布朗陶家族的族长,菈塔托斯的眼底。 这位虽然从未离开过谢拉格,但却是谢拉格罕见的擅长谋略的女家主,从尚不成熟的恩希欧迪斯的话语中,隐隐察觉到了。 这位希瓦艾什家族的养子,可能隐藏着他们都没有想到的计划。 莫非,他已经猜到了真相?知晓这件事是蔓珠院所为? 但,他就算猜到了又能如何呢?蔓珠院想要除掉希瓦艾什家族,难道还能扳倒蔓珠院不成? 陈祈那面沉如水的表情,让菈塔托斯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心头的不安,却让她此时做出了决定。 “夜长梦多啊。” “这小子尚且年幼,都这样沉着冷静,不被情绪控制,万一给了他羽翼丰满的机会,他一定会反噬我们的家族。” “应当和佩尔罗契,以及蔓珠院联合起来,先将希瓦艾什逐出谢拉格再说。” 菈塔托斯的心中如此呢喃着。 小小的灵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无法公之于众的计谋和打算。 直到最后的,向逝者献告别的仪式的开始,所有人的想法才都被暂时收起。 “……虽非谢拉格之人,但希望耶拉冈德依然庇护你的灵魂。” “耶拉冈德在上。” 在灵堂内,除了陈祈在内的几位兄弟姐妹,以及身为朋友,应当最后献的陈晖洁和菲奥娜之外。 身为蔓珠院代表的大长老,才在最后的为伊丽莎白献上了朵。 然而,心中知晓,自己父母的死与蔓珠院脱不了干系的恩希欧迪斯,望着大长老那道貌岸然的虚假姿态,手掌却早已攥成了一个拳头。 但他不能发作。 他知道,这关乎自己兄长的大计,自己在这时绝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因此,恩希欧迪斯选择了死死低下自己的头,佯装悲怆的模样,身躯更是颤抖不已。 但并非因为伤感,而是为了遏制那指甲都攥入肉中,鲜血直流的痛楚。 转眼间,大长老已完成了祷告。 而在临走之前,心中仍存狐疑的大长老,还是不忘试探陈祈这位不祥之子的态度。 因此,还未等他走出灵堂,他便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哀叹声,叹息的说道: “早听老夫之言,希瓦艾什一家,何必有今日之祸?” “鹰视狼顾,不祥之兆……此子果然不祥啊。” “!!!” 当大长老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原本一片死寂的灵堂就仿佛被腾起了一股烈焰一般! 原本已经将自己控制的很好的恩希欧迪斯,在听到大长老那诋毁自己兄长的话语后,终于按捺不住情绪的猛然回头。 他那眼眸之中迸发出的,是彻骨的寒意与杀意。 恩雅和恩希亚更不用多说,将她们的兄长视为最珍贵之物的两个孩子,更是难以遏制自己愤慨的情绪。 就连菲奥娜和陈晖洁,都听不下去大长老的这番对自己好友的羞辱。 侠肝义胆的陈晖洁,甚至因为大长老的这句话,将手掌都附在了自己腰间,名为“赤霄”的长剑之上。 如果不是还算冷静的菲奥娜及时摁住了自己这位好友,陈晖洁,能真的会将剑抵在这位大长老的面前,让他收回这番话。 ——然而,这就是大长老想要的效果。 感知到背后那强烈的杀意后,已经老的步履蹒跚的大长老才是缓缓转身,将自己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陈祈。 而在他的注视下,陈祈终于再次缓缓的扭头。 那一刻,大长老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与雪山深处最凶残的头狼对视。 但当陈祈扭过头来时,大长老见到的,却是一张人畜无害,平静,甚至连一点悲伤都看不见的脸庞时。 他那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果然,此子只是只无情的野兽而已。 野兽,怎么可能因人的死而悲伤? 希瓦艾什的家主,果然是信错了人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放下心的大长老再也没有了顾虑,缓缓的向着灵堂之外走去。 然而,就在大长老踏出灵堂的那一刻,他未曾注意到的是。 在他背后,凝视着他背影的陈祈,在见到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眼眸中的一抹狠辣、凌厉与复仇的嗜血凶色。 “——菲奥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一直到大长老彻底远离了灵堂,周围再也没有任何外人之后,陈祈才是以不起波澜的声线,对自己的好友开口道: “我打算将恩希欧迪斯,还有恩雅和恩希亚,都送往维多利亚留学一段时间。” “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将他们平安的送去维多利亚,照顾他们直到毕业,可以吗?” “哥哥?!” 然而,陈祈此言一出,心中悲怆的恩雅和恩希亚大惊失色。 “哥哥,我们不要离开哥哥!” 恩雅死死的抓着陈祈的手掌,一张颇为可爱的圆润脸蛋,都升起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哭诉着说道: “我和恩希亚,我们不会给哥哥添乱的,哥哥不要让我们走好吗?” “哥哥……哥哥不要恩希亚了吗?哥哥……” 相较于恩雅,年纪最小的恩希亚还尚且无法理解自己兄长的选择,只是一味的哭泣,让自己的哥哥不要赶走自己。 “——傻丫头。” 然而,望着对自己依依不舍的两位妹妹,陈祈强忍下了心头的情绪,耐心的宽慰道: “哥哥让你们去维多利亚留学,不是赶你们走……相反,哥哥是希望你们能够长见识,成长起来。” “在谢拉格这深山中待一生,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你们要去见见更大的世界。” “只有这样,未来,你们才能帮得上哥哥的忙,明白了吗?” 很快,陈祈的宽慰起了效果,两位扑在自己身上痛哭不已的妹妹,都纷纷的点了点头,泪眼婆娑的答应道: “嗯,我们听哥哥的话。” “好孩子。” 陈祈欣慰的揉了揉自己这两位妹妹的脑袋,最后嘱咐道: “记住,在外面要听你们二哥的话,我不在,他就是你们最后的依仗,明白了吗?” “哥哥会在谢拉格,等着你们学成归来的。” “——放心吧,兄长。” 而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的恩希欧迪斯,也是在这时站了出来,向陈祈重重的承诺道: “我一定会照顾好恩雅和恩希亚的。” “所以,也请兄长在谢拉格,好好保重。” “你们放心就好。” 这时,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头已然做出了决定的陈晖洁,也是站在了陈祈的身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有我在你们兄长身边,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的。” “陈?” 陈晖洁突然坚决的表态,却是连已经放弃了拉拢陈晖洁的陈祈都没有想到。 毕竟,比起龙门高级警司,一无所有的谢拉格,实在是太浪费陈晖洁的才能了。 然而,陈祈并不知道的是。 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陈晖洁早就已经不是单纯为了前程,为了理想才选择留在了谢拉格。 自幼丧母的陈晖洁,曾经亲眼目睹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塔露拉,被不知名的乌萨斯贵族掳走。 但当时身为龙门执政者的魏彦吾,自己的舅舅,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那天的阴影,时至今日都还徘徊在陈晖洁的心头,挥之不去。 她无数次痛恨魏彦吾的漠视,也无数次痛恨自己的怯懦和无能。 如今,在谢拉格,目睹了自己曾艳羡不已的陈祈,也同样因为阴谋而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又为了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远离这是非之地,不得不忍痛将他们送往千里之外的维多利亚。 陈晖洁的心,早已产生了深深的共情。 所以这一次,她毫无胆怯的站了出来! 她选择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这个让她求之不得的家庭。 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弥补着自己过往的无能,来圆自己一个幸福的梦。 哪怕这个梦,与她毫无关系。 她也不会视若无睹。 “……既然如此,菲奥娜,陈,就麻烦你先带恩雅和恩希亚,回我们的宅邸去收拾东西吧。” “我还有最后一点事情,要跟恩希欧迪斯交代。” “好。” 并没有起任何疑心的陈晖洁和菲奥娜,在点了点头后,便领着恩雅和恩希亚暂时离开了灵堂。 然而,就在灵堂的大门缓缓关闭的那一刻。 不再掩饰自己的凌厉与仇恨的陈祈,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目前唯一可以委以重任的弟弟身上。 “恩希欧迪斯,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大哥,你说。”恩希欧迪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只要能为我们的父母报仇,只要能让我们的家族屹立不倒。” “无论千难万险,我都愿意去做。” “好孩子。” 望着那比自己还小一岁,就展露出了不逊色自己的沉着冷静的恩希欧迪斯,陈祈在欣慰一笑后,便是阴冷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哥哥我要你在维多利亚,秘密培养一股势力。” “一股足以秘密潜入谢拉格而不被人察觉,足以颠覆谢拉格政权的势力。” “未来,大哥为我们父母报仇的那一日,用得上他们。” “大哥?你是想要一支军队?发起政变吗?” 话已至此,恩希欧迪斯也隐隐明白了陈祈的意思,压低了声线,神情严肃的询问道。 然而,在恩希欧迪斯的注视下,自己的大哥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以平静的狠辣,淡淡说道: “不,哥哥想要的,不只是一支军队。” “平常军队不足以压制谢拉格,而且军心一旦动摇,军队就会面临崩溃的可能。” “我要的,是一群足以为我们效死的死士!” 死士! 在听到自己兄长说出的词汇后,恩希欧迪斯的心头猛然一跳,原本坚毅的眼眸中都罕见闪过了一丝恐慌。 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的恩希欧迪斯,猛地压抑了心头的颤抖,重重点头应允道: “弟弟知道了。” “一定,不会让兄长失望!” 【已检测到宿主“谋国线”进度增长,是否调出具体数据?】 “调出。”听到熟悉声音的陈祈心中冷冷说道。 【“谋国线”具体数据:】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50%】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98%】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60%】 【降低各大势力对您的警惕,将大大提升您谋国政变的成功率,请宿主继续努力。】 【任务二:培养政变力量(正在进行中),进度:1%】 【拥有一股为你所用的,足以颠覆谢拉格的武装力量,是您政变成功不可或缺的存在。】 【任务三:夺取宗教支持(尚未开始),进度:0%】 【谢拉格是宗教之国,掌握着宗教,将让您这一次的政变拥有最高解释权,避免了谢拉格民众对您政变可能的反抗。】 【政变成功率为5%,高度危险,请宿主在自认为合适之时,自行决定政变机遇。】 【是的,你明白,现在还不到时候。】 【希瓦艾什家族的势力还不够大,家族也并未掌握着足够推翻蔓珠院的力量和权势。】 【你还需要隐忍,需要蛰伏,等待着那将敌人一击毙命的时机。】 【当你十拿九稳,足以颠覆这个国家的一切时。】 【就是你向他们,展露你那复仇獠牙之日的到来!】 (本章完) 第93章 谢拉格的命运?为拯救而布置的计划 第93章 谢拉格的命运?为拯救而布置的计划 【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你就让菲奥娜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离开了谢拉格。】 【虽然你的心头万分不舍,但恩希欧迪斯他们如果留在你身边,只会成为你束手束脚的软肋。】 【政治暗算这种事情,在达到目的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罢休的。】 【尤其是你还知道,你最小的妹妹恩希亚,在原剧情中之所以会感染矿石病,也同样是因为谢拉格内部的政治暗算。】 【有了父母的前车之鉴,你绝不会重蹈覆辙。】 “如果需要钱的话,随时将信给寄回来,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们向来钱大手大脚的,但这一次,哥哥会尽可能满足你的需求的,所以尽管开口就好。” “谢拉格这里有大哥在,不需要你们担心。” 【在送别之时,你与自己依依不舍的妹妹们一一拥抱了之后,你也对恩希欧迪斯做了最后的嘱托。】 “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好我们的家人,弟弟。” “或许到最后,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我会的,兄长,一定会的。” 【在旁人眼里,可能只是兄长对自己不成器的二弟的放心不下的嘱托。】 【然而,只有你们这对知晓内情的兄弟知道,你们刚刚话语中的,究竟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乘坐着谢拉格唯一的一辆火车上,恩希欧迪斯望着窗外挥手致意的你,心中下定了决心。】 “拨乱反正日,兄弟回家时。” “大哥,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一定要保重。” “哥哥——再见!!” “再见。” 在唯一的车站处,陈祈一边挥着手,一边目送着自己疼爱的弟弟妹妹们,在火车的轰鸣声之下渐渐远去。 陈祈知道,这一别,至少将有三年不能再相见。 但陈祈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如今已经是1077年的年底,根据他的记忆,四年后,莱塔尼亚那边的“自己”就将推翻双子女皇的统治。 随后,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很快就将点燃,维多利亚的和平过不了三年就将被打破。 因此,如果陈祈想要夺取谢拉格的统治权,并且让自己的这几位弟弟妹妹培养成有用的人才的话,这就是他最后的时间。 之后的几年,一手独揽大权的他,必须尽快在战火还未燃烧到谢拉格之前,将谢拉格发展成足以自保的势力。 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着急? 谢拉格易守难攻,明明只要当一个毫无威胁的透明政权,完全可以躲过这次危机才对。 倘若对手并不是自己的话,那陈祈或许会抱有这样的侥幸心理。 但很遗憾,他了解自己,是一位有轻微强迫症的人。 哪怕是在玩涂色游戏,他都决不允许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夹杂着其他政权的颜色。 在当莱塔尼亚皇帝时,关于谢拉格这个小地方的命运,陈祈只从一份报告之中匆忙的瞥到过一眼。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大军向维多利亚西线战场推进,经过谢拉格区域,易守难攻,存在潜在威胁,遂歼灭。】 遂歼灭。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概括了一个国家的国民的命运,以及一片尸山血海。 这是曾经身为莱塔尼亚皇帝的陈祈,甚至不会多留意一下的报告。 但却是如今身为小国子民的陈祈,肩上所承担的重重的负担。 “我第一次有点恨自己,怎么那么追求完美呢?” “谢拉格这种小地方,你派个几千人围住山脚,他还能蹦跶出水不成?干什么一定要歼灭呢。” 压力极大的陈祈在心中止不住的骂自己。 不过,在痛斥了自己一番之后,陈祈还是在一番深呼吸下找回了自我。 “算了,自怨自艾也没有用……没必要为自己曾经干过的事情后悔。” “还不如想想办法,尽快的将统治权给拿在手中,这样起码还可以选择投降,避免被歼灭的未来。” 什么?为什么不和莱塔尼亚干一架? 可别忘了,这里是谢拉格。 是已经落后了外界好几千年,文明隔绝之地的谢拉格啊! 自己要是能靠几年的发展,就能战胜莱塔尼亚的集团军,那他带的绝不是模拟器系统,而是p社系统了! 陈祈很清醒,更从未对谢拉格抱有什么过度的期望。 在实力远超己方的大国面前,小国的生存之道,只有尽可能的依附强国。 反复无常,企图两边牟利的小国,最终的下场只有毁灭。 谢拉格可以在这场世界大战之中,免受战火的殃及,就已经是万幸了。 他想让谢拉格尽快发展起来,也只是为了体现出谢拉格的价值,让其他国家觉得比起消灭,还是与谢拉格合作对他们更有利。 只是陈祈更希望,谢拉格可以依附的强国,是自己曾一手创建的莱塔尼亚而已。 “只是,为什么我从前没有在报告之中,见到关于耶拉冈德的汇报?” “谢拉格的灭国之战,耶拉冈德应该没有理由袖手旁观才对……” 耶拉冈德,谢拉格人所信仰的神明,同时也是蔓珠院这个宗教机构侍奉的存在。 然而陈祈却知道,耶拉冈德并不只是一个传说,更不是蔓珠院用来收敛人心,掌控权力的工具。 这头被视为神明的“巨兽”,确实存在,也确实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谢拉格的一切。 但,为何在谢拉格灭国时,自己完全没见过关于耶拉冈德“神力”的相关报告? “难道,她也被莱塔尼亚的大军击溃了?” “就连耶拉冈德的力量,在莱塔尼亚的空军和炮兵面前,也无能为力吗?” 陈祈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去思考了。 “祈。” 然而,就在陈祈沉思之时,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的,是陈晖洁清冷的声线。 而见到陈祈被自己吓了一跳,陈晖洁的脸上也闪过一点慌张,不禁问道: “抱歉,我打扰你了吗?” “没什么,陈,我只是在思考一些关于未来的事。” 望着那凭借着一腔热血,而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当左膀右臂的陈晖洁,陈祈的眼眸也有点恍惚。 他好像从陈晖洁的身上,看出了几分锏的影子。 同样的用剑的好手,同样的女强人、清冷性格,以及坚定的信念。 但和锏不一样的是,陈晖洁并不是个完全冰冷的人,而且比起护卫,她其实更擅长管理、训练和独当一面。 而且她侠肝义胆,嫉恶如仇,并不是像锏一样,只听从他命令的人。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又和锏一样,是一个时刻提醒陈祈关于“人性”的女子。 但,陈晖洁的要求肯定苛刻许多,要是自己的理念和她坚持的正义发生了冲突,她还真容易和自己拔剑相向。 而自己未来的谋权篡位,在陈晖洁的眼中,究竟会是正义,还是罪恶呢? 陈祈不知道。 这一切,他都只能交给陈晖洁一人,独自的去体会了。 “那么,陈,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有蔓珠院的人来找到我,让你作为代理家主前往蔓珠院,参加三族议会。” 并不知道陈祈心中所想的陈晖洁,只是保持着自己当龙门警司时一样的严谨和认真。 “并且,他们还宣称,找到了火车脱轨事件的凶手。” …… 【你如约前往了圣山顶峰的蔓珠院。】 【而在那里,大长老,阿克托斯和菈塔托斯,早已在这里等待已久。】 【与此同时,还有一位你并不熟悉,但也认得出来的,被麻绳狠狠捆扎起来的人。】 【那是隶属于你的家族之下的小贵族,埃德怀斯家族的族长。】 【你从三族议会中知晓,他是菈塔托斯所属的布朗陶家族的人抓住的,在他们的严刑逼供之下,埃德怀斯族长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布朗陶家族的人还找到了数位“目击证人”,证明了在你的父母出事的前一夜,是由埃德怀斯家族的人负责事故发生时的巡逻。】 【然而,由于罪人都已经逃离了谢拉格,因此他们只能抓到了这位族长。】 【毕竟,刺杀三大家族之一的族长,这在谢拉格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罪行,族长哪怕并不知情,也有着不可妥协的责任。】 【但你非常清楚,谋害你父母的人,绝不是埃德怀斯家族的人。】 【两大家族和蔓珠院,只是用严刑逼供,以及威胁的方法,逼迫了这位可怜的家主认罪。】 【他们这样做,不仅对谢拉格人有个交代,更可以削弱你家族的势力。】 【非常低劣,甚至可以说把你当孩子,当傻子看的谋略。】 【然而这在谢拉格,就已经称得上是非常周密的计策了。】 【而你也很清楚,你接下去应该做什么。】 【为了你的谋权篡位,你必须尽可能的降低,你在两大家族,还有蔓珠院心中的威胁。】 【为此,身为棋手的你,必须将自己也化为棋子,陪同着这些愚蠢的棋子,继续演下去。】 【直到你的这盘棋,奠定胜局的那一日。】 【于是乎,在两位家主和大长老的见证下,你将那“罪魁祸首”的埃德怀斯家主一顿好打。】 【直到将那位可怜家主揍得鼻青脸肿之后,你才以家主的身份,愤慨的下达了命令。】 “希瓦艾什家族的人,在今天晚上,都给我到现场!” “我要亲手杀了这个,谋害我养父母的禽兽!” “我要让埃德怀斯家族,从这片土地消失!” 【应该说,你的演技出神入化,还是说在谢拉格这个民风质朴的地方,大家都没有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政治博弈。】 【在你的演技下,本来对这件事是否是埃德怀斯家主干的阿克托斯和陈晖洁,都被你的演技所欺骗,对他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而菈塔托斯和大长老,则是从你的震怒中,真的相信你中了他们的圈套。】 【于是乎,在谢拉格的深夜,在一众希瓦艾什家族,以及旁观的谢拉格百姓的见证之下。】 【头颅被厚厚的麻袋绑紧,口中更被塞了厚厚的麻布的埃德怀斯家主,被你亲手持着长枪,一枪穿心。】 【那血腥残忍的一幕,还有你那在火焰的照射下狰狞的神情,都深深的刻在了所有围观的谢拉格人的心中。】 【而在完成了亲手的报仇后,你便下令,将这位埃德怀斯家主的尸体火化。】 “谋害我养父母的小人,不配接受耶拉冈德的庇护。” “我要将他的肉体和灵魂,都用烈狱焚烧殆尽!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你那充斥着仇恨与恶毒的话语,在雪山之中清晰的徘徊着。】 【然而,却没有人知晓,在那雪山的另外一边,才是你所隐藏着的,真正的打算。】 …… “呜——啊!” 伴随着头上的麻袋被拆开,那被角峰一路押送到了山腰处的人,才是露出了他的真容。 而这位鼻青脸肿,脸色因为恐惧都一片苍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死”的埃德怀斯家主。 口中的麻布被解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新鲜空气的埃德怀斯家主,望着周围那怎么看都不是刑场的环境,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我这是在哪儿?” “——您是在即将离开谢拉格的路上,埃德怀斯叔叔。” 而在埃德怀斯家主的身后,身上衣服的血迹都没有来得及擦的陈祈,便是和陈晖洁一起来到了这里。 而不明真相的陈晖洁,见到了那本该死了的埃德怀斯家主,竟然凭空出现在这里时,也是一脸错愕的向陈祈问出了,埃德怀斯家主同样想问的问题。 “祈,你这是——” “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埃德怀斯叔叔。” 然而,并没有回答陈晖洁的问题,陈祈上前来,一边解开了埃德怀斯家主身上的麻绳,一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只是被蔓珠院胁迫了而已。” “你很清楚,在谢拉格,蔓珠院所说的任何话语,谢拉格的人们都愿意相信,你没有反驳他们的能力。” “你放心,你的族人已经被我用装运矿石的火车,秘密送往了维多利亚。” “你的爱子也被我送去了恩希欧迪斯的身边,我想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相遇了。” “——大少爷!” 然而,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做好了成为谢拉格黑暗一面的替罪羊的埃德怀斯家主,在经历了一番与生死擦肩而过后,更是感激的两眼通红。 在雪地上,这位比陈祈大了一倍的家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雪地上,一边向陈祈扣头,一边感激涕零的说道: “谢谢大少爷!竟然愿意相信我们!愿意保全我们的家族!” “我埃德怀斯家族,愿意为大少爷——不,愿意为老爷效死!” 说罢,埃德怀斯家主也是双眼通红的抬起头来,直视着陈祈慷慨激昂的说道: “大少爷!我愿意作为人证,去揭露蔓珠院的罪恶!是他们害死的夫人!” “我不需要做人证。”陈祈摇了摇头,随后却也流露出一抹郑重的笑意,道: “但我确实需要你们效死。” “记住,埃德怀斯叔叔,从今往后,你的家族在谢拉格已经除名,你的族人都已死去。” “你们的姓氏只有一个,叫‘希瓦艾什’。” “我要你们和维多利亚的军工商、矿产商,任何我们谢拉格需要的商人,建立利益往来。” “至于不擅长生意往来的族人……我另有安排。” “具体的去问恩希欧迪斯,他知道怎么做,明白了吗?” 然而,伴随着陈祈一句句话语的落下,那本就为自己的族人可以活命而感激涕零的埃德怀斯家主,此时早已是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陈祈望着这位家主,那鼻涕眼泪混为一团,又被刺骨寒风给冻住的狼狈模样。 他都怀疑,现在他让这位家主,一个人去冲蔓珠院,他都愿意去做。 “老爷不仅饶恕了我们,竟还允许我们成为‘希瓦艾什’的族人。” “这等大恩,这等荣誉——我族上下五百四十二人,但凭老爷差遣!” …… “祈?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不是埃德怀斯家族的人干的?” 目送着埃德怀斯家主渐渐远去的背影,早就有一肚子疑问的陈晖洁,也是忍不住对陈祈好奇的询问道。 “当然不可能是他们。” 陈祈浅浅一笑,对着陈晖洁以及隐约猜到真相的角峰,轻声的解释道: “埃德怀斯受我家族的庇护已久,一直负责的都是谢拉格的典籍礼仪工作。” “没有产业,也没有武装力量,甚至一旦失去了我家族的庇护,他们的土地都会被其他两大家族分割收走。” “甚至,埃德怀斯家族的大公子,还是我弟弟恩希欧迪斯的至交好友,两人甚至是生死之交。” “这样的家族,有什么理由谋害我的父母呢?” “他们不过是在蔓珠院的严刑逼供下,找来的替罪羊罢了。” “——这帮混蛋!” 然而,陈祈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之后,彻底明白了一切的真相的陈晖洁,也是冷眉倒竖,恶狠狠的说道: “说是什么供奉神明的地方,居然尽做这种下作勾当!” “他们也配信仰神明?真不知道,那神明被这么一群肮脏的家伙供奉,会不会恶心的倒胃口!” “……陈小姐,请自重,耶拉冈德在上啊。” 然而,身为谢拉格本地人的角峰,对陈晖洁这一番口无遮拦的言辞,也是在一番沉默后,闷闷的回答道: “耶拉冈德注视着一切,蔓珠院的肮脏手段,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抱歉。” 意识到自己言行有失的陈晖洁,在角峰的提醒下,才是勉强压抑了怒火。 但陈晖洁毕竟不是谢拉格人,对所谓的神,她并没有丝毫的敬畏心,只是冷冷的说道: “但,我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我只相信正义需要伸张!” “蔓珠院要为他们的罪恶付出代价,他们应该得到审判!” “说得好。” 然而,陈晖洁的话语很快就赢得了陈祈的点头赞许。 意识到陈晖洁的立场,正在渐渐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陈祈,也是压抑着自己复仇的怒火,冷冰冰的答道: “我一定会让他们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的。”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30%】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70%】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50%】 【政变成功率已提升至10%,请宿主再接再厉。】 (本章完) 第94章 陈晖洁的思想转变(求全订) 第94章 陈晖洁的思想转变(求全订) 【你救下了埃德怀斯家族的所有成员,而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小动作。】 【你的家族势力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收获了一批愿意为你的计划效死的忠诚成员。】 【很快,一个月后,你就从恩希欧迪斯的忠实下属,魏斯送来的信中,收到了你期望的好消息。】 【埃德怀斯家族的五百多人,都在维多利亚完成了再就业,顺利定居了下来。】 【在维多利亚,少数精通商业的成员,在维多利亚境内开始拓展喀兰贸易的业务。】 【相信一段时间后,他们一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矿产订单和合作商的。】 【而埃德怀斯家族的孩子,也开始在他的劝导下,开始陆续被他们的父母送入了当地的学校。】 【虽然以维多利亚的平均工资,这帮孩子想读个好学校是不太可能的。】 【但对谢拉格而言,能有一批接受了教育,未来可以为家乡的建设出一份力的后代们,就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埃德怀斯家族中,也不是没有争气的代表。】 【那便是恩希欧迪斯的好友,诺希斯。】 【这位在谢拉格时期,就以聪慧闻名的天才少年,对你拯救他们家族的恩情无以为报,决定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你。】 【你完全承包了这位天才少年的所有学费,让他与恩希欧迪斯一起,在维多利亚的贵族学校内进修。】 【而诺希斯进修的专业,便是如今谢拉格改革,你最需要的科技工程。】 【但这一切,都还不是你最大的收获。】 【被你救下的埃德怀斯家族的族人们,已经彻底知晓了蔓珠院对他们的迫害和诬陷。】 【在经历了知晓真相,信仰崩塌之后,埃德怀斯的族人们对蔓珠院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仇恨。】 【毕竟,谢拉格虽说物资匮乏,根本无法与地大物博的维多利亚相比。】 【但他们在谢拉格,都还是贵族的后裔,平日里走在街上,收到的是平民们的爱戴和尊敬。】 【结果,因为蔓珠院的政治迫害,他们从贵族沦落为维多利亚的三等民。】 【从受人尊敬,到被排外的维多利亚人看不起,甚至连当工人的薪水,都比维多利亚人拿得少。】 【巨大的落差,伴随着强烈的仇恨,让埃德怀斯家族的人迫切的希望,可以将蔓珠院碎尸万段。】 【这时,知晓你的计划的恩希欧迪斯,带着他的“死士招募计划”,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告诉他们,你准备杀上圣山,清算蔓珠院的一切罪恶。】 【但你缺少力量。】 【如果他们憎恨蔓珠院,想要亲手取回他们过去的地位和荣耀,就成为你忠实的死士!】 【他们将会是未来你攻上圣山,清算蔓珠院的先锋军。】 【同仇敌忾的埃德怀斯家族,群情激昂。】 【恩希欧迪斯本打算从维多利亚的孤儿院,以及一些社会无业游民中挑选合适,可以培养为死士的人选。】 【而现在,埃德怀斯的族人,大大加快了他的进度。】 【他从这里面挑选了150位精英,将其托付给了有军队训练经验的菲奥娜培养。】 【天性纯良的菲奥娜,虽一开始并不想加入你的政变计划之中。】 【但,亲眼目睹了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对你的迫害,以及谢拉格的封闭愚昧所导致的一系列罪恶。】 【最终,这位不忍心看着自己好友,以及其他人继续受苦受难的女孩,还是犹豫的接下了这支队伍的训练任务。】 【菲奥娜选择相信你,会终结谢拉格的愚昧和黑暗,将谢拉格带向一个更好的未来。】 【她相信,那个曾经在皇家近卫学院,向她声情并茂的描述着家乡的你,绝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你的这位弟弟在信中写了很多,而只在信的结尾处,简洁的写了关于你们两位妹妹的事情。】 “恩雅和恩希亚在中学非常努力,兄长不需要担心,我已为她们做好了规划。” “我们的计划她们不会得知,她们会在维多利亚一直完成大学的学业为止。” “受谢拉格万民唾弃的罪,只要我们兄弟二人承担就足够了。” “……抱歉啊,我亲爱的弟弟。” “兄长我,恐怕连你这个小小的祈愿都没有办法满足啊。” 【看完了恩希欧迪斯寄来的信,你在苦涩的一笑后,就将这封信扔入了火堆之中。】 【你很清楚,无论是你未来要推翻蔓珠院,还是未来要安稳的统治谢拉格。】 【关于宗教的问题,你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耶拉冈德的信仰,在谢拉格民众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先不提耶拉冈德确实存在。】 【如果你采用粗暴的方法,强迫谢拉格人民不听耶拉冈德的教诲,只听从你的命令。】 【那么,谢拉格人民只怕是会给你的统治,带来无穷无尽的反噬。】 【因此,想要稳住谢拉格人民,就必须让他们觉得,他们的信仰并没有被动摇。】 【而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谢拉格的“圣女”。】 【圣女。是谢拉格地位最崇高的存在,也是最接近耶拉冈德的存在,是耶拉冈德在这片土地的代理人。】 【实际上,并没有权力的圣女只不过是蔓珠院,用来平稳住谢拉格民众的形象代表而已。】 【被蔓珠院控制了一切消息来源的圣女,唯一的作用,就是以耶拉冈德的名义,给予蔓珠院做出一切裁决的合法性而已。】 【同样,这也是你需要圣女的原因。】 【你需要一位圣女,给予你毁灭蔓珠院,统治谢拉格的合法性。】 【你也需要一位傀儡圣女,让谢拉格的信仰依然存在的同时,不再有宗教干涉你的判断。】 【而这位圣女,也只能是你的自家人。】 【只有自家人,才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的决定,不会在他最关键的时候干扰他的决策。】 【然而,圣女的选拔需要面临的极其残酷的挑战。】 【因此,选拔圣女的习俗虽然得到了保留,但百年里,都没有一位谢拉格少女,胆敢站出来继承这个位置了。】 【而这个人选……你也只能选择在原剧情中,通过了考验的恩雅。】 “在原剧情里,身为大哥的恩希欧迪斯,就是以恩雅成为圣女为代价,让家族回归三大家族序列,才导致兄妹决裂的。” “现在,这个让自己妹妹参与残酷选拔的大哥,倒是变成我了啊。” 【面对这两难的境地,除了将家里人也卷入进来外,你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你唯一比恩希欧迪斯更强的,就是你并不只是把他们,一直当做需要自己保护的弟弟妹妹看待。】 【只要踏上了权力之争,他们未来的某一天,都需要承担自己应承担的责任。】 【隐瞒和欺骗,本就是对家人最大的伤害。】 【你迟早会让恩雅,乃至于恩希亚,都知晓你的计划的。】 【你这位大哥唯一能为她们所做的……或许,只是替她们扛下这份骂名而已。】 “祈!” 【而在你思索之时,陈晖洁那格外洪亮的嗓门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位雷厉风行的前龙门警司,总是来不及敲门就闯入了你的房间,让你丝毫没有隐私可言。】 【但这一次,在陈晖洁闯入后,你却注意到了她衣服上残留的新鲜血迹。】 “陈?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 “还能有谁?是佩尔罗契,还有布朗陶两个家族的人的血!” 【陈晖洁咬牙切齿的回答了你。】 “他们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在埃德怀斯家族的人离开后,他们立刻就派人来吞并这些土地了!” “我带着希瓦艾什的一部分族人,一直在那里守候,就和两大家族的人发生了点冲突……” “没出人命吧?” 【你问出了你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没有,我有分寸。” 【陈晖洁的回答让你松了口气,要是她打死了其他两大家族的人,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 【谢拉格向来将自相残杀视为最大的罪孽,因此,三大家族彼此之间虽矛盾不断,但基本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 【但陈晖洁的到来,却加剧了矛盾的烈度。】 【这位嫉恶如仇,侠肝义胆的女侠,无法眼睁睁的见证自己的好友遭受迫害,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一次,她出手了。】 【——然而,你需要的便是陈晖洁的这一身侠义之气。】 “陈,你太冲动了。” “这里是谢拉格,不是龙门,就算你是龙门警司,在这里你也没有执法权。” “在这里,唯一可以做出裁定的,只有蔓珠院。” 【你做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着那根本还不明白谢拉格的政治结构的陈晖洁,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你不是不知道蔓珠院对我们家族的态度的,陈。” “其他两大家族的人,敢来收我们的领土,这背后一定就有了蔓珠院的默许。” “今天你打退了其他两大家族的人,并没有什么用。” “接下来,蔓珠院很可能会以‘主动挑起家族矛盾’为由头,逼迫我们家族拿出更多的土地作为赔罪的。” “——他们敢?!” 【陈晖洁在微微一愣后,夹杂着怒火的洪亮嗓门再次响彻而起。】 “他们为什么不敢?” 【面对陈晖洁的怒气冲冲,你却再次做出一副苦笑的姿态,反问道。】 “蔓珠院早就不喜欢我的家族对谢拉格的改革了,在这一点上,他和其他两个家族的利益是一致的。” “而在谢拉格,只要是蔓珠院做出的裁决,又有谁能够反抗呢?” “——你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祈。” 【然而,听了你的话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的陈晖洁,脸上依然带着强烈的不甘。】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陈?” 【你察觉到了陈晖洁的动摇,选择将你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疑问抛给了她。】 “你让我反抗,我该如何反抗?” “我没有兵权,也没有受我指挥的军队,如果我偷偷在谢拉格练兵,等待我的将是蔓珠院等待已久的审判。” “到那时,别说我,就连我的家族都会被赶出谢拉格。” “而现在,蔓珠院,佩尔罗契,布朗陶……所有人都希望,将带来了改革的我们赶出谢拉格。” “告诉我,陈,我应该怎么反抗?我应该反抗什么?” 【你的连番疑问,让陈晖洁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在见证了蔓珠院的诬陷和肮脏手段后,陈晖洁已经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反抗的,是一个不公正的强权势力。】 【但是,自己又该怎么推翻这个强权势力呢?】 【而当陈晖洁每当如此质问时,“造反”一词便会在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 【但很快,便又被陈晖洁迅速的自我否定。】 【身为一位正义的警司,在陈晖洁的脑海之中,破坏秩序的“造反”永远是最不可饶恕的大罪。】 【但,面对谢拉格这愚昧、腐朽、黑暗的蔓珠院,以及咄咄紧逼,即将把自己的好友逼死的两大家族。】 【想要反抗这一切的不公的陈晖洁,依然极难控制自己,产生推翻这个腐朽政权的想法。】 【倘若,倘若陈晖洁真的是一位无牵无挂的侠客的话,她真的会这么去做。】 【但陈晖洁不想让自己的好友,背负这“造反”的骂名。】 【她还是想要相信,这个世上有着公理和正义。】 【她依然想相信,有些事情,不需要破罐子破摔,也可以得到解决。】 “——我会帮上你的忙的,祈!” 【陈晖洁咬了咬牙,只是对你留下了一句表达决心的话语后,便自顾自的跑出了房间。】 【而你也很清楚,陈晖洁想要去做什么。】 【这位正义的警司,估计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发动群众了吧?】 【她想要凭一己之力,扳倒蔓珠院在谢拉格,营造了几百年的口碑。】 【她想向谢拉格的人们,揭露蔓珠院的黑暗。】 【但你知道,这位侠义的警司,收获的只会是让她绝望的漠视,甚至是辱骂和指责。】 【她迟早会明白,哪怕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相,也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真相,需要权力来定义。】 【但你并没有去阻止陈晖洁,相反,你会放任陈晖洁继续这么做下去。】 【只有这样不断的制造矛盾和摩擦,你才能给予蔓珠院和两大家族,一种“你在徒劳反抗”的感觉。】 【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他们放下警惕。】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他们掉落到你为他们精心编制好的网中,而不自知。】 【当然,你还有另外的打算——你希望陈晖洁可以从这一次的经历中,收获到更多的成长。】 【至少,你希望你未来必定要进行的谋权篡位,可以在陈晖洁的心中,成为“被逼无奈”的象征。】 【只知何为罪恶,却不知道罪恶因何而起。】 【这样的陈晖洁,永远都只能是个警司。】 【单单一个警司,成为不了你统治谢拉格的左膀右臂。】 【只有真正理解了权力为何物,知晓了该如何才能带给民众们真正的公正,而不是深陷“正义”“邪恶”的怪圈内。】 【陈晖洁,才算是成为了一位,真正的栋梁之才。】 【但,你的内心却又不断的纠结着。】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真希望,你永远是那位正义凛然,告知我究竟这一切是对是错的警司啊。” “这个世上,像你一样纯粹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你如此的呢喃自语着,似乎在为一位正义的警司的即将逝去,而感到惋惜。】 【你与陈晖洁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坚定不移的践行着自己所认定的道路,毫无动摇。】 【但同时,你们又像是两个极端,就好像两块同性相对的磁铁一般。】 【你虽追求公正,但从不相信世间有着绝对的公正。】 【身为掌权者,你可以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来满足更多人的需求,来达成你的“相对公正”。】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其实和大长老这样的掌权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只不过,你并非为了自己的权欲,而是为了这个国家可以走出封闭,让谢拉格的人们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 【但陈晖洁则是以民心与道德,来衡量她内心中的正义。】 【她不畏惧强权,更不畏惧困难,只要是她认为是邪恶,是压迫的事情,她就会去竭尽全力的抗争。】 【但最后,究竟是非黑即白的警司,沦为了世间的一道灰。】 【还是最终,未来掌控了强权的你,也会沦为下一个被讨伐的“罪恶”呢?】 【你不知道。】 【但你明白,或许,陈晖洁就是在这一世,会随时敲醒你,不被那高位吞噬了人性的警钟。】 (本章完) 第95章 一年的成果,进一步的谋略 第95章 一年的成果,进一步的谋略 【一年的时光,在谢拉格日渐紧张的局势下,很快就流逝了过去。】 【这一年里,在你刻意的低调行事之下,被你迷惑的蔓珠院和两大家族,对你伸出的魔爪,已经是愈发的猖獗。】 【如你料想的一样,在陈晖洁将两大家族的人赶走了之后,蔓珠院不出意外的选择了下场。】 【你虽然尽可能的周旋了一段时间,但很快,蔓珠院的长老们,便被陈晖洁所做的事情彻底激怒了。】 【陈晖洁以客人的身份,挨家挨户的寻访了不少谢拉格人的家中,开始从这些土生土长的村民口中,收集关于蔓珠院的罪状。】 【蔓珠院统治了谢拉格数百年,这期间,因政见不合、利益矛盾等等一系列原因,蔓珠院为了维持统治,并没有少用手段。】 【虽然蔓珠院都早已凭借着自己极高的名望,将一切的罪状掩盖了过去。】 【但,在谢拉格内,依然存在着亲历者和怀疑者,甚至是知晓真相的人。】 【从谢拉格村民们的口中,陈晖洁精准锁定了一些,事件颇有疑点,疑似遭遇了蔓珠院毒手的人。】 【其中,甚至有着其余两大家族中,拥有较高地位的族人。】 【陈晖洁的行动很快引起了两大家族,以及蔓珠院的高度警觉。】 【很快,在两大家族的联合抗议之下,蔓珠院便以“间谍”和“挑拨离间”的罪名,要将陈晖洁赶出谢拉格。】 【而你坚持庇护陈晖洁的行为,更让蔓珠院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时机。】 【最终,在你的周旋之下,希瓦艾什家族付出了三分之一的领土,才将这一次的冲突给暂时平息了下来。】 【然而,失去的领土对你而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那些大多都是未曾开垦的荒地。】 【虽然菲奥娜带来了不少的青稞、土豆之类作物的种子,让缺少农作物的谢拉格,又掀起了一阵种田热。】 【但,因为技术的落后,谢拉格时至今日,都还有大量开垦难度过高的土地被荒废着。】 【对你来说,只要你可以保住已经开垦了的农业区,以及希瓦艾什家族最依仗的矿区,你家族的根基就根本没有动摇。】 【至于那些让给两大家族的荒地。】 【他们要是为了巩固新占领地,而费尽心力的去开垦荒地的话,那你反而还真要感谢他们。】 【毕竟未来,等你真的完成了谋国之路,这些被开垦的土地,可就全都归于你掌管了。】 【两大家族的人,愿意为了谢拉格,顶着艰难和严寒,努力的开垦荒地,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而经过了一年的运转,喀兰贸易在维多利亚那源源不断的矿石订单,让你已经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财富!】 【这些钱财大多被你用于修建更多铁路,以及从维多利亚引进更好的开采设备和工业技术。】 【伴随着越来越多新式的开矿机涌入了你的矿区,矿区的开矿效率也得到了显著提升,可以让你接下更多利润更大的矿石订单。】 【而更多的开垦机、收割机的涌入,也让你的领土农业区的效率得到了提升。】 【当然,同样生意兴隆的,还有喀兰贸易的利润第二名的外贸生意。】 【如今,在你的领土内,家家户户都已经用上了电力,各式各样的日常家电,也开始涌入谢拉格。】 【甚至,就连其他领土内的谢拉格居民,也开始受到你领地内的居民影响,开始认知到了电力的好处。】 【越来越多的谢拉格人,开始需要电灯、暖炉……这些从前他们未曾见过,但实惠好用的日常电器。】 【而他们想要获取这些东西,就只能从你的喀兰贸易购买。】 【你的领土虽然在缩小,但你从领土之中榨取出来的资源和利益,却在越来越高。】 【谢拉格空白的市场,空闲的荒地,几乎一百年都难以开采干净的矿产,都还在等待着你去开发。】 【当然,你还将一部分钱财,用在了秘密购买维多利亚生产的军事武器上。】 【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你非常清楚,先进的装备对于战斗力的提升,究竟有多么重要。】 【这些武器有一部分被你秘密运输到了谢拉格,以防不时之需。】 【而另一部分,则通通被你交付给了恩希欧迪斯,让他训练的死士们装备上了。】 【恩希欧迪斯也是不负重托,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已经将死士的人数,从150扩充到了300人。】 【而这300位手无寸铁的死士,一旦全副武装了起来,并让他们顺利进入了谢拉格内部的话……】 【那么,这300人的力量就足够你去放手一搏。】 【但,望着你那进度条仅仅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务二,你却并不满意。】 【你给恩希欧迪斯下了最后通牒。】 【死士的人数,至少得有一千人。】 【至少一千位全副武装的死士,才能确保你的军事力量足以颠覆谢拉格的统治。】 【而在你如火如荼的进行谋划时,两大家族和蔓珠院在做些什么呢?】 【与只看利益,不在乎荣辱的你不同。】 【两大家族将你的这次退让,都视为了一场巨大的胜利。】 【谢拉格三大家族的局势,已经有数十年都未曾改变,家族间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每个家族都在竭尽全力的巩固自己的家族势力。】 【然而如今,你的退让,更让两大家族的家主认定了,你那软弱可欺的性格。】 【并且他们坚信,如今他们取得的成果,绝不是极限!】 【因此,在阿克托斯和菈塔托斯,都与大长老确定了将你的家族赶出谢拉格的宗旨后。】 【未来,他们对你家族的攻势,只怕是越来越凶猛。】 “……系统,我要查看我的谋国进度。” 【好的,正在为宿主调出您的进度。】 在陈祈的办公室内,系统的声音在陈祈脑内回荡,他的面前也再次浮现了那熟悉的进度条。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10%】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20%】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50%】 【任务二:培养政变力量(正在进行中),进度:33%】 【任务三:夺取宗教支持(尚未开始),进度:0%】 【谋国政变成功率,现为47%。】 “……还不到一半吗?” 面对这倘若是其他政客,可能就已经决定放手一搏的成功率,陈祈依然并不满意。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在确定可以十拿九稳,一击毙命之前,他绝不会随意的出手。 这种足以诛九族的罪,绝不能允许因为任何意外而失败。 陈祈决不拿自己,以及家人们的生命开玩笑。 “一年过去,可以取到这样的进度自然是好。” “但,越到后面,两大家族和蔓珠院对我的警惕心越来越难降低了。” “尤其是大长老,他对我的警惕心卡在了50%,过了一年居然丝毫未变……” “看起来,他还真是把我一直当做一个威胁啊。” 办公室内,陈祈思绪了良久,却也想不到一个可以再次降低自己在其他势力眼中的威胁性。 毕竟,现在他在谢拉格诸多势力的眼中,已经是一个软弱可欺,怯懦无能的形象了。 他还有什么可以下降的空间吗? “哒哒哒。” 而在陈祈沉思之时,一阵敲门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祈?你在里面吗?我可以进来吗?” “父亲?” 门外传来的那养父微微虚弱,但儒雅依旧的嗓音,让陈祈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下一秒,伴随着大门的开启,那已经被截取了双腿,坐在轮椅之上的奥拉维尔,便是独立一人来到了陈祈的面前。 “父亲,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见到自己养父独自前来,陈祈连忙起身,将自己尊敬的养父推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开口道: “您今年才刚刚出院,医生让您好好静养,您完全可以让仆从推您来找我啊。” “呵呵,祈,别小瞧你父亲,虽然我没了两条腿,但还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只能靠外人呢。” “更何况……我亲爱的孩子,最近愁容满面,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来过问一下呢?” 奥拉维尔望着面前,自己这位骄傲的养子,苍白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笑意,平静的问道: “那么,祈,跟我说说吧。” “你最近的那些,运到家中仓库的武器,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 “……”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办公室内原本轻松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而陈祈也在短暂的错愕后,迎着自己养父那温和的凝视下,内心却是不受控制的一软。 最终,在无数位高权重者面前,都不曾露出过一丝破绽的陈祈,却唯独无法承受这份真挚的亲情的丝毫试探。 他如实的向自己的养父,交代了自己的一切。 “……我,想救我们这个家,想救谢拉格。” “所以,儿子想做一件,父亲您可能不答应我去做的事。” “……你决定好了?” 话已至此,奥拉维尔倘若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养子想要做些什么,那他也就白当这个父亲了。 但,正因为他清楚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他才想在这最后关头,劝阻自己的儿子的一次。 “一旦踏上了这条路,我们家族可能会万劫不复。” “孩子,就连你,都会被万民唾弃啊。” “……父亲,您是知道的,我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我们家的任何人再遭受伤害。” 然而,面对自己养父那动情的劝阻,心头一颤的陈祈,眼眸之中都多了几分湿润。 他静静的在自己的养父身边蹲下,以柔和的神情,诉说着自己坚毅的决心。 “我早已做好了觉悟。” “无论我的计划成功与否,我都不会连累家族,更不会连累你们。” “而为了达成这一点,父亲,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见到自己的养父,陈祈脑海里终于浮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一个可以让其他家族以及蔓珠院,将他,乃至于整个希瓦艾什的警惕,都降低到极点的计划! 为了自己的政变可以万无一失,陈祈必须营造出一种,希瓦艾什家族,即将一触即溃的危机感。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都觉得胜券在握。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思维,全都集中在如何瓜分希瓦艾什家族的遗产上,才能让他们麻痹大意,露出致命破绽。 哪怕……这个计划,让陈祈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困难。 面对自己养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的沉默神情,陈祈在深吸一口气后,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那让自己痛心的方案。 “我希望,父亲,您能够代表希瓦艾什家族,与我断绝关系。” “孩子……” “——父亲。” 然而,还没等奥拉维尔那颤抖的声音说出话语,生怕自己会因为痛心而后悔的陈祈,抢先一步的对自己的养父继续说道: “当然,倘若现在这么做,破绽太大,无论是其他家族还是蔓珠院都会知晓,这是我们的计划。” “因此,我希望父亲你可以配合我,在这两年里,让我们彼此之间闹出一些矛盾来。” “直到其他家族和蔓珠院那边,都知道我们内部的不和之后……父亲,您再代表家族,与我断绝关系。” 说着,陈祈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强迫自己冷静的继续说下去。 “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们之间矛盾,才会麻痹大意的认为,可以随时将我们的家族赶出谢拉格。” “也只有这样,在我发起政变之后,所有谢拉格人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只有这样,一切的骂名、后果,才能由我一个人背负。” “……孩子,这不值得。” 望着那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陈祈,奥拉维尔不知何时,已经是泪眼婆娑。 这位父亲轻轻揉着自己这位养子的头发,在好半晌之后,才是哽咽的说道: “我们就算离开了谢拉格,在其他国家,也都可以活下去。”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们,去背负篡国者的骂名啊……” “……父亲,您不用宽慰我。” 然而,面对自己养父的这番话语,陈祈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并未当真。 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位养父。 一位在维多利亚学成归来,顶着蔓珠院和其他家族的不爽和抗争,也要让自己的家乡得到发展。 哪怕如今遭遇了政治暗算,痛失了爱妻,都依然不愿意憎恨谢拉格这片土地。 这样的人,陈祈相信,哪怕其他谢拉格人都放弃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养父都不愿意放弃。 他深爱着这片土地,也深爱着家乡的每个人。 他宁愿陪同谢拉格一起毁灭,也绝不会离开谢拉格。 这一点,不只是自己的养父,就连自己的那些弟弟妹妹,和已经离世的养母,只怕也都是如此。 所以,陈祈才想要竭尽全力的守护谢拉格。 守护住谢拉格,便是守护住他爱的每一个人。 “我只是个维多利亚的弃子,是你们将我视若亲子,让我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找到了自己在这一世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那么多人爱着我,呵护着我,信任着我。” “而如今,宵小之辈欲至我们家族每一个人于死地!” “我身为家中长子,兄长,理应站出来承担这千斤重担。”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只要能守护我们这个家,哪怕是让我背负这千古骂名。” “我亦,无怨无悔。” (本章完) 第96章 蔓珠院的赶尽杀绝?被逼上死路的陈祈 第96章 蔓珠院的赶尽杀绝?被逼上死路的陈祈? “咔嚓!” 偌大的希瓦艾什家族的宅邸之中,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在大厅内毫无前兆的清晰回荡。 一瞬间,所有希瓦艾什宅邸内本就战战兢兢的仆从们,都因为这一声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僵硬。 但并非因为有仆从打坏了珍贵的瓷器,因害怕遭到责罚而产生的恐惧。 因为希瓦艾什的所有仆从都知道,无论是前家主,还是现任家主大人,他们都是待人以善的好人。 哪怕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态度都非常温和,极少会责罚他们的过错。 但这群仆从之所以会这般恐惧,是因为他们很清楚。 这宅邸过往的凝聚,或许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小子,我将这个家交到你的手里,可不是让你这样坐视希瓦艾什家族颓废的!” 办公室内,传来了他们的前家主,奥拉维尔震怒无比的吼声,甚至还伴随着一阵阵重重拍打桌面的声响。 在场的并非没有侍奉了两代,甚至三代家主的老仆人。 而这或许是他们记忆之中,那位彬彬有礼的老爷,第一次爆发出这样的愤怒。 而且,他怒吼的对象,还是他们的现任家主,那个他曾经最器重的养子。 “三年,这才三年的时间,你小子就将希瓦艾什家族数百年的基业给败成了这样?!” “你看看!现在希瓦艾什在谢拉格还剩下多少土地?还有多少族人信任我们?” “你知道现在我们的族人,都在怎么说你吗?!” “说你是一个没骨气,没感情,根本不配当家主的人!” ……前家主大人的这番话,有点过分了。 不少仆从在一番面面相觑后,只能在心中反驳道。 虽然大少爷成为家主后,希瓦艾什家族的土地确实一天比一天少。 但,希瓦艾什的族人除了感觉有些憋屈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什么影响。 家族的耕地,在老爷带来的新设备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多。 再加上之前那个维多利亚的,叫菲奥娜的小女孩,传授给他们的“养地”的方法,他们的谷物一年比一年丰收。 虽然在领土上,希瓦艾什家族没办法和佩尔罗契家族比。 但单论谷物的产量,希瓦艾什家已经毫不逊色,占据了谢拉格50%以上的人口和土地的佩尔罗契家了! 更何况,希瓦艾什还有在谢拉格完全垄断的矿产、外贸、交通等等产业…… 这些产业,都让希瓦艾什家族在谢拉格拥有着其他家族难以想象的财富。 可以说,倘若谢拉格是一片可以交易的土地的话。 那么,他们的家主已然可以用金钱将这片贫瘠的雪山买下了。 甚至就算谢拉格不可能被买下,这笔财富也足够他们的家主带着他们离开谢拉格,前往其他的国家去生活。 他本就不是谢拉格人,更是大长老亲口所说的,无情无义的狼顾之相,不祥之子。 既然坐拥着这般财富,可以前往国外过更加富足的生活,那么陈祈应当是完全不在意希瓦艾什的土地的人。 再结合陈祈之前这三年,一系列割地求和的表现,几乎整个希瓦艾什,甚至是谢拉格的所有人,都相信陈祈是这么打算的。 但这一切的平静,都因为两年前,他们前家主的回归而被打破了。 “——父亲,我希望您可以不要再闹了。” “我们被两大家族和蔓珠院共同排挤,我能够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带着族人迁移到其他国家去。” “我知道父亲你不愿意接受,我可以将谢拉格的宅邸留给你,让你在谢拉格养老,度过余生。” 办公室内,经过了两年的争执,哪怕是脾气温和如陈祈,也似乎对自己这位尊敬的养父失去了耐心。 因此,他以家主的身份,对自己的养父下了最后通牒。 “但,又要让家族不离开谢拉格,又要保全家族在谢拉格的地位和产业。” “那么,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办法。” “……除非,父亲,你愿意赞成我的第二个计划。” “那就是让恩雅,成为谢拉格的圣女。” “——混蛋!你想让你妹妹死吗?!” 办公室内,再次传来了奥拉维尔震怒无比的声音。 但下一秒,回应的便是那再也忍受不了自己养父的无理取闹,暴喝的陈祈的声音。 “那你让我怎么办?!” 又是一阵猛烈的拍桌,以及杂物被一股脑掀倒在地上的破碎声,让门外本就战战兢兢的仆从们已经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但好在,他们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救星。 “又开始了?” “陈,陈小姐。” 当仆从们见到那腰间绑着长剑,英姿飒爽的陈晖洁踏入了客厅后,纷纷露出了感动到几乎要落泪的神情。 “陈小姐,您快去劝劝老爷和老太爷吧。” “这一次吵得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还要凶,老太爷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我们真担心他出事啊。” “是啊,而且老爷和老太爷越吵越凶,我们都不敢劝,求陈小姐去帮帮忙吧!” “……我知道了。” 这两年里,对这一幕也算是非常熟悉的陈晖洁,在一番沉默后,还是无法抗拒一众仆从求助的目光,无奈的应允道: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快点走吧,我会处理这里的事情的。” “多谢陈小姐!” 很快,一众胆战心惊的仆从,迅速以惊弓之鸟的姿态涌出了宅邸。 然而,在陈晖洁看不见的地方,这些离开宅邸的仆从,却并非全部都前往了各自在希瓦艾什领土上的家。 其中的数道身影,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跟踪或察觉到他们,便纷纷朝着其他方向走去。 有人马不停蹄的直奔佩尔罗契家族。 有人则是小心翼翼的向着布朗陶家族范围走去。 也有人以祷告的名义,毫无掩饰的向着圣山的顶峰,蔓珠院的方向踏去。 ——但这一切,真的瞒得过陈晖洁吗? 别忘了,陈晖洁是龙门的警司,倘若不是为了来谢拉格帮助自己的朋友,她早就已经晋升高级警司。 就算这背后有身为舅舅的魏彦吾的助力,但陈晖洁的飞速升迁,之所以可以服众,就证明了她有着极强的办案能力。 谢拉格这种业余都算不上的间谍水平,陈晖洁早已了如指掌。 “——好了,别演了,这些人都已经走完了。” 待仆从们都已散去,陈晖洁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下,以略带烦躁和无奈的语气,向办公室内那已经停止争吵的二人喊道。 果然,陈晖洁话音刚落,办公室的房门便是缓缓开启。 而屋内,上一秒还在争吵的父子俩,现在就已经握手言和了一般。 陈祈将自己那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轻轻推出,面对那对这场戏早就已经厌倦的陈晖洁,也是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道: “每次都麻烦你配合我们,陈。” “……我说,虽然我明白,你们争吵是特意给那些眼线们听的,也是为了麻痹那些家主和蔓珠院的人。” “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们真打算就这样一直演下去?” 知晓希瓦艾什现在上下都是眼线的陈晖洁,当然清楚,这对父子的演戏是很有必要的。 但,性格直爽的她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时刻都被人盯着的生活。 倘若不是陈祈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在恩雅回到家,并成为了圣女之后,我们就会反击”。 陈晖洁早就恨不得把自己腰间的赤霄拔出来,一个人杀上圣山,把蔓珠院的这群老头给揪出来认罪伏诛了。 毕竟,这三年里,陈晖洁通过暗中的走访和沟通,她的手中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人证和物证,可以证明蔓珠院的累累罪行。 她坚信,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下,只要陈祈的妹妹恩雅可以成为圣女。 那么,只要圣女的裁决一下,这些蔓珠院的长老的罪状将会被彻底坐实。 而在自己收集的证据和人证下,被蔓珠院蒙骗已久的谢拉格人,也将彻底认清蔓珠院的真面目! 到那时,有了大义和圣女的支持,陈祈的希瓦艾什家族就可以走出危难,而不再被其他两大家族继续针对了! ——以上,便是陈晖洁构想中的,推翻蔓珠院的全部过程。 是的,在经过了三年的探访,以及自己的好友,是如何在蔓珠院的咄咄逼近下苦苦挣扎。 陈晖洁此时已然彻底明白,自己要推翻的,是一个腐败、愚昧的宗教机构。 如果不将蔓珠院推翻,那么他们只会再制造出更多无辜的冤案和政治谋杀,谢拉格人民更永远无法得到“公正”。 而关于陈晖洁的想法,陈祈当然是知道的。 说实话,对自己这个侄女思想上的改变,陈祈这个当舅舅的,可以说相当欣慰。 不仅搞清楚了该反抗的对象,还有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并且为了达到目的懂得了怎么蛰伏、隐忍。 从这点来说,陈晖洁已经成长为一位足够优秀的高级警司了。 但,让陈祈微感遗憾的是,自己这位侄女并没有想过,推翻了蔓珠院之后,谢拉格该怎么办? 一个宗教国家,失去了宗教机构,那么这个国家的权力该归于谁呢? 最高权力出现空缺,彼此间早已是虎视眈眈的三大家族,谁又会将那高悬的位置,让与他人呢? 可以说,按照陈晖洁的处理方法去执行,蔓珠院或许会得到他们应有的审判。 但在那之后,等待谢拉格人的,将会是一场名为“内乱”的,更大的腥风血雨。 陈祈绝不可能接受。 但,他依然担心陈晖洁会抗拒他政变的想法,因此,他也依然没有向陈晖洁和盘托出他的计划。 而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祈,你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你的弟弟妹妹们就会乘坐火车,回到谢拉格来。” “但你连一封信都不写,你真不打算将家里的事情,还有你推翻蔓珠院的计划,告诉给你的弟弟妹妹们吗?” “……我倒是想,但为了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我却不能这么做。” 陈祈摇了摇头,凝视着陈晖洁的双眸,苦笑的回答道: “恩希欧迪斯倒是好说,但是恩雅和恩希亚……” “恩希亚从小就不擅长撒谎,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能让恩希亚泄露给其他任何人。” “还有恩雅……要是我在信里跟她说,让她回来是为了当圣女的话。” “我有点担心,她就不愿意回谢拉格来了。” “但我不会瞒着他们,等他们回家后的家宴里,我会把这些事情向他们和盘托出的。” “……抱歉,祈,我知道你很难做。” 然而,望着陈祈眼眸中的伤感和为难,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没有更多办法的陈晖洁,在一番沉默后,也是闷闷的点了点头。 但,陈晖洁却不知道,陈祈之所以最近几年,都未曾写信给弟弟妹妹们,不仅仅是为了害怕泄露他政变的消息。 他相信,自己的弟弟妹妹知道他,为了保护家人,而不得不发起这场政变,他们最后也依然会坚定的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但如果那样,不擅长演技的恩雅和恩希亚,必然会在满是眼线的希瓦艾什宅邸内,露出破绽。 所以,他还需要自己的家人们,在行动之前演最后一场戏。 一场让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彻底放下所有戒备的戏。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1%】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1%】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40%】 【任务二:培养政变力量(正在进行中),进度:100%】 【任务三:夺取宗教支持(尚未开始),进度:0%】 【谋国政变成功率,现为80%,高成功率。】 听着脑海内系统传来的声音,陈祈那因低垂而落下的微长头发,掩盖了此时他脸上浮现的阴冷笑容。 ……等着吧,两大家族,还有蔓珠院。 好好珍惜你们最后的胜利,以及最后还可以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光吧。 灭亡的丧钟,即将敲响,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毁灭,你们的末日吧! 你们口中的“狼”,要吃人了。 …… “呵呵,看起来,这个不祥之子真是被我们逼到绝路上了,竟然想让自己的妹妹成为圣女?” 深夜,在蔓珠院之中,大长老望着手中,那由自己派出的耳目送来的情报,在一番阴阴冷笑之后,才是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两位家主。 “那么,两位家主,这一次也劳烦你们和老夫我一起使劲了。” “只要我们驳回希瓦艾什家族的申请,希瓦艾什一族,将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谢拉格这片土地上了。” “这是最后一击,老夫希望两位家主,不要推脱。” “……不。” 然而,让大长老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从刚开始就一直闭目养神的佩尔罗契家主,阿克托斯,却是闷闷的说出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什么?” 怎么也没想到,最守旧也最忠诚的佩尔罗契家族的人,竟然会反驳自己的话语,大长老一时间竟失去了表情管理。 但很快,控制好情绪的大长老,语气也为之阴沉下来,但还是冷声询问道: “阿克托斯,告诉老夫,你为何拒绝?” “……大长老,我虽然确实想将希瓦艾什家的人赶出谢拉格,但那完全是因为,希瓦艾什一族的人,对耶拉冈德毫无信仰。” 阿克托斯睁开了眼眸,这位头脑简单,平常做政治斗争,也只是听蔓珠院指挥的大汉,瓷声瓷器的回答道: “希瓦艾什的人信仰什么科学、工业,未经耶拉冈德的允许,就妄自对这片圣地进行工业改革。” “他们无节制的开采谢拉格的矿产,破坏森林,在耶拉冈德的家乡无止境的进行改造,所以我不喜欢他们。” “但,倘若希瓦艾什家族的人,真的愿意改邪归正,选出一位女孩成为谢拉格的圣女,让耶拉冈德的教诲更好的普照谢拉格。” “如此信仰虔诚之举,我佩尔罗契家族,没有理由反对。” “阿克托斯,你——” “——另外,大长老。” 然而,还没等气急的大长老开口,阿克托斯却是虎目一瞪,再次冷不丁的说道: “蔓珠院虽是供奉耶拉冈德的机构,但,你们也没有权力,拒绝一位信仰虔诚的女孩,参与圣女选拔吧?” “只要耶拉冈德认可的虔诚之人,无论她是哪个家族,出生如何,她就可以成为圣女。” “这,是蔓珠院颁布的律法里,明确所写的。” “大长老,您难道想修改律法不成?” “……律法乃耶拉冈德现世时所创,老夫无权修改。” 望着那从前一直是一匹好兽亲,现在却态度突然强硬起来的阿克托斯,大长老心中虽然记恨,却也无法反驳他的话。 实际上,大长老不知道的是,阿克托斯之所以态度这般强硬,不仅仅是因为他维护耶拉冈德,维护律法。 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这位粗糙的大汉,觉得蔓珠院对希瓦艾什的打压,实在有点过分了。 尤其是去年,蔓珠院更让他们家族的人派出眼线,去刺探希瓦艾什家族情报的行为,更让阿克托斯觉得反感。 再加上,他频频从眼线那里听说,希瓦艾什家的老家主和祈,天天因家族的去留而吵得不可开交,近乎断绝关系,更让他感觉良心不安。 身为家主,阿克托斯确实会全力为家族争夺更多利益。 但,从朴素的道德感来说,阿克托斯从不希望把希瓦艾什家给整的家破人亡。 那场因为埃德怀斯家的背叛而导致的谋杀,已经让希瓦艾什一族受了苦难,他要是再去赶尽杀绝…… 耶拉冈德只怕是都会饶不了他。 甚至,阿克托斯在今天来之前,心里都做好了打算。 如果自己驳不倒大长老,希瓦艾什家真的从三大家族中除名了的话。 他会以佩尔罗契家主的身份,接纳所有愿意留在谢拉格的希瓦艾什族人,甚至保留他们的姓氏。 当然,矿产和贸易这些生意,当然还是要停的。 “——布朗陶家族,也支持佩尔罗契家主刚刚的话。” “什么?!” 然而,如果说阿克托斯的反驳,还影响不到大长老的话。 那一向擅长谋略,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最少的布朗陶家主,菈塔托斯的话,就更让他觉得震撼了。 “阿克托斯说的没错,大长老。” 迎着大长老和阿克托斯都惊讶的目光,菈塔托斯只是微微一笑,将自己裹着黑丝的长腿微微交错,轻声道: “蔓珠院无权干涉圣女选拔,布朗陶家族也无法在这点上,继续支持您的决策。” “如果大长老无其他要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家妹妹和新妹夫,在等我回家吃夜宵呢。” 说罢,菈塔托斯也是不愿再多言,自顾自的便是选择了离开蔓珠院。 然而,菈塔托斯真的只是和阿克托斯一样,是耶拉冈德的忠实信徒吗? 当然不是。 和头脑简单,甚至作为家主还有道德的阿克托斯不同,菈塔托斯是个谢拉格少见的智谋派。 她知道,希瓦艾什家族一旦被赶出谢拉格,那么只剩下了佩尔罗契和自己的布朗陶家族,还能与蔓珠院抗衡。 但,佩尔罗契家族,不仅掌握着兵权,还有大片的领土和人口。 布朗陶家族在未来的争权夺利之中,必然不会是人多地广,还有蔓珠院支持的佩尔罗契一族的对手。 这样下去,布朗陶家族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被赶出谢拉格的家族。 但如果,布朗陶家族在希瓦艾什最危机的时候,雪中送炭,一手协助他们完成圣女的选拔。 那么,未来有了圣女这位最高决策人的人情支持,布朗陶家族就可以继续和希瓦艾什联手,继续与佩尔罗契家族对抗下去。 而布朗陶家族,也将在这次博弈之中,成功在希瓦艾什的矿产、外贸等生意上,分得一杯羹。 一举三得! “得快点回去,让家族的人用兽皮制作一件足够抗寒抵风的衣服,让未来的新圣女在选拔路上少遭点罪才是。” 抱着这般想法,菈塔托斯自信满满的往山下走去。 她坚信,以她的谋略,她能为家族在这场政治博弈中,咬下最肥的一块肉! “——哼,果不其然,三大家族的家主,没有一人是真心为谢拉格!” “希瓦艾什,还有那个不祥之子,即将就要滚出谢拉格这片圣地的时候,他们竟然给老夫添堵?” 然而,等两位家主都离开后,大长老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 感觉自己,乃至于蔓珠院的权力得到了三大家族的共同挑战的大长老,决定彰显自己的强硬! 在谢拉格,只有蔓珠院可以代表耶拉冈德,拯救众生,普度众人。 什么圣女,什么三大家族……都别想动摇蔓珠院的地位和使命! “希瓦艾什一族想靠圣女留在谢拉格?” “好,老夫就让他们最后赖以生存的希望都掐灭,看他们是滚还是服从?!” “——来人!” 在大长老的一声厉喝之下,议事厅大门被一位仆从推开。 “大长老,有何吩咐?” “——撰写神谕。”大长老背对着仆从,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他那逼走希瓦艾什的最终方案。 “耶拉冈德在上,吾等聆听神谕,希瓦艾什一族的工业机器,污染圣地,引来万民恐惧,耶拉冈德震怒,特发神谕与我等。” “从即日起,希瓦艾什一族若停止一切工业,将所得一切归还于耶拉冈德,耶拉冈德仁慈爱民,将既往不咎汝等罪行。” “倘若不从,以耶拉冈德之名,将希瓦艾什一族,逐出谢拉格!” (本章完) 第97章 陈祈生病了?冢虎的最后蛰伏 第97章 陈祈生病了?冢虎的最后蛰伏 第二天,当蔓珠院以耶拉冈德的名义,向谢拉格的所有子民宣读了这新鲜出炉的“神谕”。 一时间,对于这条来自耶拉冈德的神谕,谢拉格上下一片哗然。 毕竟,这条神谕的意思,就连最没有文化的谢拉格人都可以听得明白。 这是让希瓦艾什家族,将他们赖以生存的矿产生意,还有成立的喀兰贸易的外贸生意,全部都停止啊! 而且还要将靠这些生意所获得的利益,全部都交还给耶拉冈德。 但耶拉冈德已经常年未曾现出真身了。 那么,这条神谕,就是让希瓦艾什家族把一切的既得利益,全部都交给蔓珠院的意思啊! 对于这条说是出自耶拉冈德,实则怎么看都是蔓珠院的意思的神谕,谢拉格人民都是在面面相觑后,却什么都不敢开口。 毕竟,在谢拉格,蔓珠院就是除了圣女之外,唯一可以传达耶拉冈德教诲的人。 蔓珠院的大长老说,他们接到了耶拉冈德的神谕。 谢拉格平民是敢质疑蔓珠院,还是敢质疑耶拉冈德? 要是在谢拉格,谁胆敢质疑其中之一,只怕是很快就会被视为叛徒,迅速的赶出谢拉格了。 然而,谢拉格人虽说不敢质疑神谕,但他们也都从这神谕中,得知了一个重要信息。 希瓦艾什家族,恐怕真的要衰败了。 经过了三年,三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以及希瓦艾什新家主不断的退让和割地,早已成为了谢拉格路人皆知的事实。 所有人都看出了希瓦艾什家族的颓势,以及新家主的怯懦,如今蔓珠院的这条“神谕”,更是给予了希瓦艾什家族致命的一击。 而就在神谕宣布了几个小时之后,下半天,一条更离奇的消息,却是传入了蔓珠院大长老的耳中。 “嗯?那个不祥之子,病了?” 听到前去希瓦艾什家族宣读神谕的仆从带回来的消息,大长老苍老如树皮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诧异。 “是。” 仆从恭敬回答道: “在我前往希瓦艾什家族的宅邸宣读神谕时,他们家的仆从向我汇报了这个消息。” “听说,是昨天希瓦艾什的家主,和前家主发生了一场争执的缘故。” “可能因为那次吵得很凶,那位前家主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气的他去雪山中躲了半天。” “结果今天,他就病了。” 大长老当然没有相信仆从的片面之词,在一番来回踱步后,才是冷不丁的问道: “……病的严重吗?” “很重。”仆从依然恭敬的回答道: “听希瓦艾什的仆从,还有我们布置在希瓦艾什家族的眼线说,从这位新家主病的程度来看,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甚至连日常生活,都已经没办法一个人完成了。” “——老夫要去看一眼。” 生病就罢了,怎么还病的那么巧合?在他们发布了神谕的时候就病了? 这个狡猾的狼顾之子……不会是刻意装病,为了拖延接受神谕的时间吧? 不过,他就算特意拖延神谕又有什么用? 只要希瓦艾什还在谢拉格一天,他们迟早都要接受神谕。 难不成,他想一直装病下去? 心头闪过种种疑惑的大长老,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看个真切。 “哼,无论那个不祥之子想做什么,他都已经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了。” “他要是真病了那还好说,要是装病……” “呵,老夫非要以欺骗耶拉冈德使者的名义,将他按罪论处!” …… “不知大长老前来,有失远迎了。” 希瓦艾什的宅邸前,当得知大长老前来后,行动不便的奥拉维尔,第一时间便是操控着轮椅,从家主的办公室中出来迎接。 而见到奥拉维尔居然是从家主办公室中出现,大长老对陈祈已病的消息,顿时信了三分。 但,保守起见的他,依然选择保持平日德高望重的姿态,平静的开口道: “老夫听说希瓦艾什家族的家主生了重病,因此特意代表蔓珠院,携带了圣山的稀有草药,前来慰问一番。” “奥拉维尔,不知,您的爱子可在家中?老夫能否见上一见?” 然而,大长老话音刚落,他便发现面前的奥拉维尔的脸上,闪过了一系列复杂的神情。 在大长老提起这位爱子时,奥拉维尔的脸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浮现出一抹极深的厌恶。 但很快,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养子现在的遭遇,紧绷的面容却又柔和了几分。 最终,一切的情绪,都化为了奥拉维尔一句平淡的回答: “小子不幸重病缠身,恐有污大长老的圣体。” “——无妨。”大长老的态度却格外的坚决,平静的开口道: “耶拉冈德会庇护她的每一位信徒,老夫敢来探望,便无惧什么疑难杂症。” “就请奥拉维尔,把你的爱子请出来,让老夫见一见吧。” “……也好。” 最终,实在拗不过大长老的奥拉维尔,只好是妥协般的叹了口气。 他微微扭头,对着身后待命的仆从平淡说道: “去,把你们家主给请出来。” “是。” 伴随着仆从缓缓退下,奥拉维尔也招呼着大长老往宅邸内走去。 然而,将刚才的奥拉维尔一系列的反应都收入眼中的大长老,此时已经信了五成。 “看起来,眼线们送来的消息是真的,奥拉维尔和那不祥之子的关系,确实变得恶劣了许多。” “而且,看奥拉维尔的架势……他似乎想要从自己这位养子的手中,把家主之位夺回来?” 而就在大长老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刚刚在宅邸的客厅中坐下时。 一阵明显的脚步声,便是吸引了大长老所有的注意力。 “慢点,慢点……抬腿。” “小心点,祈,别着急。” 只见从宅邸的房间方向,一位英姿飒爽,眉宇之间尽是关切和心疼的龙角女子,搀扶着一位病人缓慢走出。 而对于这位龙角女子,大长老自然认识。 是那个罪恶之子带来的,叫做陈晖洁的女子。 大抵是因为自从将陈祈的存在视为罪恶后,大长老对一切和陈祈关系好的人,都一样极度厌恶。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不是罪恶之人,怎么可能和祈这种狼顾之相的人成为好友? 与野兽为伍者,不是野兽,也是人面兽心。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大长老知道,陈晖洁一直都在暗地里收集蔓珠院的罪状。 这让大长老将其视为动摇蔓珠院的统治,还有破坏谢拉格的祥和的帮凶之一。 但大长老还是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陈晖洁搀扶着的陈祈的身上。 而仅仅一眼,大长老便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只见这位在他记忆里,虽然略显瘦削,但身姿高挑,相貌也称得上英俊的青年,如今已然换了个人一样。 俊俏的脸上因为病情而惨白一片,几乎渗出了死人一般的灰色,就连双颊都不知是因为冷还是饿,深深的凹陷了进去。 原本高挑的身姿,却连挺直腰杆的力气都无法支撑,脚步虚晃,眼眸迷离。 甚至就连一头乌黑的毛发,都因为生病变得干枯无色了。 真是病了? 一时间,亲眼所见这一切的大长老,似乎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了。 “这……为何会病成这样?” 略感惊讶的大长老,将目光投向了陈祈身边的陈晖洁。 然而,大长老很快便是迎来了陈晖洁一记凌厉的怒瞪。 那眼神,就好像在怪罪大长老,竟然要让这样重病的患者,不得不出来见他。 但最终,似乎还是因为顾虑大长老的身份,陈晖洁强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勉强以平静的语气解释道: “按照我们炎国那边的说法,这应该是寒气入体,得了伤寒。” “总之,他现在病的很重,没有太多的精力出来见人。” 陈晖洁一边搀扶着身边的陈祈慢悠悠的坐下,此时,一旁也有一位仆从,端来了一碗水和用青稞煮成的热粥。 而在大长老的凝视下,只见那位仆从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起一勺水,送入了那病入膏肓的陈祈的嘴中。 然而,病重的陈祈却是连动一动嘴唇,都显得十分吃力。 一勺水几乎没有流入陈祈的口中,反而大部分都落在了陈祈的衣服上。 而见到如此一幕,眼眶都已经微红的陈晖洁,却是抿着嘴,咬着牙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她只是默默的拿起手帕,擦拭了陈祈嘴角和衣服上的水渍,随后强忍怒气的淡淡说道: “所以,麻烦你们没事,不要让他出来见人,行吗?” “他现在需要静养,如果你们想让他死,大可继续在这里坐着。” “陈小姐,您太无礼——” “陈小姐说的没错。” 然而,还没等奥拉维尔呵斥陈晖洁对大长老的无礼之举,已经搞清楚了自己想要的真相的大长老,却是已经缓缓起身。 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陈祈的病情绝不是虚假的。 甚至在谢拉格这苦寒之地,一个不小心,这病足以要了他的命。 倘若真的如此,那大长老可真的高兴的笑出几声——他视为谢拉格巨大威胁的不祥之子,总算是死了。 但,大长老在表面上,依然维持着一位长者应有的厚重。 他平静的望着那病的连水都喝不下去的陈祈,按捺住了心头的喜悦,还是装作了一副关心的姿态,轻声道: “老夫就不多打扰了。” “此行前来,老夫取来了几支圣山上长出的虫草,对于病患恢复有奇效。” “相信,倘若耶拉冈德保佑,祈家主会安然无恙的。” “待祈家主病好了之后,老夫会再来拜访的。” 不过,在临走之前,大长老还是不忘提醒了陈祈一番。 “不过届时,还请祈家主做好准备,迎接神谕。” “耶拉冈德虽慈爱,但耐心也有极限,还望祈家主病好之后,就立即按照神谕所说去执行。” “不然,老夫也就不得不遵从神谕,将希瓦艾什家族,驱逐出谢拉格了。” “我……知道……” 然而,回应大长老的是陈祈那虚弱至极,短短三个字,都需要喘息半天的回应声。 至于,大长老彻底放下心来。 家主病入膏肓,前家主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再加上产业停产,以及军权都由忠诚于蔓珠院的佩尔罗契家族掌管。 这样下去,不出几个月,希瓦艾什家族就将名存实亡,再也成为不了可以改变谢拉格秩序的威胁了! 然而,在大长老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希瓦艾什宅邸的那一瞬间。 他不知道的是,在陈祈的耳内,也响起了熟悉的系统的提示声。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0%】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0%】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10%】 【谋国政变成功率,现为85%,高成功率。】 听着那距离完全的成功又进一步,病的已经脸色都已经惨白一片的陈祈的嘴角,却也忍不住的微微翘起。 “快,把家主搀扶着,送回到房间里去!” 而大长老前脚刚走,爱子心切的奥拉维尔便是急忙呼唤剩下的仆从,将重病的陈祈给搀扶回房间休养。 因为陈祈重病,这一次奥拉维尔特意换上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一批仆从,冒着被看出破绽来的风险,也要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的养子。 “不必了。” 但,就在仆从们行动的前一秒,陈晖洁就已经干净利落的,将陈祈虚弱的身躯横抱了起来。 然而,因为心急如焚,完全不在意自己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劲的陈晖洁,当即有冲着愣神的仆从们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热水,青稞汤还有蔬菜汤,都送到房间里去。” “是!” 应该说,不愧是龙门警司,陈晖洁呵斥之下,一众仆从纷纷震慑于她那威严的一面,立即回过神来开始做事。 而陈晖洁,也是凭借着一己之力,以公主抱的姿态将陈祈又快又稳的送回了燃烧着火炉的温暖的房间内。 “你看你这幅样子!你有必要吗?!” 然而,将陈祈平稳的放置在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后,望着他那一脸病态,又心疼又焦急的陈晖洁,也是红着眼眶的在陈祈耳边骂道: “就算是为了扳倒蔓珠院,就算是为了给你母亲报仇,你有必要这样吗?” “在这雪山里,把自己在暖房里蒸的浑身冒汗,又光着身子去雪地里滚了好几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搞是要出人命的?!你想我给你收尸不成?!” “……呵。” 然而,面对关切的陈晖洁的一阵阵谩骂,重病的陈祈却是吃力的笑了笑,勉强撑起了一抹歉意的笑容。 “抱……歉。” “但……只要……保护好……家人……就值得。” 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吃力的喘上好半天,陈祈已经烧的迷糊的脑袋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 自己这具身体,绝对已经落下了病根。 乐观的说,就算这病可以好起来,自己恐怕也得少二三十年活吧? 但陈祈依然无惧。 对他而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会覆盖现实的模拟,自己的这具身躯,也不过是模拟时的一具肉体。 倘若,二三十年的寿命,可以换来一个他期望的,更美好的未来。 也可以为他爱的人,换来一线生机。 那么,这一切就都值得。 而望着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将自己逼入这般境地的陈祈,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陈晖洁,也是红着眼眶的死死的咬着牙。 她在怕,怕自己一旦扛不住情绪,就可能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和陈祈不同,陈晖洁从小到大,都没有从父母、舅舅那里体验到多少亲情的感受。 唯一的亲情,或许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塔露拉,在童年时期给予自己的。 对她而言,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那么多兄弟姐妹的陈祈,是她无比艳羡的存在。 而现在…… 她望着那为了家人,连性命都可以拼上的陈祈,她的感官再次变了。 陈晖洁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位在皇家近卫学院,当了三年同学的青年,连龙门高级警司的职位都可以舍弃。 或许是因为,陈祈不仅是她艳羡的存在,更是一个她理想中的自己吧。 陈晖洁,发自内心的希望,自己可以变得和陈祈一样。 可以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一切,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至少那样还可以证明,他们有着足以为之献身的东西。 “——祈,你放心。” 陈晖洁单膝跪在陈祈的病床旁,情不自禁的紧紧抓住了陈祈的手掌,将其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你要守护的人,便也是我要守护的人。” “我会用生命,捍卫你爱的人的……我发誓。” “……谢谢,陈。” 忍不住落下泪水的陈晖洁,只听到了耳边陈祈那声如细蚊的道谢。 随后,在陈晖洁落下两行清泪的眼眶下,陈祈早已沉沉的昏睡过去。 一时间,望着这位一直运筹帷幄的青年,如今却沉睡的如同婴孩一般,陈晖洁也是情不自禁的破涕为笑。 不,或许,我需要守护的人,还有你吧。 我也想见到,一个理想中的我,究竟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 想必,那会是一条通向正义、公平的星光大道吧? 而一个理想的我,所能创造的,一定也会是个人人幸福的理想国吧? 陈晖洁在心中默默的补上了这一句。 虽未开口,但这一次,她的决心要比她之前的那一番誓言,还要坚定的多。 (本章完) 第98章 月黑风高夜,冢虎执刀时! 第98章 月黑风高夜,冢虎执刀时! “谢拉格!” “我们回来了啊!!” 在谢拉格新建的火车站,历经三年,希瓦艾什家的三位后代,终于从维多利亚学成归来。 在火车站上,望着那记忆中熟悉的雪景,以及远方那熟悉但又多了许多变化的城镇。 三年里,已经长高了不少的恩希亚,以少女应有的兴奋和活泼,高声呼啸着的向这个家乡,宣布着她的归来。 “姐姐!二哥!你们快来看!谢拉格变了好多呢!” “不仅铁路变多了,而且还拉了不少的电线,啊!远方的山上的,那是城际网络吗?” “看起来,这三年里,哥哥真的把谢拉格发展的很好了呢!” “——恩希亚,冷静一点,可别把太多的热情宣泄在雪山身上噢。” 而在恩希亚的身后,刚刚走出火车的恩雅,也是向自己这位活力四射的妹妹投来了温和的目光。 明明只比恩希亚大两岁,但不知是因为长姐如母的原因? 三年下来,渐渐明白长姐的责任的恩雅,已经流露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稳重和成熟。 但,唯独在提到自己的大哥时,恩雅的脸上才是展露出和过去一样的,如孩童般无暇又微微依赖的笑容。 “待会儿哥哥可就要来接我们了,你不是说等见到了哥哥,还要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当赔礼道歉吗?” “嘻嘻……那不是因为我把零钱全在买登山装备上了,没钱给大哥带礼物了吗?” 恩希亚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意。 “不过没关系,哥哥对我那么好,肯定不会怪我的!” “到时候,只要我见到哥哥,第一个扑上去抱住他,哥哥肯定就忘记礼物的事情了~” 身为家中最小的妹妹,备受宠爱的恩希亚依然是有恃无恐。 “说起来……” 不过,她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恩雅,还有那慢悠悠的走下火车的恩希欧迪斯的手中,各有一个的包装精致的盒子。 那里面,便是这对兄妹,从维多利亚带来,打算送给他们敬爱的兄长的礼物。 “姐姐,二哥,你们都给哥哥挑了什么礼物啊?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这个?” 恩雅指了指手中那有些过度包装的盒子,在浅浅一笑后,却并没有告知自己的妹妹问题答案。 “这是秘密呢~恩希亚,我可是希望,哥哥是第一个见到这份礼物的人。” “倒是二哥,你很难得的那么神秘呢,居然从头到尾,都不让我和恩希亚靠近一下你准备的礼物?” 迎着自己两位妹妹意外的目光,在这三年里,已经将自己磨炼的无比成熟稳重的恩希欧迪斯,也是毫无破绽的从容答道: “或许,在送给兄长礼物这点上,我也和你们一样兴致勃勃吧。” “小心点,恩雅,我这次可很自信,比起你,兄长绝对更喜欢我送的礼物。” “哈?那到时候就等着瞧吧,我会让二哥你输的体无完肤的!” 感觉自己的心意得到了挑战,恩雅也是斗志满满,两条柳眉都是挑衅般的竖起,脸上却绽放着足以温暖雪山般的笑容。 然而,望着自己这两位如今都还什么都不知晓的妹妹,恩希欧迪斯的心头只是叹息。 在这里,或许只有他知道,第二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也只有他和大哥知道,谢拉格的明天会是怎样。 恩希欧迪斯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手中的盒子,那他要送给自己兄长的礼物,心情沉重而坚决。 他知道,自己的兄长已经下定决心。 自己这个做弟弟的,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犹豫、胆怯。 “唉!二哥,姐姐!看!” 恩希亚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不远处的滚滚雪雾,当即欣喜的唤道: “那是不是雪橇车啊?我当初在维多利亚也见过这种东西!” “在谢拉格有这种新奇玩意,一定是大哥来接我们了!” 很快,恩希亚的话音才落下不久,数辆雪橇车便是在他们的面前停下。 而从最前方的雪橇车上走下的飒爽倩影,在摘下了头盔后,也露出了让三人极其熟悉的蓝发和龙角。 “呦,你们三位兄弟姐妹,好久不见啊。” “陈姐姐(陈小姐)!” 久别重逢,热情的恩希亚便是先给了这位自己哥哥的亲密助手一个大大的拥抱。 而陈晖洁显然是不太适应这么亲密的接触,被恩希亚抱住的她,浑身都僵硬了片刻。 但,当她望着怀中,像个妹妹一样撒娇的恩希亚,陈晖洁俊俏的面容上,也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一抹宠溺的笑意。 “好了好了,别这样抱着我,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 在揉了揉怀中恩希亚的小脑袋后,陈晖洁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自己好友菲奥娜的身影。 “菲奥娜呢?她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维多利亚吗?怎么没有回来?” “——菲奥娜小姐,说是要回一趟家乡,所以晚一点回来。” 陈晖洁短短的一句话,恩希欧迪斯便是清楚,陈晖洁不知晓他兄长的政变计划。 恩希欧迪斯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谎言,将陈晖洁的问题搪塞过去后,方才是问出了自己更关心的问题。 “说起来,陈小姐,这两年里,兄长鲜少向我们写信。” “敢问,兄长他还好吗?家族那边的事情,可还算平稳?” “……” 然而,回应这三位兄妹的,却是陈晖洁一番短暂的沉默。 但正是这阵沉默,却让这三位兄妹脸上残留的欣喜,都被寒风吹得烟消云散了。 “陈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难,难道,哥哥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望着那眼眸中尽是担忧的恩雅的询问,不擅长说谎的陈晖洁沉默了。 但,她不得不顾虑着自己身旁,这些和自己一起开着雪橇车前来的,已经被蔓珠院收买的希瓦艾什家族内的眼线。 如今,在神谕之下,全谢拉格都看出了希瓦艾什家族的颓势。 家族中的仆从,以及一些族人,在这短短的几日内,纷纷为了寻求出路,投靠了蔓珠院或其他两大家族,让整个希瓦艾什家几乎没有了秘密。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陈晖洁,也没办法对这三位兄妹说的太多。 “……恩雅,恩希亚,你们的哥哥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至于希瓦艾什事情,等回去之后,我想,你们的父亲会和你们详细说明的。” “另外,记住我的话。” 在眼线们的关注下,陈晖洁的神情严肃了几分,对着这三位兄妹,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到了家里,什么都别多说,什么都别多问。” “你们兄长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最近,有些不融洽。” “无论有什么疑问,都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明白了吗?” “……知道了。” 然而,面对陈晖洁这般郑重的告诫,不明真相的恩雅和恩希亚,只感觉心情沉重,就连回家的喜悦都被冲刷了个一干二净。 而只有恩希欧迪斯,从陈晖洁刚刚的话中明白了家族的现状。 也隐隐猜到了,这一夜,或许会是让两位妹妹与过去的幸福,彻底断绝的一夜吧。 …… 夜晚的希瓦艾什的宅邸之中,在这夜幕降临,寒风肆意之时,这里却依然灯火通明,时刻被温暖所笼罩着。 在如今的谢拉格,电力虽不再是稀奇之物。 但也只有希瓦艾什一家,才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全屋都被光明和温暖笼罩的待遇。 但,与温暖的室内极其不相称的,便是宅邸内的氛围。 希瓦艾什一家人围坐在巨大的餐桌旁,而为了庆祝三位孩子的归来,今天希瓦艾什家的晚宴准备的格外丰盛。 不仅有新鲜,散发着热气的驮兽肉,还有时刻保持微沸的奶酪锅,还有孩子们都喜欢吃的水果奶酪卷饼。 然而,这本该是无比热闹温馨的一晚,希瓦艾什家的气氛却格外的压抑沉重。 身为家长的奥拉维尔,独自坐在上座,他身边那象征着爱妻的位置空了出来,只是一人沉默的吃着食物。 而除了爱妻外,离他最近的,那本该属于陈祈这位长子的位置,却同样无人入座。 而围坐在餐桌旁的恩希欧迪斯,恩雅和恩希亚,也都是被这气氛所影响,就连眼前那垂涎已久的美食,都没了心情品尝。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爸爸。” 活泼欢快的恩希亚,第一个无法继续忍受家中这诡异的氛围,她不解的抬起头来,对自己的父亲问道: “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哥哥他……” “——住口,恩希亚。” 然而,恩希亚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奥拉维尔强硬的打断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你那个哥哥。” 而恩希亚也根本想不到,那个对自己一直那么宠爱的父亲,居然会在她回家的第一天,就对她这般态度严厉。 这位幺妹几乎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这时,心疼妹妹的恩雅却也忍不住的起身问道: “爸爸,请你不要这样,恩希亚什么都没做错。”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 “恩雅!别给你那个混帐哥哥说好话!” 但,恩雅的劝导,反而彻底激怒了奥拉维尔。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玻璃杯破碎的声音,那在周围看似忙碌,实则看中观察的耳目们,却也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 “你知不知道,你的兄长害了你?更害了我们这个家?!” 奥拉维尔拍着桌子,对着自己那被自己吓住的三个孩子,强忍心疼的怒吼道: “希瓦艾什在他手上,三年时间,我们都快被赶出谢拉格了!” “你们再问问他,为了让希瓦艾什留在谢拉格,他出了个什么馊主意?” “他竟然要让恩雅去参加圣女选拔!去那试炼之路上送死!” “什么?!”x3 然而,奥拉维尔话音刚落,不只是恩雅和恩希亚,就连已经磨炼的无比沉稳的恩希欧迪斯,都下意识的唤出了声。 但很快,收到这个震撼消息的恩希欧迪斯,便是迅速理解了自己兄长这么做的缘由…… 是啊,没有圣女,那兄长就算政变成功,也统治不了谢拉格。 只有圣女是自己的妹妹,他才能确保自己在谢拉格的统治地位,没有人可以动摇。 如果换做恩希欧迪斯自己,他在短暂的自责后,也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是对谢拉格,对家族最好的选择。 哪怕自己这么做,会让自己的妹妹……痛恨自己一生。 但只要为了国家,为了家族,哪怕再苦涩的选择,身为领袖,他们也必须这么做。 “我不信!” 然而,对自己父亲的话,恩雅在瞳孔片刻的收缩后,失声的摇头反驳。 她不相信,自己最尊敬,最敬爱的哥哥,会让自己踏上那条,曾死过上百位选拔者的,圣女试炼之路! 但就在恩雅开口反驳父亲的前一秒,一道突然闯入的虚弱声音,却掐断了恩雅最后的幻想。 “——是我决定的,恩雅。” 噗通。 当让恩雅觉得熟悉的声音响起的一刻,恩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骤停了片刻。 而在她如机械般的扭头下,那被陈晖洁搀扶着走来的陈祈,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淡淡的开口道: “父亲说的没错,是我决定让你去成为圣女的,恩雅。” “这是保住我们家族在谢拉格的地位,也是能够停止蔓珠院和其他两大家族,对我们迫害的唯一办法。” 在陈晖洁的搀扶下,陈祈一步步向着自己那位眼瞳涣散,满脸都充斥着不可置信的妹妹的面前。 陈祈的神情依然很冷,很无情。 就仿佛不是在注视自己的妹妹。 而是一个商品,一个工具一般。 一时间,凝视着自己敬爱的兄长的恩雅,竟有些分不清。 面前这位无情的人,与记忆中那个爱护她的兄长……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他。 “……恩雅,你大可以恨我,但我的选择不会改变。” “身为希瓦艾什家族的女孩,这是你,也是我们,都应当承担的责任。” “我已经履行了我的,现在,该轮到你了。” 随后,在陈祈的示意下,一位仆从将一套做工精致,还充满了圣洁感的厚重服饰,送到了恩雅的面前。 那服饰,恩雅虽是第一次见,但却也认得出来。 那是试炼的圣女候选,所需要穿的,由布朗陶家族的人一手缝制的圣女服。 而也正是这件衣服,打破了恩雅心头最后的一抹幻想。 恩雅呆呆的望着,那眼眸中见不到一丝感情的兄长,好半晌后,回过神来的她,才是流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嘀嗒。” 晶莹的泪珠,顺着恩雅的脸颊滴落,她嗤笑的从仆从的手中接过了圣女服,以家臣般的礼仪,向着陈祈微微欠身。 “……恩雅.希瓦艾什,谨遵家主之令。” 只是简短而平静的一句话,似乎斩断了这对兄妹间的情谊一般,让哪怕只是旁观者的人们,都不禁为之心头一痛。 奥拉维尔故作强硬的扭过头去,却是强忍着眼眶的泪珠,不让眼线们看出一丝破绽。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计划,仅有一步之遥了。 他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他养子的谋划功亏一篑。 “……我回来之前,曾为家长大人带来一件亲手所做的礼物。” 恩雅起身后,望着面前她那不再熟悉的兄长,也是强迫自己冷静的低语道: “倘若家主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拆开一看。” “至于家主大人用不用得上……就请家主大人,自行决定吧。” “……抱歉,我微感倦意,先失陪了。” 说罢,恩雅便是头也不回的从自己兄长的身边擦肩而过,如逃跑一般的离开了客厅。 “姐姐!” 而关切自己姐姐的恩希亚,第一时间就跟上了恩雅的步伐,同样离开了客厅。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静如坟墓般,还是身为家主的陈祈在一声叹息后,疲惫的开口道: “……所有人,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 在陈祈一声令下后,所有已经打听够了情报的仆从们纷纷离场。 陈祈就算不睁眼都能猜到,这些人想必会在第一时间,将希瓦艾什家族最后的情报,都传递给了他们各自的主人。 然而,只有这些间谍、耳目彻底离开后,在场的人们才能有着短暂的,可以说真话的时间。 “……陈,恩希欧迪斯,还有父亲。” “我现在,是不是一个混蛋?” “……单论现状的话,你确实很混蛋呢。” 而面对陈祈近乎自怨自艾的话语,最终,只有最坦荡的陈晖洁,回答了他的问题。 “……但,我想,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你可以给谢拉格人民一片新的蓝天,可以让他们不再被黑暗笼罩。” “我想,你所做的一切,一定会被大家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 面对陈晖洁的宽慰,身心俱疲的陈祈摇了摇头,只是拖着自己的病体,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他还需要等待一小会儿。 等待这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他才能不再掩饰自己的野望。 只需要,最后几个小时。 …… 深夜,谢拉格的铁路周围,掌管着谢拉格的军权的佩尔罗契家族的两位护卫,正在这周围进行着最后一圈的巡视。 然而,两位睡眼惺忪的佩尔罗契族人,却听到了铁路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铁轨声音。 “……都那么晚了,希瓦艾什家的火车还是不停吗?” “估计是他们家主的病快好了,神谕马上就不得不接了,在停产之前最后赚一点吧?” “不管怎样,咱也都得去看看,检查一下希瓦艾什家送来了些什么。” “连检查都算在我们的范围内啊……希瓦艾什家都快没了,也不知道我们在紧张什么。” 两位佩尔罗契族人在简单的交谈后,便是提着火把向着火车站的方向移动而去。 很快,两人就顶着风雪,找到了这家非常显眼的火车站。 其中一人举着火把,主动上前敲了敲火车的门,开口喊道: “我们是佩尔罗契家的人。” “你们这车厢里装的都是什么?我们要例行检查。” 而还没等火车内的人有所回应,已经习惯了检查流程的佩尔罗契护卫,便是第一时间拉开了车厢的舱门。 而下一秒,眼前的一幕,却让这位护卫,顿时愣在了原地。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什么矿物、谷物或新设备。 而是人。 一队队手持武器,全副武装,头盔上印有着惨白色的,如同窟窿一般痕迹的诡异之人。 一时间,望着面前这一幕的护卫,脑海中猛然蹦出了“山雪鬼”这个词汇。 这是一个在谢拉格,只存在于故事中的鬼怪。 传说他们隐藏在雪山的深处,不归于耶拉冈德的教诲,面如骷髅,身裹兽皮,在雪山中狩猎者落单之人为食。 而现在,在他面前的“山雪鬼”,究竟有多少? 光这一车厢,都不少于50人! 而现在,这里有多少节车厢?里面到底装着,多少山雪鬼? 一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这位护卫中猛然产生! “有——呜!” 但还没等这位护卫开口,突然袭来的一击便让他意识模糊的晕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呜——” 而另一位发现了异常的护卫,还没来得及大喊大叫,便是也以相同的手法被击晕了。 “下车。” 然而,伴随着车厢内,一道显得格外突兀的女声的号令下,车厢内所有的山雪鬼,纷纷听命的下车而去。 这群全副武装,数量千人有余,军容整齐,号令严肃的山雪鬼,以谢拉格人几乎无法想象的行动力,迅速集合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那下令了的菲奥娜,才是从车厢中跳出,望着面前这支由她一手训练出来的队伍,神情肃然的点了点头。 “好,按照计划行动。” “abcd四个小队,绕至圣山背后,以攀岩的方式悄然登上圣山,隐藏起来。” “是。” “ef两个小队,封闭谢拉格的唯一下山道路,不允许任何一人私自逃离。” “是。” “其余人,跟随我前往指定的藏身处,随时听候调遣。” 做完了部署,菲奥娜在深吸一口气后,也是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通讯器,拨通了陈祈的号码。 如今,谢拉格虽已有了城际网络,但要说拦截通讯的能力,全谢拉格只怕是都找不到一个人。 因此,菲奥娜才可以毫无顾虑的通过通讯器,告知远方的陈祈,关于她的消息。 “滴铃铃……” 通讯器的声音在陈祈的房间内回荡了起来,而原本安然入睡的陈祈,几乎是在听到通讯器作响后,立即就睁开了眼眸。 说来奇怪,病重的他几乎一下子痊愈了般,迅速从床上坐起,举起通讯器,嗓音都变得有力了许多。 “喂?菲奥娜?” “祈,一切准备都做好了。” 通讯器另一头,菲奥娜略感忐忑,但依然坚定的声音,清晰传入陈祈的耳内。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多谢了,菲奥娜。” 得到了明确答案的陈祈,迅速挂断了菲奥娜的通讯。 在一番深呼吸后,压抑已久的他,终于难掩自己语气中的亢奋和激动,厉声喝道: “角峰!” “在!” 听到陈祈的呼唤,一直护卫在门外的角峰拉开房门,当即回应道: “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父亲,恩希欧迪斯,恩雅,恩希亚,还有陈晖洁,通通唤到议事厅。” 起身的陈祈,眼眸中燃烧着他那再也无法遏制的复仇火焰,强烈的激动下,就连他的嗓音都为之嘶哑了。 “三年,我隐忍了三年,只为等这一刻。” “今夜,便是吾等期待已久的,复仇之日!” (本章完) 第99章 起事前夜,陈祈选定的接班人? 第99章 起事前夜,陈祈选定的接班人? 深夜,就连仆从们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中休息的时候,希瓦艾什家族却反常的活跃了起来。 在没有灯光,只有寥寥几根蜡烛的光亮的议事厅内,陈祈那重病的身躯,依然坐在那最前排的家主之位上。 他的病并没有痊愈,时不时的咳嗽和低烧,依然在他的身上并未消散。 但,这位神情阴冷的危险家主,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他那如鹰般凌厉的眼眸,哪怕只是扫过你的脸颊,就让你不寒而栗。 他那如狩猎前的狼一般阴沉不定,仿佛时刻都会展露出凶恶一面的面容,更让你坠入冰窟般战栗、胆寒。 “老爷,大家都到了。” “……恩雅呢?” 阴暗的议事厅,陈祈还是注意到了恩雅的身影并未出现。 “抱歉,老爷。” 面对陈祈的询问,角峰的神情也有些伤感,低声回应道: “大小姐她拒绝来商谈。” “她说……她现在不想和你说任何话。” “……我知道了。” 得到了算是预料之中的答案,陈祈的眼眸稍稍黯淡了一下后,便迅速恢复了身为家主应有的冷静。 “那就不等恩雅了,各位,我们开始吧。” “……哥哥,要不然我再去劝劝姐姐吧?” 然而,被角峰唤来了议事厅,在场唯一对现状一点都不了解的恩希亚,却也隐约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自己的大哥,像是决定要去做什么拼命的事情一样。 而对恩希亚的提议,陈祈只是摇了摇头,以温和的语气对自己的这位幺妹答复道: “不必了,恩希亚,你姐姐那里……我明天会找机会告诉她的。” “现在,在场的大家,无论接下去我说了什么,你们都不要惊讶,更不要喧哗。” “一旦我所说的话泄露出去,希瓦艾什家族,将万劫不复。” 一瞬间,昏暗的议事厅内的气氛无比肃然。 在确定了每个人都点头后,陈祈才平静的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心头一跳的最终决定。 “各位,蔓珠院和两大家族,在这三年里,对我们进行了赶尽杀绝般的打压和排挤。” “尤其是蔓珠院——我已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母亲的死,蔓珠院便是主犯!”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祈此言一出,对自己母亲的死依然耿耿于怀的恩希亚,当即忍不住的唤出了声。 而这一次,就连奥拉维尔都为之动容,眼眸微颤的凝视着自己的养子,开口询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祈?” “你是说……那场火车脱轨并非意外?是蔓珠院的人,想要害我们吗?” “当然。”陈祈无比冷静的点头,冰冷说道: “蔓珠院的诸位长老,早已被权欲熏心,他们想让谢拉格永远活在愚昧和黑暗的笼罩下,从而让蔓珠院的权力,代代相传。” “而提倡工业、改革、开放的我们,便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想将我们希瓦艾什一族,赶出我们世代生活的谢拉格,为此,他们不惜设计谋杀我们的家人!” “此仇不报,我羞于为人!” 重病下的陈祈,嗓音并没有从前那般洪亮,但却依然如龙怒虎啸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听得出,他那沙哑嗓音所压抑的复仇的怒火,所有人的心,也都在他的那一番话下,被狠狠的揪住了。 “告诉我们吧,祈。” 哪怕和希瓦艾什一家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被陈祈的话语,撩拨的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的陈晖洁,早已按捺不住了。 这位侠肝义胆的侠女,目光炯炯的凝视着陈祈,连忙询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推翻蔓珠院的统治,还谢拉格,还希瓦艾什一族,一个朗朗乾坤。” “更要让蔓珠院为他们的罪恶,血债血偿!” 当陈祈那嘶哑的低沉吼声响起的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见到了一头嘶吼的凶兽般,呼吸都为之停顿了片刻。 但下一秒,涌上所有人心头的,是同仇敌忾的愤怒与决心。 此时此刻,他们彻底明白,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我已按照兄长所说,在维多利亚留学期间,秘密培养了一千多人的死士。” 此时,全程参与了陈祈的谋划的恩希欧迪斯,也是主动起身的对所有人解释道: “他们都配备了维多利亚先进的铠甲和武器,经过三年的训练,他们足以匹敌一些大国的精良部队。” “这股力量,是我们推翻蔓珠院,拿下圣山,并镇压住其他两大家族的底牌!” “死士?祈,恩希欧迪斯,你们还培养了死士?” 然而,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保护家族想要发动政变,但却不知他竟然早就做了准备的奥拉维尔,也再次惊叹于他养子的城府。 原来,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开始计划这一日的一切。 原来,从这孩子得知自己的养母死于阴谋,他就已经在规划复仇的方法了! 而这三年,他竟然能够隐藏的无人知晓,无人防范,只在复仇前夕才展露出自己危险的回眸。 鹰视狼顾。 不知为何,此时的奥拉维尔,脑中浮现了大长老对自己这位养子的评价。 此等城府,这般计谋和运筹帷幄。 自己这位养子,从阴险狠毒这方面,可真配得上大长老的这句评价。 “当然。”面对自己养父的询问,陈祈阴冷一笑,淡淡道: “倘若没有足够的军队,我们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压制蔓珠院,更不可能镇压住对蔓珠院唯命是从的佩尔罗契一族。” “而我们推翻蔓珠院的计划,也非常简单。” “明日就是圣女试炼开启之时,选拔圣女,是谢拉格的最庄重的仪式。” “届时,蔓珠院和其他家族所有重要人物,都必然会在圣山顶峰聚集。” “而我们会在恩雅通过了试炼之路,被正式选为‘圣女’的那一刻动手!” “到那时,我们早就埋伏在圣山顶峰的死士们,会第一时间控制住蔓珠院的所有重要人物。” “此事,由我亲自带队,陈晖洁会在我的身边辅佐我执行。” “好!”陈晖洁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遵命。”角峰沉稳的点了点头。 “随后,剩下的死士们在接到我的信号后,迅速控制住佩尔罗契家族的所有护卫和士兵!” “这件事,我已经托付给了菲奥娜,她会帮我执行这个命令。” “恩希欧迪斯,恩希亚。” 陈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在一步踏错,万劫不复的政变面前,陈祈却不想交给他们什么重要的任务。 陈祈,有他自己更深一步的打算。 “……你们届时要与我一起,代表希瓦艾什一族,见证恩雅成为圣女的一刻。” “记住,一定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否则我们一家,都将万劫不复。” “——嗯,我明白的,哥哥!” 恩希亚在片刻的犹豫后,依然坚定的点了点头,选择支持了自己兄长的计划。 “兄长,我有一件事情,想让兄长知晓。” 而同样点头的恩希欧迪斯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自己座位旁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送到了陈祈的面前。 而因为议事厅的光线实在太暗,就连陈祈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礼盒,一时间微感好奇的问道: “这是?” “是我从维多利亚的黑市,为兄长你准备的礼物。” 恩希欧迪斯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礼盒的包装。 而直到他掀开礼盒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才看清,恩希欧迪斯口中的“礼物”,究竟是何物。 只见一把散发着银色光泽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正静静的躺在礼盒之中,仿佛在吸引着它的主人,将它紧紧握在手中。 “这,这就是二哥你送给哥哥的礼物?!” 在陈祈缓缓拿起这把铳械的那一刻,恩希亚才是恍然大悟,为何自己的二哥,完全不让自己和姐姐接近这个礼盒了。 “——我知道兄长你是皇家近卫学院毕业的,近身格斗,对您而言是强项。” “在蔓珠院,您身边更有山雪鬼保护,您的安危应当不是问题。” 恩希欧迪斯依然不卑不亢的说道: “但,兄长此次前往圣山,凶险异常,万一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可能来不及反应。” “这铳械,就请兄长拿着防身吧,以备不时之需。” “蚀刻子弹一共只有3发,抱歉,兄长,我已经尽力了。” “——这就足够了,我的好弟弟。” 将三发蚀刻子弹纷纷压入枪膛之中,陈祈将自己格外满意的目光,投向了这位沉着冷静,心思缜密的弟弟。 然而,那种满意……绝不只是将自己这位弟弟,视为左膀右臂的满意。 更是一种,仿佛在看向,足以继承自己的意志的接班人般的放心。 而在议会散去之后,独自一人留在议事厅内的陈祈,竟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然而,在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猛地睁开眼眸,对着依然在门外守护的角峰淡淡说道: “角峰,我吩咐你一件事。” “老爷,请讲。”门外的角峰迅速答复道。 “……你去恩希欧迪斯,还有恩希亚的房间,观察一下他们在做什么,然后汇报给我。” “……是。” 虽有些不理解自家老爷的做法,但角峰依然选择执行陈祈的命令。 而在这空闲之际,陈祈却独自起身,回到了客厅的位置。 因为提前将所有的仆从都赶走,客厅依然维持着晚宴时的场景。 而在这里,陈祈的目光则是集中在那个恩雅赠予他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拆开观摩一番的礼盒。 “这是……” 拆开礼盒,黑夜之中看的并不清晰的陈祈,却在礼盒之中触及到了一股温暖、柔软,而又熟悉的触感。 取出一看,陈祈才终于见到了,恩雅所说的,她亲手所制的礼物。 那是一套灰白色的围巾。 而且单单从手感和制作上来看,陈祈就可以肯定,这件围巾不仅是恩雅亲手织成的,甚至连织毛衣的毛线……恐怕都是每一年,她梳理下来的毛发所制。 因为这围巾的触感,像极了恩雅那松软的尾巴。 身为兄长的陈祈,不知多少次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梳理过毛发。 而身为菲林的他们,一到每年的换毛季,都足以让陈祈大为头疼。 而现在,恩雅却用这曾经让他头疼无奈的一切,为他织成了一件驱寒保暖的衣物。 陈祈可以想象,当恩雅亲手完成这件礼物的时候,她究竟有多么喜悦。 ……也因此,他才可以明白,当他故作无情的让这位妹妹,为了家族利益而去成为圣女时,她到底有多么的绝望。 “……老爷。” 而就在陈祈沉默时,角峰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陈祈的身边。 在陈祈的示意下,探明情况的角峰,向自己的老爷汇报了他目睹的一切。 “老爷,我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去探视了二小姐和二老爷的情况。” “我去的时候,二小姐还没有入睡,独自一个人的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来回踱步。” “看起来,老爷你决定要去推翻蔓珠院的行为,让二小姐的压力不小。” “嗯。”陈祈点了点头,对角峰的汇报并不意外。 恩希亚毕竟还小,而且身为幺妹的她,在家族里实在被保护的太好了。 在这么大的事件前,恩希亚可以不被吓哭,就已经满足了陈祈对她的期望。 派角峰去观察一下恩希亚,也不过是看看有没有意外惊喜。 陈祈从始至终最关注的,只有一个人。 “那,恩希欧迪斯如何?” “回老爷的话。”角峰毕恭毕敬的回应道: “在我去的时候,二少爷已经睡下了,而且睡得很沉。” “我在门外都可以隐约听到二少爷的呼噜声,我可以肯定,二少爷绝不是装睡。” “……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陈祈的语气中很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欣喜。 双瞳炯炯有神的陈祈,将自己面前的这支铳械重新举起,脸上洋溢着笑意的他,情不自禁的呢喃自语道: “这小子终究是没让我看错。” “受我这个兄长保护了那么久,短短三年便成长到如今这般城府……不简单!” “有了这小子当接班人,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我要干的所有事了!” 说罢,陈祈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身旁的角峰,神情顿时变得郑重无比的开口道: “角峰,接下去的话,你要给我牢牢记住。” “老爷请吩咐!” 见到自家老爷这般严肃,角峰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甚至在心中已做好了可能丧命的准备。 但下一秒,陈祈说出的话,却让角峰怎么都料想不到。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护卫,你无需再担忧我的安危。” “你以后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恩希欧迪斯,我亲爱的弟弟。” “我要你用命,保卫好他的安全,明白了吗?” “——是!” 在片刻的愣神后,已经明白了陈祈的言外之意的角峰,当即以最庄严的姿态,应允下了陈祈的吩咐。 出生在耶克家族,世世代代都为希瓦艾什一族的家主当护卫的角峰非常清楚。 自己的老爷,已经为希瓦艾什家族,选好了下一代的家主! 角峰的猜测并没有错误。 实际上,时至今日,陈祈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一些犹豫。 并非犹豫政变,而是在政变之后,他该如何处理谢拉格的统治问题。 摆在陈祈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推翻蔓珠院,将圣女和两大家族的家主通通控制住,以绝对强者的姿态控制住谢拉格的一切权力。 第二条,推翻蔓珠院,将蔓珠院的罪行公昭天下后,将三大家族的权力全部交给圣女,也就是恩雅来裁决。 之后,三大家族将会以议会的形式,继续在谢拉格这片土地相处下去。 倘若从保守的角度来说,选择第二条路绝对是最安全,也最名正言顺的。 毕竟,比起陈祈自己成为第一掌权者,圣女在谢拉格人民心中的公信度,实在是高太多了。 如果将权力交给恩雅,那自己就不用背负千古罪名。 甚至在谢拉格民众心中,自己将会成为拨乱反正、名垂青史的名人。 但,议会的形式对于陈祈而言,效率还是太慢。 莱塔尼亚即将发起的世界大战,谢拉格被毁灭的命运,仿佛一根被点燃的火线一般,催促着陈祈不断的加快步伐。 他没有时间,谢拉格也没有时间了。 陈祈知道,自己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将没有回头路可走。 自己将会被万民唾弃,只靠强权和军力镇压下去的统治,是没有办法长久的。 未来等待自己的,绝对是被民众推翻的结局。 然而,在自己被推翻之后,又有谁可以继续领导谢拉格走向未来呢? 而现在,陈祈心中有了答案。 “——系统,调出我的进度条。”陈祈在脑海内应声说道。 【任务一:消除其他家族与蔓珠院的警惕心(正在进行中)】 【佩尔罗契家族对您的警惕:0%】 【布朗陶家族对您的警惕:0%】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5%】 【任务二:培养政变力量(正在进行中),进度:100%】 【任务三:夺取宗教支持,进度:50%】 【政变成功率为90%,极高概率成功!】 十拿九稳!陈祈望着自己那极高的成功率,心头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我亲爱的弟弟……兄长我坚信,以你的气量和能力,绝对接得住这份千斤重担。” “那么,就让兄长我,在你成为谢拉格人心中众望所归的领袖之前……” “帮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吧!” (本章完) 第100章 政变之日,100成功率! 第100章 政变之日,100%成功率! 【喀兰圣山。】 【谢拉格的圣地,更是谢拉格的圣女终生都需要居住、办公、祷告的地方。】 【在谢拉格,每当前任圣女逝去时,谢拉格所有的适龄女性都需要进入选圣祠中,整日的跪坐祈祷。】 【而只有当日祠中的第一滴融化的雪水击中的女孩,才有被视为是“耶拉冈德所选择的信徒”,才有成为圣女的资格。】 【而恩雅,是希瓦艾什家族中唯一有资格参与这场圣女试炼的女子。】 【圣女试炼,其实简单的说,便是让选拔者凭借一己之力,迎着寒风暴雪,登上圣山的顶峰。】 【然而,登上圣山的雪道极其漫长。】 【再加上圣山作为谢拉格的神圣之地,不仅常年对外封闭。】 【而且蔓珠院还严令,禁止在圣山通行之路上,铺设任何的地砖,甚至是岩石。】 【至于他们的理由,无非是“禁止在耶拉冈德的圣山脚下,进行任何的改造”之类的愚昧之见。】 【而这也导致,圣山的雪道,不仅漫长,甚至比谢拉格的绝大部分道路都要陡峭危险。】 【寻常男子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登上圣山,都已经是相当艰难。】 【而在这基础上,圣女试炼,为了证明选拔者对耶拉冈德的“尊重和虔诚”,蔓珠院还添加了一项极其艰难的项目。】 【他们要求,圣女的受选者经过天路,需要遵守“三步一叩首,五步一摇铃”的准则。】 【直至受选者登上圣山的顶峰,将试炼的铃铛挂在铃架上,受选者才将正式成为,“耶拉冈德认可的圣女”。】 【某种意义上,蔓珠院做出的解释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如此漫长的天路,如此残酷的试炼,如此恶劣的环境。】 【除非真的是“耶拉冈德保佑”,不然几乎不可能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完成这场残酷的试炼。】 【这场,与其说是试炼,不如说是“献给耶拉冈德的活祭品”的仪式。】 【而恩雅,即将踏上的便是这条极可能有去无回的,试炼之路。】 “呼……” 已经换上了布朗陶家族缝制的圣女服,手握铃铛的恩雅,望着面前那通天般的雪道,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恩雅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踏上的,即将是一条漫长而又折磨的死亡之道。 但,她并没有丝毫的胆怯,心情异常的平静。 就好像……她的心中,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时刻的守护着她?宽慰着她? 更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恩雅的脑海里轻轻的回荡着。 “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恩雅。” “一切都会迎来转机的,你心中所惧怕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请相信,你依然被爱着。” 那是……耶拉冈德吗? 恩雅并不是很确定。 她也不太明白,那声音告诉她的,自己被爱着,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那位“大义凛然”的兄长,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不想让她去送死吗? 想到这里,恩雅苦涩的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最后一抹幻想给掐灭。 然而,就在她即将正式踏上,这条有去无回的天路时。 一道让她出乎预料的身影,却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恩雅。” “?兄——家主大人?” 【当你的声音在恩雅的身后响起的那一刻,你注意到了恩雅的神情,出现的一瞬间的错愕。】 【不过,恩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听着她那对你依然生分,显然是恨意依然在心的称呼,你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只是静静的,站在与你的妹妹并肩。】 “……家主大人,您重病在身,不适合在这里久留。” 终究有着多年的兄妹之情,虽然昨夜被自己兄长的无情伤的很深,但恩雅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关切的话语。 “谢拉格寒风刺骨,家主还是多穿一点,先行登山的好。” “……多谢关心,但我并不冷。” 【然而,听着恩雅故作冷漠的话语,不再需要继续伪装的你,却向你的妹妹展露出了,你身为兄长关怀的一面。】 【在恩雅微愣的注视下,你只是拉下了衣领,露出了那条恩雅所赠给你的,她亲手所织的围巾。】 “恩雅,这天路长而陡峭,路途艰辛。” “而你成为圣女之后,将终生留在圣山之顶,你我兄妹日后想要再相见,恐怕就极难了。” “哥哥我对不起你。” 【你静静的凝视着恩雅,身边再也没有了眼线的你,凝视着恩雅那微微颤抖的眼眸,低声说道。】 “这场试炼,哥哥帮不上你什么忙。” “但……哥哥愿与你同行,一路护送你前往圣山顶峰。” “只当是哥哥我,最后再送你一程吧。” “……天路艰险,家主重病未愈,恩雅不希望家主有失。” 然而,在短暂的沉默后,本想劝说自己的兄长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的恩雅,却正对上了自己哥哥那熟悉的,温和但坚决的眼神。 最终,恩雅将全部劝阻的话语,默默的咽了回去。 只化为了一声叹息,一句低语。 “家主大人,哪怕愿意陪同我一起完成试炼,也无法成为圣子。” “因此,请家主大人,量力而行。” 【心头说不上是温暖,还是触动的恩雅,望着那再次变回了熟悉的兄长的你,却并没有在感动下选择原谅你。】 【她有些分不清了。】 【面前这个笑容如沐春风的兄长,和昨夜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主……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你究竟将她和家人们,当做真正的亲人,还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 【在分清这一切之前,恩雅依然无法完全的谅解你。】 【但你却并不着急。】 【因为这条通往圣山之顶的天路,不仅仅是你向你亲爱的妹妹,诉说一切真相的道路。】 【更是你,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为蔓珠院亲自敲响的丧钟的倒计时。】 …… “什么?” “希瓦艾什家主,居然要陪同圣女候补,一同进行试炼?” 而在圣山之顶的蔓珠院门前。 按照律法,要在这里等待并见证圣女完成试炼的蔓珠院长老团,以及所有家族的族长,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纷纷露出了无比错愕的神情。 “他这是干什么?” “谢拉格可只选圣女,不选圣子啊,就算他通过了试炼,他可也没资格继续侍奉耶拉冈德。” 五大三粗的阿克托斯最先憋不出话,目光投向了恩希欧迪斯,问道: “喂,希瓦艾什家的二小子,你说,你们家主打算做什么?” “——各位,请容我代表家兄,向各位解释。” 代表着希瓦艾什一族的恩希欧迪斯,迎着大长老以及一众家主的注视,语气谦逊的解释道: “兄长……不,家主他希望借此机会,改变大家对他的偏见。” “一直以来,因为希瓦艾什家族推行的工业和开放,蔓珠院和各大家族都认为,我们家族对耶拉冈德并无信仰。” “今日,家主他希望借此机会,向各位展露……我们希瓦艾什一族的虔诚。” “我们不仅愿意让家族的女孩,踏上成为圣女的试炼之路。” “我们家族的家主,也愿意参与到相同的试炼之中,不为利益,只为证明他对耶拉冈德的虔诚。” “噢?真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恩希欧迪斯此言一出,诸位家主都是一番惊讶的面面相觑。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为什么。 毕竟,自愿参与圣女试炼,除了可以提高希瓦艾什一族的名望之外,似乎还真的毫无利益可言? “哈哈哈!好!要是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阿克托斯闻言在一番深思熟虑后,没想出其他原因的他也是一番哈哈大笑。 这位本来对希瓦艾什家族并无好感的佩尔罗契家主,一听到陈祈此行只是为了证明对耶拉冈德的信仰,当即换了一张和善的面容,笑道: “啊呀,要是我们三大家族都这样,对耶拉冈德虔诚无比,我们何必这样争来争去的呢?” “之前我还误会你们,是不是对耶拉冈德毫无信仰可言,看起来是我想错了。” “……傻到家了。” 然而,布朗陶家主菈塔托斯,望着阿克托斯这副蠢样,却也无言以对。 而在菈塔托斯身边,她的妹妹休露丝见证,也是主动凑上前来询问道: “姐,你觉得呢?那个希瓦艾什家的家主,真的有那么虔诚?” “怎么可能,我的蠢妹妹……不过我也想不到,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菈塔托斯摇了摇头,只觉得蹊跷但思考不出答案的她,只好转而对自己妹妹的丈夫,也是家族少数有着不俗武力的成员,开口道: “尤卡坦,记住,一旦有什么情况不对,先保护你妻子离开圣山。” “是,家主。” 身为在场少数持有武器的人,尤卡坦点了点头的答复道。 然而,在场所有人,无论是信是疑的神情,都尽收入恩希欧迪斯的眼内。 他知道,自己的兄长离成功,仅剩一步之遥了。 唯一还需要让他在意的,只剩下了大长老! 这位被他和陈祈,都视为杀害他们的父母,想要驱逐希瓦艾什家族的罪魁祸首…… 而当恩希欧迪斯扭头而去,见证了大长老那微微错愕后,几乎难以掩饰的一抹喜悦、放松的笑意时。 恩希欧迪斯明白——最后的威胁,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已经落入了,他兄长布下的这张天罗地网之中,再也没可能挣脱了! …… 【三步一叩首。】 【五步一摇铃。】 【你无言的陪同着你亲爱的妹妹,从头至尾的完成着这场试炼。】 【直到你等来了,你那期待已久的结果。】 【蔓珠院、大长老对您的警惕:0%】 【政变成功率为95%。】 “……恩雅。” “嗯?” 【走到了半程,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恩雅在听到你的开口后,下意识的愣住了片刻。】 【而你知道,现在终于是时候,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将你的计划,向你的妹妹和盘托出的时候了。】 “……大哥对不起你。” “大哥让你去成为圣女,在晚宴上对你那么凶,让你伤心了吧,恩雅?” “哥哥……” 面对自己兄长突然的坦诚,没有反应过来的恩雅也是心头微颤,下意识的唤出了这个她最熟悉的称呼。 但陈祈却来不及感动。 重病未愈的他,光是挪动身躯都已经十分艰难,他能够走到天路的半程,都得全靠那股意志支撑着他。 那股,名为【复仇的执拗】的意志。 “大哥我不想狡辩什么,但,大哥现在要对你说的,却是最重要的事情。” “恩雅,让你成为圣女,是大哥我的主张,但那一切都是因为,大哥我要你助我,推翻蔓珠院。” “大哥要你帮我,向害死我们母亲的蔓珠院,复仇!” “!” 陈祈话音落下,心头猛然一震的恩雅却是一番精神恍惚,手中的试炼铃都险些脱手而去。 但,凛冽的寒风,还是将试炼铃吹得发出轻响…… 仿佛某位神明,此时内心的微动。 “……那,哥哥,你推翻了蔓珠院后,打算怎么做呢?” 恩雅在片刻的沉默后,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兄长的决心,在片刻的沉默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问得好。” 而陈祈此时却也丝毫不隐瞒,一字一句的回应了恩雅道: “大哥我不瞒你,在蔓珠院被推翻后,大哥我必须要挟持你,成为谢拉格唯一的王。” “只有这样,在蔓珠院被推翻后,我们才能确保其余的家族不会为了争权夺利而发动内乱。” “也只有这样,大哥我才可以保证,在蔓珠院被推翻后,谢拉格按照我们家族的理念,继续开放的改革。” “只有这样,大哥我才能统合起谢拉格的所有力量,让谢拉格快速的发展起来!” 陈祈的话音落下,却并没有得到恩雅的答复。 陈祈很清楚,他这一番话语,确实怎么听都让人怀疑,他只是把家人当做自己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因为他没有办法解释,他为何执着于谢拉格的权力。 他更无法解释,他那么急躁的想让谢拉格发展起来的压力,究竟从何而来。 但陈祈并没有将恩雅当做孩子,将这一切她不理解的事情咽回肚子里。 他依然坦诚的对恩雅解释道: “恩雅,不管你信不信,大哥我已经预见,未来,一场新的大战即将来临。” “谢拉格处于要地之中,易守难攻,无论是哪个国家,一旦大战在即,我们都必将是被占领的区域。” “因此,为了保住我们这个家,我们保住无数谢拉格人的家。” “大哥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白了吗?” 【说罢,还未得到恩雅回应的你,也是忍不住的扭头而去。】 【但下一秒,你见到的却是那不知何时,凝视着你的身影,默默落下了两行清泪的,喜极而泣的恩雅。】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哥哥,你还是爱我们的。” “我就知道,过去哥哥对我们的一切,绝对不是假的。” 【无数的话语,在此刻都已经显得黯然失色。】 【昨日,恩雅彻夜未眠,哪怕是角峰前来唤她,说是你有重大事情要召开会议,她也丝毫未理。】 【恩雅并非愤恨你将她推向这条,极大可能通往死亡的道路。】 【因为正如你所说,她是希瓦艾什家族的女儿,当家族需要她承担责任,做出牺牲时,她应当义不容辞。】 【但,她希望的是,身为兄长的你,不是为了利益和权力,而是为了家人的安危,才不得不让你去牺牲。】 【而不是……像一位家主一般,命令着她去做出牺牲。】 【而现在,恩雅终于理解了这一切。】 【明白了你的决心的恩雅,在抹去了自己的两行清泪后,所绽放出的,是足以让你为之侧目的支持和决心。】 “去吧,哥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哪怕我在所有人的面前,只是一个听命于你的工具也好。” “只要我还知道,哥哥就是哥哥……这就足够了。” “我,会支持你的。” 【任务三:夺取宗教支持,进度:100%】 【政变成功率为100%,绝对成功!】 伴随着脑海中清晰的系统声音,缓缓闭上眼眸的陈祈,在强忍住了颤抖的心头,以及眼角的泪珠后,只是重重的回答道: “——我会做好的,恩雅。” “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我生命消亡的那一日。” 【最后的束缚终于解除,这一刻,你只感觉脚步都为之轻快,头脑也清晰了无数。】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复仇。】 【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你的理想,你的霸业。】 【你高高的抬起头来,凝视着那已经隐隐可见的,山峰顶部的蔓珠院。】 【你隐隐见到了,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仿佛在凝视一头已经被降服的动物般的大长老,那丑恶的嘴脸。】 【你终于笑了。】 【仇恨驱使着你继续迈开脚步,向着那山峰的最高处咄咄逼近。】 【你明白,你登向的并非什么山顶。】 【这脚下的台阶,是你要屠戮的人的血肉和骸骨。】 【那顶部的山峰,是你即将登上的,神权般的王座!】 【这是你的,登神长梯!】 (本章完) 第101章 一击毙命的政变,蛇吞象的壮举 第101章 一击毙命的政变,蛇吞象的壮举 “天路,已经走完,试炼之铃,已然归位。” “耶拉冈德,已见证了你的诚心,你的虔诚。” “耶拉冈德曰:‘汝,已与吾心意相连。’” “汝,有资格代理耶拉冈德,沐浴众生。” 【蔓珠院中,在大长老为首的一众长老团的共同仪式之下,完成了试炼的恩雅,正在进行着成为圣女前的最后仪式。】 【最终,在大长老宣读完了最后的祷词,在身后的三大家主,以及谢拉格所有重要人物的凝视之下。】 【他将那象征着圣女的圣铃,亲手交到了恩雅的手中。】 “此乃耶拉冈德施加了神力,赐福过的圣铃。” “汝可依靠此铃,借取耶拉冈德的神力。” “从今往后,汝便是耶拉冈德的人间代理,汝需谨遵耶拉冈德教诲,为世人指点迷津,履行职责。” “——恩雅,谨遵神谕。” 在恩雅的朗声回应下,她的身躯向着蔓珠院供奉的耶拉冈德神像,再次虔诚的折服而下。 一切的仪式,至此完成。 “诸位家主,谢拉格的子民们,在耶拉冈德的注视下,请见证这一刻吧。” “耶拉冈德,再次选出了她的代言人,让我们向耶拉冈德的使者,我们的圣女,行礼!” “耶拉冈德在上!”xn 【偌大的蔓珠院,所有人都向着那成为圣女的恩雅,施以了最虔诚的跪拜之礼。】 【然而,只有一道身影例外。】 【在所有人都为圣女折腰时,你那因疲惫和重病而略显佝偻的身躯,却显得格外突兀。】 “——希瓦艾什家主?可是试炼之路让你疲惫不堪?忘记了礼仪?” 【大长老注意到了你傲立的身躯,但他此时已将你不再视为威胁。】 【无论是你之前的示弱,还是试炼之路的陪同,都让大长老相信,你已经彻底认怂。】 【在大长老眼中,如今的你,乃至希瓦艾什一族,都不过是靠着成为圣女的恩雅,勉强在谢拉格苟活而已。】 【你们已彻底翻不上天了。】 “无妨,耶拉冈德慈爱,定能宽恕你的疏忽。” “请希瓦艾什家主向圣女行礼……嗯?汝等为何上前来?” 【对于大长老的话语,你视若无睹。】 【你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拖动着你的身躯,不断的向着恩雅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投向了你。】 【但谁都没有阻止你。】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这三年里表现的怯懦无能的你,也早已不是威胁。】 【他们都以为,你的上前或许只是因为情难自已,又或许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再表现一次你对耶拉冈德的虔诚。】 【只有你一人知道。】 【你复仇的时刻,终于到了。】 “……二十年了。” “我当了二十年,你们眼里的狼,无情的兽。” “为了今天,我隐忍了三年。”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你那压抑了三年的仇恨、愤怒与嗜血,在这一刻终于向着所有的仇敌,释放而出。】 【你再也不掩饰你那得逞的狞笑,缓缓扭过头去。】 【将你那阴冷、凌厉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所有人!】 “轮到你们眼中的狼,来吃人了!” “——狼顾之相!!” 【凝视着你再一次露出狼顾之相的大长老,发出了极其惊悚嘶哑的声音。】 【那一刻,不只是他,所有被你惊愕到的人,都是条件反射的感到了一阵恶寒袭上脊骨。】 【那是一种被饥饿的野兽盯上的危险感!】 “快!快来人!把这个不祥之子给老夫杀了!” 【大长老不断的嘶吼着,企图唤来任何可以保护他,或者杀死你的人。】 【但那已经不可能了。】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保险被开启的声音,你那早就已经藏匿在大衣之中的左轮铳械,已然对准了大长老的面门!】 【然而,包括大长老,在场所有的人都是愣愣的凝视着你手中的铳械,依然毫无反应。】 【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闭关锁国已久的谢拉格人,甚至都不认得这是可以夺人性命的武器。】 “这一枪,是为了我的养母。” 【望着那不知自己死期已至的大长老,你狞笑着,为他送上了临死前最后的“送别”。】 “下地狱去吧,老狗。”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蔓珠院中响彻起来!】 【而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一抹血红夹杂着脑浆的白色的液体,从那大长老的脑袋中爆裂开来。】 “砰!” 【……死了。】 【蔓珠院的大长老,圣女之下的最高掌权者,已经暗中统治了谢拉格数十年的大长老。】 【就这样死的毫无价值,宛若一条被你随便一脚踹死的野狗。】 【温热的鲜血溅在了你脸上,但你并不觉得恶心,反而感觉到了一抹真实感。】 【是的,什么大长老,什么圣女,什么耶拉冈德。】 【到头来,都不过是被杀,就会死的存在罢了。】 “你,你竟敢杀害蔓珠院大长老?!” 【终于,在大长老的尸首无力的倒在地上时,有人总算反应过来了。】 【阿克托斯当即猛地起身,震撼与忿怒的情绪在他那张粗犷的脸上猛然浮现。】 【哪怕见证了你手中铳械的威力,这位大汉依然毫无惧色,厉声高喝!】 “来人!佩尔罗契家族的护卫!快把这叛徒给我拿下!” “谁敢?!” 【而下一秒,让在场的恩希欧迪斯、恩希亚,以及角峰和陈晖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竟然将手中的铳械,对准了恩雅的脑袋!】 “圣女在我手中,汝等何人敢动?!” 【一阵如雷霆呼啸般的嘶吼从你嗓中发出,竟完全盖过了阿克托斯的气势!】 【在所有人惊悚的注视下,你仿佛完全忘却了恩雅是你的妹妹,再次打开了铳械的保险!】 “不要!” 【惊慌之下,恩希亚再也坐不住了。】 【这位幺妹从人群中跳了出来,一把摁住了拉住了你的手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泪水。】 “哥哥!那是恩雅姐姐啊!你为什么要——” “闭嘴!” 【然而,面对恩希亚的哀求,并没有将最后的计划告知给他们的你,却以厉喝打断了她的话语。】 “祈!你为什么——” 【而此刻,就连陈晖洁都坐不住了。如今这一切的发展,都与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在所有人面前,揭露蔓珠院罪恶的审判现场。】 【为此,她做了许多的准备,甚至做好了将赤霄架在大长老的咽喉上,逼迫他听完自己带来的所有人证的证词。】 【她相信,只要在这种场合,将人证物证都公之于众,蔓珠院的统治必然会被推翻。】 【但你的计划,却与她的想象大相径庭。】 【你从未想过什么审判,什么公道。】 【那些都是法官、警司应该在意的事情。】 【你从一开始就明白,所谓的公理,只有当你拥有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的统治的武力时候,才会真的被你攥在手中!】 【公理,由兵强马壮者掌控之!】 “我从来没想过,我母亲的仇,可以靠审判来报。” “这份血债,只有靠血才能偿还!陈!” “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你以前所未有的狰狞神情,向陈晖洁投去了那令她为之战栗的魔怔般的眼神。】 【你也明白,恩希亚和陈晖洁如今的表现,正是你所需要的。】 【只有在谢拉格一众家主的注视下,斩断你的一切情缘。】 【他们才会相信,这一切的政变,都是你一人所为。】 【他们才愿相信,只有你一人是狼子野心,而你的其他家人是浑不知情的。】 【所以,现在的你绝对不可以心软。】 【而一旁唯一知晓你所有计划的恩雅,也同样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她只是强忍泪水,以微颤的眼眸凝视着你那朝向她的枪口。】 【她知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将一切罪恶揽于自身的方法。】 “山雪鬼!起势之时已到,给我现身!” “将蔓珠院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通通压制!” “砰!” 【在你一声怒喝下,下一秒,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在圣山周围的雪地之中,听到你呼唤的山雪鬼们,竟从皑皑白雪之下猛地现出身来!】 【他们全副武装,他们手持武器,从昨夜行动开始,就一直隐藏在了这里,等待着你的命令!】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出来,为你效死了。】 【当然,除了起身的,也有许多道被白雪掩盖后,再也没能站起来的人。】 【他们已完成了他们的使命,用自己的性命报答了你养活他们的恩情。】 【但,剩下的死士,也已经足够了。】 “什么?!” “居然把军队藏在雪地里面?” “不好!他们围过来了!” 此时,蔓珠院的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向着他们冲来的山雪鬼。 而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未带武器,而当山雪鬼将他们团团包围的时候,他们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别过来!” 布朗陶家族的尤卡坦,当见到山雪鬼前来的那一刻,立刻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但下一秒,尤卡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只感觉一阵剧痛的他,便是被一位山雪鬼拍掉了手中的剑。 “尤卡坦?!” 而见到自己丈夫受伤,休露丝第一时间将他抱在了怀中。 但很快,在训练有素的山雪鬼们手中长戟的束缚之下,这对夫妻很快被无情镇压,再也无法行动。 “休露丝!” 刚刚失声唤出的菈塔托斯,下一秒也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脑袋重重的被砸在了地上。 身为死士的山雪鬼们,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甚至连没反应过来的恩希欧迪斯、恩希亚、角峰与陈晖洁,都被山雪鬼一一压制了。 “啊啊啊啊啊啊!” 而身强力壮的阿克托斯,一开始还可以凭借自己的体格挣扎一番。 但手无寸铁的他,也很快被两位山雪鬼反手压制,极其不甘的被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而阿克托斯依然不愿服输,他尽全力的抬起头来,愤愤不平的凝视着那眼前的陈祈,嘶吼道: “你!你这个畜生!叛徒!” “大长老说的没错!你就是狼顾之相!你就是个应该被扔在雪山里冻死的,养不熟的野兽!” “希瓦艾什家的老爷子简直瞎了眼!怎么会收养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叫完了吗?” 【然而,对于阿克托斯谩骂的一切话语,你都依然无动于衷。】 【因为这一切,都是你所求的。】 【你让谢拉格所有人都相信了,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眼中只有权欲的魔鬼。】 【至此,你的家族,与你彻底切割。】 【在谢拉格人眼中,你背叛了亲人,背叛了家族,背叛了信仰……背叛了几乎所有人。】 【他们仇恨的对象,只剩下了你。】 【而现在,你掌握着足以控制谢拉格的绝对武力,更掌控着足以让谢拉格所有人都不敢反抗的圣女。】 【这个国家,已然属于你一人。】 “或许,你说的没错,阿克托斯。” “你们当初,就应该将我丢在雪地中冻死。” “要不然,我根本得不到,这谢拉格的一切。” 陈祈凝视着阿克托斯那充满血丝的眼眸,以狞笑的道出了他那足以瞒过所有人的,违心之语。 下一刻,陈祈的狞笑便是立即消散。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高举手中的铳械,向所有的山雪鬼,冷声吼道: “现在,传本王的号令!” “蔓珠院已被推翻,三大家族已归于本王的镇压之下!” “从今日开始,谢拉格将再无三大家族,也再无蔓珠院的存在。” “谢拉格万民,唯一效忠的对象,便是本王!” “任何胆敢反对本王统治之人,以极刑绞杀,尸首示众!” “有胆敢聚众起义,反抗本王统治者——本王将立即残杀喀兰圣女,以儆效尤!” 说着,在所有人脸色煞白一片的注视下,陈祈的铳械再次毫无犹豫的指向了恩雅。 然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大长老尚且温热的尸体,以及那周围各个愿意为陈祈效死的山雪鬼,更是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陈祈,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这个狼顾之相的无情之人,绝对下得去手。 而这,也同样是陈祈希望自己可以在谢拉格人心中留下的印象。 一个无情,铁腕,心中只有权欲和利益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畏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而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他们因为一点没做好而触怒了你,你将会给予他们不可承受的代价! “从今往后,无论什么律法,什么教条,什么神谕……在谢拉格都将不复存在!” “谢拉格的神,只有本王一人!” “本王,便是汝等的神!” “本王的每一句话,便是汝等应当遵循的神谕!” “这个国家,由本王统治!” 【结束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如今,整个谢拉格都将被你操控在手中。】 【你完成了一场蛇吞象般的壮举,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一个国家的控制权。】 【但你知道,你的复仇还未结束,你统治的第一步,也根本还没有走完。】 “将大长老那条老狗的尸体,给我挂在城镇之中,示众一年!” “至于蔓珠院的其余长老们……” 【你将目光投向了那蔓珠院其余战战兢兢的长老们,眼眸闪烁着仇恨的你,嘶吼的下令道。】 “将他们带去耶拉冈德像面前!” “本王,要亲自审判他们,乃至蔓珠院的罪孽!” (本章完) 第102章 从今往后,我就是亘古不变的贼了 第102章 从今往后,我就是亘古不变的贼了 【在谢拉格,每个人的家中都有着一座耶拉冈德的雕像。】 【然而,要说哪里的耶拉冈德像最为宏伟,那毫无疑问便是圣山顶峰的蔓珠院,后院的那一座了。】 【传闻中,这座雕像是蔓珠院最初的一批长老团,见证了耶拉冈德显灵时,按照他们的记忆所雕刻的。】 【因此,这座耶拉冈德最初的雕像,被视为谢拉格最有神性的存在。】 【而你现在,将蔓珠院所有仅剩的长老,以及被你俘虏的所有家主,包括你亲近的人在内,都押到了这座神像面前。】 【你要在这里审判他们。】 【你要他们在自己心中最神圣的地方,诉说出自己的罪恶。】 “……谢拉格人,只要在耶拉冈德面前,就绝对不能说谎。” “这是蔓珠院在律法上所写的律条,也是谢拉格人所要遵守的神谕。” 【在无数人或愤慨,或胆怯,或不敢直视的目光下,你的脸色平静的来到了那些惴惴不安的长老们面前。】 【然而,在他们眼中,已经获得一切的你突然不再暴虐,他们反而更加觉得恐惧无比。】 【就好像,徘徊在他们身边的,并非一个青年。】 【而是一头已经吃饱喝足,但却依然将他们视为猎物,生死仅在它一念之间的野兽。】 “如今,大长老已死,谢拉格所有家主都在我控制之下。” “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们了,你们的性命,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你们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就算耶拉冈德不会显灵,我了解到的真相,也比你们想象的多得多。” 面对着一个个跪倒在耶拉冈德像面前,曾经高高在上,操控着谢拉格的长老们。 如今,在掌控了一切的陈祈面前,这些长老们各个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量的他们,只能紧闭着眼眸,不断向他们那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耶拉冈德,不断的祈祷着。 此时此刻,他们赫然成为了耶拉冈德最虔诚的信徒们。 而在他们面前,阴沉的天空下,陈祈毫无顾虑的坐在耶拉冈德像的面前,冰冷的凝视着长老团们,淡淡的宣告道: “所以,愚弄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那只会让我更生气。” “……现在,在那么多人,还有耶拉冈德的面前,告诉我,长老们。” 陈祈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寒光,在众目睽睽下,冰冷质问道: “针对我父母的那场谋杀,究竟是你们和谁联合在一起做的?” “是佩尔罗契?还是布朗陶?还是都有?” 【堪称死亡般的一问。】 【你甚至没有给这几位长老“是大长老一人所为”的选项。】 【不仅是因为你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更是因为你想趁此机会,彻底终结谢拉格三足鼎立的政治局势。】 【同样,这也是你,以及在场的你的家人们,都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在你的强权之下,他们已说不了谎,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现在,就是你讨回公道的,最好机会。】 “……是布朗陶家族。” 【最终,扛不住压力的二长老,在所有人的凝视下,说出了这场阴谋的最终真相。】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死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转向了,那布朗陶的家主,菈塔托斯的身上。】 【而菈塔托斯早已是冷汗涔涔,一张柔美的面容更是惨白一片,心肺骤停般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什么?那场火车脱轨,原来不是意外?!” 完全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的阿克托斯,在得知真相后,将鄙夷的眼神投向了那陷入恍惚的菈塔托斯,恶狠狠的说道: “居然是你和蔓珠院的人联合起来制造的?!” “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住口!姐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坐在菈塔托斯身边的休露丝,却是立刻站出来维护了自己的姐姐。 但小脸同样被吓得惨白的她,只能强忍泪珠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最信任的姐姐,哀求般的询问道: “姐姐,二长老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姐姐你绝对没有参与什么谋杀,对不对?!” 然而,哪怕休露丝这般苦苦哀求,几近落泪,此时六神无主的菈塔托斯已给不了自己的妹妹任何回答。 因为她知道,当二长老将这一切都揭露的那一刻,她,还有她的家族,都将在此覆灭。 完了,一切都完了。 菈塔托斯只感觉万念俱灰。 “原来是你……” 而知晓了真相,同样为了复仇压抑了整整三年的恩希欧迪斯,凝视着菈塔托斯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仇恨。 但他没有就此发作,甚至连一句谩骂菈塔托斯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现在只有他的兄长,有权决定他们的命运。 自己擅作主张,只会破坏自己兄长所有的计划。 所以,自己还需要忍耐。 “……很好。” 【听到了二长老所交代的一切,你的表情甚至没浮现一丝一毫的动容。】 【你只是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指。】 【很快,在得到你的示意后,一位山雪鬼应声到来,将手中的一份你早就准备好的认罪书,递到了诸位长老的面前。】 “这上面,记录着从古至今,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蔓珠院所为的一系列罪状。” 陈祈淡漠的解释道: “其中,最远的可以追溯到蔓珠院创立的初期,如何操控圣女,把握政权” “最近的,便是针对希瓦艾什一族的谋杀,以及瓦莱斯的父亲,被大长老下毒致死的阴谋。” “倘若你们觉得没有问题,就在这认罪书上,摁下手印。” “只要你们摁下手印,我可以保证。” “在耶拉冈德的注视下,我不杀你们。” “什么?瓦莱斯的父亲,是被大长老毒死的?!” 陈祈此言一出,阿克托斯再一次大惊失色的惊呼出声。 因为陈祈口中的瓦莱斯,是他家族的将军。 而瓦莱斯的父亲,也同样是他家族的将军,而且深受他家族的器重。 然而,瓦莱斯的父亲重病缠身之时,就是阿克托斯亲手将大长老交给他的药,喂给了这位将军,才使得他在第二日暴毙而亡。 时至今日,才知晓了这一切,都是蔓珠院所为的阿克托斯,在一番久久的沉默后,却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而就是这一口气的叹出,让这位原本精力旺盛,脾气火爆的家主,仿佛将自己全部的意气风发,都给吐了出来一般。 “原来是这样……” “到头来,我居然在为害死我家族成员的人挡刀?我庇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无耻下贱的机构?” 喃喃自语的阿克托斯,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也不再苦苦挣扎什么。 而伴随着这位耶拉冈德最忠实的信徒,蔓珠院最好用的刀,都放弃了抵抗后,长老团最后一线的希望,也被彻底掐灭。 “你,你真的愿意在耶拉冈德的见证下,保证吗?” 战战兢兢的二长老,将自己最后的期望押在了面前那冰冷如铁的陈祈的身上。 “只要我们认罪,你就……不杀我们?” “——当然。” 【你的回答依然冷漠到毫无感情。】 “我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谢拉格人,但也在这片土地生活了二十年。” “只要你们认罪,我可以对耶拉冈德发誓。” “只要在她可以注视到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杀了你们。” “但从今往后,你们不再以长老自居,而是被贬为抄录员。” “你们唯一的去处,就是藏经阁,你们就留在那里,终生研究耶拉冈德留下的古籍吧。” “……好,老夫,愿意认罪。” 【最终,在得到了你的保证后,松了一口气的长老们,在一番面面相觑下,纷纷选择了屈服。】 【他们咬破手指,在你的凝视下,纷纷在认罪书上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直到最后一位长老摁下了手印,心满意足的你才是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了一丝笑意。】 “……很好。” “待会儿有山雪鬼会带你们去藏经阁,那里有你们必要的生活用品。” “现在,从我面前滚出去。” 【在你冰冷的催促之下,长老团没有了任何的反抗,逃过一劫的他们纷纷向你磕头谢恩,迅速离开了此地。】 【然而,在长老团的人都被带走后,最后一位离开的山雪鬼却来到了你的面前,丝毫不压抑声线的开口询问。】 “大人,该如何处置他们?” “简单。” 【你的嘴角渗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我只答应了他们,不会在耶拉冈德注视的到的地方,我不会杀他们。” “那就把他们,都拖到耶拉冈德看不见的地方处理了吧。” 【你的语气是那般的随意,仿佛说的不是人命,而是杀鸡宰羊般轻松。】 【但在你的身旁,无论是其他的家主们,还是对你会主持一场公正的审判,心中仍怀着点点期望的陈晖洁,都被你这斩草除根的手段所震慑。】 【你也让他们彻底理解了,你那有仇必报,绝不手软的个性。】 “至于各位家主……除了菈塔托斯,就都回去吧。” 【对于这些在你眼中,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家主们,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你知道,他们已翻不出任何的水了。】 “但,除了家主之外,你们家族必须要有一位重要成员留在这里,作为我的人质。” “当然,你们回到家族之后,大可以叛逃或者起义。” “只要你们自信,以你们家族的实力,可以战胜我的山雪鬼们。” “或者你们也和我一样,一点都不在意家人的死活。” “你们,大可以试试看。” 【留下了最后的警告,你随意的甩了甩手,对剩下的山雪鬼们下令。】 “送各位家主们回去,再将人质们,按照家族,分别安置在蔓珠院的偏房。” “是。” 【在你的一声令下,山雪鬼们将包括你的家人们在内的所有家主们,通通从圣山上带了下去。】 【当然,你也注意到了,当恩希欧迪斯从你身边擦肩而过时……他们那眼含热泪的动容。】 【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的弟弟都已明白了。】 【他知道,你是为了谢拉格的权利交替,才将自己塑造成了这般无情无义的独裁者。】 【他更知道,你今天这般无差异的对待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和你划清界限……】 【好在未来,万一有一天,你穷途末路之时,顺势推翻你的统治,成为你的继任人。】 【到那时,推翻你的恩希欧迪斯,就会成为谢拉格人民所爱戴的,推翻魔王的统治者。】 【将来,他统治下的谢拉格,就再也没有你今日这般的压力了。】 【而当你和恩希欧迪斯的眼眸交错的那一刹那,你就明白,你没有选错人。】 【你这个弟弟,一定会接好这片,你为他准备好的江山。】 【然而,在恩希欧迪斯也被押走之后,你正对上的,却是被你隐瞒至今的陈晖洁的眼眸。】 【但,面对这位你最亲近的朋友,你却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你等来的,只是陈晖洁一句平静中,夹杂着浓浓失望的回答。】 “……我看错你了,祈。” “……看不看错,这件事,就交给历史和后人去评说吧,陈。” 【对于陈晖洁语气中,对你争权夺利的行为的鄙夷,你只是问心无愧的笑了笑。】 【你甚至没有和陈晖洁再多聊一句,你很清楚,在这种原则问题上,你永远说服不了陈晖洁。】 【陈晖洁依然是那个侠肝义胆的女侠。】 【而你,却注定不是什么侠客。】 【直至所有的家主都被送走,而你的人质们也都被带走之后。】 【大雪纷飞的后院只剩下了你,和沉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恩雅,还留在这沉默的耶拉冈德像前。】 【半晌后,沉默的你却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微微一重。】 “……雪很大,不要再生病了,哥哥。” 在陈祈的背后,恩雅将自己身上的衣脱下,轻柔的盖在了兄长的身上。 身为陈祈最有保障的“人质”,恩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眼眸中尽是如春风般的柔情……与心疼。 恩雅知道,从今往后,或许只有自己,可以随时的宽慰哥哥了。 自己的哥哥已经背负起谢拉格的命运,自己是最可以帮上他的忙,为他负担压力的人。 “……恩雅。” 而面对自己这位温柔的妹妹,陈祈在久违的欣慰一笑后,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掌。 最终,在一番长长的叹息下,陈祈幽幽的感慨道: “……从今往后,你哥哥我,就是亘古不变的贼了。” 恩雅不语,只是轻轻的抓住自己兄长冰冷的手掌。 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兄长绝不是什么贼。 她是为了给自己的家族一个公道,给谢拉格一个未来的英雄。 她坚信,未来,谢拉格的人们,一定会给她敬爱的兄长,一个公正的评价的。 …… “唉?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多的人?” “不知道啊,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本地人。” “他们身上穿的那是铠甲吗?还是钢铁做的?” “不会是外国人的军队打进来了吧?” 谢拉格唯一的城镇之中,这里的人们甚至根本不知道,在圣山的顶峰,一场蛇吞象的政变已经完成。 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一位位全副武装的山雪鬼,更让谢拉格人民的心中惴惴不安。 但无能改变这一切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目睹着,山雪鬼们在一位黎博利青年的指挥下,在城镇的中心,矗立起一根类似电线杆般的东西。 “你,你不是埃德怀斯那家的小子吗?” “诺希斯!你小子是诺希斯没错吧?” 人群中,一位大叔认出了为首的黎博利青年,便是三年前,因为谋害希瓦艾什家族,遭到驱逐的家族成员之一。 “你,你怎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么多兵?” “大叔知道你们家族的事情,知道你心里有怨,但这就是规矩,是你们家族干坏事应该付出的代价啊。” “你可别想不开,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诺希斯:“……” 然而,对于身边劝阻自己的大叔,身为全程参与了陈祈制定的政变计划的关键成员,诺希斯只是回以一个不屑的嗤笑。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大叔,从这一刻起,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诺希斯平淡而坚定的回答了那位大叔的话语,随后便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临时通讯站上。 很快,在几位山雪鬼的忙碌之下,一个最简易的临时通讯站便已完成。 “简易通讯台已建立,正在和城际网络产生连接。” “嗯,这样的话,蔓珠院上面的消息,就可以在全谢拉格公布了。” 诺希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瞭望着那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圣山,难掩自己内心的忐忑而激动的心情。 一定要成功啊……祈,还有恩希欧迪斯。 “连接上了!” 很快,在一位山雪鬼的激动的呼唤下,临时通讯站上的扩音器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忙音。 随后,在整个谢拉格响彻而起的,便是在远在蔓珠院的陈祈,宣布夺权胜利的宣言。 “……谢拉格的诸位。”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惑和惶恐,但无论你们是否接受,从今日开始,你们将迎来一位新的统治者。” “蔓珠院的罪行,罄竹难书,不日我就将公布蔓珠院长老们,摁下手印的认罪书。” “所有被蔓珠院迫害的亡魂们,将得以安息。” “而愚昧的黑暗,也将不再笼罩在谢拉格的上空。” “本王与圣女,将会给予你们一个崭新的未来。” “谢拉格——万岁。” 陈祈嘶哑的声线,在谢拉格的上空清晰的回荡着。 然而,哪怕所有的谢拉格人,都听见了陈祈的宣言,却大多依然流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情,根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独已经控制了这个国家的山雪鬼们,以及为了陈祈这场政变出了大力的各位功臣们明白。 他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赢了!是我们赢了!” “这个国家属于祈大人的了!” “呜呜呜……我们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 一时间,谢拉格各处的山雪鬼们,在确定了陈祈的胜利后,纷纷欢呼雀跃。 甚至有成功报仇雪恨,冤屈得以洗刷的埃德怀斯家族的人,喜极而泣的哭嚎着,不断向着圣山的方向,向他们的恩人磕头致谢。 而听到这一切的诺希斯,则是长长的呼了口气,将一切的不安都吐了出去。 胜利了。 诺希斯明白,这不仅仅是陈祈的胜利,更是谢拉格的胜利。 他们终于不用再束手束脚,也终于不用担心被宗教所束缚。 而是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为谢拉格的未来而尽情的施展才能了! “从今往后……谢拉格将会步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为了我们家族的悲剧不再重演,为了民众不再愚昧无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祈……你可不要让我,让谢拉格的人民失望啊。” (本章完) 第103章 出使莱塔尼亚,谢拉格的改革 第103章 出使莱塔尼亚,谢拉格的改革 【1080年的年初,常年封闭的谢拉格,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政变。】 【希瓦艾什家族的养子,祈.希瓦艾什,率领一千人发动了政变,推翻了蔓珠院的统治,并挟持了宗教代表的圣女。】 【不止如此,他还裹挟了谢拉格所有大小家族的重要成员为人质,让所有家族都不敢造反。】 【至此,控制了谢拉格的所有家族,掌握着谢拉格最强大的军队的他,正式向耶拉冈德宣布了,自己将接过王位的事实。】 【于是乎,时隔千百年,继耶拉冈德之后,谢拉格人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位王。】 【喀兰王。】 【对于你称王的消息,谢拉格人民众说纷纭,有人无所谓,有人气愤你的亵渎。】 【更有知晓你是如何政变窃国的人,更是对你不屑一顾,怀恨在心。】 【但无一例外的是,在你绝对的武力威慑之下,没有任何一个谢拉格人,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的。】 【因为,那蔓珠院所有长老的尸首,在你的特意安排,都高高的悬挂在了谢拉格唯一城镇的中心处。】 【那一位位死相狰狞,在寒风之下吹得皮肤如鬼一般发蓝的长老的尸体,无声的警示着谢拉格的所有人——】 【所有得罪你,反对你的人的下场,究竟是怎样的。】 【所有人都开始畏惧你的残暴,胆怯于你的力量,已经没有人再敢站出来,威胁你的统治了。】 【你将佩尔罗契家族的军权解除,并将希瓦艾什家族的“喀兰贸易”收为国有企业,实现了军政商的全部国有。】 【至此,短短的数日时间,你就完成了耶拉冈德才能完成的壮举——谢拉格的统一。】 【并且比起耶拉冈德,你的权势只会更加稳固。】 【你虽不是神,但在谢拉格,你掌握的权能已经和神别无二致。】 【但这则对谢拉格而言惊天动地的消息,却没有引来任何外国人士的关注。】 【甚至连完成这壮举的你,都对此毫无欣喜。】 【虽然这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规划所执行的,但对你来说,这一切还是太慢。】 【你知道,战争,即将就要打响了。】 【同年,远方的莱塔尼亚,传来了真正意义上震天动地的消息。】 【推翻了巫王的双子女皇,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便同样被更加强势的新皇推翻!】 【伴随着莱塔尼亚新皇的登基,莱塔尼亚举国士气高涨!】 【这位在莱塔尼亚深得民心,主张工业化和军事化的铁血君王的上位,让泰拉大陆的所有人都嗅到了战争即将到来的气息。】 【你当然也不例外。】 【而实现了谢拉格统一的你很清楚,现在,是时候和莱塔尼亚搭上线了。】 “兄长?您打算让我作为谢拉格的使者,去面见莱塔尼亚的新皇?” “怎么了?我亲爱的弟弟,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合适?” 在圣山的顶部,原本属于蔓珠院的建筑,如今已成为了陈祈的王府内,陈祈正在和恩希欧迪斯交谈着,关于莱塔尼亚的变故。 “并非如此。” 对于这份重担,恩希欧迪斯平静的摇了摇头后,才是向自己的兄长解释了心中的不理解: “但,兄长,我不明白。” “一直以来,谢拉格的工业化,都是从最近的维多利亚获取的技术,为什么兄长要舍近求远,选择和莱塔尼亚合作?” “莱塔尼亚离谢拉格,可有着一段不短的路程。” “而且传闻,莱塔尼亚一直以来都以源石技艺和音律为主,没有听闻过他们在工业和科技方面,有什么进步啊?” “——这就是我从前说的,弟弟,一直窝在谢拉格这个穷乡僻里,再有才的天才也会变得平庸的。” 听着恩希欧迪斯所说的那些已经过期的消息,曾经身为莱塔尼亚皇帝的陈祈却浅浅一笑,回答道: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个世界究竟变化的会有多快。” “可能自诩为进步的我们,下一秒就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而对于恩希欧迪斯的疑惑,陈祈并没有解释太多。 他相信自己这位弟弟,只要真到了莱塔尼亚,一定可以明白自己所说的这一切的。 “相信我,弟弟,我有预感,莱塔尼亚将会是我们谢拉格,最需要拉拢的大国,可能没有之一。” “现在他或许离我们很远,但我相信,莱塔尼亚迟早会离我们越来越近的。” “大哥,你是说……” 听着陈祈的若有所指,一点就通的恩希欧迪斯显然明白了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其惊悚的想法。 但陈祈并没有理会自家弟弟的猜测,这些,对谢拉格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国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谢拉格落后了太多,已经失去了争霸的可能。 谢拉格唯一的希望,或许只有在大国博弈的夹缝之中,尽可能的保全自身了。 “弟弟,这次我要你去莱塔尼亚,不只是让你和莱塔尼亚建立起商业合作。” “关于那里的工业、科技,还有军工产业,都是谢拉格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就算莱塔尼亚,绝对不会给我们最尖端的技术,但哪怕是基础的工业化,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 “你,一定要将这些拿到手。” “……但是兄长,莱塔尼亚是大国,我们有什么是莱塔尼亚所需求的呢?” 一直都在维多利亚读书,三年里还要忙碌着给陈祈训练死士的恩希欧迪斯,显然对莱塔尼亚缺乏了解。 但他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曾经当过莱塔尼亚皇帝的兄长,却是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当然是矿产了。” 陈祈无比自信的回答道: “莱塔尼亚在大肆的扩展工业,他们那里无论是源石还是制造武器的矿产,都极度依赖进口。” “谢拉格虽然没有源石矿,但却拥有着大片尚未开发的矿产。” “光是这一点,我相信,如今国际关系近乎孤立的莱塔尼亚,听到我们找上门来,一定会欣喜万分。” 当然,陈祈没说的是,最重要的还是快。 必须抓住莱塔尼亚百废待兴的窗口期,让谢拉格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国家。 不然,等莱塔尼亚那边打通了哥伦比亚的贸易线,谢拉格的锦上添就将显得可有可无了。 给出了大方向,对于具体怎么实施,陈祈也全都传授给了自己这位初出茅庐的弟弟。 “我们可以让莱塔尼亚为我们提供先进的开采设备,以加快矿产开采。” “当然,我们还需要修建数条,连同谢拉格和莱塔尼亚的铁路,以确保矿物的运输,这些都可以找莱塔尼亚赞助。” “我想,急需矿物,目标远大的他们,不太会在意我们索求的这点小恩小惠的。” “还有,恩希欧迪斯,不要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陈祈凝视着自己弟弟的眼眸中,多出了一抹极其郑重的神情。 而意识到自己兄长态度的转变,恩希欧迪斯正襟危坐,严肃的聆听着他兄长最严肃的教诲。 “无论是任何的生意合作,我们都必须牢牢的把握本国的利益。” “我们要活,也要让谢拉格人活;我们要富,也要让谢拉格人富。” “不要为了利益,出卖我们的国家。” “——我会记住的,兄长。” 恩希欧迪斯重重的点了点头。 应该说,陈祈交给他的是一份极其艰难的工作。 他要以一个小国的新人外交官的身份,和大国的政客做博弈。 更重要的是,他既要保住谢拉格的利益,又要让莱塔尼亚觉得有利可图,自愿为他们的基建做出投资。 但恩希欧迪斯还是没有畏惧。 毕竟他很清楚,在谢拉格,除了自己的兄长,自己就是这片土地最出色的人。 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获得成功的话,那只怕是谢拉格的其他人也绝不会成功。 “我需要诺希斯和我一同去。”恩希欧迪斯思索片刻后,向陈祈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全力争取和莱塔尼亚的官方取得合作,就算见不到那位皇帝,也要谈下这笔交易。” “至于工业和科技方面的事情,诺希斯深谙此道,或许能从莱塔尼亚学到点什么。” “就这么办。” 谈完了最重要的公事,这对兄弟的表情也变得稍稍轻松了些。 然而下一秒,还没等恩希欧迪斯松懈下来,陈祈幽幽的一句话,却又是让他的心情变得跌宕起伏。 “——我听说,父亲已经向人们宣布,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对吧?” “……是。” 而对于陈祈所计划的这一切,恩希欧迪斯在短暂的沉默后,强忍着心头的微颤,平静开口道: “和兄长你计划的一样。” “在你宣布继任喀兰之王后,父亲立刻宣布和你断绝了父子关系,以表示对你的抗议。” “他把希瓦艾什家族家主的位置传给了我,还在一众家主面前,把兄长狠狠骂了一顿。” “再加上这三年里,兄长你一直营造和父亲不和的氛围,现在其他家族都不再怀疑,希瓦艾什家族与这场政变有牵连了。” “甚至,谢拉格的大家都很同情父亲,所有人都认为……是兄长你无情无义,将希瓦艾什家族,当做了夺权的踏板。” “……好。”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结果,陈祈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随后问起了自己第二关心的问题。 “那么……菲奥娜和陈呢?” “她们是不是在我完成了这场政变之后,就离开谢拉格了?” 陈祈的心里很清楚,菲奥娜和陈晖洁,都绝不会喜欢他发起的这场政变。 菲奥娜愿意帮助他,是因为菲奥娜觉得他可以给予谢拉格更好的未来。 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菲奥娜不希望陈祈再这样受尽屈辱,却连反抗都不能。 因此,这位淳朴的农村少女,才强忍着罪恶感的帮你完成了这次政变。 而现在,刚刚继位的陈祈,为了立威而展露了你残暴的一面。 对于这两位莫逆之交的朋友,陈祈已经做好了与她们绝交的心理准备了。 “不,兄长,她们都没有离开。” 然而,恩希欧迪斯的回应,却让陈祈有些意外。 “应该说,陈小姐本来是打算离开的,但菲奥娜小姐劝住了她。”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按照陈小姐的说法……” 恩希欧迪斯顿了顿,但还是对自己的兄长说了实话。 “她说,她要在这里亲眼看见你,怎么坠入地狱之中的。” “……是吗?” 出乎预料的答案,让陈祈在微愣后为之一笑。 他并不在意,自己是被陈晖洁痛恨还是失望。 对现在已经是谢拉格国王的他来说,只要是可堪一用,且对自己称得上忠诚的人,他就需要用。 至于陈晖洁和菲奥娜,对自己还有没有友谊……这都是他个人的问题。 与国家大事相比,个人情谊简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 “哒哒哒。” “殿下,还有恩希欧迪斯老爷。” 就在二人商谈之时,在一阵敲门声下,门外传来了一位清亮而不失温柔的慈爱女声。 “前往莱塔尼亚的陆地船就快要到了,该准备启程了。” “——看起来,我们俩兄弟团聚的时间,未来也只会越来越少了啊。” 听着门外侍女长的催促声,陈祈无奈一笑下,与自己的兄弟最后的拥抱了一番。 这时,在恩希欧迪斯的耳边,陈祈才是压低了声线的低声道: “弟弟,去莱塔尼亚这一趟,如果真能见到那位莱塔尼亚皇帝,记住,一定要看看他的脸。” “这非常重要,千万不要忘记了。” 对于莱塔尼亚的那位皇帝,究竟是不是另一个自己,陈祈依然无比好奇。 对于这关乎自己未来决策的重要信息,他全部托付给了恩希欧迪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情报。 “嗯,我记住了。” 虽然不解其意,但恩希欧迪斯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兄长的肩膀后,知晓自己兄长背负了多少重担的他,才是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沉声道: “兄长,我先走了。” “谢拉格上下依然动荡,请兄长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要出事。” “放心,我死了,不是还有你吗?” 陈祈故作轻松的开了句玩笑,也是目送着自己这位弟弟打开了房门,朝着圣山下大步流星的走去。 而陈祈此时也才从房间内走出,门外,相貌端庄柔美的侍女长——耶拉,已经等候多时。 “恭迎殿下。” “殿下,菈塔托斯家主,还在等候您的发落呢。” “……嗯。” 面对这位按照恩雅的说法,是上一任圣女时,就在蔓珠院当侍女长的耶拉小姐,陈祈也是微微一笑的看破不说破。 耶拉?耶拉冈德。 看起来,这位“神”还真是不藏着掖着,就差向世人明白说明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耶拉冈德愿意出现在这里,对陈祈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不管自己前面夺权政变的行为,究竟做的有多么血腥。 起码在耶拉冈德的眼里,自己依然是为了谢拉格的存续而努力的人。 这代表,她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协助他统治谢拉格。 连耶拉冈德都站在自己这边,陈祈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在耶拉的引导下,陈祈无声的来到了客厅的位置。 而他刚刚走到这里,便发现菈塔托斯脸色惨白,姿态低微的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那么……布朗陶家族的家主,协助大长老,谋害我养父母的人。” “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尤其是在她感知到陈祈的接近后,更是恨不得把头塞到地砖里,因为恐惧而渗出的汗珠,一滴滴的落在了地砖上。 而下一秒,让菈塔托斯没想到的是,她的脸颊竟被陈祈强行的撑了起来。 陈祈一只手抓着菈塔托斯的下巴,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宛若魔鬼般的冷笑。 “你与我养母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倘若按照我的脾气……我应当将你千刀万剐,再将尸首挂起来示众。”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菈塔托斯。” “证明一下,你活着的价值,比我杀了你泄愤要有用的多。” 而直视着陈祈冰冷的像是看死人般的眼眸,感觉死亡即将来临的菈塔托斯,早已是六神无主。 一股刺鼻的液体从她下半身的黑丝中渗出的,滴落在地面上,菈塔托斯却都依然无暇顾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自己最后的一丝勇气,向她的王,证明她最后的价值。 “只要殿下,可以饶过我妹妹和妹夫的性命。” “无论殿下发出怎样的诏令,我和我的布朗陶家族……都愿意为殿下瞻前马后。” “——好。”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陈祈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的,一把扔开了菈塔托斯。 而现在有了菈塔托斯的保证,陈祈也打算开始进行,自己对谢拉格进行改革之前,最后一次对权力的巩固了。 “那就麻烦身为三大家族之一的布朗陶家族,以身作则,先执行我的这项《推恩令》吧。” “我不希望我统治下的谢拉格,再有什么可以反抗我的家族势力。” “从今往后,家族在谢拉格将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要全心全意的,只为了国家而服务。” (本章完) 第104章 《推恩令》的发布,陈晖洁与菲奥娜 第104章 《推恩令》的发布,陈晖洁与菲奥娜的决定 【在你自立为喀兰王后,你已用蔓珠院长老团的尸首,向谢拉格人民展露了你的有仇必报。】 【因此,对于被你扣下的布朗陶一家,几乎所有谢拉格人都认为,他们的命运只有惨死了。】 【但出乎预料的是,你竟然饶了菈塔托斯一条命。】 【虽然精神状况有点不稳定,但菈塔托斯确实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布朗陶家族。】 【但还没等大家惊叹,你居然会有仁慈的一面时,菈塔托斯却给所有人都带去了你的诏令。】 【你要召开三族议会。】 【而讨论的内容,却是“废除三族议会”!】 【但在三族议会开始之前,你却让菈塔托斯,给谢拉格的所有家族,都带去了一项名为《推恩令》的政令。】 【这便是你将三大家族,都从谢拉格根除的方法。】 【简单的说,《推恩令》所改变的,是谢拉格家族关于“继承权”的问题。】 【以往,谢拉格的家族,都只有由前一任家主选定的继承人来继承家业。】 【这个继承人,往往是家主最器重的孩子。】 【而除了继承人之外,家主的其他孩子就只能围绕在新家主的身边,成为家族的将军、臣子或者仆人。】 【而你的《推恩令》,所改变的便是“家族的产业只能由一个人继承”的规则。】 【你的《推恩令》中,允许每个家族的直系子嗣,都享有家产的一部分继承权。】 【由新家主继承大部分,而其他孩子继承小部分,允许每个人可以自行管理自己范围内的家业和建设。】 【并且从此之后,独立出来的家族,不再需要服从大家族的管理,而是由国家,也就是你,统一进行管辖。】 【独自的小家族,不再需要向大家族缴纳税金,而是直接上缴到国家。】 【而当所有家主从菈塔托斯的口中,得知你的《推恩令》后,他们当即意识到了你的阴险目的。】 【你想要分裂他们的家族!】 【倘若未来家族的所有孩子都将享受继承权,那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将会在一代代的分裂下,变成一个个小家族。】 【如果只是一代,刚刚分家的兄弟姐妹之间,或许还可以相处的融洽。】 【但伴随着一代代的传承,血缘渐渐的稀疏,后代们又不在同一个家族屋檐下相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后代们还会认为,自己是一家人吗?】 【大家族越来越小,家族彼此之间的矛盾也愈发的多,家族再也无法凝聚成一股力量。】 【这样的局势,只会更有利于你的统治!】 【阳谋,这是最顶尖的阳谋!】 【诸多家族的族长在意识到这一点后,都被你的谋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谢拉格这种穷乡僻里斗了一辈子,此时此刻,他们才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降维打击般的阳谋。】 “反对?怎么反对?” 希瓦艾什的宅邸中,眼睁睁见着自己家族即将被分化家主们都聚集于此,希望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然而,在见多识广的奥拉维尔的分析下,族长们却绝望的发现,自己连反对的希望都不曾拥有。 “现在,《推恩令》在谢拉格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所有家族的孩子只怕都知道,他们有权力继承一部分的家业了。” “政令已经下达,难道让我们这些族长,亲手去剥夺这些孩子们的继承权不成?” “到头来,家族内部矛盾的苦果,还得我们自己承受。” 对接受过高等教育,思想开放的奥拉维尔来说,分家不过是一个家族再正常不过的流程。 哪里有家族可以永远不分裂的?就算是亲兄弟,过了几代之后依然也不会熟络的。 这一切都不过是历史循环而已。 只要谢拉格可以走出封闭和循环,变得开放、强盛起来。 早就为谢拉格的发展愿意献上一切的希瓦艾什一族,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分裂。 但对于已经故步自封的其他家主们,奥拉维尔还是摆出了一副同仇敌忾,但也无可奈何的神情,努力替自己的养子说服他们,道: “更何况……各位族长,如今的我们,还有能力反对吗?” “我的养子,不,那位暴君的手中,可是掌握着谢拉格最强大的武力,就算我们可以联合在一起,也威胁不到他。” “而且,各位更别忘了,我们可都还有家人,在他的手中把控着呢。” 奥拉维尔话音刚落,诸位家主也是齐齐的心头一颤。 尤其是阿克托斯,这位曾经粗鲁莽撞的大汉,自从自己心爱的妻女被陈祈扣留后,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 而一听到奥拉维尔的警告,阿克托斯更是浑身一抖,当即失声的喊道: “不,不行!” “我的塔季扬娜!我的罗莎琳!她们可都绝对不能死啊!”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女可能会被自己害死,这位耶拉冈德最虔诚的信徒,连死都不怕的英勇战士,却是恐惧的浑身发抖。 他将迫切的目光投向了唯一可以挽救自己妻女的奥拉维尔身上,语气卑微的近乎恳求般道: “希瓦艾什家主!您,您一定有办法对吧?” “请您一定要转告祈,只要他不伤害我的妻女,我阿克托斯这颗人头随便他处置!” “……佩尔罗契家主。” 然而,见阿克托斯入套,奥拉维尔心头微笑的同时,表面却是苦笑连连的摇头道: “我已经和那个窃国的逆子断绝了关系,现在的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怕不比您强到哪里去。” “在那个暴君眼里,我们又有谁可以和他说得上话呢?” “……” 一番沉默之下,诸位心如死灰的家主再也没有了办法,希瓦艾什的宅邸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那暴君将我们的家族分裂吗?” “逃也不能逃,打又打不过,除了认命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布朗陶家族为了活命,绝对会铁了心的支持那个暴君,只有我们两大家族,怎么对抗那个暴君?” 一众家主或胆怯,或愤慨,或绝望的窃窃私语,都尽收入了奥拉维尔的耳内。 他明白,自己帮助孩子巩固权力的最佳时机,此时已经到来了。 “——诸位,我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不会任由那位暴君宰割,同时,也能与他对抗的方法。” “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有一个问题,先与佩尔罗契家主商量。” 见所有家主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自己这里,奥拉维尔将目光投向了那六神无主的阿克托斯,平淡问道: “佩尔罗契家主,请您先告诉我。” “这种情况下,你是愿意和我们一起反对《推恩令》,还是为了你的妻女,选择屈服呢?” “我……” 然而,奥拉维尔此言一出,阿克托斯只感觉有着无数双眼眸盯在了自己身上。 此行此景,阿克托斯极想与过去一样硬气,像个永不屈服的战士一样挺起胸膛。 但,每当他想鼓起勇气时,脑海里闪过自己妻女的画面的他,他就好像一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再也鼓不了气了。 “……对不起,诸位。”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妻女死……我……愿意遵从。” 说罢,阿克托斯就仿佛被人硬生生打断了脊梁骨一般。 在所有家主既失望又理解的眼神下,这位掌控着谢拉格最大的土地,最多的人口的家主,颓废的坐回了原位。 失去了这位最有能力带领他们反抗的家主,其他家主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悲凉。 如今,还有谁可以带领他们,反抗这位暴君的蹂躏呢?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而就在诸位家主绝望之时,早就预料到了阿克托斯的回答的奥拉维尔,却恰到好处的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如今,三大家族的两个都支持了《推恩令》,我希瓦艾什家族再反对,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了。” “但或许,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推举出一位代表,与那位暴君抗衡。”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奥拉维尔也是微笑的开口道: “各位应该记得,我曾在维多利亚留学,因此,也学了维多利亚的一点权谋之术。” “维多利亚的架构中,有一种名为‘大公爵’的存在,他拥有着极高的权势,立场上可以说是贵族们的代言人。” “而我想,我们或许也可以效仿维多利亚,推举出一位代表我们家族的‘大公爵’。” “暴君想让我们的家族分裂,我们就凝聚在一起,支持一位家族代言人,和那位暴君抗争。” “这样,有这位重臣的周旋,我想我们的族人,也可以避免任人鱼肉的现状了。” “甚至……那位暴君一旦遭遇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可以趁机推翻暴君,让这位重臣当谢拉格的新王” “——好主意!” 奥拉维尔此言一出,很快便是得到了诸多家主的共同支持。 毕竟在谢拉格这个地方,故步自封的家主们的权谋水平,顶天也就是农村人勾心斗角的级别。 而在奥拉维尔这位留过学,见识广泛的人所提出的,他们听都没听说过的高大上谋略,顿时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但问题是,我们应该选谁当这个重臣?” 一位家主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那位暴君现在手握圣女,手下的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 “我们支持的人,只怕是得不到那位暴君的信任,根本无法身居高位啊……” “——我知道,有一个人合适。” 而在这时,奥拉维尔也是终于图穷匕见,迎着诸位家主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下,开口道: “我的儿子,恩希欧迪斯。” “曾经,我的儿子与暴君还是兄弟时,就备受他的器重。” “而现在,我这个儿子更是被他委以重任,前往了莱塔尼亚洽谈生意。” “他,就是现在最合适的,也最可能会接受我们的支持,与暴君抗衡的人了。” 说到这里,还没等其他家主开口,奥拉维尔便是苦笑着的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说道: “当然,诸位倘若怀疑,我希瓦艾什一族和暴君的关系,我刚刚的话语,诸位可以当做听不见。” “——没有的事。” 然而,奥拉维尔此言一出,眼瞅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即将就要溜走的家主们,纷纷第一时间站出来,表明了各自的态度。 “政变那天,我们都见到了他对你们家族的毫不留情!我们绝不怀疑希瓦艾什族和暴君的仇恨!” “是啊,这个《推恩令》不仅仅是冲着我们,也同样是冲着你们希瓦艾什族来的啊!” “连自己家族都不放过,那暴君压根就没有人性!我要是你,现在早就对这个畜生恨之入骨了!” 一众家主你一句我一句,义正言辞的话语仿佛都不是说给奥拉维尔听得,而是在麻痹他们自己。 但很快,诸位家主就做出了相同的决定,纷纷拱手对奥拉维尔说道: “我们都愿意推举恩希欧迪斯!还请希瓦艾什族长大人,尽力说服您的儿子才是!” “——好,等恩希欧迪斯一回来,我就和他说清楚。” 见所有的家主都已经落入了自己养子编织好的圈套之中,奥拉维尔心中激动,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不辜负众人重托的严肃。 但同时,奥拉维尔的心头却又忍不住的一阵叹息。 祈……我的儿子,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一切吗? 将自己逼成万夫所指,无人支持的暴君,将一切的权力都集中在你的弟弟身上。 ……再让你的弟弟,未来去推翻你这个魔王的统治?成为万众期待的王? 这就是你想到的,能将谢拉格的权力,平稳过渡的方法吗? 一心想要拯救谢拉格的你,为何要背负这份沉重的万世骂名啊…… 心中滴血的奥拉维尔,此时此刻却不能表露出哪怕一点,对自己这位养子的心疼。 而在希瓦艾什的宅邸外,在这难得的不落雪的一天,菲奥娜和陈晖洁这对同窗同学,正坐在一堆火堆旁,静静的烤着火。 因为是外人,所以不允许参与到这场家主探讨的二人,选择了在这里,分享着彼此对陈祈这场政变的看法。 “陈陈,你似乎还在生祈的气?” 火堆旁,菲奥娜凝视着这连续几天,都一直闷闷不乐的陈晖洁的脸颊,轻声的询问道: “你是觉得,祈的这场政变,是利用了你的信任吗?” “——并不全是,菲奥娜,我恨他并非因为这个。” 然而,经历了数日后,心情依然沉闷的陈晖洁,面对自己好友的关切,终于是忍不住的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其实,我早就有所预料,在蔓珠院被推翻后,祈可能会成为谢拉格的最高领袖。” “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祈不说,我也知道,他一定会成为谢拉格的王。” “……但,我没有想到,身为王的他,居然不以公正治国,反而是用这般残暴的手段。” 说着,陈晖洁的语气离更多了几分厌恶,以及浓浓的失望。 “他完全可以用公正的审判,让谢拉格人认清蔓珠院的黑暗和愚昧,用法律统治这个国家。” “但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残暴的方式?以恐怖和武力统治这个国家?让所有人都惧怕他?” “这样做,难道不是让谢拉格跌入一个更深的深渊吗?” 陈晖洁并不知晓陈祈的焦虑。 在坚信,只有法律可以带来秩序的陈晖洁的眼中,她只见到了一个原本理想中的自己,在一夜之间,堕落成了她最厌恶的模样。 这让陈晖洁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认识的那个陈祈,究竟是不是虚假的。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 那个愚昧的大长老所说的“狼顾之相”,难道是真的? 心乱如麻的陈晖洁,第一次开始冒出这般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想法。 “……嘛,虽然我对政治的事情,是不太清楚啦。” 然而,看出了自己好友的纠结的菲奥娜,在一番短暂的沉默后,却也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但我当初从祈的弟弟那里听说,祈要发起政变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的不可置信呢。” “那么,陈陈,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帮祈吗?” 见陈晖洁的目光被自己的话语所吸引,菲奥娜在浅浅一笑后,轻声答道: “因为我真的相信,祈真的想救他的家人,也想让谢拉格变得更好。” “我相信,那个在皇家近卫学院,神采奕奕的和我分享谢拉格的故事的人,绝对不是假的。” “虽然,政变这种事情却是有些让人不齿啦……” “但古往今来,所有青史留名的皇帝和王,也不一定全都是顺位继承的,不是吗?” “我想,只要祈可以当一个,可以让谢拉格变得更好的王。” “人们或许就会慢慢忘记,他谋国时的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吧?” “……你真的相信,祈会是一个好王吗?菲奥娜。” 陈晖洁凝视着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好友,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嘲笑般的笑意。 毕竟和菲奥娜这位乡村少女不同,出生王侯将相的陈晖洁,真的见过太多在权力上沉沦的人。 就连他的那位舅舅……不也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放弃的冷血动物吗?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吧,陈陈。” 自信满满的菲奥娜,扭头对自己的好友说道: “如果祈真的是一位好王,那么陈陈要答应我,我们一起留在谢拉格,直到祈退位为止。” “要是祈真的变坏了……” 菲奥娜的语气微微一顿,随后也是下定决心,强撑笑意的说道: “那么,我就和陈陈一起,把祈的脑袋都给捅爆!权当我们是赎罪了,怎么样?” 望着菲奥娜向自己伸来的小拳头,陈晖洁在微微一愣后,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一言为定。” (本章完) 第105章 “丞相”恩希欧迪斯?莱塔尼亚的异 第105章 “丞相”恩希欧迪斯?莱塔尼亚的异象? 【新一届的三族议会,在你的精心谋划之下进行的无比顺利。】 【三大家族都同意了你的《推恩令》,并就此终结了三族议会,谢拉格的一切大小事宜,皆交给你一人决断。】 【与此同时,如同你和你养父商量好的那样,三大家族将你亲爱的弟弟,恩希欧迪斯推举了出来,担任谢拉格的“丞相”。】 【在谢拉格新的权利架构中,丞相是你之下的最高权力拥有者。】 【他不仅可以参与政务的商讨,还拥有着调动兵权的能力——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你这位王允许的前提下。】 【同时,你又任命菲奥娜为“左将军”,陈晖洁为“右将军”,分别统领谢拉格的一半军力。】 【在将最重要的军权方面都牢牢把控之后,你也终于开始对谢拉格几乎空白的权利架构进行了补充。】 【你将你的养父,奥拉维尔封为了“财务部长”,负责掌管谢拉格的一切财政问题。】 【说是管钱,其实谢拉格如今只有一个喀兰贸易称得上是财政收入。】 【不过你相信,在未来,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投资涌入,谢拉格的国有企业也将越来越多,你父亲也会越来越忙碌的。】 【还有正在陪着恩希欧迪斯出使莱塔尼亚的诺希斯,你也将他侧封为了“工业部长”,全权掌管谢拉格的工业发展。】 【甚至连角峰和魏斯(讯使),这两位你家族的仆从,你都不计身份的委以重任。】 【你让角峰负责了一支,名为“青年先锋军”的招募和训练。】 【这支队伍,主要是由谢拉格的青壮组织起来的新兵团,平日里负责谢拉格的巡逻和护卫工作。】 【而这些人将会根据表现和情况,成为“山雪鬼”的预备役成员。】 【至于魏斯,你则让他负责了谢拉格的一系列通讯和物流的工作,并挑选一部分适合的人员,成立了“信使团”。】 【不过,因为魏斯资质尚浅,经验不足,你没有立刻封他为大臣,而是让他先积累个几年工作经验。】 【当然,除了自家人,你当然也封了一些其他家族的重要成员。】 【你将阿克托斯封为了“农业部长”,让他负责谢拉格最重要的农业工作。】 【对于曾经是顽固的守旧派的阿克托斯,你自然不可能再给予他军权。】 【不过,阿克托斯虽然守旧,但他曾是谢拉格最大家族的族长,威望甚高,对谢拉格的忠诚方面堪称楷模。】 【借助他的威望,让他去负责这种对谢拉格人来说,关乎命脉的农业,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阿克托斯对你再不满,也不敢在谢拉格人的吃饭问题上造次。】 【虽然,阿克托斯对农业一窍不通,但好在你也不需要他下地干活。】 【他只需要像个关心农事的族长一样,定期检查荒地开垦,以及存粮和稻谷储存等等问题。】 【你相信,这位守旧,但做事铁面无私,一心为国的大汉,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而对被你吓了个半死的菈塔托斯,你则是给予了“畜牧部长”的职位,让她的家族负责最擅长的驮兽养殖等工作。】 【这个岗位与军权、情报毫无关系,菈塔托斯的妹妹和妹夫更在你掌控中,你相信她不敢再造次了。】 【虽然你还有许多大臣的位置空闲着,但考虑到谢拉格如今一穷二白,你也没有必要提前设置那么多部门。】 【至此,短短数日,你就完成了对谢拉格的完全统合。】 “真是惊人。” 在陈祈的身边,身为圣女的恩雅,望着手中这份被她兄长完全整理好的“谢拉格权利架构图”,也是不禁双眼冒光的说道: “才小半个月的时间,哥哥你就完全把控住了谢拉格呢,甚至管理的井井有条的。” “圣女大人说的没错呢。” 一旁,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的耶拉,也是以慈爱的笑意帮腔道: “恐怕,就连第一任国王,耶拉冈德大人,都没有陛下擅长经营管理呢。” “相信用不了多久,谢拉格就可以在陛下的经营下,欣欣向荣起来了吧?” “——还差得远呢。” 听着耶拉和恩雅对自己的称赞,陈祈心中喜悦的同时,却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成绩而沾沾自喜。 他很清楚,谢拉格虽然在稳中向好的发展,但不过是完成了一个封建制度的雏形而已。 虽然封建制度,可能在泰拉都算是比较高等的文明了,但谢拉格的发展还是太慢。 “我们还缺很多的东西,不说工业和军事,就连农业、畜牧业和纺织业等谢拉格人赖以生存的行业,都没有形成规模。” “光靠矿产可不够,我们得尽可能的发展起更多的产业,让谢拉格积累出更多的钱财。” 【身为一个矿产为主的能源小国,你很清楚,谢拉格的未来也不可以光靠能源。】 【但受限于谢拉格的国土,你在这里注定无法像在莱塔尼亚那般,进行大规模的工业化改革。】 【除非未来有一日,谢拉格可以拥有自己的移动城市。】 【或者远在莱塔尼亚的另外一个“你”,愿意将谢拉格收为庇护。】 【不然,谢拉格未来的外交主旨,就注定是永久中立,以及自保。】 “谢拉格未来的路线……是一个以能源、贸易和旅游为经济主体的国家。” “是一个可以在泰拉大陆保持中立,让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干戈的和平之国。” 在恩雅和耶拉的注视下,陈祈呢喃自语的说出了,他对于谢拉格未来的规划。 “但打造这样的国度的前提,我们就必须要让所有的大国都觉得——与谢拉格合作,要比攻占谢拉格更划算。” “要达成这一点,依然需要过硬的军事力量来支撑。” “不然,拥有着丰富的矿产能源,但却没有自卫力量的谢拉格,只会被他国攻占、奴役。” 耶拉闻言微笑道:“我想这一点,陛下应该不需要过多担心。” “谢拉格是受耶拉冈德庇护的国度,我想,要是谢拉格真的陷入危机,耶拉冈德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们不能把期望,都寄托在耶拉冈德的身上。” 听了耶拉的这番话语,陈祈或多或少的有些欣慰。 显然,这位谢拉格的守护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愿意庇护谢拉格的土地。 然而,当莱塔尼亚皇帝时,对谢拉格短短两行字的战斗记录,依然是历历在目。 陈祈不得不强硬的摇了摇头,迎着耶拉微感诧异的眼眸,轻声叹息道: “耶拉冈德或许是神,但神也是有极限的,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光是庇护谢拉格免受天灾袭扰,耶拉冈德想必都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神力。” “而万一某一天,我们迎来的是敌国的正规军,火炮、战车和战舰,耶拉冈德又是否能一直庇护我们了?” “……我不敢赌。” 陈祈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迎着耶拉微微出神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拉格人迟早有一天,要自己拿起武器,守卫自己的家园。” “倘若耶拉冈德为了守护谢拉格,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使得谢拉格不再受到神明庇护,成为真正的没有生灵可以生存的苦寒之地。” “那,谢拉格人才是真正的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陛下的这番话,还真是感人肺腑。” 耶拉在短暂的沉默后,很快回过神来,回以陈祈一个温柔似水般的微笑。 “我想,耶拉冈德倘若听到了,一定也会感动于您的决心,与您一起守卫谢拉格的。” “但愿如此吧。”陈祈无奈一笑的点了点头。 然而,在耶拉和陈祈,对彼此都心知肚明,却偏偏不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互动下。 目睹着二人互动的恩雅,却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而望着与自己的哥哥交谈甚欢的耶拉,恩雅的心头也莫名的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有点像是吃醋? 但恩雅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吃谁的醋。 “说起来,哥哥。” 想不通的恩雅只好及时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岔开话题的对陈祈问道: “你把各个家族的人质都关押在蔓珠院的偏房内,每天除了给他们送食物和水外,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送书?” “而且这些书,还都不是蔓珠院藏经阁内的典故,都是我们家族里,关于经商贸易,还有其他技能的书籍。” “哥哥,你是希望让他们无聊透顶,不得不去看这些书打发时间吗?” “聪明。” 对于恩雅的猜测,陈祈也是认可的点头道: “他们都是谢拉格的大家族中的成员,虽然没有接受过精英教育,但无疑比普通的谢拉格平民更有能力。” “我希望他们可以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内,多学习一些理论知识,找到自己感兴趣,或者擅长的领域。” “谢拉格还需要大量的官员,如果他们可以填补谢拉格的官员空缺,就再好不过了。” 说着,陈祈的嘴角一边露出一抹坏笑,一边向身旁的耶拉传令道: “耶拉,下次给人质们送水的时候,告诉他们,我一个月后,会根据他们浏览的书籍,为他们进行一次考试。” “只要成绩合格,我就允许他们在蔓珠院自由活动。” “我想,在这里闲得发慌的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用心钻研了吧?” “是~” 听着陈祈这别样的强迫性学习,耶拉在心领神悟的一笑后,非常乖巧的领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一位负责守卫的山雪鬼来到了陈祈一行人的面前。 “报告陛下,丞相大人从莱塔尼亚回来了!” “什么?那么快?” 听到恩希欧迪斯归来,陈祈和恩雅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惊喜的神情。 “快请!” “是!” 这半个月内,为了方便政令的传输,陈祈早就已经下令,开始建设一条从圣山顶峰通往城镇区的“缆车”。 虽然一路登上圣山顶峰,依然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但对比起徒步已经要快上很多。 半个小时后,在陈祈的期待下,那衣服沾满了雪,步伐也比以往急促的恩希欧迪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自己兄长的面前。 “弟弟!” “兄长!” 时隔半个月,久别重逢的两兄弟再次相拥在一起,他们甚至连身边的恩雅都短暂忽略了,立刻就谈起了公务。 “怎么样?我亲爱的弟弟,这趟莱塔尼亚的旅程还顺利吗?” “——幸不辱命!” 同样急于和自己的兄长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恩希欧迪斯难掩笑容的连忙说道: “我已亲自面见了莱塔尼亚的新皇帝,对于我们谢拉格愿意提供矿产的长期贸易,这位新皇陛下展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而对于我们所需要的铁路,还有工业、基建和设备,皇帝陛下二话不说,都选择了支持。” “他对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稳定且长久的,为莱塔尼亚帝国提供大量矿物。” “太好了!” 对于这场贸易上的大获全胜,哪怕沉稳如陈祈,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狂喜的神情。 毕竟,陈祈实在是太清楚,和莱塔尼亚达成的长期合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笔长期贸易,养活一个小国! 只怕是未来数十年,与莱塔尼亚的矿产生意,都会成为谢拉格内部发展的重要经济来源! 但这对于陈祈来说,依然不是他最期望的消息。 “弟弟,你刚刚说,你成功面见了莱塔尼亚的皇帝,没错吧?” 陈祈强忍着忐忑不安的心脏,一字一句的对恩希欧迪斯询问道: “那你可曾见到那位皇帝的尊荣?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位皇帝陛下,有没有因为你的到来,产生什么意外的情绪?” “……兄长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面对陈祈的一连串询问,恩希欧迪斯少见的流露出了几分不明所以的神情。 但出于对自己兄长的了解,恩希欧迪斯觉得,这既然是兄长非常在意的事情,自己也必须如实禀报。 于是乎,他便是说出了那让陈祈觉得很是意外的回应。 “兄长,我确实见到了那位莱塔尼亚皇帝,但关于他的容貌……我并没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 “那位皇帝身材修长,常年戴着一张黄金面具,我们根本看不见他的面容。” “至于对我们的态度……至少我没有感觉到,这位皇帝对我们有什么特别。” “黄金面具?” 陈祈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记得自己曾经当莱塔尼亚皇帝的时候,戴过什么黄金面具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 模拟中的莱塔尼亚皇帝,并不是自己? 陈祈微微皱眉,但随后还是不死心的对着恩希欧迪斯追问道: “那,在那个皇帝身边,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位身穿军服,紧紧跟随的黄色秀发的卡普里尼女子?” “卡普里尼女子?” 恩希欧迪斯闻言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后,好半晌后,才是肯定的摇了摇头,道: “我并未见到过。” “但那位皇帝身边,确实跟着一位女子,但并非卡普里尼,而是位埃拉菲亚女子,气场不容小觑。” 说罢,恩希欧迪斯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兄长那眉头紧锁的表情,目送着他若有所思的来回踱步,好像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自己兄长,流露出这般意外的神情,恩希欧迪斯在一番犹豫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兄长?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呵。” 然而,好半晌后,终于想明白的陈祈却是流露出了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轻声呢喃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还真是煞费苦心,看起来到头来,还是得要靠自己啊。” 得到了恩希欧迪斯分享的情报,此时的陈祈已经彻底明白了,他这次模拟的所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 那是一个融合了自己的成就,但并非自己本人的,一个“剪影”。 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雄才大略,甚至类似的经历和性格,但并没有你身为穿越者的记忆。 那只是一个历史修正力下,被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人”。 毕竟,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你”。 不过,这样也好。 掐灭了最后一缕希望,不再需要束手束脚的陈祈,赫然已经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既然结盟已经不太可能,那么未来大战一旦开启,谢拉格依然很难逃避被征伐的命运啊。” “那么,就必须要以最短的时间,让谢拉格尽快的发展起来。” “要竭尽一切所能,尽可能的和更多的国家建立起贸易,谢拉格的未来,只能靠我们自己守护了。” (本章完) 第106章 三年时间,实现三十年的发展! 第106章 三年时间,实现三十年的发展! “呼,呼……” 第二天,收到了山雪鬼的紧急传唤,却因为审查荒地开垦的情况而慢了一步的阿克托斯匆匆赶到了蔓珠院。 阿克托斯不太清楚,祈那个暴君传唤自己是为了什么,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这半个月里,每天都在担心自己被关押的妻女的阿克托斯,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处理着自己“农业大臣”的工作。 为了达成陈祈给他安排的指标,阿克托斯甚至不得不违背了传统,用上了希瓦艾什家族的农业机器。 和他情况类似的,还有菈塔托斯。 为了达成陈祈那下达的“三年内将谢拉格的畜牧业扩大十倍,完成皮毛、皮草等产业的流水线工业化”的构想,菈塔托斯近乎疯狂。 她违背了谢拉格从前那“狩猎有度”和“万物有灵”的祖训,大肆的派遣族人去丛林中捕捉动物。 她将所有捕到的动物都圈养起来,向负责管理农业的阿克托斯索要大量的农作物当饲料,彻底打破了谢拉格的“圣猎”传统。 阿克托斯甚至听说,菈塔托斯甚至派了族人到外国去,寻求什么“让动物长的更快的”方法。 这对于过去的谢拉格来说,菈塔托斯的行为绝对是对生灵的亵渎。 按照谢拉格的律法,菈塔托斯的罪行,都足够绞死的了。 但现在,没有任何人会惩罚菈塔托斯,甚至包括阿克托斯在内的家主们,都对菈塔托斯充满了共情。 逃过一劫的菈塔托斯,这段时间依然活在陈祈这位暴君带给她的阴影中。 传闻,这位曾经运筹帷幄的家主,这半个月里甚至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每当她被困意吞噬时,她总能梦见自己在一片森林中疯狂的逃窜,但那背后的魔爪却穷追不舍,并离她越来越近…… 最终,永远无法逃脱的她总是被那漆黑的魔爪给拉回深渊之中,无论她怎么苦苦挣扎都无济于事。 甚至在梦中,“临死之前”的她还能在深渊中,见到自己妹妹和妹夫的残骸。 噩梦的折磨让菈塔托斯时刻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也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小心,对待自己负责的畜牧业工作。 而所有担当了大大小小的职务的家主们,也都和他们一样,在这般忐忑之中渡过了一段时间。 说回阿克托斯。 在阿克托斯匆忙赶到蔓珠院时,他才发现,院内早就已经站满了谢拉格有头有脸的人。 不只是家主,就连身为丞相的恩希欧迪斯,以及左右将军的陈晖洁和菲奥娜都在,阿克托斯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发生了什么?丞相大人?” 阿克托斯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恩希欧迪斯,忐忑不安的询问道: “难道,那个暴……咳咳,喀兰王大人,对我们最近的工作效率,还不满意?” “是啊,丞相大人,您好歹给我们个准信啊,一直这样提心吊胆,真让人不安。” “还有两位将军,你们是否知晓什么?能不能透露些许?让我们有个准备啊。” 阿克托斯的话很快得到了其他家主的附和。 但,对陈祈接下去的规划,同样知之甚少的三人,在一番面面相觑后,都从对方的眼中品出了不知情的味道。 “诸位,还是请耐心等待吧。” 最终,还是身为丞相的恩希欧迪斯站了出来,耐心解释道: “我和陈小姐,还有菲奥娜小姐,知道的也并不比各位多。” “但我想,陛下此次应当没有怪罪各位的意思,倘若有,我与两位将军,也会替大家扛下这一难的。” “那多谢丞相大人了。”xn 恩希欧迪斯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的所有家主松了口气,更是让恩希欧迪斯无意间收获了一波所有家主的信任。 但就在这时,侍女长耶拉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喀兰王,以及圣女大人驾到。” “诸位,请行礼。” “——拜见陛下,拜见圣女大人!” 在恩希欧迪斯这位丞相的带领下,诸位家主哪怕心有不甘,也只好选择了屈服。 他们只好一边下跪,一边在心中不断喊着“我们跪的是圣女,不是这个暴君”。 但对于这些家主的心中所想,此时面沉如水的陈祈一点都不在意。 他现在唯一关注的,便是接下来,谢拉格将迎来的最紧张的发展期的计划! “都起来吧。” 陈祈入座于自己的王位上,在他的身边,恩雅和耶拉像两位护法一般,站立在他的身旁。 只不过,身为陈祈的助手,并没有行跪拜礼的陈晖洁和菲奥娜却都注意到了。 恩雅这位妹妹兼圣女的脸上,似乎徘徊着不安和怜悯的神情? 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陈祈却是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就在众人狐疑时,蔓珠院的一扇内门却是缓缓打开。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道让在场的人们熟悉的身影接连出现。 “塔季扬娜!” 重见自己的爱妻,阿克托斯在一阵恍惚后,几近破声的立刻上前去张开自己的双臂。 “阿克托斯!” 怀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年轻貌美的塔季扬娜,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后,也是立即喜笑颜开的就扑入了他的怀抱中。 在感觉到自己爱妻的温度后,向来硬汉的阿克托斯都是激动的潸然泪下。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是你,塔季扬娜……你还活着,我真没想到,我还有机会拥抱你……” 在确定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眼含热泪的阿克托斯更是紧张的打量着自己的爱妻,紧张的问道: “塔季扬娜?你,这段日子,你没受苦吧?” “还有罗莎琳,我们的女儿她还好吗?” “放心吧,阿克托斯,我和你女儿都没事。” 塔季扬娜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半个月里,已经彻底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走出的她,却比外面自由的人更加豁达。 “除了有点无聊,每天只能看看书,哪里都不能去之外,还算过得去了。” “罗莎琳也被照顾的很好,你看,白白胖胖的呢~” 阿克托斯望着自己爱妻怀中的女儿,担惊受怕了半个月的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瞬间的轻松。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而另一边,菈塔托斯望着那奔向自己的两人,眼眸也同样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休露丝?尤卡坦?” “姐姐!” 直到自己的亲妹妹扑入自己的怀中,菈塔托斯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的她,两行清泪更是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而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妹妹的秀发,低声啜泣道: “休露丝……对不起,姐姐让你们受委屈了……” “没事的,姐姐,那大暴君没把我们怎么样。” 而对比起自己运筹帷幄,处处小心的姐姐,从小就倍受宠爱的休露丝要口无遮拦的多。 而从她肆无忌惮的表现来看,她显然不只是第一次这样称呼陈祈了。 “我和尤卡坦也就是天天被闷在房子里,每天除了看书和发呆之外,比较没事做而已。” “……也不完全是发呆。” 然而,相比较于容光焕发的休露丝,身为丈夫的尤卡坦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反而消瘦了几分。 至于原因,当然也是因为自己爱妻的无聊,以及之前对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 在这种恐惧的驱使下,人往往会产生“死之前把没做完的事情都做一遍”之类的想法。 因此,这半个月内,这对因为害羞,关系还略显局促的夫妇,算是把自己能想到的玩法,都在对方身上开发了一遍。 并且,还发生了一件让尤卡坦不得不汇报给菈塔托斯的重大事件。 “家主大人,有件事情,我很抱歉。” 尤卡坦的表情略感尴尬,但还是壮着胆子,小声的在菈塔托斯耳边说道: “这段时间,我和休露丝没能控制好自己……休露丝已经……” “——你是说真的吗?!” 然而,得知这个重磅消息的菈塔托斯不自觉的浑身一颤,激动的嗓音甚至都穿透了众人的耳膜。 而面对其他人下意识投来的视线,休露丝却是已经羞红了脸,羞恼的冲着自己的姐姐喊道: “姐姐!你别喊出来啊!大家这下子不都知道了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而,压抑已久的菈塔托斯,在得知自己的妹妹怀上了孩子后,激动的连伪装都忘记,喜笑颜开的说道: “好,我们布朗陶家族有后人了,这可真值得庆祝一番。” “我待会儿就回去让族人布置酒宴,今天是我们家族大喜的日子,决不能含糊。” “姐姐!” 相似的温馨一幕,正在这个大厅内不断的上演着,与自己的至亲分别已久,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展露出了情难自已的一面。 就连身为外人的菲奥娜和陈晖洁,都似乎被这种温馨的气氛所影响,眼角渗出了几滴感动的泪。 一时间,就连二女向陈祈投去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显然,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们似乎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位好友,本性依然是善良的。 他或许只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才不得已而为之。 但只要这片土地无人能动摇他的统治后,他就会变回那个她们所熟悉的,待人温和,充满善意的祈。 ……但现在,被焦虑所吞噬的陈祈,却不得不让自己的两位好友再次失望了。 “好了,时间已经到了。” “来人啊,把我们的人质都送回去。” 一直挂着浅浅笑意的陈祈,只用短短的一句话,就将现场的气氛差点打破。 下一秒,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山雪鬼,便将刚刚温存没多久的人们再次分开。 “你们要做什么?!” 眼睁睁的见着好不容易回归的爱妻,又被山雪鬼强行从自己的怀中带走,阿克托斯几乎是本能的震怒了。 但很快,冰冷无情的山雪鬼那抵在塔季扬娜脖子上的长戟,硬生生的让这位大汉刚刚扬起的拳头,又怯怯的收了回去。 “——很好。” 而见到阿克托斯收手,陈祈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也是愈发扩大,淡淡笑道: “看起来,短暂的温存,还没有让各位忘记自己待宰羔羊的身份。” “这次的重逢,权当是我给予各位这半个月里,遵从本王的意志,一心一意为谢拉格付出的奖励吧。” “也让你们知道,本王信守承诺,只要你们不再做触怒本王的事情,你们的亲人就会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如果你们表现好,本王可能会大发慈悲,让你们的家人回去的。” 陈祈是否有他说的那么好心了?当然不是。 沉默不语的恩希欧迪斯清楚,自己的兄长之所以要大费周章的整这一出,目的是防止这些家主,忘却自己的亲人! 人的感情,是需要相处来维护的。 分离的时间一旦过久,再深厚的感情都会被冲淡,就连记忆都会被模糊。 自己的兄长时隔半个月,让这些家主与亲人重逢一番,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思念和感情都不因为时间而减弱! 兄长对人性的把控程度……还真是恐怖啊。 “既然大家都已经和亲人重逢了一番,那么接下来,就该谈我们的正事了。” 说着,陈祈的神情也肃然了几分,在他的气场震慑下,敢怒不敢言的家主们也只有低头这一种选项。 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陈祈才是以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 “……这段时间,本王一直在设想,谢拉格未来的方向。” “谢拉格虽受耶拉冈德庇护,免受天灾袭扰,但国弱民贫,国土更是狭隘。” “仅凭工业,谢拉格在大国夹缝之间,也只能堪堪自保。” “因此,想要破除谢拉格的贫乏,本王思来想去,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说着,陈祈也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如寒芒一般凌厉的目光,让诸位家主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以矿物和旅游为主业,吸引外国游客。用外国游客的钱,填充谢拉格人民的口袋。” “而要完成这一点,就需要将谢拉格完全对外开放,让这片大地的人们认识到谢拉格才行。” “——陛下,我觉得此事还有待商议。”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为丞相的恩希欧迪斯迎着所有家主们期望的目光,主动的站了出来。 毕竟对这些守旧的家主们来说,将耶拉冈德的故乡变成旅游地,本身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但家主们敢怒不敢言,他们唯一的依靠,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恩希欧迪斯了。 “陛下想要改变谢拉格贫乏的现状,属下可以理解。” “但,谢拉格如今的基建设施还是太差,恐怕无法支撑大规模的游客前来。” “还请陛下暂时收回成命,再给谢拉格十年的时间。” “相信在陛下的英明统治之下,十年之后,谢拉格定然可以成为旅游胜地。” “——十年?” 然而,恩希欧迪斯此言一出,陈祈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被陈祈身上散发的冰冷气场所笼罩。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位残暴君王身上散发着的,隐隐杀意。 这一次,不只是诸位家主,就连恩希欧迪斯都被惊到了。 毕竟,恩希欧迪斯并不反对自己兄长定下的国策,他只是履行了自己丞相的职责,提出了一个不急不缓的好建议。 甚至在恩希欧迪斯的估计下,十年都已经算比较急的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么一个好建议前,兄长居然会表现出这般……焦躁的一面。 “丞相,我们没有十年,五年都没有。” “如果按照你的计划,谢拉格根本无法在即将到来的这场世界大战中幸存,谢拉格人民将面临着战乱而无能为力。” 说着,在所有人茫然的注视下,陈祈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让他们都惊呆了的时间。 “三年,本王只给你们三年时间。” “将谢拉格打造成一个集工业、能源、贸易、宗教和旅游为一体的国度,一个可以在泰拉大陆保持中立的国度!” “本王要你们,以及谢拉格的所有子民,都参与到谢拉格的建设中来。” “我们在三年之内,走完外国三十年的发展之路!” 轰隆! 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的豪言壮语,陈祈的言论,正狠狠的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认知理解。 而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陈祈这番言论意味着什么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暴君,这是要让谢拉格的每个人,都榨干鲜血的为他拼命啊! (本章完) 第107章 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第107章 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万万不可!” 陈祈此言一出,反对声最强烈的便是恩希欧迪斯。 而望着第一时间跳出来的恩希欧迪斯,诸位家主的心头感动的险些落泪。 果然,丞相才是那个最心里面最装着谢拉格,最想着他们的人啊! 现在可以阻止这个暴君的,恐怕只剩下丞相了。 丞相,还请加油啊! 然而,此时心急如焚的恩希欧迪斯根本来不及顾及这些家主的想法。 真正去过维多利亚留学,在书籍中知晓了太多国家的崩溃的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兄长到底在下多么危险的一步棋! “陛下!臣理解陛下想要尽快让谢拉格摆脱贫乏的心情,但还请陛下能够按部就班,一步步的进行计划。” “三年走完三十年的发展,这根本不可能实现!” “哪怕实现,谢拉格人民也必将是苦不堪言!还请陛下三思啊!”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恩希欧迪斯“噗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以近乎哀求的语气恳请着自己的兄长收回诏令。 这也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反驳自己视为父亲般的兄长的决定。 恩希欧迪斯虽不明白,为何从自己带回那位莱塔尼亚皇帝的消息后,兄长就做出这般急躁的决定。 但他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的见自己的兄长,将谢拉格拉入深渊之中。 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大哥,真的沦为一个不恤民意,一意孤行的残暴君王。 “……” 然而,恩希欧迪斯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因心头的战栗而死死低着头的恩希欧迪斯,只能感觉到自己兄长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并在自己的面前驻足。 一时间,被一股极其清晰的杀意眼眸凝视着的恩希欧迪斯,只感觉被一股坠入冰窟般的寒冷所笼罩。 ——兄长,难道真的会杀自己吗? 心头忍不住闪过这般想法的恩希欧迪斯并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 “咔嚓。” 顿时,一声左轮手枪保险开启的声音清澈响起,让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颤。 而在这时,也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祈!你疯了吗?!快停手!” 在陈晖洁的一声呵斥下,她和菲奥娜都是第一时间挡在了恩希欧迪斯的面前。 然而,望着陈祈手中那已经打开了保险的铳械,眼眸中都闪烁着不可置信的二女,皆是对陈祈发出了质问。 “祈,他可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 “——说话小心一点。” 然而,还没等她们说完,陈祈的眼眸陡然一凝,以极其冰冷的语气,对自己的两位好友警告道: “这里是本王的宫殿,这里更是本王的国土,本王与臣子们探讨的更是国事。” “如果你们与本王谈的是私事,那么就在议会结束后,再跟本王协商。” “如果你们要谈的是公务,那么,就遵守礼仪,以臣子的身份向本王汇报。” “汝等,记住了吗?” “……”x2 陈祈此言一出,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两位好友那投向自己的目光,从一开始不可置信的震撼,逐渐变得或脆弱,或冰冷。 陈祈很清楚,自己刚刚这番冷漠的言论,或许伤透了自己两位好友的心。 但他绝不会后悔。 身为君王,尤其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期,他更是必须保持着身为君王的绝对强硬。 他不能让任何的宵小看出自己的软肋,更不能让任何人觉得,自己会有让步的可能。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自己的绝对统治就将被动摇,自己的政令就更是无人可以执行。 因此,他决不能让步。 哪怕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弟弟,或是朋友,都不能。 “……好。” 理解了陈祈的意思后,陈晖洁在一番深呼吸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称呼: “那么,尊敬的陛下,还请您听一听臣的拙见。” “在我的故乡大炎,有句谚语叫‘欲速则不达’。” “将过重的劳逸押在民众的身上,这样的皇帝在我们大炎,会被文臣批判为‘独断专行’了。” “身为国君,希望陛下可以体恤民情,爱惜民力,收敛您的好战之心,与民更始,施恩于天下。” 陈晖洁的一番话,可谓是相当的官方,倘若不听声音,单看言辞,足以让人以为是什么大炎文臣的通文。 然而,臣子一般的宣言,也证明了陈晖洁如今对陈祈的态度。 她已经完全只将他当做了君王,而不是朋友。 她已经不再想救面前这位曾经的朋友,她想挽救的,只有谢拉格的平民们。 “……说完了?” 然而,回应陈晖洁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谏言的,却是陈祈那不以为然的淡淡的回应。 “陈,恩希欧迪斯,你们似乎误会了一件事情。” “本王让你们前来,只是将本王的新政令告知你们而已。” “本王可从来没有允许你们,质疑、反驳,甚至反对本王的诏令!” 刹那间,陈祈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凶兽般的残暴,嘶哑的声线在王庭内清晰回荡,震声吼道: “这是本王的国土!本王的政令下达,汝等只需要执行即可。” “至于什么劳民伤财,什么国力衰竭——那是本王应当考虑的事情!” “而现在,任何胆敢抗旨不尊者,就只有一个下场!” “——灭族!” 当“灭族”字样落下的那一刻,宛若龙鸣虎啸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感觉身躯一软,被恐惧吞噬的他们纷纷跪地不起,冷汗涔涔。 面对这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代价,无论众人之前有多硬气,此时也都不得不选择屈服。 “现在,回答我,陈。” 陈祈冰冷凝视着那陈晖洁颤抖不已,却又压抑着怒火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倘若汝等还继续驳斥本王的政令,本王就只好随机选一个族将其覆灭,以示天威了。” “那么现在,你是否还要继续违抗本王的诏令?” “你,你——!” 咬牙切齿下的陈晖洁,望着那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是人面兽心的代言者的陈祈,却已将手掌附在了腰间的赤霄上。 但就在这一刻,注意到了陈晖洁动作的菲奥娜,几乎是第一时间摁住了陈晖洁的手掌! “冷静点!陈陈!” 在陈晖洁的耳边,菲奥娜焦急的声音连忙传来道: “你难道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让谢拉格的一个家族被灭吗?”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谁也劝不动祈——我们还是相信他能做得到吧!” 话虽如此,但从菲奥娜那心虚的语气来看,显然,这位乡村少女也不是那么相信,陈祈的构想真的可以实现。 但菲奥娜的劝阻确实起到了作用,在一番漫长的深呼吸下,陈晖洁那紧抓着赤霄的手掌,也是渐渐的松弛下来。 但最终,无法认可陈祈的政令的陈晖洁,选择独自一人的扬长而去,以表示自己对陈祈残暴统治的最后抗争。 而冰冷的目送着陈晖洁离开的陈祈,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后,才是淡淡对耶拉说道: “耶拉,你记一下。” “左将军陈晖洁目无君上,将其贬为游击将军,戴罪听令。” “是。”耶拉以平淡的声音答复道。 “那么……” 陈祈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一众家主以及恩希欧迪斯,成功立威的他见这次再无人敢劝阻自己,终于正式下令道: “既然诸位再无异议,那就如此执行下去吧。” “从今日开始,谢拉格将把孩子当女人用,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驮兽用!” “除了婴孩,以及不满十岁的孩童和将死的老者,所有谢拉格人都将投入到对谢拉格的建设之中。” “本王不允许,在谢拉格生死存亡的关头,再有游手好闲之人。” “本王将以劳役的时长,以及工作环境的结合,支付相对应的薪资。” “具体的实施,将由本王、丞相,以及圣女共同商议,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倘若有阴奉阳违、假公济私、抗旨不尊者——斩!” “……是。”xn 最终,在陈祈那不容分说的强硬态度,以及家人生命的威胁下,所有家主都不敢再做任何的反驳,纷纷领命而去。 而恩希欧迪斯和菲奥娜两人,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选择了作罢。 他们都明白,继续劝你已经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尽心做好自己的事,尽可能让谢拉格平稳的渡过这动荡的三年。 而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恩雅才是对孤独的坐在王位之上,一言不发的哥哥,略带幽怨的开口说道: “哥哥,陈姐姐这下只怕是要恨死你了啊……”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说呢?说出你的忧虑?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将谢拉格在三年内发展起来呢?” “——说了有用吗?” 然而,对于恩雅的种种疑问,恢复了哥哥身份的陈祈,只是在一声叹息后,淡淡回答道: “恩雅,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从现在的国际局势分析出了,未来有一场席卷全泰拉的大战即将爆发。” “而在未来,我们谢拉格很可能会受到这场大战的殃及,成为一个帝国统一西方大陆的一部分。” “你说,恩雅,你是愿意信我的话,还是觉得我是在杞人忧天?” “这……” 面对一时间答不上来的恩雅,陈祈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在这个世界,除了真正知晓面对的对手是谁的陈祈外,谁都不会知道未来的走势。 一个帝国将统一西方大陆,这样的壮举,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 在亲眼见证那一日到来之前,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哪怕说出来,也只是折损陈祈身为王的威严而已。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就这样一意孤行下去,成为别人眼中的暴君好了。 至少这样,只要自己还活着,在谢拉格将不再敢有人违抗自己的命令。 至少这样,他还可以用胁迫的方式,将谢拉格强行拧成一股绳。 “好了,没有必要多说了,恩雅。” “我想,只要坚持过了这三年,他们会知道我说的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的。” 四下无外人,陈祈在疲惫的伸了个懒腰之后,也是强打起精神的说道: “我们还是快点制定一下,我们谢拉格的这个三年计划,具体该如何实施吧。” “这会是相当艰难的三年,无论什么事情都必须细致入微,考验我这个王能力的时候,可就在现在了。” 要是微操的好,让谢拉格在这三年里不崩盘,那自己高低能当个谢拉格的汉武帝。 要是微操不好……那自己可就成杨广了。 面对这种两极分化,陈祈不得不谨慎处理。 “陛下,我还有一事不明,请问陛下是否能为我解惑?”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耶拉,竟然罕见的主动向陈祈提出了疑惑。 而在陈祈的眼神示意下,耶拉整理了一番思绪后,才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如此良苦用心,却执意要一意孤行。” “陛下难道就不怕,当劳役的重压分担到谢拉格人身上时,您会被谢拉格平民们痛恨吗?” “……呵。” 然而,耶拉的这个问题却让陈祈在一番沉默后付之一笑。 “我身为谢拉格的王,我的一切政令无论给谢拉格人民带来了什么,都是我应当承担的代价。” “倘若我施政不当,被谢拉格人民群起而攻之——那也不过是我应得的报应而已。” 陈祈的回答格外坦荡。 “现在,我只知道,我宁愿让谢拉格人民成为我的奴隶,也不希望他们变成敌国的奴隶。” “在我手中,我或许还只是将女人当男人用,将男人当牲口用。” “但至少,我会让他们尽可能的活下去,让他们活着见到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的那一日。” “要是被敌国统治,他们的下场只有永无止境的被剥削,被奴役。” “倘若我为了未来的生存,注定要被现在的谢拉格人痛恨的话。” 陈祈的语气顿了顿,在恩雅和耶拉出神的凝视下,他还是下定决心的念道: “那就让他们尽管来恨我、诋毁我好了。” “反正恨我的人也不差这一个两个,要是怕被人痛恨而畏首畏尾,那我还做这个王干什么?” “不过是我死后,墓碑被人砸毁,被人们吐几口唾沫罢了。” “我只知道,既然要让谢拉格崛起,我们决不能畏首畏尾!” “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陈祈强而有力,掷地有声的回应,在王庭之内清晰的回荡着。 而被这份气魄深深震撼的耶拉,在片刻的恍惚之后,只感觉面前这位血肉之躯的人,似乎比身为“神明”的自己,都要更加魁梧、高大。 他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战士,永远都在冲锋的路上。 他是那样的让人着迷,让人心灵触动。 “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吗……” 耶拉在一番喃喃自语,神采奕奕的眼眸中也似乎迸发出了一抹决心。 或许,这就是身为“人”的伟大吧。 蚍蜉撼树,或许并不容易,但倘若不尝试一番,又有谁可以肯定,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呢? 祈,以人类之躯,欲行神明之举的人啊。 就让我亲眼见证,你可以走的多远,站的多高吧。 (本章完) 第108章 工农业剪刀差,负担与未来 第108章 工农业剪刀差,负担与未来 【面对这只有你一人知晓的危机,你选择了背负所有人的仇恨去一意孤行。】 【在你那堪称谢拉格千年以来,最残暴的统治政令下达的那一刻,谢拉格上下举国震动。】 【然而,无论是你手中扣下的人质,还是完全足够靠武力镇压谢拉格的山雪鬼。】 【甚至在你政令上,那清晰可见的圣女签名和印章,都让谢拉格人最后一丝反抗的期望被彻底掐灭。】 【哪怕全谢拉格的人都知道,圣女是被你挟持的傀儡。】 【但这些哪怕从未见过耶拉冈德的谢拉格人,却也因为蔓珠院长久的统治,早已将这份信仰彻底刻入了骨髓。】 【他们不敢背离自己的信仰,更不敢离开谢拉格。】 【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他们脱离了谢拉格,那么耶拉冈德都将不再庇护自己。】 【这样封闭、愚昧的环境,使得你的政策哪怕这般残暴,却也依然没有一个谢拉格人愿意离去。】 【他们只能继续承受你的统治,以及接下去十分艰苦的三年。】 【在这计划中飞速发展的三年,你为谢拉格做出了许多的规划。】 【其中,关于开垦荒地,扩充农地,扩大养殖,引进外国技术,实现谢拉格的快速工业化等,在谢拉格人眼里“大逆不道”的政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束缚。】 【而你对谢拉格的改造计划还不止于此。】 【希望将谢拉格打造成一个旅游国度的你,对谢拉格的基建进行了极大规模的改造。】 【最基础的医院、学校和工厂不必多说,这些你都在思考未来从国外聘请,引入谢拉格。】 【你要求谢拉格所有的雪道,都必须铺上抗寒防滑的岩石地,作为游客和国民最基础的道路。】 【想要富,先修路。这个道理你非常明白。】 【更何况,也没有游客会喜欢到一个连正经道路都没有的国家旅游的。】 【不仅如此,你要求在谢拉格山脚至居民区的所有区域,必须设立观光用的缆车和铁轨。】 【这些缆车和铁轨,一来用来游客们使用,二来,也可以随时作为工业用,加快物资乃至军队的运输。】 【你还下令,斥巨资在谢拉格打造一切对于其他国家人来说,无比稀奇、特色的旅游项目。】 【例如滑雪、溜冰、冰雕大赛、从圣山的顶部一溜而下的过山车等等。】 【在你的规划中,你甚至愿意斥巨资,在圣山顶部建造一座堪称奇观级别的,巨大的耶拉冈德雕像,作为谢拉格旅游的头牌景观。】 【任何游客都可以前来参观、膜拜,不过唯一的渠道却是让游客们走过改良后的“天路”,直至山顶。】 【这不仅仅可以让游客们体验爬山的乐趣,更可以让谢拉格人在山的沿途开设小摊,适当提高点价格的贩卖商品。】 【对你而言,这一切都没有禁忌可言。】 【但这中间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你如此大规模的项目,几乎将谢拉格从头到尾都改造一番的金钱,该从何而来?】 【喀兰贸易被你收为国有后,凭着完全垄断外贸产业的生意,确实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但这股财富,依然不足够支撑你那大刀阔斧的改革改造。】 【而谢拉格刚刚对外开放,百废待兴,你几乎不可能从外国人那里拉到多少的赞助。】 【除非陈晖洁的好友诗怀雅,可以说服她爷爷全力对谢拉格带来赞助。】 【不过,考虑到陈晖洁如今和你的君臣关系……你并不对此抱有太大期望。】 【更何况,倘若谢拉格完全依靠维多利亚的商人赞助建成,这些商人毫无疑问会分走你的权力,这对你的后续统治不利。】 【你不会相信商人愿意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无缘无故给予你赞助。】 【你更不希望见到谢拉格人们被商人奴役。】 【然而,这也导致你如果想要赚取到建设谢拉格的经费,就剩下了从谢拉格人民身上索取。】 【对此,在深思熟虑后,你不得不下定决心的提出一个在泰拉极其超前的经济计划。】 【工农业剪刀差。】 【在如今一穷二白的谢拉格里,工业尚且没有得到巨大的发展,唯一真正称得上发展比较发达,便是农业了。】 【而这个计划,便是由政府,也就是你来决定国家的商品价格。】 【以低价从农民手中收取农产品,再以相对高昂的价格向他们出售谢拉格尚且稀缺的工业产品。】 【而在中所产生的利润,将全部都投入到谢拉格的建设。】 【而这个经济计划,毫无疑问要牺牲农民们的利益,而谢拉格现在基数最多的,便是农民。】 【这毫无疑问会让谢拉格人更加痛恨你,也更想要推翻你的统治。】 【但你已经别无他法。】 【而且为了避免谢拉格的人们拒绝将粮食卖给你,你又采取了进一步的控制——集体化农业。】 【你划定了几块农业区,规定谢拉格的所有农民只能在这些区域进行开垦和种植。】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除了农民维持生计的种子和必要的粮食,一切生产的粮食都必须收归你所有。】 【你还非常“贴心”的给予了这些农民们一个选择。】 【你允许农民退出集体农场,但必须净身出户,不得使用你配备给集体农场的机器以及其他任何农业用品。】 【甚至连他们亲手开垦的农田,都将被没收充公。】 【在你这般强制性的手段下,谢拉格的农民们彻底失去了最后抵抗的可能,只能为了活下去,而束缚在你的集体农庄中。】 【虽然你知道,此举是唯一可行的方法,而且对于未来的谢拉格来说,这会是真正的立国之本。】 【等谢拉格拥有了自己的工业体系,工业注定会反哺农业,在拥有了大量的化肥、拖拉机后,农民们的困境就将改变。】 【但这一切都是未来,甚至是只有你才能推演出的结果。】 【你这一套过于超前的理论,在这片大地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别说恩希欧迪斯、陈晖洁和菲奥娜,哪怕是其他帝国大才来了,都绝不会认可你这套如此激进的策略。】 【现在,你的行为只是更让谢拉格人,乃至你的亲友,加深了对你“残暴统治”的印象。】 【谢拉格人对你那堪称抢劫一般的“低买高卖”政策非常抵触,民间甚至开始不断的传播着关于你的恐怖故事。】 【因为你的残忍,有谢拉格人说你每天都要杀至少十个人,每日都用鲜血当酒,头颅为杯,将你描述的仿佛一个血魔一般。】 【更有人谣传,你的这套经济计划,无非是在为你自己捞金。】 【甚至有谣言宣称,你已经拥有了至少价值三十亿弗朗(谢拉格货币)的黄金,就藏在蔓珠院的地底之下。】 【关于这些谣言,你并不在意,甚至对这种程度的舆论觉得庆幸。】 【庆幸,你所处的是名为谢拉格的土地,这里民风淳朴,只要圣女在你手中,保持对你的支持,那你将避免极多的流血冲突。】 【你不需要消灭什么富农和地主,更不需要强制去收缴农民的粮食,就算有一些私藏现象,也不至于你大动干戈。】 【但这些庆幸的想法,依然只局限于你。】 【而在其他人看来,你的行为依然是在横征暴敛,将谢拉格这个小小的国家拖入更深的深渊。】 【为了制止你的一意孤行,恩希欧迪斯,恩希亚,你的养父,乃至于陈晖洁和菲奥娜,都与你爆发过不止一次的争吵。】 【一开始,你还以私人的方式,耐心的向他们讲解你的理论和计划。】 【但到后来,你便慢慢的意识到了,你是在鸡同鸭讲。】 【或者说,你的理论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的人的认知,他们无法想象,也不相信你会成功。】 【最终,一切都演变成了你变本加厉的独裁统治,你不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你决定——包括你的兄弟姐妹。】 【你也完全不再让菲奥娜和陈晖洁参与到国事的讨论之中,只让她们各自掌管好兵权,训练新兵,扩建军队。】 【你不再允许任何人左右你的政策,而是坚定不移的将谢拉格,带向你预定中的方向。】 “砰。” 又是一迭厚重的文件被放下,紧皱眉头的陈祈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将翻看起了下一迭同样厚度的文件。 望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样,陈祈迅速的从中提取出关键词,嘴中呢喃自语的嘀咕着: “铁轨的扩建进行的很顺利,看起来有望在明年的年初,将铁轨直通莱塔尼亚、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几个国家。” “还有谢拉格的宣传工作……看起来确实有了成效,休露丝做的还不错。” “集体化农田进行的也很顺利……私藏粮食的现象也需要处理……交给尤卡坦就行。” “还有这个是……嗯?恩希欧迪斯递上来的?” “反对我的统治,企图拥立他当新王的成员名单?” 全神贯注的处理着政务陈祈,所有的注意力却都被这份名单所吸引。 然而,伴随着一行行的名字,眼眸中时不时闪过一抹火焰,一抹杀意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 那端着托盘,静静向他靠近过来的恩雅和耶拉。 “……哥哥?该吃饭了。” 望着陈祈的背影,将一碗散发着热气的浓汤放在了办公桌的角落,恩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哥哥,这是我和耶拉一起做的奶油浓汤。” “我还可以带了些土豆,配着驮兽油吃可香了。” “……嗯,我知道了。” 然而,目光依然没有从名单上移开的陈祈,对于自己妹妹的呼唤,态度依然冷漠。 但这一次,恩雅和耶拉在一番面面相觑后,耶拉还是鼓起了勇气,柔声的低语道: “陛下,您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就算忙于公务,也千万要注意劳逸结合。” “——放肆!我不要你们提醒本王!”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耶拉的一句低语换来的,却是陈祈压抑到极致的暴跳如雷般的怒吼。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威压之下,整个蔓珠院都被陈祈的吼声震得微微晃动。 好半晌后,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的陈祈,望着那呆滞的凝视着自己的两位女子,才是渐渐从君王的姿态中褪去。 “……抱歉,恩雅,还有耶拉,我刚刚吓到你们了吧?” “我不是冲着你们,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才发火的。” 恩雅:“哥哥,你最近吃的越来越少,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处理的公务更是一天比一天多。” 一年后,已经习惯了和身为君王的陈祈相处的恩雅,并没有被自己兄长吓到,反而忧心忡忡的询问道: “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生那么大的气?” “……恩雅,你看看吧,这是你二哥递来的,关于一个秘密反对我统治,打算拥立你二哥推翻我的组织。” “你自己看看,上面都有谁的名字?” 恩雅无言的接过了这份名单,在一番扫视后,很快就在上面发现了许多自己熟悉的名字。 而在那写着“参加会议但并无表态”的一行,恩雅赫然明白了自己兄长这般愤慨的原因了。 “陈姐姐,还有菲奥娜姐姐?” “她们怎么会……” 但,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恩雅不相信。 然而,在恩雅将自己的目光再次投向陈祈时,却发现自己的兄长已经褪去了君王的威严,反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的一面。 显然,这两位好友对他的“背叛”,对他的打击可谓是非常强烈。 “……恩雅,你说,事到如今,我到底是选择坚持,还是应该退位让贤?” 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希望见到的。 但经过了一年的孤独前行,当疲惫的陈祈见到这些消息时,心中依然难以控制的浮现出了烦闷和沮丧。 自己一心为国,却无人理解,无人支持,甚至还有那么多人在背地里要推翻他的统治。 陈祈此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我是不是不应该去管谢拉格人的死活?我应该顺应民意?当一个民众心中的好皇帝?” “而不是在这里……杞人忧天?为了未来的一切,牺牲当下的幸福?” 陈祈带着点点自嘲笑意的摇头道。 “哥哥……” 然而,很清楚自己兄长此时展露出的疲惫一面的恩雅,却不知该如何宽慰。 毕竟,就算是一直在政策上支持自己兄长的恩雅,她的心中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虽然谢拉格的基建在这一年里,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 越来越多的铁轨、缆车开始畅通,谢拉格的国库前所未有的充裕,粮食更是迎来了丰收。 但……每一次恩雅下山,代表耶拉冈德体恤民情,讲解教义时,她总能遇见许许多多向她求助的可怜平民。 他们向自己诉苦,根本存不下钱,今年的粮食只够他们保持温饱时……恩雅何尝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兄长呢? 谢拉格真的在发展,在改变,但一切的代价是吸着百姓们的血——这真的值得吗? 但,就在恩雅沉默之时,她身边的侍女长,却已经先她一步做出了回应。 “陛下,我或许不懂政治,但这一年里,我一直侍奉着陛下。” “在我的眼中,陛下您像是一个没有私欲的人,您将您的一切都投入了谢拉格,而没有索取任何的回报。” 耶拉一边说着,一边也是轻轻的靠近陈祈,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为这位疲惫的王轻柔的按摩着太阳穴,排解着他的疲惫。 “单从这一点来说,我就坚信,您就是谢拉格最伟大的王。” “希望您可以对自己有些信心,也对谢拉格人有些信心。” “我想,到了未来,他们一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 “就像陛下常说的那样——历史会给每个人最公正的评价。不是吗?” “……呵。” 感受着自己脸上耶拉那微凉的手指,陈祈在一番浅浅的笑意后,却也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 然而,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陈祈抓住的耶拉,在微微惊讶后,不仅没有躲闪,反倒是柔和的反握了回去。 一时间,偌大的蔓珠院,气氛竟然变得略有暧昧。 而身为妹妹兼圣女的恩雅,望着眼前这一派和谐的一幕,也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在这里。 但恩雅知道的是,自己的侍女长的这番宽慰,似乎起到了效果。 “……你说得对,我不该在意那么多。” “明明已经决定好背负一切的罪恶去死了,我就不该计较这些得失。” 既然注定要成为被唾弃的人,那么不妨,把所有得罪人的事情都做完,再轰轰烈烈的去死吧。 调整好心态的陈祈在一番深呼吸后,再次恢复了自己身为君王的从容和冷静。 “耶拉,把你和恩雅做的奶油汤和土豆递给本王。” “顺便,在我吃完的时候,把那些政务念给本王听,明白了吗?” 耶拉喜笑颜开的答复道: “是~陛下~” (本章完) 第109章 三年已过,谢拉格的大变样 第109章 三年已过,谢拉格的大变样 【三年的时间,对于生命普遍更漫长的泰拉种族来说,并不算什么很长的时间。】 【但就是这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却发生了让整个泰拉大陆都为之震动的惊愕事件。】 【经过了数年的准备,在那以铁腕著称的莱塔尼亚新皇的领导下,莱塔尼亚终于开启了这场震撼泰拉的远征。】 【两年前,莱塔尼亚远征玻利瓦尔,以极快的速度拿下了这个多方势力博弈的国土。】 【倘若玻利瓦尔的灭亡,还不足以让泰拉各国警觉的话。】 【那么,一年前,莱塔尼亚闪击卡西米尔,便是彻底向全泰拉宣告了新皇的汹涌野心。】 【短短两个月,有“骑士之乡”美名的军事强国卡西米尔,便宣告了灭国。】 【莱塔尼亚以惊人的征服速度,强势的炮火轰鸣,向泰拉大陆的所有国家发出了挑战。】 【一时间,泰拉各国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知晓了战争的到来,并担心着战火有一天将殃及自身。】 【而与此同时,你的“危言耸听”得到了验证,谢拉格原本抨击你的残暴统治的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你的远见。】 【而在这负担极重的三年里,飞速发展的谢拉格,已然成为了一股各国都不愿意忽视的势力……】 “呀嚯~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呀~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尤里卡~” 在专业的拍摄器材下,一位拥有粉色卷发,相貌清纯可人的札拉克(鼠类)女孩,也是手举话筒,在摄像头前挥手笑道: “现在,在我身后的便是近日来异军突起,无数旅游爱好者都最好奇的旅游胜地——谢拉格!” “观众朋友们请看!哇~真是好高的一座雪峰!永远被积雪笼罩的国度,看起来并不是虚假宣传呢!” 在尤里卡的指引下,镜头内反衬出了不远处的谢拉格,那与三年前已经截然不同的盛况景色。 原本冷清的谢拉格,如今光是山脚就已经建起了一座规模不小的新城镇。 一眼望去,来自世界各地,各个种族的游客都在这座城镇中匆忙的穿梭着。 这里,有着不少身着昂贵华服,在仆人的簇拥和保镖的保护下,欣赏着这对别国根本见不到的雪景的贵族。 也有穿厚重的衣服,忙碌的在城镇中寻找可以住宿的宾馆的一家三口。 甚至来到了谢拉格就大卖特卖,身上甚至穿上了“我爱雪山”的字样的厚外套,兴奋的找不着北,看什么都新奇的游客。 明明战争已经爆发,然而在谢拉格,这里就仿佛一片未曾被战火波及到的净土一般。 在这里,游客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国籍,无论彼此所在的国家,与对方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暂时的放下了芥蒂,在这片净土中共同的生活着。 当然,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假象。 因为在城镇的周围,依然可以见到许多驻扎在这里的营地——是来自各国军队的。 他们有维多利亚的护卫队,哥伦比亚的考察队,甚至有莱塔尼亚的金律法卫等等。 各个国家驻扎自此的营地,规模都并不大,上至千人,下至不足百人,甚至各自营地都相隔的甚远。 但,各国军队之间那种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能开战的紧张氛围,却是连谢拉格的繁荣都无法消除的。 不过,哪怕如此,这个被各国窥视,却因为大量的本国游客,导致谁也没法轻举妄动的中立国。 就是这片大地,目前唯一可以让人们忘却战争的圣地。 “如大家所见,作为今年在各国大肆宣传的旅游胜地,谢拉格的设施可谓是一应俱全。” “但是,恐怕大部分观众都不知道,谢拉格在数年之前,还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封闭小国。” “传闻中,一直到三年前,现任的喀兰王通过政变夺权,统治了谢拉格,才让这座雪山向我们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应该说,尤里卡身为主持人的业务相当纯熟。 身为被恩希欧迪斯雇佣来宣传谢拉格的指定主播,她在来到谢拉格之前就查阅了大量相关资料,做足了功课。 “而今日,尤里卡我的任务,便是带领所有好奇的观众朋友,领略一下这片旅游胜地的景观~” “顺便,尤里卡我还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小任务——那就是与神秘的喀兰王有关!” “传闻,这位年轻有为,带领谢拉格走向了富强和开放的喀兰王,才不过二十岁呢,” “尤里卡也很好奇,谢拉格人民对于自己的这位君王,究竟有着什么感想呢?” “呀~要是有幸可以见到喀兰王大人就好了,他一定是一位非常英俊帅气,温柔体贴的君王吧~” 伴随着尤里卡的话语落下,在谢拉格的城际网络的支持下,她的直播不断涌入了新的观众。 然而,犯了痴尤里卡并没有注意到的是。 当她说,自己要调查谢拉格人对喀兰王的看法时,她的直播间迅速被谢拉格本地人的发言所刷屏。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里面的所有言论和争执,都是与喀兰王相关的。 而且从评论上来说,这位喀兰王的风评,堪称两极分化。 但如今的注意力都被雪山吸引的尤里卡,则是一边走着,一边向直播间内的人们介绍着: “正如大家见到的一样,现在的谢拉格,堪称这片大地,东西两边的贸易中转站呢~” “这里不仅有规模庞大,连通各国铁路的火车站,就连山脚处,都有通往山上的观光缆车和列车呢。” “当然,尤里卡我最推荐的,就是谢拉格特色的驮兽背背服务~” “啊!那里就有一家租驮兽的,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说着,尤里卡迅速接近了那位租驮兽的谢拉格大叔,欢快的打招呼道: “你好,大叔~我是玻利瓦尔电视台的尤里卡,可以方便问几个问题吗?” “噢?小姑娘你要采访我是吗?好啊!” 这位在山脚租驮兽的大叔,在每日络绎不绝的观光团下,显然已经适应了各种采访和镜头,爽朗的笑道: “小姑娘长得真俊,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大叔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 “多谢大叔了。”尤里卡的脸上迸发着灿烂的笑容,随后问道: “大叔,现在谢拉格都有专门用于观光的缆车和火车了,您的驮兽生意不会受到影响吗?” “哈哈!小姑娘,这就是你不懂了。” 面对这个已经被许多游客询问过的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心情极好的大叔也是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外国游客来我们这里,不就是为了看个原生态的雪景吗?” “缆车确实不错,观光的火车上还能吃到美味的奶酪锅,但要真说沉浸式体验,那还得是我们的驮兽!” 大叔一脸骄傲的拍打着身边乖巧的驮兽,借着尤里卡的镜头打广告道: “当年谢拉格人没有铁轨的时候,就是骑着这些驮兽登上的雪山!” “这些驮兽都是有灵性的好动物,既听话又乖巧,无论你想去哪儿,只要你报个地名,它们就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敢说,整个谢拉格,没有比它们更熟的存在了。” “只需要两枚弗朗,就可以包下这些好伙伴一整天,吃饭睡觉都不需要你操心,它们自己就会回棚子里去。” “哇!真的有那么神奇?那我可真的要体验体验!” 被大叔声情并茂的言论所吸引的尤里卡,也是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而在尤里卡的直播间内,不少已经体验过的游客纷纷发出了自己的好评,表示这位大叔所言非虚。 也有许多坐缆车和火车上山,从而错过了的游客,在直播间捶胸顿足,大感遗憾,发誓一定要体验一次。 而尤里卡见这位大叔打开了话茬子,终于找到了机会,问出了那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大叔,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希望您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请问,关于带领谢拉格走向繁荣开放的喀兰王,身为谢拉格本地人,大叔您有什么看法呢?” “呃……” 然而,尤里卡话音刚落,热情大叔的笑容当即僵硬在了脸上,转而露出了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 面对镜头,原本还挺健谈的大叔,一时间也变得吞吞吐吐,经过了好半晌的思考后,才是犹豫的说道: “这个……不好说,实在是不好说。” “这三年里,谢拉格确确实实发展起来了不假……大叔我和不少人,原本还挺不习惯那么多外国人的。” “但现在,靠着旅游和工厂,大家都赚到了钱,这一切也确实是陛下带来的。” “只是嘛……” 然而,一回忆起这三年来的如噩梦般,几乎时刻都被沉重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的黑暗时光。 再联想到在陈祈的政变下,惨死的长老团,还有不少关于他中饱私囊、嗜血嗜杀的传闻。 原本应该谢拉格如今的富足,发自内心感到骄傲的大叔,却也迟迟说不出什么赞美的话。 毕竟,这份富足,并非他们自愿建设。 哪怕如今享受到了富足的体会,但记忆犹新的压迫和拼命劳作,依然迟迟无法从脑海中消散。 好半晌后,这位大叔才是闷闷的憋出了一句话道: “大叔我书读得少,不知道怎么说。” “但我还是蛮佩服陛下的,和陛下比起来,我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大老粗,大概和驮兽差不多笨吧?” 留下了一番似乎难理解的话语,面对略感困惑的尤里卡,大叔却也不知如何解释。 但好在,大叔在匆忙的瞥过眼,却注意到了一道站在一众训练有素的卫兵前,正在扯着大嗓门训话的英姿飒爽的身影。 一时间,大叔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喊道: “陈小姐!陈警官!快来帮帮我,我这遇上麻烦了!” “……菲尔比大叔?” 而被大叔呼唤着的,正是已经成为了谢拉格警卫队的总督司,陈晖洁。 然而,三年已过,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了谢拉格的陈晖洁,要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干练的味道。 而和在龙门时不一样的是,这位铁面无私的高级警司,如今脸上除了忙碌的疲惫外,眼眸里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望,和淡淡的欣喜。 而听到大叔的呼唤,陈晖洁先是让各个卫兵先回到工作岗位上,才是快步来到了大叔的面前问道: “怎么了?菲尔比大叔?又有驮兽不小心走丢了吗?” “不不不,那倒不是。”大叔摇了摇头,连忙让出个身,让陈晖洁可以看清尤里卡的身影,道: “这小姑娘是电视台来的记者,来咱们这做宣传的。” “大叔我说不好,想着陈警官肯定能把咱们谢拉格,好好的介绍给外面的游客。” 说着,大叔还不忘对尤里卡介绍起了陈晖洁,笑道: “小姑娘,你估计还不认识吧,这位是陈小姐,是咱们谢拉格的将军!还是警卫队的总督司呢!” “她可是咱们这最早一批的外来者,更是最早跟着陛下的人,她可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呢!” “……算不上,我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听着大叔对自己这般称赞,被爱戴的陈晖洁脸上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但唯独在提起陈祈的时候,陈晖洁的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说不上是喜是忧的复杂情绪,最终选择性的装作没听见。 “你是玻利瓦尔电视台的尤里卡对吧?我听恩希欧迪斯丞相提起过你。” 陈晖洁望着为谢拉格做宣传的尤里卡,态度称得上相当友善的说道: “正好,我也在巡视工作中,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去谢拉格城里。” “这一路上,我也可以跟你讲讲谢拉格的见闻。” “那就太好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的尤里卡喜出望外。 而当陈晖洁出现在直播中时,尤里卡的直播间更是被大量的弹幕所掩盖。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谢拉格本地人所发,还都是一面倒的称赞陈晖洁,是“正义使者”“耶拉冈德的审判官”之类的词汇。 当然,还有大量称呼陈晖洁为“将军大人”“陈小姐”“陈警官”之类爱称的弹幕。 这些爱戴她的弹幕,无不证明着,正义凛然的陈晖洁,在谢拉格民众中的民望。 “立正!稍息!” 然而,就在陈晖洁领着尤里卡,打算乘坐快捷的缆车上山的时候。 城镇的不远处,一伙全副武装的维多利亚士兵,却是正在接受着每日例行的检阅。 这一群和谢拉格的祥和气氛截然不符的军队,也吸引了许多游客的注意。 但很奇怪的是,游客们或许对这些士兵的到来感到不安,反倒是谢拉格当地人,似乎早已适应了这些人的存在。 他们不仅敢接近这些士兵,甚至还敢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交谈着。 而交谈的内容……似乎是在猜测这群士兵,接下去又要去哪家牧场主的家人拼酒了。 “好多的士兵啊……” 见到如此一幕,尤里卡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谢拉格不是中立国吗?为什么会允许别国的军队驻扎在这里呢?” “——因为他们是临时驻扎。” 而在尤里卡的身边,对这一幕也已经见怪不怪的陈晖洁淡淡的解释道: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们有许多的事务要和祈……要和陛下汇报。” “这些士兵是作为护卫队前来的,谢拉格不允许其他国家的军队,在这里爆发冲突,所以来这里的队伍都不算多。” “原来如此。” 尤里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她便是好奇的对着身边的陈晖洁询问道: “说起来,那位租驮兽的大叔说,陈警官您是最早一批追随喀兰王的人,没错吧?” “请问,作为喀兰王的重臣,陈警官对于喀兰王陛下有什么看法呢?您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 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好半晌。 这三年里,自从陈祈的统治开启后,就没少与陈祈争论,甚至拔刀相向的陈晖洁。 而现在,她望着这近在眼前的,陈祈已向所有谢拉格人兑现的繁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诉说。 不过,这三年的经历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陈晖洁并没有被难住,平静的回答道: “……虽然我很早就跟着他来到了谢拉格,但,我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了解他。” “如果要说心里话。” 陈晖洁语气顿了顿,随后展露了一个复杂的笑颜。 “他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大抵确实是一个好领袖吧。” “作为朋友,我没办法认可他的为人,但如今谢拉格的这一切,就足够我为他拼死到最后一刻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尤里卡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坐缆车了,请准备好收纳您的设备。” 短短的一句话,将尤里卡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了的陈晖洁,才是在百忙之中,向着远方的圣山投去了视线。 陈晖洁知道,在那里,陈祈正在和一众外国的重臣和贵族,讨论着关乎谢拉格的大事。 然而,驻扎在谢拉格周围已经足足数月的护卫队,以及僵持已久的谈判,都在让陈晖洁隐隐的觉得不妙。 祈,你到底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为何,现在的你,就连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困难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 难道……现在的我们,连为你分担一点责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本章完) 第110章 战争在即,谢拉格的不妥协 不让步 第110章 战争在即,谢拉格的不妥协 不让步 谢拉格圣山之巅,原蔓珠院,如今喀兰王和圣女共同居住、办公的宫殿。 经历了三年的飞速发展,在陈祈的独裁统治下,无论他统治下的人民愿不愿意,谢拉格神秘的面纱都被揭开。 就连在谢拉格人心中,无比神圣的圣山,都成为了千万游客打卡的旅游胜地。 无数游客来到这里,对旅游宣传中提到了无数次的,“全泰拉最高的山峰之一”发起了挑战。 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女孩,为了那“徒步登上圣山之巅的女子,就有资格成为喀兰圣女”的传闻前来。 在自己的家人、男朋友的陪同下,兴致勃勃的前来验证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圣女。 毕竟,无论是“圣女”,还是“仙子”,这类仿佛天生高贵,超然脱俗的词汇,对女性的吸引力都是极大的。 与“神”“皇帝”对男人的吸引力相差无几。 当然,除此之外,引来无数人攀登圣山的最重要原因,还是那堪称奇观的耶拉冈德神像。 那是一座经过了所有家主共同探讨,最终根据古朴经书中记载的耶拉冈德的相貌为原型,以岩石为材料雕刻的数十米的巨像。 虽然在正式雕刻之前,陈祈遭遇了侍女长耶拉“耶拉冈德根本不长那么难看”的投诉。 但在这个问题上,陈祈罕见的选择了尊重大众意愿,让他们去雕刻自己想象中的耶拉冈德的模样。 为此,我们的耶拉小姐生气的好几日没有理会这位陛下。 这件小事也让身为圣女的恩雅,不禁更加开始肯定,自己对耶拉真实身份的猜测。 不过,耶拉冈德神像依然完成了它的使命,它成为了谢拉格的旅游胜地,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争相来访。 而谢拉格小商小贩们,也可以在漫长的“天路”沿途贩卖商品和食物。 甚至有人专程在圣山的中途出售保暖睡袋,出租帐篷,提供给一时半会儿爬不上圣山的游客们休息。 但这一日,人流密集的圣山却反常的封锁了起来。 而负责守卫工作,甚至都并非是谢拉格的警察或军队。 在游客们略带不安的注视下,身穿各个不同国家军服,全副武装的士兵屹立在了通往圣山的道路上。 哪怕游客大多不懂军事,但光是不断报警的直觉就已经让他们知道,这些不同国家士兵间,仿佛一触即发的严肃气氛。 那种徘徊在圣山脚下的杀气,也同样预示着,这片土地好不容易得来的繁荣,即将会被打破。 …… “哒。” “各位大人,这是谢拉格特色的油茶,风味独特,还请品尝一番。” 宫殿之中,身为侍女长的耶拉,一一为来自各国的重臣和贵族送上了油茶。 而在完成了这项工作后,耶拉便保持着笑容,重新回到了那坐在主人翁的位置,闭目养神的陈祈的身后。 在陈祈的身旁,除了耶拉之外,还有身为丞相的恩希欧迪斯,圣女之身的恩雅。 甚至还有以将军身份参与旁听的菲奥娜,都在这场会谈之中。 现场的气氛可谓是一派和谐,但现在,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被这番假象所迷惑。 所有人都知晓,这将是一场危险的博弈。 “嗯,很香的气味。” 身为维多利亚派来的代表,开斯特公爵在品尝了一口后,便赞不绝口的说道: “都说谢拉格无论是奶茶还是油茶都风味独特,果然名不虚传。” 但下一秒,这位公爵便话锋一转,笑意不减的说道: “倘若在维多利亚的土地中,也可以随时随地喝上这口油茶,就再好不过了~” “——自从铁路畅通之后,谢拉格与维多利亚的距离也不再遥远。” 恩希欧迪斯听着开斯特公爵若有所指的话语,也是毫无破绽的微笑回击道: “只可惜,油茶虽美,但想要品鉴到最美味的一瞬,恐怕还需劳烦公爵大人亲自来一趟。” “那还真是可惜。” 开斯特公爵微微一笑,表情丝毫未变的她,只是在其他国家的代表面前,格外真挚热情的说道: “说起来,我与希瓦艾什一族,多少还算有些血缘关系。” “要是按照辈分,丞相先生,还有圣女小姐,或许还得称呼我一声姑姑呢。” 以轻松的语气,爆出了一番别国代表都不太清楚秘闻,开斯特公爵浑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态度柔和却又强势。 “甚至连希瓦艾什的各位,都是在维多利亚留学毕业的,我说的没错吧?” “就连谢拉格的建设,维多利亚都是第一个出力的。” “啊,感觉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谢拉格和维多利亚简直就是一家人呢~” 一家人? 开斯特公爵此言一出,险些让恩希欧迪斯笑出声来。 虽然谢拉格最先寻找的合作对象就是维多利亚,但维多利亚官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投资过谢拉格一分钱。 他们从维多利亚拉来的赞助,都是他们靠本事,靠人脉说服的维多利亚商人。 至于血缘关系,那就更是扯淡了。 虽然希瓦艾什一族确实和开斯特公爵称得上远亲,但开斯特公爵从前可从没关注过他们这些穷亲戚。 就连他们家族远嫁到谢拉格的女儿的葬礼上,开斯特家族甚至都没派个使者以表慰问。 就这,也好意思开口,说维多利亚和谢拉格是一家人? 无非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居深林有远亲罢了。 贪图谢拉格如今的富庶和战略要地,还要假模假样的套近乎,这幅姿态还真是让人作呕。 但饶是如此,恩希欧迪斯等人也不能坐视不理。 尤其是,他们敏锐的注意到了,那一旁的其他国家代表,在知道维多利亚和谢拉格还有这层关系时,所流露出的警惕之色。 “——公爵大人过誉了,谢拉格寒风刺骨,天寒地冻,只怕是再发展一百年,也无法与最富庶的维多利亚相提并论。” 然而,还没等开斯特公爵再套套近乎,恩雅便是接过了这个话题,以圣洁无比的完美微笑,代表着谢拉格回答道: “耶拉冈德庇护着谢拉格的每位游子,而每位游子在闯荡一番后,也都将回归耶拉冈德的怀抱。” “哪怕这里天寒地冻,冰冻三尺,谢拉格人依然会选择回归故乡。” “谢拉格人对耶拉冈德,还有脚下这片土地的热爱,是任何物质都换不来的。” “……是吗?这份故土之情,还真是让人艳羡。” 三番两次的说辞都被推脱,心高气傲的开斯特公爵心头也涌上了几分怒意。 身为维多利亚的公爵,哪怕如今谢拉格已经变得富庶,但出生贵族,血统高贵的开斯特,依然打心底里依然是看不上谢拉格这种穷乡僻里。 更打骨子里看不上希瓦艾什一族的穷亲戚。 但这一次,开斯特还是选择代表维多利亚来到了谢拉格。 她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占据谢拉格这片旅游胜地,为维多利亚谋取利益。 更是为了接下去,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随时可能爆发的大战,占据最有利的优势。 在卡西米尔被闪击灭国后,维多利亚也看出了莱塔尼亚的下一步的动作,两个超级强国的争霸之战,随时都会爆发。 然而比起万众一心,还拉拢了哥伦比亚当盟友的莱塔尼亚相比。 老牌帝国的维多利亚不仅罪孽深重,连内部都动荡不安。 维多利亚一方除了尽可能镇压内部叛乱,根本拉拢不起什么盟友,只能被动的等待莱塔尼亚的进攻。 但就在这时,突然崛起的谢拉格,却让维多利亚的高层看见了一线希望。 一线和盛极一时的莱塔尼亚僵持的希望。 谢拉格所在的位置,位于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交战的必经之路上,而且谢拉格的地形易守难攻,极其适合驻扎军队。 如果维多利亚可以将第一道战线推进到谢拉格,那么依托谢拉格的地形,他们就有和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一战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谢拉格不仅战略位置重要,而且谢拉格在这三年里,已经有了一套自己完整的工业化,以及足够的农田。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维多利亚军队只要可以进驻谢拉格,他们就可以不需要投入过多资金和成本的,迅速的巩固占领地。 这简直是一座物资充足的天然堡垒! 更重要的是,谢拉格是个旅游业为主,工业发展并不久的小国。 维多利亚完全有能力,轻易吞下这块又肥又弱的土地! 况且,如果维多利亚不占据谢拉格,让莱塔尼亚先一步占领此地的话,他们的劣势就会更大。 因此,无法忽视这个重要战略地的维多利亚,才一致决定让和希瓦艾什一族有亲属关系的开斯特公爵,去说服谢拉格的喀兰王。 说服陈祈,让谢拉格成为维多利亚帝国的一部分。 但如今,三番两次的暗示都被推辞,开斯特甚至连陈祈的一句表态都未获得。 凝视着那高坐王位上,闭目不语的陈祈,高傲的开斯特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厌恶。 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对面前的这个喀兰王,产生了不亚于对那位莱塔尼亚皇帝的厌恶情绪。 但同时,开斯特内心也清楚,自己的目的只怕难以实现。 那么,这个讨人厌的喀兰王,是早就打算好将国土卖给莱塔尼亚一方了吗? 这毫无疑问是个最坏的消息。 不过,开斯特并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因此她做了两手准备。 开斯特公爵轻柔了一下子自己那左手小指上的一枚戒指……那里面藏匿着一小份毒药。 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毒死一头驮兽,而且无色无味,最适合投入茶水之中。 开斯特在出发前就打算好,此次她前来,就特意让几位“灰礼帽”(特工)打扮成了普通护卫的样子。 只要这位喀兰王决意将谢拉格送给莱塔尼亚,那么,自己就让“灰礼帽”去投毒暗杀他。 这样,谢拉格一旦陷入内乱,维多利亚就可以趁虚而入,迅速占领谢拉格。 “呵呵,看起来,谢拉格的几位与开斯特公爵的亲属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啊。” 而莱塔尼亚这边,派出的代表也是陈祈的老熟人——军方代表的格劳费尔德公爵。 毫无疑问,格劳费尔德的目的与开斯特是完全一致的,他们也想尽快占据谢拉格这块战略要地。 只要占住了这里,哪怕与维多利亚的初战不利,他们也可以退守谢拉格,依托地形和维多利亚展开消耗战。 而那时的莱塔尼亚,将占据玻利瓦尔、雷姆必拓和谢拉格三大矿产区,还拥有哥伦比亚和乌萨斯的两条供应链。 九矿打一矿,格劳费尔德绝不相信,莱塔尼亚耗不过维多利亚。 于是乎,在恩希欧迪斯和恩雅都明确回绝了开斯特的拉拢后,格劳费尔德自信满满,态度无比强势笑道: “说起来也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比起维多利亚,还是与伟大的莱塔尼亚合作更有好处啊。” 拥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帝国做后盾,格劳费尔德丝毫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目的。 他将目光转向陈祈,自信而强硬的笑道: “尊敬的喀兰王,果然慧眼如炬。” “我们可和这群虚伪做作的维多利亚佬不同,我们莱塔尼亚的皇帝陛下,只以才能、实力为尊。” “喀兰王倘若愿意成为我们莱塔尼亚的附庸国,甚至让谢拉格成为莱塔尼亚帝国的一部分的话!相信陛下一定会大为喜悦!” “届时,陛下一定会正式封您为谢拉格的王,谢拉格的繁荣不仅会延续,还将更上一层楼!” 而在格劳费尔德的身边,哥伦比亚此次派出的大使,面对这位将军这般强势的态度,也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不敢说。 毕竟,哥伦比亚如今虽还是莱塔尼亚的盟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维多利亚一旦被灭,那么,弱势的哥伦比亚离成为莱塔尼亚的附庸国的未来,也并不遥远了。 哥伦比亚的使者前来,无非只是来表明一个支持莱塔尼亚的态度,根本无权加入这盘两大国博弈的棋局。 “格劳费尔德公爵,请您在陛下面前,保持一点尊重。” 然而,此行此景,身为将军的菲奥娜却是忍耐不了了。 经历了三年相处,出生维多利亚的菲奥娜,如今已经深深爱上了谢拉格这片土地。 曾经因为陈祈残暴的统治,而对自己是否要继续支持他而产生过怀疑的菲奥娜,如今已然不再迷惘。 她目睹了这三年,谢拉格从一个封闭的小国,怎么飞速的成为一个集合了旅游、工业、农业和外贸为一体的国家。 她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目光的短浅,也意识到了陈祈的目光,与自己有多么大的差距。 而爆发的这场战争,更让菲奥娜彻底明白了,自己这位好友,为何要用独裁的手段强迫谢拉格人去追赶别国的发展。 他早已预料到了战争的来临,只是那时,没有人理解他的想法。 而和陈晖洁不一样的是,菲奥娜是一位开朗活泼的阳光女孩。 放下了心结的她,主动以朋友的身份,坦荡的向陈祈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和错误。 最终,菲奥娜的真诚得到了陈祈的谅解,这对好友在一番相拥后,算是彻底掀过了过去的隔阂。 菲奥娜如今已然自信,自己没有信错人。 然而,正是因为这份对谢拉格的热爱,以及对自己好友的信任,让菲奥娜不能将格劳费尔德的话语置之不理。 “谢拉格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是陛下呕心沥血才建成的国家!” “他不是你们的臣子,谢拉格更不是莱塔尼亚的国土,您不能在陛下面前,这样大放厥词!” “——哈哈哈哈!说得好!瓦伊凡小姑娘,你对得起你将军的身份!” 然而,菲奥娜的一番义正言辞,却是让格劳费尔德不怒反笑。 而在这位将军大笑一番后,他的脸色却突然猛地阴沉了下来。 经历了灭卡西米尔的大战,格劳费尔德身上将军的霸气和杀意,让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菲奥娜脸色一白,几乎立刻被压制了下去。 这时,菲奥娜才算彻底明白了……自己和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将军,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但,小姑娘,你可别忘了,一切说话的底气,都来自于国力!” “莱塔尼亚强大,谢拉格弱小,因此我就算在你们的宫殿里,一点不把你们的王放在眼里,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实话告诉你也好,倘若不是谢拉格被你们的王发展的这般强盛,我们强大的莱塔尼亚帝国,根本连招呼都不会打一声。” “我们只会用战车和炮火,来表达我们的意见!” 说着,格劳费尔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嗜血而骄傲的神情,掷地有声的说道: “弱肉强食,这就是国家的底色!” “小姑娘,你还太年轻,没意识到,你们根本没有上桌谈判的资格啊!” “无论是你们的军事力量,还是那所谓的耶拉冈德,都不可能在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前庇护你们的!” “……” 一时间,格劳费尔德那堪称羞辱的言语,在宫殿之中清晰的回荡着,让现场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而哥伦比亚的使者,望着那面前,不知该如何接话的谢拉格丞相和圣女,以及依然在闭目养神的喀兰王。 他已经预料到,下一秒,这位喀兰王将会对莱塔尼亚俯首称臣的景象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沉默已久的陈祈,终于开了口: “——两位公爵殿下,应该说,我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 陈祈如苍鹰般凌厉的双眸,冰冷的扫视过自己的手下与手下败将,眼中毫无一丝温情。 因为他知晓,手下也好,手下败将也罢,这一切都与他这一周目的经历无关。 从前,他们对自己唯命是从,是见到自己就会吓得双腿发软的忠犬。 但现在,他不过是一个弱势小国的王,对方却成为了可以操控自己命运的强势一方。 但,陈祈会任由谁左右自己,乃至谢拉格的命运吗? 绝不可能。 “你们的称赞让本王倍感欣慰,这意味着,谢拉格已经成为你们两大帝国眼中,决不能忽视的一股力量。” “这也意味着,本王在这三年里,对谢拉格的大规模改革,已经卓有成效。” 敌人的忌惮,是你变得强大的最好证明。陈祈非常清楚这一点。 而现在,面对着开斯特和格劳费尔德,陈祈依然保持着身为王者的姿态,冷冰冰的说道: “既然两位都把话说开了,本王在此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国对谢拉格的土地和财富垂涎已久,本王早有预料,本王也知晓你们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的占领谢拉格。” “本王背负万千骂名,将谢拉格打造成一个钢铁之国,为的就是提防这一日的到来。” “两位,本王再次申明——谢拉格绝无卷入这场世界大战的意图,我们只是一个中立国家。” “我们与莱塔尼亚做生意,也与维多利亚、哥伦比亚,乃至于乌萨斯和大炎做生意。” “我们只求发展和生存,不为征战和霸权。” “但……倘若有人胆敢窥探谢拉格的国土、财富,企图强行破坏谢拉格的独立自主。” 说着,陈祈冰冷的眼眸更添几分危险,凝视着位高权重的二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拉格,也绝不会妥协。” “我们不会卖国求荣,更不会割地求和、卑躬屈膝,我们要有尊严,有自由的活在自己的土地上。” “这,就是谢拉格的回答,本王的回答。” (本章完) 第111章 无法避免的战争?谢拉格的最后底牌 第111章 无法避免的战争?谢拉格的最后底牌? 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料想到的回答。 陈祈那冰冷、强势到了有点不符合他身份的回应,让在场的气氛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没想到陈祈在面对强敌,居然也这般强势的菲奥娜,眼眸中尽是异彩连连。 恩希欧迪斯和恩雅,更是向自己的兄长投去了既惊讶,又骄傲的视线。 耶拉虽微笑不语,但也在背后捏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心头颇感解气。 毕竟,刚刚格劳费尔德狂妄自大的话语,对于她这位谢拉格的守护神,也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耶拉虽是个慈爱的神明,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脾气。 更不代表,她对面前这两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企图将谢拉格据为己有的贪婪之徒,没有一丁点的愤怒。 但同时,耶拉也很清楚,现在的谢拉格虽然已经在陈祈的带领下,在三年内挣脱了束缚,走向了富强之路。 但那个讨人厌的格劳费尔德,有一点却是没说错的。 现在的谢拉格,实在是太弱小了。 三年的时间还是太短,谢拉格才刚刚迈入发展的上升期不久,并没有太多的能力发展军事。 而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更是泰拉大陆最强的两个帝国。 谢拉格绝对没有与两大帝国的任何一支军队一战的实力。 ……就算是自己加入这场战争,恐怕也难以抵挡莱塔尼亚的炮火和战车。 看起来,只能先全力以赴,用虚张声势的方法让两个国家的人知难而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然而,刚刚打算久违的显灵一次,展露自己身为“神”的实力之时。 耶拉的手掌却是被一旁的陈祈,不动声色的给摁了回去,强迫耶拉从运转力量的过程中挣脱出来。 下一秒,还没等耶拉意外的扭过头去,她便感觉陈祈那握住自己手掌的力度更加大了几分。 耶拉明白,陈祈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但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知道自己是谁? 但祈为什么会知道? 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喀兰王,还真是快人快语。” 还没等耶拉从混乱中挣脱出来,已经彻底理解了陈祈话语的格劳费尔德,也是流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意。 “只可惜,我本以为带领谢拉格走出封闭的你,应该是一位英明的王。” “却没想到,您居然这般愚不可及,甚至连形势都看不清晰。” 说着,格劳费尔德也是嗜血一笑,语气虽是试探,但神情尽是挑衅和无畏的说道: “尊敬的喀兰王,难道您真觉得,谢拉格可以抵御我们伟大帝国的钢铁洪流吗?” “……呵。” 然而,让地位尊贵的格劳费尔德都没想到的是,在他眼中,这位根本比不上自己这个大国使者的小国之王,竟冲着他露出了一抹极其熟悉的不屑。 就好像,他那发自内心尊敬的皇帝陛下一样的自信和从容。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格劳费尔德下意识的对面前的这位喀兰王提起了几分敬意。 而很快,他也等来了陈祈的回应。 “公爵先生,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谢拉格从没有参与到泰拉大陆的争端中的意愿,我们不过是一个在夹缝里寻求生存的小国。” “或许,在你们莱塔尼亚军人的眼中,谢拉格不过是你们征伐路上随手可灭的一个小国。” “——但,如果你们就这样以为,谢拉格是一片可以任由你们欺凌的土地,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们有钢铁洪流,我们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我不是任由你们宰割的君王,谢拉格更不是任由你们奴役的土地。” 陈祈的姿态愈发肃然,无比果断而清晰的说道: “我们谢拉格人穷是穷了一点,打仗是绝不怕死的。” “朋友来了有美酒,野兽来了,我们也有武器!” 说罢,陈祈从王座之上猛然起身,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小国之主的身份,而畏惧面前这位大国的使者。 陈祈不会畏惧一个自己曾经的手下。 更不会因为自己是小国之王,而在大国的欺凌尚未到来之前,就卑躬屈膝! “那么现在,告诉我,格劳费尔德公爵先生。” “莱塔尼亚,究竟是朋友?还是野兽?” “……” 诡异的沉寂持续了好半晌,一时间,宫殿内安静的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而在陈祈冰冷的凝视下,他见证着面前的格劳费尔德的脸色,在微微的悚惧后逐渐变得镇定,再到最后,神情凝重的回答道: “……尊敬的喀兰王大人。” “不得不说,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让我对您产生了一些改观。” “我本对这场谈判信心满满,我本认为,您这样的小国之主,除了依附我们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甚至以为,只要我利用帝国的军力,对您威胁恐吓一番后,您就会被我们吓破胆的跪地求饶。” “就好像,卡西米尔的那群自诩贵族的骑士老爷们一样。” “但我错了。” 说着,格劳费尔德严肃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狰狞又佩服的神情。 “你毫无疑问是一个可敬的王。” “如果你是大国的帝王,那么我毫不怀疑,你会是莱塔尼亚军队遭遇的最强悍的对手。” “只可惜,你只是一个小国之王,你的英明决断,依然改变不了你的国家被毁灭的命运。” “而作为一位可敬的对手,莱塔尼亚将不留余力的,将你消灭!” 说罢,格劳费尔德便是不再多说,在向陈祈做了一个庄重而熟悉的举手礼后,这位公爵便是不再犹豫的扭头而去。 注视着格劳费尔德离去的背影,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 战争的硝烟,即将就要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了。 “……真没想到,喀兰王居然是一位,这般有魄力的君王。” “看起来,维多利亚或许也要重新考虑,与谢拉格的合作了。” 另一边,虽然也被陈祈的气魄所震慑,但开斯特公爵可就没有格劳费尔德那般尊重陈祈了。 “当然,您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只要您向维多利亚求助,我们随时愿意为您提供援助~” “那么,失陪了。” 自诩贵族的她,要比莱塔尼亚的人更看不起谢拉格的国防力量,在一番假惺惺的行礼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在开斯特公爵离开后,两位护卫迅速跟上了她的脚步,其中一位在片刻犹豫后,低声的询问道: “公爵大人,您不打算继续进行投毒的计划了吗?” “投什么毒?你们没看出来,莱塔尼亚的大军马上就要开过来了吗?” 根本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开斯特公爵,脸上洋溢着出乎预料的狂喜之色,淡淡的笑道: “我们现在要比的就是速度,快速集合起大军,在莱塔尼亚的军队赶到谢拉格之前,先到一步!” “只要我们的大军先一步来到谢拉格脚下,撕碎谢拉格的军队,那么我们就可以占据这个重要的据点!” “如果我们慢了一拍……” 开斯特公爵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恶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那么,就让这位在莱塔尼亚人眼中,‘英明神武’的喀兰王陛下,去和莱塔尼亚军队拼个你死我活吧。” “我们只需要袖手旁观,等待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时机就行。” “甚至,可以趁着谢拉格和莱塔尼亚军队大战时,趁虚而入!” “——大人英明!” 而听了开斯特公爵的谋略,两位伪装成了护卫的“灰礼帽”在一番面面相觑后,深深折服于自己面前公爵的智慧。 然而,开斯特公爵还有着两手准备。 在离开宫殿后,她并没有急着带着自己的护卫队离开,反而是一直等到哥伦比亚大使的出现。 “大使,请稍等。” “公爵大人?” 哥伦比亚的大使见开斯特在等待自己,很快意识到了对方必然是有事所求,以不卑不亢的态度询问道: “请问公爵大人在此专门等候,是有何要事?” “当然有。” 虽然同样看不上从维多利亚这里独立出来的哥伦比亚人,但开斯特公爵确实是八大公爵中,最看得清形势的存在。 她很清楚,大战在即,自己应该尽可能的为维多利亚多制造一个盟友,减少一个敌人。 只要自己得到的回报对得起付出,那么她就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高傲。 “我还劳烦哥伦比亚大使,为你们的总统带一番话。” 开斯特微笑着接近了哥伦比亚大使,甜蜜的微笑背后,是机关算尽的阴谋。 “维多利亚非常希望,总统先生可以根据如今的形势,重新考虑与莱塔尼亚的同盟关系。” “维多利亚很清楚,哥伦比亚与莱塔尼亚企图瓜分我们的想法。” “但倘若莱塔尼亚真的消灭了维多利亚,哥伦比亚该如何与一个占据了西方大陆的强国竞争呢?” “谢拉格,是如今我们两个国家,最好的消耗莱塔尼亚这台战争机器的战略要地。” “我相信,只要我们两国联手,一同先行占住谢拉格。” “那么,莱塔尼亚攻伐的脚步必然会被拖延,他就算想要攻下我们维多利亚,也必将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牺牲。” “在这种双方都无比疲敝的情况下……我想,才是最有利于哥伦比亚的局势,不是吗?” 开斯特公爵一番晓之以理的说辞,让哥伦比亚大使沉默了许久。 而很快,开斯特便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 “我一定会将公爵大人的这番言论,向总统先生如实禀告的。” “——那么,我希望你们的总统能反应迅速一些。” 计谋得逞的开斯特公爵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轻笑答道: “莱塔尼亚,可不会给我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 “祈,你打算怎么办?” 而在所有外人都离开之后,焦虑的菲奥娜就将目光投向了陈祈。 从刚刚陈祈的发言来看,菲奥娜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是绝对不可能向两国投降的。 但是谢拉格才刚刚崛起不久,甚至都没有太来得及培养自己的军事力量,他们该如何与莱塔尼亚这样的强国交战? 然而,这三年以来,一直都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准备的陈祈,心情却是格外的平静。 只听见,他在一番深呼吸下,做出了自己的指令。 “诸位,听令。” “通知谢拉格的所有工厂、军队和预备队,以莱塔尼亚游客被遣返为信号,随时准备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所有谢拉格工厂开始加急生产武器和装备,加强矿区作业,随时准备好切断外围铁轨,迁移外围居民。” 交代完这一切后,陈祈便将目光投向了恩希欧迪斯,眼眸多了一抹决意。 “丞相,带我去我们的军工厂,我需要验收一下我们的准备了。” “是!” 恩希欧迪斯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样,从战争真的爆发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质疑过自己兄长的任何预测了。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兄长是这片大地眼光最长远,最伟大的君王,恐怕没有之一。 自己虽为丞相,更是大哥指定的继承者,但自己还需要磨炼很久很久。 而在陈祈和恩希欧迪斯离开之后,宫殿内,只剩下了恩雅、耶拉和菲奥娜三女面面相觑。 菲奥娜:“……祈,似乎忘记了把战争即将到来的消息,告诉给谢拉格民众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陛下或许是故意不想说的。” 然而,身为时时刻刻都在陈祈身边侍奉的侍女长,耶拉要比菲奥娜更了解陈祈的心中想法,笑道: “自从这三年的‘残暴统治’后,陛下就一点不期待谢拉格的大家会支持他了呢。” “他一直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早早的把足够支撑战争的储备粮给存储好了。” “我想,他一定是觉得,哪怕谢拉格的大家不支持自己,他也可以靠军队和自己的布置,将入侵者给赶跑吧?” “……哥哥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扛下来,又不想要跟大家做解释。” 听了耶拉的话语,深有感触的恩雅也是点了点头,神情幽怨的同时,语气却又带着点点自责的呢喃道: “但说实话,我们又能帮上哥哥什么呢?” “哥哥总是能够比我们看得更远,我们甚至连跟上他的思维都做不到,又能怎么帮上他呢?” 一时间,恩雅的轻声,让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但就在这时,耶拉却是在片刻后,似乎思考出了什么办法,微笑的向恩雅提议道: “要是,我们亲爱的陛下因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觉得谢拉格的大家不愿意相信他的话。” “那么,我们备受爱戴的圣女大人,还有我们的正义凛然的总督司,以及深受农民喜爱的菲奥娜将军。” “在这种危急关头,是否可以让谢拉格的大家拧成一股绳,为了抵御入侵者,而团结在陛下的手下呢?” “……我,我们可以吗?” 然而,耶拉的一番话,却是仿佛为恩雅和菲奥娜一下子打开了新的思路。 而在菲奥娜还在怀疑自己的号召力的时候,身为圣女的恩雅却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而凝聚民心,团结谢拉格人的意志,也是自己这位圣女,能为自己的兄长,为危在旦夕的谢拉格,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耶拉,你快去通知陈小姐,就说我有急事需要拜托她帮我!” “是~” 见恩雅的眼眸中迸发出了极强的信念,耶拉就仿佛见证了自己孩子的长大一般,以慈爱的笑容给予了支持。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在巨大的耶拉冈德神像之下。 这座谢拉格的奇观,所有人都只以为是为了吸引游客的眼球而制造出来的产物。 但谁也想不到,这座神像居然只是个假象。 这座神像真正的用途,是一座通往谢拉格的地下武器工厂的唯一入口! 陈祈和恩希欧迪斯乘坐着地下电梯,来到了这座谢拉格最神秘的工厂之内。 而伴随着电梯大门的缓缓开启,充斥二人耳膜的,便是源源不断的钢铁碰撞的声音。 广阔而漆黑的地下工厂下,有着无数辛勤劳作的工人,以及身穿白色长袍的科学家忙碌的穿梭而过。 时不时有人在互相点头后,短暂的交流、核对着彼此的数据后,又匆匆的分开。 二人一路没有任何的阻碍,直接来到了工厂的心脏位置。 而在这里,诺希斯已经等候他们多时。 “我们的秘密武器准备如何?” “——很好。” 面对陈祈的询问,沉迷于工作的诺希斯连头都没有抬起,神情疲惫的他,嘴角却一直都挂着一抹兴奋的笑意。 “我们通过黑市搞来了许多战争机器的图纸,其中许多已经投入生产。” “而这艘宝贝……是我们从哥伦比亚搞来的图纸。” “虽然型号上已经过时了,但我相信,只要能够顺利建成这项战争兵器,我们就有了与大国博弈的武器。” “那就好。” 听着诺希斯无比自信的言论,心头得到了一丝慰藉的陈祈,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工厂中心处的钢铁巨兽。 而这巨兽,他曾为莱塔尼亚皇帝的时候,就乘坐过不止一次。 而在工厂中心处所停靠的,赫然是一艘巨大的高速战舰! “……兄长,战争真的无法避免吗?” 听着自己兄长的呢喃,哪怕高速战舰近在眼前,但恩希欧迪斯的心头依然有着强烈的不安。 他意识到了,这会是关乎谢拉格存亡的一战,更是谢拉格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的一次挑战。 一旦失败,他们将万劫不复。 而哪怕成功,他们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知道,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我们应当竭尽全力。” “但,一旦失败,谢拉格也将坠入深渊之中,实力如此悬殊,我们真的有胜利的可能吗?” 而对于自己这位弟弟表现出的担忧,陈祈自然理解他的心态。 实际上,陈祈的心中又何尝没有这种忧虑呢? 但他是谢拉格的王,是谢拉格人的信心,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与妥协。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我们不学科西嘉一世,我们一定要赢下这场立国之战!” (本章完) 第112章 一直要打到,完全胜利! 第112章 一直要打到,完全胜利! 其实,陈祈何尝不知道,以谢拉格如今的军力,想要对抗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两大强国,完全是痴人说梦呢? 他知道,两大强国只要下定毁灭谢拉格的决心,谢拉格哪怕已经今非昔比,也必然会走向覆灭的结局。 但陈祈之所以大费周章的将谢拉格建设到如今的规模,为的就是避免如此的结局。 他知道,无论是维多利亚还是莱塔尼亚,都在窥视着谢拉格如今的财富,以及内部的完整工业。 两国都企图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完整的谢拉格。 只有这样,谢拉格这个天然堡垒,才拥有了长久驻军的意义。 也只有这样,在战争结束后,他们才可以迅速的重新运转起谢拉格,让谢拉格为他们的帝国创造财富。 陈祈在赌,在大赌。 赌的是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不会抱着毁灭谢拉格的想法,大军入境。 只有这样,谢拉格才能有一线生机。 陈祈清楚,自己将谢拉格的国运,赌在自己的对手会麻痹大意上,作为国君,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但陈祈没有办法,因为谢拉格是弱势的一方。 弱势方本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无论是选择什么,等待谢拉格除了奴役就是毁灭,只有反抗到最后一刻,谢拉格才能规避那注定的命运。 谢拉格人,才能继续有尊严、自由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嗯?” 然而,从地下工厂回到了宫殿的陈祈,却很快注意到了那消失不见的恩雅与耶拉。 “来人。” “在!” 在陈祈一声令下,负责守卫工作的山雪鬼迅速来到了他的面前。 而陈祈也没有任何废话,当即冰冷的追问道:“圣女和侍女长去了哪里?” “回禀陛下!圣女大人正带着侍女长,还有菲奥娜将军,一同前往了城镇内。” “听圣女大人说,她们是得到了陛下的诏令,前往城镇,号令谢拉格民众抵御入侵,保家卫国的。” 山雪鬼毕恭毕敬的答复道,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王那骤变的脸色。 “胡言乱语!本王何时下达这般诏令了?!” 陈祈震怒的一声厉呵,让这位山雪鬼被吓得当即跪地不起,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不敢说出。 “本王早就下令过!没有本王的诏书,不允许圣女以任何理由离开宫殿,汝等就是这样执行本王的诏令的?!” 发了一通脾气后,陈祈已经无暇去管战战兢兢的山雪鬼,再次焦躁的下令道: “你,快上一队山雪鬼,与本王一同前往城镇。” “要是圣女此行出现一丁点意外,汝等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也不怪陈祈如此焦虑,毕竟战争在即,现在就是谢拉格最敏感的时期。 暗杀、投毒、恐怖袭击…… 两国为了最低成本的夺取谢拉格,可能会用上一切阴险的手段对付他,以及他身边的人。 而陈祈在谢拉格之所以可以坐稳这个皇位,还能保证自己下达的政令,谢拉格人都不敢反抗,可不完全靠的是手握军权。 陈祈早就知道,谢拉格有大批反对自己的势力,这些人之所以没闹出乱子,无非是因为两人。 一个,是身为丞相,自己选定的下一任接班人的恩希欧迪斯。 而另一个,就是身为圣女,是谢拉格人心中耶拉冈德的代言人的恩雅了。 自己这两位弟弟妹妹,一个笼络了高层,一个笼络了民心,正是二人对自己的绝对支持,才能保证谢拉格不会发生动荡。 而现在,倘若恩雅遭遇了危险,不幸身亡。 或者恩雅被反对自己的势力掳走,成为反对自己统治的傀儡。 那么,谢拉格毫无疑问会陷入巨大的内乱之中! 这是陈祈绝不能承受的代价。 也因此,焦躁不安的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山雪鬼之前汇报的,耶拉也在恩雅身边的事情。 急匆匆的从圣山赶往城镇的陈祈并不知道,在他赶到现场时,自己等来的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 “诸位,正如我所说的,我以圣女之名,向耶拉冈德起誓——我已经听见了耶拉冈德的告诫。” “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我们历经了无数磨难和困苦,才从黑暗和愚昧之中走出,得来了今日的幸福。” “但现在,却有人想要轻易的从我们的手中,将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给夺去。” 夜晚,新建的大礼堂,此时已经被聚集于此的谢拉格人完全占据。 这座新建的大礼堂,原本是建造起来,用于为游客们表演谢拉格编排的歌剧、舞蹈和各种节目的地方。 但今日,在夜幕已经降临,大礼堂也已经闭门歇业之时,所有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的谢拉格人,却都迎来了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 而当他们打开房门时,在外等候的他们的,却是陈晖洁手下的警员,以及菲奥娜手下的谢拉格军人们。 “圣女大人在今晚有神谕要传达,请所有的谢拉格人及时到达大礼堂,聆听教诲。” 短短的一句话,却仿佛有着魔力一般。 无论是招待了一天游客的商贩,还是安心耕种土地的农民,亦或是在矿区、工厂工作的工人。 只要是谢拉格人,当他们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便是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 成千上万的谢拉格人以仿佛迎接耶拉冈德般的隆重态度,第一时间赶去了大礼堂。 这一切的原因,来自于这三年里,恩雅在民众中建立的影响力。 这三年里,因为陈祈所实施的经济计划,谢拉格人民在维持生计的同时,却要承受比过去重的多的劳役。 面对谢拉格的民怨沸腾,陈祈也明白,自己光靠军队进行镇压,也是会起到反效果的。 因此,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身为圣女的恩雅,去负责安抚躁动不安的谢拉格民众。 不得不说,陈祈的这个想法卓有成效。 当恩雅以圣女之姿,去亲自慰问每一个被繁重的劳役几近压垮的谢拉格人时,每个谢拉格人都为之震撼。 而慈悲心肠,无法目睹民众受苦受难,却又无能为力的恩雅,所能做的也只有借助耶拉冈德的名义,力所能及的安慰着所有人。 “苦难一定会过去的,耶拉冈德是这样告诉我的。” “耶拉冈德相信我们的王,一定会兑现他的承诺,也请大家相信他。” “我以圣女之身,向耶拉冈德起誓。” 一次次信誓旦旦的承诺,但恩雅的心中其实根本没有底。 但,蔓珠院以愚昧统治了谢拉格千年的荼毒,如今却起到了预料之外的效果。 谢拉格的人们,真的愿意相信恩雅的誓言。 对于谢拉格人来说,向耶拉冈德起誓,是在这片土地比契约都还要重的诺言。 而蔓珠院从前的一些黑暗、下作的手段,又让谢拉格人一次次验证了,背叛耶拉冈德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而恩雅贵为圣女,在这三年内频繁的走出圣山,安抚民众,为大家讲解自己“听到”的耶拉冈德的神谕,甚至主动和民众们一起劳作。 也正是因为恩雅的这份圣洁却又不失接地气的热忱,才让谢拉格人安稳的渡过了这艰难的三年。 而当陈祈的诺言真的兑现的那一日,恩雅身为圣女,在谢拉格人中的号召力也是可想而知了。 而大礼堂内,恩雅站在舞台之上,面对着上下两层,将大礼堂围得水泄不通的谢拉格人们,尽显圣女风采的她,不卑不亢的平静说道: “耶拉冈德告诉我,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将会是空前恐怖的。” “这一次,面对钢铁般的军队,或许连耶拉冈德也无法庇护我们的平安。” “我们,连同我们亲爱的家人们,可能都会死,会伤。” “而一旦我们让敌军踏入了谢拉格的国门,迎接我们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奴役和欺凌。” “告诉我,受耶拉冈德庇护的谢拉格子民们。” “你们愿意,将谢拉格的土地,拱手相让与敌人吗?” “不愿意!” 大礼堂下的第一排位置,那早已是义愤填膺的阿克托斯,怒吼的站起身来,以响彻大礼堂的吼声率先回应道。 而下一秒,回应恩雅的便是万千同仇敌忾的谢拉格子民,惊天骇浪般的怒吼! “不愿意!!”xn “让这些侵略者准备好受死吧!”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圣女大人!请下令吧!让我们去杀敌!” 面对着大礼堂那万千谢拉格人民的共同夙愿,恩雅的心头倍感欣慰的同时,却也是学着自己的兄长,维持了不动声色的平静。 她明白,自己身为圣女,决不能在民众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 她是耶拉冈德的代言人,她必须是无畏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谢拉格人坚信他们可以获得胜利。 现在的恩雅,已经愈发理解自己的兄长了。 “我已经听见了你们的夙愿,谢拉格的子民们。” “而现在,我可以告知你们,陛下也以相同的话语,回应了那些企图让我们卑躬屈膝的入侵者。” “陛下已下定决心,集合谢拉格的一切力量,保卫我们的家园!” “在此,我以圣女之名,恳请谢拉格的子民们。” “相信我们彼此,一定可以力挽狂澜。” “相信我们的陛下,一定能够带领你们走向胜利。” “也相信耶拉冈德,相信谢拉格的命运,绝不会在此终结!”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恩雅从自己的衣服里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让现场原本亢奋的气氛顿时一凝。 下一秒,在一旁的耶拉,还有负责维持秩序、保卫圣女的陈晖洁、菲奥娜,还有所有人的凝视下。 只见恩雅只是微微咬牙了一下,就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一时间,大礼堂掀起一片哗然,甚至有好多人都因为过度惊愕而站起身来。 然而,做完这堪比自残的事情后,恩雅的表情却连一丝吃痛都没有。 而是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掌,让所有的谢拉格人,都可以看清自己手上的血痕。 “在此,我以耶拉冈德的使者,以圣女之名立誓!” “在敌人被杀退之前,我将与每个保卫谢拉格的勇士们,一同流血,一同杀敌。” “待这伤口痊愈之日,便是谢拉格迎来和平之时!” 恩雅的话音落下,在经历了片刻的沉寂后,她终于等来了群情激昂的,如雷鸣般的掌声! 高举着后知后觉发痛的手掌,恩雅的脸颊依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动摇。 相反,她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那一位位因为自己的言语,而前所未有的凝聚在了一起谢拉格人时,她突然间醒悟了。 她明白了,什么才叫做,“圣女的责任”。 她也明白,为何自己的兄长,宁愿背负着万千骂名,也依然要坚持着自己的路。 这是他们的责任。 他们背负的,是万千人的命运! “砰。” 然而,就在大礼堂内群情激昂之时,大礼堂的大门却是突然被推开。 而当大礼堂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投向门口,在见到那疾步而来的陈祈的面容时,却都沉寂了下来。 一种因畏惧而产生的寂静,顿时笼罩了整个大礼堂,原本亢奋的人们此时仿佛被陈祈无声的气场盖过了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祈?” “让开。” 快步走向高台的陈祈,面对那想要拦住自己的陈晖洁和菲奥娜,却是不由分说的推开了二人。 然而,面对那咄咄逼近,神情严肃的兄长,恩雅却显得格外轻松。 她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的兄长,站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伸出了那支即将落在了她的脸上的,高高举起的手掌。 然而,空气沉寂了好半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祈还是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掌放下了。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这位残暴君王考虑到圣女的影响力,而做出的妥协。 但只有恩雅知晓,这是自己兄长,对自己妹妹的心软和无可奈何。 “……胡闹。” 高台上,陈祈凝视着面前的恩雅,表情虽未有一丝消融,但那压低了声线的语气,却也证明了他此时担忧的消退。 “——身为哥哥,偶尔也要包容一下妹妹的小任性,不是吗?” 恩雅以从容的微笑回应了自己的哥哥,眼眸中迸发的,却是只有他们彼此可以看懂的依赖和信任。 “好了,哥哥,不要让谢拉格的大家等太久了。” “请陛下您,发表演讲吧。” 说着,恩雅也是慢慢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将主场交给了自己的兄长。 而转过身去的陈祈,默默的凝视着这大礼堂中,所有屏住呼吸,在自己说话之前,连一点噪音都不敢发出的谢拉格人民。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以谢拉格人民熟悉的冰冷、骄傲和决然,一字一句的说道: “——诸位,想必已经知晓了,战火即将蔓延到我们生活的土地上。” “本王已做出了回应,在此,本王再给予汝等一次回应!” 陈祈掷地有声,不卑不亢的,说出了谢拉格人民共同的心声: “谢拉格的命运,不会由任何外人干涉,也不将由任何外国皇帝所支配。” “这场战争究竟要持续多久,我们究竟要付出多少牺牲,我们不做决定!” “这些,就交给那些维多利亚的公爵,莱塔尼亚的皇帝,哥伦比亚的总统去决定!” “换句话说,我们的意思就是——” “他们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我们将一直战斗到,完全胜利!” 话音刚落,回应陈祈的是汹涌澎湃的热烈掌声! 这也是陈祈成为喀兰王以来,第一次接受谢拉格人发自内心的掌声和欢呼。 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或许明天,他们就将牺牲在战场之上。 但每一个谢拉格人,都不畏惧,不退缩,不妥协。 他们会为自己的祖国,血战到最后一刻! (本章完) 第113章 战前总动员,出征杀敌! 第113章 战前总动员,出征杀敌! 【谢拉格的总动员开始了。】 【外国的游客们很快都收到了战争即将到来的消息,纷纷在第一时间回归了自己的故乡。】 【现在,谢拉格人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了。】 【与三年前的一切都为发展时几乎一致,享受了没多久的繁荣生活的谢拉格人,又得一切为了战争服务。】 【而且这一次,你却连战争结束的日期,都不能准确的告知他们了。】 【但,与当时只有你一人可以预示的未来危机不同,如今所有的谢拉格人民,都知道自己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 【他们爆发出了远超你想象的觉悟。】 【明明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但你的集体农场却多出了一袋袋,由谢拉格人自愿送来的战时储备粮。】 【原本收缴上来还得防止藏私的粮食,如今甚至要卫兵劝说老乡们把粮食收回去。】 【毕竟战争一旦旷日持久,储备粮很可能会不足,到时候谢拉格人可就不知道上哪儿找吃的了。】 【而想要参与到这场保家卫国的战役中的谢拉格人,更是络绎不绝。】 【负责新兵招募和训练的角峰,在第二天险些被涌入的谢拉格人踏破了门槛,最后还是陈晖洁带着警卫队的人前来,才维持好了秩序。】 【应该说,谢拉格人是天生的优秀兵源。】 【虽然如今迎来了短暂的好时代,但在过去的三年,甚至更久之前,谢拉格人一直都在和雪山残酷的自然环境做抗争。】 【这让每个谢拉格人都对雪地、山地等地形方面的作战,拥有着天生优势。】 【并且,他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优秀的弓手。】 【毕竟,在谢拉格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如果不精通射箭,那么根本无法捕到猎物,随时都可能会因为饥寒交迫而死。】 【这意味着,这些新加入的士兵只需要进行一些配合训练,就可以成为战场上可靠的战斗力。】 【不过,你不能让所有的谢拉格人都到战场上去。】 【最终,你以喀兰王的身份,要求谢拉格所有参军的家庭,都至少要保留一位儿子在家,独生子暂时留在后方,不允许加入战场。】 【但你很清楚,这些士兵用来对付维多利亚的军队都可能不够,更不可能用来抵挡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 【在成千上万的钢铁战车,以及空中轰炸下,再强大的血肉之躯都会黯然失色。】 【你必须想一个战术,一个可以让这些战车和火炮的破坏力降到最低的战术。】 “或许,可以让冰雪,成为这些钢铁战车的阻碍?” 【在你冥思苦想之时,为你端来一杯油茶的耶拉,向一筹莫展的你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战术。】 “我曾听你们说起过那种钢铁战车,这些战车是用履带进行移动的,没错吧?” “但如果是在谢拉格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下,这些战车的履带有没有可能被冻住?那些可以远程攻击的火炮,也能不能没办法进行部署?” “……确实会有一些影响,但环境可以给我们带来的优势很有限。” 身为前莱塔尼亚皇帝,陈祈当然明白自家的产品的优缺点在哪里,对耶拉的方案,他并不是很看好。 “但我……我是说,莱塔尼亚的皇帝既然有统一泰拉的野心,他不可能放着自己的战争机器那么大的缺陷而不顾。” “这些战车,如果可以在乌萨斯那样恶劣的环境,依然正常运作的话,那么谢拉格的环境恐怕依然无法阻止他们。” “除非……” “——除非谢拉格的环境,可以变得比乌萨斯恶劣数倍。” 【耶拉明白了你的意思,抢先一步的答复了你。】 【而迎着你那颇感意外的神情,耶拉也只是浅浅一笑,柔声的在你耳边轻语。】 “我……嗯,我是说,耶拉冈德,偶尔也会有些脾气不太好的时候呢。” “我记得,那个时候的谢拉格总是被风雪覆盖,一天下来,雪厚的可以把大家房子的门都给盖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天气,我想,哪怕是莱塔尼亚的钢铁大军,恐怕也很难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吧?” “……如果是这般极端的天气,我想,莱塔尼亚军队确实会受到一些影响。” 对于耶拉的表态,陈祈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身为谢拉格的守护神,耶拉不可能在谢拉格存亡之际袖手旁观。 但……陈祈担心的点,却是耶拉究竟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上一次模拟,谢拉格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记录,对陈祈而言依然是历历在目。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亲爱的耶拉冈德大人还有多少神力,可以用来帮助我抵御入侵者呢?” “啊啦~亲爱的陛下,您是在担心我吗?” 陈祈关切的询问刚刚落下,颇为受用的耶拉却是在下意识的微笑答复后,才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刚刚好像承认了什么? 一时间,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徘徊了起来。 但迎着陈祈那毫不意外的目光,耶拉在短暂的错愕后,还是以一个慈爱的微笑回应了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耶拉。” 陈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的略过了这个话题,一双眼眸直勾勾的凝视着耶拉,郑重其事的说道: “耶拉冈德是谢拉格的守护神,谢拉格之所以可以免受天灾和源石的危害,都是因为耶拉冈德的庇护。” “我可以战死,在最后的关头,我甚至可以以死谢罪,来为谢拉格人换取最后的生机。” “但对于谢拉格人来说,耶拉冈德才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倘若耶拉冈德死了,不再庇护谢拉格人,这对谢拉格人来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但是,陛下越是这么说,耶拉冈德反而越是想要为谢拉格付出一切呢~” 【然而,面对你那警告般的话语,耶拉却只是以一个玩笑般的方式,道出了自己的决心。】 【但随后,她也同样注意到了,你那眼眸中透露的点点心疼……还有无奈。】 【耶拉愣住了。】 【身为“神”,一直以来都被万千谢拉格人信仰着,索求着,这却是耶拉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在怜悯自己。】 【从来以慈爱示人的女神,第一次感受到了别人给予她的慈爱。】 【这份感触,让耶拉数千年都未曾动容过的心灵,多了一抹颤抖。】 【最终,耶拉无法直视你的眼眸,以一个从容的微笑回答了你。】 “放心吧,陛下,我想,耶拉冈德会有分寸的,也会知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 “但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想,耶拉冈德宁愿选择牺牲自己,也会竭尽全力的救下自己想救的人。” “谢拉格的守护神,有时也会想要任性的,单独守护一个人呢。” 【说罢,耶拉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你的双眸,话语中的意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我可不值得你守护,耶拉。” 【你在一段沉默后,苦笑连连的摇了摇头。】 “我是个残暴的君王,是个让谢拉格人恨得牙痒痒的,窃国称王的家伙。” “我不在意。” 【耶拉的目光依然坚决,直勾勾的盯着你,一字一句道。】 “我只知道,坐在我面前的,是愿意背负一切的罪恶和骂名,也要拯救谢拉格的守护神。” “守护神,也想要守护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这很容易理解,不是吗?” “耶拉冈德……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也想要有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 “为此,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再也没有了可以逃避的空间,被耶拉这番情深义重的“告白”后,你又该怎么回绝她的言辞呢?】 【不过好在,来自于恩希欧迪斯的通讯,打破了你和耶拉之间微妙的氛围。】 【而你刚刚接起通讯器,你就从弟弟那里得知了一个非常严峻的消息。】 “兄长,我们在维多利亚的生意伙伴,向我们传达来了消息。” “维多利亚似乎和哥伦比亚联手了,他们组成了一支联军,打算一起向谢拉格发起攻势。” 【这绝对是一个让你深感意外的消息。】 【你怎么也没想到,前世在莱塔尼亚面前,连个异议都不敢提的哥伦比亚,居然会在这次模拟突然倒戈。】 【不过,你很快的意识到,哥伦比亚的倒戈,可能会引起连锁的反应。】 【比如莱塔尼亚。】 【面对突然联合在一起的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还会坐视不理吗?】 【身为曾经的莱塔尼亚皇帝,你很清楚自己对哥伦比亚的警惕和提防。】 【此次两国的联手,或许会激起莱塔尼亚那边的高度重视,从而让莱塔尼亚暂时忽视对谢拉格的问题,而是将矛头指向两国的联军。】 【但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一个更坏的消息。】 【那就是,这场围绕着争夺谢拉格展开的战争,烈度只怕会比你预期的更加大。】 【光是对抗维多利亚的军队就已经相当吃力,哥伦比亚的加入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有办法知道这支联军的数量和军队构造吗?” “不太清楚,但听说,哥伦比亚派出的是一些刚刚经过测试的机器战甲部队。” 恩希欧迪斯同样语气严峻的回答道: “暂时还不清楚维多利亚一方的指挥官是谁,但我想,最少也会是一位公爵指挥作战才对。” 说着,恩希欧迪斯的语气中多出了一抹久违的惊慌失措,手足无措的他茫然的求助着通讯器另一头的兄长,问道: “兄长,我们该怎么办?” “——冷静点,恩希欧迪斯,别忘了,你是丞相,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惊恐!” 【你呵斥了你的弟弟一番,然后,对于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你也很清楚,不剑走极端,恐怕很难有一线生机。】 【如今,只有莱塔尼亚的军队可以击溃两国的联军,而想要两军交锋,你就必须拖延住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联军。】 【最终,你决定放手一搏!】 “恩希欧迪斯,我以喀兰王的名义命令你。” “从今往后,由你代理谢拉格内部的一切大小事务,谢拉格的守卫和治理,我就全都交给你了。” “那你呢,兄长?!” 【恩希欧迪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焦虑的询问。】 【而你如今已经下定了决心,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本王,要御驾亲征,去亲自拦住这支联军!” “弟弟,记住,如果我战死了,你就代替我好好照顾好恩雅和恩希亚,好好的治理谢拉格!” “兄长,我——” 【没等恩希欧迪斯说完,你便挂断了通讯。】 【下一秒,不再犹豫的你,向着身旁的耶拉发出了你的诏令。】 “去将菲奥娜、阿克托斯,还有角峰集合第一兵团!” “我们,准备出征!” …… 【第一兵团,听起来非常宏大,其实也不过是一支人数不过五千人的野战部队。】 【这支队伍并没有配置什么强大的战争兵器,连战车和铳械都没有。】 【他们是由步兵、弓兵、盾兵组成的山雪鬼部队,作为军队,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装备齐全,称得上一个国家的精兵。】 【谢拉格培养不出“皇帝的利刃”或是“金律法卫”这样的作战单位,这支队伍,就是谢拉格真正的精锐了。】 【在看台上,你居高临下的审阅着这支精锐部队,最前排傲立着的,正是这次与你一同出征的三位将领。】 【但很快,在这支队伍内,你敏锐的发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恩希亚?” 【你有点不可置信的唤出了这个名字,但很快便怒气冲冲的将你那混入军队中的妹妹给揪了出来。】 “恩希亚?!你在干什么!” “哥哥!” 【被揭穿了的恩希亚摘下了头盔,眼眸却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你,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也可以为了谢拉格而战!我也可以去杀敌的!” “哥哥,你之前下令过,每个家庭都至少留下一位子女。” “现在,二哥和姐姐都留在谢拉格!我可以和你一起上战场杀敌的!” “胡闹!” 【然而,恩希亚的辩解让你更加怒不可遏,甚至还没等恩希亚再开口,你就立刻下令道。】 “来人!把三小姐给我扔回家去!不准她再出来走动!” “是!” 【两位礼仪兵迅速拉走了还在挣扎的恩希亚。】 【然而,恩希亚在被拖走之前,依然撕心裂肺的冲着你不断的喊叫着。】 “哥哥!哥哥!!” “我不许你一个人去送死!哥哥!让我陪你一起去战场吧!!” “你一定要回来!要回来啊——!哥哥!” 【恩希亚撕心裂肺的呼唤,让你的心头隐隐作痛,但此时,你却不能在将士面前表露出一丝软弱。】 【回到了高台,同样身披盔甲的你,只是以一条红色的领带表示着你领袖的身份。】 【你取出了腰间那把保养的非常完好的铳械,数着其中最后的两枚子弹,默默对准了弹槽。】 “第一兵团——出征!!” “是!”xn 【在你的一声令下,第一兵团浩浩荡荡的向着谢拉格的山下行军而去,开启了他们组建以来的第一场战役。】 【远处,正在一处丘陵上默默的瞭望着这一幕的陈晖洁,眼角带着点点的泪,目送着你那出征的背影。】 “……一定,一定要回来啊,祈。” “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呢。” 有太多太多的话语,来不及诉说的陈晖洁,向来不信神的她,第一次在心底真诚的向耶拉冈德祈祷。 祈祷着她的朋友,她所见过的最对治下的民众负责的君王,可以平安归来。 (本章完) 第114章 血战先锋军!迎着风雪前进! 第114章 血战先锋军!迎着风雪前进! “一二一!一二一!” 【数日之后,在谢拉格的雪山外的平原,一支由维多利亚与哥伦比亚所构成的军队,正在浩浩荡荡的向着谢拉格的方向行军而去。】 【从这支军队的规模来看,他们显然并非联军的主力部队,而是一支先锋军。】 【但饶是如此,这支万人的先锋联军依然规模浩大。】 【他们军容整齐、号令严肃,证明着他们绝不是什么被当做炮灰的杂牌军队,而是某位公爵手下的亲兵。】 【而那跟随着军队不断推进的蒸汽战车、小型导弹战车,更是证明了这支先锋军的配置完善。】 【而在军队之中,那一排排在出产自哥伦比亚,高约三米,浑身都由钢铁铸成的钢铁机甲,更是为这支蒸汽军队,平添了几分科技风。】 “哒哒哒。” 【一位卫兵敲响了军团中心的一辆小型陆地船的窗户。】 【伴随着窗户的降下,露出了一张略带老态,但气质和善、优雅的菲林贵族。】 【而他昂贵的貂皮大衣之下的军服,以及佩戴的一排勋章,仿佛在间接告诉所有人,这位和善的大叔,可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哈洛德,再过大概一个小时,我们就到谢拉格山下了。” “……嗯。” 【让人意外的是,这位亲兵对贵族竟然毫无敬意,但名为“哈洛德”的子爵却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马上又要打仗了啊。” 哈洛德沉默了片刻,对窗边的亲兵低声问道: “怎么样,里斯本?那么久没打仗了,还拿得动武器吗?” “……沉得很。” 名为里斯本的士兵在一番沉默后,老实了回答了自己老长官的问题,道: “而且这一仗,我是真不想来。” 哈洛德好奇问道:“噢?你有家里人在谢拉格?我怎么不知道?” 里斯本答道:“……那没有,只是我前段时间休假时,趁着热闹来旅游过。” “谢拉格是个好地方,这里的景色很美,人也都很质朴,我甚至还挺想退役后到这里来养老的。” “……没想到,再来这里,不是因为退役,而是为了打仗。” 哈洛德沉默了一小会儿,感同身受的他也是回答道: “我也一样,本来打算和莱塔尼亚的战争开始之前,找个机会带着老婆孩子来这里玩一玩。” “只可惜,这下没机会咯。” 【从个人的角度,哈洛德从未喜欢过战争,如果可能,他只想当个农民,当个老师。】 【只可惜,这些美梦已经无法实现,身为军人,哈洛德不允许自己在战时表露出一丝的软弱。】 “里斯本,传我的命令,全军继续加速行进。” “我们必须赶在莱塔尼亚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占据谢拉格,作为维多利亚的战争前线。” “哈洛德,不是我抗命,但谢拉格的天气最近很恶劣。” 里斯本提醒道:“我们的蒸汽战车,还有哥伦比亚的那些铁皮疙瘩,都受到气候影响,出现了一些迟缓问题。” “而且我们的军队不习惯在雪地里行军,体力消耗很大,最好还是休整一番的好。” “——不行。” 哈洛德在沉思片刻后,果断摇头道: “莱塔尼亚军队的推进速度比我们更快,我们慢一点,莱塔尼亚可能就会抢先一步占领谢拉格。” “到那时,我们就算是把蒸汽骑士开过来,只怕是也没办法攻下谢拉格,付出的牺牲只会更大。” 【慈不掌兵,当了近四十年军人的哈洛德很清楚这个道理。】 “命令部队,给我拿出不要命的尽头来,强行军一个小时。” “另外,要注意提防谢拉格人可能会布置的陷阱,我们此次前来,谢拉格人绝不会坐以待——” 【哈洛德话音还未落下,突然,伴随着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哈洛德的陆地船猛烈的震动了一番。】 【在一大片积雪渐渐落下,几近掩埋了周围的几位无辜士兵后,所有人都才看清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维多利亚优雅问候语*!是地雷!还藏在雪地里面!” 里斯本拍了拍身上的雪,在观察了一番陆地船的情况后,便是对哈洛德汇报道: “哈洛德,陆地船开不了了,你后面只怕是只能步行了。” “这帮驮兽佬,竟然把地雷藏在雪地里?难道就不怕地雷进水了没用了不成?” “——看起来,谢拉格那里确实有懂战术的人,只可惜,不懂武器。” 【见陆地船无法正常行驶,哈洛德也是毫不介意的从陆地船上走下,径直来到了爆炸的大坑位置。】 【虽然地雷已经引爆,但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哈洛德,哪怕只靠残留的弹片和痕迹,都能判断出地雷的品种。】 【但这一次,当他低头观察了一番后,却得出了让他困惑的结论。】 “这种弹片和威力……并不是反装甲的地雷?” “那就奇怪了,不是反装甲地雷,那为何前方的步兵通过的时候,没有触发这颗地雷?” 【哈洛德的经验告诉他,反装甲地雷为了确保不被误触,需要一定的压力才能触发。】 【但这枚地雷的威力,远没有达到反装甲地雷的程度,却恰好炸到了自己的陆地船。】 【难不成前方的步兵都那么运气好?谁都没踩着这颗地雷?】 【直觉告诉哈洛德,这不可能,他在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却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丝蹊跷。】 【他发现了一根未被炸干净的引线,也证明了这颗地雷是绊发雷。】 【爆炸后的引线呈现着硝烟的黑色,但哈洛德微微用力,竟没能从雪地里将这根引线拔出。】 【哈洛德再次发力,这才发现,引线被埋在雪地之中,几乎连接着雪地的另外一边。】 【但这雪地平原,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树木可以用来搭线。】 【那这颗藏在雪地内的绊发雷,只可能是人为手动触发。】 【但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哪里有人——】 突然,猛地意识到什么的哈洛德,似乎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道: “停止进军!注意警戒——” 【但为时已晚了。】 “轰——!!” 【哈洛德话音刚落,先锋军的四面八方,相继开始响起了相似的一阵阵地雷的爆炸声。】 【而这些地雷几乎毫无意外,通通精准的在战车和哥伦比亚的钢铁战甲的脚下引爆!】 【谁也想不到,之前已经被大量的步兵以肉身踏过的雪地,居然还隐藏着这般规模的危险,一时间,联军在硝烟中陷入了一片混乱。】 “快隐蔽!重整阵线!” 【第一时间在亲兵的护卫下,哈洛德以陆地船为盾牌隐蔽了起来。】 【在确保了自己的安全后,哈洛德第一时间以大吼下达命令,企图重整军阵。】 【但很快,盖过了哈洛德的吼声的,却是一阵高亢的小号声。】 【那小号声尖锐、高亢而激昂。】 【身为贵族,对音律十分精通的哈洛德,从这激昂的小号声中,听出了一抹杀气!】 【就仿佛进攻的信号,大军发起猛攻的前兆!】 【而哈洛德那不好的预感再次灵验。】 【在不知何处响起的小号声,在战场响起的一刹那,让无数维多利亚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脚下的雪地之中,突然猛地窜出一道道头盔上印有着骇人的骷髅图案的士兵!】 “杀啊!!” “直取他们的指挥官!” “让这帮入侵者瞧瞧我们的厉害!” 【在进攻的小号吹响的那一刻,所有从昨日开始就隐藏在这里的第一军团的士兵们,仿佛从雪地里窜出来的鬼怪一般。】 【面对着眼前的敌人,他们的眼眸血红一片,就连雪地里藏匿了一整天而冻僵了的身躯,在此刻都似乎已经不再是阻碍。】 【他们疯狂的咆哮着,怒吼着,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眼前的敌人发动怒涛般的攻势!】 【这一刻,无论是维多利亚士兵,还是哥伦比亚幸存的战甲操控者,都被这场疯狂的攻势所震惊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拉格人居然会藏匿在雪地之中,来向他们军团的中心薄弱点发动攻势!】 【要知道,这可是谢拉格,零下几十度的恶劣气候!】 【军队的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刚刚脚下踏过的,可能就是藏匿在雪中的谢拉格人!】 【他们太小瞧了谢拉格人。】 【时时刻刻都与恶劣气候做斗争的谢拉格人,比任何远道而来的敌人都更适用寒冷。】 【过去原始的生活,让他们许多人都有过在大雪中迷路、走失,不得不在雪地中求生,等待有人营救自己的经历。】 【再加上山雪鬼配套的武装,让他们在雪地中哪怕藏匿一天,也依然可以战斗。】 【但饶是如此,许多发起冲锋的谢拉格人,依然见到了让他们心灵颤抖的一幕。】 【许多他们记忆中,就藏匿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的战友、老乡,在冲锋号吹响的那一刻,却并没有从雪地中冲出。】 【在茫茫白雪之下,他们的身躯仿佛已经与这雪地融为了一体……再无一丝生机。】 【但为了保卫谢拉格,为了他们的王所制定的战术不被破坏,他们选择了燃烧自己最后的意志,直到死亡。】 【那一刻,所有余光瞥见,自己的好友、老乡,甚至是亲戚,再也没从雪地里走出的谢拉格人们,都是眼含热泪,心头绞痛。】 【但他们都没有哭泣。】 【他们将这份怒火,这份仇恨,通通宣泄给了面前,那些侵犯养育了他们世世代代的土地的侵略者们!】 “噗!” 【很快,一位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长戟刺穿身躯的维多利亚士兵,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第一个牺牲者。】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更打在了那位山雪鬼的头盔之上,疯狂的刺激着人们体内的肾上激素。】 【此时此刻,国仇家恨,在他们的心头化为了嗜血的复仇,让第一次上战场的他们的最后一抹恐惧,也荡然无存。】 【如今,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敌!】 【为了谢拉格,为了自己牺牲的同胞,去杀敌!】 “佩尔罗契家的战士们!跟着我!” “向这帮胆敢亵渎谢拉格的杂碎们!杀!” 【身为家主的阿克托斯,高举着手中的战斧,率领着他精挑细选的佩尔罗契家族的战士们,冲在了最前方!】 【在家主的身先士卒,还有国仇家恨的情绪催动下,佩尔罗契的战士们士气高涨!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趁着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军队还未曾从偷袭中反应过来时,他们向着先锋军的中心位置,发动了一轮轮舍生忘死的冲锋!】 【在这空隙之间,他们竟硬生生将维多利亚的中心战线撕出了一条口子!】 “列队!摆阵!” “挡住敌人的进攻!” 【而角峰则率领着盾兵,在从雪地中冲出的那一刻,便拼尽全力的要将佩尔罗契一族撕开的口子给维持住。】 【手持大盾,训练有素的山雪鬼们,以难以攻破的方阵,企图将维多利亚的军阵彻底一分为二,将外部的军队彻底与中心区域隔绝!】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维多利亚的军队在一些小指挥官的布置下,开始重新凝聚起来,向角峰的盾兵们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但无论是角峰,还是他一手训练出的盾兵们,都未被维多利亚的步兵攻势所压垮!】 【他们竭尽全力的保持着阵型,仿佛一道钢铁铸造的堤坝一般,以他们的盔甲和血肉之躯,阻拦住了一切汹涌澎湃的攻势!】 【现在,已到了向先锋军的指挥中枢杀去的最好时机了!】 “嘟嘟嘟!嘟嘟——!” 【就在战局陷入了焦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维多利亚军队,渐渐开始恢复组织能力的时候。】 【就在先锋军意识到谢拉格军队的目标是他们的指挥中枢,不断开始向中心靠拢时。】 【就在仅剩的蒸汽战车、动能机甲,即将投入战场时。】 【一阵高亢的小号声再次被吹响!之前被偷袭的记忆再次涌现,让先锋军的士兵们灵魂都浮现出了一抹战栗,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而下一秒,他们见到的,是一面从雪地中被展开的旗帜!】 【那是一面由蓝色为基调,绣着雪山、蓝天、雕像与刀剑的军旗!】 【虽然先锋军的人们未曾见过这面军旗,但此行此景,他们已然明白,这面军旗便是谢拉格的旗帜!】 【但是,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拉格的战士们!” “跟随着本王!冲锋!!” “冲啊——!!!”xn 【在震天动地的战吼声下,渐渐的,先锋军的士兵们看清了那向着他们发起无畏的冲锋的战士们!】 【他们的装备与中心位置的敌人别无二致,难以通过穿搭的不同辨认出这些人身份的高低。】 【但他们都见到了,冲在最前方的那位“军旗手”,手臂上一抹极其亮眼的鲜红飘带!】 【也注意到了那军旗手身旁,手持一把明显不是谢拉格能生产出来的铳枪的士兵!】 【而正是在这二人的带领下,这支气势汹汹的谢拉格军队,宛若一把尖刀一般,扎入先锋军的军阵之中!】 “重整军阵!拦住这支军队!” 【先锋军的一部分指挥官反应了过来,不断组织身边的士兵,向你率领的这批尖刀般的军队发起反扑!】 “用战甲拦住他们!把他们消灭!决不能让他们冲进子爵大人的位置!” 【在维多利亚军官的指挥下,哥伦比亚的动能战甲开始向你逼近而来。】 【你很清楚,倘若这些战甲聚集而来,缺乏重火力的你们,极难杀出战甲的围堵。】 【而这一点,所有跟随你出征的战士们,都一清二楚。】 【因此,他们会拼尽全力的拦截这些哥伦比亚的动能战甲!】 “别想走!” 【一位佩尔罗契家族的战士,在见到一台动能战甲向你逼近去时,竟然完全不顾肉体和机甲的差距,猛地扑上了战甲的身躯。】 【然而,他的拦截却根本没有对战甲起到多少作用,仅仅一拳,这位战士便是被殴打至鲜血横流。】 【但他依然死死抱住了这机甲的身躯,毫无犹豫的拉开了自己腰间早已准备好的投掷炸弹!】 “耶拉冈德在上!” “轰——!!” 【在最后的嘶吼之下,投掷炸弹连同着这位战士的血肉一同引爆!】 【而在这近距离的爆炸之下,那台机甲也是产生了剧烈的摇晃,在一番踉跄下,才是勉强维持了运作。】 【但还没等战甲内部的操控者从爆炸中恢复意识,又一位山雪鬼义无反顾的朝着他扑来!】 “耶拉冈德在上!!” “轰!!” 【又是一阵爆炸的声音响起,这次,连同着操控者一起被炸毁的机甲,终于彻底停止了运作。】 【而相似的一幕,在这血腥的战场之上,一次次的重演着!】 “疯子!一群疯子!” 【谢拉格人的舍生忘死,让维多利亚的士兵,乃至于操控战甲的哥伦比亚操控者,心头都涌上了一抹极强的恐惧!】 【他们恐惧于这群人保家卫国的决心,舍生忘死的牺牲精神!】 【从未与这样疯狂的军队交过手,先锋军的军心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动荡。】 【而就在这个时候,更让他们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一阵极其诡异的大风之下,暴雪开始下的愈发急促了起来!】 【柔软的雪化为一把把小刀一样,不断的剐蹭着这些士兵的皮肤,让他们一时间只能全力挡风,甚至连眼眸都睁不开。】 【而许多的机甲和蒸汽战车,更在这大雪之下完全失去了视野,不知该如何行动。】 【在这突如其来的暴雪之下,一切的指挥系统似乎都失去了作用,所有人连身边的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晰。】 【所有人只能听到,碰撞、厮杀和血肉被斩开的声音依然在回荡着。】 【以及那半空中,唯一看得清楚一些的军旗,正在这大雪纷飞之下,依然不断的向着军阵的中心处深入而去……】 …… “呼,呼……” “该死的,大雪总算是过去了吗?差点把我给埋了!” 【诡异的大雪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而藏匿在报废的陆地船之后的哈洛德,在抖了抖身上那几乎把他埋了的雪后,才是缓缓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那后脑勺突然传来的一阵冰冷而坚硬的触感。】 【哈洛德的身躯陡然一怔,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而出。】 “……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最好不要乱动,子爵大人。” 手举铳械,对准了哈洛德的后脑勺的陈祈,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你,已经被俘虏了。” “你们的试探已经失败,你已经输了这场战役。” “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伤亡,您还是投降为好。” “……还是说,您悍不畏死?宁愿被我打爆了脑袋,也不愿意投降?” 伴随着陈祈的话音落下,已经渐渐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的哈洛德,却是在一声嗤笑后,露出了几分认输般的苦涩表情。 下一秒,他便是毫无抵抗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等陈祈催促,便是对着通讯器淡然的开口道: “先锋军的各位,抱歉,我已经被俘虏了。” “不要让我们的兄弟做无意义的牺牲了,请各位放弃抵抗吧。” 在哈洛德的话音落下后,原本血腥的战场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不再有更多的牺牲者出现。 “——聪明的选择。” 见哈洛德这般识时务,陈祈心头松了口气的同时,语气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而在陈祈的眼神示意下,一旁的两位山雪鬼将已经沦为俘虏的哈洛德迅速拷住。 但就在这时,转身将目光投向陈祈的哈洛德,才是终于有了机会开口道: “尊敬的喀兰王阁下,这一仗打的真是漂亮,我认输了。” “但,能否允许您考虑一下,用我这小小子爵的性命,来换我这些兄弟们的命?” 哈洛德从容言道,丝毫不将自己的身死放在眼中,语气格外轻松的说道: “您甚至不需要管他们,只要让他们自行离去就行,这茫茫大雪,迷路的可能性太高了,他们甚至可能没一成人能活着回到维多利亚。” “但,权当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如何?尊敬的喀兰王殿下,还请大发慈悲,放过这些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吧?” “——抱歉呢,哈洛德子爵先生,我不能这么做。” 直视着哈洛德,陈祈的嘴角微微咧起,淡然的说道: “我也不打算放你的人回维多利亚,我打算将你们全部俘虏,带回谢拉格。” “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在那里,你们不会受虐待,我只会打算用你们的命,作为未来谈判的筹码。” “——哈哈哈!那恐怕喀兰王阁下要失望了。” 哈洛德闻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隐瞒的开口笑道: “在维多利亚,我只是个小小的子爵,就算开斯特公爵大人知道我被俘虏,只怕是根本不会把我和这些兄弟的命当一回事。” “到时候,喀兰王阁下迎来的,恐怕会是真正的维多利亚大军,而不是谈判团噢?” “……这些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而对哈洛德的话语,陈祈并没有选择理会,取得了初战胜利的他,如今只想尽快做好下一步的部署。 “所有人,收敛同胞们的尸体,押送俘虏回到谢拉格!” “将所有的装备和物资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原地销毁!不要留给敌人!” “接下来,我们还有真正的硬仗要打!” (本章完) 第115章 短暂的温馨,莱塔尼亚的到来! 第115章 短暂的温馨,莱塔尼亚的到来! 《维多利亚、哥伦比亚联军大败,指挥官哈洛德子爵被喀兰王亲手俘虏!》 【这般的新闻内容,在你刻意的大肆宣传之下,已经在谢拉格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消息。】 【而作为两大强国都在争夺的土地,谢拉格的大新闻,自然也迅速的传入各国的高层耳中。】 【而当莱塔尼亚的新皇,在得知自己的盟友哥伦比亚,竟然在这时选择背叛自己的同盟后,勃然大怒。】 【无论是出于表达对背叛者的态度,还是终于有了借口,可以征讨自己早就忌惮的哥伦比亚。】 【莱塔尼亚新皇以惊人的速度集结了自己的军队,准备将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这对“共轭父子”一同灭杀。】 【而对于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先锋军战败的消息,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维多利亚官方对这一消息的流传,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应。】 【——这是谢拉格人自编自导假新闻!】 【至于在新闻上已经公布的,关于哈洛德和维多利亚士兵被俘虏的照片……】 【那当然也是假的!是用高端技术制造的虚假照片!维多利亚的小报社惯用的手段!】 【我们维多利亚的军队战无不胜,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国这里折戟沉沙?当然是谢拉格为了迷惑民众而做的假新闻!】 【希望莱塔尼亚一方也不要被这种虚假新闻所迷惑,保持克制,否则维多利亚将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 【然而,维多利亚的宣言或许可以暂时安稳住国内的局势,但对贵族阶级的人却没有丝毫作用,更不可能瞒得住莱塔尼亚。】 【哈洛德虽然只是个子爵,但他能成为先锋军的指挥官,就证明了他绝非泛泛之辈。】 【而且这一次,维多利亚指派他成为先锋军指挥官,就是为了趁着莱塔尼亚集结好部队之前,迅速靠小股部队拿下谢拉格的。】 【虽然先锋军只有万人规模,但在蒸汽战车、动能机甲,以及身经百战的维多利亚精锐的加持下,拿下谢拉格,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哈洛德就是败了,而且败的如此之快!】 【但这怎么可能?谢拉格这般弱小的国度,怎么可能有反抗联军的实力了?】 【是意外?还是喀兰王的战术出奇?】 【或是因为,谢拉格人坚信存在的,耶拉冈德?】 【想不出原因,但无法改变的是初战落败的事实。】 【而哈洛德的被俘,让维多利亚高层怒不可遏,更让哈洛德的直系上司开斯特公爵丢尽了颜面。】 【哥伦比亚一方更是明白,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本希望协助维多利亚迅速拿下谢拉格,这样就可以利用维多利亚消耗莱塔尼亚的国力,为哥伦比亚的崛起提供更多的机遇。】 【未曾想,维多利亚指派的指挥官的能力,竟然这般不堪入目。】 【这下子,哥伦比亚想要洗脱嫌疑,都已经没有机会。】 【哥伦比亚只能咬着牙和维多利亚,一条路走到黑了。】 【维多利亚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哈洛德的妻女,不允许她们对外界传播任何消息。】 【而另一边,为了向谢拉格讨回颜面,维多利亚开始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剩余的联军,向谢拉格的方向推进而去。】 【这一次,面对来势汹汹的莱塔尼亚,哥伦比亚也下定了抵抗到底的决心。】 【他们不仅切断了和莱塔尼亚的贸易往来,还派出了更多的动能机甲。】 【当然,哥伦比亚是不可能全力以赴的帮助维多利亚的,毕竟在他的背后,已经归属于莱塔尼亚的玻利瓦尔正虎视眈眈。】 【哥伦比亚必须保留足够的力量守卫本土。】 【而面对气势汹汹的两国军队,已经返回谢拉格的你,却不再选择和对付先锋军时一样,主动出击了。】 【虽然战胜了哈洛德的先锋军,但这一次之所以可以成功,你的运气确实占了很大的比例。】 【首先,哈洛德因为军令而急于求成,军队在急行军后疲惫不堪,战斗力受损。】 【其次,便是谢拉格的气候帮了你大忙,再加上那场大雪……毫无疑问,是耶拉给予你的帮助。】 【再加上谢拉格的战士们悍不畏死,同仇敌忾,才能侥幸以弱胜强的打赢了这场伏击战。】 【但凡哈洛德不愿意投降,面对失去最高指挥官的军队的围攻,你们恐怕都很难避免被全歼的命运。】 【而现在,谢拉格与两国的实力过于悬殊,就算再采用雪地突袭的策略,在钢铁洪流面前也浑然没有胜算。】 【不如全力以赴的巩固谢拉格的防御,依托地形和环境,做好打长期的防御战的准备。】 【你下令拆除了之前费了巨大的劳力,才建造好的从山脚一直蔓延到谢拉格内部的铁轨和缆车。】 【无法拆除的部分,你下令直接用炸弹炸毁,也不能给予任何人利用这些基建的机会。】 【你还让山脚新建城镇的谢拉格人,通通携带物资回到了谢拉格内部。】 【而山脚的城镇,你并没有下令拆除,而是在里面设置了大量的诡雷和陷阱,用于阻碍敌军的入侵。】 【至于那些开山凿壁,才好不容易打通的其余入口,你也通过炸山将其完全封死。】 【最终,你只剩下了一条通道,必须需要坚守了。】 【那唯一的通道,就是曾经承载了万千谢拉格出行的雪道,也是你必须要守住的谢拉格的国门。】 【你也将这条唯一的雪道,打造成了步步艰难的塔防游戏。】 【拿手的地雷不必多说,你早早便下令,在雪道周围建起了一座座负责防御的塔楼,在内部设置了重弩,用于对付空中的敌人。】 【你还准备了大量的油,用于最后关头守不住雪道的时候,将燃油倾倒点燃,将攻上山的敌军通通烧死的策略。】 【你还在不少雪山处设置了炸弹,用于关键时刻引起雪崩,阻挡敌军的攻势。】 【你还将许多兵工厂制造的小型攻城弩,设置在了雪道的尽头处,居高临下的向敌军进行攻击。】 【这些小型攻城弩,对付厚重的城墙或许力不从心。】 【但如果是专门用来对付人,守住狭隘的雪道,那就绝对足够了。】 【至此,你所有的准备都已做完。】 【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祈?你还好吗?” 【几日后的深夜,当你独自一人瞭望着远方,观察着是否有军队接近谢拉格的时候,你的身边却传来了一阵轻语。】 【扭头一看,你才发现,菲安娜不知何时已微笑的来到了你的身边。】 【而她的手中,正抱着一筐还散发着热气的土豆。】 “我听耶拉和恩雅说,你不在宫殿里,一路打听了才发现你在这儿。” 菲奥娜向陈祈扬了扬手中的土豆,关切的说道: “我带了些刚刚蒸熟的土豆,趁热吃吧,不然一会儿就要冻得比冰块还硬了。” “……好啊。” 【你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但你知道,菲奥娜特意来找你,一定是有话想告诉你。】 【正巧,你也有一些心里话,想要向菲奥娜问个明白。】 “抱歉啊,菲奥娜。” “嗯?” 面对陈祈突然的道歉,一嘴软糯的蒸土豆的菲奥娜歪了歪脑袋,露出了副呆呆的不解模样。 “这一次,我们要和你的祖国,维多利亚的军队打仗。”陈祈一边漫不经心的给土豆剥皮,一边解释道: “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完全可以告诉我,不需要强撑的着对自己的同胞下杀手的。” “——傻瓜,你问的太晚了啦。。” 【然而,面对你的话语,菲奥娜在微微一愣后,却是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少女笑声。】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在你的额头点了一下。】 【那一刻,你们二人仿佛都卸下了君王和将军的重担,回到了那个在皇家近卫学院相遇时的,最纯粹的友情。】 “我如果觉得不能接受,根本不会陪你去冲锋陷阵了啊,更不会亲手拽着哈洛德子爵回来了。” 在取暖的火堆旁,菲奥娜湿润的双瞳,静静的凝视着木柴燃烧的火星,柔声的对陈祈说道: “不过,我确实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我离开家,居然会离开那么久。” “我本以为我会很想念故乡,但在谢拉格,我居然找到了在家乡时类似的感觉。” “祈,我没有对你说过吧?我的家乡离塔拉区很近。” 菲奥娜将视线投向了身旁的陈祈,自顾自的微笑道: “在我的家乡,一直有人说,维多利亚人抢夺了本属于我们的土地,我们不该为维多利亚的人卖命。” “哪怕后来,我考入了皇家近卫学院,也还是有同学在知道我的家乡后,认为我是从穷乡僻里来的,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他们说……我不是纯正的维多利亚人,哪怕我为维多利亚当过兵,服过役,就算我考入了皇家近卫学院,我注定也不会走的很远。” “我在维多利亚找不到归属,在那里,我找不到在家般的感受……总是在强颜欢笑。” “而那个时候,除了陈陈,只有你向我伸出了援手。” 说着,菲奥娜的脸上也是绽放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绝美微笑,泛红的直发如瀑布般落下,火光更遮掩了她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润。 “在你告诉我,你学成之后想要回到家乡,建设你的故乡时,我就确定了一件事。” “……是什么?”迎着菲奥娜如星空般亮晶晶的眼眸,陈祈情不自禁的询问道。 然而,回应陈祈的,是菲奥娜绝美的微笑下,如暖流一般渗入他心头的轻语。 “确定了,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好朋友的这件事。” “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见了一个,理想中的自己。” “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为像祈一样,有魄力,敢想敢干,什么流言蜚语都不畏惧的,强大的人。” “所以,每当我见到谢拉格在祈的手中,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好的时候,我就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谢拉格和我的故乡,是一样的。” “谢拉格,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所以,我会为了守护我的故乡,拼上我的一切。” “——这一点,我想陈陈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吧?” “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 终于看穿了菲奥娜此行的真正目的的陈祈,在一番苦笑连连后,才是迎着菲奥娜那吐了吐舌头的小表情,微笑回答道: “我并不怪陈,毕竟三年前我所做的事情,我本就不指望有人可以理解。” “倘若你们都完全按照我的政策办事,当个酷吏,事后我反而才觉得不自在呢。” “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估计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想宰了我了。” 菲奥娜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接话道:“但是,陈陈的心里面可是介意的不得了呢。” “但是,陈陈又不像我那么坦率,她总是只会用行动来表达歉意。” “祈,你也知道的吧?陈陈最近为了维持好谢拉格的秩序和保卫工作,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了。” “权当是为了奖励她这段时间的工作,你也主动的去把这些话,向陈陈说清楚,好不好嘛?” 说着,菲奥娜还不让冲着陈祈,眨了眨自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恳求着陈祈的应允。 毕竟,身为陈晖洁的好朋友,菲奥娜太了解自己这位好友的性格了。 又认真,又别扭,又不擅长表露真心。 这样的性格,你让陈晖洁厚着脸皮主动来表达歉意,估计陈晖洁宁愿选择用以死谢罪。 而面对菲奥娜的撒娇,陈祈的心头只为这位乡村少女的动人微微颤抖了一下,便以无奈的笑意,妥协般的点头道: “好吧,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陈好好说。” “好耶!最喜欢祈了~” 然而,陈祈的话音刚落,解决了心头一大麻烦的菲奥娜,在激动之间,竟然热情的主动抱过了陈祈的身躯。 感受着身边这位乡村少女,毫无杂念的温暖拥抱,陈祈心头虽有触动,但还是带着几分对妹妹般的宠溺似的,揉了揉菲奥娜的一头秀发。 很奇怪的感受,明明菲奥娜比他年长,但渐渐的,菲奥娜却愈发的向他的妹妹一样,信赖他,依赖他。 然而,相拥在一起的陈祈和菲奥娜都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所在的小丘陵的正下方,陈晖洁飒爽的身影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里。 背靠雪壁的她,静静的聆听了二人所有的交谈。 而当她亲耳听到,陈祈并不怪她当初的质疑,甚至背叛后,陈晖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的同时,心头却又涌现一股后知后觉的愧疚。 三年前的她,什么都不懂,只明白着正义与邪恶,对错和是非。 而在亲眼见证了陈祈这三年看似残暴的政策,居然为谢拉格带来了美好的结果,以及如今可以抵御两大强国的国力后。 哪怕是有着一颗侠义之心,对政治毫无兴趣的陈晖洁,也或多或少的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并非只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尤其是对于身居高位之人,他们的每一个举措,每一次抉择,都关乎上千万的生死。 他们有些人贤明,有些人庸碌,有些人自私,有些人则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分辨这一切的迷雾而已。 或许自己还需要修行,还需要再睁眼看看这大千世界,才能有所领悟吧。 但是现在…… 与菲奥娜有着完全一样,甚至更深的执着的陈晖洁,也已经下定了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守护好谢拉格的决心。 不止如此,自己更要竭尽全力的守护好,这个对自己而言,或许不是“理想中的自己”,但绝对是自己认定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或许他们无法完全认可彼此的路,但他们的目标和理想,却是一致的。 他们都是为了创造一个,自己构想中的,更好的未来。 “轰!” 就在这时,一声毫无征兆的巨响,伴随着点点的地壳颤动的动静,让陈晖洁从沉思中猛地拉了出来。 “那是——” 而另一边,温存了仅仅片刻的陈祈和菲奥娜,同样听到了不远处的炮火轰炸的声音,就迅速分离开来。 居高临下,陈祈很快就见到了那半空中,熟悉的榴弹炮,才能够发射出的土黄色的“流星”。 毫无疑问,莱塔尼亚的大军到来了!而且携带的是重武器!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观察了一番局势后,陈祈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腰间的铳械,对身旁神情再次变得严肃的菲奥娜下令道: “菲奥娜,吹响紧急集合号!所有军队第一时间前往雪道,准备好迎击莱塔尼亚的大军!” “谢拉格生死存亡的一战,就在眼前了!” “告诉所有人!哪怕我们都打光了!也不准让谢拉格的土地沦为别人的领土!” (本章完) 第116章 守卫谢拉格,特雷西斯针对陈祈的刺 第116章 守卫谢拉格,特雷西斯针对陈祈的刺杀计划 “第二轮炮击!装填!” 【谢拉格的山脚下,在莱塔尼亚的炮兵军团的一道道命令下,炮兵们正在按部就班的为榴弹炮装填源石炮弹。】 【很快,又是一组炮弹装填完毕。】 “放!” “砰!砰!砰!” 【又是一轮炮击,威力巨大到足以将地皮掀飞,让巨石炸毁,更让山脚城镇的所有建筑都支离破碎。】 【就仿佛可以靠这火炮,将一切的美好,都化为一片断壁残垣。】 【只不过,从这一轮炮击的密度来看。】 【莱塔尼亚似乎并没有将所有的炮军,都投入到对谢拉格的轰炸中?】 【这可不像是莱塔尼亚军队的作战风格。是否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无法全力对付谢拉格了?】 “十二营!上!” 【在又一轮炮击结束之后,在一位男爵的带领下,数百位莱塔尼亚步兵,开始了新一轮的突击。】 【他们迅速通过被炸毁的只剩下残骸的山脚小镇,向着那通往谢拉格的唯一通道再次进攻!】 【而在这条已经承载了上百轮炮击,就连雪都被炸的一片漆黑的雪道,是否可以被轻易攻克了?】 【这群莱塔尼亚士兵很快得到了答案。】 “放箭!” 【在士兵们逐渐深入雪道后,伴随着一阵谢拉格方言的厉声下,一排排身披雪白披风的弓箭手,从狭隘雪道两边的山崖上猛然冲出。】 【他们不顾因冰冷而变得僵硬的身躯,第一时间张弓搭箭,血红的眼眸死死盯住了下方那入侵的敌人!】 【而进攻的莱塔尼亚人也显然预料到了这一切!】 “防御法术!”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迅猛落下!但及时反应的莱塔尼亚士兵们迅速聚集在队伍中的术士身边。】 【在上百位术士的共同施法下,一层由法术形成的防护罩,已然将身边的所有士兵都保护了起来。】 【饶是强壮的谢拉格人射下的箭矢,打在防护罩时,都仿佛是打在了厚墙壁上一般的被弹开。】 【偶尔有一些强悍者,用强弓射穿了防护罩,但箭矢也卡在了防护罩内,无法击杀里面的术士和步兵。】 【然而,雪道狭隘,再加上一些士兵的脚步过于缓慢,依然有数十位位莱塔尼亚士兵亡命于箭雨之下。】 【但整体而言,箭雨对莱塔尼亚士兵的打击效果,并不容乐观。】 【而已经抗击了几十轮进攻的谢拉格人们,对此也早有预料。】 “上重弩!” 【负责指挥弓兵的魏斯再次下令,长期的指挥,已让这位清秀的青年脸色惨白,声音沙哑。】 【但他依然无畏无惧,毫不休息,与他负责指挥的战友们,誓死保卫谢拉格!】 【在他的命令下,数架被白布掩盖起来的重弩被力士们推上前去,对准了那还在抵御箭雨,缓慢推进的扎堆的莱塔尼亚军人们。】 【但他们是否会坐以待毙了?】 “分散!反击!” 【面对被推出的重弩,训练有素的莱塔尼亚士兵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再次迅速分散开来。】 【一部分士兵开始疯狂向山上突袭而去,以生命去吸引火力。】 【一部分士兵则以肉身为盾的守护住自己队伍中的术士,保护他们不受箭雨的影响。】 【至于被寄予厚望的术士们,自然是第一时间凝聚起强大的法术,向那山崖上的重弩轰去了!】 【终于,在一台重弩刚刚完成装填的时候,一位术士却先一步凝聚好了源石技艺!】 “轰!” “嗖!” 【一瞬间,法术波动与弩箭几乎同时射出!互相朝着对方的军阵轰去!】 【伴随着一阵爆炸声下,术士的法术击中了那台重弩,仅仅一击就将重弩轰至重损,更让周围的几位谢拉格人杀死。】 【与此同时,重弩也精准的贯穿了这位术士和数位莱塔尼亚士兵的身躯,将他们一起送入了地狱。】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不及为这一幕而感到悲伤。】 【剩下的莱塔尼亚士兵,在术士们的法术支援下,开始舍生忘死的往前方不断突进而去。】 【而魏斯单凭弓兵和重弩,依然无法阻碍这些士兵的突击。】 【而他甚至来不及去管那些未能被消灭了的士兵。】 【因为莱塔尼亚下一个营的士兵,已经再次突击上来了!】 【已经经历了几十轮进攻,魏斯已然完全知晓了自己的职责——那就是尽可能的消耗所有上山的敌军。】 【因此,他没有去管那些突破了战线的莱塔尼亚士兵,将剩余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后续进攻的莱塔尼亚军团上。】 【他坚信,谢拉格的其余勇士们,不会让任何一个敌人,入侵到谢拉格的城镇中去的。】 “已发现到敌人!” 【在半山腰处,负责这条区域的防御的阿克托斯,也是立刻传达命令。】 “攻城弩!给老子放!” “让这群杂碎通通死在这里!” 【只见三辆小型攻城弩车将狭隘的雪道几乎完全堵住,面对那突袭上来的莱塔尼亚士兵,操控着攻城弩车的人们,毫不犹豫的便是发起攻击!】 【只是这弩车射出的,却并非弩箭,而是一种更加宽大,锋利的足以将人带盔甲拦腰斩断的刀片!】 “嗖!” 【在强大的推动力下,三片刀刃飞速而去,将许多来不及匍匐躲避的莱塔尼亚士兵直接腰斩!】 【一时间,鲜血再次染红了雪道,上百名莱塔尼亚士兵的痛苦的哀嚎,在雪道中清晰的回荡着。】 【然而,哪怕面对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剩下的莱塔尼亚士兵竟连一丝动摇都不曾有!】 【他们依然咆哮着,无畏的向半山腰的弩车发动疯狂的攻势,企图在弩车完成装填之前,就将那可恶的东西摧毁!】 【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队队从弩车后方涌出,手持战斧的佩尔罗契族战士!】 “手斧队,上!” 【在阿克托斯一声怒喝下,最前方的数十名手持手斧的战士,迅速向前方的敌人抛掷了手中的战斧!】 【战斧的命中率虽不高,距离也近,但胜在杀伤力几乎可以做到一击毙敌!】 【所以胆敢靠近百步之内的莱塔尼亚士兵,面临的是如一枚枚小型炮弹一般,朝他们的面门飞舞而来的手斧!】 【而这些战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前一排挥舞了手斧后,便会迅速弯腰,让后一排的兄弟立刻接替,保持手斧的密集。】 【而当最后一排的战士也投掷了手斧后,第一排的战士已经抽出了新的手斧,继续抛掷!】 【经过了数轮手斧的攻势,一人六把,数百个手斧已然投掷完毕。】 【但无畏无惧的莱塔尼亚士兵依然穷凶极恶的向他们扑杀而来!】 “举起战斧!冲啊!” 【面对此行此景,已经避无可避的阿克托斯身先士卒,率领着自己家族的勇士,向剩下的莱塔尼亚人发起了近距离的厮杀!】 【但面对后续还在源源不断进军来的莱塔尼亚军人,阿克托斯他们就算英勇无畏,又可以撑多久呢?】 “砰!”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高崖上突然跃下数十道全副武装,手持重盾的身影!】 【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角峰!】 【从高崖跃下的重盾兵,以自己的装备和肉身,硬生生将狭隘的雪道一分为二,阻挡了剩下要涌上雪道的莱塔尼亚士兵!】 “想要踏上谢拉格!你们还早了一百年呢!” 【连续的征战,让哪怕性格温良敦厚的角峰,都充满了煞气和凶狠。】 “只要有我们在!无论是士兵还是洪流,都不准再向前一步!” “杀!” 【在角峰的咆哮之下,重盾兵背对着彼此,将一切企图反扑、进攻的士兵,通通拦截在了此处。】 【而阿克托斯与佩尔罗契家族的战士们,则与被分割的百余名莱塔尼亚战士,展开了近距离的厮杀!】 【一方是狂热的帝皇的信徒,坚信他们的皇帝将战无不胜!】 【另一方是保家卫国,身后的万家灯火让他们绝不退缩!】 【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可退让的理由。】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信仰,让他们变得悍不畏死!】 【有莱塔尼亚士兵,哪怕已经被战斧劈中了头颅,却硬生生的依靠毅力做出最后的反击!】 【更有谢拉格的战士,就算被对面的莱塔尼亚士兵给予了致命伤,也依然用最后一口气拿起战斧,与对方同归于尽!】 【另一边,面对双面夹击的角峰和重盾兵们,更是已经杀得人头滚滚。】 【一具具企图强冲阵型的莱塔尼亚士兵的尸体滑落而下,但依然无法阻挡其他士兵的进攻。】 【渐渐的,哪怕是重盾士兵,也在这种两面夹击下出现了损伤。】 【而每当一人牺牲,高崖上就会跃下更多的重装兵,迅速添补防线的空缺,不让战线出现一丝破绽。】 【然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克托斯等人,因为装备、人数上的不占优,终于开始呈现出劣势的时候。】 【就在角峰的重盾兵们,开始渐渐扛不住这前后夹击之时。】 【一阵从山上传来,无比清晰的象征着冲锋的小号声,以及一面被高高扬起的军旗,却让他们再次唤起了希望!】 【而正是这小号的声音,让之前一直嗜血疯狂的莱塔尼亚士兵们,都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悚和恐惧!】 【那冲锋的小号声,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他们,还是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的军队,都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了。】 【当这小号吹响的那一刻,所有人知晓,他们即将迎接的,是一场疯狂的反攻!】 “冲啊!” “杀死这群外国佬!” “为了耶拉冈德!” 【你手举战旗,在你的身边,陈晖洁、菲奥娜,以及来自各个家族的精英,组成了这支谢拉格最后的总预备队。】 【在你的率领下,这支集合了大量精锐的总预备队,成为了一道朝着所有敌人刺去的利刃!】 【即将开启的,又将是一场血腥的厮杀。】 …… 而在谢拉格的山脚下,全权负责这次前线指挥的格劳费尔德公爵,目光正死死的凝视着远方唯一的出入口。 然而,过了数个小时,在见到一队莱塔尼亚士兵从山脚处撤退而出的一幕后,这位公爵还是忍不住咂了咂嘴,骂了一句道: “该死的!这小破山可真是难攻!” “公爵大人,息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得到这个不出所料的结果,格劳费尔德身边的参谋长也是安慰道: “谢拉格的雪道狭隘且滑,我们的战车无法开上雪道,就算开上去也发挥不了作用,只是让敌人平白缴获战车而已。” “只凭借步兵和术士推进,也只是添油战术,这是战争中的大忌。” “而谢拉格的海拔太高,我们的空军发挥能力也有限,唯一可以成功轰炸到对方城镇的,就只有我们的高速战舰。” “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不能这么去做。” “毕竟,我们的面前还有更加需要提防的敌人。” 说着,参谋长也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正在与自己的军团对峙的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联合军。 双方已经对峙了数日,大军团虽没有发生任何的正面交锋,但双方实力相近,而且军阵都根本没有破绽,皆下不了决战的决心。 而在这种僵持的局势下,谁先占领谢拉格,成为了双方军队的首要任务。 只要占领了谢拉格,那么他们的一部分军队就可以进驻这座天然的堡垒,通过修建铁路的方式,将重炮和各种战争兵器运至山上。 到时候,占据了这个易守难攻的堡垒,以居高临下的方式,向对面的军阵发动一轮轮炮击,就可以制造出奠定战局的机会! 而正是因为这个共识,他们都在派遣别动部队,向谢拉格发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企图先一步的占领谢拉格。 但未曾想,面对两边强烈的攻势,十三日过去,谢拉格依然没有被攻陷。 号称天下无敌,已经毁灭了数个国家的莱塔尼亚军队,居然在这座雪山处碰了壁! 但他们又不能派大军,或者用高速军舰去攻击谢拉格。 这样不仅得不偿失,而且这样巨大的军事行动,必然会引起敌军的注意,一旦让对方意识到己方的正面战场防御减弱,对方可能会趁机开战。 一旦正面战场损失惨重,到时候就算是夺下谢拉格,只怕是也没有意义了。 如此的困境,让格劳费尔德公爵既敬佩那位喀兰王的能力,又气恼喀兰王为何这般难缠? 实力这般悬殊,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你难道是期待陛下会服软吗?认为莱塔尼亚的大军真的吃不下你吗? “——格劳费尔德公爵?您看起来有些焦头烂额?” 然而,就在这时,格劳费尔德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冰冷如铁般的声音,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而就格劳费尔德扭头之际,他才发现,那身披铠甲,既是将军亦是王者的特雷西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特雷西斯殿下。” 虽然打心里不喜欢这群魔族佬,但因为对方是自己陛下请来的盟友,格劳费尔德还是给予了对方必要的尊敬。 “您为何出现在这里?您应该和陛下一起留在后方的总指挥部才对。” “只是视察战线而已。” 特雷西斯没有多少寒暄的打算,他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的谢拉格,对莱塔尼亚的战略一清二楚的他,也是平静的开口道: “看起来,对谢拉格的进攻依然没什么成效。” “再这样僵持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况且这样的大军团对峙,对帝国的后方压力也有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更会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 “是的,我也在想办法摆脱这困境。” 格劳费尔德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按照莱塔尼亚一开始的战略,他们是需要特雷西斯率领着萨卡兹的精锐,入驻维多利亚的首都,来一场中心开的战略偷袭的。 然而,哥伦比亚的突然反水,以及谢拉格这个有了重大意义的战略要地,让莱塔尼亚不得不改变了自己一开始的方案。 不放心在这种势均力敌的局势下,再将萨卡兹推向维多利亚进行卧底的莱塔尼亚皇帝,也将同盟的萨卡兹一族拉来了前线。 而面对傲立不倒的谢拉格,特雷西斯在一番沉思之后,终于对身边的格劳费尔德透露了一点消息。 “不过,您放心就好,我已经向你们的陛下说出了我的方案。” “噢?摄政王殿下有办法?” 格劳费尔德好奇的询问道。 然而,特雷西斯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冰冷面容,在微微点头了之后,却并没有道出具体的实施计划。 他只是对格劳费尔德,留下了一番颇为神秘的话语。 “嗯,一套非常适合萨卡兹的解决方案。” “倘若这样都拿不下那位喀兰王……那么或许,谢拉格真的不该灭亡。” “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再在这个雪山浪费过多的军力了。” 那么,就让我看一看吧,神秘且英勇的喀兰王。 你能否从这场,我本打算用在我的王妹身上的刺杀中,全身而退吧。 (本章完) 第117章 陈祈杀了妹妹?变形者的刺杀 第117章 陈祈杀了妹妹?变形者的刺杀 在唯一的雪道的尽头,成千上万的谢拉格人正聚集于此,哪怕大雪纷飞之下,也久久不愿意离开。 这些人,大多都是妇孺、未成年的孩童和年迈的老者。 按照陈祈制定的规则,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前线士兵轮换的日子。 这个时候,会有一批新的士兵和军官,接替始终在前线警惕战争打响的士兵们,让他们都暂时回到后方进行休整。 这样的方法,有效的规避了士兵们在长期战争中精神麻木,士气下降和战斗力减弱的情况。 而因为大本营就在后方,并不会延误战机,因此陈祈才可以推行这种频繁的轮换方式。 而这些沉默而焦虑的等待着村民们,都在内心祈求着耶拉冈德的仁慈。 可以让他们的丈夫、父亲和儿子,随着大军,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这一次,不只是有谢拉格的村民们。 各大家族留守在家中的成员,乃至于丞相的恩希欧迪斯,还有身为圣女的恩雅等人,都在这里苦苦的等待着自己的亲人的归来。 渐渐的,他们等到了。 不远处的雪道,传来了一阵阵清晰的军歌的声音——那是他们的喀兰王为军队所创作的。 他们的王曾下令过,每当军队归来时,只要唱起了军歌,那就代表着他们的军队又取得了一场胜利。 而这响亮的军歌,以及不远处渐渐变得清晰的军旗,让苦苦等待的人们的心中,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看清了,那归来的队伍。 走在最前方,高举着军旗的,只有他们的喀兰王,陈祈。 而跟随在他的身边的,有与他一起作为总预备队指挥官的陈晖洁和菲奥娜。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他们,身上虽然都是鲜血和硝烟的痕迹,看起来颇为狼狈,但却已经是一行人中受伤最轻的人了。 而在陈祈的身后,紧紧跟随的还有被佩尔罗契家族的人搀扶着的,走路都踉跄,脸上都多出了一抹刀疤的阿克托斯。 浑身的铠甲都已经破裂,盾牌都被法术轰炸的仅剩半块,长角也被斩断了半根的角峰。 身中好几次法术的余波冲击,脸色惨白一片,仿佛随时都会昏迷,但依然苦苦支持的魏斯。 而在众人的身后,与敌军浴血奋战了一周的谢拉格的战士们,就更是展露出了足以催人泪下的惨烈一幕。 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挂着彩,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缺少了点什么。 有人的眼睛被炸弹或法术轰瞎,只能由自己的战友搀扶,或者用一根棍子来试探前方的道路。 有人少了一条手臂,但另一只手依然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武器。 有人甚至连双腿都已经被炸没,只能靠担架进行移动。 但,面对这般惨烈的战况,这群勇士们却没有一个人畏缩,每个人的目光依然无比的坚决! 他们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无不在证明着他们的英勇,面对比自己强大了无数倍的敌人,他们没有一个人后退过。 他们在用伤痕告诉所有人,他们对得起谢拉格人的信任,更对得起身为战士的荣誉。 “阿克托斯!” 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伤痕累累,塔季扬娜第一时间从人群中挤出,接过了自家丈夫高大魁梧的身躯。 “你,你怎么伤成这样了?!阿克托斯!” “塔季扬娜……” 而望着自己那向来自由洒脱的爱妻,竟然因为自己的伤势急的眼含热泪,阿克托斯也是咧出了一丝笑容,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我没事,就是被几个莱塔尼亚的小子给撞翻在地上了,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放心,前线的军医帮我处理过了,死不了,我还想等战争结束了,看着罗莎琳长大——咳咳咳!” 话音未落,断裂的肋骨的疼痛就让阿克托斯咳血不止。 而塔季扬娜见状,更是心疼的泪流不止,当即就搀扶着自己的丈夫,去谢拉格正规的医院中好好休养。 然而,在塔季扬娜的带动下,等待在这里的谢拉格村民们,更是纷纷上前去,在军队中寻觅着自己的亲人。 “儿子,我的儿子……你要是还在队伍里,就回答妈妈一声?” “爸爸?爸爸你在哪儿?” “孩子他爸?你在吗?不要吓我们母女俩啊……” 这些蕴含着深深的思念、乞求和恐惧的一声声呼唤,偶有收到回应,也有石沉大海。 队伍中,仅仅一位青年的一声“妈”,就足以换来数十位母亲迫切的扭头。 而许多未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却又不愿意放弃的人,纷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陈晖洁和菲奥娜的身上。 “陈警官,您知道我家小子在哪儿吗?” “菲奥娜将军……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还活着吗?” “求求你们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 面对一阵阵姿态卑微到了极点的询问,陈晖洁和菲奥娜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跟随在陈祈的身后。 她们并非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们能怎么说?亲口告诉这些翘首以盼的乡亲们,他们的儿子、父亲、丈夫都已经战死了吗? 战死沙场或许是人间常理,但亲口告知家属他们亲人的死讯,却永远是件让所有人都痛苦的事情。 因此,面对一双双盼望的目光,陈晖洁和菲奥娜所能做的,就只剩下佯装不知的往前走去。 而很快,一道身影的出现,竟阻碍了陈祈的脚步。 “陛下……” 只见,那是一位抱着婴孩,面容如树皮一般苍老的老妪。 老妪拦住了那面如寒霜,眼眸冰冷的陈祈的面前,姿态卑微,但不愿意退去的身躯却格外的强硬。 “……何事?” 望着眼前的老妪,知晓她想要问些什么的陈祈,只是保持着君王的高傲姿态,淡淡的回应道: “倘若询问家中兵役,可询问伤亡登记员。” “——不,陛下,老太婆我刚刚已经知道了。” 然而,这位老的已经快要直不起身子的老妪,怀抱着自己最后的一个孙子,低声的向陈祈询问道: “我的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大孙子,都在陛下您的总预备队内。” “老太婆我没见到他们回来……我知道他们都死了。” 老妪的语气带着点点哽咽,但却连哭的力气都不再有。 她只是努力的直起身子,向着那眼眸微颤的陈祈问道: “老太婆我只想知道……我的三个儿子,一个孙子,是不是都为保卫谢拉格,英勇的战死了?” “他们,没给陛下您拖后腿吧?没给耶拉冈德丢人,对吧?” “……” 在老妪迫切的目光,还有这直击灵魂般的询问,饶是承受能力如陈祈,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而陈晖洁和菲奥娜的注视下,她们只见到,那昂首挺胸,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冰的陈祈,攥着军旗的手掌都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沉默持续了半晌,最终,陈祈在一个不着痕迹的深呼吸后,保持住了自己的强硬姿态。 而他,也给予了这位老妪,她应得的回答。 “本王的军队之中,没有贪生怕死的士兵!” “本王愿意相信,每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士,都是浴血拼杀、奋不顾身的勇士!” 说罢,手握军旗的陈祈便是径直向圣山的方向走去,不再扭头去看那老妪一眼。 而在他的背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老妪,只是一味的跪倒在地,向他远去的背影不断的磕头谢恩。 但,只有与陈祈亲近的人才知晓,刚刚这位老妪的问题,对他造成的心理负担,究竟有多么巨大。 恩希欧迪斯和恩雅这对兄妹,在一番面面相觑后,纷纷跟上了自己兄长的脚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终于,在陈祈一直沉默的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时。 精神和肉体的压力都已经到了极限的他,终于脚步一个踉跄,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祈!” “哥哥(兄长)!” 望着陈祈倒下的身影,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上前来,想要搀扶住他。 但就在这时,凭借自己的意志硬生生站稳了脚步的陈祈,却是伸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接近自己。 “……别大惊小怪的。” “我只是,有点疲惫了而已,还没死呢。” 强行撑起自己的腰板,脸色微微发白的陈祈在摇了摇头后,强打精神的说道: “这里还不够安全,我不能让任何谢拉格的平民见到,他们的王倒下的一幕。” “那样会引起恐慌……王,不能有弱点。” “……我们回宫殿,在那里,我们再作商议。” 说罢,强打精神的陈祈,拼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的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依然昂首挺胸,傲视群雄一般。 然而,在陈祈的身后,望着那腰板笔直的让人心疼的兄长,恩雅却不知何时,已经是心疼的热泪盈眶。 陈晖洁和菲奥娜,更是红着眼眶的一言不发。 哪怕是坚强如恩希欧迪斯,都是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在心中痛斥着自己的无能,不能为兄长负担一点压力。 但所有人,都选择尊重了他们的兄长,他们的君王的意愿。 他们就好像四位护法一般,紧紧的跟随在自己效忠的君王的左右,寸步不离…… …… 待陈祈一行人回到圣山顶峰的宫殿时,夜幕都已经降临。 而陈祈刚刚踏入宫殿,却发现,有一道活泼的倩影,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哥哥!” “……恩希亚?” 望着面前那活泼的恩希亚,陈祈下意识的一声轻唤,接住了那扑入自己怀中的恩希亚柔软的身躯。 就连跟在陈祈身边的恩雅和恩希欧迪斯,都很惊讶于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妹妹,不禁问道: “恩希亚?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关禁闭吗?” “——嘻嘻,那个小房间怎么可能拦得住我?我想见兄长,当然立刻就来了~” 但很快,抬起头的恩希亚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兄长那一片惨白的脸色,当即惊讶的问道: “哥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我,我这就扶你去王座上坐着,哥哥,你走稳了。” “我没事……恩希亚……哥哥我好得很。” 从所有人的手中接过了自己兄长,恩希亚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陈祈向王座走去,赫然一副兄友妹恭的和谐画面。 但是下一秒,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那一刹那。 陈祈却是突然暴起!猛地挣脱了恩希亚的手掌!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陈祈已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那把左轮铳械,对准了自己面前恩希亚的脑袋! “砰!” 铳械响彻的声音骤然在宫殿内清晰的回荡着,所有人甚至都来不及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然发生。 下一秒,只见脑袋被蚀刻子弹贯彻的恩希亚,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 “——恩希亚!!” 反应过来的恩雅,几乎第一时间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扑向自己那没有了生机的妹妹的尸体。 但还没等恩雅上前去,陈祈伸出的手掌硬生生的将恩雅推开。 然而,摔倒在地上的恩雅,却还没等其他人上前来搀扶,血红的眼眸便是死死的凝视着那面前的兄长,厉声的喊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祈!你为什么要杀你妹妹?!” 而搀扶起恩雅那已软的身躯的陈晖洁和菲奥娜,同样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最疼爱自己的妹妹的陈祈,竟然会毫无征兆的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就连无比信任自己兄长的恩希欧迪斯,也是眼眸颤抖的凝视着那倒在血泊中的恩希亚的尸体,一双嘴唇止不住的哆嗦着。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兄长,居然会杀他们最疼爱的幺妹! “——冷静点,各位。” 然而,回应那撕心裂肺的恩雅的呼唤,和所有人的质疑,却是陈祈格外平静的声线。 迎着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陈祈冷冰冰的凝视着那倒在血泊中,似乎已经死去的“恩希亚”,一字一句的说道: “游戏该结束了吧?变形者?” “变成我妹妹的模样来暗算我?你们萨卡兹的手段,都那么低劣又恶趣味的吧?” 而在陈祈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那倒地不起的“恩希亚”的身躯和血液,竟化为了一滩果冻一般的液体。 很快,那团“果冻”在陈祈冷漠,其他人震撼的目光凝视下,重新组合在一起,化为了一道看不出性别的阴柔身躯。 “……你认识我们?” 显露出真身的变形者,脸上带着点点疑惑的注视着,让祂确实觉得有些眼熟的陈祈,淡淡问道: “知晓我们的能力的人,在这片大地并不多见。” “而且你居然会猜到,我们正在莱塔尼亚的军中,还会对你不利?” “我们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陈祈冷笑的凝视着面前的变形者,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可以变成我妹妹的模样,甚至连她的习惯、性格和记忆都可以拥有。” “但你们无论扮演的多像,依然都不是我的妹妹。” “恩希亚,一直把我这个兄长当半个父亲看,我的命令,她是不会违抗的。”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壮着胆子逃离了禁闭室,她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来我面前,而是会穿上装备,混入到我的亲卫队中去。” “最后,我这么大一个宫殿,居然连一个守卫都不在?这可绝不是我妹妹的行事风格。” “所以,我可以断定,恩希亚就是你们假扮的!” 听了陈祈列出的一系列破绽,变形者沉默了半晌,最终,才是以惋惜的语气,淡淡答道: “……果然,我们无论怎么变成别人,怎么完美的重演他们的情绪和生命,都成为不了他们。” “谢谢你告诉了我们那么多,喀兰王。” “但……任务就是任务,现在,我们只能请您去死了。” (本章完) 第118章 耶拉冈德说,请您滚出去 第118章 耶拉冈德说,请您滚出去 “你是莱塔尼亚人派来的萨卡兹刺客?!” 在变形者亲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后,陈晖洁和菲奥娜第一时间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护在了陈祈的身前。 就连恩希欧迪斯也都是抽出了自己那伪装为拐杖的长剑,将恩雅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但就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的那一刻,身为被刺杀的对象,陈祈却表现的格外淡定。 他只是冰冷的凝视着变形者,淡淡的询问道: “你可以变成恩希亚的模样,那说明,你一定与恩希亚接触过。” “告诉我,变形者,你们把恩希亚怎么样了?” “……请放心,我们并不是很愿意变成已死之人的模样,除非特殊需要。” 变形者以不起波澜的语气,回应了陈祈最关切的这个问题,道: “但,让我们吃惊的是,恩希亚竟然也一眼看穿了我们的模仿。” “为了避免更多麻烦,我们让她暂时休息了一下,也就在那时,我才得以模拟了恩希亚的思想和记忆。” “我们感觉得到,她在以为死亡降临的那一刻的不甘,还有遗憾。” “她对你们非常的珍视,她担心自己的死,会让你们伤心,所以拼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睡着……” “那种为了‘爱’而‘生存’的执着……是我们见证过,却从未领悟过的感觉。” 在漫长的生命里,分身遍布了泰拉的各地,经历了无数伟大王朝的变迁和毁灭,甚至连同海嗣都有所接触。 但变形者哪怕尝试了所有可能,也寻找不到自己“为何生存”的意义。 这样止步不前的漫长生命,让变形者觉得无趣。 然而在这一天,自己却在无意之间感受到了,有人清楚的知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这让停滞已久的变形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或许,在杀了你们之后,我们可以从恩希亚那里得到答案。” “为爱而活的她,在得知她的至亲都死去的时候的悲痛,或许会让我们找到生存的意义。” “——少自说自话了!你这该死的萨卡兹!” 然而,变形者那不起波澜的语气,以及将在场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深深刺激了陈晖洁的神经。 她没有对想杀自己好友的变形者有丝毫客气,将手掌附在腰间的赤霄之上,冷冰冰的说道: “想杀祈!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赤霄,拔刀!” 陈晖洁一声怒吼下,赤红色的剑刃从剑鞘中猛然抽出,化出一道狂暴的血色的恐怖剑气,便朝着变形者的方向杀去! 然而面对这蕴含了恐怖源石技艺的一击,变形者却是神色未变,甚至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 祂只是任由赤霄的剑气穿透自己的身躯,将自己一分为二! 但,一分为二的变形者却连一滴血液都未渗出,只是维持着那两半的姿态。 “这样的攻击,对我们并无意义。” “你们或许可以杀死我们中的个体,但却无法彻底消灭我们。” “只要我们想,我们就可以实现永生。” 两半的变形者淡漠的开口道。 而在陈晖洁一行人震撼的目光之下,只见那两半的变形者,竟长出了新的半个身躯,转变为了两个完整的变形者, “这……怎么可能?” 无法理解的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饶是以陈晖洁的胆识,都忍不住被震撼住。 但她依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紧握着赤霄的剑柄,咬牙切齿的对变形者呵斥道: “我不相信!你可以无限分裂!” “菲奥娜,我左你右!我们一起杀了这个古怪的萨卡兹!” “好!” 得到陈晖洁的指示,之前不敢轻举妄动的菲奥娜也是有了底气,手中的那把充满科技风的破城矛,也开始喷吐出炽热的蒸汽! 终于,仿佛心有灵犀般,二女同时一声厉呵,朝着那两个变形者分头杀去! “赤霄,拔刀!” “高效模式!冲击!” 一人用源石技艺,一人以纯粹的肉体和科技! 两种截然不同,但同样威力巨大的杀招,在分别击中自己面前的变形者的一刹那,剧烈的冲击力让整个宫殿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而这恐怖的一击,是否可以伤到变形者了? “没有意义。” 蒸汽弥漫之下,变形者那听起来根本不像有受伤的平静语气,却是再次传入众人的耳中。 “除非我们主动的选择死亡,不然以你们的力量,杀不死我们。” “……甚至,我们随时都可以让你们束手无策。” 伴随着破城矛的蒸汽渐渐在屋内散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变形者再次复原的身躯,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但让所有人都惊愕的是,在一阵脚步声下,那从蒸汽中出现的,却并非是变形者那雌雄莫辨的身影。 “这怎么可能?” 陈晖洁呆滞的凝视着那从蒸汽中踏出的倩影——赫然,是一道与自己长得完全一样的人! 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神情,甚至连穿着,以及腰间的赤霄都一模一样!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陈晖洁甚至会认为,面前的那个“自己”,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孪生妹妹! “有,有两个陈陈?” 对眼前的一切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菲奥娜,望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陈晖洁,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 但就在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的菲奥娜,也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面前! 果不其然,蒸汽散去后,只见她的破城矛,竟洞穿了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洞穿的那个“自己”的伤口处,没有一滴鲜血渗出。 “——虽然无法复制你们的源石技艺,但,将你们的思维和记忆都完美复制的我们,亦可以复制你们的武艺。” 而菲奥娜洞穿的那个“菲奥娜”,以和菲奥娜完全一样的声线,活泼的微笑道: “甚至,我们的身体连你们的武器,都可以复制。” “而就算你们可以战胜自己……但,你们又是否能战胜许多个自己了?” 下一秒,变形者那被破城矛洞穿了的身躯突然暴裂开来,几十个果冻般的浅绿小球,向着宫殿的四面八方分别散去。 而这几十个将陈祈一行人团团包围的小球,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凝聚出了一道道让他们格外熟悉的身影。 陈晖洁、菲奥娜、恩希欧迪斯,甚至是恩雅和陈祈本人…… “现在,你们可分得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 在变形者平静的声线之下,望着将他们团团包围的“自己”,陈祈在微微的皱眉之后,镇定的做出了明确判断。 “所有人,背靠背,防止混淆了彼此。” 在陈祈的指令下,众人皆是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背靠背的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阵型,警惕的注视着那接近来的变形者。 而陈祈则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唯一没有变化的,变形者的本体,冷冰冰的说道: “变形者,想要刺杀本王,何必弄这些无聊又恶心的把戏?” “本王就在这里,你要是有胆量,尽管上前来杀我就是!” “……抱歉,事到如今,我们做不到了,陛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又或许是漫长的生命让变形者不屑于撒谎,淡漠的回应道: “倘若按照计划,您只是一人前来,我们将悄无声息的刺杀您,然后取缔您的位置。” “我们虽然不愿意变成死人,但既然是摄政王命令……我们也只好接受。” “在那之后,谢拉格的王位将会变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将借您的名义,让谢拉格对莱塔尼亚缴械投降。” “而现在,为了计划可以顺利实施,我们不得不让您,还有您所有的亲人都杀死了。” “——愚蠢!” 然而,听着变形者和盘托出的计划,陈祈脸上的那一抹不屑愈发明显,冷冰冰的回答道: “你真的认为,取缔了我,谢拉格人就会对你言听计从吗?” “你当真以为,只要坐上了这王座,将圣女、丞相都变成你自己,你就可以操控谢拉格的一切了?” “那本王就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陈祈连连冷笑的凝视着变形者,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以残暴独裁的手段,统治了谢拉格数年,谢拉格对我早已民怨沸腾。” “各大家族,也只是碍于圣女在我手中,所以不敢反抗而已。” “而如今国难当头,倘若我敢说‘投降’二字,到那时,诸位家主只怕会第一时间带着武器,上圣山把我给砍了!” “而到了那时,只剩下孤零零的,没有话语权的圣女,也起不了任何的风波。” 见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动容的变形者,陈祈也是抓住时机,给予变形者最后的迎头痛击! “谢拉格,绝不会投降!也绝不会妥协!” “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谢拉格人也会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 “你们这些企图刺杀本王,来颠覆谢拉格统治的宵小之辈的奸计,永远也不会得逞!” “识相的,给本王滚出谢拉格,试着真刀真枪的从本王的统治下,把谢拉格夺走吧!” 陈祈那震耳欲聋的嘶吼声,让整个宫殿都被他那气吞山河的气势所吞噬。 一时间,不只是变形者集群的动作都停了,就连在陈祈身边的恩希欧迪斯等人,也都是脸色涨红,一副颇为扬眉吐气的模样。 微微侧目的注视着自己那面对这般被动的局面,都能够强占先机的兄长,恩希欧迪斯的心中钦佩的同时,也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 自己,只怕是永远也比不上兄长。 “……你说的或许没错。” “杀了你,改变不了谢拉格依然会抵抗的事实,摄政王的战略依然无法达成。” 然而,在陈祈冰冷的凝视下,渐渐明白了计划的偏差,与特雷西斯的估测有很大差距的变形者,却并没有如陈祈所想的那样退缩。 相反,只听见祂话锋一转,淡漠的说道: “那么只好将你们在这里杀死,随后用暗杀的方式,将谢拉格的所有人都屠杀殆尽了。” “虽然有些偏差,但只能这么做了。” 说着,变形者心中一动,祂所有的分身便是得到了讯号一般,齐齐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向陈祈一行人逼近! “——兄长,待会儿我会尽力帮你杀出一条路来,助您逃生。” 望着咄咄逼近的变形者,下定决心的恩希欧迪斯,在此刻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那你们呢?”心中已猜到自己的兄弟的想法的陈祈,在心头微微一颤后,不自觉的问道。 “——我们在这里,为兄长争取时间。” 恩希欧迪斯浅浅一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的他,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 “谢拉格可以没有我,但不能一日没有兄长。” “只要兄长可以活下来,我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有价值的。” “恩希欧迪斯说得对。” 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逼近的敌人,知晓今日大概是自己解决的陈晖洁,也是格外洒脱的回答道: “祈,抱歉,从前我误解了你那么久,现在我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王。” “今天,就当是我的道歉吧——我和恩希欧迪斯,在这里为你们杀出一条逃命的血路的!” “恩希欧迪斯……陈……” 侧目的注视着愿意舍命救自己的兄弟与好友,已然知晓他们的决心的陈祈,将万千的心痛和挽留的话语,通通咽回了自己的肚中。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就算留在这里,也只是平添一具尸体。 只有听他们的建议,尽力让恩雅和菲奥娜与自己一起逃出升天,才是最对得起他们牺牲的方法。 因此,陈祈没有矫情,也没有说什么“不要这样做”的话语。 他只是在一番深呼吸下,给予了让他们满意的答复。 “……我会记住你们的,永远。” “……这就足够了。” 听着陈祈的答复,恩希欧迪斯和陈晖洁都是心头一颤,强忍着潸然泪下的冲动,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而这时,变形者也终于做出了攻击的指示。 “杀!” 在变形者的一声令下,所有与祂共享着意识和分身们,在同一时刻施展了各自模仿的人物的最强一击! 陈晖洁银牙一咬,赤霄再次出鞘,燃烧着自己全部的源石技艺,打算施展出自己从前从未成功过一次的【赤霄.绝影】。 恩希欧迪斯更是罕见的催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决定以刚刚修行的【真银斩】应敌时。 突然,伴随着一阵聚类的颤抖,一道从地底冲出的厚重冰层,竟拦截住了变形者所有分身的攻击! 不仅如此,变形者的分身在接触上那冰层的一刹那,身躯竟也以惊人的速度结冰,化为了一座座冰雕! “这是……” 感受着分身与自己的连接被切断,意识到分身通通“死亡”的变形者,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力量的来源。 很快,伴随着厚重的冰层缓缓消散,一道熟悉的温柔嗓音,也从侧方缓缓传来。 “啊啦~各位,我只是走开一会儿,你们似乎把宫殿给闹的一片混乱呢。” “也请你们多多体谅一下侍女长的工作量呢,就算是我,面对一片杂乱的房间,也是会发脾气的噢?” “——耶拉?” 然而,当耶拉的倩影从一旁的房间中缓缓踏出后,陈祈的语气终于多了一抹惊喜,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而耶拉,也是以温柔的语气回应了陈祈的呼唤。 “陛下,抱歉呢,我刚刚处理了一些……小小的麻烦,应该没耽搁吧?” 说罢,耶拉也是将目光投向了变形者,原本温柔的眼眸,顿时流露出了几分罕见的不善来。 “那么,想必那十几位削去了长角的萨卡兹刺客,应当就是您带来的客人,没错吧?” 耶拉的嗓音虽依然柔美,但因为这场针对陈祈的刺杀,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抹深深的杀意,亦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虽然很抱歉,但是圣山现在并不对外开放,这里也暂时不欢迎任何客人呢。” “可以劳烦这位先生,圆润的滚出去吗?” (本章完) 第119章 耶拉冈德之死? 第119章 耶拉冈德之死? “这股力量,这样的权能……” “不出意外的话,你就是耶拉冈德,没错吧?” 切断了已死的分身的链接,变形者虽是第一次见到耶拉,但已经从仅有的信息,分析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我们本以为,耶拉冈德只是当地人信仰的,虚构的神明。” “没想到,你不仅真的存在,还是一只巨兽。” “什么?!耶拉侍女长是耶拉冈德?!” 而在变形者平淡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除了已经知晓耶拉身份的陈祈,以及早有猜测的恩雅,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耶拉冈德,居然一直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至于变形者口中的,需要一定阅历和地位才能知晓的“巨兽”,哪怕恩希欧迪斯等人并不是很能理解,也明白了一件事。 耶拉冈德并不是“神”,而是掌握着强大力量的神秘存在。 这对于恩希欧迪斯等人来说,算是个又好又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如今可以确定,耶拉冈德不仅存在,而且实力一定超出他们的想象。 坏消息是,耶拉冈德如果不是神,就说明她是可以被杀死的。 而耶拉冈德,是否可以击溃这位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变形者了? “既然您已经知晓我的能力,那么是否能请您离开谢拉格了?” “否则的话,我就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强迫您离开谢拉格了呢。” 耶拉冈德的微笑依然温柔似水,但语气中的那一份不耐却怎样都无法消除。 “——抱歉,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还不能回去。” 然而,明明知晓了耶拉的身份,但变形者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很快便表现出了让所有人不安的从容态度。 就仿佛,刚刚被耶拉杀死的那些分身,对祂根本没有造成多少的伤害。 而下一秒,面对着那笑脸渐渐冰冷下来的耶拉,变形者的一番话,更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消灭他。 “更何况,谢拉格的‘神’并非空穴来风,这个消息对莱塔尼亚而言,也非常的重要。” “我们是不死的,只要有一个分身可以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莱塔尼亚。” “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先试一试,谢拉格的巨兽,有什么实力吧。” 耶拉冈德冷言相对,淡淡答道:“……听起来,是没有办法和平解决了呢。” 话已至此,哪怕仁慈如耶拉也非常清楚,自己不能放这个变形者活着离开宫殿了。 一时间,宫殿内的气温陡然骤降,一层薄薄的冰层开始附着在宫殿的墙壁和物件上,数秒内,就将这里化为了一个冰雕城堡。 但变形者也并不想坐以待毙。 刚才简单的交手,已经让变形者明白,耶拉身为巨兽的实力或许不是顶尖的,但对祂却有着克制的效果。 只见变形者迅速从身体中分裂出一个分身,分身以极快的速度变化为一头魁梧的野兽,便是要强行突破墙面的离开宫殿! 但耶拉冈德会让祂如愿以偿吗? “砰!” 变形者的分身在迎头撞上冰墙的那一刻,就仿佛被丢入一个传送门一样。 下一秒,在变形者的分身回过神来时,祂竟然又回到了原地,仿佛自己刚才向墙面的撞击,完全都是幻觉一样。 “想逃?门都没有!” 耶拉冰冷的凝视着那神情诧异的变形者,语气略带讥讽的微笑道: “谢拉格是我的国度,这座雪山的一切,都属于我权能的一部分。” “在谢拉格,说我是神,可并没有什么错误呢。” “……那么,只能在这里,将你们所有人都消灭了。” 清楚明白,如果不杀死耶拉,自己根本是不可能离开宫殿的变形者,迅速就改变了自己的战略。 只见一个个分身从变形者的体内分裂而出,再次将陈祈一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们无穷无尽,我们永生不死。” “耶拉冈德,需要庇护整个谢拉格的你,还剩下多少的权能与力量,才可以消灭我们呢?” “……那,我们试试看就知道了。” 面对着不断分裂出来的变形者,清楚知晓自己还剩多少力量的耶拉,也感觉到了一点点力不从心。 之前的几场打仗,自己为了掩护陈祈还有谢拉格的军队,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神力。 现在的她看似依然有着惊天力量,但实在是有点外强中干了。 必须要一击,就将祂连同所有的分身通通消灭。 但倘若将全部的神力都用在这一击上,或许可以做到,但事后自己需要沉睡多久,才能恢复对谢拉格的庇护呢? 一旦谢拉格失去了自己的庇护,那么当自己下次醒来时……自己还能见到谢拉格和祈吗? 心中权衡了好一阵利弊后,目光不自觉的望向脚下的雪山的耶拉,心中忽然有了办法。 然而,想到办法的耶拉却并没有立刻动手去消灭变形者,反而是将柔美的微笑投向了身后的陈祈。 “陛下,还有诸位,接下去的场面,我需要各位回避一下呢。” “——耶拉,小心点,王庭之主可不简单啊。” 陈祈看穿了耶拉那故作轻松的神情,但他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丝慌张的表现。 他依然是这般镇定、从容,仿佛胜券在握一般的上前来,轻轻的抓住了耶拉的手掌。 手掌忽然被陈祈牵住,耶拉心头微微一颤的同时,却是很快从陈祈那里听到了,他那通过源石技艺传达来的心声。 “耶拉,不要太逞强。” “你没发现吗?这是变形者的激将法!” “变形者在泰拉各地都留有着分身,哪怕在这里消灭祂,也无法彻底杀死祂。” “变形者只是为了消耗你的神力而来,让你再也没有力量继续守护谢拉格而已!” “……我当然明白,祈。” 然而,面对那不同于表面的冰山脸,心声焦虑的陈祈。 耶拉脸上在片刻的错愕后,那充满母性的微笑却是愈发扩大了几分。 “但,也请你不要忘记呢,祈。” “耶拉冈德,也有小任性的时候……她也会为了守护你,做一切的事情。” 对于耶拉而言,此时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倘若作势变形者离开谢拉格,那么莱塔尼亚一方必然会知晓她的存在,更会让莱塔尼亚人看出她的外强中干。 届时,莱塔尼亚人的攻势只怕是更加会肆无忌惮。 因此,她必须在这里将变形者全部消灭。 虽然这样,依然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存在,但至少,在得到明确的情报之前,莱塔尼亚人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光是攻打一座易守难攻的天然堡垒,就已经是难上加难。 倘若这座天然堡垒,还有一位强大到一击覆灭王庭之主的实力的巨兽保护,或许莱塔尼亚会因此改变他们的策略呢? “我相信你,一定会守护好谢拉格。” “也请你,相信我,绝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耶拉,你——” 下一秒,还没等陈祈再次传达心声,他的眼前便闪过了一抹白色的光芒。 而在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已发生了变化。 他和恩希欧迪斯等人,已经不在宫殿之中。 在他们周围的,是谢拉格的银心湖的主干道,是平日里谢拉格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只不过,因为战争时期,谢拉格的许多人都成为了军队的一份子,因此今天这里变得格外的冷清。 他们的突然出现,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是……” 在陈祈的身旁,刚刚反应过来的恩雅,望着那还在飘落着雪的昏暗天空,才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这就是耶拉冈德的神力?竟然可以将我们一下子传送到百里之外的地方吗?” 然而,对于恩雅和其他人的震撼,此时的陈祈却并不关心。 他那一双微微颤抖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百里之外的圣山,内心祈祷着那位谢拉格的守护神,这次可以平安归来。 ……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 将陈祈一行人传送走后,心无旁骛的耶拉终于流露出了一抹凶恶的神情,柳眉倒竖的她,开始凝聚起了自己的“神力”。 下一秒,在耶拉的发力之下,宫殿开始颤抖。 不,是整座圣山,都在发起着强烈的地震! 九级以上的地震,甚至还在不断的加剧!但地震的爆发点似乎只集中在圣山,却没有殃及到谢拉格的其他区域。 而仅仅这堪称天灾级别的地震,变形者就已经明白了耶拉的战术是什么了。 “你想要将圣山撕裂?用雪崩将我们都消灭吗?” 变形者也有点惊讶于耶拉强烈的决心,已经知晓自己无处可逃的祂,只好在自己“死亡”之前,最后向耶拉询问那自己好奇的问题。 “值得吗?这座圣山,应该也是你的一部分吧?” “消灭了我们,你的肉身也会受损,这哪怕对巨兽来说,应该也不好受。” “——但,有些事情,却是比撕碎自己的身躯,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呢。” 强忍着身体传来的被撕碎的感觉,不禁有冷汗从脸颊上落下的耶拉,却是依然强颜欢笑的回答道: “比起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身上的小小伤势,总有一天会痊愈的。” “我想,一直在探究生存的价值,却不知为何生存的你,一定不会明白这种感受吧?” “我们会为了自己想守护的人,选择牺牲自己的觉悟。” “……或许我应该模仿你的思维,这样我就可以有所理解了。” 感受着震动已经愈发的强烈,知晓自己死期将至的变形者,也是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轰隆——!!” 伴随着一阵足以让整个谢拉格都为之震动的巨响之下,原本刚刚从战场上褪下的谢拉格人们,以为是敌人卷土重来,纷纷拿起武器从家中冲了出来。 而下一秒,茫然的寻找着震动的源头的谢拉格人们,却是见到了那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圣山……断了?” 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那高耸入云的圣山之顶,仿佛被一个巨人用手掌硬生生的掰断了一般的断裂开来。 而那断裂的山顶渐渐失去了支撑,伴随着皑皑白雪,向着山脚的方向猛然滑落而去…… “耶拉——!!!” 望着远方那滑落的山顶,以及被带动的足以将一切生灵都掩盖的雪崩,双瞳已然失神的恩雅,只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然而,恩雅的痛呼无法改变这一切的发生。 她只能和万千谢拉格人一样,无力的目睹着那圣山之顶,连同着那圣山上所有他们珍视的一切,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是耶拉,还是变形者,没有人相信有谁可以从这种规模的雪崩之下存活。 “恩雅……” 一旁,陈祈轻轻的扶起那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恩雅的娇躯,强忍着心头那不逊色恩雅的悲痛,耐心的宽慰道: “不要伤心,恩雅,耶拉会没事的。” “你感受一下,恩雅,你的圣铃是不是依然可以感知到耶拉冈德的呼唤?谢拉格是否依然被耶拉冈德的神力庇护着?” “既然这一切都还在,耶拉就不会有事的……她只是,暂时的离开了我们。” “我知道……但是……” 然而,明知道自己的兄长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恩雅依然难以忍受心中的悲痛。 在恩雅的心中,那在圣山之上的并非是什么耶拉冈德,而是与她朝夕相处,陪伴了她数年之久的侍女长。 她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耶拉冈德,她只知道,自己和耶拉不仅仅是圣女和侍女长的关系,更是朝夕相处的好友,好姐妹。 如今,自己却只能望着她牺牲自我,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受对任何人来说,都绝对不好受。 “——祈说的没有错噢,恩雅。” 而就在恩雅闷闷的靠在自己兄长的怀中啜泣不已时,一阵毫无征兆响起的温柔女声,却将这份悲伤彻底打破。 “耶拉!” 而听到那熟悉女声,恩雅第一时间就从自己哥哥的怀中挣脱,通红一片的眼眸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半空中飘浮着的一个“小眼睛”。 那是一块由岩石为眼眶,蓝色宝石为眼眸的,像是监控般的眼眸。 “是我呢,圣女,还有陛下。” 从这眼眸中,传来了耶拉那熟悉的温柔,但透露着一点虚弱的声音。 “抱歉,闹得动静有点大了,但如果不这样做,没办法用最小的力量消灭掉最难缠的敌人了呢。” “耶拉,你还好吗?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很虚弱。” 陈祈的语气充满关切的询问道。 “啊啦,听到平时待人那么冷漠的陛下,居然那么关心我,有点高兴呢。” 耶拉银铃般的笑声清晰传来,不知为何,陈祈竟然从一块石头上,看出了“喜上眉头”的表情。 “正如你所见,陛下,我的力量虽然还在,但好不容易捏造的肉身已经没有了呢。” “或许在战争结束之后,才能有时间费一些力量,重新捏造一个更漂亮一些的身体了。” “不过好在,我在‘临死之前’,把那座丑雕像也给一起带下去了。” “记住,下次要按照我的模样雕刻新雕像,把耶拉冈德雕像的那张胖脸好好的修一修!” “不然的话,哼哼,我可就要不理你了噢。” 似乎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耶拉还故意气呼呼的表达了自己对那座雕像的不满。 不得不说,耶拉的策略鲜有成效,原本还因为她的“牺牲”而痛哭流涕的恩雅,果然在耶拉的话语下,再一次的喜笑颜开。 然而,松了口气的陈祈却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对他相当不利。 耶拉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神力,在接下去的战争中只怕是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力量,继续帮助他扭转战局了。 既然已经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而且无论是莱塔尼亚还是维多利亚,似乎都对耶拉冈德是否存在充满了好奇。 那么,自己是否可以利用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扭转谢拉格的局势呢? “——恩希欧迪斯,诺希斯负责监督的高速战舰,最近如何了?” 听到自己兄长这般严肃的呼唤,恩希欧迪斯猛地回过神来,以恭敬的态度回应道: “兄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催促诺希斯,他一直在负责战舰的最后完善工作,以及其他战争兵器的生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高速战舰就可以组成完毕,可以正式投入测试了。” “……那看起来,我们的第一艘高速战舰,要从实战中获得测试经验了呢。” 听到了自己期望的好消息,陈祈的心中已经明白,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自己俘虏的那枚“闲棋冷子”,让他为自己传达一些“情报”给维多利亚了。 “那就看看,耶拉冈德为了守护我们,而闹出的这般震天撼地的动静,能不能为我们吸引到什么大鱼吧。” “改变谢拉格困境的决战,就在明日!” (本章完) 第120章 对维多利亚的反攻!高速战舰的出击 第120章 对维多利亚的反攻!高速战舰的出击! “什么?哈洛德逃回来了?” 【第二天的深夜,位于维多利亚与哥伦比亚联军的前线。】 【当负责总指挥的开斯特公爵和温德米尔公爵,从卫兵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都是万分的惊骇。】 【毕竟这段时间,她们都一直专注于着攻打谢拉格,从未将被俘虏的哈洛德当一回事。】 【在她们心中,哈洛德只是个子爵,虽是能人,但为了维多利亚的大战略,并非不可以被牺牲的。】 【她们在攻打谢拉格的那一刻,就已经将哈洛德列入了死亡名单,觉得她迟早会被谢拉格处以极刑泄愤。】 【她们也根本没有派“灰礼帽”前去营救哈洛德的打算。】 【而现在,毫无援助的哈洛德,竟然从谢拉格中逃了出来?】 【再结合昨日在谢拉格发生的剧烈异象,两位公爵都下意识的怀疑起了哈洛德。】 【他到底是因为那异象而幸运逃离的俘虏。】 【还是谢拉格山穷水尽下,打入他们内部的卧底了?】 【不确定这是机遇还是陷阱的两位公爵,只好例行对回到军中的俘虏进行审讯。】 【而哈洛德本人,更是由两位女公爵亲自审核!】 “啊~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见到两位亲爱的公爵大人。” “多日未见,两位公爵大人依然风度翩翩,如战场上美丽的鲜般,让人又陶醉又敬畏啊~” 被关押了十几日,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了许多,就连身上昂贵的皮草都脏兮兮的哈洛德,也是第一时间开口奉承道: “还请两位美丽的公爵大人,原谅我现在的邋遢。” “谢拉格山上虽然发展的很不错,但作为俘虏,我也享受不到什么优待啊~” “——住口,哈洛德,我们不是来听你阿谀奉承的。” 【然而,哈洛德的奉承并没有为他换来两位公爵的友好。】 不等开斯特开口,温德米尔公爵便是以冷眉对待哈洛德,冷冰冰的说道: “先锋军一万人被俘,致使帝国的战略受到影响,让维多利亚与哥伦比亚不得不陷入这般困境,你应当负全责!” “倘若你接下去无法将功补过,战事结束后,我一定将你送往军事法庭,剥夺你的爵位!” “哈哈,明白明白,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洛德的外表看似圆滑从容,实则心中已然悚惧。】 【倒不是害怕上军事法庭,还是被剥夺爵位。】 【他早就已经多次申请过退伍,但都被军方驳回,剥夺爵位对他来说,只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而已。】 【但身为地道的维多利亚贵族,哈洛德太清楚维多利亚的手段。】 【自己并非无名小卒,也不是地位崇高到公爵们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大贵族。】 【战局如此陷入了僵持,温德米尔公爵更是打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他一人身上。】 【如果这次自己带不回一些情报,那么自己就算逃回了维多利亚,也将作为战犯接受审判。】 【到那时,只怕是连自己的家人,乃至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而哈洛德清楚自己越狱的风险,却依然选择回到军营,显然,他已经找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 见哈洛德这般从容,两位公爵在对视一眼后,最终由哈洛德的直属上司开斯特公爵,开口询问道: “哈洛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 见审讯开始,哈洛德也是毫无隐瞒,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其实,这十几日里,多亏了两位公爵大人对谢拉格的猛攻,谢拉格人对我们的看守并不严格。” “我和我的兄弟们早就想到了办法,可以顺利的从监狱中逃出,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以及规划逃跑的路线,才假装一直被囚禁。” “这不,就在昨天,我和我的兄弟们就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哈洛德收敛了几分笑意,神情肃然的迎着两位公爵说道: “昨天,谢拉格的圣山发生了极其剧烈但又古怪的震动。” “这般恐怖威力的天灾,居然局限于圣山这一小块区域,谢拉格其余领域连轻微的震感都没有,直至圣山顶部被震塌。” “而在今天,谢拉格就传出了消息——喀兰王和圣女,在宫殿内遭遇了刺杀。” “刺杀?!” 【哈洛德分享来的情报,让两位公爵大吃一惊的同时,将探究的目光分别投向了对方。】 【然而,简单的对视下,她们便确定了这场刺杀,并非她们二人谁的手笔。】 “看起来,两位公爵大人对此并不知情。” 将开斯特和温德米尔的反应尽收眼底的哈洛德,也是领会了的继续说道: “那么就是说,这场刺杀是莱塔尼亚那边进行的了。” “……看起来是这样。” 开斯特公爵点了点头,但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关键的她,当即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的问道: “不对!倘若他们是在宫殿遭遇的刺杀,那得是多么巨大的威力,才可以将圣山顶部都轰塌?” “如果连圣山顶部都塌陷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场刺杀获得了成功?!” “——很遗憾,公爵大人,据我所知,他们似乎逃过了一劫。” 【哈洛德不得不打消开斯特公爵的幻想,但随后却又为她们带来了一个不逊色于刺杀成功的好消息。】 “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属下也并不清楚。” “根据我们从监狱看守的谈天中得到的情报,圣女大人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耶拉冈德的庇护’。” “根据那位圣女大人的说法,耶拉冈德为了保护她和喀兰王,自愿让自己的神力受损,换回了他们的性命。” “当然,这不是重点。” 【说到这里,对于一切鬼怪神说向来都不信的哈洛德,也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转而说出了自认为最重要的情报。】 “重要的是,从两位谈天的狱警,我们知晓了喀兰王的动态。” “听闻,刺杀之后,他一整天都没有露过面,圣女甚至公开宣称,让丞相恩希欧迪斯全权代理喀兰王的事务。” “而且我和我的几位好兄弟一路逃跑的时候,发现那些谢拉格人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守卫格外松懈。” “公爵大人!在下大胆猜测,今夜或许就是我们最好的,攻陷谢拉格的时机!” “莱塔尼亚的刺杀计划已经失败,尚且还没有获得谢拉格内部的情报!” “只要我们可以趁机一鼓作气的拿下谢拉格,我们的困境就将得到巨大的改善!” 【不得不说,虽然其中疑点重重,但哈洛德确实收集来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但真正让开斯特下定决心的,却并非哈洛德认为最重要的,关于喀兰王的状态,以及今夜防御的松懈。】 【恰恰是他的那句,自认为无关紧要的“耶拉冈德的庇护”。】 【开斯特公爵一直都在秘密的调查着,关于耶拉冈德的传说是否为真。】 【毕竟,一片封闭的雪山,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庇护了一般,千年来都可以免受源石和天灾的袭扰。】 【再加上开斯特公爵了解到,在谢拉格的古籍中,确实有人亲眼目睹过耶拉冈德的显灵,并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谢拉格的王。】 【以及连续十几日的战争,每当联军占据了一些优势,似乎就快要攻下谢拉格时,总是会“意外”出现的恶劣天气等等。】 【都让开斯特公爵越来越相信,耶拉冈德,或许真的存在。】 【而现在,结合圣山在昨夜神迹般的变动,以及喀兰王遇刺后,突然的沉寂态度,开斯特公爵更确信了一件事!】 【耶拉冈德,或许为了庇护喀兰王和圣女,选择牺牲了自己!】 【而喀兰王的消沉,很可能就是因为他知晓了,谢拉格已经失去了耶拉冈德的庇护,从而产生的绝望和消沉!】 【一想到这里,开斯特公爵的呼吸都为之粗重了许多。】 【如果哈洛德带来的情报是准确的,而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那么,只要赶在莱塔尼亚行动之前,占住谢拉格,那么维多利亚就可以摆脱僵持的局面,依托谢拉格,击溃莱塔尼亚的进攻!】 【但开斯特公爵的想法,还是得到了温德米尔的反对。】 “我们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一个逃回来的俘虏,和不知是否是正确的情报上!” “万一情报有误,或者哈洛德已经叛变,维多利亚将会毁于一旦!” “——那你就守着你的军队,还有所有的蒸汽骑士在前线吧!” 【然而,面对温德米尔的强烈反对,政见不合的开斯特选择了坚持。】 【她知道,虽然现在的局势,看起来是两国围攻莱塔尼亚,但绝大部分的后勤压力,依然是压在维多利亚一国身上的。】 【哥伦比亚名义上为了提防玻利瓦尔方向的进攻,根本没有派遣正规军助阵,只派遣了一些机甲支援战场。】 【如今,莱塔尼亚疆域辽阔,矿产丰富,后勤保障,莱塔尼亚根本就不怕和维多利亚耗国力。】 【而维多利亚却得不到哥伦比亚的后勤支持,时间一长,可能就会被彻底拖垮。】 【到时候,哥伦比亚可就真的坐收渔翁之利了。】 【因此,身为弱小的一方,开斯特别无选择,她必须相信哈洛德的情报,可以帮助维多利亚扭转战局!】 【不然,再继续这个拼国力的消耗下去,高兴的只会是哥伦比亚,以及虎视眈眈,残暴程度只会比莱塔尼亚更狠的乌萨斯佬。】 【哪怕退一万步说,比起留地不留种的乌萨斯佬,被莱塔尼亚统治都变得好接受许多了。】 【于是乎,在和温德米尔公爵各司其职后,开斯特公爵将自己统领的所有军队,都押在了占领谢拉格的作战之中!】 …… 在夜晚最深的时刻,谢拉格那黑暗、湿滑,一个不小心就将酿成惨案的雪道,成为了常人最不愿意踏足的禁地。 夜战,从来都是谢拉格本土人所擅长的,再加上战争兵器根本开不上雪道,这也导致两国几乎默契的不选择在夜间进攻。 但哪怕如此,平日里,这里依然是严防死守的战时状态。 但这一次,似乎是因为谢拉格内部的仪式,导致负责巡逻的护卫不足百人,警惕心也并不算高。 “啊……” 深夜,一位谢拉格护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而就是他迷糊的这一会儿功夫,却没注意到一道黑影,已经从摸到了他的背后。 下一秒,只听见“咔哒”一声,那位谢拉格护卫的尸体便无力的倒在了雪地中。 他那失神的眼眸,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继续渗透。” 而又无声解决了一位谢拉格护卫,“灰礼帽”对自己身边的同事们淡淡下令,继续往雪山之上推荐。 这些隶属于开斯特公爵的间谍人员,因为训练成本的昂贵,因此开斯特极少派遣他们,负责这样的暗杀和侦查工作。 但这一次,面对最好的占领谢拉格的机会,开斯特选择了下血本的谨慎。 她派出了自己手下二十位“灰礼帽”,为她的大军开辟出一条确保安全的道路。 而二十位“灰礼帽”的推进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 一路上,他们绞杀了许多组巡逻的小队,甚至连半山腰那烦人的攻城弩,都被他们秘密破坏。 就这样,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推进,二十位“灰礼帽”就这般顺利的来到了谢拉格的城镇之前。 轻松的有些不真实。 “呼……” 为首的一位“灰礼帽”在呼出一口白气后,迅速观察了四周,很快就注意到了远方那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焰。 借助着火光,“灰礼帽”也隐约见到了,那围绕在火光旁的人影们。 “这或许就是谢拉格人的仪式吧。” “真可惜……你们对耶拉冈德的虔诚信仰,是你们英勇作战的信心之源。” “如今,这信心之源,却成为了葬送你们的根本。” 灰礼帽淡淡的呢喃着,随后对身边的同事立刻下令道: “给公爵大人传信号。” “情报属实,现在是可以让大军进攻的时机了!” “好。” 为首的灰礼帽话音刚落,他的另一位同事很快就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信号枪,二话不说的就朝着天空反射而去。 而秘密的调集了军队,已经聚集在了山脚之下的开斯特公爵,在见到一缕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的彩色信号弹,终于遏制不了自己那颗激动的心! “唰啦!” “维多利亚的士兵们!前进!” “噢!”xn 开斯特公爵高举自己的公爵刺剑,在她的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维多利亚士兵齐齐发出了惊雷般的战吼,向着谢拉格上一路突进而去! 湿滑、漆黑的雪道,一不留神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都无法阻碍这些热血沸腾的士兵的前进。 每个士兵都争先恐后的发起冲锋,都希望自己可以收获这份白送的“先登之功”! 原本就连谢拉格本地人,都得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爬完的雪道,硬生生被这群维多利亚士兵超前了十分钟登顶! 而当第一位满面红光,气喘吁吁的维多利亚,正式成为第一位攻入谢拉格的士兵时,他都情绪难耐的高声欢呼了起来! “来吧!你们这帮养驮兽的乡巴佬!来和英勇的维多利亚士兵一战吧!” “*维多利亚俚语*!约翰!你找死呢!给老子闭嘴!” 而紧随其后的小队长,当即给了这位士兵后脑勺一巴掌,小队长也来不及喘息,在快速勘察了周围的地形后,当即下令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捍卫住雪道的防御!所有人原地待命!” “等我们后续的大军前来,这座雪山就将正式归属维多利亚了!” 然而,就在小队长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他却敏锐的注意到了脚下传来的异样。 嗯?怎么感觉……脚下的雪地变得有些硬呢? 而还没等这位小队长再清晰的感受一番,突然,一面厚重的冰墙,竟从他的脚下猛然冲出! “发生了什么?!” 山脚处,因为雪道狭窄,甚至来不及进入的维多利亚士兵,望着那突然冲天而起的冰墙,一时间也陷入了震撼之中。 冰墙的高度并不算高,只有三四米左右,只需要最简易的工具就可以翻跃过去。 但那足足一米多的厚度,却是将所有被卡在狭隘雪道处的维多利亚士兵们,产生了极大的绝望感! 而对于被硬生生卡在雪道之间的维多利亚士兵们,恐慌更是开始迅速的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前进了!” “别撞了!后面的队伍别撞了!有人倒下了!” “所有人!不要慌张!” 踏入了雪道之中的维多利亚军官们,拼了命的高声呐喊,来让自己周围的士兵恢复冷静。 毕竟,倘若在这狭隘的雪道之中发生了踩踏事件,那可能会造成上百,甚至上千的非战斗减员。 这是任何一个军官都不希望见到的局面。 “快!用重武器,把冰层撬开!” “哥伦比亚的机甲呢!快点上前来——什么叫机甲在路的中间卡住了过不来?!” 然而,就在所有军官开始想法设法,想要将这厚重的死亡冰层切除的时候。 突然,他们脚下的传来的一阵剧烈的颤抖声,却让所有人的恐慌更上一层楼。 难道是地震? 在这个时候?! 虽然从震感来说,这地震的强度并不高,但在这雪山中,任何的地震都可能会引起雪崩的发生。 届时,这些被卡在雪道中的士兵们的命运,是真的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然而,让所有被困住的维多利亚士兵都庆幸的是,地震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停止了,并没有引起雪崩。 但还没等他们悬着心彻底放下,他们便见到了那天空之上,将月亮与星空都给掩盖住的……漆黑的“巨兽”。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有光源的情况下,被黑暗笼罩的维多利亚士兵们,根本无法辨认那在空中的“巨兽”究竟是何物。 而只有在远方的莱塔尼亚军阵中,人们辨认出了那空中的钢铁巨舰。 “高速战舰?!谢拉格居然有高速战舰!” “究竟是什么人把高速战舰的图纸卖给了他们?!” 不可置信的事实发生在了眼前,一时间,饶是军纪严明的莱塔尼亚军阵中,都出现了一抹恐慌。 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那钢铁巨兽并非向着他们而来。 “陛下!战舰已经起飞,!一切指数正常!是否发起攻击?” 战舰之上,首席工程师诺希斯亲自驾驭着这艘钢铁巨兽,向自己那在谢拉格,准备率领大军发起最后反扑的喀兰王,发出了请求。 很快,他就得到了自己的命令。 “传本王的命令,将所有炮口对准雪道的维多利亚士兵!” 通讯器内,传来了陈祈那压抑已久的兴奋和残忍的声线,无情的下令道: “给本王,消灭所有的入侵者!” “——是!第一到第二十的炮口,对准雪道!” 在诺希斯的指挥和操作下,高速战舰的炮口,纷纷对准了那在地面上,排成了一条线的维多利亚士兵们。 它将用自己愤怒的咆哮,向所有胆敢入侵谢拉格的人,发起复仇! “开火!” “轰——!!” 震天动地般的轰炸,开始侵袭在困于雪道之中的维多利亚士兵的肉身之上。 一场从空对地的单方面屠戮,就此开始了。 (本章完) 第121章 中枪 第121章 中枪 “轰——!” “快跑啊!快跑啊!!” “往哪儿跑啊?!前后路都被封死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这样死啊!” 【这是一场完全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别说是开斯特公爵,维多利亚上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谢拉格竟然隐藏着一艘高速战舰!】 【高速战舰,在泰拉大陆约等于军事强国的象征。】 【并非各国没有办法将这艘空中战舰给轰下来,而是当空中战舰都被投入战场的那一刻,意味着你已经拥有了让别国敬畏的军事实力。】 【这证明着,你的国家拥有了一套完整,且可以制造高端武器的工业体系。】 【说起来简单,但没有人会相信,这会是一个刚刚对外开放不久,才发展了三年的宗教小国可以做到的。】 【虽然拉特兰也是宗教小国,但那里富得流油,比水都多,为了宣传他们的教义,更是对外开放了数百年。】 【而你追赶上他们,仅仅只了三年的时间。】 【史无前例,闻所未闻。】 【以至于那在山脚处,原本美滋滋的幻想着自己的大军夺下谢拉格,自己拿下战胜莱塔尼亚大军的第一功的开斯特公爵,当见到那空中巨舰时,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会是真实的开斯特公爵,露出了比上一周目,见到莱塔尼亚皇帝复活时还要惊悚的神情。】 “三年!他怎么可能三年时间,就有能力造出高速巨舰?!” “他哪来的技术?!哪来的资金?这不可能!” “幻术,没错,一定是幻术!” “耶拉冈德没有死!这一定是耶拉冈德做出来的幻术!” “——公爵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 【然而,目睹着自家公爵大人那不可置信的癫狂表情,那好不容易才从一片混乱之中逃出来的哈洛德,欲哭无泪的对开斯特劝道:】 “谢拉格的高速战舰马上就要轰炸过来了!我们快点去避难才是!” “我们尚且还没有输,现在的关键是要守住阵地!不然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哈洛德的好建议,迎来的却是开斯特公爵的一记冰冷的怒视。】 “*优雅的维多利亚俚语*!” “哈洛德!你是让我抛下我的军队逃跑吗?!” 【哈洛德闻言都快哭了。】 【他当然理解自家公爵大人的心情,毕竟这些军队都是她的嫡系,一旦在这里被全歼,那她的公爵之位就名存实亡了。】 【但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面对那突然升起的一米多厚的冰层,这玩意哪怕是用重武器都得点时间才能撞开,更何况现在呢?】 【除非让一台蒸汽骑士直接空降,不然想救出开斯特公爵的军队,基本上是痴心妄想了。】 【而就在哈洛德本想开口,继续劝说开斯特快点远离战场的时候,一阵突然响起的熟悉的炮击声,却将他的魂险些吓飞了出去。】 【而在一阵流星般的“嗖”的声音过后,在哈洛德和开斯特的注视下,一阵连环的爆炸声,发生在了远方的维多利亚阵地上。】 “轰!轰!轰!” 【威力巨大的榴弹炮炮弹的爆炸,令大地都为之战栗,为之恐惧。】 【而可以拥有这种威力的炮弹的,只剩下了他们的敌人,与他们对峙已久的莱塔尼亚!】 【最让他们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维多利亚防线最脆弱的时刻,莱塔尼亚的大军,开始发动攻势了!】 【就仿佛与谢拉格那边早就商量好了一般,当开斯特的军队彻底被分割的那一刻,莱塔尼亚大军就发动了总攻!】 【这般仿佛早就已经沟通好了进攻时机的巧合,也彻底击破了开斯特公爵的心理防线。】 “怎么会……我的大军进攻谢拉格的消息是绝密,甚至是几个小时前才决定下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莱塔尼亚会早早的就集合好大军?他们怎么会偏偏挑选这个时候进攻前线?” 【开斯特公爵已然陷入了呆滞中,眼前那悲惨的一幕,让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做了噩梦,不断的摇头企图从幻觉中醒来。】 【然而,无论是远方前线传来的爆炸,还是眼前的士兵们鬼哭狼嚎的惨叫,都在让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难道,谢拉格和莱塔尼亚早就已经联合在一起了?!” “昨天的刺杀和今天的总攻,一切都是他们设好的局吗?” 【只可惜,开斯特的猜测只是一厢情愿。】 【谢拉格与莱塔尼亚从未有过勾结,更没有串通好了一起攻打维多利亚。】 【只不过,莱塔尼亚新皇比她们聪明了无数倍的一点就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真正该消灭的对象是谁。】 【莱塔尼亚新皇从没有把死磕谢拉格当做第一任务,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对面的联军。】 【只不过是战局陷入了僵持,如果可以较小代价的打下谢拉格,那毫无疑问可以在防御上占据优势。】 【但如果为了打下谢拉格,投入了太多的伤亡,那就完全不值得了。】 【因此,在变形者的刺杀计划都失败了之后,莱塔尼亚新皇和特雷西斯,便果断放弃了继续进攻谢拉格的想法。】 【只要可以将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大军都消灭,谢拉格也不过是一个在他统治范围内的独立小国而已。】 【这般巨大的经济差距,谢拉格注定掀不起多大的水。】 【打下不容易,想赚很简单。】 【莱塔尼亚新皇并非需要扩张无价值的土地,来宣布胜利的皇帝,这笔账他算的明白。】 【然而,就在他们都打算利用谢拉格这个天然堡垒,尽可能的消耗一些维多利亚的军力,和敌人比国力优势时。】 【没曾想,战机竟然就这样出现了!】 【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并不知道他们的内部早就已经被变形者和“国家安全部”渗透成了筛子,他们的作战计划,莱塔尼亚是一清二楚。】 【于是乎,在他们制定好偷袭谢拉格的计划后,当见到那象征着进攻的信号枪闪起的那一刻,莱塔尼亚新皇果断下达了进攻命令。】 【而莱塔尼亚的军队在改革后,军纪严明,号令严肃,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战时状态,动员能力是维多利亚绝对比不上的。】 【于是乎,没有一句交流,完全凭借着相同的战略目的,谢拉格和莱塔尼亚完成了这次“隔空合作”!】 【他们都选择了,先消灭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的联军!】 【然而,这一切开斯特公爵却并不知晓。】 【她只是在见到了谢拉格和莱塔尼亚的默契配合后,身为在情报方面浸淫已久的老手,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自己军队的内部,只怕是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 【全军上下都是谢拉格和莱塔尼亚的探子,这场战争从一开始,维多利亚就输了一半!】 “公爵大人?” 【望着自家公爵陷入了呆滞中,心急如焚的哈洛德不得不提醒了一声。】 【然而,他不提醒还好,他这一声唤,却让开斯特公爵条件反射的远离了他。】 “别,别靠近我!” 【开斯特公爵一脸惊悚、警惕的凝视着哈洛德,声音微颤的冷冰冰道:】 “你!你一定是谢拉格派来的卧底!是你误导了我们的军队,向我们传递了错误的讯息!” “没错,都是你的错!我们的军队会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你!” “叛徒!我杀了你!” 【说罢,陷入了癫狂的开斯特公爵,猛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刺剑,直勾勾的指向了哈洛德。】 【但,还没等开斯特公爵用刺剑刺穿哈洛德的胸膛,她的身躯便是被高速战舰发射出的一枚炮弹的冲击波给炸飞了出去!】 【而身为老兵的哈洛德更是第一时间匍匐了下去,这让他幸运的躲过了朝他飞来的刺剑,更躲过了冰墙炸碎后的余波。】 【而开斯特公爵就没那么幸运了。】 【被炮火的余波轰炸,更被炸碎的冰块砸中了身躯的她,只感觉背后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让她险些昏迷了过去。】 【而在开斯特公爵渐渐从疼痛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时,她那模糊的眼前,已经冲出了一队队呐喊的谢拉格人。】 【然而,大抵是将她当做了死人,这群谢拉格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的。】 【但她还是模糊的见到了,那位为首的手持军旗的,让她无比仇恨的身影。】 “快!去重新占领城镇,在城镇周围布置诡雷,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反扑!” “菲奥娜,陈!让所有人不要深入追击!手持重武器的记得躲在残骸里,提防蒸汽骑士可能的攻击!” “诺希斯,高速战舰不要深入追击,以免遭到误伤,只需要提防维多利亚的战舰和蒸汽骑士就足够了。” “所有人!不许离开雪山过远!耶拉冈德的庇护,不会给予离开雪山的人,明白了吗?” 【那声音,那趾高气昂的指挥所有人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那个该死的喀兰王!】 【一想到那害的自己沦落至此的喀兰王就近在咫尺,刻骨铭心的仇恨驱使着已经近乎昏迷的开斯特公爵,将手掌伸向自己的口袋。】 【在那里,她还有她最后的武器——一把拉特兰的外交大使,曾作为礼物赠予她的一把小铳械。】 【拼尽最后的力气,开斯特公爵举起了这把铳械,强忍着眼前的重影,对准了自己那憎恨的人。】 【而就在那一刻,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祈!小心!” “砰!” 【可惜已迟。】 【小型铳械顺利响起,传出了一声并不算清晰的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 【开斯特公爵不知自己打中了谁,打中了什么部位。】 【她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自己的子弹击中了。】 “砰!” 【但下一秒,开斯特公爵的手上便传来了一阵剧痛!】 【猛然赶到的陈晖洁,一脚踢开了开斯特手中的铳械,用脚下高跟鞋的鞋跟,死死的踩住了开斯特的手掌。】 【然而,就在陈晖洁下意识的拔出赤霄,即将给开斯特公爵一个痛快的时候。】 【你的声音,制止了这位侠肝义胆,但又容易热血上头的高级警司的行动。】 “陈,饶她一命,她对我们有大用。” 【你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而理性,独自一人的来到了开斯特公爵的身边,顺势半蹲了下来。】 【也是这时,开斯特才看清了你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在她的眼中,你那从容的笑意是那样的讥讽,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沦落至此。】 【明明半个月之前,这位公爵还在你的面前出言不逊,目中无人。】 【短短十几日后,大势颠倒,这位高傲的公爵再次成为了你的手下败将。】 【而且这一次,你的起步要比她艰难的太多太多。】 【但你还是胜了。】 【你彻底证明了,你能够击溃她,并非依靠着强国的国力,而是她与你,有着才能上的断崖式的差距。】 “好久不见,开斯特公爵。” “您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再来谢拉格一叙,如何?” “——喀兰王!!” 【然而,你那嘲讽的笑意彻底让这位公爵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朝着你发出了魔鬼般的嘶吼,仿佛要从你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一般的愤恨。】 【但对这一切,你依然置之不理。】 【你只是用眼神示意,让陈晖洁将这位公爵绑好,作为未来谈判的筹码。】 【而对于不远处,那迷迷糊糊的已经醒来的哈洛德,你更是笑意满满的说道:】 “子爵阁下,一会儿不见,看起来你对谢拉格的牢房待遇并不是很满意?” “但请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会严加看管你,绝不会让你因为不满牢狱之灾而逃跑了。” 【听着你那充满了讥讽的调侃,被俘虏了两次的哈洛德在一番久久的沉默后,才是认输般的摇了摇头,快哭出来了般的回答道:】 “……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和死了也差不多了。” “——那就最好不过了。” 【然而,无暇顾及哈洛德和开斯特的你,只是下令让陈晖洁将他们带回谢拉格去。】 【随后,你对一旁的菲奥娜,再次下达了命令。】 “巩固好此处的防御,在战争彻底结束之前,绝对不可以松懈。” “届时,本王将会在片残骸巡视各军的准备,如有人懈怠,定斩不饶!” “是!” 【得到了菲奥娜和一众将士的回应,你在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是强忍着疼痛,若无其事的继续站在原地,无声的镇压着所有人。】 【你的另一只手,也是死死的捂住那中枪的腹部。】 【毫无疑问,这便是开斯特公爵对你开的那枪。】 【没有人发现,没有人知晓,除了你耳边传来的耶拉的惊呼声。】 “祈?!你,你受伤了!” “快,我这就传声给恩希欧迪斯,让他派出医疗兵来给你疗伤!” “——没那个必要,别惊动任何人。” 【腹部早已是鲜血横流,但你却不能在这时离开。】 【战争还未结束,莱塔尼亚到底是和你讲和,还是顺势消灭谢拉格,还是个未知数。】 【如今,你是唯一可以压住正面战场所有压力的人,你绝对不可以倒下。】 【万一你倒下了,让莱塔尼亚看出了谢拉格的破绽,那么谢拉格可能又将重演被毁灭的命运。】 【你还不能倒下。】 “呃——!” 【将手指探入腹部,几滴冷汗从你的额头中渗出,脸色也变得微白了几分,但你却愣是没有痛呼一声。】 【而在一番“摸索”后,你终于将那渗入腹中的蚀刻子弹取出。】 “嘎达。” 【将沾满鲜血的子弹扔下,一脚将其踩碎,你才是尽了全力的保持平衡和从容的,向着雪山脚的方向慢慢靠近而去。】 【而只有在进入了耶拉冈德的领土,你才可以收到她的庇护。】 【虽然耶拉如今仅剩的神力,或许已经没有办法将你治好。】 【但至少,这可以让你伤口的恶化程度大大减缓。】 【与此同时,你也在脑海中不断的向耶拉吩咐道:】 “告诉恩希欧迪斯,让他安排好军医在我的住宿处……在我回去后,再给我疗伤。” “本王……还要再坚持一下,直到巡视完成,安抚好军心为止。” “但是……” “——别反驳我,耶拉,这是对现在的谢拉格来说,最好的选择。” 【没有理会耶拉的劝阻,如今在这危难还未消除的关头,你决不允许自己倒下。】 【你相信,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谢拉格的命运,即将就要改变,这是你最不能松懈的时候。】 【绝对不能。】 (本章完) 第122章 战争的结束与倒数的生命 第122章 战争的结束与倒数的生命 【经历了整整两天一夜的激战,谢拉格外的雪原在经历了无数轮火炮和导弹的摧残后,战争终于停止了。】 【这场赌上双方国运的全力一战,以九成的蒸汽骑士毁灭,哥伦比亚机甲尽毁,以及维多利亚大军的溃不成军,宣告了终结。】 【这样的战果并不意外。】 【开斯特公爵的军队被分割,使得维多利亚防线的总兵力还未开战,就削减了近一半。】 【再加上谢拉格的高速战舰的出现,给予了维多利亚一方极大的士气打击。】 【再加上莱塔尼亚突如其来,堪称摧枯拉朽的攻势,维多利亚的士气出现了剧烈的动荡,完全乱成了一团。】 【在这般巨大的劣势之下,维多利亚还可以坚持两天,都得感谢他们强大的蒸汽骑士。】 【雪原宽广的地形,使得蒸汽骑士在战场上的作用可以发挥到极致。】 【哪怕莱塔尼亚拥有着绝对的火力压制,以及数艘空中战舰,以及空军与萨卡兹王庭之主的火力支援。】 【在这两天里,依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击溃了两国的联军。】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在这一仗中,维多利亚将自己半数的军队,全部都赔进去了。】 【在维多利亚拥有极强威望的开斯特公爵被你俘虏,温德米尔公爵则被莱塔尼亚军队俘虏。】 【在经历了这堪称灭国的一战之后,莱塔尼亚大军在新皇的命令下,开始抓住维多利亚的军事空档,长驱直入!】 【此时,满脑子只想着维多利亚这块肥肉的新皇,已经无暇再顾忌谢拉格这个小地方。】 【如果说是争夺谢拉格,是为了和维多利亚大军对峙的时候占据优势的话。】 【那如今,维多利亚都已经支离破碎,谢拉格这易守难攻的小地方,已不值得莱塔尼亚再大动干戈。】 【在最后,为了防止谢拉格再出兵,对莱塔尼亚的补给线造成影响的新皇,也只是派出了格劳费尔德公爵,作为和谢拉格谈判的代表。】 【这位代表莱塔尼亚,发起了对谢拉格的征伐的公爵,如今不得不坐回谈判桌上,代表莱塔尼亚与谢拉格讲和。】 【最终,在你和格劳费尔德的沟通下,两国达成了共识。】 【第一,莱塔尼亚完全承认谢拉格的国际中立,不归属于任何国家的控制和管辖,拥有独立自主,保卫领土完整的权力。】 【第二,莱塔尼亚恢复与谢拉格的外交关系,恢复两国的贸易、工业和旅游业等方面的合作。】 【第三,莱塔尼亚和谢拉格之间的军事摩擦,就此暂停,两国重新规划边界线。】 【以谢拉格雪山为圆心的一百公里半径,划为谢拉格的国有领土。】 【而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名字的格劳费尔德公爵,功勋卓著的他在与你握手之后,说不上是自嘲还是佩服的哀叹道。】 “我或许是莱塔尼亚帝国历史上,第一位没有在取得胜利的协议上签下名字的将军。” 【至此,谢拉格与所有国家之间的战争,终于宣告了终结。】 【战争结束了,谢拉格在经历了十余日的摧残后,终于回归了平静。】 【谢拉格的每个人,都为保家卫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这份让所有人都付出了血和泪,来换来的来之不易的和平降临时,所有活下来的人,都为这胜利的一刻而热泪盈眶,欢呼雀跃。】 【当阿克托斯这样的大汉,在听到谢拉格胜利的那一刻时,仿佛整个人的心理防线都崩塌了一般的,瘫软在地上的嚎啕大哭。】 【原来经过这一战,原属他佩尔罗契家族的族人,因为冲锋在第一线而牺牲了八成,就连许多老人都战死了。】 【而战争的胜利,让他这位族长终于可以有尊严的去慰藉族人,以及死去的亡灵了。】 【布朗陶家族的休露丝和尤坦卡,在知晓战争结束后,这对小别胜新欢的夫妇,欢喜的他们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整天来庆祝胜利。】 【第二天,因为是族长所以一直没有婚配,只能听了一晚上的动静菈塔托斯,顶着两个黑眼圈,幽怨甚重。】 【相信布朗陶家族过不了多久,就要迎来第二位新成员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你也让恩希欧迪斯请来了维多利亚的医生,秘密为你的枪伤做了处理。】 【你所受的枪伤,伤及了肠子和胃,这些器官在你的体内造成了大量的出血。】 【再加上你并没有及时就医,而是在巡视了三军之后才得空做一些紧急处理。】 【伤势更是一直拖延到了谈判结束,你才有了做手术的时间。】 【这让你的伤势进一步恶化了。】 【应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在耶拉冈德的庇护下,你的伤势恶化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医生还是将你抢救了回来。】 【但因为肠与胃的受损,在恢复内你没有办法进食,在恢复期间都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以及靠点滴来维持生命。】 【医生更是建议你,在这段时间完全静养,不要再操劳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 【但对于医生的好建议,你却选择了沉默以对。】 【同为医生,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比常人更深的了解。】 【你没有答应任何的医嘱,只是让恩希欧迪斯拨出了一笔巨款,给这些医生当酬劳。并将这些医生的家人也一起接到谢拉格,让他们在此定居。】 【面对你这霸道的强制迁移,你没有向医生们解释太多,只是态度强硬的说道:】 “谢拉格刚刚经历了战争,这里的人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医生。” “放心,你们的每一次医治,谢拉格都将付给你们提成,本王保证,你们在这里,可以赚的比在维多利亚更多。” “当然,你们也尽管可以把本王的举措,当做对你们的威胁。” “你们恨本王也好,想杀本王也罢,反正本王未来也不再需要你们为我诊断。” “只希望,你们还可以保持一点医者仁心,对谢拉格的平民们,还能展露出你们身为医生的素养。” 【于是乎,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几位为你治病的医生,也是强行上了贼船,不得不在谢拉格定居下来。】 【但你很清楚,对现在的谢拉格而言,这几位医生,不过是你占的小便宜而已。】 【想要真正重振这个国家,你需要制定一个更宏大的战后复兴计划。】 【而为了完成这个计划,你做了一个让身边人都为之紧张的决定。】 【你打算将你的病房,打造成第二个办公室。】 “不行!这一次,无论哥哥你说什么都不行!” 【当得知你这个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生命的决定后,你的妹妹恩雅强行的闯入了你休养的病房来质问你。】 【只见你的这位妹妹,就这样双眼通红的站在你的面前,怒气冲冲的凝视着你,强忍啜泣的厉声质问道:】 “哥哥!你难道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吗?!” “你就算不为我们大家着想,也为我们大家,为你的家人想想啊!” “你难道一定要让爸爸失去他的儿子,让恩希亚失去她最敬爱的哥哥吗?!” 【然而,恩雅似乎也明白了你会怎么回应,还没等你开口,她便抢答的说道:】 “别用你那一套‘本王’的说辞!我现在也是以喀兰圣女的身份在跟你对话!” “也别给我扯那什么‘宗教不许干涉政治’的话!” “就算你把我这个喀兰圣女给换了!我今天也一样还是这句话!” “我以喀兰圣女,耶拉冈德的代言人命令你——喀兰王陛下,立刻给我去休息!不要逼我对你生气!” “相信我,我如果生气的话,代价是你绝对无法承受的!” “砰!” 【说罢,恩雅甚至将自己手中的耶拉冈德的圣铃,都重重的砸在了陈祈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至于她本人,更是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你身边的位置上,一双通红的湿润眼眸,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瞪着你。】 【她在用她的行动,向你传达一个讯号——她会在此监督你,不让你继续工作。】 【而身为兄妹,你从恩雅这一系列闹脾气的动作,已经得出了判断。】 【你是不可能通过讲道理,来让恩雅放弃对你的监督的。】 【但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抗命”。】 “抱歉,亲爱的圣女大人。” “请恕本王……不,请你原谅我这个兄长,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在恩雅眼含热泪的注视下,在这个只有你们二人的病床,你卸下了一切身为君王的伪装,展露出了真实的自己。】 【你伸出手来,轻揉着近在咫尺的恩雅那柔软的毛发,强忍着伤痛,耐心的向她解释了你的打算。】 “我明白,恩雅你需要我,还有恩希欧迪斯,恩希亚,你们都需要我这个哥哥。” “但,恩雅,谢拉格人现在也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需要一位……让他们不敢反抗,不敢质疑的君王,去引导他们复兴的路。” 【你轻轻捏了捏恩雅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直视着这一直都在默默支持你,协助你的妹妹,以平静的语气,道出了你身体的真实情况。】 “恩雅,哥哥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恩雅瞪大了眼瞳,眼眸却因一瞬间的惊恐而收缩了。】 【哪怕你的语气这般平静,但恩雅的热泪依然是毫无阻碍的从眼眶落下。】 【她哽咽着的说不出话,只是一直在轻微的摇头,不断的拒绝着接受这个事实。】 【但你明白,生老病死,并非一个人医治的抗拒就可以挽回的。】 “所以,我想在死去之前,再为你们,为谢拉格,最后做一点事情。” “恩雅,你只能管理宗教,恩希亚都没长大。” “恩希欧迪斯……他还没有完全成熟。” 【提起你这位弟弟,你的语气多了一分沉默。】 【并非对你这位弟弟的失望,你知道他已经努力的做到了最好,他并没有辜负“丞相”的位置。】 【但,作为一位你选定的下一任领袖,恩希欧迪斯还是不够成熟,不够理性。】 【或许是因为你这位兄长的存在,感觉到自己依然还有人可以依靠的恩希欧迪斯,只怕是很难有承担这一切的觉悟。】 【只要你活着,他就永远不会是你所期待的,下一位谢拉格贤王。】 【而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他的接任而铺路。】 “至于谢拉格人……大部分人,都还并不知晓政治为何物,他们甚至不理解,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民众,只会随波逐流,他们分不出谁对谁错。” “如果我不举起旗帜,引导他们前进的方向的话,那么他们就会被别人,被其他的旗帜引导。” “我怎么相信,他们跟随的那面旗帜,最终的目的,是真的为谢拉格的未来呢?” “所以,我必须要举起这面旗,让他们继续追随我。” “至少,由我掌控这一切,或许会更好一些。” 【也只有这样,当恩希欧迪斯从你手中“政变夺权”后,他才能依靠纠正你的过错,来迅速的收拢人心。】 【至此,谢拉格将步入一个中央集权的时代,未来千百年的权力交替,都将稳定许多。】 【这样的权力交替连续几代,你就不需要再担心,未来的谢拉格还会被宗教的愚昧所笼罩。】 【至于所谓的一世骂名。】 【只要未来可以更好,你这个模拟者,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知晓自己的死期将至,你的思维顿时豁达了许多,也不再感觉到有任何的约束。】 【你现在只想在死前,最后力所能及的,为谢拉格的后人,多做一些事。】 【哪怕是一些,无人理解,甚至会让你的一生都充满争议的事情。】 “恩雅,我需要你支持我,像从前一样。” 【你将目光投向那泪眼婆娑的恩雅,努力的撑起一抹暖意的笑容,一字一句的恳求道:】 “没有你的支持,我在谢拉格做不成那么多的事。” “你,还愿意相信哥哥吗?” “——哥哥!” 【下一秒,你只感觉一个柔软的身躯投入了你的怀抱之中,恩雅将自己的脸颊死死的依托在你的身上,痛哭流涕。】 【这也是你第一次知道,你的这位平时只爱吃甜食,除了散步外好像什么运动都不做的妹妹,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恩雅以仿佛想从死神的手中守护你般的力度,用尽全力的抱紧了你……你也任由妹妹的眼泪,打湿了你的胸膛。】 【这一次,就让她好好的撒娇吧。】 【毕竟,谁知道第二天,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呢?】 【然而,在病房之外,手捧鲜,本打算前来探视的恩希欧迪斯,却静静的聆听着这一切,迟迟的掰不下手中的门把手。】 【而在他的身边,耶拉冈德的“眼眸”在一番久久的沉默下,选择了静静的离开。】 【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心中所想,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心头难以遏制的悲怆。】 【他们不敢想象,没有祈的未来,谢拉格该怎么办。】 【哪怕是身为“神”的耶拉冈德,如今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在内心中,向她心中的“神”默默祈祷。】 【祈祷着那一日,可以晚些,再晚些……】 (本章完) 第123章 谢拉格的新道路,陈祈最后的诏令 第123章 谢拉格的新道路,陈祈最后的诏令 【莱塔尼亚与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的这场战争,比你预期的结束的更快。】 【在正面战场击溃了联军主力的莱塔尼亚,将闪电战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短短十天,他们就攻占了维多利亚全境,并拿下了首都伦蒂尼姆,八大公爵死的死,叛变的叛变,剩下的也都被俘虏。】 【然而这场战争还并未结束,莱塔尼亚又开启了对哥伦比亚的宣战。】 【莱塔尼亚新皇无法忍受任何的背叛,因此,他下定决心要让哥伦比亚付出代价。】 【然而最终,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就以哥伦比亚的臣服,就宣告了结束。】 【虽然对哥伦比亚的滑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理性的莱塔尼亚皇帝选择接受了哥伦比亚的投降。】 【毕竟,在遥远的东方,莱塔尼亚随时都会面临名为“乌萨斯”的更强大的挑战。】 【想要收手的莱塔尼亚皇帝,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新占领地。】 【这毫无疑问给予了你宝贵的发展时间。】 【在战争结束后,你让身为圣女的恩雅,第一时间主持了一场悼念战死者的亡灵,以及感恩耶拉冈德的庇护的仪式。】 【无论是出于政治还是民生,这场仪式都是不可或缺的,这可以帮你迅速的镇定谢拉格人的信心。】 【而面对战后一片狼藉的谢拉格,你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全力以赴的修缮民生。】 【而是让谢拉格的报社,对外宣布一个极其重磅的消息。】 【谢拉格将以国家名义,成立一个名为“喀兰银行”的国际银行!】 【你将谢拉格积蓄的最后一笔资金,全部都投入了这场巨大的宣传之中,立志于让全泰拉所有国家的精英、贵族和企业家,都知晓这一消息。】 【在你的不懈努力之下,几日后的泰拉各国的报纸头版,都刊登了关于“喀兰银行”的头条。】 【在报纸上,你详细的为全泰拉所有的人,介绍了你这家国际银行的独特和优势。】 【第一,“喀兰银行”的目标用户非常准确——谁有钱挣谁的。】 【你为这些成功人士,专门通过了针对他们的《喀兰银行保密法》。】 【在其中,你提到了,将泄露客户的信息,视为刑事案件,将处以极其严苛的极刑。】 【而且在喀兰银行存储的任何资金,除了客户本人之外,别国任何政要人员都无权进行审查。】 【除非该国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客户已经涉嫌犯罪。】 【这毫无疑问,大大强化了银行最重要的私密性。】 【这也绝对是各国,无论资金来源是否正规,但只要坐拥庞大资金,又害怕被查抄、被清算的人,都最看重的一点。】 【但,该如何保证谢拉格有能力保护客户的隐私呢?】 【很快,在报纸的第二行,你就为这些心动了的客户做出了解答。】 【第二,喀兰银行背靠的,是如今西方大陆的统治者,莱塔尼亚帝国都承认,并无法通过武力手段吞并的“永久中立国”——谢拉格。】 【身为天然的堡垒,又拥有“耶拉冈德”庇护的国度,谢拉格已经用历史证明了,他们有能力在泰拉最强帝国的手中,捍卫自己领土的能力。】 【而且,谢拉格的政体,让他尽可能的不卷入任何战争、政治的博弈。】 【这也让谢拉格本地的货币“弗朗”,通胀率极低,属于非常牢靠的避险货币。】 【这毫无疑问,击中了那些因为莱塔尼亚大肆扩张,担心自己本国的货币将贬值的贵族和商人的心头!】 【至此,那些本在犹豫、观望的客户们,已经被你的政策撩拨的无比心动。】 【而你也乘胜追击,在第三点上让他们彻底下定决心,将他们的钱投入你的银行之中。】 【第三,你通过了律法,除了客户本国的税法,保证喀兰银行,将不对任何境外客户的存款征收利息税!】 【而且,喀兰银行为私人客户提供,将是最高档的服务。】 【包括离岸账户、信托、艺术品存储等等专业服务,一应俱全。】 【甚至客户的级别如果够高,那么客户可以匿名开设账户,进一步为喀兰银行的高端客户提供高度保密。】 【很快,这个集合专业、高端、私密且安全的“喀兰银行”的消息,在这片大地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商人、贵族、精英,都为这么一个福利和服务好到让他们瞠目结舌的银行而震撼。】 【所有人的心情又激动又怀疑——这消息能是真的吗?】 【而在这诡异的氛围持续了一周后,一个重磅消息再次传来。】 【维多利亚的八大公爵之一,在战争中被谢拉格俘虏的开斯特公爵,将自己的全部资产尽数存入了新开业的喀兰银行之中。】 【第二天,财产都存入喀兰银行的开斯特公爵,便从谢拉格监狱中无罪释放,遣返回了已经被征服的维多利亚国内。】 【然而对外,针对那些关于“投资喀兰银行是否是为了换取自由”的言论,这位回归的公爵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然而,无论开斯特到底是不是被威逼利诱,才被自愿的将钱存入了喀兰银行。】 【喀兰银行在收到这么巨大的一笔存款后,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上市。】 【而就在开斯特公爵回归的第二日,更重磅的消息再次传来。】 【维多利亚的商界代表,碧翠克斯先生,将自己的半数资产也存入了喀兰银行!】 【两则重磅消息,彻底将喀兰银行成为了各个国家的顶流话题,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倘若说开斯特公爵,还可以说是换取自由的威逼利诱。】 【那么碧翠克斯,这位维多利亚商业巨亨的信任,那就真的足以证明喀兰银行的可信度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碧翠克斯先生是诗怀雅的外祖父,诗怀雅的好友陈晖洁,更在你手下工作的关系。】 【但,碧翠克斯先生愿意将钱存入你的喀兰银行,确实是一件让你极其意外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背后必然有陈晖洁的推波助澜。】 【不过说到底,碧翠克斯先生愿意把半数资产存入喀兰银行,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场战争,让老人家彻底认清了谢拉格的前景。】 【能够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将一个小国,发展成足以对抗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联合攻击的国家。】 【而且在战争结束后,依然可以认清自己的定位,选择以金融的方式,巩固自己国家的地位。】 【你的种种做法,得到了碧翠克斯先生的认可,因此,他才会相信你。】 【而有了碧翠克斯这位商业大亨的信任,喀兰银行的信誉,在商业领域顿时直线上升!】 【之后的每一日,喀兰银行都会收到来自于泰拉各国的大量存款。】 【无论是商人的,还是贵族的,甚至是一些黑道、来源不明的资产,通通被喀兰银行收纳。】 【甚至传闻,连哥伦比亚的政府高层人员,都在喀兰银行开了户。】 【而为了体现对高级客户的尊重,喀兰银行刚刚建成一个月,就不得不进行扩张。】 【而这种疯狂的资金涌入,足足持续了数个月,喀兰银行的业务才算是走过了一个巅峰期。】 【而在这段时间里,喀兰银行已经成为了谢拉格唯一一座,比宫殿还要气派的巨大建筑!】 【喀兰银行的巨大成功,甚至影响了谢拉格,乃至其他各国的学院。】 【一时间,各国大学的“金融学”专业成为了香馍馍,许多金融学子更是磨尖了脑袋,想要抓住这个窗口期,进入到喀兰银行中工作。】 【然而他们大抵是要失望了。】 【虽然从无人问津到世界热门,喀兰银行仅仅费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但在这一年里,迅速扩张的喀兰银行,因为急需针对高级客户的高端服务,岗位已经几乎将世界各国的才子占领了。】 【不只是金融才子,多国翻译、金融销售、艺术品鉴赏……就连负责快递的信使,起步都得是个大学生。】 【在谢拉格,光是能够进入喀兰银行工作的人,都得经过严挑细选,来自世界各地的才子,都以加入喀兰银行工作为傲。】 【而面对着源源不断涌入的资金,你虽大喜过望,但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 【为谢拉格的未来,你依然十分的焦虑。】 【为此,在战争结束后不久,民众的疲劳已经几近极限的时候,你依然选择开动了谢拉格的国家机器。】 【有了这笔资金,你迅速上马了谢拉格的战后修复工程。】 【而这一次,你并没有再完全依靠谢拉格本土人的热情。】 【谢拉格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将这些重要的工程完全外包给外国的专业施工队了。】 【在充足的资金下,莱塔尼亚的施工队们拿出了120%的热情,并且交出了一份标准的莱塔尼亚高质量答卷。】 【那些因为战争而损毁的建筑和设施,在这一年里,以惊人的速度重新搭建了起来。】 【而你更不只是希望恢复谢拉格过去的繁荣。】 【现在的你,要将谢拉格的旅游、外贸和工业能力,更上一层楼!】 【在谢拉格,你拨出了大量的资金,开始在谢拉格的各个树林、湖泊等美景周围,建立起了多个度假村、疗养院。】 【还有最重要的,人造温泉。】 【战争的结束,让谢拉格的旅游生意再次恢复了正轨。】 【而针对这一点,你更是为谢拉格打出了新的广告——战后士兵疗养院。】 【在广告中,你大肆宣传了谢拉格的平和以及美景,是帮助战争后患上了ptsd的士兵的最佳调养地。】 【在这片完全中立的国家,没有战火,没有硝烟。】 【有的只是悠闲的打猎,体验当地人乡村生活的调理,还有热气腾腾的雪山下的温泉,是最适合士兵军官们,远离战争的土地。】 【而在这里,喀兰贸易更可以为他们带来一应俱全的各国货物,最新鲜的食材,各国的货币在这里都可以兑现。】 【经此广告,谢拉格的旅游再一次火爆了起来,各国的士兵组团的来到这片他们曾经攻打过,但却没能打下来的土地静养。】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有副作用的。】 【战争刚刚结束,扭头就开始赚这些刽子手的钱,你的这个举措在内部,激起了谢拉格人大量的民怨。】 【在谢拉格,因为过去战争的原因,导致的斗殴事件时有发生。】 【而关于治安的事情,你全权交给了陈晖洁去处理。】 【很快,在陈晖洁的秉公执法之下,这些民怨被很快压制了下去,引起的几项事件,也都得到了公正的处理。】 【当然,陈晖洁也并不是不能理解谢拉格老乡们的心情,因此,她虽说是秉公执法,但还是有了些私心。】 【主动闹事的谢拉格老乡,被罚的都不太重,大部分以私了、罚款、拘留为处罚。】 【只有偶然一些比较严重的事件,陈晖洁才不得不判刑,但也会努力为他们争取假释和缓刑。】 【这些举措,当然可以让外国游客们觉得安心,但无意间,却让谢拉格人对你的民怨再次积累了起来。】 【甚至有谢拉格的老乡,将你称为“叛徒”,以及“给刽子手外国人争福利的王”。】 【但面对这些言论,时日无多的你,已经浑不在意了。】 【伤势一直加重的你甚至懒得思考,只是以最简单质朴的话语回应了这些谢拉格老乡。】 “谢拉格人如今依靠着外国客户的钱快速修复了家园,更是靠着外国客户的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对谢拉格人来说,外国客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如果有人对本王的政令有意见,就靠自己种田养驮兽赚钱,不要用外国客户的钞票。” 【短短的几句话,你将一众谢拉格老乡压的说不出话来,谢拉格明面上的风波终于平息。】 【而也正是因为你这在泰拉前所未有的“衣食父母”言论,让谢拉格在外国客户心中的信任度直线飙升。】 【虽然谢拉格老乡对你的统治愈发不满,但面对白的银子和收入,他们却再也张不开嘴。】 【你望着短短一年之内,已经实现了自我正循环,并且逐渐成为了泰拉大陆的经济贸易中心的谢拉格,你心满意足。】 【这,就是你给予给谢拉格的财富。】 【将一个封闭的宗教小国,带领到今日这般高度……你想,你做的这一切,已经足够洗刷你谋权篡国的罪名了。】 【后世的谢拉格之王,就算对你不齿,也该留给你三分敬意。】 【这一切都已经值得,你也已经足够尽力了。】 【是时候,该将这份担子,交给后来人了。】 “……帮我传唤,丞相恩希欧迪斯,以及一众大臣。” “本王明日,要召开一次朝会。” 【一年已过,感觉到身体愈发的沉重,死亡开始离你越来越近,你做出了选择。】 【你要在临走之前,最后做一次“恶人”,给予谢拉格可能回归愚昧的根本,给予最后一击。】 “朝会商讨的议题,只有一个。” “——本王,要群臣共同商议,剥夺圣女的所有政治权力,将谢拉格的宗教信仰,从政治中完全剔除。” (本章完) 第124章 恩希欧迪斯的决心,政变前的最后一 第124章 恩希欧迪斯的决心,政变前的最后一夜 “砰!” “*谢拉格方言*!喀兰王!今天不管你说什么,老子都依然还是那句话!” “圣女绝对不能从议会中正式剔除!这是谢拉格的根本之法,绝不可改变!” 【圣山的顶峰塌陷之后,你下令在塌陷区的顶部重新修建了新宫殿,并在半年前正式出院,将办公地点改回了这里。】 【而在今天的朝会上,面对你扔出的新议题,各个家族的反应如你预料一般的极其强烈。】 【那出院没多久,旧伤未愈的阿克托斯,红着眼睛,扯着嗓门的拍桌子吼道:】 “你之前要搞银行,要搞旅游,要赚外国人的钱,我们不管!” “你说那群外国佬是养活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也可以憋着!” “但这次,你竟然敢对圣女和耶拉冈德下手?!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喀兰王!” 【身为一个粗犷的战士,以及耶拉冈德虔诚的信徒,阿克托斯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和政治。】 【但他确实见证了谢拉格人在你的政策下,日子过得渐渐富足了起来,赢得了战争之后,谢拉格人的腰板前所未有的挺直了。】 【再加上共同的战争经历,你们不止一次的并肩作战,带头冲锋,也让这位大汉对你的看法产生了极大的改观。】 【单从这一点来说,阿克托斯已经对你的统治不再和过去一样抗拒,因此,他现在愿意尊称你一声“喀兰王”。】 【但这段时间,关于你的政策,导致民间压抑的种种不满,阿克托斯也做不到完全忽视。】 【他本就想找个机会,向你好好反馈这些民间的怨恨,让身为王的你,平衡好生意和民生的关系。】 【但这一切,都在你提出,剥夺圣女的政治权利,以及将宗教都给剔除出国务的议题后,通通变得不再重要。】 “你真以为,这谢拉格是全靠你一个人打下的天下不成?!” “别忘了,要是没有耶拉冈德的庇护!谢拉格早就已经变成这群外国佬的占领地了啊!” 【虽从未亲眼见过耶拉冈德,但自认为有理有据的阿克托斯,依然眼红脖子粗的吼道:】 “没有耶拉冈德的庇护,我们怎么可能每次危难时,都能被谢拉格的天气所救?” “没有耶拉冈德的助力,你怎么可能躲得过那场刺杀?!” “就算你不信奉耶拉冈德,圣女大人也决不能失去权力!” “圣女大人于谢拉格是有大功的!倘若没有圣女大人的帮助,我们外出征战时,谁为我等安抚民心?你不能这般恩将仇报!” “——陛下,这一次,老臣也觉得阿克托斯说的在理。” 【而在阿克托斯吼完之后,你的养父奥拉维尔,居然也选择站出来,严肃的支持起了阿克托斯的言论。】 【关于你如今的状况,在谢拉格堪称绝密,除了恩雅和耶拉冈德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知晓。】 【因此,就连你的养父,也只是认为你在战争中受了伤,但已经痊愈的消息。】 【在你养父看来,他可以理解你想要将谢拉格的宗教影响力彻底取缔的想法。】 【虽然泰拉大陆没有那么多宗教乱国的案例,但全靠宗教和信仰,或许可以一时的团结内部,但终究是不利于国家的长久统治的。】 【毕竟,谁可以保证“神”的心思与想法不会变呢?】 【但,奥拉维尔虽然理解你的想法,但也认为,现在的时机并不对。】 【谢拉格刚刚结束战争,身为圣女的恩雅,在战争中活跃表现,以及所取得的民心,已经让她的地位不可动摇。】 【再加上,恩雅更是自家人,对你是无条件的支持的。】 【奥拉维尔想不通,这么明显的局势,你为什么要对自家人开炮?】 【这不是在动摇你的统治,引起谢拉格的动荡吗?】 【然而,包括你的养父在内,在场又有几个人可以理解你的焦虑?】 【你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你更清楚,如果现在不由你这个将死之人,来捅破谢拉格这层未来必然要捅破的窗户纸。】 【那么只怕是未来几代,十几代君王,都很难有这个魄力来提出了。】 【至少,你已经不在乎名利,更不在意死后,谢拉格人在自己的墓碑上多唾几口唾沫。】 【只要开了这个先河,一切的改革,未来就都还有希望。】 “……诸位爱卿的意见,本王都已经知道了。” “本王也知晓你们的忠心和忧愁,你们的这些意见,对谢拉格的稳定定然有帮助。” 【然而,听着面对那么多的集体反对,你那意外平静的语气,在场所有臣子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妥协的时候,你的话锋却突然一转,嘴角带着暴虐的笑意,微笑答道:】 “但,本王不予采纳,你们又能如何?” “……” 【一时间,大厅内静的出奇,所有人都被你那毫不掩饰杀意的话语所震慑。】 【高坐在王座上你的,是那般的慵懒随意,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有与过往相比显得虚弱的声线,都在证明着你的病态。】 【但饶是你已如病虎一般,但你身上所徘徊的百兽之王的气势,依然让任何弱小的生物不敢与你对视。】 【在他们眼中,你虽是病虎,但那凌厉的目光,危险的獠牙,无不在让人望而生畏。】 【多年的威慑和独裁,在这片土地,已无人敢在你的面前挑战你的权威。】 【你就是这片土地,比“神”还要让人畏惧的王。】 “没有耶拉冈德的庇护,谢拉格就将被敌国攻陷?亏汝等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你冷笑连连的凝视着所有人,声线嘶哑的说道:】 “身为谢拉格的战士,竟然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保家卫国,还需要依托神明的力量。” “如今,战争已经结束,耶拉冈德为了庇护这片土地,消耗了多少神力?” “那下一次,别国再攻打过来呢?山穷水尽之时,我们依然只依托耶拉冈德的力量?” “万一某一日,耶拉冈德的神力耗尽,再也无法庇护谢拉格时,你们又要依靠谁?!” “难道,谢拉格的子民,在面对危险时,永远只能当个被耶拉冈德妈妈保护的,长不大的宝宝?” 【面对你的连番质问,原本一众气势汹汹的人们瞬间哑火了,所有人都怯怯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反驳你的任何话语。】 【你的目光扫视了所有人,最终在恩希欧迪斯的身上停滞了片刻。】 【你在等待你的这位弟弟,可以代表大家,认可你观点的同时,劝你不要急于一时。】 【然而,恩希欧迪斯却出乎预料的很是沉默,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不曾说。】 【你以为,是你的暗示还不够,于是继续加大力度道:】 “本王可没有汝等那么厚脸皮。” “谢拉格如今已然富裕,本王要打造出属于谢拉格自己的力量。” “不依靠什么圣女,什么耶拉冈德,谢拉格也能自己保卫自己的家园。” “直到某一天,谢拉格人可以从神的手中,夺回属于他们的土地为止!” 【你的言论刚刚出口,便吓了在场所有人一大跳。】 【毕竟,你的这番话在谢拉格堪称大逆不道,甚至可以说是公然将庇护谢拉格的耶拉冈德,视为了未来的敌人。】 【这让在场不少信仰虔诚之人心头猛跳的同时,既气愤又不敢言说。】 【而其余一些无论信仰的人,也看出了你的激进态度,对未来的谢拉格绝无好处。】 【万一耶拉冈德被触怒,未来不再庇护谢拉格,那么谢拉格人的牺牲只会更大。】 【对他们而言,单单靠一些供奉和信仰,就可以将这么一位守护神留在谢拉格,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不理解,你为何一定要将谢拉格从神的手中夺回的行为。】 【更不明白,你为何这般介怀宗教参与入政治之中。】 【毕竟,不只是谢拉格,拉特兰、伊比利亚……很多国家甚至形成了政教合一的体系,也没见发生什么大问题。】 【想不通这一切,所有人都将你的执着,归列为了长期的独裁统治,所造就的残暴性格。】 【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望着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或愤怒,或畏惧的神情,你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恩希欧迪斯。】 【但他依然毫无反应。】 【这时,你才注意到,你的弟弟很少见的走了神,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丞相,你说。” “倘若你也没有任何意见,那么本王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次的提案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都是在为恩希欧迪斯的继承铺路的你,不得不提醒了他一句,让他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再收拢一次人心。】 【但让你觉得意外的是,你这位向来一点就通,非常机敏的弟弟,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什么都没有反驳。】 【他的喉结在上下抖动了一番后,才是声音沙哑的淡淡回答道:】 “属下不敢。” “倘若陛下执意要如此做,身为丞相,属下也只有尽力去做,不敢违逆陛下的意思。” “丞相?!”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在从前,恩希欧迪斯都是所有人眼中,唯一可以让你改变主意的存在,是他们在你的残暴统治下,唯一的刹车片。】 【而面对这般离奇,完全不符合谢拉格利益的提案下。】 【以往绝对会公然反对,甚至恨不得与你当面叫板的恩希欧迪斯,竟然选择了退让?】 【就连你都感到相当的错愕。】 【你不相信,你这聪明的弟弟会不知道你在为他铺路,更不可能听不懂你的暗示。】 【然而,在你直视着恩希欧迪斯那眼眶上的黑眼圈,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眸……】 【以及他那望向你时,时而躲闪,时而不安的目光……你渐渐明白了他的想法。】 【……看起来,你的这位弟弟,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丞相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了,是没有休息好吗?” “那么,此事本王就明日再议,希望丞相可以好好休息,明日给予本王最终的答复。” 【保持着身为君王的气场,你不咸不淡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去。】 【然而,在所有人都生怕打扰你的从大厅离去后,坐在王座上你的,却再次忍不住的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一阵咳嗽,就夺走了你身上大半的力气,让你的生命流逝的更加迅速。】 【摊开手掌,已然尽是鲜血。】 “祈?!” 【而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着这一切的耶拉冈德,也是紧张的靠近了过来,镶嵌着蓝色珠宝的石头上,浮现出了强烈的心痛与焦虑的神情。】 【但你却没有让耶拉冈德继续焦急下去。】 “——不要声张。” 【望着手掌上的鲜血,清晰感觉到生命在流逝的你,在一番苦笑之下,只是抬起头来,努力的喘息了几口气。】 【好半晌后,直到你的呼吸归于了平稳,你才对身旁的耶拉淡淡吩咐道:】 “耶拉……我想拜托你,跟恩希欧迪斯说一件事……” …… 【恩希欧迪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宅邸。】 【自从在一年之前,知晓自己兄长的时日已经不多,恩希欧迪斯的每一日都过得浑浑噩噩,吃得少,睡得更少。】 【每当他闭上眼睛,他就梦见自己的兄长,孤独的死在王座之上,然后毫无准备的自己,被其他的家主和谢拉格人,簇拥着将他推上了这王座的位置。】 【然而,坐在王座上的自己,目睹着所有人的膜拜,脑海里只有一片茫然。】 【包裹自己的,是让他都觉得窒息的无助。】 【恩希欧迪斯从来没想过当王。】 【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万一某一天,自己的兄长离开人世后,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恩希欧迪斯都将自己当做兄长最好的助手,这个家最好的管家。】 【他自认为没有兄长那么多跨时代的奇思妙想,更没办法做出那么多周密的,利国利民的计划。】 【他没有当王的魄力,更没有兄长那样引领着小国,抵御强国入侵的勇气。】 【在恩希欧迪斯看来,哪怕自己被兄长视为最好的接班人,在他心中,就算是一百个自己,都比不上自己的兄长。】 【每当想到这里时,恩希欧迪斯都会庆幸——至少自己的兄长还年轻力强,自己或许还可以磨炼许多年。】 【但如今,望着自己兄长负伤后,一天比一天虚弱的身躯,恩希欧迪斯更感觉自己愈发的无助。】 【今日退朝的时候,周围的家主们对自己所说的话语,如今更是如梦魇般徘徊在他周围。】 “丞相,你见到吧?陛下已经疯了!” “你不能再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不然耶拉冈德必将会被触怒!倒是谢拉格将遭受灭顶之灾!” “丞相,劝一劝陛下吧,现在我们能靠的只有你了。” “谢拉格万千子民的命运都在你的身上担着,丞相,不要再推辞了啊!” 【恩希欧迪斯并不傻。】 【自己兄长在朝堂上的暗示,以及周围人的劝进,都在证明着自己“夺权”的时机已经成熟。】 【但恩希欧迪斯不敢,不想,更不忍夺走他兄长的王位。】 【哪怕这是他的兄长,早就为他铺好的道路。】 【但他依然不想自己的兄长成为谢拉格崛起的牺牲品,不想为谢拉格操劳了一生的他,沦为一个“暴君”的称号,受万世唾弃。】 【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被强烈的不安所折磨的恩希欧迪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把抓起了那一瓶还未喝完的威士忌,一口气灌入了自己的咽喉之中。】 【恩希欧迪斯从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染上酗酒的毛病。】 【但从知晓兄长的危难后,他开始频繁的饮酒,经常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来逃避这些痛苦,无助和不安。】 “砰!” 【将半瓶威士忌喝的一干二净,脸颊绯红的恩希欧迪斯瘫软在了书桌上。】 【不知不觉间,无助的泪水打湿了这位男子汉的眼眶,醉酒让他不经意间说出那些,他绝不会说出的心声。】 “哥……哥……” “我该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一遍遍的轻唤着“哥哥”,醉酒的恩希欧迪斯,如今已然褪下了丞相的包袱。】 【在这个封闭的小房间内,只留下一个害怕自己顶天立地的兄长离去,而无助的弟弟。】 “——恩希欧迪斯。” 【然而,就在恩希欧迪斯即将在酒精下昏睡而去的时候,一道突然的声音却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 “谁?!” 【似乎是战争遗留的习惯,恩希欧迪斯猛地从酒精中挣脱,下意识的抽出自己那拐杖中的细剑。】 【但下一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见到一个熟悉的石头向自己的脸飞速贴了过来……】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仿佛一记耳光打在了恩希欧迪斯的脸上一般,让他的侧脸火辣辣的疼。】 【而没反应过来的恩希欧迪斯,只是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耶拉冈德,不知该如何是好。】 “恩希欧迪斯,你太让我和你哥哥失望了!” 【向来慈爱的耶拉冈德,语气重第一次爆发出那么大的怒意。】 【她怒其不争的凝视着眼前迷惘的恩希欧迪斯,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的说道:】 “你是你哥哥选定的下一任继承者,你哥哥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了你的身上!” “你哥哥相信你,可以给谢拉格带来一个更好的未来,值得他背负一切的骂名。” “但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你哥哥的信赖的吗?!” 【说着,气不过的耶拉冈德再次向着恩希欧迪斯横冲直撞。】 【这一次,吃痛的恩希欧迪斯的另外半张侧脸,也被耶拉冈德撞了个通红,醉酒的他更是直接被撞倒在地。】 【然而,两次被攻击,恩希欧迪斯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是愣愣的瘫软在地上,任由鲜血从自己的鼻孔和嘴中流出,无神的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天板。】 【而见到恩希欧迪斯这般德行,不想再多说的耶拉冈德,也只是平静的传达了你让她传达的话语。】 “……恩希欧迪斯,你哥哥他,就快要不行了。” 【耶拉冈德带着强烈的心痛与哭腔的声音,让恩希欧迪斯的眼眸恢复了一缕光泽。】 “明天,他让你明天去见他,他有最后的话要告诉你。” “如果,你没有胆量去面对他,可以眼睁睁的目睹着谢拉格如今的幸福都毁于一旦……你就继续在这里迷失吧。” “就当是,他看错了人。” 【说罢,耶拉冈德的身影从窗户的方向缓缓飞走,不再多看任何一眼。】 【而一人在房间内沉思这一切的恩希欧迪斯,在久久的沉默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缓缓的直起身来,任由泪水和鲜血在他的脸上滑落,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说得对。” “我不能辜负兄长的一片好意,谢拉格的未来……无论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扛下来。” “我要告诉兄长,我可以做到……我一定可以。” 【如果这是,我能为兄长做的最后一件事的话。】 【那么就让我把这一切,都做到最好吧!】 (本章完) 第125章 杀了我,推翻我,超越我 第125章 杀了我,推翻我,超越我 【第二天,完全没有被昨夜的醉酒所影响,恢复了清醒的恩希欧迪斯,早早就来到了圣山脚下。】 【圣山每天开放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半,而如果是召开朝会,则会在早上五点,由专门的山雪鬼护卫为臣子们放行。】 【现在的时间,则是早上的四点五十九分。】 【恩希欧迪斯在此驻足已久。】 【在恩希欧迪斯的周围,也是站满了围观的人,大多都是早起,打算去集体农村、工厂或者摆摊干活的谢拉格本地人。】 【原本在圣山脚下见到丞相,或者是其他的家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甚至有不少小摊小贩赚的早点钱里,就有这些重臣的一份子。】 【但这一日,哪怕是对时局最不敏感的谢拉格老乡,都从恩希欧迪斯孤零零的身影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谢拉格老乡们的眼中,他们的那平日里随和的丞相,今天显得格外冷漠。】 【他一直微低着头,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忏悔般的模样,任由雪打在他的身上,将他堆成一个小雪人,也纹丝不动。】 【而谢拉格已经持续了一整年的好天气,今日也意外的并不好。】 【风雪比以往更大了不说,天空也是乌云密布,这个时间了,连初升的太阳都看不见。】 【压抑、沉默,仿佛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让在场所有的谢拉格人的心头,都觉得沉重了几分。】 【而这漫长的一分钟,终于在所有人的沉默中渡过。】 【一位山雪鬼的护卫,如常的及时赶到了圣山脚下,一边拉开了圣山的警戒线,一边凝视着恩希欧迪斯,淡淡说道:】 “丞相大人,陛下在宫殿等您。” “……嗯。” 【这一刻终于到来,恩希欧迪斯缓缓睁开自己如鹰一般凌厉的眼眸,将一切的软弱、不安和恐惧,通通在此杀死。】 【他直起身来,瞭望着高处的宫殿,一步一步的向着那权力的最上层迈出了脚步。】 【这,就是哥哥当初走过的路吗?】 【伴随着恩希欧迪斯的脚步,刺骨的风雪愈发猛烈,仿佛在阻扰着他前进的脚步般。】 【寒冷、痛苦、压抑……还有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无不在折磨着恩希欧迪斯。】 【他哪怕没上几层台阶,就已经被这种氛围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在恩希欧迪斯的眼中,那圣山顶部的宫殿并非什么荣华富贵的象征。】 【而是一个只要坐下,在耗尽生命之前,就绝对不可能起身让位的魔窟。】 【一个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配坐在这个位置的,永恒的王座。】 【哥哥……从前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踏上的这条夺权之路吗?】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兄长的伟业。】 【但如今,当踏上了相同的道路后,恩希欧迪斯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哥哥是多么强大、伟大的人。】 【但这些,如今这些,已经无法再成为阻碍下定决心的恩希欧迪斯脚步的障碍。】 【他已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兄长,从这王座中“解脱”出来。】 【如果这是他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那么,他就这样去做。】 【因为自己是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是祈.希瓦艾什最骄傲的弟弟。】 【他一定不能辜负,自己兄长的期望。】 “哒。” 【抱着如此的决心,不知不觉之间,恩希欧迪斯已经踏上了圣山的顶峰,来到了宫殿的门前。】 【宫殿的大门如常敞开,而在恩希欧迪斯,那坐在王座之上的,就是你那如病虎般孤高、瘦削,但依然凌厉危险的身躯。】 “……二哥?你怎么来了?” 【而在你的身边,身为圣女的恩雅正在向你汇报耶拉冈德像的新进度。】 【而见到自己的二哥来到,恩雅在微微的诧异后,转而露出了一副亲密的欣喜笑意。】 【但很快,注意到自己二哥那和大哥几乎同出一辙的严肃、冷漠的神情,恩雅欢喜的心头却为之一沉。】 【不知为何,一种很不妙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油然而生。】 “——恩雅,你先回去一下吧。” 【然而,不等恩雅询问,闭目养神的你便是以温和的语气,对恩雅柔声说道:】 “我有一些话,要和你二哥单独聊聊。” “放心,这里有我和你二哥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 【心头虽然有着强烈的不安,但最终,还是出于对自己这对兄长的信任,恩雅强压心悸的点了点头。】 【然而,恩雅在静静回到房间后,心乱如麻的她迅速将耳朵贴在了门框上,企图听到一些你们之间的对话。】 “……来了?” 【你吃力的睁开眼眸,凝视着那终于傲立在了你面前的弟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来了。” 【恩希欧迪斯平静的点了点头,强忍着心头的一抹颤抖,在一阵深呼吸后,直视着你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哥,今日,已是我来救你的时候了。” 【说着,恩希欧迪斯从自己的大衣之中,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诏书”,在你面前缓缓摊开,强忍心痛的念道:】 “臣等冒死上谏——” “陛下夺权谋国,方登基至今,陛下私德有缺,本该畏天法祖,勤政爱民。” “然陛下登基以来,骄矜暴戾,不纳忠言,屠戮贤良如刈草芥。” “妄动干戈,民生疲敝,致使万民怨嗟,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陛下更不念万民之苦,擅改法度,陛下岂敢以一人之恶,累及谢拉格万民?” “因此,臣等冒死上谏!” “请陛下——退位!” 【当恩希欧迪斯将最后的“退位”二字硬生生从咽喉中扯出时,他那嘶哑的声线已然传入了屋内恩雅的耳中。】 【而当听到自己的二哥,竟然是来逼迫自己兄长退位的恩雅,顿时大惊失色!】 【她不知道自己的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去阻止这一切。】 【然而,当恩雅想要拧开门把手时,却意外的发现,原本还好好的门把,现在竟然拧不开了。】 “别去打扰他们了,恩雅。” 【而就在恩雅反复尝试的时候,她的耳边却传来了耶拉冈德那强忍痛楚的哀叹。】 “这是你的两位哥哥,自己的选择。” “恩雅,你哥哥他马上就要死了……你的二哥,是他最后的选择。” “请你,尊重他最后的愿望吧。” 【耶拉冈德耐心的话语,让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的恩雅,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但却仿佛将她与自己两位心爱的兄长,隔成了两个世界。】 【自己,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这让她心如绞痛的一幕,继续进行下去。】 …… “……做得好。” 【静静的听完了你弟弟的诏书,你的心头甚是欣慰。】 【然而,当恩希欧迪斯将这诏书放下后,望着已经面如惨白,连站起来都很困难的你,他还是难以控制的心软了。】 【他接近了你,用其他人不可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哥哥,我准备好了一艘陆地船,就在地下工厂。” “这艘陆地船会送你去维多利亚的乡下,我已经让诺希斯在那里为您安排好了医生,还有最好的疗养。” “待会儿,我会放火将宫殿烧毁,对外宣称您放火自焚,将自己烧死在了宫殿内。” “哥哥,你就在那里安度晚年吧……” “而且,如果弟弟我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恩希欧迪斯的咽喉一抖,强忍着眼眸的酸涩,近乎哀求般的说道:】 “我也希望,哥哥你可以为我,指点迷津。” “……好孩子。” 【听着恩希欧迪斯已经做好的周密安排,你在微微的诧异后,心头涌上了一股已经快要忘却的暖意。】 【那是一种,被真正的家人所关爱着的暖流。】 【但很遗憾,你知道你不可能接受弟弟的好意。】 【不仅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撑不到自己前往维多利亚。】 【更重要的是……】 “……哥哥我不能,为你的统治,带来任何的风险啊。” 【临死之前,你以前所未有的释然微笑,直视着你那眼眸颤抖的弟弟。】 “而且,如果我不死的话……” “弟弟,你永远也成为不了,让谢拉格人满意的君王。” “学会,不要依靠我,一个人去前行吧。” 【说着,你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取出了那把恩希欧迪斯赠予你的左轮手枪,以及最后一颗子弹。】 【这最后一颗子弹,是你早就预备好,留给自己的“审判”。】 “装上子弹,把它拿起来,恩希欧迪斯。” 【你平静的引导着你面前那已经浑身僵硬,宛如机器人一般行动的弟弟。】 【直到你的弟弟将子弹镶入弹槽之中,你才冷冷的继续指示道:】 “然后,对准我的脑袋。” “开枪。” 【恩希欧迪斯的动作僵住了。】 【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铳械的枪口对准了你脑袋。】 【但他指向你的枪口颤抖不已,发白的手指迟迟的摁不下扳机。】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足足数分钟,恩希欧迪斯还是下不定自己的决心。】 “——开枪!” “你在犹豫什么?软弱什么?!” 【你忍不住以厉声催促了他。】 “开枪!开了这一枪!你就是谢拉格的王了!开枪!” 【然而,正是你的这一声催促,几近崩溃的恩希欧迪斯终于狠狠闭上了眼眸,扣下了扳机。】 【但枪声并没有响起。】 【原来,紧张之下的恩希欧迪斯,竟然连保险都没有打开,子弹依然死死的卡在弹槽之中,无法射入你的大脑。】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就让你的这位弟弟一切的心理防线近乎崩溃。】 “我……我做不到。” “哥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在你的面前,恩希欧迪斯心中的那份亲情的柔软再次被唤醒,你目睹着你的这位弟弟在你的面前潸然泪下,痛哭流涕。】 【他高大的身躯近乎佝偻,展现着他那只在你面前,会展露出的脆弱和惧怕。】 【望着那脆弱不已的弟弟,此时此刻,无论你心中有多少责怪的话语,似乎也都无法说出口了。】 【毕竟,你能对一个不忍杀死自己敬爱的兄长的弟弟,说出什么苛责的话呢?】 “唉……” “长不大,就是永远也长不大啊……” 【你长长的叹了口气,苦涩但又温馨的笑容,在你苍白的面容上淡淡浮现。】 【你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将恩希欧迪斯手中的铳械重新拿在了自己手中。】 “也罢,也罢。” “既然我这不成器的弟弟,舍不得杀我这个哥哥。” “哥哥,就最后帮你一次吧。” 【你将有子弹的弹槽对准了枪口,随后在你弟弟惊愕的注视下,将保险打开。】 【下一秒,你再次将铳械交到了恩希欧迪斯的手中。】 【引导着他那冰凉无比的手掌,将那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你的脑袋。】 “哥——” “嘘……” 【然而,还没等恩希欧迪斯开口,你便是以一个温柔的嘘声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一刻,临近死亡的你,脸上挂着的却是让恩希欧迪斯心头颤抖的,无比释然的微笑。】 【你似乎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解脱,不再需要背负任何的责任。】 “弟弟,来亲手杀了我吧。” “不杀了我,你怎么服众呢?” “不杀了我这个一直存在你心中的阴影,你怎么会认为,你比我更强呢?” “杀了我,埋葬我,忘却我,超越我……” “弟弟,别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之下,要相信你自己,可以做的比我更好。” 【说着,感知到死期将至的你,默默的将目光投向了天板。】 【闭上眼睛,你的脑海中所闪过的,是你这一世如梦似幻般的记忆。】 “我这一生……只干了一件事,让谢拉格变得更好。” “我推翻蔓珠院,平定家族,击退敌国,令谢拉格万民得以富饶的生存。” “我做的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洗刷我谋权篡国的罪吗?” 【凝视着宫殿的天板,你也不知自己是询问着天,询问着“神”,还是内心的自己。】 【如今的你,不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就将这一切,都交给后人去评说吧。】 【你释然的一笑,最后一次引导着自己的弟弟,扣下扳机。】 “砰——!” 【清晰的枪声在宫殿内猛然响起,当这枪响落下的一刻,这对兄妹的心头都为之漏跳了一拍。】 【而此时,门把手上的束缚终于解除,从屋内冲出的恩雅,在此刻见到了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已经倒在了沾满鲜血的王座之上。】 【而在他面前的,手握着铳械的,枪杀了自己敬爱的哥哥的。】 【是自己曾无比信任的二哥。】 “哥——!!” 【一声凄惨无比的呼唤,从恩雅的嗓中发出。】 【她径直的扑在你的尸体旁,望着你那临死之前,都无比平静的面容,她的心脏却仿佛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般的疼痛。】 【撕心裂肺。】 【此时此刻,恩雅才彻底理解了,什么叫撕心裂肺。】 【而在极度的悲痛之下,恩雅搀扶着你的尸体,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那呆滞的二哥。】 【这一刻,恩希欧迪斯的脸上虽有泪痕,但却早已没有了泪水。】 【他只是这样平静的凝视着这一切,无悲无喜,仿佛自己刚刚亲手所杀的,不是自己敬爱的兄长,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一切,都落入了恩雅的眼中。】 “为什么……” 【不可置信,以及后知后觉的悲愤。】 【恩雅死死的凝视着自己曾无比信任的二哥,竟然为了这王座,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哥哥。】 【在强烈的痛苦后,痛彻心扉的恩雅,终于是忍不住的厉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要杀哥哥!为什么哥哥一定要死啊!” “回答我!恩希欧迪斯!你回答我啊!” 【强烈的痛楚之下,恩雅一把抓过了恩希欧迪斯那手中脱落了的铳械,立刻对准了她眼中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咔。” 【她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但却没有任何的子弹发射出来。】 【恩雅并不懂怎么使用铳械,但她还是一遍遍的向着那面前的“罪魁祸首”扣下扳机。】 “去死!去死!去死啊!!” “为什么不去死!哥哥!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啊!” 【然而,恩雅已等不来任何的回应。】 【已空的弹槽,未开的保险,一次次的阻止着恩雅,重演这一场悲剧。】 【但伴随着扳机的一次次卡住,渐渐恢复理智的恩雅,却连手中的铳械都无力抓住了。】 【她失神的瘫坐在地上,痛彻心扉的嚎叫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将自己胸口的痛楚减轻几分。】 【而如今,已成新王的银灰,望着那面前兄长的尸首,身心已然发生了剧烈的蜕变。】 “……传旨。” “喀兰王,祈.希瓦艾什,在宫殿中遭遇政变,被吾所杀。” “从今日起,吾,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将成为新的喀兰王。” “吾,将带领谢拉格,走向新的方向。” 【对后来赶到的护卫们下达了如此的诏令,此时此刻的恩希欧迪斯,话语之中再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完全理性,完全冷静,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的他,已然学会了怎么成为一位……优秀的王。】 …… 【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三次模拟,模拟结果评价为:b。】 【模拟结果已覆盖。】 【请问宿主大人,是否启动“一窥未来”的功能?】 “启动。” 【好的,正在为宿主模拟未来,请宿主稍候片刻……】 (本章完) 第126章 亲情的裂痕,传承的责任(谢拉格篇 第126章 亲情的裂痕,传承的责任(谢拉格篇结束) 【谢拉格,本该是悉如平常的一日里,却传来了令泰拉震动的消息。】 【喀兰王,于昨日在宫殿中遭到丞相恩希欧迪斯的逼宫,枪杀而亡。】 【谁都没有想到,在数年里将谢拉格从一个封闭小国,打造成了集军事、宗教、经济、旅行于一体的强国的喀兰王,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个消息虽然震撼,但对全泰拉的君王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这个几乎所有国家的国力都在内耗中衰退的时期,突然崛起了一个小强国,无疑是一件让人紧张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国家,如今正在成为泰拉的经济贸易中枢,还极其的难打。】 【这时,一个英明、独裁的领袖突然死去,那将预示着这个国家很快也要走下坡路了。】 【甚至,伴随着这位君王的死,谢拉格内部将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内乱,让他们如今的繁华迅速崩溃。】 【而相同的忧虑也徘徊在许多精英人士的头上,尤其是在喀兰银行存储了大量资金的人。】 【他们都在担心,他们在喀兰银行存续的财富,会因为你的死去而遭到冲击,甚至被谢拉格的新领袖吞并。】 【一时间,全泰拉都以期望、不安的心情,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这个泰拉唯一认可的中立国。】 【但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因为你早早的就将恩希欧迪斯视为了继承人,因此你有足够的时间为他的上位做好准备。】 【在他在当丞相的这几年里,他早已在谢拉格上层积累了足够的声望,因此他的继位要远比你当初顺利无数倍。】 【没有轰动,没有内乱,甚至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恩希欧迪斯就在所有家主的簇拥之下,顺利继承了你的王位,成为了新的喀兰王。】 【而在恩希欧迪斯继位后,让其他国家的领袖大跌眼镜的是,他没有开启任何“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改革。】 【在登基仪式上,他只批评了你在统治中实施的残暴行为,以及对谢拉格本国人民的夙愿的轻视,并没有否定你的任何政绩。】 “喀兰王,或许无情,但绝不庸碌,他或许残酷,但绝不嗜杀。”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谢拉格的建设,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谢拉格。” “我们应当以庄重的姿态,感谢这位伟大的君王,为谢拉格所做的一切。” “我们更应该继承他的遗愿和理想,将谢拉格今日的繁荣强盛,永远的延续下去。” 【之后,似乎是担心谢拉格的民众认为,自己是因为兄弟之情才这样评价你,恩希欧迪斯还有后续的手段。】 【在你实施经济计划的三年里,民怨甚重的谢拉格人都在流传着,你在喀兰圣山下隐藏着价值十几亿的黄金的谣言。】 【而这一次,在他们心中最公正的总督司,陈晖洁,在谢拉格城际网络下进行全程直播,前往喀兰银行调查了你所剩下的全部财产。】 【最终,在经过三日的调查下,你的财产公之于众。】 【五套衣服,其中两套是君王才可以穿戴的服饰。】 【为了起表率作用,存入喀兰银行的1000弗朗,存续仅仅只比一般的工人和农民要高一些。】 【而除了书籍、笔记本、钢笔这些日常用品之外,你所拥有的最昂贵的工具,就是那把你用来自尽的铳械。】 【至于民间流传的什么黄金,几亿的财产,陈晖洁在公开讲话中,以个人、国家的名义担保,都只是谣言而已。】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在你以残暴手段统治谢拉格的几年里,你从未中饱私囊。】 【在你的手中流动的所有资金,都被你用在了谢拉格的建设上。】 【当一切的真相在谢拉格公布的那一刻,谢拉格人民们集体沉默了。】 【在你统治的这数年里,要说谢拉格人对你的感情,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复杂。】 【他们鄙夷你篡权谋国的行径,痛恨你经济计划的残酷施压。】 【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如今能享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政策。】 【你或许让他们吃了很多苦,但你最终让他们都享受到了苦尽甘来。】 【也正是因为这份复杂的感情,当恩希欧迪斯宣布,将以祭拜耶拉冈德的规格,为你举办葬礼的时候,谢拉格上下都表露出了微妙的态度。】 【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但饶是如此,当葬礼正式举行的那一天,所有的谢拉格人依然放下了手中一切的事情,前来为你送行。】 【而葬礼的现场,却有两道格外扎眼的身影。】 【被你俘虏了两次,但都被释放的哈洛德,从维多利亚的乡下,千里迢迢的赶来参与了你的葬礼。】 【以及贵为莱塔尼亚的公爵,但却败在你手中,还签署了屈辱的停战协议的格劳费尔德将军。】 【但你的这两位手下败将的前来,却并非来此嘲笑你的死亡。】 【相反,在葬礼的现场,两位贵族都带着自己的妻儿,全程肃然的为你献、哀悼、祈祷。】 【化敌为友,是这世上最艰难,也最难得可贵的事情。】 【而这两位因为你的存在,而染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的贵族,都发自内心的为你献上了他们身为敌人的敬意。】 【恩希欧迪斯亲自为你挑选了谢拉格最好的橡木作为你的棺椁,并和你的两位妹妹,恩雅和恩希亚,以及你的好友菲奥娜,一同扛着你棺椁下葬。】 【而在下葬的过程中,望着你的棺椁渐渐埋入土壤之中,原本还可以扛住情绪的恩雅,彻底的崩溃了。】 【在公共的场合之下,这位在谢拉格人眼中,被你“奴役”了数年的圣女大人,情绪失控的险些跳入坑洞之中,与你一同埋葬在土壤之下。】 【但好在,同样悲伤的恩希亚及时制止了自己姐姐的行为,才让她没有在悲痛欲绝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而就在你的棺椁彻底下葬,这场葬礼即将宣告结束的时候,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突然之间,原本就一直阴沉的天气突然间狂风凛冽、雷声大作,暴雪夹杂着暴雨从乌云中降下。】 【自从耶拉冈德庇护这片土地以来,已经千年未曾发生过的天灾般的大雪,竟然在这片土地降临了。】 “不好了!不好了啊!” “喀兰王的死,让耶拉冈德都不再庇护我们了啊!” 【一位谢拉格的老者,在见到这前所未有的残酷天气降临的一刻,在惊恐下喊出了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话语。】 【然而,与前去避难,或是着急着去向耶拉冈德祈福的人们不同。】 【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的恩雅,茫然的抬起头来,凝视着那不断落下雨水的天空,喃喃自语的说道:】 “耶拉……是你吗?” “你,也在因为哥哥而哭泣吗?” 【偌大的雪山,除了风声和暴雨外,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恩雅。】 【但她怀中那不断被风声敲打的圣铃,其中传来的凄凉、悲伤和痛苦,却已被恩雅感知的一清二楚。】 【而在寒风和暴雪的摧残之下,最后留在原地的,除了恩雅之外,还有一道高挑的身影。】 【她的二哥,恩希欧迪斯。】 【从葬礼结束,这位新王便是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跪在自己敬爱的兄长的墓碑之前,任由风雪吹打着他的身躯。】 【仿佛只有这样做,他心中的那份罪恶、愧疚和不安,才能因此而减缓些许。】 【他就这样,跪在你的墓碑之前,整整一日一夜。】 【直到第二天,风雪渐渐消散,护卫前来寻找新王,召开他登基后的第一次朝会时,众人才找到了他。】 【恩希欧迪斯依然跪在你的墓碑之前,甚至连身躯都不曾挪动半分。】 【而在他的衣袍上,乃至于你的墓碑前,却都在一夜之间开满了洁白的。】 【谢拉格熟读古籍的人认得,这名为“神之泪”的白。】 【顾名思义,传说之中,耶拉冈德落下的泪珠,将会化为这种在雪山之上难得一见的鲜,这些朵可以盛开千年之久,不曾枯萎。】 【耶拉冈德以自己的泪水,为你送上了最后的告别。】 【至此,在谢拉格人们的心中,你的一生已成传奇。】 【至于恩希欧迪斯……他在跪了一日夜后,神奇的没有被重病缠身,只是发了高烧,在病床上痛苦呻吟了几日。】 【然而,望着那病倒的二哥,身为妹妹照顾他的恩雅,眼眸中却再难以升起一丝一毫的同情和依赖。】 【哪怕她知晓,这一切都是你的早已计划好的。】 【但她依然无法接受,一个枪杀了他们敬爱的兄长的二哥。】 【这对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妹,因为你的死,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裂痕。】 【这对兄妹的亲情,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这道名为感情的裂痕,不仅仅只是伤害了这对兄妹。】 【甚至影响到了整个谢拉格的统治。】 【在你死后的第二日,已经身为谢拉格的大将军的菲奥娜,向恩希欧迪斯提交了辞呈。】 【菲奥娜听闻自己的故乡,在莱塔尼亚大军的钢铁洪流下宣布了臣服,独立成为了塔拉国。】 【然而,独立并没有给她的故乡带来多少繁荣,相反,统治塔拉国的“深池”领袖,似乎在无休止的征兵入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战事。】 【菲奥娜从你的身上学到了很多,更明白了身为一位领袖的担子有多重。】 【现在,是他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乡,实践一番时候了。】 【然而,恩希欧迪斯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菲奥娜不愿意留在这片伤心之地的借口。】 【但他还是准许了。】 【而在一个星期之后,身为谢拉格的总督司的陈晖洁,在留下了一封辞职信后,不告而别。】 【在离去之前,她做好了所有工作的交接,任命了自己在谢拉格最信任的一位下属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而不擅长道出心中实感的陈晖洁,难得在信笺中坦荡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祈死了,我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他让我明白了,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并非简单的非黑即白,他让我看清了许多世事,却依然让我保存着这份正义之心。” “不要辜负他,恩希欧迪斯,不然未来,我会回来取你的人头。” 【至此,这对左膀右臂,都因你的死选择了离去。】 【然而,她们的离开,或许对恩希欧迪斯造成的伤害是最小的。】 【在你死后,你们的父亲奥拉维尔,依然被恩希欧迪斯给予重任,身为财政部长的他,如今的权力已不逊色于丞相。】 【但哪怕如此,恩希欧迪斯却在未来这些年里,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一面。】 【奥拉维尔无数次的提出要求,要见自己的这位成为新王的儿子一面。】 【奥拉维尔不愿相信其他人的说法。】 【他不相信。】 【自己的一个儿子,会杀掉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但奥拉维尔的请求,一次次的被恩希欧迪斯驳回……这是成为了新王的恩希欧迪斯,唯一会逃避的事情。】 【而面对自己亲妹妹恩希亚的追问,恩希欧迪斯从来不做回应,只是要求恩希亚不再提起这件事。】 【他不希望将这一切,告知给自己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妹妹。】 【如今,谢拉格各个家族的势力虽因战争遭到了削弱,但他们依然根深树大。】 【倘若让他们知晓,这一切都是你们早已谋划好的,知晓自己被欺骗的家主们,可能会为谢拉格的统治带来影响。】 【谨慎的恩希欧迪斯,不愿意去赌。】 【他选择了用时间,用你颁布的《推恩令》一代代的削弱他们的影响力,直至零碎而分裂的家族,再也无法与王权抗衡。】 【但他所做的一切,却对恩希亚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真的认为是自己的二哥,杀害自己哥哥的恩希亚,在某一日离家出走,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但身为王的恩希欧迪斯,只能强忍着痛心,将这一切的秘密都烂在了肚子里。】 【数年之后,在恩希欧迪斯的统治彻底归于平稳,重造的耶拉冈德像,再一次在谢拉格的圣山之顶矗立。】 【而这一次,当谢拉格的人们向新造成的巨像投去目光时,却发生了一点不对劲。】 【比起谢拉格人熟知的耶拉冈德,新造的耶拉冈德巨像的面容,要变得柔美动人了许多。】 【而对一些位高权重的家主而言,他们更惊讶于,为何这耶拉冈德的容貌,会与从前死在圣山崩塌时的侍女长这般接近。】 【而在这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游客打卡拍照的巨像之下,负责接待、打扫的,是一位相貌精致,气质出众的妇人。】 【没有人说得清楚,这位妇人是何日来到的谢拉格,又是何时得到的这份神圣的工作。】 【更没有人见过这位妇人的丈夫,也不知姓甚名谁,在哪儿工作。】 【所有人都只是见到她那无名指上,永不摘下的晶莹戒指,无声的告诉所有企图追求她的人,要懂得知难而退。】 【只有偶尔几次,会有早起的游客在登上山顶时,见到在那独自一人坐于台阶之上的妇人,正静静的凝视着那耶拉冈德的巨像。】 【每当这时,她那晶莹如夜空般的眼眸,都会落下一滴动人的泪珠。】 【滴落在那妇人脚边,不知何时盛开的洁白朵上。】 (本章完) 第127章 锏:你在谢拉格还有相好的? 第127章 锏:你在谢拉格还有相好的? “呃。” 从模拟的漩涡之中挣脱了出来,重新睁开眼眸的陈祈在短暂的头疼后,便彻底适应了脑海中涌出的记忆。 “看起来,我的身体也渐渐开始适应模拟了呢。” “不过……原本只是想逃避一下政务,借着模拟好好休假放松一下来着。” “没曾想,休假的效果一点没起到,反而比平时感觉更累了。” 在模拟中又如履薄冰的做了数年的王的陈祈,只感觉这次的模拟,比自己当莱塔尼亚皇帝那次还要折磨。 毕竟,在莱塔尼亚的模拟里,他虽然起点很低,但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受到万民的拥护和追随。 但在谢拉格,他所做的一切几乎是无人理解的,甚至很难得到所有人支持的。 就算是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家人们,也很难毫无保留的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毕竟,无论是恩希欧迪斯,还是恩雅,他们都和锏不一样。 锏本身并不太在意莱塔尼亚和别国人的死活,她维护的只是陈祈的威严和统治。 但对恩希欧迪斯他们来说,谢拉格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家乡,他们不可能对这片土地的人毫无感情。 再加上,他们又比头脑简单的锏聪明许多,做不到无条件的服从。 这种必须陈祈一个人,独自背负一切前行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但是……” 回忆着脑海之中,自己在这次模拟里,体验到的无比真实、刻骨铭心的亲情的温度。 紧闭双眼的陈祈,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温馨的笑意。 “感觉也不坏吧,这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但,就在陈祈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却也是再次浮现出了,在“一窥未来”时,他重视的兄妹们因他的死而产生裂痕的一幕。 而一想到这里,这件事就仿佛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按理来说,陈祈当时所做的一切是最优解。 只有恩希欧迪斯亲手杀了他这个暴君,达成这种其他人无法完成的成就,他的统治才足以称之为稳固。 而且,也只有让恩希欧迪斯亲手杀了他,自己这位被自己保护的太多,以至于缺少了些原著中的毅力的弟弟得以蜕变。 谢拉格如今的环境,需要一个立场坚定,态度强硬的君王统治。 薇薇安娜能退让,反正自己给她留的家业大的离谱,一时半会儿还败不光。 但谢拉格主要靠的是金融和贸易支撑,但凡信誉受损了一点,那给谢拉格面临的就是崩溃级的毁灭了。 但,当时已经时日无多,只剩下毅力支撑着的自己,却忽略了这件事会对家人们造成的伤害。 听着这三位感情极深的兄妹,因为自己的死而产生了极深的隔阂,甚至是仇恨。 以及对自己比亲儿子还亲的养父,后半生一直因为他的死而深受折磨。 陈祈内心颇受煎熬的同时,也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不过,作为喀兰王回归谢拉格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吧。” 想着在莱塔尼亚回归一次后,就又赖上自己的无穷无尽的政务,更谨慎了的陈祈也是有了新的想法。 “还是想办法先回到罗德岛,把莱塔尼亚合作的消息告诉凯尔希一声。” “然后再通过罗德岛,和谢拉格达成商业合作的话……我或许就可以单独和恩雅,还有恩希欧迪斯他们见一面。” “这样,既不会惹麻烦上身,也可以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一举两得。” 心中盘算好了主意的陈祈,再次展现出了自己超强的执行力,从口袋中取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锏”的号码。 在一阵忙音后,通讯器的另一边,传来了锏那熟悉的清冷声线。 “喂?我的大陛下?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只是被政务压得有些烦了。” 久违听到自己爱的第一个女人的声音,陈祈的心情也是好上了不少,轻笑的开口道: “怎么样?锏。在莱塔尼亚待的时间太久了,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旅游一圈?” 锏饶有兴趣的回答道:“噢?我亲爱的陛下,难道想和我约会?” “顺便让我猜猜,您说的度假地点,不会是谢拉格吧?” “——完全正确,我亲爱的锏小姐,待会儿奖励你一个吻。” 而锏不假思索的回答,也验证了陈祈心中的猜测。 果然,第二次模拟的结果覆盖到现实的同时,也对第一次模拟的人们的认知观念产生了影响。 如今的现实里,莱塔尼亚不仅在自己的领导下,完成了统一西方大陆的成就,谢拉格也成功独立,成为了泰拉的经济中心和旅游之国。 那么未来,伴随着自己的模拟次数越来越多,说不定会出现全泰拉的皇帝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情况? 一想到这里,陈祈也是浑身打了个冷颤,连忙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无论是皇帝还是王,他都已经当够了。 要是自己还能有下次模拟,死也绝不当掌权者了。 自己宁愿当个把大脑抛弃,舍生忘死的战狂,好好宣泄一下自己因为政务而积蓄的压力。 “今天我们就和左乐一起回罗德岛,把莱塔尼亚合作的消息跟特蕾西娅汇报一下。” “到时候我们乘胜追击,让特蕾西娅允许我们去谢拉格拉拉赞助,我们到时候不就可以去谢拉格约会了吗?” “……你怎么突然那么积极?你很想去谢拉格度假不成?” 陈祈的这个提议,也是说的锏颇为心动。 但身为女性,锏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男人的情绪变化。 “还是说……” 锏微微眯起了眼睛,带着一点玩笑性质的试探问道: “你趁着我不知道的时候,在谢拉格勾搭上了什么红颜知己?” “这一次说是和我去约会,其实是想和你的相好来个久别重逢?” 然而,锏的一番话语,却让陈祈有些骇然,语气也都有点飘忽不定的回答道: “想什么呢?我有没有去谢拉格勾搭过女人,你能不知道似的……” “难说。” 跟在陈祈身边许久,一句话就能听出自家男人是不是心虚的锏,在短暂的沉默后,却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笑容,道: “不过也行,正好,我也对谢拉格挺感兴趣的,正好去看看。” 看一看,能够趁我不注意,把这男人迷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锏虽然比绝大部分的男人还男人,但身为女性,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攀比,还有吃醋的小心思的。 单论私情,锏不算是个大度到可以分享自己男人的女子。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家男人也不是什么货色都看得上的存在。 格特鲁德是情到深处,她可以接受。 维娜更是出于政治的考量,她也可以理解。 以此类推,锏合理的怀疑,自家男人勾搭的这个谢拉格女子,会不会也是个在谢拉格位高权重的存在? 难不成是那位圣女大人? 那祈岂不是早早的就有了不动用武力,将谢拉格的权力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方法了? 锏对此充满了好奇。 当然,除此之外,锏对谢拉格这片,连自己爱的这个男人都打不下来的神秘土地,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她更好奇,那唯一一个没有臣服在自己男人的钢铁洪流下的喀兰王,究竟是个怎样的英雄。 但,锏还是习惯性的站在陈祈的利益上思考,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在莱塔尼亚的政务打算怎么办?” “我们亲爱的薇薇安娜陛下,可还有半个月才会回来呢。” “——呵,我这女儿,敢和老子我耍小聪明?” 然而,面对和自己想法同出一辙,想借公务的名义去游玩的薇薇安娜,陈祈只是“残忍”的一笑,朗声答道: “我让格特鲁德给她带封信,就说我已经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离开了。” “要是她再不赶回来,她未来要处理的政务只会越囤越多,到时候她就算天天熬夜加班也赶不上!” “啊,顺便让格特鲁德再告诉她,要是她再敢懒政怠政的话,随时向我汇报。” “等我们回来,还得狠狠的锤她屁股一顿!” “……我算是明白,薇薇安娜那爱偷懒的性格,到底是遗传的谁了。” 听着陈祈那完全拿捏了薇薇安娜的言论,锏在浅浅一笑后,却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毕竟,她何尝不是更希望,自己爱的男人可以抛弃一切沉重的负担,和自己一起自由自在的活着呢? 如今,这大忙人好不容易想为自己而活了,她可不能扫兴。 …… “啊啦,这一位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骑士?莱塔尼亚皇帝最信任的近卫,锏小姐?” 夜晚,乘坐着左乐驾驶的陆地船,陈祈一行人带着薇薇安娜盖章签字的合作项目,返回了罗德岛的舰船上。 然而,让陈祈有点意外的是,他们刚刚回归罗德岛,特蕾西娅将他们都叫去了指挥中枢,亲自为他们接风洗尘。 而且,面对将长角修成了萨卡兹,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的锏,特蕾西娅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听说,锏小姐是莱塔尼亚先皇最信任的骨干,但已经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场刺杀下。” “没想到,您不仅还活着,居然还愿意来到我们罗德岛?”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亲和的气质,特蕾西娅望着那与陈祈并排站在一起的锏,心中虽已了然,但还是微笑询问道: “请问,锏小姐,是什么原因让您愿意来我们这里做客的?” “而且,您为什么会跟在陈祈先生的身边?您爱慕的对象,不是莱塔尼亚的皇帝吗?” “——没什么,只是闲得发慌,来过一点不一样的生活而已。” 而面对特蕾西娅的疑问,对外人向来言简意赅的锏,在思索了一番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至于你说的,我爱慕莱塔尼亚皇帝的事情……请你不要误会了。” 迎着特蕾西娅、凯尔希,还有一旁的阿米娅颇为惊讶的注视,锏毫不客气的一把拉过了陈祈的肩膀。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锏在陈祈的唇上轻轻的一啄,用行动回应了她们的疑惑。 “呀!” 然而,根本没想到会见到那么亲密的举止,仅仅十六岁的阿米娅更是羞红了脸颊,将长长的耳朵压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就连周围的罗德岛干员们,都没想到锏居然会那么大胆,纯情的几位员工脸上染上几分殷红。 “这就是我的回答。” 然而,这一切对锏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她大大方方的表示道: “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莱塔尼亚皇帝。” “我爱的男人,就站在我的身边,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皇帝。” 特蕾西娅微微思索了一下,很快,理解了锏的意思的她,也是温和笑道:“那还真是失礼了~” 看起来,陈祈先生还真是那位莱塔尼亚皇帝呢。 然而,特蕾西娅和凯尔希只是简单的对视一眼,就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这个猜想。 毕竟,她们可不会相信,锏这位足以让祈陷入疯狂,不惜灭掉乌萨斯也要为她复仇的女人,会爱上其他的男子。 那不出意外的话,站在她们面前的陈祈,就是那位莱塔尼亚皇帝为自己捏造的,另外一具身体。 但是,他是怎么从邪魔的【荒域】之中挣脱,还保障了邪魔不再回归泰拉大陆的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位皇帝陛下有这样的实力…… 那关于泰拉文明的另一个,名为“海嗣”的威胁,是否他也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呢? 抱着如此的期望,特蕾西娅投向陈祈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柔和。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多问了。” “那么,锏小姐,在此我代表罗德岛,欢迎您前来做客。” “顺便,我也会为您和陈祈干员,重新分配到一个双人宿舍,保证在新环境里,也不影响你们的感情生活~” “那就多谢了。” 见特蕾西娅这般善解人意,三言两语之间,锏都是对特蕾西娅多出了几分好感。 而在互相告别之后,特蕾西娅也是目送着陈祈和锏,一直离开了指挥中枢。 直到这时,凯尔希才是恰合时宜的靠近了过来,冷声询问道: “特蕾西娅,你觉得这位皇帝陛下,隐藏身份的留在罗德岛上,是为了什么?”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我想,我们都需要依靠他的力量,来渡过未来更多的危机。” 特蕾西娅思索的非常透彻,此时此刻,无论陈祈想做什么,罗德岛都缺乏可以阻止他的力量。 既然如此,还不如顺从他的意愿,让他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邪魔已经不在,但泰拉大陆依然危机四伏。” “星空、海嗣,还有前文明的危机等等……这位皇帝陛下如果愿意为抵御这些灾祸再出一份力,那对我们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好了,凯尔希,我们不说这些,聊一聊最近罗德岛上的事情吧。” 凯尔希沉默了片刻,见特蕾西娅那一副毫不担忧的模样,也是压下了心头的忧愁,淡淡汇报道: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最近,根据干员塞雷亚带来的情报,莱茵生命似乎在哥伦比亚官方的支持下,进行着什么秘密行动。” “塞雷亚干员请求我们对莱茵生命的行动进行干涉,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得到薇薇安娜女皇的准许。” “……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说服薇薇安娜女皇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一想到陈祈这位先皇都在罗德岛上,凯尔希也是享受到了陈祈带来的便利,在浅浅一笑后,又继续严肃的汇报道: “另外,就是关于伊比利亚那边的失态……海嗣的反应已经愈发猖獗了。” “我们几位挂名的深海猎人,最近一直试图建立阿尔戈和陆地间的联系。” “我想,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为我们带来一些消息。” “噢,还有一件不算太大的事。” 凯尔希这时才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平淡的对特蕾西娅汇报道: “‘荒野猎人’恩希亚.希瓦艾什,最近和我们取得了联系。” “她感染了矿石病,专门来我们这里寻求医疗救助,我昨天已经为她安排了宿舍。” “恩希亚?是谢拉格那位失踪已久的三公主?” 虽然在谢拉格方面没什么情报网,但对于在谢拉格闹得沸沸扬扬的“兄妹决裂”事件,特蕾西娅还是有所耳闻的。 而当得知恩希亚感染了矿石病后,特蕾西娅也意识到了,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恩希亚小姐的关系,与谢拉格这个泰拉的经济中心,也建立一些商业合作。” “……特蕾西娅,不是我扫你的兴,但这很困难。” 对于谢拉格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对此并不乐观的凯尔希轻轻的摇了摇头道: “恩希亚对恩希欧迪斯杀害了前任喀兰王,祈.希瓦艾什,感到深恶痛绝。” “我想她不会为我们牵线……” 然而,凯尔希话音未落,在她刚刚念出前任喀兰王的名字的那一刻,才是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而这一刻,就连特蕾西娅都是才想到了什么,表情略感惊讶和凯尔希对视了一眼。 祈? 这个名字,可太让她们觉得熟悉了。 “——快联系陈祈干员,请他快点回到控制中枢来!” 然而,还没等凯尔希提醒,同样反应过来的阿米娅,连忙对身边的罗德岛干员们下达命令道: “另外,也请恩希亚小姐到控制中枢来!” “我们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确定!” (本章完) 第128章 恩希亚:什么叫我哥还活着?还喜欢 第128章 恩希亚:什么叫我哥还活着?还喜欢上了魔族佬? 与此同时,在罗德岛的模拟作战室内,正在上演着一场充满危险和悬疑的比试。 “轰!” “再继续躲躲藏藏也是没有用的!恩希亚!” 伴随着一阵源石技艺所引发的爆炸声下,硝烟之中传出的,是一道夹杂着兴奋情绪的飒爽女声。 爆炸硝烟散去下,首先杀出的却是一把正在高速转动,足以将一切血肉都搅碎成肉泥般的死亡电锯! 而使用这般危险的武器的,全罗德岛也只能找出一位精英干员——煌。 然而,在罗德岛也算是老资历的作战干员,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从无数次身陷重围的绝境中杀出的煌,如今竟被逼得有些狼狈? 虽然煌的作战风格向来狂野,每次作战身上都会沾满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 但这一次,煌浑身上下不仅沾满了尘土,更是被各种土质炸药炸的脸颊都漆黑一片。 更醒目的,还是煌身上的各处,仿佛被什么利爪给抓伤了一般的血痕。 然而,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势,不仅没有让煌知难而退,反而令她感觉到了热血沸腾。 各种意义上的热血沸腾。 “就算你的这些小招式特别有效,但如果你没有办法一招击溃我的话,我迟早会把你找出来的!” 模拟着森林的作战环境,伤痕处渗出的鲜血都在沸腾般的冒着小泡的煌,一边用电锯将周围的模拟的树木通通砍伐掉,一边兴奋吼道: “看看吧!现在你的掩体可越来越少了噢!” “要是你再不出来的话,那我可就不得不把这些的设施都毁了!到时候万一伤害到你,可就不怪我了噢?” 当然,煌的这番话语,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负责监视模拟作战的干员,都知晓这是个谎言。 煌的源石技艺尚且没有到那种恐怖的破坏力,如果她用的不是电锯,而是法杖,或许点时间是可以做到的。 但等煌完成这一壮举,要么她已经体能耗尽,要么已经因为矿石病的反噬导致整个人都变成源石结晶了。 因此,这只是煌的一句干扰对方神智的激将法而已。 虽然俗套,但很有用。 尤其是配合着煌那惊人的破坏力,以及令人信服的口吻,往往可以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这一次,隐藏在丛林之中,与煌进行着模拟作战的恩希亚,却从战斗开始,就没有回应过煌的任何一句话。 回应煌的,只有那从模拟丛林的深处,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她同时攻来的锐利钩爪! 仔细一看,其中一道钩爪上绑着土质的炸弹,另外一道钩爪则涂满了诡异,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毒的绿色液体。 爆炸、毒药、利爪,三道不同的攻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一个人打来。 不得不说,这是何等高超的钩爪技艺。 这种杀人技艺绝对不是任何攀登队、极限运动俱乐部的人会传授的,而是需要从生死边缘一次次的摸爬滚打,才能领悟到的技巧。 平常人面对这一招,恐怕连闪避都来不及,便会丧命在这钩爪之下。 就算敌人反应足够迅速,也最多可以抵御两道攻势,难免会被其中一道攻击击中。 带伤作战的情况下,局势无疑会对恩希亚更加有利——煌之前吃的就是这个亏。 但现在,面对同时攻来的三道攻势,已经彻底摸清楚恩希亚的战术的煌也是咧嘴一笑,再次释放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轰!” 通过加热区域内的空气,使得空气膨胀所施加的推力,煌赶在钩爪包围自己之前迅速杀了出去。 “咳咳!” 面对背后那土质炸弹爆炸所带来的伤痕,煌丝毫没有在意。 她反而第一时间伸出了手来,一把抓住了那攻击落空,即将被恩希亚收回的三把钩爪的绳索! “抓住了!” 煌咧嘴一笑,趁着恩希亚还未反应,一边吼叫,一边发力道: “给我!” “下来!” 伴随着煌猛地发力,终于,那隐匿在丛林中发起攻击的恩希亚,硬生生被煌从一棵树上给拽了下来。 而恩希亚落地所发出的沉闷声响,也让煌第一时间精准定位了恩希亚的位置! “哈哈!你逃不了了,小妹妹!” 已经被恩希亚那麻雀般的骚扰战术闹得一肚子火的煌,一边兴奋的大喊大叫着,一边也是催动着自己手中的电锯,朝着恩希亚的方向猛冲而去! 那恩希亚呢?她如今的状况如何了? “可恶……” 从树上坠落的恩希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让自己的大脑从动荡中恢复清醒。 与十几年前离家出走时相比,如今的恩希亚已经彻底褪去了自己青涩的一面。 希瓦艾什一族的优良基因,在时间的推移下,在这位幺女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带着健康的肌肉,但依然极具美感的修长双腿,暴露在外的小腹勾勒着极其显眼的马甲线。 哪怕为了方便战斗和运动的进行了束胸,也给人一种时刻都会呼之欲出般的紧迫感,无不在彰显着在外漂泊已久的恩希亚,那份独有的野性之美。 但除了凹凸有致的身材,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恩希亚那张精致动人,眉宇之间流露着坚毅的面容。 而在这张俊俏的脸颊上,一道从眉毛一直竖下,穿过了眼眸的浅浅伤疤,更为她平添了一份野兽般的危险。 而面对手持电锯,仿佛一个变态杀人犯一般,一边大笑一边朝自己杀来的煌,恩希亚的心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她只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眼眸无比冰冷的凝视着离她越来越近,横冲直撞的煌。 她仿佛一位猎人,在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发起攻势,露出致命破绽的一瞬间! 来了! “呼!” 就在煌高举电锯朝着恩希亚劈砍而来的一瞬间,恩希亚矫健的身姿猛地的腾空跃起! 这让她不仅险而又险的躲过了煌的攻击,还闪到了煌毫无防备的侧边。 面对着煌的咽喉,找到机会的恩希亚毫无犹豫的反握匕首,猛刺而去! 而煌在侧目之下,见到那向自己脖子刺来的匕首,在咧嘴一笑下,再次开始凝聚起自己的源石技艺…… “停!今天的模拟作战到此为止!” “医疗干员们,请快点前往模拟现场,为干员进行治疗。” 而这千钧一发之际,来自于模拟作战操控室的广播声,阻止了恩希亚和煌继续进行的这场厮杀。 伴随着周围环境的一阵波动之下,模拟环境渐渐现出了真实的场景。 原本的丛林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为二人的战斗被摧残成断壁残垣的高台,无声的证明着这是一场多么持续、激烈的战斗。 “啊——真痛快!” 而战斗结束后,前一秒还凶恶无比的煌也是迅速丢下了自己手中的电锯,露出了一个畅快的笑意,又热情又欣赏的对面前的恩希亚称赞道: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第一个独自完成了探索萨米,把莱塔尼亚军旗给带出来的‘荒野猎人’啊!名不虚传!” “嘻嘻,这是些雕虫小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收起了武器的恩希亚,赫然也换了一副面容,褪去了战斗时的冰冷和果断,回归成了一位看起来热心健谈的冒险家。 “毕竟,平常一个人行动,偶尔也会遭遇一些图谋不轨的人。” “如果不学一些防身的手段,我恐怕早就已经死在哪片荒野之中吧?” “——这可不能是什么防身手段,我还是头一次被人放风筝一样的,打的那么狼狈。” 煌摇了摇头,一边接受着赶来的医疗干员的法术治愈,一边颇为感慨的对恩希亚轻声说道: “真搞不懂,你这谢拉格公主,为什么要跑去那种危险的荒野、雪原里去当什么探险家,天天和佣兵还有野兽打交道。” “还学了这么一手精妙的杀人技,难不成,你打算用这手功夫去杀谁不成?” 然而,明明只是煌随口一说的调侃,却让收起钩爪的恩希亚默然许久。 渐渐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击中了恩希亚心头的想法的煌,也是连忙表情严肃的靠近了过来,带着点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说中了?” “恩希亚,难不成你真的想为你死去的哥哥报仇?去杀你的另一个哥哥?” “……或许有过吧,但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沉思许久的恩希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从不掩饰自己的身世和过往的恩希亚,在此刻坦诚的告知了煌,自己的心中所想。 “我不断的探险,不断的攀登高山,跨越险阻,只是为了让这些危难,可以让我忘却掉过往的记忆。” “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可以活着将这片大地的所有险地都探索一遍的话——” 恩希亚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中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和执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一定要回到谢拉格,让恩希欧迪斯亲口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 “我相信我二哥,他不是那种权欲熏心,而去杀了我们大哥的人。” “但他如果真的是……我也希望,他能够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 只有那样,我或许才能下定决心,用我磨炼的这一手本领……没有愧疚的杀了他。 而一旁,目睹着恩希亚那逐渐变得坚毅的眼眸,同样背负着冤屈的煌也是露出了一副理解的表情,柔声的宽慰道: “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恩希亚。” “我想,你哥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也会认可你的所作所为的。” “……希望如此吧。” 面对煌的关心,恩希亚只是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并没有完全当真。 倘若大哥知道,我有想杀二哥的心思……他反而会生气的拍我屁股也说不定。 哥哥……为什么你和二哥,还有姐姐,都一直把我当做长不大的孩子呢? 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现在我可以被允许,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吗?哥哥。 “恩希亚小姐。” 然而,就在恩希亚沉思的时候,来自于模拟室的广播声再次传来,将她的思绪唤回了现实。 “来自阿米娅的传唤,请您立刻前往指挥中枢一趟。” “凯尔希医生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亲自确定。” 凯尔希医生? 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指派到自己了吗? 还是说,她也看中了自己谢拉格公主的身份,打算借她的身份,和二哥谈一些合作? 历练了十几年,哪怕大多时间是和荒野、佣兵还有野兽打交道,但恩希亚对人性的认知,也与过去截然不同了。 这十几年,她见过太多想要用各种方式和自己套近乎,实则是想借自己的身份,去和谢拉格搭上线的人了。 为了利益,恩希亚被威胁过、利诱过,甚至被绑架过,但她都凭着自己的能力逢凶化吉。 而这些经历,也让恩希亚对人性格外的敏锐。 她分得清,煌对自己只是好奇,因此她可以放心与煌交谈那些故事。 至于凯尔希医生……恩希亚看不穿她的想法,再加上自己和凯尔希不熟,心中必然有所防范。 万一凯尔希想借给她治疗矿石病的名义,和自己二哥谈一些利益不太平等的合同的话…… 因此,恩希亚一边向指挥中枢走去,一边心头下定了决心。 如果凯尔希是希望她能当罗德岛和谢拉格合作的中间人的话,她就第一时间回绝。 而就在恩希亚漫不经心的走在走廊时,在她正对面的不远处,却是有着两道身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原本这悉如平常的景色,不足以引起恩希亚的关注。 但,当恩希亚注意到,与那金发女子走在一起的高挑男子,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的一瞬间,她的动作都为之僵硬了。 原因无他,这张清秀,而时刻都挂着浅浅笑意的面容,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 “……哥哥?” 许久之后,直到兄长的身影都已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恩希亚沙哑的声线中,才是唤出了这一声时隔多年,她以为再也没机会唤出的称呼。 惊鸿一瞥,甚至让恩希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心头的颤抖,让恩希亚确信了这一切都是现实。 自己刚刚,真的见到了已死的哥哥! 哥哥他没死!他还活着! 然而,在一阵足以将理智都冲散的狂喜之后,接连而来的种种疑惑,却硬是阻碍了恩希亚那要去和自己的兄长相会的脚步。 恩希亚渐渐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姐姐当年明明是亲眼见到,二哥开枪杀了哥哥的,哥哥的遗体也是在全谢拉格人的面前下葬的。 难道,哥哥当年并没有被二哥杀死?还是说下葬的只是个哥哥的人偶?这一切都是二哥为了帮哥哥金蝉脱壳的计划? 但哥哥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她和姐姐? 而且更重要的是,哥哥为什么会长着角?他不是鲁珀族的吗? 角或许还可以修,但兽耳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角吧? 而且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哥哥一点都不见老的? 当然,还有最让恩希亚在意的,那站在自家哥哥身边的,那个萨卡兹的金发女人。 她为什么和哥哥站的那么近?她是哥哥的什么人? 难道是情侣? 一时间,想到这种可能的恩希亚连忙摇了摇头,在心底排除了这个最不可能的选项。 “不不不,怎么会呢?哥哥当年在谢拉格,那可是被耶拉冈德爱上的人啊。” “被耶拉冈德眷恋的哥哥,怎么可能瞧得上那个看起来又老又不温柔的金毛的萨卡兹?” 因为陈祈当年被萨卡兹一族刺杀过,险些丧命的经历,恩希亚对于萨卡兹一族也存在着极强的偏见。 以恩希亚的敏锐和经验,但凡她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锏的角是经过打磨的。 而且以锏30岁左右的年纪,在泰拉大陆,她怎么也算不上老。 但恩希亚如今来不及思索这些了。 那既然如此,那金发女人为何可以和哥哥相处的那么近? 而且哥哥似乎对她非常的……顺从? 难道是失忆?人体实验?记忆篡改? 还是说,自己只是单纯的认错了人? 一时间,恩希亚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自己从小说之中看来的,最常见的设定。 最终,不打算想那么多的恩希亚,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先跟上去观察一下,如果真的是哥哥的话,那么那个金发女人一定有问题!” “要是那个金发的萨卡兹,对哥哥做了什么实验,修改了他的记忆……” 恩希亚微微咬了咬牙,心头久违的闪过一抹杀意,喃喃自语道: “我绝对饶不了她!” (本章完) 第129章 锏:坏了,我把小姨子揍了? 第129章 锏:坏了,我把小姨子揍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在陈祈的带路下,锏也是来到了特蕾西娅特批给他们的新宿舍的门前。 在好好的端详了一番宿舍内的构造,尤其是测试了一番那张合二为一的大床的结实和柔软度后,锏清冷的面容上才露出了一分满意的微笑。 “挺不错的,好好布置一下,应该会有新家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在宿舍门外,等着锏一同去罗德岛的食堂的陈祈,眼中尽是溢出的爱意,轻声的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还和十几年前一样,对住的地方的唯一要求,就是能睡就行。” “皇帝陛下,您找揍是不是?” 心头为数不多的像女人的心思都被调侃,锏的耳根在微微一红下,转而就来到了陈祈的面前,朝着他的腹部来了一拳。 不过,锏这一拳轻的只怕是连只苍蝇都打不死。 但饶是如此,当锏的拳头击中陈祈腹部的时候,陈祈还是十分配合的做出一副吃痛的模样,满足了锏小小的发泄心。 原本,这不过是相爱的二人之间的小小情趣。 但就是锏的拳头击中陈祈的那一刹那,锏突然敏锐的察觉到,拐角处的一道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的目光。 而当锏不着痕迹的投去视线时,那拐角处的目光又比她的视线快上一点的缩了回去。 这隐藏的身法……如果不是刚刚的视线锐利绝非错觉,锏甚至会怀疑自己的感知。 那是什么人?是凯尔希派来监视他们的? 还是……和这家伙有关? “……怎么了?忽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事。” 面对陈祈那察觉到了什么的微妙神情,锏在浅浅一笑后,心头已然有了主意。 然而,还没等陈祈提议,带着锏去试一试罗德岛上的伙食,他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给拉的转了一圈。 就在陈祈的后背贴在了冰冷的钢铁墙面上时,锏的一条手臂便是强硬的压在了墙面上,封锁了陈祈的退路。 锏赫然把陈祈给壁咚了。 “只是想……让亲爱的陛下再帮忙解决一下需求而已。” 锏话音刚落,她便很明显的感觉到,那锐利的视线再次出现! “锏?” 因为锏突然强硬的态度,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锏身上的陈祈,光是望着锏那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他就意识到了自己接下去的遭遇。 然而,以往对这些事情都是来者不拒的陈祈,却因为锏那历历在目的“强悍”表现,心头涌现了一抹罕见的恐惧。 陈祈哭笑不得的推辞道:“我们这才刚到罗德岛吧?现在就做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好?” “而且,现在挺晚的了,要是错过了晚饭时间,我们俩可就只能吃泡面——哦呀!” 然而,还没等陈祈话音落下,他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的双脚都脱离了地面。 下一秒,他整个人竟然都被锏单臂扛起,朝着宿舍内搬运了过去。 “抱歉呢,亲爱的陛下。” “我刚刚,似乎没有说过,要寻求你的意见~” 学着陈祈当皇帝时最常说的台词之一,锏一边关注着一旁锐利的目光,一边挂着神秘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说道: “顺便,我也打算在和你一起去谢拉格旅游前,让你先收一收自己的心思。” “以免等我们到了谢拉格,你还有什么心思去沾惹草。” “饶命啊……” 然而,陈祈的嘴上虽然充斥着绝望,脸上更是一副绝望般的表情。 但他和锏却都很清楚,但凡他想要反抗,单靠肉体的强悍,锏根本不可能束缚得了陈祈。 陈祈的纵容,本身就是二人情趣的一环。 ——但还是那句话,二人间的默契,落入别人眼中的时候,就完全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那女人,居然完全不在乎哥哥的意愿,就把他这样扛进去了?!” 拐角处,以猎杀猎物般的谨慎隐藏着自己的恩希亚,在亲眼目睹了锏将自己的兄长强迫的扛入房间后,心神大乱。 已过去了十几年,又常和关系混乱的佣兵打交道,恩希亚的思维当然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当然很清楚,那女人将自己的兄长扛入房间中,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但也正因如此,恩希亚才无比紧张。 “从那个金发女人的动作来看,她肯定不是第一次这样强迫哥哥去做那种事了。” “而且哥哥就连反抗都没有……这可不像是哥哥的性格。” “如果是哥哥的话,他哪怕是死也会反抗到底的。” 结合着目睹的一切,终于,恩希亚推断出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无比痛心,但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结论! “那女人,难道是把哥哥调教成星奴隶了不成?!” “对!以魔族佬那群人狠辣的手段,她一定是擒获了重伤的哥哥,然后将他的精神摧残到,只剩下顺从的本能了!” “可恶的魔族佬,竟然敢这样对哥哥!” 一时间,自认为得到了一切的答案的恩希亚,眼眸中迸发出的是杀戮的欲望。 第一次,在恩希亚的脑海中,第一次涌现出这般强烈的,想要主动去杀死一个人的想法。 不过,哪怕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兄长受此困难,怒上心头的恩希亚依然没有丧失自己的理智。 恩希亚明白,如果自己可以在那个萨卡兹女人正在兴头上时杀进去,大概率可以杀她个出其不意。 这是最好的杀死她的方法。 但是,罗德岛的大门都是通过身份认证才能进入的,她没有黑客方面的技艺,更没有什么办法偷到全罗德岛通行的门禁卡。 因此,自己如果要杀她,最好的机会就是在她蹂躏完哥哥,走出房间的那一刻。 那时,是人的精神最放松的时候,也是刺杀最容易成功的时机之一。 而且,罗德岛既然允许这个女人进入,那估计这女人和她一样,也是罗德岛的干员之一。 自己要杀罗德岛的干员,把哥哥救出来,就得想好怎么逃离罗德岛才行。 “哥哥……对不起,但请你再忍耐一下。” 恩希亚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保持了冷静,眼含热泪的望着屋内正在饱受折磨的兄长,下定决心的说道: “哪怕是死,妹妹我也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 然而,恩希亚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就在恩希亚泪都快要流干,心情渐渐从悲怆到麻木的时候,宿舍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恩希亚猛地站起身来,注视着那脸上都挂着满足的微笑,有条不紊的重新给自己扣好扣子的萨卡兹女人的姿态,原本被浇灭了一点的仇恨怒火再次腾起! 光是这幅姿态,恩希亚都无法想象,自己那在屋内的哥哥已经被蹂躏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可恶的魔族佬女人!我杀了你! “——既然都暴露了,就不要装作自己藏得很好了,不知名的小姐。” 重新套好了手套,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的锏,也是将目光投向了恩希亚所在的方向,嘴角咧出了一丝挑衅的笑意,清冷的开口道: “趴在我们门前听了四个小时了,你也是真有耐心啊。” “如果你不是想用我们的声音当配菜的话,蹲在这里那么久,不是来杀我,就是来杀他的,没错吧?” “但无论你想杀谁,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 然而,得知自己早已暴露的恩希亚,在心头的一阵猛跳之后,也是强行保持了镇定,冷脸的从拐角处现出了真身。 这一刻,锏与恩希亚的视线,在空中剧烈碰撞,彼此眼中的敌意,都够将对方杀死好几次了。 好漂亮的女人。 此时,仔细端详了对方面容的锏和恩希亚,都不得不在心中承认了这一点。 “看这个毛发……确实像是大雪山里出来的人。” “而且这姑娘的架势,似乎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啊。” 望着那虽然不如自己健美,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美的恩希亚,锏也是在心中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声。 “也好,还好这家伙勾搭上的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术士小姐,到时候打伤了还要我赔钱。” “希望这小姑娘可以多接我几拳,打哭了可就不好玩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 然而,不知道锏此时的心声的恩希亚,却是恶狠狠的问出了自己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挺关心他。” 恩希亚的一番话,却让锏更加认为,这女孩是陈祈勾搭的谢拉格小姑娘,在刻意灿烂的笑容下,锏以挑衅的声线,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但抱歉,你来晚了,这家伙已经被我榨得昏迷了,估计没你的份了。” “你要是想来,下次记得早点,但我也不保证会给你留口饭吃。” “混蛋!!” 然而,锏那挑衅的话语刚刚落下,精神受到强烈刺激的恩希亚,神情已然是杀意汹涌! 恩希亚不再选择用语言,而是用行动来让这个折磨自己兄长的魔族佬付出代价! “受死!” 下一秒,在锏敏锐的视力下,只见面前的恩希亚从腰间的口袋里飞出三道钩爪,以精妙的手法让钩爪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自己攻来! “噢?钩爪?少见的武器。” “而且这手法……确实不简单。” 仅仅一眼,身为卡西米尔三冠王的锏便是看出了对方的实力——大概是个可以在骑士锦标赛里,保四冲二的水平。 而且在走廊那么狭隘的地方作战,钩爪的优势大大增强,而且三个不同方向的攻击,更让常人无处可逃。 可惜,锏并非是什么常人。 在别人,甚至是煌的眼中,都必定要受伤才能熬过去的攻势,在锏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砰!” 伴随着锏脚下猛地一发力,她竟然完全无视了三道钩爪的攻势,直接朝着恩希亚的方向猛攻而来! 她是打算以伤换伤?不顾一切的擒贼先擒王吗? 然而,就在恩希亚这样怀疑的时候,锏那矫健的身法却让恩希亚吃了一惊。 只见锏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自己扔出的钩爪上,但她却仿佛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一般。 无论自己的钩爪从哪个方向去攻她,哪怕在走廊那么狭隘的区域,她都可以凭借身法躲避自己的攻击! 恩希亚并不认识锏,她不知晓锏早已不再凭借眼眸去观察攻势,而是通过风声和直感。 在锏的眼中,恩希亚的这点小技巧,顶多算是难缠,根本算不上威胁。 “抓住了!” “糟了!” 转瞬之间,望着那已经抓住钩爪的绳索的锏,在煌那里吃过一次亏的恩希亚,反应极其迅速。 只见她极快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当即切断。 但下一秒,还没等恩希亚反应过来,锏竟已来到了和她近在咫尺的位置。 而锏那高高举起的硕大的拳头,更是毫不客气的捶在了恩希亚那丰满的胸前。 “砰!” “噗啊!” 仅仅一击,恩希亚的身躯就好像被一台汽车给撞飞了一般的,猛地砸向了背后的钢铁墙壁。 而嘴角也渗出一抹鲜血的她,甚至来不及反击,手中的匕首就被锏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就这点实力?” 锏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被打翻在地的恩希亚,对恩希亚那愤愤不平的仇恨目光视若无睹,反而是半跪下来的调笑道: “看你这一身毛发,还有你的本事……莫非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离家出走了的谢拉格的三公主?” 确定了恩希亚的身份,锏才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轻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你并不在谢拉格,那么我不在的这些年,他会和你勾搭上,倒也不奇怪了。” “只是,我没想到堂堂谢拉格三公主,居然就这点实力?” “看起来,未来你只能靠我的施舍才能混口饭吃了呢,谢拉格的三公主。” “——什么勾搭!明明是你这个魔族佬,在勾搭我的哥哥!” 然而,面对锏所说的那些自己听不懂的怪话,怒上心头的恩希亚也是怒声的反驳道: “你究竟把我哥哥怎么了?!” “哥哥?你是说祈?” 听着恩希亚对祈那特别的称呼,锏在微微一愣后再次恍然大悟,神情变得更加微妙的调笑道: “噢~是这种玩法是吧?还挺有情趣的。” “——你想什么呢!该死的魔族佬!!” 话已至此,哪怕是恩希亚也明白了过来,一张俏脸都是又羞又恼的通红一片,急忙反驳道: “他就是我的哥哥!前一任喀兰王!祈.希瓦艾什!” “该死的魔族佬!告诉我!你究竟把哥哥怎么了?你是怎么遇见的他?又是用什么办法将哥哥的精神奴役起来的?!” “我警告你!快点把对哥哥的奴役解除!不然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二哥和姐姐知道,哥哥他究竟在哪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面对恩希亚煞有其事的话语,饶是锏也是有些不确定,恩希亚所说的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了。 但锏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可能。 祈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可能当过恩希亚的兄长?他哪里有那个功夫,去当什么喀兰王呢? 再说了,他如果真的是喀兰王,那当初莱塔尼亚大军入境的时候,他直接让谢拉格投降,并入莱塔尼亚不就好了? “锏?外面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锏一筹莫展之时,听到了外面的骚动的陈祈,也是很勉强的从昏迷之中挣脱了出来,强打精神的披上了衣服走出房间。 而下一秒,当陈祈的目光扫视到了不远处,恩希亚那张已经成长的自己有些认不出来,但依然眼熟的面容时,他也不禁为之恍惚了片刻。 好半晌后,还是陈祈第一个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向那眼眸微红的女孩,试探的唤道: “……恩希亚?” “妹妹?是你吗?” “——哥哥!” 终于等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呼唤,一瞬间,眼眸已经泛红的恩希亚甚至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股脑的扑入了陈祈的怀中,放声痛哭了出来。 “哥哥……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好想你啊哥哥……呜呜呜呜呜……” “恩希亚……你怎么会在这儿?” 然而,恍惚之间接住了自己亲爱的妹妹的身躯,陈祈一边娴熟的宽慰着自己妹妹的情绪,一边也是又惊喜又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长大的妹妹。 而当他的目光,注意到恩希亚那眼眸处的一道浅浅的伤疤时,他的瞳孔也不禁为之一震。 “这是……” “——这是我在探索萨米的时候,攀登高山时不小心踩空了,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出来的。” 眼含热泪的恩希亚,凝视着那自己兄长熟悉的温柔目光,也是破涕而笑的摇头道: “已经不疼了,哥哥,不要为我担心。” “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要受伤,就会大呼小叫的小孩子。” “……但在我的这里,恩希亚,你永远是我那个长不大的妹妹。” 然而,迎着恩希亚晶莹的目光,陈祈一边抹去自己妹妹那眼眶上的泪珠,一边动用着源石技艺,将妹妹眼眸上的这道浅浅的伤疤也一并抹去。 望着恩希亚眼眶上的伤痕渐渐消散,陈祈就感觉像是在亲手抹去,恩希亚心上留下的伤疤一样。 而在另一边,望着陈祈和恩希亚这般亲密,但却无比温馨的兄妹重逢的一幕。 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坏事了。 自己刚刚,是不是把自己的小姨子给揍了? (本章完) 第130章 恩希亚:这女人休想踏进我们家门! 第130章 恩希亚:这女人休想踏进我们家门! “好了好了,恩希亚,伤不是都已经治好了吗?都不疼了不是吗?” 强打精神的陈祈,用清洁系的法术,将宿舍内自己和锏“激战”的痕迹都一一清理了之后,才是抱着恩希亚踏入了宿舍内。 陈祈望着那还依然像个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恩希亚,也是哭笑不得的耐心宽慰道: “刚刚不还说自己长大了吗?怎么比过去还像个小孩子?” “——哥哥刚刚说了的,在哥哥这里,我永远都是个小孩。” 然而,哪怕伤势都已经痊愈,就连这十几年的探险身体里隐藏的暗伤,都已经被陈祈全部治好。 恩希亚却依然自顾自的蜷缩在自家哥哥的怀中,仿佛生怕敬爱的兄长会再次离自己而去一般。 “我还要再确定一下,哥哥,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呢。” “在我彻底确定这点之前,我得确保那个魔族佬女人不会再靠近你……哎呦!” 还没等恩希亚话音落下,她的额头便是被气笑了的陈祈轻轻敲了一下。 只听见陈祈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魔族佬?恩希亚,我什么时候教过你用这种称呼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称呼,要是让萨卡兹人听到了,可能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捂着自己的额头的恩希亚,闻言也是鼓着嘴的嘟囔道: “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魔族佬……那群萨卡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和他们不止一次打交道了,这十几年不也活得好好的——好疼!” “别敲!别敲了!哥哥,饶了我吧!” 恩希亚话音还未落下,就收到了来自于自己兄长,那接二连三的脑壳敲击。 明明是这般轻盈到连伤害都不算的功绩,却让这位大名鼎鼎的,以悍不畏死出名的“荒野猎人”一时间只能拼命求饶。 当然,谁都可以听得出来,恩希亚的求饶中的一抹窃喜,与浅浅的笑意。 毫无疑问,她在享受着和自己兄长这难得可贵的重逢。 “那也不行。” 在把恩希亚的小脑瓜敲的晕乎乎,确保她长记性了后,陈祈才是没好气的说道: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别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 “另外,锏她也不是萨卡兹一族的人。” “恩希亚,你离家闯荡了那么多年,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这十几年你可就算是白费了。” “……” 而在自家哥哥的提醒之下,心情平静下来的恩希亚,才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正在默默泡茶,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存在给消除的锏的身上。 确实,只要仔细观察一下,恩希亚就会发现锏的长角和普通萨卡兹长角的纹路有很大的区别。 不是萨卡兹,而是故意伪装成萨卡兹的卡普里尼族嘛。 “……请用吧。” 而此时,对泡茶并不是很娴熟的锏,总算是用托盘将一壶香味四溢的红茶端到了恩希亚的面前。 面对这位被自己误伤的小姨,锏那清冷的脸上,很少见的浮现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道: “我专门多放了些,你应该会喜欢。” “——呦?这不差点一拳打死我的铁拳大姐吗?您还在呢?” 然而很遗憾,锏想用一壶红茶讨好恩希亚的战略,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这位经历了十余年的流浪,除了对萨卡兹一族外,对谁都依然友善的女孩,在这一日遇见了比萨卡兹还让她觉得讨厌的人。 直视着锏那略显尴尬的笑脸,恩希亚只是冷眼相望,语气更是揶揄的说道: “您亲自给我泡茶?饶了我吧,我可无福消受。” “我和您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出这种重拳,我都不敢想,哥哥和你在一块的时候,他究竟吃了多少苦。” “您要是真想道歉,不如现在就放了哥哥吧,我要带着哥哥回谢拉格了——好疼!” 这一次,还没等恩希亚说完,脑袋上传来的比之前更重几分的敲打,让恩希亚更是委屈巴巴的将目光转向了兄长。 “不要那么不讲礼貌,恩希亚。” 陈祈一边收回手掌,一边耐心的向恩希亚解释道: “锏是和我共患难的灵魂伴侣,更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要对她尊敬一点。” “更何况,你和锏的搏斗,本来就是你先挑起的吧?技不如人,对战士来说可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唉?不是吧?哥哥你真的喜欢这个肌肉金毛女?” 一时间,得到了自家兄长亲口承认的恩希亚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极其错愕的神情。 然而,在错愕之后,涌上恩希亚心头的便是强烈的不可置信,这让她焦虑的脱口而出道: “那,那耶拉冈德大人该怎么办啊?!” “哥哥!你不会是打算为了这个肌肉金毛女,选择抛弃耶拉冈德大人吧?!” “这肌肉金毛女有什么好的?!” 恩希亚满脸错愕的指向锏的方向,迎着锏那不明所以,以及自家兄长微微一变的脸色,连忙开口问道: “她既没有耶拉冈德大人的温柔和慈爱,也绝对没有耶拉冈德大人强啊!” “而,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要是让耶拉冈德大人知道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就算是耶拉冈德大人,在听到哥哥你爱上别的人,恐怕都会生气的用雪把谢拉格给埋了的啊!” “……耶拉冈德?” 在沉默了好半晌后,锏才是渐渐理解了恩希亚这一番混乱的言论。 “我记得,耶拉冈德是谢拉格供奉的神明来着,而且在过去的战争里,她确实展露过自己的神力,被确定了存在。” “……所以,祈,你勾搭上的不是希瓦艾什家族的人,而是谢拉格的神?” 一时间,当锏意识到这绝对恐怖的事实后,哪怕是情绪稳定如锏,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出了动摇的神情。 毕竟,那可是“神”。 虽然锏对所谓的“神”并没有什么了解,但光是她听闻过的,对方靠一己之力可以改变气候,并将喀兰圣山顶给震塌的壮举。 就足够锏对耶拉冈德的力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而锏也确实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有资格和“神”成为情敌。 锏倒是并不惧怕什么“神”。 倒不如说,本来就享受着攀登高峰的乐趣的锏,非常想要试试看和“神”较量一番的体验。 但,锏依然还是有不可忽视的问题,必须要询问清楚。 “所以,有件事情是我从始至终都想不明白的呢,祈。” 锏在平复了一番心情后,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询问道: “身为莱塔尼亚的皇帝,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入侵谢拉格,一边和谢拉格的神勾搭上的?” “况且,如果你当年就可以勾搭上谢拉格的神,为何我们率军攻打谢拉格的时候,还会这样的吃力?” 然而,锏的话音刚落,一旁没有听明白的恩希亚也是猛地抬头,茫然的对自己的兄长询问道: “哥哥?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说你,是莱塔尼亚的皇帝?哥哥你不是谢拉格的王吗?” “……这个,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和你们解释。” 果然,这一天还是来到了啊。陈祈的心头不禁叹了口气,对自己如今遭遇的这一切,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对陈祈来说,除了他是穿越者,以及自己那拥有系统的秘密,是自己绝对不可以公开的最后保障外。 其余的一切,都并非是什么不可以和自己深爱的人们分享的。 他从前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这一切对其他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 而如今,就连锏和恩希亚都察觉出了不对劲,自己的解释,也终于有了可以信服的证据了。 “无论是莱塔尼亚的皇帝,还是谢拉格的王。” “恩雅,锏,请你们都相信,这两个身份都是真实的我。” “你们的记忆中,与你们共患难,共进退的人,也全都是真实的我。” “唯一的不同之处,或许只有时间吧。” 迎着二女不可理喻的目光,陈祈在一番思索后,也是给出了让她们可以理解的方法,耐心的解释道: “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源石技艺。” “我的源石技艺,可以改变我的身份,甚至是种族,让我穿越到一个未知的时间点,与你们相遇相识。” “……原来如此。” 渐渐明白了陈祈的意思,锏在短暂的思索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淡淡的说道: “我说,为什么你明明过去是卡普里尼族的,结果十几年之后变成了龙族。” “我还以为是你是重新给自己塑了一个身体,原来是你换了个种族,穿越到了十几年前。” “就是这样。” 对于锏的理解,陈祈在微笑着点头后,迎着恩希亚依然有些没听明白的呆滞目光,也是继续微笑着的解释道: “恩希亚,在我与你们相遇之前,我就是锏口中的那位征服了西方大陆的莱塔尼亚皇帝。” “在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源石技艺改变了历史走向时,恩希亚,那时的谢拉格的结局,便是被莱塔尼亚征服的一块土地而已。” “谢拉格……被征服了?” 呆呆的恩希亚在轻声呢喃了,这对她而言是不可置信的事实后,终于渐渐意识到了自家哥哥所说的意思。 这并不奇怪,如果没有哥哥的话,那么封闭的谢拉格根本不可能阻碍得了莱塔尼亚的大军。 那么,等待谢拉格的命运,确实只剩下了沦为被征服的土地。 “但是,我也没想到,在我第二次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时,我却成为了希瓦艾什家族的一员。” “我从原本意气风发的征服者,变成了必须要绞尽脑汁,从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存活下来的小国之主。” 回忆起刚刚来到谢拉格时的窘境,陈祈的脸上都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几分苦笑。 然而,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依然无怨无悔,坦坦荡荡的对自己的妹妹亲口承认道: “所以,恩希亚,你现在可以明白了吗?” “为什么在我当喀兰王的那段时间,我会那么紧张?甚至不得不用残酷的方式来统治谢拉格?” “……我好像明白了。” 过去,自己的兄长一切让自己都觉得难以理喻的抉择和焦虑,伴随着如今陈祈的耐心解释下,逐渐在恩希亚的脑海里拨云见日。 恩希亚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理解了真相的她也是很快回答道: “因为当时,只有哥哥你一个人知道莱塔尼亚崛起的速度,只有哥哥你知道,谢拉格未来的命运。” “所以,你才会发起政变,你才会着急的让谢拉格进行改革,让谢拉格强大到可以抵御莱塔尼亚的攻击!” “是不是这样?哥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规避谢拉格被毁灭的命运,对不对?” “——聪明孩子。” 而见恩希亚彻底理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陈祈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柔的将恩希亚拥入自己的怀中。 然而,此时一切的心结都已经解开了的恩希亚,也是将自己的脸颊深深的迈入自己兄长的胸膛之中。 “我就知道,哥哥要做的那些事,一定都是有他的理由的。” “我就知道……哥哥绝对不是他们嘴里,那种残忍的人。” 说着,似乎是回忆起了十几年,身为妹妹的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自己的哥哥的过往。 那时的自己,只能远远的注视着自己的哥哥,背负着一切的谩骂和不理解,独自一人的拖着整个谢拉格前行。 她,实在是太想竭尽所能的,为自己的哥哥分担一点压力了。 不然,在谢拉格刚刚被入侵的时候,恩希亚也不会混入山雪鬼之中,企图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去上阵杀敌了。 “……你又是何苦呢?” 哪怕只是在一旁听着陈祈和恩希亚的话语,锏都可以想象出陈祈在谢拉格的那段时间,究竟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这恐怕是一份比和她在一起时,还要沉重了许多的负担吧。 莱塔尼亚无论如何都可以说是强国,而且在祈成为了皇帝之后,他的身边几乎就没有了反对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崇拜他、敬佩他。 而在谢拉格,他却要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将一个封闭小国,在短短数年里培育成一个可以抵御莱塔尼亚的国家。 甚至,就算他完成了这样的壮举,当时的谢拉格人也不会感激他。 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心中只有疼惜的锏,也是忍不住开口对陈祈追问道: “你当时既然当上了喀兰王,何苦要背负这一切呢?” “直接代表谢拉格,向莱塔尼亚投降不就好了吗?反正回到了现在,你也依然是莱塔尼亚皇帝。” “——那可不行呢,锏。” 而面对锏的疑问,陈祈也只是浅浅一笑,迎着锏和恩希亚的目光,毫无迟疑的开口道: “就算我当上了喀兰王,我也没有办法说服大家去向莱塔尼亚投降啊。” “我的家人,都是一群愿意为了谢拉格而赴死的人。” “而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没办法,我也就只好竭尽全力,将谢拉格也一起好好的守护下来了。” 说着,陈祈还将充斥着爱意的目光投向了锏,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好像,我也愿意为了拯救你,去直面邪魔的挑战一样。” “……笨蛋,你这么傻的男人,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虽然对于强迫陈祈交公粮已经信手拈来,但对这些情话还是一点都不适应的锏,耳根都是泛红的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微微勾起了嘴角,压低了声线的回应道: “但……真没办法啊,谁让我无可救药的爱上的男人,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呢。” 锏的声线极轻,但在这封闭的宿舍内,无论是陈祈还是恩希亚,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她的呢喃声。 看起来,这个肌肉金发女,还真是发自内心的爱哥哥啊…… ——但,光是这样,还不足够我支持这家伙当我的嫂子呢! 依偎在陈祈怀中的恩希亚,在搞清楚了这一切的真相后,也是开始思索着她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了。 那就是自己兄长的终身大事。 恩希亚很清楚,如今的局势下,自己已经不可能劝哥哥放弃这个肌肉金发女了。 他们彼此眼神里那种满溢出来的爱,哪怕是恩希亚都知道,已经是不可撼动的级别了。 但,就算如此,恩希亚也要想办法,让耶拉冈德大人在地位上压锏一头! 她要想办法让这个金发肌肉女知道,单论爱意的话,耶拉冈德大人也是绝对不会输的! “看起来,得想办法给谢拉格那边寄一封信,让二哥和姐姐也知道哥哥还活着的消息才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耶拉冈德大人也知道。” 蜷缩在哥哥的怀抱中,恩希亚用只有自己一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自语道: “只要等到耶拉冈德大人和哥哥重逢……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这一次,我非要让那个暴力肌肉女,知难而退不可!” (本章完) 第131章 耶拉冈德:什么人敢和我抢挚友? 第131章 耶拉冈德:什么人敢和我抢挚友? 数日之后,位于谢拉格的喀兰圣山之上。 这一日,圣女恩雅也和往常一样,正在宫殿中编写着关于耶拉冈德的卷宗。 十余年前,因为圣山顶部的崩塌,蔓珠院保存在藏经阁之中的,关于耶拉冈德的教义记载已然丢失殆尽。 如今,身为圣女的恩雅,必须肩负起复原这些卷宗的重任。 而因为自己已死的兄长,将蔓珠院的所有长老都处以极刑的原因,如今的恩雅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修复这些教义。 不仅如此,为了方便普及教义,喀兰王恩希欧迪斯,还给自己的妹妹下达了更艰巨的任务。 他要求,恩雅不仅要凭借记忆,去修复这些卷宗,更要对耶拉冈德的教义,亲自写下批注和解释。 然后,将这些教义整理成方便普及的小册子,让谢拉格的年轻一代,以及外国游客们,都可以更好的理解耶拉冈德教义中的内核。 虽然这工作很辛苦,但这对恩雅,乃至于谢拉格而言,都是一项堪称千古功绩的重任。 一旦恩雅可以完成这项任务,那么耶拉冈德的教义将再一次在谢拉格普照众生。 而且谢拉格人民也可以借此机会,对耶拉冈德教义有更深一层的理解,将过去那些蔓珠院错误理解的教义,通通拨乱反正。 就连身为圣女的她,也将成为在宗教内不可动摇的最高代表。 虽然恩雅很清楚,恩希欧迪斯之所以会这么做,目的绝不是为了宣传耶拉冈德的教义。 他只是希望通过宗教,来团结谢拉格的内部而已。 事实上,自己这位二哥一直严格的遵循着兄长留下的遗愿,一边温水煮青蛙的让家族的影响力一代代降低,一边企图将宗教从政治中彻底剔除。 但,只要是对谢拉格的未来有好处,恩雅尚且可以遵循他的命令。 自己与他,也仅仅是圣女和君王的关系罢了。 至于所谓的亲情…… 那种东西,从恩雅亲眼目睹了恩希欧迪斯,向他的大哥开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大小姐,恩雅大小姐!” “哦呀,这不是魏斯吗?” 然而,就在恩雅专心致志的撰写着卷宗时,来自于急匆匆赶来的魏斯的声线,让她抬起头来的微笑问道: “怎么了?我们谢拉格年轻的交通大臣,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亲自来一趟?” “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大小姐!” 虽然是坐着紧急缆车上来的,但这一路狂奔依然气喘吁吁的魏斯,也是难掩欣喜的对恩雅说道: “大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二小姐了!” “今天,我们收到了一封二小姐寄来的信!是写给您的!” “真的?!” 果不其然,当恩雅知晓自己那已经离家出走十余年的妹妹终于愿意向家里写信时,原本平静的心情瞬间掀起了波澜。 由于城际网络的限制,再加上身为圣女,恩雅的行动范围几乎都受限于圣山上。 因此她并不知晓,自己的妹妹在外界已经是赫赫有名。 十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恩希亚的安危,望着自己经常前来圣山探望自己的父亲,一天天都是愁容满面,她的心中也是无比焦急。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妹妹的消息,恩雅怎么可能不激动? “魏斯,快把恩希亚的信给我!” “是!” 第一时间接过魏斯手中的信笺,恩雅甚至连用小刀优雅的切开信封的闲情雅致都没有,直接用自己的嘴巴撕开。 而当她亲眼见到那时隔多年,但依然可以一眼认出的恩希亚的字迹时,恩雅的眼眸都情不自禁渗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那么多年了,恩希亚,你终于愿意给家人们写信了吗? “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恩雅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信上的内容。 然而,就在恩雅以为,自己妹妹这份十余年来的第一封信,应该会详细的诉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她对家人的思念时。 她却没想到,恩希亚的这封信意外的言简意赅,甚至连一页纸都写不满。 但每一行字,却都让恩雅的瞳孔为之收缩,大脑为之颤抖。 “致亲爱的姐姐:”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分享给姐姐。” “好消息是,我和哥哥马上就要回到谢拉格了,我们一家人马上就要团聚了!” “是的,姐姐,哥哥他没有死!我在罗德岛上见到了哥哥,他还活着,他还记得我们每一个人!” “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哥哥他出轨——不对,应该说耶拉冈德大人才是第三者?不不不,反正就是很奇怪的那种事!” “总而言之,哥哥他喜欢上了一个凶神恶煞,浑身都是肌肉的金发女人!” “那女人天天都在折腾哥哥,强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具体的事情,等我和哥哥到了谢拉格之后,再详细跟你们解释。” “反正,身为谢拉格的女儿,我决不允许那种女人成为我的嫂子!” “所以请姐姐你快点把这个消息,传达给耶拉冈德大人,请她务必做好准备!” “千万不要让耶拉冈德大人,被那个肌肉女压了一头啊!” “——以上。” “……那个,大小姐?” 然而,恩雅的沉默却是持续了许久,直至一旁静静等待着的魏斯,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本以为,自家的大小姐在收到二小姐的信后,会激动的情难自已,甚至落下眼泪也说不定。 事实上,魏斯觉得一开始的气氛已经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走去了。 但不知为何,当大小姐浏览了信的内容后,先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随后又一言不发的开始掉眼泪。 到现在,又露出了一副好像世界即将毁灭般的震撼表情? 二小姐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大小姐的表情在几秒钟内那么多变的? “……魏斯。” “属下在!” 然而,就在魏斯好奇着信的内容时,恩雅突然一声严肃的号令,让他立刻神经紧绷了起来。 但就在魏斯以为,二小姐的信是不是传递了什么关于谢拉格未来的重要情报时,只听见恩雅抹去了眼角的泪,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你去将这封信交给二哥,告诉他还有父亲这个重要消息!” “恩希亚还有哥哥,马上就要回家了!” “大小姐?!” 然而,还没等魏斯反应过来,恩雅却是迫不及待的提起自己的长裙,向着宫殿之外的快步走去。 被恩雅的这个行为再次吓了一跳的魏斯连忙问道:“大小姐,你又去哪儿?!” “——我要去找耶拉冈德!你们别来烦我!” 离去的恩雅没有更多的解释,独留下手持信笺的魏斯停在原地,慢慢的回味着刚刚大小姐话语中留下的讯息。 而很快,终于意识到刚刚恩雅所说的话语,到底有多么大的信息量的魏斯,也是一边快速向山下跑去,一边拿起通讯器,对手下人吩咐道: “快!告诉我,陛下现在在哪儿?!在王墓?” “让交通部的大家立刻行动,清理出一条从圣山脚通往王墓的道路出来!必须保证这条道路畅通无阻!” …… “呼,呼……” “耶拉!耶拉!你在哪儿?!” “啊啦,这不是圣女大人吗?” 而当恩雅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赶到耶拉冈德巨像的位置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的耶拉,正在为游客们介绍着这尊巨像的来历。 虽然,在这群外国游客之中,耶拉一眼就可以认出,其中一半的人都是前几天就已经参观过巨像的。 而他们依然乐此不疲的选择以最“虔诚”的方式,步行到圣山之巅。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这位讲解员的一声称赞,和一个微笑而已。 但哪怕如此,耶拉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微笑和慈爱,将自己的容貌和性格,也融入了谢拉格旅游业兴盛的一部分之中。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些对自己心生不轨,还敢前来试探的游客,耶拉也不会迟疑的展露自己那枚无名指上的戒指。 而现在,见到恩雅居然久违的来找到自己,神情还格外焦虑,耶拉也是转而向一众游客们柔声致歉道: “很抱歉,各位游客们,圣女大人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我。” “接下去,讲解耶拉冈德巨像的工作,我会交给其他的工作人员,请各位稍后呢~” 说罢,耶拉微笑着无视了身后一众大失所望的游客们,迈着莲步的来到了恩雅的面前。 “恩雅,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都跑出汗来了噢?” 而当耶拉见到恩雅那气喘吁吁的姿态后,耶拉也是温柔的从口袋中取出一条手帕,一边擦拭着恩雅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温柔的开口道: “这里可是公众场合,您又是圣女大人,要是让游客们看见冒冒失失的一面后,可不太好噢~” “——你以为,我那么着急是为了谁啊?” 然而,为了急忙向耶拉分享这个消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恩雅,望着耶拉这么一副从容模样,心头也升起了几分不满来。 只见恩雅故意的嘟起嘴巴,气鼓鼓的说道: “要是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要是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你自己的损失。” “好了好了~圣女大人,我的好恩雅,别生气了~” 面对恩雅难得的小脾气,耶拉也是格外的纵容,以一副好闺蜜般的姿态甜蜜蜜的劝说道: “告诉姐姐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也没什么要紧的。” 面对耶拉的哀求,恩雅却也是故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一边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一边平静的说道: “无非就是我刚刚才知道,我亲爱的哥哥没有死而已~” “反正这件事和耶拉你也没关系啦,只是我们希瓦艾什家的家事而已,耶拉你不知道也没——哇啊!” 然而,还没等恩雅话音落下,她却突然感觉脚下的圣山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颤抖! 虽然这震动极快就平息了下去,但突如其来的地震还是让游客们的尖叫声在圣山之上跌宕起伏的传出。 但此时此刻,身为守护神的耶拉,却是根本没有精力去管这些被吓到的游客们。 “恩雅,你说什么?!” 瞳孔微缩,连气息都粗重起来的耶拉,一把就抓住了恩雅的手臂。 她那如星空般动人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满溢出来的期望和哀求……她在乞求面前的恩雅,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你能再说一遍吗?” “祈,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对吗?!” 伴随着耶拉的失声,此时不只是圣山,就连整个谢拉格都开始浮现出了轻微的震动。 就仿佛整个谢拉格,化为这位守护神那加速的心跳一般。 “——耶拉,冷静一点!” 感知到震感的不减反退,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的恩雅,连忙摁住了耶拉的手掌,压低了声线的在她耳边着急的说道: “你想把谢拉格毁了,然后等哥哥回来之后,带他看成为一片废墟的谢拉格不成?” “快点冷静下来,学着我深呼吸!呼吸!” “……” 伴随着恩雅的提醒,原本即将带来天灾级毁灭的震动,在耶拉的操控下,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 而平复了心情的耶拉,在一次次的深呼吸下,才是勉强以理性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对恩雅询问道: “小恩雅,你……是说真的吗?” “你哥哥,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当然是真的,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何必逗你开心,还差点把谢拉格给毁了呢?” 经历了堪称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后怕的恩雅也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好气的开口道: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耶拉冈德大人。” “我哥哥虽然活着,也都记得我们,但他愿不愿意陪你共度余生,我们可帮不了忙。” “共,共度余生?!” 然而,恩雅的一句话,却让刚刚才平复下来的耶拉,心头又忍不住的一阵猛颤。 不一会儿,谢拉格的某处不起眼的山峦的一角,突然发生了崩塌,证明着这位神明内心的不平静。 “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恩雅。” 方寸大乱的耶拉一时间也是只顾着摆手,强装镇定的向恩雅解释道: “我只是……把他当做我志同道合的伙伴而已,我对他不是那种感情。” “只是,只是作为神明,我从未遇到过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意志,还可以互相理解的存在。” “我和他只是挚友,只是伙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耶拉越是这样说,当她迎着恩雅那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的微妙表情时,她的声音却也是越来越小。 而在恩雅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恩雅那擅作主张,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耶拉也已经羞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但,就在耶拉已经不知该如何解释时,恩雅却是意外的“饶过”了耶拉一次。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事情啦,如果耶拉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我可以相信噢?” 然而,恩雅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是露出了几分小恶魔般的笑容,语气故作揶揄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恩希亚说的那个喜欢哥哥的大波金发女子,可能就会成为我哥哥终生的伴侣了吧?” “啊啦,真好奇呢,会陪伴我哥哥一生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想见见我未来的嫂子呢——” “轰!!” 就在恩雅话音刚落的一刹那,突然,伴随着圣山一阵剧烈的抖动,一块山体毫无征兆的崩塌并坠落而下! 虽然这山岩的坠落,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但这剧烈的震动,依然还是将一众外国游客吓得再次扑倒在地哀嚎不已。 只怕是这一次的旅行,可能会为他们带来终生的阴影。 但现在,恩雅也无暇管他们了。 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面前的耶拉,那一瞬间的动容变色后,展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 哪怕从前从来没见过慈爱的耶拉露出这种神情,但恩雅此时心中也得出了判断。 耶拉,好像生气了。 “啊啦,那还真是……应该好好欢迎一番的客人呢~” 耶拉的脸上挂着圣母般的笑容,语气也尽显柔美,但却让恩雅只感觉一阵不寒而栗。 一时间,谢拉格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仿佛在配合着它们的主人,那极不平静的心情一般。 “让他们尽管来吧。” “我,会好好的~招待他们的呢~” (本章完) 第132章 兄妹三人对支持嫂子的问题,并未达 第132章 兄妹三人对支持嫂子的问题,并未达成一致…… “陛下!陛下!” 当魏斯动用自己交通部长的权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恩希欧迪斯所在的王墓。 而在他的身后,却有着一道魁梧的身影在追逐着他,极力的阻止他继续深入王墓内部。 “停下!魏斯!” “陛下有令,不许任何人擅闯王墓!” 角峰气喘吁吁的追逐着魏斯,奈何身为护卫的他,实在比不上魏斯这个斥候灵敏。 哪怕魏斯当上交通部长已经许久,但还是经常亲自送信的他,依然要比常年只是负责守卫和站岗的角峰快上了许多。 很快,将角峰甩开了好一段距离的魏斯,终于找到了这王墓之中唯一的身影。 此时,恩希欧迪斯正如往常的十几年一样,在这个难得空闲的时候,独自一人的来到这里,为死在自己手中的兄长扫墓。 恩希欧迪斯之所以这个时候前来,无非是因为,身为圣女的恩雅,严令禁止他接近王墓。 而他之所以将“修复耶拉冈德教义”这么艰巨的任务,只托付给恩雅一个人去完成,除了是让恩雅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宗教事务上,减少圣女在政务上的比重外。 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恩希欧迪斯希望这位已经不再认自己为兄长的妹妹,可以给予他一点探望亡兄的时间。 而当魏斯在王墓找到自己效忠的陛下时,恩希欧迪斯正独自一人,跪在自己兄长的墓碑之前。 他紧闭着双眸,姿态虔诚,合十的双手之间,还包裹着一枚雕刻着耶拉冈德正面像的银白吊坠。 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这位在谢拉格人眼中,最早的进步青年,杀兄上位的喀兰王。 竟会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像一位最虔诚的教徒一般,将自己一切的感情都寄托在了耶拉冈德的身上。 然而,只有身为贴身护卫的角峰知晓,早在枪杀了兄长后的一年,恩希欧迪斯就因为饱受噩梦的折磨,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精神衰弱之中。 听老爷说,每当他闭上眼眸,都会再梦见他和兄长过往的那些记忆。 然后,伴随着一声铳械的响声,一切的美好又都支离破碎。 在这种折磨下,哪怕在见证了耶拉冈德的存在后,依然坚信“人定胜天”的恩希欧迪斯,最终选择了向神诉说一切。 然而,或许是耶拉冈德对他的仁慈。 在他第一次向耶拉冈德诚心祷告后,那折磨他的噩梦竟然真的烟消云散。 而找到了可以将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去的精神寄托,恩希欧迪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从前对耶拉冈德,对信仰不屑一顾的他,竟在十几年后,成为了最虔诚的耶拉冈德信徒。 对他来说,除了兄长的亡魂,这个世界只有耶拉冈德,可以聆听他的苦闷。 只有兄长和耶拉冈德,可以让他袒露一切,而不用担心泄密,或是自己的威严受损。 当然,在这短暂的寻求心灵慰藉的时间,恩希欧迪斯当然会让最信任的护卫,负责安保的工作。 而这一次,祷告还未结束的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魏斯和角峰的声音,高大的身躯并未站起,清冷的声线首先传来道: “魏斯,你应该也知道,我在祷告的时候,绝不允许别人打扰对吧?” “非常抱歉,陛下。” 而来到了恩希欧迪斯的面前,魏斯也是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连忙开口解释道: “但我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立刻汇报给陛下!” “这件事对陛下,乃至于谢拉格都极其重要!” “……好,那我就期待一番吧,魏斯你带来的重要情报。” 听到魏斯这般笃定,恩希欧迪斯才是不得不暂停了祷告,缓缓的转过身来。 只一瞬间,恩希欧迪斯便从一位虔诚的信徒,恢复了身为喀兰王的澎湃气度,掷地有声的向魏斯询问道: “那么,魏斯,你有何要事要向吾禀报?” “是与莱塔尼亚女皇商议的关税谈判告一段落了?” “还是我们与萨米的旅游业商业联合的计划,终于有进展了?” “不是!” 然而,对于自己即将说出的消息,情绪激动的魏斯在咽了咽口水后,才是强忍亢奋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封信,道: “陛下,属下接下去要说的事情,还请您千万别过度惊讶。” “不要吞吞吐吐的,魏斯。”恩希欧迪斯闻言微微皱眉,语气都冰冷了几分。 “难道,是莱塔尼亚的新女皇,想要完成她先皇的未尽的事业,再次对谢拉格宣战了吗?” “也不是。” 魏斯摇了摇头,声线都浮现出一抹颤抖的他,终于开口道: “陛下,就在刚刚,我们收到了恩希亚小姐写来的信。” “而恩希亚小姐的信上,记录了一则惊天消息。” “陛下,您的兄长,先皇陛下,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没有死,恩希亚小姐在罗德岛上亲眼见到了他,还与他相认了!” “什么?!”x2 然而,魏斯难掩激动的话语刚刚落下,无论是恩希欧迪斯,还是刚刚赶来的角峰,都因为魏斯的回答而发出了一阵惊呼。 一时间,就连王墓周围树木上的积雪,都因为二人的音波而震动的落在了地上。 而这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好半晌,对自己的耳朵都产生了不信任的恩希欧迪斯,才是厉声呵道: “信笺何在?!” “在这!请陛下过目!” 魏斯毫不迟疑的将信封呈上。 下一秒,还没等魏斯反应过来,他只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手中的信笺转眼间就来到了恩希欧迪斯的手中。 “这字迹……确实是恩希亚的字迹!” 执政十余年来,在外人眼中,要比前一任的王还要冷峻、一丝不苟的恩希欧迪斯,久违的展露出了这般强烈的动摇。 而在他确信了,这字迹是恩希亚亲手所写,以及这信上确实记录着,关于他兄长还活着的消息时。 恩希欧迪斯那干涩的眼眶中,竟时隔数十年的,再一次涌现出了晶莹的泪珠。 但很快,身为喀兰王的理性,让恩希欧迪斯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他还需要亲自验证一番。 “马特洪,魏斯!” “在!”角峰和魏斯同时回应道。 而下一秒,恩希欧迪斯在猛地转身,将目光投向眼前兄长的墓碑后,却下达了一则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消息。 “本王要你们一起,把兄长的坟墓给刨开!” “陛下?!”x2 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角峰和魏斯都吓了一大跳。 但还未等二人再次开口询问,强迫自己压抑下激动的心情的恩希欧迪斯,便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身为喀兰王,此等大事,本王不得不谨慎处理!” “字迹可以模仿,哪怕是恩希亚见到的人,也可能是有人特意模仿出来的。” “谢拉格如今是泰拉的经济中心,窥视我等国土的宵小比比皆是。哪怕是被谢拉格万民唾弃,本王必须这样做!” 刨开自己兄长的坟墓,这对本就饱受摧残的恩希欧迪斯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精神折磨。 但最终,身为喀兰王的责任,以及不愿意辜负自己兄长的信任,恩希欧迪斯还是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一切责任,由本王一人承担!” “现在,你们跟本王一起,刨开坟墓!” 见自己的陛下下定了决心,魏斯和角峰在一番面面相觑后,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安,震声回应道: “是!” 好在,因为要给自己的兄长一个更好的安息之所,需要频繁在王墓栽种树木的原因,王墓周围就有着铁锹。 王墓中,以恩希欧迪斯为首,三人一边在心中不断向耶拉冈德祷告,饶恕他们各自的罪恶,一边动作毫不停歇的刨开了他们最敬爱的君王的坟墓。 终于,在见到了坟墓中的那具棺椁后,急于知晓真相的恩希欧迪斯,更是毫不客气的利用铁锹,硬生生的将棺材板给暴力掀开。 下一秒,气喘吁吁的恩希欧迪斯视线内,只是一具空无一物的棺木而已。 “居然……是真的……” “哥哥……他没死……他还活着……” 呆呆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棺木,原本强行压抑的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涌上了恩希欧迪斯的心头。 一滴又一滴迟到的泪珠夺眶而出,滴落在棺木之上,仿佛天空在那小小的一块区域落下了暴雨一般。 虽然还有许许多多的疑点,比如祈是怎么做到不破坏棺木的情况下逃生。 以及脑袋上中了一枪的他,究竟是拖着重伤的身躯,逃离的谢拉格。 但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恩希欧迪斯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十余年来,一直被杀害兄长的愧疚所折磨的恩希欧迪斯,当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兄长真的还活着时,一直如山峦般压在他神经上的重担,瞬间松懈了下去。 一时间,恩希欧迪斯只感觉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而去…… “陛下!” 好在,早就注意到自家陛下的状态不对劲,魏斯和角峰第一时间上前来扶住了恩希欧迪斯瘫软的身躯,将他搀扶到了一旁休息。 “陛下,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们传医生来?” “不……不必了。” 面对紧张的二人,如释重负的恩希欧迪斯渐渐恢复了神智,在一声将一切的疲惫都呼出的叹息下,他虚弱但又轻松的说道: “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另外,关于兄长即将归来的消息,也千万不要声张,封锁一切的消息。” “陛下?这是为何?” 魏斯和角峰闻言,都很不明白自家陛下的打算。 这两位近侍都非常清楚,祈和恩希欧迪斯这对兄弟之间的感情。 而如今,自己的兄长未死,那么好的消息,为什么自家陛下不仅不打算张灯结彩的庆祝一番,反而还要封锁消息? 要说自家陛下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回来夺他的王位……那魏斯和角峰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迎着魏斯和角峰那不明所以的目光,虽然虚弱,但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恩希欧迪斯,也是微笑的解释道: “魏斯,角峰,你们仔细想想。” “兄长明明活着,但这十几年来,不仅没有告知过我们这个消息,甚至悄无声息的已经离开了谢拉格。” “他这样做,应该是不希望他还活着的消息被谢拉格人知晓,他是担心会给我的统治,带来动荡吧。” “更何况,经历了一次和死亡擦肩而过,顶着那么多的不理解和谩骂……” “兄长……他估计是打心里的,一点也不想再坐这王位了吧。” 虽然从始至终,恩希欧迪斯并没有和祈这位兄长一起生活过很长的时间。 但要论对兄长的了解程度,恩希欧迪斯却是几乎已经把祈给吃透了。 “所以,没有必要做什么夸张的欢迎仪式,这样只会让兄长觉得我不成熟。” “只需要在宫殿里布置一场私人宴席,应该就足够了。” “……陛下,请恕臣等多嘴。” 然而,对于恩希欧迪斯的指示,魏斯和角峰在对视一眼后,最终,还是由已经看过信的内容的魏斯才是小声的提议道: “我觉得,陛下您稍欠考虑了。” “噢?怎么说,魏斯?” 见魏斯少见的反驳了自己的观点,心情轻松的恩希欧迪斯也是好奇问道。 然而,只见魏斯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周围,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或物在窃听后,才是继续说道: “陛下,您忘记二小姐在信中说的,关于祈老爷爱上的那个……嗯,金发肌肉女了吗?” “虽然从恩希亚小姐的言辞来看,她对这个嫂子并不是很满意。” “但,您身为现在的希瓦艾什家族的族长,对自己的嫂子的初次来访,是否应当有所表示?” “——言之有理!” 经过魏斯的提醒,恩希欧迪斯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还真是遗漏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和自己两个妹妹的想法不一样,恩希欧迪斯对自己兄长的伴侣,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对恩希欧迪斯来说,自己兄长喜欢的女人,自己就应该当做母亲一样敬爱。 无论自己兄长爱上的女人,是粗鲁、丑陋,还是凶悍也好,这都是兄长的选择。 恩希欧迪斯坚信,自己兄长的眼光绝不会差。 什么?关于耶拉冈德的事情? 事实上,恩希欧迪斯也知晓耶拉的存在,并且在闲暇之余,他也会和耶拉一起来为他的兄长扫墓。 在这个过程之中,恩希欧迪斯不只是一次的问过这位守护神,对自己的兄长的感情。 然而,恩希欧迪斯得到的回答,总是耶拉温柔的摆手轻笑。 “才没有那么一回事。” “我和你的兄长……更多的应该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吧。” “我本来只是想和他一起,一直永远的守护谢拉格而已……直到我们一方死去的那一日到来。” “只是没想到,那一天竟然来的那么快……” 而当恩希欧迪斯问起,关于耶拉那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耶拉的解释依然无懈可击。 “这个?这个只是一个道具,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呢。” “毕竟,对于一位有妇之夫来说,很多人就会打消心中龌龊的小心思了不是吗?”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不是吗? 神怎么可能喜欢上人呢?更何况耶拉冈德和自己兄长也没有相处很久,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很遗憾,虽然在维多利亚留学了数年,但一直都在忙着学业和训练死士的恩希欧迪斯,对于政治或许敏锐。 但对于感情……就显得有些迟钝了。 他不知道,早在自己的兄长成为喀兰王之前,耶拉冈德就已经在留意他。 而在宫殿内朝夕相处的一分一秒,哪怕只有数年,也足够两人培养出浓厚的感情了。 他也根本没有理解,耶拉所说的“一直永远守护谢拉格,直到一方死去”,对于耶拉这种寿命极度漫长的“巨兽”而言,是多么沉重的宣言。 因此,对于耶拉的解释,兄妹三人组中,只有恩希欧迪斯这个兄长当真了。 也因此,在恩希欧迪斯的脑海里,他从未真的将耶拉冈德当做过自己兄长的……遗孀去看待过。 而面对恩希亚的信中所说的,自己兄长爱的女人,无条件支持的恩希欧迪斯,爆发出了惊人的热情。 “——角峰,魏斯,本王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恩希欧迪斯突然猛地起身,神情肃然而激动的下令道: “这几日里,你们每天都要让人采集到最新鲜的食材,预备在宫殿的厨房中。” “另外,让谢拉格的几位大厨,以及他们的团队随时待命,一旦有需求,要求他们第一时间赶到宫殿。” “最后,请来谢拉格最好的团队,按照君王婚礼的规格,把宫殿重新布置一下。” “兄长一人漂泊在外,可能没办法给嫂子太好的条件。” “但作为谢拉格的君王,我一定要给予我的兄长一场最完美的婚礼!” 自己,也终于可以趁这个机会,和自己的两位妹妹,还有父亲大人,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了。 光是想象一番那个画面,就激动的情难自已的恩希欧迪斯这般坚信着。 自己那丢失已久的“二哥”的身份,估计很快就会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功恢复了! (本章完) 第133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第133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噢?这就是你的第二故乡吗?” 几日后,成功获得了特蕾西娅的外派申请的陈祈,也是与锏和恩希亚一同坐上了,通往谢拉格的观光列车。 这一次,左乐没有跟着自己一同前来,他需要亲自返回一趟百灶,如实向大炎的皇帝陛下汇报你近日的动向。 只有亲眼见到了左乐,这位皇帝才会相信你真的安然无恙。 至于莱塔尼亚皇帝之类的事情……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左乐泄露给皇帝陛下。 毕竟,大炎皇子是莱塔尼亚皇帝,这样匪夷所思的消息,左乐敢说,皇帝敢信吗? 就算他那位好二哥愿意信,那他能怎么样? 他还能把一个莱塔尼亚的前皇帝,强行摁回到大炎的皇位上去不成? 那到时候,是大炎统治了莱塔尼亚,还是莱塔尼亚征服了大炎啊? 自己在外为大炎都拉来这么强的一个盟友了,自己那二哥再让他回去当皇帝,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因此,对于左乐的暂时告别,陈祈的心情是格外轻松的。 他总算可以不用被监视着的,与自己的家人和爱人,好好享受一段轻松的时光了。 “什么第二故乡?谢拉格就是我和哥哥的家乡啊!” 包厢内,一路上没少和锏抬杠的恩希亚,此刻也是难掩自豪的对锏说道: “虽然谢拉格的风确实是冷了点,但我敢说,这片大地只怕是没有第二个比谢拉格更宜居的地方了。” “我们这里又有美景又有钱,更重要的是,还有耶拉冈德大人的庇护呢!” “有耶拉冈德大人在,我们就是这片大地,唯一可以免受天灾袭扰的国家。” 说着,恩希亚还不忘双手抱胸,仔细的关注着锏的反应,揶揄的说道: “怎么样?肌肉女,现在知道耶拉冈德大人的厉害了吧?”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噢?待会儿你要是和耶拉冈德大人碰面了,可没人帮得了你——好疼!” 然而,还没等恩希亚说完,她的脸颊便是被坐在一旁的陈祈给掐住了。 只见陈祈一边掐着恩希亚的脸颊,不断往外拉扯着,一边也是没好气的提醒道: “恩希亚,我不是说了吗?锏是你嫂子,你给我尊重一点。” “我再警告你一遍,要是等到了谢拉格,你敢在耶拉面前拱火的话,我就把你屁股打开。” “好疼!好疼!哥哥——你个魔族佬!有了老婆忘了妹妹的家伙!” “……呵。” 然而,望着眼前这对兄妹温馨的打闹,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笑意的锏,心头一暖的同时,也是将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雪山上。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锏也算是彻底摸清楚了恩希亚的性格。 自己这位小姑子,虽然不太喜欢她,但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行为。 恩希亚只是嘴上不服输,但心里面已经大概认可了自己的地位。 要说恩希亚真有什么小心思的话,恐怕也就是她心中最认可的嫂子,不是自己,而是那位耶拉冈德吧? 但锏对此并不在意。 锏坚信,她和陈祈是连生死都可以跨越的感情,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分离。 至于怎么面对那位动情了的神……锏也是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方面,锏从陈祈那里得知了耶拉冈德的性格,是个慈爱包容的女神。 锏相信,只要自己带着好态度去和这位女神交涉,自己应该可以和耶拉冈德相处的不错。 另一方面,倘若耶拉冈德是个在爱情方面,意外的嫉妒心很强的女神。 锏也会用行动证明,自己可不是个吃素的女人。 这几天时间,锏几乎一直都泡在了罗德岛的模拟作战室内,和罗德岛上各种各样的精英干员作战,做足了要与神较量一番的一切准备。 到时候,就算自己打不赢耶拉冈德,也会拼尽全力的从这位女神身上,薅下几根头发来。 ——再说了,这里可是谢拉格,这位女神就算要对她动手,她难道还能完全不顾虑谢拉格的子民们吗? 因为,对于这一次与耶拉冈德的对峙,锏还是比较有恃无恐的。 “呜——!” “好,我们到了。” 伴随着观光列车的一阵轰鸣声下,时隔十余年,陈祈一行人终于回到了谢拉格。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这一次,陈祈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一件黑色的挡风黑袍。 他那高挑而略显瘦削的身躯,几乎都隐藏在了黑袍之下,只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以及一对显眼的金丝龙角。 这一套装扮,倘若放在别的国家,约等于在脸上贴着“我是间谍”的标签。 但在冰天雪地的谢拉格,陈祈的穿搭只能说是再正常不过的,甚至可以完美的融入到本地的巡山人之中了。 走下列车,在车站内感受到了一番熟悉的寒风后,望着与记忆中相比又扩大了不少的谢拉格火车站,陈祈的心头尽是感慨和欣慰。 看起来,在恩希欧迪斯的建设下,谢拉格斯依然是稳中向好的发展着呢。 “锏,我和恩希亚要先回一趟希瓦艾什的宅邸,拜访一下父亲。” “那么你呢?你真打算一个人去一趟圣山?去见耶拉冈德吗?” 陈祈将不安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锏,语气中尽是不放心的情绪,询问道: “你真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你身边的话,我想耶拉应该会好说话一点?” “——不用,你要是在,我感觉我们俩之间的火药味反而会更冲。” 然而,迎着陈祈尽是担忧的眼神,锏只是回以他一个轻松的笑意,语气颇为调侃的回答道: “再说了,你要是在现场,我和她都皮笑肉不笑的假装和气,难道是你想要的结果?” “到时候一旦我们吵急眼了,要问你‘究竟更在乎谁’这样的问题,你答得出来不成?” “你要是真有这胆量,你就跟我一起去,你觉得如何?亲爱的陛下?” “……” 事实证明,无论是多么强悍果断的男人,在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面前,都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面对锏的灵魂拷问,身为前皇帝的陈祈,毫不犹豫的举双手投降,老老实实的带着恩希亚回去见养父了。 而锏也是目送着陈祈,那被自己的妹妹调侃“妻管严”“没出息”,最终恼羞成怒的拉着恩希亚的脸颊的背影,渐渐的走远。 而在这时,刚刚打算向着圣山走去的锏,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陌生的温柔女声。 “初次见面,锏小姐,听说您一直都在找我?” “……耶拉冈德?” 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锏扫视了一圈周围,却发现其他的游客都没有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顿时也明白了过来。 这并非隔空传声,而是直接与她的精神进行对话。 这就是神力吗?还真是神奇。 “我刚刚才到谢拉格,没想到这里的守护神就已经知道了。” 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淡淡的在脑海里问道: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我这个外国人的下马威?” “——那您可就误会了,锏小姐。” “耶拉冈德欢迎任何心怀善意的外来者。” 然而,耶拉冈德那虽然柔美,但却暗藏着点点嫉妒和不服输的语气,清晰的传入了锏的脑海之中。 “但,现在和您对话的,并非名为耶拉冈德的慈爱神明。” “而只是一位,单纯因为发现自己心仪的男子,身边居然还有其他的红颜知己时,心生妒忌的少女罢了。” 耶拉的回答,可以说是充满了火药味,当即表明了自己与锏针锋相对的立场。 不过,还没等锏做出回应,耶拉却又话锋一转,柔声说道: “不过,也请您放心,锏小姐。” “既然我并非以神明,而是以少女的身份和您竞争,那么我就不会对您动用那些神力。” “您大可以放心的来到圣山的顶部,我就在那里的耶拉冈德巨像旁,等待您的到来。” “届时,我们或许可以好好的商谈一下……关于我们心仪的男子的问题。” 锏的嘴角渗出一抹危险的笑意,果断而冰冷的回答道: “求之不得。” …… “耶拉?你为什么要放那个女人上圣山?” 今日的圣山顶部格外的冷清,在耶拉冈德巨像一旁,竟只有恩雅和耶拉两人等待于此。 至于原因,就连身为圣女的恩雅都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这位二哥,最近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还总是请一些看起来很专业的工作人员,在宫殿内比比划划的,脸上还一直洋溢着格外激动的笑容。 到了最近两天,恩希亚来信说,她和哥哥已经准备来谢拉格的时候,二哥甚至把通往雪山的道路都封锁了。 他的理由是,耶拉冈德巨像需要维护。 但恩雅从始至终都没等到一个维修人员来到这里。 不仅是耶拉冈德巨像,就连宫殿,恩希欧迪斯都不打算让恩雅靠近了,只让她暂时委屈一下,在耶拉冈德巨像旁的办公室内住一段时间,好像在准备什么惊喜? 但凭借对自家二哥的了解,恩雅也猜得到个大概。 他估计只是在布置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宴席,来欢迎哥哥和恩希亚吧? 对自家二哥的上心,以及难得的情商上线,恩雅也很识趣的没有参与进去,而是让恩希欧迪斯一人宣泄自己的热情。 而她则陪伴在耶拉的身边,等待着那位“挑战者”的到来! 甚至,为了表达自己对耶拉的支持,恩雅还开始为她出谋划策了起来。 “你可以做到的吧?只要那女人登上山顶,你直接就把她传送回山脚下!” “来回几次,她不就会知难而退了吗?” “——那然后呢?我的圣女大人?” 然而,对恩雅的小恶魔招数,耶拉也是颇为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柔声回应道: “等你哥哥和妹妹探望完了父亲,我还能继续用力量把他们一起传送回山脚不成?” “更何况,那位锏小姐,就不会对你的哥哥打小报告吗?” “以你哥哥那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要是知道我欺负她,恐怕都会对我产生不满来吧?” “我可不想在你哥哥面前,留下一个善妒的形象呢,圣女大人~” “呜……那你打算怎么办?” 而面对耶拉的正论,身为好闺蜜的恩雅,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只好是鼓着脸颊,心中不安的询问道: “难道你真的打算不用神力,就凭肉体的和那个女人打一架吗?” “……恩雅,我可没那么暴力噢?” 对于恩雅的话语,耶拉在轻轻摇头后,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从容与淡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前方的阶梯,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用暴力换来的胜利,也只是暂时的。” “唯有让对方心服口服,这才算是完全的征服哦。” “我会用我的胸怀,我的言语和耐心,来感化这位锏小姐的。” 然而,望着耶拉那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心中不太乐观的恩雅在张了张嘴后,还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毕竟,以恩雅的恋爱观来看,任何不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敌人彻底碾碎的行为,全都是失败的前兆。 但面对自信满满的耶拉,恩雅自认为也仁至义尽了。 最后,也只能看这位女神大人,到底有没有支持她这般自信的战术和底牌了。 “来了。” 而就在恩雅心中不安时,耶拉突然变得郑重的语气,却将恩雅的思绪强行唤回了现实。 而在恩雅的注视下,那雪山的阶梯处,终于走来了一位极其醒目的高挑女子。 女子如恩希亚的信中所写的一样,有着一头靓丽的金色秀发,但却并没有她描述的那么可憎的面容和夸张的体魄。 哪怕素面朝天,也依然精致动人的容貌,还有那窈窕而不失力量的身姿。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足以和身为圣女的恩雅平分秋色的美人。 而与此同时,锏同样也在审视着面前的二女。 因为毛发的相同,锏一眼就认出了恩雅的身份,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身边,那身姿窈窕的耶拉身上。 而那一刻,就连锏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容貌上似乎逊色了耶拉一筹。 重新捏造了身躯的耶拉,将自己的新肉身打造成了无论任何国家的人来评价,都堪称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但与之相对的,是耶拉身上那时刻散发着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般的神性。 那种气质……锏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类似的。 特蕾西娅。 那位明明是萨卡兹,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圣母般的慈爱和包容。这种剧烈的反差,足以俘虏绝大部分人的心灵。 然而,锏并不知道的是,自己那自愧不如的想法,几乎是没有隐瞒可能的被耶拉通通察觉到了。 而在容貌上胜了一筹的耶拉,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一抹绝对的自信,主动的向锏柔声问好道: “锏小姐,初次见面,我就是耶拉冈德。” “当然,在这里,您可以称呼我为耶拉,圣女大人的侍女长。” “……原来如此。” 望着耶拉脸上那洋溢着的既得意又自信的微笑,锏的嘴角也渗出了一抹笑意,冷不丁的开口道: “之前我还有点搞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那家伙会对你如此着迷了。” “噢?请锏小姐明说。”耶拉依然以微笑回应道。 “……我之前听说,耶拉冈德巨像曾因为一次雪崩而倒塌过,如今的耶拉冈德像是重塑后的,与耶拉冈德的原样有所差异。” 来到谢拉格之前,也是狠狠的做过功课的锏,迎着耶拉那好像反应过来了的目光,继续微笑的调侃道: “我之前还看过照片,觉得奇怪呢。” “照片上的耶拉冈德的那张胖脸,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美女。” “我还在担心,如果耶拉冈德长得不怎么样,那家伙还能对你这般着迷,只怕是你与他之前的情谊,早就超越了容貌的限制。” “不过现在一看,我反而放心了。” “神明的肉身死后,原来还可以给自己重新捏一副更好的。” “那我这个从始至终只有一副皮囊的普通人,比不过女神大人的精致样貌,那倒也不奇怪了。” 完了。 然而,当一旁观战的恩雅,听到锏一上来就对耶拉的黑历史评头论足的时候,心脏都只觉得漏跳了一拍。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话题对耶拉来说,完全是禁忌啊! “轰!!” 果不其然,锏的话音刚落,谢拉格不知何处的一座山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崩塌。 而这崩塌也验证了此时那皮笑肉不笑的耶拉,心中到底有多么的不平静。 “……原来如此,您是过来吵架的啊,锏小姐。” 耶拉缓缓睁开那之前一直眯着的眼眸,死死的凝视着面前那冷笑连连的锏,声线都冷了几分的微笑道: “既然您已经做好觉悟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用我们的言语来辩论,谁才是对祈来说更重要的人吧,如何?” (本章完) 第134章 锏和耶拉打起来了? 第134章 锏和耶拉打起来了? 暂且不论圣山上的两位女子。 与此同时,陈祈牵着妹妹恩希亚的手掌,根据自己略显模糊的记忆,终于来到了希瓦艾什的宅邸前。 映入眼帘的,是比陈祈记忆中显得更老旧了的一栋老宅。 虽然从规模来说,希瓦艾什宅邸无疑扩大了很多,不仅有了更大的园,甚至连仆从的人数都多出了不少。 但,缺少了家人的痕迹,宅邸就算有再多的仆人,也依然难以避免,染上那份名为“孤寂”的尘土。 “哥哥……我忽然有点紧张。” 望着近在咫尺的家,离家出走十余年的恩希亚却突然从心底涌现出了一分后知后觉的惧怕。 “我当初是瞒着所有人,一路从雪山的悬崖那里攀爬下去,才能顺利离家出走的。” “现在想想……我当初的行为,不只是给二哥还有姐姐带去了很多伤害,就连爸爸也一定……” 她那死死攥着兄长的手掌,都开始不自觉的出汗,声线微颤的询问道: “哥哥,我很害怕。” “我害怕爸爸经历了那么多的打击,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个家支离破碎,现在的他已经……” “——现在害怕也没有用,恩希亚。” 然而,感受到自家妹妹的紧张,身为兄长的陈祈也是以加重了几分力度的握手安抚着她,颇为感慨的开口道: “要说伤害,为了让恩希欧迪斯顺利的继任王位,让谢拉格的政局趋于稳定,我所谋划的这一切,对父亲的伤害才会最大。” “要是父亲真的还有责怪我们的精力,我反而还会高兴一些呢。”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恩希亚。” 将目光投向恩希亚,心中有着相同的不安的陈祈,也是尽显兄长的担当,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你是家里最小的,父亲就算要打,怎么也轮不到你。” “到时候父亲要是打你,你就快点跑。” “哥哥我从小就替你们挨过不少打了,不差这一顿。” “——才不要。” 然而,陈祈的回答让恩希亚心头一软的同时,却也让她心中的那份阴霾为之消除。 只见恩希亚紧紧攥着自己兄长的手臂,努力的挺胸抬头,表现出一副从容的姿态,道: “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能躲在哥哥姐姐背后的小孩了。” “哥哥,无论前面等我们的是什么,我都绝对会站在你这边的!” “……好孩子。” 心中颇感欣慰的陈祈,一边揉了揉恩希亚那柔顺的毛发,一边也是大步流星的往希瓦艾什宅邸走去。 而就在陈祈和恩希亚来到宅邸的大门前,那负责守卫的两位山雪鬼,便是将长戟一架,拦住了二人前进的道路。 “站住。” 其中一位山雪鬼冷声说道: “你们二人是游客吗?这里是希瓦艾什家族的私人宅邸,谢绝游客参观。” “如果你们是迷路了的话,我们可以派人将你们送回商业街。” “怎么了?难道连希瓦艾什自己的族人回家,都得提前打报告了不成?” 听着两位护卫的话语,裹着黑袍的恩希亚却是理都不理,欢脱的天性在回家后被彻底释放的她,直接扯着嗓子的冲宅邸内大喊道: “爸爸!我是恩希亚啊!” “我们回来了!爸爸!” 在荒野磨炼了十几年,恩希亚已练就了连野兽都要惧怕的吼声,轻易就穿透了宅邸的墙壁。 而恩希亚这么做,除了希望得到自己父亲的回应外,还有另外一层小心思。 万一,父亲没有回应她的呼唤,那么自己也能提前做好,面对病入膏肓的父亲的心理准备…… 然而,还没等那两位被恩希亚的吼声吓了一跳的护卫回过神来,伸手就要去降服恩希亚时。 见到这一幕的陈祈却是轻声一笑。 “稍安勿躁,别动粗嘛。” 神奇的是,陈祈话音刚落,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将两位护卫的动作就硬生生定格住。 两位护卫甚至连眼球都无法转动一下,更别说喊一嗓子,让其他人注意敌袭了。 好在,这场让他们觉得惊悚的噩梦,很快就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宣告了终结。 “恩希亚?!是恩希亚吗?!”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希瓦艾什宅邸的大门很快便被推开。 那张比陈祈和恩希亚的记忆中更沧桑了许多的奥拉维尔的面容,竟站立着的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而奥拉维尔望着眼前裹着黑袍,一高一矮的二人,也是在片刻的恍惚后,试探的开口道: “恩希亚?是你吗?” “——是我,爸爸。” 当见到父亲的那一刹那,原本一切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几乎一瞬间塌陷的恩希亚,也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摘下了黑袍的兜帽,露出了她那与奥拉维尔同出一辙的毛发,满怀愧疚与动容的颤抖说道: “爸爸,不孝女儿回家了。” “恩希亚!” 当亲眼见到自己离家出走十余年的幺女,以自己都快认不出来的成熟姿态回到了自己身边,奥拉维尔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女迫不及待的紧紧相拥,恩希亚在扑入自己父亲的怀抱后,终于啜泣的道出了那迟到了十余年的歉意。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离家出走的……” “我让你担心了,爸爸……真的对不起……” 然而,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歉意,奥拉维尔只是一边轻抚着恩希亚的后背,一边强忍感动的开口道: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终于,在父女重逢后,奥拉维尔也是注意到了那站在恩希亚身边,那道身高极其熟悉,散发着让他觉得亲切,但又陌生的气息的身影。 虽已经提前从恩雅那里知晓了真相,但奥拉维尔的语气中依然有着几分不可置信,好似害怕幻想被打破般的问道: “你,你难道是……” “——是我,父亲大人。” 被点到的陈祈也是慢悠悠的摘下了兜帽,露出了那张让奥拉维尔试试挂念,甚至与记忆中都没有任何差异的年轻面容。 唯一让奥拉维尔觉得陌生的,或许只有自己面前的养子,那头上长出的金丝龙角,以及背后探出的那条龙尾了吧。 然而,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养父的目光,陈祈在摸了摸自己的龙角后,也是微笑的开口道: “你看,父亲。” “这下子,没有人再会说我是狼顾之相了。” “——谁敢!” 站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依然表现出自己身为父亲的坚强的奥拉维尔,也是强忍着泪珠,中气十足的喊道: “我的儿子,是谢拉格的喀兰王!是这片大地最伟大的君王!” “没有他,就没有谢拉格的今天,我看谁还敢你叫你什么狼顾之相!” 见到自己死而复生的养子,奥拉维尔心头的触动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千言万语,也只是化为了一句重获新生般的低语: “活着就好……我的孩子都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奥拉维尔已经老了,失去了爱妻的他存活在世的唯一期望,就是让自己的这四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然而,接连发生的变故,一次次的打击着奥拉维尔的期望,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孩子,成为承担国家重担的领袖和高层。 到最后,甚至为了这个国家的传承,而兄弟相残。 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杀死了另一个儿子,目睹着这个家为此支离破碎,奥拉维尔那时确实已经近乎崩溃。 但总有一种信念在支持着他。 他不想就这样撒手人寰。 身为父亲,哪怕明知这几个孩子的关系已经几乎无法挽回,但他也不想什么都不去做。 只要自己这位父亲还活着,这几个孩子无论彼此之间再如何敌视彼此,起码,他们都还是一家人。 倘若连自己都离开了,那么自己这三个孩子,就将彻底成为陌路人了。 只是被如此的信念支撑着,奥拉维尔终于是活着见证到了,自己的这几个孩子都回到自己身边的这一日的到来。 奥拉维尔如今只想感谢过去的自己,没有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父亲,你的腿……” 与自己的养父久别重逢,心中同样也有很多的话语想要对养父说的陈祈,也是将目光先投向了奥拉维尔的双腿上。 “这个?”奥拉维尔弯了弯自己的腿后,也是笑着掀起了自己的裤腿。 很快,只见一根近似人腿形状的钢铁之躯,映入了这对兄妹的眼帘。 “这是恩希欧迪斯,为我从哥伦比亚请来的专家设计的。” “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甚至还能拖着这腿在雪地里跑好一阵子呢。” “好了,不要说我的事情了,外面的风大,你们也冷了吧?快进屋烤烤火。” 奥拉维尔摆了摆手,牵着自己两个孩子的手掌,就往家里走去。 而在踏入屋内之前,陈祈也是解除了那两位护卫身上的禁锢法术,隔空将声音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你们去找你们的陛下,多领一年的薪水,表彰你们的尽忠尽职。” “还有,今天的事情,都记得烂在肚子里,明白了吗?” 脑内回荡着陈祈的声音,恢复了身体掌控权的两位护卫,也是以又惊喜又庄重的姿态,朝着陈祈的背影下跪行礼道: “是!多谢陛下!” …… 回到了希瓦艾什一族的宅邸中,沉浸在暖气与壁炉带来的温暖中,这对兄妹与父亲之间说了许多的话。 恩希亚分享了自己这十几年里,都踏足了哪些国土,深入了哪些危险的禁地,与哪些危险的生物和团伙对抗过。 恩希亚的讲述绘声绘色,许多的亲身经历让陈祈和奥拉维尔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不断的责备她的鲁莽和冲动。 但面前兄长和父亲那担忧的责怪,恩希亚却从未表现出丝毫的烦躁。 相反,在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和尔虞我诈后,恩希亚分外的珍惜着这份可以卸下一切的警惕,没有防备的谈天。 然而,在恩希亚一股脑的将自己能想到的故事都说完了之后,望着自己脸颊绯红的女儿,奥拉维尔终于开口了。 “看起来,这十几年下来,恩希亚你真是长大了啊。” “那么,告诉爸爸,这十几年的探险,恩希亚你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觉得中意的男人了?” “咳咳咳!为,为什么忽然就开始问这个了?” 怎么也没想到,话题转变的这般迅速的恩希亚,也是险些被杯中的咸奶茶给呛死。 但在一阵咳嗽后,只见恩希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副格外嫌弃的神情,没好气的开口道: “爸爸,你要是想要抱孙子的话,不要来催我啊!” “大哥,二哥还有姐姐不都还是单身吗?他们还总是在你身边呢,你怎么不去找他们两个?” “——你二哥虽然单身,但他是喀兰王,他的婚姻可不是小事。” 听着自己女儿的反驳,奥拉维尔却是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至于你姐姐,别忘了,你姐姐可是圣女,圣女可是从不允许婚配的。” “你离开谢拉格十几年里,难不成连一个中意的好男人都没遇上?” “咦,那些男人都又脏又臭的,我才不要呢~” 因为探险,接触到的男人不是萨卡兹佣兵,就是卫生情况和自己一样堪忧的冒险家,恩希亚实在是没对异性产生什么好印象。 然而,实在是招架不了父亲在这方面的追问的恩希亚,也是连忙将那一旁安心喝茶的陈祈给推了出来。 “老哥!快救救我啊!我可不想被父亲催婚啊!”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你还说要和我一起面对困难呢?怎么还没一个小时就忘记了?” 面对蜷缩在自己背后的恩希亚,陈祈也是颇感好笑的摇了摇头。 但不得不说,恩希亚转移火力的战术非常成功。 望着自己最骄傲的长子,已经通过恩希亚的信,对他身边的事情有所了解的奥拉维尔,也是颇感好奇的询问道: “话说,祈,恩希亚在信中说,你已经有相爱的人了?” “对方是谁?哪国人?今年多大了?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而且,你这次怎么没有带她来,也让我这个当父亲的见见未来的儿媳妇嘛。” “——父亲,您也别那么着急啊,锏可不是个能扛住您这种热情的人。” 面对父亲的连连追问,面对邪魔和万千强军都不曾动容的陈祈,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招架的苦笑,连忙开口道: “锏的话,她其实已经来了,但她现在正在圣山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和耶拉冈德对话吧?” “……说起这个,祈,你得老实的回答我。” 然而,一提起耶拉冈德,饶是奥拉维尔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他凝视着这位自己最骄傲的长子,一字一句的问道: “为父我一直不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但今天,我也不得不问了。” “你……真的和耶拉冈德大人,有那回事?” “……倒也没有您想象那么亲密。” 提起在过去对自己帮助了许多的耶拉冈德,陈祈在一番沉思之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应,道: “但耶拉冈德确实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她,我不可能扛得住那场刺杀,更不可能将敌军赶出谢拉格。” “至于我和她的关系嘛……” 在这个问题上,陈祈多思考了一会儿,才算是找出了耶拉冈德为什么会这般看重他的原因。 “我应该算是钻了空子吧?” “毕竟,一直以来,耶拉冈德都是独自一人庇护着谢拉格的,从前的蔓珠院愚昧而黑暗,耶拉冈德自然不会看重这样的一群人。” “而我是她遇到的第一位,和她称得上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耶拉冈德孤独的守护了谢拉格数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和她交流的人,她大概也是把数千年来的寂寞,全部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吧?” “这种感情,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评价……” “但我很清楚,从耶拉冈德为了保护我,不惜损毁自身的那一刻起,我就必须给她个答复了。” “——好孩子。” 而陈祈的回应,也是让奥拉维尔发自内心的自豪,他一边拍打着陈祈的肩膀,一边微笑的开口道: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担当,你能这么回答,为父我很高兴。” “但,祈,你有想过没有,你该怎么处理你爱的人,还有耶拉冈德之间的关系?” “我这不是在头疼着呢吗?” 陈祈苦笑连连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现在都没有想到任何的解决办法。 对陈祈来说,他现在唯一的期望,或许就是锏和耶拉冈德之间,可以和平谈判出一个好结果来了…… “轰隆——!!” 然而,就在陈祈这般思索时,突然的一阵震天动地的响声,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立即吸引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陈祈第一时间放下茶杯向门外走去,下一秒,他与赶来的恩希亚和奥拉维尔,都是见到了让他们瞳孔一震的一幕。 在远方那高耸入云的圣山,耶拉冈德巨像的周围,仿佛发生了一场爆炸一般的,无数雪被肆意溅飞。 而这“爆炸”甚至还在不断发生,每一轮都更加强烈,每一次都让整个谢拉格都为之震动。 望着眼前这一幕,陈祈明白,事情大条了。 “完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发生了。” 强忍牙疼的陈祈望着那圣山处爆发的战争,已然明白,锏和耶拉冈德这次的交谈,显然并不愉快。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必须去阻止她们才行,不能让她们把谢拉格给拆了!” “——恩希亚,保护好父亲,我去去就来!” 说罢,还没等恩希亚反应,陈祈就运用起法术的力量,在自己的面前撕开了一个传送门,将自己传送至圣山顶峰。 至于之后,自己到底能不能阻止得了这两个发狂的婆娘……那就另当别论吧。 (本章完) 第135章 妒火中烧的耶拉冈德 第135章 妒火中烧的耶拉冈德 “轰!轰!” 一阵又一阵的爆破声,在圣山的顶部接连响起,让这片土地为之一次次的战栗不已。 而在这般毁天灭地的破坏力前,还停留在这雪地的普通人,就只剩下了抱头鼠窜的恩雅一人。 “别打!耶拉!锏小姐?!你们别打了啊!” 恩雅独自一人蜷缩在耶拉冈德巨像之后,面对这她完全无法插手的恐怖对决,她只好是竭尽全力的,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圣铃,一边大声的劝阻道: “这样下去,会塌的!圣山真的会塌掉的!谢拉格真的会毁灭的啊!” “——啊啦,小恩雅,你放心就好了。” 然而,哪怕正在和锏缠斗着,耶拉那依然保持着柔美的声音,还是通过圣铃,清晰的传入了恩雅的耳内,道: “我用我的权能,将圣山给加固了一番,现在这座山头绝对是这片大地最硬的地方。” “当然,小恩雅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上也被我施加了权能,这片大地现在基本上没有能伤到你的人。” “现在,你只需要关心的躲在这里就好。” 而下一秒,耶拉那柔和的语气突然话锋一转,以恩雅从未听过的恶狠狠的声线,一字一句的说道: “等我把这个抢走我挚友的坏女人轰下,一切就都没事了。” 恩雅近乎崩溃的大喊道:“有事!你们再这么继续打下去!马上就要出大事了啊!” “我们这可是个旅游国家,你们这是打算把所有的游客都赶走吗?!” 然而,恩雅的呼唤却根本没有阻止耶拉冈德和锏之间的互殴,眼见这场战斗开始愈演愈烈,身为圣女的恩雅也是欲哭无泪。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场本该是耶拉口中的“友好谈判”,居然还是耶拉先打破的。 身为旁听着,恩雅全程目睹了锏和耶拉的这场交谈。 一开始气氛倒是还算融洽,耶拉和锏互相交换了信息,比如她们是何时和祈相遇的,彼此间又相处了多久,做了什么事之类的。 身为旁听着,恩雅在这个过程中,也得知了许多自己从前不知晓的信息。 比如关于她哥哥的,那个可以穿梭时间的源石技艺,还有自己哥哥竟然就是莱塔尼亚皇帝之类的事情。 然而,就在恩雅听的如痴如醉的时候,耶拉的情绪却是先一步的绷不住了。 至于原因,就是因为自信满满的耶拉居然发现,自己在无论是在感情,还是对祈的重要性,似乎处处都输给了锏! 当耶拉提起,自己是从陈祈正式踏上政变之路时,才开始关注到他时。 锏在一声无感情的“噢”后,不紧不慢的微笑回答道: “那抱歉了,我是从他在贫民窟打拼的时候,就第一个遇上他的人呢。” “我陪着他从贫民窟,一路并肩作战,见证着他成为伯爵、选帝侯,直到他成为这片大地上最有权势的皇帝。” “我,可从始至终,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呢。” 从锏的这一句话开始,恩雅就敏锐的察觉到,耶拉那完美的微笑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道名为“嫉妒”的裂痕。 而之后,不服输的耶拉又提起了,自己以侍女长的身份,在祈的身边陪伴了三年之久。 甚至后来,还和他坦白了自己神明的身份,以神的方式协助他打赢了卫国战争。 锏闻言,笑容变得愈发轻蔑,轻笑的回答道: “三年?那抱歉,我可能又赢了。” “我从贫民窟遇到他开始,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是他的护卫,以及左膀右臂。” “我虽然没有女神大人那样的神力,凭一己之力改变战局。” “但对他来说,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许许多多的事情,他只放心交给我一个人。” 随后,锏还故意的摆出了一副“我才想起来”的表情,迎着耶拉那虚假的笑意,淡淡笑道: “啊,对了,他还打算立我当皇后来着,不过被我拒绝了。” “毕竟,我这种无权无势,又没有神明力量的普通女人,怎么能担任得了皇后这样的位置呢?” “我只需要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就行了,至于皇后的位置……我倒是不介意让给更有需要的人呢~” 更有需要的人? 这句若有所指的话,哪怕是恩雅都听得出来,是在对耶拉阴阳怪气。 而锏的那句“皇后”,更是在耶拉的面前奠定了自己那“正宫”的位置。 锏几乎是明牌告诉了耶拉,她在祈心中的地位,永远也比不上自己。 这更让耶拉的微笑无法继续维持下去了。 然而,在耶拉彻底崩溃之前,鼓起了最后一抹强烈的不甘心的她,也是在洋洋得意的锏面前,摊开了自己的“底牌”! 那耶拉自认为,绝对可以赢锏一次的最终底牌。 “我,我可是阻止了一场针对祈的刺杀!为了保护祈的安危,我甚至连本体受损都在所不惜!” 她死死的咬着牙,凝视着面前那依然不为所动的锏,不知不觉间,都从坐怀不乱的神,变成了向神发起无力反抗的挑战者了。 “你说祈最在乎,你,你有为祈付出过生命的觉悟吗?!” 在恩雅的注视下,原本无比从容的耶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却是几乎是要委屈的哭出来一样。 然而,回应耶拉的,却是锏在一番沉默之后,依然平淡无比的回应。 “——看起来,女神大人常年窝在雪山里,对外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你所说的,为了救祈,愿意付出生命的觉悟,从来不是只有你一人拥有的孤品。” “而倘若,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我有底气站在这里,和您这位女神对峙吗?” 说着,锏直视着耶拉那颤抖不已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告诉你,女神大人,我和祈从贫民窟走来,一共渡过了七年的时光。” “这七年里,我为祈挡过无数次的刺杀,光是险些付出性命的代价,就有两次。” “最后一次,我险些死在乌萨斯的邪魔陷阱之下,祈为了救我,甚至连同邪魔都可以征服!” “我与他,是跨越生死的感情,是任何外力都无法撼动的。” “我哪怕只是一介凡人,你也休想靠你的神力,让我们二人分离。” “这,就是我今天站在这里,想告诉你的话。” 以凡人之躯,傲立在耶拉这样的神明面前,锏的姿态依然是这般的不卑不亢。 对于耶拉,锏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恶意,顶多就是对自己所爱的男人,有了个神明的相好的心中不忿。 但在交谈中,当她知晓耶拉为祈所做的一切后,她的心中已然认可了耶拉。 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耶拉不要企图独占祈,这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但没曾想,锏的这番话语,居然刺激到了耶拉那本就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神经。 身为神,耶拉其实相当年轻。 再加上数千年里,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和蔓珠院的这群人相处,耶拉的心理年龄其实远没有她表现出的,包容万千的从容感。 身为长生种,耶拉或许把谢拉格的人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但如果只是作为一位情窦初开的女性,耶拉比大部分人想象的要幼稚得多。 当她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甚至足以追忆一生的美好记忆,在锏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自己数千年,等来的唯一的挚友,即将就要成为这个女人的所有物后。 耶拉在强烈的不安、不甘和嫉妒之下,爆发了! “轰!!” 又是一阵爆裂的震动,然而,耶拉那既委屈又嫉妒的愤恨眼神,却根本没有消除半点。 在雪落下后,锏那完好无损的身影,以及她那独有的轻蔑调侃声,再次在耶拉耳边响起: “女神大人,这就是你说的不用力量解决问题?” “而且,这不会就是你的极限吧?倘若如此,那我可就要大失所望了。” “——我不会伤害对祈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然而,委屈的眼眶都通红一片的耶拉,死死的咬着牙,充满嫉妒的目光凝视着面前那对着自己嘲笑的锏,恨恨的说道: “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祈是我的挚友!谁也不准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轰!” 又是一阵爆裂在锏的脚下炸响,然而,锏每一次都可以提前发觉耶拉的动作,通过简单的躲闪来避开耶拉的攻势。 很显然,耶拉没有说谎,她根本没用真正的力量来伤害锏。 在锏的眼里,耶拉现在更像是一个自己所钟情的玩具,被其他人抢走了之后,正在闹脾气的小女孩。 至于她,则是一个在陪着小孩玩耍,任由她宣泄情绪的大人。 倘若这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让这位女神大人重新坐下来好好说话,那锏倒是很乐意陪这位女神闹一闹。 只可惜,锏虽然乐意,但有个关心则乱的人,一点都不想她陷入危险之中。 “锏?!” 就在锏因为耶拉的攻势,再次躲闪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却将她的身躯揽入了怀中。 而下一秒,一层用法术凝聚起来的保护罩,就将耶拉那收敛了威力的攻势给彻底抵挡! “轰!” 伴随着最后一番震动之下,躲藏在耶拉冈德巨像后,险些被积雪给掩埋了的恩雅,迟迟没有等到下一番的攻势,才是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来。 难道,耶拉终于冷静下来了吗? 抱着如此的想法,恩雅从耶拉冈德巨像的背后缓缓走出,而眼前的这一幕才是让她彻底明白,耶拉为何会选择停手。 只见雪落下,自己的兄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圣山之上,一只手将锏紧紧的拥入怀中,另一只手则摆出了一个“禁止通行”的手势,挡下了耶拉的攻击。 而耶拉呢? 她则是气喘吁吁,两眼通红的仿佛要哭出来似的,呆呆的凝视着这对她而言,堪称侮辱般的一幕。 “……锏,没事吧?” 陈祈微微低头,语气无比关切的向着他怀中的锏问道: “抱歉,我来的有点晚了,耶拉没有伤到你吧?” “……那倒没有。” 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陈祈拥入怀中,饶是以锏的从容,脸上也不禁闪过了一抹羞红。 不过,当锏注意到那前方的耶拉充满攻击性的凝视后,她还是第一时间挣脱了陈祈的拥抱,防止这位女神再受什么刺激。 但这一次,还没等锏开口,陈祈就已经向耶拉发起了微微不满的质问。 “耶拉,你这是在做什么?” “锏是我的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攻击她?” “而且身为谢拉格的守护神,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会引起民众恐慌的事情?你这样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慈爱的耶拉冈德啊!” “祈……我……” 然而,面对陈祈那充斥着不满的质问,红着眼瞳的耶拉心头却尽是难以明说的酸涩和苦闷。 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刚刚被自己最在意的挚友见到了。 他……现在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但,她为什么还是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嫉妒和不甘心,就对他的爱人出手呢? 我明明只是……不希望唯一的朋友,就这样离开我而已…… 种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泄洪般的涌上了耶拉的心头,让她的心情无比的低沉,但又极其的烦躁。 最终,在这种烦躁之下,低下头的耶拉,第一次以浓浓的醋意和赌气的话语,回应了陈祈的质问: “——不要以为耶拉冈德,就是无所不能的啊!” “耶拉冈德也会有任性的时候,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为什么你们都以为耶拉冈德是个慈爱的,可以包容一切的女神啊!”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 耶拉微微咬了咬牙,嫉妒的目光死死的凝视着那一旁的锏,眼眸中更添了一分酸涩。 但最终,耶拉还是选择将所有的情绪,都向着那“罪魁祸首”的陈祈,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 “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要让我那么在乎你啊!” “让我和几千年一样,什么都不懂的生活下去,你为什么要让我注意到你啊!” “那是你的爱人是吧?好!那你就围着你的爱人转吧!” “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说罢,强忍泪珠的耶拉只是手掌一挥,还没等陈祈出言阻止,一阵剧烈的风雪便呼啸而过。 而在所有人都从风雪中重新睁开眼眸时,才发现耶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唯一可以证明,她曾出现过在这里的,只有那两朵从雪地之中盛开的白。 “……祈,我是不是搞砸了?” 凝视着耶拉离去的方向,锏微微抬头,望着陈祈那一副怅然若失般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的低声询问道。 “——这不是你的错,锏。” 然而,对这一幕也算是有所预料的陈祈,在一番深呼吸下,才是苦笑的摇头说道: “说到底,这都是我的缘故,我应该陪着你一起来圣山,而不是让你独自面对耶拉。” “这下好了,耶拉算是彻底记恨上我了,她如果想躲,我就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 “……更何况,耶拉她也说了,不希望我去找她吧。” 然而,就在陈祈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的脑袋却没由来的迎来了一阵沉闷的捶打。 陈祈扭头一看,才发现手举圣铃的恩雅,不知何时早就站在了他的身后。 “笨!哥哥!女孩子说不让你去找她,就是让你去找她的意思啊!” 恩雅强忍着一言难尽的神情,恨铁不成钢的她,只好手把手的指引着自己兄长,怎么去追生气的女孩。 “我这里有耶拉交给我的圣铃,当你离耶拉越接近的时候,这圣铃的响声就会越清晰。” “只要有这个,你一定可以在谢拉格找到耶拉的!” 还没等陈祈开口,恩雅便不由分说的将圣铃塞入了陈祈的手中,以无比强硬的态度,肃然的对自己的哥哥下令道: “好了,祈.希瓦艾什,我以圣女的名义,赋予你一项神圣的使命。” “去追回耶拉冈德!” “耶拉冈德是我们谢拉格的守护神,如果失去了她的庇护,万千谢拉格子民斗将陷入危难之中。” “耶拉冈德的不满因你而起,就一定要由你去解决。” “如果办不到,你……嗯……” 恩雅的话语顿了顿,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惩罚自家哥哥的好方法。 “从今往后,我和恩希亚就再也不叫你‘哥哥’了!” “甚至我还会联合锏小姐,让你再也不许和她在一个屋子睡觉了!你明白了吗?” 听着那恩雅那虽不算重,但却足以让自己觉得无法接受的惩罚,陈祈在一番哭笑不得的表情下,还是乖乖的做出了一副屈服的姿态。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就算是求,我也帮你们把耶拉给求回来。” (本章完) 第136章 耶拉冈德心中的“冰雪”,终于消融 第136章 耶拉冈德心中的“冰雪”,终于消融…… “在乎,不在乎,在乎,不在乎……” 从圣山逃离之后,此时此刻的耶拉正躲在何处呢? 原来,她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了王墓,来到了那被恩希欧迪斯一行人已经刨开了的,陈祈的墓碑前。 蹲坐在这自己曾落下无数泪水的坟墓前,耶拉一片一片的掐着那自己眼泪化为的白的瓣,陷入了无止境的自怨自艾之中。 如果此刻有常人目睹这一幕的话,定然会将耶拉视为刚刚死了丈夫,痛不欲生的遗孀吧? 而倘若是知晓耶拉身份的人,只怕是会惊掉下巴。 如今的耶拉,哪里还有半分谢拉格的守护神的姿态? 完全就是一个失恋了之后束手无策,只能一个人躲在无人角落,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排遣心中的苦闷的小女孩而已啊。 “呼。” 而就在瓣近乎扑满了耶拉的脚下后,伴随着一阵诡异的法术波动下,陈祈的身影从虚无空间中缓缓走出。 而随之响起的,还有那让耶拉觉得格外耳熟的,圣铃敲响的声音。 “——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根据圣铃的指引,终于找到了耶拉的陈祈,也是将颇为无奈的目光投向了她,轻声的询问道: “十几年过去了,谢拉格也多了许多我不熟悉的地方。” “不过,现在找到你,应该也不算晚吧?耶拉冈德大人?” “……哼。” 然而,面对那缓缓向自己接近来的陈祈,耶拉原本苦闷的脸颊在一瞬间的柔和后,却又迅速换成了故作傲娇的样子,没好气的问道: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陪着你最爱的锏小姐,来找我这个乡下土女神干什么了?” “……才十几年过去,你怎么光学会吃醋了?这可不像是慈爱包容的耶拉冈德会做的事情啊。” 静静的来到那闷不做声的耶拉身边坐下,陈祈伸出手来,从容接过了耶拉手中,那已经掐了一半瓣的白。 “哪怕是我认识的耶拉,也绝不是一个这样善妒的女人啊。” “……” 耶拉没有任何的回应。 又或许,她此时的无言以对,就是她最好的答复。 而陈祈,静静的凝视着手中,这只有耶拉的泪水才能化为的,目光也是不自觉的扫向了那一旁,属于自己的墓碑。 哪怕墓碑已经被刨开,但那周围依然布满了这白的痕迹。 足以证明,当自己“死”的那一天,他身边的这位女神大人,究竟为他的离去而怎样的伤心欲绝了。 “对不起,祈。” 而在这时,那沉默许久的耶拉终于有了回复。 平静的语气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锏时的妒火,如今的她,已然明白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么的失态了。 “差点伤害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我的这幅样子,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每当我一想到,从今往后,我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数千年来唯一的挚友,马上就将不再属于我的时候。” “我就控制不住的……露出这副可憎的,嫉妒的面容。” “就好像,有一团心魔,把我的理智给吞噬了一样。” 回忆起之前自己那妒火中烧的心境,耶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当时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怕。 这是数千年来,一直都保持着平和、慈爱的耶拉从未察觉到的,自己的黑暗面。 “祈,你说。” “我的这幅样子,是不是已经不配被称为‘神’了?” 心中一片迷惘的耶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唯一的挚友,希望他可以给予自己一个答案。 而很快,迎着耶拉的目光,微笑的陈祈给出了答复。 “耶拉,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对谢拉格人来说,你或许是他们口中的‘神’,但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神,只是拥有超越常人想象的强大力量的‘巨兽’而已。” “说到底,你其实从始至终,也一直都是个普通人而已。” “只是太多人的期望和供奉,让你给自己增添了束缚,让你活成被人们期望着的,‘神’的模样而已。” 陈祈一边轻声低语着,一边伸出手来,轻柔的触摸着耶拉自然垂下的一缕秀发。 他更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位女神在被他触及的那一刻,微微泛红的耳垂。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就连身下的雪地都变得不那么冰冷,甚至连吹来的寒风,都不再凛冽刺骨。 “但,对我来说的话。” “耶拉冈德,只是一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侍女长,一个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普通人而已。” “我从未将她当过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我知道,她已经因为这个‘神位’,而寂寞了上千年。” “她不需要再被人当做女神,我只希望,她可以成为一个自由自在,只属于自己的人。” 说着,陈祈的手掌从发梢转向了耶拉的秀发。 在这位羞涩的女神的默许下,渐渐的,他的双手已然轻抚上了这位女神的柳腰,与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 他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这位眼眸都在颤抖,心跳都在加速的女神,柔声轻语道: “女神大人的震怒,我或许没有办法承受。” “但,爱人的小脾气,我倒是很擅长应对。” “如果现在,这位女神大人愿意自降神格,变回那个我熟悉侍女长的话。” “那么我想,她的这点因为我而产生的小情绪,我应该会很乐意包容下来的。” 轰隆! 陈祈的话音刚刚落下,伴随着耶拉心脏都为之漏跳了一拍下,谢拉格的某座不知名的雪山,再次发生了一阵剧烈的颤抖。 而就在谢拉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颤抖的雪山所吸引的那一刻。 却没有人注意到。 他们的“谢拉格”,已然拥入了自己挚爱的“春天”的怀抱之中。 耶拉的唇很凉,就如同谢拉格这永不消融的冰雪一般。 然而,只要春天弥留的时间足够长,无论是多厚重的冰雪,依然可以被春风的温暖所融化。 尤其是,当那已经忍受了寂寞苦寒数千年之久的坚冰,在春风拂面的那一刻,就已经深深的眷恋上那温暖的春日,发誓要将这春天永远挽留在自己身边的今日。 “砰。” “好冷……祈,我怎么从前从来没有感觉到,我的身躯居然这样的冰冷。” 耶拉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将陈祈轻轻的压倒在自己的身下。 自己期望了数千年的温暖,居然近在咫尺,耶拉甚至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觉。 她只是落下两行百感交集的清泪,想要将自己忍受了千年的孤寂和苦寒,都在面前的人这里得到补偿。 “是你,都是你的错。” “你擅自给了我温暖,让我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寒冷之中。” “我要你补偿我,祈,我要你一直这样拥抱着我。” “直到我身上,我心灵上所有的坚冰,都在你的怀抱中消融为止。” “——乐意至极。” 然而,面对寂寞已久的耶拉的索求,陈祈没有丝毫的反抗。 他只是这样满含爱意的注视着眼前的女神,引导着她,放纵着她,任由她将自己压抑已久的一切都尽情的宣泄出来。 …… “都过去那么久了,哥哥还没有找到耶拉吗?” 而在圣山的顶部,等待了许久,都依然没有任何自己哥哥的消息,心急如焚的恩雅也是不断的在耶拉冈德巨像旁踱步徘徊。 “我倒是觉得你不用紧张。” 然而,与恩雅的焦虑不同的是,另一边的锏,以及赶到现场的恩希欧迪斯,倒是显得格外的镇定。 锏一边无趣的用自己的巨剑在雪地上勾勒着字样,一边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要是凭借你哥哥的甜言蜜语的水平,都劝不回那位女神大人的话,那么你着急也没用。” “恩雅,嫂子说的没错。” 对现状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恩希欧迪斯颇为赞成的点头说道: “这件事上,我们帮不了大哥任何的忙,你还是坐下来慢慢等吧。” “……只是,我也不太明白,耶拉冈德大人明明说自己对大哥没有那种感情,为何今日又会和嫂子你闹这么大的矛盾?” 然而,对于恩希欧迪斯那不解其意的询问,同为女人的锏和恩雅在对视一眼后,纷纷从对方的眼中品出了几分无奈。 最后,还是由关系更近的恩雅走上前去,一言难尽的拍了拍自己二哥的肩膀,沉声低语道: “二哥,这个话题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你不理解也正常。” “唉……”恩雅哀叹一声,眼神悲悯的对自己二哥说道: “说到底,也是哥哥的错,他就不该一直都把你当继承人培养,闹得二哥你现在的脑子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个榆木疙瘩。” “唉,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希瓦艾什一家的正统血脉想要延续,看起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 面对自己妹妹那莫名的悲悯,一直以英明果断闻名的喀兰王,恩希欧迪斯,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一头雾水。 这就是男女之情吗?看起来比当喀兰王还要麻烦。 “嗯?” 然而,就在一行人各怀忧虑之时,那在雪地上写字的锏却是感受到了什么古怪的意动,发出了一阵诧异的声音。 而下一秒,还没等锏反应过来,只见一根树木竟然从雪地之中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不只是在锏的脚下。 圣山,其他冰雪包裹的山峦,甚至是悬崖峭壁—— 只要是属于谢拉格的土地,各处都开始有着树木破土而出,并且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起来,长出绿叶,又绽放出了少女般粉红色的鲜。 一时间,这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国度,竟第一次绽放出了白色之外的色彩。 而很快,谢拉格的人们都惊奇的发现,这堪称奇迹的一幕还未结束。 覆盖在谢拉格以千年之久的冰雪,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的消融。 绿草、各色的鲜……那些别说谢拉格本地人,就连外国人都从未见过的种种色彩,都开始在这片冰雪之国争相绽放。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就好像一抹突如其来的春风,消融了这座雪山的寒冷,为这片土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而春风不仅消融了谢拉格的坚冰,更滋润了谢拉格的万物生灵。 谢拉格大大小小的集体农场,所有刚刚栽种下去不久的农作物,竟在一个小时内飞速生长,迅速迎来了丰收之时。 牧场中生产的驮兽,在一声沉闷的呼唤下,竟都一口气诞下了七八头小驮兽。 甚至就连许多原本已在谢拉格这片土地消失了的生灵,都开始再次出现了丛林和雪地之中,伸张着它们那刚刚苏醒的沉重身躯。 这只有神明才能创造的奇迹一幕,让谢拉格万民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争相来到了圣山脚下。 面对封锁了的圣山,谢拉格人民纷纷向着那圣山之巅的耶拉冈德巨像,虔诚的跪拜了下去,齐声朗诵道: “耶拉冈德在上!” 而这一次,甚至不只是谢拉格的本地人。 就连无数外国游客,在目睹了这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一幕后,也都加入到了跪拜耶拉冈德的队列之中,送上了自己的虔诚和尊敬。 这一日,耶拉冈德的信徒,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数量。 只可惜,此时正还沉浸在春风之中的耶拉冈德,恐怕是来不及倾听这些信徒们的祷告声了。 “……看起来,你们的大哥不负重托啊。” 扫视着周围一切的变化,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锏也是浅浅一笑,向着那还在发呆的恩雅提醒道: “圣女大人,你是不是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去跟耶拉冈德的信徒们解释一下这一幕了?” “——啊,对!我差点忘记了!得快点去跟谢拉格的大家解释,要是引起恐慌可就不好了!” 反应过来的恩雅连忙点头,拖动着自己的裙摆连忙向山下赶去。 而对堪堪反应过来的恩希欧迪斯,锏依然轻笑的开口调侃道: “喀兰王大人,看起来,你在宫殿正在准备的婚礼规模,恐怕又要加大了呢。” “你的布置,用来招待一下我这种无权无势的嫂子,倒是已经足够了,但要是作为女神大人的婚礼,恐怕就得献丑了。” “——嫂子言重了。” 然而,回过神来的恩希欧迪斯,却是以一个前所未有的灿烂微笑回答了锏的话语。 “对我来说,只要是嫁给大哥的女子,就都是我的嫂子,并没有高下贵贱之分。” “而对我大哥的婚礼,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让大哥和嫂子们失望。” 锏闻言也是微感诧异,但察觉到恩希欧迪斯的这番话是发自真心后,她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似乎有点明白,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弟弟了。 不过……还真让他成功了啊,和“神”勾搭在一起,这家伙恐怕也是这片大地古往今来的唯一人了。 一时间,就连锏都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吃醋还是自豪。 但,当锏望着谢拉格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美景之时,她还是发自内心的展露了笑意。 至少,这会是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绝不会感到后悔的决定吧。 (本章完) 第137章 阿戈尔的邀约,陈祈与博士的会面 第137章 阿戈尔的邀约,陈祈与博士的会面 虽然从前有过和维娜举行过婚礼的经验,但与真正相爱的女人结婚的感受,对陈祈来说还是截然不同的。 与记忆中在莱塔尼亚的高塔举办的婚礼相比,恩希欧迪斯为他规划的这场婚礼,可以说是相当的简朴。 没有什么繁琐的仪式,甚至连宾客都只有希瓦艾什的一家人。 虽不盛大,但胜在足够温馨。 陈祈忘记了那一日自己饮了多少酒,只隐约记得自己在醉倒之前,恩希欧迪斯已经醉的瘫倒了桌子底下。 恩雅和恩希亚这对姐妹,时不时的大笑,又时不时的大哭大嚎的喊着自己想妈妈了。 最后还是陈祈和他勉强保持清醒的养父,将这对姐妹抱在怀里,将她们宽慰到了睡着为止。 在第二天醒来时,陈祈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宫殿客房的床上。 而自己昨日正式迎娶的两位千娇百媚的新娘,正一左一右的躺在自己的身旁。 她们已然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和使命,靠着他的肩膀,沉浸在各自幸福的美梦之中。 陈祈有那么一瞬间,已觉得自己的一生无比的圆满。 而三人也是在这种梦幻般的温柔乡中,足足沉沦了数个月之久。 直至,一则不寻常的消息,打破了这份难得可贵的平静。 “哥伦比亚爆发特里蒙弧光事件,‘弧光一号’击穿阻隔层,莱茵生命总辖克里斯滕乘坐飞船飞离泰拉,已完全失联。” “莱茵生命成员塞雷亚,全权代理总辖事务,将与喀兰王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商谈,关于在谢拉格圣山顶,建立阻隔层研究设施的相关计划。” 宫殿之中,陈祈神情肃然的浏览着报纸上的讯息,对于这比他记忆中要提早了不少的事件,他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看起来,罗德岛那边的行动还是慢了一拍。” “哥伦比亚破开了泰拉与宇宙唯一的阻隔层,这下子,宇宙中的目光,终于要开始注意到这颗小星球了。” “星空吗……” 在陈祈的身边,耶拉一边教导着锏泡茶的手法,一边娴熟的将一杯咸奶茶调好,送到了陈祈的面前。 而在注意到陈祈那格外严肃的表情后,意识到这件事很重大的耶拉,才是忍不住的询问道: “祈,你难道知道星空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吗?” “——不太清楚,但星空外的人,一定非常的危险、恐怖。” 对于泰拉这方面的设定,也不算非常清楚的陈祈,只好是沉声的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讯息。 “一旦他们的目光注意到我们这颗宇宙边缘的小星球,恐怕就会像征服其他星球一样的征服我们。” “而凭借泰拉如今的实力……想要抵御这群危险的家伙,恐怕是毫无胜算。” “——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听着陈祈竟然会说出这番没信心的话,就连锏都微微吃了一惊。 毕竟,在锏的眼中,自己的男人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将传闻中足以毁灭泰拉的“邪魔”,永远阻挡在虚无边境的,“神”一般的存在。 可以说,在这片大地,自己的男人已然是最强的存在。 但强大如他,都以“毫无胜算”来评价星空外的敌人…… 锏根本无法想象,那些星空外的敌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然而,锏和耶拉并不知晓,陈祈的说法都已经算是非常保守的了。 泰拉身为前文明选定的实验地,几乎是前文明毁灭之前最后的希望土壤。 前文明对于泰拉来说,是宛如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前文明的人为了拯救自己文明,将他们的一切设想和预案,通通添加到这颗星球之中。 但哪怕如此,前文明依然难逃覆灭的命运,那连前文明都可以毁灭的“伐木工”究竟有多恐怖……也是不言而喻了。 “好了,你们也别担心,等这危机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估摸着也快老死了。” 不想将这份只有自己知晓的焦虑分享给爱人们,陈祈摇了摇头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对锏和耶拉宽慰道: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你们放心就好了。” “……” 然而,陈祈的这番宽慰似乎并没有起到应尽的效果,反而让锏和耶拉都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 毕竟,她们都很清楚,一旦泰拉发生了危机,陈祈这位最强的存在,绝对拥有着不可推卸的义务去守护世界。 甚至,他很可能是为了保卫这个世界,第一个前行者和牺牲者。 “嗯?” 而就在气氛陷入了沉寂时,忽然,陈祈和耶拉同时感知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天空。 “你们怎么了?”没有源石技艺,也没有神力的锏,注意到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的二人,连忙询问道。 “……有什么类似飞行器,在向着谢拉格接近来。” 可以感应到谢拉格内的一切变化,耶拉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尽力分析出那些飞行器的构造。 “数量相当庞大,而且没有源石技艺的痕迹,似乎是完全的科技产品?” “但,在这片大地,又有几个国家,可以完全凭借科技,打造出那么大一支飞行器大军?” 耶拉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开口道: “难道是莱塔尼亚帝国?” “不可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锏,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说道: “薇薇安娜绝不会毫无征兆的发起战争的。” “——锏说的没错。”陈祈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感知到那将谢拉格都团团包围的大规模空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的他,也是冷静的开口道: “而且,就算是莱塔尼亚,也不可能不依靠源石技艺,打造出这种规模的空军!” “能拥有这种远超泰拉大陆上所有国家的生产力,他们绝不是大陆上的国家。” “他们,来自于海里。” “海里?” 陈祈的话语让耶拉和锏齐齐一愣,但很快,她们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答案。 阿戈尔! 一种与陆地上的人们甚少接触,传闻中生活在水下帝国的神秘种族。 陆地上的人们对阿戈尔知之甚少,只是传闻,曾经强盛一时的伊比利亚国家,就是因为从海底的阿尔戈一族中,得到了一些科技的知识。 哪怕这些知识,只是阿戈尔掌握的冰山一角,却已足以让伊比利亚从一个三流小国,迅速成为陆地上的强国。 甚至还让伊比利亚发展出了泰拉大陆极其稀缺的科技——航海业。 如果不是当年发生的一场“大静谧”,导致伊比利亚投入了绝大部分的国力发展的航海业陷入了瘫痪,损失惨重,伊比利亚时至今日,都应该是陆地上的一个强国。 而无论是这些传闻,还是如今大规模的飞行器,锏和耶拉都已经不得不相信,阿戈尔的强盛了。 但,鲜少与泰拉大陆接触的他们,为何突然来访了? 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兄长!” 就在这时,察觉到异样的恩希欧迪斯和恩雅,也纷纷都从房间中走出,眼神茫然的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那已经在谢拉格的上空徘徊的飞行器,却已经发出了无比清晰的响声。 那是属于,大海中的声音。 “(谢拉格语)来自谢拉格的各位,请不必紧张。” “本来,你们并不在阿戈尔拉拢的范围之内,因为你们从前实在过于弱小,根本无力任何危机。” “但,你们的崛起,你们的发展,让阿戈尔最终决定,将你们也列入这场同盟之中。” “这是来自阿戈尔的敬意。” 天空中的飞行器,传来了富有磁性而亲切的女声。 但,无论陈祈一行人怎么听,这女声中与生俱来般的自傲,也是丝毫没有掩饰的痕迹。 “我是本国社会行政监察所的技术执行官之一,克莱门莎。” “请谢拉格一方的代表出来说话。” “兄长……” 面对来势汹汹的阿戈尔,恩希欧迪斯的神情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抹紧张,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兄长,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建议。 但这一次,陈祈却没有给予恩希欧迪斯任何指导,只是淡淡的说道: “别问我,恩希欧迪斯,你现在才是谢拉格的王。” “记住,你代表着谢拉格,不要让海底的人们轻视你。” “……我知道了。” 听了兄长的话语,恩希欧迪斯也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属于王者的气概,让他不再畏惧眼前任何的挑战。 恩希欧迪斯走出了皇宫,面对着那覆盖了天空的海量飞行器,不卑不亢的开口言道: “我是喀兰王,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 “来自阿戈尔的各位,我想,这是我们两国第一次交流?” “确实如此。” 克莱门莎平静的回复道,而哪怕她的身影并没有浮现,恩希欧迪斯也可以感知到,她在“看”自己。 “……喀兰王,原来如此。” “身为谢拉格新的领袖,您也同样非常出色。” “但我依然有些惊讶,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之下,您居然没有让另外一位更加强大的存在,陪同着您一同前来与我们对话。” “这或许证明了您的勇气和自信,但希望您见谅,我们有着更重要的,想要对话的对象。” 说着,克莱门莎的话语稍稍一顿,随后以格外郑重的语气开口道: “那位凭借着一己之力,哪怕没有修复北境的星门,却将邪魔从这个世界彻底驱赶出去了的英雄。” “可以劳烦您,看在我们诚恳的邀请下,前来会面吗?” 克莱门莎已经近乎点名道姓,此时此刻,哪怕陈祈想刻意的不再参与到这场事件之中,这一切也已经由不得他了。 阿戈尔的姿态这般郑重,很显然,这一次爆发的危机,陈祈是阿戈尔认定的,绝不可以缺少的一股力量。 “祈?” “哥哥?” 在陈祈的身边,恩雅,耶拉和锏,纷纷以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他那高挑的背影。 这一刻,她们的心中都被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所笼罩。 就仿佛,当陈祈踏出宫殿,与阿戈尔对话的那一刻,他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她们的身边了。 “祈……” 然而,就在恩雅和耶拉开口之前,锏却默默的伸出手来,拦住了二女所有的行动。 望着陈祈的背影,锏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话语。 她多么想对陈祈说,“不要去管这一切与你无关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当什么救世主了。” 但最终,望着陈祈那投来的寻求意见的目光,锏将一切自私的话语都咽了下去,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爱的男人的一切抉择。 “去做你想做事吧,祈。” “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担忧的。” “……谢谢,锏。” 得到了锏那最后的支持,陈祈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夹杂着愧疚、感激与浓浓爱意的苦涩笑容。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似乎哪怕到了陈祈这般强大的存在,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有些事,总需要他去做,也只有他可以做。 缓缓闭上了眼眸,仅仅一瞬间,当陈祈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刻,一切的感情都被他封印在了心底。 下一秒,只见他以绝对的从容和骄傲的帝皇姿态,无畏无惧的踏入了那阿戈尔的无人机的视野之下。 面对着那将天空都覆盖的无人机,陈祈的眼眸平静如目空一切般,以冰冷的语气开口道: “克莱门莎执行官。” “汝等既然知晓吾的存在,想必,也对吾进行了不少的调查吧。” “——阿戈尔无法忽视,在陆地上造就了这般成就的伟人。” 克莱门莎自傲的语气中,很少见的浮现出了一抹钦佩和谨慎,对着陈祈轻声的回应道: “您的故事,在阿戈尔国中也流传盛广,您完成了连阿戈尔都未曾完成的伟业。” “尤其是解决了邪魔的危机,让阿戈尔一族可以专注于对抗海嗣带来的威胁。” “从这一点来说,您是阿戈尔一族的恩人,陛下。” “恭维的话就到此为止吧,克莱门莎。” 陈祈摇了摇头,凝视着天空上的无人机,语气依然是这般的不起波澜,道: “鲜少与陆地交流的阿戈尔,今日突然这般声势浩大的来访,究竟有何贵干?” “——尊敬的陛下,海嗣带来的威胁,已经不可忽视。” 面对陈祈的询问,克莱门莎也是不再拐弯抹角,以无比庄重的声线平静的回答道: “在阿戈尔的探测之下,海嗣的活动开始愈发的猖獗,已经到了哪怕是阿戈尔,也不得不竭尽全力,谨慎处理的地步。” “而最近在陆地上发生的一系列变动,让我们已经确定,陆地的文明,已足以成为阿戈尔一族巨大的助力。” “阿戈尔愿做出最大程度的诚意,真诚的邀请陆地上的国家,一同参与到我们的计划之内。” “尤其是您,尊敬的陛下。” 克莱门莎的声音更郑重了几分。 “您曾一己之力,解决了邪魔的危机。” “阿戈尔相信,倘若海嗣的威胁可以彻底抹除,您,会是我们不可忽视的盟友。” “因为您做到过,相同高度的伟业,并从危难之中全身而退。” “在此,我们诚恳的邀请您,以及陆地上的一切文明,前来阿戈尔,与我们当面交谈。” “与我们阿尔戈一起,面对这灭世的挑战。” “当然,如果您有所顾虑,也可以派遣几位信任的使者前来,与我们阿戈尔先行接触……” “——无需这般繁琐,克莱门莎。” 然而,面对克莱门莎的邀请,陈祈只是回以一个决意的笑容,淡淡回应道: “在陆地上,可以理解阿戈尔的高傲的人,并不多见。” “如今,泰拉大陆已有半数落入吾的掌控,仅凭吾的一声号令,他们就将前所未有的团结一心。” “换句话说,吾,即代表着陆地的意志。” “只要阿戈尔一族可以拿出让吾信服的,消灭海嗣危机的方案,那么,吾自然愿意让陆地与海洋,为这灭世危机做出合作。” “当然。” 说到这里,陈祈的嘴角也浮现出一抹狰狞的嗜血笑意,冰冷言道: “如果阿戈尔真的有着什么小心思的话,吾也必将让汝等品尝一番,阿戈尔都无法承受的代价。” “英明之举。”克莱门莎欣赏的语气再次传来道: “你果然是陆地难得一见的雄主。” “那么,我们在阿戈尔恭候您和陆地的朋友们的来访。” “介时,您一定会知晓,阿尔戈此次合作的诚恳。” 说罢,那将天空都为之覆盖了的无人机群,开始如蜂群一般迅速向着它们的“巢穴”涌去。 阳光与蓝天,也终于重新普照在了谢拉格的土地。 然而,那与海洋沟通所带来的阴霾和冰冷,却依然徘徊在这片雪山之上,挥之不去。 而完成了这一场交涉的陈祈,在一番深呼吸之下,才是对着身旁的恩希欧迪斯淡淡的开口道: “……弟弟,原谅哥哥。” “这一次的危机,只能哥哥我一个人去面对。” “……我明白,兄长。” 很清楚自己的兄长即将要面对的,恐怕是自己难以想象的危机,恩希欧迪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落寞,轻声回应道: “我曾为谢拉格的今日无比的自豪,但现在我才知晓,自己的见识依然是井底之蛙。” “我帮不上兄长更多的忙,但临行之前,我有一番话,还请兄长记住。” 恩希欧迪斯的神情变得郑重了许多,眼眸中迸发着前所未有的决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要兄长您需要任何帮助,请一定要告知我们。” “无论是我们力所能及,还是明知是送死,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为兄长去赴汤蹈火的。” “……好弟弟。” 面对恩希欧迪斯的支持,陈祈心头欣慰的同时,也是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 然而,陈祈的心中却很清楚,在这般巨大的危机前,别说小小的谢拉格,就算是莱塔尼亚可以起到的助力也是有限的。 要与阿戈尔这群,在这个世界可以说是顶尖的势力博弈,自己需要一些……更有见识的朋友的帮助。 哪怕这些朋友,与自己并不算非常的信任。 抱着如此的想法,陈祈的手中也是赫然涌出一股法术的波动,将空间中撕开了一道裂痕,淡淡的开口道: “喂?是罗德岛吗?这里是陈祈。” “我有一件要事,需要通报给凯尔希医生,以及特蕾西娅女士。” 说到这,陈祈的语气微微一顿,但最终下定决心的,以不由分说的强硬态度再次开口道: “——还有,我需要与‘博士’会面,请为我立刻安排。” (本章完) 第138章 凯尔希:什么叫莱塔尼亚和大炎杀过 第138章 凯尔希:什么叫莱塔尼亚和大炎杀过来了? 而就在阿戈尔在谢拉格,与陈祈这位“大地帝皇”交谈的时候。 他们的无人机也在同时,与泰拉大陆的每一个,他们认为的可以称之为“助力”的国家的领袖和人民,都发出了相似的邀请。 只不过,阿戈尔在与他们对话时,就没有克莱门莎对待陈祈时的诚恳和重视了。 “神圣莱塔尼亚大帝国。” “大炎。” “乌萨斯帝国。” “伊比利亚。” “维多利亚。” “阿戈尔向陆地上的所有文明作出宣告。” “——发生了什么?” 维多利亚的新首都内,身为议长的维娜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之下,目睹了这天空之上那完全超出她理解的一幕。 将维多利亚阴沉的天空都覆盖了的,宛如军阵般整齐划一的无人机群,竟突破了维多利亚的防空武器和探测仪,凭空的出现在了这里。 “议长,怎么办?” 一位神情慌张的伯爵向身旁的维娜请示道: “要不要启动城防炮,向空中的无人机群开炮?” “我们也有新式的蒸汽骑士可以调动,只需要通报薇薇安娜女皇一声——” “——不必了。” 然而,实际掌控了维多利亚已经十余年的维娜,确实已经与过去那个冲动的自己相比稳重了许多。 她迅速恢复了应有的镇定,平静的向身边人说道: “他们可以轻易绕过我们的安保系统,足可见,这群神秘势力的科技,恐怕比我们更强。” “这样的恐怖势力,要是想要毁灭我们,根本无需和我们沟通,光凭空军就足以让我们吃尽苦头了。” “还是听一听,他们打算说什么吧。” 维娜叫停了手下所有人的行动,明智的选择了不成为这片大地,第一个向阿戈尔的试探发出炮火的回应的国家。 而与此同时,阿戈尔向陆地文明的宣告,依然还在进行中。 “你们突破阻隔层的行为,已然证明了自己,拥有与阿戈尔并肩作战,抵御这次危机的资格。” “在此,阿戈尔为陆地上的文明带来了宝贵的建议。” 远在卡兹戴尔的特雷西斯,与一众王庭之主站立在伦蒂尼姆的最高处。 聆听着来自大海那充满了傲慢的邀约,这位摄政王只是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我们邀请全人类放下偏见与仇恨,与阿戈尔一同共筑防线。” “我们面临的难关,远胜彼此和天灾。” “而我们已获得了你们其中一位最英明的代表的支持,他已愿意代表陆地与自我,与阿戈尔同舟共济。” 大炎百灶的皇宫之中,聆听着阿戈尔的邀约,真龙的神情却是不为所动。 但倘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真龙那翻阅奏折时微微一颤的手指,证明了他内心深处,并不似表面这般平静。 尤其是当他听到阿戈尔,已经得到了“最英明的代表的支持”时,真龙终于猛地抬起头来。 “三弟有难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真龙,甚至遏制不住自己的真龙之气,向着随行官冰冷而焦急的发号施令道: “给朕传令于龙门的魏公。” “让魏公火速进京,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而和真龙一样紧张的,还有远在莱塔尼亚的崔林特尔梅的薇薇安娜女皇。 当这位女皇听到阿戈尔的宣言后,她也迅速明白了,那与阿戈尔达成了合作的“英明代表”,绝对就是自己的父皇! 在知晓自己父皇做下的决定后,向来仁慈的薇薇安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紧急对身边的格特鲁德下令道: “格特鲁德妈妈,传我的命令。” “莱塔尼亚进入三级战备状态,让军队和军工厂都开动起来,准备应对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战争,或是军事援助。” “女皇之位,之后将暂由元帅,希尔德加德代任。” “薇薇安娜,那你呢?” 而当知晓薇薇安娜的诏令后,心头一跳的格特鲁德也是急忙询问道。 而在格特鲁德的注视下,不知何时,头戴皇冠的女皇早已举起了诸王之息,凝视着那剑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面容,平静而坚决的回答道: “我要以女皇的身份,化为父皇的后盾,让阿戈尔知晓陆地上最强大的帝国,对拯救世界危机的态度。” “而且,有我和莱塔尼亚的大军作为支持的话,相信这帮高傲的阿戈尔,应当也会多聆听一下父皇的建议才是。” “……这很危险。” 知晓了薇薇安娜的打算,哪怕只是听了阿戈尔的宣言,也意识到这场旅程必然是前所未有的危险的格特鲁德,眼眸中尽是忧愁和不安。 “薇薇安娜,你父皇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格特鲁德妈妈。” 薇薇安娜平静的打断道: “现在,我才是莱塔尼亚的女皇,父亲大人他怎么想,也不能左右我的意志。” 正是知晓这场旅程极其的危险,因此才更坚决的要与父亲同行的薇薇安娜,以坚决而温柔的微笑回答道: “如果,我死在了这场足以让世界毁灭的危难中的话。” “格特鲁德妈妈,麻烦你告诉希尔德加德妈妈一声。” “从今往后,她,就是莱塔尼亚的新女皇。” “让她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和父亲制定好的一切计划,替我们守护好,这个庞大的帝国吧。” “——我们必须形成共同体。” “在阿戈尔的领导下。” “我们必将共渡难关。” 天空中,阿戈尔不同的执行官,但同出一辙的看似客气,实则高傲的言辞,终于宣告了终止。 而陆地上,所有聆听的君王,有人决然,有人焦虑,也有人不为所动。 甚至更有人想要借助着这次危机,想要趁机打破国家的困境,在陆地上引起一场新的战争的。 然而这一切的博弈和想法,都与如今的陈祈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 “——所以,陈祈先生。” “不,或许我们应该开门见山的,以‘帝皇’来称呼你了?” 几日后,在凯尔希的办公室内,此时,已经回到罗德岛的陈祈和锏,正在与特蕾西娅为首的,罗德岛的重要成员们,探讨着关于阿戈尔的事件。 “不必,凯尔希医生,你依然称呼我陈祈就是了。” 面对凯尔希不知是试探还是警惕的回应,陈祈的态度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现在的我并非皇帝,也不是什么王,只是以想要守护泰拉的一份子,来和你们对话罢了。” “至于批判我的残暴,还是留在这次危机渡过之后,再随意你们讨论吧。” “——陈祈先生说的没错。” 而第一位附和陈祈的话语的,却是一位坐在凯尔希身边的,陈祈从前从未在罗德岛上见过的,但依然十分熟悉的人。 浑身都隐藏在漆黑的衣袍之下,就连面容都被兜帽和护罩所遮掩的神秘人。 鲜少有人知晓祂的真实身份,甚至连祂的名字都鲜少被人提起。 但在罗德岛,祂却有着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代号。 博士。 身为巴别塔的三大创始人之一的祂,不仅在多个领域有所成就,甚至拥有着极强的指挥和判断力。是罗德岛无可置疑的三巨头之一。 虽然祂本人如今饱受着失忆的困扰,但知晓祂那“前文明人”身份的特蕾西娅,依然将祂视为了这次阿戈尔事件,不可缺少的关键人物。 “陈祈先生,如今已经抛弃了过往的身份,成为了罗德岛的一份子。” “但面对海嗣的威胁,他依然选择挺身而出,成为陆地和海洋链接的代表。” 博士的嗓中,发出了一阵虚弱且略带沙哑,雌雄难辨,但依然听得出几分独属于女性柔美的声线。 然而,向来性格比较难以捉摸,只和少数人关系比较亲近的博士,居然在和陈祈初次见面,就表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亲和的一面? 博士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陈祈,话语虽轻,但还是尽力加重了几分的说道: “这是很高尚的行为。” “……不知为何,似乎博士……小姐?对我意外的很宽容啊。” 虽看不清博士的表情,但品得出她是在微笑的陈祈,对这一点也是颇感奇怪。 毕竟,别人不太清楚,身为穿越者的陈祈却是很明白“博士”的人设的。 身为一个肩负前文明的存亡,乃至于泰拉万千生灵的命运的存在,博士称得上是一个热爱生命,厌恶屠戮的人。 而莱塔尼亚时期的自己,可以说近乎丧失了人性,让这片大地沾满了鲜血。 而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会维护他? 而且陈祈可以肯定,博士对自己的亲和态度,并不全是因为对他强大的重视。 这更像是一种特别的待遇。 “……我也不知为什么。” 然而,陈祈的疑惑,却也让博士为之沉默了片刻,好半晌后,才是仅凭直觉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但,陈祈先生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觉得很是熟悉的味道。” “就好像,我们从前再哪里见过一般。” “噢?” 很快,博士的话语也是引起了一旁凯尔希和特蕾西娅的警觉,两位对博士的过往一清二楚的女子,纷纷将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投向了陈祈。 然而,直到让陈祈身旁的锏都觉得扎眼,不得不站出来挡住了她们的目光前,她们都没能从陈祈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无论是泰拉土生土长的龙角龙尾,还是那张面容,怎样都看不出陈祈先生是前文明的一员。 乃至于凯尔希的记忆中,也从未见过陈祈。 那,博士对陈祈产生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否具体一点呢,博士?”凯尔希旁敲侧击的推导着失忆的博士,继续回忆过往。 “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博士冥思苦想了片刻后,却无法从零碎的记忆中提取出有效的讯息,淡淡道: “类似的感觉,我在凯尔希,还有斯卡蒂的身上也感受到过。” “但,陈祈先生给我的感觉,却又好像有点不同。” “应该说,更像是一种‘同类’的感觉吧?” “每当我浏览着关于陈祈先生的宏图伟业时,我总是会觉得似曾相识。” 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语无伦次的博士也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向陈祈致歉道: “抱歉,陈祈先生,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没什么,博士,如果这能为你想起过去的事情提供帮助,我很乐意。” 然而,对博士的一切都有所了解的陈祈,却是已经从博士的只言片语中领悟到了意思。 大概是身为穿越者的自己,在这片大地的所作所为,让博士这位前文明精英觉得眼熟了吧。 或者是自己身为曾经的人类,身上残留的人类气息,让博士本能觉得熟悉。 但,不管怎样,博士对自己有一个良好的态度,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可不想和一个对自己有偏见,甚至抱有敌意的人,一同前往阿戈尔,与他们商谈关于如何应对海嗣危机的事件。 “那么,说回阿戈尔的事件。” 见博士的记忆在此中止,凯尔希也是将话题带了回来,淡淡开口道: “陈祈先生愿意代表陆地,向阿戈尔释放友好的信号,这无疑是正确的决定。” “而且阿戈尔也因为你的强大和伟业,对陆地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观,从这一点,我们都应当感谢你。” “因为你,陆地与海洋的关系,维持了平衡。” 然而,说到这里,凯尔希的话锋突然一转,再次慎重的警告道: “但哪怕如此,我也希望陈祈先生可以提高警惕。” “海嗣,与邪魔并不相同。” “邪魔吞噬理性,企图将一切都同化为虚无,但他们缺乏思考,只凭借本能推动,是无感情,无理性的毁灭。” “但海嗣,它们懂得进化,共享情感与知识。” “只要我们没有办法将它们全部都一举消灭,存活下来的个体,就将对毁灭它同类的武器,进化出针对性的能力。” “哪怕是面对你那恐怖的法术,它们也会进化出应对的方法。” 知晓海嗣的恐怖,凯尔希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对陈祈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因此,陈祈先生,希望在我们一起到达阿戈尔后,请你不要随意展露任何强大的法术。” “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或是为了拯救泰拉生灵的时候……拜托了。” 说到最后,凯尔希的语气中也多出了一抹恳求。 显然,她也很清楚,自己本身没有任何指挥陈祈的资格——甚至整个罗德岛绑在一起,可能都不够陈祈一个人毁灭的。 因此,她只能用泰拉生灵这样的理由,来让这位自己印象中,残暴且无理性的暴君,尽可能的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了。 毕竟,拯救泰拉的重担,现在很大一部分就扛在这暴君的肩膀上。 凯尔希所能做的,只有恳求这枚人形核弹,不要炸毁了泰拉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陈祈先生,我可都是第一次见凯尔希这般低姿态的呢。” 然而,望着凯尔希难得的请求,一旁的博士也是于心不忍,语气轻松的对着陈祈调侃道: “这可是连我都没享受过的大面子,所以可以拜托您答应她吗?” “当然,如果您需要我也求一求您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 “——那就这样吧。” 面对着凯尔希和博士的双簧,不太清楚这俩人的脑海里,自己究竟是什么魔王形象的陈祈,也是摆了摆手的表示同意。 而见陈祈答应的这么爽快,凯尔希的脸色也放松了许多。 “那么,关于前往阿戈尔的名单。” “除了陈祈先生和锏小姐外,罗德岛一方将由我,还有博士,以及干员斯卡蒂、歌蕾蒂娅和幽灵鲨,一同前往阿戈尔。” “至于其他国家的代表,还需要我们主动联络,才能进行规划。” “不过我想,会主动应允阿戈尔的邀请的国家,应当不会很多才对……” 然而,凯尔希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时,一阵紧急铃声却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而很快,在凯尔希娴熟的操作下,伴随着一块虚拟屏幕的呈现,阿米娅可爱而又焦虑的面容,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阿米娅?发生了什么?” “——凯尔希医生。”情急之下,阿米娅语气略显慌乱的说道: “罗德岛刚刚探测到了大量外来信号!” “根据我们的无人机显示,我们侦测竖立着莱塔尼亚和大炎两国的国旗,以及两国的大规模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过来!” “什么?!” 阿米娅的消息,毫无疑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莱塔尼亚和大炎的军队,同时向罗德岛靠近过来? 这是为什么? 罗德岛根本没有招惹过莱塔尼亚和大炎啊? 然而,当这样的疑问在所有人都脑海里响起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投向了,那唯一一位与莱塔尼亚和大炎都有关联的陈祈的身上。 但这一次,哪怕是陈祈都觉得有些意外。 他从来没有给莱塔尼亚和大炎发出过援助信号啊? “阿米娅,两国的代表人是谁?” 然而,并没有被这个消息冲昏头脑的凯尔希,立即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郑重询问道。 很快,来自于阿米娅慌张的声音,再次传入了所有人的耳内。 “莱塔尼亚的领军——是,是薇薇安娜女皇陛下?!” “而大炎的军队指挥官,是龙门执政者,魏彦吾!” “两国正在向我们发出对接申请,要求进驻罗德岛!” (本章完) 第139章 大炎将士,恭迎燕王殿下! 第139章 大炎将士,恭迎燕王殿下! “砰。” 罗德岛的甲板上,以阿米娅为首的一众罗德岛干员,正在亲眼目睹着莱塔尼亚那雄伟的陆地舰船,正在与他们对接。 而当莱塔尼亚舰船的阶梯缓缓降下的那一刻,身为领袖的阿米娅,甚至都来不及上前去,代表罗德岛欢迎女皇的到来。 下一秒,首先从舰船中走出的,并非薇薇安娜,而是数十位全副武装的金律法卫。 “列队!恭迎女皇大人!” 在为首的一位金律法卫的指挥下,足以毁灭数座移动城市的金律法卫们,第一时间列为两队,为他们的女皇开辟出一条庇护下的道路。 “哒。”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只精致无比的金色高跟鞋,踩踏在了冰冷的钢铁地板上。 渐渐的,头戴蔷薇皇冠,内穿贴身的骑士铠甲,外披华贵精致的长袍,手持“诸王之息”的女皇薇薇安娜,终于踏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一时间,甲板上的罗德岛一众干员,除了一部分意志坚定的资深成员外,皆是沉醉在了这宛如油画中走出的薇薇安娜的魅力之下。 “这,这就是薇薇安娜女皇啊。” “好漂亮,美得不像是现实里的人一样……” “又有身为骑士的英气,又有身为女皇的威严,还有这种绝世的容貌——这让别的女人怎么活啊!” “完了,这辈子我恐怕爱不上别的女人啊……” 然而,对于一切议论自己的流言蜚语,保持着女皇的高贵和冷傲的薇薇安娜,对此只是视若无睹。 她迈着莲步,静静的来到了那看呆了的阿米娅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亲和温柔的微笑,声如喜鹊般动听的开口道: “您好,罗德岛的阿米娅小姐。” “我是莱塔尼亚帝国的女皇,薇薇安娜。” “很高兴见到你。” 说罢,贵为女皇的薇薇安娜,竟主动的向阿米娅欠身行礼。 而这时才反应过来的阿米娅,更是诚惶诚恐的向着薇薇安娜来了数个90°的大鞠躬,语气略显局促的回答道: “招,招待不周!还请薇薇安娜女皇陛下见谅!” 大抵是因为博士、凯尔希和特蕾西娅都在身边的原因,被保护的极好的阿米娅,表现得完全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好,好漂亮的人,这就是莱塔尼亚的女皇吗? 和特蕾西娅姐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脸颊微红,而长长的兔耳都为之垂落的阿米娅,甚至连抬头多看薇薇安娜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只感觉眼前的这位女皇,仿佛是大炎神话小说中所描述的,天上坠落下的仙子一般。 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高贵与超脱,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一般。 而偌大的甲板上,不少意志并不是很坚定的干员,也都表现的和阿米娅几乎一模一样。 然而此时,薇薇安娜的目光,早已不在阿米娅,或是其他罗德岛干员的身上。 当她注意到甲板处另外一道刚刚到来的身影时,双目便如磁铁般被吸引了过去。 “父亲大人!” 明明只是一声稍显激动的唤声,却让女皇那高贵如天上仙子般气质,都消散了不少。 在所有人呆滞且茫然的注视下,只见那在他们心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女皇,竟提起了自己的长裙,满面欣喜的向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最后,当这位女皇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入陈祈张开的怀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依偎与眷念时。 罗德岛上不知多少男干员的心脏,在此刻碎裂成了一地的琉璃。 “好了好了,都是当女皇的人了,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要自己当女皇的威严了?” “——对我来说,父亲就是父亲。” 然而,感受着自己养父那轻柔的拍打着自己后背的触感,享受着难得的温情的薇薇安娜,也是温柔似水的回应道: “无论在哪里,父亲大人,都是我最敬爱的人。” “只要父亲大人遇上了麻烦,无论千难万险,我都会第一时间来帮您的。” “……好孩子。” 话已至此,陈祈已然明白薇薇安娜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一时间,他的心头虽是欣慰,但脸上也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这一次,面对海嗣这般艰巨的挑战,陈祈一反常态的没有汇聚自己任何势力的力量。 他没有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去找薇薇安娜,更没有以皇子的身份要求自己那个二哥出兵援助。 甚至连耶拉,他都是了好大的功夫,才劝她好好留在谢拉格,继续替自己守护好这片土地的。 因为陈祈比谁都清楚,这群海嗣的恐怖。 面对海嗣这群生物,别说现代军队,哪怕是强大如巨兽,也很难威胁到它们。 它们数量庞大,近乎无穷无尽。 而无论是用多么恐怖的法术、武器、毒素,只要海嗣中有一个进化出了抗性,你的武器和法术,就将对整个海嗣大群都再无作用。 以至于阿戈尔明明拥有着远超陆地的科技和武器,面对海嗣,他们却只能选择用最原始的冷兵器去作战。 哪怕强大如陈祈,也没有自信,敢说能从海嗣无休止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面对这般恐怖的对手,无论是强者,还是钢铁洪流,都已经无法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了。 况且阿戈尔在这两项上都不缺少。 陈祈不希望自己亲近的人们,白白跟着自己送死。 因此,他是抱着近乎有去无回的心态,打算单枪匹马前往阿戈尔的。 而锏之所以还在他身边,也无非是因为比起耶拉,锏的态度要强硬了无数倍,才倒逼着陈祈不得不选择带上了她。 “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你离开过我一次,你休想让我再体验第二次。” “如果前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次,我也和你一起赴死。” “这不是请求,祈,这是我的决心。” 陈祈现在都还记得,那态度坚决的要和自己一同前往谢拉格的锏,是如何说服的自己。 “如果你不同意,就算打断我的双腿,我爬也要爬到阿戈尔。” “要是你敢用什么法术把我封印住,我就当场死给你看,我绝不开玩笑。” ……不着痕迹的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陈祈,陈祈一边轻拍的自己养女的后背,一边将感受着自己的身后,锏那轻附在他肩膀上的手掌。 一时间,哪怕明知前方是枪林弹雨,烈火地狱。 陈祈也感觉,自己有了赴汤蹈火的勇气。 然而,目睹着这父女温馨的一幕,罗德岛的一众干员们傻眼了。 “等等,这不是新来没多久的陈祈干员吗?” “这位女皇陛下刚刚喊他父亲,没错吧?” “真的假的?老爹那么年轻?!” “等等,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如果是父亲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哎呦!你打我干嘛!” 那位异想天开的罗德岛干员话音未落,便被身边的同伴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下一秒,只见那人立刻被同伴死死的捂住了嘴,被贴着耳朵的低声骂道: “傻瓜!你差点没命了知不知道?!” “你仔细想想!薇薇安娜女皇叫陈祈干员父亲!那她父亲是谁!” 话音刚落,那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答案的干员顿时脸色猛地一白,意识到了这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事实。 而此时,不只是罗德岛一方,就连那些金律法卫都傻住了。 “陛,陛下?” 最终,一位因为过度震撼,浑身的盔甲都在发颤的金律法卫,以极其不可置信的声线,小心翼翼的问道: “陛下?您是先皇陛下吗?!” 然而,这位金律法卫的轻唤,仿佛打破了什么枷锁般,让那剩余的一众金律法卫,确信了这一切都并非自己个人的错觉。 “先皇陛下!您真的是先皇陛下吗?” “您,您不是死了吗?” “陛下?您何时复活的?为何您会留在这里?” “陛下!您会回来继续统领莱塔尼亚吗?!” 一时间,一道道充斥着山一般沉重的期望的话语,从这群训练有素的金律法卫嘴中连续不断的发出。 而他们那颤抖不已的声线,因亢奋而发抖的身躯,狂热到抓心挠肝,仿佛吸食了什么上瘾的毒物般的动作,更让人们对他们的行为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但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体验过那种将一切的寄托都化为对领袖的无限崇拜的人,可以明白他们心中涌起的那股痴狂。 那种,只要心中的答案可以得到验证,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狂热心情。 这就是当年陈祈的无上权威。 这就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只要他一声令下,连地狱都可以屠戮的军队。 “——冷静,吾之精锐。” 然而,面对这帮金律法卫们狂热的呼唤,上一秒还在怀抱着亲爱的女儿的陈祈,下一秒却是抬起头来,对这群金律法卫冷静而肃然的开口道: “汝等如今是莱塔尼亚的颜面,是薇薇安娜女皇的近侍,怎能如此心浮气躁,丑态百出?” “汝等如今效忠的对象,乃是吾女薇薇安娜,尽到汝等的职责。” “亵渎职责之人,吾绝不姑息。” “汝等,知晓了吗?” 陈祈的回应,无喜无怒,仿佛目空一切,完全不将这群莱塔尼亚的精兵悍将放在眼中一般。 对他来说,这群金律法卫,就仿佛是他的仆从,他的奴隶,完全不值得他费多余的精力去敷衍似的。 然而,就是这么不咸不淡,毫无起伏的回应,起到的效果,却要比身为女皇的薇薇安娜,开一次规模宏大的阅兵,起到的效果都要强。 只见这群以往自诩精锐,在莱塔尼亚都是眼比天高的金律法卫,竟被陈祈的如此简单的一席话语,就驯服的如忠犬一般听话。 在得知,他们效忠的皇帝一直都还存在,并且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的时候。 金律法卫们纷纷强忍身躯的颤抖,纷纷昂首挺胸,以绝对狂热的忠诚,咆哮着回应道: “——是!” “为了,胜利!” “呼!” 一瞬间,在狂热的呐喊之下,五十位金律法卫整齐划一的扬起了自己的手掌,向他们的皇帝致意。 而这自从薇薇安娜上台后,就鲜少会在公共场合出现的敬礼方式,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的记忆,都立刻拉回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 罗德岛的一众干员大惊失色同时,却也终于彻底明白了,陈祈的身份。 “什么?!陈祈干员,就是那个莱塔尼亚皇帝?!” “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就是他屠戮了乌萨斯?灭了卡西米尔和维多利亚?” “是他!杀了我父亲和哥哥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 “大,大家,请冷静一点!” 通过源石技艺,感知到无数愤怒、惊恐的情绪涌入脑海的阿米娅,后知后觉的站了出来,想要阻止己方一众亢奋的干员们。 然而,形单影只的阿米娅,能起到的效果实在有限。 虽然挂着罗德岛ceo的头衔,但被保护的太好,没有经历过那么多腥风血雨的洗礼的阿米娅,或许是罗德岛上的宠儿。 但暂时还并不是,能让罗德岛干员们信服的真正领袖。 “果然是他,没有错!” “阿米娅!不要拦着我们!” 许多经历过那个时代,知晓着莱塔尼亚皇帝的恐惧,甚至被莱塔尼亚大军屠戮过家园的干员们,当面对那近在咫尺的最大仇敌时,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之中,有不少对自己的祖国,依然怀揣着热爱的爱国人士,却因为莱塔尼亚的征服而国破家亡。 比如之前被糊弄过一次的玛嘉烈.临光。 还有许多,哪怕对国家并没有很强烈的感情,但却有家人因莱塔尼亚的入侵而丧命,因此对莱塔尼亚和陈祈无比敌视的干员。 比如,因为莱塔尼亚的入侵,一生英明彻底扫地的温德米尔公爵的女儿,戴菲恩。 还有因为莱塔尼亚的入侵,导致乌萨斯进行了总动员,父兄都被拉上了前线,结果全部死于陈祈一击之下的凛冬、早露为首的,乌萨斯自治团的学生们。 他们都红着眼,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的怒吼道: “就是他灭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园!” “我不管他是什么皇帝,也不管他的什么丰功伟业,什么救世主!” “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我要他死!” “休想!”xn 然而,感知到罗德岛一方的敌意,一众金律法卫不等薇薇安娜下令,在第一时间拦截在了罗德岛一方的面前。 “想要伤害我们的陛下,先过我们这一关!” 话音刚落,一众金律法卫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对准了罗德岛的一众仇恨被点燃的干员。 一时间,甲板上的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 狂热的信徒,与复仇心切的一众干员,无论是哪一方的信念,都绝不输于对方。 然而,与万众一心的金律法卫们不同的是。 罗德岛一方,可并非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一条绳上。 暂且不提一些本就是因为国家的迫害,才不得不沦落至今的感染者干员们,事不关己的态度。 罗德岛的中流砥柱,许多曾经接受过莱塔尼亚的恩惠,得以重建家园的萨卡兹们,也不会加入这场闹剧之中。 虽然在罗德岛上的萨卡兹,或多或少的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陈祈过去的残暴屠戮。 但哪怕如此,陈祈也是萨卡兹一族,公认的恩人。 让他们此时对即将遭遇危险的陈祈坐视不理,甚至还痛下杀手,萨卡兹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况且,还有许多因为陈祈过去的恐怖形象,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战战兢兢,浑身发抖,根本不敢复仇的人。 还有非常清楚陈祈的实力,明白一旦在这里开战,罗德岛这个感染者最后的庇护所都将毁灭的理性者。 “各位,请冷静一点!” “孩子们,不要因为仇恨而丧失理智!” 一时间,以闪灵为首的萨卡兹,还有以将军赫拉格为首的理性派,纷纷站在了阿米娅的这一边,试图阻拦复仇者们的怒火。 然而,他们的“倒戈”,不仅没有熄灭复仇的火焰,反而仿佛在熊熊烈火中倒了一桶热油一般,激起了万丈汹涌的烈狱。 “闪灵,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皇帝!” “将军?!您可是乌萨斯的将军啊!别忘了,就是因为这个皇帝,你才沦落至此的啊!” “萨卡兹们不要碍事!这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不帮忙也别给我们添乱!” 战斗还未开始,整个罗德岛已然乱做了一团。 身为女皇的薇薇安娜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径有所失态。 然而,让薇薇安娜和锏都觉得意外的是,明明从薇薇安娜来到罗德岛时,就该考虑到这一幕的陈祈,却是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有阻止,甚至从容的没有将目光投向这一幕,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一般。 此时,陈祈的视线,正打量着那在不远处,同样在凝视着他的三道倩影。 那三位,看似袖手旁观,实则在等待出手的机会的,深海猎人们。 就在战火即将一触即发,着急的阿米娅还在等待特蕾西娅前来稳定局势的时候。 突然,一阵格外爽朗的笑声,却在罗德岛的上空毫无征兆的响起: “——哈哈哈哈!亲爱的三皇子大人,你何时成了莱塔尼亚的皇帝了?” “而且您何时有了这么大个的漂亮女儿了?此事别说我,就算是陛下也都不知晓啊?” “这声音是——” 而就在阿米娅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阻止众人的时候,突然传来的熟悉的爽朗声线,却让阿米娅再次心头抖了一抖。 因为她知道,一位能量恐怕不在薇薇安娜女皇之下的统治者,也来到了罗德岛。 “你总算来了。” 而在听到已经许久未曾耳闻的声音,陈祈才是终于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半空中,那罗德岛最顶部的信号塔上。 而在那里,一道手持烟枪,若隐若现的身影,正居高临下的与陈祈笑谈着。 迎着身边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陈祈嘴角挂着嫌弃但又亲切的声线,主动开口道: “怎么?难道我有女儿还需要跟你打报告不成?要不要我拟一道奏折,向你申请一下许可?” “——呵呵,多年未见,三皇子还是那么口齿伶俐。” 下一秒,只听见那男子浅浅一小,从数十米高的信号塔之上一跃而下。 然而,面对这就连泰拉人都得受重创的高度,那男子落地的一瞬却连声响都不曾有。 并未感知到源石技艺,凭借着纯粹的轻功造诣,男子就足以媲美这片大地的任何一位顶尖强者。 而直到这时,所有人都才看清来人的相貌。 与绝大部分人不同,男子的容貌并不似人,反倒更接近野兽。 似虎,似麒麟,又像是龙般的兽脸,以及那赤红的龙角,都在无声的证明着他拥有着这片大地,绝对高贵纯正的“先民血统”! 而男子虽然并非穿着与薇薇安娜一样华贵的服饰,但哪怕只是与他同处一个空间,都会让人感觉到窒息般的无形气魄。 而陪同着这位男子一同落下,每一个都落地无声的,或身披漆黑衣袍,或佩戴华贵盔甲的将士们,都在证明着此人的位高权重。 这些人,绝非一般人可以调配的护卫。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光是傲立于此,就让人汗流浃背,倍感压力的男子。 当他站在陈祈面前时,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笑意,以无比郑重的姿态,拱手作揖的朗声道: “龙门执政者魏彦吾,携八十名影卫,五十名大炎禁军,以及五万大炎军队。” “领陛下诏令,前来协助燕王殿下!” “请大炎藩王——燕王殿下发令!” (本章完) 第140章 摊牌了,朕就是大地帝皇! 第140章 摊牌了,朕就是大地帝皇! “燕,燕王殿下?!” “陈祈干员,是大炎的藩王?!” 然而,当魏彦吾的话音再次落下的那一刻,罗德岛的上空再次炸响了一阵惊天骇地般的惊呼。 毕竟,哪怕是对国际局势再没有认识的泰拉人,也非常清楚,大炎藩王意味着怎样强大的权能。 那是大炎皇帝之下的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燕王,那是什么概念? 燕地处于大炎的北方,那里是常年大炎与乌萨斯的交界地,是大炎国防力量最重要的一环,恐怕没有之一! 燕王,意味着陈祈掌握着除了皇帝之外,大炎最高规模的兵权! 虽然乌萨斯帝国因战败,而陷入了百年都难以恢复元气的大萧条,但燕王的权能比起过往,反而只重不轻了。 至于原因,毫无疑问就是莱塔尼亚! 乌萨斯半死不活后,大炎就成为了这片大地,唯一没有被莱塔尼亚征服过,并可以和莱塔尼亚相提并论的强盛帝国了。 虽然从领土上来说,大炎依然要逊色几乎统一了西方大陆的莱塔尼亚。 但自从消灭了“岁”这个重要威胁后,大炎已经韬光养晦、与民休息许多年。 在泰拉大陆的各国不是在走下坡路,就是在出现各种严重的内部斗争的问题的大环境下。 大炎是少数的无比注重军事发展和民生,国力常年稳步上升的国度。 而“岁”这种堪比神明一般,史无前例的强大巨兽,都被大炎讨伐击杀。 也因此,泰拉大陆的绝大多数人都坚信,如果这片大地还有可以阻止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的国度,恐怕也就只剩下大炎了。 所有人也都在相信,莱塔尼亚征伐的脚步绝不会就此停歇。 这场西方与东方,最强的两个帝国的较量,迟早会爆发! 而且一旦战争开启,那么大炎的燕国就将是第一个直面莱塔尼亚的钢铁洪流的藩国! 但如今,甲板上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已经知晓了一个惊愕的事实。 泰拉大陆仅存的两个超级强国,只怕是根本不可能再打起来了。 莱塔尼亚的皇帝,和大炎的燕王,竟然是同一个人?! “祈,你……” 这一次,不只是罗德岛,就连莱塔尼亚的一众金律法卫,以及离陈祈最近薇薇安娜和锏,都向他投去了极其意外的目光。 这件事,可就是连她们,都未曾听到陈祈提起过的啊。 “……抱歉呢,锏,还有薇薇安娜,瞒了你们那么久。” 面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投来的惊愕视线,陈祈在坦诚的点了点头后,方才是以耐心的轻声回应道: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请你们先耐心的等一等。” “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和你们解释,怎么样?” 说罢,在陈祈得到了锏和薇薇安娜平静后的点头应允,他才是在一番深呼吸下,重新睁开了眼眸。 而那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 陈祈的气场,变了。 “——免礼。” “谢燕王殿下!” 在陈祈沉稳的一声令下,一众大炎将士纷纷领命起身,以绝对肃然的军阵列队在陈祈面前。 而得到陈祈诏令的金律法卫们,更是以几乎相同的时间收起了武器,以完全不逊色大炎将士们的阵势和气魄,与他们隔路对峙着。 一时间,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赫然变得如阅兵一般肃然。 这里的每个人,都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的洗礼。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他们国家的万里挑一的精兵良将。 然而,被这么一群骄兵悍将注视着的陈祈,却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只是这般从容,平静,傲然的如同早已习惯了被万千人崇敬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最终,在他的目光望过最后一人后,陈祈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诸位将士们。” “吾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虑。” “吾知道,你们都很想知晓,吾的一切。” “那么今日,我就满足你们的好奇。” 说着,陈祈洪亮的声线再次提高了一度,朗声说道: “吾,即是莱塔尼亚的第一皇帝。” “谢拉格的喀兰王。” “大炎真龙的三皇子。” “大炎燕国的藩王。” “西方大陆的征服者。” “半个泰拉大陆的统治者。” “这一个比一个高的公职,一个比一个强的权能。” “即归于吾一人所有!” “吾,就是这片大地,最强的帝皇!” 轰隆! 阴沉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雷鸣的吼声,仿佛在为这位帝皇的演讲附和伴奏,好似在验证着这位帝皇的无上权威。 气吞万里,雄霸天下的帝皇,如今就傲立在所有人的面前。 而他那从内而外,散发着的王者气概,足以将任何人都为之正襟危坐,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这一刻,无人怀疑,这个男人就是这片大地,最强、最霸、最有权势的帝皇! “吾知晓,汝等的心中有所质疑。” 陈祈如鹰似狼凌厉的目光,哪怕不用刻意展露情绪,光是目光所及,就让人已经不寒而栗。 他更不需要再故作铿锵的语气,激昂的声腔。 他的一言一行,在众人眼中,已是无人胆敢反驳的神谕。 “但吾无需解释。” “因为汝等的心中,已有答案。” “是何人引导汝等取得胜利,征服的这片大地,你们一清二楚。” “汝等应该效忠的对象,应当履行的使命为何物,你们也一清二楚。” “那么现在,回答吾。” 陈祈摊开手臂,邪魅一笑,无比从容且自信的向所有人问道。 “汝等,应当遵循何人的号令?” “——谨遵陛下号令!!”xn 陈祈话音刚落,回应他的是让整个罗德岛都为之战栗的,大炎和莱塔尼亚两军的凶狂高呼! 长戟、盔甲,让他们脚下的罗德岛发出一阵阵战栗的轰鸣,令无数尘土飞扬震动。 “好!” 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应,陈祈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他的高傲是这般的理所当然。 因为他所享受的这一切的崇拜,都是他以鲜血和汗水,艰辛换来的,本就属于自己掌控的力量! 在这里,他就是唯一的神。 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圣旨与神谕! “而今日起,汝等的血肉都将交托与吾所有。” “汝等若想要战无不胜,想要扬名立万,想要守护身后万家灯火——就必须听从吾之号令!” “吾要汝等流尽鲜血,汝等就将为吾献上生命。” “吾要汝等战死沙场,汝等就决不许后退半步。” “吾要汝等向那不可能战胜的强敌发起冲锋,汝等就绝不可抗命不遵!” “此乃拯救世界的一战,吾等身后,绝无退路!” “汝等,知晓了吗?!” “——愿为陛下效死!!”xn 一瞬间,回应陈祈是那连天都为之震动,连地都为之战栗的狂热和信念。 这一刻,无论是怎样的骄兵悍将,无论之前他们是如何的位高权重,对他心怀仇恨之人。 所有人都为他倾覆,为他恐惧,为他疯狂,为他的气魄所折服的双股战战,跪地不起。 在绝对的王者之前,没有人可以反抗,没有人胆敢反抗! 所有人,都将敬爱他,尊敬他,崇拜他。 为这位大地上的唯一帝皇,献上一切! 统一了两国军队的意志,恢复了从容的陈祈肩膀未动,却已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后的,一众目睹了这惊天一幕的罗德岛众人。 哪怕没有阿米娅那样的“情感吸收”的源石技艺,但仅凭扫过每个人的眼眸,陈祈已然知晓每个人此时的心境。 这群无论之前对自己是仇视、憎恨、鄙夷,或是事不关己,亦或者对自己心存好感之人。 如今,他们那投向自己的眼眸里,只剩下了一种情绪。 畏惧。 哪怕是夹杂了无数复杂感情的畏惧,但他们已然被自己,被自己所掌控的势力所震慑,不再敢轻举妄动。 而在如此的情景之下,陈祈却笑了。 与之前面对自己的军队时的从容自信不同,面对这些并不臣服自己,但心思动荡的罗德岛干员们,陈祈换上了一副狰狞无比的笑脸。 “现在,你们已经知晓了我真正的身份。” “原本,我已厌倦了一切的权力和争斗,倘若并非海嗣的危机,我早以与爱人归隐山田,过简单的生活。” “但今日发生的一切,我已经明白。” “我身为征服者,可以轻易放下权力,但那些在征服时所犯下的累累血债,迟早有人想对我讨回。” “如今,对我无比憎恨的人,都已聚集于此。” “朕,就在这可能有去无回的一战开启之前,给予你们这个机会。” 他向着罗德岛的一行人摊开手臂,神情凶狂而狂傲,语气轻蔑至极的笑道: “朕,不动用军队,仅以一人之躯站在这里。” “自认为实力超群,有自信将朕斩杀于此的人,尽管站出来!” “朕无所谓你们是否联手,更不在意你们动用怎样的手段。” “如若你们能在本王前往阿戈尔直面海嗣之前,就将本王在此斩杀的话——。” “那足以证明,这危机无需朕亲自出场,汝等自可解决这危机。” “但相反,倘若你们技不如人,死在朕的手上的话……” 陈祈狰狞的笑意更甚几分,以足以只小孩夜啼的凶残神情,狂傲笑道: “那么,介是去了冥府,也闭上汝等的嘴巴,毫无怨言的上路吧!” “好了!汝等,谁敢上前来一战?!” 陈祈的手指傲然的指向众人,汹涌澎湃的法术之力,伴随着他的王者之气,化为一阵狂风肆意扩散! 而回应陈祈的,却是罗德岛一行人几乎全员脸色发白,齐齐后退的一步。 偶有一些实力强悍,可以与陈祈抗衡一二的强者,在一番面面相觑后,却也并没有什么出手的意思。 毕竟,他们和陈祈并没有深仇大恨。 只是倘若陈祈真的要在这里大开杀戒的话,他们或许会出于责任,才会出手阻拦。 只是看这情况…… 罗德岛上,身为女妖王庭之主的逻各斯,以及隐藏在暗处注视这一切的阿斯卡纶等人,在观察了周围所有人的反应后,心头下定了结论。 这场可能会导致罗德岛出现大量流血牺牲的战斗,大概是打不起来了。 “——怎么了?” 见无人上前,陈祈的笑意更加猖狂,冷笑连连的说道: “之前不是气势汹汹的吗?为何如今又都成了软蛋?” “朕只有一人,汝等连齐心协力,拼死一战的勇气都不曾有吗?” 说着,陈祈将目光投向了那一直对自己无比憎恨的玛嘉烈.临光,挑衅一般的冷笑道: “玛嘉烈.临光!你不是憎恨朕毁灭你的国家,让临光家族蒙羞了吗?” “当年敢刺杀朕的卡西米尔英雄,为何如今却连长枪都拿不稳了?嗯?” “你……” 然而,面对着那向自己挑衅的陈祈,死咬着一嘴银牙的玛嘉烈,几乎要将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 但最终,无论是身边的闪灵附在她手背上的手掌,还是她残留的一抹理性,都让玛嘉烈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她很清楚,自己绝不是陈祈的对手。 自己现在去挑战他,只会死的毫无意义。 而且这位暴君,如今是代表陆地与阿戈尔沟通的第一人选,更可能是未来可以解决海嗣的灭世危机的救世主。 他决不能死在这里。 哪怕这让玛嘉烈觉得无比屈辱,也是一样。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分钟,这期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复仇者们,竟无人胆敢第一个上前,去挑战面前的暴君。 现场的气氛渐渐冰冷,陈祈那指向众人的手指,终于缓缓放下。 “现在,汝等似乎还残留着了几分理性。” “既然如此,朕也就再给予你们最后的告诫。” 下一秒,只听见陈祈狰狞的笑意全无,以冰冷似铁般的语气冷声呵斥道: “——既然汝等没有报仇雪恨的勇气,那就不要阻碍朕与勇士,踏上拯救大地的征途!” “朕不祈求汝等因此放下仇恨,更不寄希望于汝等理解,朕为这片大地带来苦难的同时,这份伟业亦将造福千秋万代。” “汝等倘若没有勇气,为拯救大地而杀敌,那至少让朕见到,汝等愿为这片大地而死!” “现在——给朕退下!” 一声怒吼之下,一众罗德岛干员纷纷浑身一颤,面对那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来的陈祈,纷纷低头不语的为他让开了一条前行的道路。 而在他的身后,锏、薇薇安娜,还有做好了踏入地狱的觉悟的金律法卫和大炎将士们,也是紧紧跟随在他们效忠的君王身后。 “……剑鱼,这位就是那位将邪魔从这个世界赶走的,那位救世主吗?” 另一边,远远的凝视着陈祈那气吞山河般的一幕,心潮都为之澎湃了的幽灵鲨,也是脸颊微红,饶有兴趣的向身边的队长微笑道: “还真是个难得可见的帝皇之姿,陆地上,竟然也能酝酿出这般气概的男子啊。” “嗯……确实出乎预料。” 面对自己成员幽灵鲨的询问,同样面对了这一切的歌蕾蒂娅,在平复了心情之后,声线依然清冷的回答道: “看起来这一次,执行官们没有找错对象。” “据我所知,阿戈尔制定的消灭海嗣的计划,恐怕就与帝皇有关。” “我们需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将他安全的送往阿戈尔。” “……虎鲸,你在听吗?” 然而,自己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歌蕾蒂娅也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旁,那另一位白发红瞳的队员身上。 “斯卡蒂,你走神了?” 注意到自己队友的异样,幽灵鲨也是微笑着的将目光投向斯卡蒂。 当她发现,斯卡蒂那一直呆滞的凝视着陈祈的身影的视线时,幽灵鲨的脸上都闪现出一抹诧异,调侃的询问道: “怎么了?我的好斯卡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皇帝陛下?” “难道是被他的气概折服了,心动了吗?” “……没什么。” 名为斯卡蒂的深海猎人,在同伴的提醒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以平淡到毫无起伏的声线,慵懒的开口道: “只是觉得他的身上,有和博士一样,让我感觉亲切的气息而已。”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无法理解自己这种奇妙感应的斯卡蒂,选择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眸,将大脑的一切都放空。 自从自己斩杀了那名为“伊莎玛拉”的怪物后,这种古怪的感觉就频频袭来。 是伊莎玛拉残留的意志,从陈祈的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还是……自己真的和博士,还有这个陈祈,有着什么自己不知晓的过往了? (本章完) 第141章 魏彦吾与陈祈的过往,魏彦吾的决心 第141章 魏彦吾与陈祈的过往,魏彦吾的决心 “哈哈,这一次的整顿,效果可真好啊,燕王殿下。” “被你这么一通恐吓,罗德岛上那些就算想找你报仇的人,估计都没胆子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了。” 在所有人都散去后,罗德岛的甲板上就只剩下了陈祈和魏彦吾这对兄弟,还停留在这里眺望着远方的荒野。 因为知晓二人的身份,罗德岛没有任何人会来这里打扰二人的交谈。 在这,他们可以畅所欲言。 在轻抿了一口手中的烟枪后,吐出一口烟雾的魏彦吾,也是咧出了一抹明显的笑意,向身边的陈祈赞叹道: “本来我还担心,我们的燕王殿下虽然能力超群,但到底是没正儿八经的管理过自己的藩国。” “陛下大抵也是因为担心这点,才让我这个打下龙门的罪臣戴罪立功,来协助你统军。” “不过,现在看起来,陛下是杞人忧天了。” 将最后一口烟也吸尽,魏彦吾将烟枪中的残灰敲尽,调侃而震撼的开口道: “咱们的燕王殿下,在外面闯荡了那么多年,竟然不知不觉间成为莱塔尼亚的皇帝了!” “不仅如此,他还能三言两语,就把大炎和莱塔尼亚两国的军队统合起来,成为只听从他一人号令的私兵。” “啧啧,不敢想,不敢想啊,大炎皇室的三皇子,如今同时统率着陆地上最强两个帝国的军队。” “这要是传入大炎朝堂的那些老学究的耳朵里,估计能给他们惊掉下巴吧?哈哈哈!” 然而,面对魏彦吾喋喋不休的调笑,一直在聆听的陈祈,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魏彦吾。 这位拥有陆地上最强的权势的帝皇,就这样默默凝视着自己身旁的兄弟。 直到魏彦吾无法直视他的目光,默默的瞥开了自己的视线为止。 “……燕王殿下。” “你就打算用这个称呼,这样叫我这个兄弟一辈子吗?” “……燕王殿下说笑了。” 然而,面对陈祈这直击心灵般的质问,魏彦吾在一番久久的沉默后,才是以苦涩的笑意回答道: “您是真龙的三皇子,大炎的顶梁,如今更是唯一一个可以代表陆地,与阿戈尔平等商谈的帝皇。” “我,不过是一个有刺杀真龙的嫌疑,百口莫辩的逃难皇子罢了。” “我这种罪臣,怎有资格和燕王殿下称兄道弟呢?” “——果然,你还在介怀父皇的事情。” 听着魏彦吾这番落寞的话语,陈祈在轻轻的摇头后,原本已经封存的过去的记忆,也再一次涌上了心头。 那个时候,自己还并不叫“陈祈”,这个名字是自己在外游历的时候,为了防止身份暴露,才结合前世为自己取的名字。 大炎的国姓为“炎”,真龙为自己这位诞下的第三子,取名为“炎祈”。 而那时身为嫡长子的魏彦吾,也还名为“炎武”。 和出生幺子,因此失去了争夺皇位资格的陈祈不一样,身为真龙的嫡长子,炎武从出生开始,就被视为太子进行培养。 而炎武也不负众望,在担任太子的期间,他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被一众大炎臣子们视为未来成就,绝不在老真龙之下的新皇! 而更让老真龙欣慰的是,他的三个出生在皇室的儿子,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和睦一片,兄友弟恭。 皇太子炎武从小就将大炎江山放在心上,也早早将自己视为了未来的皇帝。 因此对于那皇城之下名为“岁”的威胁,他也早就有所觉悟,绝不逃避自己的责任。 二皇子资质一般,性格也有点软弱,但好在老实本分,没有丝毫争权夺利的野心,未来只想过些简单的生活,当个抄书匠。 对这个老实的二皇子,老真龙打算让他未来负责大炎的史书抄录,也算圆了自己这儿子的愿望。 而对于意外得来的三皇子,也就是祈。 老真龙早早就看了出来,祈的年纪虽小,但资质绝不在自己的长子之下。 但太子是老真龙早就已经定下的,笼络的政治资源也极多,老真龙并不打算为这个三皇子,去轻易更换太子的人选。 这只会让平稳的朝堂,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因此,老真龙对祈虽然宠爱有加,但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要让祈远离朝堂。 他本打算等祈成年之后,就封他去富庶但绝无造反可能之地当藩王,以免他被有心之人利用。 老大管国,老二管文,老三管钱。 原本,按照老真龙的打算,大炎的权力过渡应当极其平稳。 然而,原本勤恳执政,爱民如子的老真龙,在晚年的一次意外中感染了矿石病。 而就是这一次意外,打乱了老真龙一系列的布置。 本来就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加上矿石病的感染,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老真龙慌了。 简单的说,老真龙陷入了陈祈在谢拉格模拟时,几乎一样的困境。 他开始担心,自己过早的死亡,会让尚且需要历练的太子,会坐不稳这大炎皇位。 担心自己过早的离世,会让好不容易才恢复平稳的大炎朝堂,再次动荡起来。 身为一国之君,老真龙的慌张所带来的,就是原本勤政爱民的他,几乎一夜之间心态大变。 他开始变得残暴,变得不愿意接受任何官员的谏言,更不愿意再时间和精力去解释自己的行为,屡施苛政。 他太着急,想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将所有事都干完,结果却是适得其反。 终于,在数年后的某一天,眼看着原本一派兴兴向荣的大炎,如今饱受苛政之苦的炎武爆发了。 他笼络到了自己兄弟二皇子,以及太师为首的一众文官的支持,携赤霄入宫面圣,打算以这种方式,向自己陷入昏聩的父皇谏言。 然而,就是在那一日,意外发生了。 在炎武携赤霄入宫面圣的时候,老真龙因突发急病,外加矿石病的突然扩散,暴毙而亡。 而在宫殿内,唯一手持武器的皇太子炎武,一瞬间成为了弑君谋反的唯一嫌疑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怂恿了炎武的太师自愿为其顶罪。 而炎武也不得不抛弃皇位,带着自己无辜的胞妹,以及十八位忠心耿耿的禁军,逃亡到了龙门。 也就是在那时,他更名改姓为了魏彦吾。 至此,原本是大炎最好的继承人的皇太子,只能在自己亲手打下来的龙门苟活,终生不再返京。 而原本资质平庸,只想当个抄书匠的二皇子,才不得不坐上了这他从未贪图过的皇位。 而大炎的文臣武将们,似乎也看出了这位新皇帝的能力有限,比起去世的老真龙,以及曾经的皇太子,相差甚远。 也因此,大臣们在私底下,关于“为天下苍生,是否要废帝,扶持能力更出众的三皇子为皇帝”的讨论,也一直没有消停过。 甚至于,有臣子在私下里面见过陈祈,试探过他对成为新皇的态度。 最终,为了让朝堂不因此分裂成两派,祈与自己二哥商议后,就被二哥的一纸诏令封去了远离朝堂的燕国。 但这其中依然有这位皇帝二哥的小心思。 燕国虽然偏远,但却掌握着重兵。 倘若说大炎有什么藩王最可能造反成功,那就只有燕国。 当封去燕国的藩王,是当今皇子最信任的兄弟时,那燕国就是大炎最值得信任的前线。 而倘若燕国藩王心中对皇位有丝毫的窥探,那燕国带给皇权就将是一颗仅次于“岁”的定时炸弹。 这位皇帝二哥依然在疯狂暗示,自己这个弟弟如果想要皇权,可以随时来取。 只可惜,陈祈上任燕国没有多久,就抛下了一切的负担,游历四方,让这位可怜的皇帝陛下的小心愿彻底落空了。 至此,大炎的三位皇子,除了陈祈之外,另外二人都得到了并非自己想要的结局。 “怎么可能不介怀?” 回忆过往,魏彦吾一边吸着烟,一边也是怅然的摇头道: “你和二弟都知晓我是冤枉,但天下人可会信我是冤枉的?” “何人会对一个弑君杀父的太子效忠?我能留一条性命苟活于世,已是万幸。” “饶是如此,我也做了太多不得已的错事……我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眸,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这数十年的所作所为,以及急转直下的人生。 还有因为他的利益,不得不被牺牲的胞妹,结义兄弟,乃至他们的孩子…… 惆怅的魏彦吾在一阵长长的叹息下,如今却是如释重负般的说道; “或许,我早就该死了。” “只是老天爷留着我这条命,似乎未来有用,才没有着急取走啊。” “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我这条命该用来干什么。” 说到这,魏彦吾的目光也是望向自己身边的兄弟,脸上又多了一抹笑意的说道: “我这该死之人,如今竟然还能和自己的三弟并肩作战,还是为拯救泰拉万千生灵而战。” “今日,就算是死,我魏彦吾也能落个英雄之名。” “要要是我可以享受的结局,那我也能含笑九泉了!哈哈!” “——怎么?你打算就这样抛下文月嫂子不管不顾了?” 然而,面对魏彦吾那格外洒脱的姿态,陈祈也是觉得颇为好笑的摇了摇头,故作冰冷的反问道: “还有咱的侄女陈晖洁,你也打算不管了?” “想作为英雄的待遇去死?老魏,我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这种家伙,对你最好的折磨就是在愧疚和被自己侄女鄙夷下,平安的活一辈子!” 魏彦吾闻言同样朗声笑道:“好啊,那就看我们兄弟俩,谁能够为了保护对方而战死吧。” “三弟,别以为你如今实力超群,就能为所欲为了。” “要到了战场上,比起你大哥我,你还嫩得很呢!” 空旷的甲板上,回荡着这对兄弟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 看似宛如小孩子较劲般的俩兄弟,实则都已心照不宣的明白,对方绝对会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自己的存活。 而他们谁都不会想要这一幕发生,哪怕代价是牺牲自己。 “——你们这对兄弟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然而,一直静静的等待到这对兄弟的谈话结束,锏才是领着薇薇安娜,端着托盘来到罗德岛的甲板处,恰到好处的加入了话题之中。 “哟,这就是我弟妹啊?还有我那当女皇的侄女。” 而当魏彦吾再次见到锏和薇薇安娜后,因为与陈祈的一番交谈,也不再隐瞒自己身份的魏彦吾,当即就热情的迎了上去。 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魏彦吾才是以大哥般的口吻,调侃的称赞道: “好,弟妹可真是个美人,啊,小侄女也不用多说,更是惊艳这片大地的美人女皇啊!” “就是我这弟弟有点不要脸了,看弟妹也就三十的人,我这弟弟还是高攀了。” “我这弟弟仗着自己长的嫩,不容易老,明明就四五十的人了,还在档案上舔着脸写自己是二十六岁,让弟妹吃亏了哈哈!” “至于我这小侄女……” 魏彦吾的目光投向那貌美如,宛如油画中走出的薇薇安娜,更是啧啧称奇的说道: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我要是年轻个三十岁,能遇到侄女你这样的女皇,就算让我放弃皇太子之位,入赘当小白脸我都乐意啊!” “可惜了,也被我这死弟弟坑了,大好的年华全浪费在国家上了,真是委屈你了啊~” “那,那个,大伯您过誉了。” 薇薇安娜也显然没想到,堂堂龙门执政者,前大炎皇子的魏彦吾,竟然这般亲切热情。 如果闭上眼睛,薇薇安娜真的可能会将魏彦吾,当做街道上那种随处可见的,拉着年轻人东拉西扯的老大爷一样对待。 哪怕当了十几年的女皇,但面对亲人依然抬不起女皇架子的薇薇安娜,面对热情的魏彦吾,只好是微笑的回答道: “大伯,我和锏妈妈,一起给您和父亲大人带了些甜品和茶来。” “我们正在往伊比利亚航行,你们可以坐下来边吃边聊。” “哈哈,还是小侄女懂事,比起我家那个,真是贴心袄啊。” 魏彦吾一边接过了薇薇安娜手中的托盘,一边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陈祈。 然而,在他发现一言不发的陈祈,手中却举着一个通讯器的时候,心中才是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弟弟,你举着这个通讯器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打算把大哥你刚刚的话全都录下来,等未来有机会去龙门的时候,放给文月嫂子,还有陈晖洁听一听。” 已经完成了录音的陈祈,无视了魏彦吾那脸色大变的神情,自顾自的揶揄笑道: “我可真好奇啊,以文月嫂子的脾气,听到你对你小侄女说这种骚扰的话后,回去该怎么修理你?” “啊,要是需要帮忙找搓衣板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我莱塔尼亚别的没有,就是钢铁多!”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赶紧给老子删了!” 终于,“命脉”被陈祈把握住的魏彦吾,彻底无法继续保持从容的态度,当即以手中的烟枪为剑,就要追上陈祈的步伐。 然而,陈祈虽然在武功上远不及自己的大哥,但一手法术让他可以在舰船之上随意穿梭。 本该是一场凶险的追逐赛,却成为了弟弟在罗德岛甲板上不断穿梭闪现,哥哥气喘吁吁的在后面不断追击的单方面戏耍。 欢笑、怒骂,恼羞成怒的声音,在罗德岛的甲板上清晰的回荡着。 在欢声笑语之下,仿佛就连时间都为之回溯到了数十年前的皇宫。 那时,尚且年幼的他们,还可以在皇宫之中嬉戏玩闹,兄友弟恭,好不快活。 但如今,都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思前往阿戈尔的二人,谁都知道,这样的温情一幕,是否有重现的时光呢。 对不起,三弟。 大哥的罪是没人可以救得了的了,大哥最后能为你和二弟做的,就是尽全力的保住你们俩,保住你们的家。 就当是,大哥对你们的赔罪吧。 到时候,三弟,你嫂子和侄女陈晖洁,可都得劳烦你照顾了啊。 追逐着自己弟弟的魏彦吾,表面虽然气喘吁吁,但在心中却已经为这梦中才会出现的一幕,微笑的流下了泪珠。 …… “什么?大哥?你打算亲自领军去帮助三弟?” 几日前,在大炎皇宫之中,已是皇帝的老二在听到魏彦吾的这个打算后,当即提出了反对。 “万万不可!” “此番前往阿戈尔,直面海嗣威胁,本就是凶多吉少,我又岂能让大哥你也以身犯险?!” “三弟若有失,大哥又岂能弃我与不顾?” “——放心,二弟,大哥我不会让三弟有失的。” 魏彦吾如今都还记得,在皇宫之中,自己是如何拍着胸脯,向自己“背叛”过一次的二弟打着包票,让他再信自己这个大哥最后一次的。 “大哥已经负了你们一次,岂能辜负你们第二次?” “大哥我本就是该死之人,若这一次能用我的性命,换三弟周全。” “大哥我,死而无憾!” ……三弟,大哥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拯救世界也好,挽救泰拉也罢……大哥绝不会让阿戈尔,还是什么海嗣害了你的。 绝对不会。 (本章完) 第142章 赫拉提娅:陛下,我们想要您的DNA( 第142章 赫拉提娅:陛下,我们想要您的dna(七千字大章!) “远道而来的各位,我是伊比利亚审判庭的圣徒,卡门.伊.伊比利亚。” 罗德岛、大炎与莱塔尼亚三方,经过了最后几日的颠簸,终于来到了拥有唯一一条通往阿戈尔国航道的陆地国度,伊比利亚。 这个曾经从依靠前往陆地的阿戈尔分享的一些的知识,就成为了陆地强国的国度,如今却已被摧残的面目全非。 “很抱歉,未能为远道而来的各位准备欢迎仪式。” “但我代表伊比利亚,发自真心的感谢各位,在伊比利亚孤立无援之时,向我们伸出救援的手掌。” 因为动用了延长寿命的秘术,虽然头发和胡须都已白一片,但依然无比健硕的卡门向陈祈一行人不卑不亢的依次问好: “感谢你们的到来,莱塔尼亚的薇薇安娜女皇,大炎的魏彦吾先生,罗德岛的凯尔希女士。” “以及……代表陆地的帝皇,尊敬的陛下。” 虽然是第一次和陈祈见面,但卡门对于这位征服了半个西方大陆的皇帝依然有所耳闻。 实际上,卡门和伊比利亚的高层也一直都在讨论,倘若莱塔尼亚将战争推向了伊比利亚,那他们应该如何应对。 讽刺的是,除了卡门之外,伊比利亚高层在这一点上的态度格外一致。 ——您想要伊比利亚的土地?那我们热烈欢迎。 事实上,在经历了“大静谧”带来的海水倒灌,土地盐碱化,以及大片国土被海水和海嗣摧残后,伊比利亚从上至下就已经临近崩溃。 投入举国之力的航海业遭到重创,引以为傲的种植业和渔业,也彻底毁于一旦。 整个国家几乎一夜之间,倒退回了以物易物的时代。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倘若不是伊比利亚政府还保留着最后一抹良心,让他们不能放弃仅剩的遭难的国民,伊比利亚早就成为无人想要的烂地了。 也因此,他们巴不得战无不胜,也真的会斥巨资发展殖民地的莱塔尼亚,将已经没救的伊比利亚收为藩属国。 至少这样,伊比利亚的国民们还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至少,强盛的莱塔尼亚,或许代替他们更好的面对海嗣的威胁。 虽然卡门并不赞成伊比利亚高层们的决策,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对伊比利亚国民来说,最好不过的结果。 “说实话,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是以这种情况见到您,尊敬的陛下。” “我本以为我们会兵戎相对,我甚至早已做好了战死沙场的觉悟,只乞求您能对伊比利亚的国民多一分仁慈。” “未曾想,如今您竟然引领着大军,与伊比利亚并肩作战。” “——看起来,在绝大部分世人的眼中,我也不过是个与巫王别无二致的残暴君王而已。” 听着卡门的话语,正目不转睛的瞭望着远方那灰沉沉的海洋的陈祈,平静无比的回答道: “不过,这样也好。” “倘若我残暴的威名,可以让陆地的国家团结一心,可以让阿戈尔那边放下傲慢的姿态,那就有所价值。” “至少现在,身为这支即将直面海嗣的联军的领袖,我的‘部下’们尚且听从我的指挥。” 说着,陈祈将平静的目光转向了自己身后的凯尔希,语气依然毫无波澜的询问道: “凯尔希医生,关于这次前往阿戈尔的名单,你整理好了吗?” “……当然,陛下。” 对于暂时听从最强的陈祈的指挥,凯尔希并没有什么异议。 对凯尔希而言,只要可以利用陈祈强大的力量,去延缓海嗣的攻势,甚至消灭海嗣,那么她就都可以无所谓。 毕竟,比起海嗣,这位暴君给这片大地带来的破坏力,终究达不到灭世的地步。 “此次前往阿戈尔,由于只是初次见面的洽谈,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将大军尽数入驻阿戈尔的必要。” “这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因此,我们只需要一支百余人的精英代表团,就足够了。” “罗德岛一方,只有我与博士会一同前往。” “大炎,会由魏彦吾阁下,带着一部分禁军和影卫同行。” “莱塔尼亚,则由陛下、锏小姐、薇薇安娜女皇,以及二十位金律法卫,一同前往。” “联军将驻扎在伊比利亚的沿海处,警惕海嗣随时可能爆发的,对陆地的反扑。” “——请等一等,凯尔希医生。” 然然,就在凯尔希公布着同行名单的时候,听到军队要驻扎在海岸上的锏,向凯尔希发出了不解的质问: “为何您那么确信,海嗣会对陆地进行反扑?” “薇薇安娜和魏彦吾,带来了两国的军队,是为了让阿戈尔给予陆地的皇帝应有的尊重。” “倘若我们的军队无法入驻深海中的阿戈尔城市,届时一旦出现了意外,我们将与军队彻底失联。” “到那时,没办法给我们提供援助的军队,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一点,您大可放心,锏小姐。” 凯尔希冷静的向众人一边解释,一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以歌蕾蒂娅为首的三位深海猎人,轻声道: “阿戈尔的城防设施,足以抵御海嗣的攻势。” “况且,我想以阿戈尔的科技,从我们的大军来到伊比利亚的那一刻,他们应当知晓了陛下的态度。” “——凯尔希医生说的没错。” 此时,身为深海猎人的代表,也是阿戈尔的代表的歌蕾蒂娅,也是清冷的向陈祈搭话道: “虽然阿戈尔的傲慢是理所当然的,包括我亦是如此。” “但有些时候,我也确实会为我们的同胞不合时宜的骄傲而感到无奈和头疼。” “不过这次,我相信他们应当会有所收敛。” 说着,感受着陈祈体内那让她都为之惊奇的,澎湃的法术波动,歌蕾蒂娅灰白的脸上也都不自觉扯出了一抹冷笑。 虽然冷,但陈祈感觉得出,歌蕾蒂娅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这是习惯了保持绝对冰冷的她,少数能展露出的情绪了。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束手无策的话,他们绝不会向陆地求助。” “至少,对阿戈尔而言,你一定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对自身的安全,你大可放心。” “阿戈尔不至于傲慢到,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寻觅到的救命稻草。” “阿戈尔,我,还有我的队员们,会竭尽全力的保证你的安全。” “哪怕牺牲我们自己。” 绝对的理性,甚至将自己的生命都视为了可以交换的筹码,歌蕾蒂娅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当陈祈将平静的目光投向幽灵鲨和斯卡蒂时,这两位从未与他有过交际的深海猎人,也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和歌蕾蒂娅相同的决心。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疑问了。” 凝视着歌蕾蒂娅的眼眸,陈祈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信任了她的承诺。 而似乎就连歌蕾蒂娅都没想到,这位陆地上以残暴闻名的帝皇,竟然会这样轻易的相信了自己。 这让为了说服陈祈放下戒心,准备了很多腹稿的歌蕾蒂娅,都罕见的愣了一下。 但好在,歌蕾蒂娅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语气依旧毫无波澜的说道: “我和斯卡蒂,以及劳伦缇娜(幽灵鲨),已经清理出了一条通往阿戈尔的航道。” “只要等阿戈尔那边的舰队赶来,他们就承载着我们,前往阿戈尔的城市中去。” “——没有那个必要。” 然而,还未等歌蕾蒂娅说完,陈祈平静的声线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面朝灰暗的大海,陈祈缓缓的闭上了眼眸,迎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轻声的呢喃道: “我一直在用法术链接在海底探索,寻找着阿戈尔的城市。” “就在刚刚,我已经找到了。” “只要确定了方位,解构阿戈尔的城防构造,将要渗透进去并不算很困难。” “只需要……这样。” “哒。” 突然,伴随着陈祈的一声响指下,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 身躯仿佛坠入了一个高速前行的隧道般,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们甚至操控不了自己的身躯。 眼前闪烁过的,是超越他们的视觉捕捉极限的残影,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什么,眼前的一切风景就已改变。 而当一切定格的那一刻,眼前的风景,已然发生了改变。 “呕——!” 落地的一瞬间,体质较弱的博士当即承受不住身体传来的强烈负荷,猛地打开自己的防护面罩,半跪在一旁呕吐了出来。 而注意到博士的强烈反应,凯尔希也是当即上前来,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询问道: “博士?你还好吗?” “……不,不太好,我感觉那一瞬间,自己好像被什么巨兽给撞飞了出去一样。” 博士虚弱的摇了摇头,防护面罩还未放下的她,露出了一张虽有点病态白,但却姣好文静的面容,以及一缕白色的秀发。 然而,呕吐后渐渐恢复了神智的博士,才是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早已不是海岸。 周围的建筑,从艺术和美观的层面,足以让泰拉的任何一座移动城市黯然失色。 虽没有了阳光,但这里的霓虹灯从未熄灭,照亮了这座宏伟的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古典、艺术、现代……只要细心,这些要素都可以在这座城市内寻找到。 这便是阿戈尔的城市。 名为“弥利亚留姆”的,阿戈尔所建造的,抵御海嗣进攻,也是离伊比利亚海岸最近的堡垒城市。 “这……” 经过了片刻的惊愕,被眼前的一切吸引了眼球的博士,渐渐反应了过来,低声询问道: “这是,时空穿梭的法术吗?” “这片大地,无人可以穿梭至未知的时空之中。”凯尔希平淡的解释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皇帝陛下应该是用法术破解了阿戈尔的防护,并构造出了一条通往这座城市的高速通道。” “博士,你的不适感很正常,以你羸弱的体质,你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 “我想,你之所以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他一定是给予了你特殊保护。” “……凝聚了无数阿戈尔的智慧,就连海嗣潮也难以攻陷的‘穹顶’,竟然被这么轻易的破解了。” 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歌蕾蒂娅,也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的陈祈。 然而,明明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的壮举,但歌蕾蒂娅依然难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任何欣喜或自豪的情绪。 在她的眼中,这位帝皇的眉头依然微皱。 他在忧愁。 他知晓真正的威胁近在眼前,他来不及为这点微小的胜利欢呼雀跃。 陈祈并不知道,自己无心关注的举动,居然让自己在歌蕾蒂娅的心头,得到了“可靠”的评价。 而歌蕾蒂娅也没注意到,自己那凝视着陈祈背影的目光,早已落入了身旁的两位队友的眼中。 “——队长,哪怕是按照阿戈尔的价值观,太专注的盯着一位有妇之夫看,也还是有点问题的呢~” 幽灵鲨及时的调侃,让歌蕾蒂娅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然而,似乎是意识到了,来自于锏略感不满的视线,以及魏彦吾和薇薇安娜审视的目光,歌蕾蒂娅才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道: “无需误会,陆地上的朋友。” “我只是抱着欣赏战友的态度,看待这位陆地的皇帝而已。” “如果你们都可以像这位皇帝一样可靠,那么我想,阿戈尔与陆地的合作,定然会事半功倍,仅此而已。” 似乎还担心自己的解释不够,歌蕾蒂娅难得的补充道: “在阿戈尔的世界观内,亲情、爱情都无关紧要。” “我虽不认可这样的价值观,但我也依然是个纯正的阿戈尔人。” “所以,你们对我大可放心,身为一位深海猎人,我没有那样的情绪,也没有那个时间。” “——感谢你做的解释,歌蕾蒂娅小姐。” 然而,目光一直锁定着前方,在见到一群身穿类似潜水服般的盔甲的卫兵,快速向自己这边接近来的陈祈,才是及时的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道: “不过,可能还要麻烦你,跟这些阿戈尔的同胞们解释一下。” “我刚刚突破‘穹顶’的反应,让他们格外紧张,请麻烦你让他们不要将我们当做敌人看待。” 歌蕾蒂娅闻言,淡淡回答道:“我会处理。” 不一会儿,阿戈尔的巡逻队就将陈祈一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位阿戈尔女子也是满脸严肃的质问道: “我是弥利亚留姆城的海巡队指挥官,西昆妲。” “并非阿戈尔的陆地人,你们是如何突破的‘穹顶’,来到这座深海中的城市的?” “——别紧张,指挥官,他们并无恶意。” 此时,歌蕾蒂娅主动的上前来,对着同胞,她的声线依然没有多出亲切,只是公事公办的开口道: “我是负责阿戈尔对陆洽谈的歌蕾蒂娅,你们可以随时核对我的档案。” “我应承了赫拉提娅执政官的命令,邀请陆地上的帝皇,前来阿戈尔洽谈合作。” “只是来到阿戈尔的方式……稍显特别罢了。” 歌蕾蒂娅的语气微顿了一下,但很快便继续说道: “现在,劳烦你们引领我们,前往可以见到赫拉提娅执政官的冥思间。” …… “欢迎,来自陆地上的朋友们。” “我是阿戈尔的执政官,克莱门莎。” 除陈祈之外,只有代表罗德岛的凯尔希和博士,代表深海猎人的歌蕾蒂娅,以及魏彦吾和薇薇安娜,被允许进入了冥思间的最内层。 而在这里,陈祈也见到了那当初在谢拉格雪山之上,通过无人机和自己对话的克莱门莎。 一位比绝大部分人想象中,都要年轻有为的女执政官。 “闲话少叙吧,克莱门莎执政官。” 歌蕾蒂娅主动走上前去,向克莱门莎说道: “陆地上的帝皇,此行是为了和我们洽谈,如何合作消灭海嗣的事务的。” “请快点把你的‘小帮手’推出来,通过远程投影,让赫拉提娅执政官出来交谈正事为好。” “——我的小歌蕾蒂娅,你依然这般干练,真是让我欣慰。” 然而,歌蕾蒂娅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令她出乎预料的熟悉的声音,竟从冥思间的一个角落清晰传来。 在歌蕾蒂娅微微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只见一位与歌蕾蒂娅有八成相似,金发金眸的阿戈尔女子,正带着微笑的缓缓向他们走来。 而她,更是向眼前的歌蕾蒂娅,发出了颇为慈爱的温柔语气。 “我的小歌蕾蒂娅,你为何这般诧异?” “重新见到你的母亲,为何不给我一个拥抱?让我轻揉你的头发呢?” “这个执政官……居然是歌蕾蒂娅的母亲?” 而在陈祈的身边,头一次见到在容貌和气质上,竟然可以与自己匹敌的薇薇安娜,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看走了神。 而让薇薇安娜将目光,在这对母女身上来回对比的时候,她依然对这个事实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除了容貌相似,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而且更重要的是,虽然赫拉提娅的语气慈爱而温柔。 但薇薇安娜却不能从这对母女的身上,感受到一丁点……名为亲情的感觉。 反而,充斥着一种极强的距离感似的? “……只是很惊讶,明明可以安心留在安全的本境的赫拉提娅执政官,竟然会顶着海嗣的威胁,来到这危险的前哨阵地。” “另外,也请您不要这么做,您应该很清楚这么做的危险性。” 见到自己的生母,歌蕾蒂娅的脸上依然毫无欣喜,反而语气更加冷漠了几分,淡淡说道: “赫拉提娅执政官,我已完成了你交付的任务。” “这位,就是陆地上的帝皇,祈先生。” “祈先生,这位就是赫拉提娅执政官……与陆地不同,阿戈尔并不效忠任何的君王,她便是阿戈尔的领袖代表之一。” 在公事公办的做完了介绍后,歌蕾蒂娅就再也不多说一句的站在了一旁,将这一切都交给了二人去处理。 而陈祈和赫拉提娅,在简单的对视一眼后,还是由赫拉提娅主动伸出了纤纤玉手,微笑示意道: “您好,来自陆地上的帝皇。” “关于您的事迹,我们早有耳闻,对您一己之力驱赶邪魔的伟业,我代表阿戈尔一族,向你表示感谢。” “因为您,阿戈尔少了一个未来需要面对的苦恼,而能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对抗海嗣的危机上。” “而就在刚刚,您还破解了我们引以为傲的‘穹顶’,让我们见证了陆地上的力量,已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至此,哪怕仅看在您一人的价值上,阿戈尔都会将陆地,视为平等的文明。” “——这样就足够了,赫拉提娅执政官。” 面对那近在咫尺的美人,陈祈只在毫无留念的与她握了握手后,就将话题引向了他最关心的事情上。 “我们闲话少说吧,赫拉提娅执政官。” “海嗣的威胁,随时随刻都将爆发,既然你们向陆地提出了合作,那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已有了应对海嗣的方法?” “——和阿戈尔一样高效,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陆地上的帝皇。” 赫拉提娅闻言也是浅浅一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她在轻轻的点头后,给予了让陈祈满意的答复。 “您猜测的没错,在陆地爆发着史无前例的变革的同时,我们也因为您的存在,设计出了数套新的方案。” “至于结果……或许依然很难将海嗣彻底根除,但至少,我们将大大削弱海嗣的攻势。” “这将为我们的未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只是,其中的一些方案,我们需要您毫无保留的配合,才可以达成相应的小国。” 说到这里,赫拉提娅稍稍卖了个关子,带着神秘的微笑直视着陈祈,柔声细语的问道: “如果您愿意代表陆地,与阿戈尔达成战略上的完全合作的话,那么我就将阿戈尔的方案和盘托出。” “——如果不是为此,朕根本不会前来,赫拉提娅执行官。” 在得知阿戈尔竟然真的有将海嗣驱赶的方案,陈祈也是提起了几分好奇心。 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原作的阿戈尔虽然提出了“航道”的方案,达成了利用海嗣制造的能量,让阿戈尔在绝境中开辟出了一条生路。 不过,这种让阿戈尔和海嗣可以“共存”的方法,并没有根除海嗣带来的威胁。 因此,陈祈也很好奇,阿戈尔到底为自己量身定制了什么方案,让他们这般自信,可以让海嗣大群极大的受损? “赫拉提娅执行官,在朕的面前,您放心诉说你们的计划就是。” “好,既然陛下愿意合作,那我也就放心了。” 赫拉提娅微微一笑,迎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轻声的说出了第一个方案。 “第一方案,在我们的计算中,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虽然有些漫长,但却是我们公认的最稳妥的方法……名为‘培养二代深海猎人’的方案。” “二代深海猎人?” 然而,当听到这个词汇时,歌蕾蒂娅却不禁有了反应,沉声上前来询问道: “深海猎人计划,不是已经宣告停止了吗?” “后续的改造者,因为种种原因,再无一人可以扛得住海嗣的侵蚀……这你应该很清楚?” “是的,你们是第一批,或许也是最后一批深海猎人,我的小歌蕾蒂娅。” 赫拉提娅点了点头,脸上却依然挂着从容而自信的微笑,淡淡道: “但,这位陆地的帝皇的出现,让我们看见了希望。” 赫拉提娅将目光投向了陈祈,继续说道: “陛下,您曾直面过威力不亚于海嗣的邪魔的侵蚀,却依然没有丧失理性。” “这绝非单凭意志可以做到的程度,根据我们的推测,您的身体内……或多或少有着,一些被邪魔侵蚀后,和您的身体发生‘共存’的反应。” “所以,陆地上的帝皇,阿戈尔现在需要的,就是您的基因。” “倘若我们证明了,您那超乎想象的抵抗力,是可以通过基因进行继承的话。” “或许我们就可以创造出,更强大的第二代深海猎人。” “……您的话语,朕明白了,但具体需要朕怎么做?” 知晓了赫拉提娅的打算,让陈祈却没有搞明白,什么叫研究他的基因。 难道是让他躺在手术台上,让阿戈尔解剖自己不成? “啊,看起来我刚刚的表达,对陆地人来说还是略显含蓄了。” “那么,就让我说的更直白一点。” 然而,对于陈祈的一问,赫拉提娅那神秘的微笑却是愈发扩大了几分,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温和直言道: “我希望您可以和阿戈尔的女子结合,诞下继承您强大意志和法术,以及阿戈尔强健体魄的子嗣。” “如果您的子嗣可以继承您的体魄,那么我们希望,您可以一直为阿戈尔诞下更多的‘二代深海猎人’。” “这样,我们在应对海嗣时的胜算,就将大大提升了。” 陈祈:“……嗯?”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本章完) 第143章 赫拉提娅:我以母亲的身份,推荐我 第143章 赫拉提娅:我以母亲的身份,推荐我女儿当妻子 冥思间内,诡异的气氛不断的蔓延着。 陈祈原本还在想象,在科技方面完全碾压了陆地文明的阿戈尔,究竟设计了一个怎样的计划,才会这般依赖自己的能力。 但当他听着赫拉提娅亲口说出这个,所谓的“最稳妥的方案”时,饶是以陈祈的表情管理,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 下意识的,露出破绽的陈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每个人。 凯尔希沉默了。 旁听的克莱门莎脸色如常,好像早有预料。 薇薇安娜双颊微红,却也不知是羞是恼。 魏彦吾的兽脸上浮现过极明显的诧异,但又立刻压了下去。 博士的表情虽被遮挡,但她那惊掉下巴的错愕却是谁都能看穿。 就连一直冰山面容的歌蕾蒂娅,都是向自己的生母投去了既迷茫又困惑的视线。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阿戈尔的最高执政官之一的赫拉提娅,竟然会向他们提出这么一个……露骨到让人觉得太直白了的方案。 很快,还没等陈祈开口,第一位反对者就已经诞生了。 “这,这不可能的!” 反应过来的薇薇安娜,难掩脸上微微发烧的红润,主动上前来对赫拉提娅开口道: “我的父皇已经有婚配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他没办法和阿戈尔的女人再结婚的!难道你们阿戈尔的法律,是允许一夫多妻的吗?!” “不,莱塔尼亚的女皇,阿戈尔社会是绝对的一夫一妻。” 面对自己并不是很看重的薇薇安娜,赫拉提娅很快就摆出了一副平静到了毫无感情般的面容。 不过,赫拉提娅还是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薇薇安娜的所有异议。 “不过,海洋的法律,或许不足以约束陆地上的物种。” “作为最高的执政官之一,为了我们两个文明的合作,我可以做出一点点退让。” “只要祈先生在阿戈尔可以只拥有一个妻子,我就对他在陆地上的婚姻生活不予追究。” “如果你是担心,你的父皇与阿戈尔女子的交配,会对你的家庭造成动荡,也大可放心。” 还没等薇薇安娜再次开口,已经预料到她想说什么的赫拉提娅,再次补充说明道: “不同于陆地,我们阿戈尔不需要通过交配行为来诞下子嗣。” “只需要提取双亲的dna,暂时孕育在母亲怀中一段时间,就可以转移到培养管之中。” “诞下的孩子,就算没有父母引导,国家也会抚养他们,我们将会根据每个孩子的资历、特长与兴趣,对他们进行培养,保证他们的成人成才。” “换句话说,除了血脉,你们大可以将这个孩子视为一个陌生人,浑然不负责任,也不需要有负罪感。” “那么,莱塔尼亚的女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还是有的。” 而在薇薇安娜哑火之后,身为陈祈的兄长,魏彦吾也觉得不能再由海里的阿戈尔这么为所欲为了。 这群海里的鳞人,想让自己贵为皇帝的三弟,给他们当种驮兽? 想得美! “阿戈尔一方可能有所不知,我这位胞弟身体内流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真龙之血,是对大炎具有继承权的血脉。” 魏彦吾保持着身为执政者的风度,浅笑的对赫拉提娅说道: “而且,他还是莱塔尼亚的皇帝,又是谢拉格的喀兰王。” “他的血脉在陆地上是绝对珍贵的宝物,这意味着他的子嗣,具有着继承陆地上多个国家的权力。” “或许阿戈尔的社会,并不在意血脉之说。” “但这对于陆地而言,却是绝对不可以忽视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腥风血雨。” 说到这里,魏彦吾的兽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但语气却依然无比和谐,甚至带着开玩笑般的性质,试探的问道: “还是说,阿戈尔就是打算用这种方法,让我的胞弟诞下子嗣,然后将他教育成纯正的阿戈尔的人?” “到时候,这个流着我胞弟的血脉,却自认为是阿戈尔的孩子,就可以来到陆地上,兵不血刃的继承我胞弟留下的政权了?” “哈哈,我相信,高傲如阿戈尔,应当不会采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吧?” 魏彦吾一边笑着,一边也是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枪。 他认为自己的这番辩护,足以让阿戈尔意识到,他们这番话计划,陆地上的文明是绝不会同意的。 除非,阿戈尔想要挑起陆地上的一场血战。 “——您说的一点不错,大炎的原皇子。” 然而下一秒,就在魏彦吾自信满满的吸烟时,赫拉提娅那毫无起伏,甚至没有隐瞒必要的答复,再次清晰的飘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阿戈尔,确实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让陆地的文明接受阿戈尔的领导。” “这是根据阿戈尔的仪器的计算后得出的,可以让陆地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的方法。” 魏彦吾:“咳咳咳!” 不是,你就这么承认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下,脸色微变的魏彦吾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执政官竟然这么不讲“规矩”。 这种约等于国家机密般的情报,她竟然就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向他们坦白了?! 然而,魏彦吾一想到这里,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阿戈尔的想法。 如果一个国家在外交方面,可以毫无保留的将国家机密,向对方的势力做出分享,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阿戈尔与陆地上的国家们的合作,已经达到了亲密到无需怀疑的地步。 但毫无疑问,这是海洋和陆地的第一次合作,面对阿戈尔这么一个神秘的势力,他们不可能不做保留。 另一种……就是阿戈尔,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陆地上的文明放在眼里。 哪怕阿戈尔放弃这个牺牲最小的战略,他们依然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将陆地上的文明全部统合为一。 因为阿戈尔与陆地文明的差距,堪比降维打击。 “你无需如此惊讶,大炎的原皇子。” 见所有人对阿戈尔的认识依然欠缺,赫拉提娅也是多耗费了一点精力,平淡的解释道: “阿戈尔如今虽受海嗣的威胁,文明处于危难之际。” “但陆地文明……坦白的说,如果你们没有这位帝皇,阿戈尔想要改变陆地文明,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我们只需要做出一些无私的奉献,就可以让陆地的文明快速渡过千百年的发展。” “我们可以让伊比利亚人重建家园。” “可以让那头名为‘耶拉’的巨兽,哪怕放弃了谢拉格,也让那座雪山依然不受天灾困扰。” “哪怕是乌萨斯、卡兹戴尔的战火和纷争,我们亦可以轻松平息。” “只是这位帝皇的存在,才让陆地的文明,拥有了与阿戈尔平等谈判的资质。” “也让阿戈尔开始重视,关于陆地文明的一切。” 赫拉提娅的话语是这般平静,就仿佛喝水呼吸一般自然。 然而,她的言辞却是傲慢的让人难以接受,话语中那连鄙夷都找不到的视若无物,成为了对陆地文明堪称最大侮辱的言辞。 “……凯尔希,阿戈尔真的可以做到这些?” 博士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向着身边沉默不语的凯尔希询问道。 “……博士,我虽不想这么说,但赫拉提娅执政官所说的一切,只是事实而已。” 见多识广,乃至于对阿戈尔一族都有着极深的了解的凯尔希,非常清楚,这个种族的根本没有必要说什么谎言。 “我们不该怀疑他们的真诚……只是,阿戈尔的处理方法,也绝对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文明的发展,必然需要过程,有些血与泪,是永远绕不过去的。” “拔苗助长,只能适得其反。” “只不过……” 凯尔希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话已至此,博士也明白了凯尔希后半句话的意思。 只不过,阿戈尔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陆地的文明。 对他们来说,陆地文明,不过是一片未曾开化的蛮荒之地罢了。 他们只是想开垦那里,顺便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处理陆地上的原住民,仅此而已。 “陆地的文明重视血脉,重视亲情。” “倘若如此,你们为何要在意,流淌着你们血脉的孩子,是不是接受阿戈尔的教育长大的呢?” 赫拉提娅继续清冷的反驳着魏彦吾的话语,却将目光转向了陈祈,微笑的解释道: “当然,陆地上的帝皇,这也取决于您的意愿。” “倘若您真心抗拒,我们也可以通过人为的改造,让您的孩子与你的dna匹配度,少于50%。” “到那时,您的孩子就算是从血脉上,与您没有父子关系了。” “……那倒不必了。” 赫拉提娅的话语,让陈祈罕见的沉默了许久。 但在谈及自己的血脉和孩子时,陈祈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义正言辞的摇了摇头道: “朕对人体改造,颇为反感。” “而且,朕也更希望好好培养自己的亲生骨肉,阿戈尔的价值观,与朕的理念相差甚远。” 一想到一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要经历人为的干涉和改造,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这个孩子,还是继承了自己的血脉的亲生骨肉……陈祈就发自内心的有种强烈的抗拒感。 “另外,朕也不希望,和完全没有感情的女人有任何一夜情的关系。” “倘若阿戈尔愿意以国家的方法,和陆地联姻的话,朕倒是可以不介意。” ——等等,怎么好像被赫拉提娅这么一打岔,自己都已经开始接受在阿戈尔和不认识的女人结合的事情了? 然而,心乱如麻的陈祈,只是展露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都被赫拉提娅敏锐的捕捉到了。 “嗯……虽然与我们料想的有些偏差,但既然是陛下的意愿,那么我们也可以接受。” “只不过,按照陛下的计划的话,实验的时间可能会更漫长一些就是。” 赫拉提娅浅浅一笑,随后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 “经过我们的精密计算,认为可以与你结合后,诞下优秀的子嗣的人选,在阿戈尔大概有19677人。” “而在经过我们进一步的排查后,我们为您挑选了120位匹配度最高的实验人选。” “如果陛下想要选择联姻的对象的话,我们建议你与这120人之中挑选。” “——当然,您也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与这120人进行交配行为,我们一直欢迎。” “一,一百二十人?!” 当赫拉提娅亲口说出这个数据的时候,薇薇安娜也是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纯情的薇薇安娜,在一番面红耳赤的同时,却也是下意识的问道: “这,这种事情,是需要每一个人都试过去的吗?!” 赫拉提娅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那是自然,哪怕是阿戈尔,受孕率也并非百分百。” “而且为了确定陆地的帝皇的基因,是否能被子嗣继承,以及概率有多大,有什么影响等等……” “这些都需要多组实验,进行对比对照才可以确定结果。” 然而,说到这里,赫拉提娅却是语气一顿,对着陈祈更接近了一步,笑容更灿烂了一分的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 “陛下,请允许我以私人的身份,向您推荐,我认为最适合的,可以担任你在阿戈尔的妻子的人选。” “我敢以我执政官的生涯担保,你和这位阿戈尔女子诞下的子嗣,一定能继承你最优秀的基因。” “噢,是谁?” 陈祈第一次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好奇。 然而,只见赫拉提娅在温柔的一笑后,将自己的目光静静的转向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人的身上。 ——她的亲生女儿,歌蕾蒂娅。 “……我?” 当见到自己的生母,以及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投向自己后,歌蕾蒂娅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明显的诧异。 但下一秒,歌蕾蒂娅那诧异的神情,便被极度的愤怒和冰冷所取缔。 第一次,歌蕾蒂娅的脸上,浮现出了憎恨般的神情。 而这股憎恨,竟然是冲着她的亲生母亲而去。 “你好像非常惊讶,我的小歌蕾蒂娅。” 然而,意识到自己女儿那憎恨的情绪,赫拉提娅却是对此视若无睹。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发自内心的母爱的微笑,直视着自己女儿冰冷的双眸,柔声的解释道: “你当然拥有这样的权力,小歌蕾蒂娅,但你却也应该清楚,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最理性的判断。” “你是深海猎人,而且是存活的女性深海猎人之中,属于最强的存在。” “如今,要挑选一位可以继承陆地最强者的基因的人选,你本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身为母亲,我对继承了自己基因的女儿,有着绝对的自信。” “身为执政官,我对阿戈尔最优秀的女性深海猎人,也有着绝对的自信。” “你,就是我决定下来的不二人选。” “——不,赫拉提娅执政官。” 然而,无视了自己母亲那毫无母女之情,唯独只剩下理性的话语。 歌蕾蒂娅强忍下了心头一切的情绪,以近乎将自己的内心冰封一般的语气,意外平静的回应道: “我已经非常了解你的决定,是绝对理智的判断。” “但我想,我应当有权力拒绝你的提议。” “噢?这是为何?” 全程都保持着优雅从容的气度的赫拉提娅,听到自己女儿的回绝后,第一次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 然而,面对自己那还在装傻的母亲,歌蕾蒂娅眼眸中的神情愈发冷漠。 但最后,在歌蕾蒂娅的目光扫过了陈祈一行人后,她依然选择了靠深呼吸,强行压抑了胸口的怒火。 “一方面,我身为深海猎人,还需要肩负保卫阿戈尔,保卫同胞的使命。”歌蕾蒂娅咬牙的一字一句解释道: “哪怕是接受胚胎剥离手术,对我来说也会造成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而倘若在那段时间,海嗣进犯,身为队长的我岂能让我的队员们只身犯险?” “另一方面……” 歌蕾蒂娅的话语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她那本来毫无波澜的面容,如今却因为内心的动荡,而让所有人都可以读懂她的情绪。 她在用眼神,对自己的母亲发出无声的抗议。 ——接下去的话,恐怕并不适合在公众面前讲出。 难道赫拉提娅,还打算逼迫自己的女儿,和她撕破脸皮的爆发出来吗? “……我明白了。” 然而,清楚了自己女儿的意志后,赫拉提娅并没有为之流露出任何不喜的神情,反而笑容依旧。 但很快,赫拉提娅就将目光转向了陈祈一行人,温和笑道: “抱歉,陆地上的帝皇,今日的商谈还请到此为止。” “明日,我会邀请各位再来,介时我们将更深入的讨论,关于其他计划的细节。” “现在,还请各位给我和我的女儿,一点私人空间。” (本章完) 第144章 陈祈未来的子嗣?统一海洋与陆地的 第144章 陈祈未来的子嗣?统一海洋与陆地的绝世帝皇? “所以,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在被赫拉提娅下了逐客令后,陈祈一行人也不得不从冥思间离开。 而在路上,一直闷闷的吸着烟的魏彦吾,也是趁着他们还没有与锏会合的时候,及时向自己的三弟郑重的询问道: “你不会真的打算留在阿戈尔,任由这群尾巴上长着鳞片的家伙榨取你的精华,把你当种驮兽用吧?” “是啊,父皇!” 魏彦吾此言一出,身为女儿,同时也是铁血的与自己的妈妈们站在一起的薇薇安娜,也是连忙的点头答道: “虽然,我不是很在意父皇你有没有亲生孩子这件事啦。” “我自认为也不是个很好的女皇,如果父皇你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继承莱塔尼亚的皇位的话,应该也会比我更可靠。” “但……一,一百二十个还是太可怕了啊!孩子太多对父皇你来说,也是会带来麻烦的!” “——你们想什么了?当我是什么?色中饿鬼吗?” 然而,面对魏彦吾和薇薇安娜告诫,陈祈更是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陈祈或许态度上会有所妥协。 但身为皇帝,陈祈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下半身的问题上犯过错误,更没有招惹过任何对自己没有益处的女人。 哪怕是政治婚姻,目前为止,陈祈也就只有一个维娜,甚至到现在都没碰过她。 可想而知,在对待自己的子嗣的问题上,陈祈究竟有多么的谨慎了。 “更何况,阿戈尔对他们的谋划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居然想要通过我的子嗣,空手套白狼的获得陆地文明的统治权。” 陈祈冷笑连连,对企图利用自己的血肉的阿戈尔高层,他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想制造一个软肋来约束我,让未来海洋和陆地的合作,让阿戈尔一方占据有利条件吗?” “他们想得美。” “既然弟弟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那么接下来你会面对什么,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面对陈祈无比透彻的分析,魏彦吾和薇薇安娜在心头都是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由经验更丰富的魏彦吾警告道: “现在,你在阿戈尔眼里就是块香馍馍,为了搞到你的基因,这群家伙估计会想法设法的诱惑你。” 魏彦吾思索了一番后,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道: “接下来这段日子,弟弟,你的身边就由我,还有弟妹给你轮流当护卫吧。” “有我们在身边,相信这群阿戈尔很难找到诱惑你的机会,你接下去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 薇薇安娜这时也是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举手道:“我也可以当护卫,时刻在父皇身边监督父皇的!” “——恕我直言,陛下。” 然而,就在魏彦吾一行人,正在想方设法的防止陈祈的基因意外泄露到阿戈尔一族的手中时。 从冥思间走出后,一直在思索着的凯尔希,却是在此刻冷不丁的提出了一个不同的建议。 “我倒是认为,你应该接受阿戈尔的条件。” “什么?” 如凯尔希预料的一样,她此言一出,魏彦吾和薇薇安娜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诧异反问。 但这个时候,隐约猜到了凯尔希的打算的博士,也是及时的站了出来,对着面露忿怒之色的二人轻声说道: “魏长官,薇薇安娜女皇,还请息怒。” “我们都知道,凯尔希不会偏向阿戈尔一方。” “所以,我们不妨先听听她的看法,怎么样?” “……” 果然,有了博士的打岔,魏彦吾和薇薇安娜紧张的神情稍稍缓解了几分,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凯尔希的渊博阅历。 凯尔希对阿戈尔的了解,远比他们这些外来者更深,她既然敢开这个口,相信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凯尔希医生,你有什么高见?”陈祈也是好奇的向凯尔希询问道。 “……陛下,这毕竟是陆地和海洋的第一次合作,如果你这般避讳阿戈尔认为最稳妥的计划,那么我们两个文明之间的合作,难免会有裂痕。” 见陈祈愿意听从自己的解释,凯尔希也是抓住机会,平静的向陈祈说明其中的利弊。 “如今面对海嗣的威胁,我们应当齐心协力。” “因此,陛下,我认为对于在阿戈尔留下子嗣这一点,你不应该回绝。” “……那么,凯尔希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就这样明知前面有阿戈尔为我挖好的坑,我也得无可奈何的跳进去吗?” 面对陈祈的调侃,凯尔希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 “我们需要和阿戈尔合作,因此不该强硬回绝他们的计划。” “但……我们也有博弈的空间,可以让阿戈尔的方案处于执行,又没有完全执行的区间内。” 说到这里,凯尔希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坏笑。 而捕捉到凯尔希的这抹笑意,一旁的博士也是颇感好奇的上前来搭话道: “凯尔希,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既不破坏合作,又能让阿戈尔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猜的不错,博士。” 凯尔希点了点头,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陈祈,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陛下,对于阿戈尔希望您挑选妻子,留下子嗣的提议,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全盘接受。” “有了婚姻的联系,陆地与海洋的同盟关系,无疑将更加牢靠。” “至于阿戈尔想利用您的子嗣,合理夺取陆地政权的方法……也很容易破解。” 迎着所有人期望的目光,凯尔希道出了让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最质朴的解决方案: “只需要陛下,不让您的孩子落入阿戈尔的手中即可。” “陛下,您可以让您的阿戈尔妻子,以最原始的十月怀胎的方法诞下子嗣。” “只要您的孩子从未进入过阿戈尔的实验室,您孩子的基因就没有机会被阿戈尔研究、篡改,甚至滥用了。” “至于生产……凭借罗德岛的技术,以及阿戈尔人的体质,这绝不是什么危险事件。” “而且更重要的是,您的孩子诞下后,将会由您亲自教导。” 说到这里,凯尔希的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凯尔希很清楚,陈祈最担心的问题,是阿戈尔会利用他的子嗣,达成阿戈尔对陆地文明的统一。 因此,她的方案之中,最关键的一环,就在陈祈本人的身上。 “陛下……恕我冒昧,您这一生已经足够精彩传奇。” “但,您想在这一辈子,解决掉一切的危机,完成海洋和陆地的平衡,甚至统一,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您不得不将自己的伟业和期望,都寄托在您的子嗣身上。” 凯尔希平静且理性的,向所有人陈述着这个客观的事实。 “您需要亲自教导您的子嗣,培养他在陆地和海洋文明之间,达成平衡的观念。” “这样,您的孩子就不会是阿戈尔统一陆地文明的工具,而是同时对陆地和海洋,有着同样的号召力的,绝对皇者。” “这,是对您的最优解。” “同时,也是对当下,以及陆地文明的未来的最优解。” “……但,如果这样的话,阿戈尔那边还会坚持这个方案吗?” 此时,在一旁一直聆听凯尔希的方案的博士,却也是从中找到了一个很明显的漏洞,不禁询问道: “将用来夺取陆地政权的孩子,交给祈独自培养,阿戈尔这样岂不是白白损失一个优秀女子,还得留下一个,未来可能会反向统治他们的巨大的隐患?” “阿戈尔会同意吗?” “一定会!”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凯尔希的回答是这般的斩钉截铁。 这可不符合凯尔希向来谨慎的性格,足可见,她对自己的这个方案,究竟多么的有信心了。 而很快,迎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凯尔希就娓娓道来了她如此确信的理由。 “如今,阿戈尔的首要危机是海嗣。” “而他们想利用陛下的基因达到的唯一目的,是创造出第二代的深海猎人。” “这是他们的底线。” “换句话说,只要他们可以改良出更强的深海猎人,对于陆地文明的统治之类的计划,阿戈尔都是可以暂时搁置的。” “凭借阿戈尔的技术,他们有的是办法,提取、复制陛下的基因,然后转移到他们要培养的深海猎人的身上。” “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一个恐怕是赫拉提娅执政官,自己一人制定出的方案。” 说到这里,凯尔希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赫拉提娅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说放在陆地上,凯尔希很快就能想明白缘由——毕竟陈祈身为帝皇,可以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帝皇的妃子,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这里是阿戈尔。 阿戈尔那已经不再需要为物质需求所困扰的社会,人们不再那么重视亲情,甚至不重视血缘。 对赫拉提娅执政官来说,她让自己的女儿肩负这个任务,能有什么原因呢? “……虽然我们不知道,阿戈尔高层在计划着什么。” 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得不到答案的凯尔希选择了放弃,但还是继续说道: “但毫无疑问的是,赫拉提娅执政官,会选择自己的女儿执行这个任务,一定有她的理由。” “赫拉提娅执政官,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动摇。” 凯尔希将郑重的目光投向了陈祈,一字一句的告诫道: “因此陛下,你还是需要谨慎。” “和阿戈尔女子诞下子嗣没有问题,但那个对象,绝对不可以是歌蕾蒂娅。” “她和赫拉提娅执政官,看似母女关系不和,但为了阿戈尔的利益,歌蕾蒂娅绝对有那个觉悟去牺牲自己。” “绝不能让赫拉提娅执政官,达成她的目的。” “……我清楚了。” 面对凯尔希掏心掏肺的告诫,陈祈也是不得不慎重对待。 而此时,沉默的一行人也是终于走出了宽阔的冥思间。 “祈。” 冥思间外,和一众全副武装的金律法卫、影卫与大炎禁军站在一起,忍耐着过路的所有阿戈尔平民好奇的目光的锏,在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后,冰冷警觉的面容,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 但很快,她就从陈祈向自己投来的微妙眼神,以及难以启齿的表情中,察觉出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祈?表情那么糟糕?” “锏……” 不知道该怎么和锏开口的陈祈,在与薇薇安娜对视一眼后,却收到了自己女儿故作傲娇的白眼。 陈祈知道,经过凯尔希的分析,自己的养女好像已经妥协,她会又多出一位后妈,以及一个弟弟妹妹。 但,理性虽然接受了,感性方面的话,薇薇安娜还是很鄙夷自己的养父,拥有的女人实在太多的行为的。 因此,她绝不会帮陈祈向锏解释。 如此情况下,陈祈最终也只好认命一般的,一边温柔的牵着锏略显粗糙的手掌,一边态度郑重的低语道: “有件事情,我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 而另一边,在冥思间内,赫拉提娅依然还在对自己的女儿,解释着自己此番行为的合理性。 “……这么说明,我的小歌蕾蒂娅,你明白了吗?” “我可是了不少的力气,才让其他执政官同意,将你作为这次方案的首选的。” “对于可以获取陆地上的帝皇的基因,让自己的后代对海嗣、邪魔的精神干扰产生抗性,为了这个研究名额,执政官中可是争破了脑袋。” “——那你们大可选择那些自愿的女子,赫拉提娅执政官。” 聆听了自己生物母亲全部的解释后,歌蕾蒂娅的神情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之色。 然而,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克莱门莎的注视下,她可以很明确的察觉到,歌蕾蒂娅眼眸中的那一抹强烈的抗拒……甚至是隐藏的杀意。 歌蕾蒂娅对自己生母的这种情绪,让克莱门莎不解。 毕竟,就算是在不太重视亲情阿戈尔,会对自己的生母产生这般程度的憎恨的子女,终究还是罕见的。 尤其在克莱门莎的眼中,赫拉提娅可以说为自己的女儿的未来,做了最完美的决定。 陆地上的帝皇,拥有着一己之力驱逐邪魔的绝世力量。 未来,他甚至会是阿戈尔驱逐海嗣的重要成员,阿戈尔人心中的英雄。 再说相貌……哪怕是以阿戈尔的审美,克莱门莎也不能从陈祈的容貌上挑出什么毛病。 为何歌蕾蒂娅这般抗拒? 然而下一秒,歌蕾蒂娅就以自己的言行,告诉了克莱门莎。 她对生母的强烈厌恶,正是来自于,生母对她的“掌控”。 “虽然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十分扭曲,但我想,你最起码应该清楚我的性格。” “我,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玩弄我的命运的存在。” 歌蕾蒂娅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生出了自己,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真的视为女儿的生母,已经没有更多话语可言。 歌蕾蒂娅很清楚,自己母亲对自己的爱,从来并非母爱。 她更多的是将自己看做一个,自己诞下的“最优秀的艺术品”般珍惜。 她不将自己当做女儿,只是当做一个自己掌握着的,最值得骄傲的展品而已。 她不尊重自己的意志,对她的诉求、兴趣、爱好都视若无物。 她只是要求着自己的“展品”,必须是最优秀的,仅此而已。 哪怕在阿尔戈这样的社会下,歌蕾蒂娅和赫拉提娅之间的母女感情,也只能用扭曲来形容。 而在歌蕾蒂娅察觉这一切的那一日开始,她就深深的厌恶眼前的生母。 “你应该清楚,在上次你不顾我的意愿,想要拥抱我的时候,我在你的脸颊上留下的疤痕。” “那是我反抗的象征。” 歌蕾蒂娅的目光,已然投向了赫拉提娅那脸颊的不起眼之处,一条依然如今保存着的疤痕。 以阿戈尔的医疗技术,赫拉提娅随时可以根除这条痕迹。 然而,赫拉提娅将这道疤痕,视为自己最美的艺术品,在自己脸上留下的“美的痕迹”,将它保留了下来。 这更让歌蕾蒂娅为之作呕。 “我在童年时期,你从未像个母亲一样关照过我,陪伴过我。” “如今,你却真的要摆出这副慈母的姿态,继续操控我的命运吗?” 歌蕾蒂娅一字一句的肃然回答道: “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提案,那么,我可能就不得不为了反抗,再给你那动人的脸颊上多添几道伤痕了。” “……我明白了,小歌蕾蒂娅。” 然而,哪怕是聆听着自己的女儿,这般直言不讳的威胁,赫拉提娅的语气却依然柔美动听。 但在克莱门莎和歌蕾蒂娅的凝视着,这位母亲的脸上的笑意终于开始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身为执政官的平静和威严。 “——深海猎人的二队长,歌蕾蒂娅。” “在!” 听到自己生母突然转变的态度,心头一突的歌蕾蒂娅显然明白,对方想要做些什么了。 然而,心中哪怕悲愤的恨不得杀人泄愤,歌蕾蒂娅以一个深海猎人的姿态,第一时间服从了上层的一切命令。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赫拉提娅冰冷无情的,仿佛不是在注视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而是盯着一个陌生人的目光下。 来自于执政官的命令,下达了。 “取得陆地上的帝皇的基因,对于阿戈尔的未来是至关重要,也绝不可轻易放弃的策略。” “在此,我以执政官的身份命令你,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这一使命。” “你是最优秀的深海猎人,是历经考验的战士,我们对你有信心。” “——当然,如果失败,你也不必沮丧。” 下一秒,赫拉提娅却是话锋一转,语气多了一抹柔和的同时,说出的话语却让歌蕾蒂娅觉得浑身冰凉。 “我们也有许多的备选项。” “告诉你也无妨,你的两位队员,也在我们那120人中,最优先的级别内。” “甚至克莱门莎,乃至于我自己,也同样在这名单之中。” “至此,你应该清楚,阿戈尔的执政层内,对这项方案的看重了吧?”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无法完成这项任务,那么,这份重担也将落于别人的肩膀上。” “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可以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选的。” 赫拉提娅话音落下,一时间,哪怕已经回归了海洋,歌蕾蒂娅也感觉仿佛“失水症”发作了一般,浑身发抖,软弱无力。 她的大脑一阵阵的嗡嗡作响,手脚冰凉宛如死尸般。 她没有想到,阿戈尔的高层对此事会如此执着。 她更想不到,这样堪比威胁的话语,会从自己生母口中说出。 哪怕她们的母女关系,在歌蕾蒂娅眼中已经降到了极点,但赫拉提娅从前对她一切的吩咐,都没有今日的命令,让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无情。 最终,面对着这份自己不承担,就将被其他人承担的人物。 歌蕾蒂娅将自己的一切情绪通通收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字来,作为自己的回复。 “……歌蕾蒂娅,领命。” “嗯。” 见自己的女儿终于妥协,赫拉提娅只是回以平淡的答复,淡淡道: “那就退下,去履行你的职责吧,歌蕾蒂娅。” “……是。” 不愿再在这冥思间内逗留一秒,歌蕾蒂娅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愿再回一下。 而很快,还没等克莱门莎开口,赫拉提娅便再次冰冷开口道: “克莱门莎,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赫拉提娅执政官。” 伴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远,冥思间内除了赫拉提娅一人之外,再无他人。 甚至就连负责协助的“小帮手”都停止了运作,冥思间内的一切,都归于了幽静。 而只有在这种环境之下,赫拉提娅才敢表露出自己真正的神情。 “歌蕾蒂娅,我的小歌蕾蒂娅。” “你总说母亲我对你没有母爱可言……你却怎知,母亲我为了你的未来,做好了多远的规划?” 凝视着自己女儿离去的方向,赫拉提娅的轻声,在空荡荡的冥思间内清晰的回荡着。 “陆地上的最强帝皇,一己之力将邪魔驱逐的存在……他的基因,他的子嗣,究竟是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存在啊。” “海嗣是阿戈尔的最大威胁,深海猎人更是阿戈尔为了对抗海嗣,将海嗣与阿戈尔融为一体的扭曲产物。” “阿戈尔人人都认为,深海猎人是时刻处于崩溃边缘的存在,认为深海猎人离成为海嗣,仅仅一步之遥。” “我的女儿,当你成为深海猎人的那一天,你可知母亲我有多么的心痛?” “你为何不能看的更长远一些?” “海嗣若是注定吞噬一切,那么深海猎人也将沦为注定的失败品。” “但倘若海嗣真的能被驱逐……那么下一个被驱逐的‘异类’,必然是阿戈尔人心中,离海嗣只差一线的深海猎人。” “到了那时,我的女儿,为阿戈尔驱逐了海嗣的你,也依然得不到英雄的待遇。” “相反,你会成为牺牲品,成为阿戈尔人最后的牺牲品。” “……而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发生。” 赫拉提娅一字一句的低语着,她那高贵优雅的面容上,在近乎歇斯底里的母爱的影响下,竟扭曲的有些狰狞的恐怖。 “你不理解我也罢,憎恨我也罢,但妈妈一定要这么做。” “我要为你寻求一个庇护……那个陆地上的男人,终究不可能庇护你,他是阿戈尔计划中,对抗海嗣的‘牺牲品。’” “因此,只有你的亲生骨肉,才可以保护你。” “有着深海猎人的强健体魄,有着那帝皇的恐怖法术,更不会被外界蛊惑,一心守护母亲的,最强的后代。” “那个孩子,会是你最后依仗。” “一个……统一海洋和陆地的,绝世帝皇!” (本章完) 第145章 歌蕾蒂娅:帝皇,我来榨你了 第145章 歌蕾蒂娅:帝皇,我来榨你了 歌蕾蒂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冥思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动作僵硬的好像行尸走肉。 以至于,她刚刚踏出冥思间的那一刻,就被自己早就在外等待的两位队员看出了异样。 “怎么了,二队长,你的脸色苍白的就好像刚出生的小海马一样。” 幽灵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自己队长的异样,在习惯性的调侃了一声后,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她的二队长竟然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语一样,从她和斯卡蒂的身边擦肩而过。 “……剑鱼,到底发生什么了?” 此时,哪怕是平时呆呆的,不太擅长人际关系的斯卡蒂,也都注意到了歌蕾蒂娅的不对劲。 她和幽灵鲨迅速上前来,伸手扶住了歌蕾蒂娅的肩膀,强迫歌蕾蒂娅的目光和她们对视。 “……斯卡蒂?”渐渐恢复知觉的歌蕾蒂娅,此时才重新掌握了身躯,低声轻唤了一句。 注意到歌蕾蒂娅那眼眸中的失魂落魄时,斯卡蒂忍不住问道: “究竟怎么了?剑鱼?执政官给了你什么任务?” “就连当初面对伊莎玛拉时,我都没见你这么恐慌过。” “……恐慌?” 斯卡蒂的话语,让歌蕾蒂娅渐渐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 还有那在自己胸口徘徊着,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情绪究竟为何物。 是的,自己在恐慌。 很可笑,对吧? 在深海猎人中,都属于顶尖的强者的歌蕾蒂娅,如今竟然被这对普通的阿戈尔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的事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是啊……” “斯卡蒂,劳伦缇娜,你们说的一点没错,我确实是在惧怕。” 无论是出于单纯诉说心中的苦闷,担心情绪将自己压垮的原因,还是想让自己的两位队友知晓这次“任务”的严重。 歌蕾蒂娅在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才是带着点点悲哀和认命般的态度,对着二女说道: “我在惧怕,我未来的孩子,会走我的老路。” “我在惧怕,我会成为一个,我最憎恨的母亲的模样。” “唉……” 然而,歌蕾蒂娅的话音刚落,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的斯卡蒂和幽灵鲨,都是齐齐的愣了一下。 最后,还是斯卡蒂诧异的将目光投向了歌蕾蒂娅平坦的腹部上,好半晌后,才是呆呆的询问道: “剑鱼,你……怀孕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在陆地待的时间明明不长,怎么会……” “——可爱的斯卡蒂,虽然你的猜想很大胆,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想错了。” 然而,还没等斯卡蒂继续询问,渐渐反应过来了的幽灵鲨,也是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自己这位闺蜜的喋喋不休。 这个时候,与歌蕾蒂娅同属于一支队伍,因此更搭得上话的幽灵鲨,才是微笑的走上前来。 “队长,你不用那么紧张。” “母亲给自己的女儿挑选配偶,在阿戈尔里很常见的嘛~” “如果队长对赫拉提娅执政官为你挑选的配偶不满意的话,你完全可以提出来嘛~” 她一边轻握着自己队长发冷的手掌,一边以好闺蜜的姿态,耐心的为自己的队长驱赶着恐惧。 然而,让幽灵鲨没想到的是,她的宽慰竟罕见的起到了反效果。 “如果是要求,我还可以回绝。” “但赫拉提娅执政官,对我下达的却是死命令。” 平复了心情,恢复了往日如深海的低温般的清冷的歌蕾蒂娅,却是在轻轻摇头后,说出了让两位队友都为之一惊的,自己的“配偶”。 “赫拉提娅执政官,命令我,一定要我诞下那位陆地上的帝皇的孩子。” “唉?” 话音刚落,幽灵鲨和斯卡蒂却是齐齐一愣,神情各异。 幽灵鲨被这个出乎预料的人选吃了一惊,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的眼眸,也反衬出几分哀伤和悲悯来。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的队长为何会露出这般无助的表情了。 而斯卡蒂的神情却更耐人寻味。 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在片刻的沉默后,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很古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同类,和一个类人生物结合一样。 自己虽然理解并尊重,但或多或少内心还是觉得膈应。 奇妙的是,斯卡蒂自己也分不清,陈祈和歌蕾蒂娅,谁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同类”。 甩了甩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赶出大脑后,从来不想那么多的斯卡蒂,也是回归现实的对歌蕾蒂娅问道: “剑鱼,你,不喜欢那个帝皇吗?” 不知是为了宽慰歌蕾蒂娅,还是单纯在为素曾谋面的陈祈说好话,斯卡蒂开口道: “他虽然不是阿戈尔人,但也是陆地上屈指可数的强者了。”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对他的感官应该会还可以。” “——这不一样,斯卡蒂。” 歌蕾蒂娅苦涩的摇了摇头,向来表达方式都很直白的她,也并不想在自己的队友面前隐瞒自己的感受,淡淡回答道: “如果是作为并肩作战的战友,我认可这位帝皇的能力。” “但作为配偶……我绝不接受一个什么帝皇,还是什么执政官,来成为我孩子的父亲。” “……是因为队长的父母?” 听到这里,对自己队长的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幽灵鲨,终于道出了歌蕾蒂娅心头最介怀的点。 歌蕾蒂娅平静的点了点头,语气却冰冷到憎恶的说道: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的父亲,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母亲诞下我,但我知道,早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经不在意我和我的母亲了。” “也因此,我发自内心的厌恶,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 “我绝不会选择这样的男人,当我子嗣的父亲……他们没有家庭的责任心,只是将女人视为生育工具而已。” “至于我的母亲……” 歌蕾蒂娅的语气更冰冷了几分,淡淡道: “我厌恶我的生母,更憎恨像她这般,将亲生女儿视为工具一般培养,还沉醉在虚假的自我感动里,认为自己是个伟大母亲的人。” “如果可能,我宁愿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共处的经历,就像大部分的阿戈尔家庭一样,孩子与父母毫无亲情可言。” “而现在,她却打算依仗着她那所谓的‘养育之恩’,让我变成像她一样的母亲。” “一个只为了追求优秀的子嗣,除此之外什么不在意,什么都不负责的母亲。” “我……厌恶成为她那样的人。” 话已至此,斯卡蒂和幽灵鲨,才是彻底明白了歌蕾蒂娅内心的悲愤是从何而来。 过去的经历让她对男人,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深恶痛绝。 而如今,她却几乎没有办法规避这样的未来,只能眼睁睁的让自己成为自己过去最厌恶的那类人。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才好,剑鱼。” 斯卡蒂沉默了好半晌,向来嘴笨的她,在绞尽脑汁无果后,只好凭借自己的直觉对歌蕾蒂娅宽慰道: “但,我想你可能过度悲观了。”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帝皇呢?看看他对孩子,以及对自己妻子的态度?” “或许,来自重视感情的陆地的他,会比阿戈尔人更负责?” 歌蕾蒂娅闻言,却是在一番沉默后,浑然没有将斯卡蒂的话语当真,只是平淡的回复了一句: “就算是哄我开心,也算你有进步了,斯卡蒂。” “但……哪怕是陆地人,对一个自己毫无感情的女人诞下的孩子,又能有多少亲情呢?” 说罢,歌蕾蒂娅也是忍不住一声叹息,将自己所有的不甘和苦涩,通通在闭上眼眸后,化为了一滴不可能落下的泪珠。 歌蕾蒂娅从记事开始,就从未再流过一滴眼泪。 她的优秀,她的骄傲和责任,让她绝不轻易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而今日的情绪失控,可能就是自己最后一次的倾诉吧。 沉默持续了好半晌,最终,在歌蕾蒂娅再次睁开眼眸的那一刻,在幽灵鲨和斯卡蒂的注视下,这位队长眼眸里却再也没有了一丝迟疑。 取而代之的,就是她们无比熟悉的,在执行任务时,毫无迷惘和迟疑的冷峻眼神。 “队长,你……” “——劳伦缇娜,不要多嘴了。” 不等幽灵鲨开口,歌蕾蒂娅恢复了绝对冷漠的语气,赫然证明了她的决心。 “任务就是任务,哪怕我们不愿意做,只要是为了阿戈尔的未来,那我们就必须去执行。” “现在,我为你们下达这次任务的布置。” 歌蕾蒂娅再次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长槊,在确保了自己的武器保养后,就严肃的下令道: “陆地那边的人,如果不是太愚蠢的话,一定已经知晓了我们的目的,并严加设防了。” “因此,我们可能需要突破层层难关,才能达成任务目标。” “幽灵鲨,虎鲸,你们负责帮我拖延住敌人的袭扰。” “我……亲自去取那帝皇的基因!” ……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维持陆地和阿戈尔的同盟关系,你可能需要和阿戈尔联姻?娶一个阿戈尔女人?” “而且,如果你不和那个阿戈尔女人生出一个孩子的话,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搞到你的基因?” 而在阿戈尔为陆地上的朋友准备的房屋内,锏在聆听了陈祈的解释后,也对他们一行人的现状有了足够的了解。 而对陈祈本人来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什么中世纪祸国殃城的美人,然后两方势力为了争夺自己的初夜,可以让数万大军为此血流成河。 但他不是美人,更已经不是初夜…… 陈祈只好按捺住了自己微妙的心情,在点了点头后,郑重的对锏解释道: “事实上,就算不为了继承的目的,他们也需要我的基因,对深海猎人进行改良,用于抵御海嗣。” “如果只是为此,我倒是可以配合。” “但阿戈尔窥视我们陆地文明的行为,我却不可以忽视。” “所以,为了让阿戈尔人不滥用我的基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如愿以偿的见到继承了我基因的后代,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 “但实则,这个孩子将完全不受阿戈尔人的操控,他将会由我亲自培养,而不是沦为阿戈尔人占领陆地的工具人。” 说着,陈祈才是将目光投向了锏,这位自己发自真心最珍视的女子。 “当然,锏,我尊重你的意愿。” “如果你介怀的话,可以现在就告诉我,我哪怕拼着和阿戈尔的同盟出现裂痕的风险,也会回绝阿戈尔的要求。” “——祈,这种话,你根本没有必要问我。” 然而,面对着陈祈郑重其事的询问,锏只是在沉默了片刻后,就向着他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顺从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永远站在符合你的利益的这一边。” “如果你觉得,你需要娶一个阿戈尔女人,才能让阿戈尔放心的和我们站在一起,你就尽管做这个决定就是。” “你才是陆地的帝皇,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当一个默默支持你的女人而已。” 然而,仿佛生怕陈祈不放心一样,锏也是格外坦诚的表达了自己身为女人的看法,道: “我也承认,你每增加一个女人,我心里都会更加不爽,但这也不过是我们的家事而已。” “别让我们的家事影响你的判断,祈。” “……谢谢,锏,真的谢谢你。” 虽然是陈祈心中预料到的答案,但当他亲口听着锏对自己的开导和支持后,他的心中欣慰的同时,却已经做下了一个违背凯尔希之前计划的决定。 他决定,明日就去和赫拉提娅摊牌,彻底回绝阿戈尔的联姻,以及研究他的基因诞下子嗣的方案。 陈祈不想辜负,面前这个一心为自己好的,自己最爱的女子。 陈祈更不想,娶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只想从自己这得到什么的陌生女人。 哪怕这个女人再美也一样。 陈祈在感情方面唯一的追求,只有真情实意。 想到这里,心中的一个心结解开的陈祈,也是重新恢复了活跃的心思。 还没等锏反应过来,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的身躯被陈祈从椅子上横抱了起来,他的脚步更是望着房间内那软塌塌的床垫接近而去。 “要死啊?!” 以往都是自己主动,没想到这次被突然袭击的锏,罕见的害羞了起来。 然而,回应锏的,却是来自陈祈一个充满爱意的深深的吻,以及在她的耳边,陈祈那颇为动情的话语: “锏,我不娶阿戈尔的女人了,我也不给阿戈尔女人诞下我的后代的机会。” “我的第一个亲生孩子的母亲,只可能是你,锏。” “事不宜迟,就现在,我们来生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吧。” “让那群阿戈尔的科学家,尽管眼红我的基因去,我就让他们眼红但拿不着!” “……混蛋,昏君。” 听着陈祈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心头忍不住一阵猛跳的锏,在轻声的回骂了几句后,却依然克制不了内心的悸动。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刚刚的那番话,绝对是真心的。 这是锏记忆中,陈祈第二次为了自己,做出了并不明智的抉择。 但……锏又怎么忍心,去指责自己爱人偶尔的荒唐呢? 一时间,锏也是浑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第一次选择了以顺从的姿态,任由自己的男人摆弄她的身躯。 但,也就在此时,来自于大门突然的一阵巨响,却打断了这对情到浓处的夫妇的所有动作。 “谁?!” 甚至来不及穿上外套,在意识到有人闯入后的锏猛地反应过来。 只见她迅速从陈祈的手中挣脱,第一时间举起了自己挂在武器架上的大剑,神情严肃的凝视着那从屋外踏入的三道熟悉的倩影。 而锏和陈祈自然也认识,这三位不请自来的深海猎人。 至于屋外负责守卫的金律法卫和大炎禁军,不知何时早已陷入了昏睡,似乎连反抗都未曾有过。 “你们……”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雅兴了,陆地的帝皇,还有锏小姐。” “但很遗憾,关于陆地的交配仪式,或许需要暂缓了。” 为首的歌蕾蒂娅仅仅是扫视了屋内的情况一眼,便知道二人之间打算做些什么。 然而,这些却根本无法动摇她的思绪,她只是仿佛一台冰冷的机器一般,冷漠的执行着自己应该做的一切指令。 “现在,还请陆地的帝皇配合我的工作。” “否则,我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榨取你的基因了。” (本章完) 第146章 歌蕾蒂娅片刻的心动? 第146章 歌蕾蒂娅片刻的心动?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们阿戈尔人都这样的吗? 陈祈甚至还没来得及为歌蕾蒂娅的话语觉得汗颜,而因为陈祈的警告,对歌蕾蒂娅一行人的目的早有知晓的锏,反倒是露出了熟悉既凶残又挑衅的笑意。 “目的很明确啊,也好,省得我浪费口舌。” 锏甩了甩手中的大剑,冷笑连连的凝视着歌蕾蒂娅一行人,道: “抱歉呢,这家伙的子孙后代我全都包圆了,没有多余的份留给你们。” “你们要是想要,可能得多努把力了。” “……我们不需要很多,以阿戈尔的技艺,我们甚至不会危害到帝皇陛下的身体健康。” 然而,歌蕾蒂娅的语气虽平静,但她那紧握长槊的手掌,却也验证了她那话语中未曾表露的危险和决心。 “不过,这也无所谓。”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和平解决。” 说罢,在锏警觉的注视下,歌蕾蒂娅那隐藏在紧身衣作战服下的窈窕且丰满的肉体,也是渐渐勾勒出了一个危险的幅度。 同为顶尖的战士,锏很清楚,这是准备发力的姿态。 “虎鲸,鲨鱼,缠住她。”歌蕾蒂娅对自己身旁两位并没有什么斗志的队友肃然下令道: “我去……直取头目!” “砰!” 好快! 歌蕾蒂娅话音刚落,伴随着她猛然的发力下,就连空间都为之分割开来!! 饶是以锏的反应力,她眼眸也只能捕捉到一抹黑色的残影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 紧随其后的,才是那传入锏耳中的破音声。 至于她的剑,在挥下的那一刻,甚至连歌蕾蒂娅的边都未曾蹭到。 此时,眼眸微颤的锏,才不得不确定一个让她觉得惊悚的事实。 那女人的爆发力……超越了声音! “没什么干劲,只要限制住你就行了吧?” 而下一秒,伴随着斯卡蒂慵懒的声线的传来,来不及追击歌蕾蒂娅的锏才是猛地回过神来。 而面对斯卡蒂那高高举起,朝着自己以并不快的速度劈砍来的大剑,最擅长力量的锏也是二话不说,同样以大剑抗衡。 然而,在二女的大剑接触的一瞬间,锏的脸色变了。 “轰!!” 斯卡蒂的大剑刚刚落下,锏脚下的地砖被震得即刻破碎开来,地面甚至都为之下陷出了一个几十公分坑洞! 而锏虽然扛下了斯卡蒂这一剑的攻势,但脸色却已苍白,赫然接的十分吃力。 更重要的,锏发现,自己竟然难以震开斯卡蒂的大剑。 斯卡蒂的大剑就好像一座巨山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发力,都稳稳的镇压着自己。 而斯卡蒂那依然从容无比的淡漠表情来看,她显然还游刃有余。 这……就是深海猎人吗? 哪怕和自己一样,完全没有源石技艺的痕迹,但光凭借力量和速度,就足以媲美陆地的顶尖强者! 锏此时此刻才认识到,为何阿戈尔会以这般自然的傲慢态度,来看待陆地上的文明了。 “放心,只要你不动,我就不会用力。” 而斯卡蒂显然也不想惹事,只是抱着执行任务前来的她,对锏毫无敌意的说道: “光一个我你就没办法解决,鲨鱼还在待命,你是怎么也没办法给其他人传达信息的。” 说罢,斯卡蒂好像还很体谅即将成为“苦主”的锏的心情,于心不忍的淡淡道: “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想看自己的丈夫被侵犯,我也可以帮你蒙上眼睛,堵住耳朵。” “剑鱼下手速度一般很快,一分钟内肯定可以解决。” 因为没有参考数据,斯卡蒂只好以歌蕾蒂娅杀死大型海嗣的耗时进行对比。 然而,斯卡蒂话音刚落,明白自己身处绝境的锏,反倒是被这位蛮可爱的深海少女的话语给气笑了。 “海里的小姑娘,你们确实强的超乎我的想象,但你们绝不该小瞧我的眼光,更不该小瞧陆地上的最强者!” “就算你们可以限制住我,你们也绝对拿祈没有办法。” “而就算你们真的可以达成你们的目的,祈也绝对会拼尽全力,让你们蒙受远超计划内的代价!” “——祈!给我拿出你帝皇的风度来!别让那女人轻易得逞!” 说罢,锏还不忘微微扭头,冲着身后的陈祈,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的喊道: “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干死她!” 毫无疑问,锏口中的这个“干死”绝不是个夸张的说法。 对于锏来说,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即将被别的女人侵犯,这样的羞辱足以将她气的七窍流血。 而她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男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这群阿戈尔人的计划落空吧。 “啊啦,这位陆地上的朋友,好像自己的配偶非常有信心呢~” 然而,对比起斯卡蒂的中立,和歌蕾蒂娅同队的幽灵鲨则是完全偏向自己队长的这一边的。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队长对陈祈无感,甚至厌恶这次任务。 但幽灵鲨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队长的能力。 于是乎,这位如精雕细琢的雕塑般动人的深海猎人,一边走到了锏的面前,一边微笑的揶揄开口道: “不过,在此我要提醒一下你喔,陆地上的小姐。” “你的配偶,刚刚好像被我们的队长扑倒了呢~” 锏:“?!” 然而,没有办法复刻陈祈的狼顾之相的锏,自然不可能看到发生在她背后的场景。 而此时,陈祈那足足一米八五的高挑身躯,已经被化为一颗漆黑子弹的歌蕾蒂娅直接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哪怕接受了巫王的传承,拥有着在这个世界堪比“神”一般的力量,但陈祈的肉体强度并没有在接受传承后发生什么改变。 歌蕾蒂娅在海洋中,可以爆发出超音速的恐怖速度,这完全超出了陈祈的视觉捕捉极限。 在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这位一米九的窈窕女子死死的压在身下。 而这位深海猎人的二队长,都已经开始面无表情的用冰冷的手掌去探索了。 “嗯?” 然而,在歌蕾蒂娅微微皱眉,强忍厌恶的一番摸索后,她却没有抓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 下一秒,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她,才发现原本被她扑倒的陈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房间的另一处,正神情微妙的注视着她。 “……歌蕾蒂娅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你看起来不仅没有了过去的飒爽,还被烦闷所困扰。” 陈祈凝视着自己记忆里,面对成群结队的海嗣都不曾动摇,哪怕受到致命伤都能爬起来战斗的二队长。 如今,却要为了阿戈尔高层的命令,亲自来做这个让她发自内心厌恶的任务。 “是赫拉提娅执政官让你这么做的?”陈祈不禁询问道。 “多说无益。” 然而,进入到工作状态的歌蕾蒂娅,将自己一切的情绪都掩盖了下去。 她将手中那足以致命的长槊丢弃,重新站起身来,以不由分说的姿态淡淡说道: “阿戈尔需要你的基因,那我就这么去做。” “身为深海猎人,我们不问缘由,只执行任务。” “——如果你说的是关于陆地和海洋的联姻,以及第二代深海猎人的计划的话,歌蕾蒂娅女士,你已经不需要努力了。” 对于态度坚决的歌蕾蒂娅,陈祈在轻轻的摇头之后,以完全相同的强硬姿态回答道: “明日,朕就会亲自去和赫拉提娅执政官提出,拒绝阿戈尔的这个提案。” “真的?!” 果不其然,陈祈此言一出,一旁的斯卡蒂和幽灵鲨也是连忙发出惊喜的回复。 在惊讶下,甚至斯卡蒂连自己的巨剑都收了回去,两位深海猎人都在由衷的为歌蕾蒂娅躲过一劫而感到高兴。 但下一秒,打破这份欣喜的,竟然是歌蕾蒂娅那毫无波澜的声音。 “不可。” “二代深海猎人,对阿戈尔未来抗击海嗣,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这将让极多的阿戈尔人可以避免牺牲的命运。” 歌蕾蒂娅微皱眉头,随后内心在一瞬间出现了松懈,但她还是选择了坚持。 “因此,哪怕只是为了阿戈尔人,我也必须得到帝皇你的基因。” “而唯一可以确保帝皇你的基因不被滥用的方法,就是和我这个执政官的女儿诞下后代。” “这样,达成目的的阿戈尔高层,就会全力以赴的培养这个孩子,作为未来掌控陆地的工具……” 不自觉的,歌蕾蒂娅的话音越来越轻,陈祈也注意到她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虽只是一瞬间的破绽,但也足以证明了歌蕾蒂娅内心的挣扎。 显然,她也不希望自己诞下的子嗣,未来走向被阿戈尔高层操控命运的路。 但最终,歌蕾蒂娅还是不得不压抑了自己的情绪,以近乎死心般的平静,淡淡说道: “这是影响力最小的方案,也是对帝皇你损失最小的方法。” “还请您见谅,陆地上的帝皇。” “我强你弱,阿戈尔虽然邀请了陆地的朋友前来帮忙,但事实上他们依然占据着主动。” “只有达成目的,阿戈尔的高层才会安心,您虽然强大,但也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抵御整个阿戈尔。” “所以请你就此妥协,让我们都少费功夫,如何?” “——绝不。” 然而,在经过了歌蕾蒂娅这般推心置腹,甚至在阿戈尔已经足够被判为“泄密罪”的话语下。 回应三位深海猎人的,却是陈祈愈发强硬的回应。 这一次,不仅仅是幽灵鲨和斯卡蒂,就连歌蕾蒂娅都是微微一愣。 当她注意到眼前这位,虽然表情在微笑,但眼眸里尽是绝不动摇的冰山般的抗拒的帝皇时,歌蕾蒂娅也罕见的微愣了一下。 “我就直说了吧,歌蕾蒂娅女士。” 好像生怕歌蕾蒂娅还会坚持,失去了耐心的陈祈也是一字一句的回应道; “虽然你的超音速确实打了我个猝不及防,但你要是认为靠速度就可以得逞,那就太天真。” “我有无数种法术,可以让你的超音速形同虚设,让你无法靠近我的身躯。”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陈祈手掌一挥,就将床边的一个水杯送入了充满邪魔的外域之中。 陈祈并不会弗莱蒙特特有的“放逐”法术。 但在第一次模拟中,在外域抵抗邪魔的他,在将帕维永改造成抵御邪魔的城市后,帕维永也成为了他的一个“传送锚点”。 依靠这一点,他就可以通过最普通的传送法术,达到和弗莱蒙特的“放逐”近乎一样,空间传送的效果。 “没有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在小小的展露了自己的力量后,陈祈将郑重的目光投向了一言不发的歌蕾蒂娅,掷地有声的回绝道: “如果阿戈尔无法理解陆地的语言。” “那么,在这海嗣危机即将来临之时,朕也不得不先向阿戈尔,展露朕的力量,来表达朕的意见了。” “这绝非海洋和陆地想要的结果。” “但身为陆地的帝皇,朕虽想维持同盟,但绝不代表着,朕会对阿戈尔的得寸进尺置之不理,甚至一味的妥协退让。” “如果阿戈尔不相信,你们也大可来试试。” “……帝皇你的意志,我已明白了。” 然而,对陈祈的破坏力究竟有多恐怖,早已对陈祈那毁灭乌萨斯防线的一击危险评估有所了解的歌蕾蒂娅,自然相信他的说法。 甚至连武力威胁都用上了……再进行任务就本末倒置了,完不成也不是我的错。 然而,确定了现状,已经不需要自己继续执行任务而松了口气的歌蕾蒂娅,望着陈祈那极其抗拒的态度,心中却罕见的泛起了一分好奇。 那是一种独属于女人的好胜心,所带来的好奇。 “……不过,帝皇如果愿意,可以回答我一个私人问题吗?” “嗯?”感知到歌蕾蒂娅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以为危机已经渡过的陈祈不禁一愣。 然而,只见歌蕾蒂娅在一番沉默后,依然冷声的询问道: “当我前来取你基因的时候,您为何像躲海嗣一样的躲开我?” “难道,是我身为女性的魅力不够?还是你在忌惮我体内移植的海嗣的部分?” 虽然只是和锏打了个照面,但歌蕾蒂娅自信,无论从身材、容貌还是气质,自己都绝对在锏之上。 而在成为深海猎人之前,歌蕾蒂娅也绝不缺少追求者。 只要她想,在阿戈尔就没有抵御得了她的魅力的存在——无论男女老少。 但这一次,歌蕾蒂娅竟然碰壁了。 这让歌蕾蒂娅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质疑…… 尤其是歌蕾蒂娅通过情报已经得知,这位陆地上的帝皇绝不是什么纯情人,光有关系的女子就有三个。 这让歌蕾蒂娅更加好奇,这位帝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对自己这位投怀送抱的深海美人,竟然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难道,他真的是满脑子只有政治的那一类,绝对不会犯错的帝皇吗? “……不,无论是从陆地还是海洋,歌蕾蒂娅女士,你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就在歌蕾蒂娅思索着各种可能性的时候,陈祈不假思索的回答,却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拒绝你,只是因为我不想与一个我不爱,更不爱我的陌生女人发生任何的关系。” “我也绝不想我的亲生骨肉,出生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之中,这是对他的不负责。” “就那么简单。” 然而下一秒,凝视着神情微愣的歌蕾蒂娅,陈祈反而露出了一个颇为奇怪的表情,不禁低声问道: “我刚刚的话,很奇怪吗?” “……如果是从阿戈尔社会的角度来说,确实很奇怪。” 渐渐回过神来的歌蕾蒂娅,也是迅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在阿戈尔社会,人们已经习惯了今天与配偶相濡以沫,明日自己的配偶可能就会爱上其他人。” “至于孩子……在阿戈尔,太多孩子除了血缘关系之外,与父母没有任何的交际。” “这在阿戈尔社会屡见不鲜,已经不足为奇了。” “……这点,我倒是有所耳闻。” 对于阿戈尔这个连孩子都可以由国家抚养,人们对物质和感情都已不再过度追求的社会环境,陈祈还是知晓的。 但,当陈祈回忆起之前,歌蕾蒂娅在提起自己的子嗣会沦为阿戈尔高层的工具时,那明显的抗拒行为时。 他依然有些情不自禁的轻声呢喃道: “不过,我本以为,以歌蕾蒂娅女士的经历,你应该是最抗拒这种社会的人。” “……我确实厌恶阿戈尔的社会。” 当听清陈祈的低语时,心头忍不住微微一颤的歌蕾蒂娅,也是在沉默后,格外坦诚的点了点头。 然而,见到歌蕾蒂娅承认,陈祈才是释然的一笑,轻声说道: “所以,歌蕾蒂娅女士,还请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抱着任务的心态接近我了。” “千万不要让你的后代,再重演你的悲剧。” “我想,这才是父母对自己的后代拥有的,最正常不过的态度了吧。” 噗通。 骤然间,不知是哪颗格外强大的心脏的跳动声,在房间之内清晰的回荡了起来。 下一秒,只见沉默不语的歌蕾蒂娅,默默的举起了自己丢在一旁的长槊,扭动着自己的柳腰与修长的双腿,自顾自的往着屋外走去。 “——鲨鱼,虎鲸,走了。” “噢……” 斯卡蒂和幽灵鲨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立即跟上了歌蕾蒂娅的步伐,离开了陈祈的房间。 然而,在路上,对现状还是有点搞不清的斯卡蒂,忍不住对身旁微笑着的幽灵鲨问道: “鲨鱼,你说现在……剑鱼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吗?” “呵呵,大概吧~” 幽灵鲨浅浅一笑后,迎着斯卡蒂的目光,柔声的解释道: “只要那位陛下回绝了赫拉提娅执政官的提案,想必队长她就没必要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了。” “不过……” 说着,幽灵鲨红宝石般的美目,在扫过自己面前那看似与平常无二,但实则脚步都不自觉快了几分,像是“逃离”一样的歌蕾蒂娅时。 察觉到了什么的幽灵鲨,嘴角却是勾出了一抹微妙的幅度,柔声的调笑道: “我倒是感觉,队长的这个任务,或许还没有完全失败呢~” “可能最终目的不同,但或许从结果上,队长能达成赫拉提娅执政官的目的也说不定?” “——闭嘴,鲨鱼,你想被体罚吗?” 然而,终于无法无视自己队友在背后的叨叨的歌蕾蒂娅,也是忍不住的停下了脚步,严厉的怪罪了幽灵鲨一句。 这似乎是这位对队友虽然严苛,但又极其爱惜每一位队员的歌蕾蒂娅,第一次对幽灵鲨说那么重的话。 但,这似乎依然无法掩饰,她那微微加速的心跳,还有变得更快的脚步。 以及,她那隐藏在雪白的长发之下的,微微泛红的耳尖。 (本章完) 第147章 海嗣歼灭计划?赫拉提娅的疯狂之举 第147章 海嗣歼灭计划?赫拉提娅的疯狂之举? “噢?失败了?” 歌蕾蒂娅的“进攻”前脚刚刚宣告失败,后脚在冥思间,赫拉提娅就已经收到了来自于克莱门莎的情报。 “是。” 在“小帮手”的全息投影内,克莱门莎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了自己已知的所有情报。 “我们的海巡队汇报说,在街道上见到了从那位帝皇住处中走出的歌蕾蒂娅一行人。” “而歌蕾蒂娅明显没有任何完成任务应有的迹象,离去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医院进行检查。” “因此推测,歌蕾蒂娅任务失败的概率,是99.9%。” 至于另外可以忽略不计的0.1%……是歌蕾蒂娅与那位帝皇谋划好了,隐瞒了歌蕾蒂娅受孕的事实,打算让这个孩子秘密脱离阿戈尔的掌控。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说出来也只会惹人发笑。 之所以留个低概率,无非是身为技术执政官的克莱门莎,习惯给自己留的一点解释空间而已。 “没想到,我视若珍宝的小歌蕾蒂娅,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对这个有点出乎预料的结果,赫拉提娅在微微的不可置信后,才是平淡的回复道: “看起来,这位陆地上的帝皇的艺术情操,并没有高到让他可以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美学之类的问题暂且不谈。”对于赫拉提娅的话语,克莱门莎在摇了摇头后,也是低声询问道: “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赫拉提娅执政官。” “我们的行为必然已经引来了这位帝皇的反感和警觉,接下去,陆地上的人们必然会对我们严防死守。” “而且据我所知,歌蕾蒂娅执政官,也对这项任务甚是反感,不愿继续接纳。” “是否要通知歌蕾蒂娅,让她取消此计划?” ……操之过急了吗? 听了克莱门莎的报告,赫拉提娅的内心也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 我的小歌蕾蒂娅,你难道真的不理解妈妈的苦心吗? 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未来可以活下来,成为阿戈尔的英雄,而不是牺牲品啊。 赫拉提娅沉默了好半晌,然而最终,这位内心对自己的女儿有着扭曲的执着的母亲,似乎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我会自己和我的小歌蕾蒂娅亲自谈谈的。” “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陆地的帝皇那边,我们需要拿出更好的计划稳住他们。” 赫拉提娅浅浅一笑,不慌不忙的对克莱门莎下令道: “明天,等我们的陆地朋友们一到,我们就在明面上放弃,通过基因改造来制造深海猎人的计划。” “随后,我们就分享出第二方案。” “可以将海嗣一举重创,保证海嗣在未来十年内,都难以形成危害的第二方案!” “——是。” 克莱门莎的全息投影缓缓退去,冥思间内只剩下独自一人的赫拉提娅,平静而端庄的容貌之下,隐藏着的却是名为“自私的母爱”所带来的偏执。 歌蕾蒂娅,我的小歌蕾蒂娅。 为了让你活下去,妈妈什么都会做。 哪怕……为你的活,去牺牲所有人。 …… “法术歼灭?” 第二天,在弥利亚留姆的街道上。 由于城市在深海中不断移动,阿戈尔的城市没有很明确的白天夜晚之分,街道上时时刻刻都可以见到探讨,以及赶往工作地点的阿戈尔人。 阿戈尔人似乎时刻都极其的忙碌,每一分一秒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利益。 也因此,陈祈和锏这对看起来漫无目的,还格外有闲情雅致的陆地人,在阿戈尔一族的眼中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当然,这倒也不是陈祈他们不希望趁此机会,去多了解一些关于阿戈尔的技术和知识。 完全是因为,原本还慷慨激昂,表示愿意为陆地做出一些“慷慨的赠予”的阿戈尔高层,在陈祈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他们的深海猎人改造计划后,将这些技术再次雪藏了起来。 不过,陈祈对这种结果并不感到丝毫的意外。 阿戈尔本就没有那么慷慨。 尤其是,当他们面对陈祈这个强大的阻碍,以至于他们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掌控陆地的情况下。 阿戈尔更不可能做出任何“资敌”的行为,让自己“可能的对手”变得强大起来的。 按照阿戈尔如今的说法,许多尖端的技术在“野蛮人”手中,只会带来毁灭。 而在街道上,陈祈也只是跟锏分享了,关于赫拉提娅跟自己提起的第二方案。 “没有错。” 在法术屏障之内,陈祈可以确保自己和锏的谈话不会被外人知晓,因此他放心大胆的解释道: “对于海嗣而言,他们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阿戈尔,阿戈尔的科技武器极具威力,但在法术方面,阿戈尔却一窍不通。” “因此,海嗣在法术方面的抗性,几近空白。” “我们如果使用法术对海嗣进行攻击,将会格外有效。” “——所以,阿戈尔打算用你的法术去消灭海嗣?” 话已至此,锏也是明白了阿戈尔的打算,但她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计划的一个巨大漏洞,不禁问道: “但我记得你们说过,海嗣懂得进化。” “你用法术将它们消灭一次,下一次进化后,它们想必就会更难被法术消灭了吧?” “你说的没错。”陈祈点了点头,随后才是开口解释道: “因此,阿戈尔希望我可以一劳永逸,尽可能的通过法术,一举消灭掉更多的海嗣。” “为此,他们制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方案。” 说着,在陈祈手指的波动之下,法术的符文化为了画本上的一条条勾勒一般,汇出了一幅虚拟的立体物件。 很快,锏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型的,宛如维多利亚古典点唱机一般装置。 而这,就是阿戈尔为陈祈设计的“终极武器”。 “这是?” “——这是阿戈尔人制造的,一个可以演奏出《金律乐章》的能源传输系统。” 陈祈平静的解释道: “阿戈尔的主要能量来源,来自于海底火山的地热能、氢能和生物能为主,因此他们对于源石技艺并不精通。” “按照阿戈尔的设想,他们会将这些能量输入我的体内,再由我作为中枢,将这些源源不断的能量转化为释放法术所需要的源石技艺。” “与此同时,他们会在‘穹顶’,也就是他们城市的保护罩,释放一种可以吸引来海嗣的波动信号。” “这段时间内,我们脚下的城市将以极高的速度在海底进行穿梭,尽可能的吸引更多的海嗣前来围攻这座城市。” “而等我的施法结束,他们就会撤销‘穹顶’,放所有聚集的海嗣进来。” “届时,所有的海嗣,都将死于我释放的法术之下。” 在陈祈手指灵动的操控下,锏亲眼目睹了一个小型的弥利亚留姆的覆灭。 以及根本不知晓有多少只的海嗣,在“金律乐章”惊人的破坏力下,连一点残骸都未曾留下。 毫无疑问,这个计划是大胆的,有效的,也是极度危险的。 这不仅仅意味着,阿戈尔要放弃他们好不容易支撑下来的,这位面对海嗣的堡垒城市。 更意味着,当‘穹顶’消失,海水与海嗣都倾覆而来时,那还留在弥利亚留姆中的其余阿戈尔们,成为了必然的牺牲者。 然而,阿戈尔既然敢制定这么大胆的计划,并且作为正式实施的方案与陈祈等人分享。 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募集到了足够的“牺牲者”。 “——我和博士,以及凯尔希等人商议后,已经同意了阿戈尔的这个计划。” 陈祈将手中的法术消散,迎着锏那格外忧愁的目光,依然冷静的分析道: “按照阿戈尔精密机器的计算,他们此次行动,预计可以消灭八成左右的海嗣。” “按照海嗣的繁衍速度,它们至少需要九至十年,才可以恢复到如今的规模。” “而这段时间,阿戈尔也将派出他们的舰队,不断的对剩余的海嗣进行围剿,将海嗣的规模重新控制住。” “这样……乐观的说,海嗣或许可以在二三十年里,再也闹腾不出来。” “而这二三十年,就是我们想尽办法根除海嗣的最好时机。” 当然,这二三十年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陆地上的源石又要开始出现危机就是了。 陈祈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到处都是粪坑一般的大陆,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像个救火队员一样,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如今只能期待着,海嗣的危机不要和源石同时爆发,两边至少有一块歇一段时间吧。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然而,在陈祈将阿戈尔的方案尽数分享出来之后,锏却是只追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放海嗣进来,到时候海水和海嗣都会把你淹没的。” “你那时刚刚释放‘金律乐章’,处于正是虚弱的时候,那时这座城市都会覆灭,你该怎么办?” “——放心,小傻瓜,我还没有慷慨就义到,为了消灭海嗣,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的地步。” 面对着忧心忡忡的锏,陈祈倒是从听到阿戈尔的方案开始,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我曾经在外域镇压邪魔时,在外域留下了锚点。” “在‘金律乐章’释放的那一刻,我会动用仅存的最后一点能量,将自己‘放逐’去外域的帕维永。” “外域的时间流逝,比现实要缓慢许多,我可以在那里得到充足的休息,再将自己传送回泰拉。” “说不定到时候,这座水中城市刚刚沉没,你们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我就已经回来了。” 见到锏紧皱的眉头依然无法平息,陈祈也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启动我的源石技艺嘛。” “别忘了,我的源石技艺,可以让我穿越到其他的时间线中去呢。” “虽然这会让我暂时失去现实中的力量,但只要我可以从那个时空活着回来,说不定我就掌握了化险为夷的力量呢。” “要是没有,我就再穿越一次,直到我绝对能没事为止。” 伴随着陈祈一句句的宽慰,锏脸上的忧愁总算是消减了许多。 最后,被陈祈这耍赖一般的源石技艺给气笑了的锏,甚至开玩笑般的说道: “我可不要你一直穿越到其他时间里去。” “上次你穿越了一次,就给我带回来一个雪山的神,外带一窝菲林。” “这次让你再穿越一次,你难不成想给我带回来一箩筐的阿戈尔人?” “……嗯,谁知道呢?”陈祈闻言也是耸了耸肩,顺着锏的玩笑故意说道: “说不定,我能成为海嗣的祖先,到时候海嗣危机就自然化解了?” 锏:“——你要是变成那种恶心东西,那你回来之后就别想碰我了。” 果不其然,锏只是简单的一句威胁,就让陈祈这位大地帝皇一下子没有了办法,只好是沉默的跟上了锏的脚步。 然而,二人还没走出多远,前往的一道早早等待与此的窈窕身姿,就让他们的脚步驻足了下来。 “……贵安,祈阁下,还有锏小姐。”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歌蕾蒂娅,在见到二人的身影后,俊俏的脸上在闪过一抹尴尬后,歌蕾蒂娅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你又来做什么?欲求不满的二队长?” 面对歌蕾蒂娅这个险些就当面给自己戴了绿帽的女人,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然而,对于锏的警惕,歌蕾蒂娅的表情却是预料之外的从容轻松,直白的说明了自己此番的来意。 “没什么,只是为了感谢你们,向赫拉提娅执政官回绝了那个让我尴尬的任务而已。” 比陈祈还高出不少的歌蕾蒂娅,微微低头的向陈祈平淡的致谢道: “感谢你的理解,祈阁下,让我规避了自己悲剧的过往,在我的后代身上再次重演。” “——这没什么,歌蕾蒂娅女士,你可以想清楚那是再好不过了。” 感知到了自己身边的锏,那抓着自己愈发用力的手掌,陈祈一边娴熟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也是扬起了微笑,对歌蕾蒂娅表达了友好。 毕竟,他已经感觉到了,歌蕾蒂娅身上的压抑的气氛陡然消散。 歌蕾蒂娅并不是个擅长说谎演戏的人,她的反应足以证明,自己的基因危机已经宣告解除。 “陆地上的人有句格言,叫大恩不言谢,我一直觉得很像阿戈尔的处事风格。” 歌蕾蒂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友好笑意,轻松的向陈祈和锏说道: “我不会用言语解释我过去的行为,未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你们陆地值得信任的战友。” “而现在,祈阁下和锏小姐既然也无所事事,不如就由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座城市还算有趣的地方吧。” “阿戈尔已经不再追求物质,因此城市也不如陆地上繁荣。” “但,阿戈尔还是有不少值得浏览的地方的,也有不少值得品鉴的餐厅,以及高雅的舞会。” 说着,歌蕾蒂娅还不忘主动伸出手来,如同一位淑女般的优雅微笑道: “权当是我们之间消除误会后,作为朋友的交流如何?还请赏脸一番。” 歌蕾蒂娅,竟然主动邀请别人去舞会和餐厅? 当歌蕾蒂娅在街道上向陈祈一行人发出邀请的时候,不少原本只是专心于自己的事情的阿戈尔路人们,都不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投去了无比诧异的目光。 毕竟,在阿戈尔社会里,身为最初的一批深海猎人,歌蕾蒂娅的冷傲是出了名的。 鲜少有人见到她参加舞会,就算有,舞伴也只会是同性。 歌蕾蒂娅本人更是在众多领域都极其优秀,但从未听说过她本人对什么事情感过兴趣。 今日,她居然主动邀请一个陆地上的客人,这确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意识到歌蕾蒂娅态度上的不对劲,陈祈和锏也是一番面面相觑,最终,在得到了锏的默许后,陈祈才是伸出了接受的手掌。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然而,就在陈祈和歌蕾蒂娅的手掌相握的一刻,他就感觉到歌蕾蒂娅那格外加重了力度的手掌。 以及,她那双清冷眼眸中,所传递出的讯息。 心领神悟的陈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隔离法术顺着手掌共享给了歌蕾蒂娅,将她也拉入了自己和锏的“语音频道”。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歌蕾蒂娅女士。” “……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法术还真是神奇。” 脑内回响起了陈祈清晰的声音后,放下心来的歌蕾蒂娅才是以平常的态度回答道: “祈阁下,接下来我的话,可能属于泄密行为,因此希望你保密并配合。” “夺取您基因的计划,赫拉提娅执政官并未暂停,反而勒令我七日之内完成任务。” “七日?” 因为共享了语音,听到了歌蕾蒂娅话语的锏也是吃了一惊。 但好在,意识到歌蕾蒂娅的想法的陈祈,及时打断了锏的话语,温和的向歌蕾蒂娅回答道: “那么,歌蕾蒂娅女士,你愿意把这个机密分享给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愿意再接受这个命令了?” “——自然。” 歌蕾蒂娅微笑的声音清晰传来。 当今天白天,歌蕾蒂娅得知,自己还需要继续执行那个让自己悲愤的任务后,歌蕾蒂娅直截了当的对自己的生母只说了两个字。 “绝不。” 陈祈并不知道,自己一番无心之举,竟让歌蕾蒂娅无意间,彻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那个陆地的帝皇说的一点不错。 自己一切的悲愤、憎恨,都来自于过往的悲剧,自己绝不能让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 她要自己挑选自己的配偶,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这和任何的执政官没关系,和那个与自己只有生物关联的母亲,更无关系! “——这是阿戈尔高层集体讨论的结果,歌蕾蒂娅。” “你无权拒绝这次任务。” 歌蕾蒂娅现在都还记得,白天时,自己的生母以执政官的无情态度,对自己下达的死命令。 “此事关乎阿戈尔一族的繁荣,甚至是万千阿戈尔民众的性命。” “你只有七天的时候,歌蕾蒂娅。” “七日之内,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动用阿戈尔的任何科技和记忆,我都将给予你权限。” “七日内,你如果无法完成任务,我将以阿戈尔执政官的身份,对你的‘渎职’给予制裁。” “届时,我将取消你深海猎人队长的职务,甚至将你驱逐出阿戈尔群体——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歌蕾蒂娅。” 如山一般承受的包袱,伴随着赫拉提娅的话语,就向她的亲生女儿抛来。 然而这一次,内心已然坚决的歌蕾蒂娅,却不再愿意被自己母亲所谓的职责继续绑架了。 取消她深海猎人队长的职务? 存活的深海猎人,抛去一位失踪的乌尔比安,仅剩的二人都在她的身边。 她这个队长更是杀海嗣杀出来的职务,岂是阿戈尔高层的一句话就能撤销的? 至于驱逐出阿戈尔……这事更没有办法恐吓到歌蕾蒂娅。 反正,在很多阿戈尔人的眼里,深海猎人本就已经不是阿戈尔人。 只要她可以继续屠戮海嗣,在她的心中,她就依然是真正的阿戈尔人。 她的功绩、身份,不需要他人的认同。 但,对于阿戈尔高层提出的死命令,歌蕾蒂娅也不好毫无动作。 就在她苦恼着该怎么糊弄自己的生母时,她的队员幽灵鲨,却向她提出了一个好建议。 “很简单啊,我亲爱的队长,你只要做出一副和那位陆地上的帝皇,拉近距离的样子不就好了吗?” 歌蕾蒂娅还记得,劳伦缇娜在对自己说这番话时,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暧昧不清的眼神。 “多和那位帝皇多接触一下,让他们认为你很努力就足够了~” “说不定,队长你在这段时间里,会对那位帝皇产生一些好感,改变一下你贯彻到底的单身主义呢?” “……开玩笑的,呵呵。”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握手期间,将所有的事情都向陈祈和盘托出的歌蕾蒂娅,也是脸上带着几分从容轻松的笑意,微笑道: “我已经决定好,在第二方案完成之后,就带着我的队员们脱离阿戈尔的心理准备了。” “这七日里……权且将我当做您的保镖,贴身保护您的安全,如何?” “我的荣幸,歌蕾蒂娅女士。” 在得到歌蕾蒂娅坦诚的回答后,见她将那么多的机密都泄露出来的陈祈,也是不再怀疑她有说谎的可能。 “只是……在离开阿戈尔后,你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吧。” 歌蕾蒂娅深思熟虑了一番,却也不知道在陆地上自己有何处可去,淡淡的回应道: “你是陆地的帝皇,我来到陆地,不就是来到了你的土地上?” “我是为了消灭海嗣而诞生的,我的一生也都将贡献给这个事业。” “而现在,你也在为消灭海嗣而献上力量,我理所当然,会为你效力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我非常欢迎歌蕾蒂娅女士,来到我的国土了。” 得到这个完全出乎预料的回答,陈祈的心中也是大喜过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阿戈尔高层对歌蕾蒂娅的逼迫,竟然直接让这位二队长给逼走了。 自己居然可以白捡一队深海猎人,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看起来,今天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一日。” 欣喜的陈祈在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将目光投向了歌蕾蒂娅,微笑的说道: “歌蕾蒂娅女士,还请劳烦您帮我们找一家好餐厅吧,为了庆祝我们未来的合作。” “荣幸至极。” 歌蕾蒂娅微笑应下,脚步轻快的为自己的两位陆地上的战友引路。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几句交谈,歌蕾蒂娅心中那仅存的,因为即将背井离乡而产生的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或许,这是因为,自己和这位陆地上的帝皇,在世界观和价值观上的吻合吧。 不自觉的,歌蕾蒂娅的脑海里此时突然闪烁出了,劳伦缇娜对自己所说的话。 对这位帝皇产生好感吗? 之前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的歌蕾蒂娅,已然不否认劳伦缇娜所说的话语。 当然,歌蕾蒂娅的好感绝不是爱情的那一类。 只是比起这群理智、正确、高效的阿戈尔高层……自己在对待家庭,对待亲人和战友上,可能和感性的陆地人,更接近一些吧。 这些从前,会被歌蕾蒂娅视为“软弱”的感情。 才是如今链接着她们,去完成一个个不可能的任务,跨过一道道艰难险阻的锁链。 经历了那么多搏杀,那么多生死离别,歌蕾蒂娅已经不再否认,所谓的“感情的力量”。 她很期待。 在即将到来的,那场灭杀八成海嗣的计划中。 自己也可以和来自陆地的这些……朋友们,缔造着这样的感情。 或许,未来她会对这些,自己从前视为“野蛮人”的陆地人,更加泰然自若的,向他们敞开自己内心的声音? 然而,健步如飞的歌蕾蒂娅,却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那保护城市,不被海水和海嗣侵袭的“穹顶”之上,有着成百上千双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一个她憎恨的,厌恶的女人,将她一切的软弱行径尽收眼底。 一个她料想不到的,以为一直都是漠视她的人,从始至终都在监视着她。 那人,从未对她放下心过。 她,已经不愿再等了。 (本章完) 第148章 赫拉提娅的圈套?深海教会的突袭! 第148章 赫拉提娅的圈套?深海教会的突袭! 七日,不仅仅是赫拉提娅为自己的女儿下的最后通牒,也是第二方案正式执行的日子。 阿戈尔的技术执政官和工程队们,昼夜不停的在弥利亚留姆的中心位置,制造那足以将陈祈的“金律乐章”威力最大化的能源装置。 而伴随着阿戈尔的赶工,时间已然到了第五日。 阿戈尔一方也是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供给给陈祈使用的能源传输装置,已经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嗯……如同计算的一样。” 在弥利亚留姆的中心区域,原本属于阿戈尔的“斗智场”的位置,如今已经坐满了这座城市几乎所有的阿戈尔人。 不只是阿戈尔,来自陆地上的魏彦吾、锏和博士等人,也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紧张而专注的凝视着,那站在舞台中心处的陈祈。 以及,围绕在他的身边,那正在全神贯注的督促着能量传输装置的数据波动的克莱门莎,以及歌蕾蒂娅等人。 他们正在进行着,第二方案正式开启之前的,最后一次测试。 “能源传输情况稳定。”克莱门莎缜密观察后,肯定的说道。 “源石技艺输出数据稳定。”凯尔希平静而自信的汇报道。 “金律乐章的乐谱播放正常。” 而一直在核对着乐谱的薇薇安娜,竖起双耳的仔细聆听过每一个音符后,才是确信无误的点了点头。 “很好,一切正常,方案可行。” 在将所有数据都填写入表格后,歌蕾蒂娅才是将目光投向了中心处的陈祈。 “祈,有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不用顾虑,及时的告诉我,现在排查问题,总比关键时刻出问题要强。” 经过好几日的相处,歌蕾蒂娅与陈祈的关系,已经不再像几天前那样僵硬。 甚至已经和锏一样,开始对他直呼其名的歌蕾蒂娅,平静的声音中,都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但又恰到好处的关切。 “——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法术的凝聚非常流畅。” 而在所有人的关注下,手中已然凝聚出了极具恐怖威力,充斥着不详、毁灭与不稳定的法术的陈祈,语气中甚至找不到一丝倦意。 他随手将手中这毁灭万物的法术球“放逐”入外域之中,交于那些邪魔享受,随后便迎着万人瞩目,从容的宣告道: “这个能量传输装置没有任何问题。” “朕以帝皇的名义许诺,这绝对足以杀死海嗣。” 果不其然,陈祈的话音刚落,就如同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一般,引来了剧烈的连锁反应。 现场,为之沸腾了起来! 这些随意一个前往陆地,都足以被尊为“领先了一百年”的科学家,一个个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一个个一反他们往日那哲学、理性的一面,像所有应当有情绪的人一样,欢呼雀跃,甚至动情的与身边的人拥抱、接吻。 这一幕其实非常好理解。 为了消灭海嗣的大义,为了种族的延续,这些阿戈尔执政官,以及工程师、科学家们,已经在弥利亚留姆这座摇摇欲坠的海中堡垒,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 抛去远超陆地的科技和武器,以及深海猎人这样的个例,实际上,未经改造的阿戈尔人,并没有比陆地上的种族强壮多少。 他们依然弱小,无助,尤其是在海嗣这般,足以毁灭阿戈尔文明的恐怖大群的威胁下。 海嗣浪潮无休止的攻势,就算是阿戈尔保卫最周密的城市,也难逃陨落的命运。 他们中的无数人,就亲眼目睹过自己曾经生活的城市被海嗣淹没,自己的亲人、朋友,沦为海嗣的饲料,并被他们同化…… 但他们压抑着恐惧,遏制着自己怕死的本能,来到了这座对抗海嗣的第一线的堡垒。 只希望自己的努力,能为族人们争取一线生机。 但他们来到这里时,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见到胜利的曙光。 他们都是已然做好了,毁灭随时都会降临的觉悟,来到的这座城市。 而如今,他们终于见到了,存续的希望,未来的希望。 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为之激动?不为之欢呼了? “——好了,大家,静一静,请静一静!” 然而,身为弥利亚留姆城的一把手,在行政、监督与技术上都全程参与了的克莱门莎,脸上同样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直到现场欢腾的气氛持续了数分钟后,逐渐从胜利的喜悦中平复了心情的克莱门莎,才是高举起手掌,强忍笑意的宣布道: “各位,我们能达成今日的壮举,多亏了奋战在弥利亚留姆的每一位阿戈尔人的支持和努力。” “你们,亲手创造了奇迹,为阿戈尔的文明的延续,创造了至少十年的喘息!” “你们每个人,都是阿戈尔的英雄!” 因为激动,胸前都是一阵阵跌宕起伏的克莱门莎,一张年轻的俏脸都是憋得泛红,但还是朗声说道: “但胜利的那一刻还未真正到来,我们还不可以放松警惕。” “请各位在这最后关头,依然保持严谨认真的态度,坚守各自的岗位。” “两日之后,将会有来自本境的舰队,来接送大家回家!” “请大家再忍耐最后的两日的时间,我以执政官的名义许诺大家,你们都将平安回归家园!” “为了阿戈尔!” “为了阿戈尔!”xn 在克莱门莎的鼓舞和演讲下,在场所有的阿戈尔,无论职责为何,都是铆足了干劲,以和他们的信念相同力度的声音,回答了克莱门莎。 而在人潮渐渐散去之后,以博士为首的一行陆地人,才是从观众席聚集到了陈祈的身边。 当然,还有两位与歌蕾蒂娅同为深海猎人的同伴,也一同前来欢庆这一时刻的到来。 “看起来,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再次将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博士,传来了轻松许多的语气,道: “这段时间,跟着凯尔希在阿戈尔的城市里到处逛,每天光是看的资料和书籍,都让我开始觉得头疼了。” “阿戈尔城市的潮湿也让我觉得不舒服……不过好在,我们终于能回到陆地了。” 博士的一番话,算是说出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声,引来众人的一番点头。 “是啊,虽然阿戈尔的城市很发达,但我已经开始怀念莱塔尼亚的高塔了。” 薇薇安娜微笑的点了点头,这位莱塔尼亚的女皇,从踏入深海开始,心情就一直被古怪的压抑感所包裹。 虽然阿戈尔的“穹顶”一直笼罩着这座城市,这段时间里,薇薇安娜也不止一次的往返弥利亚留姆的边缘区域,从未发现过任何的破损之处。 一旦有海嗣接近,阿戈尔的海巡队更是会第一时间出击应敌,将所有试图攻破“穹顶”的海嗣击溃。 但哪怕如此,每当薇薇安娜抬头凝视着,那连阳光都难以透射的,永不见天日的海面,以及一只只被海巡队屠戮的海嗣。 她的心头,依然会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种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一切的危机都寄希望于一个“穹顶”的感受……绝对不好。 而相同的不安,也同样在魏彦吾、博士,以及每个来自陆地的精英们的心头徘徊着。 “——来自陆地的诸位,感谢你们的信任和坚持。” 而见到博士一行人到来,克莱门莎也是展露出了比以往更亲切了许多的笑颜,礼貌优雅的向陈祈一行人说道: “刚刚,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竟忘记在阿戈尔人面前,称赞各位的努力和帮助。” “在此,请接受我身为执政官的歉意,来自陆地的朋友们。” “没有你们的信任和帮助,我们绝不可能达成这项壮举。” 克莱门莎向着陈祈一行人,行了一个90°的大鞠躬后,依然难掩喜色的开口道: “今日的晚上,除了负责施法的帝皇外,各位都会在我们的舰队的护送下返回陆地。” “届时,我们以及整个弥利亚留姆,都将与海嗣的残骸们埋葬在一起。” “还请各位收拾好行装,做好撤离的准备吧。” 克莱门莎的语气很是轻松、欢快,仿佛那个在两天后,就将与这座城市一同陨落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而第二方案,在弥利亚留姆的阿戈尔群体内,早已是人尽皆知。 大家都已知晓自己的命运,究竟是归回家乡,还是与这座城市共存亡。 但所有的阿戈尔都选择了坦然接受,选择为这胜利的曙光而欢呼雀跃。 “……阿戈尔为了文明的存续,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甚至将其视为理所当然。” 一旁的凯尔希,在听到克莱门莎以如此轻松的语气,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是忍不住的开口感慨道: “有着这般觉悟,相信阿戈尔的文明,绝不会就此衰竭。” “……但,有一件事,我却很是在意,还请克莱门莎执政官可以回答。” “但说无妨。”克莱门莎闻言,也是耐心的示意凯尔希继续说下去。 “……今日,这般重大的场合,为何不见赫拉提娅执政官?” 凯尔希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后,依然没有见到那位优雅端庄的金发执政官的身影。 按理来说,身为城市内的最高执政者,赫拉提娅本该亲自验收这一成果,确保海洋和陆地的第一次合作共勉的顺利进行。 但赫拉提娅这一整日都未曾现身,确实不合常理。 “这……” 然而,对赫拉提娅的不在场,就连克莱门莎本人都流露出了几分茫然的神情。 “确实,今日我试图联系赫拉提娅执政官时,她却拒绝了我的访问。” “她的‘小帮手’只有一句留言,让我履行职责,保卫好城市。” “除此之外,赫拉提娅执政官就没有多余的消息了……在冥思间也找不到她。” 说着,克莱门莎也是冥思苦想,完全不知道赫拉提娅去了哪里。 而在这时,听了克莱门莎的发言,一旁想到了答案的博士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她会不会已经提前跑了?” 而下一秒,博士便是收到了来自于克莱门莎为首的一众阿戈尔人的无感情的凝视,以及凯尔希那颇感无语的目光。 而当博士收到所有人的目光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她,也是在兜帽中小小吐了下舌头。 “我想,博士并没有质疑阿戈尔执政官的意思。” 然而,就在博士快要下不来台的时候,在一旁听了几人所有的交谈,而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陈祈,也是加入了对话之中。 只见陈祈高挑的身姿,将只有一米六的博士护在了身后,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克莱门莎,神情肃然的说道: “但,赫拉提娅执政官不在现场,确实让朕有些在意。” “克莱门莎执政官,请麻烦你再次联系赫拉提娅执政官,朕需要知道她在哪儿,才能和她更好的合作。” “……如果您坚持的话。” 面对突然强势起来的陈祈,克莱门莎在片刻的犹豫后,还是选择了服从。 然而,还没等克莱门莎唤来“小帮手”,躲在陈祈身后的博士,小声的表达自己的感谢时。 一道从看台处,朝着他们缓缓走来的,身披白大褂的阿戈尔的身影,却抢先一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如果你们是在找赫拉提娅执政官的话,那么我可以告知各位这个答案。” “今天上午10点,赫拉提娅执政官就已经以‘参与本境重大会议’的名义,乘坐舰队离开弥利亚留姆了。” “你是……布兰都斯?” 歌蕾蒂娅微微眯起眼眸,认出了这位朝着他们迎面走来,文质彬彬的医生。 而斯卡蒂和劳伦缇娜,也不可能认不出这位,深海猎人计划最初的设计顾问之一,同时也是负责每一位归来的深海猎人的检查和体检工作的医生。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这种级别的存在,为什么会知晓连克莱门莎都不知道的,关于赫拉提娅的行踪? 一时间,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从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猛然升起。 “这个人……我好像记得。” 听着布兰都斯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的陈祈,隐约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而正是如此,他在体内悄悄运转起了法术,开始本能的警觉起周围的一切。 “这不可能!” 而另一边,克莱门莎第一个站出来,冷声对着那泰然自若的布兰都斯回应道: “我是弥利亚留姆的第一执政官,关于所有离开、回归的记录,都需要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赫拉提娅执政官如果先行离开,为何我会毫不知情?” “……你不理解是正常的,克莱门莎执政官。” 然而,面对克莱门莎的质问,布兰都斯依然神情无比的从容,浅笑的回答道: “因为从始至终,你都从未真正掌握过这座城市。” “你也从不知晓,这座城市实际上被谁掌控着。” “……什么意思?” 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的克莱门莎,一边死死凝视着面前的布兰都斯,一边悄悄摁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警报器。 然而,当克莱门莎摁下警报器的一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在弥利亚留姆清晰回荡了起来。 所有的海巡队、舰队都在第一时间集结起来,朝着克莱门莎一行人所处的中心位置支援而来。 而这一切,都尽收入布兰都斯的眼底。 但他没有阻拦,甚至对此无动于衷。 “克莱门莎执政官,你的行为毫无意义,只会加速这座城市的沦陷。” 布兰都斯的眼眸中闪烁着怜悯的光彩,他一一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都深深牢记于心一般,平静的开口道: “这座城市,从一开始,就已沦陷在了海嗣的浪潮之下。” “——嗯?” 然而,布兰都斯话音刚落,没等克莱门莎等人再次开口询问,陈祈却是仿佛触了电一般的浑身一颤,将手指附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之上。 “怎么了?祈?”意识到陈祈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离他最近的博士也是连忙询问道。 而下一秒,扩大了感知网的陈祈却是脸色一凝,神情肃然的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内心一沉的情报。 “我感知到了,有大量的海嗣正在涌来。” “数量……无穷无尽!” “是吸引海嗣的信号器被启动了!” 陈祈冷声刚刚落下,一时间,整座弥利亚留姆,都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的开始晃动。 而所有人此时都明白了,这绝非什么海底地震。 是海嗣! 是海量般的海嗣冲击“穹顶”所带来的震荡! “布兰都斯,你——?!” 而此时,歌蕾蒂娅,以及克莱门莎等人,望着那依然泰然自若的站在他们面前,似乎将海嗣都视若无睹的布兰都斯。 已经与海嗣,以及与海嗣为伍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歌蕾蒂娅一行人如若此时还不能判断出布兰都斯的身份,那她们也就对不起自己阿戈尔人的身份了。 但,正是知晓这个答案,她们才显得难以接受。 她们难以接受,参与了深海猎人的创造,可以说是所有深海猎人的医生的布兰都斯,居然是叛徒! “布兰都斯!” 歌蕾蒂娅近乎咬牙切齿的冷声质问道: “你竟然是,深海教会的成员?!” (本章完) 第149章 迎战深海教会,崩溃的倒计时 第149章 迎战深海教会,崩溃的倒计时 深海教会。 一个对身处大地的人可能有些陌生,但对阿戈尔,以及伊比利亚的人来说,却堪比毒瘤一般的词汇。 对阿戈尔和伊比利亚来说,深海教会,就是一群并没有被海嗣同化,但却无比狂热的推崇着海嗣的理念的狂信徒。 他们擅自的认定,海嗣就是未来生命体进化的方向,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生命体。 他们中也有狂人,对海嗣大群“共享一切思绪和情感”的能力狂热不已,想要通过这种功能,寻觅到自己生命的价值。 深海教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加入这个邪教组织的理由。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崇拜的“邪神”,都将吞噬这颗星球的一切养分,将一切生命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加入深海教会的人,必然是人类的叛徒。 也因此,歌蕾蒂娅一行人才这般不可置信,这般痛心疾首。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一手创造出了深海猎人的布兰都斯,竟然会成为深海教会的信徒! “深海教会?” 然而,当布兰都斯听见歌蕾蒂娅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控诉时,他却是讥讽的微微一笑,道: “不。我对他们狂热的崇拜没有兴趣,更对海嗣并无好感。” “我这么做,是为了拯救阿戈尔,让海嗣不再成为阿戈尔的威胁。” “放屁!” 感知到脚下的城市开始越来越动荡,甚至连头顶的“穹顶”都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迸裂。 可想而知,如今在“穹顶”之外,海嗣的数量究竟有多么恐怖,攻势多么的疯狂。 城市摇摇欲坠,在如此绝境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已心生绝望。 然而,望着那还在冠冕堂皇,说着自己此行是为了拯救阿戈尔。 已准备好将这场战斗,作为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战的魏彦吾,却是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从容,布兰都斯怒声吼道: “前方将士在浴血拼杀,守护你们的文明和国家,你们这帮在后方享受太平的家伙,不支持也罢了,竟还敢卖国?!” “让无数将士的鲜血白流,令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竟还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以救世主自居?!” “虫豸!叛徒!” 魏彦吾愤恨不平的握紧了手中的烟枪,心中一腔热血久违的翻腾起来,怒吼道: “你有什么颜面站在吾等面前,有什么资格自称阿戈尔!” “叛徒……呵呵,或许是吧。” 然而,面对着魏彦吾的斥责,布兰都斯显然早已猜到了他想说些什么。 他不仅不恼怒,反而全盘接受了魏彦吾,以及自己同胞们无声的斥责,反而在轻轻一笑后,平静的开口道: “但即使如此,我也依然坚持,我是被迫成为背叛者的。” “……深海猎人的创始人之一,制造了可以防止深海猎人彻底海嗣化,用于稳定深海猎人的人性与海嗣基因的自适应接点结束的布兰都斯,居然敢说自己受到了迫害而不得不背叛?” 接上了布兰都斯的话语,凯尔希一边召唤出自己的mon3tr,进入备战状态,一边冰冷的低语道: “这番话如果作为证词,恐怕没有多少说服力。” “——你说的没错,凯尔希医生,但事实确实如此。” 布兰都斯收敛了几分笑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目光投向了那一言不发,却已经站在了能量传输装置,准备好应对这场危机的陈祈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陆地上的帝皇。” “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也不会和深海教会的这群狂信徒站在一起,更不会沾染如今的罪恶。” “噢?”陈祈闻言,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向这位阿戈尔叛徒投去了饶有兴趣的神情。 这件事,还和他有关系? “……你是什么意思?” 终于,听到布兰都斯对陈祈的诋毁后,歌蕾蒂娅和锏同时微微皱眉的上前一步,向布兰都斯发起了质问。 而其他人也不明白布兰都斯的话语。 被寄予厚望,视为可以一击重创海嗣大群,为阿戈尔乃至于泰拉文明争取二十年的喘息的陈祈,为什么成了他嘴中的“罪魁祸首”? “歌蕾蒂娅,斯卡蒂,劳伦缇娜。” 一一唤着这些深海猎人的名字,布兰都斯的语气中充斥着悲悯,淡淡道: “你们恐怕不会知晓吧,我究竟见过多少深海猎人,哪怕安装了我设计的自适应接点,基因依然被海嗣同化后,被无情斩杀的场景。” “我极力挽救过那么多深海猎人,最终,除了你们,以及乌尔比安之外,再没有人躲得过被海嗣同化的命运。” “日复一日,渐渐的,在阿戈尔人心中,本该是英雄的深海猎人们,成为了离海嗣仅仅一线之隔的存在。” “为此,我无数次痛恨过我的无能。” “我为什么不能救这些本该是英雄的猎人们?我该怎样才能让他们避免海嗣化的命运。” “……这就是我们的命。” 当布兰都斯轻语着自己所见的一切时,斯卡蒂,劳伦缇娜,似乎是回忆起了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而唯独意志坚定,无惧蛊惑的歌蕾蒂娅,在片刻的沉默后,平淡的回答道: “我们从成为深海猎人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觉悟。” “……和我的挚友,乌尔比安一模一样的回答呢,歌蕾蒂娅。” 然而,布兰都斯闻言却是露出了苦涩的笑意,淡淡说道: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沦为牺牲者。” “我不想见到越来越多像你们一样的人,前仆后继,为那根本无法用暴力或许的胜利做出无谓的牺牲。” “我更不想见到,无论你们是否能够赶走海嗣,都会被阿戈尔视为异类,视为随时会被海嗣化的怪物。” “直到某一天,我见到了一个奇迹。” 说到这里,布兰都斯的语气都多出了一抹兴奋,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个奇迹,来自于我的好友,乌尔比安。” “队长?”听到自己队长的名字,斯卡蒂眨了眨呆萌的眼眸,却不知此事和自己失踪已久的队长有何关联。 “是的。”布兰都斯继续言道:“我在最后一次为乌尔比安的手术里,意外发现了他体内的海嗣基因与人类基因……产生了共存状态。” “乌尔比安身为最初一批的深海猎人,他本该是海嗣化最严重的猎人之一……却异于常人的找到了共存之处。” “其他的深海猎人,被海嗣视为吞噬了它们同胞的敌人,海嗣拼尽全力撕扯猎人,只为解救被他们‘吞噬’的同胞。” “但乌尔比安不同。” “而他却被海嗣所接受,却保持着自己身为人的理智与基因。” “乌尔比安的基因共存,让我找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海嗣与阿戈尔共存的可能!” “——你想改造所有的阿戈尔人,将足以让海嗣将他们视为同胞的基因,注入他们的体内?”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已经听懂了布兰都斯的计划,所有人也都他这个危险、大胆的计划所惊愕。 “这不可能。”歌蕾蒂娅几乎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布兰都斯的观点。 “为什么不能呢?”布兰都斯微笑回应道: “如果我能让海嗣将深海猎人视为亲族,我或许就可以让海嗣视阿戈尔为友邻。” “至少,我已经看到了这种可能……直到这位帝皇的到来。” 当提到陈祈时,布兰都斯很快收敛了他的笑容,他的语气再次变得悲愤,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位帝皇的到来,让阿戈尔人再次产生了,制造新的深海猎人的计划。” “融入这位帝皇的基因,制造出更强、更稳定,但注定只会被海嗣所吞噬的,更多的牺牲者。” “我曾极力劝说赫拉提娅执政官,放弃这个危险的计划……而我等来的只有冷漠的回绝,甚至连执政官的面都未能见上一次。” “我不允许这样的实验成功。” 布兰都斯眼眸坚决的低语道: “我不允许更多的阿戈尔人,前仆后继的选择用暴力,去挑战一个绝对不可能赢的敌人。” “只有共存,唯有共存,才是解救阿戈尔人的真谛。” “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陆地上的帝皇。” “只有你死了,阿戈尔才不会出现更多无谓的牺牲者。” “——说完了?” 然而,布兰都斯慷慨激昂的演讲,所换来的却是那已经站在能源传输装置的中心的陈祈,一句迟来的提问。 而在这时,所有人都才注意到陈祈的姿态。 让人惊愕的是,这位帝皇的注意力,竟然全程都没有放在布兰都斯身上,哪怕一秒钟。 他只是一味的施法,将“穹顶”的破损处不断的修复、弥补,阻止更多的海嗣涌入城市,造成更大的危机。 这是何等讥讽的一幕。 身为阿戈尔的人们,面对这场即将覆灭整座城市的危机,竟还在这里探讨着虚无缥缈的,自认为拯救阿戈尔的方法。 而并非阿戈尔的陈祈,却在此时像个真正的阿戈尔的皇帝,凭借着一己之力,竭尽全力的挽救着这座即将沦陷的城市。 “抱歉,我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懒得听你们这些关于哲学的讨论。” “我也不是阿戈尔的王,因此我没有权力审判你,布兰都斯。” “——但我却有一个直截了当的方法,可以证明你的共存计划,是否正确。” 陈祈的回答是那么的冷漠无情,就仿佛刚刚布兰都斯所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毫无价值一般。 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布兰都斯,一语道破的说道: “我感知到了你的体内,有着海嗣的基因。” “我相信,你已经用你自己的身体做过实验,注射了你认为可以和海嗣共存的基因,没错吧?” 面对沉默不语的布兰都斯,陈祈的嘴角也是咧出一抹熟悉的残忍笑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么,想要验证你的方法,非常简单。” “这座城市已支撑不了多久,海嗣涌入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认为,你可以与海嗣共存,他们会视你为同胞。” “那么,等会儿海嗣涌入的时候,我会亲手把你扔入海嗣堆里去。” “你就亲眼目睹着,那些海嗣究竟会将你视为同族一般呵护,还是将你视为一只披着海嗣皮的虫豸,无情的吞噬你吧。” 简单至极的一句话,却是让被布兰都斯受的哑口无言的歌蕾蒂娅、克莱门莎一行人,顿时只感觉格外的豁然开朗! 然而,无暇再去理会那个脸色微微发白的小丑,陈祈一边继续施法,一边对身边的人们立刻下令道: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真打算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沦陷,那么多阿戈尔人死于非命不成?” 而见众人还没反应,陈祈微微急躁之下,身上的帝王之气再次肆意开来,厉声呵道: “给朕开启能源传输装置!快!” “——是!” 终于,陈祈的话语得到了克莱门莎的反应,这位执政官第一时间打开了能源传输装置,将这座城市的所有能源,通通输入了陈祈的身体之内。 不一会儿,感受到体内充沛至满溢的能量,陈祈手中再次凝聚出惊人恐怖的法术,厉声吼道: “海嗣?” “没有朕的允许——休想进犯!” “轰!!” 一瞬间,强大的法术波动,另整座城市都为之颤抖了几分。 而下一秒,原本已经接近破碎,甚至好几处都被海嗣攻破的“穹顶”,被一股极强的法术完全笼罩! 而这新的一层的法术形成的防护罩,对于根本没有接触过法术的海嗣们来说,甚至要比“穹顶”更加难以突破! 原本摇摇欲坠的城市,几乎立刻恢复了安稳,在海嗣潮之前勉强站稳了脚跟。 但苦苦支撑的陈祈却很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克莱门莎!” “在!” 听到陈祈的呼唤,此时已经心乱如麻,暂时没有了方向的克莱门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应道。 而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这位来自陆地的帝皇,真正为挽救这座城市和阿戈尔人的性命,所下达的诏令。 “其实,朕本来可以对你们阿戈尔的安危不管不顾。” “海洋并非朕之领土,吾等被海嗣吞噬殆尽,也与朕毫无关系。” 然而,陈祈的第一句冷酷无情的话语,却是让克莱门莎顿时感觉到一股坠入冰窟般的寒冷。 但下一秒,微微咬牙的陈祈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情愿,但又决然果断的语气,冷声喊道: “但,如今城市即将沦陷,朕所爱所惜之人皆在城内。” “海嗣猖獗,离陆地过近,一旦海嗣泛滥成灾,向陆地扑杀,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朕,只为自己的利益,也不得不与尔等站在一起!” “朕,不为海洋,只为挚爱,亦绝不放一个海嗣离去!” 深知现在依靠城市供给的能源,是将这场海嗣危机化解的最好时机的陈祈,冷声下令道: “城市的能量随时可能耗尽,朕这样也坚持不了太久。” “我需要你立刻带着阿戈尔的军队,去城市内将深海教会的敌人通通消灭,将阿戈尔平民转移去避难仓!” 陈祈微微咬牙,一边支撑着防护罩,一边大脑不断的思索着对策,一边下出绝对正确的命令,道: “海嗣可以发挥这般猖獗的进攻,这座城市内绝对不止这么一个虫豸那么简单。” “朕不乐观的想……恐怕这座城市的许多要地,都已经被深海教会的人控制了!” “所以,你的任务很重,要快速、精准,明白了吗?!” “在城市能量耗尽,朕支撑不住之前,尽可能的把平民通通集中保护起来,明白了吗?!” “——是!陛下!” 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克莱门莎已不在意什么陆地和海洋的差异,毫不迟疑的开始集合起城市内的所有部队。 “歌蕾蒂娅、斯卡蒂、劳伦缇娜!” 陈祈继续向三位深海猎人下令道: “我会为你们在移动城市的西北方,开出一条通道。” “我需要你们清理出一条,足以让避难仓的阿戈尔平民们通往陆地避难的道路,明白了吗?” “——艰巨的任务,适合我们。” 歌蕾蒂娅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的两位队友前往西北方,准备在海中迎击万千海嗣的围攻,为同胞们争取一线生机。 而对于剩余的人们,陈祈也是迅速做出了命令,道: “老魏,凯尔希医生,你们分别带上金律法卫和禁军,负责去居民区,帮忙克莱门莎,尽快救出全部的阿戈尔平民。” “三弟,那你呢?!” 然而,面对自己胞弟的命令,魏彦吾却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眸猛颤的开口问道。 而回应魏彦吾的,却是自己胞弟那无怨无悔,毫无迷惘的坚决笑意,道: “放心,我这里有锏、薇薇安娜,负责守卫我的安全。” “我需要保证的施法不被打扰,一旦防护罩被突破,一切就全完了!” “博士,这种情况你没办法指挥,不要随意冲入海嗣群,我的身边最安全!” “……魏彦吾先生,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陛下。” 面对依然迟疑的魏彦吾,明白陈祈所做的判断是绝对理智的凯尔希,此时也是在他身边冷声的提醒道: “我们越是迟疑,局势对你的弟弟只会更加不利。” “如果我们想救他,就加快速度,果断前进。” 而凯尔希的劝诫果然有效,魏彦吾的兽脸在一阵极不甘心的呲牙后,一边利用轻功猛地跃起,一边强忍悲愤的吼道: “——三弟!撑住!一定要撑到大哥回来!” “……会的,大哥,我一定会的。” 听着耳边魏彦吾的吼声,陈祈强撑起一抹笑意,头冒冷汗的他,依然不敢松懈半分,竭尽全力的维持着被无数海嗣从四面八方攻击的防护罩。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在这里放弃,毁灭的不仅仅是万千阿戈尔人。 自己最爱,最在乎的每个人,都会殒命于此。 这是他不能承受的代价,更是他绝不能接受的结果。 为此,自己哪怕燃烧生命,也要将这座城市维持到最后一刻! “抱歉啊,薇薇安娜,锏……” “我可能真的要害你们,陪着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呵,要是怕死,我和你女儿压根就不会来。” 然而,面对陈祈那苦涩的道歉,与薇薇安娜一起抽出武器的锏,脸上却是绽放出了格外释然的笑意。 她和薇薇安娜都很清楚,今日很可能就是她们的死期。 但,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她们早已做好了如此的觉悟,方才与陈祈一起来到的海底。 为守护自己所爱之人而死……此生足矣! “祈,放心的施法。”锏注意到了几道向他们靠近而来,疑似深海教会成员的阿戈尔人,冰冷说道: “我和薇薇安娜,绝不会放任何一个人靠近你和博士的。” “没错。” 而薇薇安娜也是拔出了“诸王之息”,严阵以待的面对着所有胆敢靠近的敌人,道: “爸爸,从前都是你和妈妈守护我……” “今天,我也会竭尽全力,守护你们一次!” 面对着接近而来的深海教会的信徒,高举诸王之息的薇薇安娜,脸上浑然没有丝毫的惧意。 昂首挺胸,冷眉剑指的她,哪怕身边没有簇拥,却也比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位真正的女皇! “吾乃莱塔尼亚女皇,薇薇安娜!” “今日,此路不通!” “胆敢抗命者——斩!” (本章完) 第150章 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孤战到底的帝 第150章 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孤战到底的帝皇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弥利亚留姆的城区内,许多阿戈尔的平民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片刻之间,虽然陈祈施加的防护罩挡住了海嗣的入侵,但弥利亚留姆内部已然在深海教会的渗透下,彻底陷入了危机之中。 无数金光闪闪的珊瑚、海藻或是海洋植物,开始在这座城市内建筑、雕塑上疯狂的生长着。 就连城市的地板上,也开始出现种种闪烁着诡异的色彩,粘稠而漆黑的名为“溟痕”的存在。 “城,城市……在变成海嗣的巢穴!” 此时,阿戈尔人才终于反应过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赫然与海嗣占领了一片区域,将其转化为巢穴的过程别无二致。 而在这些惊恐的阿戈尔的身边,却总有着那么一两位,对眼前的这一幕接受的无比平静,甚至心生陶醉的人。 他们或许是那些人的朋友、同事,甚至是战友、家人。 但如今,他们沉醉其中的神情,已然说明,他们是酿成这场悲剧的帮凶,深海教会的信徒。 “已然看不出文明的痕迹……一切就都已经化为了大群的养分。” 神神叨叨的阿戈尔痴迷的凝视着这座城市的变化,对自己身边的同伙们淡淡说道: “我们绝不能放那个陆地上的帝皇离开。” “他会重创大群,甚至协助阿戈尔长久的镇压大群,将万物升华之时推迟的更晚。” “我们绝不能眼见这一切发生。” “——放心,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人,都在往那个帝皇所在的方向涌去。” 在深海教会信徒的身边,另一位女信徒也是从容言道: “而且这座城市的能量注定有限,本境需要十几座移动城市,定期给予能源供给,才可以维持这座可移动的海上堡垒。” “武器已经经过测试,相信这座城市的剩余能源最多只剩半数,加上大群的进攻和我们的骚扰,相信一定——” “唰!” 然而,还未等这两位信徒话音落下,突然,一道一闪而过的红色剑气,却让二人的话语为之一顿。 但奇怪的是,这道穿透了他们身躯的红色剑气,似乎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他们甚至还有闲心摸了摸自己的身躯,感知身上的零件是否有减少。 而下一秒,他们就只感觉自己眼中的景色,开始不受控制的下降…… “砰。” 两颗人头怦然落地,身披华服,以烟枪为剑的魏彦吾,以及几位大炎禁军的身影骤然出现。 已经在扫荡过了数个居民区的魏彦吾,面对还陷入呆滞的阿戈尔居民们,也是轻车熟路的吼道: “第五组,将这些居民转移去避难仓!” “有发现任何疑似深海教会嫌疑的人,给我就地斩杀!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 “——魏公,但这样您就没有护卫了!” 虽然对魏彦吾那情急之下,所说的略显残暴的命令没有异议,但最后的三位大炎禁军却还是发出了担忧的质疑: “深海教徒越来越多,这座城市简直被教徒包围了,教徒比平民的数量还多!” “这种情况下,魏公,你形单影只,一旦出了危险,我们无法向陛下交代!” 然而,还未等那位禁军说罢,他却是受到了来自于魏彦吾那赤红龙瞳的怒视! “大炎禁军!只服从军令!” “你们的教官没有教过你们这些吗?!” 伴随着魏彦吾的怒吼,一股足以让所有人为之胆寒的龙威,更是化为了洪水猛兽一般,向三位禁军迎面扑来! “老子还没老到需要你们这些小年轻担忧的地步!” “知不知道大炎的第一高手在哪儿?就在这!” “想保护我?行!到时候护送完阿戈尔平民,来剑气最烈的地方找我!” “现在,你们给我滚去做事!” 直面魏彦吾那骇人的龙威,三位禁军一时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来,只好在一个郑重的抱拳礼后,执行了魏彦吾的命令。 而凭借着轻功,继续在城市中穿梭的魏彦吾,望着那护送阿戈尔平民们撤离的大炎禁军们,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几分。 “……你们才是大炎的未来,年轻人们,要活下去。” “至于我这种罪无可恕的老东西,要是能为保护自己的兄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然而,魏彦吾来不及感慨,他知道,还有不少阿戈尔的平民等待他转移。 他抬头望去,在这座城市内,三人一组的影卫和大炎禁军,同样一刻不停的穿梭着,竭尽全力的救助更多的人。 而另一边,七人一组的金律法卫,时不时传来的法术的波动,更是证明着他们那边的压力同样巨大。 至于阿戈尔的军队,更是时刻不停,竭尽全力的在指挥官的带领下,与深海教会争夺着这座城市的控制权。 他们还需要清理溟痕,消灭敌人,甚至连被污染的机器都要清除——海嗣的基因同化,甚至连机械的控制权都可以感染! 在这片人间烈狱之下,谁都是将这一仗当做人生最后一仗,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如此情景之下,魏彦吾就算想去支援自己的弟弟,也是分身乏术。 他只能祈祷。 祈祷这座城市的能量还算充足,祈祷自己那陆地最强的兄弟,可以撑到最后一刻。 甚至……魏彦吾的心中,已然有了极其黑暗的想法。 “三弟,你一定要想清楚啊,你的命才是平衡阿戈尔和陆地的关键!” “别为了我们,还有几个阿戈尔人的命牺牲自己。” “关键时刻,就算抛弃妻女,连带着我们一起都陪着这座城市覆灭,你也得活下去!” “这不是软弱,也不是逃命,这才是个理智的皇帝该干的事情。” 然而,魏彦吾这番仿佛君王在绝境之中,为了自己活命而不断自我开脱般的话语,注定传不到陈祈那边。 …… “噗!” “还有谁敢上前来?!” 又手刃了一位深海教徒,浑身都已经被阿戈尔的鲜血沾染的锏,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就向着那依然源源不断的深海教徒们,发出了狮吼一般的咆哮。 而在锏的咆哮,以及她身边已经数以百计的深海教徒的尸首的威胁下,眼前的一众深海教徒,似乎终于知晓了恐惧为何物。 不知何时,锏已经抛弃了自己那斩得刀刃都钝了的大剑,将腰间的双锏握于手中。 这已然证明着,如今的场面,已然需要锏拿出自己的全力。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松懈半分。 如今,自己身后的男人,是唯一可以保住这座城市不沦陷的人。 一旦有一个深海教徒从自己身边绕到陈祈那边,就凭他身边的那羸弱的博士,绝不可能打得过任何一人。 但饶是如此,持续了数个小时的连绵不断的战斗,以及高强度紧张的神经,已然让锏觉得疲惫不堪。 而就连锏都尚且如此吃力,薇薇安娜那边的情况,只怕是更加不容乐观。 “呼……呼……” 数小时的战斗,无论是体能还是战斗经验都远不如锏的薇薇安娜,哪怕有“诸王之息”的加持,依然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身为女皇的华贵装饰早已是碎落一地,如今的薇薇安娜比起女皇,更像是个在竞技之中,陷入绝境的骑士。 难以保持从前的优雅,体能耗尽,源石技艺也用尽,甚至连手中的剑都快拿不稳了。 但其他深海教徒显然也看出了,比起锏,薇薇安娜这边明显是薄弱点,更多的敌人都在往她这边聚集。 “薇薇安娜,左侧!” “哈!” 然而,来自和陈祈站在一起,如今只能靠指挥和观察发挥作用的博士的声音,让眼前一片模糊的薇薇安娜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但,在她挥剑之时,似乎已经太晚。 那从侧边杀来的深海信徒的短刃,已朝着她的腰间猛然杀来! “——滚!” “轰!” 就在薇薇安娜即将遇难的前一秒,伴随着一道怒声呵下,一道漆黑的法术波,将那位企图袭击薇薇安娜的深海信徒轰炸成渣。 伴随着无数血肉和破碎的骸骨的落下,一众深海信徒纷纷停下了脚步,以无比恐惧、惊悚的目光,投向了那释放法术的人。 那孤高的傲立在能源传输装置之上,背对着所有人,凭借一己之力维持着这座城市不沦陷的,陆地的帝皇! “维持匹敌‘穹顶’的防护罩,面对大群无死角的打击,竟然还可以维持到现在?” “不仅如此,居然还能有足够的力量释放法术,消灭敌人。” “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神?” 然而,在一众深海教徒惊恐的话语之下。 原本还筋疲力竭的薇薇安娜与锏,身上竟涌现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帮助她们迅速恢复了所有的伤势和精力。 望着那再一次恢复了巅峰状态,又可以支撑许久的二女,深海教徒们只感觉自己堕入了永无止境的僵局之中。 无论他们怎么拼命,怎么舍生忘死,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就仿佛永远都打不死一般。 每当他们看到一点希望的曙光,那位陆地上的帝皇的法术,就将他们的希望彻底掐灭,让他们一切的牺牲通通白费。 质疑、恐惧、胆怯…… 种种负面的情绪,第一次在这群想要拥抱海嗣的狂信徒中蔓延开来,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迟疑。 但,倘若他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 虽然伤势痊愈,精力恢复,但薇薇安娜和锏的脸上,却没有为此轻松半分。 相反,她们似乎要比一众深海教徒更加焦虑、恐惧…… 至于缘由,站在离陈祈近在咫尺的位置,也是唯一可以看清陈祈面容的博士,可以说是最清楚的。 “祈,你不可以再这样强行施法了。” 望着陈祈那微微发白的侧脸,以及连嘴中都开始渗出鲜血的模样,博士压低了声线,却也难掩焦虑的开口提醒道: “你体内的源石技艺运转已经明显超负荷了!到时候,这些源石技艺的回路,会和你的血管一样爆裂的!” “这种情况下,你还要维持防护罩不破碎,又强行施法,只会进一步压榨你的生命力!” 这一刻,博士比谁都庆幸,自己戴着兜帽和隔离面罩,可以让任何人都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然,光是她此时那紧张、担忧的脸色,就足以让这群深海教会的狂信徒看穿自己的心虚。 在博士的眼中,如今的陈祈就像是一台正在超功率运作的源石技艺转化机器,随时都有崩溃的风险。 这种情况下,哪怕陈祈多分一点心,多压榨一点法术,对他的身体来说,都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但这数小时里,陈祈却在博士的注视下,一次次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只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而没有一点力量的博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帝皇,脸色渐渐苍白,就连鲜血从七窍中缓缓流出…… “……我自有分寸。” 然而,回应博士的,却只有陈祈从百忙之中,抽出的一句平静而决然的回应。 博士抬起头,静静的望着这位脸色虽已惨白,但眼眸未曾有一丝动摇的帝皇,也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 她知道,自己的关切也换不回这位帝皇的放弃。 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靠自己指挥的能力,让两位负责守卫帝皇的女人,尽可能的少受点伤。 “信徒们,不要惧怕。” “陆地的帝皇,也无法阻碍大群的脚步。” “无论是大地还是海洋,最终,这颗星球都将拥抱大群。” 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位明显是深海教会教主般的存在,向着胆怯的狂信徒们朗声吟唱,重振士气。 “让我们继续前进,拿下这群来自陆地的羸弱者。” “大群,将净化这个世界——” “——很遗憾,你们的美梦该醒过来了。” 突然,在那位深海教主的背后,一道清冷的女声毫无征兆的传来。 “mon3tr。” “吼!” 下一秒,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伴随着一道野兽怒吼般的咆哮下,那位教主在众信徒面前,瞬间被那长达三米的“怪物”吞噬殆尽! 鲜血与碎肉爆裂开来,溅射在周围所有信徒的身躯之上。 而在那怪物的背后,白发绿瞳的妙龄女子,只是以冷漠至极的目光,目睹着这一切。 而还没等这群教徒反应过来,一道怒吼着的男生,伴随着滔天剑气同时杀来! “赤霄剑法!最后一式!” “天瞠!” “轰!” 澎湃如怒涛般呼啸而来!仿佛连天都为之破裂,苍穹亦为之怒目! 这一剑,随心而动,如亢龙无悔般,出则必杀!激起滔天血色! 而当血色渐渐落下的那一刻,剑气之下,却已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所留下的,只是一道残月般的,深不见底的沟壑。 以及,那不知何时,傲立在自己兄弟面前的,魏彦吾的身影。 “总算来了啊。” 感受着背后魏彦吾的气息,强撑着的陈祈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调侃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深海教会的这群人给啃了呢。” “哈哈!三弟,你老哥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然而,回应陈祈的,是魏彦吾那爽朗之中,透露着些许疲惫的笑声。 已然奋战了数个小时,不仅要救援阿戈尔平民,又要全力运转轻功,刚刚又尽了全力用出了赤霄剑法的最后一招。 哪怕是以魏彦吾的强悍,他的身体也已经近乎到了极限。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刚刚魏彦吾那屠灭了数千深海教徒的一击,依然震慑了剩下的所有教徒不敢再轻易有所动作。 虽然,他们依然很难抵御数以万计的深海教徒的攻势。 但魏彦吾和凯尔希的加入,无疑让守护陈祈的防线更加牢固。 “这群王八蛋……还真是没完没了。” 魏彦吾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枪,凝视着那群还敢接近而来的深海教徒,也是微微咬牙的说道: “赫拉提娅究竟是怎么选人的?他是把所有的深海教徒都选到一块去了?!” “此事确实有蹊跷。” 与mon3tr一同前来巩固防线的凯尔希,也是愈发觉得今天这一切的遭遇都不简单。 “深海教会分布松散,这般巨大规模的教徒……确实不该出现。” “除非……” 然而此时,凯尔希的脑海中却是突然闪过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让她的眉头为之紧皱不已。 凯尔希不敢想。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早有预料的话……那么这场危难,究竟是为了消灭海嗣,还是为了消灭他们而来的? “他们又来了。” 而将凯尔希的思绪拉回来的,是博士的一句提示。 望着那咄咄逼近的信徒们,凯尔希一行人再次屏息凝神,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祈阁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准备应敌之时。 来自于“穹顶”的传声系统,传来了克莱门莎焦急而庆幸的声线,道: “祈阁下!所有阿戈尔平民都已经进入避难仓!” “深海猎人们正在为我们开辟道路!平民们已开始往陆地转移!” “——干得好,小魔鬼鱼。” 在这里坚持了数个小时的陈祈,嘴角终于咧出了一抹难得的笑意,淡淡道: “那我们的金律法卫,还有大炎禁军,是否已经会合?” “是的,他们将分批乘坐避难仓返回陆地,在深海猎人和舰队的帮助下,我们有九成把握让他们安全返回陆地。” 克莱门莎松了口气,但依然焦急的声线再次传来道: “陛下,也请你们尽快撤离!外面的海嗣还在不断涌入,而且越来越多了!” “弥利亚留姆正在巢穴化,即将于海嗣在外的巢穴融为一体——这里离陆地实在太近了!” “我们需要返回陆地,在陆地共筑防线,防止海嗣向陆地发起攻势。” “——这就足够了!” 然而,还没等克莱门莎话音落下,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的陈祈,却是以一抹决意的冷声打断道。 “克莱门莎,我命令你,与深海猎人们将所有的人都安全转移至陆地。” “至于海嗣……无需你担心。” “朕,绝不给它们反攻陆地的机会!” 克莱门莎:“——陛下,请不要冲动!我们” 但还没等克莱门莎话音落下,来自“穹顶”的传音系统却是宣告彻底失灵。 而原因,则是陈祈一直维持的防护罩,竟在此时消失了。 瞬间失去了一切的阻碍,海量的海嗣如汹涌潮水般向着城市内反扑而来! “祈——” 而那一刻,望着疯狂涌来的海嗣大群,不知陈祈为何收起防护罩的锏,几乎是第一时间瞳孔微缩,扭头询问。 但,就在锏的眼眸与陈祈对视的一瞬间。 她却从自己最爱的男人的眼中,读出了一抹……让她为之心碎的……温柔。 那一刻,锏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她来不及高呼,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抓住他。 下一秒,她就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占据了她的大脑。 “呼。” “哗啦……” 恍惚之间,瞳孔收缩的锏,还保持着伸出手掌的动作。 但此时,她的眼前却已不再是那座海底之城。 而是一片沙地。 一片正在被灰暗的海浪不断的冲刷着的,属于陆地上的海岸。 “锏小姐?” 然而,就在锏愣神之时,一位在这里巡逻的罗德岛干员却是认出了她,一脸惊讶的上前来询问道: “您,您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我们之前都没见到您!” “这里……” 而这位罗德岛干员的询问,让锏从恍惚中后知后觉的挣脱出来。 而面对锏的询问,这位罗德岛干员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这里是陆地啊,伊比利亚的海岸,那位皇帝陛下不是让我们在这里驻军吗?” “锏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是和阿戈尔的谈判结束了吗?” 然而,这位罗德岛干员还没有问几句,就迅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眼瞳中尽是无视的神情。 因为他见到了,面前的锏,那从眼眶中无声落下的两行清泪…… 她那微微发颤的身躯,泛红的眼眸,以及那只下意识的紧紧攥起的手掌…… 无不在证明着,此时这位黑骑士心中,那如心绞般的痛楚。 “祈——!!!” 海岸处,锏那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的哀嚎,仿佛想要穿透那灰暗的海面,传入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耳中。 但无论她怎样的痛彻心扉,她的呼唤却被那海浪无情的冲散…… (本章完) 第151章 千分之一秒的距离,陈祈的牺牲? 第151章 千分之一秒的距离,陈祈的牺牲? “噗!” “畜生,还敢再来?” 海洋中,歌蕾蒂娅再次挺槊刺穿了数只海嗣,面对着这群无穷无尽的畜生,已不是第一次深陷绝境的她,应付的游刃有余。 在海水中,深海猎人才能爆发出她们完全的实力。 虽然只有歌蕾蒂娅、斯卡蒂和劳伦缇娜三人,但她们在海嗣大群中,依然如同踏入无人之境般,没有任何海嗣可以沾染她们的身躯。 不过,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如同钢丝之上跳舞般的战斗,对三位深海猎人来说,也已经无法支撑太久了。 但好在,在海嗣潮内的她们,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剑鱼,鲨鱼,我看见舰队了。” 巨剑上都沾满了海嗣的血肉的斯卡蒂,如同一条美人鱼般迅捷的游到了歌蕾蒂娅的身边。 斯卡蒂那不起波澜的声线,此时都多了一抹欣喜,开口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批了。” “看起来,我们马上就能突围了。”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呢~” 听到同胞都安然无恙,劳伦缇娜也是矫健的来到了自己队友的身边,原本紧张的神情顿时为之放松了不少。 “我的锯齿都快被这些畜生的血肉给绞钝了,是时候该和它们说再见了。” “——别分心,注意警惕。” 而全神贯注应敌的歌蕾蒂娅,只是为这消息欣喜了一瞬,就恢复了身为队长的冷静,对自己的两位队友清冷提醒道: “接下来,海嗣一定会拼命阻止我们的人逃离,朝着陆地的方向猛扑而来。” “我们即将迎接的才是真正的考验,别大意了。” “……但是,剑鱼。” 然而,歌蕾蒂娅话音刚落,一边斩杀着海嗣,一边观察着远方的弥利亚留姆的状况的斯卡蒂,却发现了几分不对劲。 “海嗣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舰队。” “什么?” 斯卡蒂的低语,让歌蕾蒂娅微微一怔,但很快她就发现了,斯卡蒂所言并没有错。 “咔嚓——!” 只听见一阵宛如琉璃破碎般的声音,让三位深海猎人的心脏都为之嘎达一下。 下一秒,只见最让她们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原本还肉眼可见的,由陈祈支撑的防护罩,与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穹顶”一同破碎开来。 当阻碍海嗣入侵的最后屏障也破碎的那一刻,海嗣们就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的朝着城市内涌去,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一般。 以至于那一旁,护送着避难仓的舰队,都没有太多海嗣前去包围。 很快,接近歌蕾蒂娅一行人的舰队中,传来了克莱门莎庆幸的声音: “歌蕾蒂娅,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克莱门莎执政官?” 来不及为克莱门莎的存活而喜悦,歌蕾蒂娅神情肃然的向克莱门莎,迅速询问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克莱门莎执政官?弥利亚留姆沦陷了吗?” “还有,祈在哪儿?他是不是在避难仓中?” “……歌蕾蒂娅执政官,请你冷静。” 面对歌蕾蒂娅的咄咄逼问,克莱门莎甚至来不及哀悼,以颇为压抑的语气开口答道: “陛下他,为给我们争取逃亡的时间,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选择留在弥利亚留姆,继续执行方案二,将海嗣在此消灭,不让这帮肮脏的畜生反攻陆地。” “歌蕾蒂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阿戈尔人带往陆地避难,这才是不辜负陛下的牺牲的最佳做法——” 然而,还没等克莱门莎说完,歌蕾蒂娅便不再理会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两位队友,神情平静而坚决的说道: “斯卡蒂,劳伦缇娜,你们两个跟随舰队,护送避难仓的人们前往陆地。” “队长,你呢?”似乎是意识到了歌蕾蒂娅的行为,劳伦缇娜不禁询问了一声。 “——我要去救他。” 而在两位队友的注视下,歌蕾蒂娅没有丝毫的犹豫,下定决心的开口道: “他不是阿戈尔人,但已经帮了阿戈尔无数次。” “我绝不能让他再为阿戈尔人而死!” “我和你一起去。” 斯卡蒂闻言,意识到陈祈可能会死在这里的她,伊莎玛拉残留的意识,让她的心头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当即站出来想与歌蕾蒂娅并肩作战。 但下一秒,斯卡蒂便被歌蕾蒂娅以冷声逼退道: “斯卡蒂,别来碍事。” “这里只有我的速度是最快的,唯一能赶在祈执行方案二之前,将他从海嗣中救出的,只有我。” “你们来,也只是给我拖后腿而已。” “现在,执行命令!” 说罢,在一阵音爆声下,歌蕾蒂娅身躯化为了深海中的一枚漆黑的子弹,朝着那已然沦陷的弥利亚留姆的方向飞射而去。 “……我们走吧,斯卡蒂。” 而在斯卡蒂的身边,知晓自己队长的脾气的劳伦缇娜,也是轻抚着自己这位闺蜜的肩膀,柔声的宽慰道: “队长她不需要我们太担心,她说她能救出那位陛下,她就一定能。” “如果连队长都做不到……那或许,是这位陛下命运如此吧。” 斯卡蒂沉默了半晌,望着歌蕾蒂娅远去的背影,最终才是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 “来啊——海嗣们!不是想我也同化为你们的一部分吗?!这样可远远不够呢!” 而在弥利亚留姆的中心区域,也是这座城市唯一尚且没有沦陷的区域内,陈祈孤高的身影依然傲立于此。 七窍都在流血,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陈祈,依然以冷眼与狂傲的大笑,与企图突破他最后屏障的海嗣们对峙着。 然而,此行此景,谁都看得出来,陈祈已然陷入了绝境之中。 面对无穷无尽的海嗣,等待他的只有被吞噬、同化的下场。 如果陈祈想要离开,他当然有许多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但如果他就此离开,海嗣们就会将这座离陆地只有一步之遥的城市,作为它们的巢穴,不断在这里孕育出新的海嗣。 届时,陆地的人们将会面对,这群同化速度不亚于邪魔,以及在攻击性、数量和进化速度上都比邪魔恐怖的多的生物的疯狂反扑。 这是陆地如今绝不可能承受得了的代价。 因此陈祈绝对不能走。 他要在这里,将这片区域所有的海嗣通通灭杀! 只见陈祈一心三用,一边将弥利亚留姆仅剩的能量全部都吸纳入自己的体内,将其转化为海量的源石技艺! 他的一只手源源不断的将源石技艺注入屏障之中,用于保证屏障不被攻破。 而另一只手的手指,却跟随着耳边还在播放的“金律乐章”的旋律,如同手握指挥棒一般的灵动的勾勒着一个个法术符号,凝聚着澎湃着的能量波动! 这是完全颠覆任何术士想象的恐怖一幕! 光是这般澎湃的能量输入,就足以让任何一个术士爆体而亡,更不用提那根本不可能的一心三用。 要知道,凝聚一个极具威力的法术,是非常消耗精神力的行为,一旦稍有差错,那么法术可能还未释放出去,就将伤害施法者本身。 更何况是凝聚“金律乐章”这般恐怖的法术? 而且在这般恐怖的能量支撑下,比起陈祈当初一击撕碎乌萨斯防线的“金律乐章”。 这次“金律乐章”的威力,何止强上了数倍! 毫无疑问,这便是毁天灭地一般的一击。 没有任何的生物,可以在这一击下存活——甚至包括施法者本身! 也正因如此,这是陈祈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这样去做。 只为了守护他在陆地所爱的每一个人。 “来吧!继续来啊!” 陈祈癫狂的嘶吼着,大笑着,感知着那些察觉到危险的海嗣,为了阻止他的施法,更加疯狂的向他发起进攻时,他笑的愈发猖獗。 “不够!还不够!!”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感知到体内近乎要撑爆开来的源石技艺回路,以及手中那已经即将失控的“金律乐章”的法术,陈祈咬紧了牙关。 “噗!” 终于,无法承受体内的能量,就连鲜血都从陈祈的血管之中喷出! 很快,仿佛瘟疫一般,在第一根血管爆裂之后,第二根、第三根……更多的血管接二连三的因为无法承受这般超载的负荷,纷纷爆裂开来。 身躯每一处在流血,已经临近崩溃的陈祈的脸色就更惨白一分。 眼眸中的生机,就更黯淡一分。 到最后,伴随着咽喉的血管的爆裂,陈祈近乎成了一个血人,脸色已如尸体一般青黑。 但饶是如此,陈祈依然还在坚持。 坚持着凝聚出他临界点之前的,最强的一击! 仅凭着一股意志,但却并非“复仇”的执拗。 而是“爱”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完成那不可能的奇迹! “祈!!” 然而,就在那一切即将爆发的前一秒,一阵让陈祈觉得熟悉,但却不似从前那般清冷的声线,却是穿透了防护罩,传入了他的耳中。 一时间,精疲力尽的陈祈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高挑的轮廓,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自己接近而来。 ……是歌蕾蒂娅吗? 她是来救自己的? 已经近乎筋疲力尽的陈祈,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更多。 在一切的意识遁入黑暗之前,望着那为营救自己而前来的歌蕾蒂娅,陈祈最后的意识……唯有喜悦。 ……在临死之前,还能知晓,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这就足够了。 一切……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抱着如此的想法,陈祈释然的一笑,将自己与手中凝聚的法术的链接,彻底切断。 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止了一般。 以超越音速接近而来的歌蕾蒂娅,极力的伸出手掌,想要接住那轰然倒下的帝皇的身躯…… 那一刻,她离那位帝皇的身躯,只剩下不足十公分的距离。 这对于在海洋之中,速度超越了音速的歌蕾蒂娅,连千分之一秒都不需要。 但在这一刻。 只是这短短十公分,对歌蕾蒂娅而言,却宛如天涯海角一般遥不可及。 她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那象征着毁灭的恐怖法术,在她的眼前扭曲、爆裂——并吞噬周边一切的生命。 “轰——!!!” 一瞬间,宛若世界末日的来临一般。 金色的光,吞噬了海洋千里之外的一切生命。 如海潮一般汹涌的海嗣,在它们的肉身接触到那爆裂的金光的一刻,甚至连残骸与血肉都未曾留下丝毫。 它们的身躯,好似被分解为了无数的细小到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分子,从这片海洋之中彻底消散。 就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砰——!!” “发生了什么?!” 伊比利亚的海岸之上,莱塔尼亚、大炎以及罗德岛的干员们,正在将刚刚回归海岸的阿戈尔人从避难仓中一一拉出。 而下一秒,他们便见到一道冲天般的光柱,从海底的最深处涌现而出! “那是!” 海岸上,被陈祈用传送法术救出的魏彦吾,锏,薇薇安娜等人,都是愣愣的凝视着那冲天而去的毁灭光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与呆滞之中。 他们谁都可以感知得到,那光柱之中蕴含的毁灭万物的恐怖法力。 而他们也都很清楚,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释放出这种恐怖威力的法术。 但他们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承认。 因为他们都知道。 当他们知晓的那个人,释放这道法术的刹那,他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砰!” “队长?!” 而另一边,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光柱所吸引的那一刻,一道沉闷的落地声却在海岸处传来。 在刚刚回到海岸不久的斯卡蒂和劳伦缇娜的辨认下,她们很快就注意到了,落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那去孤身营救陈祈的队长,歌蕾蒂娅。 然而,刚刚被法术丢在海岸上的歌蕾蒂娅,似乎还没有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便被赶来的斯卡蒂和劳伦缇娜迅速搀扶起来。 “队长?你没事吧?” “队长?祈呢?你有救下他吗?” 斯卡蒂和劳伦缇娜的话语都还未曾落下,但很快,一股突如其来的极强力量,就将她们的身躯暴力的推开。 下一秒,歌蕾蒂娅摇摇欲坠的身躯,便是被第一时间赶来的锏强制扶住。 “……人呢?” 锏的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目光,死死的凝视着沉默的歌蕾蒂娅。 情绪极其不冷静的她,将最后的期望,全部押在了这位她曾经敌视过的,实力超群的深海猎人身上,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祈呢?!他在哪儿?!” “……抱歉。” 然而,从回过神来的歌蕾蒂娅的嘴中,锏能听到的,只有让她彻底心死般的绝望。 高傲如歌蕾蒂娅,第一次默默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无法直视锏那破碎的双眸,但还是强打精神的说出了真相: “我……没能救下他。” “没能救下你的丈夫,我在陆地唯一的朋友……我很羞愧。” 说罢,歌蕾蒂娅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的,是那目睹法术爆炸前的,陈祈释然的微笑。 每当她想起那抹笑容时,歌蕾蒂娅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绞痛——仿佛心脏被贯穿一般的痛苦。 明明,只差一点点。 只差千分之一秒,她就能赶在这位帝皇释放必死的法术之前救下他。 只差这千分之一秒……她就能救下这位,与她交谈甚欢的,陆地的朋友。 但她还是太慢了。 海中爆发的超音速的速度……歌蕾蒂娅如今想起自己这引以为傲的绝技,如今却是想放声嗤笑自己。 自己再快,又能如何? 自己救不了想救的人……纵使超越了音速,也不过是个废物。 “……” 听闻了歌蕾蒂娅沉寂的答复,锏渐渐松开了她那死抓着歌蕾蒂娅双肩的手掌。 然而,得知自己爱的男人,第二次离开了自己,脸色惨白一旁的锏的脚步一阵虚晃,直接倒退了数步。 “锏妈妈!” 就在锏的身躯即将瘫软在地的前一秒,薇薇安娜提前一步搀扶住了她。 “锏妈妈,你,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啊……锏妈妈……” 得知自己的父亲身死,险些扛不住打击的薇薇安娜甚至来不及悲伤。 望着怀中自己视若亲母般的锏,薇薇安娜双眸泛红,泪眼婆娑的啜泣低语道: “锏妈妈……父皇他……他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我不要锏妈妈也离开我……锏妈妈……呜呜……” 然而,躺在薇薇安娜怀中,哪怕睁着双瞳,眼眸中却也再没有光芒可言的锏,却是对薇薇安娜的哭泣毫无反应可言。 她只是这样,默默的凝视着眼前的大海。 仿佛是在等待着,一道已经不可能回归的身影,从海洋之中回到自己的身边一般。 面对此行此景,身为执政官的克莱门莎不知如何答复,只是羞愧的低着头。 一旁,死里逃生的魏彦吾,在得知自己兄弟的死后,就一直闷闷的吸着手中的烟枪,紧闭着眼眸,一言不发。 而凯尔希和博士,望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几近破碎的一幕,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不知如何开口。 “……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许久之后,沉默的凯尔希才是淡淡的开了口,眼眸难掩伤感和失落的她,轻声的呢喃道: “我过于轻信阿戈尔对陆地的态度,也低估了这场海嗣反击的烈度。” “致使大地的帝皇就如此牺牲……我应该为此负责。” “——不。” 然而,就在此时,沉默已久的歌蕾蒂娅却是突然抬起头来,以绝对的冷声回答道: “凯尔希医生,责任并不在你。” “身为深海猎人,更是促成海洋与大地的这场合作的我,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我想,还有一个人,必须要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做出一个解释。” 下一秒,只听见歌蕾蒂娅话锋一转,以充斥着冰冷杀意的语气,对着凯尔希请求道: “凯尔希医生,我需要你帮我联系赫拉提娅执政官。” “她应该为这件事,做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本章完) 第152章 母女决裂(求全订!!!!) 第152章 母女决裂(求全订!!!!) “通讯正在接收中,请稍后……” “通讯已得到允许,正在开启通讯投影。” 以歌蕾蒂娅和凯尔希为首的一行人,来到了罗德岛的指挥中枢,开始动用前文明留下的prts的功能,对远在海底的阿戈尔国本境发起通讯。 而在所有人沉默而压抑的注视下,大屏幕上,赫拉提娅那端庄优雅的金发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克莱门莎执政官,还有凯尔希医生,很高兴见到你们还活着。” “啊,还有我亲爱的小歌蕾蒂娅。” 屏幕中的赫拉提娅,似乎根本不打算隐瞒任何事,开口的一瞬间就告诉了所有,关于弥利亚留姆发生的一切,她已经知晓。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赫拉提娅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依然是那么平和、端庄、高高在上,只在见到自己的女儿时,才表露出了一抹独属于母亲的亲近。 就仿佛,她浑不在意弥利亚留姆的沦陷,阿戈尔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 更不在意这场疑点重重的悲剧中,究竟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赫拉提娅执政官,这件事,你必须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还没等凯尔希,以及城市的总执政官的克莱门莎开口,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居然是歌蕾蒂娅。 只见歌蕾蒂娅以近乎瞬移般的速度上前,以绝对的冷眼凝视着屏幕中的生母,声线沙哑的质问道: “为何你要没有任何通知,就擅自从弥利亚留姆离去?” “为何你刚刚秘密离开,弥利亚留姆就遭遇了海嗣大群的突袭?” “弥利亚留姆,为何会聚集着海量的深海教徒?” 让所有人都觉得无比困惑的疑点,一一从歌蕾蒂娅的口中冷声问出。 她凝视着屏幕中,那依然无动于衷的生母,以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冷声道: “每一个可以进驻弥利亚留姆的阿戈尔,都需要经过阿戈尔高层的审批。” “而最终,竟然有如此规模的深海教徒在弥利亚留姆中!” “如果这是意外,那么这足以证明,我们的阿戈尔执政官的智力和判断力,已经退化至原始人的地步!” “如果这是阴谋……” 歌蕾蒂娅眼眸更冷了几分,心中依然残留着一丝幻想的她,也是强忍着情绪,对自己的生母低声说道: “那么,赫拉提娅执政官,根据你的行为轨迹,我不得不合理的怀疑,你与这场灾难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针对陆地的帝皇的谋杀!” “——歌蕾蒂娅,你太放肆了!” 终于,歌蕾蒂娅的话语,让身为执政官的克莱门莎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她了。 毕竟刚刚歌蕾蒂娅的控诉,性质实在是过于严重了。 堂堂阿戈尔的最高执政官之一,竟然被指控疑似和深海教会的人相互勾结,故意损毁阿戈尔的堡垒城市,甚至以此谋杀陆地上的帝皇。 这样的罪名,放在阿戈尔社会中,足以被阿戈尔人视为“最大的叛徒”。 这绝不是赫拉提娅这样的,阿戈尔最高执政官之一的存在,应该被指控的罪责。 克莱门莎站出来,不只是为了维护赫拉提娅的威严,更是为了让歌蕾蒂娅冷静下来,避免她因为言语,真的被驱逐出阿戈尔国。 “……我很疑惑,我的小歌蕾蒂娅。” “你为什么会这样愤慨?以至于丧失了理性?” 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控诉,赫拉提娅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微微的诧异。 但下一秒,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位母亲是伤心于自己女儿的质疑时。 赫拉提娅的清冷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住了。 “抹杀陆地的帝皇,夺取他的精华,解决海嗣的危机。” “这本就是我们的第二方案。” “我的小歌蕾蒂娅,我还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你早已从我对你的逼迫和命令之中意识到了,这是阿戈尔绝不能让步的底线。” “什么?!” 一时间,惊愕、不可置信、怒火滔天的呼声在指挥中枢内清晰的回荡着。 而甚至不等歌蕾蒂娅再次开口,那因为自己兄弟的死,心中本就对阿戈尔的疏忽而极度不满的魏彦吾,在听到赫拉提娅的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谋杀”后,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了。 只见这位龙门执政者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歌蕾蒂娅的身躯,双眸通红的怒视着屏幕中从容不已的赫拉提娅,咆哮道: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是故意害死我的胞弟的?!” “你们用他的法术重创海嗣!打算用他的基因改造你们的战争武器,竟然还想把他用完后,像甩掉抹布一样的抛弃他?!” “回答我!阿戈尔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您的措词或许尖锐了点,但您的理解并无问题,龙门执政者。” 然而,对于魏彦吾的愤慨,赫拉提娅的神情却依然平静无比。 她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羞愧,大大方方的向这位失去了兄弟的龙门执政者,毫无隐瞒的说道: “对于阿戈尔来说,这位帝皇或许是强有力的盟友,但更多时候,却是阿戈尔需要提防的对手。” “他看似残暴不仁,实则心思缜密。” “面对我最优秀的女儿歌蕾蒂娅的诱惑,他都可以坐怀不乱,对我们阿戈尔的第一方案抱有着绝对的抵触和警惕心。” “显然,他预见了我们的计划。” “他知道,如果我们真的用他的基因改良了深海猎人,那么未来,在海嗣消退后,这些猎人就将成为陆地文明的强敌。” “陆地文明,拥有这样一位实力强劲、智谋超群的帝皇,对于阿戈尔是个威胁。” “所以,如果我们不能让他成为值得信任的忠实盟友。” “为了阿戈尔的未来,我们也必须除掉他。” “阿戈尔,不能在解决了海嗣的危害后,又面临陆地的威胁。” 赫拉提娅的话语,坦诚的让人厌恶。 她那不起波澜,将魏彦吾和其他所有人那仿佛要将她扒皮抽筋般的愤慨都视若无睹的语气,就是最高的傲慢。 因为所有人都知晓,赫拉提娅的坦诚,是因为她已不再需要隐瞒自己的想法。 如今,阿戈尔最为忌惮的帝皇,已经在这场“谋杀”中逝去。 阿戈尔已经不再需要将陆地文明的意志放在眼里。 对现在的阿戈尔来说,如今海嗣重创,帝皇已死,如今的陆地文明已经变得再次唾手可得。 “……赫拉提娅执政官,此事我为何毫不知情!” 然而,哪怕是身为阿戈尔人的克莱门莎,当她听见自己的直属上级,竟然亲口承认这般卑劣的谋略时,也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难,难道说,就连弥利亚留姆中的深海教徒们,也是高层早就谋划好的吗?!” “——你猜的没错,小魔鬼鱼。” 对于克莱门莎的质问,赫拉提娅承认的更是无比轻松。 “这些深海教徒,都是经过我们严格筛选,选入的弥利亚留姆。” “这些深海教徒,认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实际上,我们之所以留着他们,只是为了挑选一个将他们彻底根除的时机而已。” “而今日,这位陆地上的帝皇的法术晚宴,就是他们最好的葬礼。” “……所以,我与军队的大家一直极力守护,无数次从海嗣的浪潮中保下的军事堡垒。” “原来……只是一座早就已经被抛弃的城市?” 在得到最高执政官的承认后,这位在阿戈尔中算是年轻有为的执政官,神情恍惚了许久。 一时间,回忆起自己和舰队的大家,无数次舍生忘死,那么多战士用生命捍卫的,竟然是一座早已被放弃的城市。 想到这里,克莱门莎竟有些想笑。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笑,究竟是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为这一切的坚持都是无用功而觉得癫狂。 “你不必为此感到空虚,克莱门莎。” 然而,似乎是看穿了克莱门莎的动摇,赫拉提娅后知后觉的平淡安慰道: “这些情报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尽忠尽职,发挥自己的作用。” “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你不仅没有让任何深海教徒发现我们的计划,甚至也成为了蒙骗那位帝皇的天然的参与者。” “这让我们的方案二,执行的相当完美。” “近乎所有的深海教徒已死,七成的海嗣被消灭,陆地的帝皇亦陨落于此。” “更重要的是,在超级电脑认为存活率将低于0.1%局势下,你活下来了。” 望着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克莱门莎,赫拉提娅的语气中久违的出现了一丝惊讶,道: “这意味着,你能活着享受这项功绩为你带来的收益了。” “在此,我恭喜你,克莱门莎。”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或许就能见证阿戈尔历史上最年轻的评议员了。” “……这是我的荣幸,赫拉提娅执政官。” 接受了赫拉提娅的近乎是保障了前程的祝福,但下一秒,缓缓睁开眼眸的克莱门莎,却给出了让赫拉提娅无比意外的回答。 “但请恕我拒绝。” 在赫拉提娅冷漠的目光下,克莱门莎不自觉的紧握自己的手掌,压抑着胸前的满腔悲愤,低声的开口道: “陆地的帝皇为解救我们,放弃了生命,创造了奇迹。” “而我们……却背叛了他的信任,还为他的死亡沾沾自喜。” “这不是什么光荣的胜利。”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殊荣……而是一场侮辱。” “一场将所有的牺牲者的努力,都化为泡影的侮辱!” “——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然而,面对克莱门莎渐渐爆发的情绪,赫拉提娅依然不为所动。 此时此刻,她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冷漠,似乎要比一直都以残忍无情的陈祈,都更像是一位真正的暴君。 “每个人都可以被牺牲的筹码。” “如果有必要,就连我们都可以是牺牲者的一部分。” “这就是阿戈尔的社会准则。” “……如果背叛也无需愧疚,牺牲也可以被定价的话。” 克莱门莎近乎咬牙切齿,心中依然还燃烧着一腔热血的克莱门莎,赫然在此刻做出了决定自己一生的抉择。 “那么今日,请恕我不能继续遵守阿戈尔的准则吧!” “我,在此辞去执政官一职,与陆地文明为伍!” “——克莱门莎。” 此时,面对着扭头就走的克莱门莎,屏幕中的赫拉提娅的语气终于变得严肃且危险了起来。 “你,要叛国?” 赫拉提娅冰冷无情的质问,让克莱门莎的娇躯都为之一颤,也让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逾越。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踏出这个门槛,她就将从阿戈尔中除名。 但…… 当克莱门莎闭上眼眸时,那位帝皇为了保护她,以及卷入这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中的阿戈尔的平民们,将生命都燃烧殆尽的英姿时。 她那感性的一面再次占据了上风,满腔热血的情绪,让她再次握紧拳头,沉声回答道: “……这不是背叛,赫拉提娅执政官。”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认为我这优柔寡断,软弱无能的性格,不再适合担任执政官一职。” “阿戈尔如果需要一位无情的执政官,请恕我无能为力。” “接下来,我将自降为海洋与陆地的联络官,继续担任阿戈尔的外交任务。” “我将在陆地上重新磨炼自我,直到有能力回归阿戈尔为止。” “以上——告辞!” 说罢,克莱门莎便是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指挥中枢。 她需要去安置从弥利亚留姆中逃出的阿戈尔难民们,在告知他们真相之后,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回归阿戈尔本境,还是暂时留在陆地。 而在克莱门莎走后,歌蕾蒂娅更是无声的带着斯卡蒂和劳伦缇娜,紧随其后的想要离开指挥中枢。 “……我的小歌蕾蒂娅。” 而见到自己女儿的背影,赫拉提娅的语气更是低沉了一分,冰冷的质问道: “连你也要离开我?” “……你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很是幽默,赫拉提娅执政官。” 而听到自己生母这句强势的挽留,歌蕾蒂娅却是嗤之一笑,以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的决然和冷漠,淡淡的回答道: “你从未拥有过我,我也一直都在挣脱你的束缚。” “只是今日的事情,让我彻底下定了决心而已。” “您,就坐在那高高在上的执政官的位置上,享受着这份肮脏的胜利吧,赫拉提娅执政官。” “我们深海猎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歌——” 下一秒,没等屏幕内的赫拉提娅再次开口,在一阵破音声下,从歌蕾蒂娅手中抛出的长槊,便直接望着大屏幕飞去! “砰!” 在一阵屏幕破碎,与电缆被洞穿的火声之下,罗德岛指挥中枢的屏幕被长槊彻底洞穿! 这一击,虽没有真的伤害到赫拉提娅。 但歌蕾蒂娅已然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与阿戈尔,以及与这位生母彻底的划清界限。 “……接下去,我们怎么办,剑鱼?” 罗德岛的走廊上,斯卡蒂低声的询问着沉默不语的歌蕾蒂娅。 她和劳伦缇娜,谁都没有为歌蕾蒂娅的抉择而感到被殃及,在她们眼中,歌蕾蒂娅不过是做了她们同样会做的事情而已。 但接下去,已经无法返回阿戈尔的她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祈救了我们,救了阿戈尔,他帮助我们重创了海嗣。” “我曾答应过他,等我被逐出阿戈尔后,我会为他效力一段时间。” “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歌蕾蒂娅没有思考太久,便对自己的两位队友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海嗣被重创,未来二十年再难引起巨大的动荡。” “而阿戈尔的下一步,毫无疑问,就是陆地文明。” “我们应该做足准备。” “准备好为祈,为我们的朋友……守护好陆地的一切!” “……我们不可能赢得。” 然而,听了歌蕾蒂娅的打算,斯卡蒂和劳伦缇娜虽然并没有异议,但她们却都很清楚,陆地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深海猎人虽强,但也只是针对海嗣所创造出来的战争兵器。 严格来说,深海猎人不过是阿戈尔的先锋、尖兵般的角色。 她们没有办法凭借个人的力量,去抵抗阿戈尔恐怖的舰队,以及极具杀伤力的科技和武器。 “我知道。” 歌蕾蒂娅果断的点了点头,然而,她望着自己那曾经向陈祈伸出,却没能挽救他的手掌,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但他拿命救过我。” “这一次……该换我拿命来救他的了。” 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抹除我心中的愧疚,还有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没能挽救他的阴影。 自己已经辜负了他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绝不能再辜负他。 …… 而与此同时,望着“小帮手”那已然消失的全息投影,闭上眼眸的赫拉提娅沉默了许久,才是淡淡的下大了她的命令。 “……传我的命令。” “舰队继续使用iii级武器,镇压剩余的海嗣,让它们不要再形成任何的规模。” “另外,召集舰队,配备vi级武器,我们有新的作战任务。” 赫拉提娅开口的一瞬,她的眼眸再次睁开。 那一刻,她的眼瞳中闪烁着的,尽是无情、冰冷到了极致的危险神情。 “阿戈尔出现了叛徒,他们背叛了海洋和种族,投靠了陆地文明。” “阿戈尔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我们要征服陆地,将所有的背叛者,消灭殆尽!” (本章完) 第153章 新模拟启动,惊世智慧和磁场转动? 第153章 新模拟启动,惊世智慧和磁场转动? 咕噜……咕噜…… 冰冷,孤寂,黑暗。 对于只剩下最后一缕意识的陈祈来说,身处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并不比当时被困在邪魔纵横的外域时要强。 在“金律乐章”爆发的前一刻,陈祈拼尽全力将赶来救他的歌蕾蒂娅给传送回了伊比利亚海岸。 而仅剩的最后一缕源石技艺,陈祈则在爆发发生的一刹那,用于将自己的身躯传送走。 当时的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量,为自己挑选一个传送的锚点。 他只想着“无论是哪儿都好,都比留在这里被法术炸死要强。” 事实证明,陈祈最后一刻的求生欲望,还是让他成功躲过了浩劫,让他没有死在自己的法术之下。 但坏消息是,此时孤身沉溺在深海之中,浑身鲜血都已经近乎流尽,再也调动不起一丝法力的他,似乎依然难逃死亡的命运…… “呼——” 然而,就在陈祈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他却隐约感觉到了一道身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接近而来。 仅靠着最后一点生命力,依然可以做出本能判断的陈祈,可以肯定,来者绝对不是海嗣。 而且,从来者身边徘徊的急流来看,此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阿戈尔人。 当然,他速度不可能比歌蕾蒂娅更快。 但,哪怕几近死亡,陈祈依然可以感知到此人的强悍与迅猛。 如果说歌蕾蒂娅是一柄锐利的长槊,那么此人就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重锚的代言词。 此人究竟是…… 然而,没等陈祈做出判断,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静脉处被扎入了什么药物,很快,一股久违的生命力就伴随着这一管药物涌入了自己的体内。 虽然药物的生命力并不多。 但却足以将陈祈从鬼门关里救出来了。 “你还不能死。” 男人极具磁性的低沉声线,在陈祈的耳边清晰的回荡着。 “一旦你死了,陆地和海洋的战争就将彻底打响……哪怕这场战争毫无悬念,但除了徒增伤亡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意义。” “陆地和海洋相争,高兴的只会是海嗣。” “而且海嗣的危机并未就此解除……这场勉强称得上重创的法术,也只是让海嗣的攻势暂时停止了而已。” “二十年的和平实在过于乐观,不出三年,海嗣就将以更恐怖的攻势卷土重来。” 说着,男人的声音沉默了半晌,他搂住了陈祈的腰肢,开始在海洋之中不断穿梭。 但男人却并非要将陈祈送出大海,反而是将他的身躯往更深的海底潜去。 而在那连阳光都不曾穿透的海洋的最深处,却并非如同人们想象的那样被黑暗笼罩。 相反,当男人带着陈祈的身躯来到这里时,他见到的是一片散发着绚丽光彩的巢穴。 阿戈尔曾将将遭遇的无数种海嗣都收纳入图鉴之中,而在这片海嗣的天国,光是男人一眼扫去,就可以见到数千种阿戈尔所都不知晓的海嗣种类。 然而,无穷无尽的海嗣,在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却都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一般。 在这里,男人仿佛完全是这群海嗣的“同类”,他可以在这里自由穿梭,随意出行。 “到了。” 男人带着陈祈来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洞之中,才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下一秒,只见男人将陈祈的身躯扔入了深洞之中,一边注视着陈祈随着海水下沉的身躯,一边淡淡说道: “拥有着改变命运的能力的帝皇……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在你去的地方,是海嗣诞生之地,前文明留下的遗产——深蓝之树。” “我不知你是否与前文明有所关联,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带你来到这里,你可以改变我族,以及海嗣的命运。” “传闻中,海嗣诞生之初,并非为了破坏和战争而生。” “如果这传闻是真的,我希望以你的能力,可以将海嗣带回最初的起点。” “这是根除海嗣危害的,唯一希望。” 注视着陈祈渐渐消失的身影,男人任由周围的海嗣向自己靠近,甚至开始占据他的身躯,将他勉强维持平衡的人的基因同化。 男人知道,这是他和“海嗣”的交易。 如若他要一探海嗣的最终命令,作为交换,他就必须彻底成为这帮畜生的同胞。 但男人依然毅然决然的这么去做了。 他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陈祈的身上,相信已经创造了数次奇迹的他,此次一定可以改变命运。 “记住,帝皇,我的名字叫乌尔比安。” “如果,当你归来之时,我依然可以认出,这是我的名字的话。” “那么就足以证明,我取得了这场豪赌的胜利。” 说罢,感知着自己身为人的基因正在快速消散的乌尔比安,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他不再反抗,也不再厮杀,而是任由自己的身躯在基因的改变下,开始一步步的进入海嗣化…… 然而,乌尔比安的状况,如今陈祈是已经不可能知晓了。 但依然在不断下沉的他,确实清晰的听到了乌尔比安的话语。 深蓝之树。 前文明留下的救世项目中的一部分,其实验室深藏于泰拉大陆南部海洋的地幔层中。 如今彻底失控,成为了全泰拉都视为大敌的海嗣,便是这个项目中的产品。 虽然陈祈并不清楚,和自己从前毫无交际的乌尔比安,在他流浪漂泊的这段时间里,是怎么知晓到有关自己的能力的。 但陈祈很清楚,乌尔比安说的没错。 如今可以改变这一切悲剧的,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哪怕不为了改变悲剧,只为了可以获得活下去的力量。 陈祈也不得不启动,他的第四次模拟了。 “——系统,模拟进行。” 强打起最后一缕精神,陈祈在脑海中对着沉寂已久的系统久违的下令道。 【收到宿主的指令,正在为宿主随机生成模拟词条。】 【叮,检测到宿主处于生命力微弱状态,本系统自动开启紧急救助模式,将不询问宿主的需求,随机为宿主挑选两条稀有等级最高的生成词条。】 【模拟词条挑选已完毕,请宿主查验。】 【学者(五星):身为学者的你拥有着在这个时代之中,比起其他人更多的知识储备,这或许对你的未来将有所帮助。】 好,标准的五星保底。 然而,系统就仿佛感知到了陈祈那快要转不动的大脑,闪过的这一抹思绪。 下一秒,系统却是传来了陈祈之前从未听闻过的新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拥有两个及以上的“智力天赋型词条”,分别为“罪恶的天赋”和“学者”。】 【根据宿主的利益最大化考虑,正在将宿主的两个五星词条,合成为一个全新的六星词条。】 【叮,合成完毕!新六星词条“惊世智慧”已诞生!】 【惊世智慧(六星):你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乃至于凌驾于这个世界的绝世智慧!这将让你比这个时代的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然而,拥有着惊世智慧,又是否需要付出代价呢?你的命格是让你永远保持着智慧,还是将引导着你走向狗驴般的命运?】 而还没等陈祈觉得,这“惊世智慧”好像自己在哪里听到过,系统抽取的下一个词条便是已经传来。 【抽取的第二词条,“武神”!】 【武神(六星):这是天赋还是诅咒?你不得而知。但你确实拥有着顶尖的武学天赋,这让你注定拥有着凌驾于千万人之上的力量! 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拥有着绝世武学天赋的你,真的还能渡过平稳的人生吗?】 惊世智慧?武神? 小系统,给我干哪儿来了?啊? 这还是泰拉吗? 让我坐黄金马桶还不够,现在还给我整上高难了是吧? 【词条抽取已结束,正在为宿主生成新模拟的身份、种族和时间。】 然而,浑然无视了陈祈脑内的不断质疑,系统只是一味的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而很快,在陈祈模糊的视线之下,他只见到眼前那熟悉的地图再一次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倒退而去…… 898年,三国联军摧毁卡兹戴尔……时间的倒退还没有停止。 纪元前,大炎真龙对巨兽展开全面讨伐,时间还在倒退。 最终,在陈祈渐渐睁大的眼眸之下,不断倒退的时间表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彻底停歇下来,而那眼前的地图赫然已经没有了任何陈祈熟悉的势力,只剩下了代表“无主之地”的原色。 而那时间表,也停留在了一个让陈祈看不懂的“???”的时间线上。 【已确定宿主模拟的时间线。】 【前文明时代。】 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说出了让陈祈都为之惊愕的时代名。 【宿主本次模拟的种族为……前文明人类。】 【模拟前一切准备已就绪,正在进入模拟空间,请宿主耐心等待……】 很快,熟悉的眩晕感再一次将陈祈吞噬。 而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模拟的时代实在是过于久远,陈祈要比从前的任何一次模拟,似乎睡得都要更沉…… 而在陈祈的意识再次恢复时,他原本因为重伤而武力的躯体,赫然已经再次变得健康正常。 只不过,如同他以往的模拟一样,这一次,他也依然是以婴儿的身份开局的。 不过这次,刚刚睁开眼眸的陈祈,却意外的并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见他所处的环境,是一个装满了类似于福尔马林一般的液体的培育仓内。 然而在液体之中,陈祈不仅没有觉得无法呼吸,反而意外的舒适。 这种感觉就好像……还停留在母亲的腹中一般。 【第一天,你诞生在前文明的一艘前往名为“泰拉”的边缘观测行星的飞船之中。】 【你是从还只是一个受精卵时期,就从你的母亲的腹中通过移植手术的方法,转移到的培养仓内。】 【这也是前文明为了避免女性研究员,因为怀孕而耽误事业的统一方法。】 【关于你父母更多的消息,你也已然并不知晓,在你乘坐的飞船开始向着边缘星球的泰拉驶去时,所有人都已做好了永远不再归来的心理准备。】 【当然,说是宇宙飞船,其实这反倒更像一座在太空中飞行的宫殿。】 【除了你所在的培养仓,飞船内还有住宅区,食堂,以及各个领域的专科医院,还有大量的实验室。】 【甚至还拥有着各种游戏区、极大面积的图书馆,甚至足以自给自足的食材供应区,以及合成燃料。】 【这是一艘足以在太空之中航行百年之久的宇宙宫殿。】 【但很遗憾,在你出生时,曾在宇宙中穿梭,对各个星球进行改造、实验的前文明的辉煌时代,已然走向了衰亡的道路。】 【不知具体的名字,只知道那名为“伐木工”的存在,如同魔兽里的燃烧军队,星际的虫群,战锤的绿皮兽人一般,开始在各个星系进行无穷无尽的征伐和吞噬。】 【“伐木工”占据了无数个星系,榨干他们统治的每一颗星球的资源。】 【但饶是如此,他们依然毫不满足。】 【这群仿佛只为了征服而生的存在,却让辉煌一时的前文明节节败退,甚至连反抗他们的能力都没有。】 【毫无疑问,这群“伐木工”,赫然是要比前文明还要更高位面的存在。】 【而面对“伐木工”那赶尽杀绝般的逼迫,前文明的人们不得不在“伐木工”来临时纷纷背井离乡,乘坐飞船前往更加偏远的星系苟活。】 【而也有一部分人,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愿意与自己的故乡和亲人们一同战死在“伐木工”的手中。】 【或许,这就是你那未曾谋面的研究员父母的命运。】 【在行驶向泰拉的飞船上,你与二十七位和你同一年进入培养仓的新生儿们一起降生。】 【在飞船上的研究员们的教导下,你们开始按照前文明孩子的节奏,学习最基础的知识。】 【应该说,前文明哪怕对于孩子们的要求,也是异乎寻常的严格的。】 【对于现代孩子可能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前文明的孩子通过各种科技和辅助手段,已然拥有了远超绝大部分现代人的知识储备。】 【然而,在如此苛刻的教育之下,你依然迅速从这二十七位孩子中脱颖而出。】 【同样是学习知识,但你却似乎早已知晓了为何而学习。】 【在你仅仅三岁的时候,研究员老师还在询问着孩子们,他们为了什么而学习,长大了想要做些什么,来根据孩子们的兴趣爱好,因材施教时。】 【你就已经给予了他们,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 “为了文明的延续而学习。” 【仅仅一句话,你便得到了飞船上一众研究员的一致肯定,你成为了这些研究员重点关注的对象。】 【他们开始根据自己擅长的领域,单独的轮流为你上课,将他们毕生所学的物理、化学、数学、哲学等知识,无视了你年龄一般的灌输给你。】 【这一幕看似无比荒诞,甚至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都被逼疯。】 【但在前文明社会来看,这一切虽说新奇,但绝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或许是真正的天才,但在前文明这里,天才只不过是迈入顶尖的敲门砖。】 【为了文明的存续,前文明早已将所有的天才都聚集了起来,在这艘飞船上的每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研究员,都是构成这金碧辉煌的文明的,一粒最不起眼的金子而已。】 【但饶是如此,你依然将他们惊艳。】 【你的理解、领悟和融会贯通的能力,远远超乎了飞船上的研究员们的想象。】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你从飞船上的研究员们的口中,学习到了一个让你终生难忘的词汇。】 【——磁场。】 【这种存在于每颗星球,每种物质,甚至存在于人体之内的基本物理定义,就仿佛对你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一般。】 【磁场的力量,虽然基础,但却仿佛无所不能一般。】 【从基础的操控电流,到掌握足以反重力的磁悬浮技术。】 【从简单的吸引金属,到可以制造出恐怖威力武器的粒子加速!】 【甚至当操控磁场的力量大到一定强度之时,你可以干扰一颗星球所有生物的生物电信号,让这些生命眩晕、瘫痪,甚至丧命!】 【而当你亲眼目睹,一片因为恒星即将爆炸,而磁场失控、临近毁灭的星球,一瞬间就将一切的信号和指向系统瞬间失灵的一幕时,你为之深深的着了迷。】 【你觉得,你似乎找到了最基础,但也最恐怖的力量。】 【而此时,在你的脑海中,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开始不约而同的产生。】 【——如果,在这个世界,有人可以随意的操控磁场的力量的话。】 【那么,这个人究竟会是什么顶级强者了?】 【这样的强者,又是否足以拯救文明?击溃伐木工了?】 【当想到这里时,你的呼吸都不禁为止沉重!你的惊世智慧让你的大脑传来一阵阵兴奋的刺痛!】 【然而,沉浸在物理学之中的你却是清晰的认识到,想要验证你的猜想,仅仅只依靠物理的知识是远远不足的。】 【你不仅要精通物理学,还需要掌握生物、数学,甚至许多你没有料想过的冷门领域,将这一切都融会贯通,才能验证你的猜想是否成立。】 【而从你确定了目标,付以行动的那一天起,你就开始在飞船的各个领域的专家的陪同下,开始了不间断的求学。】 【短短数年之间,你就惊讶了飞船上几乎所有的专家学者们。】 【他们开始惊讶的发现,短短几年,他们就已经没有更多的知识可以传授与你。】 【而你在他们擅长的领域的理论知识,甚至已经开始超越了他们的成就。】 “这孩子绝非常人,他拥有着足以震撼世界的智慧!” “这样的孩子,绝不能再普通的事业上浪费精力,他应该被用在我们文明的存续上!” “我们都愿意担保,这个孩子或许会是我们的新希望!” 【——飞船还未到达泰拉,飞船上的研究员们就已经将联名的文件,以宇宙网络的形式传送到了泰拉那边。】 【他们已经可以肯定,只要你走下飞船,你就可以投身入这场救世计划之中!】 【但,哪怕你拥有着被称之为“惊世智慧”般的智力与理解,在这艘飞船上,却依然不只有你一位绝世天才。】 【在飞船上的同龄人中,还有一位女孩,享受到了与你几乎完全一致的待遇。】 【她的名字叫做“陆”。】 【很快,飞船上唯二可以理解彼此的思维跳跃,跟上对方的节奏的同龄天才,几乎是如命中注定一般的惺惺相惜。】 【你和陆成为了彼此的唯一的真正朋友,你们在飞船上一起学习、成长,甚至一起学习怎么用格斗术强身健体。】 【在这个过程中,你又一次展露出了旁人不为所知的能力——武学!】 【在学习基础的格斗技巧时,你总是比一般人学的更快,别人可能需要数年才能熟练掌握的招数,你扫一眼就可以融会贯通。】 【而更恐怖的,是这些明明只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经历了一代代的演化和改良,完全只是用于强身健体的武学。】 【却在你的手中,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而这些强身健体的武学,对你的体魄的影响力也异于常人的明显!】 【平常人打一套拳,或许只能感觉到体内血管流畅的温热感,用于活动筋脉。】 【但你每打过一套拳法,浑身的肌肉都为之紧绷,拳拳都带着劲风,就连身躯都会因为汗水的蒸发而散发着蒸汽,皮肤为之通红一片。】 【就连你的体魄,在这种异于常人的高强度的训练下,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八岁时,不依靠任何科技的力量,只凭武学和肉体的,只有一米二,稍显瘦弱的你,只将一块五公分厚的钢板打至变形。】 【而四年后,十二岁的你却已经长至一米八!而浑身的肌肉更是连最完美的健美冠军来了,都为之叹服的地步。】 【那时的你,仅仅只是依靠体魄的一拳,就足以洞穿一块十公分的钢板!】 【虽然,体魄的修行,对于前文明的科技不过是原始人一般的破坏力,不值一提。】 【甚至不少传授过你知识的研究员和学者,都觉得你将一部分精力浪费在研究上古时代的武学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但你依然对体魄的修炼,对武学的研究充满了兴趣,甚至不亚于你的学术。】 【你总有种隐隐的感觉……未来,或许你用得上这些技艺。】 【而你所在的飞船,经过了在太空之中十余年的穿梭,当你们即将正式踏上泰拉这颗边缘的星球前,你和飞船上的所有人,都一起填写了登陆前的规划单。】 “祈,祈!你的规划是什么啊?” 【而这个时候,与你成为朋友已经好些年,足以被称之为你的青梅竹马的陆,少见的来主动打扰了你。】 【这位经过了数年的成长,有着黑发红瞳,平日思考问题时表现得有些天然呆的女孩,难得的充满了兴致的向你分享道:】 “告诉你,我可是主动申请,要加入到泰拉的‘终极救世计划’中的噢!” “祈,你的志愿目标不会在我之下吧?那我可就要嘲笑你了噢?” 【在这数年里,同为朋友,但也同样是最好的竞争对手,你和陆维持友谊的同时,也许是出于人类本能的攀比心,一直都在明面上的比试着。】 【这些年,你们二人在各个领域的较量,也算是互有胜负,打成了个平手。】 【这让你们更加惺惺相惜的同时,也更加迫切的想要与彼此比个高下。】 “——真遗憾呢,陆,这次我们依然不分胜负。” 【而太清楚陆的性格的你,当然不会在这方面输给陆。】 【很快,在你向陆坦诚布公的志愿单上,清晰的记录着关于你的一切计划。】 【在你的人生规划表上的职业一栏,赫然写下了你的意愿:】 【参与终极救世计划。】 【而在研究的课题一行,你更是毫不犹豫,写下了那万千天才都曾试图踏足过,但却都未能成功的,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理念。】 【——磁场转动。】 (本章完) 第154章 什么叫我的代号是“蓝梦”? 第154章 什么叫我的代号是“蓝梦”? “欢迎你们来到泰拉,正式参与到我们的终极救世计划之中。” 【在太空航行了十余年的飞船,在刚刚降落在泰拉大陆时,从飞船中一一走出的你们就迎来了已经在泰拉进行了长期实验的科学家们的欢迎。】 【而在这场欢迎仪式之中,负责泰拉这边的终极救世计划的代表,普瑞赛斯,给予了你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位看起来温柔儒雅,浑身都散发着知性美,年龄更是起码大了你一轮的女子,在欢迎仪式结束的时候,特意找到了毫无交际的你。】 “祈学弟,我这么称呼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而她也是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这之前,我看了你在飞船上的档案,以及你的就业意愿。” “我对你提出的‘磁场转动’,这种通过人为力量改变磁场的课题非常感兴趣。” “我对你的档案之中,‘为了文明的存续而学习’的话语,深深的为你感到自豪。” “为此,在经过我和一众同伴的探讨研究后,我们决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核心团队,成为我们的‘终极救世计划’中的新项目。” 【只见普瑞赛斯手捧香槟杯,微笑的表达了对你寄予的厚望。】 【然而,对于普瑞赛斯的邀请,你并没有因为一直在飞船上待着,鲜少和异性接触,就像个雏哥一样面红耳赤的满口答应。】 【你反而是对普瑞赛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选我?” “就算你看过我的档案,知晓我在飞船上的表现,但这依然改变不了,我的一切构想都停留在理论阶段。” “告诉我,普瑞赛斯学姐,是什么让你愿意放弃那么多老牌研究员,选择我这么一位新手呢?” 【对于你的反问,普瑞赛斯却是在沉默了半晌后,将手中的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而在她将香槟杯放下的时候,她却是主动牵上了你的手掌,将你向另外一个地点带去。】 【通过电梯,你跟着普瑞赛斯来到了设施的地下部分。】 【而在这片没有阳光,只依靠着灯光和显示屏来照亮一切的地下区域,普瑞赛斯松开了你的手掌,一边冷声的对着人工智能说道:】 “prts,调出我们的救世计划的所有讯息。” prts:“收到,已检测到最高权限命令,正在调出信息。” 【在名为prts的代理终端的操作下,刚刚踏入这片区域的你,却是被一片虚拟数据的蓝光所包裹。】 【下一秒,在你的身边,一个由虚拟数据构成的小型泰拉,将你的身躯完全包裹。】 【而你的目光所及之处,在这颗星球各处进行着的实验,都被你尽收眼底。】 【你见到了例如“源石”“天堂支点”“星门”以及“静滞所”等等耳熟能详的,在万年之后,成为了泰拉的小生命们无法理解,甚至成为了他们的心头大患的项目。】 【而在如今,这些项目却无一例外,都并非为了毁灭而生。】 【它们诞生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完成前文明的延续。】 “伐木工的角度依然咄咄逼近。” 【望着你那沉醉在知识海洋中的姿态,普瑞赛斯一边灵活的操纵着虚拟数据,一边来到了你的身边。】 【她与你一起瞭望着这片,他们竭尽全力开发的,属于前文明的最后的希望与净土,向你搭话道:】 “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找到我们所在的这颗宇宙边缘的小星球。” “我们谁都不想坐以待毙,但面对伐木工,我们无力抵抗。” “我们中,有乐观者认为,我们或许注定会毁灭,但在我们的残骸上诞生的新文明,将得到我们的恩赐和助力,成为新的希望。” “我们中,也有悲观者认为,我们如果无法击溃伐木工,至少可以保存下最后希望的火种,通过休眠和隐秘的方法,躲过他们的观察。” “而我,虽然欣赏乐观者的献身和觉悟,也理解悲观者的绝望和哀悼。” “但很遗憾,我却并非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说着,普瑞赛斯收敛了自己的笑意,直视着你的眼眸,道出了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我是一个现实者,更是一个为了文明可以存续,为了一切的美好可以永存,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不希望千万年来,人类换来的繁荣美好毁于一旦,为此,我会拼尽一切去守护他们。” “哪怕为此,我们将变得满目疮痍,甚至只能作为信息永存……我也愿意。” “而在你的身上,我看见了你那与我相似的品质。” 【普瑞赛斯浅浅的一笑,将她那充满期望的目光投向了你,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和我一样,都做好了直面伐木工的准备。” “我们唯一不同的是,我从未幻想过阻碍伐木工的步伐,我只想延续我们的文明。” “而你……祈学弟,你似乎要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胆,也都要意气风发呢。” 【普瑞赛斯的笑意更甚了几分,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却让她看起来更加严肃。】 “祈学弟,请你回答我。” “你的‘磁场转动’,并不只是想要通过人为控制磁场,将伐木工的入侵挡在星球之外的防御项目,没错吧?” 【她普瑞赛斯直视着你,因为镶嵌了用于保证正确认知的“灰质销钉”而变成了菱形的眼眸,反衬出几分危险的目光来。】 “这,是一个人体改造项目。” “一个创造出大量的足以掌控‘磁场转动’力量的强者,来将伐木工的攻势彻底击溃的,强者改造项目!” “我说的没错吧,祈学弟。” 【听着普瑞赛斯的话语,在经历了一番死一般的沉寂后,你终于有了回应。】 【你展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灿烂微笑。】 【在飞船上,你虽然一向亲和示人,给研究员和同龄人的感官都很好,但所有人对你都有着一股微妙的距离感。】 【那种距离感,名为“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哪怕在几乎全员都是天才的飞船上,拥有着惊世智慧的你依然与一众人拉开了巨大的差距,哪怕是传授给你知识的研究员们,后来也鲜少再与你对话。】 【因为身为学术研究者,他们都很清楚,与和自己差距极大的人交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这就好像航天专家向一个孩童解释,为什么航天飞船不是烧碳的一样……他们都知道,在你的眼中,他们就是那个孩童。】 【也因此,在飞船上,除了陆之外,你没有其他的朋友。】 【也除了陆之外,你从不对任何人展露出超出礼仪的温柔和关注。】 【但这一次,你却遇到了第二个人。】 【第二个可以理解你的计划,跟上你的思维,让你饶有兴趣的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智者。】 “——不得不承认,普瑞赛斯学姐。” “你的才学让我相信了,你们真的是可以延续文明的,真正的天才。” 【面对普瑞赛斯的询问,你微笑的承认了她的猜测。】 【磁场转动,确实并不是你写在报告之中的,单纯的人为干涉磁场,通过磁场紊乱干扰伐木工的计划。】 【对于磁场力量,你有着更深的理解和盼望。】 【从意识到磁场力量,可能是未来抵御伐木工的入侵的终极力量时,你就开始研究起了如何通过人为干涉的方法,运用起磁场的力量。】 【以前文明的科技水平,他们已将磁场相关的科技运用到了极致。】 【他们可以通过科技力量,让一个装备了磁场武器的人,达到数千年前的一部超级英雄电影里的反派角色一样,短暂的操控身边的一切磁力与金属。】 【他们还可以通过磁场武器,让一个人推动到反地心引力,在空中,乃至于太空都随意穿梭的效果。】 【甚至只要有着足够的磁场干扰器,他们就可以紊乱整颗星球的磁场,模拟出类似于恒星爆炸之前的效果。】 【但这一切都是有极限的。】 【武器虽然可以达到类似操控磁场的效果,但这些武器造价昂贵。】 【相同的价格之下,一件磁场武器的装备,就足以装备大量的军队。】 【而且这些武器的运用,对于操纵者来说也有着极高的要求,武器装备更无法强化操控者本身,一旦失灵依然极难避免危险。】 【造价高,装备维修成本高,再加上对磁场力量的转化率的不足等问题,让磁场武器的研发陷入了瓶颈。】 【而这一切,正是你想要突破的方向。】 【如果,制造武器的成本过高,而且武器的维护也极度困难的话。】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将这些高成本的磁场武器的设计理念融入至人体之中?让人体拥有掌控磁场的力量呢?】 【毕竟,磁场武器一直被诟病的,从来都是投入成本过高,以及无法普及。】 【可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些磁场武器的威力和效果。】 【如果可以通过科技的手段,将人体改造为可以有效的运用、操控磁场,以达到极强破坏力的强者的话。】 【那么,这样的强者一旦量产,前文明或许就拥有了可以抵御伐木工的力量了。】 【甚至,可以更大胆的想象一下!】 【如若这种磁场力量可以通过改变星系的运转规律,让所有人都在一种特殊的磁场作用下,掌握超人般的力量。】 【那么,伐木工又有什么力量,可以对抗一个人人都是强者的星系了?】 【届时,前文明或许就将彻底摆脱苟延残喘的命运,而是彻底在一个星系内站稳脚跟,让文明之光继续发展、流传下去。】 【这,就是你的“磁场转动”计划。】 【或者准确点的说,是你的“人造武神”计划。】 “……祈学弟,对此,你有多大的成功率?” 【见到你承认后,普瑞赛斯意外的沉默了良久,才是以肃然的神情轻声低语道。】 【而你的回答也非常的坦诚。】 “我不知道。” 【你微笑着的摇了摇头,对于前方那从未有人涉足过的道路,你一无所知。】 【甚至可能当你走到了尽头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原来是一条死路。】 【但你依然愿意为你选择的这条路,自认为可以拯救前文明的道路奉献自己的一生。】 【这一点,普瑞赛斯也非常的清楚。】 【毕竟,每一个怀揣着最后的期望来到泰拉大陆的人,都和绝代天骄的你一样固执。】 【所有人都在毫不迟疑的走着,自认为最正确的道路,所有人在见到结果之前,是不可能被任何人的三言两语就劝说放弃的。】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欣赏你的执着和理念,祈学弟。” “但,作为这个救世计划的总负责人之一,我不能够给予一个不知前景,更不知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项目,投入过多的资金和支持。” 【望着你决然的眼神,普瑞赛斯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但依然还是微笑的认可了你的选择。】 “但好在,我们这里的每一个项目,都是不知前路为何的。” “所以,我批准你的项目,并任命你为‘磁场转动’项目研究的最高负责人。” “——不过,我有一个小改动。” 【还没有等你答谢,普瑞赛斯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分,一字一句的说道:】 “由于你的实验计划与磁场有关,因此,为了尽可能不干涉其他研究人员的实验成果,你需要前往接近地幔的实验室进行研究。” “而这个实验室,你需要与一位伙伴同样共用。” “而你们二人的项目,将作为我们的‘终极救世计划’的一个可行方案,享受最高规格的支持。” “——我的合作伙伴是谁?” 【听了普瑞赛斯的安排,你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提问出了你最关心的问题。】 【而对此,普瑞赛斯却是微微一笑,润唇微动,说出了一个你无比熟悉的名字。】 “你同一艘飞船中的伙伴,陆学妹。” “而她提出的‘深蓝之树’项目,也是我们关注的重点方案之一。” “而现在,我决定将你们二人提交的项目,合并为一个。” “我需要你们一起努力,运用你们的知识和才学,探究出让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的方法。” “为此,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一切。” 【说着,在普瑞赛斯用自己的纤纤玉指,灵动的操纵了几下后,泰拉南部还有的一块区域,已然在你的眼前放大开来。】 【而你和陆两人的资料,也一并在虚拟屏幕上显现出来。】 “你们二人负责的救世计划,我已得到了批准,正式命名为‘蓝色梦想救世计划’,简称为‘蓝梦’。” “而‘蓝梦’,也就是你的代号了,祈学弟。” 【普瑞赛斯微笑的向你公布了你的代号,却浑然没有注意你那微妙的神情。】 “顺便一提,陆学妹的代号为‘虎鲸’。” “蓝色,是阳光之下属于海洋的色彩,是希望,更是一切生命诞生之地。” “祈学弟,陆学妹。” “希望你们可以对得起这个救世计划的名字,让属于文明的生命,依然生机勃勃。” 然而,普瑞赛斯的话音落下,陈祈的表情管理却已经近乎失控。 惊世智慧?蓝色的梦?虎鲸?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这狗驴一样的代号,能不能不要扔到我身上啊?这也太不吉利吧! (本章完) 第155章 “电流推动”的实现,磁场转动的第 第155章 “电流推动”的实现,磁场转动的第一步 拥有惊世智慧,代号“蓝梦”,身边跟着个虽然好看,但在飞船上被自己摁在地上打的“虎鲸”。 那么请问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才能规避,在觉醒了磁场力量之后,被当作狗驴一拳打爆脑袋的可能? 当陈祈从普瑞赛斯这个绝对没有看过什么颠佬港漫的前文明人的嘴中,听到了让他觉得这么熟悉,且完美对应的称号时,他只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宿命感。 但好在,在认真思索了一番后,陈祈重新放下心来。 毕竟在这个世界,“磁场转动”的概念可是他先发现的。 而且,自己提出的“磁场转动”可是有科学依据的,严格来说是科学造物。 而那个颠佬港漫的磁场转动,完全是唯心力量。 自己和那种会因为一个人突破境界,就会导致“磁场感染”,让大地上出现一大片平白无故拥有力量的强者的设定,还是不一样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的“磁场转动”真的可以实现的话,只要不滥用,是绝不会出现一大片觉醒磁场力量的颠佬的。 【得到了普瑞赛斯的批准,你和陆这对青梅竹马,从分离到重逢,总耗时也不过半天的时间。】 【而在你们通过载具,前往前文明为你们在接近地幔的区域建设的实验室的路上,你也和陆交换了彼此的项目。】 【很快,你对陆提出的“深蓝之树”项目,也有了一个充足的了解。】 【简单地说,陆的“深蓝之树”项目,是一个行星改造的计划。】 【陆打算通过在泰拉大陆本就存在的一些巨兽作为母体,用它们庞大的身躯和体内的充裕能量,孕育出新生命。】 【而这些新生命,将会成为一种类似净化系统般的存在,将这片荒芜的泰拉大陆改造成一颗“诺亚方舟”。】 【不仅如此,这些可以将荒芜土地,改造为绿水青山的生命体,更会飞向每一颗被伐木工征服后,变得了无生机、资源匮乏的星球,再次孕育新生命。】 【如果说,对于那些征服者来说,“伐木工”是对他们的形容的话,那么陆所创造的新生命,就是“树木”。】 【一种“伐木工”永远也砍伐不尽的“树木”。】 【陆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阻止“伐木工”永不停歇的征服脚步,让前文明在这片宇宙的角落,得到生存的空间。】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可以让前文明继续存续下去的方法。】 【而陆这个项目最大的漏洞,也显而易见。】 【她选择的“巨兽”,是否真的可以胜任母体的职责?】 【比起人类,巨兽的生命无疑更加漫长,但源源不断的孕育生命,终究是一个极其消耗生命力的工作。】 【而你所提出的“磁场转动”,就是为了弥补巨兽这一缺陷的关键。】 【救世计划的其他研究员经过探讨过,认为你的磁场转动适合运用在巨兽们的身上。】 【他们并不期望你的“量产磁场强者”计划可以成功。】 【在他们的设想里,如果你的真的可以造出影响部分区域磁场转动的机器,为这些孕育生命的巨兽减轻负担的话,那么“蓝梦救世计划”的成功率无疑会增大许多。】 【从规划来看,说是项目合并,其实是你的“磁场转动”成为了陆的“深蓝之树”的子项目之一。】 【甚至连“蓝梦”计划的总负责人,也是由陆担任,而你是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属于二把手。】 【但你并没有因为,无人理解你的项目的前景,而垂头丧气。】 【你坚信你的设想绝没有错,只是俗人无法理解你的惊世智慧的错。】 【你会证明给这些俗人看的。】 【你的计划,才是可以让文明延续的,唯一解法!】 【然而,在绝大部分人眼中,在知晓自己成为陆的副手后,你就变得沉默寡言,赫然是一副并不服气的模样。】 【同一艘舰船上,几乎所有跟着你和陆,一起参与这个项目的研究员,心中充满了压力。】 【他们甚至预感到了,等到了地幔的实验室,你和陆之间究竟会爆发多么剧烈的冲突了。】 【但你很清楚,他们都想错了。】 【而你更清楚,和你一样同为天才的陆,也一定明白你的想法。】 【果不其然,在你们都来到了地幔的实验室,被任命为总负责人的陆,宣布了一个让其他参与者都瞠目结舌的决定。】 【陆将这个项目的一半的研究员,全都分给了你这个“子项目”,并交给你全权负责。】 【而就连她所负责的“深蓝之树”的项目,都将你设定为了最高权限,拥有和陆一样的直接干涉权。】 【换句话说,陆赫然将自己的一把手的权限,亲手交到了你这个二把手的手中。】 【所有研究员都不解其意,而你却同样猜到了陆的想法。】 【于是乎,在第一场会议结束后,你们这对拥有着“惊世智慧”的青梅竹马就再次私下聚在了一起。】 【而在推杯换盏之间,陆也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把我当傻瓜了吗?” 【当你向陆问起,为什么她要将权限都交给你时,陆却是忍不住的白了你一眼。】 “这个计划叫‘蓝梦救世计划’,然而‘蓝梦’的代号可是你顶着唉。” “从知道我们的代号开始,我就知道,我虽然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实际上这个项目的总指挥,一直都是你啦。” 【哪怕普瑞赛斯没有单独吩咐过,但从已知的消息,绝顶聪明的陆就已然知晓了一切。】 【陆的心中虽感觉有点不服气,但最后,她还是在你的面前,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一次,算是我输给你了,祈。”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之后,我会用我的‘深蓝之树’的项目赢回来的!” 【说着,陆也是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平时总显得呆萌的面容上,也浮现出几分不服气的神情。】 “这次,分你一半的研究员,只是为了和你公平竞争而已!” “看着吧,我的‘深蓝之树’绝对比你的‘磁场转动’先一步完工!能拯救我们文明的项目,肯定是由我来完成!” “——你错了,陆。” 【然而,听着陆那依然斗志昂扬的宣战发言,你又一次展露出了,只对她这位知己一人流露的笑意。】 【你站在陆的身旁,凝视着玻璃外的深海的景观,一字一句的对这位青梅竹马补充道:】 “无论是我的磁场转动,还是你的深蓝之树,现在,都是属于我们共同的梦想。” “这是属于我们的,蓝色的梦。” “而这个梦,必须我们协同并进的去完成才行。” 【陆愣住了。】 【在飞船上,一直以青梅竹马兼竞争对手的身份和你相处的陆,从未想象过,在什么方向都想赢她的你,居然会有一天,主动的发出合作的邀请。】 【她本以为,只有竞争关系,才能让你们都对这份事业保持着热情。】 【而现在,面对着你第一次主动向她伸来的合作的手掌。】 【陆第一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她想到了,未来,自己与你可能要在海底的实验室,共处到连时间都忘却的那一日。】 【或许,和你一起作为真正的朋友,互相搀扶着对方的前行。】 【要比和你当永远的竞争对手,感觉要好上不少。】 “我们共同的梦吗……”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在短暂的犹豫后,陆的纤纤玉手便以比平时更重了几分的力气,握住了你的手掌。】 【长期的和平竞争,让你们对这段新的友谊都接受的理所当然。】 “看着吧,祈!” “属于我们的蓝色的梦,一定会实现的!” 【同样展露着只对你才会表现出的热情和纯粹,陆毫无隐瞒的表达了她的期望和决心。】 “那些伐木工,休想摧毁我们倾尽心血打造的一切。” “我会用生命,用我的一生,去守护好我们的‘蓝梦’。” 【听着陆最后那句带着双关的话语,反应过来的你下意识的微微低头望向了她。】 【然而,当你正对上陆那故作天然呆的纯真目光时,你们二人却又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至此,一切都已无需多言。】 【而在你和陆互相袒露了心迹之后,“蓝梦”的实验室也正式按照你们二人的节奏,开始步入了正轨。】 【原本还提心吊胆,以为你们二人会爆发一场巨大争斗的研究员们,在见到你们二人毫无隔阂的亲密合作后,也终于是放下了心。】 【第1年,根据陆的计划,你们终于捕捉到了泰拉本土的数头在海洋中生活的巨兽。】 【陆根据声波转化为文字的方向,与这些巨兽进行交流,并将前文明的危机,以及伐木工的存在,分享给了这些巨兽。】 【显然,陆并不希望通过奴役或者强行的精神控制的方式,来将这些巨兽掌控在手中。】 【她更想和这些巨兽们成为朋友,通过交流和事实,让这些巨兽自愿的加入到“蓝梦”计划中来。】 【而陆在和这些巨兽交流上,意外的有着天赋。】 【第2年。】 【你的磁场转动研究有了初步的进展。】 【根据前文明已掌握的科技,你试图将这些磁场武器进行“小型化”,移植入人体之中,从而让人体可以有效的利用磁场力量。】 【不过很快,你就从模拟实验中知晓,人体的强度无法承受磁场武器的巨大威力,将造成极其严重的伤势。】 【——但反过来说,倘若你可以将人体锻炼、改造到足以容纳磁场武器的威力的话,那么人造磁场强者的设想就有实现的可能。】 【然而,因为模拟实验的恐怖后果,被实验室的研究员们亲眼目睹,因此没有人敢来做这个实验对象。】 【不过好在,你已经为自己选好了实验体。】 【那就是你自己。】 【在这个到处充满着羸弱的,各个要是不靠石棺修复身躯,都可能半路猝死的研究员的实验室,只有你一人,拥有着可以承受这种强度的测试的强健体魄。】 【你,就是在场最有可能成为“磁场强者”的人选。】 【为此,得知你要以自己为实验体的陆,匆匆忙忙的赶到了现场,还罕见的和你大吵了一架。】 【但最终,你还是以文明的延续为理由,尽力说服了陆。】 【你们都知道,你们已没有太多选择的时间。】 【第3年,由于你的实验需求,属于你的“磁场反应堆”已经打造完成。】 【这个建造于地幔之中的磁场反应堆,拥有着多重的功效,不仅可以用来随时检测星球的磁场运作状况,还可以通过科技效果,让一颗星球的磁场发生紊乱。】 【然而,你建造这个磁场反应堆,却并非只是为了检测星球磁场。】 【从今往后,实验室中出现了一抹奇观。】 【在这个文明迎来倒计时的毁灭,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竭尽全力的时候。】 【身为实验室的总设计师,你在每天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磁场反应堆的模拟测试屋内,有时一关就是一整天。】 【尤其好奇你在测试房做什么的研究员,借着给你送食物和水的名义,前来探望过你。】 【但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你裸露着健硕的上半身,身上背负着从海底挖掘的巨石,在双倍的重力与磁场干扰之下,围绕着测试房的边缘,进行着最原始的肉体锻炼。】 【是的,你将磁场测试房,当做了你的练功房。】 【前文明虽然也有着一些让肉体可以看起来强壮的技艺,但你对那些科技早就的肉体不屑一顾。】 【你坚持的相信,只有磨练出来的纯粹肉体,才是可靠的。】 【只有当你可以清晰的感知、运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时,你才能真正掌握了自己的肉体。】 【而在双倍重力、磁场干扰的影响下,锻炼肉体本就比平常人事半功倍的你,更可以在这种高强度训练下,体会到自己的成长。】 【你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肌肉不断拉扯、撕裂后,又重新粘合,变得更加强壮的过程。】 【你甚至可以感觉到,在这种环境之下,一股微弱但奇妙的电流感,在你的体内流淌而过。】 【而在你的测试之下,每当这股电流闪烁而过的一刻,你总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虽然涨幅并不是那么明显,甚至只要离开测试房,这股电流感就会消散。】 【但你却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错觉。】 【你将这股身体内的电流感,命名为“电流推动”——一种在特殊磁场作用下,可以在人体内产生的奇妙力量。】 【也是你的“磁场转动”的基础力量。】 【不过,当你回归正常磁场后,这股力量将会消散。】 【但,只要你回到了高压、紊乱但有序的磁场环境下,你就又可以感知到电流推动的存在。】 【并且,在长期的锻炼下,你可以明确感知到,这股力量在你的体内产生了积蓄,并渐渐明显、强大了起来!】 【磁场乱,强者现!】 【这个发现让你的研究方向有了巨大突破!】 【倘若人体在更残酷的磁场中,就可以激发出人体的极限,产生“电流推动”的力量的话。】 【那么,只要让人体适应特殊磁场环境,那么人造“磁场强者”的目标,就可能会实现!】 【但,想让人体适应残酷的磁场,这更需要你足够强健,甚至超越人类的体魄。】 【也因此,你更认定了,锻炼肉体,是你未来不亚于“蓝梦”计划的重中之重。】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你开始更地狱级的训练。】 【原本双倍的重力,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被你增加到三倍、四倍……】 【而本就已经紊乱的磁场,在你的要求下,更是模拟出了更高强度的紊乱。】 【无数次,你的身体因为无法承受新的高压环境,而让你的内脏绞痛不已,甚至让你口吐鲜血,到不得不进入石棺中进行修复。】 【但感知到你的体魄正在变得越来越强,你体内的“电流推动”从原本的稀疏,到如今汇流成河般的力量时,你还是咬牙选择了坚持。】 【就这样,你的实验又渡过了三年。】 【在测试房内,感觉到自己已做好了准备,你终于开启了下一步的测试——】 “电流推动——十成力量!” 【在你的一声怒吼之下,你那已经适应紊乱磁场的体魄,开始凝聚起人体本不该拥有的力量!】 【你清晰的感知到,体内的细胞开始高速摩擦!】 【而一股电流的力量从你心脏处产生,并涌入你的每一根血管内!】 【测试房内,在众多研究员,以及陆的旁观之下,因为疯狂的锻炼,如今体魄已经达到了接近两米的你,手中竟凝聚出了一团高压电流!】 【而在检测器中,你手中的电流,已然突破了十万伏特!】 【而这么一股危险的电流,在你的手中却仿佛一个随心所欲的玩具,被你凝聚成团,随意趋势。】 【直到,你觉得可以出击的那一刹那!】 “去!” “噗呲——!!” 【十万伏特的电流,被你凝缩成一到金色的飞碟,朝着前方的测试假人,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驰而去!】 【下一秒,只见一阵白光疯狂闪烁,将所有人的视觉都短暂夺走,随后响起的是一阵电流爆炸的声音。】 【而在所有人都渐渐适应这白光后,眼前的一幕,已然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数十个测试假人,早已灰飞烟灭,没有了踪影。】 【而你那裸露着上半身,强健魁梧的体魄,依然傲立在所有人的面前,毫无受伤或负荷过大的反应。】 【而在所有人精神恍惚之际,望着眼前的成果,你终于笑了。】 【经过了长达六年的测试,电流推动,已被你验证坐实!】 【你已证明了你的“磁场强者”计划的可行性!】 【而这些都并非让你兴奋如此的原因。】 【如今,你虽已用十成力量的电流推动,但你依然感觉得到,你现在距离磁场转动,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 【而哪怕只是这般规模,电流推动的威力已然比得上一些极其危险的武器。】 【如果要比较的话,你的电流推动就像是河流。】 【而磁场转动,却是要将无数条河流汇集一处,百川归海般的庞大能量!】 【如若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实现磁场转动。】 【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你了?!】 【想到这里,你那上扬的嘴角就不禁更扩大了几分,眼眸中反衬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欲望和执着。】 【你想知道,自己的极限。】 【你想知道,真正的磁场转动,究竟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 (本章完) 第156章 陈祈的“地狱道”! 第156章 陈祈的“地狱道”! 【短短六年的时间,就验证了“磁场转动”的可能,并且拿出了这般成果。】 【得知这一消息,整个实验室都为之士气高涨了许多。】 【一众本来对你不好好利用时间搞实验,反而浪费在锻炼肉体上的研究员,纷纷不再对你的任何决策再敢有质疑了。】 【而更让你欣慰的是,原本对你的实验危险程度望而生畏的人们,如今纷纷自愿成为实验体,体验“电流推动”的感觉。】 【你对此欣然接受。】 【量产磁场强者,本就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的。】 【而且……你也非常在意陆的表现。】 【也许是因为“蓝梦”这样奇妙的巧合,你开始对代号为“虎鲸”的陆产生了怪异的期待。】 【毕竟,在你的记忆里,某部颠佬漫画中,担得起“杀人鲸”这种代号的强者,可只有一个。】 【虽然那港漫中的杀人鲸是男性,而且是拥有九十九万匹磁场力量的绝世强者,和你面前的这位天然呆的少女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你还是决定试一试,看看命运是否会如你所猜测的那样发展。】 【不过很快你就失望了。】 【以陆为首的一众缺乏锻炼的研究员,别说双倍重力,哪怕是在紊乱的磁场中待久了,都让他们觉得头晕目眩,反呕恶心。】 【这样羸弱的体质,别说电流推动了,跑几圈步都能让他们付出半条命的代价。】 【你寄予厚望的陆,更是一行人中第一个倒下的。】 【至于电流推动?笑死,根本没有。】 【甚至,当时陆的脸色之差,都让你产生得把她安放在石棺里抢救的地步了。】 【很快,经过一个月的测试,偌大的实验室,似乎只有你一人,拥有觉醒磁场力量的天赋。】 【身为唯一的孤例,你还是将你的报告发送给了普瑞赛斯。】 【而在你不死心的带领着整个实验室的所有人,开始严格进行集体日常锻炼的数月后,你收到了回信。】 【但回信给你的人,却并非普瑞赛斯。】 【而是代号为“预言家”的人。】 【你很清楚,这位“预言家”,就是还在前文明时代,尚未失忆的博士。】 【因此,对这位少数的熟悉之人的评价,你还是非常好奇的。】 【然而,在你打开博士发给你的回复后,你却收到了完全出乎你预料的一番评价。】 “蓝梦,虎鲸,很抱歉那么晚才回复你们的消息。” “关于你们所说的电流推动和磁场转动的结果,在经过了我们的讨论之后,我们给出了共同的建议。” “我们希望你们,停止磁场转动的相关实验,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深蓝之树’的项目上。” 【语音回复中,传来了预言家那出乎你和陆的预料的回复。】 “或许你们会很惊讶我的回答。” 【而显然,预言家在发来消息之前,也已经预感到了你和陆的反应,语气虽稍微舒缓了一些,但态度依然非常的坚持。】 “但,我想告诉你们,除了普瑞赛斯和少部分人外,大家对你们的成果并不满意。” “你们确实证明了磁场转动的可能,但,你们的报告中,我们还是发现了不可忽视的缺陷。” 【似乎是生怕你和陆会反驳一般,预言家拿出了学者应有的严谨态度,用数据和事实来说话。】 “毫无疑问,达到了‘电流推动’境界的强者,可以爆发出超人般的力量。” “但,远超十万伏特威力的电磁炮,在三百年前就已经现世,这样的威力对于抵御伐木工的进攻,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况且,六年的培养时间,以及蓝梦一人的孤例,更让我们难以相信,磁场转动是一项可以让绝大部分人掌握的能力。” “这更像是一个,为了创造独一无二的‘神’的改造工程。” “而那个改造成功的‘神’,就是你,蓝梦。” “而‘蓝梦计划’,绝不是一个在一切文明都湮灭之后,由一个‘神’来统治大地的计划。” 【说完数据和事实,预言家的声音微微停顿,转而从人性的方向再次做出了提醒。】 “所以,很抱歉的通知你们,磁场转动的实验,必须宣告停止。” “我们——包括我在内。” “我们都不愿意将文明的延续,赌在一个人的人性上。” “尤其是当这个人,可能会拥有超越世间的一切力量之时,我们难以估计,他的心态与过去未曾拥有力量时,究竟会有多么巨大的转变。” “当然,我绝非质疑你们的信念,蓝梦,还有虎鲸。” “只是……我想,一个强者为尊,弱者苟延残喘的被奴役的文明,绝非我们想要的未来。”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宁愿文明就此终结,也不选择一个野蛮、疯狂的文明奴役生命。” “以上。” 【预言家的所有回复到此结束,而在实验室内,你和陆在一番面面相觑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在陆的注视下,听完预言家的回复后,你只是无言的站起身来,独自回到了磁场反应堆内,继续训练。】 【而人生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的陆,却是紧紧的跟着你的步伐,想安慰你,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而你也因为预言家的话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你明白,预言家所说的话语,虽然刻薄了点,但并没有什么错。】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磁场力量一旦被滥用的结果是什么。】 【无论是你记忆中的那部港漫,还是现实中的人性,都在告诉你——磁场力量的现世,必然会导致强者对生命的肆虐。】 【别说强者,仅仅一个有执法权的法官,在多次审判后,神经也会麻木,也会对生命产生漠视的心态。】 【更何况一个掌控着绝世力量的强者呢?】 【谁可以保证,这样的强者对文明带来的,更多的是好处,还是坏处呢?】 【谁敢把自己的命运,赌在这位强者是一位永远的“哲人王”上?】 【从这一点角度来说,预言家说的没错。】 【但……就这样放弃一切的希望,宁愿眼睁睁的注视着这个文明毁灭,也不尽全力的做出反抗,任由万千生命被伐木工毁灭吗?】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明白,在未来,前文明真正还剩下的,可以称为“人”的存在,只剩下了博士。】 【哪怕是普瑞赛斯,也避免不了身躯和灵魂与源石融为一体的后果。】 【真的要任由这一切重演?也不做任何的改变吗?】 “——没关系的,祈。” 【然而,在测试房内,将一切的烦恼倾诉在了面前的超强化假人,只用武学和拳头说话的你,却听到了陆的声音。】 【只见体弱的陆,竟然不知何时跟着你进入了测试房。】 【在五倍的重力,以及磁场紊乱的测试房内,陆哪怕刚刚迈入就已经脸色微白。】 【但这一次,她却毫不退让,反而是竭尽全力的提起了精神,将她的想法告知了你。】 “你已经证明了磁场转动的可行,哪怕案例只有你一人,但也足够了不是吗?” “前辈们在意的,只是磁场转动的提升速度而已,只要你能找到,让磁场强者量产的方式,不就可以反驳他们了吗?” “至于力量的滥用……” 【说到这里,陆也是努力的向你撑起一抹微笑。】 “祈,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绝不会滥用这股力量。” “你会用这股力量,拯救世界,拯救文明的。” “虽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应该说,陆的这番话语毫无根据,甚至与你记忆中,那个拥有与你匹敌的智慧的陆,相差甚远。】 【从长大到成年,十余年的陪伴,六年的亲密无间的合作和相处,让你和陆的关系已经血浓于水,超越了世间一切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感情。】 【这种感情,无关性别、爱情,仅仅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哪怕不需要言语,也足以经得起考验的信任。】 【这种感情,在这片大地上,时有发生。】 【最好的案例,便是未来仅仅只有两人在罗德岛上,相依为命的普瑞赛斯和预言家。】 【陆的话语,本不足以作为参考。】 【但,她的话还是影响了你的思绪,让你的精神为之恍惚。】 【望着近在咫尺的路,你突然做下了自己的决定。】 “——陆,谢谢你安慰我,但我并没有那么沮丧。” “相反,我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我未来要走的路。” 【凝视着陆那充满期望、信任的目光,感知到了她对你的“爱”后,你变得不再那么迷惘。】 【相反,你却已经明白,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是什么了。】 “大家之所以不相信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让他们见到,磁场转动的力量。” “更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将文明的存续,押在一个人的肩膀上。” “一个可以随时毁灭他们的人身上。” 【说着,你的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意,向着面前的假人更快,更有力的挥舞下拳头!】 【这个特殊强化过的假人,是专门为你订制,足以承受超电磁炮全力一击的军用假人,完全可以承受你的“电流推动”的全力而不受损。】 【但这一次,之前被你全力殴打,却都可以做到纹丝不动的假人,却被你的拳头捶打的摇头晃脑的。】 【你却并没有管这个没有生命,只知承受的假人的感受。】 【你只是一边回应着身旁的陆,一边全力催动着体内的电流,向面前的假人发起浪潮般的攻势!】 “——但,我想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 “并非是他们的对强者肆虐的未来估计有误,而是他们错估了我!” “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我可以让他们见识到,磁场转动的威力!” “磁场转动,也绝非终点!在这之上,还有着以一万匹为单位的更强威力!” “而如果,他们觉得一万匹也不够用的话!” 【感受着体内电流增强带来的刺激,这让你的精神不仅没有因为体能消耗而疲惫,反而愈发亢奋了几分。】 【你微微咬牙,嘴角更是上扬,咬牙切齿的吼道:】 “那就十万匹!二十万匹!五十万匹!” “当我可以做到,打出磁场转动的极限!一百万匹的力量时!他们就会明白!” “什么叫做,毁天灭地的真正力量!” 【伴随着你的咆哮,你那已然冒血的双拳却依然没有停息的迹象!】 【望着那眼前已经被你打出了许多拳印,几近崩溃的假人,你开始凝聚起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最终,让这些力量,伴随着你的咆哮,一起疯狂的宣泄出去!】 “届时,他们也会明白!” “一个拥有一百万匹力量的强者,亦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一个世界——乃至于一个文明!” “我以只身入地狱!换来人间的天国!” “这,就是我的道!” “这,就是我的‘地狱道’!!” “轰!” 【终于,在你的一声足以让整个实验室都为之颤抖的狂吼之下,你轰出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拳!】 【那一拳,完全超出了“电流推动”的极限威力!】 【那一刻,哪怕是被你设定为“极度紊乱”的磁场,都在你出拳的一瞬间,完全融入了你体内,化为了你的力量!】 【而当一阵地震办的颤抖之下,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声都为之响起,所有研究员都以为是发生了自然灾害而第一时间藏匿到了石棺之中。】 【而现场,只有目睹了这一切的陆,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震动渐渐平息,整个磁场反应堆因为刚刚剧烈的磁场变化而开始报错。】 【而在你的面前,在你轰出那最强的一拳后,那假人的身影却是早已消失不见。】 【不远处,只见那已经被破坏的完全看不出原样的家人,已然被深深的打入了钢铁墙面之中,彻底宣告了报废。】 “……磁场转动。” 【好半晌后,在陆微微不可置信的语气下,她唤出了那个只存在于概念中的称呼。】 【但很快,意识到这一切并非幻觉的陆,向那还在愣神的你,投来了无比惊喜的目光!】 “祈,你刚刚的那一拳——是磁场转动的力量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之前,还只是电流推动而已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低头默默的凝视着自己的拳头,你试着再一次体会到刚刚爆发的力量。】 【而这一次,流淌在你体内的电流感,变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澎湃,与从前的电流推动相比,完全是江河与大海的差距!】 【但这是为什么?】 【你明明已经卡在“电流推动”境界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最近的修行成果,甚至让你的电流都没有增加多少。】 【为何你会突然的突破瓶颈?】 【然而,这一切的答案,当你望向身旁欣喜若狂,完全没有因为你的力量,而对你产生恐惧的陆时。】 【你似乎找到了答案。】 “……或许,是‘爱’的力量吧。” 【你情不自禁的一句低语,却让身旁的陆微微一愣。】 【但你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肉麻的情话,而是你有感而发的,磁场力量的“真理”。】 “任何的情绪都可以转化为磁场力量的一部分,仇恨、憎恶、不甘……这些都可以让你的磁场力量在短期内,达到惊人的突破。” “但,唯独只有‘爱’的力量,才是磁场力量的真谛。” “也只有‘爱’,可以让磁场力量转动至真正的巅峰。” 【说着,你的目光转向了身旁,那不知何时,已经双颊微红,但依然站在你的身边,直视着你双眸的陆。】 【你不敢想象,未来的某一天,你将再也见不到陆。】 【你更不想象,未来的某一日,这片大地只剩下了你一个人类,孤独的行走在这颗寥无人烟的土地上。】 【到那时,你就算真的成为了这片大地唯一的“神”,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此,你一定要让人类的文明延续下去。】 【只为了让你爱的人也一起见证未来的那一日。】 “这或许都是因为,我‘爱’你吧,陆。” “……事到如今,说这些肉麻的话干什么?” 【而陆虽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但还是以微笑的点了点头,以最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了你。】 “从出生开始,我们俩就在一起,如今都已经二十多年了。” “我的生命几乎每一天,都有你的身影。” “难道如今,我还会不‘爱’你吗?祈。” 【小小的测试房内,你与陆互相将手掌附于对方的掌心,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每一缕温度。】 【是的,只要有这一抹温度,哪怕你身陷地狱,也浑然无悔。】 【如果,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燃尽一切,就是你的“地狱道”。】 【那么……纵使终将陷入自毁之地,无人理解,背负万物又如何?】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本章完) 第157章 吾,即是“海虎武神”! 第157章 吾,即是“海虎武神”! 【“蓝梦”计划的第7年。】 【你不得不承认,你的项目或许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估算错误。】 【你本以为,你可以通过科技的辅助,让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掌握磁场转动的力量,集合千万人的力量,共同对抗伐木工的攻势。】 【然而,当你孤身一人通过了残酷的试炼,并成功用“爱”的力量突破极限,成为世间唯一的磁场强者后,你彻底醒悟了。】 【并非所有人,都有成为磁场强者的资质。】 【甚至于,整个前文明中,或许只有你一人可以成为磁场强者,为抵抗伐木工的攻势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但事到如今,下定决心的你已然无所畏惧。】 【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被伐木工毁灭,为了文明的延续,哪怕前路只有你一人,你也将只身入地狱!】 【不过你也很清楚,在踏入地狱之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和陆交换了感情的第二天,你就将自己关了起来,但却并不是磁场反应堆内,而是你的私人办公室中。】 【你对所有研究员,甚至陆都下达了通牒,你需要全神贯注的闭关一段时间。】 【在他出门之前,除了定期送水和食物,以及必要的生活必需品外,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任何人不得打扰他。】 【所有研究员们都不明所以,但如今,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对你的能力不再有任何质疑了。】 【就这样,你整整在办公室内待了一整年的时间。】 【到了“蓝梦”计划的第8年,这一日的陆,依然和往常一样,被繁忙的事务所困扰着。】 【足足八年的时间,如今,陆总算是通过沟通和说明利害的方式,和海洋里的那几头巨兽建立起了不错的信任关系。】 【这比陆的预期要快上了许多。】 【而如今,巨兽的态度已不再是大问题。而陆那构想中,足以净化土地,并抵挡伐木工的生命体,也已经在这些巨兽的体内孕育。】 【陆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得到第一批实验体了。】 【然而,就在陆烦恼着,要给自己创造的生命体,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时。】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已经在私人办公室内闭关了一年的你,却突然抱着一大迭厚厚的规划书,来到了陆的办公室内。】 【而还没等陆开口,仅仅一句话,你就说明了你的来意,和这一年闭关的成果。】 “陆,这里是关于‘蓝梦计划’,未来百年的设计图。” 【刚刚踏出办公室的你,显得无比的邋遢。连胡子和头发都来不及刮,甚至连熬夜导致的黑眼圈和眼眸里的血丝都还未散去。】 【但,当你将这一年里,详细整理出的关于“蓝梦计划”的施工图纸,以及具体方案都在陆的面前摊开那一刻。】 【陆在这一年里,所有想对你说的责怪、抱怨的话语,也都通通化为了柔情的关切。】 【因为她现在清楚了,这一年里,你其实一点都没有比她轻松,反而将“蓝梦计划”的大部分负担,都一个人背负了。】 【而在详细浏览了你的计划书后,发现你甚至连如今“蓝梦计划”的进度都完全估测正确的陆,也是不得不再次赞叹你的“惊世智慧”。】 “这真是……我又输给你一次呢,祈。” “有了这份计划书,毫无疑问,‘蓝梦计划’的进度将会加快许多倍!” 【在这份图纸中,不仅仅有许多陆原本在思考,但却没有进展的方案。】 【你还添加了一个,陆之前都没有想到的新方案。】 【名为“蓝国”的方案。】 【这个方案,比较类似于一个海洋版本的保全者计划。】 【你们在海底建立一个用防护罩,与外界完全隔离的海底国家,内设大量可以用于休眠的石棺,用来躲避伐木工的讨伐。】 【然而,和保全者计划不同的是,“蓝国”不仅可以成为前文明人的庇护所,更是可以承载大量前文明科技的。】 【届时,等伐木工的危难渡过,人们从休眠之中醒来,就可以依靠“蓝国”中的科技,迅速在泰拉重建他们的文明。】 【陆相信,光靠这么一个更高级版的保全者计划,就足以堪比“蓝梦计划”的高度!】 【而你更是用行动,向那些质疑你的人们证明了,哪怕抛开“磁场转动”,你也有让文明延续下去的方法。】 【单凭借你的“惊世智慧”,你就是前文明延续,绝不可或缺的角色。】 【然而,在经历了短暂的欣喜后,陆似乎也意识到了,从前对“蓝梦计划”一直兴趣乏乏,只愿意钻研磁场转动的你,突然这般热爱工作的原因。】 “祈,你想要离开吗?” “……嗯。” 【面对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你只是沉闷的点了点头。】 “并不是离开‘蓝梦’,只是短暂的离开实验室而已。” “预言家说的没错,伐木工随时都可能会来,在这之前,我必须争分夺秒的提升我的实力。” 【你的目光望向玻璃外的海底之景,在那里,你见到了徘徊在周围,和陆交谈甚欢而不愿离去的巨兽。】 【凝视着巨兽们数公里的巨大身躯,你的心中已然对接下去的修行有了计划。】 “磁场反应堆,已经不足以支撑我的修行。” “在这一年里,我全力规划‘蓝梦计划’,磁场转动始终未能突破一万匹。” “实力增长的速度实在过慢,如果伐木工这时找到了我们,身为唯一的磁场强者,我也依然毫无还手之力。” “因此,我必须到更辽阔的土地,更残酷的环境去,与更强的生物搏杀,才能增强我的实力。” “——好在,这个世界,应该有足够我提升实力的巨兽了。” 【然而,你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海底的巨兽却是仿佛察觉到了你的杀意和决心般,原本还依依不舍的趴在玻璃上的触手,迅速就缩了回去。】 【而注意到了巨兽对你的警惕,你也终于从肃然中挣脱,哭笑不得的低语道:】 “放心,我不打你们,陆还需要你们这些朋友。” “我会去陆地,打一些不长眼,或者肆虐屠杀的巨兽的。” 【也不知是不是你觉醒了磁场力量的原因,如今你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可以通过磁场律动,传达给这些语言不通的生物们。】 【在得到了你的回应后,那海底的巨兽似乎放心了几分,但依然警惕不敢接近你所在的位置。】 【而陆也知晓了你的意愿。】 【她知道,文明存续的唯一希望,可能就在自己这位灵魂伴侣的肩膀上。】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情,而去耽误自己唯一的灵魂伴侣,去追求更高的境界呢?】 “……嗯,放心大胆的去吧,祈。”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陆浅浅的微笑着,一双湿润的眼眸只是这般温柔的凝视着你,仿佛要将的身影,深深的刻入她的记忆中一般。】 “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轻握住你的手掌,神情庄重。】 “即使恒星陨灭、磁场失控,大海为之翻腾,陆地被撕扯出伤痕。” “你,都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 “即使灭世的末日真的来临,没有亲眼见到你回到我的身边,哪怕‘蓝国’已经建成,哪怕我们可以躲过这次灾祸,我也绝不会进入休眠。” “我,不想活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听着陆略感沉重的嘱托,你罕见的愣了一下。】 【但此时,陆的发言并没有你的心头感知到多大的压力,相反,你只感觉到那名为“爱”的力量,再次涌入了你的身躯。】 【这将让你无所不能。】 “……我知道了。” 【说罢,决心已定的你,松开了爱人的手掌,不再扭头望向身后的陆。】 【你孤身一人踏出了实验室,凭借着磁场的力量,在没有载具,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游出了海面,开始了你的残酷修行。】 【第9年。】 【你通过前文明的科技,在泰拉的陆地上找到了不少巨兽的身影。】 【因为前文明的降维打击,这些曾经在泰拉这片土地,安稳的进行弱肉强食的原始生活的巨兽们,纷纷隐匿了自己的存在。】 【而因为前文明只是来这里进行实验,并不打算对这片土地的生物进行大清洗,因为也没太管牠们的存在。】 【然而,这些巨兽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类主动寻觅牠们。】 【而且这个古怪的人类,寻找牠们的原因并非为了驱逐,将他们的地盘用作新的试验场地。】 【而是为了战!】 【以人类的羸弱身躯,与强大且庞大的牠们战!】 【虽然巨兽也有弱小强大之分,但他们可以在这残酷的丛林法则中生存至今,又有谁是真的没有一技之长的呢?】 【甚至强大的巨兽都培养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权能”,足以称之为这片大地的“概念神”。】 【毫无疑问,你的挑战在这些巨兽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开始,这些有智慧的巨兽还会因为你人类的身份,害怕触怒你背后的文明,对你避而不见。】 【但时间一久,巨兽就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挑衅,开始响应你的挑战!】 【而这也就是你想要的!】 【短短一年内,凭借着你磁场转动的力量,你已经杀败了三头相对弱小的巨兽。】 【而你的磁场转动,也在一场场生死搏杀中极速飞涨,达到了三万匹的力量!】 【但你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第10年,你已经拥有了七万匹的磁场力量。】 【如今你已经完全确定,战斗是磁场强者提升自我力量的最好途径,恐怕没有之一!】 【这一年里,力量得到提升的你,不再满足于挑战单只的巨兽。】 【有时,你会故意挑衅一头巨兽,让牠死咬着你不放,然后将其引到另外一头被你挑衅已久的巨兽的地盘上,让两头巨兽联手来与你搏杀!】 【你的磁场力量越是强大,你越是感觉得到,想要再突破上限,更是难上加难。】 【你必须用这种找死般的伎俩,来给你的战斗增加难度,才能保证你的实力一直有所提升。】 【第11年,十万匹磁场力量的你,已能同时与三头巨兽战斗而游刃有余。】 【而此时,你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又到了瓶颈期,继续与弱小巨兽搏杀,已不能再让你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你开始放弃继续嚯嚯小型巨兽,转而将目标对准更高一层的巨兽。】 【第12年,依然未曾突破十万匹的瓶颈,而和一头中型巨兽血战,你收获了人生第一次惨胜。】 【如同磁场强者一般,巨兽的每一次跨越都堪称质变,你似乎小瞧了这头选中的巨兽,险些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巨兽从能力上来说,除了体型更庞大了之外,并没有比你遭遇的那些小型巨兽多样到哪里去。】 【但牠的力量更加精进,招数的威力更加恐怖,甚至在战斗中的判断力,对破坏力的控制,却比你遭遇的所有小型巨兽强悍了数倍。】 【而望着那不甘的倒在你面前的巨兽,你似乎受到了启发。】 【如果,你不再执着提升磁场力量,转而开始精进与对力量的控制。】 【说不定,可以意外的突破这个瓶颈?】 【第13年,虽还没有突破十万匹,但力量比以往精进了许多的你,已不再惧怕任何中型巨兽!】 【你将对于磁场力量的掌控,定义为“完美境界”。】 【“完美境界”越是大成的磁场强者,越是可以凭借着对力量的完全掌握,将杀伤力集中于一点,而取得以弱胜强的战果。】 【如今,对力量的掌控上了好几层台阶的你,哪怕只用“电流推动”,也可以爆杀两年前十万匹磁场力量的自己。】 【……第15年,你终于达到了十三万匹的磁场力量!】 【突破了困扰已久的瓶颈,你重新体会到了一泻千里的修行效果,开始大肆寻觅中型,乃至大型的巨兽的踪影。】 【……第20年。】 【已达到了二十万匹力量的你,已然无畏这片大地的任何一头巨兽。】 【你在这片大地已经修行了十余年,这期间,你已屠戮了无数体型各异的巨兽,手上沾满了这些恐怖存在的鲜血……与诅咒。】 【每当你击败一头巨兽,你都会遭遇这些生物临死之前不甘的谩骂和质问。】 【牠们憎恨你,为何无缘无故的要让牠们受死。】 【牠们厌恶你,明明是你们从天而降,破坏这里的规则,强占了这片土地,为何还要将牠们赶尽杀绝?】 【对于这一切,你从来不语,只是一昧的去战,去杀。】 【你知晓这些巨兽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你心中并无愧疚可言。】 【正如前文明到来之前,巨兽一直奉行的准则——弱肉强食。】 【如今,你也只是遵循了牠们制定的法则而已。】 【况且,你更清楚,如果这些巨兽不成为你修行途中的亡魂,死的就将是前文明的人们,以及你想要守护的爱人。】 【然而,你对巨兽那近乎赶尽杀绝的做法,终于引来了这片大地,最强大的巨兽的警惕。】 “轰隆——!” “大胆凡人,安敢如此?!” 【当那口吐人言的巨兽现身的一刹那,只见黑雾遮天,阴风匝地,风吹如冤魂啜泣,雷鸣似那百鬼哀嚎!】 【而在那霹雳之下,你只见到苍穹之处,一道巨大的怒目龙首,如宁静的沉睡被打扰般,怒目万丈凶光,足下黑云翻墨,身后腥雾弥空。】 【只是现身,这巨兽便宛若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傲视群雄!】 【光是站在原地,仰望上那巨兽一眼,你就已知,对方是巨兽中的巨兽,强者中的强者!】 【修行十一年,你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战栗、什么是恐惧。】 【但在那恐惧之下,却是你内心翻腾汹涌的战意!】 【此时此刻,哪怕拥有着“惊世智慧”,你却也被眼前的巨兽迷了双眼,脑海中再也顾不上任何其他。】 【你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战!】 【和那最强的巨兽一战!】 “吔——!!” 【你嘶吼着,无畏的向着那苍穹之上,傲视万物的巨兽主动发起了攻势!】 【那一瞬间,如凡人向神明发起了反抗的一击一般!】 【你的行为,彻底触怒了这头最强的巨兽,真正的“神明”!】 “好!无知无畏的凡人,有胆!” 【巨兽轻蔑而愤慨的凝视着那向牠飞来的你,在咆哮之下,决定以最强之姿接受你的挑战!】 “记住了,凡人!即将撕碎你的,乃是巨兽‘岁’!” “吾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名来!” “——吾乃,海虎武神!!” 【兴奋之余,你以狂笑的咆哮,喊出了那在此时此景,最适合回应“岁”的话语。】 【哪怕到了最后,你也依然计较着“蓝梦”的称呼,鲜少以这个代号示人。】 【如果让你选择,你更觉得如今的自己,不像“蓝梦”,而是“海虎”!】 【因此,在“岁”,以及这片大地无数的巨兽的见证下,你吼出了这个为自己所选择的称号!】 【而与此同时,在你疯狂涌起的战意之下!】 【三道如沾满鲜血的鲨鱼牙般的血红战纹,更在你的怒吼下,与你的额头浮现!】 “海虎?!” 【岁呢喃着你的称号,然而,虽是呢喃,却也如惊天雷鸣般巨响。】 “吾会记得你的名讳的,凡人!” “第一个胆敢以凡人之躯,挑战吾等神明的强者!” “就让汝等知晓吾之伟力!是汝等凡人绝不可撼动的吧!” “战!” (本章完) 第158章 二十五万匹力量,破星境界!伐木工 第158章 二十五万匹力量,破星境界!伐木工的警惕? 【这一战,从打响的那一刻,在决出生死之前,就绝不可能停歇。】 【这一战,从白天战至深夜,从暖春战至寒冬,却依然分不出胜负!】 【日昼交替了数百次,你与“岁”战至何处,哪一处就电闪雷鸣、乌云压境。】 【不只是气候和环境,就连泰拉的磁场都因为你们的战斗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而就在前文明的大家,开始寻觅泰拉环境突然变得这般恶劣的原因时,他们却收到了来自陆的消息。】 【此时,他们才知晓。】 【这诡异的环境,竟然是他们认为的那个不切实际的学弟,与巨兽搏杀的余波导致!】 【当真相公布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个研究“磁场转动”,结果展现的威力也不过三百年前的科技的学弟,不过十一年,竟然就有了这般震天撼地的实力了?】 【从这位学弟和巨兽搏杀的余波来看……他已经拥有了可以统治一颗星球,随意改变星球磁场的恐怖实力了!】 【但这样的科技水平,哪怕是他们的文明,也得在征服之后,建设大量的设施,才能实现啊!】 【而他竟然仅凭自己一人?】 【而且不是靠科技,而是纯粹的强大力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如果世上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存在,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神”!】 【甚至包括对你的磁场转动计划,一直持支持态度的普瑞赛斯。】 【她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十一年,你竟然就有了这般巨大的蜕变。】 【甚至在提案被众人否决之后,你依然选择用真正的事实,来向所有人证明。】 【你的决心,和你的磁场转动,可以为文明的延续出一份力。】 【而当预言家紧急的向陆询问,为什么她都代表团队,建议你放弃研究磁场转动了,你还继续选择死磕这个被大家放弃的项目。】 【然而对此,陆的回应却相当的简单。】 “首先,前辈,你和团队的大家只是提供建议,并没有严令禁止我们不继续进行磁场转动的研究。” “其次,从你们的建议下达的第二天开始,蓝梦他确实没有再进行磁场转动的研究了。” “磁场转动的力量,已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如今的修行,是源于他自己想要变强的愿望。” “我没有理由阻止一个竭尽全力,想要挽救文明的勇士。” 【陆的话语,让预言家和一众研究员彻底哑口无言,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毕竟,陆所说的都是事实。】 【不管他们是否反对你的项目,但毫无疑问,你们都是为了文明的延续才聚集于此,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拯救文明。】 【他们只能质疑你的能力,绝不能质疑你的决心。】 【而现在,望着那因为悚惧他们毁灭星球的科技才蛰伏,但理论上哪怕他们处理起来也极其麻烦的“岁”,正在与你这个凡人之躯厮杀至今,难分伯仲。】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你让他们开了眼。】 【凭借一己之力,用十一年的时间,追赶了前文明三百年的发展。】 【这如果不是天才,又有谁是?】 【然而,面对那依然还在与“岁”大战的你,你前文明的同伴们却也是没有办法插手。】 【他们虽讨论过,用一些科技手段帮助你擒拿“岁”,但却被陆以“祈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的修炼”为由拒绝了。】 【而对于因为大战,而环境变得无比恶劣的泰拉,前文明的大家不得不启动你的磁场反应堆,让它第一次用在了稳定磁场的正途上。】 【而这场惨烈,又仿佛永不结束的大战,终于在一年后的一日,迎来了终结。】 “轰隆!” 【乌云之中,你与“岁”在经历了一年的血战之后,终于显露出真身!】 【你的衣物早已近乎破碎殆尽,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背心和长裤,浑身上下更是伤痕累累。】 【再看“岁”呢?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原本身为泰拉最强的巨兽,“岁”傲视群雄,目空一切,将所有巨兽同胞都视为奴隶一般。】 【然而这一次,牠却在一个自己口中的凡人身上折了戟。】 【经历了与你一年的搏杀,强大如“岁”的也已然是遍体鳞伤,浑身到处都有龙鳞被硬生生扒下、洞穿、斩落的痕迹。】 【原本随便一摆,就能击碎群山,扫平城池的龙尾,也都是险些被斩断一般,血肉之下展露出了金色的龙骨。】 【甚至连“岁”的眼眸都不知何时瞎掉了一只。】 【但,哪怕只剩一只眼眸,“岁”也依然怒火冲天的怒瞪着你,向你发出着一声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吼——!!” “可恶的凡人!竟能将吾逼入绝境!算你了不起!凡人!” 【一年的鏖战,你已将“岁”逼入了绝境。】 【“岁”不得不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抱着与你决一死战的觉悟,与你做这最后一击!】 “但——也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是吾的最后一击!倘若汝真有本事,就接给吾看吧!海虎!!” 【“岁”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那你呢?】 【经过了与“岁”一年的搏杀下,越战越猛,遇强则强的你,已将自己的力量提升至二十四万匹的境界!】 【如今,在你的“完美境界”的加持下,你的每一击威力,都相当于你的极限!】 【你已将“岁”战至遍体鳞伤,却依然无法伤及牠的根源。】 【你明白,二十四万匹力量,还不足以击杀“岁”!】 【你还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霸的拳!】 “哈哈哈哈!” 【望着那“岁”已张开牠那张血盆大口,开始榨取着自己最后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一击龙吼来战你时。】 【已知晓自己避无可避,你不仅不惧,反而狂笑的大吼道:】 “好!这样才对!这样才像样啊!” “那就看看,我们到底谁死谁活吧!岁!” “磁场转动——” 【又一次,你高举自己的拳头,迫发着你体内所有的磁场力量,将其汇聚于拳上!】 【二十四万匹?还不够!】 【但真的再也压榨不出一丝了吗?!】 【凝视着“岁”那凝聚成型,即将咆哮出的龙吼,你狂吼着将自己能掌握的所有力量都进一步集中!】 “我命令你——给我突破啊啊啊啊!!” “吼——!!” 【龙吼来了。】 【凝聚了“岁”全部的权能,仅剩的所有力量,足以毁灭一个强国,荡平半个大地的毁灭龙吼,向你袭击而来!】 【而你的双瞳怒张,眼角欲裂的凝视着这迫近的龙吼,你那狂跳不已的心脏,正在疯狂的报警!】 【会死。】 【如果你不接下这一击,你一定会死!】 【然而,在死亡的迫近下,你的瞳孔为之涣散,思维也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而在你的眼前,闪烁过的走马灯一般的画面中,最终却定格在了一张熟悉的温柔面容上。】 “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啊,祈。” “——他妈的!磁场转动!二十五万匹力量!!” 【当那话语在你的脑海里浮现的一刹那,你咆哮出了撕心裂肺般不甘的吼声!】 【血红的战纹再次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泽!连同你的皮肤也开始为之泛红!】 【终于,在那千分之一秒内,你爆发出了突破你极限的一拳!】 【二十五万匹力量!】 “海虎——” “爆!破!拳!” “吔——!!” 【在拳与龙吼对上的一瞬间,从你体内迸发出的磁场力量,竟化为一道实体的恐怖白光,向着太空冲击而去!】 【在前文明的观测仪器上,所有人都惊骇的发现。】 【这道磁场力量不仅突破了你们为泰拉设置的,预防伐木工观察的隔离层,甚至直至远方的星系!】 【直至将一颗星球轰碎,这恐怖的磁场力量才为之消散!】 “这怎么可能?!” 【目睹这完全超越认知的一幕,就连预言家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一击爆星?!这怎么可能?】 【倘若你这一击的余波就足以爆星的话,那岂不是说,你这一拳的威力,绝对可以将泰拉毁灭吗?】 【那,为何他们脚下的泰拉没有被爆炸?】 【实际上,也不怪预言家和其他人误会。】 【因为你的那一瞬间迸发出的二十五万匹力量,已然宣示着你达到了磁场强者的一个境界——“破星境界”。】 【每一位磁场强者,几乎都有象征着自己的命星。】 【命星,也可以视为命格的一种。】 【而当磁场强者突破了二十五万匹的限制时,他便达到了“破星境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逆天改命!】 【从此之后,磁场强者的命运,都将由自己书写,而不受限于任何命运的限制。】 【也因此,当你迸发出二十五匹力量的那一刹那,属于你的命星也为之破裂。】 【然而,这一切都是唯心一般的说法,对于唯物主义的前文明朋友们来说,你毫无疑问的达成了爆星的一击!】 【然而,以二十五万匹的力量,想要一拳爆星,还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 【二十五万匹与二十四万匹,虽然只相差一万匹力量,却是天与地一般的差距!】 【真正突破命运的强者,拥有无限可能的一击,绝非过去可比!】 “轰!” 【当你二十五万匹的一拳轰出之时,先是一阵白光闪烁,恐怖的龙吼与你的拳威,吞噬了千里之内的万物生灵!】 【甚至,如果不是你的完全境界够高,你与“岁”肆意扩散的力量足以将泰拉大陆为之分裂!】 【然而,被龙吼吞噬的声音中,却传来了数声连绵不断的小爆炸,在“岁”的身躯内爆裂而出!】 【这就是你的海虎爆破拳的威力。】 “吼!”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连续六处在岁体内爆发的“暗劲”,让陷入虚弱的岁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夺走了祂最后的生机!】 【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飞速流逝,岁不甘的咆哮着,怒吼着,却根本无法阻止自己的权能,伴随着自己的生命流逝。】 【在那生命的最后一刻,岁如所有被你击溃的巨兽一样,向你发起了诅咒。】 “吾——吾诅咒你!海虎!!” “吾诅咒你永世不得爱!吾诅咒你永远孤独终老!唯强可用!” “海虎啊——!!” “轰!” 【终于,在最后一声连大地都为之战栗的爆炸之下,岁庞大的身躯彻底爆裂,十二道权能化为意识碎片,四散人间。】 【而岁的流淌血化为了江河,四散的肉化为了山峦、丰田,就连最后的残骸都滋养了大地,换来绿草茵茵,万物复苏。】 【岁死了。】 【这颗星球最强的巨兽,死在了你的手中。】 【然而,当一切烟尘雾气散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为你这一壮举庆祝的前文明的人们,却并没有在战场的中心发现你的踪影。】 【你就仿佛伴随着那岁的龙吼,一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论前文明的人们怎么寻找,都探测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 【在漫无目的的寻觅了一周之后,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的踪影的前文明的大家,不得不宣布了你的死亡。】 【所有人都承认了,你那“磁场转动”的理念,并将其视为足以拯救前文明的一项重要项目。】 【至此,以普瑞赛斯为首的泰拉研究员们,开始向前文明所有仅剩的星球,宣布“磁场转动”的成功。】 【他们开始根据你遗留的资料,向各个星球普及磁场转动的修行过程,力图从剩余的人中,找到适合修炼磁场力量的人选。】 【而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短短数年,前文明的各个星球就找到了上千位被测试为,可以修炼磁场转动的人选,他们将被作为第一批“武神”项目,投身入磁场转动的训练。】 【前文明的所有人都开始坚信,磁场转动真的可以挽救他们的文明。】 【而对你以身殉职,前文明的所有成员都哀痛不已,人们为你在泰拉树立起了一座巨像,来纪念你的功绩和付出。】 【然而,在所有人都为又一位天才的离去,感到惋惜之时。】 【陆,却意外的并不因为你的“死”而悲伤。】 【因为这位女孩坚信着,你绝对没有死。】 【只因你曾应允过她,一定会活着回来见她。】 【她相信,现在的你应该只是躲在一个地方,安心的疗伤。】 【她坚信,你绝不会留她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的。】 【她还会继续等待。】 【直到你来见她为止。】 【然而,就在“磁场转动”的计划如火如荼的在各个星系的前文明人中盛行,就在第一批武神接受着残酷的磨炼和培养下。】 【所有人都观察不到的角落,“伐木工”的目光,却因为你那破星的一击,不得不将目光对准了这个宇宙的角落!】 【因为他们感知到了“威胁”!】 【一种真正可以将他们的文明威胁的恐怖力量!】 【他们绝不允许,这股足以毁灭他们的恐怖力量,继续在这个宇宙存在下去。】 【某一日,就在前文明的所有人,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各自的救世计划时,一声久违的一级警报声,却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级警报,在他们的世界里意味着什么!】 “所有同胞,重复,所有的同胞们,请你们做好万全的准备!” 【灾难通报员那惊恐的报警声,在数个星系,数百星球中清晰的回荡着。】 【诉说着让前文明的所有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消息。】 “他们来了!” “伐木工,他们来了!” (本章完) 第159章 “武神”血战“伐木工”,陈祈的五 第159章 “武神”血战“伐木工”,陈祈的五十万匹力量? “伐木工!伐木工来了!” “攻势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迅猛!他们没打算让我们存续下去!” “所有的同胞们!请立刻进入紧急状态!重复!请立刻进入紧急状态!” “我们坚持不住多久的!” 【诸如此类惊恐的警示,不断从已经被伐木工入侵的星球中发送出,在所有前文明人的耳边清晰的回荡着。】 【无论是从前躲过灾难的经历,还是耳边那些正在遭遇伐木工入侵的同胞们的警示,前文明人都已知晓了一个事实——】 【这一次,伐木工是抱着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态度前来的!】 【而且,前文明的所有人都可以猜得到,为何这次伐木工会前所未有的来势汹汹。】 【因为他们从你那一次爆星的威力中,察觉到了威胁!】 【他们感知到了,前文明正在大规模推广的“磁场转动”,是足以毁灭他们的恐怖力量!】 【因此,他们要来将这萌芽掐死!】 【而面对伐木工的全面入侵,无论所在的星球有没有遭遇战乱,所有星球的前文明指挥官都第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启动所有的武器!不管有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只要是可以抵御伐木工入侵的武器,统统启动!” “让训练‘武神’的宇宙飞船去前线!共同抵御伐木工的攻势!” “所有没有作战能力,但对于文明的延续将有重大贡献的科研人员,以及平民,全部进入石棺,启动休眠模式!” “启动所有的无人机,将石棺转运到休眠仓!” “还有,最关键的!” 【所有前文明指挥官,都下达了最关键的一道命令。】 “将关于‘磁场转动’,以及所有救世项目的档案,用一切的方法妥善储存!” “这些,是我们真正的希望!” “我们未来向伐木工讨回这笔血债的,唯一希望!” 【伐木工来势汹汹,前文明也倾尽一切的资源和能力,化为铜墙铁壁去抵御他们的攻势。】 【按照前文明最高指挥官的指令,承载着所有修行磁场转动的“武神”的宇宙飞船,被紧急调往了最前沿的战场!】 …… “轰!” “*未知语言*隔离层已被突破,开始总攻。” 【伴随着又一轮强烈的轰炸之下,又是一颗前文明的星球的隔离层被强制爆破开来。】 【而很快,从那击破隔离层的钢铁战舰之中,一架架杀戮机器从战舰中涌出,直扑缺口而去!】 【哪怕前文明的人们早已做好了准备,无数防空炮对准了缺口处涌入的机器人,一瞬间就将数以千计的无人机从空中轰下。】 【但,与宛如蝗虫过境般,足以将天空都遮盖的数量的无人机相比,前文明的反抗,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砰!” 【终于,一架躲过了重重包围,成功在地面落下的杀戮机器,在蜂拥而至的手持武器的前文明人,以及无人机的围攻之下,迅速变化了形态……】 【只见原本还是飞行器姿态的机器人,不出一秒就化为了手持两把旋转圆锯的类人形的存在。】 【前文明的武器对这台机器造成了大量的伤害,但伤痕累累的它在倒下之前,就将一直履行自己的职责。】 【杀戮。】 “*未知语言*检测到人类生命体,开始进攻。” 【终于,“伐木工”动了。】 【它虽已是遍体鳞伤,下一秒就将要报废,但依然高举手中旋转的圆锯,向着最近的一位前文明人砍杀而去!】 “——磁场转动!十八万匹力量!” “轰!” 【电光火石间,竟不是血肉横飞,而是机器破碎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们才是看清,那从“伐木工”背后发动偷袭的男子,一拳洞穿了“伐木工”的身躯,将其强制停止了运转!】 “砰!” 【伐木工机器人的身躯轰然倒下,几位前文明人也是愣愣的望向面前,这位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出手就是十八万匹的力量的男子。】 【而此时,前文明的人们也认出了这些掌握着磁场力量的人。】 “你,你们,你们是武神?!” “你们终于来了!” 【这些,不就是参与了五年前,参与了“武神”计划的同胞们吗?!】 【而男子对于自己同胞们的惊呼,也只是高傲而沉默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道:】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你们快去休眠仓就是。” “——但,但这里还需要我们!我们还需要保护平民们转移!” 【然而,还没等这些前文明人开口,突然,又有着数百道人影紧随其后的从天而降。】 【而降落在大地的这些身影,更是二话不说,就向身边所有的“伐木工”厮杀而去!】 “十万匹力量!” “十三万匹力量!” “十六万匹力量!” 【骤然间,无数澎湃的磁场力量竟相继释放而出,甚至没有一人弱于十万匹!】 【而在那苍穹之上,更有着数道无比强悍的身影!】 【在那培养“武神”的飞船上,赫然还有着数十道实力超越了二十万匹的强者,正在与“伐木工”大军在太空展开着正面的厮杀!】 【而傲立在飞船最上方的三道身穿披风的魁梧身影,气息更是绝不在二十四万匹之下!】 【为首的一位,更拥有着与你死前爆发时匹敌的,二十五万匹磁场力量!】 【但这怎么可能?】 【你了十一年的时间,才在与“岁”的决战中爆发出二十五万匹的破星境界的力量,为何短短五年就被人赶超了?】 【难道此人的天赋,更在你之上?】 【当然不是。】 【如果此时你在场的话,对这一幕绝不会感到惊讶,反而会对这五年里,前文明的“武神计划”的进度感到不满。】 【每当一个强者突破至磁场力量的新境界时,整个世界的磁场都会为之改变。】 【在这种磁场力量更加充裕的时代里生活的后来者,无疑要比前辈们修炼、突破的速度更快许多。】 【甚至会出现,前辈曾经千辛万苦才突破的境界,被后辈轻而易举就超越的情况。】 【而如今,也正是因为你突破了二十五万匹的境界,才导致这群本来连觉醒磁场力量都费劲的后辈们,可以在五年之内,就有数百人轻易达到十万匹以上力量。】 【而“伐木工”,正是因为看穿了磁场转动的巨大潜力,才急忙的要将这一切都在失控之前掐灭!】 【不然,一旦有人再突破了新境界。】 【届时,伐木工们将面临的,恐怕就不是数百位十万匹的强者,而是数千,甚至上万个二十万匹以上的磁场强者了!】 “*未知语言*发现磁场武神!” “歼灭!歼灭!” 【果不其然,当感知到磁场强者们的到来,伐木工们更是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看见了吗?” 【面对汹涌而来的伐木工,那位男子向着自己的同胞们冰冷的开口道:】 “你们在这里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会给我们拖后腿。” “把战场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你们全力去保护平民撤离。” “——好!” 【在彻底见识到了武神的强大,以及伐木工铺天盖地的攻势,前文明的人们也明白,这一切已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而在这颗星球的平民和研究员们,要么开始进入休眠仓内沉睡,要么乘坐飞船转移到其他星球时。】 【感知到伐木工的蜂拥而至,飞船上,为首的那位二十五万匹力量的强者,终于发表了最后的总动员命令。】 “所有的武神们,我是惊天武神!我现在,在与你们所有人对话!” “毫无疑问,所有的伐木工现在都会向我们扑来!我们都将在此战死!” “但我们的死,绝非毫无意义!” “我们在这里多站一秒钟,就有更多的同胞可以活下来!” “所以,不要畏惧牺牲,同胞们!” “我们是大地的武神!是大地的守护者!” “战!” 【战了!】 【在惊天武神的一声号令之下,数百位武神齐齐发出一声战吼,向着铺天盖地的伐木工们,发起了属于前文明的第一次反击!】 【在过去的数十年间,一直都只能在伐木工的铁骑下逃窜、流亡的前文明,第一次拥有了与伐木工们对抗的实力!】 【在伐木工数以万计、毁天灭地的杀戮机器的反扑下,只有不足千人的武神们毫无畏惧!】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用尽自己在飞船上修炼的上古武学,尽全力的与这些他们憎恨的伐木工们厮杀!】 【一个十万匹力量的磁场强者,足以面对十余位伐木工的围攻而不落下风。】 【而一位二十万匹力量的强者,就可以凭借科技辅助,从伐木工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去破坏伐木工的战舰!】 【他们将竭尽全力,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战伐木工的钢铁战舰!】 【而武神们,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 “杀!!” 伐木工的战舰之上,已战了数日的惊天武神已经杀红了眼,又徒手将一台伐木工撕扯开来。 经过数日,惊天武神他们所在的伐木工的战舰,依然是体无完肤。 然而,这战舰就仿佛有着自我意识一般,越是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战舰的反抗就越是强烈。 初期,战舰生产的伐木工,还都弱于一万匹磁场力量,惊天武神一行人随手就能将其消灭。 而数日后,围攻他们的伐木工,虽然数量大大减少,但却已然拥有了十万匹左右的实力! 数日的战斗,哪怕是惊天武神一众二十万匹以上的强者,也都开始展露出了疲态。 “噗!” 终于,一位只有二十万匹力量的武神,在连续数日的激战下露出了破绽,被一位伐木工偷袭得手。 “呱!” 腹部被圆锯割开的武神,望着自己喷涌而出的鲜血与内脏,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怪叫。 而正是这一声凄惨的叫声,让惊天武神脸色大变! “哇!我儿!” 原来,被伐木工伤害到的,正是惊天武神的亲儿子——破败武神。 然而,没等惊天武神全力营救,数十台围绕上来的伐木工,却将他前进的道路堵塞。 “别来烦我!!” “二十五万匹力量!杀!” 救子心切的惊天武神,面对围绕上来的伐木工,甚至都忘记了计算自己剩余的磁场力量,一口气爆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而这最强一击,无疑将所有伐木工瞬间抹杀! 但,只是这么一耽搁,惊天武神却已然赶不上救自己的儿子。 “呱!不要啊——!” 不要也没用。 力量出现了瞬间的空虚的惊天武神,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自己重伤倒地的儿子,即将死在那伐木工的圆锯之下!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 所有人都未曾看清的一道身影,竟出现在了那伐木工的身后! “三十万匹力量!” “地狱之剑!” “唰啦——!” 一瞬间,宛若利刃切开豆腐一般轻松,数十道伐木工的机械身躯便已腰斩! 而那位已被开膛破肚的破败,却是被来人一把抓起! “细胞重组!” 伴随着来人的一声暴吼之下,突然间,惊人的磁场力量竟朝着那开膛破肚的破败凝聚而去! 而短短几次呼吸之间,破败那被圆锯割开的伤势竟然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很快便是已经安然无恙! “啪!” 伤势痊愈,破败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来人随手扔了下去。 “我,我没死……” 破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望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腹部,以及这数日的大战,身上许多残留的伤势都愈合的身躯,露出了无比惊喜的神情。 然而,在惊喜之后,破败也是不禁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面前这位身姿魁梧,一头长发肆意飘散的男子。 自己拥有顶尖高手的二十万匹力量,都远远做不到这个男人的手笔。 那这个救自己的人,究竟是什么高手了? 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武神”计划内还有这样的强者? “——愣着干什么?起来继续战斗。” 然而,在破败的目光注视下,来人只是以强者应有的冰冷语气命令着他起身应敌。 而在破败呆滞的视线下,他未看清来人那隐藏在阴影之下的面容,但却见到了他那额头之上缓缓浮现的……三道血红战纹! 而那战纹,破败实在是太熟悉不过! 自己在接受“武神”计划的第一日起,就被要求记住的“磁场转动”的提出者,也是第一位武神才拥有的战纹! “你,你是——” 破败惊喜无比,几乎是破声般的喊道: “你是海虎?!海虎武神!” “你,你没有死?!你竟然还活着?!” “什么?海虎武神?!” 然而,破败惊喜的声音不仅仅让惊天听见,更是吸引了战舰上许多武神的目光。 而面对破败的体温,消失了整整五年的陈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凭借着自己体内澎湃的磁场力量一跃而起,向着那战舰的头部猛冲而去! 一路上,无数伐木工想要阻止陈祈的脚步。 但它们无一例外,不是完全跟不上陈祈的速度,就是被他随手毁灭。 仅仅数秒,陈祈已然到达数十公里长的战舰的最前方!也是这艘战舰的心脏位置,唯一的指挥部! 而现在,他开始发力了! “磁场转动——四十六万匹力量!” “海虎爆破拳!!” “轰——!” 一拳轰下,拳还未到,拳气已然撕破了战舰的钢铁之甲! 而当陈祈的这一击海虎爆破拳轰下后,数十公里长的钢铁战舰,赫然发出了数十声连绵不断的爆炸! 仅仅一拳,原本摇摇欲坠,但却总是坚持着的战舰最后的反抗之力,彻底被打断! “轰隆!” “不好!战舰要解体了,大家都快用载具离开!” 战舰剧烈的晃动与爆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而在惊天武神的一声令下,很快,所有武神都第一时间乘坐着自己的载具迅速从战舰处离开。 而在最后一位武神离开的一刹那,伐木工的战舰彻底崩溃,在一声爆炸之下轰然落地。 “吼……” 如同一艘太空中的钢铁鲸鱼从天而降一般,战舰缓缓破碎、向四周飘散而去…… 而所有武神都呆呆的凝视着这惊人的一幕……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居然真的能毁灭掉伐木工的一艘战舰。 而当他们将目光投向,那一击就完成了他们数日的成就的陈祈时,赫然眼眸再次一凝! “这怎么可能?!” 在所有人的惊骇的目光下,陈祈的脚下赫然没有任何的载具。 他只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脱离了重力和地心引力的控制般,自如的飘浮在太空之中! 这是迄今为止,所有武神都做不到的壮举! 而所有人此时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消失了五年之久的海虎,如今究竟变得有多强了?! “——注意应敌。” 然而,面对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陈祈并不作答,只是一昧的提醒着所有人,危险还未接触。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远处,察觉到他的存在的伐木工,赫然又有了数艘战舰向他袭来。 无数更强的杀戮机器,甚至许多连前文明的大家都未曾见过的新机器,也是如滔滔江水、洪水猛兽一般倾泻而来!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神都为之丧胆,魔鬼为之恐惧的一幕。 陈祈依然无畏无惧。 他只是傲立在宇宙之中,任由伐木工的大军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攻击而来! 修行五年,在宇宙中的各个星球不断挑战强者猛兽。 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尝试着以一己之力,战他妈的所有伐木工! 你想要知晓伐木工的上限! 你想要知晓——五十万匹的力量,是否足以战胜这群畜生了?! “吔——!!” 一声狂傲的怒吼在宇宙中响彻而起! 一头魁梧凶残的“海虎”,杀向了自己的敌人! (本章完) 第160章 前文明的最终一战,一人挑战全世界 第160章 前文明的最终一战,一人挑战全世界的陈祈 【在这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的五年里,你其实早已离开了泰拉。】 【因为达到了“破星境界”,所以打破了泰拉的隔离层的你非常清楚,伐木工不可能注意不到你的存在了。】 【因此,为了不让伐木工将灾难带向泰拉,你选择在击败了“岁”后,就抢到了一艘宇宙飞船,第一时间远离了这颗星球。】 【甚至连后续的疗伤,你都是在太空中完成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你所料,你刚刚踏出泰拉没几日,伐木工的舰队便是仿佛锁定了你的位置一般的找到了你。】 【应该说,当你亲眼见证了伐木工的恐怖时,你才明白,为何辉煌一时的前文明,依然会在伐木工的攻势下疲于奔命。】 【一开始,只有二十五万匹力量的你,都只能很勉强的与伐木工的舰队抗衡。】 【倘若不是你突破了境界,掌握了“细胞重组”这样快速恢复伤势的能力,你甚至很难从伐木工的包围之下杀出。】 【但伴随着你将伐木工们引向更远的星系,你渐渐熟悉了他们的战术,适应了和他们交手、厮杀。】 【甚至在一次次以命相搏的过程中,你也愈发强大了起来。】 【你也踏足了许多有生命的星球。】 【而在这些星球中,也有着许多类似于“巨兽”的强大存在。】 【甚至,不乏比“岁”还要更强的存在。】 【于是乎,在挑战各个星球最强的野兽,以及躲避伐木工的追杀下,你渡过了时刻都在生死边缘跳舞的,最残酷,也最充实的五年。】 【这段时间内,除了吃饭、睡觉外,你几乎时刻都在厮杀中度过,这让你的实力突飞猛进。】 【直到半年前,卡在四十九万匹力量已经许久,但却没办法通过搏杀再得到突破的你,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你,可能需要其他的方式才能突破瓶颈。】 【于是乎,这半年里,你不再选择肆意搏杀。】 【而是隐藏自我,保持心平气和,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的武学与招式,精进自己的完全境界。】 【果不其然,经历了半年的修生养性,这一日,你终于突破至五十万匹的“反地心引力境界”!】 【自此,你终于可以在宇宙之中随意穿梭,再也无人可以阻拦你。】 【然而,就在你完成突破,打算继续以一己之力和伐木工僵持时。】 【伐木工,却因为你的突破,彻底放弃了五年前追杀你的策略。】 【他们看穿了你的软肋,也知晓了你真正的弱点。】 【他们决定通过大举入侵,逼迫你现出真身,与他们决一胜负。】 【至此,你已避无可避。】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前文明的所有同胞站在一起,与这帮狗娘样的畜生战到最后一刻!】 【直到所有的同胞们都完成休眠,躲过这次的危机。】 “海虎来了。” 【然而,伐木工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你的昂扬斗志与滔天杀意。】 【伐木工舰队内,他们开始交流起了针对你这位劲敌,该实施的战术。】 “第一至第二十舰队,全力围攻海虎和其他磁场强者。” “其余舰队,继续征伐,力求将所有设施、文明,乃至相关研究人员,通通摧毁。” “绝对不允许,磁场转动的力量,继续延续。” “——休想!!” 【然而,在和伐木工纠缠了五年,或多或少也知晓了他们的语言的你,却已然看穿了他们的伎俩。】 【你狂怒的咆哮着,惊世骇俗、前所未有的五十万匹磁场力量,在你的迫发之下肆意扩散!】 【一时间,无论是伐木工,还是与你站在一起的武神们,都被你的惊世力量所震慑!】 【此时,你就是这宇宙中,最强悍的武神!】 “想从我身边绕过去?!” “就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伐木工!来战吧!” “——海虎!我们来助你!” 【紧紧跟随你的脚步,一众武神在你的带领之下,一同向伐木工们发起了突袭!】 【而伐木工也明白,不杀了你,他们恐怕极难绕过你的防线。】 “——全力挡住海虎。” 【伐木工机械的指令,在各舰队中传达着。】 “海虎独木难支,就算他再强,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拦下我们所有人。” “纠缠住他,消灭其他的武神,消耗他的体力和磁场力量。” “我们,一定可以取得胜利,将磁场转动彻底掐灭。” …… 两年之后,泰拉,“蓝梦”项目的海底实验室……这里已然遁入了黑暗。 两年前,收到了伐木工大举入侵的消息,泰拉所有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们,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石棺中,开启了休眠模式。 而“蓝梦计划”的研究人员们也不例外。 所有人在进入石棺后,都被无人机运送入了“蓝国”之中,进行了最保险的休眠。 但只有一人例外。 在那漆黑一片的实验室内,只剩下一张屏幕还闪烁着白色的光芒,照亮着屏幕前那道略显瘦削的倩影。 “‘蓝国’设施情况趋于平稳,气压稳定,能源充足……” 瘦骨嶙峋的手指娴熟的点过鼠标,坚守于此的陆,喃喃自语的念着各个参数,防止自己被困意吞噬。 当然,孤身一人的陆也在担心的,是自己会在这封闭的环境中,逐渐丢失语言的功能。 届时,当她心心念念的人归来的那一刻,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不想这样。 “警告!警告!” 然而,就在这时,来自于电脑的一阵突然的警报声,却让昏昏欲睡的陆顿时提高了警惕。 “泰拉隔离层外,发现众多不明物体正在快速接近!” “警告!极强生命体突破了泰拉隔离层,正在极速向实验室方向袭来。” ……终于来了吗? 连续两年,孤身一人留守在实验室的陆,对于外界的情况知之甚少。 但她也很清楚,伐木工随时都会攻打到自己所在的这颗星球。 但,陆之所以不和大家一起进入休眠,为的就是在这里等待祈。 而她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伐木工,可能会比她的祈,更早一步的到来。 而陆也非常清楚,伐木工一旦攻来,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因此,她只为自己准备了一支手枪。 ……一支在最后关头,防止伐木工可能会提取出她脑海里任何的讯息,用来自杀的手枪。 “目标即将抵达实验室。” “三。” 听着电脑清晰的警告声,陆只在一声叹息后,默默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颅。 同时,在心中默默的道歉着。 ……对不起,祈。 “二。” 我或许等不到,遵守诺言的那一天了。 请原谅我吧。 “一。” “砰!” 在“一”落下的那一刻,陆甚至连犹豫都不曾有,从容的迎接了自己的死亡,扣下了扳机。 当枪响在偌大的实验室内回荡的那一刻,并没有感知到自己意识离去的陆,才是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而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她手中的手枪,不知何时就已被拍飞了出去。 下一秒,还没等陆反应过来,在一阵失重感下,她便是被一个有力、宽广,但却格外温柔的拥抱拥入了怀中。 很快,陆便听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声线,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陆……” “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祈?” 带着微微的不可置信,只是感受到这温暖的拥抱,就已是热泪盈眶的陆,也是提起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回应了近在咫尺的陈祈。 “祈……你终于回来了啊。” 酝酿已久的泪珠,顺着陆的脸颊,轻盈的滴落在陈祈的肩膀之上。 哪怕已经瘦骨嶙峋,浑身无力,陆依然强撑起了一抹绝美的微笑,柔声的开口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死。” “你一定会回来见我的,就像我们约定好的一样。” “我真幸运,我没有信错人,祈……” “陆……” 陈祈轻柔的拥抱着怀中瘦了许多的女孩,眼瞳微微颤抖的注视着独守实验室两年的陆。 在你超强的视力下,只见原本陆虽然柔弱,但绝不瘦弱的身躯,如今尽显着病态的瘦削和肤色。 一头乌黑的秀发,不知何时也被雪白所覆盖,就连那双绝美的眼眸,都因为长期的熬夜变得充满血丝。 这一切都在证明着,这两年里,陆在这座几乎停止运作的实验室内,是如何艰难的挺过来的。 而她之所以如此坚持,只是为了等他。 为了等一个,她的傻瓜。 “没事的,陆,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陈祈心疼的望着眼前的陆,正想要用“细胞重组”帮陆恢复生机的时候,却被陆微弱的力量给挽住了手臂。 “——不要,祈,不要为了我,去动用你的力量。” 哪怕尽二十年来,陆完全不知道陈祈如今的实力,到达了何种恐怖的境地。 但她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陈祈此时的窘境,还有他的难处。 “把这些力量,用在保全自己上吧。。” 陆的眼眸温柔而郑重,仅凭推测,就知晓了现状。 “我猜,这两年里,伐木工一定凭借着数量的优势,让所有的武神都陨落了……没错吧?” “祈……你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其他的星球都已经被伐木工占领。” “你想要来保护我的安全,所以才会特意赶来见我的,没错吧?” “……” 陈祈沉默了。 近二十年的分离,让陈祈几乎忘记了,面前的这位少女,是一位不在自己的“惊世智慧”之下的女孩。 况且,她还对自己无比了解。 自己怎么可能隐瞒得了她呢? “……我很高兴,祈。” 然而,哪怕没有磁场力量,但依然可以洞悉陈祈的情绪的陆,露出了一抹虚弱的柔美微笑。 她轻捧着近在咫尺的陈祈的面容,动情的微笑道: “我能在进入休眠之前……还能再见到你。” “看啊,祈,就在那边……” 陆吃力的举起自己的手指,指向了自己面前,那在培养仓之中的“深蓝之树”。 二十年已过,原本只是作为用来测试新生命的净化效果的培养仓内,如今已然是生机勃勃。 陈祈可以清晰的见到,各种各样的优美的海洋生物,在培养仓内欢快的游动着,为这颗“深蓝之树”继续增添着活力。 “……那是,我们的成果,我们的‘孩子’啊,祈。” 陆的眼眸闪烁着星辰大海般的光彩,道: “我培育出了,可以挽救我们文明的新生命……我按照了你图纸内的要求,将祂们取名为‘海嗣’。” “但,我培育出他们,有些太晚了……” 陆的语气充斥着点点的遗憾,点点的无可奈何。 她轻靠着陈祈的胸膛,气息愈发的微弱,但还是心满意足的微笑道: “对不起,祈……还是没能帮上你的忙。” “我……好累,想休息一会儿了。” “你能帮我……搬去……我的石棺吗?” “……嗯。” 【你轻轻的点了点头,将陆的身躯横抱起来。】 【这十几年来,你与各种强敌厮杀,用尽了全力,完美境界更让你对力量的控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但这一次,你却格外的小心。】 【你生怕你的力量大了一点点,惊扰了怀中这位沉睡的睡美人。】 【你将陆轻柔的搬去了,她那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石棺之中,为她亲自设置了休眠的时间。】 【而就在石棺即将关闭的一刹那,陆却强打精神,微微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 【她想最后,再注视你一眼。】 “祈……不准忘记我。” 【陆吃力而幸福的微笑着。】 “纵使群星最后一丝温热消散,时间也完全陷入混乱。” “我们也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我们再次相见的那一日。” “这是我们的……约定。” 【你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点着头。】 【注视着这石棺缓缓关闭,让你的灵魂伴侣陷入沉睡之中。】 【当确定了陆真正陷入了沉睡之中,你凭借着极强的力量,无言的抬起了石棺,向着海洋之外踏去。】 【越是接近海面,你越是可以听到,伐木工那疯狂的轰炸着隔离层,以及对陆地上的所有设施给予毁灭的声音。】 【但你对此并不在意。】 【而当你抬着石棺踏出实验室的那一刻,一头数公里长的海洋巨兽,似乎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你认出了牠。】 【这是和陆关系最好,交流最多的那一头海洋巨兽。】 “——替我守护好她,朋友。” 【你将石棺缓缓放下,而巨兽似乎也知晓了你意思,用巨大的触手拖住了石棺,将其放置了自己的体内,好好的守护了起来。】 【目睹了这支巨兽的一切行径后,放下心来的你,平静的向这头巨兽诉说了你的契约。】 “朋友,你或许没有名字,但你守护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将是你为我最重要的友人之一。” “我为你取好了名字。” “你的名字,叫做伊莎玛拉。” 【听着你为牠所取的名字,巨兽微微一愣后,触手很快欢快的舞动了起来,表达着牠的喜悦。】 【而下一秒,你更是抓住了伊莎玛拉的一条触手,将你体内的一部分磁场力量,传入了这头巨兽的体内。】 【不仅如此,还有着你关于“蓝梦”的计划,以及“蓝国”的一切,都告知给了伊莎玛拉。】 “这是我的力量,还有我和陆共同的愿望。” “伊莎玛拉,接下去,我将与强敌血战到底,我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归来。” “所以……拜托你,将陆的愿望进行下去,将这‘蓝梦’延续下去。” 【你松开了伊莎玛拉的触手,凝视着巨兽的眼眸,郑重的说道:】 “如果在某一天,你我都没有死,陆也苏醒了过来,就麻烦你告诉她。” “蓝梦,一直都在我们都知晓的地方,等待着她的归来。” 【说罢,你便只给伊莎玛拉传达了一个“快逃”的意识,目送着这头巨兽迅速的往海洋的更深处游动而去。】 【而你,则无言的凭借着磁场力量,从海洋之中冲出——】 “轰!” 【从海洋之中翻腾而出!你的出现再次吸引了万千伐木工的视线!】 【一瞬间,所有的舰炮、杀戮机器,都对准了你的身躯!】 【伐木工拼尽全力,誓要将你这个最大的威胁,在此抹杀!】 “发现海虎!发现海虎!” “歼灭!歼灭!” “——哈哈哈哈哈!好!想要杀我,你们就尽管来吧?!” 【你狂傲的大笑着,早已超越了五十万匹极限的磁场力量在你身上肆意宣泄!】 【你的额头上,血红的战纹再次浮现同时,更多出了许多色彩、形状各不相同的战纹!】 【你的双拳,更是除了凶猛的拳力外,凭空凝聚出了两把庞大的手刀!】 【这预示着,你将拼上自己的全力!】 【你会将自己所有的武艺,都在此倾泻而出!】 “来决一死战吧!狗种!!” 【你咆哮着的,孤身一人向天空冲去,以血肉之躯,挑战万千机械神明的围攻!】 【那一刻,名为“海虎”,名为“武神”的形象,彻底定格于此。】 (本章完) 第161章 一万年后的剧变,乌尔比安的“天武 第161章 一万年后的剧变,乌尔比安的“天武杀道”! 【你与伐木工的这场大战,最终的胜负,已经无人知晓。】 【唯一拥有智慧,并躲过了这场危机的巨兽们只知道,这场几乎要将泰拉撕碎的血战,持续了无数个昼夜。】 【这是他们漫长的生命中,经历的最黑暗,最恐怖的一段时期。】 【无数破碎的陨石和被撕碎的发烫机甲从天而降,碎片或落入海中,或坠落大地,摧残着万千生灵。】 【在这场大战下,海水都因为陨石和零件而升温,海平面为之涨幅,吞噬了大片的陆地。】 【至于陆生动物,更是只剩下了在这场浩劫下疲于奔命,连巨兽都并不例外。】 【直到最后一日,已经和伐木工战了不知多久的你,在没有来得及回气的一刹那,被伐木工的数十门舰炮的全力轰炸下,坠入了海底。】 【伐木工似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然而,伐木工也不知是因为受到了重创,急需休整的原因。】 【还是泰拉的地表出现了超出他们预期的变化,让他们无法再从泰拉榨取资源。】 【在大战结束后,伐木工只是对泰拉的地表进行了一次仓促的大清洗后,就匆匆的离去了。】 【一时间,泰拉经历了这场摧残后,生灵已然十不存一。】 【直到千年后,了无生机的泰拉,终于完成了一次演变。】 【因为你和伐木工的大战,陆地成为了生命的坟场,无数陆地生物和巨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表。】 【为了逃避这场灾难,许多陆地的水生动物,通过江河游向了唯一尚且安全的海洋。】 【本就是水陆双栖的它们,为了适应海洋中的生活,退化了多余的附肢,逐渐成为了类人般的生物。】 【而这些生物,便是最早的阿戈尔。】 【这期间,被你击溃的“岁”,借助着伐木工的这场清晰,意外的凑齐了自己的十二块碎片后成功复活,再次作为最强的巨兽统治了陆地。】 【但这一次,“岁”虽然依然傲慢,但却比以往谨慎了无数倍。】 【或许是未曾亲眼见证你的死,因此还心存恐惧;或是觉得,统治一片没有生灵的土地,根本没有意义。】 【因此,在巨兽的纵容之下,刚刚迸发出新的萌芽的陆地生灵,得到了生存的喘息。】 【又是千年之后,终于,陆地的第一个名为“提卡兹”的文明,终结了同类相食的部落制度,建造了陆地上的第一座属于原住民的城市和文明。】 【他们奴役了陆地其余的生灵,自诩为陆地的主人。】 【诸多如血魔、独眼巨人、炎魔之类的衍生种族,更是以残酷的方式统治着这片大地。】 【然而好景不长,意外降临的“先民”和“神明”,为了反抗提卡兹的奴役,开启了一场千年之久的战争。】 【最终,提卡兹文明战败,长达两千年的流亡开始,从霸主沦为了无根之人的他们,将族群的名字改为了“萨卡兹”。】 【而在之后的一万多年,诸多文明在陆地上,为了从异族、巨兽手中争夺生存的空间,开启了一场场的博弈和战争。】 【诸如大炎、谢拉格、萨尔贡、维多利亚等国家,都在这个过程中建立并崛起,在陆地上分得了一份属于自己的领土。】 【而陆地上的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海洋中,阿戈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因为阿戈尔在海洋中,发现了真正的前文明的“遗产”。】 【由于你和伐木工的大战,海平面上涨,因此许多前文明的遗产和项目都被大海淹没。】 【这就让在海洋生存的阿戈尔人捡了大漏。】 【在陆地还在为一点点生存空间而打生打死之时,阿戈尔利用了这一万余年的时间,去研究、理解前文明的遗产。】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往着深海探索而去,企图挖掘更多前文明留下的财富的阿戈尔,更是意外发现了一份巨大的宝藏!】 【一个名为“蓝国”的宝藏。】 【当他们发现这个隐藏在深海之中,被屏障所包裹的前文明留下的国家时,所有阿戈尔人都为之沸腾了。】 【只依靠天然生成的能量就可以维持运转,阿戈尔不敢想象,这个“蓝国”的屏障之内,还隐藏着多少他们不知晓的前文明遗产。】 【而如果可以夺取这座海底之国,那么阿戈尔不仅可以在海洋中,掌握着稳固的栖息地。】 【他们更可以依靠前文明的科技,彻底将整片大海都纳入他们的文明之中。】 【在这么一份巨大的诱惑面前,阿戈尔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在,他们在找到了“蓝国”之前,就已经寻觅到了大量前文明的产物。】 【在阿戈尔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他们依靠着前文明的物件,竟然真的找到了解开“蓝国”屏障,进入其中的方法。】 【这让聚集于此的阿戈尔人们沸腾不已!】 【所有的阿戈尔人,在屏障解除的那一瞬间,争先恐后的涌入了这座他们白嫖的城市。】 【然而,就在阿戈尔人,都想要先一步的感受前文明遗留在这座城市的科技,究竟有多么的神奇时。】 【阻止阿戈尔人的存在,却是出现了。】 “这是……” 【为首的一队阿戈尔人,愣愣的注视着这群飘浮在他们面前,类似海洋生物般的存在。】 【当初隔着屏障,阿戈尔人也在“蓝国”内发现了这种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 【他们一开始只认为,这是“蓝国”用于维持能量,生成生物能的海洋动物,因此并未重视。】 【只要“蓝国”屏障破解,这些生物肯定就会自行离开。】 【事实上,阿戈尔的推测并没有错误。】 【“蓝国”内的海洋生物,便是陆竭尽了所有心血创造的“海嗣”。】 【陆将海嗣释放入“蓝国”之中,就是依靠海嗣释放的生物能,维持“蓝国”的运作,为休眠仓沉睡的前文明同胞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而且,让海嗣在“蓝国”这个封闭环境内成长,也可以保证海嗣的延续。】 【等未来休眠结束,屏障解除,“蓝国”内的海嗣的数量,就足够它们去履行净化陆地的职责了。】 【然而,陆和你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在伊莎玛拉接手了海嗣后,发生了变化。】 【被你赋予了“守护陆”和“延续蓝梦”的使命的伊莎玛拉,也给它能掌控的所有海嗣传达了这个命令。】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蓝国”内的海嗣们。】 【在“蓝国”屏障被破解后,被赋予了“延续蓝梦”的使命的海嗣们,依靠本能的聚集了起来,形成了一堵生命围墙,阻碍了阿戈尔人的前进。】 【海嗣虽不能发声,但却用行动告诉了阿戈尔人,它们拒绝他们的继续前进。】 【除非,这群阿戈尔人可以向它们传达正确的口令。】 【也就是当初,你留给伊莎玛拉的那句“蓝梦”的口令。】 【然而,心心念念的文明近在咫尺,急躁的阿戈尔人自然不可能因为眼前的阻碍而退缩。】 【更不可能为了他们不理解的行为,而去苦苦寻觅一个口令。】 【因此,在海嗣没有主动发起攻击,也没有表达恶意,只是一味的阻止他们前行的情况下。】 【阿戈尔人,做出了他们最错误,也最直接的回答。】 “杀!” 【在形成了共识的阿戈尔人的屠刀下,毫无战斗力的海嗣被阿戈尔们迅速屠戮殆尽。】 【很快,仅仅一天的时间,阿戈尔人就从海嗣的手中夺取了这座不属于他们的“蓝国”。】 【然而,就在阿戈尔的先祖们,为他们的子孙后代夺得了一片现成的国家,而欢欣鼓舞之时。】 【他们却并不知道。】 【在那海底的最深处,感知到“蓝国”的海嗣遭遇屠戮的伊莎玛拉,已将这群夺取“蓝国”的阿戈尔人,列入了敌人的行列中。】 【不止如此,贯彻着使命的伊莎玛拉,不仅仅只将阿戈尔视为了威胁。】 【对于伊莎玛拉来说,除了你和陆共同创造的“海嗣”外,其余的所有生命,都有可能威胁到“蓝梦计划”的实施。】 【因此,伊莎玛拉,以及其他几头孕育海嗣的“初生”,得出了共同的结论。】 【为了将“蓝梦计划”顺利的延续下去,也为了守护陆。】 【祂们要将泰拉一切有威胁的生命,通通消除。】 【只有这样,祂们才可以从阿戈尔的手中夺回至关重要的“蓝国”。】 【也只有这样,祂们才能平安的等待到你的归来,还有陆的苏醒。】 【而在千百年后,在阿戈尔人依靠着“蓝国”中现成的前文明科技,成为了泰拉这颗星球最强的国家时。】 【那隐藏在深海中的阴影,已然做好了准备,开始向他们这群敌人发起了反击……】 【一场足以消灭所有阿戈尔和其余生命的,灭世灾难。】 …… “斯卡蒂?斯卡蒂?” “嗯?” 从放空大脑中被队友唤醒的斯卡蒂,在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周围的所有深海猎人,都在关注着自己。 “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斯卡蒂。” “我们马上就要去狩猎‘初生’伊莎玛拉了,要是现在松懈了的话,可就危险了。” 而在最前方负责开路的队长,乌尔比安,在见到自己队员的状态不太对劲时,也是冷声询问道: “斯卡蒂,你出任务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这样的表现还是第一次。” “是不是接近伊莎玛拉的原因,感觉到基因连接处有异样?” “还是说……以你十八万匹的力量,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太勉强了?” ——这怎么可能? 别说十八万匹,小队内最弱的队员都只有十三万匹力量,他们都没事,斯卡蒂怎么可能有事? 然而,一众深海猎人的心中虽然嘀咕,但并没有谁真的将话语说出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乌尔比安,身为队长的严苛。 更是因为,对于接受了改造,融合了海嗣的基因,随时都可能被海嗣基因吞噬的深海猎人来说,任何问题都需要谨慎。 毕竟,掌握着磁场力量的他们,一旦被海嗣同化,那造成的破坏力可谓不容小觑。 “——没关系。” 面对队长和诸位队友的关切,整理好思绪的斯卡蒂摇了摇头,将成为深海猎人那一天开始,就要学习的关于阿戈尔的文明和起源,通通忘了个干净。 从来都不擅长思考,动作比脑子动的更快的斯卡蒂,懒得寻思阿戈尔和海嗣之间的孽缘。 她只知道,自己从接受改造的那一天开始,被赋予的使命,就是消灭海嗣。 而今天,所有接受了改造和特训的深海猎人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抹杀海嗣的母体。 “初生”,伊莎玛拉。 “不用担心我,队长。” 斯卡蒂扛起手中那柄经过改造,光是挥舞起来就需要十万匹磁场力量的巨剑,淡淡的回应道: “在宰了那畜生之前,我绝对不会出任何事的。” “还是说,你需要我给你唱一段旋律,证明一下我并没有海嗣化?” 海嗣不懂艺术,这是乌尔比安的发现。 因此,乌尔比安的小队在每次行动前,乌尔比安都会唱一段旋律,要求队员们记住。 而任务结束后,一旦有成员没办法复述这段旋律,那么乌尔比安就会将此人当做海嗣处决。 因此,乌尔比安的小队内,绝不存在音痴和记性差的人。 “……继续走吧。” 而见到斯卡蒂并没有异样,乌尔比安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为队友们开路。 然而,知晓这场战役的危险程度的乌尔比安,望着这些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员们,心中不禁升起了恻隐之心。 但他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冷漠,向自己的队友们提醒道: “各位,我们是最后的总预备队,之前所有的深海猎人,都已经投入了对伊莎玛拉的战斗中。” “可想而知,那畜生就算没有修炼过磁场转动,光凭力量,也绝对已经突破了二十五万匹,甚至三十万匹的实力!” “三十万匹?!” 哪怕乌尔比安所说的情报,在出征之前,所有的队员心中就有了估计。 但当乌尔比安亲口说出他的估测结果时,所有深海猎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三十万匹磁场力量,按照“蓝国”中前文明遗留的资料,那已经是传说中的“破星境界”了! 而阿戈尔一万多年的文明里,从未有人达到过“破星境界”的二十五万匹力量。 以至于,几乎所有阿戈尔人都认为,所谓的“破星境界”不过是传说而已。 至于在这之上的“反地心引力境界”,更是无稽之谈。 “队长,这……这不可能吧?” “——不要质疑。” 面对队员们的回应,知晓他们心态的乌尔比安眉头微微一皱,冰冷答道: “传说中,磁场转动的创始者,前文明的武神‘海虎’,就曾达到过五十万匹力量的境界!” “而那畜生……不出意外的话,是和‘海虎’同时代的存在。” “如若前文明的记载没有错误,那么,一头和‘海虎’同时代,却可以存活下来的畜生,拥有三十万匹以上的力量,不足为奇。” 而在乌尔比安的分析下,所有深海猎人都闭上了嘴巴。 而一股久违的紧张和恐惧感,在这群最弱也有十二万匹力量的强者中蔓延开来。 “这场战斗,只有我和其他深海猎人队长,以及少数几位队员,有威胁伊莎玛拉的实力。” 乌尔比安见所有人都没有了异议,也是做出了自己的作战部署。 “等见到伊莎玛拉——斯卡蒂,你要紧跟着我,一同去击杀伊莎玛拉。” “其余的队员,去对付蜂拥而来的其他海嗣,不要让这群畜生打扰我们的战斗。” “所有人,明白了吗?” “——明白!” 包括斯卡蒂在内的十几位深海猎人,齐声回应道。 随后,伴随着一阵无比沉重的游行后,一行人在乌尔比安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那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 哪怕只是刚刚到达,所有人就都见到了,那被海嗣撕成碎片的深海猎人的尸体。 以及,周围的海嗣的狂躁程度,与他们之前遭遇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里的海嗣,不仅攻击性更强了无数倍,更是有了一定的智力。 它们看穿了深海猎人们身上喷的“海嗣喷雾”,朝着这群与它们有相同气味的“同类”,疯狂的撕咬而来! “拦住它们!”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海嗣,乌尔比安心中虽不忍,但行动上依然毫无犹豫。 他抓起斯卡蒂的手腕,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海嗣的包围圈,将它们交给身后的队友处理。 在一阵激流下,乌尔比安和斯卡蒂迅速接近了战场的中心! 终于,他们见到了那正在和体型有十几公里庞大的伊莎玛拉搏杀的二队长——歌蕾蒂娅! 以及,她身边所剩不多的,寥寥几位还在与伊莎玛拉缠斗的深海猎人。 “乌尔比安!” 察觉到乌尔比安的到来,陷入绝境的歌蕾蒂娅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回气。” 而乌尔比安也没有丝毫怠慢,凭借着磁场转动的力量,向着伊莎玛拉的本体杀去! 而面对伊莎玛拉四面八方袭来的触手,乌尔比安眼眸闪过一抹凝重,高举手中巨大的船锚,将所有的磁场力量凝聚为一! “磁场转动,二十四万匹力量!” 乌尔比安瞳孔微扩,手中船锚竟让他挥舞的如若无物一般! 与此同时,两道弯曲的雪白战纹,横过了乌尔比安俊朗的面容,让他平添了几分凶残和霸气! 下一秒,只听见乌尔比安一声暴吼。 “天武杀道!” “断海道!” (本章完) 第162章 围攻伊莎玛拉,斯卡蒂与陈祈的相遇 第162章 围攻伊莎玛拉,斯卡蒂与陈祈的相遇 天武杀道。 这光是从名字听起来就无比霸道的名字,是阿戈尔在“蓝国”的资料数据里,找到的一门上古武学。 在数据中,这门武学是由第一代武神,“海虎”所创。 记录里,海虎武神在年幼时期,就曾学习过几乎所有的上古武学。 而《天武杀道》就是海虎结合万千上古武学之长,配合磁场转动的力量,所创造的一门极具杀伤力的武学。 这门武学的特点,是配合磁场转动,将造成极强的杀伤力,而且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是极其霸道的一门武学。 虽然在“蓝国”的超级电脑之中,还记录着海虎武神所创的其他武学。 但,从阿戈尔为了对抗海嗣,创造出深海猎人,并根据“蓝国”的前文明资料,依葫芦画瓢的让深海猎人改造成磁场强者开始,已过去了近千年。 这段时间内,所有成为磁场强者的深海猎人,为了防止海嗣的肆意进化,都需要手持冷兵器,修炼上古武学。 而根据经验,以及一系列科学的杀伤力测试后,阿戈尔社会已经公认了。 天武杀道,就是海虎武神留下的,杀伤力最强的一门武学。 虽然包括斯卡蒂在内,不少深海猎人都很好奇。 如果天武杀道的杀伤力最强,为何根据“蓝国”的数据来看,海虎武神似乎都没有用过天武杀道的记录。 但在阿戈尔,天武杀道,就是他们可以接触到的最强的武学。 哪怕是成功撑过了深海猎人的改造,也通过了测试,成为了磁场强者的一份子。 天武杀道也不是每个深海猎人都有机会习得的。 只有极少部分深海猎人,例如斯卡蒂这样的极具天赋的新人,才能窥知一二。 而能够像乌尔比安那样,不仅学会了全套的天武杀道,还能够根据自己的理解,自创出新的招数的天才,更是万中无一! 也因此,乌尔比安刚刚杀到,伊莎玛拉就将其视为了巨大的威胁! 见自己的攻势被化解,已经和一众深海猎人缠斗许久的伊莎玛拉,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经过了万余年的成长,十几公里长的伊莎玛拉为了应对乌尔比安的攻势,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产房。 简单地说,乌尔比安的到来,让伊莎玛拉觉得,祂得站起来打了。 ——但深海猎人们,会让伊莎玛拉如愿以偿吗? “别想跑。” 不知何时,斯卡蒂竟已经游到了伊莎玛拉的上方。 面对着伊莎玛拉巨大的身躯,斯卡蒂将全身的磁场转动力量集中起来,冷呵一声! “十八万匹力量。” “天武杀道——断头道。” “呼——!” 需要十万匹磁场力量才可以挥动的巨剑,在斯卡蒂的手中展示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当斯卡蒂挥舞下自己的全力一击时,凭借着巨剑的加持,以及自己的天生神力。 斯卡蒂十八万匹的力量,竟爆发出了超越二十万匹的威力! 斯卡蒂已然证明了,她可以成为三队中唯一一位有资格跟随乌尔比安,前来挑战伊莎玛拉的成员,凭的是超群的实力! 斯卡蒂也坚信,自己这一剑下去,哪怕伊莎玛拉有三十万匹的实力,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铛!” “什么?!” 当斯卡蒂的大剑击中伊莎玛拉,可以称之为“头颅”的地方时,她的脸色大变! 只听见一阵仿佛钢铁碰撞般的令人牙疼的声音,伊莎玛拉的头颅不仅没有丝毫伤势,更是将斯卡蒂的大剑都反震了回去! 斯卡蒂只觉得双臂一麻,体内的磁场力量都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这怎么可能?!” 斯卡蒂微微咬牙,双臂麻痹的她一边不断后退,一边忍不住的喃喃自语道: “这家伙的头……竟然就有二十万匹以上的硬度?” “这怪物,真的是光凭着肉体强度,就已经这么难缠的吗?” 斯卡蒂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伊莎玛拉,可以在二十四万匹的歌蕾蒂娅,以及一众超越二十万匹的深海猎人的围攻下,依然游刃有余了。 祂的实力,恐怕远远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或许,也只有将天武杀道修炼到了极致的队长,可以给祂带来一些威胁了…… “小心!” 然而,就在斯卡蒂后退之际,乌尔比安敏锐的察觉到斯卡蒂有危险。 只见伊莎玛拉数条触手,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斯卡蒂的背后偷袭而去! 而每一根触手,光看速度,乌尔比安估测,都不少于二十五万匹! 这一击一旦击中,哪怕以斯卡蒂的生命力,至少也得重伤! 乌尔比安嘶吼着的急速冲去,然而,四面八方朝他杀来的触手,却让乌尔比安不得不费精力去应对。 “聒噪!” “天武杀道——断生道!” 只见乌尔比安手持巨锚,如龙卷风一般猛然旋转了一圈,便将伊莎玛拉攻来的触手全部斩断! 而化解了攻势的乌尔比安连喘息都来不及。 他高举起手中的船锚,对准了伊莎玛拉,以全力的投掷了出去! “二十四万匹力量!” “天武杀道!断头道!” “去!” 船锚以惊人速度,撕开海水,向着伊莎玛拉的眼球飞跃而去! 乌尔比安坚信,自己这一击,哪怕伊莎玛拉的力量超过了自己的预期,面对最脆弱的眼球,祂也不得不退缩。 而这,也是乌尔比安可以救斯卡蒂的唯一办法了。 他宁愿自己失去武器,赤手空拳的和伊莎玛拉厮杀。 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队友眼睁睁死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伊莎玛拉那卫宫斯卡蒂的触手,在“见到”斯卡蒂的面容的一瞬间,竟出现了诡异的停滞。 那一刻,哪怕是伊莎玛拉的巨兽的面容,都浮现出了一抹名为“震撼”的神情。 而在震撼之后,却是诡异的“喜悦”。 虽然这一切都只发生了一瞬,但在磁场强者的战斗之中,一点点的破绽,就足以改变他们的命运! “噗!” 二十四万匹力量的船锚,终于洞穿了毫无防备的伊莎玛拉柔软的眼瞳! 饶是强大如巨兽,伊莎玛拉也不禁发出了一声足以让大海为之震动的痛呼,仅剩的数条触手更是发狂了般的肆意舞动着! 斯卡蒂,眼瞅着就要成为发狂的伊莎玛拉的触下亡魂了。 “走。” 而下一秒,只见歌蕾蒂娅以音爆的速度,一把搂住了斯卡蒂的腰肢。 只见歌蕾蒂娅凭借着以灵活的身姿,一一躲过伊莎玛拉的攻势,转瞬之间,就将斯卡蒂从危险之地救出。 “乌尔比安,你的队员,我带出来了。” “多谢了。” 并肩站立的两位队长,只在互相点头后,就将目光对准了那受伤发狂的伊莎玛拉。 “你左我右?” “好。” 两位队长在成为队长之前,就已并肩作战了许久。 只是最简单的对话,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作战方案。 但,就在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等人,准备对伊莎玛拉乘胜追击的时候,让他们惊骇的一幕却出现了。 只见,伊莎玛拉被他们斩断的触手,竟然以惊人的速度重新长出。 不止如此,就连乌尔比安洞穿的眼眸,也在几次呼吸下,就被伊莎玛拉恢复完全。 “这……” 惊魂未定的斯卡蒂,从未见过如此一幕,呆呆的呢喃了一句。 但两位对磁场力量了解颇深,也仔细翻阅过资料的队长,却是脸色难看的道出了这一招的名字。 “细胞重组!” “二十五万匹以上的磁场力量,才可以掌握的能力!” “在此之前,只有海虎武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的脸色顿时严峻了许多,宛若一团乌云压在了他们的心头一般。 这是他们预估的最坏的情况。 身为和海虎武神同时期的巨兽,伊莎玛拉,不仅掌握着磁场转动的力量,实力甚至早已突破了阿戈尔认知的上限! 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头“初生”。 更是一个实力,不逊色前文明时期的海虎武神般的强者! 此时此刻,两位配合默契的队长,几乎同时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撤!” “我们对伊莎玛拉的实力估计有误,必须重新衡量海嗣的威胁性!” “——但,队长,你们怎么办?” 收到了两位队长的指示,斯卡蒂一行幸存的深海猎人,自然选择遵循。 但很快,这些成员望着那傲立在原地,依然打算正面迎接发怒的伊莎玛拉的两位队长时,也是不约而同的焦急问道。 而很快,他们就得到了两位队长一致的回答。 “我们留在这里,为你们争取时间!” 面对狂怒的三十万匹以上力量的巨兽,断后与自杀几乎没有区别。 而也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队员们会反对,乌尔比安头也不回,冷声对斯卡蒂说道: “别担心我们,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拖后腿。” “斯卡蒂,从今往后,你就是三队的队长。” “你们才是阿戈尔未来的希望,未来杀了这畜生,给我们报仇就好了。” 说罢,乌尔比安毫无犹豫,孤身一人向伊莎玛拉无畏的杀去! 而歌蕾蒂娅在出发之前,也只是微微扭头,向着斯卡蒂展露了一抹难得的柔情,恳求道: “斯卡蒂,帮我照顾好鲨鱼他们。” “我的队伍只剩这几位队员了。” 说罢,歌蕾蒂娅也是手提长槊,以有去无回般的气势,超音速的向伊莎玛拉接近而去! 最终,得到了两位队长的托付的斯卡蒂,在片刻的犹豫后,才是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的向其余人喊道: “……大家,撤退吧。” “别让队长的牺牲白费。” 在斯卡蒂的率领下,剩余的几位深海猎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了斯卡蒂的命令。 然而,正在与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厮杀的伊莎玛拉,却在见到斯卡蒂要离去时,突然陷入了疯狂! “呜呜呜呜呜!” “呃!这是——二十五万匹的音波?!” 从伊莎玛拉的声腔中爆发的强烈音波,顿时在整片海域之中传播开来! 二十五万匹的力量,让海水都为之沸腾,海底都为之颤抖,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都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竭尽全力的抵御音波。 两位队长尚且如此,其余打算撤退,实力更弱的深海猎人,更是不言而喻了。 伊莎玛拉的音波,震得斯卡蒂一行人根本无法撤离,只能全力抵抗。 甚至不少人被这二十五万匹力量的音波,震得内脏发颤,七窍流血。 而就在这危机关头,斯卡蒂却无暇注意,那一条向自己袭来的触手! “啪!” “斯卡蒂?!” 声波结束,乌尔比安才察觉到伊莎玛拉的动作。 但此时,哪怕他注意到这一切,也已经无力阻止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伊莎玛拉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斯卡蒂,直接吞入了腹中! 虽然没有任何鲜血涌出,但在场没有任何人想过,伊莎玛拉将斯卡蒂吞下后,会留她一命的可能。 乌尔比安,就这样看着自己仅剩的队员,也“死”在了伊莎玛拉的手中。 “畜生!!” 没能拯救自己寄予厚望的队员,乌尔比安的眼眸染上了数道血丝,罕见的暴怒了! 一瞬间,乌尔比安仿佛丧失了理智,他赤手空拳的凝聚起自己最强的力量,朝着伊莎玛拉猛扑而去! “磁场转动!二十四万匹力量!” “天武杀道!断海道!” “吔——!!” 然而,面对乌尔比安的最强杀招,伊莎玛拉却根本不再于他纠缠。 在一阵极强的加速之后,伊莎玛拉庞大的身躯以超越了歌蕾蒂娅的速度迅速飞跃,转瞬之间,就从一行人的眼前消散。 而乌尔比安的最强一击,也只是化为了让大海颤抖的一拳。 直至海水恢复了平稳,所有的海嗣都已然消散。 歌蕾蒂娅才缓缓的来到,那孤独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乌尔比安的身边。 “……节哀,乌尔比安。” 歌蕾蒂娅沉默了半晌,不知如何宽慰自己的战友,只好公事公办的说道: “这件事情,我会作为执政官,让阿戈尔的高层做出解释的。” “斯卡蒂的死不会是无意义的,她让我们很多人都获救了。” “三队,一定也会重建的,乌尔比安,现在身为队长的你,才是最不能倒下的。” “……” 然而,面对歌蕾蒂娅的宽慰,乌尔比安只是一昧的沉默,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位队长默默的举起自己的船锚,凝视着船锚上自己的倒影,以及那两道威猛霸气的战纹…… 自己,还不够强。 如果伊莎玛拉可以突破至“破星境界”,那么为何自己做不到? 还有天武杀道…… 为何,阿戈尔认可的最强武艺,能起到的作用如此微弱? 是自己的学艺不精吗? 还是……阿戈尔从未真正的领悟过,天武杀道的精髓? 乌尔比安的心头若有所思,他仔细的回忆着,在斯卡蒂被吞噬的那一瞬间,自己所爆发出的,超越极限的力量。 许久之后,乌尔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们回‘蓝国’。”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乌尔比安想点时间,消化一下斯卡蒂的死,以及自己刚刚的领悟。 他想,突破极限的机遇,或许就在其中。 …… 话说两边,被伊莎玛拉吞噬了,在其他深海猎人心中,已死的斯卡蒂。 在伊莎玛拉的身体内,斯卡蒂本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各种消化液,将自己的躯体一点点的融化,极度痛苦的死法。 但未曾想,伊莎玛拉的腔内虽然黏糊糊的,但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消化液。 反而,还挺温暖,挺舒服的。 斯卡蒂本想举起巨剑反抗一下的,但伊莎玛拉的腔内意外的紧实,这让她无法动弹,只好默默的承受着。 直到,伊莎玛拉将她送到了,祂想让斯卡蒂去的地方。 “噗。” 在一番极强的推动感下,被伊莎玛拉排出的斯卡蒂急速下沉而去。 但很快,在斯卡蒂沉底之前,她就用自己的力量调整好了身躯,安全的落在了地面。 “这里是……” 刚刚落地的斯卡蒂,扛起自己的大剑观察了一番周围,很快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 这里……不像是海嗣的巢穴,反而更像阿戈尔在“蓝国”的实验室?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海水,只有潮湿的空气。 “莫非……这里是什么前文明的遗骸?” 斯卡蒂望着周围的环境,失去了高智商队友的她,对自己的判断也不是那么自信。 “但,这家伙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干什么?” “难道,海嗣不是从海底里涌出的?是人为造出来的吗?” 斯卡蒂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警惕的往更深处走去。 很快,凭借着惊人的听力,斯卡蒂察觉到了一处有着声响的角落。 斯卡蒂手持大剑,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过去。 在探头之下,斯卡蒂见到了那道绝非海嗣的人影。 那魁梧的似乎有两个自己高的人……应该是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 他的眼前似乎有什么发光体……大概是电视一类的东西?正在闪烁着光亮,还播放着斯卡蒂听不懂的文字。 为什么会有人在这? 斯卡蒂思索了许久。 但很快,想不出答案的她在歪了歪脑袋后,果断选择用行动去询问。 下一秒,只见斯卡蒂探出身来,往那男人背后一跳! “砰!” “不许动!深海猎人!” 而当斯卡蒂学着记忆中海巡队缉捕犯人时的姿态,跳出来的一瞬间,她本以为自己能吓那男人一跳。 但让斯卡蒂意外的是,那魁梧的男人不仅没有惊讶,甚至连理都没有理她。 他只是观看着眼前的电视机中,播放着的一个斯卡蒂看不懂的卡通动漫。 而看到精彩之处,他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爆笑,让半懂不懂的斯卡蒂更是迷惑了。 这男人……莫不是疯的吧? 而就在斯卡蒂这般想着,考虑要不要收起武器的时候。 她面前的男人,却是终于有了回应。 “——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男人说着斯卡蒂听不懂的语言,缓缓站起身来。 如斯卡蒂所料的一样,男人足足三米多高的身高,让她光是和对方对视,就得仰起头来。 “那么,小姑娘。” 那男人再次开口问道。 “你又是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罢,男人终于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胡子邋遢,但依稀看得出坚毅、清秀的面容。 然而,当陈祈的目光,正对上斯卡蒂的那一刹那。 斯卡蒂那张让他觉得眼熟的,赤瞳白发,以及呆萌可爱的面容,却是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在陈祈的微颤的眼眸中。 一道一万多年前的面容,与面前呆呆的抬头注视着自己的斯卡蒂,逐渐重合了起来。 (本章完) 第163章 陈祈的徒弟斯卡蒂? 第163章 陈祈的徒弟——斯卡蒂? 时隔一万多年,在模拟中与斯卡蒂重逢,陈祈才彻底明白,为何自己会对陆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因为陆和斯卡蒂的相貌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不,甚至不能用相似来形容,简直是一模一样。 无论是那张健康时,带着点点婴儿肥的可爱脸庞,还是总感觉在发呆的淡然神情。 甚至连斯卡蒂那因为改造为深海猎人,而导致的头发全白,眼眸变红后,都与陈祈记忆中,那生命即将枯竭时的陆完全一样。 如果硬要说,斯卡蒂和陆有什么区别的话……恐怕就是一千个陆绑在一起,也不够斯卡蒂一只手打的吧。 也因此,在见到顶着和陆几乎一致的面容,站在自己面前的斯卡蒂时。 时隔万年,沉寂已久的陈祈的心脏,久违的颤动了一下。 ——但这一切的心理变化,也只有陈祈一人知晓。 再加上孤独的沉寂了万年,习惯了独处的陈祈,表情比以往更加的静如止水,波澜不惊。 因此,在斯卡蒂的注视下。 她只见到了一个三米多高,自己仰头都看不清面容的魁梧男子,在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外溢出的一抹澎湃气势。 虽然,只有一瞬间。 但还是让平时显得呆呆的,在战斗却直觉敏锐的斯卡蒂察觉到了。 “磁场转动的力量?” “你……也是深海猎人?” 感受到面前的男人体内澎湃的磁场力量,斯卡蒂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斯卡蒂有此想法并不奇怪。 毕竟,在泰拉,只有阿戈尔文明可以培养出,拥有“磁场力量”的深海猎人。 甚至于,如果不是阿戈尔发现了“蓝国”以及内部全套的设备,还有超级计算机内的记录的,前文明留下的“武神培养流程”。 就连阿戈尔都做不到依葫芦画瓢,培养出对标前文明“武神”的“深海猎人”。 因此,在泰拉,只有经过阿戈尔系统培养的深海猎人,体内才会拥有磁场力量。 然而,斯卡蒂下意识的回答,却让在这实验室内待了万年的陈祈产生了些许意外。 “你知道磁场转动?” 但很快,陈祈就捕捉到了斯卡蒂话语中更重要的信息。 “也?” “原来如此……阿戈尔人掌握了磁场转动的力量,还将这力量用来培育深海猎人了吗?” 虽然有点惊讶,但陈祈并不觉得意外。 与伐木工血战了数年,陈祈虽然一着不慎,被伐木工以十余门舰队重炮击中,沉入了海洋的最深处。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陈祈动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冰封起来,恐怕自己也得陨落在这场大战之中。 一万多年,陈祈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冰封和疗伤中渡过。 但对外界的一些事情,他通过磁场力量感受海嗣的记忆,也还是略有所知的。 比如,陆根据自己的计划打造的“蓝国”,居然被阿戈尔鸠占鹊巢。 也因为“蓝国”的被占领,导致阿戈尔和海嗣的这场血战,依然还是爆发了。 不过这一次,作为旁观者的陈祈,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 虽然在模拟之外,陈祈确实帮助了阿戈尔消灭了大量的海嗣。 但这一次,面对被海嗣打的快要连头都要抬不起来的,处境比现实里还糟糕的阿戈尔,陈祈却并没有什么同情心。 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阿戈尔坑死过一次的经历。 更是因为。 在这一次模拟中,海嗣,是自己和陆的结晶。 海嗣更是他们的“蓝梦计划”的重要一环。 身为海嗣的造物主之一,陈祈怎么可能亲手毁灭自己的造物? 更何况,从旁观者角度来说,海嗣会和阿戈尔敌对,完全是阿戈尔咎由自取。 他们选择窃取“蓝国”,选择以屠刀面对海嗣的那一刻,就应当做好被屠戮的心理准备了。 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 陈祈之所以能容忍阿戈尔占据自己和陆的“蓝国”。 无非是因为知晓,阿戈尔一直都维持着“蓝国”的能量运作,这对休眠仓中沉睡的前文明人类们,只好不坏。 以及,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海嗣从阿戈尔手中夺回“蓝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从这些角度来说,陈祈可以选择旁观,任由自然发展,优胜劣汰。 而不是作为海嗣的造物主,和自己的“孩子”们一起暴打阿戈尔,阿戈尔就该对他感恩戴德了。 自己已经够老好人了。 然而,陈祈在心中喃喃自语的同时,斯卡蒂却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对比起陈祈在心中自我分析,虽然顶着陆的脸,但动作比脑子更快的斯卡蒂,直接喃喃自语出了自己的分析。 “……有点不对劲。” “如果你是深海猎人,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伊莎玛拉……会带我来的,海嗣的巢穴?” 斯卡蒂细细思索了许久。 终于,久违的独自思考,斯卡蒂高速运转的大脑,为她找到了唯一的答案。 “我知道了。” “这里,是海嗣用来培养深海教徒的秘密据点。” “而你,一定是背叛了阿戈尔的深海猎人,现在的深海教徒的大主教吧?” 斯卡蒂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面露敌意,毫不客气的再次举起手中的巨剑。 “阿戈尔的规则中,所有失联的深海猎人,都默认作为被海嗣同化处理……我一开始还对这个规定不太理解。” “不过现在,我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这小虎鲸,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虽然被斯卡蒂误解,陈祈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倒也不怪斯卡蒂得出了如此结论。 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在斯卡蒂那正对着自己的巨剑上。 “噢?小虎鲸,你打算对我出手?” 可能是一万多年来,自己只能一遍遍的看实验室电视机内的频道,把《辛普森一家》都快刷了十万遍的孤寂,让他手痒了。 望着斯卡蒂那张和陆一模一样的脸,陈祈的嘴角,久违的升起了一丝饶有兴趣的幅度。 而很快,语气平静的斯卡蒂,就用行动回应了陈祈的话语。 “——深海猎人,对叛徒没有任何好说的。” “磁场转动,十八万匹力量!” “跃浪击!” 斯卡蒂虽然表面呆,但也只是在深海猎人队伍内,都有其他人出谋划策,不需要她动脑筋。 只要斯卡蒂重新转动大脑,她还是个很聪明的女孩的。 她知道,面前的叛徒,可能作为深海猎人比自己资历要老得多,实力大概率也比自己强。 甚至,可能要比二十四万匹力量的队长,还要更强。 因此,斯卡蒂一出手就是全力,毫无保留! “噢?十八万匹力量?” 当斯卡蒂出手的一刹那,立刻知晓了斯卡蒂的实力上限的陈祈,饶有兴趣的笑意更甚了几分。 “而且这威力,还有这完全境界……不简单啊。” 如果说,斯卡蒂出手之前,陈祈只是将斯卡蒂当做一个和陆长得很相似,爱屋及乌的心态的话。 在斯卡蒂对自己出手的一刹那,陈祈的态度已经变了。 好一块璞玉。 让她跟着阿戈尔,一起被海嗣毁灭,可真是太浪费了。 或许,自己可以好好教育她一番? 不过,无论陈祈对斯卡蒂究竟有什么打算,此时他都必须先把这女孩打至无力反抗才行。 磁场强者的世界,实力为尊。 打不过,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会让人信服! “那么!我就也用十八万匹的力量,来和你一决胜负吧!” 因为这种和陆战斗般的感觉前所未有,陈祈也表现出了一抹兴奋。 面对斯卡蒂这单凭威力,足以匹敌二十万匹力量的巨剑一击,陈祈不躲不避,而是狂笑着的迎拳而上! “十八万匹力量!海虎爆破拳!” “轰——!” 十八万匹对十八万匹! 仿佛一头海中巨虎,与杀人虎鲸,都从海洋中一跃而起,互相朝着对方撕咬而去一般! 当这硬碰硬的一击在对上的一瞬间,就让整个海底实验室都为之震动不已! 然而,这般恐怖威力的一击,除了震动之外,二人的力量竟然没对屋内的其他设施造成一点伤害。 甚至连二人脚下的钢铁地板,都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 这,便足以说明,陈祈和斯卡蒂,对于“完全境界”的理解,究竟有多么深刻。 只有当“完全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做到向二人一样,将力量完全集中于一点,而不会无意义的将力量外泄出去。 斯卡蒂可以凭借十八万匹的实力,爆发二十万匹的杀伤力,也是因为如此。 而陈祈随意一拳,就可以挡下斯卡蒂的全力一击,亦是如此! “砰!” 仅仅一拳,陈祈就将斯卡蒂手中的巨剑打飞出去。 巨剑在空中旋转数圈,深深嵌入了不远处的地板之中。 但,这一切却都在斯卡蒂的战术之内。 失去巨剑,腾出双手的斯卡蒂,来不及为陈祈的从容而惊讶。 而是抓住了陈祈一瞬间的空隙,拿出自己真正的最强一击! “十八万匹力量!” “天武杀道!断头道!” 天武杀道! 这才是斯卡蒂真正的杀招! 面对实力未知,但绝对比自己更早成为深海猎人的前辈,斯卡蒂很清楚自己与陈祈的实力差距。 因此,斯卡蒂想赢,就必须要利用对手自大的可能。 事实证明,斯卡蒂的战术非常成功。 陈祈确实自大了,用相同的十八万匹力量来战她,让她才有了可乘之机。 只要自己这一击击中对方,无论这个叛徒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面对断头的致命伤,他都得饮恨归西! 但很遗憾,这一次,斯卡蒂的战术用错了人。 她低估了自己和陈祈的差距。 虽然她实力在年轻一代算是不错,但和陈祈相比,依然是宛如天壤之别,降维打击级别的差距啊! “天武杀道?” 望着斯卡蒂居然用出了自己无聊时所创的武学,陈祈却是咧嘴一笑。 “小虎鲸,天武杀道可不是这样用的!” “这是取人性命的绝对杀招!只有真正绝情绝义的霸气王者,才可以运用得了天武杀道!” “这一招,根本就不适合你啊!小虎鲸!” “啪!” 斯卡蒂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腕竟然就被陈祈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强制压下! 下一秒,恍惚的斯卡蒂,只听见面前的男人那兴奋的咆哮! “小虎鲸,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天武杀道!” “天武杀道——断头道!” 招数未来,斯卡蒂已感觉一道如刀似剑的拳力,压迫了自己的咽喉! 一瞬间,斯卡蒂只感觉脸色煞白,死亡的威胁,让她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要死了吗? 然而,就在斯卡蒂瞳孔涣散,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 她等来的,却只是额头上不轻不重,但恰好能让她疼的抱头蹲防的攻击。 “……好疼。” 斯卡蒂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受伤的额头,委屈巴巴,但又难以理解的望着面前,那明明可以杀死自己,却不知为何放弃了的男人。 但,望着那个自己莫名觉得眼熟的男人,斯卡蒂已然可以确信。 他或许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冷静下来了?” 见斯卡蒂没有再对自己攻击,只是默默点头的样子,颇感好笑的陈祈也是背对着她,淡淡说道: “说你聪明也是真聪明,笨也是笨的可以,小虎鲸。” “我可不是你们深海猎人的一员,这一点显而易见。” “你看我,有和你一样的改造后的白发红瞳吗?” “……对哦。”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的斯卡蒂,望着陈祈那在黑暗之中,依然可以看见的凌乱乌黑的长发,沉默了好半晌才是点了点头。 而知道自己错怪了人,心中尴尬的斯卡蒂一边收起自己的巨剑,一边也是小声的道歉着: “抱歉,我错怪你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不是背叛的深海猎人,你为什么会有磁场力量?” “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前文明的一座实验室。” 而面对斯卡蒂的连连询问,已经产生了想要培养斯卡蒂的意愿的陈祈,也没有对她隐瞒什么,道: “至于我,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来自前文明的一位‘武神’吧。” “前文明的武神?” 听了陈祈的自我介绍,饶是心态平和如斯卡蒂,也都是吃了一惊。 身为深海猎人,斯卡蒂虽然不太喜欢读书,但也知晓一些关于前文明的资料。 关于前文明“武神”的记录和培养计划,她当然也有所耳闻。 “……前文明,根据阿戈尔的推测,至少是一万五千年之前的存在了。” 斯卡蒂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直视着陈祈,道: “但,根据‘蓝国’的资料,武神在一万五千年前的大战中,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啊?” “——你们的记录没有错误。” 听着斯卡蒂问出了自己预料之中的问题,陈祈浅浅笑道: “在一万五千年前,武神与足以毁灭宇宙的强敌作战,近乎全灭。” “而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我被那群家伙重伤,击落到了海底冰封沉睡,直至今日才得以重生。” “而这里,是只有我一人知晓的前文明的遗址,我在这里孤身等待着,我的同胞们从沉睡中苏醒的那一日。” 然而,陈祈自顾自的诉说着,却迟迟没有等到斯卡蒂的回应。 而在他转身之时,才发现,斯卡蒂红唇微张,瞳孔涣散,赫然是一副和陆陷入思索时一样的呆滞神情。 一万五千年前幸存的武神。 当斯卡蒂了许久的时间,理解这个概念后,她的心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 经历了刚刚短暂的交手,斯卡蒂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位前文明人类的实力,绝对在自己,甚至其他队长之上。 这意味着,这个人类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位突破至“破星境界”,二十五万匹力量之上的存在! 有这么一位前文明的武神指导,或许,深海猎人一直无法突破至“破星境界”的难题,就可以攻克了! 届时,实力暴涨的猎人们,再去猎杀伊莎玛拉,绝对不会再无功而返! 抱着如此想法,斯卡蒂几乎当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前辈,有一件事,我希望您可以答应我。” “请您将您的毕生所学传授给我,让我有力量,去拯救我的家乡。” (本章完) 第164章 斯卡蒂的悟道,与“杀鲸霸拳”! 第164章 斯卡蒂的悟道,与“杀鲸霸拳”! “噢?小虎鲸,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成为我的弟子?” 陈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这么顺利。 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不过,听了斯卡蒂那想要将学成的一切回馈给阿戈尔的想法,陈祈倒是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学成归乡,想法是很好,斯卡蒂有这份心,就说明她虽掌握着极强的力量,但内心依然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纯良之人。 这是让陈祈觉得欣慰的地方。 但,陈祈认为,斯卡蒂的美好愿景,缺乏了许多她应该思考的关键点。 比如,失联的她想要回归阿戈尔社会,将面临的重重考验。 毕竟,斯卡蒂自己之前都说了——阿戈尔对所有失联的深海猎人,都会当做叛徒来处理。 斯卡蒂就算在自己这里学成,回归了阿戈尔社会,等待她的依然是无情的审判和处死。 就算斯卡蒂可以得到乌尔比安等人的担保,她也很难避免被阿戈尔人,乃至于其他深海猎人,视为潜在的危险分子。 这种情况之下,又有多少人会愿意相信,一个潜在的叛徒带回家乡的情报呢? 所以,打一开始,斯卡蒂学成归乡的设想,就不太现实。 除非…… 斯卡蒂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让所有阿戈尔人都相信她的言论,甚至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 只有这样,阿戈尔才能按照斯卡蒂的设想去发展。 而想要达成这一目的,斯卡蒂就绝不可能避免得了流血冲突,与自己的同族刀剑相向。 而一想到这里,陈祈那已经搁置了一万多年的“惊世智慧”,却是突然闪现出了一抹灵感。 他有了一个设想。 一个可以让海嗣和阿戈尔,都往他预想好的方向去发展的,最佳设想。 但,心中虽有想法,陈祈的表面依然控制得很好。 他依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饶有兴趣,直视着斯卡蒂清冷而郑重的眼眸,轻笑反问道: “那你告诉我,小虎鲸。” “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将我的一身武艺传授给你?”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前辈,一万多年里,您不是被冰封,就是一直留在实验室内,可能不太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 斯卡蒂虽然笨了点,但她还不至于天真到,对身为前文明人的陈祈说什么“家国大义”,“阿戈尔人需要拯救”的大道理。 斯卡蒂估计,对前文明人来说,阿戈尔只怕是和海里的鳞(鱼)没什么区别。 因此,斯卡蒂换了个方向,从阿戈尔的危机,转移到了整个泰拉的危机上。 “这段时间里,泰拉出现了一种名为‘海嗣’的,威胁所有生灵的生物。” “这些海嗣会同化所有人的基因,让我们都变成和他们一样黏糊糊的存在。” “其中,也包括你,前辈。” 斯卡蒂此言一出,陈祈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海嗣会同化他?要不要听一听你在说什么?小虎鲸。 海嗣都是他和陆创造的。 就连海嗣的母体,伊莎玛拉,那都是自己和陆的好友,伊莎玛拉的磁场力量都是他给予的,谁同化谁啊? 然而,陈祈微微蚌埠住的反应,落入斯卡蒂眼中时,让她误以为自己这套说辞起了效果。 不善言辞的斯卡蒂,见机会近在眼前,也是小小的脑袋光速运转,继续绞尽脑汁道: “前辈,虽然前文明已经覆灭,但海嗣可是连机械都可以感染的东西。” “要是您不想前文明的一些痕迹,都变成海嗣巢穴的话,就请您帮帮我吧。” “我保证,身为弟子,我一定不会白学你的招数的。” “我会好好的养你到死为止的。” “——那倒不必了。” 听着斯卡蒂笨拙但发自真心的良善之言,陈祈觉得,是时候开口,告知给斯卡蒂一些真相了。 “小虎鲸,我可以告诉你,关于你口中的海嗣,我也知道不少秘闻。” “而那些你们阿戈尔都不知道的秘密,就在我背后的电脑里面。” 陈祈指了指自己身后,前文明留下的超级计算机,直视着斯卡蒂那多了几分涟漪的眼眸,淡淡的警告道: “但我要提醒你,小虎鲸。” “有些真相,是超出你的理解,甚至颠覆你的认知的。” “你真的有那个觉悟,为了你的族人,承受这一切的冲击吗?” “……” 直视着陈祈的双眸,斯卡蒂沉默了许久。 最终,让陈祈意外的是,斯卡蒂竟然摇了摇头,回绝了这个提议。 “怎么了?你不敢?”陈祈询问道。 “不是。”斯卡蒂微微摇头,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就连声音都平淡的理所当然。 “我学习成绩并不好,不认识几个前文明的字,看了也看不懂。” 陈祈:“……” …… 从被伊莎玛拉扔到海底实验室起,斯卡蒂就选择了留下。 这一留,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斯卡蒂一直都跟在陈祈的翻译下,浏览着前文明关于海嗣的资料。 其实,要解释海嗣的起源,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 但在陈祈为斯卡蒂翻译了一遍后,斯卡蒂似乎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坚持要自己寻找真相。 无奈,陈祈只好了不少时间,通过实验室内的设备,收集了斯卡蒂的阿戈尔语言模组,再让超级电脑将内容翻译给斯卡蒂观摩。 而这一日,终于将海嗣的所有资料浏览完毕的斯卡蒂,却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之中。 “……蓝梦,虎鲸。” “是他们创造了海嗣?” 因为信息量实在是过于庞大,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一切的斯卡蒂,一边捂着自己的嗡嗡作响的脑袋,一边轻声的嘀咕道: “但,他们创造海嗣,是为了将海嗣用于净化环境,抵抗‘伐木工’的。” “那为什么,现在的海嗣却这么凶残?” 喃喃自语的斯卡蒂,话语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前文明的资料中也有了解答。 斯卡蒂已然知晓,“蓝国”并不是如阿戈尔宣传的那样,是阿戈尔在前文明的遗骸上建设出的国家。 “蓝国”根本就是前文明,为了躲避伐木工而制造的避难所! 而创造了海嗣,代号为“虎鲸”的人,也在记录上明确说明了,曾在“蓝国”内投放了大量的海嗣,用于生产生物能。 但如今的“蓝国”,哪里还有这些海嗣的踪影? 阿戈尔的先祖,是如何突破了屏障,然后从海嗣的手中夺得的“蓝国”? 这个答案,哪怕是斯卡蒂都可以猜的出来的。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苦涩的真相,斯卡蒂才体会到了什么无力感。 这一切……都是阿戈尔咎由自取。 阿戈尔的先祖,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伟大无私。 而只是一群掠夺了不属于自己的财富,还用谎言欺诈后世子孙,自诩文明的劫匪而已。 但,正是这群人,开拓了阿戈尔骄傲的文明。斯卡蒂无权指责自己的先祖们。 但,也正因为先祖的行为,让阿戈尔的文明在海嗣的复仇前,已然是岌岌可危。 先祖得国不正取得的辉煌,代价也需要后世阿戈尔人来承担。 这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 然而,在这一切的逻辑都闭环的一刻,斯卡蒂却是完全找不到,继续憎恨海嗣的理由了。 她只觉得前方一片迷惘。 一时间,斯卡蒂不知自己该为什么而战,也不知自己该向谁复仇。 她甚至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以及历代前仆后继的深海猎人们所做的一切牺牲,究竟有没有意义? 连续数日,斯卡蒂就这么一言不发坐在冰冷的钢铁地板上,沉默的思考着。 凭借着自己磁场强者的超强体质,斯卡蒂连水和食物都不需要。 而陈祈也很清楚,斯卡蒂正在自己的心态巨大转变的时期,这几日里也从来没有去打扰过她。 直到某一日,在陈祈全身心的保持平心静气,强化修行自己的完全境界时。 他却突然感觉到了,来自于斯卡蒂那边的异动。 “这股力量是……二十万匹?” “斯卡蒂突破了?” 感知着斯卡蒂突然暴增的磁场力量,陈祈睁开了眼眸,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磁场力量,只有坚守本心的强者,才可以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斯卡蒂突然的突破,毫无疑问,是她不再迷惘,内心更坚决了的表现! 果不其然,在陈祈来到斯卡蒂面前时,才发现这位女孩早已起身。 她那坐了数日的钢铁地板,都留下了一对圆满的臀印。 “小虎鲸,你想好了?” “嗯。” 数日未曾开口的斯卡蒂,沉默且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是阿戈尔人,无论我如何不齿先祖的行径,也改变不了我的血脉。” “……无论那真相是多么苦涩,我都会为阿戈尔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斯卡蒂紧了紧背负的大剑,声线一如既往的不起波澜,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但,我不允许阿戈尔人一直被蒙骗,一直为一个虚假的谎言而牺牲。” 说着,斯卡蒂不忘将目光转向了陈祈,闷闷的询问道: “前辈,关于这些真相,阿戈尔的高层一定也知晓,没错吧?” “……前文明的资料是共享的,‘蓝国’内的超级电脑,自然是有记录的。” 陈祈点了点头,回应了斯卡蒂的猜测。 而这也让斯卡蒂愈发的坚决。 “前文明的‘虎鲸’和‘蓝梦’,他们能通过交谈让伊莎玛拉卸下戒心,甚至让这只巨兽自愿的为他们的实验献身。” “可见,伊莎玛拉是可以沟通,可以交流的。” “但阿戈尔的高层,从未将真相告知我们。” “他们明明知晓这一切,数千年来,他们却从未试图向伊莎玛拉发出过交流和沟通。” “他们让其他的阿戈尔人去牺牲,去搏杀……只为了维护他们自己的统治!” “阿戈尔社会,享受至高无上权能的人,都是最伟大的牺牲者……这都是谎言!” 斯卡蒂近乎咬牙切齿,为这些执政官的自私,让那么多阿戈尔人付出无谓的牺牲而不值! 斯卡蒂这一次,出奇的愤怒了。 “我要向所有阿戈尔人,揭露他们的谎言!” “他们不敢去牺牲,我愿意去!” “我可以作为阿戈尔的代表,向伊莎玛拉发出对话。” “只要可以换取阿戈尔人的生存,哪怕舍弃‘蓝国’,让阿戈尔人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国度,也未尝不可!” “——等等,小虎鲸,你难道就打算这样鲁莽的去送死吗?” 然而,就在斯卡蒂下定决心,准备拼上全力的回归“蓝国”,向所有的阿戈尔人诉说这一切的时候。 陈祈突然的开口,却是拦住了她的脚步。 直视着斯卡蒂微微不解的目光,陈祈也是颇感无奈,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你现在回到阿戈尔,只会被当做叛徒。”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发言,完全就是一副被深海教会荼毒的叛徒?” “谁又会相信一个叛徒的话呢?” “你就这样回去,等待你的只会是审判,到那时,你死的根本没有价值可言。” “……” 果然,在陈祈的劝阻下,斯卡蒂沉默了。再 次不知该如何去做的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陈祈。 “那,我该怎么办?” “——小虎鲸,你也太没有主见了。” 然而,迎着斯卡蒂无助的小动物般的目光,陈祈笑了。 意识到斯卡蒂如今没有了主意,完全是唯命是从的状态的陈祈,以蛊惑无知少女一般的微笑,开始了他的引导。 “小虎鲸,你要干大事啊,干大事。” “既然你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被阿戈尔高层视为叛徒的宣言。” “那为何,你不试试看,直接推翻阿戈尔的高层呢?” 陈祈简单的一番话,就让斯卡蒂露出了一分吃惊的表情。 显然,对于从小学习成绩焚书坑儒,如果不是加入了深海猎人,恐怕要当一辈子电工的斯卡蒂来说,“造反”,是个她没接触过的话题。 当然,在阿戈尔一万多年的历史中,也从未有过篡权和反叛者的记录。 这些天上宫阙间的博弈,阿戈尔社会哪怕已经高度发展,哲学家遍地,却也从不将这些问题公开传授。 因此,陈祈的引导,相当于在斯卡蒂的脑子里,直接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你想想,小虎鲸。” “你如果可以推翻阿戈尔的高层,你就是阿戈尔的统治者了。” “届时,阿戈尔上下谁不会听从你的政令?” “那时,你所说的一切的真相,阿戈尔人是不是就容易接受多了?” 望着呆滞的斯卡蒂,陈祈一边轻笑,一边继续说道: “小虎鲸,试试看吧,放开手脚的干一场大事。” “我相信你做得到,也相信你,肯定能比那群道貌岸然的阿戈尔高层做得更好。” “……但,我该怎么推翻他们?” 然而,听着陈祈的话语,愈发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的斯卡蒂,还是呆呆的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更让陈祈觉得贻笑大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当然是靠力量,我的小虎鲸。” “没有力量,你就没有发言权。没有力量,你根本不能让那些人好好听你说话。” “所以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变强!” “只要你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强者所说的一切,弱者就不得不接受。”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铁一般的道理!” 一切的问题都回归了原点,斯卡蒂在陈祈的引导下,一切的思路终于清晰! 她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也彻底知晓了,自己怎么做,才能将阿戈尔人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那就是,成为最强者! “——师父,请您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我吧!” 事到如今,斯卡蒂再一次恳求面前的男人收自己为徒。 但这一次,斯卡蒂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心中豁然开朗,眼前的路无比清晰! “我想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一个阿戈尔可以更好的生活的未来!” 而这一次,陈祈给予她的回答,更是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小虎鲸,你错了。” 望着自己终于收下的璞玉,陈祈心满自足的同时,更是开朗的笑道: “我不仅要收你当徒弟,还要收你当义女!”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义女,祈的女儿了,哈哈哈!” 得到了远超自己预期的结果,斯卡蒂清冷的面容上,也是久违的扬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欣喜的点了点头。 而在陈祈笑够之后,斯卡蒂才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那么,义父?你打算从地方开始教我?” “——当然是武艺了。” 心中早已对斯卡蒂的未来有了打算的陈祈,一边轻抚着斯卡蒂柔软的肩膀,一边沉声道: “小虎鲸,你的天武杀道虽然学得不错,但这套武学并不适合你。” “你的心中有大爱,做不到绝情绝义,发挥不出这套武学真正的威力。” “因此,你需要重新修炼你的武艺。” 似懂非懂的斯卡蒂点了点头。 “那,什么武学适合我呢?义父?” 然而,回应斯卡蒂的,却是陈祈一番神秘的微笑。 下一秒,原本昏暗一片的实验室,灯光却突然的开启了。 伴随着墙面上一层层灯光的缓缓启动,眼眸在黑暗中待久了的斯卡蒂,也是了数秒的时间,才适应了灯光的刺眼。 但很快,当斯卡蒂的目光投向周围实验室的钢铁墙壁上时,她的呼吸都为之停滞了。 因为她见到了,在那钢铁墙壁之上,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前文明字样。 而依靠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前文明字,斯卡蒂辨认出了这些墙壁上的内容。 这些……竟然全都是武学! 是一个强者用手指,硬生生在钢铁墙壁上刻下的毕生武学的记载! 而在墙壁上,斯卡蒂还认出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字样——天武杀道! 而在“天武杀道”之下,那一行行记录,斯卡蒂认识或不认识的招式内,却要比她在阿戈尔接受训练时,要多出了无数行字样! 光是天武杀道这一列,就足以让阿戈尔无数深海猎人为之疯狂了! 而能够有这般的实力和时间,在这钢铁墙壁中记录下那么多武学的人,答案只剩下一个了。 斯卡蒂目光炯炯,充满了崇拜和震撼的注视着自己的义父。 她如今才隐约的知晓,自己的义父,究竟是一个多强的人! “——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小虎鲸。” “但如果是义父我推荐的话……这项武学,便是最适合你的!” 说着,陈祈将斯卡蒂引导向了那用前文明的字样刻着的,名为“鲸系武学”的行列前。 而那第一行,赫然就记录着一个无比霸气、狂傲的招式名。 ——杀鲸霸拳! (本章完) 第165章 斯卡蒂一年的成长 第165章 斯卡蒂一年的成长 一年后的海底实验室内。 这一日,已经成为了陈祈的义女的斯卡蒂,正和过去的一年一样,在自己义父的教导下进行着残酷的训练。 不过,训练的内容,却与她想象之中的大相径庭…… “哈……哈……” 实验室内,斯卡蒂不知何时已是被打的遍体鳞伤,体能更是在这连续几日的不断挨打中,几近耗尽。 而让斯卡蒂这般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正是那站在斯卡蒂面前,若无其事的陈祈。 “怎么了?小虎鲸,又提不起力气攻击了吗?” “要是这样,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软多了,一点都不霸,不强啊~” 经过了一年与可以对话的人的相处,孤寂了万年的陈祈,似乎也恢复了几分过去的活泼。 他的脸上挂着让人火大的挑衅笑意,不断用言语挑逗着斯卡蒂的神经,让她依靠情绪继续发起进攻。 在这一年里,这一招被陈祈反复运用在了斯卡蒂的身上,效果一直不错。 但,陈祈日复一日,炉火纯青的挑衅,似乎也带来了些反效果…… “——大概是因为,义父只有嘴皮子厉害,身为男人的真本事方面,让我觉得没意思吧?” 面对陈祈不断的挑衅,就算性格再憨憨的斯卡蒂,也已经火冒三丈了。 经过一年的相处,斯卡蒂在陈祈的挑衅下,不仅学会怎么忍耐,甚至学会了怎么反击。 只见狼狈的斯卡蒂,嘴角也是咧出了一抹颇为恶劣的笑容,嘴硬的回击道: “义父,嘴巴硬‘拳头’软,可是不会吸引女人的。” “你的拳头还得再快,再猛一点才行!” “要是连我都轰不下,那么义父你恐怕已经老的硬不起来了吧?” “——哈哈哈哈!好!那就让你尝尝义父的硬拳头吧!” 收到斯卡蒂一语双关的挑衅,陈祈不仅不恼,反而发自内心觉得斯卡蒂成长了许多。 但,已经被陈祈教育了一年的斯卡蒂,可没有忽视自己义父那悄悄凝聚的磁场力量! 果不其然,陈祈的笑声戛然而止! 而斯卡蒂只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陈祈的身影已瞬移到了她的面前! “好!那就让小虎鲸来尝尝,义父我的硬拳头吧!” “极速子弹拳!” 如暴雨般密集的拳风,令斯卡蒂所有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但斯卡蒂没有畏惧,没有犹豫,而是条件反射的透支起自己全身仅剩的所有力量来做出反击! 终于,在拳近在咫尺的那一刻,斯卡蒂动了! “完全境界+二十四万匹力量!” 在斯卡蒂的涌现的强烈战意下,雪白如虎鲸骨头的战纹,赫然在斯卡蒂的面容上浮现! “杀鲸霸拳!!” “吼——” 面对迎面而来的,如萨科塔一族的冲锋铳扫射般密集的拳风,斯卡蒂不躲不避,只挥出了一拳! 除了快与强之外,什么华丽的效果和能力都没有的一拳! 然而,就这么朴实无华的一拳,在斯卡蒂轰出的那一刻,却宛如打出一个黑洞一般! 陈祈那将力量分裂成万千拳点的每一击,通通在斯卡蒂的这一拳下被吸纳、化解。 直到斯卡蒂的拳头,突破层层阻碍,直抵陈祈的面门! 一力破十巧! 这,就是杀鲸霸拳! 一招让弱者无法化解,强者也必须硬接的绝强招式! 只要对方没有发挥出可以匹敌、超越这一拳的威力。 那么等待敌人的,只有这一拳所带来的,非死即伤! “轰!” 极强的拳力,令实验室再次产生一阵剧烈的摇晃。 然而,体力完全透支,眼前已经恍惚的斯卡蒂,却感知到了自己这竭尽全力的一拳的落空。 还是没有击中啊…… 奋斗了一年的目标未能实现,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的斯卡蒂在打出这一拳后,直接原地瘫软了下去。 但,就在斯卡蒂以为自己能依靠昏迷休息一下时…… “细胞重组。” 伴随着一股极强的磁场力量涌入体内,斯卡蒂身上全部的伤势都在一瞬间愈合。 就连疲劳感都被强制驱散。 “那一拳不错,小虎鲸。” 想睡又睡不成的斯卡蒂,虽然眼眸中的神采得以恢复,但却又多出了一抹生不如死的疲惫感。 而她重新站稳后,耳边也是传来了陈祈轻柔的夸奖声。 “以你的完全境界,已然可以发挥出杀鲸霸拳五成的威力了。” “接下去,只需要继续精进你的完全境界,你的杀鲸霸拳的威力,定然可以更上一层!” “……义父,我还是不明白。” 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内,已经不知道被殴打了多少次的斯卡蒂,直到现在才问出了自己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你明明说要教我‘鲸系武学’,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教我,类似‘天武杀道’那样的精妙武技?” “你说我刚刚已经用出了杀鲸霸拳……但我感觉我只是在全力挥拳而已啊。” 为什么? 因为鲸系武学的核心就是平a啊。 当然,陈祈当然不会用这番话去回答斯卡蒂。 “小虎鲸,这就是鲸系武学的奥义,大道至简。” “想要发挥出杀鲸霸拳,以及其他鲸系武学的全部威力,不仅需要极强的力量,更需要足够完美的完全境界。” “否则,这一套武学的威力只会大打折扣,不尽人意。” “若是换了别人,我定然宁愿传授他天武杀道,也不会教他这一招。” “但你不一样,小虎鲸。” 陈祈来到了斯卡蒂的身旁,在斯卡蒂狐疑的目光下,伸手抚向了她的胸前。 准确的说,是抚向了斯卡蒂的心脏位置。 明明是个猥亵般的动作,但偏偏两位当事者,没一个人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就连被摸了胸的斯卡蒂,都是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滞的神情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你有颗强大的心脏,小虎鲸。” 感受着斯卡蒂胸口传来的有力心跳,陈祈笑道: “这让你在战斗中,可以连战数十位强者而不倒,比其他强者更快的回气。” “接受了改造了你,更是天生神力,这让你更能发挥出鲸系武学的真正威力!” “小虎鲸,你天生就适合这种力大飞砖,大巧无工的招式。” 说着,差不多摸够了的陈祈也是将手掌收回,又向斯卡蒂半开玩笑的说道: “更何况,我就算教你,像天武杀道这样精妙的武学。” “小虎鲸,你的小脑袋瓜真的够用?记得住那么多的招数?” “……我捕鱼去了。” 面对自己义父的调侃,斯卡蒂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闷闷的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往实验室外走去。 无疑,斯卡蒂的反应是生闷气了。 因为她压根无法反驳陈祈的话语。 而捕鱼,是斯卡蒂在这一年里唯一的消遣。 磁场强者并不需要进食,斯卡蒂捕鱼除了满足偶尔的口腹之欲外,也只是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 毕竟,斯卡蒂在这一年的特训里,几乎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她也需要一些可以发泄情绪的东西。 而海里随处可见的鱼,自然就是最好的发泄工具。 陈祈望着自己这间断性大智若愚,经常性智商欠费的义女,在一番宠溺而无奈的笑意后,才是长吁了一口气。 “短短一年时间,竟然就修炼到了离二十五万匹,只有一步之遥的境界了吗?” “而且实力提升这般迅猛,完全境界也依然这般巩固,还更加精进了。” “这小虎鲸,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砰!” 就在陈祈喃喃自语时,下一秒,一块目测有数吨重的巨大铁皮,从实验室的墙壁上脱落下来,猛砸在了实验室的地面上。 而那脱落的铁皮上,一个深深凹陷的拳印,赫然证明了,这是斯卡蒂的杰作。 事实上,如若没有陈祈以三十万匹的磁场力量,一直保护周围的环境不被破坏。 就斯卡蒂刚刚的那一拳,足以将实验室的防御都完全洞穿了。 而脱落的铁皮墙面,足以证明斯卡蒂刚刚的那一拳,单说威力,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匹以上! 但陈祈不会告诉斯卡蒂,关于她真正的实力的。 他希望斯卡蒂尽可能的晚一些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强者”了。 而是保持“学徒”的心态,直到陈祈都认为斯卡蒂已经鲜有对手的时候,再让她去一个人挑战整个阿戈尔。 现在的斯卡蒂,或许在二十五万匹以下,已经是顶尖的强者了。 但对于如今强化过了的阿戈尔来说,斯卡蒂贸然前往,就算赢面不小,也还是太过鲁莽了些。 陈祈希望自己这位义女,能够在出师后,不再依靠他的坐稳阿戈尔的女皇之位。 毕竟,要是接触的太多,未来让这孩子知道了,他就是创造了海嗣的“蓝梦”……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同样是养女,陈祈不骗薇薇安娜,是因为薇薇安娜那时还小,还没到分清是非的年纪。 但斯卡蒂不一样。 要是让斯卡蒂知道,自己就是“蓝梦”。 那么陈祈无论是将海嗣的真相告知她,还是收她为义女,传授她武学,都会被斯卡蒂解读为利用和欺骗的。 因此,这个秘密,陈祈绝不会让斯卡蒂知晓。 …… 与此同时,在距离海底实验室,十余海里的地方。 没有用磁场力量,只凭借“电流推动”,斯卡蒂无声在海洋中追捕着数条硕大的怪鱼。 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捕杀它们,但斯卡蒂偏偏不这么做。 她就是要目睹着,这些大鱼在水中不断逃窜,直到耗尽了力气,被逼入绝境时向她发起自杀般的反扑。 然后,斯卡蒂就会把扑向自己的鱼,幻想成自己义父那张挑衅时的可恶面容。 一剑将其斩杀。 这就是斯卡蒂宣泄心中不爽的方式。 当然,斯卡蒂不是真的不满到想杀了陈祈泄愤。 但挨了一年的揍,甚至连睡觉都成了奢望,斯卡蒂心头的愤愤不平需要宣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呼!” “噢?来了啊?” 专心追鱼的斯卡蒂,望着那突然转向,以有去无回的心态向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的大鱼,神情依然镇定。 毕竟,在她的眼中,大鱼引以为傲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如同慢镜头播放一样。 斯卡蒂若无其事的缓缓拔出身后的大剑,随后如舞蹈一般游刃有余的,在大鱼的牙齿即将触及自己前的一刻擦开。 下一秒,她已来到了那大鱼的上方,无情的挥下巨剑! “唰!” 在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下,大鱼还在冲刺之时,头颅与身躯却已经一分为二。 而大鱼足足还滑行了数十米,才在头身分离的那一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 然而,望着倒下的大鱼,哪怕对力量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发泄情绪后的斯卡蒂,依然感觉到一股别样的空虚。 “唉……” “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卡在二十四万匹的极限,离破星境界还是遥遥无期。” 是的,在实验室内待得时间实在太久,斯卡蒂已然忘记了时间。 在她的印象里,她似乎已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十年八年了。 再加上陈祈一直有所隐瞒的教育方式,让斯卡蒂对自己如今的进度非常不满,心中更是焦虑。 “也不知道阿戈尔那边怎么样了,希望还没有被海嗣吞噬吧。” “还有队长……” 想起一直被誉为绝世天才的乌尔比安,一直都觉得自己天资愚钝的斯卡蒂,也流露出几分羡慕的神情。 “相信队长,还有歌蕾蒂娅她们,一定早就已经突破了二十五万匹了吧?”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逼近五十万匹了,只有海虎武神达到过的境界。” 斯卡蒂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没了头的大鱼被背起,向着实验室的方向缓缓游去。 而与此同时,斯卡蒂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她从前一直没想过的问题。 “……说起来,我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义父,他的实力到了什么境界来着。” 斯卡蒂神游的思考着。 “而且,身为一万多年前幸存的武神,他的名号我也没问过。” “嗯……虽然按照义父的说法,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疗伤来着。” “但好歹修行了那么久,义父他应该早就有二十五万匹以上了实力了吧?” “说不定,已经接近海虎武神的五十万匹了?” 这种想法刚刚在斯卡蒂的脑海中浮现,便被她自我否认了。 这倒也不怪斯卡蒂小瞧自己的义父,毕竟,同为磁场强者,斯卡蒂太清楚实力的提升有多么的困难了。 按照深海猎人的普遍进度,一年可以进步一万匹,就算是不错的了。 尤其是越接近二十五万匹的瓶颈,每一次的突破就越是困难,不然自己的队长也不会卡了三年,依然还是二十四万匹的力量了。 天才如乌尔比安,都尚且如此。 像自己这样傻乎乎的猎人,能够有今天,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嗯,这次回去,好好的问一问义父吧。” “毕竟在他那个时代,也有海虎武神这样的天才,我和义父也算是同命相怜了。” 嗯?这么一想,感觉对义父的怨气也消除了不少。 想来,义父这么严苛的教导我,也是想告诉我,“笨黎博利先飞”的道理吧? 在心中完成了自我pua的斯卡蒂,游泳的速度也快上了几分。 但,就在此时,一道独属于深海猎人的血脉的感应,却让斯卡蒂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周围……有其他猎人的存在? 感知到血脉的传唤,斯卡蒂的目光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后,终于定格在了不远处的一道倩影上。 “……斯卡蒂?” 不远处,手持长槊,身姿窈窕的歌蕾蒂娅,带着点点不可置信的惊讶语气,凝视着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斯卡蒂。 然而,不同于歌蕾蒂娅的惊喜,斯卡蒂虽感诧异,但却并非因为歌蕾蒂娅居然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而是因为…… ——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二队长还卡在二十四万匹? 这进步也太慢了吧? (本章完) 第166章 斯卡蒂VS歌蕾蒂娅,一面倒的碾压? 第166章 斯卡蒂vs歌蕾蒂娅,一面倒的碾压?杀鲸霸拳的威力! 歌蕾蒂娅为何会来到这片海域呢? 这一切都还需要从一年前说起。 猎杀伊莎玛拉的计划以失败告终,深海猎人付出了几十位成员,以及数位队长的生命,却一无所获。 深海猎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这对阿戈尔的根基,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动荡。 相反,深海猎人的这次失败,反而让阿戈尔上下开始怀疑起了他们的能力。 甚至在舆论的发酵下,“深海猎人项目是不是已经彻底失败”的言论,都开始在阿戈尔社会中流传了起来。 幸存的深海猎人们,心中虽然无比的气恼,却也对这样的舆论不知如何反击。 毕竟,哪怕深海猎人们再强,他们也无法反抗阿戈尔的执政层。 他们更无法否定,这场行动的失败。 做出了牺牲,还要接受审判的深海猎人们,如今的处境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好在,有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两位队长的据理力争,深海猎人的编制还是得以保留。 而为了向阿戈尔的平民和高层证明,深海猎人的重要性,身为队长的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都开始不断的接受各种危险的任务。 就这样,虽然动荡不安,但深海猎人们还是挺过了最艰难的一年。 直到前段时间,身为二队长的歌蕾蒂娅,又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根据我们的探测器显示,最近几个月,南部海洋区域出现了轻微的磁场波动。” “虽然强度仅仅在‘电流推动’阶段,但根据海嗣的进化,以及各位猎人对伊莎玛拉报告……我们无法排除海嗣进化出磁场力量的可能。” “所以,我们希望您可以前往那片海域,收集情报。” “如果伊莎玛拉在经历了那场刺杀后,让海嗣们进化出了磁场力量,那后果不堪设想。” “阿戈尔,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这样,肩负重任的歌蕾蒂娅,早在前几个月就来到了斯卡蒂所处的这片海域。 然而,她一路上虽屠戮了不少海嗣,但并未发现任何海嗣的体内,有携带磁场力量的痕迹。 而出于谨慎,歌蕾蒂娅才在附近又观察了几个月。 而就在歌蕾蒂娅觉得一无所获,打算回到阿戈尔报告时,她终于感觉到那情报中所说的,“电流推动”的力量! 但找来的歌蕾蒂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见到了失踪已久,被所有人判定为已牺牲的斯卡蒂! 歌蕾蒂娅先是一阵狂喜,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 因为她察觉到了斯卡蒂身上最不对劲的地方! “斯卡蒂,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歌蕾蒂娅紧皱眉头,死死的凝视着如今她都有些看不穿了的斯卡蒂。 “你现在的实力……二十四万匹力量?” “才一年的时间,你怎么变得这般强了?” “……一年?” 然而,歌蕾蒂娅的话语,却让不知岁月斯卡蒂愣了半晌,才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自己在实验室里才过了一年吗? 噢,这么说起来,一年就涨到了二十四万匹……我还挺厉害的嘛。 啊,还有义父,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厉害。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实力涨幅速度确实有点恐怖的斯卡蒂,脸上也不经意的浮现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 但面对歌蕾蒂娅的问题,斯卡蒂也不好不回答。 再加上,歌蕾蒂娅是个斯卡蒂认为可以信任的人,自己应该把未来的打算都诉说给她。 于是乎,在思考片刻后,斯卡蒂以自认为最帅气的方式,平淡的回答道: “剑鱼,我的身上,确实发生了点你们无法料想的变化。” “我现在迫切的需要自己强大起来,直到我可以推翻腐朽的阿戈尔高层为止。”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我战斗的理由。” “……” 一时间,海洋寂静的如同“大静谧”到来一般。 大海中,斯卡蒂表情虽然平淡,但那昂首挺胸,无比坦荡的姿态,怎么看都有种求表扬般的骄傲感。 而听了斯卡蒂这番话的歌蕾蒂娅,却是在一番久久的沉默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斯卡蒂,是我们害了你。” 听着斯卡蒂刚刚那与深海信徒没有任何区别的言论,歌蕾蒂娅的神情多了一分落寞。 在歌蕾蒂娅看来,张口就是要推翻阿戈尔高层的斯卡蒂,毫无疑问,是如同大部分失联的深海猎人一样,已被海嗣的基因同化了。 这样看起来,斯卡蒂的实力暴涨也有了解释。 应该是海嗣给予她的力量吧? 从前也有这样的例子,一些盲目为了追求力量的阿戈尔人,选择了和海嗣同化。 最终,他们确实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但也为此丧失了人性。 如今,望着自己的同袍也沦落至此,歌蕾蒂娅痛心疾首。 “你本是最新一代的深海猎人中,最出色的一员,不出意外,你会在几年后接任新队长的职位。” “但,因为我们的无能,害的你被这帮畜生同化。” 然而,就在斯卡蒂还在满脑袋问号时,歌蕾蒂娅已然握紧了手中的长槊,压下了心头的仁慈。 下一秒,澎湃的磁场力量在歌蕾蒂娅的体内凝聚,斯卡蒂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逼近! “斯卡蒂,如果你身为人性的一面,还有一点残留的话,就不要反抗。” “不要害怕,我,来帮你解脱。” 说罢,歌蕾蒂娅眼眸一凝,音爆在她的脚下响起! “磁场转动,二十四万匹力量——” “天武杀道!断头道!” 来了! 在海洋之中可以爆发出超音速的歌蕾蒂娅,手中的长槊转瞬之间,就已经抵在了斯卡蒂的咽喉处! 给予自己曾经的同胞最痛快的死亡,是歌蕾蒂娅最后的仁慈。 歌蕾蒂娅坚信,哪怕海嗣给予了斯卡蒂二十四万匹力量,斯卡蒂也无法自如的运用这份暴涨的力量。 自己全力的一击,哪怕是乌尔比安都难以接下,定然可以一招击杀斯卡蒂! 但,自信的歌蕾蒂娅却并不知道。 在如今斯卡蒂的视角下,她那引以为傲的超音速,似乎也并没有多么强的威慑力…… “……二队长的速度,好像变慢了?” 电光火石之间,斯卡蒂甚至还有闲心在脑内自言自语。 但实际上,是斯卡蒂理解错了。 并非歌蕾蒂娅的超音速变慢了,而是在陈祈一年的特训下,斯卡蒂的反应力比过去快了无数倍! 要知道,如今陈祈都是用二十八万匹的力量和斯卡蒂对练的。 歌蕾蒂娅能爆发出超音速不假。 但陈祈突脸的时候,哪次又不是超音速呢? 超音速与超音速之间,亦有差距。 如今,都已经习惯了陈祈的突袭,甚至完全有余力集中全力做出反击的斯卡蒂,怎么可能还会再惧怕歌蕾蒂娅的速度? 于是乎,在歌蕾蒂娅的长槊即将刺穿斯卡蒂咽喉的一刹那。 斯卡蒂只是微微的转身,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歌蕾蒂娅的突击! “什么?!” 全力以赴的突刺,第一次被人躲过,歌蕾蒂娅眼眸猛地一凝。 在迅速调整好身姿后,歌蕾蒂娅如临大敌的凝视着那若无其事的斯卡蒂,手中长槊再次握紧。 凑巧? “……剑鱼,你为什么攻击我?” 躲过这一击的斯卡蒂不明所以,但还是尝试沟通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我没有被海嗣同化,但我想要推翻阿戈尔高层的意愿并不是虚假的。” “剑鱼,你该冷静的听我说。” 然而,已经将斯卡蒂列入了海嗣范畴的歌蕾蒂娅,怎么可能再听斯卡蒂的解释? 她再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爆发全力的再次向斯卡蒂突刺而去! 而接二连三的被攻击,斯卡蒂的耐心算是磨没了。 “……看起来,只能用义父的方法了。” “不愿意听人话,就把她打至跪地,让她不得不听为止。” 心中嘀咕了一声的斯卡蒂,望着以二十四万匹力量突刺来的歌蕾蒂娅,深吸了一口气! 而在歌蕾蒂娅瞳孔微缩的凝聚下,她注意到了那周围的海水,正往斯卡蒂的拳头汇聚而去着! 歌蕾蒂娅的危机本能疯狂报警,让她躲过这一招! “磁场转动,二十四万匹力量!” “杀鲸霸拳!” “轰——!” 海崩地裂! 当斯卡蒂一如既往的拿出全力,轰出杀鲸霸拳的那一刻,就连深海都为之爆裂! 陈祈的隐瞒式教育,在此刻起到了不太好的效果。 对自己的杀伤力缺乏认知的斯卡蒂,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拳足以匹敌三十万匹。 倘若不是歌蕾蒂娅反应迅速,及时后退,光是斯卡蒂这一拳的威力,就足要了她的命。 “咳!” 但,就算歌蕾蒂娅没死,被打了措手不及的她,也忍不住咳了口鲜血。 “怎么可能?!” 抹去嘴角的鲜血,强忍那被斯卡蒂强劲的拳力震得翻江倒海的内脏,歌蕾蒂娅的脸上已然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一拳,怎么可能是二十四万匹?” “斯卡蒂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歌蕾蒂娅被拳力震得昏沉沉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很快,她就得出了一个惊悚的可能。 “难道……伊莎玛拉不仅掌握了磁场转动的力量,甚至已经可以改造出自己的深海猎人大军了?” “假以时日,海嗣岂不是可以自己创造出一群磁场强者,直接毁灭阿戈尔文明?” 在歌蕾蒂娅的脑海中,已然想象出万千斯卡蒂级别的强大海嗣,轻而易举的撕碎了“蓝国”的穹顶,将万千阿戈尔人同化。 在那之后,海嗣凭借着这支磁场强者大军,吞噬了一切的生灵,最终将整个星球都转化为它们的乐土。 一想到这种可能,歌蕾蒂已然娅冷汗涔涔。 “不行,我必须撤退。” “我要将这里的消息传递给阿戈尔,不然阿戈尔将由灭顶之灾!” 如此想着,歌蕾蒂娅强撑伤体,就打算凭借自己的速度甩开斯卡蒂。 歌蕾蒂娅相信,就算斯卡蒂躲得过自己的攻击,也断然不可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歌蕾蒂娅的判断是对的。 但她没想到一点。 如果斯卡蒂在她逃跑之前,就将她迅速击溃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剑鱼,别跑。” 察觉到歌蕾蒂娅要离去,意识到事情麻烦起来的斯卡蒂,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全力。 歌蕾蒂娅只听见一阵“砰”的音爆声,斯卡蒂就仿佛瞬移了一段距离般,已然向自己举起了拳头! 而这,也是斯卡蒂第一次用“杀鲸霸拳”之外的鲸系武学。 “鲸霸天下!” 鲸霸天下:以一部分磁场力量突进一小段距离,随后挥出威力较强的一拳。 简单的说,闪现平a。 朴实无华,但确实好用! “砰!” 又是一番天翻地覆的拳力,不过这次,斯卡蒂收手了不少。 斯卡蒂注意到了歌蕾蒂娅的受伤,因此这一拳只是把她震晕了过去,并没有伤及性命。 而在轻松接住了歌蕾蒂娅昏迷后瘫软的身躯,斯卡蒂陷入了一番踌躇。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义父好像没有说过,不准带其他人去实验室来着。” “而且歌蕾蒂娅也是值得信任的人,相信她在看了关于海嗣的真相后,应该会支持我的。” 斯卡蒂虽然憨了点,但经过陈祈的点拨后,她还是有了不少长进的。 虽然做好了一个人挑战整个阿戈尔的心理准备,但如果可能的话,斯卡蒂还是想给自己拉一些支持者的。 比如,过去同为深海猎人的战友们。 同为被阿戈尔执政层欺骗、压榨,还作为牺牲品的深海猎人,是斯卡蒂可以争取的一大力量。 而且,只有深海猎人掌握着磁场转动的力量,有他们的支持,自己在军事力量方面,就有绝对的优势了。 这么一想,斯卡蒂的眼眸再次一亮,转而将歌蕾蒂娅,还有那条没了头颅的大鱼一起扛在了肩膀上。 昏迷的歌蕾蒂娅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将改变自己未来的命运…… …… “呃……” 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生命力涌入了体内,浑身刺痛的歌蕾蒂娅缓缓睁开了眼眸。 我,这是在哪儿? “——嗯,伤势恰到好处,作为初战,干得还不错吧,小虎鲸。” 然而,就在歌蕾蒂娅恍惚之际,一阵光是传入她的耳中,就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颤的男声,却让歌蕾蒂娅回过了神来。 伤势已经被细胞重组完全治好的歌蕾蒂娅,才刚刚站稳了脚跟,便是听见了来自于陈祈平静而友好的声线: “初次见面,剑鱼小姐。” “看起来,你刚刚和我的义女小虎鲸交手过了,被打的挺惨啊。” 再次听到让自己心颤的声线,歌蕾蒂娅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正对上了陈祈的面容。 歌蕾蒂娅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 但为何……这张脸却让她的心头五味杂陈? 愧疚、不安、羞耻……这些情绪为何会一瞬间涌上自己的心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 然而,对于歌蕾蒂娅的思绪,实力超群的陈祈显然已是一清二楚。 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以初次见面般的态度,对歌蕾蒂娅解释道: “我是小虎鲸的义父,你称呼我为‘祈’就好了。” “我是一个来自一万多年前,旧文明的武神。” “而这里,也是一个前文明的实验室。” “小虎鲸把你带来这里,是希望你可以多明白一些,这个世界的真相。” 陈祈一边调出关于海嗣的资料,一边还不忘半开玩笑的对身后的歌蕾蒂娅道: “当然,你如果不愿意看的话也没关系,我想,小虎鲸很乐意把你打到不得不屈服的那一天为止。” 歌蕾蒂娅沉默半晌:“……强盗行径,可真不优雅。” 对此,陈祈反倒毫无羞耻心可言,淡淡的回击道: “但打不过你,一切都免谈,所以我觉得强者至上的规则,从未改变过。” 说罢,陈祈已将关于海嗣的资料再一次放出,望着那踱步而来的歌蕾蒂娅,他也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语言不通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翻译版的。” “——不需要。”歌蕾蒂娅一边仰头浏览着这些前文明的知识,一边平静的回应道: “那种笨蛋用的翻译版本就不需要给我了,我认得前文明的文字。” “……” 那本来正在安静的烤鱼肉,本打算给歌蕾蒂娅一份的斯卡蒂,闻言又闷闷的坐了回去。 然后,斯卡蒂只是一言不发的将歌蕾蒂娅的那份鱼肉吃了个一干二净,默默在心中记了歌蕾蒂娅一笔。 等自己真的推翻了阿戈尔高层,一定要让歌蕾蒂娅给自己端茶倒水。 (本章完) 第167章 斯卡蒂:我要创办“一心会” 第167章 斯卡蒂:我要创办“一心会”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 相比较于学习成绩不合格,只能当电工的斯卡蒂,从小就秉承着“不拿第一就”思维长大的歌蕾蒂娅堪称学霸。 但在这个实验室内,有文化却成了一种原罪。 当歌蕾蒂娅通过实验内的电脑,将海嗣的一切资料都浏览了一遍后,她仅了不到半天时间,就理清了斯卡蒂半个月才明白的逻辑。 而相比较于虽然平时呆呆的,但认清敌人后就可以迅速转舵的斯卡蒂。 自认聪慧的歌蕾蒂娅的第一反应却是难以接受。 关于这点,陈祈也算有所预料。 从成分上来说,歌蕾蒂娅的出身堪称阿戈尔的“上三旗”。 母亲不仅是阿戈尔的最高执政官之一,她本身也同样是阿戈尔执政层的一员。 歌蕾蒂娅属于“根正苗红”的阿戈尔文明拥护者,最不可能质疑、背叛阿戈尔文明的人。 从忠诚和个人品德来说,从小就被母亲当做最优秀的执政官培养的歌蕾蒂娅更是完美。 虽然这对母女关系极差,但不可否认的是,赫拉提娅确实教出了一位对教科书级别的“别人家的孩子”。 身为战士,歌蕾蒂娅忠诚、强大、理智且冷酷。 身为执政官,歌蕾蒂娅更是极有觉悟,永远恪职尽责的履行着执政官的义务。 每一位阿戈尔的执政官在就任的那一天,就得对万千阿戈尔平民发誓,他们将“站在保护平民,浴血奋战的最前沿”。 歌蕾蒂娅更是将这番话刻入了骨髓之中。 不然,身为执政官的她,明明可以高枕无忧的躲在后方享乐,根本没有必要接受危险的手术,成为深海猎人的一员。 但就是这么一位对阿戈尔文明忠心耿耿,并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是阿戈尔人而骄傲的执政官。 当她知道,阿戈尔文明的建立,是靠掠夺获得的。 自己坚信了半生的,“阿戈尔是靠通过辛勤的积累,在旧文明的废墟上建设了属于自己的文明”,不过是修饰后的谎言。 就连海嗣,都并非阿戈尔执政层所说的,“天生的杀戮机器”。 这群生物,不过是一群旧文明创造出来的,恪尽职守的生命体。 它们的暴动,纯粹是因为阿戈尔对它们的屠戮,以及占领了“蓝国”所引发的一场复仇而已。 歌蕾蒂娅的反应,比如丧考妣都要剧烈。 人不怕认清自己卑劣的本质。 但可怕的是,见证了自己引以为傲,并贯彻终生的信仰,轰然崩溃的一刹那。 这位向来理智而冷酷的执政官,第一次这般态度激烈的否定自己所认知的一切。 “这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这是……海嗣,对!是海嗣!是深海教会为了蛊惑我们,用前文明的文字制造的假消息!” 信仰崩塌的歌蕾蒂娅,在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后,将目光对准了陈祈的方向。 哪怕之前对陈祈有异样的心动,但在信仰面前,男女之情还是太不值一提了。 歌蕾蒂娅挺起长槊,直至神情淡然的陈祈的咽喉。 而她的这一动作,让一旁安心烤鱼的斯卡蒂终于眼眸一冷,语气多了一抹警告的意味道: “剑鱼,别用槊对着我义父。” “——他不是你的什么义父,虎鲸!” 歌蕾蒂娅咬牙切齿。 “你看不出来吗?他是深海教会!甚至是这个教会的主教之一!” “他估计是个早就背叛了阿戈尔的深海猎人,用他的磁场力量,和这个精心布置好的网欺骗了你,还有无数的阿戈尔人!” “他想要见到我们的文明支离破碎,好让海嗣吞噬这个世界的万物!” 几乎是和斯卡蒂的第一反应一样的结论。 但斯卡蒂和陈祈都知晓,以歌蕾蒂娅的聪慧,她不会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谎言的。 她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你说我骗你?” 迎着歌蕾蒂娅颤抖的失神双眸,被威胁的陈祈心中浮现出一抹失望。 毕竟,眼前这个信念全无,近乎破碎的歌蕾蒂娅,与他记忆中那个舍生忘死的前来救自己的二队长,可谓是大相径庭。 “那你告诉我,剑鱼小姐,我为何需要大费周章的欺骗你们?” “你应该感受得出来,凭我的实力,想要毁灭阿戈尔,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我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借口!” 对陈祈所说的道理一清二楚的歌蕾蒂娅,内心更是动摇了起来。 但,就好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般,歌蕾蒂娅强词夺理道: “这个世界不乏一些恶趣味的颠覆者!热衷于享受文明崩溃,万千平民在痛苦中沉沦的一幕!” “能够与海嗣那群畜生为伍,你们的思维根本不能用逻辑思考!” “——剑鱼,放下长槊。” 然而,警告无果的斯卡蒂已经眉头紧皱,缓缓起身。 “不要逼我再把你打晕一次。” 虽然知道以歌蕾蒂娅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义父。 但斯卡蒂本能的不喜欢,有人威胁自己在意的人。 但,就在气氛开始剑拔弩张之时,已经不想继续废话的陈祈,却选择了一个更简单易懂的方法。 “砰!” 还没等二女反应过来,一阵如刀割般的强悍的磁场力量,就将歌蕾蒂娅手中的长槊切成两半! 而下一秒,歌蕾蒂娅恍惚间,只见到一张手掌朝自己的脸颊呼来—— “啪!” 没有施加任何力量,只是纯粹的让人的思维恢复片刻清醒的耳光。 歌蕾蒂娅愣愣的捂着自己被火辣辣的侧脸,失神的眼眸充斥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陈祈。 在歌蕾蒂娅的记忆里,从未有人敢给予自己这般程度的羞辱。 哪怕是自己那生物母亲都没资格。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给歌蕾蒂娅带来羞辱的后果,就是会被她追杀到天涯海角。 但这一次,望着眼前这第一个给予自己羞辱的男人,歌蕾蒂娅的心头却浮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感情—— 她的心头,竟然觉得有些畅快? 好像刚刚这男人给自己的一耳光,让她心头的愧疚和痛苦,为之减轻了许多。 就好像,这样的待遇,是自己应得的一样? 她的内心甚至开始迫切的希望,这个男人可以给予自己更多这样的殴打与责怪,这会让她的心里好受很多。 ——等等,我这是在想什么? 好在,歌蕾蒂娅的脑海中刚刚浮现出这种诡异想法后,第一时间就猛地回过神将其掐灭。 但,内心出现了巨大的破绽的歌蕾蒂娅,在陈祈面前,却怎么也维持不了自己原本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了。 “……冷静下来了?” 然而,对于歌蕾蒂娅心中诡异的想法,陈祈却并不知晓。 在见到歌蕾蒂娅的思绪回归之后,陈祈一边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掌,一边冷声的开口道: “否定现实,逃避真相,阿戈尔的执政官都是这副德行的吗?” “倘若如此,就算没有海嗣,你们的文明走向覆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我能怎么办?” 事到如今,已经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歌蕾蒂娅,也是撇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不想在陈祈面前,展露自己迷惘脆弱的一面。 但她那不知所措的话语,依然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是阿戈尔的执政官,我能做的,是保护好阿戈尔的平民,维持阿戈尔文明的延续。” “难道,你想让我背叛阿戈尔高层吗?” “让我举起手中的长槊,对准那群执政官,说‘下台吧,执政官们,从今往后,由我们来统治阿戈尔’?” “那我成了什么?” 歌蕾蒂娅嗤笑而无力的笑道: “叛国者?窃国贼?比海嗣还要可恶的蛀虫?” “让我成为那样的存在,我宁愿选择去死。” 光是想象了一番,为阿戈尔文明贡献了半生的自己,会在某一天沦为叛国者,歌蕾蒂娅就觉得无法接受。 “——那你就去死吧。” 然而,歌蕾蒂娅等来的,却是陈祈沉默了半晌后,一句平淡到让她心颤的回复。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在见到陈祈眼眸中的失望时,歌蕾蒂娅只感觉心脏猛地被揪紧了般疼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能这么轻易的让她为之神魂颠倒的? 这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见证了那么多阿戈尔人,为了抵御海嗣付出了生命。” “见到国家为了应对海嗣的危机,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牺牲,投入了多少的资源。”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掩饰一个谎言,为了维护那群高高在上的执政官们的地位和统治,让他们可以继续堂而皇之的坐拥‘蓝国’。” “你如果在知晓了这一切,都依然甘愿沦为这些执政官的牺牲品,那你就去死好了。” “起码这样,你还能蒙骗自己,是一个为国捐躯的烈士。” 陈祈背对着歌蕾蒂娅,平静至极的说道: “但,如果知晓了真相的你,宁死也不愿意为改变这个国家的危险处境,真正做一点力所能及的贡献的话。” “死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要是连为挽救国家和平民,背负骂名的觉悟都不曾有,你就根本不配当这个执政官。” “你自己好好的反省吧。” 说罢,陈祈也是不再扭头去看那背后沉默的歌蕾蒂娅一眼,而是径直的向斯卡蒂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陈祈和斯卡蒂擦肩而过,准备用磁场力量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呆呆的义女,现在该做什么的时候。 斯卡蒂,却意外的已经向歌蕾蒂娅的方向缓缓走去。 ……这小虎鲸,平时虽然呆,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的嘛。 清楚了自己这位义女的大智若愚,陈祈也是不再多费心,只是笑了笑的就前往了一个绝对不会打扰二女的角落去。 而另一边,斯卡蒂却已经走到了那失魂落魄,眼眸失神的歌蕾蒂娅的跟前。 “剑鱼。” 斯卡蒂平淡的轻唤了一声,确定了歌蕾蒂娅的目光投向自己后,便再次认真诉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推翻阿戈尔的高层。” “你或许不会支持我,但我还是要这样去做。” “至少,我要给所有牺牲的阿戈尔人一个交代。” “我还会将不属于我们的‘蓝国’还给海嗣,以换取阿戈尔人和海嗣的争斗就此终结。” “我要让阿戈尔人用自己的力量,打造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度。”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然而,听着斯卡蒂这番在阿戈尔,完全可以被当做叛徒,或者深海教徒来审判的话语,如今知晓了真相的歌蕾蒂娅,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但和头脑简单,只是听从命令的斯卡蒂不同。 清楚知道阿戈尔的强盛,以及恐怖底蕴的歌蕾蒂娅,并没有斯卡蒂那么有信心。 “……你办不到的,斯卡蒂。” “就算以你的实力,已经足以匹敌所有的深海猎人,但在阿戈尔的军事实力面前,也完全不够看。” “深海猎人,不过是阿戈尔对抗海嗣的尖兵而已。” 歌蕾蒂娅向斯卡蒂普及着这些最基础的常识。 “当舰队携带着vi级别的武器包围你时,哪怕最强的深海猎人,也只有陨落的下场。” “况且,斯卡蒂,你就算强大到真的连军队都无法镇压你,我也不会支持你的反叛。” “阿戈尔正处于危难之时,现在,一点小小的破绽,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文明毁灭的源头。” “我绝不会支持分裂,更不会支持阿戈尔的内战!” 话已至此,歌蕾蒂娅可以说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坚决不当叛国者。 然而,斯卡蒂却只捕捉到了,歌蕾蒂娅不愿意帮助自己的几个原因。 那换句话说,只要自己可以满足歌蕾蒂娅的这几个条件,她不就没理由不帮自己了吗? “——那如果,我的这场反叛,只针对阿戈尔的高层,不会让军队内讧,也不会分裂国家呢?” “这样的话,歌蕾蒂娅,你会愿意帮我吗?” 果不其然,斯卡蒂此言一出,歌蕾蒂娅投来的目光立刻变得严肃了几分。 “斯卡蒂,你想发起政变?” 能够不让军队出现大规模牺牲,又获得整个阿戈尔。 能够达成这一目的的,就只剩下了高层政变。 确实,只有高层政变,第一时间控制住阿戈尔所有的执政者,以武力和他们的性命作为要挟,让他们“自愿”让位,才可以避免军事冲突,甚至内战。 但,这样的政变,在阿戈尔的社会环境,想要发起确实非常的艰难。 先不说,阿戈尔的执政层几乎是铁桶一块,根本不会有人支持斯卡蒂的政变。 没有足以接触到统治阶级的内应,就无法将阿戈尔的执政层一窝端,政变失败的概率极大。 到那时,只需要一位执政官站出来,向公众宣告斯卡蒂是反叛者,舰队就会第一时间围攻斯卡蒂。 尤其是,斯卡蒂只是一位深海猎人,位低权轻。 她又哪里有资源,有人脉,拉拢起一支足够规模的,和她一起政变的队伍呢? 这似乎还不如她一个人击败整个阿戈尔来的现实。 但……歌蕾蒂娅的心中,还是抱有着一线幻想。 斯卡蒂既然敢提出政变的说法,或许,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整套方案? 不过,这样的想法刚刚在歌蕾蒂娅脑海里浮现出,就被她自己打消了。 不不不,我这是在期待什么? 这可是斯卡蒂啊。 当电工的时候,就经常被人说,又呆又喜欢独处的斯卡蒂啊。 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自己都想不到的政变计划,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然而,就在歌蕾蒂娅自我否定这个幻想的时候,斯卡蒂赤红的眼眸却是微微一转,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脑海中刚刚浮现出的想法。 “那如果,我们可以掌控阿戈尔的舰队呢?” “剑鱼你担心的,也就是我的反叛,会造成阿戈尔的舰队死上不少人,让海嗣趁虚而入而已。” “但要是,我们可以让阿戈尔的舰队都听我们的号令,让军队也跟我们一起推翻阿戈尔高层呢?” “这样,舰队不受损,执政层又倒台了,一举两得不是吗?” 歌蕾蒂娅:“……” 听着斯卡蒂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可以轻松实现的宏伟计划时。 这一天,不知第几次遭到冲击的歌蕾蒂娅,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位平时总是在发呆的队友。 第一次,歌蕾蒂娅从斯卡蒂那面不改色心不慌的平静面容上,品出了几分隐藏极深的城府。 歌蕾蒂娅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斯卡蒂。 这位平时给人印象,一直都毫无恶意,呆萌的小虎鲸……似乎并不简单啊。 “你究竟想怎么做?斯卡蒂?” “——我想让负责指挥舰队的指挥官们,都可以和我们站在一起。” 斯卡蒂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一年里,斯卡蒂不仅提升了实力,更是被了大量的时间,被自己的义父灌输了不少前文明的历史秘闻。 按照自己义父的说法,既然自己要推翻阿戈尔的高层,就有必要学习一些前文明的相关经验。 虽然斯卡蒂在文化课阶段,大部分时候都睡得很沉,清醒的时候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只要听了,就会有印象。 在自己零碎的记忆中,斯卡蒂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与自己的情况类似的模板。 “如果剑鱼你愿意帮忙的话,甚至可以让各个舰队的指挥官,都换成我们深海猎人的成员。” “我们可以通过一个组织,将所有和我们齐心协力的人笼络起来。” “组织的名字,就叫‘一心会’,怎么样?” 斯卡蒂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的话语,给予了歌蕾蒂娅,以及不远处的正在旁听的陈祈多么大的震撼。 歌蕾蒂娅震撼于,自己真的小瞧了斯卡蒂。 这个表面憨厚的女孩,竟然隐藏着这般强烈的野心! 而在听到斯卡蒂效仿的对象后,陈祈也只是片刻的一愣,随后也是流露出一分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的笑容。 毕竟,自己这个义女想要效仿的对象,实在不值得称赞。 但至少,这个憨憨的猎人已经清楚,自己该用什么手段,去完成自己的目标了。 (本章完) 第168章 义父女的离别,二十五万匹力量的“ 第168章 义父女的离别,二十五万匹力量的“杀人鲸”——斯卡蒂! 最终,歌蕾蒂娅也没有正式答应,支持斯卡蒂的政变。 但她愿意作为担保人,带斯卡蒂回归阿戈尔,为她政变的第一步做出一些支持。 “每一个士兵都希望成为将军,但并不是每一个士兵,都能成为好将军。” “身为执政官,我得对平民的安危负责,因此,我只能提出,允许你成为军官的提案。” “至于怎么向其他执政官证明,你拥有成为军官的能力……那么,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斯卡蒂。” 而斯卡蒂究竟能不能像自己说的一样,一步步掌握阿戈尔的军队,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歌蕾蒂娅还需要观望一段时间。 她想要看看,这位平时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无害小动物的斯卡蒂,究竟是个隐藏极深的阴谋家。 还是大智若愚,胸有丘壑的阿戈尔智者。 从前自己或许被斯卡蒂的外表所蒙蔽了,但这次,自己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好好的考量考量斯卡蒂。 毕竟,在歌蕾蒂娅的设想中,就算斯卡蒂成为军官的提案可以得到许可。 而从前根本没有军官经验的斯卡蒂,一开始的任职必然不高。 而斯卡蒂想要达成自己军事政变的目标,就必须一步步的晋升,直到阿戈尔军官的顶层,才能接触到其他的高级军官。 虽然在阿戈尔社会,资历并不绝对。 像歌蕾蒂娅这样的佼佼者和天才,也可以迅速得到晋升。 但歌蕾蒂娅估测,斯卡蒂想要建立起足够可靠的人脉网,也得至少个十年时间。 这段时间,只要自己察觉到,斯卡蒂有任何对阿戈尔社会不利的举动和政策。 那么,歌蕾蒂娅随时都可以联系高层和军队,将斯卡蒂的政变扼杀在萌芽之中。 而如果斯卡蒂真的是一心为了阿戈尔…… 想到这里,歌蕾蒂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那,自己就帮斯卡蒂,完成将腐朽的阿戈尔高层,从高高在上的议员位置,彻底拉下的最关键一步吧! 歌蕾蒂娅不奢望成为什么高官厚禄的执政官,也不想靠依附任何人。 她只是个一心想要挽救危在旦夕的阿戈尔,去做自认为正确的选择的人。 “我们走吧,虎鲸。” 做下了决定的歌蕾蒂娅,以比平时稍微柔和了些许的目光投向了斯卡蒂,道: “我的调查时间快要到期限了,要是连我都被列入失联名单,我可就证明不了你的清白了。” “……稍等一下,剑鱼。” 时隔一年,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虽然斯卡蒂如今对阿戈尔的心态,和过去比已是大相径庭。 不过,能够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斯卡蒂清冷的脸上依然浮现出一抹幅度。 但,斯卡蒂没有忘记,在回家之前,自己还有一件早就答应的事情,必须要完成。 在歌蕾蒂娅不解的目光下,斯卡蒂径直的向陈祈的方向小跑过去,面露欣喜,语气欢快的轻唤道: “义父?你听到了吗?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而且我马上就能成为阿戈尔的军官,可以拿更多的工资,享受更好的待遇了。” 斯卡蒂那向来淡漠的面容上,浮现着歌蕾蒂娅看不懂的喜悦、洋洋得意,以及一分期盼。 那是一种希望可以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到夸奖的女儿的期盼。 但在阿戈尔的社会中,这种情景堪称罕见。 每一个阿戈尔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眸,往往见到的并非父母,而是培养仓外的医生。 阿戈尔社会中,孩子与父母除了血脉相连外,往往也没有更多的亲情。 但这一次,歌蕾蒂娅却见到了,完成在阿戈尔社会成长的斯卡蒂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了只有在陆地文明才会出现的,女儿的笑颜。 这让歌蕾蒂娅有些不习惯的同时,心中却也多出了一抹奇妙的羡慕…… 因为她可以感知到,斯卡蒂那种发自内心的,对自己义父的尊敬和亲近。 而这是歌蕾蒂娅从未体验过,内心却一直渴求着的情感。 这也让歌蕾蒂娅不禁开始对面前这位一万多年前存活的神秘武神,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难道,在无比发达的前文明里,人们依然还是需要感情来作为联络的吗? “——那恭喜你了,小虎鲸。” 然而,背对着斯卡蒂的陈祈,却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话语。 而没有发现自己义父的异样,斯卡蒂依然喋喋不休的诉说着自己如何安顿好义父的计划。 “等我成为了军官,我应该就可以被分配到更大的房子。” “到那时,我的房子就够我和义父住在一起了。” “义父,你在这实验室也待了一万多年了吧?现在总算可以出去看一看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小虎鲸。” 终于,不能再无视斯卡蒂的话语。 从收斯卡蒂为义女,就料到迟早会有分离的一天的陈祈,也是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淡淡的对自己身后的斯卡蒂开口道: “但,我不能离开。” “前文明的实验室,有着太多的秘密,为了提防这里的秘密被宵小之辈利用,我需要长久的守护在这里。” “接下来的路,你就需要自己走了,小虎鲸。” “……唉?” 然而,陈祈此言一出,原本还面露欣喜的斯卡蒂,却是在一瞬间僵硬住了。 很快,惊恐、不安、不可置信的神情,在斯卡蒂清冷的脸上立即浮现。 “义父……你,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阿戈尔吗?” “不,义父,你不是开玩笑吧?” 原本还很从容的斯卡蒂,在得知自己要失去义父的支持后,心头竟浮现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慌张。 斯卡蒂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年里,她对自己的义父又爱又恨的相处下,对义父产生了多么强烈的依赖。 在斯卡蒂的心中,自己的义父,仿佛无所不能。 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深不可测的实力。 还可以舞弄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机器和文字,向她讲述一个个案例,传授她如何效仿。 甚至可以在关键时期,提醒自己,甚至手把手的教自己,该怎么应对,怎么做抉择最好。 不知不觉间,斯卡蒂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边,有这么一位自己可以完全信任,完全依赖的父亲了。 而现在,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最强大的依仗,这让面对政变的大计划,一直表现的游刃有余的斯卡蒂,终于慌乱了。 “不,义父,没有你,我做不来的。” 瞳孔微微涣散的斯卡蒂,伸手拉住了陈祈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说道: “要是没有你教我的话,我根本完成不了政变的,我根本就不会啊。” “而且没有义父你的话,我就算政变成功,也当不了好领袖,我不能没有——” 然而,还没等斯卡蒂说完,她的话语却突兀的戛然而止。 又尝试着挣扎了几次后,斯卡蒂才发现,她的咽喉被一股奇妙的磁场力量给封印住了,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此时,自己义父那冰冷的话语,才是传入了她的耳中。 “给我记住了,小虎鲸。” “想要成为一位优秀的领袖,就永远不要说自己做不到。” “这只会让你在其他人眼中,变得软弱无能,你将永远也不能将成果牢牢的把控在手中。” 然而,在严厉的教导之后,没有转过身去看斯卡蒂一眼的陈祈,语气却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好像从一位严厉的教师,再次变成了耐心的父亲一样,道: “小虎鲸,义父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不管你从前有没有认真听讲,有没有用功练武,你都已经到了出师的时候了。” “剩下的路,你该学会重新一个人走了。” 通过磁场力量,陈祈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背后那发不出声音的斯卡蒂,赤红的眼眸中渗出的两行泪痕,以及不断抗拒的摇头。 望着如此一幕,陈祈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 身为义父,自己的义女仅仅和自己相处了一年,就将自己当做真正的父亲般尊敬爱戴,他当然欣慰。 但无论是他导师,他都不允许自己的学生是一个完全离不开自己,扶不上墙的阿斗。 望着那依然难以割舍自己,不愿意离去的斯卡蒂,陈祈的心头猛然一横,提高了声线的吼道: “够了!” “真想当一辈子长不大的鱼不成?!老子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你说了自己要干大事,现在就给老子干大事去!小虎鲸!” “干不成大事,你就不要回来见老子!更不要说是老子的义女!” 这一次,陈祈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实验室在他的吼声下,都轻微的颤抖着。 而此时,哪怕是迟钝如斯卡蒂也意识到,自己的义父是认真的…… 无法发声的她,只好强忍下了不舍的情绪,抹去了眼眶上的泪珠。 随后,在歌蕾蒂娅的注视下,只见斯卡蒂竟然双膝跪地,向着自己义父的背影,深深的一拜…… “砰!” 斯卡蒂的头颅毫不留情的撞击在冰冷坚硬的钢铁地板上,令地面都为之颤抖。 而没有用磁场力量保护自己,斯卡蒂的额头也渗出了一抹撞击的鲜血。 目睹这绝非阿戈尔仪式,歌蕾蒂娅并没有阻止,只是任由斯卡蒂继续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义父的感激之情。 但这都还不算完。 “砰!砰!砰!” 连续三声清晰的磕头声后,直到斯卡蒂的额头已经是鲜血直流,她才缓缓从地上重新起身。 而做完这一切,斯卡蒂才发觉到,自己似乎又能开口说话了。 “……剑鱼,我们走。” “……好。” 望着那遗留着额头伤势的斯卡蒂,歌蕾蒂娅并没有询问任何多余的话语,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位深海猎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终于离开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 只留下了那陈祈孤独的身影,停留在了原地。 一路上,紧紧跟随着歌蕾蒂娅的斯卡蒂一言不发。 直到她已经离开实验室数十海里之后,一阵迟到了的磁场留音,才是传入到了斯卡蒂的脑海之中。 “小虎鲸。” “义父?” 然而,再次听见自己义父的声音,原本还能保持冷酷的斯卡蒂立刻回过神来,当即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她甚至忘记顾虑了前方的歌蕾蒂娅,欣喜的神情再次浮现,喃喃自语的说道: “义父?是你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赶我走的,你不会放心留我一个人回阿戈尔的!” “——你错了,小虎鲸。” 然而,远在实验室的陈祈对摇了摇头,平静的回答道: “义父我不会帮你争权夺利,你能够得到什么,都得靠你自己去做。” “但,小虎鲸,记住,义父永远是你的义父。” “当你真的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时候,义父还会来救你最后一次。” “所以,放心大胆的去干大事吧,小虎鲸。” “你的背后有义父在,就算是天大的篓子,义父也会帮你扛下的。” 陈祈犹豫了许久,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在斯卡蒂离去之前,将这番心里话告知给自己的义女。 对陈祈来说,儿女的独立,不意味着遇到了什么困难,永远都不能向自己的父母倾诉。 当儿女遇到了他们迈不过去的坎时,父母就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陈祈哪怕是以菩提祖师般的要求,来教导斯卡蒂的。 但他始终没有忘记,斯卡蒂也是自己的义女。 父母保护自己的儿女,乃是天经地义。 “——嗯!” 而另一边,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明白了义父从未抛弃过自己的斯卡蒂,终于还是转涕为笑。 “那么义父……保重了。” “小虎鲸,一定会做一番大事给你看的!” “……斯卡蒂,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歌蕾蒂娅,回到了那停留在原地的斯卡蒂的身边,不禁疑惑的询问道。 而斯卡蒂没有回话,只是不着痕迹的用磁场力量消除了自己的泪珠。 心中拥有了名为“爱”的感情,前路已然豁然开朗的斯卡蒂,身上所有的枷锁终于被彻底解除。 更有一股极强的力量,从斯卡蒂的心中喷涌而出! “咔嚓!” “轰!” 下一秒,还没等歌蕾蒂娅反应过来,一股极强的磁场力量就将其猛然推开! 强烈的磁场转动,化为一道冲天而起的能量柱,破出了海面! 不止如此,这恐怖的磁场力量,一路突破了天空,突破了那经历了一万多年后,好不容易修复的隔离层,冲入星空之中! 直至那力量,将一颗星球轰碎成渣,这一切才算是彻底宣告了终结! 而这震天撼地的力量,赫然震撼了整个泰拉! “这是——破星境界?!” 远在“蓝国”的乌尔比安,在感知到这一恐怖的波动后,当即将目光投向了那光柱的源头! 是谁?是谁突破了困扰阿戈尔千年的难题?成为了第一位破星境界的磁场强者! 而很快,注视着光柱的方向,乌尔比安的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那个方向……是歌蕾蒂娅执行任务的区域?” “难道是歌蕾蒂娅?她突破了吗?” 面对这个结果,乌尔比安倒是并不意外。 他和歌蕾蒂娅都已经卡在二十四万匹力量许多年了,彼此虽没有开口提起过,但二人一直都在暗中较劲,希望可以成为第一个突破瓶颈的人。 如今,被歌蕾蒂娅捷足先登,乌尔比安在片刻的落寞后,很快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自己,可不能落入下风啊! …… 而与此同时,并不知道被乌尔比安擅自认为先一步突破瓶颈的歌蕾蒂娅,正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斯卡蒂。 “斯卡蒂?你……” 然而,仅仅一声轻唤,当斯卡蒂转过身来的一刹那,歌蕾蒂娅却已感知到了斯卡蒂身上的巨大蜕变! 那显现着虎鲸头骨般战纹的斯卡蒂,眼中赫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迷惘和胆怯。 相反,她展露出的,是让歌蕾蒂娅都觉得胆寒的,如大海一般澎湃、汹涌的气势! 此时此刻。 真正的“杀人鲸”,终于觉醒了。 (本章完) 第169章 一个人,战胜整个阿戈尔! 第169章 一个人,战胜整个阿戈尔! “天武杀道,断海道!” “杀!” 二十四万匹的磁场转动,配合上自创的最具有杀伤力的招式。 练功室内的,赤裸着上半身的乌尔比安,正在又一次尝试突破自己的极限。 然而,只听见一阵整个练功房一番剧烈的晃动,理论上可以扛下三十万匹力量的练功房,都出现了明显坍塌的痕迹。 但最终,地震结束后,摇摇欲坠的练功房还是支撑了下来。 以二十四万匹的极限力量,打出了无限接近三十万匹的一击。 “……果然。” 望着眼前那被自己的一击几乎震碎的伤害测试机器人,以及机器人上显示的伤害数据,乌尔比安眉头舒展了许多。 “旧文明的记录中,海虎武神曾说,‘爱’是推动磁场力量的最强力量。” “但海虎武神错了。” “对于天武杀道来说,比起‘爱’,仇恨的力量,反而更能够增强天武杀道的杀伤力。” 乌尔比安的闭关已经持续了一年之久。 目睹自己一手培养的三队,除了自己全员牺牲,这让乌尔比安如钢铁般寒冷的内心,再次受到了重创。 尤其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最看重的队员,斯卡蒂的惨死,乌尔比安更加痛恨当时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在仇恨中,乌尔比安似乎领悟到了新境界。 他发现,以仇恨的情绪施展天武杀道时,天武杀道的威力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发现了这一点的乌尔比安,在闭关期间,居然不再纠结“破星境界”了。 而是将绝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开发自己早已融会贯通的天武杀道上。 乌尔比安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年的闭关,无意间将自己的“完全境界”提升到了多么完美的地步。 甚至靠自我感悟,就追上了有陈祈教导的斯卡蒂的境界。 乌尔比安只知道,真正领悟了天武杀道的精髓的自己,比一年之前已然强上了数倍! 但乌尔比安依然觉得这还不够。 与伊莎玛拉的战斗,依然历历在目,乌尔比安觉得,三十万匹的力量,还远远达不到斩杀伊莎玛拉的地步。 “但,仇恨的力量,也没办法将天武杀道的杀伤力,推动至三十万匹以上吗?” “难道,这就是天武杀道的极限了吗?” “亦或者,这并非天武杀道的极限?是我的极限?” 乌尔比安沉思着。 “——老师。” 然而,就在乌尔比安原地思索的时候,一位海巡队成员的到来却打断了他的修行。 而这位成员,乌尔比安也很熟悉。 是他的学生之一,西昆妲。 同时也是乌尔比安最出色,最骄傲,同时最忧惧未来的一位学生。 西昆妲曾因为无比崇拜乌尔比安,强烈要求成为深海猎人的一员,但被乌尔比安以“你更适合研究”为理由,屡次回绝了她的申请。 因为乌尔比安看穿了自己这位学生,思维中一个巨大的错误。 西昆妲,渴望成为第二个乌尔比安。 她欣赏自己老师的冷酷无情,干净利落,以及阿戈尔屈指一数的绝强实力,将他视为偶像般推崇。 但这让乌尔比安格外忧愁。 他不认为自己这番样子,有什么值得崇拜的。 乌尔比安更希望自己的学生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梦想成为第二个他。 但哪怕乌尔比安极力干涉,让西昆妲最终也没有接受深海猎人的改造。 但乌尔比安还是无法阻止,西昆妲凭借自己的毅力,意外掌握了磁场力量。 如今的西昆妲,不仅是阿戈尔唯一一位,没有成为深海猎人,就掌握磁场力量的存在。 修为更是到了不逊色斯卡蒂的十八万匹力量。 这让她在海巡队内的地位水涨船高,甚至成为了“蓝国”海巡队的第一指挥官。 “老师,你的实力又精进了。” “……嗯。” 面对自己的学生,乌尔比安不慌不忙的在西昆妲目不转睛的凝视下,重新穿上自己的上衣。 察觉到自己这位学生看似平静,实则炽热的目光,乌尔比安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淡淡的回答道: “西昆妲,你来找我,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 明白自己老师从不说废话的西昆妲,也是点了点头,道:“是的,老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刚刚,歌蕾蒂娅执政官回到了蓝国。” “噢?歌蕾蒂娅回来了?” 听到这个比自己抢先一步到了破星境界的朋友回来,乌尔比安的语气终于多了一抹涟漪。 也不怪乌尔比安反应激烈。 毕竟在乌尔比安看来,突破到了新境界的歌蕾蒂娅,是目前唯一可以与他抗衡,并且助他突破瓶颈的人。 磁场强者,就需要通过一场场的切磋和搏杀来提升自我。 这是海虎武神留下的经验。 如今,自己以二十四万匹的力量,就可以爆发三十万匹的威力。 那如果自己突破到了二十五万匹,甚至更高呢? 乌尔比安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而且……歌蕾蒂娅执政官,还带回了一个幸存者。” 然而,说到这里的西昆妲,语气却多了一分难以明说的嫉妒和醋意。 “是老师你曾经的队员,斯卡蒂。” “什么?!” …… 当乌尔比安和西昆妲匆匆忙忙的赶到蓝国的斗智场时,他们很快就见到了,那傲立在斗智场中心的斯卡蒂和歌蕾蒂娅。 这里聚集了蓝国的许多位高权重的执政官,他们正在讨论着,失联已久的斯卡蒂,究竟有没有回归阿戈尔的资格。 “各位,我想一切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斗智场的中心,歌蕾蒂娅依然在与其他执政官据理力争。 “经过我们的仪器测试,斯卡蒂体内的海嗣基因,一直趋于稳定。” “她并没有被海嗣同化,也绝无被深海教会洗脑的可能。” “这一点,我愿意以执政官,以及深海猎人队长的双重身份,作为担保。” “——问题就在这里,歌蕾蒂娅执政官。” 然而,一位女性执政官缓缓起身反驳道: “斯卡蒂小姐失联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她未曾试图返回过阿戈尔社会。” “这一年里,存活的她甚至没有用任何方式,向阿戈尔发送过任何求救信号。” “甚至如果我们不是在南部海洋区域,感知到了磁场转动的力量,我们都不知晓斯卡蒂小姐竟然存活。” 女性执政官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那歌蕾蒂娅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斯卡蒂的身上。 “斯卡蒂小姐,我需要你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请问这一年里,从伊莎玛拉的手中意外幸存的你,究竟为什么没有试图和阿戈尔取得联系?” “这一年里,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你解释清楚这一切之前,我们恐怕没有办法排除你的嫌疑。” 然而,成为焦点的斯卡蒂竟然毫无反应。 背负着巨剑的她,只是如从前一样的沉默,紧闭眼眸的她似乎将一切解释的工作,都交给了歌蕾蒂娅。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刚刚赶到的乌尔比安确信。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队员,斯卡蒂! “她竟然真的还活着……” 一直执着于小队的毁灭,如今,见到自己还有一位队员存活在世,乌尔比安心中的动容也是可想而知。 然而,将自己老师所有的神情都尽收眼底的西昆妲,却是忍耐下了心头的一丝嫉妒,不禁询问道: “老师,你也要去为斯卡蒂辩解吗?” “那是当然的。”乌尔比安的回答不假思索。 但,乌尔比安也无法无视那位女性执政官的话语,理智再次战胜感性的的他,再次开口道: “不过,这一切也得到我听完斯卡蒂的辩解,再下结论。” “哪怕斯卡蒂是我的队员,我也不能明知她会带来危险的情况下,让她回归阿戈尔社会。” 心中对斯卡蒂能够受自己的老师这般看重,而颇感嫉妒的西昆妲,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希望斯卡蒂可以渡过这次难关吧。” 而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斯卡蒂慵懒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将淡然的目光投向了周围所有好奇、质疑的人。 下一秒,她平静至极的回复,却是震撼了在场除了歌蕾蒂娅的所有人。 “——这一年里,我之所以没有回归阿戈尔,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被伊莎玛拉带到了,海嗣的起源之地。” “哗啦!” 斯卡蒂话音刚落,一时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许多位旁观的阿戈尔平民被震撼的惊呼出声,就连执政官们都是一阵窃窃私语。 “安静,各位,请安静。” 而那位主持这场公审的女执政官,在压下了心头的震撼后,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依然云淡风轻的斯卡蒂,连忙询问道: “斯卡蒂小姐,如你所说,如果伊莎玛拉没有将你当场吞噬,而是将你带去了海嗣的巢穴。” “那么,伊莎玛拉的理由,可能是要将你作为海嗣的苗床,或是同化为海嗣的一员。” “请问,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下,你是如何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从海嗣的重重包围中杀出的?” “——很简单。” 而面对执政官的询问,斯卡蒂依然淡然。 得到了陈祈的准许的她,面不改色心不慌的,将自己的经历改编成亦真亦假的故事,诉说给了阿戈尔的执政官们。 “因为我在海嗣的巢穴中,发现了一处前文明的遗址。” “好在,海嗣似乎没有开启前文明遗址的能力,因此那里并没有被海嗣入侵。” “我躲入了遗址之中,及时关闭了那里,将海嗣挡在了遗址之外,才得以幸存。” “嗯……虽然很古怪,但也说的通。” 女性执政官脸上浮现着几分质疑,但还是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 “那么,斯卡蒂小姐,你又是怎么逃出海嗣的包围的呢?” “据我所知,您在成为深海猎人之前,可以一人维护半座城市的供电系统,但您似乎并不擅长操作前文明科技。” “……确实如此。” 又一次智商得到了公认,斯卡蒂心中颇感无语的同时,表面依然没有丝毫破绽。 “但好在,那个遗址里就有着不需要我操作机器,也能帮我杀出重围的方法。” “噢?那是什么?” 谈起前文明留下的宝藏,一时间,整个斗智场的阿戈尔人们都是神情或好奇,或兴奋的竖起了耳朵。 甚至有不少人还专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册子,准备记录了。 可以让斯卡蒂从海嗣巢穴之中幸存的前文明科技,一定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根据斯卡蒂的描述,通过蓝国的科技仿造一个,用来对抗海嗣呢! 而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的斯卡蒂,也只是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是武技。” “一位前文明的武神,所留下的武技。” “我就是通过学习了这些武技,提升了自己的实力,才能从海嗣的包围中脱险的。” “前文明的武神,留下的武技?” 当斯卡蒂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斗智场上所有的声音却瞬间烟消云散。 但很快,还没等斗智场上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一位男性执政官却是猛的站出来发声道: “这不可能!” “斯卡蒂小姐,就算是谎言,你也编造的太过荒谬了!” “……这个人,是科学院那边的执政官来着。” 旁观的西昆妲认出了这位执政官,淡淡说道: “我记得,他极力反对深海猎人修炼上古武学。” “他认为上古武学对磁场强者来说毫无意义,更公然宣称,海虎武神留下的武学完全都是旧时代的废品。” “嗯。”乌尔比安平静的点头接话道: “当我们后来验证了,这些武学可以让深海猎人的杀伤力提升数倍,这位执政官就被边缘化了。” “也因此,他对深海猎人,以及武学的话题格外敏感,一直想证明自己的正确。” “……不过,这样的蠢人对斯卡蒂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然而,乌尔比安和西昆妲的交谈,并不被旁人所知。 那位科学执政官依然在公众的注视下大放厥词,对斯卡蒂说道: “斯卡蒂小姐,武学与磁场力量根本毫无关联。” “深海猎人就算将最具杀伤力的天武杀道修炼到极致,也不能让他们的磁场力量提升半分。” “同理,就算你真的在前文明的遗址中,见到了前文明的武神留下的武学记录,这些武学也无法让你的实力暴涨!” “更不可能像你说的一样,成为你杀出海嗣重围的利器。” 说着,这位自认为得出了结论的科学执政官,也是居高临下凝视着斯卡蒂,向所有人所说了他的推测。 “各位,我觉得,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继续公审了。” “毫无疑问,斯卡蒂小姐在说谎。” “而她说谎的理由,就是为了掩饰她被深海教会蛊惑,作为间谍渗透入我们内部的事实!” “——卢切拉执政官,你的话语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意愿。” 然而,名为卢切拉的执政官话音刚落,他便受到了来自歌蕾蒂娅一击极具鄙夷和蔑视的冷眼回应。 对于这种深陷个人意愿内,连事实摆在面前都置之不理的蠢货,歌蕾蒂娅本不屑于回答。 但在听到他对斯卡蒂的污蔑,甚至可能直接影响斯卡蒂的审判结果的话语,歌蕾蒂娅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但这一次,还没等歌蕾蒂娅开口,来自斯卡蒂伸出的手掌,却是拦下了她。 而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斯卡蒂淡漠的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卢切拉,平静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可以理解。” “因为你们这些高高在上,坐在冥思间内审判一切的执政官,永远也理解不了,超越自己认知的存在。” “哗啦!” 然而,斯卡蒂此言一出,再次掀起万层浪。 而就连负责主持这次审判的女执政官,都不禁提醒了斯卡蒂一句。 “斯卡蒂小姐,我理解您对这种揣测的愤怒,但请你对执政官保持应有的尊重。” “现在,你才是被审判的人,你应该竭尽全力的为自己辩护。” “——我无需为自己辩护,执政官。” 然而,本来就不擅长言语的斯卡蒂,也早就厌恶了这种辩护场所。 她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向在场的所有阿戈尔,淡淡的说道: “言语终究是苍白的,只有事实最为有力。” “既然你们质疑我的经历,那么,我就用行动证明我没有说谎。” “现在开始,我就站在这里,接受阿戈尔上下所有人的武力挑战。” “无论是谁,只要是对我的实力抱有质疑的人,都可以来感受一下,我从那前文明的遗址中学到的武艺,究竟对我的实力有多大的提升。” 说罢,不等执政官和其他人反应,斯卡蒂原本静如止水的面容终于微微严肃。 很快,一股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肃然的澎湃气势,从斯卡蒂的体内缓缓涌出…… “这是?!” 而感受到斯卡蒂体内澎湃如潮水的磁场力量,乌尔比安终于脸色大变。 斯卡蒂……何时变得这般强了?! “轰隆!” 终于,在恐怖的威压之下,整个斗智场的地基都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下,为之下沉了一尺! 而斯卡蒂本人,却依然若无其事的傲立在斗智场的中心。 如同一位,真正的武神! “那么,你们谁想来感受一下,我从海嗣中杀出的力量了?” 斯卡蒂平静而傲然的道: “质疑者们,尽情的站出来吧。” “我就在这里,一个人,挑战所有阿戈尔的强者!” (本章完) 第170章 乌尔比安VS斯卡蒂,乌尔比安的领悟 第170章 乌尔比安vs斯卡蒂,乌尔比安的领悟! 在斯卡蒂强大实力的震慑下,斗智场陷入了一阵鸦雀无声。 而之前诽谤斯卡蒂的卢切拉执政官,更是在整个斗智场下陷的那一刻,就已经吓得满脸煞白,抱头蹲防。 战战兢兢的在座椅下颤抖的他,连尿液都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让周围的一片充满了腥臊的气息。 但此时,在场的人已经没有闲工夫鄙夷这位执政官的丑态了。 面对一个一年前,就有十八万匹力量的深海猎人,在场的又有几人敢答应斯卡蒂的挑战? 更何况,傻子也看得出来,如今的斯卡蒂更是今非昔比。 至于斯卡蒂所说的,前文明的遗址,武神留下的武技,谁在乎呢? 从斯卡蒂展露实力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已然相信,她或许真的可以凭借一己之力,从海嗣巢穴中杀出重围了。 ——但,正因如此,反而才有部分天之骄子,想要和斯卡蒂一决高下。 “嗯?西昆妲?” 凝视着短短一年时间,实力突飞猛进的斯卡蒂,乌尔比安的心头久违的产生了战意。 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学生西昆妲居然先自己一步,向着斗智场中心的斯卡蒂走去。 “老师,还请你不要拦着我。” 而注意到了乌尔比安的诧异,西昆妲一边靠近斯卡蒂,一边平静的回应道: “更何况,老师不是也很想知道,如今的斯卡蒂到底有多强,不是吗?” “那么,就让我抛砖引玉吧,看看斯卡蒂,有没有资格和老师交手。” 乌尔比安闻言,也是尊重了西昆妲的意愿,低声提醒道: “……小心点,西昆妲,斯卡蒂强了很多。” “嗯,我会注意的。” 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西昆妲便无视了其他人或震撼,或惊悚的目光注视下,施展着自己的磁场力量飞跃而来! “轰!” 令斗智场再次颤抖的落地下,西昆妲已然站在了斯卡蒂的面前了,成为了她第一个挑战者。 “你是……” 一边保持着强者的气场,一边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的斯卡蒂,才是认出了这个见过几面的人来。 “我记得你,你是乌尔比安的学生?” “多谢你还记得我,斯卡蒂。” 西昆妲保持着阿戈尔人的礼仪,平静而简短的回应了斯卡蒂后,就第一时间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然而,与如临大敌的西昆妲不同。 斯卡蒂只在想起她是乌尔比安的学生后,稍稍表达了一点重视,随后就很快恢复了平静。 而面对赫然有着十八万匹力量的西昆妲,斯卡蒂只是平静无比的说道: “那对付你,我只用八万匹力量。” “毕竟,伤害了你的话,乌尔比安会怪我的。” “嘶——” 斯卡蒂此言一出,斗智场上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身为蓝国海巡队的第一指挥官,西昆妲在蓝国也算是颇有声望。 而且,不是深海猎人,却掌握了比绝大部分深海猎人都强的十八万匹力量,西昆妲也绝对是阿戈尔屈指可数的强者了。 但如今,他们听到了什么? 斯卡蒂,竟然完全没把西昆妲放在眼里! 号称,只用八万匹力量,就可以将西昆妲制服。 如果这不是疯子的胡言乱语,那就只能是至强者绝对的从容了! 但其实众人是想太多了。 熟悉斯卡蒂性格的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都很清楚,斯卡蒂只是快人快语,她并没有任何挑衅西昆妲的意思。 但西昆妲可就不这么想了。 “……斯卡蒂,我一直很嫉妒你。” 被斯卡蒂一番言语挑衅了的西昆妲,表面虽然依然保持着冷静,但她那捏起的拳头,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不爽。 而直视着斯卡蒂那不明所以的目光,内心气笑了的西昆妲,依然冷静的说道: “我明明才是老师的弟子,而且从天赋、努力上,我都不逊色你。” “但为什么,老师会选择你成为他队伍中的一员,却偏偏将我排除在外?” “虽然你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我一直都想证明,我比你更强。” “而现在……我的机会来了!” 凝聚着自己可以掌控的最强的磁场力量,西昆妲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视着那丝毫没有将她视为对手,浑身都还是破绽的斯卡蒂。 “既然你说,你得到了前文明武神的真传。” “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究竟变得有多强了吧!” “磁场转动!十八万匹力量!” 仅一瞬间,西昆妲的身躯宛若化为了海洋中的一根箭矢,向着斯卡蒂的方向极速而去! “天武杀道!断头道!” 而当大部分阿戈尔人才反应过来时,西昆妲已然高举手掌,向着那还在发愣的斯卡蒂的咽喉杀去! 快、准、狠! 西昆妲起手,赫然是教科书级别的天武杀道! 虽然少了几分乌尔比安的霸气,但却多了几分精密计算后的刁钻和难缠。 如果是在一年前,那么西昆妲与斯卡蒂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势均力敌,龙争虎斗般的决战,最后一人以极其微小的优势,才能取得胜利。 但如今,短短一年后,西昆妲引以为傲的全力一击,在斯卡蒂的眼中却已经浑然不够看。 在斯卡蒂眼里,西昆妲的这一击,比起自己的义父,简直慢的如同海蟹爬行一般缓慢。 而威力,更是大相径庭。 “西昆妲,你太在意磁场力量,忽略了对‘完全境界’的磨炼。” 斯卡蒂甚至还有闲心余力,点评一下西昆妲的全力一击。 “十八万匹的力量,却只能让你发挥出八成左右的威力……” “就算是一年前的我,也一定可以赢你。” “而现在……你就给我倒下吧。” “磁场转动,八万匹力量!” 就在斯卡蒂反击的那一刻,她的气场变了! 一时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止一般,原本还冷酷无情的西昆妲,却被斯卡蒂八万力量的一击给震慑住了! 这一刻,在西昆妲的眼中,原本憨厚的斯卡蒂,赫然化身为了一头嗜血的虎鲸! 而她那发出的冲拳,更如同排山倒海般汹涌澎湃! 与她相比,自己所谓的十八万匹力量,却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十八万匹的力量,反而会败给斯卡蒂区区八万匹力量?!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杀鲸霸拳!” “轰——!” 当双拳对上的一刹那,整个斗智场只感觉到一阵极强的震动感,将不少原本端坐在位置上的阿戈尔都给震到了地上。 甚至有不少坐在前排,比较倒霉的执政官,更是被二女对轰的这一击的余波给震晕了过去。 而直到斗智场的烟雾渐渐散去,人们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不知何时,和斯卡蒂决斗的西昆妲,早已不在原地。 歌蕾蒂娅第一时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可能会因为这一击而受到重创的西昆妲带到了安全区域。 而真正接下斯卡蒂这一拳的不是别人。 正是以相同的八万匹力量,和斯卡蒂战了个平手的三队长,乌尔比安! “……队长?” “斯卡蒂,一年不见,你变得强了。” 而依然保持着和斯卡蒂对拳的姿态的乌尔比安,面对着这位自己引以为傲的队员,平静的语气中都多出了一抹涟漪。 那是兴奋的涟漪。 为终于找到了一位,可以和自己硬碰硬,强对强,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的对手的出现而兴奋。 而斯卡蒂,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队长身上传递来的浓浓战意。 但好在,斯卡蒂此时也有着与自己队长完全相同的心境。 “……从前,我一直都不明白,队长你究竟有多强。” “而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我直到现在,才只是追上队长你的背影而已。” 仅仅一拳对轰,斯卡蒂就已然明白。 乌尔比安的完全境界的完美程度,比起自己也完全不落下风。 而她是因为有义父这样的强者的指导,才完成了这一蜕变。 乌尔比安完全凭借自我的领悟。 天赋的差距,高下立判。 “不用谦虚,斯卡蒂,你已然站在了比我更高的山峦之上。” “我想,那个前几日突破至破星境界的人,是你没错吧?” 面对乌尔比安的询问,斯卡蒂只是沉默且坦率的点了点头。 “——真让人艳羡。” 乌尔比安同样坦率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而且你还修行了新的武技,这一套武技……似乎要比天武杀道,更加适合你。” “斯卡蒂,你真是个幸运儿。” 然而,乌尔比安越是这样说,斯卡蒂越是可以感觉到,乌尔比安那拳上凝聚的力量! 两人抵着的双拳,渐渐从八万匹,涨到十万匹,十五万匹。 最终,当斯卡蒂和乌尔比安都拿出二十四万匹的力量之时,二人脚下的地面都已经为之下陷! 座头鲸与虎鲸,海洋中最危险的两种生物的强队强,即将一触即发!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全力吧!斯卡蒂!” 乌尔比安再也无法遏制自己胸口那汹涌澎湃的战意,嘶吼的喊道: “让我见识见识,得到旧文明武神亲传的,拥有二十五万匹的力量的你,究竟比我强出多少?!” “斯卡蒂,不要顾虑,出招吧!” “二十四万匹力量!断海道!”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全力! 仅仅只是出手的前摇,乌尔比安赫然已将半个斗智场中心彻底撕碎! 而面对气势汹汹的队长,斯卡蒂再也不敢大意轻敌,而是同样给出了自己对等的回应! “二十四万匹力量!杀鲸霸拳!” 拳对拳!二十四万对二十四万!几近相同完美的完全境界的碰撞! 然而,这猛烈的一拳却远远不是二人的极限! “来得好!” 在斗智场化为几乎一团废墟之后,已然被战意覆盖的二人竟一跃而起,在半空之中尽情的继续这场厮杀! “断头道!断生道!断海道!” 乌尔比安施展着自己掌握的天武杀道的所有招式,毫不留情的向面前的斯卡蒂进攻而去! 然而,面对乌尔比安如海水般用来的招式,斯卡蒂亦是不甘示弱! “杀鲸霸拳!鲸霸天下!真空剑刃!” “吔——!” 一拳又一拳! 每一碰都能产生让二人身体发颤的疼痛感! 每一次对拳都能让蓝国的上空爆发一阵堪比导弹爆炸的动荡! 但无论二人怎么对轰,如何不留手。 乌尔比安渐渐的发现,自己的每一拳都似乎要比斯卡蒂弱上一点…… 这一点,或许在单次对拳中,并不足以让他落于下风。 但乌尔比安知道,只是这一点的差距,就足以让自己在这场对决最关键的时刻中落败。 而斯卡蒂动用的,却是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力量。 乌尔比安越战越勇,愈战愈狂! 但那一抹微小的差距,无论他怎么弥补,怎么竭尽全力,却都依然存在。 “——队长,在那前文明的遗址之中,我不止学会了真正适合我的武艺。” “我也见证了,真正的天武杀道。” 然而,在一波对轰告一段落,乌尔比安和斯卡蒂几乎同时完成回气的一刹那。 斯卡蒂却是向自己那急切的想要突破极限的队长,道出了这一切的真相。 “天武杀道,只有心存霸念,绝情绝义之人,才能施展出这套武学真正的威力。” 回忆着一年前,义父对自己诉说的,天武杀道的致命缺陷后,斯卡蒂将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如今,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向自己的队长诉说这一切了。 “队长,你无疑极强,也领悟到了天武杀道真正的精髓。” “但你做不到无情无义。” 斯卡蒂凝视着虽然表面冰冷,实则内心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义的队长,淡淡的诉说道: “因此,无论是和我,还是和其他深海猎人,乃至阿戈尔人对决,你都做不到真正痛下杀手。” “也因此,你永远也发挥不出,天武杀道的真正威力。” “但,真正的绝情之人,却永远也登不上真正的最终境界。” “没有‘爱’的人,永远也推动不了,一百万匹的巅峰之力!” 斯卡蒂的一句话,让乌尔比安的身躯猛然一颤。 “绝情绝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直到如今,才是彻底知晓了,自己为何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天武杀道修炼到极致的原因。 乌尔比安原本万千的困扰只仿佛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然而,就在斯卡蒂认为,自己的这番从义父那里得知的话语,可以让自己的队长放弃注定封死了迈向巅峰之路的“天武杀道”时。 乌尔比安那被面巾遮掩了的嘴角,却流露出了一抹她意想不到的,微微的幅度。 “做不到绝情绝义,就打不出真正的天武杀道。” “而心中无爱,则永远也迈向不了真正的巅峰。” “那么……” 刹那之间,领悟到了什么的乌尔比安猛然的睁开了双眸,重新瞪向了眼前的斯卡蒂。 那一刻,感知到自己队长完全冰冷的目光的斯卡蒂,只感觉心脏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寒冷。 因为自己队长那投向自己的,充斥着极强杀意、冰冷的目光! 这样的眼神,斯卡蒂只在面对海嗣时,才能从自己的队长眼中捕捉到。 难道,自己的队长为了寻求突破,竟然在那一瞬间割舍了情感吗? ——不,当然不是! 那一刻,醒悟了的乌尔比安彻底认清了自己的星光大道! “那么——只要我将我的一切敌人,都视为‘海嗣’!” “我的每一招,都将施展出真正的绝情绝义的天武杀道!” “而只要我的天武杀道,是为了屠戮所有的海嗣而生!是为了守护我心中的每个人!” “我的天武杀道,既可绝情,亦可守爱!” “轰隆!” 一刹那,伴随着乌尔比安的话音落下,一阵极强的磁场力量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就如同前几日,斯卡蒂的意外突破一样! 从乌尔比安体内冲出的强悍光柱,突破了蓝国的“穹顶”,跃过海面,击穿隔离层,直至摧毁遥远的一颗行星,才正式宣告终结! 二十五万匹! 终于,在斯卡蒂之后,乌尔比安第二个突破了自己的界限! 他已突破了自己的命运,未来,他将与斯卡蒂一样,走向独属于自己的,截然不同的道路。 (本章完) 第171章 斯卡蒂升任,少将! 第171章 斯卡蒂升任,少将! “破星境界?!” 当乌尔比安在蓝国内突破了25万匹的瓶颈时,蓝国的所有感应器纷纷报警,让蓝国的所有民众都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个消息。 蓝国的中心议会处,众多位高权重的执政官在得知消息后纷纷起身。 他们不可置信的互相询问着,究竟是谁突破了这个阿戈尔数千年来,都没有人突破的屏障? “莫非是乌尔比安?” “肯定是他,除了他,阿戈尔也没有更接近突破的对象了。” “再加上之前在南海区域,我们感知到的第一个达到了破星境界的存在……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歌蕾蒂娅执政官了。” 然而,明明是自己国家的强者,达成了数千年来都未曾有人达成的壮举。 毕竟,突破了25万匹,下一个大境界就是50w匹了。 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和寿命足够,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两位强者,至少也可以达到49万匹的实力。 两个49万力量的磁场强者,那可是来多少24万匹的小喽啰,都无法围剿的存在了。 除了前文明的海虎武神外,从未有人达成过这般高度的成就! 但,阿戈尔的执政层内的气氛,竟然没有丝毫欢欣鼓舞的氛围。 他们不喜悦于自己的国家多出了两位突破界限的强者,这让他们在未来对抗海嗣的战斗中,带来巨大的优势和助力。 相反,所有人都是眉头紧皱,在一番面面相觑后,道出了彼此内心的担忧。 “歌蕾蒂娅执政官倒还好说……但乌尔比安可是个纯粹的深海猎人啊。” “我们倒是不怀疑乌尔比安对阿戈尔的忠诚,但他的地位过低,对执政层也并非言听计从。” “这样的人掌握超群的力量,对阿戈尔的统治可能会带来动荡。” “那怎么办?难不成将乌尔比安边缘化吗?” “那不是太浪费了?起码也得安排在对抗海嗣的第一线,物尽其用吧。” 然而,就在议会内的执政官们争执不下的时候。 那高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拥有着一头靓丽的金色长发,闭目养神的赫拉提娅执政官,却是在此时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沉思。 “在议会中等待汇报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罢,这位地位最高的执政官缓缓起身,在所有同僚的注视下,竟主动向着危险的外界缓缓走去。 “赫拉提娅执政官,外面很危险!” 一位执政官见状连忙劝阻道: “两个磁场力量在25万匹以上的强者在切磋,任何人接近都可能受到生命威胁!” “——各位,我们何必害怕自己培养出的猎人?” 然而,面对同僚的阻拦,赫拉提娅却依然云淡风轻,平静至极的答复道: “如果我们创造的猎人,会因为掌握了超群的力量,就反过来会伤害我们。” “那么,我们就有着正当的理由,将深海猎人项目彻底废除。” “如果我们的牺牲,可以换来更正确的抉择,我们就需要这么去做。” “这是我们,执政官的义务。” 果不其然,赫拉提娅此言一出,一众执政官再也没有了反驳的声音。 所有人都是以钦佩、愧疚而骄傲的目光,投向前方的执政官的代表,赫拉提娅优雅端庄的背影。 但,赫拉提娅真的有她所说的那么勇敢吗? 或许有,但赫拉提娅胆敢前往现场一探究竟,根本原因在于,她对自己的女儿歌蕾蒂娅,有着绝对的自信。 她相信,乌尔比安就算成为了第二个突破到破星境界的存在,自己先一步突破的女儿,一定可以压制住乌尔比安。 最起码,也会保证自己这个执政官,不被乌尔比安伤害。 毕竟,自己的女儿歌蕾蒂娅,是最不希望深海猎人就此解散的人。 只可惜,赫拉提娅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 要是她知道,如今和乌尔比安在蓝国厮杀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斯卡蒂的话。 赫拉提娅怎样都得先派遣舰队镇压住现场,才敢这样正大光明的走出议会。 …… 回看乌尔比安和斯卡蒂的这场白热化的搏杀。 “吔!” “杀!” 短短十几分钟,两位破星境界的强者的这场势均力敌的厮杀,就已经横跨了小半个蓝国。 而斯卡蒂也发现,原本占据优势的自己,如今竟然隐隐的被自己的队长压制了! 而这一切,都不仅仅是因为,乌尔比安领悟到了,完全适合自己的“天武杀道”的原因。 斯卡蒂虽然接受了陈祈的教导,实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但她毕竟是速成。 而乌尔比安已经卡在瓶颈数年之久,这段时间,一直坚持修行,从未松懈一刻的他,看似实力没有增长,实则积累下了极深的底蕴。 而这一切,都在乌尔比安突破瓶颈后终于展露了出来! “27万匹力量!” “断海道!” “吼!” 经过斯卡蒂的点拨,已经完全掌握了天武杀道的秘诀的乌尔比安,出手再无一丝怜悯和留手! 因为此时此刻,在乌尔比安的脑海中,他已将面前的斯卡蒂想象成了自己痛恨的海嗣。 而且,还是占据了斯卡蒂的身躯,将其同化了的海嗣。 只要他可以保持这种状态,他的天武杀道就做得到真正的绝情绝义! 而只要保持这种状态,他就可以保证自己的每一击,都是自己的极限! “呼!” 深吸了一口气的斯卡蒂,凝视着那以杀仇敌般逼近的乌尔比安,也是不敢再大意。 这一次,她也不得不迫出自己的最强一击了! “26万匹力量!” “杀鲸霸拳!” “轰隆!” 再一次的对拳,座头鲸与虎鲨的全力碰撞,令蓝国的穹顶再次发生了一阵极强的抖动,报警器疯狂作响。 甚至于,如果不是二人的完全境界足够,光是这一拳的余威,就足以让穹顶再开一个大洞。 “砰!” 被乌尔比安以27万匹的力量镇压的斯卡蒂,不得不从半空之中落了下来。 虽然有着一万匹的差距,但好在,学习了鲸系武学的斯卡蒂拥有的最大优势,就是血条厚的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而且配合着斯卡蒂天生强大的心脏,短短几次呼吸,她就可以恢复伤势,重新应对杀来的乌尔比安! 但这一次,明白光凭借鲸系武学,没有办法战胜乌尔比安的斯卡蒂,决定更换战术! “杀鲸霸拳虽然适合我,但现在,没有办法完全靠力量压制队长吗?” “那么……就用义父的招数试试看吧!” 如此想着,斯卡蒂那虎鲸头骨的雪白战纹缓缓消散。 下一秒,只见到三条与陈祈同出一辙的血红战纹,在斯卡蒂的额头上赫然浮现! “斯卡蒂,该解脱了!” “27万匹力量!断虎道!” 断虎道! 乌尔比安赫然从刚刚的厮杀之中,自创了一招用于终结他眼中,被海嗣同化的斯卡蒂生命的新招式! 而这一击,配合上乌尔比安的完全境界—— 斯卡蒂毫不怀疑,自己的队长可以爆发出,匹敌35万匹的一击! 而直面着迎面杀来,将自己真的当成海嗣来杀的队长。 斯卡蒂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冷眼蓄力。 “义父,给予我力量吧!” “磁场转动!” 26万匹?还不够! 我要更强!更霸!更无敌的力量! “吼啊啊啊啊啊!!” 在斯卡蒂的战吼之下,强大的心脏疯狂压迫着每一颗细胞中的力量,鲜红的战纹愈发狂野,蓄力的右拳频繁颤抖! 终于,斯卡蒂动了! “30万匹力量!” “海虎——爆破拳!” 在斯卡蒂即将轰出三十万匹的一拳的那一刹那,乌尔比安那原本无情的眼眸之中,似乎恢复了一抹清明。 而那一瞬,乌尔比安,仿佛从斯卡蒂的身影上,看见了自己只在前文明的影视资料中目睹的,一道一万年前的身影。 海虎武神的身影! 乌尔比安幡然醒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卡蒂短短一年内,就产生了这般剧烈的蜕变! 她所说的,记录着上古武神的武学的前文明遗址,不仅真实存在。 不出意外的话,那遗址中所记录的,就是海虎武神的真传! 这下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砰!” “嗯?” 然而,没等斯卡蒂轰出自己这三十万匹的一拳,她眼前的乌尔比安竟然突然放弃了战斗,回到了地面之上。 而刚刚落地,乌尔比安便是问出了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斯卡蒂。” “你找到的那个遗址,是不是海虎武神曾停留过的地方?” “……海虎武神?” 缓缓将磁场力量收回的斯卡蒂,听着乌尔比安那带着点点激动的声线,却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说起来,自己似乎直到离开前,都一直没有向义父询问,他曾经的武神名号是什么。 但为什么队长会突然说,义父他是海虎武神呢? “……看起来,你虽然得到了海虎武神的真传,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望着目光呆滞的斯卡蒂,乌尔比安苦笑的摇了摇头,难掩自己艳羡的神情。 “斯卡蒂,你真是幸运……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伊莎玛拉企图将你同化,你却能因祸得福,找到了海虎武神曾待过的实验室。” “而海虎武神,竟然能在那里留下自己的真传,被你一人独享。” “而你更能凭借海虎武神留下的真传,从海嗣中杀出一条血路,完好无损的回到阿戈尔。” “斯卡蒂……你真让人羡慕。” 乌尔比安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概括,自己这位队员的运气了。 而此时此刻,接受了乌尔比安的一系列分析后,斯卡蒂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自己的义父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他是海虎啊…… 海虎武神,是自己的义父? 一想到这里,斯卡蒂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不经意的便是昂首挺胸,一副颇为骄傲的模样。 显然,在得知自己的义父,是前文明最强的武神后,斯卡蒂的内心更多了几分放纵的底气。 她现在愿意相信,无论自己未来闯下多大的祸,义父一定都可以帮她摆平的。 “——看起来,你还真是经历了一段奇遇呢,斯卡蒂小姐。” 然而,就在斯卡蒂洋洋自得的时候,一道端庄优雅的声线,却闯入了二人的对话之中。 而在斯卡蒂和乌尔比安转身时,才注意到那在一众执政官,以及海巡队的簇拥下,来到他们面前的赫拉提娅。 “赫拉提娅执政官?” “啊,乌尔比安先生,还请你归队吧。” 赫拉提娅没有多余的闲心放在乌尔比安身上,而是在歌蕾蒂娅的陪同下,径直走到了神情淡漠的斯卡蒂面前。 望着这位自己从未过度关注过,如今却给她和阿戈尔带来了巨大惊喜的少女,赫拉提娅罕见的拿出了自己亲和的一面。 “斯卡蒂小姐,显然,你已经用事实,完成了你的辩护。”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知我们,关于海虎武神的遗址的具体位置?” “海虎武神遗留的武学功法,对我们的深海猎人将有巨大的提升,更能增强我们阿戈尔对抗海嗣的力量。” 赫拉提娅的要求完全合理。 然而,望着这位第一次和自己见面,就向自己讨要有关义父的情报,心中想要推翻阿戈尔高层的斯卡蒂,在短暂的思考后,选择了回绝。 而见到斯卡蒂摇头,赫拉提娅也不气恼,反而平静的反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斯卡蒂小姐?难道你想要将这一切的成果都占为己有吗?” “并不是。”斯卡蒂回答道: “我说了,那里深入海嗣巢穴,哪怕是深海猎人,也极难抵达那块领域。” “……不过,如果你们需要那里的知识,我倒是可以帮忙。” 下一秒,只听见斯卡蒂话锋一转,平静的向赫拉提娅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已经把关于海虎武神的所有武技和功法都学会了,而且掌握了所有正确的修炼方法。” “我想凭借这些知识,扩大深海猎人的规模,组建一支和海嗣对抗的特种部队。” “而我,想成为这支队伍的教官,兼第一指挥官。” “斯卡蒂?” 然而,斯卡蒂此言一出,顿时掀起千层浪。 哪怕是对她的脾气非常了解的乌尔比安都很诧异。这居然会是斯卡蒂提出的要求? 以斯卡蒂的脾气,向赫拉提娅执政官索要什么阿戈尔高级餐厅免费券,或许都更是她会提的需求。 但现在,斯卡蒂居然想要权力? 用自己的价值来换权力? 这一招是谁教她的? 然而,和乌尔比安不同的是,已经对斯卡蒂的夺权计划有了一个初步了解的歌蕾蒂娅,却是惊讶于斯卡蒂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迈出她迈入军界和执政层的第一步。 这完全超乎了歌蕾蒂娅的预料。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斯卡蒂的这一招,成功率大的可怕! 毕竟,如今得到海虎武神真传的人,只有她一个。 再加上斯卡蒂的强悍实力,让阿戈尔不可能对她,向对待一些海嗣一样的,强行从她的大脑中提取出知识。 这样的独特性与不可替代性,让斯卡蒂的要求有极大的可能被满足。 果不其然,身为最高执政官,赫拉提娅在心中短暂的惊讶后,也是重新审视了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呆萌少女。 最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平静的回应道: “我准许了。” “赫拉提娅执政官?” 然而,还不等其他执政官反对,赫拉提娅便是抬起手掌制止了所有人的劝告。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赫拉提娅宣布了自己的新政令。 “从今日开始,深海猎人编制取消,扩编为‘第一深海军团’。” “由斯卡蒂,担任第一深海军团的总指挥官与总教职位。” 说着,赫拉提娅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乌尔比安,与自己的女儿歌蕾蒂娅,再次道: “由乌尔比安担任副总指挥官,歌蕾蒂娅为参谋长。” “同时,升任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上校军衔。” “升任斯卡蒂,少将军衔!” 少将! 当赫拉提娅亲口说出斯卡蒂飞升的职务和军衔后,所有人在片刻的震撼后,都向斯卡蒂投去了艳羡嫉妒的目光。 而赫拉提娅更是微笑着来到了那依然一脸呆滞,好像被震撼到的斯卡蒂的面前,主动伸出手掌。 “那么,斯卡蒂少将。”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阿戈尔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了。” “请你以保卫阿戈尔为己任,为阿戈尔的文明奉献一生。” 凝视着赫拉提娅伸出的手掌,斯卡蒂在短暂的沉思后,也是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终于,二人的手掌相握在了一起。 “这是我的荣幸……赫拉提娅执政官。” (本章完) 第172章 少将?小将?处处碰壁的斯卡蒂 第172章 少将?小将?处处碰壁的斯卡蒂 【斯卡蒂成为了少将,担任了军团总指挥。】 【当你从以执行任务为名,专门向你来传递消息的歌蕾蒂娅那里,得知了这一事情后,你的心情自然是无比的欣慰。】 【这证明了你给她讲的那些过去的故事,斯卡蒂总算是学以致用了。】 【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斯卡蒂,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歌蕾蒂娅取出一串手工制作的项链,递到了你的面前。】 【这串项链制作的颇为粗糙,制作者显然不擅长手工,就连绳子都选的是最结实耐用,毫无美感的一类。】 【而这条项链唯一的装饰品,就是五颗钻了孔的大鱼牙齿。】 “这是斯卡蒂亲手做的,说是她举办‘一心会’的成员证明。” 歌蕾蒂娅解释道: “上面的大鱼牙齿,都是斯卡蒂亲手狩猎并且取下的,牙齿越多,在‘一心会’内的地位就越高。” “目前,除了斯卡蒂外,只有你有五颗牙。” “……多谢了。” 【你望着这条做工粗糙的项链,浅笑的收下了。】 【然而,在你的关注下,你并没有在歌蕾蒂娅的脖子上发现类似的项链。】 【而还停留在原地的歌蕾蒂娅,似乎也并不打算送完货就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歌蕾蒂娅女士?” 【在你的轻声提醒下,你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歌蕾蒂娅的动摇。】 【但,只见歌蕾蒂娅在微微的咬牙之后,便是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冷静的说出了她的诉求。】 “海虎武神。” “我希望你可以传授我,成为强者的秘诀。” “……海虎。” “没想到,居然还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时隔一万多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的你,却并没有什么意外,更多的是对时过境迁的感慨。】 【你沉默了片刻,以最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当初,我收小虎鲸为义女的时候,曾经问过她,我传授她本事后,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么现在,剑鱼小姐,我也问你这个相同的问题。” “回答我,我为什么要传授你武艺?” “——因为我变强之后,可以帮上斯卡蒂的忙。” 【歌蕾蒂娅显然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攻克。】 “斯卡蒂刚刚成为少将,根基不稳,阿戈尔中对她的非议也极多。” “乌尔比安在权力方面也是个新手,没有经验传授给斯卡蒂。” “而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为他们牵线,在执政圈搭建人脉的存在。” 【提起自己的这两位成功突破了瓶颈的队友,如今,唯一还卡在24万匹的歌蕾蒂娅,语气中多了一抹不甘。】 【显然,骄傲如歌蕾蒂娅,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实力,竟然被竞争对手,甚至后辈给超越了。】 【而她很清楚,斯卡蒂和乌尔比安的突变,都是因为得到了你的指点。】 【因此,她找上了你。】 “你指导我变强。” “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的义女斯卡蒂,在阿戈尔的执政圈彻底站稳脚跟。” “况且……” 【歌蕾蒂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阿戈尔的执政官,和你的义女师出同门,你对斯卡蒂的未来也可以放心许多,不是吗?” 【听了歌蕾蒂娅这般强势的拜师要求,你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不会告诉歌蕾蒂娅,师出同门却自相残杀,在磁场强者的世界中屡见不鲜。】 【别说同一个师父教的了,就算是同一个爹生的兄弟,都有可能手足相残。】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歌蕾蒂娅的话语戳中了你为数不多的软肋。】 【你确实很希望,远在阿戈尔的斯卡蒂可以一切顺利。】 【虽然斯卡蒂就算惹出了天大的祸,你也可以帮她扛住,以你的实力,就算把阿戈尔一族通通毁灭了也无所谓。】 【但那都并非你和斯卡蒂想要的结局。】 【斯卡蒂既然已经规划好了自己想走的路,想要将阿戈尔,乃至于整个泰拉都引导向更好的方向。】 【作为义父,你能做的就是给斯卡蒂提供一些小小的支持,直到斯卡蒂等来她的结局为止。】 【最起码,对歌蕾蒂娅,你还是非常相信,她绝不是那种会干同门相杀的事情的人。】 【这位在原著中尽职尽责,对斯卡蒂和幽灵鲨可以说是保护伞一般的二队长,总不可能对斯卡蒂不利。】 “——好吧,剑鱼小姐,你说服我了。” 【望着一脸执着的歌蕾蒂娅,你轻笑着的缓缓起身,答应了她的请求。】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海虎的第二个亲传弟子了。” 歌蕾蒂娅漠然点头答应。 弟子……不是义女啊。 不知为何,听到陈祈的话语后,歌蕾蒂娅的内心产生了一抹异样的落寞。 或许是目睹了斯卡蒂和这位武神,跨越种族和时间的父女情深,这让从未体验过父爱的歌蕾蒂娅打心底的感到艳羡……还有嫉妒。 歌蕾蒂娅前来找陈祈拜师,除了陈祈是海虎武神外,或多或少的还有一些,想要和斯卡蒂体验相同的生活的愿望。 只可惜,陈祈并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算了,成为弟子,变得更强,才是自己需要的结果。 那种虚无缥缈的感情,自己可以无所谓。 歌蕾蒂娅的眼眸仅仅闪过一丝落寞后,就再一次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所覆盖。 “那么,老师,你觉得什么招式和功法会比较适合我?” 【在成功拜师后,歌蕾蒂娅第一时间就想要迈出自己变强的第一步。】 【然而对于歌蕾蒂娅的这个问题,你却也没有办法给予她合适的回答。】 【毕竟,你也不太清楚,究竟怎样的武学更适合歌蕾蒂娅的心境。】 【你知道歌蕾蒂娅心如止水,冷漠无情,她本该是修炼“天武杀道”的好苗子。】 【然而,你也从歌蕾蒂娅那里得知了乌尔比安甚至将“天武杀道”修炼到了更高的境界,歌蕾蒂娅自然是不希望在乌尔比安之下的。】 【最终,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你将歌蕾蒂娅带往了东南角的一面墙上。】 【这面墙壁上赫然刻着,“地狱道”的字样。】 “这就是你要学习的武学,剑鱼小姐。” 【歌蕾蒂娅静静的浏览着自己眼前,那刻写着前文明的古文字的墙壁,读到一处时,却稍稍的顿了一下。】 ……《达摩经》? 歌蕾蒂娅对于这本前文明的书籍并没有什么涉猎,但这个颇为熟悉的心法的名字,却让她将目光转移向了隔壁一面墙壁上。 那墙壁上,刻印的是名为“修罗道”的武学。 而凭借着自己扎实过硬的知识,果然,歌蕾蒂娅在“修罗道”武学上,也见到了相同的《达摩经》的字样。 地狱道和修罗道的武学,都需要学习《达摩经》? 那么也就是说,这两套武学是相互共通的吗? 歌蕾蒂娅如此想着,也是默默将此事记在了心中,并就此打算同时修炼这两套武学。 或许,自己的强者之路,就在其中。 …… 【时过境迁,一年的时间飞速的流逝而过。】 【而在这一年里,歌蕾蒂娅定期定时的会来到你的实验室,在你的传授下修炼“地狱武学”。】 【应该说,歌蕾蒂娅的天赋甚至要比斯卡蒂更强许多,精通前文明文字的她,第一天就可以将超级计算机内的《达摩经》背诵下来。】 【而配合着《达摩经》的心法,歌蕾蒂娅很快就掌握了地狱武学。】 【并且通过自己的领悟,歌蕾蒂娅更找到了正确的逆练《达摩经》的方法,连同“修罗决”也一并掌握。】 【但,意外的是,同时修炼了两大武学,歌蕾蒂娅的实力虽然在提升,但磁场力量依然未得到突破。】 【二十四万匹力量,仿佛成为了她的囚牢,让她无法前进寸步。】 【对此,歌蕾蒂娅也曾无数次的询问过你,而你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每一次磁场强者,都对自己的未来,自己要走的路充满了执念,从不回头。” “他们有人是为了守护,为了复仇,甚至有人单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 “但毫无疑问,他们都践行着自己认定的道路。” “你没能突破,也只能说明,你的决心还不足以支撑你成为强者。” “你的命格之中,依然有阻扰你的障碍。” “找到问题的源头,斩断它,或者与它和解,我相信你就可以得到突破的,歌蕾蒂娅。” 【然而,一年已过,歌蕾蒂娅似乎依然没有找到她问题的根源。】 【但毫无疑问的是,知晓着自己正在越来越强的歌蕾蒂娅,还是信守了自己的承诺。】 【这段时间,通过歌蕾蒂娅,你对斯卡蒂在阿戈尔的处境,也有了足够的了解。】 【确实如同歌蕾蒂娅所说的一样,斯卡蒂在阿戈尔高层中的处境,并不算好。】 【就在斯卡蒂成为少将,来到自己办公室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事件。】 【为了规划“第一深海军团”的相关事件,身为总指挥的斯卡蒂,不得不在办公室内处理着自己不擅长的文件工作。】 【而晕头转向的一整天的斯卡蒂,直到乌尔比安到来后才发现,自己办公桌上的身份立牌有点不对劲。】 【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 【斯卡蒂的“少将”军衔,在这身份立牌上被印写成了“小将”。】 【而为了表现阿戈尔高层的尊贵,这些立牌上都是用前文明的文字印写的,而在下方标注了阿戈尔文字。】 【因此,对前文明文字不熟悉的斯卡蒂,第一天就在自己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出了一天的洋相。】 【而之后的时间里,斯卡蒂更是处处碰壁。】 【斯卡蒂想要组建“一心会”,将阿戈尔各个阶级的人都拉拢到组织中去,对自己唯命是从。】 【但真正实施起来,斯卡蒂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乐观了。】 【首先,斯卡蒂并不是凭借技术当上的执政官,她除了超强的电工实操技术外,和其他技术执政官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再加上文人特有的清高。阿戈尔的科学家们,并不喜欢斯卡蒂这样,只懂得舞刀弄枪的深海猎人。】 【这让斯卡蒂完全没办法拉拢科学家和技术人员。】 【至于执政圈,斯卡蒂更是没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就算是文明高度发达的阿戈尔,也依然通用。】 【身为被赫拉提娅从深海猎人,直接提拔为少将的存在,斯卡蒂或许得到了赫拉提娅的青睐,但依然改变不了她的飞速提升,引来了诸多的敌视和嫉妒。】 【位高权重的执政官,对斯卡蒂这位从前毫无政绩,只是因为赫拉提娅看重就飞黄腾达的少将,充满了嫉妒与鄙夷。】 【几乎阿戈尔整个执政圈的执政官,都没有人愿意和斯卡蒂接触。】 【这让斯卡蒂不仅交不到朋友,更让“第一深海军团”的组建充满了困难。】 【斯卡蒂虽然憨了点,但她感觉得到,自己正在被“孤立”。】 “……看起来,我们被不少有心之人联合围剿了。” 斯卡蒂的办公室内,乌尔比安对着那沉默不语的斯卡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们虽刚刚起步,却已经得罪了太多人,阿戈尔高层几乎都视我们为眼中钉。” “深海猎人不仅得不到补充的兵源,就连我们递交的文件,都会被他们卡住。”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扩建军队,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乌尔比安的一番话,却依然没有得到斯卡蒂的回应。 望着这位根本就不适合当军官,呆头呆脑的少将小姐,心中焦急的乌尔比安也是提醒道: “斯卡蒂,我们该想个办法了。” “如果我们继续被这样挤压下去,你的这个少将军衔,也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 “……我知道。” 终于,斯卡蒂有了些许的反应,但对政治同样一知半解的她,同样想不出好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她之所以沉默,只是因为在自己零碎的记忆中反复搜索着陈祈给她讲述的案例,企图从中找到一个参考答案而已。 而斯卡蒂思考了一大圈,她找到答案了吗? 貌似没有。 “少将,少将……” “我记得,义父说的那个全小将,之所以可以脱颖而出,不仅仅是因为军衔和职务,还有其他的原因?” 斯卡蒂绞尽脑汁的思索着,随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不算关键的点。 “……和总统的关系不错?深受总统的信任?” “难道现在,我应该去直接见赫拉提娅执政官吗?” 想不太通这一点的斯卡蒂,却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站了起来。 “斯卡蒂?你要去哪儿?”乌尔比安不禁问道。 “——去买点礼物,见一面赫拉提娅执政官。” 斯卡蒂的回答不假思索,用最简单的道理向乌尔比安传达了自己的想法。 “赫拉提娅执政官是阿戈尔地位最高的人,没错吧?” “那如果,赫拉提娅执政官都愿意支持我们的话,那么,其他部门和执政官,就没有理由继续反对我们了吧?” 要是连打好关系都做不到,大不了自己被炒鱿鱼呗。 斯卡蒂的心中抱着这般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至于买礼物,并不是斯卡蒂想到了“贿赂”这种高级的方法。 她只是觉得,既然要拉近感情,必然需要一些点心,一边吃一边谈,才会更加有效。 然而,出门的斯卡蒂并不知道,自己一系列的无心之举,竟然意外猜中了正确的答案。 在议会内,等待了足足一年的赫拉提娅,终于等来了这位,自己一直想要拉拢的磁场强者。 (本章完) 第173章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心中只有赫 第173章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心中只有赫拉提娅一个太阳! “斯卡蒂少将?可真是稀客啊~” 【赫拉提娅的冥思间内,她单独的面见了前来拜访的斯卡蒂。】 【斯卡蒂并不知道,早在赫拉提娅提拔她为少将的那一天开始,赫拉提娅就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显然,对斯卡蒂前来拜访自己的原因,赫拉提娅了如指掌。】 【毕竟,这一切都在赫拉提娅的预料之中。】 【身为最高执政官,赫拉提娅会不知晓,像斯卡蒂这样毫无资历,毫无政绩的人,突兀的来到最高决策层后,会遭遇所有人的排挤和嫉妒吗?】 【当然不会。】 【而这就是赫拉提娅想要的效果。】 【在她知晓,突破24万匹力量的人并非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反而是斯卡蒂这位从前寂寂无名的深海猎人后,她心中的天秤就产生了偏移。】 【赫拉提娅无疑爱自己的女儿,也坚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也可以变得和斯卡蒂、乌尔比安一样强。】 【但对于这两位出身并不高,但却掌握着超越了阿戈尔认知的极强力量的人才,赫拉提娅不可能视而不见。】 【她必须将二人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因此,赫拉提娅破格提拔了斯卡蒂和乌尔比安,让他们完成了地位的飞跃。】 【但同时,她也任由二人遭遇执政层的冷漠和排挤。】 【为的,就是让他们在这种大环境下受尽冷眼,然后不得不来向自己这位最高执政官寻求庇护。】 【也因此,当赫拉提娅在得知斯卡蒂来时,她几乎立刻就迎接了斯卡蒂。】 【而在见到斯卡蒂拎着大包小包的甜点来找自己时,赫拉提娅端庄的微笑更扩大了一分。】 【斯卡蒂选的这些甜品,哪怕是以她少将的待遇,都绝不便宜。】 【赫拉提娅也并不是很喜欢吃零食的人。】 【但从斯卡蒂带来的礼品,赫拉提娅知晓了斯卡蒂对自己的重视和态度。】 【礼物可以不收,但不可以不送。】 【这条原则,哪怕是在阿戈尔的社会,依然通用。】 【这也让赫拉提娅对斯卡蒂的感官再次提升了许多。】 【但,话虽如此,赫拉提娅依然以最高执政官的姿态,向斯卡蒂提醒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斯卡蒂少将?” “难道你觉得,在阿戈尔社会,还需要贿赂这种低级的手段吗?” “……你误会了,赫拉提娅执政官。” 【对此,斯卡蒂的解释格外的从容。】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来向你提辞职而已。” “我怕辞职之后,自己的薪水就不够买这些高级食品了,所以打算趁着还吃得起之前先尝尝。” 【……这孩子,看起来呆呆的,实则为人处世还挺圆滑的。】 【赫拉提娅闻言,心中忍不住的点了点头,对斯卡蒂更多了一抹欣赏。】 【但赫拉提娅其实是想多了。】 【斯卡蒂所说的一切,完全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 【但斯卡蒂的话语,无意间蒙中了正确的密码——她要是真抱着贿赂的想法来的,她真的也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到那时候,赫拉提娅就算再看重斯卡蒂,也会让她连人带礼物的滚出冥思间。】 “辞职?” “斯卡蒂少将,你是在开玩笑吗?” 【虽然心中对斯卡蒂的话语早有预料,但赫拉提娅还是装作一副微微吃惊的模样。】 “你可是我一手提拔的,第一深海军团的总指挥官,你和你的军团,肩负着抗击海嗣的重任。” “现在,第一深海军团的扩建还在进行中,你为何要辞职呢?” 【果不其然,赫拉提娅此言一出,那正在将甜品一一装盘的斯卡蒂,也是大吐苦水了起来。】 【很快,赫拉提娅就从斯卡蒂嘴里听到了,自己早已知晓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该走的流程还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赫拉提娅,也开启了自己的身为最高执政官的表演了。】 “咣当。” “岂有此理。” 【赫拉提娅重重的放下自己指间的茶点,眉宇之间佯装出了一丝忿怒的神情。】 “阿戈尔的社会,之所以可以遥遥领先于陆地文明,就是因为我们对待文明的态度。” “我们绝不被什么繁琐的政务,权力的斗争而拖累文明的进步。” “没想到,如今阿戈尔文明处于危难之中时,我们之中竟然出现了蛀虫。” “真是无法原谅。” 在斯卡蒂的注视下,只见赫拉提娅在踱步了一圈后,便是做出了决策,向她承诺道: “请你放心,斯卡蒂少将,这件事情由我亲自出面,来帮你们处理。” “我亲自发号施令,让他们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如果他们还敢在军团的问题上,不配合你的话……” “那他们的执政官之位,也别想继续坐下去了。” 【斯卡蒂茫然的凝视着,那明明和自己才见了两次面,却一副大姐头的模样,愿意为她出气的赫拉提娅,心头浮现出了一抹古怪的感觉。】 【莫非……赫拉提娅执政官,还挺喜欢她的?】 【虽然斯卡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可以让赫拉提娅觉得一见如故。】 【但,既然自己本意就是来和赫拉提娅执政官搞好关系的……不妨试一试?】 【抱着这种想法,斯卡蒂在一番犹豫后,再次开口试探道:】 “……多谢赫拉提娅执政官的照顾了。” “但,就算执政官大人,您可以帮我们摆平这一次的事,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处境。” “在未来的扩编下,我们还有许多的事务,需要和其他部门沟通配合。” “我们不可能,一遇到麻烦,就让执政官大人帮忙。” “——为何不可?” 【然而,斯卡蒂此言一出,却得到了赫拉提娅完全出乎预料的回应。】 【只见这位最高执政官,微笑着的向着呆滞的斯卡蒂,一字一句的郑重道:】 “斯卡蒂少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戈尔文明的延续。” “第一深海军团项目,是阿戈尔如今最重要的军事项目,没有之一。” “你背负的,更是整个阿戈尔文明的未来,斯卡蒂少将。” “你,值得我给予你全力的支持。” “……但,斯卡蒂少将,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不能不在意呢。” 【赫拉提娅微笑的凝视着斯卡蒂,终于图穷匕见。】 【她来到斯卡蒂的身边,伸出手来轻抚着斯卡蒂的肩膀,淡淡说道:】 “不如这样吧,斯卡蒂少将。” “从今往后,第一深海军团,除了对抗海嗣之外,将增添一个新的职责。” “那就是,全权负责议会执政官的保卫工作。” “而你,也不再仅仅只是第一深海军团的总指挥了。” “你将兼任蓝国议会保安司令部的职责,直接听命于议会,如何?” “——赫拉提娅执政官?!” 【然而,赫拉提娅此言一出,哪怕迟钝如斯卡蒂,都意识到了这是一项多么重要的职责。】 【保卫议会所有执政官的人身安全——在阿戈尔,还能找到几个比这更加重大的事务?】 【而对想要推翻阿戈尔的高层的斯卡蒂来说,还能有比这个,更能接触到达官显贵的机会吗?】 【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然而,赫拉提娅自然注意到了斯卡蒂眼眸中的异彩连连,并不知晓斯卡蒂心中想法的她,只是微笑着的点点头。】 【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 【只有身为最高执政官的自己,成为了斯卡蒂的保护伞,将困扰她的一切窘境通通打破后,她才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锦上添,不能让人印象深刻。】 【雪中送炭,方才感人肺腑。】 【赫拉提娅用的不过是最基础的驭人之术而已。】 【而她做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赫拉提娅想要将斯卡蒂和乌尔比安,连同他们指挥下的第一深海军团,都培养成自己,以及议会控制下的嫡系。】 【在赫拉提娅得知,斯卡蒂和乌尔比安成为了阿戈尔唯二的至强者时,她仅用短暂的思考,就想到了将二人物尽其用,还不让他们反噬阿戈尔的方法。】 【那就是让他们与自己的强行绑定。】 【斯卡蒂和乌尔比安,都是出身平民,在高层中毫无根基的新人。】 【在高层,他们寸步难行。】 【但如果有赫拉提娅当他们的保护伞,他们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届时,他们就会明白,自己应该全力的拥护何人。】 【毕竟,没有了自己,他们也就会被抛弃。】 【而只要自己这个保护伞,可以随时调遣、命令他们。】 【那么阿戈尔议会,不仅不用担心这两个强者的反噬,还拥有了两个至强的保镖,来保卫他们的安全。】 【——甚至,连他们手下,全员拥有磁场力量的恐怖军团,也将完全归于议会调遣。】 【议会的地位,将在阿戈尔进一步的得到巩固,再也不受任何强者的动摇。】 【完美的计划!】 【赫拉提娅这般想着,望着眼前依然还因为过度惊讶,而有些呆滞的斯卡蒂,也是再次给自己上了一层保险。】 “斯卡蒂少将?” “啊,在!” 【斯卡蒂连忙起身。】 【而望着斯卡蒂诚惶诚恐的模样,赫拉提娅心中更是满意了许多,淡淡微笑道:】 “我非常的看好你,斯卡蒂少将,你的心灵无比的纯澈,仿佛未被污染的白纸一般。” “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我的女儿歌蕾蒂娅,我都更加信任你的能力,以及你的忠心。” “如果,你还觉得不放心的话……不妨这样吧。” 【赫拉提娅微微一笑,说出了让斯卡蒂觉得无比熟悉的话语。】 “斯卡蒂,你愿意当我的义女吗?” “……义女?” 【一个在阿戈尔显得颇为陌生,但在斯卡蒂心中,却格外敏感的词汇。】 【光是提起这个称呼,斯卡蒂都会想起,那道自己比对真正的父母都要尊敬的,魁梧的背影。】 【然而现在,望着眼前微笑的赫拉提娅,斯卡蒂却没由来的从心底产生了一股淡淡的厌恶。】 【斯卡蒂的直觉在告诉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会像自己的义父一样,无比的看重她。】 【她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 “在阿戈尔的社会,哪怕亲生母女之间的感情,都显得这般的单薄。” “然而,这倒是显得师生、义子、义女的关系,反而厚重了许多。” 【赫拉提娅微笑说道:】 “从今往后,你也可以像歌蕾蒂娅一样,管我叫母亲。” “我将你视为自己的学生一样对待,亲手传授你,如何在阿戈尔的执政圈中生存下去的方法。” “而作为回报,斯卡蒂少将,也请你像对真正的母亲一样,对我忠心耿耿,如何?” “……我明白了。” 【话已至此,哪怕迟钝如斯卡蒂,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漠的神情,直视着赫拉提娅的双眸,像是背台词一般的,将自己记忆中的那一番早就准备好的话语缓缓道出。】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我的心中,从今往后,只有赫拉提娅执政官——不,只有义母你一个太阳!” 【说着,斯卡蒂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只见她突然立正,挺胸抬头,朗声的向面前的赫拉提娅,以高呼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忠!诚!” “——好孩子。” 【得到了让自己无比满意的答案,赫拉提娅的微笑更甚了几分。】 【她轻拍着斯卡蒂的肩膀,注视着这位被自己驯服了的,阿戈尔第一强者,心中尽是满意与得意的情绪。】 【……或许,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并不完全是玩笑。】 【自己这个义女,未来,或许真的会比自己的亲女儿,更加可靠许多。】 【自己也得多多的提拔她啊,好给自己亲爱的女儿的未来铺路。】 “回去吧,我亲爱的义女,你的任命书今天下午前一定会到。” “届时,就不要有顾虑,大刀阔斧的去为阿戈尔的未来,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妈妈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是!” 【只见斯卡蒂以最正式的姿态,用军礼回应了赫拉提娅。】 【然而,直到斯卡蒂踏出了冥思间,她才是在一阵深呼吸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我已经和赫拉提娅执政官搞好了关系?” 【不聪明,反而成为了斯卡蒂此时的一大优势。】 【赫拉提娅,包括其他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表面憨态可掬的斯卡蒂,内心会有什么所谓的城府。】 【因为斯卡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就打出了好结局。】 【但无论如何,斯卡蒂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成为了赫拉提娅执政官的义女,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自己思索许久的行动,终于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 第174章 “一心会”的建立,蜕变为真正领袖 第174章 “一心会”的建立,蜕变为真正领袖的斯卡蒂 【第二天,阿戈尔议会的最高政令再次下达。】 【任命第一深海军团总指挥官,少将斯卡蒂,为蓝国议会警备部部长,全权负责议会执政官的保卫工作。】 【并且,赫拉提娅以最高执政官的身份,官宣,因欣赏斯卡蒂少将的忠心和能力,收斯卡蒂为自己的义女。】 【自己的所有人身安全,完全由义女斯卡蒂负责。】 【从今往后,斯卡蒂有越级上报,直接和赫拉提娅通话的权能。】 【同时,乌尔比安被任命为警备团长,作为保卫议会所有执政官的第一线指挥官。】 【而尚且还在以执行秘密任务的名义,还没有返回蓝国的歌蕾蒂娅,更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升任了警备部的参谋长。】 【至此,负责守卫阿戈尔最位高权重的执政官们安全的三把交椅,被赫拉提娅凭一己之力完全定下。】 【阿戈尔上下一片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才经过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以坐宇宙飞船都赶不上的速度成为少将的斯卡蒂,竟然又得到了晋升。】 【而且这次晋升的职务竟然如此关键,直接全权负责了议会执政官们的安全。】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阿戈尔的平民,以及各大科学家而言,已经不那么劲爆了。】 【毕竟,比起之前,从深海猎人直接升任少将,这一次,斯卡蒂的军衔并没有升迁,只是职务增加了。】 【在阿戈尔国内,大家还是更热衷于讨论,赫拉提娅收斯卡蒂为义女的消息。】 【正如之前所说的,阿戈尔社会里,连亲生父母和儿女的关系,都相当的淡薄。】 【因此,“义女”这个词,显得非常的稀有且珍贵。】 【身为最高执政官的赫拉提娅,能公开承认她和斯卡蒂的关系,约等于向全阿戈尔宣布了自己的态度——】 “这孩子,是我亲手扶持的嫡系中的嫡系。” “你们谁和她做对,就是跟我做对。” 【以至于阿戈尔的平民阶级都在讨论,赫拉提娅执政官,究竟看中了斯卡蒂的什么,才会这般器重她?】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诞生了无数或奇妙,或离谱的谣言。】 【比如,赫拉提娅看重斯卡蒂,是因为呆萌的斯卡蒂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让和女儿关系并不好的赫拉提娅找到了精神慰藉。】 【又或者,说赫拉提娅坐拥最高执政官位置已经多年,竞争者极多的她,需要一位强者保护她的安全。】 【甚至离谱一点的,直接造谣说,赫拉提娅执政官守寡多年,因此对实力强悍,在女性中有点英气的斯卡蒂产生了异样的情感。】 【但无论是哪种谣言,都说明了阿戈尔人的一个共识。】 【斯卡蒂的地位,只怕是无人可动了。】 【而关于这一点,阿戈尔高层的反应比平民们更是快上了无数倍。】 【之前一直对斯卡蒂抱着嫉妒或是轻蔑态度的阿戈尔执政官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跟正。】 【原本斯卡蒂递交上去的,但一直被压下的,关于扩编深海猎人的提案,不仅迅速通过,更在各大舰队立刻分发。】 【很快,得知可以成为深海猎人,阿戈尔各个舰队的精兵强将纷纷热血沸腾!】 【与你所在的现实中,深海猎人被阿戈尔视为异类不太相同。】 【如今的深海猎人,虽然依然会有海嗣化的威胁,但却是无数阿戈尔士兵挤破脑袋都未必能选上的稀缺职位。】 【原因无他,只有深海猎人,才有资格接触到磁场力量的训练!】 【而磁场强者所能掌握的神一般的力量,自然让无数渴望力量的阿戈尔人趋之若鹜。】 【一时间,原本清冷的报名处,顿时被疯狂涌入的参与者挤满。】 【原本负责这项工作的乌尔比安,在兼任了执政官们的安保工作后,已是忙得不可开交。】 【最终,他不得不拉来自己的学生,之前被斯卡蒂一拳震晕了的西昆妲,以及原属于歌蕾蒂娅的队员幽灵鲨,负责深海猎人新成员招募的工作。】 【当然,对于西昆妲强烈的成为深海猎人的申请,乌尔比安依然强硬的一票否决。】 【不过,乌尔比安也对自己的学生做了点妥协——允许西昆妲加入第一深海军团,担任第一队的新军官。】 【幽灵鲨则负责第二队。】 【与此同时,在斯卡蒂的允许下,乌尔比安将经历了“讨伐伊莎玛拉”后幸存的所有深海猎人,都编入了军团之中,担任各个队伍的军官。】 【并且,给予了他们自行挑选二十名队员的权力。】 【很快,在执政官的完全配合,以及各个舰队的士兵们踊跃的报名下,第一深海军团的扩编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 【超过八百名被选中,认为有能力可以成为深海猎人的士兵,开始接受改造手术,以及为期三年的磁场力量的修行。】 【根据斯卡蒂等人的估测,大概会有七成的人可以通过试炼,成为新的深海猎人。】 【而斯卡蒂那边,最近更是忙碌的没有丝毫闲工夫。】 【不少自认为之前对斯卡蒂多有得罪的执政官,在知晓斯卡蒂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后,纷纷沉默了下去,不敢再做一点对斯卡蒂不利的事情了。】 【甚至,偶尔有执政官在街上遇见斯卡蒂,都低着头捂着脸的躲着走,生怕被斯卡蒂认出来。】 【更有许多执政官,害怕斯卡蒂会在得势后找他们算账,让他们丢掉官职,纷纷第一时间登门谢罪。】 【就在斯卡蒂被赫拉提娅再次升任的第二天,她的少将办公室就堆满了各种昂贵的礼物,险些让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等待她到来的执政官,更是在她到来后,纷纷殷勤的向她握手致歉。】 【大量不认识的官员,把本就反应慢的斯卡蒂都给绕得晕头转向了。】 【不过,斯卡蒂虽然认不清谁是谁,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那就是,完全不追究这些前来致歉的执政官们。】 【相反,刚刚因为买甜品光了好几个月工资的斯卡蒂,再次大手笔的宴请了这些执政官,还努力的将每一个人的职务和脸都记了下来。】 【经过这一次的宴请后,斯卡蒂不仅坐稳了自己的位置,更在阿戈尔的高层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阿戈尔高层对斯卡蒂,也都从一开始的鄙夷和嫉妒,转为了欣赏与讨好。】 【而至此,在权力得到巩固后,斯卡蒂的直觉告诉她,是时候该干大事了。】 【一心会,启动!】 …… “嗯?这是?” 被斯卡蒂传唤入办公室的幽灵鲨和乌尔比安,都是从斯卡蒂的手中得到了一个做工粗糙,有着四颗鲨鱼牙齿的项链。 而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数百串相似的项链。 其中,以一两颗大鱼牙齿的数量最多,而拥有三颗的极少,大概只有二十串。 望着面前不明所以的两位战友,斯卡蒂也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入场券,‘一心会’的入场券。” “‘一心会’?” 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幽灵鲨和乌尔比安,在一番面面相觑后,还是由幽灵鲨主动微笑道: “我的好虎鲸~你这是又有什么小聪明了?” “这个一心会,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舞会,或者艺术讨论会噢?” “确实不是。”斯卡蒂摇了摇头,平静的解释道: “要说像,应该更像一个聚集了深海猎人军官,以及一些和我们关系密切,适合长期合作的执政官,组成的联谊会吧?” “在这个联谊会里的,都是我们真正的自己人,我们可以在一心会内畅所欲言,讨论经验。” “这样的联谊会,非常适合我们团结内部,交流情报和心得,免受外界的打扰。” “——听起来挺不错的呢~” 闻言,对一心会颇为感兴趣的幽灵鲨也是眨了眨眼,露出了几分饶有兴趣的笑容。 然而,与喜欢社交,也更喜欢和同为深海猎人的大家待在一起的幽灵鲨不同,乌尔比安闻言,却是眉头微皱,淡淡提醒道: “斯卡蒂,这样做,我们是否有结党谋私的嫌疑?” “我们才刚刚站稳脚跟,现在不该做让议会紧张的事情。” “队长,你错了。” 第一次,斯卡蒂在听了乌尔比安的建议后,却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 她摇了摇头,迎着乌尔比安和幽灵鲨意外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 “现在,是我们可以扩大自己的势力最好,可能也是最后的时机。” “我和赫拉提娅执政官,现在是义母女的关系,她现在愿意充当我们的保护伞,但未来却并不一定。” “我们得抓紧这个窗口期,快速的发展起来。” 而当斯卡蒂联想到赫拉提娅对自己的信任,甚至将自己当做女儿一般信任的举动后,凭借直觉,她也是不太确定的开口道: “而且,我们现在壮大自己的势力,团结内部的成员,实际上可能是义母她希望见到的。” “我们的军团,现在负责着最高议会的保卫工作,我们越是壮大,代表着义母他们越是安全。” “只要,我们不过多的隐瞒,将一心会的事情向义母全盘托出,她应该不会怀疑我们的。” “……斯卡蒂,你成长了。” 望着那不知何时,已经比自己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的斯卡蒂,乌尔比安在短暂的错愕后,也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位曾经的斯卡蒂的队长,似乎明白,为何自己曾经的队员,如今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在经历了一次生死后,斯卡蒂的长进已经到了他都得仰望的地步了。 ……只是,在前文明的遗址里,除了海虎武神留下的武学外,斯卡蒂居然还学到了政治?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就把这些项链都领走,分发给深海猎人们吧。” 见幽灵鲨和乌尔比安,谁都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斯卡蒂也是继续嘱咐道: “不过,在分发这些项链之前,我希望你们记住几点。” “第一,一心会分为两个层级,资深层和普通层。” “实力达到了一万匹的一般新人,只能领取一颗大鱼牙的项链,并只能在普通层参加联谊,和其他新人进行交流。” “能领到两颗牙齿的项链的,必须是新人中的佼佼者,或者已经脱离新人层次的,有一定资历的深海猎人,至少有五万匹以上的力量。” “这些人虽然还不能进入资深层,但只要能力足够,他们就有取得三颗牙的资格。” “而可以领取三颗牙的成员,只有和我们一样,经历了‘围剿伊莎玛拉’的深海猎人军官,或者和我们关系密切的执政官。” “再或者,就是实力超群,达到了十万匹以上的强者。” “他们就可以进入资深层,成为一心会的核心成员。” “至于四颗牙的成员,目前,只有我有资格亲自决定。” “越是高级的一心会成员,越是可以享受到更高的待遇,更高的补贴,以及和更强的人交流经验的权力。” 划清界限,不仅仅代表着“一心会”内的阶级分明,更是为了激励新一批的深海猎人们努力的提升实力。 在幽灵鲨和乌尔比安都记住了“一心会”的阶级后,斯卡蒂也是再次补充道: “另外,告诉所有的深海猎人们,想要加入‘一心会’,必须要遵守的一条规则。” “那就是,‘一心为国家,一心为朋友’!” “我们只邀请对阿戈尔,以及第一深海军团忠心耿耿的成员,所有加入‘一心会’的人,都必须宣誓不背叛组织。” “而任何胆敢违反诺言的人……我将会亲自对他们进行追杀。” “直到让他们为自己的背离诺言,付出代价为止!” 斯卡蒂微微咬了咬牙,罕见的狠下心来,说出了这番不太符合自己性格的宣言。 除了对海嗣和敌人外,斯卡蒂并不是一个残忍无情的人。 相反,她的冰冷其实只是因为性格上的孤僻,担心其他人不适应自己的性格,因此才选择了远离旁人。 但如今,斯卡蒂知道,成为了领袖的自己,已经不能再和过去一样,完全按照自己性格的做事了。 义父告诉过她,当她选择走这一条路时,就要做好背负万千人命运的心理准备。 权力,会腐蚀她的心智,让她不得不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认不出的存在。 斯卡蒂,已然做好了觉悟。 “……我知道了。” 而听着斯卡蒂这番,完全不像是过去的她会说的话语,幽灵鲨和乌尔比安都是在一番屏息凝神下,默默的点头应允。 他们都感觉到了。 自己面前的这位,曾经呆萌可爱的虎鲸小姐,正在蜕变成一位真正的,枭雄般的领袖。 “那么,关于‘一心会’,我们需不需要什么暗号之类的?” “这样,可以方便我们甄别自己人,到时候举办联谊会,也好有个入场口号?” “当然需要。” 对于幽灵鲨的提议,回过神来的斯卡蒂平静的点了点头。 而在一番思索后,她便是想出最适合“一心会”的口号。 “‘忠诚’,怎么样?” 幽灵鲨和乌尔比安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以最标准的军姿,回应了他们的长官。 “是。” “忠!诚!”x2 (本章完) 断更了,也请读者大大们听听我的解释 断更了,也请读者大大们听听我的解释 正如标题所说,我决定今天断更在起点的第一本书了。 如果有知道我是猫来的读者,一定也知道,我在猫的完本率是多高。 可以说,只要是写到上架的书,我都会写个百万字完结起步。 但这本书确实是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大概是我第一次尝试模拟器这种题材的原因,每次更新新模拟,看着断崖式下跌的数据,都感觉很受打击。 从一开始的4k追,掉到第二次的1k,再到现在连起点追订线都快难过的样子,确实有点扛不住了。 另一方面嘛,大概来自生活的压力吧。 从去年开始,家里情况就不太安稳,接二连三的变动确实让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稿费。 身为职业作者,收入锐减到快要拿不到稿费的书确实很难让我选择坚持。 更何况,读者大大们感觉也看腻了,继续死皮赖脸的更新感觉也是空耗你们的钱。 当然,其实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菜,没想到来起点第一本书就死成这样,说到底是我选材还有自己水平的原因。 菜就多练吧。 下回应该就写回自己擅长的题材了,争取对得起读者的期待,也不让读者大大们和看这本书一样,到后面觉得乏味可陈。 下次再见应该不会很晚,等我处理完家里这些破事,我就将精力重新投入到写书中去了。 在这里给各位读者大大们说声抱歉了,唉,作者太菜了,也没有办法。 大家下次再见~ (重发了一遍,因为不熟悉起点规则,断更宣言发在第一卷了,现在研究了一下,学会发章节感言,没有删过断更宣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