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 第1章 回家 第1章 回家 1961年10月19日。 秋去冬来。 四九城火车站。 “李峰，醒醒，到站了。”. 李峰突然浑身一哆嗦醒了过来，迷茫的看着四周。绿色的铁皮车厢内，挤满了穿着藏蓝色中山装和黄绿色军服的一群旅客，正肩扛手提行李下车。 “到四九城了，赶紧把自个行李收好，别被人拿走了。”旁边的一位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几米左右，身着黄绿色军装小伙搬着行李架上的行李，一边提醒李峰。 随着脑袋的一阵眩晕，一大段记忆从脑海中像幻灯片在脑海中一段段一样闪过。 曾经2022年的置业顾问李峰，和现在1961年代的退伍军人李峰，两段记忆逐渐相互融合，随着现在1961的记忆逐渐吞并2022的记忆，脑袋不再眩晕，渐渐恢复了过来。 我现在叫李峰，21岁，南边陆军仨年，司训大队集训后下连后一直任驾驶员。 家住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今年上半年在红星轧钢厂运输科当驾驶员的父亲李德义出了交通意外，去世了，家中只有一位四十多岁的母亲刘茵和十五岁的妹妹李楠了。 考虑到照顾母亲和正在上初中的妹妹，选择了退伍回红星轧钢厂接班。 旁边搬行李的，是自己在军中的同乡好友楚恒。 家里是四九城粮食口的，父母早年去世了，只有个姐姐，把楚恒拉扯到成年后，嫁给了四九城三粮库的一位仓管员，现在楚恒的姐夫好像是升到了副所长，目前有正式工的名额，发了电报让楚恒退伍。 这自个是真穿越啦，同名同姓，这一世竟然也叫李峰，是巧合么？ 躲在售楼处vip房间咋睡一觉就来到1961年了，这刚贷款在皖省省会买的房子，了十几万刚装修好，还没住俩月。还有刚全款买的x1，副驾驶还没拉过小姑娘呢。就穿越了！这波血亏啊！ 李峰捏了捏鼻梁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抬起头对着正在搬行李的楚恒道： “这些天没睡好，还有点犯迷糊，没事等人下去差不多了咱再下，现在下去挤得慌，万一钱被佛爷摸了可不好找。” 楚恒此时把他行李架上的行李包还有一个塞得满满的麻袋卸到地上，双手撑着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那是你，峰哥，我可是有多少多少的主，我可没剩啥钱回来。你还想在这火车上过夜呐，你这些天还没坐够？” 李峰抹了抹脸，无奈站起身，踩着绿色硬座，上去把自己退伍带回的行李，还有网兜从座椅上方的架子上取了下来。 “恒子，伱这回去好好洗洗，这么多天都没洗澡，你这身上都馊了。”李峰凑到楚恒边闻了闻道。 楚恒回怼道：“去去去，你也一样，老大不说老二，麻溜嘚，拿出你训练场上的速度来，这车上我可是一刻呆不下去了。” 当俩人收拾好，走下绿皮火车的时候，车上大包小包的乘客早已走的差不多了，月台上此刻也没有了多少行人，。 李峰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六七点钟，临近傍晚了，紧了紧衣扣，这十月的天北边已经降温了，自个黄绿军装下面只穿了衬衣衬裤，衣放手提包里了。 “这出门还得找个板爷，不然楚恒你带这行李太多了，你看我就带几件衣服，上下车还可以轻装前进。” 李峰说着，背着自个三横两束的背包，左挎包右水壶，左手提着广z牌手提包，右手提着网兜，里面装着饭盒，还有路上买的五斤苹果，走在前面， 出了火车站，站在此时的站前广场，回头看了看此时的四九城站，跟当兵走时记忆里的火车站已经不一样了，59年重建了后，跟后世火车站差不多，两边耸立的大钟楼此刻指示着当前时间，五点三刻。 “时间不早了，恒子，工作搞好后再聚了。”李峰挥了挥手。 “好的，峰哥，回见”楚恒也转过头兴奋的挥了挥手。 楚恒家住在宣武门附近，跟李峰家南锣鼓巷95号，位置不同，此时已经招了一位附近等待拉活的板爷，把行李包还有麻袋放车架上，坐在板爷右手边走了。 李峰看了看四周，对于公交线路比较迷茫，也不确定现在的公交运行时间，只好顺着东四北大街，甩开了两条11路车抓紧往北走了。顺着记忆里的道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左转到了南锣鼓巷95号。 虽然对记忆里的李峰有四合院有着了解，但作为现代人，从没来过四九城，而且还是60年代的四九城，看着眼前的四合院，还有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古建筑感觉还是比较新鲜的。 (本章完) 第2章 三大爷 第2章 三大爷 此刻很多人家已经吃过了晚饭，四合院门口三三两两的孩子在玩耍嬉戏。 “快看，苹果，我家上个月吃过，可甜啦！” 一个大概11，2岁的小孩子炫耀似的指着李峰网兜说道，这小家伙眼神真好，天都已经快黑了，都能瞅见。 这个时代家家户户孩子都好几个孩子们经常对各种食物就充满着希望与憧憬。 一听到有好吃的水果，也不做游戏了，渐渐都聚拢了过来，看着李峰网兜里的苹果眼睛泛着绿光，都想尝一尝，万一能分到一个，下次和小伙伴吹牛就好吹了。毕竟四九城出来的首先聊天要会侃。 李峰回了句：“嘿，让让，让让，我这苹果可不是甜的，是酸的，赶紧回家，想吃甜的找妈妈去！” 李峰把右手边儿提兜高高举起，路上买的水果，特地带回来给妹妹尝尝的，哪能便宜了不认识的小毛孩子，万一哪个出手把网兜扯烂了，苹果掉在地上。 这么一窝蜂哄抢下来，苹果核估计都不剩一个。费劲的左冲右撞的挤出孩子堆，抓紧回家要紧。 刚走进院子，看见左手一位中年小老头，正拿着小水壶浇。 看见院子里进了人，扶了扶眼镜，眯起了那双小眯眼，瞅了过来。盯着李峰瞄了一秒看着网兜思索了一两秒，转瞬放下手中的水壶，眼睛里冒着精光乐呵呵的走了过来。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李家老大么，这太久没见都认不出来了，这是退伍回来了嘛？” “您好啊！三大爷，对咯，好久不见，这不是退伍回来了么，您这吃完饭消食儿讷，我这不耽误您，得抓紧回家。”李峰也盯着这位三大爷，边走边说道。 李峰心想，这不是前世电视剧禽满四合院里的那位三大爷么，门口飞只蚊子都要把蚊子腿拔下来一根嗦嗦尝一尝味道的主儿。 大杂院有名儿的阎老抠阎埠贵么。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我说这个地址这么熟悉呢！这记忆还没理顺呐，这一世小时候的记忆在火车上一晃而过，得好好梳理梳理一下。. 四合院在李峰看来，像是一个小社会，这里的人很奇怪。当你生活不如他们时，他们会同情，有些人甚至会帮助你。但当你生活远超他们时，将会迎接嫉妒的眼光。 不禁想到小时候抓螃蟹，笼子里的螃蟹，谁爬上去，就得被别的螃蟹抓下来，伱想把日子过好，就准备与这些禽兽为敌。 晃了晃脑袋，这三大爷可是个能算计的主儿。 大概记得后续剧情，貌似他把子女们的技能树给点岔咯，算了，别啥时候算计到自己头上，抓紧颠儿。 跟三大爷这番打完招呼就准备走进前院，准备进家。 哪想到阎老抠非常懂得把握住每次一可以占便宜的机会，看到手的苹果要颠儿，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冲进了前院右手边李峰家门，对着屋里喊道： “李峰他妈，你儿子回来了，抓紧出来，这几年不见变化太大了，个子比解成都高咯。” “欸，来啦，这孩子这个点儿才到家。”这一世李峰的母亲刘茵边回话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此时的李峰额头一头黑线垂下！。这三大爷人到中年，看到能占便宜能跑出百米10秒速度，不去为国拿奖牌可惜了！！ 本来稍许安静的四合院前院儿，中院儿瞬间叽叽喳喳，一群老娘们儿老婶们儿这个时间都是吃完饭正在家里东家长西家短的在聊天吃瓜。 听到前院阎老抠的声音，也抓紧都出了自家门，凑到了前院李峰家门口，瞅瞅李家老大当兵三年都有啥大变化。 “儿呐，回来就好，快进来坐，坐，吃饭了没，给你煮俩鸡蛋吃。” 李峰的妈妈刘茵从屋内走了出来，借着灯光看着瘦削脸庞的李峰，眼角湿润着说着。 “儿呐，瘦了好多，三年吃了不少苦头吧，可算回来了。” 李峰看着鬓角已经有了白发的妈妈瘦骨嶙峋的样子，此刻的眼睛里也痒痒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上一世的父母也是一样，为了给自己攒钱买房结婚，在工地拼搏了大半辈子，五十多岁满头灰白，结果来得及还没享福，自己就匆忙离别。 养育自己的这份感情还是深深的刻在了这副身体的灵魂里，看母亲如此憔悴的身影，李峰暗暗发誓以后好好回报这一世的母亲。 作者秉持着人性本恶的写法，有矛盾有冲突，喜欢和谐美满四合院的可能不适合，提前告知。 (本章完) 第3章 家中情况 第3章 家中情况 为了不让母亲再起身去忙做饭，李峰撒了谎：“妈，下车前刚吃过，不用做饭，您坐着，李楠呢？”李峰左右看了看，妹妹这听到哥哥回来了还不出来见见她哥。琢磨着怎么还没从旁边耳房过来。 “她上初中后就住在学校里。不在家，一个月回来一趟，前两天刚走，今晚把她房间收拾一下，我过去住，你住这边。” 李峰安慰到刘茵“没事，妈，我过去住耳房，等会我去收拾下就好。” 李峰想起妹妹的房间也就是在主屋隔壁的小耳房。大概十五六平方。爸妈住主屋大概三十多平，坐东朝西。阎埠贵家住自个家对门，坐西朝东。往后自己可以住耳房，刘茵和李楠得住东厢主屋，不然妹妹和刘茵都住耳房的话，可能挤不下。这耳房住自己一个倒是完全够了。 看了看门口还在围观的众人，李峰出门上前抱拳拜了拜周围：“各位大爷大妈，叔儿婶儿，今晚回来也不早了，各位麻烦先回儿，我这边回来后随时都能看到，谢谢了。” 众人听后都散了开来，交头接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各自回家。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看着阎埠贵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 李峰心想这三大爷看来是盯上网兜里的苹果了。真能算计啊，雁过拔毛名不虚传呐。 拍了拍额头低声喊道：“三大爷请留步。”转身回到屋内，从网兜里掏出一个苹果，赶了出去。 “三大爷，您看我这记性，这三年没见，回来了，也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带了点苹果，您这拿回去给和孩子们尝尝！” 阎埠贵闻言，迅速回过头来三步并作两步从院中跑了过来。 “谢谢了，李峰，都是街坊邻里，你这忒客气了，也没帮上啥忙，孩子们好久没吃过苹果了，正好给他们解解馋。” “都是街坊邻居，谢啥，以后要是回来晚了，还得麻烦您三大爷给我开下门。” “得嘞，都是小事，随时招呼。” 这还没他等说完，二两重的苹果就落到阎埠贵手里。东西到手后可就没那客套劲儿了，也可能也是怕自己白嫖的苹果被刚才散场的邻居截胡，阎埠贵抓紧拿着苹果回了对门自个家中。 李峰考虑到阎埠贵至少是个有底线读书人，后期冉秋叶扫厕所，也只有他站出来帮忙说话。自己初回四合院，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必须要拉一派打一派，这阎埠贵相对于其他人，还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而且，一个苹果，换一个随时能开门的人，以后进出大院儿，也会方便不少。 现如今买啥都需要票，吃饭要粮票，买布做衣服需要布票，大街上偶尔出现的自行车，去百货大楼买也需要自行车票。 今年大灾最后一年，各地粮食都很缺，对于吃的东西，人们都非常珍惜。像水果这种，一般普通家庭也不会去购买，需要价格票证是一方面，主要水果它不顶饿。 有这些买水果尝鲜的钱，通常大部分人家会换成棒子面或者面粉，够一家老小吃两顿的了。 仔细回想来，这个时候只有三大爷一家应该还是他一个人挣工资，阎解成应该娶媳妇成临时工。三大爷还得靠这三十多块钱月收入，他一个粮本来养活目前一家六口人，孩子还都是半大小子的吃死老子的时候。 估计他们家现在吃不饱是家常便饭，吃肉都得等节日或者过年，这水果对他们家来说可能真的属于是高档奢侈品，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还有钱去买水果。 电视剧里看他休息就出去钓鱼，可能也只有免费钓上来的鱼才可以解解肉馋。 三大爷那自行车貌似都是买的学校领导退下来的二手车，不过能抠出二手车的钱，也不简单呐。 李峰回到了屋里，把带回来的苹果放进了厨房米缸里。 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在进门右手边的区域窗户下面放个炉子，旁边放了张桌子就当作厨房了。 桌子上摆放着油盐，桌子下面放着米缸，面缸，咸菜坛子。放水果的时候看了下，米缸里还有几枚鸡蛋，和一斤白面。 应该是刘茵给李楠回家补身体的，母爱还是纯粹的，估计母亲自己都不舍得吃。面缸也掀开盖板看了一下，有一袋子大约十几斤重的棒子面。 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临近月底，家里粮食应该所剩不多，有些许剩余估计也是刘茵和李楠省吃俭用省出来的。等自己去厂里接班后，家里情况应该是会改善许多。 如果是接父亲的班继续开大车的话，货车司机的月收入相较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还是富裕的。 “儿呐，喝口水，你爹运气不好，听领导说，车子开的太快，刹不住车，连车带人都摔进沟里了，当时人就没了。这以后家里可就全靠伱了。”. 李茵端了杯水抹着眼泪对着李峰说道。 李峰拿衣袖给刘茵擦了擦眼泪：“妈，爸不在了，谁都想不到会出这种意外，后面家里面交给我，您别伤心了，身体重要。这是我在部队里的津贴还有奖励总共两百元钱，您收好。” (本章完) 第4章 了解易中海 第4章 了解易中海 李峰把装在内衣口袋里的一叠钞票掏出来塞给了刘茵。怕在火车上被偷，特意在内衣缝了个兜子。这是在部队里6块7块攒了三年一点一滴攒下来的。（根据67年部队义务兵津贴计算）。 刘茵：“你这孩子，家里面不缺钱，厂里给了赔偿金300元，还存着呢。娘身体不好，你妹妹还没毕业，厂领导体谅我们，说那就干脆等你退伍回来接班。 伱爸走后厂里每月20元补贴给我们生活，你这钱你装在身上用得着。” “妈，这钱您帮我收着以后娶媳妇用，我身上还有零钱，够用着，回头买些肉给您补补身体。” 李峰擦擦眼泪干净利索的把钱塞给了刘茵。刘茵欣慰接过这一叠两百元，小心翼翼的塞到床下的箱子里。 “改明儿，我去给你存起来，家里放这么多钱我也不放心。” 刘茵放好钱后，坐在了床边，看着比以往懂事了的李峰，是的啊21岁了，该成家了。 “回来就好，妈担心你在外面不好过。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中院的一大爷，前边说过，等回来了去找他，他会带你去街道办报道，再去厂里办接班，我想你最好不要开车了，太危险了。” “妈，工作这只能看厂里怎么安排，在部队里我也是开车，厂里可能还是会安排我开大车。”李峰无奈的答道。 李峰回忆了下禽满四合院这部剧的剧情，这一大爷易中海在这个大杂院，因为他是8级钳工，工资99元，剧情里很会做人，用何大清的寄钱，偶尔救济何雨柱何雨水，声望值很高。 他不像二大爷刘海忠偏心大儿子动辄打二儿子和小儿子，鸡飞狗跳惹人嫌。也不像三大爷阎埠贵这个小学老师，喜欢占小便宜，使得邻里对他都多有防备。 65年后因为后院聋老太太点醒了他养老问题得靠中院的何雨柱解决，使得成为四合院后面的最终大boss，坑了何雨柱。 考虑到电视剧里的剧情是65年后了，对现在61年的一大爷了解并不多，李峰还是想问问刘茵周围人群对一大爷的看法。看看母亲是怎么想的，一大爷坑何雨柱没关系，别坑到自己这边。 “妈，我走之前都是在高中，对这个一大爷，并不是特别了解，他跟我们也非亲非故，他怎么会想着帮我们家。” 刘茵坐在凳子上想了想回答道 “一大爷，在我们家来这四合院之前就住在这里，性格还是非常耿直的，作风比较正派，给邻里之间帮了不少忙。当初街道来大院选管事大爷，大家都支持他当这个一大爷。” “听你爸说他在轧钢厂干了三十年了，徒弟和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像中院的贾东旭就是他徒弟，你父亲进厂后都多有他照顾，你才回来，后面进厂子里工作，谁也不认识，还需要一大爷多多帮衬。” 李峰听完，双眼直瞪，心里想到，这老匹夫，隐藏的这么深，怪不得网友都说他是这个四合院的最终boss，这秦淮茹跟易中海比，秦淮茹的心机和算计如果说是在第三层，这易中海的算计可就在大气层了。 这阎埠贵算计的最多是三瓜俩枣，秦淮茹算计的是何雨柱饭盒和房子，这易中海广结善缘算计着全院，掌握并操控话语权与舆论权。 65年后才得以拿着道德大棒子把何雨柱锤的天旋地转。可能要不是聋老太太算计一次许大茂媳妇娄小娥。 这何雨柱的结局将会跟他易中海一样的绝户下场，就这还得感谢易中海给面子让他何雨柱帮忙养老。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啊，再过几个月就到年底了，等于三年后这院子就要开始中路对狙了，还是躲着点。 “妈，现在附近其他的四合院还有空的房子么？我这边办理好接班手续，后面如果找好对象结婚，不能把您跟李楠挤一块呐。咱这边两间房子可能想办法在周边换三间小的。”李峰考虑了一会儿说道。 “这周边房子轧钢厂早就分完了，哪里还有在一块的空房子，还三间，一间的都难找哦。”刘茵疑惑的看着李峰。 “你不要考虑房子够不够住，你妹妹以后还是要嫁走的，我将来住隔壁耳房，等你结过婚，给你带带孩子。好了，这暖水瓶拿着，抓紧去洗洗，今天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去厂里办报道。”刘茵拎着暖水瓶 李峰回到耳房，看了一下，刘茵收拾的还是很干净的，一张小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把三横两束的行军包解开，把床铺好，接了盆凉水兑上暖水瓶里的热水，把身子擦了擦，躺在了床上。 回想起整部剧中，易中海可是一直围绕自己的养老做打算，刘海中最后被说服，加入了秦淮茹他们组织的养老小饭桌。 就因为说了句他支持傻柱父子相认，被易中海端起茶缸劈头盖脸给呵斥了一顿，要面子的刘海中才想着退出饭桌，自己和许大茂合伙做生意。 为什么被呵斥，就是因为，易中海担心父子相认后傻柱跑路香港，那他的养老大计就被破坏了。为了自己养老，也让别人绝户，这样的人，自私到了极致。 觉得自己给易中海养老的可以试试，他工资是多，但是他注定不会相信别人，不到死之前，钱和房子，别想拿到。 在这过程中，养老人的婚姻，都得被他操控着，觉得女的可以拿捏，才让你结婚。不然，背着你拆散都是正常的，谁让选择给他养老的这条路呢？ 你说你必须和他拿捏不了的女的结婚，像于莉那种。结果就是他换养老人，你白费功夫。 这不是打不过就加入的问题，加入还有他考核，考核不通过，钱和房子人家捏着呢。主动权在人家那，当你惦记上的时候，你就和秦一样落入他网了。 他的目标是贾家何雨柱，这俩人都不是安生过日子的。 平凡的主角，读者觉得没意思。但精彩的日子过好的主角，贾家易中海的性子，是不会放过这个道德绑架的机会。 当你想主角和他们友好相处的时候，最后只能得到电视剧里的结果，还不如看电视剧，强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尾。 人心是最复杂的，那个年代街坊邻居的流言碎语，比刀子还可怕。 (本章完) 第5章 深夜思索 第5章 深夜思索 也怕后面太长时间会忘记，仔细过一过后续电视剧情。. “暂时看来没办法搬出去了，按照现在这个时间贾东旭还活着，秦淮茹还没有进化，不足为虑。首先不能让易中海盯上自己这边，后面可能得想办法阻止易中海和秦淮茹俩人的联合。 一个养老的加上一个吸血的，这双贱如果合璧，他俩操控王牌打手何雨柱在这老弱病残的院子里神挡杀神呐。” “电视剧怎么不讲贾东旭咋死了呢？意外，我哪晓得哪种意外，这后面想提醒都提醒不了。”李峰在心底小声嘟囔着。 贾东旭不死，至少会有稳定的一级钳工工资，秦淮茹就不会进化成白莲吸血鬼到处找人吸血。 棒梗就不会有个野爹开启他的盗贼天赋，贾张氏有个贾东旭撑腰，就不会担心儿媳妇秦淮茹改嫁后不管贾家一家老小，从而进化成亡灵召唤师。 只要这贾家安稳下来，再加上只要自己不讲道德，易中海就休想对我玩这套道德绑架。 还有何雨柱这愣头青，也让人脑壳儿疼，莽的一批，打架专往下三路招呼，许大茂隔三岔五被他猴子偷桃，然后一脚鸡飞蛋打，不孕不育才是正常。 小孩子打架都知道打脸，踹档踹不好就得惹大麻烦。许大茂我猜他估计也能知道何雨柱导致的自己不孕不育，所以才那么的恨何雨柱。 不过貌似，这个时代的驾驶员为了运输安全可都是配家伙什的，何雨柱真敢跟自己扎刺，就让他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再把脑海中的这一世李峰的回忆往前翻了翻，秦淮茹刚嫁进这院子里的时候。 嗯，未化妆的小脸吹弹可破，拿到现代，化上妆也是能吊打一群整容脸。那小身板确实有料，凹凸有致，婀娜多姿，探照灯光线十足，一看就饿不到小孩。 这年代的农村能养成这样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也确实难得。不怪何雨柱等贾东旭飞升后馋人身子，连李峰未成年的记忆里，她秦淮茹都是很漂亮的大姐姐。 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分明就是那时候的见色起意。这傻柱可能始终忘不了他的第一张卫生纸。 哎，再加上那之后的往后十年间，风起云涌，一代人杰二大爷翻身农奴把歌唱，许大茂不甘人后起波澜，这四合院真的是群魔乱舞啊。 这几户人家，随便单独哪家拎到其他四合院都够人家喝一壶的。现在全凑在了一起。 想在这个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靠自己的工资能养活现在的一家三口人，但如果自己接班成了驾驶员，出差不在家碰见事情，总归需要院里有说得上话的人帮忙。 毛席说过。“敌人得少少的，朋友得多多的。” 一大爷易中海不用考虑了，他那二十几平的房子遗产，不能自由选择婚姻对象，还必须得找他好拿捏的，不然就破坏掉，不值当，这个时代房价也不贵。 二大爷刘海中十年间风起云涌为了当官修炼也入了魔。而且人也是非常狠的，心太黑，那个时间吃了不少家，不能沾。 唯独三大爷阎埠贵吧，虽然贪小便宜，算计来算计去。其实也是为了养活一大家，并不像贾东旭飞升后的贾家那样吸血。 也就是开局坑何了雨柱相亲的土特产，也没做太多出格的事儿。三大爷再四合院后期靠何雨柱养老还知道捡破烂卖钱，做力所能及的事儿，减轻何雨柱的负担。方法对不对至少他诚心诚意做了这些事。 并且和自家门对门，都住前院。付出点小恩小惠以后碰到事情大概率还是会伸手帮忙的。记得傻柱偷鸡那一次，三大爷确确实实给傻柱挖坑了，在会议场面上还是帮许大茂说话了。 这也是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带回的土特产，碰到三大爷还真会给些干蘑菇之类的，有这方面原因。 前世的李峰作为一名从不空军的钓鱼佬，天元某刚大佬的忠实粉丝。 考虑以后休息也是可以钓钓鱼的，万一钓的多也可以给三大爷分个两条。再没事点小钱找他借借自行车，小恩小惠只要给到位的话，三大爷还是可以拉拢的，毕竟哪个三大爷能经受这样的考验。 此刻住在李家对面，已经拉好布帘子躺在床上的阎埠贵，不禁打了个哆嗦，眯着小眯眼，对着身上正在织着毛线的三大娘说道。 “我感觉刚才有人在算计我。” 三大娘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坐起身来：“从来都只有你算计别人，谁还能算计过你。” 阎埠贵做梦都想不到才回四九城第一天的某人，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相信对于这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算计，阎埠贵还是能坦然接受的。 (本章完) 第6章 空间觉醒 第6章 空间觉醒 夜深，饿着肚子辗转反侧还在为未来担忧的李峰好不容易才进入到了深入睡眠状态。. 屋内的小火炉已经封上，10月的四九城，夜间温度基本都是在几度左右，家里有点的条件的都会生点小火炉，略带暖意的好睡到天亮。炉内的炭火隐隐约约闪烁出微弱火光，给屋内带一丝舒适。 李峰斜躺在不足一米五米宽的木床上，盖在身子上部队退伍带回的黄绿色小被子已经被蹬开，嘴角流着口水，平时严肃硬朗的样貌此刻却有着一丝猥琐，那得问睡梦中的李峰。 李峰脑海中不断闪过上一世电视剧中各个经典人物，秦淮茹，秦京如，于莉，大槐，等等。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两世都没有和女队友打过扑克的李峰，此刻脑海中浮现出各种404的小场面。 刚嫁进四合院来不久的秦淮茹，还是非常好看滴，也就是贾旭东飞升之后65年开始她才渐渐被何雨柱投喂胖了些许，啧啧啧，下官李峰叩见曹丞相，不对，是何丞相。 娇俏玲珑涉世未深的秦京如，俩大探照灯证明营养很充足。关键还是听话，那就了不得了。 于莉的翘下巴仿佛深深的刺中了李峰的心房，65年初为人妇的于莉，一颦一笑也是能勾进人的心窝子里的。 小槐经历改革开放后，那就是就长成了大姑娘了，平刘海加上高领羊毛衫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上一世的售楼部中虽然美女如云，却都是高收入人群，各个眼高于顶。对当时身高一米七，长相普通，收入和自己差不多的李峰提不起丝毫兴趣。 美梦如春，状态正入佳境的李峰，突然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片黑色的虚空之中，不可动弹。 又彷佛在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物品。 “我这睡个觉难不成又开始穿越了？”李峰心道。 “有人么，不要再玩我了，把我送回去吧，我刚买的x1呢，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么。”李峰在心中奋力呐喊。 周围只有一片片寂静，仿佛置身暗无天日的黑洞里，周围没有一丝光线，身体动弹不得。 宿主已觉醒…… 空间系统激活中…… 等待…… 开始…… 突然，一阵光亮充斥在李峰的视野中，身体也可以听话。刚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被光线刺激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这tmd吊系统这么玩人的么，这是给我关监狱了么？” 李峰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自己大概自己身处一个集装箱大小的屋子内。大约两米多宽，六米深进深和两米四左右的高度，大约能容纳二十多将近三十立方。伸手敲了敲身旁白色的墙壁。 “嗯，实心儿的，硬邦邦。” 跳起来摸了摸顶部，软软的，很白，很润。 走在里面丈量了一下周大概尺寸后，李峰躺了下来，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平躺了。 “这歇菜了，这怎么出去啊！”当李峰“去”字还没说完。突然视野陷入了一片漆黑，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惊坐了起来。看看了屋内的炉子，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李峰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未知空间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摸索了半天摸到了墙壁边上的线绳，拉了一下。屋子内被5w昏黄色灯光照亮。 意识到自己得到了开局金手指的李峰此刻有了一丝激动，60年代如果没有丝毫技能傍身，后面可能会很艰难生存下去。 手指对着大概一米远距离的绿胶鞋，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它。 李峰意识中“给老子进去。” 现实世界里床下的那一只绿胶鞋，突然消失，就像被未知的橡皮擦在这个世界中擦除，地上没有遗留任何痕迹。 脑海中的那片空间中，那一只绿胶鞋突然出现。 李峰此刻硬朗严肃的脸庞，乐的滋出了牙子。 进去，出来，进去，出来。 那一只略带着一丝脚臭味的绿胶鞋仿佛变成了世上最好玩的玩具。不断在未知空间和现实床下进行着穿梭。 “这下妥了，有空间在手，天下我有，只不过不知道活的生物放进去会怎么样。”李峰迷茫的皱起了眉头。 “对了，秦淮茹不是在中院水池附近养了几只兔子么，可以去拿它们试试。”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开始养兔子，有就试试，没有就回来，还是去看看吧，能放进活的生物，明天就可以有更好的安排。”李峰决定趁着夜色溜过去瞅一眼。 起身穿好衣服，穿好鞋子。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黑暗中的院子里，只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朝着中院走去。。 (本章完) 第7章 夜半菜窖 第7章 夜半菜窖 当李峰走往去中院的路上，准备往左手边电视剧中秦淮茹家的兔子笼方向行走时，看见中院正房右手边菜窖方向有一段手电筒的灯光一闪而过。. 老四九城，冬季比较漫长，这年代可没有什么大棚蔬菜和反季节蔬菜，要想在冬季吃上较为新鲜的蔬菜，各家各户基本都会挖菜窖。 有的是在屋子外面挖一个大的菜窖，可以信任的邻里之间在菜窖里划分好各家位置分配好钥匙共同使用。有的人家会在自家屋内窗户下面挖一个小的菜窖，供自己家用。 在到临冬时节，各家各户都会屯几百斤过冬的白菜，或者土豆，萝卜等，要说国人还是聪明的，菜窖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保鲜冰箱。 无非就是下力气在土地上掏个地洞，洞口盖上木板封上麻袋，需要做饭时，下去取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当然，作为一个封闭的，较为隔音的场所。四九城里关于菜窖的故事那可就多了去了，偶尔一个扒灰的传闻，又偶尔一个寡妇的故事总是会让四九城的人民津津乐道，在这无聊的日子可以吃口大瓜。 李峰谨慎一闪身，躲进了通往中院通道两边的杂物堆里，往菜窖方向看去。 “刚才确定是手电筒的光，自己不会眼的，这大半夜的正经人家谁下去取菜做饭。”李峰心想。绝大多数人这个时间可是早就进入梦乡了，这时间钻菜窖，真是心里有鬼。 而且这年头手电筒可是紧俏货，农村地区大部分没通电，没有电灯，最常见的也就是煤油灯照明，只有村长干部家里才有这个手电作为应急使用。 四九城也就是作为首都，才得以有电力保障供应，一般家庭也不会大价钱买手电筒和干电池。 那这个院子里舍得买手电筒的人那可就是呼之欲出了，可是这贾东旭明明还没有飞升呐？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不可能吧！ 李峰摸不清丝毫头绪，所以准备摸过去听一听到底什么情况。这大瓜我李峰吃定了，我说的，耶稣都拦不住我。 鬼鬼祟祟，蹑手蹑脚的向中院右后方摸了过去，这时候要是有任何院子里的人看见，那可就真当贼了。 李峰紧紧的贴在菜窖门口，脑袋一点点的探出往菜窖里看了过去。 可能是怕灯光引起别人家的注意，菜窖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束手电筒的灯光，在菜窖深处时隐时现，李峰顿时收回脑袋侧耳倾听。 隐约能听见一男一女在对话。 “嫂子，你打算什么时间跟东旭说。” “老易啊，你说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东旭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是易中海这个老匹夫和贾张氏这个亡灵召唤师。 李峰紧紧的捂住了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如果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发现撞破了他俩的丑事，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老易啊，你轻点，让别人发现，那咱们的名声可就毁了。” 听着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峰已经可以脑补出菜窖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次都过来了，伱还担心什么，好嫂子，给我生一个吧。”易中海道。 贾张氏“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生什么生，这辈子有东旭一个就够了，你休想。” 听着里面的哼哼唧唧声响，李峰原地顿悟，怪不得易中海这都8级钳工还收贾东旭这个1级工做徒弟，要知道正常8级工那可是在国家层间都属于高级工种，全国都有数的。 就算这种人愿意带徒弟最少也得是4~5级工徒弟，怎么会收1级工徒弟，那可是4级工才做的事情。 “原来这是靠贾张氏努力争取来的。。。该死的py交易，就不知道是不是贾张氏也去上了环那可就真的算计的太深了。”李峰越想感觉越是如此，秦淮茹在贾东旭死后槐刚生完就被贾张氏催着去上环，是不是根本原因就是贾张氏早就经历过了这些，这玩意还真是年龄越大玩儿的越啊。 “我现在工资一个月99元，能管你贾家一家吃喝不愁，你如果同意，咱们想办法离了她，后头我会好好带东旭，等他升到3级4级工东旭他还能再要俩大胖小子。”易中海阴恻恻的声音传到李峰耳朵里。 “你好好带东旭，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年龄大了，哪里还能生啊。”贾张氏的声音软了些许。 “南边的炒豆儿胡同，那张家嫂子，人家都快快50了，生了个大胖小子，你知道什么。”易中海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 “不成，不成呐，你快点，别等会儿我家媳妇看我起来还不回去。”贾张氏此时有苦说不出，为了东旭有个好的出路着了易中海的道。现在还想让她给易中海生孩子。 (本章完) 第8章 做好事不留名 第8章 做好事不留名 李峰考虑到再耽误下去可能会被发现了，这个时候如果被易中海给发现了自己知道了他的丑事儿，那后面在轧钢厂可是得给自己穿小鞋。 四合院自己这刚回来，也没有群众基础，也斗不过这个众人心中的道德大师啊啊。 “还是得想办法，破坏一下大家心中的好印象，不然后期段位太高，扛不住啊。” 李峰打定了主意后，把刚才微微向内开启了一点的木门给往外拉瓷实。这木门上刚好有一个门把手，找了傻柱窗户下面的柴火堆，取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棍儿回到了菜窖门前。 “一大爷啊，咱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只怪你pua等级太高，我才出此下策，对不住您嘞。” 李峰乐不可支的把木棍插在了门把手上，另一头压在了门框外。这样木门想朝内拉，可就拉不进去了。李峰为了保险起见，又去拿了根木棍塞进把手里，这样两根木棍挤着把手，晃都晃不动。 李峰心想，这还得让人主动发现呐，这不然拖到早晨，他俩万一找借口，说自个早晨下菜窖取白菜做饭被哪个小孩子锁上了门。 那可就白做这些事儿了。这可不能喊，一喊失火了的话，声音会被惊醒的人记住，万一哪位怕死的听见失火不穿衣服直接跑出门外，可就直接撞见自己了。 李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不遇事不决砸窗户，中院三户三家，易中海，贾家，何雨柱家。搞不好都会帮这位一大爷瞒着，前院，自个家和阎老抠家不合适，阎埠贵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得罪一大爷，搞不好也会息事宁人。 那只有砸后院窗户最合适了，二大爷刘海中，嘿嘿，红星轧钢厂7级锻工。一辈子都想当领导，纯粹的官迷。对于他头上面的一大爷，很多次想掀翻一大爷然后自己由二大爷升到一大爷。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二大爷，你可不是年轻人，这机会你可得把握住。 找好了砖头，李峰三步并作两步往月亮门跑去，月亮门后边，左手边是鞋拔子脸许大茂家，那就是右手边二大爷刘海中家。 李峰右手红色的砖头，沿着一条抛物线向刘海中家的窗户上砸去。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只听“哐当”一声，这声音可是非常的刺耳，堪称是巨响了。刘海中家的灯迅速亮起。 李峰扭身拿出了在训练场上的速度冲到了前院耳房门口，迅速的带上了房门，从拿木棍插进把手里锁门到砸窗户溜回来。看起来时间挺长，其实也就二十秒的功夫。估计菜窖里面的俩人，也就刚好拎起裤子，拴好裤腰带。 想想他俩发现在里边拉不动门的时候会是啥表情。两个老家伙，能有多大力气，易中海做钳工8级技术工作早就养老了，贾张氏懒得要死不是干农活的，能把俩大拇指粗的木棍扯开算我输。 只听到后院一阵哐哐哐的声响。 刘海中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已经从后院传到了前院：“哪家的小兔崽子不学好砸我家窗户玻璃。tn的腿给伱敲折（she）了。” 四合院家家户户的灯此时都亮了起来，李峰脱下上身的衣服，转而把外套披在肩膀上，拉了拉绳，点亮了房间的灯泡。打开了房门，揉了揉眼睛，走了出去。 对面的阎埠贵早就出了家门，也是一样肩膀上披着件外套，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腿儿，看了看李峰一眼。 “你这二大爷家玻璃被人砸了，我去看看院儿门，有没有开，是不是有外人进来了。”说着三大爷走到前院倒座房那边看大院门儿去了。 李母此时也打开了东厢房的门，站出身来，皱着眉头问。 “这老刘家，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啦，三更半夜这砸窗户，得多大的仇啊。” 李峰看了看刘茵“妈，晚上天还冷，您还是歇着，三大爷去前面看大院儿门了，我去后面看看什么情况。” “注意安全，你这才回来，不要多说话。”刘茵叮嘱道。 李峰得令，披着衣服，冷着脸从前院儿往中院儿走去。 可能是在后院儿没找到凶手，二大爷刘海中带着，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已经走到了中院儿。这刘光齐出场的不多，李峰也没记住他的样子，不过看和光天光福站一起，判断应该是刘氏三兄弟。 这二大爷可比原剧中壮实很多，要知道锻工可是天天抡大锤的和用压力机锻造工件的，工件几十斤上百斤的很常见，锻工没有一把子好力气是很难出好活的。 而且他此时的相貌也是比较凶狠的那种，怪不得杀伐果断，面相就不像好人呐。 鞋拔子脸许大茂跟着一位中年人也过了月亮门从后院走了出来。这位中年，应该是许大茂的父亲，后期出场的，现在倒是年轻了许多。 中院儿主屋何雨柱和侧耳房何雨水的房子也亮起了灯，何雨柱也打开了主屋的大门边穿外套，便往出走。 (本章完) 第9章 傻柱靠谱现端倪 第9章 傻柱靠谱现端倪 等全四合院各家主事儿的都差不多都到了中院儿。 前院儿李家老大李峰。 三大爷阎埠贵也从前院门那边回了中院，三大妈估计还没起，阎解成趿着鞋子，套着外套从前院紧跟其后。 贾家贾东旭秦淮茹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秦淮茹还双手拉着贾东旭胳膊，呸，不知道秀恩爱凉的快。 何家何雨柱，何雨水揉着眼，打着哈欠走出门外。何雨柱看着秦淮茹跟贾东旭恩恩爱爱小两口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一大娘也从中院东厢房走了出来，眼睛在人群中寻找他们家老易。 后院儿愤怒的二大爷一家老小全齐活，许大茂和许父不耐烦的等着众人。聋老太可能腿脚不便还没起床穿好衣服，所以还没出现。 院儿里其他小家庭徐家周家赵家等也都来了人。 当然几乎全部的人都盯着李峰看，没见过李峰的以为是这位陌生年轻小伙子砸的窗户。 见过李峰的三年没见也看这李峰眼熟，想了一下也记起来晚上刚退伍回来的李家老大。 李峰思考了片刻，虽然有三大爷可以作证自己刚从屋内出来，但还是得站出来自我介绍下，免得给“砸窗贼”背了锅。“我是前院李家老大，退伍今傍晚才到家。”说完退了回去。 二大爷想了一下，老李家跟自己家也没发生过冲突，应该不是他干的。转过头也就不盯着李峰看了。 三大爷此时站了出来。“我刚去前院儿，倒座房那儿看了一下，这院子儿大门儿可是关着的，这说明人还是没有出去，还是搁这院儿里。” 二大爷摸着下巴恶狠狠的说道“这，砸窗贼忒可恨了，抓到一定要法办。一大妈，怎么老易还没出来呢？” “按照正常情况，院儿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这老易不是得首先出来主持公道么。”二大爷壮硕的脑袋左看右看没找到一大爷人影儿，问起了一大妈。 一大妈脸色着急回到；“老易晚上可能上厕所去了，还没回来吧。” 三大爷眯着小眯眼摇摇脑袋；“不可能，我刚才去看了院儿门儿，门闩还搁上面，老易出门去厕所不可能闩着门出去。” 贾东旭和秦淮茹闻言不禁脸色不由得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面暗暗猜测，但是也没有吱声。 这一切李峰还是看在了眼里，这夫妻俩道行还是挺深的，就这还能继续在这里面不改色。 这大半夜老寡妇和壮中年两人都不见了，如果从他俩嘴里说出来。成年人谁不会联想到易中海和贾张氏他俩搞破鞋去了，那贾家和易家名声可就臭大街了。 贾东旭可能早就猜到他妈和易中海不清不楚，所以易中海对他百般照料还收为门下。秦淮茹心思虽然深沉，但是看当家的贾东旭不张口，她也装出与贾家无关的样子看戏。 刘光齐此时站了出来：“既然大门还是闩着，证明人还没跑出去，大家抓紧找找，家里别被偷了。” 刘海中：“对，对，我家光齐说的对，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大家一起找找，既然人还在院儿里，不能让砸窗贼跑了。” 本来聚成一圈的人群闻言呼啦一下散开，准备回家看看自家周围有没有人影活动。 这人群刚散开，何雨柱看到自家主屋旁的菜窖方向，这菜窖门上还插着的木头棍子了。精明的脑袋瓜像8核心的英特尔酷睿i9处理器进行着运算。 “咦，菜窖门怎么被别住了，这砸窗贼是不是躲菜窖里了。”何雨柱一声大吼，把准备散场的人群又给拽了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着菜窖木门。 “快来人呐，贾张氏老嫂子摔倒动不了了。”只听菜窖里传来易中海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二大爷的眼睛此时仿佛飞出了眼眶，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三大爷的扶了扶眼镜腿，镜片上一片白光闪过，精明的小眼此刻眯的只剩一条缝隙。 一大妈的脸色，也从着急慌张瞬间转变成尴尬，气愤的紫红色。胸口也明显起伏开始了大喘气。 贾家，贾东旭从原本不慌不忙置身事外看戏的模样，也变得瞬间尴尬，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刚才是像抓着把瓜子边磕边看戏，现在就像被人拿瓜子盘呼脸上了，心情从云顶掉落泥潭。秦淮茹已经松开了抓住贾东旭胳膊的手，低下了头，让人捉摸不透内心想法。 李峰左右瞄了一眼，现场这些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内心相当的满足，拿出了两辈子四十年多年的憋笑功夫，把严肃冷漠的脸对着众人。内心os“这点小情况能让我笑出来算我输。” (本章完) 第10章 一大爷面不改色 第10章 一大爷面不改色 菜窖内部。 当易中海和贾张氏穿好裤子，系好裤腰带，走到菜窖门前的时候，把手电筒关了灯光，用手向内拉了拉菜窖门。 第一次没有拉动，易中海刚琢磨什么情况，就听到外面，哐当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心想坏了，更是使出十分的力气，向内拉菜窖门。可这木门，今个儿像被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贾张氏站后面的楼梯上看易中海拉不动木门，还以为交过公粮后的易中海泄了力气，胳膊没劲了。她也听到砸玻璃的声音，怕被别人发现了他俩的丑事。 低声跟易中海说道“让我来，没用的东西，干完儿事儿，连门都拉不开了。” 易中海闻言脸色由青转红，但是知道这个时候最主要的要先出去，也没有跟贾张氏争辩，侧过身子，下了楼梯让贾张氏来开门。 贾张氏把手握紧了时间长了已经略微腐朽的门把手上，拿出了全身吃奶的的劲儿往后一拉，只听砰的一声。腐朽的门把手从两边断开。贾张氏手里还握着把门把手，人已经像滚地葫芦一样从菜窖楼梯上滚了下来。 易中海看到也是惊讶不已，这贾张氏充满电后力气这么大的么。但还是上前把贾张氏扶了了一下，避免了贾张氏脑袋磕到楼梯角上。 但是就这样，贾张氏的那两个桶的a3腰也被闪着了，后面滚下来又磕着楼梯了，疼的刚想大声呻吟，被易中海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此时大家已经聚在中院探讨一大爷去哪了。菜窖外面叽叽喳喳，易中海可不想被贾张氏的惨叫透了底，自己半夜失踪是小，过了今晚白天随便找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但不能被人发现和贾张氏在菜窖里，那不成了搞破鞋的了么。 贾张氏痛的难受，张口咬住了易中海捂住她嘴的那只手。 易中海感觉一阵剧痛从左手神经迅速传到天灵盖，浑身舒坦，不对，疼的浑身发颤。 但为了瞒过众人，还是选择一声不吭，堪比关云长刮骨疗伤，此真乃梁山好汉。鲜血从贾张氏的嘴角流淌了下来，不知名的人要是看见此处景象还以为贾张氏已经成了吸血鬼了呢。 当听见外面何雨柱同志的一声怒喝：“咦，菜窖门怎么被别住了，这砸窗贼是不是躲菜窖里了。” 易中海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好傻柱啊，老子平时待你不薄，为了要害朕，呸，害我。 这看样子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啊。 低头跟贾张氏叮嘱道；“记住了，你是晚上准备取明早的白菜做饭，然后从楼梯上摔下来动不了了，我是听到你呼救来救伱的，记得么，不这样说明天咱俩就完了，快松口。” 贾张氏闻言，也知道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为了自己守寡这么多年的名声，搞不好也毁于一旦了。松开了口，扶着腰，哎呦哎呦的低声呻吟。 易中海做事非常果决，这个时候需要先发制人，别人看贾张氏磕成这样的惨样，也不会多说什么，能不能混过去就看接下来的表演。 “快来人呐，贾张氏老嫂子摔倒动不了了。” 这一刻，易中海把自己的表演技能拉满，这声呼救，包含着焦急，慌张，充满着感人肺腑的邻里之情，让人闻声就知道情况紧急，人命关天，这一刻的易中海，精神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易中海：“我听到呼救就是下来救人的，谁知道菜窖门坏了打不开了，快下来帮忙。” 何雨柱同志不愧65年后易中海瞄上的养老人选，确实是热心的四九城群众。此时应声而上，拔了两次没把别的死死的木棍拔出来，用脚蹬在着菜窖旁边的墙上，才把木棍拽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没有其他任何人伸手帮忙，现场全部的人都在你看我我看你的大眼瞪小眼。最后瞪不过的统一都盯着何雨柱同志干活了。这可是惊天大瓜，没必要把自己掺和进去，这是现场大部分人的真实想法。 何雨柱拔萝卜，不对，拔出木棍之后，站在菜窖门口，推开菜窖门。 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看着下面。看脸色想必内心也是猜出了点什么。如果明天，今晚这个惊天大瓜传了出去，可不就是何雨柱开菜窖门抓住的俩人搞破鞋么。 再以讹传讹说何雨柱堵的菜窖门，贾张氏是个老寡妇，他带人堵菜窖，那算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下，谁也没有猜到何雨柱的内心在想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菜窖，而是选择愣在了菜窖门外。 (本章完) 第11章 秦淮茹挺身而出救贾母 第11章 秦淮茹挺身而出救贾母 此时低着头的秦淮茹看见何雨柱愣在门口，并没下菜窖，她选择走了出来，进入到菜窖。 看见贾张氏摔倒在楼梯下面，仰面朝天，嘴角还有血迹。易中海此时正扶着贾张氏的脑袋。菜窖黑暗，并未看见易中海左手的咬伤。 听着贾张氏躺在楼梯下哼哼唧唧哎哟哎哟的呻吟声，秦淮茹蹲了下来、 “妈，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成这个样子。” 贾张氏回答道：“这还不是为了明早做饭下来取个白菜，结果楼梯太滑摔倒了，赶紧扶我起来，哎呦，太疼了。” 秦淮茹闻言喊道：“贾东旭快下来，妈不能动弹了，快进来，把妈背出去。” 贾东旭也不敢站在人群后方当观众了。下了菜窖把贾张氏扶了起来，在易中海帮助下然后背在了背上，走了上去。 “妈，都是我不好，以后早饭我来做啊，您这么大年纪了，眼神不好，就别下菜窖了。”秦淮茹此刻演技十分上线。为了家里的名声，只能自己洗地了。指望贾东旭，吃喝玩乐他精通，这种场合贾东旭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字儿来。 秦淮茹望着贾东旭背上的贾张氏，泪雨朦胧，仿佛都是自己这个儿媳妇做的不好。让婆婆吃了个大苦头。不过以秦淮茹对她婆婆的了解，贾张氏一定屁事儿没有。这老太婆好吃好喝惜命的很，真要摔出问题，她早就提出上医院了。她还不知道她婆婆嘴角的血还是易中海的。 真不愧是四合院白莲，懂得审时度势，利用机会，洗地加刷一波邻里好感度，提高自己的名声，为未来守寡打下扎实基础。 虽然周围邻居都知道什么情况。 贾张氏好吃懒惰，坐门口纳一双鞋底能纳一个月。做早饭，嘿，她吃早饭差不多，碗都是吃完扔给她媳妇秦淮茹洗。她贾张氏就算做早饭能半夜下地窖取白菜么。贾家一家五口人指望贾东旭一个人的工资。（槐还没生）早餐最多窝窝头配腌萝卜，怎么会舍得炒白菜呢！ 贾东旭把他妈背进屋后，秦淮茹，瞬间把西厢房的门给关上了，这一关勉强度过，那一会儿沉浸在自己表演里，回到屋内后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贾东旭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生产，火柴擦了三四次把烟点着，忽明忽暗的烟火中，贾东旭和秦淮茹阴恻恻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张氏的热闹看完了，下面轮到易中海上场洗地。 易中海也知道这个时候得表演好，不然以后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的声望可就全没了。 “咳咳，本来夜里准备去外面如厕的，隐隐约约听到咱们院菜窖里有人呼救，我就冲下去了。一看老嫂子摔的不轻，嘴角血都摔出来了。” 易中海严肃的望着众人，双手背在身后。用右手把左手的伤口捂住。 “这次是贾张氏吃了个大亏，使得我们及时发现了菜窖的楼梯湿滑这个问题，还有菜窖门打不开的问题，明儿需要找人修理。” 何雨柱站在边上解释“一大爷，菜窖门不是坏了，是在外面被人插了木棍别住了。” “胡闹，是谁干的，站出来。这救人事关人命啊，使坏把门给用棍子别住了，万一老嫂子救的不及时死了，那就是人命官司了”易中海狂飙演技，炸裂全场观众。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阵头脑风暴，难道一大爷真的是下去救人去了，不是搞破鞋？ 二大爷刘海中挺身而出：“还有我家玻璃也被人砸了，万一砸到人脑袋上怎么办，我们院一定是进敌特了，搞破坏。” 易中海眼看事情不按照自己安排的路线走，要被刘海中闹大。也急忙站了出来。“我们院儿可是文明四合院，怎么会有敌特活动呢，肯定哪家孩子不懂事，瞎胡闹做的，给他一个机会，明天找三位大爷承认错误，这事儿就过去了。” “好了，不早了，天也冷，大伙散了吧，回去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二大爷刘海中这没找到凶手，气还没消呢，直接喊道：“还有我家玻璃啊，谁砸的明天来我这承认，把窗户修好，不然就报保卫科了。” 众人听了二大爷的话都怕牵扯到自己，转身都回家去了。 易中海看人散的差不多了，跟刘海中说道：“行了，小孩子瞎胡闹，明儿去厂里，我去找物料科的给你领一块玻璃，伱今晚先用书凑合挡一下。” 刘海中横着脑袋死死的盯着易中海，分析出今晚的事一定是跟易中海有着莫大的关系，导致自己家里遭了殃。盘算着阎埠贵一定看出了什么，明天找老阎聊聊。摇了摇头带一家老小回到了后院。 (本章完) 第12章 许大茂背锅 第12章 许大茂背锅 李峰躲在人群中，此时还不好和易中海产生直接矛盾。虽然看不惯他的做派，但不意味着一棍子就可以把他打死。作为四合院的顶级boss，要是真容易那么就被人推倒。岂不是太无能了。 他易中海的金身就是四合院里，人民群众的信任。但是信任这东西，随着往后一件一件事儿扒光，他苦心经营的信任就会渐渐丧失。 所以眼看事情被易中海三言两语洗的差不多了。李峰微微一笑，也没出头，这才哪到哪，聪明的人像三大爷贾家何雨柱家，许大茂家全都看出来了。 何雨柱不会说，但是三大爷肯定会和三大妈说，三大妈知道了，她又不上班，没事在门口和其他胡同的大婶侃的时候，总会讲出来。 还有许大茂的父亲，那也是一位老阴险的家伙，轧钢厂老放映员了，关系多，路数广。 何雨柱和许大茂发生矛盾，这玩意这俩cp谁也离不开谁。 出了事儿易中海肯定庇护何雨柱，只要包庇了何雨柱，那许大茂的父亲肯定会下场和易中海掰掰腕子。 今晚这事毕竟是真实发生的，俩人被堵菜窖里了，你易中海解释的再好，一个老绝户，一个老寡妇，俩人半夜三更钻菜窖。别人怎么听，那就是别人的事儿了。 其他邻里也知晓贾张氏的为人，这一计借刀杀人，使得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自己刚退伍回来，易中海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我李峰干的，把自己摘出去，看他们斗，岂不快哉。 走回前院的路上，李峰特地和三大爷走在了一起，看着三大爷的脸，面无表情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阎解成倒是想张口和他父亲阎埠贵说些什么，可能看李峰跟三大爷走在了一起，也就没有吭声了。 “三大爷，今晚我这刚回来可就看了场大戏呐！” 李峰觉得还是得刺激刺激三大爷，嘴角微微略带一丝笑意的盯着三大爷。 三大爷闻言嘴角扯了扯。 “哦，你一大爷还是人老心不老的，救人么，不寒掺。”三大爷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你还年轻，做好自己的事儿，把家里照顾好就行了，别的事情儿，还是少掺和。”三大爷拍拍李峰的肩膀。 李峰顺势顺竿爬：“我这也是刚回来，这院里人还认不清，哪敢瞎掺和，这前院儿的事还就得指着您三大爷了。” “得了。回吧”三大爷挥了挥衣袖。 “好嘞，您早点儿歇着。”李峰与三大爷对视一眼，两位一大一小两位老阴13相顾无言回到房中。 李峰这边，直接埋头睡觉，算计成功一次，开森，倒床就睡。 三大爷家，这边门刚关上，三大妈披着衣服迎了上来。“老阎，啥情况呐，怎么砸玻璃又变成了，老易救人呐？”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贾家贾张氏，说是下菜窖取白菜楼梯那摔下去了，老易听到呼救呢，下菜窖救人，结果被菜窖门被人插上了。老刘家玻璃也不知道被谁砸了，老易说可能哪家孩子瞎胡闹呢。” “爸，我看不像！我。”阎解成刚想打断三大爷的发言，插嘴道。 “闭嘴，就伱能看的出来。院儿里的事情你少掺和，隔墙有耳讳而不言，抓紧睡觉去，别添乱。” 三大爷皱着眉头，给老伴儿三大娘使了个眼色，然后把阎解成赶去屋里睡觉。 等都躺到了床上，三大爷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经过自己的一番分析后给三道娘一一道来。 听完知道今晚有这么大的一个瓜，自己竟然没有吃上，三大娘恨的大腿都拍肿了。 “那会是谁干的，老易在院子里也不跟人结仇呐，这下被抓包，丢脸丢大发了。”三大娘小声嘀咕。 “你还用想，肯定许大茂干的，每次傻柱揍许大茂，一开全院大会老易屁股哪次都坐歪，你看不出来。”三大爷已经脑补全事情的起因。 “肯定是许大茂准备上厕所，看到了老易跟贾张氏钻了菜窖。锁了菜窖门然后回了后院砸了老刘家窗户。他许大茂离家近呐，能直接开门回家，谁能发现是他干的。”越说三大爷越感觉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只有许大茂这坏的流脓的家伙会这么阴险狡诈，你可不要说出去。”三大爷已经把锅安在了许大茂头上。 三大妈眼珠一转，这么大的瓜如果不分享出去，那就失去了吃它的意义。“放心吧，我不会说是许大茂干的，睡吧，你这辛苦一晚上了。” 易中海家，一大娘脸色铁青的看着易中海。 瘫坐在椅子上。一大娘跟易中海从动乱时代一起走过来将近30年头，一直因为身体原因生不出孩子内心愧对易中海。 早些年也养过远房亲戚家的一个孩子，后来那边的亲戚家被兵荒马乱祸害的只剩孤寡老人，没办法，人找过来，养了几年到十来岁孩子还是回去了，不然那边的一家老小全部得饿死。 自那以后所有家中的事情一切都听从易中海的安排，没想到今晚老易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好了没事了，不早了，抓紧睡觉去。”易中海仿佛没看出一大妈的脸色，装作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赶一大妈回去睡觉。 一大妈这次没有听话，咬着牙齿死死的盯着易中海，心里有太多话想讲，但现在喘不上来气，只能化作悔恨泪水。 易中海看一大妈仿佛猜到了，脸色变了变，自己去去柜子里上拿了条毛巾把手裹了一下，疼的龇牙咧嘴。 “刚下下去救老嫂子，摔倒了划到了，不要多想，事情过去了。”易中海自知理亏，还是低声解释了下。 包扎好后易中海起身想扶着一大妈回屋了，一大妈还是没让易中海碰她，甩了他的胳膊自己走回了房间。 (本章完) 第13章 回绝易中海 第13章 回绝易中海 早晨6点左右，院子外面已经开始叮铃咣啷。 四合院内，早起生火做饭的，起床出门遛弯儿打招呼的，外面有兴致的大爷大妈还有准备去北边的公园吊吊嗓门儿的。 还好今早二大爷没打孩子，不然大清早的又得听鬼哭狼嚎。 李峰的生物钟早就醒了，车上穿的衬衣衬裤此时已经换了下来，等会洗漱完准备一起洗了。 此时正在叠被子，你当是豆腐块么，谁退伍后还真没几个叠豆腐的了。 大清早屋内稍许有点暗，这东厢房这边就是这样。 窗户和门朝西，得等下午才有光线照进来。还是何雨柱的四合院正房住着舒服，南北有窗，这要是在开发商那，可就是属于南北通透采光极佳的楼王。要么关系户，要么，得加钱。 考虑到今天得得去街道办报道，去厂里接班还是得把自己拾掇拾掇。 面试时形象很重要，第一印象得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李峰端着搪瓷脸盆，搪瓷大茶缸木柄牙刷就去水龙头那接水去了。 这个时间都是人，做饭的，洗漱的，洗头的，去晚了还得要排队。 各家对这个退伍回来的小伙子感觉还是好的，曾经很阳光的一个大男孩，现在成为了成熟面容俊朗的青年帅小伙了。 李峰，啊对对对，就这样夸，他也毫不羞涩，看到熟悉的都会叔啊、婶啊也都主动打个招呼。 洗漱好后，衣服用胰子搓搓洗干净晾了。 来到主屋。刘茵已经起床炉子引着，煮好早饭了。 棒子面糊糊加鸡蛋，咸萝卜条。这年代的棒子面没有后世磨的那么精细，现在还是很粗糙的， 吃进去第一口首先有玉米特有的自然的香味，好歹是稀的，咽下去就是有点剌嗓子。 能吃个鸡蛋都是奢侈的。本来刘茵是想给儿子补补身子煮了个鸡蛋，结果李峰剥好后硬塞到刘茵碗里了。 现在是计划类的经济，城市户口粮食都是定量的的。 每户城市居民家中都有一本粮食本，每个月街道办统一发一次粮票，肉票等。粮票会根据家里几口人、一人分多少斤，按规定数量分配到户，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的粮食数量还不一样。居民凭粮食本和粮票到所在区域指定的粮店购买粮食。 粮食定量也不是只可以够买白面大米。 定量里面百分之七十，也就是棒子面，地瓜干之类的粗粮。剩下百分之三十定量才是大米白面这种细粮。有粮票的话粗粮大概一毛钱一斤，细粮大概两毛左右。 如果是没有票的情况下，黑市买的话价格就得翻倍了。按照三十元月工资可以大概算出一个月得多少口粮钱。 早晨一顿稀的，中午一顿稠的，晚上一顿稠的。家家户户基本如此。有点条件的，就是配菜丰富点像腌萝卜，炒白菜，拌胡萝卜等。 想吃猪肉开开荤，那一个月两三张肉票，加起来可也就一斤。有票的情况下一斤七毛多，没票的情况下得一两块了，还限制购买数量。 所以没办法，一个是没钱，一个是是没票。人吃不上肉，那肚子里就会缺油水，导致的饭量就很高。一个五口人的家庭一个月怎么着也得一百多斤粮食才可以吃饱。 刚吃完早饭，就见一大爷易中海拎着饭盒就往李峰家来了。 “李峰呐，今天要去街道办报到，东西准备好了么。” “呦，一大爷您早，我听我妈说过了，没事，前几年当兵我就是从街道办走的，没事我自个去就好了。哪还用还劳您请假带我去呢。” 李峰也不想给易中海任何人情的机会。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呐。还是笑着回绝了易中海。 易中海可能也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儿，想低调发育苟一波，暂时不想吸引周边邻居的视线，也没再继续多纠缠。 “得了，你这孩子，长大了，懂事多了，做人就是不能太自私，多为别人考虑。” 易中海笑着出了前院，上班去了。 “尼玛，我这刚回来，你就开始给我洗脑了。我可不吃伱这套，我自己有妈会孝敬，但我可不想多个爹。”李峰心想。看来昨晚敲打的还不够，这个老骨头恬不知耻的以为自己还是四合院的领头羊。 这时三大爷也探出了身子，看着易中海走出去。李峰和三大爷两人目光再次相互对视，莞尔一笑摇摇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李家老大小家伙，可真滑不溜手呐，跟以往还真不一样了嘿。”三大爷回去跟三大妈侃道。 (本章完) 第14章 祖国是你的也是我的 （求收藏 求推荐 第14章 祖国是你的也是我的 （求收藏 求推荐） 李峰回屋收拾好需要带的材料，也没有多少东西，一份介绍信相当于地方接受证明，一份退伍证明这是主要的文件，这个时间身份证还没有出来呢，就靠这介绍信出远门。 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也一股脑的全揣挎包里。再准备了些零钱在口袋里，这年头没介绍信你都出不了远门，宾馆都不带你住的。还是要等到开放以后，有身份证了，才方便互通有无。 走到巷子口，几个退休的大爷坐着小马扎在那摆好了的楚河汉界里厮杀，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狗头军师在旁边出谋划策，仿佛棋盘成了沙盘，在这里指点江山。 几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子淌着鼻涕还有穿开裆裤的，拿着小木棍绑着细麻绳，在那抽陀螺，那可是抽的一头劲。这玩意好像21世纪后还拍成了动画片，着实搂了不少孩子们的压岁钱。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东直门大街那乌泱泱都是一群穿蓝色工装的人群，顺着往东直门大街往东走去。 偶尔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这马路中间那么宽，嘿，车铃铛按的啪啪的，吸引周围人的羡慕的目光。堪比后世一群富二代开着兰博基尼炸街。 红星轧钢厂就是位于东直门外，穿蓝色工装的都是在轧钢厂上班的工人。也只有李峰穿着退伍的黄绿色军装显得跟周围人群格格不入，不过李峰和他们的的行进方向相反，街道办没多远就走到了。 抬头看看街道办的铁栅栏大门，上次来这里就是三年前了，李峰的父亲李德义当时一起陪着一起来的。跟门卫老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前往二楼赵主任办公室了。 “当，当，当！”李峰敲了敲门。 “请进。” 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正有一位中年的婶子在找他签字，跟三年前比变化不大，老成了一点 。 赵主任也没有抬头，笔走龙蛇把字签好，直接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么？” “您好，赵主任，我是南锣鼓巷95号大杂院的李峰，今年退伍了，回来办理报道的，我父亲是李德义。”李峰回答道，记忆里父亲和赵主任也是认识的，记得是叫赵南北，此时提父亲的名字应该会好一点。 “你先下去吧，跟小王把居民冬储的大白菜尽快确定好，这事不能拖。”赵主任对着刚才的婶子说道。 婶子回应后出门后把办公室门给带上了。 随后赵主任起身，用暖水瓶给李峰接了杯热水，然后把李峰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他自己再坐了下下，锤了锤腿，咧了咧嘴道。 “哎，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知道伱父亲去世，我也很难过，那时候老李一起来的这里，我跟他一起送你上的火车，仿佛还历历在目。” “你也不要叫我赵主任，你忘记那时候你父亲说的，叫我叔。” “好的赵叔，刚才不是看有外人在。” “没事儿，你父亲跟我一个班，都是一起退伍的，只是他选择了继续开大车，去了红星轧钢厂，我去了派出所，后面年龄大了力不从心才来的这边街道办。” 赵主任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了杯盖。抿了一口。杯子的烟雾袅袅升起，赵主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如果他不开车多好，哎，也都是命，他是真的喜欢车子，在部队一天擦上几遍。” 李峰印象里的父亲李德义，就像个封建大家长，不苟言笑。从不跟自己和妹妹说过自己的过去。 不过父亲对子女的教育确实是有功赏，有过罚，不偏不倚，没有溺爱，确实像带着一丝部队出来的作风。李峰也不会在这个场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这回来真的可惜了，准备找找老战友想办法给你提个干的。” 赵主任又抿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 “没事，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地方现在一样缺人才，我记得你是高中毕业，来把你带来的材料给我。” 李峰闻言把挎包里的介绍信，退伍证明等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赵主任，从抽屉里掏出了几张文件材料，对着李峰的介绍信开始写起来。 “你在部队也是开大车么？”赵主任抬起了头。 “是的赵叔，我爸那时候开车偶尔也带带我教教我，所以到了部队，司训大队考核过了就分去开大车了。” “太胡闹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也只有他干的出来。你这回来还想开大车么。” 赵主任抬起头，谨慎的问了李峰。 “如果不想开了，证明我想办法给你改掉，不然这个证明带过去，人家还会让继续开大车的。你们家现在可就剩你一个顶梁柱了。”赵主任认真道。 “没事，叔，现在地方上紧缺大车司机，不能祖国把我培养出来后，我却在此时当了逃兵。赵叔，祖国是您的也是我的，您和我父亲那一辈的使命是打出一个继往开来，我们这一辈的使命是把祖国建设好。国家的繁荣富强需要我们年轻人奉献自己的力量。”李峰也正视着赵主任，把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在说着这段话时，李峰注意到赵南北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激动的站了起来。 “好，好一个继往开来，好一个繁荣富强，不愧李德义的儿子，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不愧他的教导。” 赵主任，激动的脸颊通红，兴奋的拍着桌子。 李峰心里想着果然没错，现如今的国家更多的人是纯粹的朴实无华的，无私奉献的，可能有个别老鼠屎，但整体社会风气还是积极向上的。 就如同电影”牧马人“里的许灵均一样，哪怕国外再好，那也是外国，不是自己祖国。我们要做的就是贡献自己的力量，强大祖国。这就是这个年代主旋律。 其它小说中，主角在这个时代各种长袖乱舞，随意拉拢，挥金如土，收受那啥，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是很难出现的。李峰可不会嫌命长。 说个题外话：这年代军人家庭的子女都深有体会，子女敢乱来，父母能自己掏木仓毙了你。他们不能容忍自己的子女玷污了那么多牺牲的烈士战友打下的江山。二大爷打孩子那拿到部队大院儿里那都是小儿科。 李峰考虑到赵主任既然跟父亲关系较好，那应该和父亲李德义的性格类似。不苟言笑，属于祖国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那种类型。 况且自己有空间仓库，也只有开大车跑运输才能帮助地方上更加贫困的农民兄弟摆脱困难，增加收入，李峰此刻怂的要死，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缓过来后，赵南北继续填写表格，其中有一栏评语特意写道，该同志诚实勇敢，不畏艰难，踏实肯干，大局观强，z治立场绝对坚定。 本身评论这一栏是可以空着的，也可以随意写点场面上的话，但赵主任考虑后还是加上最后一句。这是在用他赵南北的前途为李峰以后的z治生涯在做担保。这些材料最后都是要进档案里的。 最后慎重的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了公章用力盖了一下。 (本章完) 第15章 初识李天兴 第15章 初识李天兴 “走，我跟你一起去红星轧钢厂，我来带你去办理接班。”赵主任把所有需要装好的材料收好后，认真的对李峰说道。 “别，赵叔，您身体不好，这么远哪能让您走过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赵南北嗤笑一下。“身体再不利索，也不至于两步路都走不了，我还有洋车子呢，你这个小兔崽子大车都会开，不会洋车子不会骑吧。骑着带着我，轧钢厂人事科老孙，孙科长我可是认识。” “赵叔，车我倒是会骑，但您还是别去了，您在这街道办上班，他们不认识街道办的其他人，还能不认识您么。万一到时候说咱走后门那什么，影响您的名誉。” 赵南北闻言抽了抽嘴角，心说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方方面面考虑的比自己还周全。 “嘿，伱这小兔崽子，三年没见，现在不得了了，你以前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长大了反而担心别人的看法。” “算了，你骑我车去，从这到轧钢厂至少七八里路，你也少走点路，也不是因为你父亲，是因为你今天说的话，我感觉你真的长大了，没错，祖国是我的，也是你的，去吧。” 赵南北拎起桌上的车钥匙扔给了李峰。 李峰双手捧着，接住了钥匙乐开了，欸，早晨还看别人在东直门大街飙兰博基尼，现在轮到自个了，骑上这玩意上街，他今天要做东直门大街最靓的仔，这玩意在这时代找对象比x1还好使。 李峰把桌子上自己需要带走的材料装进了挎包里。 “那我先走了，赵叔，等我回来，把车子给您送过来，您放心，我不会站起来蹬的。”李峰嗖的一声颠儿了。 赵南北看着未关的房门，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一口茶。 “这臭小子，刚夸完成熟了，得，这门还得我自己关。”摇了摇身子，站了起来。 话说楼下，找门卫大爷问清了赵主任的爱车二八大杠停在哪后，过去就打开了车锁。 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有九成新，真皮座椅，电镀车架。 把支架往后一蹬，按照老一辈的上车方法，左脚踩着脚蹬，右脚助跑几下，嘿，大跨一甩，走你。其实李峰真没骑过这么重还这么大的自行车。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怎么上车，是因为小的时候父亲骑车这样带过李峰。也是同样的姿势，只不过当时李峰是坐在后座上的。所以印象很清楚，忘都忘不掉，牙都磕掉了。 一路风驰电掣，顺着东直门大街往东直线加速，看赵南北这车确实九成新，电镀的把手车铃铛都发亮。 感觉赵叔确实挺爱惜这车，李峰没站起来蹬，也是怕杠到某些地方。也没烧包的按一路铃铛。因为过了上班时间，街上哪有那么多行人，让李峰可以烧包。 从街道办一路骑到大概了二三十分钟，你问我怎么知道的。百度红星轧钢厂你搜不到你可以搜察慈小区，就在东直门外，欸。就是红星轧钢厂的原址。略略略。 门口，上班时间早已经过了，轧钢厂的大铁门早已经合上了。门口俩站岗台各站着一位身着深蓝色保卫制服，背着装配刺刀56式的岗哨，正严肃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做些小动作企图让对方先笑。。 要说50-60年代这种国营大厂，保卫科可是全部装配真枪实弹的，此时国家重工业羸弱无比，处于起步阶段，可以说厂里的每一个机床和模具比人命都还重要。 国家没有多少外汇储备，就算有外汇，以鹰酱为首的巴统组织也不允许卖这些重工业产品到东方。为了防备敌特破坏，那时的国营大厂保卫处保卫科，可以说都武装到了牙齿，而且拥有执法权，并听从厂方和公安双重指挥。 岗哨发现来人后，也没有很严肃，可能是李峰身着黄绿色制式军装的原因。下了岗哨台后，面带笑容走了过来，李峰骑车到大门边，也下了车，把车停在了门口的车棚里上了锁。 岗哨可能站了许久，趁机下来松松筋骨，一只手单拎着大宝贝木仓口向下，拍拍李峰肩膀。 “老弟这是，刚退伍，来轧钢厂报道的吧，我叫李天兴，以后你可以叫我兴哥。” 李峰疑惑的看着这位自来熟的老表，嘛情况搞得这么热情的么，受不鸟啊！正常问候不是开口，同志么！ 难道，李峰看了看有点粗犷的李天兴打了个冷颤：“呦，还是本家兄弟，我也姓李，李峰，你看人真准，我这退伍才回来，今天来厂里办理工作手续。” 李天兴，拍拍胸脯：“来，我在站岗，不好带你进去，我来找人带你去办，都是自家兄dei，以后厂里有啥事你报我李天兴名字，绝对好使。” (本章完) 第16章 你别看我瘦 我骨头里都长肉 第16章 你别看我瘦 我骨头里都长肉 李峰更疑惑了，这现在的人，这么好交朋友的么，难道自己第一天就碰到迎男而上，难上加男？？？？ “瘦猴，出来，带着李峰兄dei去人事科办理工作的手续。以后咱就是一个马勺里混饭吃的了。” 李天兴，挥挥手，把门卫室内正在轮班坐岗的一位同事喊了出来。李峰看了一眼。嘿，这瘦猴，人如其名，果然浑身没有二两肉。 李峰感觉自己已经够瘦了，结果这瘦猴，保卫制服穿的，风一吹这衣服袖子裤腿子晃晃荡荡的。腰间外腰带把上身扎的紧紧的，他这腰细的放在现代社会能让大部分女的都惭愧。 外腰带上挂着一个牛皮木仓套，看样子里面装像是大黑星。 这位瘦猴还是较为谨慎的，虽然笑容满面，但目光已经上下扫了一眼李峰。笑呵呵的道：“你好同志，请问介绍信，退伍证明都带了吧。” 李峰从挎包里翻出这两张，递了过去：“都带了，你瞅瞅。” 瘦猴双手接过李峰的介绍信和退伍证明看了一下，皱了眉头：“部队驾驶员退伍啊！老李，你搞错了，这哪里能来俺们保卫科啊！他这会开车，后勤处运输科可不会放人的。” “啊，我这看他穿军装，还以为会来我们这边，以后能一块工作呢！”李天兴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也没事，都是自家兄dei，不论是去运输科，还是来我们保卫科，都是工人兄dei。瘦猴伱以后想吃外省的好东西，你还得靠这位兄dei，我在站岗，你带他去人事科吧。” 为了避免尴尬李天兴选择溜之大吉，跑回站岗台，背起了56式。 李峰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李天兴以为自个会分配给保卫科呢。所以热情过了头，让自己产生误会了，雏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也对，现在的保卫，警觉性还是非常高的，没看厂院墙上到处刷的都是警示标语，反m反帝，防止敌特反攻，保卫共和国。 退伍士兵作为优质的保卫员来源，摸过木仓，扔过弹，出事都敢往前冲。正常退伍厂里分配后都是进了保卫，李天兴有这想法不奇怪。 只是李峰情况特殊，走的是接班的路数，跟正常分配情况不一样。 不过按照李峰退伍证明文件上来讲，如果他不接班，大概率也分不进轧钢厂，缺驾驶员的单位太多了，拥有三年驾龄的大车老司机，基本上各个单位都会抢着要，是一个香饽饽。 跟瘦猴说明了自己情况后，瘦猴也卸下了防备心，带着李峰通过轧钢厂门卫室的小门进了厂，向内部走去。 其实保卫科，也有这么一条职责，陪同外来人员进厂，把人员领到相应的办公或者其他场所找到接待人员，最后由接待人员把外来人员送至门口，保卫科再把人放出去 。避免外来人员不了解厂区内部擅自进入相关涉密部门，涉密厂房。 不过像李峰这样，有介绍信，有退伍证明的，保卫科人员带不带都可以，毕竟以后也都是同事。瘦猴可能是想卖李峰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儿好张口。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在办公楼顶的大喇叭声中，李峰选择左脚先迈进了轧钢厂。 瘦猴在前面领着路，一边乐呵呵自我介绍：“俺叫谢雷，不过因为比较瘦，所以大家都称呼俺瘦猴，你别看俺瘦，俺这骨头里都长肉。俺看你证明上年龄比俺大一岁，俺就称呼你峰哥了。” 李峰笑笑回应了；“没事，怎么称呼都可以，这次麻烦你了，下次有用的着的地方你吭声。” 心想，你可别乱找我帮你买烟。 瘦猴一听，这小伙挺上路子的，更热情了，边走边介绍厂里的建筑。 他首先停下指着远处一个大操场：“那就是运输科的停车场，几个卡车班正常下班后车子都停在那边，现在因为上班了，基本上都出车去了，所以空荡荡的。操场边上二层的红色砖楼，一楼就是修车的，还有驾驶员宿舍，二楼是运输科办公室。” “得嘞，看来以后我这工作的地方就是在那里了。”李峰回应道。 瘦猴继续边走边说；“大门这边的办公楼是保卫科，右手边这边是俺们厂一车间钳工车间，往后面的是二车间锻工车间，三车间焊工车间和四车间铸钢车间。这边过来有炼钢车间，热轧车间，冷轧车间，机修车间等等，车间有好多，俺们厂可是有一万多工人呢，相当于一个加强师。” 李峰适时捧了一句：“那人可真不少。” 瘦猴听了，笑的眼睛直眯，这时候可是以厂为家的年代，自己家阔气，拿出去侃也有面子。 (本章完) 第17章 何雨柱与许大茂的相爱相杀 第17章 何雨柱与许大茂的相爱相杀 车间过来之后，瘦猴就讲道。 “那边四层的就是厂办公楼了，旁边一层的就是食堂，总共有五个大食堂呢。俺们厂还有自己的电影院，医院，学校呢！” 李峰听到食堂，随口问了句：“瘦猴，可认识何雨柱。” 瘦猴停下挠了挠头：“何雨柱是谁？好熟悉啊，可就是记不起来是谁了。” “嗨，何雨柱是他的名字，我们院儿里都叫他傻柱。”李峰看了看瘦猴，继续往前走。 “傻柱啊，我知道，三食堂的厨子，好像去年才转了正，听讲他爹前些年好像跟一个寡妇跑了的。”瘦猴从后面追了上来。 这李峰满头黑线，这许大茂果然没有欺骗观众老爷们儿啊。 这快临近61年底，这个时间点随便找个人提何雨柱不认识，提傻柱瞬间想起来是谁。 “他是我们院儿里的，我这不刚回来么，还想打听打听看看他在哪个食堂呢，他傻柱的名声在轧钢厂真的这么响。” 李峰边走边问到。 “嗨，哪是他轧钢厂名声响，是他父亲的名声响，傻柱他爸听说是俺们厂三食堂的六级炊事员加厨师班长，工资48.5，加班长补助50.5，听说为了个姓白的寡妇，抛下儿女就跑了，他做饭听说可好吃了，招待过不少来俺们厂检查工作的领导。他这一跑，没人能烧好招待餐，领导们气坏了了。” “后面傻柱不是来接班么，他爹跑了得罪了后勤的领导，这傻柱可是干了三年后厨才给他转的正。这里外里，少了大几百块工资呢。”瘦猴掰着手指头跟李峰算这经济帐。 “那也没必要叫他傻柱啊，我看他好像听精明的。”李峰眼珠一转，开始套话。 瘦猴此时也没注意李峰。顺其自然的回答到：“他刚接班的时候地位低，让别人管他叫傻柱，叫着叫着也就传开了，真傻假傻我不知道，但是他老和院里人打架，我们倒是跑过去处理过几次。” “许大茂？”李峰脱口而出。 “对，许大茂，就是和许大茂打架，许大茂他父亲是俺们厂老放映员了，所以每次都是俺们保卫去处理，可是每次都是被你们院儿那个一大爷给搅合了。 还有他也只是院子里打架，不涉及其他违法犯罪，不然早蹲篱笆里了。”瘦猴此时也有点气愤的样子。看样想搂何雨柱不是一天两天了。 “去年过年，也就是今年2月，是李班长，对就是李天兴去处理的，大过年的，因为啥相亲还是什么事儿来着，傻柱一脚怂到了许大茂裤裆，当时那个许大茂就被送厂医院了。 后来听班长说，双方和解了，这傻柱赔了不少钱给许大茂。” 瘦猴看着李峰有点发愣，停在原地。自己也略微尴尬“你说正常人打架，哪有踢旦旦的，他傻柱可不就是傻么。” 李峰楞了是因为傻柱61年就开始相亲了，记得何雨柱好像是35年的，转正后开始相亲二十五岁，这是符合逻辑的。 相爱相杀老cp许大茂插手何雨柱相亲，这也是符合逻辑的，不符合逻辑的是，前边已经有许大茂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后面继续让媒婆带女的来四合院里相亲，这不是继续想引许大茂来破坏么。 李峰搓了搓牙子，感觉四合院里情况没有那么简单。昨天晚上特意注意到电视剧里的主角何雨柱，他看贾东旭那一丝恨意，就感觉这傻柱可能心机比外人看到的要深多了。 “到了，这里就是俺们的办公楼，怎么样阔气吧，走，人事科在二楼。”瘦猴继续前方引路，带着正在思考的李二愣子往人事科方向走去。 随着瘦猴停下了脚步，李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门框上钉着的木牌子，【人事科】。李峰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瘦猴敲了敲门，“王姐，人给您送到了。” 李峰透过窗户看了看，敞开的一间大的办公室里，塞下了七八个办公桌，有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士闻声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瘦猴。 李峰猜到这位应该是瘦猴口中的王姐，随之走了进去。 瘦猴看人情任务已经完成，办公室里面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跟李峰打了个招呼，颠儿了。 李峰目光直视那边的王姐：“您好，同志，我来办理接班手续。” 王姐看李峰孤身一人前来办理入职手续，随之坐下看向了办公桌上的材料：“你到我这边来，材料带了么，” 李峰面色未改走了进去，站在王姐办公桌对面；“带了，家父李德义，之前在运输科司机班是运输车驾驶员，上半年运输途中出了事故，我这边刚退伍，这是我的介绍信，退伍证明。” (本章完) 第18章 纳尼 自己的工作被人盯上了 （求收藏 第18章 纳尼 自己的工作被人盯上了 （求收藏求推荐） 王姐抬起了头翻了翻材料后看向李峰：“李德义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还缺户口簿，你没办法证明，你是李德义的儿子。” 李峰脸色未变：。 “同志，是这样的，在入伍后，我的户口已经从家中的户口簿上迁出了，迁回需等到部队把档案寄回之后才可以去派出所办理，这中间的时间我也没办法保证，我这边回来如果不工作，下个月粮食都没地方买，您看这样，一车间易中海同志和二车间刘海中同志都是我们院儿的，我可以去找他们来证明。” 王姐此刻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 “厂里有规定，没有户口簿没办法证明伱是李德义的儿子，如果中间出了差池，接班名额被人顶替，我可得吃瓜落儿。还有你粮食买不到你去找能买到的地方买去，人事科不负责粮票发放。实在不行，你可以拿介绍信回街道办，等他们给你安排工作，这样就不用户口簿了。” 李峰有点无奈了，但是未曾变脸。 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人事何故为难自己，不过听到这位王姐最后一句话，这分明是不想让自己回轧钢厂接班呐。 虽然回街道办他们会安置，但是大概率来不了轧钢厂了。那这样岂不是就把这边这个正式工的名额给让出来了。 目光一闪，想明白大概的情况后，李峰自有计较，不管她有什么打算，她既然不想让我来任职，那我就偏偏不如你意。 低着头看向装作忙着处理手头工作的王姐，笑了道：“请问同志，孙科长在么。” 王姐瞬间定住了一两秒，内心迅速盘算，他家里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和一个母亲了么，没听说有其他亲戚，难道他想···· 抬起头，转变了笑脸：“您这是认识我们孙科长？” 李峰也笑着眯起了眼：“不认识，但是我有事想找他。” 王姐笑的更开心；“我来带你去，跟我来。”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里面敲了敲门。 李峰顺便看了看周围一圈，七八张桌子都有人，但是全是低头忙着手头事情的，没有一个人看他。内心逐渐跌落谷底，看来这王姐在这里，要么有很大的关系，要么就是跟这些人串通一气。 但是为了一个正式工的名额，七八个人， 王姐一边等着里面的声音，一边盯着李峰，注意到了李峰火辣辣的眼神。 两颊一红，然后变青色。这比变脸大师变的还快，迅内心“要不是上头看这个正式工名额空缺了几个月，盯上了他，我才不会出面得罪人。 这李峰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长得还是挺周正的，再对比自己男人。”刚挺起的胸膛，瞬间弯了下去。 “进来” 大概过了十几秒，小办公室里面才传出这个声音。 王姐推开了门，把情况简单的对着办公室里面的中年人说了一下，随后退了出去。李峰进来后刚想把门带上，考虑了一下，还是留出了一条缝。 瞄了眼四周，好吗，墙边都是档案柜，斑驳的墙壁，很多地方腻子粉已经脱落发黄了，这感觉有点像人民的名义里喜欢吃面条就大蒜的那位的办公室呐，不过比吃面条那位办公室破落多了，这难道就是为官不修衙？ 站在门口的李峰，笑容满面的对着里面办公桌后面这位坐着的大约四五十岁的戴着眼镜中年男性，说道。 “您好，孙科长。家父运输科运输班卡车司机李德义，前几个月不是运输途中出了车祸，我这边刚退伍，就抓紧时间来办理接班的手续么。现在档案还未到派出所，户口暂时没办法迁回。” “前面这位王姐说必须提供户口簿，才是能证明我是我爸儿子。”这孙科长听着像在说书一样的李峰，差点笑了出来。不过想想，这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哪能在这种场合下笑出来。 “咳咳，嗯，是的，按照厂里的要求，像你这样的情况接父亲班的话必须提供这个户口簿证明父子关系。” 孙科长左手手背撑着下巴，右手里还夹着一支英雄牌钢笔。如果不是眼睛中的那一丝寒芒被李峰捕捉到，可能还发现不了他的真实想法。 “您看这样呢，dc区交道口街道办的赵南北，赵主任，亲自送我登上了当兵走时的火车，当时我的父亲也在现场。他代表的是政府，不会无的放矢。可以请他帮忙证实一下父子关系，另外档案也是需要他来负责收取，这样联系过后户口回迁的时效性就会加快，迁回后我第一时间拿过来给您过目，您看呢？” 李峰特地在“亲自”这俩字上加重了语气，老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应该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本章完) 第19章 我李大本事报仇不隔夜 第19章 我李大本事报仇不隔夜 这赵叔说认识孙科长，不知道这个认识深不深入。 感觉这种老机关，父亲李德义和赵南北的性格应该是不屑跟这种人玩儿。哎，老爸脾气没法说了。跟自己的子女也就算了，难不成跟同事之间关系处的也是一般。 他赵南北都可以跟孙科长认识，但这孙科长看起来却跟李德义毫无瓜葛的样子。 孙科长深深的看了李峰一眼，摇了摇桌面上的电话机。 “喂，你好，接线员同志，麻烦帮我接dc区交道口街道办，好的。” 大概停顿了几秒钟后，电话接进了赵南北办公室的电话。 “喂，老赵么，对，我是孙正义，老赵呐，你这隐藏的太深啦，你这可是给我惹了大麻烦呐。他这户口没有迁回，办不了交接班呐。···我懂，哎，既然是特殊情况，那咱就特事特办，欸。伱催一催派出所那边，迁户出来抓紧让这小李把户口簿送来。好，有空喝一个，正想找你喝呢，你这不给我机会嘛，好的，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机后，孙科长指了指门外“你去把小王叫过来。” 李峰听完这句话，瞬间转身握住把手，猛的向内一拉，只见一个圆鼓鼓的脑袋瓜一头撞进了李峰的怀里。 李峰嘴角扯了扯，哪有小说里说的女性扑到怀里啥异香扑鼻鬼东西，这年代都没有洗发露，最多就是洗头粉，鬼扯的异香。 他刚才反正只闻到一股浓浓的脑油味儿。定了定神，李峰往后退了一步，把这个脑袋瓜的主人露了出来。 王姐此时面色通红，两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尴尬的脚趾头蜷缩在绿色胶鞋里，恨不得把胶鞋抠出一个洞出来。外面的大办公区也听到有人憋不住扑哧的笑声。 “这坏家伙，这不按常理出牌啊，我想着要跑回办公桌那了，结果你这把门猛的一拉。本来以为这个李峰会和孙科长达成某些py交易，听了半天，全是官方说辞。”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要恶了孙科长。 最终王姐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没事，我不怕，最多吃顿瓜落儿，还能把老娘开了不成）抬起了头，看向了孙科长。 孙正义此时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面色凝沉看着王姐。 “孙科长你，你听我给你解释。”王姐急得口不择言。 “我这搁外面听见您叫我的名字了，我就着急忙慌跑过来了，结果他一开门，我就，我就一头撞进来了。” 李峰瞬间为王姐的这一番解释作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论演技除了三粮店大声恒，我李大本事从不服谁。 孙科长看李峰没有多说话，沉着脸说道：“用心办事这是好事，但你的耳朵未免太好用了，南天门有一个千里眼，还差一个你去补另一个缺儿。”外面听见里面孙科长的声音后，七个人全部捂着嘴，笑出了鸭子声嘎、嘎、嘎。 王姐脸色忽明忽暗，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大冷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女性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对女性的压迫，我们女性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孙科长一番敲打后：“带他去办接班手续，dc区交道口街道办赵主任已经证明过了父子关系，迁回的户口簿后面会办好后会送过来，李德义总归是为了厂子牺牲的，特事特办。” “是，孙科长。” 此时的王姐，说话声音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么理直气壮了，软软糯糯。面不改色的李峰像是闻到了臭咸鱼的味道。胃中一片翻江倒海。 不过正如李峰所想的那样。整个办公室都不敢帮自己说话，甚至刚才办事时都不和自己对视，那证明王姐背后还是有高人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科长本人参与还是另有其人。 所以把门留一条缝，赌这波她敢不敢偷听，她如果敢偷听科长谈话就证明她背后的人并不是科长，或者职务上肯定比科长高的人。 不然办公区那么多人看着她偷听，后面肯定科长的眼线会给科长打小报告，她是有恃无恐不怕后面科长给自己穿小鞋啊。 李峰因为关门后就没离开门太远，所以听到了王姐偷听时脑袋和门近距离接触发生的摩擦声，决心给她一个出糗的机会，你偷听谈话被别人传到科长耳朵里和被他现场亲自抓包可是两码事。 她背后的那位，肯定需要出面解决一下，王姐既然给它办事儿，虽说办岔了总归要为王姐擦屁股。从刚才说要见科长时，他就打算埋下这个坑，说话的字里行间让王姐以为自己要和科长秘密py交易。 王姐和李峰出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前，她从抽屉中翻出了几张貌似表格一样的纸张，开始了填写。 (本章完) 第20章 工资38元的靓仔 第20章 工资38元的靓仔 几分钟后。随着材料填写完毕。王姐把东西收进抽屉里，把李峰的材料递给了他。 “看你的退伍证明，你在部队里也是驾驶员？” “是的，参军入伍后就去了司训大队，考核通过后分到了运输连，当兵这三年一直在开大卡车。” “需要等你在车辆监理所拿到驾驶证件，才能转为正式司机，伱工资标准为实习货车司机5级，岗位工资每月38元。没有问题在这边签字。” 李峰知道实习货车司机，跟车是没补助的。得到了正式货车司机跑远趟才会有1天1元，跑近趟一天0.6元补助。 为什么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希望开车子，就是因为工资高呐，65年后电视剧里的何雨柱8级炊事员工资35.5元加2元班长津贴加起来还没李峰实习期的工资高。 李峰货车司机实习转正后工资48元加上每天出车的补助，可能就相当于2~3级炊事员的工资了。 王姐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没问题，退伍前部队首长交代过了，部队的驾驶证件会跟随档案袋回到地方，到时候去公路局车辆监理所就可以拿到地方的驾驶证。” 李峰回答道，王姐低着头也没搭理李峰，李峰摸了摸鼻子，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好了，接班手续已经登记好入档了，等驾驶证拿到你再来我这边登记证件号码。跟我下一楼去物资科领你的工作服。” “好的。” 李峰跟着王姐出了门，顺着楼梯往下走去。 穿过一条长走廊，王姐在门口挂着后勤处牌子的下停下了脚步。 “小张，出来一下，有新同志来了，开下仓库门，领一下物资。” 听到王姐的喊话，一位青年嘴里叼着香烟，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手指还一边挑着一串钥匙环转圈。 小张出了办公室皱着眉头瞄了李峰一眼，可能感觉李峰比自己帅，面色略带不善。嘴里叼着还未燃尽的烟头不清不楚说道。 “王姐，这新同志他干啥的？” “接班的驾驶员。” 听到王姐的回答，小张收回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把烟头扔在了地上，一本正经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同志，物资科仓管员张鹏飞。” “你好，同志，我叫李峰，接班的实习货车司机。” 李峰猜想，可能是物资科这边经常需要驾驶员帮忙拉东西，所以听到自己的岗位后才前倨后恭跟自己打好关系。这企业机关办事的都是这样的么，老母猪戴凶罩一套又一套。 张鹏飞笑容满面，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递了过来。 “谢谢，不会抽烟。”李峰摆了摆手，婉拒道。 “嘿，这烟可是好东西，老司机的救命稻草，长途开车，可就靠着这玩意了。” 张鹏飞半开玩笑的，带着俩人往仓库那边走去。 “父亲管的严，小时候不许我学抽烟，后面去了部队，首长也是说少抽，不然战场上可能一个烟头得火光就把命送了，所以也就有了不抽烟这个习惯。” 你既然笑脸相迎，那我李峰也是好交朋友，跟他解释道。 “厂里生产任务紧张你们要天天出车，你这不抽烟的习惯去了运输科，你这就成了坏习惯。这长途开车，还就得靠这玩意提神。” 张鹏飞带着俩人走到了办公楼后面的物资仓库，打开了一扇大铁门。 从桌肚拿出了一本登记簿。 “我看看需要领哪些，咱们厂好久没进驾驶员了，都快忘完了。” 哎呀，夏天的两套劳动布工作服，一件雨衣，一双雨鞋，两双线手套，一双解放鞋，一个竹篾安全帽，两条毛巾。冬天的一件白茬皮袄加一条白茬皮裤，一个皮帽，一双皮手套，一双鞋，一条外腰带，还有件军大衣。我都能记住，你咋就记不住了呢？抓紧时间，我还有一堆事儿需要找处长签字呢！” “得勒，这不是驾驶员东西太多，记不清么，王姐，您要是着急，您把字儿先签了就回去。我等下带他去运输科，正好找老刘有点儿事儿。” 王姐也不张鹏飞墨迹，抢过他手里的笔拿着工作簿，刷刷刷签完字转身走了。 “欸，王姐，我的笔还我，科里才发的新笔啊。” 这张鹏飞越说，这王姐撒丫子跑的越快，转身上了办公楼楼梯跑没影了。 李峰猜测，白嫖一支笔是一方面，最大的可能是急着去找后台给自己擦屁股。看来问题出在了处长那边，这个时间点这个后勤处长不会是那位姓李的吧，还真有可能。 后面再瞧吧，如果真是他安排的，咱李大本事也不是好拿捏的主。 1888年圆珠笔发明 48年注册了专利 54年派克出了圆珠笔。 (本章完) 第21章 我告你个秘密 第21章 我告你个秘密 张鹏飞气的面色通红心疼的要死，骂骂咧咧。“tnd，天天薅我们物资科的羊毛，我们家底儿也不富裕啊，用得着你打土豪。” 张鹏飞此刻很不开心，不该让她先签字回去的。哭丧着脸对着李峰道“你多少码的鞋，还有衣服尺码报给我，冬天的码号报大一点，别到时候加了衣嫌小再来换，概不退换的。” 李峰把尺码报给了张鹏飞后，对着码号把一件件物资翻出来，堆到桌子上。 “妈呀，也就是你们驾驶员福利好，这么多东西，我看着都眼馋。”张鹏飞累的气喘吁吁的扶着椅子对李峰道。 “哎，我们也就是沾着车子的光，厂里面福利好不还是希望驾驶员把车子保护好么。”李峰乐呵呵的坐在板凳上试试新鞋子合不合脚。 “我们这还是差的呢，伱知道飞行员么，我们部队有往那边送物资的，那好家伙。老毛子的那种皮夹克你知道么，呢子大衣，人家军大衣都不要的。 吃的顿顿白米饭，面条，馒头，煎鸡蛋鸡蛋，红烧肉，清蒸鱼儿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完还有鸡汤喝。”李峰边换鞋边和张鹏飞侃大山。 张鹏飞听的也是目瞪口呆，他出生就没出过四九城，侃起来哪侃得过天南海北，还经历过21世纪后的李峰经历丰富。 “咳咳，你这些东西如果有损坏的，来找我，我来给你换新的。” 李峰眼睛眨巴眨巴提着鞋后跟看着张鹏飞。“换下来的报废处理么？” “你这是门清儿，还跟我装糊涂呐。”张鹏飞胡扯白赖道。 张鹏飞找了个麻袋。李峰把所有东西让装了起来，提了一下，沉甸甸的。 “齐活，走着，你不是找运输科老刘么，正好带我一起认认门儿。”李峰准备背着麻袋走了。 “别急，你还要签字。”张鹏飞慌慌张张打开了几个抽屉，找出了还剩一小节的铅笔头，你先用这个签。下次来换物料，你再给我重签一个。” “得勒，我来签。”领了这么多东西的李峰乐呵呵的在领取人那一栏签了字。这么多东西，在1961年，瞬间成土豪了。发的东西里，好多东西有票都很难买到。 张鹏飞关上了仓库铁门。带着李峰往进厂来时的方向走去。 “刚领的衣服鞋子，最好回去洗一下再穿，在衣服鞋子里面做一下记号，别去运输科宿舍边上的小晾衣场，东西容易被别人拿错。” “丢了不补的，只有穿坏了，找我们换新的，丢了的话，按进厂的价格来补，有些东西可不便宜。”张鹏飞认真的提醒着李峰，可能是经常碰见这种情况。提醒一下，顺水人情。 “好嘞，肯定会注意的。”这年头，哪家还有新衣服，今年布票一个人就发一尺多，只够补衣服的。 明后年会好一些，但是也就两三尺，李峰这样身高的做一套衣服要八九尺左右的布料，意味着攒三年。所以他现在背的麻袋，确实是沉甸甸的。 走了一会儿，李峰刚退伍的身板都感觉有点累了，才到了来时大门那边的停车场。 “你接班的话那还是实习吧，我可以跟二班的老刘说，老刘人不错让他带带你，没事出车可以跟他的车，也能教教你呢。”张鹏飞想继续加码，使李峰的人情欠的更大一点。 “谢谢啊，不用找老刘，我这边在部队可是开了三年大卡车的，档案回地方，我就可以去运输监理所把部队的驾驶证换地方的了，倒是省去了考驾驶证这一步了。”李峰擦了擦额头微微浸出的汗水。 “那感情好，你不知道现在考这玩意儿有多难，听说那边就只有两辆车可以开到门头沟去考试，还隔三差五的出问题。 想考试都得排队好长时间，一年还只能考一次，你这倒省去了大麻烦。”张鹏飞很羡慕，又高薪，福利又好，看着李峰背上鼓鼓囊囊的大背包，眼珠子都红了。 “哎，哪有你说那么好，隔三岔五到处跑，不着家，车跑路上还怕趴窝，跑快了还怕出事儿，家里有媳妇儿都怕孩子不是自个儿的。还是你们好，坐在办公室，风吹不到雨晒不到，没事多报废点东西，比我们强多了。”李峰笑嘻嘻的打趣道。 张鹏飞被治好了红眼病，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嘘，你小点儿声，别给别人听见。还有你那担心孩子不是自个的说法你可别在运输科跟那些大老粗胡诌。” 李峰愣了下。 “啥情况，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那可不，我告诉你哦，这事儿也就我知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那运输班三班长哦，以前往三线跑过不少次。后面呐，回来了，都离了。还有呢。。。。”张鹏飞兴高采烈对李峰说个不停。 李峰连运输科大门还没进呢，就吃了一顿大瓜。内心表示也有点慌：“兄dei，我这可还没结婚呐，你可别吓我了。” (本章完) 第22章 三食堂傻柱 第22章 三食堂傻柱 张鹏飞带着李峰走到了运输科的大停车场。水泥铺的地面异常平整。库房里，还停着一辆解放ca10，木制的车厢周围三四个年轻的维修师傅在忙活着。 李峰一眼看到车底传动轴卸载了地上，仔细看着车底还有一位年龄大一些老师傅，手里拎着扳手忙活着。 看见来人了后，年轻的小伙子提醒车底的那位老师傅。 老师傅扒住车大梁，借力划出车底，把右手沾染油污黑乎乎的手套摘下，迎了过来，身后的青年也都跟着老师傅身后走了过来。 “嘿，来贵客了，这不是物资科小张么，怎么有空来我们运输科这边了。” 张鹏飞也没嫌弃贾师傅身上的油污，跟他握了握手。 “呦，贾师傅，瞧您儿说的，贵客可不敢当，今儿，你们运输科不是来新同志么，人正儿八经实习司机，三年部队驾龄。 人事科的王姐那边有事，我这不刚带他领完东西，专门送过来了么。”贾师傅闻言，认真的看了看李峰，伸出右手走了出来和李峰握了握手。 张鹏飞边说边给周边的几位散烟，不过这次是一包1毛一包的大公鸡。这4毛一包的大前门，不知道收哪儿去了。 “那感情好，我们运输科人手确实紧张，劳烦你了，你打个电话，我们直接派人去接不就完了。”贾师傅接过烟掏出火柴点着了火。 “哎，都是工人兄弟，一家人，分什么物资科运输科，都是自己同志。”张鹏飞也点着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 “欸，那可是伱说的，我这边正好修车缺材料，你帮我想办法整一个这车后悬挂。”贾师傅开始给张鹏飞出难题。 可能是大公鸡太呛了，张鹏飞抽了咳嗽“咳咳。“我上哪给你整去，配件仓库，你们翻了多少遍了，有的没的早就用完了。” “你这路子广呐，帮我找找北郊那边的机修厂那边的物资科问问。”贾师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使唤起了人。 “得嘞，我这来给你们送新同志，你这给我恩将仇报啊。”张鹏飞也没回应，不打算再蒙过去。修车是贾师傅的责任，让他张鹏飞找机修厂是人情，这个还是得先看看那边有没有这玩意，才好有下一步安排。 “来，李峰，这位这是你们运输科维修班班长，贾山河贾师傅，人可是6级修理工，咱们厂先进个人，这以后车辆出问题，找他准能给你折腾好。”（6级修理工工资74.6元） “去，去，去，你是巴不得我们车子坏啊。”贾师傅跟张鹏飞吹胡子瞪眼。 “您瞧我这张嘴，呸，有您这个擎天玉柱在这里，运输科的车子哪有那么容易坏。” 张鹏飞左手轻轻的打了一下脸颊，惹得周围哄堂大笑。 “这人我可是给您带来了，老刘既然不在，我那边还有其他事儿，后桥我会帮您问下机修厂那边，如果说真没您可别赖我。” 刚来说的找老刘也主要是借口，张鹏飞主要还是想找机会和李峰多接触接触，张鹏飞看时候差不多了，自己该带回了，不然怎么会儿还不知道搭进去多少烟呢。 “行，谢谢了啊，那我带他去找科长，你忙就先回吧。” 李峰再次跟张鹏飞握了握手。“麻烦了，跑这么远，抽空请你吃饭。” 张鹏飞撇了眼李峰，知道他上路子，会做人。半开玩笑道“那我可等你哦，全聚德的烤鸭我可馋很久了，鸿宾楼的涮羊肉味道也不错。” 李峰笑骂道：“你这才被王姐打完土豪，就想在我身上剥削回来，去，去，去。” 李峰这一刀扎挺狠，张鹏飞可舍不得那根圆子笔（圆珠笔），一支几块钱呢。好不容易碰上物资科发的福利，他精挑细选的一支大红色的，寓意红红火火。 结果没用几次被人给撸了。被李峰这一提醒，撒腿就跑，发誓要找王姐夺回自己的命根子。 “走，我来带你上去，你们几个小年轻可以看看车其他地方，别钻车下面，比较危险，等我回来再继续修理。” 贾师傅对着周边几个年轻人叮嘱道，李峰看他们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样子，看样子像临时工。 贾师傅边走边聊：“一班的车子路上出了事儿，车翻了，司机虎子人送医院抢救了。早晨消息传回来，我家老大贾海杰也就是一班长，带着修理班的人一卡车全拉去那边现场维修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拖回来。要不是这边的这解放等着修，我也跟着去了。” 李峰听着点了点头。 “咱们厂本身车子就不多，今儿又翻了一辆，还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上半年出了一次车祸，车子和人都没有，今年可真不顺呐。 加这辆在等待维修的解放，等于三辆车趴窝了了。驾驶员本身也少，祸不单行呐。” “上半年出事的那位，是我的父亲。”李峰声音低沉的说道。 “李德义，李峰，是你小子，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前几年听李德义说你当兵去了，这退伍回来这变化可真大。” “你父亲去世了，但你还是要振作精神，家里毕竟就剩你这个顶梁柱了，打起精神，你父亲碰见车辆这块的问题都是找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贾师傅把李峰带到了司机休息室，李德义生前的用的柜在那里，这个柜子大概两米高，一米宽，桦木材质。主要是方便司机师傅们存放个人用品，衣物之类的。 “这是你父亲的柜子，他走后上面把钥匙在我这里，没有人开过，你母亲交待等你退伍回来给你来取。 李峰取过贾山河递过来的钥匙打开了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饭盒毛巾之类的，衣服应该都在家里，父亲很少住宿舍，只有偶尔一两天夜里值班的时候不在家住。 柜子深处还有一本日记。李峰趁柜门挡住贾山河的视线把日记收进了空间仓库内，准备回家后再看。 李峰把脚下麻袋打开，然后把领的衣服鞋子之类的放了进去，在房间内把一身行头换成了司机工作服，把柜子锁了起来 “你先跟我来，时候不早了，先去食堂吃顿饭。”贾师傅这么一说，李峰肚子也确实饿了。早晨就喝了一碗稀棒子粥，这个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李峰听说带他去吃饭，打开柜子把父亲的铝饭盒还有筷子取了出来，饭盒盖子打开看了看还很干净。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拿起东西跟着贾师傅一起去了最近的三食堂。 此时正值吃饭时间，乌泱泱的一群蓝色工装的工人拿个饭盒筷子，在食堂排着队伍。贾师傅带李峰在门口了0.55元加3市斤粮票买了5张1毛的饭票和5张1分的菜票然后排起了队伍。 李峰瞧了瞧，穿着白色围裙，白色护袖，白色厨师帽的何大厨，正在窗口一边和食堂其他打菜的同事插科打诨一边给排队工人打饭。他也注意到了队伍后拿着饭盒准备打饭的李峰。 “俩二合面馒头，一份炖土豆。”排到最前面后李峰笑着和何雨柱打了个招呼，点了一份菜。” “嘿，你今儿来接班了啊，总共1毛饭票，2分菜票，一毛晚上回去喝一个。”何雨柱利索递了俩拳头大泛着黄色光泽的二合面馒头，嘿李峰手里的饭盒打好一勺炖土豆，也没有颠勺，收过李峰递过来的饭票也没看就塞进菜盆旁边前面的盒子里。 “你何大厨做的饭肯定要吃的，酒就不喝了，刚回来今晚上还有别的事儿，得有空的时候再说。”李峰点了一下头后转身向贾山河吃饭的位置那里走去。 “得嘞，听您的。”何雨柱浑不吝的回答后，继续给后面的人继续打菜。 (本章完) 第23章 大黑星算个啥 M1911摸过没 第23章 大黑星算个啥 m1911摸过没 贾山河可能看到了刚才李峰跟何雨柱打了招呼，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跟傻柱认识？”贾山河问道。 “嘿，您都知道他叫傻柱，他家住中院，我家在前院儿。”李峰也确实饿了，咬了口馒头，夹了块土豆咽了下去回道。 “这小伙子，我看不傻，不装傻扮楞，早就被赶出去了。”贾山河吃的差不多了，把最后一口馒头沾满了饭盒里最后还剩的汤汁，咽了下去。 李峰听到后顿了顿，没有抬头，可能确实饿了，也没管菜好不好吃抓紧囫囵吞枣似的把剩余的馒头啃完，端起饭盒把汤汁一饮而尽。 擦了擦嘴回道：“就一普通邻居，前后院儿也就见面打一声招呼，接触的也不多。”李峰记忆里，自己家也就是解放后几年才来到这个大院儿，除去当兵走了三年，拢共没在大院里住几年，初中高中还是住在学校里。 俩人吃完后起身去旁边的水池把饭盒洗了干净后回了运输科的小办公楼。 在休息室休息一会儿饭盒筷子收起来后，贾山河抽了支烟，跟李峰讲起了一些等下面见领导的注意事项，还有运输科的其他情况。 “这运输科科长姜显达，也是位战斗英雄，51年过过鸭绿江，脑袋里至今还有弹片没取出来，脾气不是很好，你刚来，只要你把手头事做好就可以了。” “我希望伱能进运输一班，你父亲之前就是在一班，一直和我关系都很好。一班长贾海杰是我家老大，能带带你。另外你父亲去世后，今天虎子又出了事儿，只剩三位驾驶员了。快到年底了，运输任务重急需新的同志。”贾山河诚恳的对着李峰说道。 “好的，贾叔” 抽完烟，感觉科长们也差不多已经吃完饭回来后，贾山河带着李峰去了科长办公室。 “姜科长，这是新来的驾驶员，李峰，他父亲就是李德义，上午刚办完接班的手续，带过来跟您报个到。” 李峰知道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这位可是自己部门的一把手，作为曾经的置业顾问可是知道第一印象对人的影响很大。 拿出在部队中的干练。目不斜视，笔直的站好军姿。暗暗打量这位刘科长。年龄约50多岁，没有后期领导干部的臃肿，体格看样子有些壮，此刻正坐在小办公室的沙发，桌子上放着报纸和一杯茶，可能刚吃完饭回来正在消食。 “首长好，退伍驾驶员李峰，在部队拥有3年驾驶经验，6万公里行驶无事故。现已完成接班手续，向您报道。”李峰敬完举手礼，等姜科长回完军礼放下手后。把准备好的退伍材料和，介绍信双手递给了科长。 姜科长站起身来，取过材料看了看。 “不用叫首长，已经下到地方了，平常称呼科长就可以了。李峰同志，你这人如其名啊，确实像一座挺拔的山峰，好，李德义培养的好，6万公里没有出过事故，你这驾驶技术过硬呐，抓紧去车辆监理所换好驾驶证你就可以上路行驶了。” “行了老贾，你把他带过来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先把他放进一班吧。” 贾山河笑着点了点头“他父亲进厂后和我关系一直不错，他进了一班贾海杰还可带带他，他这刚回来周边的路线还是比较陌生的。” “对了，你之前在部队应该玩过木仓吧，我们这里的驾驶员性质比较特殊，经常会出保密运输任务，你拿我的单子去保卫科领一把手木仓，开一个持木仓证。 姜显达从木制沙发上走到办公桌后，打开一个上锁的保险柜，取出了一张盖了章的岗位工作持枪申请填好递给了李峰。 “记得明天来正式工作，8点到。贾海杰他们估计要天黑后才会回来了，明天上班你直接去找贾海杰，这几天先跟车熟悉线路。我这边和老贾还有别的事儿要谈。行了，李峰，你先去吧。” 李峰一阵激动，作为现代人，除非当过兵，或者去当警察，不然普通人哪有机会摸到木仓，小后还买过打bb弹的，但哪有沉甸甸的真家伙有感觉。这一世的记忆里李峰打过不少次56，可记忆也就当ai视角看电影一样。现在能配上真家伙，可真是欣喜若狂了。 接下来有了这玩意，那在四合院里，武力值可就直接飙升到第一了。傻柱再冲动，在面对黑洞洞的木仓口，你看他还敢挥舞拳头。 事不宜迟，李峰双手接过证明后看了一眼，折叠好塞进了口袋里。干脆利落的转身把门带上了。不管他姜显达怎么说，既然他是部队转业干部，拿出在部队的作风，相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出了运输科李峰迫不及待一溜烟的往大门跑去，保卫科记得在来时的大门方向。 进了保卫科一楼门口就是枪械室，把姜科长给的岗位工作木仓械申请书递给了里面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直接打开了上锁的枪柜， 好家伙，上下两排一水的56式，保养的油光噌亮，木仓口折叠三棱军刺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打开了中间的抽屉，枪械管理员让开了身子。只见打开的抽屉里平躺着十几把手木仓。 李峰看到最多的是大黑星，然后是驳壳枪，还有一把柯尔特左轮和一把m1911，看着这么多手木仓，李峰眼缭乱出现了选择困难症、 “那把左轮别看了，适合的子弹没了，就一直放在这里了，如果有关系，能找到子弹，用起来应该不错。”枪械员说道，应该有不少来这边选手木仓的看上了这玩意。 有点可惜了，李峰心叹，当年他可是了两三百买的《荒野大表哥2》，牛仔帽转轮木仓，西部世界我为王。 “那就这把。” 说完李峰拿起了那把哑光黑色的m1911，为什么选它，因为一个字，大。 “旗货，劲儿贼大，不过这个枪的子弹也没多少，你省着点用，先给你领14发和一个备用弹夹。木仓和证随身携带，不可外借，武装部会随时抽查。需要补充子弹可以来我这领。” 枪械员锁上枪柜后，把李峰手里的m1911拿过来放在了放在了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盖了章的红色小本本，把李峰的的姓名，岗位，木仓号抄了上去。然后把木仓和证件递给了李峰 “咳咳，你们驾驶员经常跑远趟，如果深山野林打到好东西，你可不能吃独食哦。” “你放心，肯定记着。” 枪械员这才放心的把这把上满了弹药的m1911和红色的小本本交给了李峰。 李峰把当着枪械员的面把心爱的大宝贝还有备用的弹夹揣进了裤兜，哎，有点大，脑海中对比了下，还是自己的更大。 来到四合院后也就此时的安全感直接拉满，李峰得陇望蜀，突然很想要一个克莱恩·莫雷蒂的腋下木仓袋。有那玩意儿，才方便。不会突兀的空间里取枪被人发现，而且，腋下拔木仓，配上我俊朗的外表肯定帅的掉渣。 (本章完) 第24章 父亲的秘密 （求收藏 求推荐） 第24章 父亲的秘密 （求收藏 求推荐） 自恋的李峰又回到了门卫室，和已经换了成坐岗值班李天兴打了个招呼，跟他约了抽空去保卫科靶场试试大宝贝。 出了门卫室，到停车棚开锁，趁着没人把大宝贝收进了空间中，裤兜收起一个大宝贝，另一个大宝贝住处瞬间宽敞很多了。 骑上赵南北心爱的小母马，不对，大凤凰。本想去顺路的副食品商店买二斤青橘，但想了想没有水果票。半小时蹬到了街道办，别说，街上回头率还是比较高的，填满了没有手机wifi的内心空虚。 “赵叔，您这车真不错，锃光瓦亮的，骑着可舒服了。” 这一次李峰就没有那么拘谨了，敲了门直接混进来，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小子想打什么坏主意，方向盘看不上，看上了我这个小车把，想都别想，这可是你婶子的命根子。好不容易评了先进，单位才发的一张自行车票。” “李德义去年在轧钢厂运输科不是多拉快跑支三线也奖励的的自行车票，怎么也没看他买呐。” 李峰摇了摇头“您都不知道，我当时在部队里，更不知道了。” “你父亲就是太抠了，挣了那么多钱，家里什么都不置办，上半年去伱家送别你父亲，好家伙空荡荡的，哪里像是驾驶员的家庭。” 李峰想了想，还真的是，父亲当时是几级驾驶员也不知道，但是月工资加上补助，至少和二大爷刘海中差不多吧，七八十块钱总归有的。但家中确实没有什么家具家电，床和柜子也都是小的时候就有了。 李峰此刻也有点懵逼。 “得回去问问我妈，她应该知道我爸钱哪里了。” “你这现在工作落实下来，准备单立户，还是和你母亲合户。”赵南北问道。 “合户吧。”李峰想了想后。 “粮食本给我，我先把你的加上，这样，你下个月就可以领粮票了。” “实习卡车司机，啧啧，四十斤粮食定量，比我都多。”赵南北心态原地爆炸，现在的粮食可是金贵的紧呐，他每月粮食定量才29斤，在机关单位里已经是算顶格的了，李峰转正后粮食定量最高能达到49斤，快甩两个他了。 街道办办完手续后，李峰走路回到了四合院，此刻到了快下班时间，家家户户都开始了做饭。 袅袅炊烟中，也闻不到什么出什么香味，稍微有条件的，炒个大白菜结束，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 李峰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家中，和刘茵俩人坐在屋里的八仙桌吃了俩窝头配咸菜。 李峰看着家里的生活条件，还是打算问出来。 “妈，爸他的工资也不少啊，怎么日子家里过的这么短缺。” “我也不知道，之前都是你父亲管着钱，需要用多少，给我多少。”刘茵抬起头看了看李峰。 李峰顿时无语，这玩意咋跟后世不一样。21世纪结过婚的不都是女方管钱的么。 吃完饭后把碟子和筷子拿到了前院水池边洗了。 透过中院走廊，看到远处的水龙头那，贾家嫂嫂，正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搓衣服。李峰远远的看着，瓜子脸，柳叶眉，玲珑的鼻子，上翘的嘴唇。 厚外套都遮盖不住的俩大探照灯，再加上坐在凳子上丰腴的臀部把裤子撑的紧紧的，两条拎起衣袖藕白色的胳膊，往外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李峰此时身体突然感觉一股热量充满全身，虽说这位是白莲吧，但是嫂嫂这个称呼还是让两世修炼童子功的李峰有点把持不住。不怪傻柱，大茂，李怀德，郭大撇子扛不住，只怪饺子太可口。 定了定神，远处的贾家嫂嫂仿佛察觉到了李峰的锐利目光。羞红了脸埋下了头，恰似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 李峰收拾完回到了耳房内，闩好了房门。躺在了床上。从空间中取出了李德义放在柜子里的日记。准备翻看了起来。 刚打开，哗啦啦，一片绿绿的票券落到李峰的脑门上。李峰一脸懵逼，啥玩意，开局大礼包不是给过了么。 翻起身来，跪在了床上，把票券分好类。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张全链壳凤凰pa-12型自行车票了。应该就是父亲支援三线夺了第一的奖励。 还有十来张轧钢厂1毛 5分的饭票1分的菜票。全国通用的粮食票加起来大概十几斤。钱不多，只有大约几块钱。 还有几张黑白老照片，父亲和车辆还有战友的合影。 把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写过的地方，李峰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1961.3.3周五晴朗这个月寄走了40斤粮票和50块钱，希望这些钱和粮食可以让老赵家一家老小再撑两个月，下个月该给老周家寄了，老周家的孩子应该快中专毕业了，他们家就可以省下来往老吴家多寄一点了，那边听说旱灾严重，粮食颗粒无收，家家户户拉饥荒。现在想想起48年底，当时如果我冲的更快一点，他们可能就不会死，有个顶梁柱在，不会想现在这样留下孤儿寡母的，都怪我。” 李峰压抑着心情把日记往前翻了翻。 “1961.2.15周五，小雪今天是春节，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我想李峰了。这孩子走了快三年了，不知道瘦了没有。听说在部队里表现的很好，老赵说只要李峰正干就找找关系给他想办法提干，被我拒接了，我们李家，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可以做这个事情，那还对得起这些死去的战友么。他李峰有能耐，他自己在部队立功提干。” “1961.1.1元旦小雨过两天得给老周家寄了，虽然现在的日子很难过刘茵也跟我抱怨过，但是这个事情不能告诉她。她可能更多的是在为这个家庭考虑，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饿死。如果没有这些人，我可能早就死在了张家口了。等李峰留队了，或者退伍回来安置工作后，我们的家里生活会好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李峰这才知道了家里最大的秘密。也许母亲可能猜到过，但是农村出生的母亲，也保持着朴实无华的性格，并没有因为这些跟父亲发生过矛盾。 虽然日子过着苦了些，但是好歹还是能活着。如果自己家过的舒服了，可能···· 21世纪的李峰，不禁迷茫了，原以为剧里都是四合院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现在看来，电视剧里只能看到这个时代的一个小角落。有黑暗，就必有光明。。 四合院里的这些禽兽只代表他们自己，他们代表不了这个时代。 父辈们打下的这个江山，目的是为了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拥有更好的生活。所以竭尽全力，奉献生命的守护她建设她。只有切身处于这个时代，才能感觉到他们建设国家的满腔热情。 把东西收拢好放进了空间里，躺在了床上，李峰闭目睡去。 (本章完) 第25章 斯蒂庞克定律 第25章 斯蒂庞克定律 清晨，李峰起了个早，昨晚乱七八糟的梦使的他没有睡好，俩大黑眼圈黑咕隆咚的有些吓人，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匆匆吃完了早饭，原本有些嫌弃的碴子粥，在此刻感觉很香甜。经历了昨晚的精神洗礼，李峰才算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不再是以看客的身份。 庆幸好歹还有早饭吃，幸好没穿越到农村，一天就吃俩顿，还都是稀的，吃这伙食你还让后世的年轻人下地干农活，辛苦一天可能收获不到价值一毛钱的工分。心态差的，干两天就要死要活了。 李峰知道目前国家是城乡经济二元结构，简单理解就是城市和农村分治。因为东方重工业体系目前刚刚起步，处于发展阶段，急需供养，东方没有z本主义国家的殖民地可以掠夺物资以及人口发展工业。 最后，只有依靠广大乡村地区。用农村生产资料给城市输血，促进城区工业体系的发展与完善。 大队公社上交完公粮以及卖完爱心粮后，剩余仅五分之一左右的粮食在大队内按人头以及工分分配口粮。 碰见那是三年大灾，上交公粮后余下分配的口粮不够吃到下一季秋收，那就只能拉饥荒（欠生产队粮食，年年如此越积越多）。 所以劳作一年的农村往往一天两顿还吃不饱，原因是各家口粮都不够，鸡蛋也不舍得吃，卖给供销社换取的钱买些针头线脑或补贴家用。 肉类为何短缺的主要原因也是，粮食都不够吃，哪有多余养猪的饲料呢。 剧中秦京茹为什么做梦都想进城的原因就是如此，对比之下李峰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只是父亲的日记里暂时未找到他那些阵亡战友的地址，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吃完饭后，李峰收拾了碗筷，和刘茵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进轧钢厂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停车场停着一排大卡车，部分人拎着铁皮桶，拿着毛巾在擦着车。还有几个脑门盖被向前掀开的解放，看样子在检查发动机。 有解放ca10，也有跃进，甚至还停着几辆东方红拖拉机。 一楼维修车间外，一辆副驾驶那半边已经垮了的大卡车停在门外，看样子应该是是昨晚拖回来的翻了的。 “乖乖，这是哪缴获的，看样子像老古董了，当兵三年这车可是真没见过。”李峰蹲下来，和正在车底跟螺帽较劲的贾山河说道。 “嘿，啥屁古董，运输大队长那儿缴获的，驾驶室那边的铁牌全是洋码子。这个玩意儿可是你们一班的命根子，到现在都没出过毛病，你看后面八个轮子拉的又多，还好养活。这鳖犊子玩意虎子咋开的，把它糟践成这样。” 贾山河心疼道。 “我去瞅瞅，洋码子嘛玩意儿，我来瞅瞅。”李峰积极的跑到了驾驶室那一侧，把头伸过去瞅了瞅。 studebaker us6 made in u-s- a 1944.9.27英文水平有限的李峰只能看出这几个单词。 “斯蒂庞克？？？陈纳德。”李峰带着黑眼圈的双目圆睁根据单词用中文脱口而出。 “什么斯蒂庞克，伱就是新来的李峰。” 忽然有人有人拍了拍他。李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这位大约一米八左右的披着军大衣，里面一身蓝色司机服壮汉。 “是的，我是新来的实习驾驶员李峰，请问您哪儿位。” “他我家老大，贾海杰。”贾山河的声音从车底传来。 “你好，贾班长，我是李峰，以后就是你手下的兵了。”李峰伸手和贾海杰握了握手。 “正愁虎子在医院没人照顾，你就来了。我让跟车员去医院照顾他，你这几天跟我车，先把周边的路线给熟悉下。” “没问题。”李峰正色道。 “你刚才说的什么斯，斯蒂庞克是啥玩意儿，陈纳德我知道，运输大队长的空军司令。”贾海杰疑惑道。 李峰装作不好意思摸摸头 “看的懂亿点点洋文，这辆车翻译过来应该是斯蒂庞克，型号us6，我在部队听说过光头空军陈纳德原来开这个车。” 他还记得《潜伏》里余则成送过他们站长这牌子的轿车。 依稀还记得某人得瑟那句“先到咸阳为王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 “你懂的可真不少，你这高中学历，在我们这大老粗中间可是这个。”贾海杰客套的竖起了大拇哥儿。 贾海杰内心，嘿嘿这下又有和人侃的本钱了，陈纳德，光头空军司令知道不，他开的车斯蒂庞克牌。 嘿，我们这里也有一辆。 他刻意忽略了一个是轿车，一个是卡车。 “这车问题不大，过几天差不多能折腾好，等你道路熟悉了拿到驾驶证之后，这辆就给你开。”贾海杰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挤眉弄眼道。 “那虎子呢，等他出院了开啥？”李峰没忘记这大家伙还是名有主的。 提到了虎子，贾海杰神情黯然了下来“他从驾驶室甩了出去，胳膊骨折，胸口的骨头都断了几根。” 贾海杰掏出了香烟，要递给李峰一根，李峰摆摆手没要。 “医生说，这次命大，没死算好的了，出院后应该不能再开了”贾海杰望了望天空，愣神道。 “不提他了，今天跟我出车，我跟调度说过，这几天任务分配先跑近的，带你熟悉熟悉。” 贾海杰带着李峰到自己的卡车前，看起来贾海杰应该来的比较早，车子已经洗干净了，军绿色车身，越野卡车的轮胎。 “看到没，新家伙，这大梁都是咱们厂生产的。全国就二百多辆，厂里凭着关系从奉天市硬弄过来的试验车，你不知道二班三班的人馋成啥样子了，眼珠子通红。” “好家伙，厂里这是从军方嘴里虎口拔牙啊，不过这玩意现在坏了可不好找配件修。”李峰敲了敲车壳，可真厚实。比自个的x1外壳厚多了。 “扯什么犊子，新车哪里会坏，走，上车带你去搬砖。” “不先来打火么，摇把放哪了？给我，我来。”李峰尽着跟着员的职责。 “新家伙，电池打火，不用摇把，你这土鳖。”贾海杰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鄙视的眼神看着李峰。 李峰呆滞了一下，tn的老子后世都开过电子档把的宝马，到了这里被液压转向助力都没有用过的驾驶员鄙视了，上哪说理去。 打开了车门，李峰坐上车看了看周围，周围三三两两的车已经走差不多了，停车场都空了。习惯了伸手往后够了够，转过头一看，拍拍脑袋现在tn的哪有啥安全带。 贾海杰上了主驾驶，点着了火。“今儿，咱去北边砖窑里拉转，厂里最近新建家属楼，要跑不少趟，离我们大概四十几里，抓点紧还能回来吃午饭。” (本章完) 第26章 轧钢厂第一次出车 第26章 轧钢厂第一次出车 点着了发动机，贾海杰开着车直奔轧钢厂大门，给大门值班保卫递了调度开的单子，他们瞄了一眼检查了下。就开出了厂区。 此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轧钢厂外的马路上已经没有了来时的人群。路面上稀稀拉拉偶尔碰见几个。贾海杰这位老司机，逐渐把车速飚了起来。 “嘘嘘，你看那边，那位。”贾海杰朝右手边努了努嘴巴。 李峰转过头看去，一位身着军绿色衣服模样清秀的姑娘可能听到了卡车发动机的声音，正避让的站在路边。可能看见了两位老司机火辣的眼神盯着自己，谈论些什么。羞红了脸低下头揉搓着衣角。 “还可以，能打80分。”李峰托着下巴说道。 “这还80分，你眼光这么高的么，我跟你说，也就是咱在四九城里，伱能见到这么可人儿的。你以后跑远趟，你再去看看。” 贾海杰气的停顿了一下。 “你去跑远的，你就能见着一笑一嘴大黑牙的，你别看我抽烟，比我的牙齿都丑。”贾海杰为了证明什么，把头转向李峰兹出了他的大黄牙。 李峰看的一头黑线。 “乡下现在，别说牙膏了，牙粉牙刷都买不起，井水漱一漱口就完了。天天干农活，再好看的小手都秃噜皮了，手掌还都是茧子，我以后要找就找城里的。” 李峰心想，那是你没见过秦家俩姐妹，虽说都是农村的，但是都不知道咋养的，嘿还真就水灵灵的。 真要看到这俩姐妹，你这狗肚子装不进二两香油的主一定把刚才的话抛在脑后。 “看路边招手的没。”李峰听到后点了点头，说着贾海杰一掏方向盘转了过去，刹好车子后，停了下来。 “兄dei，今儿可不巧了，这几天拉近趟，你咋没坐前边面儿出来的。”贾海杰把头伸向副驾驶那边问。 “嘿，睡过了，来晚了，没事，你先去吧，我再等等看。”说着，从车窗扔进来两支大前门。 贾海杰听到后打了声招呼就踩油门了。 “你们在部队可能不给你们这样干，刚那位，粮食局采购的，隔三岔五搭我们顺风车出远门想着法儿弄些计划外的吃食。” “距离近的这个数，距离远的这个数。”贾海杰右手笔划了一下。李峰猜应该是5毛到1块。 “确实太困难的不收钱愿意坐车厢里的拉也就拉了，下面现在也都不容易。科长他们也知道，只要你别趴窝耽误了任务，他们也不会管你，空着也是空着。”贾海杰把一堆潜规则啪啪一顿说。 李峰也都是认真听着，都是过来人经验。 俩人侃着半天，吹着牛b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到了地砖窑里的砖厂。大老远看见那红色的大烟囱，往外冒着黑烟。 砖窑里的新都砖瓦总厂在四九城可是老有名了，东西长4公里南北长2公里，占地就8公里了，生产的砖瓦质量好，硬度高。z央革命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用的都是这儿产的的砖。 到了大门外两边停着满了等待拉砖瓦的卡车司机，三三俩俩聚在一块说着荤段子，然后一窝人哈哈大笑。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些司机，也都是羡慕着。 “把着方向盘，给个县长都不干。”那时司机社会地位高着呢，哪像21世纪后的大货车司机，拉绿通，扣你钱，不干滚。 “咱们轧钢厂，一机部里面挂了号的重点儿，哪里还用排队，走着。”贾海杰兴奋的摇头晃脑的把提货单子递给了门卫。 门卫打开门后，指了指方向，意思应该是往那边去。 贾海杰一把方向盘开过去，正好停在砖垛边边上下了车。李峰看右边贴的严丝合缝只好也跟着从驾驶室那边下了车。贾海杰带着李峰去了砖厂的值班室里，把厂里的提货单子交给了值班室的人物料员。 人物料员带着李峰找了搬砖的的头头，贾海杰躲值班室品茶侃大山去了，美其名曰休息休息。 提货单子上写着5000块砖，差不多十吨左右的样子，这架势超载了一倍的样子。一会儿功夫，搬砖的头头带来的十几位师傅把砖头码的整整齐齐，严丝合缝。 李峰咧了咧嘴角，这看样子，超载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好不是拉的铁管，不然李峰还真不敢坐。 贾海杰在工作簿签好了字儿，臭屁的叼了根生产走了出来挥挥手，让李峰先上车，一个漂亮的原地掉头，出了新都砖瓦厂。 可能是超载的比较多，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大，轰隆隆的，贾海杰也没敢开多快，今年出事比较多，长记性了，但记性没长完全。超载太多，要么不出事，要出事儿可就要命了。 “这马上过冬家里可需要搭个砖炕啥的。”叼着的生产快抽完了，贾海杰问道。 “咋地，难道，可以弄后面的，不都是有数的？”李峰眨巴眨巴眼睛装作萌新一样反问。 “嗨，几千块砖，到了地儿，谁还给你一块一块数啊，大致差不多就直接卸了，少一点儿又没事儿，下午还有一趟呢。”贾海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 “只要你别弄太狠，物料科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去年房管局有一个蠢驴，人单位盖家属楼，那位干脆只跑砖厂拉砖儿的活儿，人家属楼没盖完呢，他老家倒起来了两间红砖房，那好家伙，直接被人写信举报了。” “这么张狂的么？”李峰也是无语，这个年代在农村你敢这么高调不是找生米吃么。 “谁说不是呢，你真是搭个鸡窝，砌个灶台，垒个炕，人也不会说啥，驾驶员哪家这点钱儿拿不出来。”贾海杰也满腹埋怨。 “现在搞的比原来还严了许多，原来都不用看，直接拉到地儿就卸了，直接找物料科签字就结了。” “反正咱记住咯，重要东西咱不碰，像砖瓦水泥这种，有需要咱也就拿点儿。这烂路坑坑洼洼，颠掉一点也不奇怪。” 李峰心里，自己有空间，碰见有用的报些许损耗可能会方便些，到时候可能要避着点儿跟车员。 贾海杰也是万分小心的把车开回了轧钢厂，去了建筑工地把车停好，找了一位物料科的物料员，看了一眼车上平整的砖，也就知道驾驶员没动歪心思。领取单子签了字就把砖卸了。 时间刚好到了饭点，贾海杰，贾山河和李峰三人一起去三食堂吃了饭。 (本章完) 第27章 食堂遇刘岚 第27章 食堂遇刘岚 当兵的吃饭还是比较快，李峰先吃完饭后，看贾海杰和贾山河还在细嚼慢咽，打了个招呼先去水池刷饭盒。正刷着呢，只见一穿着白围裙带着白护袖的的小少妇扭着细腰搬着一堆锅碗瓢盆来水池边上。 李峰看她搬的东西比较多，自己主动也往边上挪了挪位置。 “谢谢你，同志。”说完然后她‘哗啦’一下把手中抱着堆得老高的菜盆给放到水池里。 李峰歪着头看了一眼脱口而出：“刘岚。” 小少妇挪了挪身子，歪着脑袋看着李峰。 “诶，你认识我？”她有点紧张的攥紧了护袖。 李峰心知不好，没见她在电视剧里那样在窗口打菜，干轻松的活。现在却在洗打饭盆菜盆什么的杂活，估计她也是刚进厂没多久。岂能说认识，这一秒脑筋飞速转动。 含含糊糊道：“傻柱跟我住一个院子里的，之前没见过。” 刘岚咬了咬下唇；“嗯，我后厨才来没几天。” “刘岚，你洗饭盆洗快点，厨房灶台，地面还等伱收拾呢。”厨房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李峰歪出头瞅了过去，胖子正挥舞着抹布隔着打饭窗口朝这边咋呼。 心说，嘿，这不是何雨柱的徒弟么，胖子，搁着耀武扬威呢，这形象可tm狗腿子了。 “嘿，你这胖子，尽会偷懒，这来新人后，你的活就交出去啦。”有看不过去的女工帮刘岚说话道。 “我是在教她做事，你管得着么。”胖子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厨房。 刘岚听到厨房那边胖子嚣张的声音，闷下头不敢吭声的默默刷着打菜盆。 李峰也没想着给刘岚出头。也闷不吭声刷着饭盒。 “这个胖子，也就会欺负欺负女人，人呐，还是得靠自己。” 李峰低声说完，也没管刘岚听没听到，转身回去找贾师傅他们去了。思绪万千，李峰为什么要提醒刘岚。 李峰只打算好心提醒一番，她刘岚现在看起来可怜，但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么被人欺负不还口可不像她剧中的性格。 剧里不知道自愿，还是像秦淮茹那样占公家便宜被发现才委身于人。 感觉应该是她自己看上了李怀德，不然剧中那段在饭店里和尤凤霞明显是争风吃醋，在恨李怀德抛弃自己。 提醒后就看会不会跟原剧情一样了，路是自己走的，如果你还是想着傍着李怀德李峰也没辙。 其实剧中如果不是她自己在得势后在后厨怼傻柱下不来台，相信后面想去傻柱的酒楼上班傻柱也不会不同意。 他李怀德也就是现在的后勤处李处长，跟车回来时和贾海杰打听了一番，人事科那位王姐，全名王少。 贾海杰听李峰问王少，还以为李峰这么重口味喜欢年龄大的，要打她的主意，直接警告了李峰，王少她是李怀德李副处长的‘人’。说起厂里这些内幕消息，他可是一头门清儿。 所以刚才洗碗的时候，看到刘岚，李峰脑筋一转，就想来了。 李怀德貌似喜欢去后厨的小仓库，她如果真劝不住，不想自己努力而走了近路，后面整风时候她搭进去也怪不着别人。 刘岚现在姿色还可以比王少强多了，真打算倒贴，李怀德估计也还是会下手。这样王少地位可就下降了，能劝就劝，劝不动至少会割裂了李怀德和王少的关系。 听贾海杰说话口气虽然重视李怀德但是又有点不屌他的意思，感觉运输科和后勤处还是有猫腻的。 知道后那一切就捋顺了，李怀德通过人事科王少来借机染指自己的正式工的工作。是因为国营大厂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人兄弟只要不犯大错，是可以一路干到退休的。除非碰到扩建生产车间，才会有正式工名额。 但轧钢厂抓生产的是杨厂长，李怀德管的后勤机关的岗位数量是定死的。按照他在剧中那副贪婪模样，不用想也猜到大概率是收银子了，临时工的银子哪有驾驶员正式工的银子多呐。 临时工100块估计他也瞧不上，驾驶员正式工至少1000——2000块还得看关系，这可是61年呐。 再说何雨柱，他如果真傻，胖子会后期会被开饭店的于莉开掉。他何雨柱能带着胖子挣一月500的外快，可以说何雨柱最信任的人了。结果厨艺上还是留一手滴，大大的阴险啊。 你既然如此阴险，馋人寡妇身子，后面还想着以憨厚老实身份装傻充愣公然踏两只船。用着何晓来吸血娄晓娥，最后达成名利双收。这算盘珠子打的比闫老抠还厉害呐，我可就看不过去了。 这一会儿功夫，贾家父子早已洗好了饭盒。贾海杰看李峰坐在椅子上思考，推了推他。 “想啥呢，刚才的小嫂子，你小子可不老实？”贾海杰以为猜到了李峰的想法。 “你是不是看人家没了男人，想可怜可怜人家。” “别扯犊子，我是那种人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干净，把别人当成你。”李峰义正言辞回怼贾海杰。 “哎，被我说中了，你就是那种人，假正经，见着小寡妇走不动道。” 俩人推推搡搡的出了三食堂。贾山河看着俩人哥俩儿好的样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才半天时间，关系处这么好。 中午休息了一会儿，去调度领了张单子，改拉楼板儿了，下午的半天时间，俩人又跑了趟80里外的预制结构厂，拉了趟预制板，现在叫楼板。 顺路带了位走亲戚的熟人，塞钱贾海杰没收，留下五六枚鸡蛋下了车。贾海杰也没看得上，一股脑的全塞给了李峰。 李峰也没客套就收下了，家中母亲刘茵省吃俭用过惯了苦日子身子骨不好。自己只有逐渐像蚂蚁搬家似的往回带东西，后期想办法弄的肉食这类的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下班后，对于儿子上班第一天就带回来五六枚鸡蛋，刘茵还是很开心的，现在一斤鸡蛋大约4~5毛钱还需要鸡蛋票，刘茵平时也舍不得吃。父亲在时偶尔也会带些东西回家，不过比较少而已。 “妈，今晚煎俩鸡蛋呗，咱俩改善一下伙食。”李峰乐呵呵的和刘茵商量道。 “你呀，就是不会过日子，得给你找个媳妇儿管管你，不然家早晚给你败光。”李茵食指戳了一下李峰的额头，拿了俩鸡蛋去厨房忙活去了。 终于尝到能闻到油味儿了。李峰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本章完) 第28章 牛头人战士贾东旭 第28章 牛头人战士贾东旭 “好香呐，奶奶我要吃煎鸡蛋，我要吃煎鸡蛋。”中院传来应该是棒梗这小兔崽子叫嚣声。 “咱们家可没条件吃鸡蛋，谁家吃你去找谁家要去。”贾张氏阴恻恻含沙射影大声呵斥道。 闻着味儿，棒梗就从中院儿往李峰家冲，还没八仙桌高，蹦跶着就要往桌子中间的盘里够。 这坏胚，李峰可不会惯着，剩下的一个煎鸡蛋是给母亲刘茵吃的，他可没打算喂给白眼狼。 心想，这小兔崽子这时候才7，8岁，这时候就开始胆子就这么大的么，直接冲别人家里抢吃食儿。 心里想着，手中却丝毫不慢，一双筷子如鞭子一般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那只小狼爪子就浮现了两道红色的筷子印，手背逐渐肿了起来。 “嘿，哪里来的小兔崽子，真拿这里当自个儿家了。” “哇”的一声，西瓜头的小狼崽子捂着手哭了起来，吓得门口跟着的小女孩捂着嘴拔腿就跑。 李峰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小当了，这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李峰放下筷子，单手拎着棒梗的后衣领子。第一下还真没拎动，小狼崽子挣扎着跺脚，拎着他直接到了门口一脚。 “他是贾东旭家的老大，他们家确实教不好孩子，你可别给人打坏咯。”刘茵坐着吃着窝头吱了一声。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现在不好好管管，这以后家里还能放东西么。”李峰回道。 “哪家的小兔崽子，好好管管，哪有直接冲人家饭桌上抢吃食儿来着。”李峰先声夺人的在院儿门口嚎了一嗓子，随后转身回了屋。 刘茵至始至终坐着，可能也是吃过亏，被李峰说中了，也就不说话了，现在李峰她看出来长大了，有着自己的想法。 门外棒梗儿的哭声，吸引了下班后正无聊的一群人，蹲在门口端着碗，看热闹。 贾东旭领着牵着小当的秦淮茹，走到了前院，摸了摸棒梗的脑袋，问着：“棒梗儿，怎么了，谁欺负你啦？” 小狼崽子看到有人撑腰了，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 “我要吃鸡蛋，他们家大人打我，伱看我的手，好疼好疼。”说着举起了已经肿起来的右手给贾东旭看着，越说越委屈。指着李峰家歇斯底里的干嚎。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们家棒梗。”贾东旭听到自己的乖孩子被大人揍了，明知故问的在院里朝着李峰家大声问到。 “这可不怪人李峰，我这坐在门口闻着煎鸡蛋的味儿下饭，看到你家棒梗冲进去伸手就要抢人煎鸡蛋。”三大妈坐着门口的小板凳儿，手里夹着筷子，挥舞着说道。 贾东旭闻言，脸瞬间黑了下来。秦淮茹此时已经放开了手里的小当，抱着棒梗哄着，楚楚可怜的眼角流着泪水道。 “三大妈，棒梗是个好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馋了点也不能这样打吧。” “这都是街坊邻里的，你看他把棒梗打成啥样了，李峰你出来。”贾东旭听见三大妈道出了凶手李峰，也不管自家原因，就直接要冲进去，被秦淮茹拉住了。 李峰端着碗，出了房门，笑眯眯的看着棒梗，夹起了煎蛋，当着棒梗的面，一口塞进了嘴里。 嘟嘟囔囔道：“我当是谁家娃，这么不懂事儿呢，原来是贾哥家的，早知道贾哥家孩子想吃煎鸡蛋，贾哥，你让嫂子过来跟我说嘛。”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儿。 棒梗看到李峰当着他的面，一口把鸡蛋吞了下去，顿时又扭头趴到秦淮茹脖子后面哭唧唧去了。 可能李峰话里涉及到了秦淮茹，贾东旭心里这片禁区，那是气的跳脚，双目通红，获得了牛头人属性强化。 秦淮茹“哪有你这样儿说话的，什么叫我来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当吸血鬼，李峰心说。这贾东旭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看样子也不像个好人呐，前面还想着提醒他一下。现在顿时只想说，唢呐吹起来，还愣着什么，上菜呐。 李峰笑眯眯的解释：“哎，嫂子，您可别误会。谁叫我家里也不宽裕，这年头鸡蛋可不便宜。我也没认出来是你家棒梗，还以为院子外哪家的小兔崽子呢，所以说要是你来，我肯定能认出来。” “够了，李峰，你不要胡搅蛮缠。大人欺负起小孩来了，你给棒梗道歉，不然。” “不然你怎么样？” 话声刚落下，李峰装作掏口袋从空间掏出了m1911，又掏出了一块小布条。 “哎，昨儿才从保卫科领的家伙，也不知道放了这么长时间还好不好用了。”说完开始擦起了枪。 贾牛头人，瞬间恢复了平静，双目清明，咽了咽口水退了一步。 “李峰，你小点心，都是街坊邻居你掏这玩意干啥。”秦淮茹看着不中用的贾东旭，往前一步面色发白说道。 “李峰啊，东西收起来。贾家一家老小不容易呐，邻里之间相互需要帮衬帮衬。”一大爷此刻看场面陷入焦灼，站出来装逼了。 “一大爷，看你说的，这不是明天出车么，得保护好车上的货物，班长说家伙什需要勤保养。”说完李峰还拉了一下枪栓，一粒黄橙橙的子弹上了膛。 瞄了眼，何雨柱也在那边走廊里站着没有吭声。 “哎，要说，这个前院儿中院儿，还是咱们柱子哥家最宽裕，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每天食堂剩那些菜什么的太可惜了。”李峰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李峰把战火烧到自己这儿，何雨柱只能站出来解释“剩多剩少，那可是公家的。” “前面听保卫科的人说了，一食堂菜不够吃呐，每次只打那一小勺。”李峰继续挖坑。 何雨柱心思也回转的很快，这是让我把保卫科拉到三食堂啊，每次厨房剩菜担心保卫科查，都不敢带走，只能往肚子里硬塞。。。。。 “贾家嫂嫂，莫生气，小孩子馋，多让他找柱子哥。天下哪有饿的着的厨子呢，对吧。” “还有一大爷，我也没说不帮，对吧，真没认出来是东哥家崽子。要是贾家嫂子来朝我张口还真会不借么，要说咱们院儿，最热心的还是柱子哥，要不是柱子哥，贾大妈就悬了。”李峰进一步暗示何雨柱并向他竖起了大拇哥。 借，怎么不借，你秦淮茹张口了我必借你一个亿，李峰此刻真实的内心想法。 一大爷不敢人前显圣了，巴不得所有人抓紧忘掉糗事，再出头怕把自个儿嗒进去。 何雨柱看李峰比较给面子至始至终叫他柱子哥，还热心提供挖墙脚的办法，虽然摸不透李峰真实想法，但暂时提供的消息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何雨柱拍着胸脯道。“没好大的事儿，贾家嫂子都是一个院里的自家人，以后有困难找我说。”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没多大事儿，东子带着你媳妇回去吧。”三大爷一看场面不相上下，老易退缩，只好出来和稀泥。 “谁和你是自家人。”贾东旭嘟囔了一声，战斗力不如何雨柱的他不敢大声喧哗，带着秦淮茹和自家孩子借势回去了。 细节是秦淮茹掐了下贾东旭的腰，看来是想通了什么。李峰卸下弹夹，退了上了膛的子弹，回了屋。 洗漱睡觉，睡觉。我可真是个好人呐。 (本章完) 第29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第29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清晨，寒风拂面，接着水龙头里流出的冷水，李峰洗了把脸。从迷迷糊糊的状态瞬间清醒。 二十一世纪的李峰是比较贪睡的，休息日至少能睡到九十点再起床。被这一世李峰融合了记忆后，就继承了他的生物钟6点早起。 那真是灵魂还漂浮在半空中，到点了肉体就把它拽了回来。 母亲刘茵此时也起了，正在引着炉子。“今天早晨给你炕面饽饽吃。” “好嘞，妈，炕的焦一点。” 刘茵听到后也微笑的点点头。 三大爷大清早拎着水壶在给种在门口的草草浇水。 “三大爷，您早啊，您这光见浇水不见开呐”端着脸盆准备回屋的李峰和阎埠贵打了个招呼。 “你这个臭小子懂什么，哪有海棠秋冬时节开的，得等来年春后，春暖才开。”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腿开着玩笑说道。 “得嘞，文化人，您这在学校不辞辛苦培养祖国未来的朵，回来后还继续培养自家的朵。”李峰抬举道。 “嘿，你小子说话我爱听，会说话多说点儿。”阎埠贵乐的眯起了眼睛。 “三大爷，听说您这经常去钓鱼啊，哪天去的时候带我一块呗，家里好长时间没吃肉了，肚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李峰故作可怜的揉了揉肚子。 “呵，伱小子别跟我贫，你有杆子么，你有线和钩么，还钓鱼。”阎埠贵吹胡子瞪眼道。 李峰装作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不得指望你带我么，您肯定有多余的，东西不白借您。不管我钓上来多少，我只拿一条大小合适的，其他都给您。” “您是老手，我可是新手哦，新手吉人天相第一次钓可是没有空着手回的，我只要一条。”李峰继续加码。 上一世的李峰就是这样的情况，某一次和同事翘班出去浪，同事后备箱里装着俩杆儿，硬塞给让他一起钓。 那位同事，空军了一下午，给李峰装了一下午的饵。 李峰这个饵不会装，浮漂不会调的一下午杆杆有鱼，渔获不断，这可能是钓鱼的新手buff。后面倒是也钓过不少次，但是都没第一次收获那么多。 李峰的目的是找个院子里的人证，来到这里后第一次钓鱼由阎埠贵带着先去试试水，看哪里还有鱼没被人网完。 后面自己再去河边用利用空间收鱼的话，那样带回院里被人瞅见可以找理由是钓鱼钓的。 李峰还是非常小心的，毕竟你次次空手回院里，忽然的屋里炖鱼汤或者红烧鱼那可就太突兀了。 这院里儿，挨家挨户门对门，你做啥吃的别人闻不见呐，一切还是低调为重。没见何雨柱炖鸡许大茂闻着味就把他当贼抓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钓么，别唬你三大爷。”阎埠贵开始上钩了。 “哪敢骗您么不是，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后面在部队哪有空闲钓鱼哦。”李峰暗暗赌咒，我这穿越后绝对没钓过。 “那也不是不可以，得，说好了，下次我带你一起去，我带杆子，线和钩，你带点苞米粒或者搓点面团滴几滴香油当饵料，钓上来多少你可只许拿一条。” 阎埠贵一看有便宜可占，立马答应了下来，可能也是看过新人爆杆过，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 “好嘞，麻烦三大爷您嘞，回见。”李峰看到目的已经达到直接进了屋里。 “想吃肉你跟我说，我去供销社给你买，家里还有些肉票，准备等李楠回来包顿饺子的，你三大爷家得便宜你可别占。” 刘茵责怪地对李峰说道。 “妈，我有自己的考虑，您肉票留着，反正没几月就过年了，咱攒着肉票过年吃顿好的，后面休息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去和三大爷去钓钓鱼。”李峰和刘茵解释着。 “随便你折腾，哎，还是爸妈没用，拖累了你，还要你考虑着家里。”刘茵吃着棒子饼，哽咽得说道。 “妈，我已经长大了，是家里的顶梁柱，爸的事情我略微知道了些，以后跟您慢慢讲，我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骄傲。”李峰用袖口给刘茵擦了擦眼泪。 李峰坚定的对刘茵说道：“往后，我也能拿不少工资了，家里的情况会慢慢改善的。” 吃完后李峰自觉把盘子洗了，跟着人流朝红星轧钢厂走去。 门口碰见了正在值班，检查人员进厂的李天兴。约了中午如果车能回来的话和他去靶场打两枪，试试劲儿是不是有枪械管理员说的那么大。 到了运输科办公楼下先点个卯，在司机休息室里，拿出m1911压在纸上，然后开始了沿着边缘瞄起了图。 昨晚空间取枪时就感觉到了，有一丝别扭。因为m1911比较大，放进衣服内兜里，衣服会撑起来。 “还好昨晚天色比较暗，不然就露了馅。”李峰嘴巴嘟囔着。 “什么露了馅，你昨晚干啥了。”神出鬼没的贾海杰又突然袭击，在身后一巴掌拍在了李峰肩膀。 “你开门咋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吓人，吓死人呐！”李峰拍拍自己的胸口恼怒的说道。 “嘿嘿，你门是开着的，你猜我在门口碰见谁了。”贾海杰一脸猥琐说道。 李峰一脸诧异。“谁，谁没事干偷偷摸摸开我休息室的门，看你这地痞流氓的样，不像是好人。” “谁地痞流氓，我可是一脸正直，诚恳，憨厚好不好。我刚才准备找你上车，走到你休息室门口，看见调度室的小黄了。” “哪个小黄，扎俩长辫子的那位？”李峰想了想大概有点印象的问贾海杰。 “可不就是她嘛，是她开的门偷偷在看你在，见到我过来，脸红的像柿子似的跑开了，那模样，就像你把她怎么着似的。”贾海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准备开车。 “好了，好了，那有什么的，可能是我新过来的，她比较好奇罢了。”李峰哪能让他继续开车，打断他的思路，不然自己得当成了运输科新的大瓜。 “要我说，这丫头不错，正式工月工资你俩加起来不少呢！而且那臀儿，准能生大胖小子，你可以试试。”贾海杰看情况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试图继续飙车。 “得勒，得勒，你这有的没的在这里说说算了，别传人耳朵里了。你都多大年纪自个都没结婚，你先把自己交代出去。”李峰没辙，狠补一刀。 贾海杰尴尬的咧了咧嘴“我不着急，你刚才说的啥露了馅，嘛情况。” “昨晚和一车间贾东旭家发生了冲突，差点打架，我就掏出这个大宝贝，结束争端，结果弹夹忘了上。幸好没被贾东旭发现，不然肯定打起来，你今儿搞不好得去保卫科领我。” 李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贾海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贾海杰叼了根大前门酷酷的说道：“这真丢我们贾家人，管不好自个孩子，有空找人收拾他，不过我听别人说过他媳妇儿相貌甄不错。” 一脸黑人问号李峰一脸懵逼，你哪跟哪，咱还能好好聊天么，一言不合就开车。你停车，我李峰跟你不是一路人，我要下车。 “算了，别惹事了，已经过去就算了。我发现你这人，不姓曹可惜了。”李峰把贾海杰说了一脸黑人问号。 (本章完) 第30章 贾海杰要吃李峰的瓜 第30章 贾海杰要吃李峰的瓜 贾海杰叼着烟疑惑的看着李峰在桌子上对着他那把m1911画着图。 “你搁画的啥玩意，这家伙什被你给拿了用了？”贾海杰拿起桌上的m1911，神情奇怪的看着李峰。 “准备做个腋下枪套。”李峰头抬起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枪套我知道，腋下枪套是嘛玩意儿。” 李峰拿回m1911握把朝外往胳膊下一塞，夹住后，然后朝着贾海杰表演了一下，李氏腋下拔枪术。 “就这样做一个枪套，挂胳肢窝下面，这样配枪就不用装口袋里的时候枪和弹夹分离了。而且这样方便，不碍事，拔的时候比你装右边腰上方便许多。” 李峰找了昨晚的事情撒了个谎言做借口。 “还是伱们当过兵的会玩儿，做好我瞅瞅，好用给我也做一个，挂胳肢窝，时间长的会不会有味儿。” 贾海杰打开的他的军大衣，伸脖子闻了闻自己胳肢窝，然后皱着眉头把头收了回来。 仔细想想“平时挂腰上开起车还真不方便，坐着的话是有点咯腰。” “得了，你可别给你自己的腰不好找理由了，啧啧，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银样镴枪头，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原来腰不好。” 李峰撇了撇嘴，眼神中仿佛看透了什么，质疑的眼神凝视着贾海杰的腰。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质疑，贾海杰暴躁的原地蹦起。 “滚蛋，我骑马的时候你还在部队玩泥巴呢，那奉天城有老大哥那边过来的的毛妹，我跟你说。。。” 李峰担心被404，赶紧收起画好的图纸。抓住眉飞色舞已经进入到飙车状态的贾海杰，催促他抓紧跑车去了。 他中午还急着回来去靶场试试大宝贝呢。 李峰拖着贾海杰到调度室，准备取今天调度单和提货的单据。 进来前在门外还听见调度室里叽叽喳喳，跟老母鸡抱窝似的。几个聊着荤段子的婶，看到他俩进来后，不约而同的踩下了刹车。 一脸审视的盯着他俩，主要盯着李峰。李峰以为是因为自己英俊的相貌，吸引了诸位大婶的目光，殊不知自己的脸刚刚被大婶们的车轮碾过去。 调度室里只有一位小年轻，那就是黄亚琴，两个大辫子一甩一甩清秀的脸蛋李峰感觉有点萌萌的，差个圆框眼框。 最让人醒目的是两条及腰的长辫子。身高大概才一米五几，这个年代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应该算比较普遍的身高。 在俩人进来后，她在桌子前一本正经的找着单据给贾海杰。 不过通红的脸，出卖了她。刚才婶子们飙车，李峰判断她也应该参与了其中。 “你，你们，今天准备跑近的还是跑远的。” 如黄莺般清脆好听，稍显嫩嫩的声音传来。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李峰。 李峰愣了愣神，这萌妹自己有点扛不住。 急忙对着贾海杰商量道。“跑近的，中午还有事儿得赶回来，” “那就跑近一点的。”贾海杰听李峰这么说，对着黄亚琴回答道。 “近的只有80里外的琉璃河水泥厂最近了。”可能感觉中午他们回不来，黄亚琴好听的声音也低沉了许多，委委屈屈道。 李峰怕贾海杰一言不合就开车。抓住单子，安慰的说道：“没事，老贾咱抓紧走吧，开的快点来的急。” 刚才看贾海杰的眼神里，已经透出一丝危险的光芒，眼疾手快的李峰推推搡搡的把贾海杰带出了调度室。 “你推我干啥，早晨的事儿我还没问呢。”贾海杰一副这瓜吃定了，耶稣都拦不住我的样子。 “问个锤子，这么多人，被你这个大嘴巴传出去，她能做人么。真出了事，贾师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峰誓要把这个大瓜给按下去，小姑娘第一印象还不错， 两条腿倒是挺笔直，臀部倒是像贾海杰说的那样蛮匀称的。李峰一米八的身高站过去那就真是最萌身高差了。 贾海杰听见李峰抬出了贾山河，瞬间萎了，作为浪子的自己二十多岁没结婚，运输科大龄剩男，天天在家已经被贾山河夫妇嫌弃的不行。 再惹祸就不是大比兜伺候了，那就是要挨鞋底了，这不结婚家庭地位甚至比上学的兄弟姐妹还要低。 “你是啥情况，这么一大把年纪，没找到合适的，不可能吧。”李峰为了熄灭贾海杰内心的火焰，只好在他的要害上继续捅刀子。 上了驾驶室的贾海杰点着了一根大前门亮着双眼说道：“我的故事，却是这样，那一年，我也十七岁，她也十七岁。” 李峰满头黑线的听着熟悉的说辞，把手搭在贾海杰的手背上。 “停！我不愿意听你的故事，” 贾海杰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一边对着李峰说道：“哎，哎，哎，我一般不跟人说心里话，这都到嘴边了，你不能让我咽回去吧。” 李峰拍了拍贾海杰的后背。 “咽回去吧，因为你说出来也是假的。” “你是个骗子”李峰食指虚指了指贾海杰。 (本章完) 第31章 李峰拿捏不住自己的大宝贝 第31章 李峰拿捏不住自己的大宝贝 今天的时间比较紧张，四九城琉璃厂李峰倒是听说过，对吧，你一句我一句三叔迟早进大狱。 琉璃厂可是那群土耗子经常去的地方。 这琉璃河还真不知道在哪里，80里等于40公里了。按照现在的路况，俩小时能到就不错了。 贾海杰听说中午有保卫科的人带李峰着去靶场，积极性也提高了。想跟着去靶场蹭一蹭，他的大宝贝也很久没射出来了。半路看见人招手，也不停了。 油门踩到底，在发动机轰隆隆一个小时多小时候，就到了琉璃河水泥厂。 跟昨日一样递了提货条，外面的排队司机在外侃着大山，二人在别的司机羡慕的眼光里插队优先进了琉璃河水泥厂. 还别说厂内高塔林立，冒着浓烟，应该是在运行中烧制水泥，中间数条一米多粗管道倾斜的连接着库房。 数个大型的水泥罐子，还有长距离的运输皮带正在滚动运行，这时候也没有啥水泥罐车。仓库里大部分停着等待装运或者正在装运拖拉机，解放ac10，嘎斯151等运输车辆。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年代，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叉车，而且还是国产的“卫星牌”。 一堆一堆的成品水泥用油纸袋装好堆在地上，垒得跟跟粮食库里的小山似的。 同样的流程先找到值班室，递了提货单。然后叉车司机三下五除二的把一袋袋水泥用叉车插进车厢里。这有了这玩意，装车速度比砖厂可是快多了。 贾海杰在工作簿领取栏签好字，上车打着火就朝着轧钢厂飞奔而去。 今天的水泥因为有着包装袋包裹着，所以装着比昨天还多，李峰没仔细看单子，估摸着差不多十几吨。90多匹马力的发动估计也在骂着n，喘着粗气。没跑多远，前机盖就冒起了白烟。 “开锅了。”贾海杰跳下车，把驾驶后面的水桶拿出来，靠路边水渠里接了一桶水，打开了发动机盖，加了进去。 “你这天天超载，早晚被你折腾的完犊子。” 李峰也比较肉疼这辆新车。全国就二百多辆，这得命多差才来到轧钢厂，这车要是分进部队里，也就隔三岔五天天拉拉人或者拖拖炮啥的，使用寿命怎么着也比在轧钢厂得多至少十年。 俩人紧赶慢车停在家属楼建筑工地后，时间还是晚了，基本人都吃完散场了。 三食堂都开始打扫卫生了，本来他俩都以为没剩菜了，准备就着白开水嚼二合面馒头了，结果到了打菜窗口何雨柱搬出来小半盆。 可能是为了感谢李峰昨晚的提醒，使得今天三食堂后厨和保卫科进行了某些py交易。 所以今天给工人打菜的时候手抖了一丢丢，导致今天剩菜稍微留的多了一点。不然正常时候去晚了，早就被后厨自己给塞肚子里了。 何雨柱看到李峰这个点儿来。 “今儿，来这么晚，出任务去了？” 边说何雨柱边“啪”一声的搬出菜盆，给李峰和贾海杰俩人满满一大勺。搞的贾海杰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沾了谁的光。 “是的，给家属楼送水泥，跑琉璃河去了。” “那不近咯，8~90里咯。”打完招呼递过饭票。何雨柱把打菜盆收进了桌子下面。然后站起身盯着转过身的李峰背影 在何雨柱莫名的眼神中，李峰菊一紧的和贾海杰去做干饭人去了。 “嘛情况，今天给打这么多菜，够吃两顿了。”看着满满一盒猪油炒白菜，贾海杰奋力干饭还不忘找李峰打听消息。 “我哪知道，我家后院儿的，可能看在伱的面子上给我们打的多吧，可能是想通过你认识厂里哪位小寡妇。” 李峰哪能把昨晚隐晦透漏给何雨柱的py交易讲出来，那不是成薅工人老大哥的羊毛么。 “去去去，你尽给我胡诌八扯。老子一世英名早晚毁在你嘴里。”贾海杰不满的挥了挥沙包大的拳头。 俩人吃完，饭盒洗好先去物料科找人签了字。车就先扔工地不管了，回了运输科把饭盒放好后，就直奔大门口的那边的保卫科跑了过去。 先去枪械管理员那儿领了两盒四十发子弹。本想还领多一点，好不容易打个靶，李峰过足了瘾再说。 枪械员嘲笑的看着李峰。 “把这些子弹打完，你先看看你手指和手腕受不受得住。” 李峰心存质疑，上辈子单身二十几年，经过右手打出去数以亿发的弹药，会扛不住m1911的后坐力。 被李天兴带到了靶场后，猛然尝鲜的李峰有了上辈子未曾有过的真实体验，二十米半身靶。 上好膛后，右手持枪，左手叉腰。大拇指下拨了保险，握把握紧后解锁下一道保险。李峰食指扣动扳机，“砰”的一声炸响，李峰也懵了，靶子上完好无损，脱靶了。 把枪传到左手，李峰甩了甩右手手腕，确实有亿点点麻，再看贪多领的两盒子弹，头皮发麻。 “李峰，就你这还当过兵。”贾海杰一边嘲讽。一边手掐腰，单手据枪瞄准了，扣动了扳机，歪了，擦着肩膀，6环，成功上靶。 “老子哪知道这洋玩意，后劲这么大。”叫苦不迭的李峰，只好硬着头皮把剩余的弹药啪啪啪打完。 后面换了双手据枪后，好了很多，8环9环10环都有。几个六七环还是瞄着靶纸头部打出来的。 贾海杰那边的靶纸也被他打的稀巴烂，正心疼的拿着枪油在养护他的大宝贝。 李天兴看俩人领的弹药都打完了，凑了上来。 “你这把m1911我们科长之前也想拿着用，哈哈，结果打了几次，手腕都酸疼，最后放回了枪械库。” 李峰这后悔也晚了，当时拿的时候尽想着挑大的不吃亏，结果，这玩意，自己也也把握不住。怪不得，贾海杰早晨在休息室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领都领了，持枪证都开了，说啥也晚了。”李峰无奈道、 “还好，你这枪口径大，打野猪绝对好使，打中一枪，肯定重伤。” 李天兴安慰着李峰此时受伤的心情。 “最近你看如果路过乡下，帮我收点鸡蛋，家里几个小崽子现在正在长身体，得给他们补补，我可怕他们长成瘦猴那样了。”李天兴也没有避讳贾海杰，直接说了出来。 “好些天没发鸡蛋票了，肉票也不够，你们顺路就收几枚，反正带在车上，稽查也不查大车，供销社在农村收5分，我比他们多出2分。”李峰看了看贾海杰。 贾海杰点了点头“这都是小事，准给你办了。” 李天兴高兴的和李峰贾海杰握了握手，趁机塞给了李峰两块一的钞票，然后送出了靶场。 部队标准手枪射击姿势是侧立，单手掐腰，右手持枪举过头顶慢慢下降持平后射击。 这样打得准，反应慢，这个姿势的适应54手枪的，7.62毫米手枪，装药量少，后座低，单手能保持命中。可以看下电视剧《沙场点兵》里指挥官都是单手据枪。 m1911是点45口径，威力仅次于点50口径沙鹰。国外货口径大，而且国外持手枪姿势是双手持枪，所有有这一章。 可以网上d音里搜搜看看，点45口径的m1911在国外使用，都是双手持枪的情况下，单手老外也抗不住。 (本章完) 第32章 红星公社收鸡蛋 第32章 红星公社收鸡蛋 “真没事？别到时候吃瓜落。”李峰明知故问的瞅了瞅贾海杰。 “好大点事儿，咱们开大车的，多少搭车的，都是农村出来去黑市卖鸡蛋的。随便找几个之前搭车的，他要的多可能还要想办法法，要的少，出趟车的事儿。” 李峰张开手掌，显示刚才收到的两块一，贾海杰无所谓的看了看一眼。 “走，看他们卸完车了没，下午出趟车给他办了。” 俩人走回调度室，拿了下午的取货单就直奔家属楼工地走去。 “经常会碰见需要买东西的么。”李峰装模做样的继续挖掘内幕消息。 “也不是经常，谁都会有朋友，顺手的事情帮也就帮了，毕竟谁让咱们经常在外面跑呢。”贾海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俩人上了车，出了轧钢厂就往郊外跑去。 这次贾海杰没有直接开往目的地，李峰根据方向感觉在往四九城南边开。 从水泥路到石子路最后在乡村小路上越跑越偏偏僻，直到尽头的一个断头路停了下来。 “走吧，今儿咱们买鸡蛋，自家里需要吃的话少买一点。反正咱们天天在路上跑，顺趟的事儿，带太多回家太扎眼了。” ’贾海杰打开车厢下面的工具箱掏出了个麻袋，带头朝前走去。 李峰看了看周围，住家都没有几户，对能收得到多少鸡蛋保持怀疑。 “这在哪里，咋住家的都看不到。”李峰谨慎的问道。 “就是人少才安全，到了你就知道了，自己上门买比去黑市要便宜不少呢，五分五一枚，关键个头还大。” “这边不远就是红星人民公社。” 贾海杰一边搁前面带路一边指着路线，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才看见一户人家。 土砖建的两间房子看面积大概四五十平方左右，木头的主梁伸出了覆盖着黑色瓦片的屋檐。沿着房子用篱笆围了一圈小院子，靠近主屋边上有个半露天的土砖砌的灶台。 非常符合50~60年代农村居民宅基地当中的自建房所有样子，近距离观看的话还是很有时代感，李峰记得姥姥家的房子也是这样子的。 院子里平整的土地上三四个孩子正跪在地上玩着抓石子的游戏，有机灵点的看到有大人走了过来，赶忙进屋喊了大人出来。 一位拄着拐杖的大娘，摇摇晃晃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了贾海杰。裂开了满是皱纹的脸笑了笑。 “来啦，孩子，坐，这边跟你一起来的这个小伙子没见过吗。” “大娘，厂里的新同志，今天就是带他过来买的。”贾海杰自来熟的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坐着望风，把手中的麻袋递给了李峰。 “小伙子，你跟我来吧。”大娘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把李峰带进了屋内。 家中陈设比较简单，进门墙上挂着伟人像，屋子当中摆着一张破的木桌子，两条长木凳。 阿婆指着房梁上悬挂的一个竹篮，让李峰站在桌子上取了下来。 “大娘，我今天先拿30个，后面如果再要的话我再过来。” “小伙子，是媳妇生了么？”李峰钱的手瞬间停顿了一下。 李峰心说我也想送红鸡蛋呐，关键孩子他妈在哪还不知道呢。 “不是，大娘，朋友家的孩子，需要补身体，给他带的。”数好了一块六毛五分递给了大娘。 大娘也耐心的数了两遍，然后让李峰把篮子重新挂上房梁上了。 李峰俩人做完了交易，也就往回走了。 李峰小心翼翼的提着蛋，跟做特务似的。这时候私人之间相互做买卖是违法犯罪行为，投机倒把这个罪名可不小，抓住就得蹲篱笆。 李峰也是第一次做，所以也是有些心虚，还在想把蛋藏哪呢。 哪像贾海杰，一看这种事就不少干，没事人似的大大方方就让李峰把他的蛋光明正大的亮出来，放在明处。 李峰上车后把剩余的四角五分钱，直接塞给了贾海杰，还是要会做人的。 贾海杰这几天带自己跑近趟损失了不少钱，刚才这事也是带自己上路，不能贪这三瓜两枣的。 贾海杰也没多说什么，钱也收了起来。朋友归朋友，利益归利益。李峰懂事，路才会越走越宽。 打着火后，车子倒回了一小节，在一个丁字路口，掉头往下午的目的地驶去。 “大娘也是苦命人，她儿子前两年病死了，儿媳妇跟别人跑了，留下了几个娃，村里可怜，让她家孩子在后山收收‘野鸡蛋’。” “‘野鸡蛋’？”这里只是人烟稀少罢了，不是什么大山深处，哪有那么多的野鸡蛋，那一篮子里李峰拿了三十枚还剩不少。 “家里面正府也不给多养呐，放后山就这么放养着，没事几个孩子去捡捡，补上些工分，有查的也就说后山捡的的呗，难不成真让人饿死。” “这不会丢了么。”李峰略带疑惑道。 “秦家在红星公社那边算大姓，跟那边的队长也是有点亲戚关系吧，这边村里庄稼浇地还得靠红星那边放水，孤儿寡母的，这要出了事可就是两边要打架的。” “她这卖鸡蛋的钱，也是上交大队算工分，秋收时候再分口粮的，不然农村没有粮票哪里买得到粮食。大队里有额外的钱收进来，队员也是有得分能不乐意。卖给我们她能多赚几分钱。” 这水李峰是知道的， 看来这村仰人鼻息，上游被掐着这个脖子，也就默认了这种情况了呗，再说都是一个村里，再欺负这样的人家，可不就逼人家死呗。 这家姓秦，这秦淮茹，秦京茹没嫁进四合院的时候不就是这边红星公社。难道这户也是那边的秦家分支，李峰思索片刻。 “不过也不多，咱们也不能仅赶着这一家收，她家还得给供销社卖一部分唬人，后面再带伱去别的家走走。”贾海杰边叼着烟，边打着方向盘和李峰说道。 “这里面，门道可太多了，没你带着，我这后面自己开起车来，还真不一定能立马了解。” 李峰也确实非常感谢贾海杰，俩人非亲非故，他能损失收益带着自己一点一滴熟悉行业里的内幕与规则。这样在自己接下来的轧钢厂工作生涯中，就不用自己一点点摸索了。 “嘿，都是自己家兄弟，甭说这，你能来我这个班，也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把你要过来再不教你这些，你以后自己琢磨过来，不肯定怪我么。” 贾海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本章完) 第33章 穿越岂可一点知识储备都没有 第33章 穿越岂可一点知识储备都没有 李峰很庆幸，自己穿越后走过来遇到的人，大部分都很淳朴吧。想起以前在售楼部内部，呵。那叫一个精彩，俩女的为了个成交了的客户，脸都能挠。 “下午咱们去哪，这俩天，尽跟水泥、砖头、盖房子打交道了，咱们厂自己能产螺纹钢，不会去拉沙子吧？”李峰问道。 “盖了帽了，嘿，就属你小子就是机灵，你这是狗眼睛看到了调度单子吧。”贾海杰边夸边损。 “东边，满四九城也燕郊外潮白.河那块砂石场最大了，今个儿让你开开眼儿，见见什么是沙漠。”沙漠上辈子李峰在电视上网络上看的多了，这沙厂充其量算个连绵几里的沙丘。 拉完河沙这回去路上，这辆新解放又整出幺蛾子了，这越野车胎都没扛得住车厢里堆得满满的冒着尖的沙子重量。 在路上一声“砰”的声音，炸的忒响。李峰都第一反应以为压到哪儿战后遗留的反坦克地雷了呢。 贾海杰这会儿烟也没心思抽了，木头垫着千斤顶顶上，正“呼哧、呼哧”的卸着车轱辘螺丝。 “伱下次能不能让调度室的人把单子开少点儿，一次拉的比一次多，这还好开的慢，再快点儿，准翻了。”经历刚才的刺激，李峰边在车下面摇着摇把，边放着备胎边和贾海杰吐槽。 “这也不是调度开的，那边工地估摸着要多少，物料科就开多少。”贾海杰也没辙，单子开多少，只能拉多，不能拉少，又不能分两趟。 “这得形成制度，超的也太多了，咱们建个家属楼，不能让司机这样拼着命拉啊，别到时候房子咱还没住进去，人都没了。” 李峰估摸着今年事故越来越多，这可能真和这超载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咱们运输科上下都是大老粗，哪会写什么规定，都得按厂里的计划来。” 俩人衣都脱了，忙活了半天一头汗才把备胎换好。炸了的车胎侧面张了个大口子，仿佛在嘲讽这俩人，“你们可劲折腾我，我就躺平给你们看。” “得，完犊子了，回去得给骂死，早知道死都不拉这么多了。”贾海杰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路无话，俩人开回了轧钢厂，在门口把麻袋递给了坐在门卫室里，等蛋归来的李天兴。 “你这败家玩意儿，这新轱辘欸，你这给折腾成这模样。” 贾山河不出意外的比心疼贾海杰还心疼车轱辘。 抱着豁着口的车轮胎把贾海杰喷得狗血淋头，贾海杰自知理亏唯唯诺诺俯首帖耳，场面外人看来很是父慈子孝。 “叔，别急，咱把这豁口斜着削平整，磨好咯，然后用粗的尼龙线左右把破洞缝成网格。” “最好用细铁丝缝也行，去供销社买点补自行车胎的橡胶片把豁口塞瓷实，最后再找个废轮胎拆几块大一点的橡胶片，用铲刀铲薄一些贴里面，热处理一下应该还能用。” 贾山河听的很认真，只要关于车辆修理这块的知识，他总是会用心记下。没办法，还是物资匮乏，不然哪里还用修，直接换新的谁不会。 总归是给自己帮忙，他贾海杰才挨得这顿骂，李峰也不能视若无睹，找机会补救一下。 李峰上辈子刷d音刷到的**兄弟补胎视频，大概貌似就是这样补的，他们的后世的情况跟六七十年代中国差不多，别人可以这样修，理论上轧钢厂这里也可以。 “真的，这样还能补，这可不是自行车胎。”贾山河看着大概小孩拳头拳头大的豁口，紧张的问道。 “对，我在南边见识过这样补的，不过不能再拉重的，当备胎或者跑近趟，拉轻一点的货凑合着应该还能用。” 贾海杰突然兴奋了起来，那仓库里那么多废轮胎岂不是都可以这样修。 “李峰，你这消息可太及时了，你知道我们仓库里堆多少坏掉的轮胎么，每次给物资科写申请补充车胎，都要被他们一顿数落。” “走、走、走带你去看看咱们自己的小仓库，那么多轮胎要是都能修好，咱们可算是给厂里立功了。” 贾海杰感觉自己有救了，因祸得福，兴奋着拖着李峰到运输楼尽头的一间小房子里，打开了大铁门上的小门儿走了进去。 李峰跟着贾海杰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沿着墙壁两侧堆的轮胎大大小小就上百条朝上，库房深处看样子还有更多往年的旧胎，地面上还有破烂不堪的，认不出型号的发动机，断掉的传动轴，破破烂烂的车窗玻璃。 “这些破烂货都没舍得扔，等过年呐。”李峰目不暇接看着里面损坏的车辆配件。 “修一修，万一修好了呢，又不是不能用，这么多条轮胎，要是按你说的能修好的话，那你可就是我们运输科的功臣了。” 贾海杰指着旧轮胎流着口水，瞬间感觉要变成土财主了。 “也不一定都能修好，而且修好了，也不是都能拉重货了。”李峰爬上轮胎堆成的小山，看着这些坏轮胎损坏的地方。。 “你懂什么，咱们一班拉重活，其他班有的负责送厂里做好的配件，有的负责在厂里各个车间倒运半成品的工件，咱们不能使，可以给他们使。这样申请新轮胎的指标就可以给我们用了。” “就因为一班要拉重的，所以你才能开上这辆新的解放ac30。”李峰脑袋转过弯来问道。 “那可不是，还是我驾驶技术过硬，凭本事争取到的。”贾海杰感觉自己要上天，做着后面新轮胎要多少有多少的美梦，吹着牛皮。 “这任务量可不轻呐，你先让贾叔缓缓，先把我那辆斯蒂庞克us6给修好，再折腾这些轮胎。”李峰还惦记着停在维修车间里的大宝贝。 先给贾海杰打个预防针，补轮胎这活可不轻松，耽误时间，赵南北说很快档案能回来，拿了新驾照，他李峰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攒钱娶老婆的大业了。 “得勒，你放心，昨晚我爸说了，问题不大，你的那啥斯、斯蒂庞克有些变形地方需要吊葫芦拉一下，再检查检查，紧紧螺丝就齐活，耽误不了几天了。” 俩人出来后收拾了一下，李峰把柜子里的另一套司机服带着回去就抓紧下班了。 换轮胎折腾的一身汗，一身灰得回去换了洗洗，做为运输科拿得出手的颜值担当，他可不会学贾海杰邋里邋遢。 (本章完) 第34章 何雨水的求助 第34章 何雨水的求助 李峰回到四合院里拿了盆，准备接水回屋里洗个澡，擦擦身子。看三大妈在洗白菜，顺带开了个玩笑。 “三大妈，您家今天算是改善伙食了。” “就一颗大白菜算什么改善伙食，马上要买冬储菜了，菜窖里的菜需要清一清了。” 三大妈看着李峰端着盆等接水，匆忙洗好白菜回屋了。 是的哦，马上十一月了，上次去赵叔那，他也提到过冬储菜马上要上市了。李峰考虑还是得跟妈一声，这可关系到后面冬天这几月的吃食。 李峰在耳房屋内洗完澡，到了主屋。 正在吃着晚饭和刘茵俩人正在商讨冬储菜购买数量的时候。 李峰不经意的往门口一瞥。 忽然看到何雨水怎么走到了自己的家，正站在门口双手不安搓着衣服下摆，神情有些羞涩和紧张，右脚踮着脚尖在地上原地画着圈。 这时候的何雨水比电视剧里的更显瘦削，脸上一点肉也没有，大概十几岁，应该还是正在上学的年纪。 “姨，李峰哥哥，我哥他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个点还没回来。家里米缸里也没粮食了，我肚子好饿，中午也没有吃饭，能来你们家里吃一点么。” 刘茵招了招手，热情的把何雨水接进了屋子里，从筷笼抽出一双筷子，盛了碗棒子粥给端了过来。 “这妮子，没吃饭就过来呀，以前也不是没来过。你哥也是的，去了轧钢厂上班后整天也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三天两头让你挨饿。” “姨，李楠不在，我看见李峰哥，我不敢进来。等我哥回来，我再把粮票给您。”何雨水沮丧着脸埋着头双手捧着碗喝了一小口粥回道。 “伱怕什么，不记得你李峰哥哥小时候还带你玩儿呢，你长大了就怕他了。”刘茵打趣道。 这样一说，本来就紧张的何雨水更是羞红了小脸。 李峰思考了一下，这三食堂搞不好下班组织了小饭局，何雨柱应该是参与了跟保卫科的py交易去了。 这何雨水现在就三天两头饿肚子，等何雨柱带着饭盒她看得到吃不到的时候，那可不得黑化么。 “你哥这么不靠谱的么，不给你零钱什么的么。”李峰掰了块棒子饼边塞嘴里边问道。 “我哥他不给我钱，家里粮食都是他拿粮本去买的。我的学费大部分还是我爹走的时候给我的钱，今年就完了。”越说何雨水越委屈眼泪汪汪。 “你还是你哥亲妹妹么，这么对待你。”李峰大吃一惊，这原剧，何雨水还有自行车呢，看样子感情还是她自己攒钱买的， “他和许大茂打架，把许大茂打伤了，借了好多钱，才没有被抓进去。” “摊上你这样不靠谱的哥，你还不如明年毕业后直接找份工作，跟他分户单过，自己有粮食本，也别跟他沾了。”刘茵听了半天也感觉何雨柱越来越不像话，给何雨水出了主意。 何雨水也感觉被自己这个亲哥给坑了。自己的份额的粮票，副食票估计都被何雨柱领了后给卖了还钱去了。 “妈，人家兄妹之间的事儿，回头何雨柱听到不得闹腾起来。”李峰在何雨水反应过来前回了刘茵一句。 “李峰哥，姨也是为我好。我知道，我不会跟我哥说的。我也考虑过了，我上不了高中，我就下来学做衣服，秦姐答应教我了。我以后想去纺织厂上班，他们招女临时工。” 李峰歪了歪脑袋，目光注视着正在喝粥的何雨水。 现在看来，可能还是何雨水因为何大清走后内心缺少关爱，何雨柱并不懂照顾她，秦淮茹可能在那时的帮助，成了何雨水记忆里的救命稻草。 如果不是因缘际会穿越过来，四合院多了自己这么一大家，导致出现了某些偏差。 原剧情里如果没有我们家，那这个世界的何雨水后续会不会就是因为困难时秦淮茹给救济过，所以结婚离开后心甘情愿把房子让给了秦淮茹。 “你哥为什么跟许大茂打架，你知道么。” “是后院聋老太太托的红娘过年给我哥相亲，许大茂跟来的姑娘说我哥是个傻子，还说我爸跟别人跑了，她嫁给我哥，以后我爸回来得养我爸和别人的一大家子。” “当时秦姐也在边上听到了，我哥非常的生气，所以打了许大茂。” “这许大茂也太坏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活该挨打，就是苦了这妮子，这何大清也是的，何雨柱自己都照顾不好，把你扔给他照顾。” 刘茵听的也有点生气，怜惜的摸着何雨水的脑袋瓜。 “我爸不是这样的人，他在走之前还给了我钱，让我照顾好自己的，他都没跟我哥说的。”何雨水慌忙为何大清辩解道。 “我爸真的对我挺好的，姨，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走时我看到他哭了。”何雨水的神色黯然了下来，低着头擦眼泪水。 爸爸走时，她还小，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会哭，为什么不要她和哥哥了。懂事后她一直想得到这个问题答案，但是父亲现在人在哪她都不知道。 这电视剧里，何大清回来后，她何雨水能立马接受何大清，感情还有这方面原因在里头。 父女之情，加上这么一个离了个大谱哥哥，见了面可不得把多年委屈哭出来。把何雨柱推给秦淮茹也不奇怪了，可能贾东旭死后就发现她哥哥的鬼心思了。 “你这样一说，看来应该真的其他事，我们家刚来时候，也看出你爸对你比对你哥好多了。”刘茵看何雨水哭了，抱着她的脑袋瓜哄着。 “别哭了，以后你哥不管你吃，你就来我们家吃。你李峰哥以后开大车，咱们家粮食够吃。” 安慰了一会儿后刘茵把伤心的何雨水送了回了中院的东耳房。。 “妈，聋老太太和一大爷家没有管过何雨柱家里的事儿了么。”李峰对剧情前发生的事情还是感觉比较模糊。 “聋老太眼里只有何雨柱，把他当大孙子似的哄着，把人都给哄坏咯。背地里说何雨水是个赔钱货，哪里会管她”刘茵听着不开心，李楠是老幺，听着感觉聋老太也在说李楠 “你一大爷家，对中院贾家最好的，其次就是对后院的聋老太太，平时也就是何雨柱惹祸了看在老太太面子上帮他说说话，他家里粮食明面上给聋老太，暗地里给贾家都不够呢，你没看贾家两个小孩，吃的比何雨水还胖。” 李峰回屋后躺在了床上，感觉神秘的四合院面纱，就像新娘子的红盖头一样一点点的正被自己揭开。 也就是说电视剧放映的65年前，易中海是把自己的养老问题一直压在了贾东旭身上，对何雨柱并没有进行过多投资。 后面贾东旭死后，贾家独木难支，易中海才把鬼主意打到何雨柱的头上。贾东旭死后，这个院子里才相对失去了平衡。 还有这个聋老太，有易中海在给她养老，她反而对何雨柱有着超越旁人的关心与爱护。 何雨水这边，李峰感觉吃顿饭而已，但是也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 后面既然她那么想离开四合院，最多帮她离开罢了。就冲她和傻柱亲兄妹的关系，也绝非良配。 真要娶了，何雨柱太能来事，一个院儿里的妹夫如果不给他擦屁股，真能被周边人戳脊梁骨的，当下流行的是帮亲不帮理。 四合院这部电视剧里，李峰认为最适合结婚的应该是听话的秦京茹和女强人于莉，一个可以用任何姿势，一个可以躺平随她折腾。 (本章完) 第35章 补胎匠李峰立功 第35章 补胎匠李峰立功 马上要开始冬储菜要上市的消息也已经散开，家家户户基本也不再抠抠搜搜，把菜窖里自家存储已久的白菜或者土豆都拿出来开始消灭掉。 清晨，都开始能听见刺啦的炒菜声。 刘茵也不省着了，菜窖里还有十多斤多斤白菜和几斤土豆萝卜还没来得及吃完。所以早晨给李峰炒了个醋溜土豆丝，吵醒李峰的罪魁祸首就是刀切土豆丝的声儿。 嘴里一直没味儿的李峰今个可是吃上有味儿的了，不断伸筷子把肚子塞鼓鼓囊囊的，一步三摇的走着上班去了。 走至半路，后面稍许迟了两步的何雨柱看前面那位背影像是李峰，赶紧从后面追了上来。 首先客气的要把昨晚何雨水在李峰家吃饭的饭票要塞给李峰。 李峰也没有客气收下，以后何雨水挨饿，妈刘茵也不会视若无睹，经常吃还是需要粮票滴，不收粮票外人会误会的。 “昨晚偷人去啦？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李峰瞟了瞟何雨柱。 何雨柱尴尬的擦了擦手掌。 “这不是，喝多了，晚上保卫科几个人有事请客吃饭，在后厨凑合一顿么。” 一听何雨柱想和自己谈论薅工人老大哥的羊毛，李峰哪能掺合进去，这是未来的一步棋，自己下的棋自己能跳进去当子儿么。 “不关我的事儿，你可别跟我说，我不听，我不懂，我不知道。” 李峰这个始作俑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堵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何雨柱。 所以加快了步伐，把何雨柱甩在身后。 何雨柱心想，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把人保卫科糊弄好，然后让我带些后厨的剩饭剩菜回去么。 怎么就你就做甩手掌柜了，不按套路出牌啊，下一步伱李峰不是应该找我分带回去的吃食儿的么。 何雨柱都想好了，你好心提醒我，那我带回去的吃的分你一些，还你人情，你这人怎么不领情呢。 本以为自己猜出了李峰打的算盘，谁知道今早碰见李峰后，还没聊两句这人儿拍拍屁股跑路了。 何雨柱尴尬的站在原地，他哪能猜到李峰谋划的是什么。转念一想，嘿，是他自己不要的，不是我何雨柱做人不地道。随之，跟着李峰的背影朝着轧钢厂走去。 李峰侧了一次脑袋，瞥了一眼身后的何雨柱。不带饭盒，剧情咋会开始。 今儿倒是起挺早，还不像之后呢，都是过了上班时间才到。这还没掌握后厨地位的你，没机会哄好领导，倒还知道八点钟是上班时间。 李峰刚到运输科点个卯，然后就被贾海杰贾山河俩人焦急的拉去了维修间。看着眼前正一天一天被修复的自己未来的座驾，李峰流着口水。 贾海杰看李峰光顾着看车子了，搂他屁股给了一脚。 “别愣着了，今儿先把这个轮胎修好，早晨已经跟科长汇报了这个事儿，他让我们抓紧修一条试试，真能用上报厂里给我们请功。” 李峰拍了拍屁股后面的脚印，要去回贾海杰一脚给贾山河拉住了。 “我来收拾他。” 贾山河拦着李峰，亲自盯着贾海杰使出老鼻子劲才撬了轮毂钢圈，把轮胎卸了下来。 美其名曰自己干的事儿，自己擦屁股。 几十张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的自行车补胎的黑色生橡胶片，放在了维修间的桌子上。 坏的轮胎几个人费力的搬在桌子上，贾山河拿着小铲刀铲除参差不齐的碎裂豁口处。 李峰此刻化身技术指导，自行车补胎匠buff加身。 “对斜着切，别切到这块布，这是胎帘，等会穿线从这穿，左右拉紧，这样才会有强度，后面打气的时候不会鼓包。。” 修好形状的豁口已经像成人拳头般大小，贾海杰拿着钢毛刷里面外面全刷了一遍，清理了一番。 外围临时工围成一圈围观学习，一位临时工不知从哪找到的，大概一毫米粗细的尼龙绳递了进来，被贾山河用钢针顶进胎帘里，然后再顶出来，一会儿功夫，左右穿针后形成了一片小网格。 然后就是拿着自行车补胎的生橡胶片加上胶水从里到外的把缝的网格和网格周围给压严严实实。 最后从仓库里翻出了一个直接断掉的轮胎拆了，只留下里面那层帘布涂上补胎胶水贴到轮胎内部。 “贾海杰去工地装点儿沙袋，一百多斤需要压瓷实着。”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原则，李峰使唤起贾海杰。 “沙袋压上，需要在破口位置上烘热钢板，给轮胎硫化。” 贾山河听着李峰的指导，找了个汽油喷枪，开始一顿忙活。 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取下了沙袋，贾山河看着自己修整好后严丝合缝的车胎，笑得合不拢嘴。 “抓紧装上车，打气，赶紧试试，能用我去叫科长。”贾山河兴奋的说道。 在门口把贾海杰的解放ac30换上这个修复过的轮胎，贾海杰急忙去调度领了一张单子去拉厂里的重物去了。 等拉好了重物回到了运输科前，一堆厂里的老司机都过来了围观，看着侧面修补好的位置啧啧称奇。 “重量应该是够了，你看那承重的弹簧都到底了，嘿，还真不漏气，牛欸。” “拳头大的洞都能修好，那咱们仓库里那么多轮胎岂不是都有救了。” “我只见过到扎个小洞能补，这么大的豁口欸。” 一群老司机今儿也没有急着出车，在这里评头论足。车胎可是他们日常的消耗品，关乎以后跑车的大事。 因为申请不下来新轮胎，很多车子的备胎早就用没了，只要没漏气纹磨平了都照样在使用。贾海杰也因为摊上了新车，备胎还存在，不然昨天爆胎就只能喊厂里来救援了。 “散开散开，科长来了。”小车班的一位司机，扒拉开围观的众人，让出了一条路，让姜显达走进来看了。 科长看了一下拉货的重量，再看明显被补过的地方，也开心的喜形于色。 “让我们给新同志李峰鼓鼓掌。”科长带头朝着李峰鼓掌，围观人群也都跟着向着李峰鼓掌。 “科长，我也只是说说，真动手修补的还是贾师傅。”李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们都是好样的，贾山河早晨说了，是你李峰的主意。解决了我们运输科安全运输，顺利保障轧钢厂生产的大难题。” “李峰同志你不用不好意思，这后面肯定会有机修厂的同志来我们这里学习，这给国家省下多少钱你知道么？我老姜说到做到，说给你们请功就给你们请功。” 运输科长姜显达在现场拍拍胸脯，李峰不好意思的继续摸着脑袋，贾山河在一旁乐呵呵，贾海杰感到与有荣焉的也挺起胸膛。 (本章完) 第36章 周末积水潭钓鱼 （求收藏 求推荐票） 第36章 周末积水潭钓鱼 （求收藏 求推荐票） 周末。 日上三竿。 上班以来的第一次周末，李峰昨天累了一天，今天睡了个踏实，吃了早饭跟刘茵打了个招呼，继续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被阎埠贵的拍门儿声给惊醒。 “小兔崽子，今儿休息，还在睡，还跟不跟你三大爷一块去钓鱼了。” 李峰闻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三大爷，昨儿累趴下了，您放心，马上穿衣服。” 慌慌张张的穿着衣服李峰哪还记得今儿约了钓鱼。 昨天一天都在仓库搬轮胎，寻找还有修复价值的轮胎。自己还吐槽自己，奖励还没看到，倒是先把苦头吃了。 贾海杰趁势不妙一个人单溜了，美其名曰，我不想占你便宜，吃你豆腐。不对，吃伱的荣誉。 可能是他自己搬第一个轮胎修的时候，感受到轮胎重量，再联想库房里那么多的数量，一阵头皮发麻，所以风紧扯呼了。 导致李峰昨儿可是彻底累趴下了，光库房门口的统计加起来大概大车胎一百三四十条。小车班的小胎二三十条是具有修复价值的。剩下断成两截三截的就拆了做补胎的帘儿。 作为国家重点厂，一机部挂上号的红星轧钢厂运输科有十五辆卡车。 算起来等于一辆车一年就要浪费两三个轮胎，考虑到厂里的车很多时候都要超载，现在的道路情况也非常差，这个数据已经算比较低的了。 匆忙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就看到三大爷戴着个不知多少年前的报童帽，拎着白铁皮水桶，手里提着俩杆，屁股下坐着个小马扎，在家门口正等着他。 李峰心想就差穿个钓鱼马甲和戴个渔夫帽那可就真成了后世标准的钓鱼佬了 “三大爷，您故意的是吧，置办的这么利索，您怎么不早点叫我啊！” “不慌，天冷鱼不咬钩，就是得等太阳上来，暖和点咱再去。”三大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峰急忙去主屋里抓了把苞谷，搓了点一把棒子面滴了几滴香油，再把家里的小凳子带上一个就出发了。 “三大爷，您看咱去哪钓，附近鱼应该被网差不多了吧。”李峰看三大爷朝前走，没话找话道。 “那要说咱四九城里最有名钓鱼处，那自然是咱们的钓鱼苔，不过那儿咱进不去。其次呐的是国旗广场前面金氺桥，不过今儿休息那儿人多，咱也不去。” “还有蓝靛厂的长春木乔，哎，那是一个妙处。桥下就是小曲儿探清水河的地儿。不过太远咯，咱今儿不去。”三大爷一但涉及到自己的痒痒处，就开始显摆起来。 “我说三大爷，您这不去，那不去，那咱今天去哪？”李峰翻了翻白眼，看三大爷还要继续装13，赶忙打断， 三大爷被李峰打断了装13有些小恼怒“臭小子，咱今儿上鸡狮潭（积氺潭），你三大爷有个上鱼的好地儿，今儿也不藏私了，带你开开眼。。”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俩人到了积氺潭西侧的一条小沟那，三大爷找了以往的钓位抛了把谷子打窝，甩起了杆子。 “你小子跟你三大爷好好学，不愁鱼吃，三大爷今儿教你一句。春钓滩，夏钓潭，秋钓阴，冬钓暖。” “好嘞，三大爷，还得是您才高八斗，我就佩服您这样出口成章的文化人。” 三大爷听了李峰的捧哏，乐呵的心怒放眯上了小眼，给李峰上了饵。 李峰坐在侧面把杆子甩去。 嗨，这钓鱼新人看来还真的有光环，首钓必中呐。三大爷边还打了窝还没动静呢。 李峰这边随意抛的一竿就开始上鱼了，鱼线瞬间绷得直直的。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腿，目光如炬的看着李峰的杆子“嗨，小兔崽子，快提杆儿，咬着钩了，快。” 李峰闻言一抬杆，稍微有点沉，二抬杆把鱼半提出了水面。 “草鱼，大，大的，至少十斤，你轻点这杆要被你掰折咯。”三大爷一副心疼的样子手舞足蹈。 李峰听到后也怕把三大爷杆儿折了，选择自己往后退，然后开始溜起了鱼。 两三分钟中，三大爷看着自己带来的小桶里的那只草鱼，一阵喜上眉梢，今儿这鱼这么大，开门红呐。 “三大爷，来，装饵，这才哪到哪，我跟您说，这新人他就是不一样吧，老天爷赏饭吃。” “滚，滚，滚，再教你一次，后面你自个儿来，装铒小心点别勾着手就可以了。” 三大爷看李峰已经上鱼，自己杆儿还没动静，也有点急了，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的杆儿。 李峰看看自己的杆一时半会没动弹，跟三大爷打了个招呼，上厕所去了。 转头看看四下无人，李峰伸进口袋把早晨揣口袋里的碎苞米，一把撒在了离自己一米远的水面上。看着苞米一点点往下沉，还没有鱼来，李峰心也跟着亿点点往下沉。 大约两三分钟后。“来了，这好家伙，一，二，三，四。”李峰看着一群鱼像闻着味似的冲进了水中的散开的苞谷，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这可关系到以后家中的伙食了。 收，收，收，来多少鱼，李峰收进了多少条，不管大小，意念一动，鱼就进空间固定住了。以后自己假装钓鱼拎回去不可能只带大的不带小的，那不合理。 等了几分钟，看没有鱼再过来后，李峰大致数了一下。大概五六条大的，大概二三十斤比刚才亲自钓上来的还大一圈。鳞片大黑色后背的是草鱼，鳞片小的白色看样子是鲢鱼。 中等大概十条左右和刚才自己钓上来的差不多大。小的大概也有二十几条，鲫鱼、汪丫鱼、鳊鱼之类的。 带的苞谷差不多全撒完了，李峰试着把一条还没有年的小鲫鱼从空间里又放回水里。看它晃了晃身子，迅速游走了。 李峰点了点头，空间里放进去活物，放出来后还是活的，今儿收获颇丰，也是时候回去了。 “你小子上个厕所功夫，你看，这是我钓的。”说着三大爷指着桶里，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 李峰瞄了一眼水桶，一只巴掌大的鲫鱼在桶里游来游去。刚准备开口，突然见放在地上的杆子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往水面的方向被拖过去。 李峰一跃而过，抄起杆子就顺势往上抬，杆子承受不住“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三大爷顾不上心疼，眼疾手快起身抓住了没断的那一头：“快，大的，来抓住我，别被拖进水里。” 李峰一看形势不对，扔掉手中的这一节断杆，薅住三大爷身后的衣服，然后再往前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后拉。 (本章完) 第37章 三大爷的高光时刻 （求收藏 求推荐票 第37章 三大爷的高光时刻 （求收藏 求推荐票） 此时差不多已到晌午，岸边上已经有熙熙攘攘的行人，站在路边看着底下，爷俩拽着杆子使出老牛鼻子劲，都知道是上了大货。 四九城的爷们儿最爱干啥，看热闹呗。大清朝菜市口砍脑袋都一群叫好的。 这边岸上吆喝声儿越来越大，吸引着别处的行人汹涌而来。 远处的其他钓友，一看，呵，这好家伙，鸡狮潭好久没见上这么个大家伙。上次出大货，还是渔船拖出来的啊。放下手中的家伙什，也跑过来凑热闹了。 这次俩人都拽不动，鱼肯定小不了。 李峰脸都憋红了，俩胳膊要是能看着，青筋都爆出来了。 三大爷为了不赔本也豁出老命了，把鱼钓上来就有的赚，钓不上来，今儿杆那可就赔进去了，你说三大爷怎么不激动。 过了一会儿，鱼可能是累了，俩人一点一点的往后退，慢慢朝着岸边靠近。 岸边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这杆子怎么还不再折一次，这渔线可真结实，怎么还不断。” 听的李峰脑门直抽抽，瞪了过去，在人群中找看哪位刚才说的话。 中途大鱼跃出水面几次，看大小有差不多三岁小孩左右的大小，是一条青鱼。引起岸上一片喧哗，劲头更足了，这亲眼看着别人钓上来大鱼，回去和人侃起来也有底气。 最后大鱼还是被筋疲力竭的俩人拖上了岸，在一边蹦跶。俩人喘着粗气，两腿叉开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群钓鱼佬看着岸上的三四十斤重的大青鱼，啧啧嘴有点可惜，鱼线咋就没断呢，这鱼要是自个钓上来可以吹一辈子。 有一个胆大的上去卸了钩子，拎了拎，大青鱼活蹦乱跳拎不起来，只好选择抱了起来。 “乖乖，这鱼有一米了吧”旁边不懂行的问了问。 “差不多吧，哎，还好就这么大，再大点儿，俩人都得拖进水里。”李峰白没开口，三大爷就摆摆手开始客套起来。 这时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走出了人群，悄悄拉过三大爷，掏了下证件给三大爷瞄了一眼，给三大爷递了根华子，三大爷摆了摆手没收。 “同志你好，我这边是水利局后勤处的，刚才在看上看着您钓的鱼，你看咱这鱼伱看卖不卖。” 三大爷此时替李峰做起了主，谁让李峰断了他的杆子，已经把这条鱼视为j脔。左右看了一下人群太多了只好小声道。 “同志，这人太多了，万一被人举报，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看了看周围，确实人太多，不方便只好作罢。 李峰此时也已经缓了过来，也担心三大爷钻钱眼里，惹出祸端，把三大爷拖到一边。 “三大爷，咱还是卖给轧钢厂后厨合适，有单子到哪也说的过去。这鱼竿断了，这条鱼就算您的，当赔您杆子，您看可成。” 李峰自己空间里几十条鱼也不贪多这一条，既然前面打算交好阎埠贵，就干脆了把这条让给他当人情，拿回那条十斤的也够回去交差了。 可怜的阎解成四兄妹，这么大的鱼注定吃不上了，命运最终还是那条巴掌大的小鱼。 三大爷点了点头。“还是你懂事儿，这鱼就算我钓的了，杆子就甭提了。我心里有数，人太多，咱爷俩先回。” 说完俩人扒拉开人群，三大爷人老心不老，把鱼嘴用地上揪的艹给穿了起来，背在了身后。 “散咯，散咯，大鱼还有，抓紧接着钓，你们也能钓着。”三大爷驱赶着围拢的人群。 李峰胳膊套过三大爷的马扎和自己的小凳儿，拿着俩鱼竿，另一只手提起水桶，俩人就慢悠悠的往回赶。 三大爷此时可能乍逢喜事，干劲十足，几十斤的鱼此刻轻飘飘的。 路上碰见的行人，骑自行车的都停下，给三大爷一阵吹捧，把三大爷乐呵的鼻子冒泡，人活几十年，对钓鱼佬来说，那能钓起这么一条大鱼，那可是真比三大娘生孩子还高兴。 晃荡了半小时，三大爷也没先去轧钢厂卖鱼。先溜达回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儿，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今后的四合院，三大爷也将是个传说。 街坊邻里那些大爷大妈，也放下了棋盘和手中的鞋底，围了上来。 “这不是隔壁院儿三大爷么，今个儿钓个这么大的了。”有认识的吆喝声已经起来。 “哎，鸡狮潭，早晨刚钓的，好家伙，差点没把我拖进水里。”三大爷满面春风，比喝了没兑水的二锅头还醉人。 回到院里，三大妈眼瞅一堆人围着他们家老阎进来，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慌慌张张迎了出来。 当三大妈看见老阎背后的那条大鱼的时候，双手一拍大腿。嚎了出来“哎呦妈呀，老阎呐，你今儿钓了这么大的啊。” 老阎风轻云淡的摆了摆手，一副基本操作请勿666的表情。 阎解成、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听到三大妈的声音也匆忙从屋内出来，这一回四合院人算是凑齐了了前院儿。 棒梗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鱼，拉着恢复过来的贾张氏后叫“奶奶，我要吃鱼，吃鱼。”贾张氏心想，你想吃，我还想吃呢。院子里谁不知道阎埠贵是个算盘精，他哪会给人占便宜。 许大茂也很会说话“还是咱们院儿三大爷，这鱼你看平常谁能钓起来。” 何雨柱也在问三大爷需不需要帮忙给他杀鱼，最后都被阎埠贵回绝了。 “这是要送轧钢厂里的，就不杀了，鱼竿都绷断了，得换钱买鱼竿。” 众人也闻声而散，本以为这么大的鱼总归能沾点光，现在看来一点戏都甭唱咯，阎埠贵不愧阎老抠。 李峰在人群围在一起的时候，提着桶跟着进来了 “三大爷，我钓的这条草鱼拿走了，桶和杆子给您放回去了。”剩余的几个人看着李峰把那条十斤的草鱼从桶里拿走，一哄而上看看桶里还有啥鱼。 阎解成失望的看桶里面仅剩的那一只巴掌大的小鲫鱼，沉默不语。阎解娣看着那条巴掌大的鱼哭闹着要吃大鱼，被三大妈拍了下屁股，赶进屋里去了。 李峰拿了鱼就回家里了，刘茵看李峰也钓上来一条不小的鱼也就不看热闹跟着回屋里了。 “你咋占你三大爷这么大便宜。”刘茵在屋内一边乐呵呵杀着鱼，一边有些责怪李峰。 “他那条大的还是咬的我杆子的钩，不是我抓的紧，他早掉水里去了。”刘茵听到李峰让鱼的故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本章完) 第38章 何雨水家被偷 （求收藏 求推荐票） 第38章 何雨水家被偷 （求收藏 求推荐票） 三大爷院子高光时刻过后，让阎解成背着鱼带着一起走到了轧钢厂，一路上又享受了一遍众人的目光。 保卫科在和门卫室和后勤处物资科的仓管员通过内线联系了过后，把他俩带进了食堂仓库。 周日值班的倒霉鬼张鹏飞在称重后，替财务先付了款，了十块零四分的价格把这条鱼买下。那四分钱是斤斤计较的阎埠贵硬抠出来的，四十斤一两，他说一两也算钱，把张鹏飞气笑了。 “嘿，十块钱零四分，杆子买来六块五，修一修勉强还能钓小鱼儿。”阎埠贵回去的路上摇头晃脑，里外里挣四块五毛四你说他怎么不乐呵，如果算上杆子还能用这波血赚。 “当初买鱼竿你们就反对，也不算算我给家里钓了多少鱼，看这一下差不多两根杆子钱，白捡的，不算计，怎么把你们几个养大。”三大爷志得意满，开始给儿子灌输经验来。 阎解成看着三大爷把鱼卖了，钱也被三大爷装兜里了，自己一分钱辛苦费没拿到。感觉肉疼的要死，回去要多吃两口那条巴掌大小鱼肉。 三大爷收获巨大，回去决定，今天可以多喝两杯兑了水的二锅头。 这边，在李峰强烈表示晚上要吃鱼的情况下，刘茵才炖了个鱼头白菜汤，剩下的鱼身用盐阉了挂炉子上做熏鱼了，说要等李楠回来一块吃。 李峰内心碎碎念“那是我钓的，我钓的。” 李家炖鱼的香味儿传遍了四合院，伴随着三大爷家的红烧鱼味，香气四溢交织在一起刺挠着整个院里所有人家的鼻子。 中院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了骂孩子和打孩子的声音。 “我们家这么穷，哪里来的钱买鱼，那是人家阎老抠家和李小扣的鱼，伱还想惦记。”这明显是贾张氏在指桑骂槐。 “你两个小兔崽子，要是也能像你们大哥这样挣钱，别说鸡蛋，鱼肉我都给你们买。”声音刚落下，就听到打孩子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二大爷家。 李峰听不得这样的含沙射影，拍下筷子，准备去讨个说法，被刘茵一把按回座位上。 “自己有能耐自己去钓去，嗨，我还就不分，以后我还天天钓回来馋你们。”李峰无奈的说道。 “没事，他们说让他们说，他们吃好吃的时候也没想过我们呢，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刘茵安慰到李峰。 可能也是听到何雨水说过何雨柱打架赔了很多钱，怕李峰去惹事。 正在嗦着鱼头里嫩滑的油脂呢，只见何雨水又过来了。还是像昨晚的样子，不过今天更加的慌张，手足无措，到门口就哭了。 刘茵看到她后还是过去把她领了进来，先哄着。 “今晚傻柱又没管你饭吃？这还怎么过日子，我去找你一大爷开大会。”气愤的刘茵已经不再称呼他的名字改叫傻柱了。她自己有女儿，见不得重男轻女的事儿。 刘茵给何雨水手里塞了双筷子，拿了个窝头。 “你先吃，吃完咱们去找一大爷，这个做哥哥的太不像话了。”说着翻了眼李峰，就你非要吃鱼。 李峰无语自己莫名其妙躺枪。朝何雨水问道“先别哭，怎么回事，不会是真不管你了吧。” “不是的姨，李峰哥，是我屋里被偷了，我同学今天来找我玩儿，给我带的一小袋牛轧，我放抽屉里了，晚上回来就没了。” 额，对于一位贪嘴的小姑娘来说，你拿走她好不容易才有的零食可能比打她一顿情况还严重。 “你问过你哥了没，会不会是他拿的。”两辈子没哄过小女孩的李峰此时也束手无策。李直男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代入女性的角色里臭骂那个贼，问题朝着破案方向延伸。 何雨水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我问过我哥了，他说不是他拿的，他今天出门做席去了，晚上才回来，我吃过才来的，我不饿，姨。” 说着把刚才刘茵塞给她的窝头递还了刘茵。 二大爷刘海中家俩小的也没做过啥偷鸡摸狗的事儿，阎埠贵家的几个小的，虽然精于算计但是也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那就可能只有棒梗这个坏家伙了，李峰没想到才7~8的小孩，就已经开始觉醒盗贼天赋了啊，前面自己还真怪罪何雨柱了，现在看他最多是起推波助澜的作用，手脚不干净这玩意真是天生的。 李峰啧啧嘴道“今天周日，都休息，大人基本都在家，不会有陌生人进院儿里。” 刘茵回忆了一下白天：“今儿后院老周家来了亲戚，不过人家是老周院儿外接进来，然后老周亲自送出去的。” 李峰摇了摇头“妈，不用想了，肯定院子里人做的。” 何雨水“怪不得我哥不让我说，我说去找一大爷，他不让去，说就是几块的事儿，我说不过他，所以就过来了。” “今天周日，家家户户都有人，前院家我妈，对门三大爷家除了三大爷，后院人家就更多了。不可能进贼，中院你哥不在家，一大爷老两口天天在屋里。”李峰分析道。 你是说，何雨水惊讶的捂住了嘴。“不会吧，秦姐对我挺好的。” “哪个大人会拿你几块，这事只有小孩能干得出来。”李峰想掰开她的脑袋瓜看看，说的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猜不到，怪不得考不上高中。 刘茵低沉到“你说的有道理，关键没有当场抓到，估计早就进肚子里了，你说都没办法说。” “妈，咱们家之前是不是也丢过东西？”李峰看刘茵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直接问了出来。 “之前你爸拉货别人给的金鸡饼干，还有大白兔放李楠的屋子里就被偷了。” “对，姨，李楠也跟我说过的。”何雨水搭话道。 李峰也顿时也没有胃口了，这棒梗看来是天赋异禀呐，盗贼天赋这可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放下筷子后，考虑给这小狼崽子来文的来武的。 来文的吧，你现在没有证据，捉贼拿脏，母亲说得对，肯定进自个肚子里了。来武的吧，你平白无故把别人孩子腿敲折反而会激起院儿里，不了解情况人的同情心。 “有点难办，院子里锁门，咱们院的文明四合院就没了，别人家肯定会背后戳脊梁骨。” 李峰也有些头疼，这何雨柱为什么不让何雨水找一大爷，他本来对何雨水也就是点头之交，这烂事扯出家里的事儿，又不能不管。 本想着后期等棒梗年龄大一点后再把他送进去，现在情况提前打乱了他的节奏。七八岁的孩子小偷小摸，少管所这个年龄也不收。 (本章完) 第39章 李峰钓鱼 棒梗上钩 （上）（求收藏 第39章 李峰钓鱼 棒梗上钩 （上）（求收藏 求推荐票） “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偷些吃的是小，再长大一点就知道钱比吃的重要了。”李峰思考了一下跟刘茵说道。 强调问题的严重性，再大一点就知道拿钱去供销社买东西了。就问你，妈，慌不慌。 该解决还是要解决，拖着不办的话后面贾东旭死了还得给他们家捐钱，想想李峰就恶心。 就算不能把棒梗送进去，让大院儿里的人认清贾家人真面目也好。两家闹翻了更好，到时候你易中海还好意思让捐钱，让你知道什么是一毛不拔。 “伱打算怎么办，这也还没抓住呀。”刘茵听了李峰的话，无奈的撇了撇眉头。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鱼一条都给李楠，李楠也吃不完，我拿半只烤了算了。”李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既然棒梗刚才说想吃鱼，那我就把味道烤的时候弄大一点。让你贪剩下的半条鱼，只要你惦记上，那就好说了。 “不会是你自己想吃烤鱼吧。”刘茵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家儿子。 “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小狼崽子，还是要敲打敲打，不然钱和票以后真不敢往家里放了。” 刘茵点了点头，想了想也是，剩下半条也够李楠吃了，她此时脑回路压根没和李峰在一条线上，还惦记着李楠。李峰要是知道得委屈成啥样。。 说干就干，把炉子烟囱上挂着的鱼取了下来，这会儿熏了半天，鱼肉也有些干了，正好做烤鱼。 一刀干脆利落切下成两半，剩下一半吊在门口窗户位置的屋檐下，不高不矮的位置，鱼皮鱼肉上刷了浅浅的一层酱油层和香油。 另一半，拿水洗过后，李峰拿了家里的酱油，四五颗干辣椒碾成粉备用。 去门外劈列俩柴火，直接引着火。三大妈看李峰在门口一顿忙活还问不是已经炖过鱼了，怎么又开始做饭了。李峰笑了笑回了她说做烤鱼吃。 “这李家不过啦，那么一条鱼这是打算两天吃完么。”三大妈和老伴儿坐在门口边吃边聊着。 “这李峰运气好，靠着他我才赚到十块零四分的。没事让他吃，吃完了下次钓鱼好还叫他。”三大爷今天过足了瘾，喝了两杯，此时有点晕乎乎的还想着下次白女票鱼的好事儿。 李峰看木柴堆里火已经升的差不多了，拿出酱油给半条草鱼做了一个马杀鸡，抹了厚厚一层，刘茵看了都肉疼。 家里没有木签子，筷子太短，一眼看地上的煤钳，前面尖尖的，李峰嘴里嘟囔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把煤钳洗了洗，直接把鱼肉穿煤钳上面了。 外面的火势彻底燃烧了起来，李峰搬着小凳子，把夏天用的蒲扇拿了出来，直接坐下开始烤，腌过鱼肉熟了后的喷香味儿渐渐散发全院。 一阵鸡飞狗跳，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吃饭，突然烤鱼的香味传来，桌子上的炒大白菜，炒土豆，瞬间不香了。 二大爷又开始打孩子了，刘光天刘光福趿着个鞋子，匆匆从前院跑过，出了院门后。二大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中院传了过来。 “俩兔崽子，有本事别回来，还想吃烤鱼，老子先让你们尝尝‘炒肉丝儿’的味儿。” 二大爷看了看在前院火堆边正在烤鱼的李峰，“哼”了一声，穿过月亮门回去了。 烧烤条件不足呐，差了孜然，李峰嘴里嘟囔着，把刚才碾碎的辣椒洒在了鱼的身上，又滴了几滴香油用筷子在鱼身上抹了抹。 这一再上火堆上，拿蒲扇疯狂的朝后院贾家方向舍命扇。果然，不过一会儿，棒梗带着小当 两小兔崽子就站到了前院儿，小当允着手指，拽着棒梗的衣服。 别说他俩了，何雨水这吃饱过来的，闻着味儿都感觉自己又饿了。搁旁边懊恼的看着这俩小家伙，不时也下意识的吞咽了吞口水。 原来何雨水还感觉两个小家伙挺可爱的，现在发现是他俩偷了自己的果，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次生牛轧，这次着实触碰到她的逆鳞了。 刘茵看两个小家过果然上钩了，又担心的看了看门外窗子上挂的另半条鱼，这玩意再被偷了，李楠就没得吃了，果然，皇帝偏老大，百姓宠老小。 李峰把烤熟的鱼翻了个面，期间还故意拿起来闻了闻，仿佛这才是人间美味，瞥了眼旁边的小胖子棒梗，那口水已经淌下来了。 撕了块已经有些焦香的鱼皮，递给了何雨水。“你尝尝，好不好吃。” 何雨水接过了鱼皮后，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小嘴里。辣味已经首先从舌尖传来，其次是浓油赤酱的酱香味掩盖了鱼腥味，最后是焦脆的口感，浓郁的油脂味爆发出来。 “李峰哥，你这烤鱼太好吃了。”何雨水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我说院子里这么香，原来是你李峰在烤鱼呐，我这还有点孜然面，给你来一点。” 何雨柱早就闻到了味道，不过看到何雨水在这边，刚才阻止了何雨水找一大爷他现在有点尴尬，不好意思过来。 “来，来，来”李峰也不客气，拎着鱼走过穿堂，拿了何雨柱手中罐子里的孜然再往鱼身上一撒。那小味，挠挠的。 掰了一块分给了何玉柱一块后，李峰走过穿堂回到前院走过棒梗身边，还故意从他鼻子前蹭过去。 瞬间，棒梗就扛不住诱惑。抓着李峰的腿，就吵着要吃鱼。李峰钓棒梗，哪能让他吃到饵。 扒开棒梗的手说道“想吃鱼啊，让你奶奶去钓，钓上来叔来给你烤。” 三大爷可能喝多了，听到后笑笑：“你贾大妈一把年纪了，钓啥鱼，钓人差不多，哈，哈，哈。” 被旁边的三大妈嘟囔着拍了两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趁着还有烤鱼香味儿，好下饭。” 李峰甩开棒梗进屋后，把烤鱼一分为四，刘茵，自己，何雨水一人一块，然后把另一块也挂窗户上。 “哎太多了一次吃不完，先挂窗户上晾着，留着明天吃。” 怕棒梗没看见窗户上剩下的鱼肉，还特意大声的提醒。 回到屋内后拿起窝头，蹲在门口，狼吞虎咽的吃的好不痛快。 火光下，棒梗仇恨的目光盯着李峰，最后眼珠子转了转，深深的看了眼窗户上挂着的鱼肉，拉着吵着要吃鱼的小当走回了中院。 (本章完) 第40章 李峰钓鱼 棒梗上钩 （下）（求收藏 第40章 李峰钓鱼 棒梗上钩 （下）（求收藏 求推荐票） 李峰隐隐约约听见中院贾家传来“这李峰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当着你们面烤鱼，一口都不给你们吃。” 眼看陷阱挖的差不多了，李峰三下五除二的把鱼肉夹着窝头吃完了，再盛了一碗鱼头白菜汤喝的是大快朵颐。 何雨水也是，本来盈盈一握的腰，小肚腩位置也撑的鼓鼓的。被眼尖李峰一眼看到，心想果然是个小吃货。 何雨水吃饱喝足刚走回中院，就听到站在主屋内的何雨柱一声“过来”。 何雨水疑惑的看着何雨柱，疑惑着走进了中院正房屋里。 “家里不够你吃的么，还跑别人家蹭吃蹭喝。”何雨柱不满的训斥着何雨水。 何雨水也一肚子委屈，跟着傻哥混，三天饿九顿，自己去别人家吃，还不高兴。自己房间进贼了都不管，还不如李峰哥哥。 “我牛轧丢了伱都不管，我能怎么办，我找了你，你又不帮我。”何雨水朝着何雨柱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情绪。 “丢了就丢了，院子里这么多人家，谁能找到谁拿的。马上月底关饷了，拿到钱我去给你买。” 何雨柱没办法，他心知准是棒梗干的，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和温柔似水的秦淮茹交恶啊。喝不了头汤可以喝二汤吗，秦淮茹以后如果不搭理自己怎么办，先把雨水安抚住。 何雨水一脸受伤的样子，何雨柱明显想把事情敷衍过去，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袒护小偷。 心想你不知道谁拿的，我李峰哥哥知道。 何雨水不想耽误时间，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监视贾家。 原本她还是犹豫，要不要因为几块，把秦姐得罪了，现在看自己的亲生哥哥都不帮自己出头，反而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 反正李峰哥哥说看到棒梗去前院咳嗽一声就好，自己也不用露面，李峰哥哥说的对，这个年纪就偷东西，长大点肯定偷钱，要给个教训。 何雨水没搭理何雨柱，转身回自己的屋子了，何雨柱碰一鼻子灰，底气不足也没敢再说什么。 晚上大约七点多左右，天已经彻底黑了，各家各户基本上洗漱好躺床上了。何雨水借助何雨柱屋里的灯光，盯着对门的贾家。 大杂院逐渐安静了下来。听到“吱呀”一声，何雨水瞬间神情专注的盯着对门，黑夜里，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贾家窜出了房门，何雨水瞬间分辨出那就是棒梗。 果然，李峰哥哥说的没错，这就是个小狼崽子。看棒梗在中院里东张西望，何雨水忍住没有咳嗽，怕惊跑了棒梗。 棒梗其实也害怕，天都黑了，去外面烤鱼吃有很大的风险，万一被抓很麻烦。再想想，应该没事大街上还有这么多逛街的，还是去老地方烤了吃完就回。 被烤鱼折磨的肚子更饿了，回去后想到闻到了肉味儿，嘴巴对桌子上的萝卜条提不起丝毫兴趣了，所以棒梗干脆就没吃晚饭。 刚才起床跟秦淮茹说了声去上大号溜出来的，时间不充裕，得抓紧。 左右看看前院中院的灯都熄灭了，只有何雨柱家还亮着，最终还是选择走出了这一步，往前院儿走去。 刚过穿堂，棒梗儿就听到中院，何雨水那边的房间传出的一声咳嗽声。棒梗吓了一跳，不过看何雨水房间的灯没有亮，又把心塞回了肚子里。 蹑手蹑脚的来到前院西厢房门口，眼睛里泛出了贪婪和仇恨的的目光，正好窗户下面有一块儿木墩子，平时李峰当凳子使的，都不用搬凳子了，站上去正好够得到。 哼哼，你们李家不给我烤鱼肉吃，你棒梗爷爷自己来取。 内心傲娇的棒梗没看见木块上洒满了薄薄的一层浅灰色的木碳灰。一双脚丫子踩了上去，轻轻的把那块烤熟的先取下，塞进了嘴里咬着，然后踮起脚尖够屋檐下，吊的半块生的。 屋内的李峰听到了何雨水的咳嗽声后，就提高了警觉。果然没有一小会儿，就听到了门口的木墩上传来细碎声音。 感觉棒梗应该得手的李峰，咳嗽了一声，故意喊了一声“谁啊”！ 吓的小白眼狼，直接跳下木墩，往前院儿大门跑去。李峰一声大喝“什么人”。惊醒了各家各户，院子里的灯陆续的亮了起来。 李峰起床拉亮了灯泡，披着军大衣出了房间门，对面三大爷家灯光已经亮起，三大爷和三大妈也走出门外。三大爷对着李峰说道。 “怎么了，小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你瞎喊什么。” 李峰阴沉着脸说指着屋檐下面道“院里来贼了，我挂在屋檐下晾着的鱼被人偷了。”说着转身朝倒坐房跑去。 三大爷眼看李峰刚朝院外追去，侧耳一听，确实门闩“嘎吱嘎吱”滑动声音，随后大院门开启的声音从前面倒坐房那边传来。 三大爷一听双手一拍大腿“坏了，又进贼了。” 随后冲到中院喊道“抓贼呐，快起来抓贼呐，院子里进贼啦。” 各家各户的男丁，拿着闩门的棍子都走了出来。 何雨柱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三大爷，抓什么贼，我们院里进贼了？” 三大爷气喘吁吁：“可不是么，我在前院听到李峰问了句什么人，我出来就听到大院儿门开了，然后李峰追了过去。” 大家都非常紧张，这年头，敢翻墙入院的贼可真没有几个，抓着肯定要打靶的。 易中海：“大家都不要慌张，家里有女人的检查下有没有丢东西，男的拿着棍子跟我走。” 说着就要带着，何雨柱，阎埠贵等人往倒坐房走去。 秦淮茹听到抓贼，第一时间反应是不是棒梗。 棒梗说出去上大号，到现在都没回，给她一种不详的预感，特别听到贼人开了大院儿门闩再跑出去的，自家棒梗出去上大号，不能门闩着啊。 “一大爷，会不会是李峰弄错了啊，我们家棒梗刚才说是要去上大号呐。”秦淮茹焦急的说道。 “这李峰家丢了什么没，别把棒梗当贼抓了，我们家棒梗可不会拿人东西。”贾张氏刚才也听棒梗出去上大号，怕被当贼，也站了出来。 易中海谨慎的停下了往前院的脚步，转过头看向了身后阎埠贵。“李峰他可说丢了什么没？” 阎埠贵想了想，回顾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心想搞不好还真是棒梗。“李峰说他挂在屋檐下晾着的鱼被偷了。” “大晚上搞什么，不休息啦，这李峰太不像话，丢只鱼闹得鸡飞狗跳。”二大爷一听不关自己家的事儿，涉及到了李峰，也没甩好脸色。 易中海听说涉及到棒梗可能偷东西，为了维护贾家也打起了退堂鼓。 “好了，散了，散了，一只鱼的事情，明天白天再说。” 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声从前院传来。“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再说。” (本章完) 第41章 深夜大会 （上） （两天三更了跪求推 第41章 深夜大会 （上） （两天三更了跪求推荐票） 只见李峰从前院走来，右手提着牙齿磕掉正在哭闹棒梗，左手里提着那半条腌过的鱼。不过此时那条熏鱼有别的味道，正被李峰嫌弃的远远的拿着。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再说，前几天二大爷家窗户玻璃被砸，也是明天再说。”李峰的怒喝声响彻四合院里。 李峰把头转向二大爷。：“后面找到凶手了么，四合院，有一伙人，至少有一个人，在蓄意破坏我们院儿里的安宁，巴不得院里鸡飞狗跳。” 二大爷听到李峰的话后，点了点凶横的脑袋瓜。对于一直没有找到砸窗户的凶手，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既然李峰重提旧事，在这一点上可以和李峰暂时站在一起。 “既然院子里有不安定的人，那就要把他找出来，不然以后院子里还怎么住家。”二大爷赞同今晚事儿今晚了结。 贾张氏一看这种情况，今晚这是跑不了了。棒梗这是捉贼被拿脏了。顿时瘫坐在地上，哭喊到。“我的乖孙呐，你上个茅房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啊。” “你个杀千刀的，欺负我们家棒梗，我跟你拼了。”别说，心疼棒梗的贾张氏战斗力还是有的，说完张牙舞爪的就要来挠李峰。 李峰哪会让她如愿，一个侧身闪过，微微伸出了一只脚，只看那贾张氏被绊倒在地，磕的是头破血流。 “大家看到了哦，这是贾大妈自己摔的哦。”李峰向现场的人展示自己的无辜。 随后调侃道：“贾大妈，这才几天，菜窖里摔伤的腰又好啦。” 贾东旭借着灯光才看到棒梗鼻青脸肿，大门牙还没了一个，激动的要上前把棒梗抢回来。被秦淮茹死死的拉住了，秦淮茹还是冷静的，知道李峰怀里有个大宝贝还没拿出来。 贾张氏破口大骂：“不得好死的李家兔崽子，伱把我的宝贝孙子打这样惨，东旭他爹欸，睁开眼瞧瞧，你走了有人欺负我们家唉。” 这在前院东厢的刘茵听到了中院贾张氏这样血口喷人，立马从家里冲了出来。“你这个死寡妇克死你自己男人，还有胆子叫他回来。” 边说边还要去撕贾张氏的嘴。李峰伸出了胳膊挡住了。 “妈，不急，事情一件一件办，先把手头这事处理了”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棒梗。 秦淮茹站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抹了抹眼泪。“李峰，我们贾家也没得罪过你们李家，为什么一次一次这样欺负我们家。” 不管事情起因，秦淮茹首先一个李峰欺负人的大帽子扣了下来。周围邻居，你们看看，是李峰这在欺负我们家。 李峰把棒梗放在地上，这小白眼狼挺沉的，拎半晌还真有点费力气。 “贾家嫂嫂，欺负你们家，此话从何说起，上次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们家棒梗直接冲进我们家抢食吃的，三大妈在门口吃饭可是亲眼所见呐，你可别歪曲事实。” “今晚上，那是抢不到，改成偷了，人赃并获。”说着拎了拎左手的鱼，给现场所有人看了看。 “我不知道你们贾家，今个儿也买鱼了么？也腌了么？也是艹鱼么？”三个问题接连把秦淮茹问的面色发白后退半步。 李峰对着看着热闹的街坊邻里说道；“院儿里就这么大，大家今个儿看到这贾家，有买鱼炒菜么。” 周围围观的周家、徐家、赵家的代表，仔细回想了下，周日大家基本都在院儿里，也没见贾家买鱼炒菜呐。这四合院里，你一家做饭，家家都能闻到的。 家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摇了摇头，内心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许大茂看秦淮茹张着口，想争辩什么，选择插了下嘴“秦姐，你家今儿没买鱼吧，我这后院儿可没闻到。” “怎么可能是我乖孙偷的，你这是诬陷我们家，你这杀千刀不得好死。”贾张氏躺到地上翻滚起来。 “你既然说我诬陷，那就甭问了，阎解放，5毛钱，跑趟派出所吧，让正府来查。”说着李峰就示意刘茵去拿五毛钱给阎解成递过去。 阎解放本来在外围看戏，突然听到天降红包，乐不可支的要跑过来接钱，被走过去的易中海拦住了。 “李家老大，既然是院子里发生的事儿，我们院子里解决，闹大了明年咱们院儿就不是文明四合院了，都是住在这个院子里，得合群，尊老爱幼。” 易中海又开始了大势压人，经了公家，这四合院里出了贼，哪里还能评文明。失去文明四合院的帽子，到年底会少1两肉票半尺布票的奖励，涉及到院里所有家庭。 “一大爷，不是我不在院里解决，我如果不想院子里解决，这棒梗我也不会带回来了。”说完朝贾张氏努努嘴，意思是贾张氏说我李峰诬陷可是在血口喷人。 李峰内心不屑，合群，再说就让你和贾张氏合群领证去，没有一大妈在背后给你说好话，暂时几个老的都没有养老威胁，哪个会听你尊老爱幼这些车轱辘话。 “好了，老嫂子，你先起来。”易中海只得先过去把贾张氏先给拉起来，看现在的情况，贾张氏再无理取闹，万一李峰执意走公的话，这棒梗以后可就完了。 秦淮茹楚楚可怜道。“兴许只是小孩子开的玩笑，哪里用得上去找派出所，这鱼不还在么，你也没有损失，你这拿回去吃不就可以了。” 何雨柱看秦淮茹站了出来，蠢蠢欲动，也插了一句嘴。“棒梗是个好孩子，不就是拿一块鱼肉么。李峰，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李峰笑呵呵的打何雨柱的脸。“不是不给你面子，柱哥，今晚事儿放过，你信不信那明天贾家传出去消息的就是我李峰诬陷他们家棒梗，一个大人打小孩的传言。” 说着晃了晃还在挣扎的小狼崽子。 易中海一脸严肃的站出来说道“不可能，老嫂子一家不是那样的人。” 李峰看易中海跳出来只好再次打脸：“一大爷，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知道您人好，前几天晚上还救了贾大妈的命，但我这鱼被棒梗扔厕所便池里了，您闻闻，还能吃么。” 秦淮茹一听李峰捉贼没现场拿到脏，物证都被棒梗扔厕所里了，眼睛一眨瞬间感觉自己又行了。 咄咄逼人道：“李峰，你可不能诬赖我们家棒梗，你又没抓住我们家棒梗偷拿你们家鱼，你就说是他偷的，万一是你趁棒梗上厕所自己扔厕所里诬陷我们家呢。” “是不是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你这个大人怀恨他这么个孩子，今晚才报复他，你还是人么。”说着还真就委屈到哭了出来。 李峰暗道一声高明呐，先以示弱，引起围观群众的愤慨。然后这脏水直接泼过来，要是没有准备齐全，自己可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愧白莲，局势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还能试图扭转过来。 (本章完) 第42章 深夜大会 （中） 第42章 深夜大会 （中） 场面上各家看李峰的目光瞬间变成了质疑，这秦淮茹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万一真是这样，那这李峰的人心也就太可怕了。 “这么大人算计一个孩子算什么东西，我呸。”贾张氏一看场面变成了顺风仗，在旁边摇旗呐喊。 李峰继续淡定说道：“我家的鱼经过了熏制，酱油调味，还滴了香油，说着把棒梗乌黑的双手展现给大家看。” “二大爷，您不是一直想找砸窗户的么，可能是您家里天天吃炒鸡蛋也被人惦记上了，您来闻闻，是不是熏鱼味儿。” 李峰看局势得连拉代打，旧事重提，刘海中这样的小心眼，有机会抓住砸自家窗户的贼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二大爷一直想找到砸窗户的人，可是一直被一大爷搪塞，不给开全员大会。今儿李峰点出了嫌疑人，而且tmd说的也有些许道理，这棒梗能馋李峰家吃烤鱼晚上去偷鱼，也就有可能因为馋他家吃炒鸡蛋半夜砸他的家窗户。 所以还是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棒梗这个小狼崽子，那凶恶的相貌把哭闹的棒梗给看傻了。 不过秉持着自己院里领导的身份，还是翻开了棒梗的手掌，凑上去闻了闻。 “是李峰家的鱼，下午烤的时候就是这味道，贾家今儿没买过鱼吧？” 二大爷明知故问说着，仇恨的目光盯着秦淮茹盯的死死的。二大爷此时心里也说通了自己，要不是棒梗这兔崽子，易中海会这么敷衍自己么。 二大爷转过头来看着棒梗说道：“tn的原来砸窗户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儿，就因为我家里吃鸡蛋你家里吃不着么？” “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棒梗摇头晃脑，咬着嘴唇解释道。 “那我家的鱼是不是你偷的。”李峰把棒梗拎向自己跟着问到。 棒梗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回答：“我没有偷，不是我干的，我没偷鱼。” 李峰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向二大爷。“属鸭子的，嘴硬，逮到都不会承认。” 二大爷听完眼神莫名的看着棒梗，恨得牙痒痒道：“想吃找伱妈买去，偷鸡摸狗的玩意，真tn的丢人，在我们家早被我打死了。” 转身向神情慌张的秦淮茹走去。“秦淮茹，棒梗砸坏我们家窗户，赔钱。” 秦淮茹听着也以为是棒梗干的，那天晚上那么大的热闹，棒梗也不出来凑。正怀疑是不是棒梗听见自己奶奶和易中海搞破鞋，气的把她俩塞了菜窖。 此时秦淮茹正在心虚，易中海看场面上没辙，李峰把二大爷拉拢了，三大爷也在看热闹，别人家看出棒梗偷鱼，贾家在胡搅蛮缠也不愿意出头帮忙，这还得是自己出马了。 易中海赶忙又换了一套说法。“李峰，可能是你家这熏鱼掉了地上，棒梗上厕所看到捡了去，准备明天还你的，棒梗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个坏孩子呀，咱做人不能太自私。” 虽然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是易中海还是想尽力把棒梗洗成一个好孩子。 “他站在我家窗户下的木墩上偷的熏鱼，还有俩脚印在上面，你说是他地上捡的，你去看看木墩上的脚印。站到木墩上捡屋檐下的熏鱼，捡完被人发现扔厕所里是吧。” 李峰撕下了秦淮茹家最后一块遮羞布， 三大爷一听又有新的证据，带着阎解成和想看热闹的许大茂一家去了李家窗户下，借着灯光看到木墩上确实有俩小脚印，一看就不是大人的。 “没错，是有俩小孩脚印。”说完三大爷双目凛凛的看向中院的众人，等于下达了最后的判决书。 全体起立，贾梗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其行为已构成盗窃罪，证据充分。。李峰看着鸦雀无声的现场，脑子里一顿yy。 易中海没办法，硬着头皮说道：“这棒梗虽然是拿了你们李家的鱼，但是他还是个孩子，谁家的孩子还没有犯过错的时候呢，你也没有权力把人打成这样。” 李峰看着易中海，这么个老绝户，为了自己的养老，煞费苦心。前脚睡了贾东旭他妈，让他给自己生孩子，后脚希望贾东旭给自己养老，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首先呢，你一大爷既然是全院大家推选出来的，你应该站在全院人的立场上说话，而不是帮助贾家，都知道您和贾家关系好，但也不能在这时候颠倒是非。” “一大爷，不告而取视为窃，偷窃的窃。虽然只是一条鱼，但现在家家困难，谁家平常能吃个肉？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道理你也明白，不能因为年龄小就纵容他。”李峰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也不能打我们孩子呐，我的宝贝孙子，我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头啊，你这打的他门牙都掉了，你这个大人下手太狠了呐。”贾张氏又瘫坐在地上，边说边拍自己的大腿。 “贾大妈，你可别诬陷我，自己去厕所门口的水泥台阶上看下，他跌倒自己磕掉的，台阶上还有印记，门牙应该还在那。”李峰放开了小白眼狼。手指了指门外厕所的方向。 棒梗看李峰松了手，撒开腿跑回了秦淮茹身边，抱紧了秦淮茹的大腿。 李峰捏着鼻子拎着鱼凑到了秦淮茹跟前：“贾家嫂嫂，这鱼你看咋整，这还咋能吃。”说完还望了望贾东旭。 贾东旭嫌恶心的把李峰的胳膊往外拨了开。 “李峰，棒梗就这一次犯错，你就非要这样逼我们家么，欺负我们家孤儿寡母。”秦淮茹口不择言。 “嘿，嫂嫂，你可不能这样讲，我东旭哥人还在呢，算不上孤儿寡母，这棒梗犯错了，就不知悔改吧。”李峰嬉皮笑脸道。 “5块钱吧，长长记性，孩子该打打，小树不修不成材。”三大爷也开始发言。 “5块钱，你阎老抠怎么不去抢。”贾张氏一听要赔这么多，又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干嚎。 “我觉得三大爷说的对，管孩子我有经验，还有我家的玻璃，也值5块。”二大爷也开始趁机报复。 易中海拉过了刘海中。：“你就别添乱了，你玻璃我不是从物料科给你拿了！” 刘海中厌恶的甩开了易中海的胳膊，警告易中海：“你替贾家赔啊，你跟贾家什么关系，易中海，再这样下去，你这个一大爷的位置我看是不适合坐了。” (本章完) 第43章 1000收藏感言 第43章 1000收藏感言 我是作者恋上尘世美，非常感谢诸位读者大大支持，使得本书能在短时间内冲到都市签约新书榜第八名，收藏数破了1000. 这个成绩对于初次写书的我来说非常的惊讶，本来是因为本人看了太多精彩的和无脑四合院后，静下心来写下的作品。有幸在五万字时被编辑看中签约，我记得那时大约200收藏左右。 短短几日，从一名置业顾问，转变成为一位作家写手，我感到非常的荣幸。我的学历并不高，文笔没有老作者写的那么好看着很丝滑，我的文章中甚至还会有错别字，请多多包涵，并动动小手提示一下，我看见后会及时更改。 大家暂时不用担心作者太监，我看了下草稿大概写到十一万字了。会以每天两章最少四千字的继续上传。 同时我也希望读者大大们，如果觉得写的还行，还凑合能看的话请麻烦继续追读新更新的章节，因为没有追读选择养书的话，编辑这块可能会没有推荐，从而让更多的人看不到这本书。 我其实也是十几年的老书虫，从第一本飘邈之旅开始了我的看书生涯，我更喜欢数据严谨的偏老白文，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年轻人更爱看数据不那么严谨的小白文。 导致的结果就是老书虫看书的过程的毒点越看越多，直至看不下去。好看的书越来越少，所以干脆自己写啦。哈哈哈。 有推荐的就多点点推荐票，这样才会有曝光，不然只会在泱泱书群中沉寂下来。不光是支持我吧，更希望支持我的想法，让更多的作者回归到正常的写作上，让我们以后有更多的好书可以看。 感谢青铜老哥，促进了我写书的想法，谢谢。 qq群660953352 单纯看书的就不用加了，能看到这里的大家都是朋友，不搞那些虚的。 有好的思路可以加进群里，大家聊一聊，畅所欲言，万一采纳了呢！哪位老书虫没有写书梦呢？ (本章完) 第44章 深夜大会 （下） （求推荐票） 第44章 深夜大会 （下） （求推荐票） 李峰心想，果然，二大爷心中想的还是一大爷这个铁王座。不想当一大爷的二大爷那就不是刘海中了。 貌似忠厚的易中海此时尴尬的看着贾东旭和秦淮茹，使了使眼色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现在这个场合自己已被刘海中怼进了墙角里，不适合亲自掏钱了。 “东旭他爹欸，你这死的早了，整个院儿里，没人帮我们说话啊，都在欺负我们贾家啊。”猪队友贾张氏开始了拉仇恨。 “什么鱼这么金贵呐，哪里的鱼值5块钱这么贵，还有你刘海中，一块玻璃5块钱，你们这是要吃人呐。”可能是嫌着说着不过瘾，贾张氏开始在地上闹腾，在地上翻滚，双腿跟蛙泳似的乱蹬一起。 满脸精明三大爷气笑了：“伱贾家偷鸡摸狗还不让人说了是么，5块钱算什么，你们贾家教不好孩子，以后院儿里再丢东西怎么办，这次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腆着肚腩一身领导派头的二大爷也往边上靠了靠，生怕被贾张氏沾了一身灰。 “李峰，棒梗可他还是个孩子，嘴馋不懂事儿，棒梗可是也就拿了这一次东西，你这要我们家5块钱，我们家五口人，就靠东旭一个人工资，赔了我们真的要喝西北风了，我们贾家真没钱呐。” 满身灰尘的贾张氏一听秦淮茹动摇了，一身灰尘的跳了起来：“李家老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这时小当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奶声奶气道：“妈妈，妈妈，我怕，他们欺负我们家。” 贾东旭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面子拉不下来，也不愿意赔钱，这赔了钱，不就坐实了贾家出了贼，别人还怎么看他这个做父亲的，孩子都教不好。 贾东旭眼珠子一歪，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看一大爷的意思想让自己掏钱，那就只能自己上了：“李峰，合着你，今儿晚上在院里烤鱼，再把鱼挂外面就是想讹人呗。” 李峰没有理会贾东旭这个贾家吉祥物，反而把熏鱼凑到了小当跟前。 一副怪蜀黍的样子：“小当，叔叔带你吃烤鱼好不好。” 小当鬼影精怪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要，不要，鱼鱼臭，不吃不吃。”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贾东旭看李峰不理他，人群中许大茂的眼神像刀子似的扎在自己的心脏上。虽然我的存在感很低，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无视我吧。 刚想让秦淮茹把孩子抱进屋内就听到。 “小当，乖，告诉叔叔，下午的牛轧好吃还是鱼鱼好吃。” 存在感极低的贾东旭还在风中凌乱。“什么牛轧，李峰你在跟我家小当说什么。” 小当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是狡猾的小狼崽子，后面电视剧里，棒梗偷东西，她望风，偷到的也有她一份。 看到李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眼神，小当揉揉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什么是牛轧，叔叔，好吃么，小当想吃。”说完还伸出了手，找李峰讨要了起来。 李峰看这小家伙不好糊弄，只是这聪明劲儿可惜没用在正途上，后来带头盘算计起何雨柱的房子，饭店以及何晓。 “我都看见了，你哥哥藏进口袋5块牛轧，藏好后才跟你分的。” 小当一听，组织内出了叛徒啦，下午哥哥可是就给了自己四块牛轧。 还没等小当反应过来，反应机敏的秦淮茹就捂住了小当的嘴巴。 秦淮茹勉强的笑了笑，虚与委蛇道：“什么牛轧，我们家小当不知道。” 听到李峰提到牛轧，秦淮茹心知大事不妙，这俩崽子背着自己，肯定是又偷了谁家的东西，被李峰发现了。 现在哪能让小当说出来，这要是被邻居再了解棒梗是个惯偷，那名声可就是真毁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捂住了小当的嘴，却忽略了棒梗这个小家伙。 只听到豁牙棒梗，怒气冲冲的用漏风声音喊道：“你胡说，那一袋牛轧里只有八块，我没有往身上藏，小当你不要相信他。” 感到峰回路转的李峰在人群中鼓起了掌，他很庆幸棒梗的天赋是盗贼，属性加到了敏捷上，而没有点在智慧上。加了智慧的盗贼，只会成为下水道职业。这步险棋，走对了。 眼含惬意的李峰看人群都比较懵逼的看着自己，转身向所有人认真的问道：“哪家没了。” 围观群众以为事情差不多已经了结了，棒梗偷东西是事实了。 她秦淮茹说是小孩子第一次，就当是第一次，本来也没多大事，大家也准备原谅了。结果，李峰又来了一番搔操作，发现这棒梗竟然一天下手了两次，还都得手了。 原来这棒梗已经被贾家养成了惯偷，第一次偷东西，你说小孩子不懂事，第二次那可就不得了了。再想想李峰说的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道理，顿时都感到被贾家糊弄了。 互相之间交头接耳，问到底是谁家丢了。眼神怪异的盯着贾家一家老小，离的近也远远后退，怕被小狼崽子盯上自己家。 低着头的何雨柱心思百转千回，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自己没有帮何雨水，没让何雨水去找一大爷，她竟然去找李峰去了。 随之愤怒的眼神看向何雨水，何雨水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傻哥何雨柱，你不给我撑腰，还不许我在外面找帮忙的么。 何雨水想起李峰的叮嘱，装作慌张的样子，转过身从屋内走了来。 “呀，我抽屉里的牛轧怎么没了。”说完哭唧唧，眼泪汪汪的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此时已经恨的牙痒痒了，这一切原来是这样，何雨水丢了，没有证据，找了李峰，今晚这是给棒梗量身定制的陷阱，这李峰好缜密的心思。 内心惶恐的贾家嫂嫂此时看着李峰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在她眼里李峰就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了你，就一口咬死你，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许大茂两撇小胡子一撇一撇的抖着，跟旁边的人在热情得讨论，神情形似一副跟人打赌后，你看被我说中了的样子。 阴着脸的一大爷神色微微一僵，今天晚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原来一切都在李峰的运筹帷幄当中。我大意了，没有闪，这小伙子不讲武德。 易中海的身子骨忽然像老了几十岁。摆了摆手不打算掺和了，就像二大爷说的，再掺和一大爷的位置就保不住了，这时候的他可还没打算退下。 (本章完) 第45章 李家欢喜贾家忧 第45章 李家欢喜贾家忧 驼了背的易中海回屋前，神情迷惑的看了眼李峰，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透李峰了。脑中回忆起儿时腼腆的李峰，再对比现在心思狠辣，笑里藏刀的李峰。 感觉衰老得身子骨不禁颤了颤，从李峰身上隐隐约约看到有自己的行事风格。 从前几天的早晨李峰拒绝了他的那一刻起，就感觉接下来的四合院不会平静，那时的他还以为是菜窖里的事情影响了李峰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 易中海低头低声喃喃道“难道三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随后坚定的抬起头死死的咬住牙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李峰成长的太快了。” 他极强的掌控欲，来源于内心深处养老问题的不安全感，只有在一大爷这个位置上，才能代表院里继续发言，以崇高的道德压迫别人。 李峰还在中院里安慰着哭唧唧的何雨水：“妹子，没事一包牛轧能让院儿里认清一家人，值了。再让你哥给你买，咱们也不差这几块。” 何雨水机灵的小脑袋也配合着点头。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李峰哥哥，何雨水不禁痴了。 “当兵前的李峰哥哥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李峰哥哥看起来好高大，他的肩膀好宽阔啊，靠上去一定很安全，这里的发生一切都是他在保护我。李姨还叫我去他家吃饭。” 想到刘茵的话，小姑娘不禁更羞涩了，还好是天黑，红扑扑的脸也只被李峰瞄到了。 李峰这下慌了，这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里能分得清爱情和亲情，别是自己出现填补了他内心的安全感吧。 这可真要命了，傻柱可是易中海那边的打手，宁死不回头的那种。李峰可没想以后给他擦屁股，这不变相成了易中海的狗了么。 抓紧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只要嫁出去了，就不关他的事儿了，这个时候她看着是弱小，等她成长起来可是能不让何雨柱父子相认的主儿。 李峰向四周抱拳拱了拱手。 “街坊邻居都在这，今儿不是我李峰故意找茬，抓住这孩子不放。实在是这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咱四合院里和睦的邻里关系。” “我李峰也不是贪图他贾家这几块钱，这钱不要也罢。我李家虽不像三大爷家书香门第，但也算是教子有方。” “贾们家既然不道歉，不认错，不赔偿，那么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贾家我们李家惹不起，今日我们李家和贾家院内划分界限，不再往来，诸位邻居做个见证，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抖着八字胡的许大茂机灵的拱手回了回礼，趁机打击何雨柱。 “我好哥们儿，李峰，不图钱财，做事敞亮，谁再说人家栽赃诬陷，我许大茂第一个不答应，都在一个院子里，做事情还是要有脑子，别学某些人动不动就动手。” 所有人听着许大茂的话后都把眼神瞟了瞟何雨柱，再对比对比李峰。 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缺少父亲管教是真不行，何大清离开后，何雨柱何雨水偶尔也吃着院里的百家饭。 何雨水就不说了，至少有理有节，大家还是能接受的。 这何雨柱没有回馈了众人也就罢了，仗着身强体壮，揍过多少人。嘴巴还忒碎，叫傻柱也不奇怪，瞧都把妹妹饿成啥样了，日子过的也是一团浆糊。 二大爷看贾家滚刀肉一样油盐不进，掏钱是不可能的样子。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既然易中海赔了玻璃，我也不要赔偿了。好孩子，还得是打出来的。”摇了摇头带了一家老小走了。 在场邻居看李峰进退有据，张弛有度。轻拿轻放也没趁机讹人，其实纷纷心中叫好，偷东西还是不齿的，小孩子伱被抓，你还把吃的扔厕所，那真的是败人品，这年头谁家有块肉也不容易呐。 对贾家也避之不及，那贾张氏，至始至终一直在蛮横不讲理，证据确凿之下却全场撒泼打滚。你真带着棒梗承认错误身上也不会少块肉，李峰也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弄到现在下不来台。 作为城市户口，谁家每月没有二两肉票。真自家买了肉后被棒梗惦记上。再碰上这么难缠的一大家子，谁不头疼。 一步错步步错，贾家维护棒梗只会名声更坏了，以后真的被周围人群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一切都在李峰的预料中，谁让秦淮茹不舍得打孩子，这年代，有几个孩子没挨过鞋底。 想到了秦淮茹，李峰不禁把目光转了过去。 此时的白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坚强，一切证据都指向棒梗前脚偷何雨水家里的，后脚偷李峰家的鱼。一开始她只想着蒙混过关，谁意料到李峰心思如此狠辣。 秦淮茹颤了颤身子，心知这下真完了，自己家棒梗偷鸡摸狗往后院里怎么抬头做人，再长大怎么找对象找工作，脸色不禁变的煞白，原本樱红的嘴唇此时也失去了血色。 贾东旭倒是没有秦淮茹想的那么深入，他只感觉今天在院子里非常丢脸。刚想伸手打棒梗，反倒被被贾张氏护了下来。 贾张氏至始至终认为棒梗没有错，错的是院子里所有人。全场人看在眼里，这真的是愚蠢到了骨子里，堪比聋老太宠何雨柱了。 始作俑者李峰对于砸玻璃甩锅给棒梗毫无惭愧之心，就冲电视剧里小白眼狼的样子，这是他该得到的惩罚，而且李峰甚至认为这点惩罚还是轻了。 看到贾东旭的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棒梗的屁股上，李峰表示非常的失望。按照现在的话说就是，太惯着了，这样的培养方式注定会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关键人物三大爷懂得闷声发大财，叫李峰去钓鱼，其实也是在试探。 三年回来后的李峰能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把大鱼让给自己，就已经让阎埠贵看出了李峰的改变。 读书人至少在看人格局这一块还是有其独到之处，再看晚上李峰控场收放自如，令他刮目相看。 满脸精明的阎埠贵背着手，摇晃着瘦削的身躯哼着小曲儿走回家去，风声中隐隐传来一句。“处逸乐而欲不放，居贫苦而志不倦啊。” 跟在身后的阎解放面色失望，今天被一大爷伸手一拦错失了五毛钱，痛彻心扉 聋老太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上，也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只要事情不涉及到何雨柱身上，聋老太也不会轻易插手。不过看向李峰时，她眼睛里的一缕精光还是被特意关注的李峰瞧见，并暗自警惕。 看场上人散的差不多了，李峰带着母亲已经回了屋，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赔不赔鱼都是小事，只要能和贾家不再沾上，半条鱼而已。 唯一遗憾的就是易中海及时跳车，李峰今晚都准备把菜窖事件捅破那层窗户纸，这老匹夫见势不妙溜了。 中院只剩下满脸悲怆的秦淮茹抱着小当和豁牙棒梗，哭着埋怨贾张氏不教棒梗好的，殊不知自己才是棒梗的母亲，自己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神情凝重的何雨柱看着的秦淮茹在那哭的是梨带雨，看得出他可想继续插嘴。只是看到贾东旭还在身旁，没辙，只能一步三回头失望而归了。 “你这个败家子，好端端的半条鱼呢，你就给扔了。”皱着眉头的刘茵气的拧着李峰的耳朵。 “那我再给您捡回来，留给李楠吃。”李峰嬉皮笑脸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扔进厕所的你好意思给李楠吃，都怪你的馊主意。”眼含笑意的刘茵责怪的戳了戳李峰的额头。 (本章完) 第46章 许大茂正式接班 （感谢诸位推荐票， 第46章 许大茂正式接班 （感谢诸位推荐票，加更一章） 周一清晨，收拾了一番众禽过后的李峰那睡的叫一个飘然若仙。 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贾东旭秦淮茹成婚的当天宴席上，何雨柱率先端起了酒杯。“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许大茂不甘人后，也端起酒杯。“我也干了，你们随意。” 李峰也端起了酒杯：“我早干了，你们也赶紧干了。” 秦淮茹娇俏的看着贾东旭，对众人说道。 “伱们别急着插嘴呀，一个一个来，东旭还没有干呢！” 东旭颤抖着望着手里的酒杯。“没事没事，你们先干，我不要紧的。” 秦淮茹走了出来举起酒杯。：“来，大家一起干！” 梦境结束，李峰无奈的掀开了被子，换下了裤衩子，出门洗漱，在刘茵的唠叨声中喝完了棒子粥。 晃晃悠悠出门上班，在院门口碰见了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也带着许大茂出门。 “许叔，带茂哥儿出门呐。” 李峰考虑到许大茂昨晚配合的当了一把好捧哏，打了个招呼。 “对，你许叔年龄大了，厂里手续已经办差不多了，该带大茂去接班了。” “呦，许叔，您这还年轻着呢！咋这么快就想着退下了。”李峰琢磨着这老家伙是不是要给许大茂找对象了。 “嗨，三大爷说的没错，你小子就是会说话，我哪里还年轻，一把老骨头了。”许富贵也客套起来，锤了锤自个腰，显示干不动了。 “许叔，这茂哥接了您的班，还是打算做放映员。”李峰笑着明知故问。 “一把子手艺都教给他了，这放映员和你们驾驶员一样，都是要考证的，还得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努力。”说完戳了戳了许大茂。 许大茂也玩世不恭的跟许富贵插科打诨。“嘿，爸，您怎么可以说自己儿子不争气呐，这放映员证，我许大茂那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许富贵气的站住身子指了指许大茂，却说不出话来。 李峰知道许大茂一定能过，不然哪里还有禽满四合院这出戏，随即安慰起许富贵。 “许叔，您别气着，茂哥跟我一块长大，打小就聪明，这放映员证，您心放肚子里，甭担心。” 说完还给许大茂伸了个大拇哥儿。 许富贵看李峰夸许大茂，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得，反正也交出去了，担心也没用，以后呐，还得是靠他自己。” “李峰呐，你这比大茂早进厂，以后在厂里一定帮你许叔多帮衬帮衬。” 李峰哪能没事给自己揽事。“许叔，哪跟哪啊，我才进厂几天，都没人带。您进厂多少年了，真要照顾，还是是您照顾照顾我。” “大茂这机灵劲儿，就是适合在宣传科。许叔，您想呐，茂哥这么年轻，在机关楼里，那处处都是领导，近水楼台才先得月。” 许富贵看来是了解自家儿子的，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许大茂，听见李峰说的没，机会还得是你自己把握，多跟李峰学学。” 许富贵昨晚也看的出李峰办事老道，说话滑不溜手，再对比对比自家许大茂，整日声色犬马。 害怕他在街面上瞎胡混，被别人带坏了。昨夜下定决心，去把交接班给办了。他却不知，以后许大茂下乡放电影背后的故事 两帮人各怀鬼胎的走到了轧钢厂的门口，李峰一路吹捧许大茂，一口一个大茂哥，把许大茂呵的脚不着地。 现在的他还没下乡放电影，没接受过各路追捧，哪扛得住李峰嘴里不停的口吐莲。 许大茂也早有和李峰结交的打算，所以昨晚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出来找了下存在感，帮李峰说了句话。 李峰手里有个大宝贝，许大茂可是眼馋的紧呐。有了这玩意，这何雨柱还敢和他叫板，不止一次做梦自己把大宝贝顶到了何雨柱的额头，让他跪下叫爸爸。 自己就算是接了许富贵的班，也就是普通的一小放映员，风里来雨里去下乡放个电影。和李峰这还可以配大宝贝的驾驶员对比，还是驾驶员比较香。 李峰如果知道了许大茂的想法，一定会笑死。看他那瘦体格，别说打方向盘了，就是去摇把，估计都摇不起来。 搁门口和站岗执勤的瘦猴打了个招呼，李峰就准备去运输科点卯了。 许家父子这边。 “这个李峰，我看他不是池中物，你在厂里上班可莫得罪了他。”许富贵特意叮嘱起了许大茂。 “爸，这哪跟哪啊，你没看我跟他聊天，关系可好了，怎么会没事儿得罪他呢！”许大茂疑惑的跟许富贵解释道。 “昨晚明显是一个针对贾家的陷阱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这小子可是个笑面虎，贾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你看昨晚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许富贵把昨晚的事情分析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想了想昨晚贾家的下场，不禁颤了颤身子。何止是面子里子，那简直是丢人丢大发了，这消息要是传进厂里贾东旭得多丢人呐！ “爸，不会吧，李峰专门给贾家做的仙人跳？我怎么没看出来。”许大茂惊悚的问道。 “让你能看出来，我都不会提醒你了，这也不是仙人跳，主要还是贾梗手脚不干净。我们家也丢过些东西，只是一直找不到谁偷的，不然你爸也早收拾他们家了。” 许富贵说话间也带着一丝阴霾。 “那李峰，也算为民除害了，早看贾东旭不顺了，呸，不就是早进厂么，整日跟我吆五喝六的。”许大茂嫌弃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说道。 “我看你不是看贾东旭不顺眼吧，大茂，你可别胡来，咱们许家可就你一个男丁，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许富贵像是看透了一切，提醒着许大茂别做傻事儿。 “爸，瞧您说的，您儿子会是那样人吗？”许大茂被父亲戳中痛处，跳将了起来。 “你别心急，等你放映员做好了，你爸妈会给你物色一个媳妇儿，不比秦淮茹差到哪去。”许富贵了解许大茂的，为了让他尽快通过放映员的考核，前面得钓跟胡萝卜。 说完许富贵去了门卫室里，掏出携带的材料和保卫干事解释带许大茂进去办理交接班手续。 许大茂站在门口，想象着秦淮茹的身段，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比秦淮茹差不到哪里去，嘿嘿。” 许大茂低头小声说完，看着陆续进厂的人群里，偷瞄着大姑娘小媳妇的背影，不知在畅想什么。 ps:感谢随手一拍一拍两散、轩辕黑帝的月票，感谢vv84的打赏和月票。 感谢灯火见人家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懈的推荐票，感谢睁眼说瞎话、儿开在雨季、冬天要睡懒觉、三宝、中华帝后裔、风雨逍遥下扬州等人的推荐票。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单机，我在作家后台都能看见你们的支持，谢谢各位。 (本章完) 第47章 老贾 你要老婆不要 第47章 老贾 你要老婆不要 这边的李峰进了轧钢厂运输科点完了卯，刚准备去找贾海杰一起飙车，这边被来人拦了下来。 “李峰，科长刚才接到了电话，通知你，你的档案已经到了街道办，让你抓紧过去呢。” 来人是一位运输科办公室的办事员谢昌军，给科长传达消息。 “好小子，下个月就能拿四十八块块钱的工资了，伱这都超过我了。” 李峰听出了话中的不快，特意客套的摆了摆手手，听贾海杰说过这个人，谢昌军是中专学历人缘不好，混到现在也就才24级（6级办事员工资四十三块）。 “昌军哥您可就拿我打趣儿，这才哪到哪儿，司机转正后也就那么回事。” “您可是干部身份，您才是前程似锦呐。”说完李峰还用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步步高升。 谢昌军听着场面话浅笑了一下，前面就因修轮胎的事儿听科长夸过李峰，担心这个学历在运输科算比较高的李峰会后来居上会压过自己，所以想着来敲打敲打。 这也是李峰前世的直觉吧，通过察言观色，听语气，来感受客户的状态，从而在后面说客户乐意听的话，客户听着高兴了，房子才会顺利买下来。 “昌军哥，感谢您的通知，我这边去街道办看看，您看要不要跟科长请个假。”李峰特地摆低姿态向谢昌军请教道。 “嗯，这样吧，无故旷工是肯行不行的，你跟贾海杰车子，出了厂直接去就可以了，科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谢昌军趁机拿大道。 “好的，感谢您啊，昌军哥，您先忙，我去找贾海杰。”李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转过头撇了撇。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讲的就是这些人，混不上去自己摆烂，也见不着别人比自己好。 听到消息后李峰就准备和贾海杰出车后再去，李峰刚来几天，虽说请假去换新驾驶证别人也没话说。 但是，后面如果有其他事儿假请多了，这些坐办公室的就有话说了。既然能翘班，为什么要在调度室里挂上请假两个字呢，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王道。 到了解放ac30边上，李峰踢了踢正蹲在轮胎前，抠着轮胎裂缝里面卡着石子的贾海杰。 “老贾，你要老婆不要，哎，你要老婆，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送过来。”李峰身子倚着大解放向贾海杰问道。 贾海杰一听，不抠了，看看自己的手，这手是用来抠石子的么，抠哪里也比抠石子强啊。 “那你就送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李峰撅着腚能拉出什么好屎。”贾海杰回过神来，感觉刚才李峰踹了自己屁股一脚，以为李峰在唬他，所以很生气。 不过李峰透过他骨碌碌乱转黑眼珠看得出，这货在闻着饵的味道，不咬钩。那没事，李峰说我40斤的大鱼都能钓上来，还钓不上来你这偷腥的猫。 “哎，好心办事儿，别人不信呐，没办法，算了算了，出车。”李峰开始装门面了。 贾海杰半信半疑的看着李峰。“你别唬我，我单身，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得，当我没说，既然有人愿意抠轮胎，那就继续抠，我去调度拿单子。”说完李峰撒腿就溜，留下在风中凌乱的贾海杰。 “这小子说的莫不是真的？”贾海杰突然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边上说话的贾山河吓了一跳。 “爸，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么。”贾海杰拍拍自己的胸口，突然脸色发白。 “我刚才说的话，您全听着了。”贾海杰咽了咽口水朝贾山河问到。 贾山河一边脱鞋子一边说回答。 “嗯，全听着了，从你说，你单身，你骄傲我就听到了。” 了字还没有讲完，贾海杰就看见一只鞋在自己的视线里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挨到自己脸上才晓得中了招。 贾山河一蹦一跳的走到贾海杰跟前，一把拧起贾海杰的耳朵。 “你这个小兔崽子，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就是这样充大尾巴狼的，怪不得红娘现在都不上咱家门。” 越说越生气的贾山河感觉上辈子做的什么孽，生了个这么玩意儿的讨债鬼。 “去，自己跟李峰道歉，问问姑娘家啥情况，不问清楚，你今晚回来，我打断你狗腿。” 贾山河的吐沫星子喷了贾海杰一脸。 蒙圈儿状态的贾海杰听到晚上回去要问话，就知道他爹这会儿来真的了。 “这李峰可能是开玩笑的，爸，他自己都还没结婚呢！”贾海杰委屈的试图跟贾山河解释，被贾山河瞪着眼睛给堵了回去。 贾山河一边提着鞋帮子，一边让贾海杰滚，隔老远都能听到。 “滚，逆子，鳖犊子玩意儿” 贾山河沮丧着脑袋推开了调度室的门，只见李峰在和婶们聊些什么，后面的黄亚琴，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大家怪异的目光看着贾海杰进来，贾海杰感觉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吃瓜了，不堪忍受别人注视的目光，拖着李峰就走。 “你不带这样坑自家兄弟的，你看见我爸过来你怎么提醒我，你说的是真的么？” 李峰自动忽略了上半句，大脑经过分析知道贾海杰想听的是下半句。 “哎，先出车子，今天赶着趟，时间紧任务重呐。” 李峰打开副驾驶的门跳进车内。 贾海杰自知理亏，打开主驾驶启动了车辆，开出了轧钢厂外。正顺着东直门大街慢悠悠的开。 “李峰，你别逗我了，你快说吧，你都要把我急死了。我爸说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得不到消息，我这晚上还怎么回去，我回不去，我就去你家住。” 贾海杰看李峰把脑袋转向车窗外，一点想搭话的意思都没有，着急威胁道。 李峰看时候差不多了，把脑袋从侧窗转了回去。 “哎，前面跟你说，你非不信呐，你这让我咋办，自找的，白挨一顿抽。”李峰嗤笑道。 一听是真的，贾海杰来劲了。 “谁家姑娘，多大啦，漂亮么，什么工作，月工资多少。” 问题太多，李峰的脑袋跟cpu一样分析重点，双手跟贾海杰笔划了一下。 “嗯，你这样问我不好回答，不大，比较小，我要知道大小我还介绍给你。” (本章完) 第48章 三粮店楚恒 第48章 三粮店楚恒 贾海杰一听李峰关键时刻还忘飙车，一头黑线。 “这成了那就是你嫂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贾海杰与你不是一路人。”贾海杰遗传贾山河的吐沫喷的前挡风玻璃上都是口水。 “那要是不成，那不就不是我嫂子了，这问题是伱问的好不好。”李峰据理力争，明明我李峰说的是实话，是你自己的脑袋在飙车。 贾海杰调整好心态，避免出交通事故 “你的意思，年龄小是么？”贾海杰越问，李峰感觉他眼睛里散发出的光，就越亮。 “是不大啊，17岁，啧啧，你是不是特别有罪恶感。”李峰看着进入猥琐状态的贾海杰，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心想“妈呀，喜欢年龄小的，不会吧。” “咳咳，新时代我们要有新思想，李峰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你落后的腐朽思想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社会情况。”贾海杰一本正经起来，开始了胡说八道。（李峰认为的） “好好好，你是新时代新青年，你去照照后视镜，胡子拉碴的，说你三十多岁别人都相信。” 李峰打击道。 “这不是没有谈对象么，哪里会想着收拾自己，我不是跟你吹，我收拾干净了，比你显年轻。”贾海杰不堪语言攻击，开始选择反击。 李峰上辈子虽然修炼的是童子功，但好歹抖音刷过来的。对于谈对象也有自己的见解。 “贾海杰同志，你得接受我的批评。不是说你谈对象后再收拾，你得收拾了才好谈对象，外面大街上那些晃荡的顽主，哪个不打扮的溜光水滑的才能抱上尖果儿。” 李峰批评道，必须改变贾海杰的思想，先从形象整改。不然想想两个人见面，别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岂不成了美女与野兽。 贾海杰此时有点不耐烦了，邋里邋遢惯的大老爷们儿，拎摇把的，你拿我跟没工作的顽主比，虽然说的实话，但是太打击人鸟。 “到底哪家的，你自己咋不谈，你不会是不行吧。”说完质疑的目光盯着李峰的腰子。 李峰看到了三粮店附近，要去街道办拿档案了，就让贾海杰停车，下去了。 “啥情况，你说清楚再下去啊，到底是谁家的啊。” 在贾海杰抓狂的声音中李峰回了一句。 “我去街道办拿档案，换驾驶证。你先跑着，回来在街道办门口等我。” 然后在贾海杰幽怨的眼神中，李峰进了三粮店。本来李峰准备去对面副食店买点东西，但三粮店正好在斜对面，顺带看看楚恒这小子，能不能打打秋风。 三粮店面积看起来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四五十平方，中间堆放着一排大木头柜子，里面看来装着各种粮食。 东西两边摆放着几个硕大的油桶，上面装着抽油器，此刻正有一位姨儿正在给客户的瓶儿里抽油。 到了前面的柜台，几位婶儿和姨正磕着瓜子，聊着天，李峰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旁边一位正在织袜子的小姐姐给吸引了过去。 白皙精致的脸蛋像一枚熟透的大白梨，干净利落的短发活力四射。 可能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小姐姐抬起了脑袋瓜，看向了李峰。注意到李峰帅气俊朗的样子，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店里最近来的新同志楚恒，好像呐，脸颊不禁红了。 “你好同志，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和婶们说。”旁边的姨们看到李峰目不转睛的样子，可能见得多了，所以打断了运输科第一深情的目光，解救了倪姐姐。 李峰不好意思的反应了过来。“咳咳，不好意思，我找楚恒。” 姨们一开始还以为，这小伙想借口搭讪三粮店一枝，没想到这小伙子找新来的册籍员楚恒。随即朝后面喊了一嗓子。 “小楚，前面有人找！” “诶，孙姨，听到了，马上来。”说完听到里面的开门声，楚恒走了出来。 “呵，是你小子！”楚恒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往李峰肩膀上锤了一拳。 “恒子，你这一身，穿上也人模狗样了。”李峰回了一拳，上下看了楚恒一眼。 “那是，形象很重要。”说完朝三粮店店努了努嘴。 “得，你速度可是真快呐！这才几天。”李峰嫉妒了。 “别扯这个，你今儿咋上门啦？” 楚恒打断了李峰，怕他现场开车，说完把李峰拉到了门口。 “有茶叶或者茶叶票没，我现在在轧钢厂当驾驶员，档案加急回来了，这不需要换驾驶证。去街道办拿档案琢磨着带点东西，找你化缘来了。”李峰嬉皮笑脸的伸着手。 “你是不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你就来打土豪，行，你等我。”楚恒又锤了李峰一拳头，进了屋内。 不一会儿背着手走了出来。 “你可别拿高沫糊弄人。”李峰开着玩笑。 楚恒一副生气的样子。“我糊弄谁也不会糊弄你啊，一两茉莉茶票，再多没有了。” “够了，够了，再多也不敢送，一两刚好。”过几天给你送鱼，李峰也不好意思白拿，跟楚恒客套起来。 楚恒听到钓鱼，斜了眼看了看李峰。“你这能钓起来啥鱼，我天天旷工出去钓，我差你的鱼。” 李峰一听就不乐意了。“昨天积水潭，我钓40斤青鱼，就问你服不服。” “拉倒吧你，今早我们主任就跟我说了，昨天积水潭出了大货，他也在旁边钓。看到一个大爷钓起来的，带着一个年轻人差点被拖进水里。” 楚恒愣了愣神眼睛瞪大“那年轻人不会是你吧。” 李峰拍了拍楚恒的肩膀，基本操作请坐下。“中大鱼的杆子，我的。提杆子提断了，那个大爷我隔壁三大爷，俩人合力把鱼弄上来的，瞧不起谁呢。” “成，下次你再钓上这么大的我就服，甭扯犊子了，赶紧去办事吧。”楚恒想抓紧把李峰轰走，迫不及待的想把钓上大鱼的是他哥们儿这个消息分享给主任。 “行，回见。”摸不清头脑的李峰，看着一脸兴奋的楚恒跑回屋里。 李峰冲进了斜对面的副食店，看到一位猥琐的死鱼眼正趴在柜台后面，心想这销售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么多客人看不见，还在和一位小姑娘打情骂俏。 李峰走了过去，“啪”把茶叶票拍在他面前柜面上。 (本章完) 第49章 61年底要买车 （推荐票加更章） 第49章 61年底要买车 （推荐票加更章） 死鱼眼正和小姑娘开车开的飞起，突然碰见一个不开眼的人打扰自己。立马撸起拳头就想给这个不开眼的一点颜色看看，等看清李峰里面穿着一身轧钢厂司机的制服，立马冷静了下来。 死鱼眼想到这些开大车的大老粗全是横着走的货色，随身佩枪。刚才想在女的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但是现在智商占领了高地。 死鱼眼瞄了瞄李峰军大衣内侧是有一个黑色的握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正经接待起来。 “要买啥？” 死鱼眼一本正经的问了问李峰。旁边的排队的人看死鱼眼终于跟人搭话了眼睛都睁大了，看这小子怎么挨骂。 李峰抬了抬下巴，没搭理他，意思票在那你自己看。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李峰心想。 死鱼眼脑袋上的青筋鼓了鼓，咬咬牙拿起了茶票看了起来，然后打开了柜台下的玻璃罐，用纸包装了一小把茉莉茶，秤砣两指一拨，刚好一两。 “一两茉莉茶，一块六。”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数了一块六拍在桌子上，死鱼眼紧紧的住柜台上方的钱，就像攥紧了李峰的血肉。 拿起了纸包，李峰转身走就，那边排队的看这边的死鱼眼终于不聊天。开始收钱了，也没骂人，一窝蜂窜过来。 “同志我要~同事这是我的票~。”死鱼眼被淹没在一声声“同志”当中。 毫不知自己替楚恒出了口恶气的李峰，了大概七八分钟左右，走到了街道办。 看门大爷看他是前几天来过，还骑着赵南北自行车出去的，也就没多问，直接放进去。 李峰上了二楼敲了敲门。 “请进！” 李峰推门而入，看着赵南北房间也没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赵叔，上次不知道您喜欢什么，空手而来，这次给您带一包茉莉茶，您尝尝。”李峰双手递上茶叶。 “嘿，还是你小子有门路，这两年茶叶票很难搞到，一般东西叔就不收你的，这茶叶，叔天天喝高沫，高沫都快喝没了，正好伱带了这个能给用到我下个月的。” 赵南北并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说出想办法帮李峰在部队提干的话来，既然确实自己需要，东西也不贵，那就收下无妨。 “上次还得是您啊，赵叔，不然我接班估计接不下来。”李峰诚恳的对赵南北说道。 赵南北把杯子里泡了三茬的高沫倒进垃圾桶，迫不及待的捏了几片茉莉茶，冲了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 “我和你们人事科长吃过饭了，情况大概我也了解了，跟他没关系。你暂时也别有其他想法，安心工作，有些事你现阶段参与不了。”赵南北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知道，赵叔，当时办公室外的情况我看的很清楚，现在我只想好好上班。” 李峰猜到可能孙正义会和赵南北把事情捋清楚，毕竟事情是他手下和他的上级干的，他也不能也不会给他们背锅。 “多的话不能说，你还年轻，刚进厂里没有跟脚，多交些朋友，这是你的档案，直接去车辆监理所就可以了，他们拿到你档案袋会直接办理的。” 赵南北说着把一份牛皮纸袋从后面的档案柜里拿了出来，扔给了李峰。 抓紧办好，档案袋还要拿回来，我还得给派出所送过去。 “李峰嬉皮笑脸道，哎，赵叔，您那自行车好久没骑了，您看。。”李峰一脸期望的望着赵南北。 “你小子，算计到我头上，抓紧去，抓紧回，另外。自行车你最好年底前买好，票不管你从哪里弄。”赵南北把车钥匙扔给李峰并和李峰叮嘱到。 李峰走的时候，也一脸蒙圈，年底前，这没多少天了。什么情况需要让我这么急着买，难道要涨价。 下楼找到赵南北的大凤凰，开了锁，拿着档案袋就往外骑，刚开始档案袋压在把头上，骑着不舒服，后面就干脆单手骑车了，很是夺了一把路人的目光。 大约了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李峰顺利的拿到了新的驾驶证，原版绿皮部队使用的上交，更换的新的红色地方驾驶证。 后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原来自行车也是需要驾照，李峰很庆幸无证驾驶没被抓到过。问了一下需要买了新车后，装了铁牌照后再办理自行车驾照。 顺道骑回了家，回去取了下放在刘茵那里的粮食本，户口本带回了街道办。 “赵叔，你这车骑着真不错，舒服。您跟我讲讲呗，咋这么急着要我买自行车，是不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嘛，我不急的。” 赵南北翻了翻白眼。 “我还以为你小子真的那么滑头，车子骑着舒服就抓紧买，你这个工资，几个月就能攒一辆，你别跟我说你没钱，你赵叔也没有，被你婶子管着来，还有，你也别出去乱问。” “当然，你小子如果想买旧车子，就当我没说！“ 回来的路上，李峰很开心，上了几天班工资就从38块涨48块了，代表着李峰，以21岁的年龄，步入了中等收入家庭，如果算上出车补贴和其他费用，那妥妥的高收入群体了。 不过再一想，要买自行车，脸就苦了下来，刘茵才把200块存进去没多久，现在又要让她取出来。翻看了下自行车票，一年期限还有一两月到期，不行就用这个理由。 现年头，没理由买大件，刘茵也不会同意的，上次半条鱼就被说成败家子。而且车一买，存款瞬间又要缩水一大半。 坐到差不多十一点多左右，赵南北都以为李峰想留下蹭饭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贾海杰才开着解放ac30赶到街道办门口。 一脸幽怨的眼神，把李峰盯的毛骨悚然。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你别跟我扯犊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上午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俩再聊聊十七岁的事儿。”贾海杰一脸真诚的样子说道。 李峰看鱼上钩了，唉，该提鱼竿了。 “我倒是想跟你说，可是人家还在上学，我得做通人家那边的思想工作，我怕你有人谈对象，所以早晨先问了你。”李峰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开始溜鱼。 “啥情况，还在上学你就介绍给我，这哪行，不行，不行，谈对象都没办法谈。” 贾海杰犹豫了半条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有自知之明。 “咳咳，人家上学有点晚，明年初中毕业决定出来工作，城市户口，自己有一间房，重点是模样还不错。” 李峰靠在座椅上懒洋洋的说道。 听李峰说的越来越多，贾海杰眼中熄灭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 感谢天王之星 s傲宇s真眼看瞎话灯火见人家我没烟了投的票票谢谢撒 (本章完) 第50章 何雨水，李峰把你卖钱了 第50章 何雨水，李峰把你卖钱了 右手把着大方向盘，左手点着了根大前门，贾海杰的眼神穿过了前面的马路，电车，驴车，视线越望越远。 “也不是不可以，对吧，主要我担心还在上学，她后面再考上中专，我爸不可能让我等那么长时间，既然她打算毕业就参加工作，大半年时间也不是不能等。” 贾海杰犹豫了半天，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企图说服李峰。 “不急，不急，刚才说的已经够你晚上回去交代了，人姑娘那边我还得做思想工作，你这段时间还是把你的络腮胡刮刮，头发整一整。”李峰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心想伱谈对象还得我来帮你，指望你自己，最后得跟何雨柱学了。嘿，君不见，云龙兄的意大利炮参军前也是用来拉帮套。 其实李峰想把何雨水介绍给贾海杰也是今早的想法，这个小妹妹有点不对劲，昨晚看自己的眼神感觉有点像馋自己身子。 李峰虽然说帮了何雨水，但也是无奈之举，谁知道会被这个心里缺爱的小姑娘盯上了。这一次对付了贾家，已经改变了原始剧情。 秦淮茹不教何雨水女红，何雨水再入职纺织厂希望就不怎么大了。那改变了原始剧情后，还能和那位原派出所的认识么？人家还会接受没有工作的何雨水么？ 与其让其游离在不可控之外，不如介绍给贾海杰。反正贾海杰单着也是单着，他的武力值至少和何雨柱半斤八两，加上大宝贝稳赢的局面。 既然何雨水缺乏父爱，按照抖音刷的知识，应该是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大七八岁左右的，实际面相大十岁的贾海杰。 贾海杰不住四合院，真不帮何雨柱擦屁股也无妨碍。而且以他的性格，秦淮茹想顺着何雨柱吸贾海杰头上也是扯淡。 何雨水初中学历比贾海杰强一些，贾海杰自称16岁开大车，貌似也就是个小学学历吧。但是他有工作，内心掂量了一番，没准能成。 以贾山河父子跟车子打交道这么多年，帮毕业的何雨水弄份临时工的工作应该也不是很难。相比不靠谱的何雨柱，贾海杰还是相对靠谱的。 至于贾海杰能否拿下，按照许大茂把妹子的三板斧，这个年代差不多可以通杀。何雨水出嫁后也算对得起婆家，至少不算坑了贾海杰，李峰内心这样给自己洗白。 扪心自问对电视剧里何雨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坑何雨柱可能也是和哥哥的做法有关。可惜太瘦，并不符合李峰的审美观念吧，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浮想起三粮店里的那位。 “等下三食堂吃饭，带你见见未来的大舅哥。”回过神来知道得办正事李峰笑眯眯的对贾海杰说到。 “等等，三食堂是要去，大舅哥是什么意思，那位17岁的妹子，她哥哥在咱们厂三食堂上班？”贾海杰被李峰的消息震惊了。 “我贾海杰去三食堂这么多次，怎么就没给我介绍呢？”贾海杰诧异了。 “因为你想去看寡妇，你看寡妇的眼神不单纯，太赤果果了。”李峰翻了个白眼。 “你放屁，三食堂现在就一个新来的寡妇身段还可以，以前我往哪看寡妇。”贾海杰被李峰说的相当无奈。 “你看你看，三食堂有几个寡妇，哪个寡妇好看，你都知道，啧啧，我得跟贾师傅谈谈你这个问题。”李峰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那个寡妇听说，我是听说哦，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有人看见那个寡妇，趁李处长喝多了主动去握李处长的手。”贾海杰一脸八卦的样子，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跟李峰说道。 李峰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什么情况，速度这么快的么。果然，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路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别人。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人寡妇倒贴，还能让你瞅见。”李峰故意撇撇嘴，质疑骑贾海杰的消息来源。 贾海杰憋的面红耳赤的也没告诉李峰，发誓绝对发生了，这消息绝对只有自己知道。 李峰也没有继续追问，摸摸下巴，既然刘岚也提前步入剧情，自己也算挖好坑了，就看什么时候埋了。 “快点，你别磨磨蹭蹭的。”贾海杰停好车后迫不及待的拿出饭盒。 李峰想了想这个点人事科应该也是吃饭去了，也就去休息室拿了饭盒和焦急的贾海杰一起去了三食堂。 “快，你快跟我说说，哪个是她哥哥。” 贾海杰和李峰站在乌泱泱排着队的人群中，让李峰指出来是谁。李峰看了看，傻柱没看见倒是看到马华在自己队伍前打菜。 和贾海杰打听道：“没看见呐，咱们这三食堂又来新人了。”说完指了指前面的马华。 听到自己未来大舅哥不在食堂，贾海杰瞬间有点气馁，眼睛顺着李峰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有气无力道：“人家都来了好几个月了，叫马华，父亲工伤了，他才来接的班，当时事情闹的还挺大。” 听了贾海杰的话，李峰静静的排着队，回忆剧中的马华剧情。一掠而过后眼神转为了欣赏，挺不错的人。 如果说何雨柱是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内心的狡猾，那马华可能就是一个憨厚到底的角色了。 “你好，两个二合面馒头一份土豆丝。”李峰笑容满面的打了一份饭，和马华点了一下头。 把马华看的摸不清脑袋，心想我跟你是认识么。笑的那么开心，还点头打了招呼，仔细想了想，也不认识哪个驾驶员呐。 坐在位置上，贾海杰此时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想介绍傻柱妹妹给我吧。”低着声说完瞪大了双眼睛看着李峰。 李峰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贾海杰。“你是怎么猜到的，这不像你欸。” 气的贾海杰差点拍了桌子。“你把当我傻子，今个儿就傻柱不在前面打菜，你早晨都没说她父母的事儿，那不就只有傻柱了呗。” 要不是手里捏着馒头拿着筷子，李峰都要给贾海杰鼓个掌，分析的很正确。 “就问你要不要吧。”把脑袋凑在贾海杰耳边，李峰嗤笑着说完。 贾海杰脸色阴晴不定的考虑了半天。“他傻柱长这样，他妹妹能好哪去。” “80分。”说完李峰埋头干饭，不搭理贾海杰了，果然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 领教过李峰80分的贾海杰，懂得什么意思，右手在餐桌上托着下巴，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别劝了，作者君不喜何雨水，不论是其他地方看到的不给桥洞下的哥哥收尸，还是电视剧中表现，喜欢不起来。 很抱歉，说什么送女什么的，可以去看下一本了，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写书，百无禁忌，我就是在某牙看这部电视剧观点和人发生了争执，才写的这本书，对，作者就是这么刚。 （那人叫檐下雨、油纸伞，他都不信我写到快百万字了，哈哈哈。） (本章完) 第51章 乖乖到碗里来 第51章 乖乖到碗里来 吃完饭后李峰洗好了铝饭盒和贾海杰一起回了运输科。 贾海杰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也没等晚上，回来后就鬼鬼祟祟的拉着正在抽烟休息的贾山河到了远处，小仓库那里交代个一清二楚。 李峰不时的听到些模糊的话语顺风传来。“明年。”“真的。”李峰感觉贾山河应该不会拒绝这番好意，自己老爹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 远处的贾山河脸色从乌云密布到喜形于色，贾海杰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最后挨完一顿训斥回到正在看着爱车的李峰边上。 “贾师傅同意啦？”李峰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一副云淡风轻的问道。 “怎么会不同意，半年时间而已，本来打算让我过年去乡下相亲的，能成就不用相了。”贾海杰可能想到了农村现阶段的妹子情况，不禁打了个哆嗦。 李峰拍拍贾海杰的肩膀。“只要你听我的，把自己收拾利索，希望还是蛮大的，你别急，我晚上回去给你问问。”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人事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吃完了饭，李峰携带好红本本，会会王少去咯。 到了机关办公楼二楼，透过玻璃看了下，人事科人已经回来差不多了，王少也在桌子那趴着，看不到在干啥，李峰敲了敲门。 办公室内，刚才还闹得热火朝天，在李峰进来后又转瞬安静了下来，看来是记住了这位前几天给王少出了个糗的帅小伙子。 “王姐，今天换好了新的驾照，这是户口本。”李峰说完把东西放在了桌上。 王少抬起了头，几天没见，气色看起来差了很多，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李峰放在桌子上的证件。 王姐拨了拨稍显凌乱的头发，可能想在帅小伙面前，自己也不能落入下风。 “办的倒是挺快的，好，今天可不敢不为难伱了，上次。。”还没说完就把抽屉打开写写划划，李峰注意到用的笔还是张鹏飞被薅走的那支。 思考了一下王少话中的意思，感觉是想和解呐，说的话，听着有点敞亮了。 李峰笑笑回道：“谈不上为难，我也知道你这是公事公办，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低着头的王少手中的笔一停顿，然后迅速又恢复了状态，她这几天很着急，去李处长办公室里汇报工作，李处长现在对她竟然无动于衷了，甚至晚上下班还有躲着点自己的意思。 王少以为李峰的跟脚厚重，可能是李处长都比较忌惮，他想让自己背锅。所以这次想和李峰点透一些，有些事不是自己想做的。 她可能没想到，李处长躲着自己的原因确实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但不是他背后的人，而是一个女人。 没错，李处长这几天感觉犯了桃运，有点焦头烂额，和其他部门领导一起去小食堂聚餐，竟然被食堂的一位小寡妇不依不饶的缠住了。 关键小寡妇身段还可以，李处长其实也到四十岁左右，力不从心总得得养精蓄锐一番， 李峰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是你既然摆明车马，说的清楚。那也没必要为一些小事靠继续敲打她来挣回脸面。这次来脸色憔悴，看来科长孙正义肯定收拾过了。 棋盘上每一颗棋子都有它的作用，小卒子拱过了河，也是有机会可以将军的。 办完后，李峰打今儿起，可就是正式的4级货车司机啦。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走人，两人也没有过多交流，心思点到即止。 科长吃过饭，人也没回运输科，所以李峰下午和进入兴奋状态的贾海杰又出了趟车子。 一路上俩人瞎侃，贾海杰说他甚至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猝不及防的骚，闪到了李峰的腰。翻了翻白眼，在车上想着晚上回去后怎么和何雨水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回来的稍早，李峰收拾了番衣物，把新驾驶证给科长过目后，下面的值班室里李峰的名字从跟车员，正式划进了值班司机那一栏。 耽误了一会下班的时间，人群陆陆续续的往大门走去。路上李峰看见了何雨柱，怀里塞鼓鼓囊囊的出了大门。保卫科也没搜的严谨，就让他出去了。 李峰出了大门后着急的向何雨柱追去，他可眼馋何大厨家里的调味料了。普通人家里最多也就盐、醋、酱油。像椒、大料、桂皮、孜然等是没有的，只有像何雨柱这样的厨子才有接触。 为了以后能吃上好吃的，李峰觉得还是把人情用掉。虽然昨晚没给面子，但是谁让我教你带的饭盒。 李峰猛地在后面拍了一下何雨柱的肩膀叫了他名字。“何雨柱。” 吓得做贼心虚的何雨柱一个哆嗦。 “嘘，你别叫那么大声，你想吓死我。”何雨柱伸出食指，让李峰安静下来， “我都瞧见了，搁你怀里揣着的吧，鼓鼓囊囊的。”李峰无所谓的说道。 “你小点声，今儿分了俩盒，一盒白菜，一盒土豆仨馒头。你要啥菜？” 何雨柱还以为李峰要来分饭盒，准备把手揣进怀里拿，被李峰给拉了回去。 “你慌什么，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不要你饭盒，你家里的调味料分我点儿，我下次做鱼用。”李峰眼神莫名的看着何雨柱说了这句话。 何雨柱一脸惊讶的看着李峰。“嘿，你不会在部队不会也是厨子吧，这句话你也知道，调味料没问题，缺什么去我家拿。” 李峰听完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先走了回去。 何雨柱看李峰眼神有点呆滞，总感觉自己要失去些什么。另外，那句话不是应该自己说的么。 回到家后吃过饭后，李峰去了何雨柱房间里拿了辣椒面，孜然等调料，在周围邻居异样的眼神中把何雨水喊了过去。 当着刘茵的面，李峰认真说道“雨水，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么？” 何雨水此时也有有些迷迷糊糊，李峰哥晚上来干什么，自己吃过了，何雨柱带回来的菜够吃了。进了李家屋里后，听着李峰的问题，何雨水也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昨天晚上的事情后，我也不好意思让秦姐在教我女红了。” “你既然上不去高中，那你明年就毕业了，工作的话，你哥也是才转的正式工，肯定安排不了你了。” 听着李峰的话，何雨水感觉也有道理，自己没有爸妈安排工作，家里的钱也被哥哥霍霍光了，甚至都要从食堂偷剩菜回家吃了。 “我不知道，李峰，你能帮我么。”何雨水低着头用柔嫩的双手揉搓着衣角，难道李峰哥哥想让我毕业后嫁给她么，好慌张，怎么办。 “你明年就18岁了吧，就到了合适的成婚年龄，我帮你找了个好人家。”忽然一道惊天霹雳落下，把何雨水惊的是目瞪口呆，听了前半句，还暗自高兴，听到后半句就懵了。 直接更两章，求推荐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52章 四个王 何雨柱你要不要 第52章 四个王 何雨柱你要不要 不知道已经被李峰卖了个好价钱的何雨水，小脑袋瓜有些疑问。前面不是还帮助自己撑腰，今天李峰哥哥怎么要把自己许配给别人。 李峰看何雨水好像有些接受不了的样子，暗自庆幸。幸好时间不算长，不然拖久了真容易让她误会了。 何雨水低着头，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安的捏在一起。“李峰哥哥，你为什么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还在上学，不能谈对象的。”少女的声音中隐含着一丝哽咽。 刘茵看着自己家老大，前天还以为他长大了结果今天就给她捅娄子。介绍对象是保媒拉纤的婶们干的事儿，他倒好，自己还单着，给旁人介绍起来了。 狠狠的剜了李峰一眼，刘茵拉住将要站起身离开的何雨水，把她按回在凳子上。昏黄的灯光下，何雨水的影子拉的修长，心中积攒的十几年的情绪一朝发泄了出来。 “李峰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何雨水哭的是泪流满面，妈妈走了，爸爸不要我，哥哥不疼我，现在好不容易碰上疼我的李峰哥哥也要把我赶出去。 头疼的刘茵安慰到雨水：“傻孩子，你李峰哥哥怎么会不要伱呢，还记得前两天，姨也跟你说的么，你的副食本粮食本总归要单立户的，这样你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脑门青筋正在可劲儿抽抽的李峰看着刘茵在添乱，自己确实不喜欢何雨水，但是这种场合也不能说出来，在自己家哭也就算了，她这要是哭着跑出门去，自己有十张嘴都扯不清。 他看得出，刘茵也有想把何雨水收下的意思，一方面看何雨水像一只流浪猫可怜兮兮，一方面是李峰确实到了成婚年纪。 李峰示意刘茵不要说话，装成小红帽里的大灰狼：“雨水，不是哥哥不要你，是你李峰哥哥有对象了，哥哥还是希望能在结婚前把你的事情安定下来，结婚后可能哥哥也顾不上你了，哥哥希望你能找到个好人家，所以替你做主了。” 为了让何雨水彻底死心，李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可怜我这良苦用心，不可以说我李峰拐卖少女。 听完了李峰的一番诡辩。何雨水抬起头来，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本该严肃的场合刘茵和李峰俩人都‘扑哧’笑出了声。 尴尬的何雨水满脸通红，用袖子随便擦了擦脸，撅着嘴“你骗人，李峰哥哥，你才回来几天，怎么可能有对象。” 到了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性超强，大脑一阵分析后得出结论是“不可能”。 李峰看何雨水一脸认真倔强，还是得捅破这层窗户纸，淡然道。 “你李峰哥哥有喜欢的人了，给你介绍的是我们运输科的一位卡车司机，年龄二十四五岁，身材魁梧挺拔，一米八的大高个，踏实肯干一个月少说能挣八九十块工资，愿意等到你毕业。” 何雨水是穷怕了，听完李峰的话知道自己真的也没戏了，李峰明显是怕自己缠上他。不过李峰好歹还是找了一个高收入的，二十多岁，挣的钱快和一大爷差不多了，至少也不是在糊弄自己。 两只手在桌肚下面纠结的不知道放哪里好，就这一会儿思考功夫，她立场就变了。很想问李峰相貌如何，但是不好意思张口，刚才还说希望和李峰谈，现在你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李峰看她憋的脸通红。替她说了出来。“长相过的去，至少比你傻哥强多了，你可以回去考虑，我是为你好，摆脱了这里，你会过的更好。” 刘茵看听李峰安排的也算稳妥，使了个眼色，把李峰赶了出去。这种事情可是阿姨们的最爱，今儿让李峰给狗拿耗子了。 李峰无处可去，想了想，还是得和何雨柱打个招呼。虽然和他关系不大，不过后面如果听见是自己介绍的不告诉他，反倒不美。 走到了中院，敲了下门就走了进去。桌上的俩铝饭盒还有点剩菜，何雨柱喝的面不改色。现在的秦淮茹还未开始拿何雨柱的饭盒，这事总得有个过程。 从开始的你给我我不要，人家不要。到中间的时候就成了你给我我就要，人家想要。到最后你不给我抢着要，你tn的今天给不给，跟我进去，快点儿，磨磨蹭蹭。 “嗨，我当是谁呢，怎么，调料没拿齐，你看着拿，拿完咱俩喝一个。”何雨柱端着一杯白酒看着李峰说道。 李峰摇了摇头，把何雨柱端起的酒杯的手按在了桌子上。“喝啥喝，跟你讲正事。” 何雨柱俩眼珠子一转。“你找我有啥正事，找我弄吃食？你开大车的哪会缺粮食。” “关于雨水的！”李峰正视着何雨柱。 何雨柱闻言松开了端酒杯的手，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看着李峰。“你把雨水怎么了！” “你急啥眼呐，我打算给何雨水介绍个对象，她明年十八了，你这当哥的一点不上心呐！” 听到李峰这样说，何雨柱尴尬的摸了摸头，坐了下来。“哎，我这不是也在物色了么，想等她毕业再说。” “该提前得提前，情况跟你说清楚，我们科贾海杰，二十四五，卡车司机，一月工资就58了，过这村没这店儿了，长兄如父我可是提前给你打招呼了。” 担心这个狡猾的何雨柱惦记贾海杰，所以李峰特意把收入往低了说，就这也比何雨柱现在翻一倍了。 何雨柱听完后，闭着眼回忆了一下贾海杰是谁，最后想到是谁了后，嘴角抽了抽。李峰也无奈，谁让贾海杰这个人不讲究形象呢。 “人在轧钢厂开大车快十年了，存下来不少钱，我寻思着都是街坊邻居，雨水嫁过去也不吃苦，真同意，可以先处着，等明年毕业再领证，自行车缝纫机什么的我让人家置办齐，工作都给何雨水找好，那样你就不用钱再帮她找工作了。” 看何雨柱有点犹豫，李峰没办法。贾海杰在厂里的名气估计不低于何雨柱，只好打出了四个王带八个二，把何雨柱炸的人仰马翻。 “这事儿也不是不行，还得看雨水自己，她只要同意我不反对。”何雨柱深思熟虑后感觉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先估摸着同意了，实在不行到时候还可以说雨水不同意。 李峰拿到准信儿也就转身回去了，刘茵还在和雨水窃窃私语，不知在聊些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上身随便摸，裤子绝不脱，没到结婚时，一定不能曰。。” 何雨水听的面色红润，眼睛看过来水汪汪的。 (本章完) 第53章 四九城石景S钢铁厂 第53章 四九城石景s钢铁厂 清晨，在四九城上空的鸽哨声中醒来，端着脸盆的李峰看着在城市上空盘旋的鸽子，李峰馋了。 熏鱼刘茵非说被自己被糟践后，又重新开始了养生生活。吃的非常的绿色健康，别说三高了，快三低了。 看到鸽子李峰眼睛里冒绿光了，想着自己也真是可怜，仓库里几十条大大小小的鱼，现在还不敢贸然拿出来。 沮丧的李峰从水龙头接了盆水，简单的洗漱后，看着桌上的萝卜条，苞米糊糊。觉得今天晚上适合吃鱼，那么多调味料带回来，不用可惜了。 到了运输科点了卯，贾海杰把斯蒂庞克us6的钥匙交给了李峰。并且搔兮兮的把李峰拉到了一边，紧张的问道。 “怎么样，有消息了没？” 李峰看了看今天已经初步改变了形象的贾海杰，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带出去给人看了，点了点头。 “情况还可以，你得给人家小姑娘一点考虑的时间吧！我就说吧，搞干净利索点，这不挺好么。” 说完李峰拿着车钥匙就跑到了维修间门口去看看自己的大老婆。 外表已经修整的差不多的斯蒂庞克us6。外形上还是能看出很多坑坑洼洼的样子。 前挡风右边的玻璃已经换了一块，右侧的车门虽然修理好但看起来也坑坑洼洼的。底部上了绿漆，门儿上也喷了“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字样。 李峰忍不住吐槽，在后世这属于标准的事故车，车龄都快二十年了，这个样子年检都过不了，不知道尾气是国几的。 看到李峰摇了摇头，贾山河走了过来。 “已经尽力修复了一些，昨天在停车场试了一圈，目前正常。厂里任务重，修差不多就得出来跑了，你先开着，有问题，咱再修。” 李峰点了点头，现在也没得挑，来了这些天，看来看去都是解放ac10、跃进nj30这些.对于车辆，可能是身为穿越者的原因，李峰还是认为，鹰酱的车辆发动机应该更靠谱一些。 走到右侧车身，从车箱下取出了打火摇把。这辆四十年代的车还是传统的摇把打火，享受不到贾海杰那辆解放ac30钥匙打火的便捷了。 拎了拎，沉甸甸的，李峰弯下腰，按照记忆里给解放ac10的摇把打火经验，左手需要扶在左边的保险杠上，右手顺时针一摇，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渐渐开始起来。 这样姿势打火的好处的是万一碰见起动机反转带动摇把的话，有闪躲的时间。 被这根摇把打死打伤的司机可确实不少，作者的小学同学，就是在教室上课时候，同学家里人来传的消息，他妈妈被拖拉机摇把打中头，当场死亡，记忆犹新呐。 李峰上车驾驶感受了一番，没有液压方向助力的方向盘，沉的要死。平时看贾海杰一手抽烟一手打方向盘都是上路正常行驶后才开始。现在在修理间门口，原地打方向盘力气小的甚至要站起身来。 感受了一下后李峰下了车，去了调度室里和大眼萌妹黄亚琴领了今天的拉货任务，这几日，大家相互接触了不少，偶尔李峰也捎带着去调度室里听婶们聊聊段子。 看了看手中的单子，因为运输科不了解李峰具体的驾驶技术怎么样，前期安排的也都是短途的货运任务。 “嘿，石景s钢铁厂的钢锭啊，这玩意可死沉死沉的，我的小身板可架不住这折腾。”李峰拿到单子后和婶子们开起了玩笑。 黄亚琴没听明白，还以为李峰不满意今天的任务，有些小紧张。 婶子们那可都是水渠过弯的主儿，哪里会错失开车机会。“李峰那你不行吗，伱叔比你还瘦，都能架得住你婶。” 李峰嬉皮笑脸道“婶儿，叔的发动机也老了，您可得轻点整，车别散架了。” 黄亚琴看李峰和婶么嬉笑怒骂，扑哧一声也笑了，张了张樱桃般红嫩的小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峰打开值班室的门已经出去了。 “黄丫头，我跟你说，这李峰这小子准不错，比贾海杰那兔崽子靠谱。”织着毛线的王婶打趣黄亚琴道。 胆肥儿的黄亚琴一听就不乐意了。“贾海杰，他哪能跟李峰比，整天邋里邋遢的，跟蹲篱笆里刚出来的似的。” 另一位大婶插嘴道。“嗨，你们今天没注意，那贾海杰今天倒是人模狗样的，是不是老贾让他今天去相亲呐。” 王婶还不打算放过黄亚琴。“你小丫头可不就情人眼里出西施。”然后转过头又聊了贾海杰昨天在停车场的糗事。 黄亚琴听到王婶的打趣儿，一开始也有点羞羞的，但是凭着经常听大婶们的车技，免疫力提高了，硬是憋住没脸红。 正常成品钢锭会有货运列车轨道运输，李峰怀里可能是车间年底争产量，或者火车皮紧张，导致自己的车子都用上了。 拿着手里的地图看了看，根据比例尺换算，大概三四十公里。反倒是不远，厂子在四九城西边石景s那块，看样子位于永定河畔。看着地图，面积倒挺大的，快赶上三四个紫禁城大小了。 再次用摇把拎着火，李峰考虑跑短途的话，是不是要找个跟车员了，整天撅着屁股插啊拔啊摇把，有些影响自己的形象。 到了轧钢厂门口，值班员的李天兴一看，前些天来的跟车员已经正式开车了，乐不可支的草草检查了一番就放行了。 出了轧钢厂的大门，顺着朝阳门南大街，再从建国门那右拐上了东长安街，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往西去开就可以，老司机都知道。 因为长安街是主路，水泥路面异常平整开阔。一路上可以三心二意不停着品味着年代的特色，旧时的国旗广场，金水桥还有那座宏伟的城楼。 可惜的是小时候记忆里的东西牌楼都已经拆除，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还能看到的部分古城墙也将陆续消失了。 顺着长安街一直到石景山路，大老远就可以看得到石景山钢铁厂。 如果说轧钢厂一万多人是个大厂，那石景s钢铁厂在这个时代可真就是巨无霸了。 李峰听说厂职工人数多达六七万，厂里升起的烟囱和森林似的，一到跟前儿，还真是名不虚传。 可以说，这是至今以来，李峰看到的，最接近后世能看到重工业基地差不多了。 接近近代化的新旧厂房此起彼伏。李峰的车辆开进去后，就和小蚂蚁钻进了大象肚子里差不多了。最多的还是火车的铁轨，比下火车时看到的四九城火车站的铁轨还要多。 (本章完) 第54章 哪个贾海杰能经受这样的考验 第54章 哪个贾海杰能经受这样的考验 大概在门卫室等了十几分钟后，调度员坐在副驾驶把李峰领了进去，进了后面的成品车间。 跟装车师傅讲了钢锭尽量往后装了后，师傅用行吊把几根粗钢锭吊在了后面八个车轮中间偏后一点的位置，这样的话打李峰打方向盘时会省力许多。 还好不是拉钢卷或者钢管，干货车的都晓得穷死不拉管，饿死不拉卷，不然急刹车容易驾驶室遭殃。 几根钢锭加起来十吨重，大概一平方多点，车厢里虽然看起来还是空荡荡的，但还是能看见钢锭落下后，车厢下面的弹簧钢已经由弯曲变平了。 李峰身手敏捷的打开了驾驶室的门，和调度员摆了摆手告别，开着车就撤了。 幸好是这台产自鹰酱的发动机，听声音虽然吃力，但是马力还是足足的，再加上底盘是越野的三轴驱动，并不是特别的吃力。 汽车三大件，发动机，底盘，变速箱。不说变速箱，至少这车发动机和底盘比它十年后的解放ca10强很多，与ca30不逞多让。 趁着路上没人，从来时的六七十码到回来时的四五十码，李峰尽情的感受着修好后的车辆状况。现在路程近，半路趴窝也好找厂里拖回去。这时候不测试好车辆，万一跑远趟趴窝可就不好整了。 保持发动机高转速一会儿，就看温度表即将到红线，李峰抬了抬油门，把速度降低到了三十多码。 李峰还是得夸夸鹰酱的发动机，真的还是不错的，前世的李峰开过福特的蒙迪欧，油耗高一点，但是高速也是真心稳当。 这辆斯蒂庞克us6标载两点五吨，能拉到十吨速度还可以，充分证明不愧是贾山河的心头肉。油耗高一点无所谓，这年头本身车辆就不多，这辆还是汽油发动机，汽油公家管够。 里程表上显示已经全是九满格了，李峰估计这十几年时间，也就在修理间才算是休息时间。心疼这个老家伙，跑这么远，底盘还这么紧实。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李峰的车就开回了厂里，首钢出门不远，顺路带了俩要回四九城的，一个挤在副驾驶那边，一个挤在中间，挤中间的还是个妹子，李峰换挡时感觉怪怪的。 第一笔外快三毛钱直接被揣兜里了，约等于五个鸡蛋呢。秉承着蚊子再小也是肉，方便你我他的想法，李峰没拒绝俩人，总得有个开门红呐不是。 长a街国旗广场把俩人放了下来，拿了往后的联系地址电话。想想就刺激，你在后世想在城楼前停车，米田共都得被攥出来。 李峰回了轧钢厂，到了第四车间，行车明显就不如意了，只能一根一根往下卸，底下也没叉车了，这样看轧钢厂车间对比其他厂还是挺可怜的。 因为路程较近，且都是宽阔的大马路，回来的比较早，其他人估计还在回来的路上，或者去的路上。 李峰索性把车停到运输科修理间的大门口，先从空间取出两条一斤多重的鲫鱼儿先放驾驶室里，别人问就说带人送的车费。再把贾师傅喊出来，对爱车好一通检查。 检查完后的贾山河点着了支。“没问题，螺丝都紧着呢，接下来跑近趟还是远趟？跑近趟得配个跟车员了。” 李峰想了想。“还是跑远的吧，近的没感觉，我也无所谓，服从上面听指示”李峰说完笑了笑。 贾山河吐了一口烟圈。“之前虎子也是跑远趟，现在还搁厂医院里躺着，你要打算跑远呢，首先还是得注意安全。然后他被子还放在车厢下面焊的铁皮柜里，伱可以拿着先用着。” 李峰作为个现代穿越客，可是压根笔直的，岂会用不认识的男人睡过的被窝，还不知道啥样呢。客套的摆了摆手。 “正好，贾叔，您还在这边，咱把他的箱子打开，放个没人用的柜子锁了，不然我一个人还不方便。” 贾山河点点头，听懂李峰话里的意思。俩人到副驾驶那边把箱子打开，里面一床破破烂烂的被，絮都露出来了，还带一股脚臭味儿。 贾山河尴尬的咧了嘴角，和李峰俩人把他的私人东西找个柜子锁了。 李峰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庆幸开始就没准备用这位未曾谋面的虎子的家伙什。 “咱们运输科开大车的都是这些大老粗，当然不包括你，昨晚听说让海杰收拾收拾，我连夜让他找的剃头师傅，你看？？” 贾山河担心后面李峰跑远趟后，耽误了贾海杰谈对象，与其闷在心里不如索性说了出来。 李峰拍拍贾师傅的手臂。“放心，贾叔，昨晚跟人小姑娘说了，我今晚带贾哥去我家吃，正好顺路带人，给了两条鲫鱼。” 贾山河欣慰的笑了起来，贾海杰的婚事一直让他头疼。现在有了机会，他可不管儿媳妇样貌美丑，只要人踏实，他就要把贾海杰定死。 “叔，先说好，都是左右邻居儿，万一能成，可不能让贾哥欺负人哦，打女人传到我这边不好交代，人哥也是厂里上班，天天能见着的。” 李峰措辞严谨的和贾师傅说道，既然自己介绍的总归要负点责任。 贾山河夸张的笑了笑。“你心闷肚子里，他房子也在我们胡同里，敢动手，我恁死这个小兔崽子。” 李峰听到，也认真的点了点头。至于何雨水的工作，暂时不打算提，还没毕业，真能成贾海杰不用说，贾山河就得先忙着帮她找工作了。 这年月，家里都不养闲人，怀着孕都正常上班，没前世那么金贵。上着班儿要生的话，旁边肯定有人就直接送进厂医院了，免得家里还要出人看着孕妇。 俩人侃着天，等到中午贾海杰回来，一起去了三食堂。贾海杰也顺利见到了他未来大舅哥，不过李峰觉得何雨柱同志貌似看贾海杰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下班回家，贾海杰还是懂事的。听从李峰的安排，下午就去了供销社买了些女孩爱吃的果、柿饼、之类的甜点，还有家里攒的不到半斤的肥肉来了李峰家里。 刘茵看来李峰带来了客人，身高也符合李峰昨晚描述的，知道正主来了。 李峰把贾海杰带的肉和自己的鲫鱼给了刘茵，做了一个白菜炒油炸，土豆炒肉片，红烧鱼，呛了个胡萝卜丝，齐活儿。另一条鱼杀了后直接熏了，刘茵誓死要给李楠留着吃。 然后把放学了的何雨水请到了屋里，今儿不啃窝窝头了，伙食标准既然上来了，刘茵就揉了二合面的馒头做主食。 给他俩介绍过后，四人埋着头干饭，期间也就李峰或者刘茵两人说说话提升氛围，何雨水和贾海杰俩人只有抬头夹菜时才偷瞄一眼对方。看贾海杰平时能说会道，这时候熄了火，气的李峰掐他大腿。 今晚李峰可是吃的撑场拄腹，打着饱嗝。期间馋肉泛绿的眼珠子也不管是不是肥肉了，夹着就往嘴里塞。一顿吃完，俩人就眉来眼去了，把李峰看的酸溜溜，被刘茵赶了出去。 李峰可算是了解了现在这个时代人为啥都要肥肉了，不好吃，但解馋呐。 (本章完) 第55章 大茂大力出奇迹 第55章 大茂大力出奇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院里子，照进了阎家开着的房门，却没照进李峰的屋内。 被尿憋醒的李峰跑去了公厕，没辙。他可忍受不了屋里放一个陈年旧痰盂，把屋子弄得都是尿骚味儿。 时代特色，谁也没法，只能去院儿外的公厕去上。李峰工地也看过在建的家属楼，也是一楼层一公厕。这户型设计把置业顾问出身的李峰看的也是满头黑线。 掏出了大宝贝，正嘘的正开心呢。李峰瞅见了三大爷在倒痰盂，三大爷也撇了眼李峰.突然三大爷精明的小眼睛像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睁得老大。 “三大爷，您可忒勤快了，赶这么早。”特意等拎着裤子了，李峰才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小子，可真是属驴的，不来早些，等会儿，可不成要排队了。” 三大爷看李峰要走，急忙把李峰拉到边上。李峰一脸嫌弃的扯了扯衣袖，三大爷尴尬的反应过来，松开了刚才拿痰盂儿的手。 “找你小子有事，你看到伱三大爷跑这么快干啥？” 李峰看三大爷虽然松了手，但倒打一耙，拿刚才的话堵他。 “三大爷，您有事说事，我得抓紧洗漱呐，等会儿，可不成要排队了。” 三大爷没理会李峰的打趣，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李峰看的心生警惕，三大爷大清早出幺蛾子，真打算算计我，以后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不是问你点儿事，昨晚你带过来的小伙子，和雨水什么个情况，贾家不是说你在和雨水搞对象么？” 李峰心揣回肚里，这三大爷来通风报信来了，也好，看来之前的好处没白给。三大爷这墙头草不愧是得谁好处就帮谁。还有贾家，mmp的，刚收拾一顿就又来惹事儿。 “您哪里听到的消息，三大爷，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和雨水搞对象，我是帮雨水介绍对象。” 李峰耐心的给三大爷解释道。 三大爷暂时看来算是自己人，回去后肯定会和街坊们解释。看昨晚样子李峰判断贾海杰俩人会谈起来，他后续再过来找何雨水几次，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嗨，还不是贾张氏那老虔婆和你三大妈聊家常的时候说到的么，我瞅着也不像你和她搞对象，昨个来那小伙。一手拎着肉，一手拎着我都瞅见了，昨晚你家里又吃肉，又吃鱼，我看准是来相亲的。” 看着三大爷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李峰心想，得亏你不认识。认识的话从你门口过，怎么着也得薅根毛下来。 这平白无故再被算计，李峰心里有些不快。都说井水不犯河水，这才过多久。你继续传谣言如果被传到贾山河贾海杰那儿，可能就会被误会了。 现阶段先把三大爷哄回去，让他再探再报，这三大爷看起来还是有用的，后续得找根长线把他先给拴住咯。 “三大爷，回去和三大娘解释解释，这两天找雨水吃饭就是谈这些事儿，给她介绍对象总归 得她先同意咯，别让三大娘误会了，这贾家还真是唯恐院里不乱。” “那是，那是，也就是你小子，帮了他们老何家。我瞅他俩那情况，准能成，得，我先回。” 三大爷得了第一手消息，晃荡个身子。哼着小曲儿回了院儿里。 “太阳落下山，秋虫闹声喧儿，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门前儿。” 听着三大爷隐隐约约的曲儿词，李峰满脸诧异，谁首曲儿貌似好像在哪听过。 摇了摇头了，沉思了一下，这贾家还是不甘心呐。打雨水的主意，既然如此，貌似何雨水的房子。。 趁着人不多，李峰去接了盆洗漱冷静了一番，没准能成，内心盘算过后有了结果。李峰和刘茵俩人，吃着昨晚剩的二和面馒头就着咸菜把饭吃了。 吃过后，李峰把之前画的图纸交给了刘茵，先把枪袋做好，后面自己跑远趟，枪还是贴身带着更可靠。 背带子找根布条拴活扣就行了，枪袋坠在司机制服外面的胳膊下，反正现在天冷，外面还套着军大衣呢，一般也看不见，军大衣少扣俩扣子的事儿。 再把之前父亲的被子带着，被子被刘茵洗的干干净净。带了退伍时的军用水壶，天冷再让刘茵织一个保暖的兜子到时候兜住了即可。 李峰事无巨细的想了一下，毕竟后面再出车可能就跑远了，荒山野地里，该置备的提前置备好，出了门就不慌了。 收拾需要带的东西后，李峰出门上班了。 走至半路，看见了前面o型腿走着路的许大茂，还推着自行车，后面捆着俩箱子，看样子，昨天放电影去了。 李峰忍着笑意拍了下许大茂的肩膀。 “茂哥，咋啦，痔疮犯了？” 许大茂扯了扯嘴角，八字胡一颤一颤的。回头看了下是李峰，两眼冒出泪光。 “别说了，李峰，昨个不是第一次下乡放电影么，骑自行车带着放映设备，去西边的向阳公社，来回快十个小时，骑自行车磨的，蛋皮都蹭破了。” 说着许大茂恨得牙痒痒，办理完交接班想着尽快转正，就通过许富贵的关系立马考了放映员证。 刚去人事转正完，正开心呢。就被人手紧张的宣传科派去下乡放电影了。老放映员知道哪里近呐，或者给的油水足，能根据自己需求来。 那挑剩下的那些距离远，又没油水，拖老长时间没人去放的。可不就成新同志许大茂的么。也是，距离这么远，还不舍得派个拖拉机来接，害的许大茂俩脚蹬到半晌午。 最后怕天黑在外过夜，放映设备被偷，弄坏咯。只得下午临傍晚时匆忙放映一场后连夜赶回，公社大队里安排饭也没捞上吃，结果就成这样子了。 许大茂痛骂向阳公社，再去老子是狗。他爹放映时都会带些干菜蘑菇之类，有时候还有线鸡，轮到自己跑的这么远，就因为自己提早了点儿放映，东西都不给了。 李峰听的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让许叔骑推过去就是，不行歇一天，领导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许大茂瞥了一圈周围，凑到李峰耳朵边悄咪咪的说。“你啊，还是刚参加工作。这干工作的辛苦，得让领导看得见。再说，等下还要去厂医院开点药擦擦。” 可能是想到要擦药的地方，又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许大茂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李峰若有所思，这许大茂可真是鬼精鬼精的，坏是一方面。刚上班就懂得溜须拍马，后期如果不是上了当，搞不好还真能做出一番事情来。 远远的就看见运输科楼下一群人凑在一起，貌似贾海杰又在整幺蛾子。 (本章完) 第56章 雷好 李唤英 第56章 雷好 李唤英 轧钢厂运输科矮楼下，意气风发的贾海杰穿着终于干净的军大衣蹲在修理间门口抽着烟，正和几个年轻学徒工吹牛打屁。 李峰点完卯后，弯着身子凑过去听了听。 “有我贾海杰拿不下的么，不是我跟你们吹，咱老贾回到乡下，那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暗中倾听的李峰，想了想昨晚他那个衰（sui）样，为了帮他找回自我，勇敢的站了出来。 “你们别听他瞎胡咧咧，这昨晚的情况哪是这样子。。” 贾海杰一看有人要透底，哪里还敢继续瞎白话，面不红心不跳的站起来，冲过来把李峰嘴捂了个严实。 贾海杰把脑袋凑到李峰耳朵前。“别，我喊你哥还不成么，我家还有张手表票，只要成了，我忍痛割爱。” 李峰掰开了贾海杰的手。翻了一眼。“还不是伱自己瞎咧咧，这事还没成呢，你就大喇叭宣传，万一有人给你捣乱呢！” 贾海杰尴尬的拍了拍头。“这不一高兴就忘了。” 李峰抱着手臂。“跟你认真说，咱院里有一户人家贾家，前晚儿小孩偷了何雨水东西被我抓包了，可恨着我跟雨水呢，小心点，他家有人在一车间上班。” “他哥傻柱你也知道不靠谱，就是没人照应着才敢偷她东西。介绍给你，她一个女孩子就交给你，以后多去帮衬帮衬。” “手表票我不要，我岂可夺人的所爱，咱哥俩谁跟谁，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李峰一番话把贾海杰说的眼泪汪汪。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再干出格的事儿让贾山河掰折他的腿。 提醒了贾海杰后，相信他自己能打听到一车间贾东旭的事儿，那样贾家再造谣只会适得其反，虽然两家都姓贾，但是真要惹到贾海杰头上，他的暴脾气上来，傻柱可护不住秦淮茹咯。 李峰去调度室里取了今儿的调度单，今天挑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计划内的运煤列车要晚些到，需要去张家k的小煤矿去拉煤应应急。地图看的话大概两百公里，差不多当天可以去当天回。 从调度室里领了张全国1斤粮票，再拎了个灌得满满的热水瓶固定到座椅边，还别说，现在的东西，做出来恨不得能用一百年，暖水瓶拎起来都沉甸甸的。 在厂里的小加油站里把油箱和油桶灌满了油，李峰就出发了。在路上拐了几条人多的路口，反正空车去。 愿意坐驾驶室的坐驾驶室，愿意坐车厢里的坐车厢，收了大概两三个去张家k的，其中一位看起来还不像汉人，还有两个去半路的怀莱。 刚出四九城，就碰上一位拦车的，大白天，车上人又多，李峰可不怕。问了一下说去“鸡鸣驿“，“鸡鸣驿“这个地址可是瞬间打开了李峰的尘封已久的记忆。 回过神来还是旁边副驾驶坐着的在地图上大致笔划了一下大致方位，顺路，三等座，车厢“一块”。 大老爷们儿也不砍价直接给钱，手脚麻利的翻进车厢。 李峰盘算着这一趟就六七块了，这钱挣的也是忒快了。 刚出四九城跑的还算快一些，路好走，到后面速度就慢了下来。一路侃着大山先到了怀莱放下那俩人，又接上了仨去张家k的。 大概快十一点左右开到了鸡鸣驿，看着眼前依山而建的古城，李峰陷入了沉思。城墙上仿佛站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书生和一位年轻俏丽的小姑娘，只是她手里还拎着根棍子。 过了正午，李峰感觉快到了张家k，因为路开始修的笔直了，不再颠簸了。 突然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大家子，拖着个板车，板车上盖着被子，里面应该是躺着人，被子都鼓起来的。 可能是听到边有车子的声音，停在路边招手，一位年轻的男的还激动的跪在了路上。 “嘛情况，老乡。”李峰开到男子身边停了下来，感觉车上还有五六个人，下面几个不是老就是男男女女都有，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事情就跳下了车。 距离近了李峰才发现，板车上躺女的是一位孕妇，此刻面色苍白。跪着的年轻人应该是她的男人，年纪大的应该是家长，李峰选择向年纪大的问道。 老汉久经沧桑的脸上此刻激动不已。“儿媳妇要生咧，村里面大夫说是什么胎位不正，让我们去城里医院生，不然要死人咧。” “求求你，后生，把我儿媳妇送到城里医院。”说着老汉就要跪下。 李峰哪能让这样的老人家跪，这不是折寿么，赶忙搀扶住。 “哪能呢，您可别这样。人命关天，别耽误功夫了。你们都跟我上车，留个人把板车带回去，嘿，上面哥几个，帮下忙把人抬上去。” 李峰抬起头看着车厢里几位伸着头看热闹的说道，随后去后面把后车厢板打开，几个人合力一起把孕妇抬了上车。 老汉和儿子也上了车厢里，留下老汉的老板拖着板车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副驾驶的人一路指引，李峰迅速的把车开到了张家k第一人民医院，直接冲进到了院里，几个人再合力抬下来把孕妇送了进去，可能是耽搁的时间久了，孕妇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了。 几位坐车的看到了市里，也就纷纷给李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老汉颤抖着手从产房走了出来，要给李峰塞钱，李峰没收。最后还是要李峰跪下，被李峰硬撑了起来。 老汉自称姓李，儿媳妇已经进抢救室要做剖腹产，老汉儿子去缴费去了。 李峰又不收钱，又不让他谢恩，弄得泪流满面，最后让李峰给未曾谋面的孩子取个名字。 李峰考虑了一下，等老汉儿子缴费回来征得他同意后，李峰这个恩人起了两名字。 男孩的话就叫李云虎，取自云从龙，风从虎，并建议长大后送去当兵。女孩的话就叫李唤英，呼唤英雄的到来，并建议长大以后去当一名光荣的工人。 老汉儿子也是有些文化的，对李峰的起名字很感激。在接受他们的千恩万谢后，奉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李峰颠儿了。 老汉儿子看着李峰这个救命恩人就此道别名字都未告知，暗暗记下了车门上“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字样”。 自己孩子都没想好名字的李峰，怎么会给别人的孩子起名，只得搜刮脑子里知道的名字给先用着了。 不收他们钱也是看他们并不富裕，身上衣服也都是补丁。今天挣的够多了，自己不能连土匪都不如吧。 在他走后，产房出喜讯。 雷好，李唤英。 这边车子刚出医院门，李峰就听见车厢后传来了“砰砰”声，李峰透过驾驶室后面的玻璃，看见车厢里还有一位没有下车在后面敲玻璃。“这不是那个少数民族么？” (本章完) 第57章 草原上的雏鹰 第57章 草原上的雏鹰 正是那位像是少数民族的中年人，在驾驶室后边拍打着玻璃。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李峰嘴里嘟囔着。“刚才怎么不下车”。 记得刚才他也下力气力气帮忙搬了孕妇啊，难道又上车了？刚才直接开了车门李峰也没注意看车厢，还以为都下车了。 看他还是一直不停的敲打玻璃，李峰也担心有急事，赶忙把方向盘往右一打，“咔哧”一声停靠在了路边。 那位少数民族的中年汉子身手看起来也颇为不凡，右掌一撑便翻下了车厢。下车后便神情紧张的看看四周，等发现没人，神情才松懈下来。 “长生天在上，小伙子，你人很不错，救了刚才的孕妇。” “我这边有一点事情想找你谈谈。”中年人边说话边边用右手握住拳头搭在自己的心口窝那儿。 李峰感觉怪怪的，自己也没接触过少数民族。只是曾经看新闻，蒙古的航天员貌似是这样行礼的，不知道自己救个人还受到这样的礼节。赶忙把人拉起来握手。 “新时代，我们汉族还是习惯握手，救个人而已，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儿咱们车上说。” 爬上了驾驶室，李峰也很疑惑，这人跟人家八竿子也打不着，怎么感谢自己。 “你看周边也没人了，有什么事儿伱就说出来，能帮我会尽量，帮不上我也没办法。”李峰歪着头看着那位中年人。 “我是来自内m归绥（呼和浩t原名）敕勒汌公社的副嘎查，嘎查就是你们汉话里副队长的意思！我叫哈丹巴特尔，也是一位牧民，我这次来四九城是我们草原上遇上了困难！”这是我的证件，还有介绍信。 哈丹巴特尔闪亮着双眼，一脸诚恳的对李峰说道，掏出了身上的证件证明自己身份。 “嗯，然后呢？，因为草原上的困难去了四九城？” 李峰听着挺感兴趣，有什么事情从草原跑到四九城来解决的，感觉事情应该不小。还有“敕勒汌”这个地名好像有些印象。 “我们草原接纳了你们一百多位从南边来快要饿死的犊子（孩子），可是草原上只有青稞和牛羊，他们吃了肉拉肚子！吃不惯。青稞面都吃没了，只有牛羊肉喂他们。”哈丹巴特尔说话有些急，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 听闻了哈丹巴特尔的一番话，李峰在地方上感觉太难了。孩子不是真养不起哪里会舍得送到大老远的草原上。 “就是说需要粮食，对么？”李峰听着半懂不懂的蒙普话，快速的给出了结论。 “是的，今年他们从sh、ah、js送到我们嘎查，他们吃米或者面，但是我们草原只有牛羊，他们吃不了。” 李峰感觉可能是那些孩子骤然来北方水土有些不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胃肠道功能出现的问题。肚里没有油水，骤然吃牛羊肉消化不了也有可能。 “没有找过正府解决么？，如果要的太多，厂里也没办法解决。”李峰听闻了是正紧事儿，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初次接触，李峰也较为谨慎，必须追根寻底的问清楚。如果只是打算的卖给轧钢厂些肉倒没些什么，如果是大批量的卖这些肉类品，那更得问清楚。 如果是直接索要捐赠来化缘的，那就甭谈了，李峰答应厂里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听闻李峰刨根问底，这等于是最后的机会。只要来到了草原那他们都是草原的雏鹰，也不舍得他们还未曾见过天空就夭折了，哈丹巴特尔急得满头汗。 只是需要换的粮食比较多，所以才专门跑到的四九城。 但是外地人又是少数民族的哪能进陌生单位找到采购部门，结果就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在东单百货商场发呆的时候，看李峰的车门上轧钢厂的字样，再听到车子说去张家k，才想出了搭车看看，能不能通过司机卖进厂里，如果不行就再从张家k回去想办法。 “正府也没办法，就是因为缺粮食吃才送来草原，谁知道吃不惯牛羊肉。” “你放心，小伙子，跟你们换米面的都是外面的野驴，草原狼，还有野兔，清理大队牧场的时候打的，属于我们生产队副业。公社给我们开的农牧民自产自销的证明，只是要用来换粮食，不然也不会跑那么远。”说着掏出了内兜里的证明给李峰看。 李峰摸了摸下巴，只要不是化缘来着。感觉这样的话回去和采购这边沟通问题应该不大，轧钢厂作为一万多人的厂，供应一百来个孩子粮食的话，短期内应该没问题。 如果和其他分厂沟通的话挤出些粮食换肉食，最多再添些钱和粮票而已。快年底了，厂里估计也在想方设法到处弄肉，真能搞来，应该也是大功一件。 另外三粮店那位，想着法也能弄到一些吧，不信粮食局过年不准备些计划外的肉。 “你们大概需要多少粮食，这事不是我能做出决定了，这还得厂里的领导同意才可以。”想了半天李峰回应了哈丹巴特尔。 “我知道现在哪里都困难，有五千斤就够了，能多一点更好。附近嘎查加上我们嘎查打死了二十多只草原狼还有二三只活的野驴两三只死的，一百多只死的野兔，肯定出二三千斤肉，队员就是想换粮食救命我才来的。” “五千斤就是两吨半，有粮票情况下差不多值一千块，感觉差不多价格相等。”李峰嘴里嘟囔着，脑瓜子在进行疯狂运算两种货物大致的价格。 “你等我消息吧，这事情不是我可以拿定主意的，这本自产自销证明我得拿回去给领导看。等厂领导同意了，才可以。还有，还有肉类要保存好。” “长生天保佑，遇到了你，李峰，你是赛音库蒙（蒙语：好人、善人），你放心草原冷，都风干捏。”多日的奔劳此时终于有了结果，他在副驾驶喜极而泣，也没管事情能不能成了，直接把证明给了李峰。 暂时答应了回去请示领导，哈丹巴特尔知道接下来自己着急也没有用。他也留下了那边可以联系到他的畜牧站电话，然后独自回程等李峰消息去了。 送别哈丹巴特尔后，李峰皱着眉头上了车。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自己出了趟远门，还能给轧钢厂揽下一些肉食。 但是想到数量，李峰头皮发麻，正常轧钢厂过节能从帮扶的村子弄两头猪，就完全够了。这一百多个孩子，这万一后期南边继续往北边送人的话，那涉及的可就太多了。 虽然知道草原上养殖户比较富，但没想到，会舍得用肉换粮食。还好野生动物保护法还没出，这个时期，正府还支持打狼的。这些野外生物，公对公也不算投机倒把，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 李峰可惜没有互联网用，如果此时上网查一下会发现。当初困难时期，陆续从这三个地方的孤儿院送陆续过去了三千个孩子。 草原上也都全部接收并且成长了下来，这些孩童从雏鹰变成了雄鹰，进一步推动了蒙古族和汉族的友好和谐共处。 新的一周，要票票呐！！！！内蒙这块比较难写，很多地方需要查资料，可能会慢一点，谢谢！ (本章完) 第58章 这野猪死的太冤了 第58章 这野猪死的太冤了 可能是前面做了好事儿，所以就有了福报。 李峰现在正站在车后轱辘前，跟一位搭车中年大眼瞪小眼。此时车辆的位置，在四九城西郊石景s附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李峰在拉完煤后，随便在张家口找了个地吃完午饭就决定开回去了，副驾驶顺路带着一位林福生回四九城，看了证件是四九城xc区街道办的李峰才让他上车的，他是来这边参加亲戚的婚礼。 路上聊到了赵南北，林福生也表示都认识，开会时见过。俩人一路飞驰，李峰正听着林福生绘声绘色的讲述建国后怎么劝妓者们从良。 车辆右前方和后方突然都颠簸了一下，就感觉压着啥东西了。李峰当时神色非常紧张，还以为撞了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前方是没人的，也没看见有石头。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前面有人还是有石头？” 林福生摇了摇头。 李峰看林福生也说前面没有人和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周边没有人影，果断下了车。然后发现了这头野猪，在车轱辘下面。 “没有獠牙，应该是母的！”林福生道。 卷进10吨重的车轮下哪还有命，脖子下一片血肉模糊。车后边隐隐约约的还徘徊着几只小的，看着车这边，仿佛，让李峰救救它们的母亲。 所以俩人被这个意外惊喜搞得，大眼瞪小眼。 “看看死不死透，野猪凶着咧。”林福生提醒道。毕竟山里的野猪凶性很强的，特别是这种带崽的，万一临死咬一口呢。 李峰捡了根路旁的树枝戳了戳，看这身躯不小的母野猪一点动弹的痕迹都没有。李峰判断应该是彻底死了，看它的眼珠子还盯着自己这个肇事车主，李峰选择帮它把眼睛合上。 “你放心，你孩子们我会照顾好的。” 说完，惊喜的笑容跃然脸上，既然答应了你们的母亲，佩奇们，快到碗里来。 阴暗的环境下，远处影影绰绰大概七八只在徘徊，李峰选择只能把大宝贝拿了出来。 那位林福生看来也是行伍出身，赶紧把李峰杀心给摁住。 “天色暗，不一定能打中，看能不能抓活的，我从后面，伱堵前边，拎腿，别被咬了。” 交代完李峰后，林福生蹑手蹑脚的下到了侧坡下，低着身子绕了过去。 李峰听完，感觉有道理，距离不远不近，就算能打中一个其他的也会跑了，所以还是把大宝贝插在大衣内兜上，在车边伏下了身子。 那边，林福生绕后后，躲在坡下，抓住机会一个飞扑，倒拎着靠着近的俩只小的，剩下的五六只小佩奇的听到了同伴的“嗷嗷”声，一窝蜂的朝车子这边冲过来，可能想寻找它们母亲的庇护。 李峰，一拳一个小朋友。然后，也拎倒着俩只小的，把脑袋往车厢角那么一磕，俩小佩奇晃了晃身子，就去见它们妈妈去了。 见手上俩小的不动弹了，甩在地上，李峰眼疾手快掏出大宝贝，给距离最近靠近坡的那一只崩了一枪，管他中不中，有就有没有就拉倒。 看着眼前的三只后背拥有棕黑条纹的小家伙，李峰乐开了。 最后一枪到底还是中了，小佩奇被子弹惯性带到坡下去了，李峰下去捡了回来。剩下两三只跑了也就跑了，这它们不让李峰照顾，这李峰也没办法，。 林福生身手不错，俩小的活蹦乱跳。李峰找了个麻袋，给套了进去，三只死的血放完，一股脑的塞进了车下焊着的铁皮箱里，铁皮箱里的被子也被塞座位后面了。 那只大的没辙，车厢里塞的满满的都是煤，把车往前动了动。俩人一人提着后腿，一人拎前腿，给送上了副驾驶下面，把副驾驶弄得血胡拉茬。 随便拿条擦车的毛巾，俩人把身上的灰掸了掸，用李峰军用水壶里的温水把手简单冲洗了一下，俩人上了车。此时林福生只能在坐在换挡的中间位置了，不过距离也没多远了，也无所谓了。 再后边儿，顺着长a街开到了西单，林福生到站下车。李峰也没抠搜，毕竟和赵南北认识，人家也抓了俩只活的。还怕他不好带，拿了那只被李峰首杀身子已经僵硬了的小猪崽给了林福生。 林福生也没客气，没想到搭个便车还搭回了头小野猪，这波血赚。李峰考虑到，没他的话，可能自己最多也就是抓到两三只只小的不得了了，林福生抓俩活的，分一只不过分。 “不轻了，十几二十斤，能过个肥年了。”林福生美滋滋的笑道。 “还得您，身手好，不然这大家伙，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弄上车。”李峰也美滋滋的回应道。 双方都感觉自己血赚，只有野猪亏了。 林福生走后，李峰也没把大的收到空间里。驾驶室，车厢下，车轮下都是血渍。这玩意不好解释，没真凭实据，回头贾师傅他们看到肯定会误会，以为李峰是撞了人跑了还是怎么地。 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的卖给轧钢厂，有厂里给自己背书的话，几个小的还不是任凭自己处置。 开着车，李峰考虑，四俩小的怎么处置，俩活的，俩死的，死的可以卖给保卫科那位枪械员半只，毕竟之前人家也提到过，有野食别忘记人家。 另外半只考虑给赵南北，毕竟帮了自己不少忙。俩活的就让人头疼了，加起来三四十斤有的。 主要怕活得带回去，万一刘茵想养着也没地儿啊，万一是想在前院儿倒座房养着，自己虽然粮食定量多，但禁不住俩玩意儿这么糟蹋。 头疼的把车子开回了轧钢厂，把煤卸掉后找值班的物料员签了字。核验货物时，物料员也看见了车身上的血渍，正皱着眉头呢。 李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瞅瞅，大家伙，路上运气好，碰上的。”李峰显摆道。 物料员头伸过来，看到这黑玩意儿也激动呐。“野猪，嘿，好家伙，这一百多斤有了吧。” “没称哪知道，能替采购科的收了么？明早我好洗车。”李峰恬着脸问道。 “你这大家伙，谁身上有这么多钱，等明早采购科的上班吧，这肯定要走财务了，毕竟不是小钱。都是厂里员工，你这也不能说卖的，金额太大了，你得是捐给采购科，然后采购科奖励你。” 物料员的耐心解释完，高兴的走了。 只要进了厂里，大家虽然说不可能都吃上肉，但机关上班的应该能混上一口。 李峰愣了愣，真没想到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员工有积极贡献，奖励员工，这谁也说不上。看着时间大概晚上八九点，索性车子直接停在了停车场了。 明早直接给大伙儿瞧见，肉类这玩意可不一样，不可能凭空出现，总得有出处。鸽子市虽然卖的比厂里还多，但后面的如果要买大件，资金来源必须得是明的，还有这一车血渍，几只小猪。 想的比较多的李峰在休息室长凳上穿着军大衣，盖着被子就迷迷瞪瞪睡着了。 “李峰，醒醒！”一声咆哮声在休息室里炸响。 (本章完) 第59章 奖励金九十九块二 第59章 奖励金九十九块二 “醒醒，李峰！”一声柔软似糯的声音彻底把李峰魂召回来了。 揉了揉眼，只见休息室内围着一群老司机。李峰迷茫的看了一圈。 “嘛情况，到点了么？” “你快起来，你车上有只大野猪。”贾海杰激动的双手直哆嗦。 “不就是一头野猪么，有啥好激动的，没到点我再睡会儿，困。”说完李峰想要继续躺下。 黄亚琴看李峰这二皮脸的样子，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然后竟然把李峰的被子给掀起来了。 李峰愣了愣神，这年代小姑娘这么放得开的么。“幸好我穿着衣服，不然要被你们看瓜了。” 李峰索性坐了起来。 “伱野猪哪来的，车子血胡拉茬的，不会是撞死的吧！车厢下面的箱子里还有野猪叫声呐，你这一勺烩了个野猪窝么？” 贾海杰今天来了可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小心瞄了一眼停车场里李峰的斯蒂庞克，看到副驾驶门框下有血渍。 第一反应是李峰出事了，着急忙慌站在副驾的脚踏板往里面一瞅，好家伙，一只大野猪躺在副驾驶地板下面。 贾海杰一声嘶吼“有野猪”把整个运输科早些到的众人都给喊了出来，大家还以为有野猪窜进厂里了，有配枪的都把自己的配枪撸了出来，咔嚓上膛。 看到把贾海杰跌坐在地上，众人直问野猪在哪，贾海杰指了指李峰的副驾驶。人们绕到主驾驶那边上了踏板上看了下，呵，好家伙。 下来跟众人一说“死的”，一群人轮流上去瞅了一遍，连调度室的女的听着野猪是死的都上去看了一看。 可能一群人动静大了，把车厢下那俩只小的刺激到了，吭吱吭吱叫了起来，这些人哪还不知道李峰捅了母野猪的窝，直到有一人说到李峰在休息室睡觉，一群人围了过来。 李峰坐起后眼神奇怪的看了黄亚琴一看，黄亚琴可能感受到李峰的目光，脸虽然红了，但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咳咳，大家别惊讶，昨晚回来，路过西郊石景s下，这野猪从山上直接拦腰冲了下来，卷进车轱辘里，当时就死了，顺道又抓了几只小的。” “哎，没办法，运气好，这野猪也不长眼，可能听到车子声音吓的慌不择路。哈哈！”李峰开心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都没有笑，互相对视了一眼，车厢上的血渍和车轮下的血渍大家也都看见了，之前也有同事撞到动物，大的还有撞到牛的呢，不过撞到牛时赔了钱。这撞到野外的可不就赚大法了。 “你那头野猪准备怎么弄，这么大，吃不完吧。”有人趁着人多开始直接问李峰了。 “还能怎么办，大的捐给厂里，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小的自己就自己留着吃了。”李峰说完，带着众人出去了。 钥匙还在李峰身上，需要去开门给好奇的他们瞅瞅，瞅完直接拉到后厨仓库找采购科的。 李峰开好门，贾海杰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准备近距离看看。 “你这家伙，运气可真好，这一只，至少一百斤。” 黄亚琴不敢近距离看，用手抹了抹黑乎乎的猪身。 “好硬啊，好剌手。”小姑娘一句话，全场的老司机一下全笑了。 贾海杰开始满嘴跑火车。“小黄同志，这没有獠牙，是只母野猪，母野猪没有硬的家伙什啊。”一句说完，黄亚琴反应过来，直接he、tui羞红了脸把位置让给了别人。 李峰再把铁皮箱打开，里面的两只小的此时可能已经饿的不轻，在麻袋里乱咕扭。 “老实点。”李峰一脚怂了上去，顿时里面的嚎叫声更大了。 打开了麻袋，一股猪尿骚的气味散发了出来，众人也伸头看了看，乖乖。里面还有四只，两只活的两只死的。 “走，走，走。去采购看看多少斤。”贾海杰迫不及待的拉着李峰上车，往机关楼那边跑。 一群想看热闹的也翻进车厢里，准备跟着去看看热闹。 等大车开到机关楼下，已经来上班的机关工作人员看楼下运输科来了一帮人叽叽喳喳，全在楼上走廊伸头往下看。 一看李峰和贾海杰俩人从副驾驶抬下来只大野猪，整个机关楼炸开了，乌泱泱的往下跑。 采购科科长王杰出闻讯，也抓紧派人从仓库把称粮食的台称搬了出来，几个人合力把野猪抬了上去。 “您好王科长，咱们运输科李峰，路上逮的野猪，准备提供给咱采购科。”贾海杰主动打了招呼。 “你这个小同志不错，能帮助厂里想办法改善工人伙食，太感谢了。”采购科长下了楼听闻后也主动和李峰握了握手。 没办法，现在市面上肉真的很难买到，大灾最后一年，凭肉票也只能弄到罐头，鱼类，牛羊肉等。 猪肉实在太少了，没有猪饲料加上营养跟不上，又没有母猪的产后护理这本书，生下来的小猪崽很多都死了，没办法扩大养殖规模，能按照任务重量上交给食品站就阿弥陀佛了。 在贾海杰提醒下，李峰知道他是采购科长，李峰也笑脸相迎。“您客气，科长，碰巧撞上了，正好猪肉是咱们采购需要，这不赶着您提前上早班呢。” 李峰心想，嘿！真是瞌睡来了送上了枕头。自己本身也不认识这位王杰出王科长，如果贸然拜访人家可能还有些突兀，这只大野猪就当敲门砖，不怕他不要，就怕他不要肉。 采购科长也猜不到李峰的想法，正在仰头大笑，面对围观众人。 “上这样的早班，我们采购科很喜欢上，最好有多少来多少，采购科上下都可以接受，马上年前，你们这样可是帮我们提前完成采购任务。” “科长，毛重一百二十四斤，看样子刚成年没多久。” 采购科一位采购员，积极的称完给科长报了重量。 “就按照最高的来，厂里采购任务重，得让我们的同志不吃亏，才会有更好的积极性。”王科长意气风发道。 毕竟有了头猪，年底到时候稍微改善一下伙食，也不会被工人同志戳脊梁骨说采购没本事了，厂里人虽然多，但不是家家都舍得买肉菜票。 采购科收购价格比食品站略高八毛一斤，比黑市略低，收购价不定高点，收购任务肯定完不成。 拿着采购科开具的奖金条，李峰顺利的去了采购科拿到了九十九块二。 (本章完) 第60章 第一见杨厂长 第60章 第一见杨厂长 李峰考虑了一番，觉得还是得把情况跟姜科长说一下，毕竟他是自己的直属上司。 谈成功后还得出车，这样的话运输科的姜科长早晚会知道，领导还是比较避讳欺上瞒下的，李峰懂得明哲保身。 在和姜显达进行过一番沟通后，因为事关大项采购，还是让李峰直接去找采购科长。 李峰又返回了机关楼，敲响了采购科科长的门。 “当当当！” “请进。” 李峰一本正经的进了采购科，果然，油水足的科室就是不一样。墙边摆放的都是布艺的沙发，靠背上还披着白色镂空的遮灰布，沙发前还有个木头茶几。 窗明几净，墙面都像是新批的腻子白的。王杰出正坐在里面的办公桌那儿正在看着报纸，桌子上面还压着一块玻璃当垫子，玻璃下面还有些剪下的报纸，信笺之类的东西。 李峰进门观察了一番后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怎么，去财务科领到钱又回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王杰出开玩笑的说道，把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 “哪能呢！，王科长您现在可别笑出来，我等会儿讲出来，您再开心也不迟。”李峰打趣道。 “哦！看来今天不止一个惊喜了，我很想知道，你这个小同志还能有哪些惊喜？” 王杰出听出李峰话里的意思，也没有看不起李峰是个普通的驾驶员。毕竟才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取了柜子里一个干净搪瓷杯给李峰上了一杯好茶。 李峰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抿了一口。“这茶真好，沁人心脾。我这消息绝对值您这一杯茶。” “肉类要不要，不是猪肉，有狼肉，兔肉，野驴，大量的那种，咱们轧钢厂采购科能不能吃得下？”李峰放下了茶杯，盯着王杰出，正色道。 一听有大量的肉类交易，王杰出也好奇的站起身来到李峰旁边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什么路数，量有多大，安全么？”王杰出不苟言笑的问出了几个问题。 李峰从怀里掏出那本农牧民自产自销证明。 “内m那边草原上的，草原遇上事情了，需要粮食物资，愿意用这些打来的野物来交换。” “大概需要两顿半吨左右的米或者面这样的细粮。” 李峰看着眉头已经有点皱起来的王杰出，看出来他此时有点为难。 真要是掏钱的话，属于财政支出，走财务科一两千块也不是不可以，跟大队信用社账户往来即可，买来肉类也是提高工人伙食标准。 但是以物易物，就涉及到物资科，采购科与物资科两者单位平齐，可能就需要上级领导协调。加上涉及到调动已经入库的粮食再大额出库的话，可能要经过厂d委领导们的会议来解决。 “有多大把握能成？”已经考虑差不多的王杰出也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肉类只要进了轧钢厂仓库后，后面再和别的单位用粮食作为交换的话，中间的利益纠葛可就多了。 “嗯，我是一名退伍军人，我可以担保，有百分百把握。他们也只找过我，证件介绍信我都看过了。草原上现在缺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是人命关天，交换的东西也办理好这些农牧民自产自销证明了。” 听到李峰笃定的话语，王杰出坐不住了，拉着李峰就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还未出门采购物资的采购员们看自家科长拉着李峰，风风火火的走了，全部目目相对。 啥情况？难不成，这李峰要来采购科干了么？ 王杰出把李峰带到了机关楼顶楼厂长室门口敲了敲门，李峰顿时汗毛竖起。正规流程采购科不是应该去后勤处长那里么，难道又涉及到内部斗争了，李怀德难道是空降司令在这儿还立足未稳？ “请进。” 王杰出带着李峰进了轧钢厂杨厂长的办公室内。 “杨厂长，这位是李峰同志，是一名退伍军人，也是咱们厂运输科的驾驶员，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汇报，我拿不定主意带过来了。” 王杰出站的笔直介绍着李峰。 杨厂长盖上了手上的钢笔帽，捏了捏鼻子提提神。 “这运输科的人跑你们采购科汇报事情，没走正常程序么？” 杨厂长是一位比较守旧的人，第一反应感觉李峰这小子不老实，耍滑头。运输科那边过不去，所以走后门找了采购科。 “他这边有一项事关采购的事情，涉及的物资较多，所以带了过来。”王杰出听出了杨厂长的不高兴，猜到误会了，所以赶忙解释到。 李峰也盯着眼前的杨厂长使劲瞅，此时的杨厂长还没有历经扫地风云。此时正值壮年，长期身居高位，一身的气势还是挺压人的。 在把自产自销证明给放在办公桌上后，杨厂长翻看了看，耐心听李峰娓娓道来。结束后，他也有些犹豫，最后不知道和哪位电话联系后才拍了板。 让李峰放手去做，五千斤细粮，从几个附属分厂一起调动的话问题不大，几个食堂多卖些窝头，少卖些二合面馒头很快就省出来了。 拍板后，他最关注的不是肉类，反而是那些孩子的生存状态。打开抽屉给李峰开了一份粮食捐赠协议，另外开了一份单子，让李峰去厂医院领一些治疗腹泻的药。 从格局上来说就和李峰王杰出不一样。最后杨厂长还是询问五千斤够不够。 李峰担心日后厂里可能会核实，道出了和三粮店的人认识。可以再从三粮店想办法再调取一波，不然厂里工人这两天光吃窝头的话可能会有想法。 出了厂长室，王杰出提醒李峰，事儿没办成之前，别声张。 就此，杨厂长初识李峰。第一印象瞬间改观，z治觉悟高，懂得团结群众，随后让秘书把李峰的档案调出来查看。 这一切李峰并不知。 从轧钢厂出来后，李峰借了贾山河的的自行车，直接奔向了三粮店。 “孙姨，您好，我找楚恒！”说完李峰看着三粮店店，看的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 “嗨，这不是小楚战友。” “小楚，你战友来了！”孙姨一声狮子吼，把李峰的魂召回来了。 李峰把楚恒拉出了三粮店，犹豫了一番，他不想让兄弟一冲动犯错误，直到楚恒踢了一脚。 一番间接明了的对话如下： “有大米，白面么？”李峰犹豫脸。 “有，伱要多少？”楚恒傲气脸。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李峰豪气脸。 “一仓库都给你吃得下么？”楚恒阔气脸。 “我用草原上的肉换。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李峰眼红脸。 “一万吨，呸，我看你牙口有多好！”楚恒鄙视脸。 李峰讪笑了一下。“吃不下，来两千斤细粮，给你一千斤草原狼，野驴，兔肉，你自己选。” 楚恒听李峰来真的，数量还不少，思考了半天。“我得先联系我姐夫，问题不大，你等我。” 说完骑着自行车就颠儿了。 大约半个小时，楚恒回了三粮店，给了李峰一张单子说道。“没问题，到时候拿提货的单子去粮管所的仓库提货。” 李峰回到了采购科，当着王杰出的面。借着他办公室的电话转了几次线，才接到了敕勒汌的畜牧站。等了一会儿哈丹巴特尔气喘吁吁的才拎起电话，李峰告诉他证明上的东西准备好，领导已经同意，可能明天就出发了。 (本章完) 第61章 活的给姥姥家养 第61章 活的给姥姥家养 回到运输业科后。 “你小子这么多钱，准备怎么。”贾海杰一脸阴笑的看着李峰揣兜里的的那一叠大黑十。 “走，哪里有半掩门？”李峰装作奇怪的样子，让这位老司机露馅。 贾海杰扭扭捏捏猥琐半天才刚要张口。 “闭嘴，你前面还说再做出格的事儿，找贾叔把你腿打断！”李峰恶狠狠的说道。 贾海杰如遭雷击，早晨的话说完就忘了，这时候被李峰给下了套。沮丧的脑袋低了下去，懊恼自己又多嘴。 李峰义正言辞的把手伸到贾海杰跟前。“借我二十块，月底关饷还伱。” 贾海杰吃惊了，扭过头。“你今天拿到这么多钱，还有小猪崽，你还找我借钱，你不是应该请我吃饭么。” 李峰无奈的回道。“我得买自行车，我爸上次的奖的那个自行车票快过期了，总不能浪费了吧。” 贾海杰眼珠子一歪拍拍胸脯道。“不行你卖给我，我哪能让我兄弟为难，这么好的东西岂可浪费掉。” 李峰睁大眼睛看着这位趁火打劫的主儿。“你tm建国后不需要自行车票不买，后面要自行车票你还不买，现在来打劫我的。” 贾海杰理亏，嘟囔着。“我的自行车票被我爸打劫了，他一句年轻得多走路，我跟谁说理去。” 偶尔能蹭到自行车骑着上班的贾海杰也羡慕啊，皮条胡同离轧钢厂比李峰家远多了。有时候不愿意走远的，只能睡休息室，没办法好好洗漱把自个折腾的邋里邋遢。 “得，这张票我没办法，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念想，好歹骑着它带着媳妇儿回家。”李峰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没辙。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等会儿出车，我回家拿，下午给你。”贾海杰看没戏了，只能再想办法了。不行就买二手的，但想想二手很多都是组装车，质量没一手的好，又不甘心。 李峰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四头野猪，这还不好拿回去，时间还早，在厂里倒了趟短程。 刚才在机关楼下称猪的时候，采购科王亚杰也听到了李峰车下的小野猪嚎叫声。 问过李峰后，李峰表示过年需要给家里人吃。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后续，李峰还有大礼包送上。 拜托李峰给他留俩小猪头、猪舌头、猪尾巴和猪蹄，给厂里的头头们过年时候聚餐下酒吃，价格也会按最高的来，李峰也同意了。 李峰想着那就不能怪自己了，给枪械科的管理员和赵南北只能半只无头的猪身子了，估摸着七八斤还是有的。 在调度室里享受了一下众人羡慕的目光，跑中途回来正好可以休息半天给用掉。借了贾山河的自行车，还是先把猪送回去处理了。 时间长放休息室里整的都是味儿，李峰还是比较爱干净的受不了那气味儿。 这边着骑车，刚到院里子，三大妈正好在门口跟人唠嗑。看见李峰骑个车，后面栓着个大麻袋里面小野猪嚎的跟杀猪似的。 “李家老大，昨晚你都没回，你妈都着急死了。你这麻袋里装的啥，嚎这么大声。”三大妈遏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没话找话问了出来。 “哎，昨天拉货跑远趟，西郊石景s路上逮到的野猪崽，今个请假正好带回来。”李峰笑得合不拢嘴说道。 三大妈一听李峰抓到小猪崽了，惊奇不已，唠嗑也不唠了，跟着李峰屁股后就进了院子里。 看着李峰把自行车停家门口，把袋子解了下来，也跟着进了屋里看热闹。 刘茵看到李峰回来才安的心，昨晚李峰没回，她心都是揪着的，就是怕出事。看到李峰手里提着麻袋回来，一脸疑惑。 “妈，昨个出车逮的小野猪崽子，您瞅瞅。”说完李峰献宝似的把麻袋口张开给母亲看。 刘茵听到李峰的话，也是开心的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把袋口拎住了朝里瞅，三大妈也凑着脑袋过来看。 “妈呀，两只活的，两只死的。”刘茵还没说话，三大妈倒是急的蹦起来了。 刘茵也开心的满面荣光，话都说不上来了。“嘿嘿，嘿嘿。”的直乐呵。 “妈，还有只大的，直接撞死了，捐给厂里采购科了，厂里给奖励了一百块，下午我去把自行车买了。” 李峰特意说了出来，给三大妈听，这样院里都会知道。买自行车资金来源没有问题，人眼红归眼红，厂里发的奖金有能耐自个挣去。 听到李峰还有只大的得了一百块，三大妈顿时坐不住了。出了李家门去找人说去了，这么大新闻不分享出去可不是三大妈了。 刘茵听说还有大的，担心李峰为了口肉主动招惹的野猪，气的打了李峰头一下。 “你没事招惹野猪干啥，生了崽的野猪最护崽子。” “妈，真的是开车撞到的大的，小的又不跑，我只能给逮回来，不然不是浪费了么！” 李峰无奈搓搓鼻梁，知道母亲也是担心自己出事儿。 “妈别多说了，俩活的怎么办我不管，俩死的，一头咱们家吃，一头我得送人，猪头猪尾巴，猪蹄都得剁下来。” 听李峰急要，刘茵把两只死的给拖了出来。两只活的，李茵下了菜窖拿了颗大白菜扔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拴好了，放在门后。 刘茵一边分野猪尸体，一边跟李峰商量。 “都给你外婆家先养着，外婆家舅舅家两家一家一只，到明年卖掉咱落一头的钱，剩下一头卖多少是他们的，不卖还可以带回来杀了吃肉。咱家留这一头过年够吃了，活着杀掉可惜了，正好一公一母，搞不好还能生小猪崽。” “那您给外婆家发封电报，让舅舅来拿，路费要估计不少钱。” 李峰考虑，虽然看过调度室报纸，了解到现在实行的是公私并举，私养为主的z策，但避免被割z本主义尾巴还是得从轧钢厂想个办法。 觉得刘茵说的也有道理，妈妈嫁过来后，也没怎么补贴老家那边。农村养也可以，有猪草和红薯藤之类的话，两头活的杀掉确实可惜。 “车费能有多少，现在是买不到小猪崽。小猪崽都是上面发下来的任务，能自己养自己家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刘茵干净利落的卸了俩猪头、蹄子尾巴，然后把一只内脏掏空对半劈开，另一只先放一边。 半扇猪肉掂量了一下，刘茵感觉有七八斤，要送出去还是心疼的。 (本章完) 第62章 买自行车 第62章 买自行车 李峰看了出来。“妈，一半是卖的，要买自行车。另一半送给街道办，总归两只小猪暂时还是要养几天，您也不能一直放袋子里，我去街道办借一间倒座房先用几天。” 刘茵听李峰讲的有点道理，点了点头后回过神来。“你上班这么近还买自行车干啥，你刚才还说捐大猪有一百块的来。” 意思让李峰别买，钱上交。 李峰看到现在的妈妈财迷属性出来了也头疼，幸好理由早想好了。“爸留的自行车票，再不买要过期了，自行车反正早晚要买，你儿子以后结婚用的着。” 刘茵听着李峰讲的话也有道理，看了看李峰递过来的自行车票，确实快过期了，直挠头。 “行吧，伱有自己打算就好。”说完在家找了几个小麻袋给李峰装了三份，递给了他。 拿上了分割好的肉，李峰先跑了趟赵南北那儿，搁门卫门口停好了车，麻烦门卫大爷看一下。拎着半扇猪肉，又是直接上二楼敲门。 “请进。” 看到李峰拎着麻袋进来，赵南北脸色有点阴沉了。 “不是让你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么，上次送茶叶就算了，现在不得了，拎着麻袋上来了。” 看着赵南北认真了，李峰一脸嬉皮笑脸，心知赵叔还是有原则的。 “叔，马上快过年了，昨天跑大车在西郊路上逮的小野猪。知道您看不上，但咱街道不是有困难家庭么。剁了半扇送过来，您看着分，好歹让人过个好年，就当我捐给街道的。” 四九城是有很多困难家庭的，按照家庭月平均工资每人五元计算，家里每人收入低于五元的属于困难家庭，可以向街道申请给四九城火柴厂糊火柴盒补贴家用。 那些才是真的吃不上饭的，棒子面糊糊都吃不饱。贾家电视剧里是达不上困难标准的，在院子里却摆出了困难户给别人看，不想劳动致富，却想走近道。李峰听刘茵说过困难标准后，更是气这贾家烂泥扶不上墙。 知道送肉类贵重，赵南北不会收，李峰就想好了说辞。我给街道困难家庭送温暖，你总不能反对我吧。回馈社会到哪里都说的过去，我给送过来也是支持街道工作的。 听了李峰的一番狡辩，赵南北黑着的脸总算好看了出来。打开了李峰的袋子，掂量了一下重量，心里盘算街道里的困难户数量。 “你小子，总算开窍了。”说着，赵南北打开门喊了一位办公室的办事员进来，指了指李峰的袋子。 “这小伙子给街道困难户捐的猪肉，你组织一下，给人发下去，这也快过年了，当社区的慰问。” 说完当着办事员的面问李峰。“你小子，说吧，既然舍得捐肉，有什么需要街道办帮助的地方。” 看着办事员愣愣的看着自己，李峰猜到他内心肯定骂自个呐，现在家家吃不上肉，自己倒跑过来捐肉。 “赵主任，这只是其中半只野猪。我还逮俩活的野猪准备送外婆家养，我们院儿门口空着的倒座房先借两天使使。等我舅他们来把猪接走，我再把钥匙还回来。” 李峰看有外人在，也就换成了官方称呼，明目张胆的提要求。 反正等于一个等价交换，提出合理要求。这样就可以把猪肉当成是他们街道办回馈给困难群众的，就不用提李峰名字了。 “小张，听见没，下去查一下是不是空着的，是空的就先借给他使几天。”赵南北听到要求合理，也能办到，就让办事员把半扇没褪毛的猪肉拎下去了。 拿到钥匙，第一个交易达成。这样的交易街道办也不会有人说闲话，毕竟肉是给困难户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所以赵南北喊了办事员进来当一个见证者，见事办完也就下去了。 “赵叔，下一趟还有野狼、野兔、野驴肉，不过得拿细粮票和钱买。路上碰见草原上的牧民了，厂里让我下趟去草原换些肉回来。” 赵南北考虑了一下，怕太扎眼，就没同意，叮嘱李峰养小猪小点心，抓紧把小猪送走。 拿到倒座房钥匙的李峰急忙就回了家，怕猪把屋里折腾的都是屎尿味。直接给放进倒座房里了，看了下一颗水灵灵白菜被啃的就剩帮子了。 “真tn的比人都能吃。”李峰忍不住吐槽道。 刘茵看着俩小猪在倒座房屋子里乱窜，也开心的要死。 一只猪养大了，卖给轧钢厂可就一百块钱呢，如果再生就更赚！反正自己在家也没事，看着小猪也没关系，总得提防院儿里人使坏。想到能帮老家，刘茵的主观能动性瞬间提高了。 俩小家伙吃几天一分钱一斤的大白菜、棒子面虽然心疼，但没到喂不起的地步。把旁边的三大妈和远处看热闹的二大妈、贾张氏和秦淮茹眼馋死。 再骑着车回到了轧钢厂，偷摸着把那半扇卖给了枪械管理员，又收入囊中五块钱。零头李峰就没收了，补充了一盒子弹。 猪头猪尾巴和猪蹄也给采购科送了过去，小物件现场拿了五块钱。 考虑到农村养猪可能会被割z本主义猪尾巴，李峰还是找科长商量了一下。采购科开了个单子，证明是轧钢厂采购科让外婆家寄养的，属于国家，养大后轧钢厂会回收，杜绝后患。 李峰算了算身上的钱，零零散散一百二十多块再加上贾海杰借的二十块，买一辆凤凰二八大杠一百三十八块，再加上上牌和驾照费用，刚好差不多够。 事不宜迟，李峰中午食堂吃完饭就让贾海杰骑车带着自己去了东单的百货大楼。 现在的百货大楼和后世的百货大楼外貌基本一致，6层棕色大楼，不过前世见过各种商业中心的李峰表示，洒洒水啦。 贾海杰把车子停在门口锁好，就和李峰一起进去了。百货大楼看来挺会的，入门就摆了二十多辆一水儿的自行车，大的小的，男式的女式的。 上海的永久、凤凰，天津的飞鸽、红旗，沈阳的白山，工字，青岛的金鹿，大的小的品牌琳琅满目。 可能是未到周日，又赶上中午吃饭时间，来看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听贾海杰说节假日，都得靠挤着才能进出。 找到了自己自行车票的那一款全链壳pa-12凤凰牌的自行车，李峰上下看了一下就打算交钱提车，把贾海杰惊到了。 看着玻璃柜台上的细铁丝把十四张大黑十和自行车票一夹，嗖的一声就被送到尽头会计桌子上。会计眼疾手快取下开票，再夹上再嗖的一声飞回。 没接触过这种交易方式的李峰，看的有滋有味。还有墙上悬挂的标语，柜台后边布满的橱柜上摆放着令郎满目的商品。看着像乡下的小店儿似的。 一楼都是工业品之类的贵重物品，布匹，鞋帽，日用品，零食都在楼上。李峰也没兴趣上去了，没钱了，一百三十八加一把车锁一百四，身上剩下的几块钱得去交税挂牌和自行车驾照。 “这就买了？”看着从后面仓库里推出的崭新二八大杠，贾海杰晕乎乎的。这时代哪个人买这玩意，不是小心翼翼检查半天，怕哪里磨损、划痕呐什么的。 李峰淡然的按了下车把上的铃铛，把贾海杰魂召回来。 “就这！” (本章完) 第63章 屁股翘，后劲足 第63章 屁股翘，后劲足 俩人一人蹬着一辆自行车，去了派出所上了牌，拿了证。李峰口袋空空的回了轧钢厂，在门口的车棚下，锁上了新车。 看俩人出去时骑的一辆，回来时变成了俩辆，李峰骑的还是锃光瓦亮的，站岗的瘦猴哪里还猜不出这俩人，去买车去了。 瘦猴穿着松松垮垮的保卫制服背着56式半自动步枪，人模人样的从站岗台窜了下来。 先给停好车的贾海杰递了支生产烟，再要给李峰递，李峰摆了摆手没有接。 热情洋溢的把俩人请进了门卫室内的小房间里，用不知是谁用过的大茶缸给俩人倒了杯水。 “兄弟，俺刚进门卫室就听说你昨晚弄了只大野猪回来？”瘦猴精明的双眼看李峰不抽烟，讪笑着收回了生产。 “是的，运气好撞上了，这不是想着给厂里工人改善改善伙食，就给带了回来，咋地，你也需要补补？”李峰狐疑的看着这光吃不长肉的货，简单的把事情说了说。 李峰大无语，py交易东西，这枪械管理员也不藏好。哎，前边忘记跟你打个招呼了，下次有这样的好东西伱可别忘了俺，俺瞅见枪械员那一袋肉了。”说完瘦猴好像记起了之前吃过的红烧肉之类的，咽了咽口水。 考虑之前人家瘦猴好歹带自己进的厂办理的入职，一点不出未免太得罪人，后续草原交易现在也不能说。既然人家现在提了，家里留的那一只最大的小野猪割个一斤肉也不是不可以。 “那次领家伙什，那位管理员他就让我想办法整了。你当时也没直接说。这样吧，回去我割个一斤肉给你和李天兴分吧。咱们的关系这次就甭谈钱了！” “你可别嫌少，两只活的还得送回村里，养大了咱厂里收。我家里就剩一只了，还是没头没蹄子的，浑身肉全剔干劲儿了，也没几斤。” 考虑到未来，院子的纠纷，大部分还是保卫科出面。既然人家张了口，八毛钱的肉，少吃一顿，以后收拾院子里的众禽又多了一股势力可以借用。 瘦猴特地打听了，就俩只活的，俩死的，死的看样子一只已经卖完了，不然哪来的钱买新自行车，另一只去掉皮毛，确实没几斤了。心里顿时懊恼怎么不早点提这件事。 “那怎么好意思，哎，俺不是不懂规矩的主。”心知没多大收获的瘦猴，听到李峰不收钱也颇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就这一次，下次再带回啥东西，咱们再另算，不过，东西可得收好咯，别再给别人看见，不然再给别人惦记上，我家里可就真吃不上了。”李峰笑着打了个哈哈，和贾海杰走了进去。 “你别朝我张口，我这红人可都没收你东西。”李峰斜了眼瞟了瞟想要说话的贾海杰，把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我tm都没说话，你就猜到了？”面红耳赤的贾海杰被李峰说中了心思，尴尬的直抠脚底板。还没恋爱经验的贾海杰初衷很简单，何雨水太瘦，上肉汤伺候。 “等厂里肉票下来，我的那一份给你，家里太穷了，我妈瘦成那样，我心里过不去，我爸走了，总得照顾好我妈。”李峰拍了拍贾海杰胳膊，说出了心里话。 “有些事儿我现在不方便说，等办成之后才能告诉你。另外咱们明年情况会好很多的，相信我，等你结婚时候，肉类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李峰虽然对这个时代并不特别了解，但也知道大灾后的几年，经济会缓慢复苏的。至少肉类供应不会像今年这样操蛋，所以笃定的和贾海杰说道。 贾海杰听到结婚，也有点羞涩，又有些胆怯。特别是想起老妈拧起老爸的耳朵时候，感觉自己也即将要跳进火坑里。 “这才哪到哪，你说她毕业就一定会嫁给我么？”可能有点底气不足，贾海杰心虚的问道。 李老师课堂开课啦，孩子恋爱谈不好，怎么办，扑上去，亲，亲的她软下来。当然这一套不太适合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还是许大茂的招比较好使。 “谈对象，第一是形象，你这拾掇干净还凑合，第二，天冷，带她整一套红色儿的呢子大衣（划重点必须要是红色的），第三，就是带她吃涮羊肉看电影（一定得是东来顺）。” “少说多做，姑娘家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会懂你心意的。” 李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有模有样的给贾海杰灌一碗心灵的鸡汤，教授许氏把妹论。前面工资跟何雨水已经提到过，就不用再强调了，这小丫头心里还是有数的。 贾海杰狐疑的看着李峰道：“搞得跟你谈过多少次似的，你这番言论，这看起来不像那么老实的人。” 李峰也没搭理他了，该说的都说了，现在的小姑娘还没有经历那个浮躁的年代。何雨水只要针对她的安全感来的话，应该还是很好追的。 就像卖房子，不怕你还价，就怕你不还，只要你还，嘿，今儿咱俩必须有个倒下。 俩人边走边侃，来到停车场。 李峰爬上驾驶室瞅了瞅，车内地板上的血渍，明显已经干掉了，索性拿驾驶室暖瓶里的温水，一股脑浇了下去，手套箱里拿起了抹布，干起了擦车的活。 李峰为了偷懒找的理由，外面干不干净不重要，天天跑，也不能天天洗，驾驶室里至少要保持一下。 擦好了驾驶室，把暖瓶还给了调度室。李峰消了半天的假，看看时间，领了一个跑近趟的活。 下班前匆忙赶回运输科，停好了车子后，李峰收拾了一番，出了轧钢厂。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哼着后世的歌谣，李峰摇头晃脑的迎接着周边轧钢厂工人的羡慕眼光。 有些知道了消息的大姑娘小媳妇对着远去的背影指指点点。 “看，运输科大车司机李峰，昨晚他可是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大野猪，捐给了采购科的呢！” 一个得到消息更多的婶明显不屑一笑。“你知道个啥，人不光打死了一只，还端了它们的窝，抓了七八只小猪崽。” “听说了，4级司机，工资四十八，还未婚呢！”另一位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主也趁机插话道。 “你看那骑车的屁股，是不是挺翘的？跟你们说，找男人就得找这样的，屁股翘的后劲儿足！”一位大婶一副过来人样子，高深莫测道。 周围未婚的顿时眼睛里亮的跟电灯泡似的，这可是标准的富一代。都有自行车了，收入还不斐。长的又还不错，听婶一说，那地儿是蛮挺翘的。 不知道被大姑娘小媳妇儿盯上的李峰，正骑着车打着喷嚏。“阿嚏”“阿嚏”。 (本章完) 第64章 李峰，苟富贵勿相忘呐 第64章 李峰，苟富贵勿相忘呐 嘛情况嘛这是，天冷骑车，难道被冻着了！ 到了巷子口，李峰被守在院儿门口的三大爷给拦了下来。三大爷盯着李峰的自行车拎了拎眼镜腿。 李峰看了看周围，已经入冬了，周围哪还有人，这货看来专程等着自己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呐。 “嘿，你小子速度倒是挺快的。你三大妈回来都跟我说了，你这跑一趟车，跑出辆自行车。”李峰看着眼前眼馋的阎埠贵，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咋地了三大爷，不就是一辆自行车么，咱们院儿，不说您，一大爷，二大爷想买还是能买得起的！” 阎埠贵被李峰损的尴尬一笑。“我们家情况伱也知道，人多，能养活就不容易了。你小心点儿，又是自行车，又是养俩小猪崽，前面才得罪过他们，等他们回来后指不定会有啥想法。” 阎埠贵正了正神色，还是好意提醒道。李峰考虑了半天，这里人是真的，巴不得你穷，见不着你富的主，但自己准备的还算充分，也不虚他们。 李峰拍了拍阎埠贵的后背道：“三大爷，知道您心善，特意来提醒咱。咱这些来源正大光明，也不怕他们。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解成哥结婚，您吱一声，车可以借给您可别给我弄坏咯。” 想了想，刚来时还指望借阎埠贵的车刷好感度，现在反倒自己先买了。不过阎埠贵能来推心置腹，也不能寒了别人面子。 阎埠贵看李峰遇事而不骄，能妥善安排好，心也放下了。总归在院儿里是一个战壕里的，和李峰处好了总归能得到些好处，不像其他人家一毛不拔。 “哪能呢，解成结婚还早呢，不过以后如果借的话，肯定不会给你使坏的。” 阎埠贵见收到好处即退开，等会儿易中海贾东旭等人他们走路回来的就要到了，看到俩人好的像穿一条裤子总归不好。 李峰拎着自行车大步跨进了大院儿门，这要不弄坏咯，借车都无所谓，有这三大爷这位内奸在，他易中海想出什么招，咱就接着呗。 进了院子后，李峰看到刘茵此时正坐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倒座房方向。神态非常凝重，李峰下意识的以为俩只小野猪是不是会长翅膀飞走。 李峰提着自行车进来后，朝刘茵挥了挥手。 “妈瞅啥呢，难道猪没了？”说完李峰一手拎起车屁股撑起支架，从倒座房朝向院内的破烂不堪窗户的朝里看去。 俩只小猪崽看起来吃的饱饱的，李峰瞅见地上又多了一根白菜帮子。俩小只，此时正脑门对脑门凑在一块取暖，睡的跟死猪似的。身下刘茵不知道从哪弄的干草，铺了一厚厚一层。 李峰心想刘茵怎么没回话茬，转过头一看，老妈刘茵蹲在地上，低着头，正看自行车看的魔怔掉了，左手摸着包着链条的壳子，右手拿着脚蹬在转着车轱辘。 李峰顿时误会了说道：“妈，你不会是想爸了吧！” 心想看自行车玩意儿还可以睹物思人？不应该是什么梳子，凳子，衣服之类的么。 等刘茵抬起头来，李峰才发现是自个大错特错了，老妈那嘴角扯的，快扯到耳根子了。 “我想你爹干啥？有自行车么？有猪肉么？有小猪崽么？想你爹能当饭吃？”反应过来李峰说的意思，刘茵脸上瞬间不笑了，变脸速度忒快。 额，李峰看来，还是自己没和刘茵解释，爸的钱是用来资助战友了。刘茵可能日子苦惯了，刚才的话可能是突然暴富后的冲动劲儿。 李峰知道刘茵口是心非，走过去了，抱着刘茵的肩膀说道：“妈，爸挣不少钱的，只是当时在打仗，有战友救他死了，所以后面他的工资大部分给人寄过去了，你想多了妈。” 刘茵狐疑的盯着李峰。“真的，你没骗我。” 李峰无奈的笑了笑。 “我骗你干啥，爸的日记里都写了，只是之前忘记跟您讲了。农村的情况你也知道。”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爸再不寄些钱票给那些孤儿寡母的，那可真对不起为他死去的战友啊，您当初看上爸不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正直性格。” “哼，跟你爸就没过上好日子！” “怀你的时候，你爸在跑车，怀李楠时候，又跑去打仗。”刘茵拍拍自己胸口，一副你爸娶了你妈才是一辈子的福气。 李峰哄了半天，最后答应把日记里的内容读给刘茵听，才转危为安，本来买自行车是喜事，把李峰整的哭笑不得。 开心过来的刘茵又开始转着圈的瞅着这自行车，怎么看怎么稀罕，李峰感觉家庭地位-1。 “妈，都买回来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不就是一个车架俩轱辘么，再看也多不出一个轱辘。”李峰有点无奈，前世这种款式的自行车，停网吧门口都没人偷。 “嘿，这可是我们院儿里第一辆自行车，稀罕的很呐！”说完刘茵还用袖子擦擦发光的车把。 “妈，许大茂家不是有一辆吧，咋我这个成第一辆了？” 李峰疑惑道，许大茂这两天上班，车不能骑都推着上班。 “我都跟你三大妈都打听过了，她听后院周婶说的。许大茂那自行车那是他们宣传科的，给他下乡放电影，他臭显摆带回家来的，又不是自个儿买的，咱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第一辆。” 看着此时有些傲娇的刘茵，李峰拍拍额头。记得说不买也是你，现在说是第一个买的也是你，合着自个啥都不是，还有那二百块。“危” “妈，你在这瞅啥呢，这小猪崽还能飞了么？我看现在睡得可香了，咱再加点大料、葱，生姜会香。” 李峰没办法刚哄好刘茵，此时再嬉皮笑脸的增加好感度，这样才可以从李楠口中夺肉。 “三姐呐，您这是准备浇啊，这不是李峰刚买的自行车么，还是凤凰牌的呢，我看有点灰，我擦一擦！” 李峰目瞪狗呆，这操作，自己在努力刷刘茵的好感度，刘茵开始拿三大妈刷起了声望值。 (本章完) 第65章 眼红的众人 第65章 眼红的众人 刚准备把腿缩回屋内的三大妈搞得面色有些难堪。内心一团糟下，心想 “我这时候我这还出啥门呐，老阎都说李峰新自行车骑回来了，我上去凑啥热闹，又不是自个家买的。” 既然刘茵都打招呼了，也不好不理人家，三大妈嘴上客套说着。 “哎呀，还是你们家李峰能耐，年纪轻轻就买了自行车。” 三大妈过来羡慕的看了一眼，羡慕的回家找老阎去了。 阎埠贵看着吃味儿的三大妈回来，仿佛猜到了结果，偷笑道。 “没事，李峰那小子是忘不了咱们家的。我和他刚在院儿门口碰巧碰见了，他这自行车，我看咱这院儿里也就咱家能借。” 李峰把自行车停进屋内，立下支架，关上了房门。 “先洗洗手吃饭，边吃边说。”刘茵手脚麻利的把木头锅盖掀开，在滚滚白烟中把菜和窝窝头端了上了桌子。 李峰洗完手后，擦了擦手拿起一个窝头塞进了嘴里，筷子刚伸上菜里：“妈，您这有猪肉不舍吃，还啃大白菜呀！” 刘茵翻了一眼。“谁让你东送西送，这剩一只，照你这样吃，还有俩仨月呢，不过年了。” 得，李峰算是看出来了，刘茵是过惯了小门小户的日子，乍富都不敢怎么了。 “妈，咱可不能和三大爷家学，伱该烧肉就烧肉，看你都瘦成啥样子了。”说完李峰狠狠得咬了一口窝窝头。 “你这孩子，妈吃糠咽菜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过日子得细着过，真像你那样大手大脚的，再大的家业也得给你败光。 “还有呐，今天下午他们贾家的贾张氏和秦淮茹来了几趟倒座房，我看呐，就是看上咱这小猪崽了！”刘茵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特别是那个贾张氏，嘴里说话不干不净的，我感觉她们想找事情。” 皱着眉头刘茵也有些担心会出事儿。 “妈，咱不怕她们，中午我找过街道办赵叔了，街道办说明过情况了，等舅舅来就送走。这边轧钢厂也开了单子，这俩头小猪属于轧钢厂寄养的，属于公家的，这张寄养证明您拿着。 这样不论是外婆家村里还是这边院儿里，他们敢动歪脑筋整不死她们。” 李峰斩钉截铁的宣誓着猪仔的主权，一群偷鸡摸狗之辈能掀起多大风浪。 “妈，把家里所有的细粮票，还有我那二百块钱，明儿赶早取了带回来。明儿要跑个远趟，顺路去草原，我用粮票和钱换些肉食回来，您这边肉该吃吃，不用省。” “你要那么多粮票和钱干啥，家里一只小猪就够了，你买那么多，吃得完吗？”刘茵知道事关重大，声音放低了说道。 “咱吃不上可以带回来卖么，草原上肉不值钱，粮食值钱，咱带回来，吃不完，不是还有三大爷么，三大爷天天吃棒子面，细粮跑哪去了您还不知道么？” 刘茵沉默不语，曾经日子难过的时候，她也把细粮票换成了粗粮，都是这个时代的影子。 “还有，这个猪肉我再割一斤。”李峰话音未落，刘茵眉头已经皱起。 “妈，送人，送厂保卫科的，如果我不在家，他们来找茬，别管其他人，您直接五毛钱叫阎解放去保卫科找李天兴，或者瘦猴，他们会来收拾这些人的。” 此时此刻时刻贾家。 一家五口正围在桌子上吃饭，贾东旭贾张氏贾梗三人拿着二合面的馒头，秦淮茹、小当手中拿着窝头，小当此时正羡慕的看着棒梗手里馒头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东旭，听说了吧，这李家小兔崽子买了辆自行车，还抓回来两只小猪崽。”贾张氏冷漠着脸对着正在埋头吃饭的贾东旭说道。 秦淮茹听到婆婆说的话，心知她可能又惦记上了李家，但当家里人在一起时，她此时的话语权却是最低的，闷着头没有吭声。 “妈，下班路上我看到了，听说是撞死了一只大野猪卖给了厂里的采购科，应该是拿到钱去买的，但我没听说小野猪的事儿？。”贾东旭抬起头想了想道。 “啊！还有只大的，该死的李家这得卖了多少钱啊？三大妈下午说他家里现在有四只小野猪，两只活的两只死的！加起来八九十斤了！” 听闻还有只大野猪，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红彤彤的，感觉手里的二合面馒头瞬间就不香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贾张氏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奶奶，我下午也看见了，两只这么大的猪在前院房子里，他家有好多肉在桌子上！” 门牙豁着的棒梗说话还是有点漏风，双手笔划着野猪的大小。 下午在玩耍的空挡看见了刘茵在桌子上剁肉，也在想歪主意，不过看到门上上着锁，也怕被野猪咬着，按捺住了内心的骚动。 “这么多肉，他们家肯定吃不完，不如找找易中海他们？院子里怎么可以养牲口，还住不住人了？” 一脸阴险的贾张氏，知道自己家现在名声臭了对付不了李峰，拉上易中海加上全员人可以一起打李峰这个土豪。 秦淮茹感觉都点怕了李峰，这人诡计多端，而且感觉和贾家有仇，看着喝着粥的棒梗没了的门牙，还是想尽力劝说一下贾张氏。 “妈，这几天咱们别惹事了，时间长了，就会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万一李峰再折腾棒梗可怎么办呐！”说着秦淮茹的眼泪水就要出来了。 贾张氏可不是心疼秦淮茹的主儿，现在有贾东旭撑腰，看着秦淮茹流着眼泪，直接把筷子“啪”的一声摔桌子上了。 “还不都是你没能耐，农村来的，帮衬不上家里，就靠东旭一个人挣工资。当时怎么要了你这个赔钱货，棒梗这么好的孩子，你看看这牙齿都得打没了，怎么着也要赔点儿肉吧！”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贾张氏恶狠狠的样子，刺进了秦淮茹的心里。秦淮茹眼圈一红，低头不语。 贾东旭看向贾张氏，盘算着如果拉起全院一起分猪肉，能有几成胜算。 贾张氏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成”那不成玩命了么。 (本章完) 第66章 深夜密谋 第66章 深夜密谋 刘海中家场面异常和谐，温馨，二大爷带着二大妈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围着一大桌子，不愧7级锻工，伙食标准高多了，白菜炒鸡蛋，醋溜土豆丝，加一个腌萝卜，还开了瓶四特酒。 刘海中吃着炒鸡蛋，不忘父子情深，直让刘光齐夹着面前盘里的鸡蛋着吃，边吃边喝刘光齐干了一杯喝的是满面红光。 刘光天、刘光福俩难兄难弟看着老爸和大哥吃的是有滋有味，满嘴流油。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吃着眼前的腌萝卜条。醋溜土豆丝是二大妈可以吃的，却也没有给老二老三夹一筷子。 还是刘光天最终开口道“爸，这李峰家得了四头野猪也不知道给周围邻居分点肉，倒座房里养上两只了，这还拿我们当街坊么。” 刘海中闻言，欢快的脸庞瞬间变了脸色，嘴里的鸡蛋也不香了，皱着肥猪一样的脸，凶狠的干了手中的那一杯。 “他还在厂里，捐了只大的，难不成没有捐干净，自己还留了几只，你们带我去倒座房瞅一眼。” 说完刘光天带着刘海中一块到了前院倒座房那儿，嘿，巧了，正看见易中海伸着脖子正往里瞅呢！ 旁边还站着贾家一家，许富贵、何雨柱，甚至连后院的聋老太都不知被谁给带了过来。 看到了刘海中从前院儿走了过来，秦淮茹眼疾手快，扯了扯易中海的衣服。 易中海回过头来看到了刘海中也得到消息过来了，错了错身子把位置让给了刘海中，手里的手电筒也塞了过去。 刘海中愣了愣神，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手电，往倒座房屋里照去，就看见地上刘茵还未铲除的一坨坨猪粪，和尿渍。最主要的两只棕黑色条纹的小野猪正跪趴着睡觉。 刘海中颤了颤脸上的肥肉，关上了手电，低声道。“咱儿院儿里可不是农村，这城里能盖猪圈么？而且还是俩只，这不成了资本主义的尾巴了么！” 闻言周围几位眼睛一亮，这事想一块去了，眼红李家的收入，这四头小猪，一斤肉都不分，有这么做邻居的么？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肯定不会这么说出来。 易中海伸了伸食指，指了指自己家方向。 许富贵看了看已经红了眼的众人，老谋深算的他，此事并不打算参与，自己也只是听老伴儿说了野猪的事儿，好奇过来看看，家里并不缺钱和关系，肉想吃还是有法弄到的。 一帮人在夜色下看了看易中海的手指统一的点了点头，影影绰绰中众人接连散去，许富贵独自走回了后院儿。何雨柱在易中海的提醒下去了三大爷家，喊上了阎埠贵。 贾张氏还未进一大爷家门，就直接开口道。 “老易呐，这老刘说的没错呐！这院儿里也不是农村啊，这都院儿里可都住家的，哪里能养猪呐！还让不让人住啦？” 贾张氏因为棒梗的门牙耿耿于怀，始终惦记着报复李峰家，恨不得把李峰的门牙也打掉一颗报仇雪恨。 这不她在努力伸长自己看不见的脖子瞅小猪崽的时候，一大爷也过来了，她当时就忍不住了。只是一大娘一直用白眼看她，导致不敢开口，现在看着人多，拿出了贾家当家人的气势。 易中海装作思考了一下，感觉自己在李峰来了后，院儿里的话语权直线下降，必须想个稳妥的办法打压李峰的气焰，看了看许富贵并没有跟来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 “这事得从长计议，聋老太您的意思呢。”今个聋老太也在现场，易中海拿不定主意，所以请教老祖宗。 聋老太眼中精光一闪，此时已经不适合装聋作哑了。这李峰，从回来后，至今未去拜访过聋老太，这让自认为是四合院祖宗的脸面往哪里搁。 自己虽然瞧不上贾家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但既然是易中海选择的养老对象，那就是自己人。 而且这么多肉如果分下来，既笼络了众人，又能夯实自己四合院老祖宗的地位，万一分到肉还可以请媒人给大孙子再尽力找找人，也不能坐视不管。 “老祖宗好久没吃肉了，柱子，给老祖宗弄些肉吃好不好？”聋老太看见开门进来的何雨柱，锤了锤拐杖问道。 她知道何雨柱的战斗力数一数二，一切权力的施行，是离不开暴力j关的支持。易中海何雨柱一文一武才能把院子里收拾的稳稳妥妥，许家，刘海中家也都经历过。 贾张氏一看聋老太都发话了，感觉这次可以十拿九稳。 “老易呐，我家棒梗，可怜的孩儿，你看门牙都被打掉了，脸都肿了，需要肉补一补呐！”说完贾张氏还拉了拉易中海的袖子，向一大妈示威道。 易中海看情况不妙，自己虽然包庇贾家，但这么多人，万一一大妈跳反，窝里横起来。计划就不好施行了，伸手把贾张氏的猪蹄子给拍掉。 “嫂子，棒梗这孩子我们看在眼里，这确实是需要肉好好补补，聋老太这么大年纪，这么长时间没尝过肉味儿，咱院儿人总归要尊老爱幼，三大爷你怎么看呢？” 易中海稳坐中堂，眼睛瞄上闷不吭声的阎埠贵，让他也交一个投名状。三位大爷一起才好拿捏，伱阎埠贵真的不想投降叛变，就吱声，别想最后闷声发大财。 别说，易中海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对人性的把握，非常的透彻。 老狐狸的阎埠贵怎么会看不出易中海的肠子，看着面前的众人，都在观望他的态度，可是自己也从李峰那得到了消息，不敢瞎掺和，还是试图缓和一下。 眼珠子一转。“老易呐，都是一个院儿里，肉我也想吃呐，但是怕闹大了咱四合院名声可不好听了。” “好了，既然你也想吃肉，你别说了！”易中海伸出了手掌，打断了阎埠贵的话。眯了眯眼睛瞪了一眼，内心想到，心知你胆小，又想吃肉，又惦记着自己是名教师，拉不下脸面。 “既然，大家都在，首先这院儿里养猪咱们都是反对的。既然不能养，那干脆就让李家给杀了分些肉给家里比较困难的，毕竟快过年了。这杀猪的活，柱子你没问题吧？” 说完易中海和蔼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金牌打手何雨柱。 “一大爷，看您说的，哪有厨子不会杀猪的。不过您这边首先能让李峰把猪仔愿意给我杀才行。” 虽然何雨柱感觉李峰帮何雨水介绍了对象，这么算计他面子上过不去。 但是，看着秦姐可怜巴巴看向她，他忍不住内颗躁动的心呐。反正先说好，李峰让我杀我才杀，不让我杀我也不能得罪了他。 “既然这样，大家明天准备开大会。” 贾东旭看向贾张氏想询问现在有几成胜算，贾张氏注意到贾东旭的目光，捏起了三根手指。 “七成”，哪来的七成？ (本章完) 第67章 出车不顺 第67章 出车不顺 睡前刘茵怕夜里小猪饿着瞎叫唤，又熬了一小锅棒子粥倒进了陶盆里，放进了倒座房猪圈里。夜里又起来看了三四次。 呼呼大睡的李峰不知道刘茵大半夜起来喂猪，不然的话，回来前就送俩猪见它们妈妈去了。 今天的时间比较赶，蹬上了崭新的自行车，在马路上众多妹仔亮星星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两吨半的粮食，大清早就调运进了轧钢厂的仓库内，凭着杨厂长开的单子，顺利的领到了。抽空又跑了厂医院领了库存的土霉素和凤尾草塞进了驾驶室内。 其中大部分都是大米，很少一部分才是面粉。北方吃米还是较少的，这么去库存么。两吨半大米还真没多少，平铺满车厢，李峰担心惹出事端，用油布给盖上了。 先去厂里的小加油站把油灌满，再把找到的八九个二十升五角星绿油桶也全给怼满，放副驾驶座位上，还剩俩塞不下的推进了焊的铁皮柜里。到了运输科，用绿油漆把车门上的轧钢厂字样给涂上。 这车发动机不错，但百公里油耗40-50升，开出去后把米面放进仓库，空车跑的话会省点儿。 再去调度室里拿了在外加油用的油票，全国三斤的全国粮票，出车单据跟介绍信，拎了瓶开水，就想上路，被贾海杰拦了下来。 贾海杰看了看车上的油布。 “有秘密任务呐，要不要找个跟车的？你这第一趟出远门有点不放心。” “去、去、去、车上就一个位置可以睡人，来人了我往哪睡，别添乱了，回来有好事等你。”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贾海杰懂了，看来这趟有猫腻，但是不能说，所以松了手。 李峰感觉自己就像个辛苦的游戏玩家，领完了任务后，再一个一个地方领取任务物品，然后再一点一点的跑地图，然后交任务。 从轧钢厂出来出来后，考虑了一下，还是先去把楚恒接上，然后回家拿了刘茵取来的两百块和家里攒下来的三十斤细粮票全部揣上，最后直接进了三粮库，领好了一吨的米面，直接把楚恒丢下跑路。 “我还没有上车呢，哎，我还没有上车呢！”看着眼中慢慢消失的斯蒂庞克，楚恒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李峰看到了后视镜里的楚恒，思绪飘动着道“对不住你了，恒子，再去晚点儿我怕今晚到不了了，都是为了明天能吃上肉。” 油门踩到底，在发动机的轰隆声中，逐渐远去，掀起的黄色灰尘遮挡了住了一切，只留下两道车辙证明李峰来过。 张家k西北部张北c原，旁若黄雾朦胧的沙尘中，一辆开着大灯的大货车疾驰而来，此时开车的少年正在拍着方向盘骂骂咧咧。 “tmd鬼天气，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啥也看不见了，北方的沙尘暴这么强么？” 北方的恶劣天气，给李峰狠狠的上了一课。直到天昏地暗车灯下都看不见路后，李峰把车停了下来。 主要怕飞沙走石把车玻璃给砸漏了，易损坏配件还真的有备着的，易损坏的玻璃还真没有。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幸好早把米面燃油收起来了，不用再下车折腾了。” 端起了军用水壶，灌了一大口水消消气。 考虑到保密的需要，一路上没有拉人，已经深陷贫穷的李峰痛心不已，白的银子呐。现在又没有人陪着聊天，空虚寂寞啊。 大概两小时后，天色逐渐变成淡黄，渐渐有了视宁度。驾驶室里，盖着被子的李峰还在呼呼大睡，不时嘟囔一句“蚂蚁森木木、毛乌素森木木”。动了动不舒服的胳膊，一个翻身“哐当”一声连人带被掉地板上。 蒙了的李峰撑起身子，看着窗外沙尘暴逐渐散去，揉了揉眼，把被子揉成一团，扔副驾驶上了。 虽然天色还是有些朦胧，但是勉强还是能开。把驾驶室上的指北针和地图再打开，左边有山，右边有草原，貌似跑过了，张家口往北跑到张北c原了，得往西开了。 下车灌了一箱油，继续上路。 这个时代，开大车就这点不好，没有导航可以看，全凭经验和地图，路上的指示牌少的可怜。刚才沙尘暴李峰一通往前开，错过了往西的路口，只能继续往北后再往西了。 临近傍晚，车灯照射在路边的指示牌上，蒙汉两语的呼和浩t显示已经快到地方了。担心孩子们断粮的李峰，顾不得休息，找了路人问清了敕勒汌的路，就继续开了。 临近敕勒川公社，李峰下了车再次加了两箱油，这次油表真见底了，空车跑这么远还绕了一点路，然后把空间里的米面挪到了车上，蒙上绿油布后拴紧了。 路上也碰到了几次稽查，都是在省与省的交汇处，不过李峰是空车，又有轧钢厂出具的介绍信，看了一眼也就过去了。 远处的荫山脚下，这里可就是真的是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敕勒汌了。路上不时能见到碰见了蒙古包，李峰连说带笔划，才问明了畜牧站的位置。 晚上七点多，一直在畜牧站门口等着的哈丹巴特尔，神情激动的把李峰从畜牧站带回了了自己的嘎查。 回来后的他一直辗转反侧睡不踏实，怕李峰晃点了自己，直到第二天接到电话才能踏实睡下。 也庆幸他的初次见面时的诚恳，在不知道李峰是好人坏人的情况下，把证件证明全部掏出来给李峰看了。不然，谁会平白无故跑这么远，还用自己退伍军人的名誉担保这么多的粮食。 嘎查的院子当中此时燃起了篝火，一群身着蒙古袍的男性青中年，带着蒙古族特有的倒三角的帽子，腰带，马靴，天冷有的外面也斜披的羊皮茬子。 女性也都穿着色彩分明民族服饰扎着头巾，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热情洋溢笑脸，李峰也知道是欢迎自己的。 站在在院子门口，看到了远处而来的车灯时，顿时欢呼了起来、远处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狗吠声。 直到车灯照进这三间土坯房围成的院子，这里可以说第二次来了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上一次，还是送孩子们来的时候。 看着欢呼的人群，院儿门口的挂蒙汉双语的牌匾，院子里的告示牌和黑板报，李峰的心彻底放下了。 (本章完) 第68章 马奶酒 第68章 马奶酒 哈丹巴特尔在李峰停车前下马后把马拴好，从女士拿了一条长长的蓝色条带，双手一捋，平托着送了过来。 见识过前世新闻里的李峰晓得这是要送哈达，只是这哈达怎么不是白色的，赶紧鞠着身子让哈丹巴特尔把蓝色的哈达给挂脖子上。 “感谢你的帮助，我的安答，请接受来自我们草原的祝福。”说完哈丹巴特尔拿着递来的瓷杯双手递了过来。 李峰借着火光，隐隐约约看见像是白色的，不知道是奶茶还是马奶酒，双手接过后一饮而尽，感觉带着点羊膻味，带着一股醇厚的茶香，还有点咸味儿。 喝完奶茶后，哈丹巴特尔又端了一个银碗过来，李峰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天上翱翔的雄鹰也需要清泉，远方的客人请你喝一杯草原的佳酿，” 这碗应该就是马奶酒了，不知道度数怎么样不过还是得喝，双手捧起后一饮而尽。酸酸的，甜甜的，有点腥味儿，不过酒精度感觉不高，还没有啤酒高的感觉。 看到李峰接下来银碗，低沉的马头琴声从篝火处传来，低回婉转的旋律响彻在敕勒汌茫茫草原上。 带有民族色彩的歌谣随着浑厚的声音，传递到在场所有人心中。 “感谢远道而来的贵客，挽救了草原上的雏鹰，请喝下马奶酒，草原就是你的家，献上的我们的哈达，献上草原的一片深情。” 有年轻的胆子大点的小姑娘，已经跟随着马头琴的乐声，欢快的跳起了民族舞，火光勾勒出柔美的曲线，映衬着欢快的脸庞。所有人围着篝火坐成了一圈，小孩子们穿着小靴子，围着人群调皮的转圈。 “安达，路途遥远还没有吃饭吧，伱先在篝火边坐下。”哈丹巴特尔，把李峰带到篝火边的安排坐下后。 从屋内端出了一张小矮桌，上面趴着一整只分割过的烤全羊，不过羊的面部已经去除了，只有角和头骨上的肉还在还在。 哈丹巴特尔把桌子放在了李峰的面前，刀把朝向李峰，递给了李峰一把小刀。 哈丹巴特尔看李峰愣着不晓得怎么吃，教着李峰先割一个羊耳朵下来，然后割肉吃。吃过一块后，让李峰把刀子递给他。 听懂了哈丹巴特尔是什么意思后，李峰也不客气了，在路上本身就没吃好，现在七八点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前脚切耳朵，后脚赶紧切块前腿肉就塞嘴里了，温度刚刚好。 看李峰吃的开心，哈达巴特尔更开心，拿着李峰递过去的刀子就开始切肉，旁边还有人把银碗继续斟满马奶酒。 李峰其实挺喜欢喝奶茶的，味道挺好，但是他前面一饮而尽马奶酒，给蒙古汉子们的感觉就是能喝，那就继续上。不会喝的话小喝一口也可以表达意思，他们就知道你不会喝酒了。 哈丹巴特尔切好肉后，李峰一边吃一边品尝马奶酒。视线里，篝火前摇曳的身姿已经渐渐模糊，马奶酒虽然度数比较低，但是后劲挺大的，对不喝酒的李峰来说，有点儿上头了。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草原的冷风一吹，差点摔趴下，李峰撑了桌子，重新站了起来。 “哈丹巴特尔，感谢你的款待，食物很丰盛。正事要紧，我们先去看看你们的猎物？” “嘎查去城里找粮食了，没有回来，他回来一定会特别的开心，今天我们招待的不好，没有青稞面，香甜的奶油。” 哈丹巴特尔啰里啰唆的的解释着，把李峰带到了一间土胚房内，看着屋内挂的大大小小的风干的肉，李峰惊呆了，这内蒙这么富的么。 “这么多的么？” “是的，都在这里了，接了你的电话后，让旁边嘎查，把猎物送到我们嘎查。” 哈丹巴特尔去过大城市，也了解到现在城里吃不上肉，所以理解李峰的目瞪狗呆。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让他们现在卸下粮食。” 哈丹巴特尔问道，他也比较急了，能早一点送过去，早一点安心。内蒙草原来了远道而来的贵客，不热情招待又不符合他们的民族风俗习惯。 “卸，早卸早好，早点发下去让先熬粥给孩子们喝。跟他们说，先不能直接吃米饭，先喝稀粥或者面糊糊都可以。” “对了，我们厂长听说孩子们的情况，让我从厂医院带了治疗拉肚子的药，小孩一次只要吃小半片就可以，干草药煮水喝。” 李峰看到交易物品大致对的上的后，摇晃着爬上了副驾驶把厂医院里领的药也取了下来。 解开了拴紧绿油布的绳，把绿油布一掀，一袋袋棕色的麻袋映入围过来的人们眼前。 看着车下的哈丹巴特尔。“这里有7000斤粮食，全是大米和白面这样的细粮，比之前咱们计划多了2000斤，你看有没有问题。” 哈丹巴特尔踩着车轮爬了上来，拿出随身的小刀，割开了一袋子，抓了一把大米，灰白色的米粒从指尖落下（未经打磨过所以不是现在这样半透明色），哈丹巴特尔抱了抱李峰。 下面已经有人把队里的台称搬了出来，在众人的合力下，一袋袋大米白面，称重之后直接在地上开始了分配。 旁边嘎查来的人已经把大轮马车都停进了院子里，这边称好，按照商量好的重量往马车上搬，哈丹巴特尔数着箱子里药品的数量，然后根据小孩的人数分配着。 车马散去，篝火已经临近熄灭，忽明忽暗火星，映衬着光明的到来。哈丹巴特尔拍拍在驾驶室里快要睡着的李峰。 “安达，醒醒，不能在车上睡，草原冷，去蒙古包里暖和，肉明天再给你装上车，晚上放车上不安全。” 哈丹巴特尔搀扶着上头的李峰，走到了蒙古包门口，李峰看着门边上串着一串儿一串儿的三角形的东西，用手捋起来看了一下。李峰有些疑惑，这玩意项链么。 “这是羊耳朵，剪下来做记号的，羔子丢了可以找到谁家的。”看出了李峰的疑惑，哈丹巴特儿说了出来。 李峰弯腰进了蒙古包后，好奇的看了看，大概二十几个平方大小，顶上留了通气的洞，地上铺的毡子，中间一个小火堆还在燃烧着，吊着个壶烧冒着热气。 内部也没什么家具几个小柜子，旁边一个床不像床炕不像炕的应该是今晚睡觉的地方，李峰直接躺在上面。 “安达，夜里如果听到狗叫，千万别出去。”哈丹巴特尔交代完后，把门关好，去了自己的蒙古包里休息去了。 已经陷入沉睡的李峰喃喃的回应了“嗯”！ 评论问题，已经咨询过官方客服。是官方系统原因导致，最近所有的书都这样，读者的评论不能看见，只有作家平台可以看到现在的评论，不是我给你们删了哦，具体啥时候可以看到评论，可以app咨询客服。我也脑壳疼… (本章完) 第69章 夜色惊魂 第69章 夜色惊魂 凌晨三点，蒙古包内的李峰晃了晃身子，马奶酒虽然风一吹容易醉，但是也容易醒，感觉膀胱有些尿意的李峰掀开了羊皮被子，坐在塌边。 用手拍了拍额头，清醒了许多。总不能尿人蒙古包里，还是得出去呐。 屋内的柴火还未燃尽，借着火星子大概能看到蒙古包的门在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用力推开了门。 “汪，汪，汪汪。” 远处的狗叫声传来，李峰看了看周围没找到狗。听了一下距离应该不近，不禁怀疑，狗鼻子这么灵，这都能闻到自己出来。 “你在狗叫什么？” 李峰嘟囔着，边走边解裤腰带。到了蒙古包后面不远处，尿液浇在了金黄色的草地上。 一会儿流线型，一会儿s形。 不知道这块施过肥的地儿，明年会不会长得更旺一点儿。 结束后，李峰提起了裤子，拴紧了裤腰带，正准备转身回蒙古包时。 “李峰！” “砰！” 哈丹巴特尔作为一个老牧民，警惕心可谓是非常高。听到狗叫声，脑子瞬间清醒。穿上靴子，提起床边的汉阳造，枪栓一拉就上了膛。 谨慎的推开了蒙古包的门，首先就是走到李峰住的蒙古包这边，看见大开的房门，还以为李峰已经凉凉了。 谨慎的端着枪进入蒙古包后，才发现李峰压根不在蒙古包里面。可是草原半夜狗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赶忙出来喊了一嗓子“李峰”。 然后他就听到蒙古包边上的枪声，和东西撞上蒙古包的声音。 钻出来过去一看，李峰正在蒙古包边上谨慎的检查地上草原狼的尸体，狼胸口一片模糊，死透了。 巴丹哈特尔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峰嘘嘘完，就感觉脖子后面冷飕飕的，就像有女鬼在吹。拎上裤子时，听到了哈丹巴特尔在蒙古包那边的喊声，偏偏身后这边的草地出现了“唰唰”的摩擦声。 这一世李峰的身体机能，神经系统迅速反应。一个前滚翻，掏枪，拉栓，开枪，一气呵成。 “这东西竟然想趁我转身，扑过来咬我脖子，不可能就这一只，准时是闻到了搬过来的肉味儿了。” 李峰谨慎看了看周围，和哈丹巴特尔说道。 “草原狼知道打不过人，躲人背后等人转身咬脖子，它们聪明着咧！”哈丹巴特尔也知道情况紧急，听李峰说就想到了仓库里的肉。 此时，听见了外面的枪声，带孩子的母亲们会把蒙古包门盯的死死的，男的已经披上袍子，拿好了枪。 李峰两人据着枪朝存放肉类的土坯房那走去，枪声没有吓走那些贪婪草原狼。黑暗的环境下，库房门口那边明显的几双晃动的绿灯笼，在黑夜里反射到李峰的眼中。 隐约中其中一只体型明显大了很多的草原狼，看着来了俩人，呲着牙齿，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正在破门的狼群开始分散开来，半包围似的准备扑向两人。 李峰刚才看到狼的眼睛反射的光，就心知不好，两个人过来的太快。如果狼少还不怕，现在看样子是狼多。不禁苦笑一番，别人猪脚都是吃香喝辣，给我安排的什么玩意儿！ 哈丹巴特尔大致瞄准一只，直接开枪，只听到嗷呜嗷呜的叫声，也不知道打哪了。 俩人慢慢往后退着，那只头狼听到同伴受伤的声音，眼更绿了，带头冲了过来。 李峰看哈丹巴特尔还在低头摸枪栓准备拉栓，赶忙一个跨步顶他前面，双手据枪，啪啪开枪。 夜色如墨，他也只能管到正前方的这几头狼，生死关头，肾上腺素迅速分泌，李峰也不管哈丹巴特尔是否会看见。直接从空间中调出备用弹匣，上演了无缝换弹。 换过弹后李峰清醒了，心知不能这样乱射一气，就这一个备用弹匣，弹容量七发，再打完只能用拳头了。 此时一只草原狼已经绕到了李峰的侧方，趁李峰不备直接扑了上来。 哈丹巴特尔早已换好了子弹，只是李峰挡在前面，遮住了他的射击视界。看到左侧有狼扑过来，第一反应，一枪托直接朝着狼腰砸了过去，半空中的狼直接飞回了头狼边上，嗷嗷叫的站不起来了。 拎着枪出来的汉子们，听到嘎查院儿里枪声大作，还伴随低沉的狼嚎声，心知不好着急忙慌从羊圈那边的蒙古包跑了过来。 哈丹巴特尔一阵急促的蒙语喊了出来“闹狼灾了，快来！”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李峰刚想往后退，绕到了两人身后的一只狼（老六）已经冲了上，一阵恶风袭来，哈丹巴此时刚把飞扑过来的狼打断了腰，哪还有精力顾着身后。 扑身上来，靠着体重直接把李峰扑倒在地，一口朝李峰脖子侧方咬了过去，嘴中的尖牙在夜色下冒出一阵寒光，一滴口水此时正在牙尖准备滴下。 李峰感知到后面那只草原狼的杀意，但前面还有只大家伙在走位，走位，不断的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 等狼扑上来时已经晚了，还未来得及回头，三十多公斤重的老六一上来就把李峰撞的失去平衡。 鼻子已经能闻到狼口中腥臭味儿，右手拿着m1911闭着眼，贴耳边朝脑后开了一枪，滚烫的血喷在了侧脸上，李峰知道打中了。 那边的头狼看手下的小弟，死的死伤的伤，知道自己独自一狼跑回去，也很难在草原上过冬了，下了狠心不再走位，朝倒地的李峰冲刺过来。 哈丹巴特尔的汉阳造，匆忙中抬枪就射，结果……马——枪--了，李峰的内心有一万只羊驼跑了过去？？ 想起了前世和队友打游戏“大残”“大残”！的声音。 此时的李峰，正单臂撑地挣扎着准备站起来搏命。 清晨。 金黄色的草原沐浴在阳光下。 正在低头吃草的马匹，看着远方驶来的大轮马车，打着响鼻，惊慌失措的四散跑开。 哈丹巴特尔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打出“啪啪”的爆音声，催促着拉车的蒙古马走的快一些。 李峰从马车上撑起身子，用手遮挡一下刺眼的阳光。 “前边儿就是畜牧站了，你这腿能保住，放心吧，我们的羊，牛腿受伤，都是这边的郝兽医看好咧，别看他年纪大，人有病他都能瞧。” 李峰满头黑线，这么近的距离，你还能马枪！伱这还是老牧民么，听你这么说本来没事儿的脚都得有事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哈丹巴特尔身手好，救了自己狗命。一枪没中，直接一个冲撞上去，胳膊肘锁住了头狼的脖子，硬压住身子把它锁死了。 (本章完) 第70章 郝兽医 第70章 郝兽医 病床上，姑且暂称病床。李峰正和一只母猪挤在一起，母猪眨巴眨巴眼睛，吭哧吭哧的往边上挪动了一点身子，抬了抬下巴，意思你再往里一点。 李峰哭笑不得的看着，畜牧站内部，乱糟糟的一片，晚上来还不觉得，白天真的是要命了。 挂着水的老母猪，瘸腿了的马，难产的羊，顶坏了犄角的牛，最不靠谱的就是那位能给人瞧病的郝兽医了。 李峰不禁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郝兽医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再老可脸也不会变呐，他不是死了么？老家在陕x的怎么就出现在内m了呢？ 李峰自己知道脚脖子崴着了，没好大的事儿，只是哈丹巴特尔非要带李峰过来。看见是这位郝兽医，李峰怕好好的腿，跟孟烦了似的瘸了。 挣扎着想跑路的李峰，被哈丹巴特尔按在给母猪挂水的稻草上坐下。正在给羊接生的，白发苍苍的郝兽医特意抬头看了这边一眼。 李峰心想距离44年，时间已经过去十六七年了。那时五十多岁的他，现在七十左右了。 李峰看他瞧了自己，也平视了过去，咧了咧嘴角。 说道：“我寻思他没啥错！” 仿佛在对着哈丹巴特尔说的，又仿佛对着郝兽医说的。 正准备给羊接生的郝兽医听到后，愣了一下，神情恍惚起来。手一抖，可能是年纪大了，手脚不听使唤了。 把接生下来的羊羔子收拾好之后，郝兽医直接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就过来了。 哈丹巴特尔热情洋溢的和郝兽医介绍李峰。 “他可是靠这腿吃饭的，一定得保住了！” 李峰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我谢谢你！” 郝兽医捋起李峰的裤腿，褪下袜子，看着李峰肿着的脚脖子，用手捏了捏，看李峰没有龇牙咧嘴。 “骨头没事，就是崴着了！” 说完去了抽屉里拿了一个小药罐，蹲下身子，用苍老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抠出一小坨黑色的药膏，一点点擦在李峰的脚脖子上，非常的耐心。 李峰虽然怕腿被治瘸了，但是真当郝兽医把药膏擦上来后，崴着的部位还确实是挺舒服的，冰冰凉凉，原本涨痛的脚脖子，没那么疼了。 李峰并不知道郝兽医怎么还活着，但也庆幸他活着。以前世的经历来看，他们在外的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谈不上罪恶累累。 在郝兽医起身时准备离开时，李峰拉住他拿着药罐的手腕。 “好好活着，草原上迷途的羊羔等着你去接他们回家！”说完李峰低头松开了手。 郝兽医愣了愣，李峰说的前一句话，他曾经在公堂上也说过同样这么一句。但这后生那时候估计都还没生呢，还以为是巧合，所以摇了摇头。 但这次明显是拉着自己说的，一时间心乱如麻，李峰怎么知道的。 “羊羔”难道指他们，郝兽医想到了死在眼前的要麻，李乌拉，还有在边境外倒下了无数的战友。 想了想这个后生说的对，他们可不就想回家么，挣扎着一路，都是为了回家，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只有自己知道他们在哪，自己如果死了，他们真的就埋骨他乡了。不过，他说的是他们么？ 习惯了躬下的腰，渐渐地挺直了起来。 这些年他也不知道自己靠什么存活下来，他感觉在炮弹炸响的那一刻他就该死了。如果不是孟烦了背了回来，迷龙淘换的东西送去了医院，把自己转到了后方，可能自己现在也和他们埋一起了。 这些年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可能只剩自己一人了，自己只要继续活下去，就会有见到他们回家的那天。 “郝兽医，麻烦您来看下，这大马不给小马喂奶，还踢它，是怎么了？” “诶，来了！”可能李峰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再回应时，语气已然是变的铿锵有力。 一位年轻人，穿着披着一件无袖的羊皮茬子，简单的在腰间栓了一根绳子当作扣子，里面倒是一件得体的毛衣。正牵着大马的缰绳，带着小马走到了畜牧站。 年轻人进了畜牧站后，看到除了郝兽医，李峰和哈丹巴尔特自己都不认识。畏惧的看着俩人，降低了声音。 “这马怎么不喂奶了，是不是不要它了。” 哈丹巴尔特听到后，挥舞着马鞭哈哈一笑。 “伱这个傻小子，哪有爹娘不管孩子的！” 那位年轻人面色一僵，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突然不敢开口说话了，胆怯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包大公鸡给散起了烟。 郝兽医看了看年轻人拉过来的马，掰开了马嘴，四个蹄子也清理了一下，查看了一番，摸了摸马的肚子。说道： “去供销社买个奶瓶，自己灌吧，大马没问题，可能是小马驹染上了别的气味。” 年轻人尴尬的摸了摸头，可能是自己未接触太长时间养马，大马产崽时自己进去弄得，结果不给喂奶了。 李峰闷不吭声的拒绝了年轻人递过来的烟，不是他不抽不接，而是认出来却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这两年风声已经开始起来了，动辄就像这位一样，送到这里养军马还算好的了。 什么是家庭成，小时候父亲跟李峰说过，通过电视电影也略微了解过。 这位年轻人的父亲出了国的，所以他儿子就需要积极改造思想。送到敕勒汌下养马场，从一位读书人变成了牧马人。 考虑到他父亲未来的作用和这位为人确实也不错，李峰想拉一把，但是周围有人的情况下，不是特别方便，如果被有有心人察觉，可就不好了。 他和郝兽医还不一样，郝兽医参与的是对外，45年以前的事情了。既然还在畜牧站，证明已经审核过了。 李峰蹦蹦跳跳的走到了母马前，也学着郝兽医拍了拍马脖子。 笑着对年轻人说道。“你还年轻，就和这小马驹一样。哪有父亲不要自己孩子的。有你照顾着，好好把它养大，等它父亲来找它。” “这小马驹，搞不好以后还会救你一命。” 年轻人愣了愣，看着李峰，仿佛触动了内心最深处的某样东西。 “听你口音，也是四九城的吧，给你留个地址，以后来四九城找我玩儿” 看他愣着，李峰装作不知道他的成分，笑大声着说道。 “我叫李峰，也来自四九城。” 说完眨巴眨巴眼睛，掏出了钢笔又从内兜里拿出空间里父亲的笔记本，从后面撕下一页留了个地址。 在递给他地址的那一刹那低声道。 “以后四九城一定要来联系我，有困难畜牧站找这位哈丹巴特尔，郝兽医认识他，他们肯定会帮你。” 年轻人看着李峰的脸，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他看起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父亲。难道是哪位不认识的同学，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虽然李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家过好日子忙碌着，但是有些人，值得挽救。哪怕目前形式不利，但不出意外自己还能活几十年，死在外边儿的他们，应该也想回家。 这章本身被四零四了，删除了很多重新发一下，没办法，了解就行。 (本章完) 第71章 项庄舞剑 第71章 项庄舞剑 哈丹巴特尔扯了扯李峰的军大衣，低沉的声音提醒道。 “我听说他可是“老右”，他父亲是个z本家，跑去国外了。他现在分到了阴s下的养马场改思想造，小心被别人看见牵连到你。” 李峰点了点头，从哈丹巴特尔那把大公鸡拿了过来，点上火，这还是穿越后的首次抽烟。 “咳，咳，投错了胎呐，看着像我之前的小学同学，如果后面找过来，麻烦照应一下。” 李峰可能抽不习惯大公鸡，抽了咳嗽，碎烟丝还在残留在嘴巴里。 哈丹巴特尔看着远去的许灵均点了点头，昨晚他与李峰俩人一起扑灭狼灾，保护了嘎查的牧民还有羊群没有遭受损失。 就冲李峰在他拉栓换弹时，干脆利落的顶在他前面。而且面对狼群，能干脆利落的打死打伤五六只草原狼，在敕勒汌也算是个汉子，草原人崇敬英雄。 虽然李峰说的隐晦，但是既然是他的小学同学，他李峰见人遇难都没有摒弃不闻不问，自己能帮的话也会帮，谁让z策倾斜少数民族呢。 脚脖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李峰找郝兽医再拿了几张他熬制的狗皮膏药，要给他塞五毛钱，却也没收。 躺在了板车上了昨晚没有休息好的李峰，囫囵睡去。他不知道昨夜不光是草原上有了狼灾，四合院的狼们也馋了他家里的肉。 昨天晚上。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刘茵吃完饭，正在菜窖里拿大白菜，准备喂俩小猪崽晚上这一顿，被何雨水给堵住了。 “姨，可算找着机会了，李峰哥哥呢？怎么还没有回来呀？” 刘茵奇怪的看着偷偷摸摸的何雨水。“什么可算找到机会了？你李峰哥哥今天跑远趟，今晚儿回不来。怎么着，看不上贾海杰？” 刘茵以为何雨水偷偷摸摸的，是想找李峰谈论贾海杰的事儿。 “您误会了，姨，昨晚我看见他们三个大爷，还有贾家偷偷在一大爷家里开会了，说什么吃肉，现在哪里还能买着肉呢？” 感情他们秘密开会没做好保密工作，被发现问题的何雨水给听到了个大概。大晚上，也不好意思找李峰，想着等早晨起来再和李峰说，谁知道李峰大清早就走了。 刘茵眉头一皱，事情没那么简单。“雨水，你怎么看！” “姨，他们那么多人想吃肉，可不就您家里有现成儿的么？我还怎么看，李峰哥哥不回来，那小猪崽得进他们肚子里！” “今天一早，贾大妈都坐在门口盯着您呢，我还是趁她吃饭赶紧过来跟您说的。” 刘茵一听，竟然想打他小猪崽的主意，顿时就不乐意了。李峰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她都没舍得炒个菜，怎么会舍得分给院里这帮人吃。 这贾张氏怪不得一整天坐在前院门口纳鞋底儿，原来是想看着自己。 “哼，敢动李楠的肉食，也就李峰想想，他们这些人，想都别想。” “姨，怎么办，昨晚我看院儿里人基本都在他家，他们串通好的开大会，您家里李峰哥哥又不在。” 刘茵想了想，庆幸李峰去草原前提前做好了安排，不过现在还没有开始，也不好惊动了保卫科。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是得找个人来镇镇场子，第一时间想到了贾海杰。 “丫头先别慌，伱跟贾海杰处感觉怎么样？能成，你先去轧钢厂看一下贾海杰在不在，先把贾海杰叫过来，来我们家坐坐。” 听刘茵说到贾海杰，何雨水脸红了起来，有点羞涩。没见过几次面，这次需要她主动，好羞人。 不过，菜窖里灯光昏暗，刘茵也没看出来。知道事情紧急，李峰哥哥帮了自己，自己也要帮李峰哥哥。 “姨，我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回家，我先去轧钢厂门卫去找，他们如果开会了，您拖一会儿。” 惊慌失措的何雨水，走出了菜窖后，平复了一把心情，知道着急忙慌出去会被人给看见。在中院儿和何雨柱大声打了声招呼去找同学。 没想那么多的何雨柱放任她而去。 刘茵拿好了大白菜，关了菜窖门，心不在焉的在倒座房门口，一片一片掰开白菜叶投喂摇头晃脑的两小只。 看看两只小猪崽，摇着小尾巴吃的直哼哼。在她眼里，这哪里还是小猪崽，到了明年，那就是大肥猪了，是十张大黑十。 那边三大妈看刘茵在喂食儿，接到阎埠贵指示的她，看了看盯着自己家的贾张氏进去吃饭了。 赶忙跑刘茵跟前儿，偷偷说道。 “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嚷嚷。昨晚，易中海带院里儿人开小会了，准备让你分些李峰带回来猪，你小心他们点儿！” 说完一句，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刘茵看着三大娘背影，咬了咬牙齿，这猪，我今天保定了我。 原来的易中海，在刘茵眼里，那一大爷当的也算称职，也不知道啥时候和贾家掺和到一起去了。 都是过来人的，菜窖事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问题，后面开会时再看。这老不死的易中海还真就光明正大的帮贾家撑腰，这就很让人恶心了。 刘茵也差不多可以猜到了，易中海是养老问题才和贾张氏搞破鞋的。不禁怀疑，这一大把年纪还能生么？这生下来一大妈怎么弄？一大妈虽然深居简出，但着实院里人缘挺不错的。 现在外面闹饥荒，孤儿院那么多孩子。你工资高，干脆再养个小的还不记事儿的呗，非和贾家这样的臭狗屎黏糊到一起。 吃肉，现在谁家不想吃肉。你易中海真想吃肉，九十九块钱的工资够你一家吃了，自己钱存起来养老，想吃我家的肉。 越想越生气的刘茵直接把白菜帮子摔在地上，砸的正在吃食的小猪崽吭哧吭哧直叫唤。 何雨水正在去往轧钢厂的路上，因为走得快小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想着怎下等么找贾海杰开口。 李峰正在呼和浩t去敕勒汌畜牧站的路上，想着畜牧站到底还得有多远。 贾海杰正在停车场的车上，嘴上叼着大前门，想着周日怎么把李峰教给自己的三板斧给用在何雨水身上。 四合院内，贾东旭作为易中海次席狗腿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破铁板儿，正拿着短木棍，“当”“当”“当”的敲起来了。 “开会开会，今晚咱们院里马上开大会，所有人家来一个管事儿的。” (本章完) 第72章 意在沛公 第72章 意在沛公 昨晚得到消息的人家，都知道今晚要开大会，分李家的猪和猪肉。都在内心焦灼的等待着通知的到来。 何雨柱到了后院正房，把聋老太搀扶了出来。路过刘海中家门口时，和端着大茶缸的刘海中对视了一眼，双方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结伴儿一起向前院儿赶去。 贾东旭不知从哪家，积极的搬出了一张方桌，摆在了前院儿穿堂门口。贾张氏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儿媳妇秦淮茹和棒梗小当站到了一大爷这边。 三大爷扶着眼镜，伸头看了看，人都差不多都来了。今儿没办法躲了，还好让三大妈提醒过刘茵，想来李峰也会多有防备。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也带着一家到了穿堂跟前。 未得到消息的徐家、周家、赵家等此时已经都吃完了晚饭，正在消食儿呢。听到贾东旭敲铁皮声音，看到今晚还有节目，赶忙一家老小也到了前院儿瞅热闹。 易中海一直在透过窗户小心翼翼的观察，许富贵带着许大茂走到中院时看了易中海家一眼，隔着玻璃，两人默默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易中海在一大妈眼含恨意的眼神中，端起了红星轧钢厂奖励搪瓷大茶缸。 第n届全院人民大会，正式召开。 四合院前院儿，穿堂前。 摆放着一张八仙桌，三条木凳，三个搪瓷大茶缸。 院里老少爷们儿或坐、或蹲、或站，视线全部聚焦在八仙桌旁，稳如泰山的三位大爷身上。小孩子们也被严肃的气氛感染，老老实实待在家长身旁。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李家老大李峰貌似没来，只有刘茵站在家门口儿，遥遥的望着这边。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今晚。。”想谋朝篡位的二大爷满面红光，他很享受这么多人视线在自己身上。感觉易中海地位不稳的他，觉得这一次，还得是自己来主持开幕式。 “咳咳，二大爷，您今儿怎么开始学三大爷了，嘿，还拽文的嘞嘿。”何雨柱磕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瓜子，注意到一大爷给自己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打断了刘海中的发言。 刘海中憋了半天才憋出的词儿，一下被何雨柱打断。气的端起了搪瓷茶缸，磕起了桌子。 “傻柱，你别浑不。。”刘海中的发言还没结束，被易中海按在了凳子上，满面错愕。 “柱子，今天开大会，要注意会场纪律，保持安静。”易中海一脸严肃的对着何雨柱说道。 “是，是！一大爷，您继续说。”何雨柱看易中海已经掌握了会议的主动权之后，弯腰挥着手表示歉意，退回到人群中。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感觉要把这些天的憋屈给清出来。 “大晚上，咱三位大爷，也不耽误大家伙的功夫，今晚的会议主要是因为前院儿，李家。李家妹子呐，这开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家李峰怎么不来参与？无组织，无纪律呐！” 说完，易中海直视着眼神看向，正安静的坐在在自家门口，彷佛与此会无关的刘茵。 易中海先使一计，先声夺人。你们家李峰还躲屋里不出来呐，耽误大家伙时间，意欲何为呐。先让周围邻里心中不快，才可以拉拢可以拉拢的群众。 刘茵提前知晓今晚的大会是针对自己家的猪崽，但已经打出了一张牌，求助场外人群。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拖住时间。 “哎呀，一大爷呐，咱家李峰辛苦呐，给厂里跑车去了，这还没回来。不知道咱家一直为厂里忙工作，是不是无组织，无纪律呐？” 易中海被怼的面色难看，不过转眼恢复笑意。 “李家妹子，这咱也不知道李峰没回呐，只是看大家都等着他呢，而且今天的事情需要伱家主事人在场才会开始。” 刘茵不屑一笑，她巴不得拖到后面，李峰回来收拾这些盯上自己家的道貌岸然之辈。既然你易中海提出来主事儿人，那咱就顺坡下驴。 “一大爷，既然需要主事的人儿在，那咱家李峰不在，我一个女人家，当不得家，那咱就等李峰回来再说。” 说完刘茵就要进屋，打算来一个顺水推舟。 无形的刀光剑影，此刻已然在前院儿隔空交锋。场面一阵寂静，许富贵眼含笑意的看易中海准备怎么破招。 “妹子，且慢。李峰既然不在，你在的话也是一样。李峰当兵走后，李家里不都是你当家么！大家伙人都到齐了，不能因为李峰不在，会儿就不开了。” 易中海听闻李峰不在，原本七成的把握，到了十成。刘茵虽然接触不多，但看样子不像能说会道，胡搅蛮缠之辈。李峰不在更好，拿捏起来才会更容易。 刘茵停下了脚步，院儿里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关门回家的话，可能会恶着一些不知真相的邻居。 关上了刚才推开的房门，珊珊走到人群后方。 “他一大爷，您今儿会先开。我先帮李峰听着，他既然回来了，家里哪里还有妇人当家的呢？” 刘海中看李峰不在，也觉得今晚对付李家的话更容易。不能最后成果成了易中海的了，自己也要发言，肉是在自己这个“领导”的努力下才争取来的。 “新时代要有新思想，毛席说过女性也能顶上半边天，要紧跟形势，关注z策。你莫要推辞，今晚就是你做主了，相信李峰回来也不会说什么。” 刘海中憋了半天，绞尽脑汁，拿出了一番领导该有的派头。 “李家妹子，咱儿院一直是街道里的文明四合院。这是咱们院儿里，家家户户努力争取来的。靠的，就是咱院里尊老爱幼的传统。” 易中海打断了还想要继续发言的刘海中。继续自己发言，显示自己在四合院里的主导地位。 刘茵讥笑一声。“这靠的不还是瞒的好么。最近院里发生的事情太多，真到了街道上，咱院儿里，早被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了。” 说完还瞟了靠近易中海一侧，贾家一眼。讥笑更甚。 所有院里人，知道刘茵说的谁，也悄咪咪的瞄了瞄贾家。 (本章完) 第73章 刘茵威武斗众禽 第73章 刘茵威武斗众禽 看院里人都看向自己家，贾东旭扛不住，准备站出来争辩，被秦淮茹拉了拉袖子，摇了摇头。 贾家话事人贾张氏今晚开了窍了，为了团结街坊，并没有用撒泼打滚的举动来恶心人。 “哼，小孩子不懂事儿，你得记着一辈子呐，哪家孩子从小到大还不犯一些混事儿？” “呸！”说完贾张氏还一口唾沫，喷在地上。 “这小的不懂事儿，犯浑，这老的我看也不懂事儿嘛！” 刘茵不甘示弱的回怼贾张氏，表示有些脏事儿，大家伙还记着呢。 刘茵可也是从农村上来的，那时候李德义都在外面打拼，就是靠她不屈不挠的意志撑起了李家。 易中海闻言哪敢让两人继续掰扯下去，再掰扯，自个今晚真要下去。 “好了，今晚不是翻旧账，事情过去都过去了。” “今晚咱们开会主要的问题是，你李家在咱四合院里养猪，这事儿，是不允许的。你提前和三位大爷商量过么？院里这么多人，这是住家的地方，不是农村。这猪臭味还能让人住家么！” “嗯，然后呢！咱可不知这院儿里，养只猪还得汇报呐，这贾家养兔子，跟院儿里人说了么？” 刘茵继续把话题往贾家扯，伱看不过去，先把自己擦干净。贾家在中院儿里可是也养动物了。 围观人群闻言继续交头接耳，虽不喜欢李家院儿里养猪，影响自己生活。但刘茵说的也有道理，这贾家养兔子可不是也没这么兴师动众。 纷纷怪异的目光盯着易中海，看他怎么帮贾家擦屁股。 易中海也感觉失策了，今儿刘茵还真就挺能说不会道的，赶紧使了个眼色给贾张氏，让贾张氏这个当事人自己出来说道。 拧了拧a3腰，贾张氏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院儿中央。 “今儿，给大家伙赔个不是，当初养兔子咱可是和一大爷吱会过的，一大爷看两只兔子而已，没必要上大会，所以就让咱家养了。东旭他爹走后，就靠东旭一人工资养活一家五口，我们家太难了！” 说完还真就挤出了两滴眼泪，用袖口擦了擦。 “他李家不一样呐，三口人，之前李德义开大车，现在李峰接班也开大车，一个月最少挣一百多块，这么多年家里钱多的很。”“ “这么有钱现在又在院里养猪，猪味儿有多大，大家伙，这几天也闻着。” 说完手指，指了指刘茵，意思我家人多，挣钱少，兔子味儿小，你家挣那么多钱还要养猪。 “再难，我家李峰小时候可没偷过东西呐，怎么着，偷不着。今儿想明抢儿了呗，抢不到，是不是还想扔厕所。” “咱李家做事问心无愧，李峰他爹是挣到钱了，但我们家没见着。我们家为什么过的一团浆糊，家具都是旧的，这些年一直吃糠咽菜，那是因为李峰他爸把挣的钱捐给几位死去的战友烈士家属去了。” 面对贾张氏一副见鬼的表情，刘茵乘胜追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贾寡妇，今晚这事看来又是你贾家带头挑起来的。我家李峰这才回来几天，我都没见钱，你在这里胡扯八道。院里大家伙记着，李峰说过，有一伙人嫌咱院儿里不安宁。 刘茵扒开贾张氏的手指，食指狠狠的指着目瞪狗呆的贾张氏。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谈论工资多少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z策不允许私人养猪，你这思想不对。这不成了z本主义的尾巴，我看这猪就在院里儿处理了。” 刘海中看易中海掰扯半天会议进入不到主题，索性直接站起身来，分开了两位想接续掰扯的女人。 易中海看刘海忠要先扣帽子到李家头上，但万一刘茵再扣到贾家头上不是找麻烦么。 “嗯，咱们院，是文明四合院儿。文明四合院怎么来的，是靠着院儿里大家伙尊老爱幼。二大爷别说什么z本主义，咱们院儿可是文明四合院。” “李家妹子，你是明事理的，李峰听说带回来了四头小猪崽，加起来六七十斤肉。” “咱院儿里像聋老太，年纪都大了需要吃点肉补补身体。还有贾家的棒梗，上次牙齿磕坏了，也需要肉食补补。咱院儿里其他困难家庭，像周家、赵家等等，五六十斤肉您一家也吃不完，索性分给大家过个好年，做人不能太自私嘛。” 本来保持着看热闹与自己无关的人，听说能分到肉，心思瞬间活泛了。 易中海也把理由说出来了，分点肉补偿补偿也未尝不可，家里的孩子们都还在长身体呢！这也就是人心。 “我觉得，全凭自愿，不能李峰不在。咱儿几个就做主，让人把肉给分了呐。”三大爷抿了一口大茶缸里的茶水，吐出茶叶渣滓。 顶着三大妈希冀的眼神，还是说出口来，我三大爷虽然喜欢占便宜，但和明抢是两码事。自己好歹是教师，真被学校听了去，还怎么教书育人。 阎埠贵狠狠的一刀捅向易中海的后心儿，感觉遭遇了背叛的他，死死的盯着阎埠贵的后脑勺。 院里子明事理人家听到三位大爷中总算还有明事理的，暗暗松一口气。不然万一以后自己家也被这样强迫打了土豪，跟谁说理去。 “阎埠贵，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还是不是这个院儿里的祖宗了？”聋老太太心怀不满的厉声说道。。 众人一顿错愕，看到了在何雨柱身后的聋老太。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老家伙从后院儿出来了？ 刘茵看到阎埠贵被怼，赶忙上前为他说话。 “呦呵，我当是谁呢，聋老太，您儿今儿打算当院儿里的太上皇是么？咱们可是有儿有女，可没认老祖宗的习惯。您要想吃肉，找易中海给您弄且，别歪主意打别人家头上！” “还有呐，现在可不是旧时代了，现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怎么，在院里还想骑到人民的头上么？” 说完翻了一记白眼翻了过去。 老太太听着气着，拿起拐棍就往地上戳了几下。不过被刘茵说中了什么，眼光闪躲，没敢掀起拐杖打人！ (本章完) 第74章 贾海杰：都闪开，我要开始装13了 第74章 贾海杰：都闪开，我要开始装13了 何雨柱看聋老太生气，急忙扶住，拍她的后背，让她消消气儿。 “李家妹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聋老太，她可是咱这院儿里辈分最大的，最年长的，都在院儿里生活几十年，她老人家想吃点儿，你给吃点儿她又能怎么样。” 易中海直接把手中的茶缸，哐当一声摔在了面前的八仙桌上。 “易中海，你是在院子里几十年，咱家可没来这么久，怎么着，她要是看上咱家房子，那咱家房子是不是也得给她。” “伱！”易中海还没说下半句，刘茵就把他怼了回来。 “你把她真当回事，九十九块钱工资自个买且，主意打到别人家头上，那院儿里人家没钱的多了，怎不看你那九十九块的工资，拿出来分呐，留着养老吧？” 刘茵火力全开，自己在院儿虽然低调，但不是好欺负，想打歪主意，没门。 聋老太阴翳的盯着刘茵，自个大家闺秀出身，裹着小脚，也不可能和农村出身的妇女一样打架。 拍了拍何雨柱的后背，让他乖孙替自个讨个说法。 何雨柱赶脚被赶鸭子上架，李峰虽然不在，但是他有个大宝贝还是记忆犹新。 但聋老太待自己不薄，刘茵打击了聋老太的名誉，易中海也在看着自己。这个时候不说话，以后可就没人能护的住自个了。 硬着头皮道。“李姨，一大爷平实教导咱尊老爱幼，都在一个四合院生活，您家里四只小猪仔，几十斤肉也肯定吃不完，今年都难儿买肉，不然一大爷也不会让你捐给院儿里人。” 一听这话，刘茵哪还忍得住。刚想开口，门外已然来人。 “我这搁这边听你们一二三，掰扯半天。就是想吃别人家肉，又不想给钱呗。” 贾海杰敞着军大衣从倒座房直接进来。何雨水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只跟屁虫一般小碎步挪了过来。 何雨柱看了看妹妹，心想，这怎么把他对象带回来了？ 贾海杰他可是认识的，知道是李峰同事，也配着家伙什，往后退却半步，避免崩自己一脸血。 “哪能钱买，钱那可不就投机倒把了么，中央。。”易中海一把把刘海中这个吉祥物给摁回凳子。 “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那不给钱，就是抢呗！” 贾海杰扒拉开看着自己的四合院众人，走进了穿堂口的桌子前。 易中海眯了一下眼睛，严肃的看着贾海杰，明知故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我们院儿里开自己的会议，与你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眼看来了外人捣乱，想着李峰家的四头猪。眼睛又红了。 “咱们院儿里开会，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过来凑热闹！”说完恨恨的死盯着何雨水。 “这院儿，不是轧钢厂的么？啥时候成你们院儿了？李峰是我同事，你们趁他不在，欺负人，还不允许别人说话了呗。” 果然，贾海杰这个急性子，上来也不拐弯抹角了。 他也心想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啥玩意儿呐，搁他们胡同早就被撵出去了。 刚才还在车上躺着，准备周末的怎么开口约会的事儿。结果保卫科的瘦猴找过来，说有个年轻的妹子在门口找他。挤眉弄眼的，瞬间贾海杰就猜到是谁了。 以为碰上啥事儿了，结果何雨水着急忙慌的拉着他就走，说院儿里人馋李峰家的小野猪，想今晚，杀猪取卵。 这哪能成呐，自己都吃不上的，你们这些老匹夫倒想着美事。 俩人蹲倒座房那儿听了半天，贾海杰理清了头绪，这群人竟然想白女票李峰的肉，这不是打着灯笼上厕所么。 阎埠贵抬头一看，嘿，来支援的了，还是熟人，刘茵和三大妈谈论过此事，随即站起身给大家介绍起来。 “那个谁，他是贾海杰，李峰大车班班长，也是何雨水的对象。”说倒“对象”俩字还特意还看了何雨水一眼，小丫头只是脸红，并未反驳。 介绍完队友后，阎埠贵端着茶缸远离了八仙桌。这小伙子，看样子来者不善，既然选择好队伍，那就风紧扯呼，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贾海杰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啪”摔桌子上了。 “这个能不能说话。” “不能，这是院儿里，不是厂里，你可以站在边上听。”易中海瞳孔紧缩，紧张道。 “那这个呢？” 说完“啪”，大黑星拍桌子上了。 “能说话，但是得小声。” “那这个，加上这个呢？” 贾海杰把大黑星压在了证件上。 “东子，搬个凳子，给上座。”易中海恨的牙痒痒。 “诶！”贾东旭有气无力的的应和一声，把自己的凳子让了出来。 贾海杰瞟了瞟这个本家，还别说，发型要是再梳个中分那可真像叛徒。 贾海杰从兜里掏出了大前门，点着一根，美美的吸了一口。 “你们可别这样看我，我虽然不是院里人，但轧钢厂里，我是李峰的班长，院儿里又是何雨水的对象，勉强算半个院儿里人。” 听说他就是李峰介绍给雨水的对象时，大家一脸难以置信，这小伙子三十有了吧，这何雨水才十七呐，造孽啊！ “我不知道你们有问题不向街道办，哪怕派出所反映，自个就要做主分了别人家的肉。” 易中海冷静的看着这个恶客，心思回转想着怎么对付。 “都是些小事情，没必要惊动社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未免也弄的不好看。” “那也不能私自处理吧！现在是新国家，讲法，不是你说不能养就不能养。你们几个大爷只是街道办安排解决邻里纠纷的，不是让你们来安排别人家的猪肉的。” 贾海杰浪的飞起，点着烟不算，直接二郎腿翘上了，烟在右手夹着，比该溜子还像该溜子。 目光深凝与易中海遥遥对视。 “你是一车间易中海是吧？八级工，我见过你，厂里人都说你与人为善，没想到在院子里倒是做起了山大王。” “您八级工工资这么高，不见得少肉吃吧，你要真有那么大的善心，坐视院儿里人吃不上肉。” 浑不吝的贾海杰开启的嘴炮模式，前面听说雨水被偷，这老家伙还想包庇那个贾家小兔崽子，早就寻思要弄他。 (本章完) 第75章 何雨柱：我初吻没了 第75章 何雨柱：我初吻没了 易中海的鬼算盘，直接被贾海杰摔在了地上，珠子都飞起来了。 刘茵看场面陷入沉寂，从屋内把采购科开出的单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贾海杰。 “四九城轧钢厂采购科，因厂区进行生产活动不便养殖，于某年某月某日，安排运输科李峰，带回两只野猪崽暂时寄养，一年后采购科予以回收。公章，日期。” 贾海杰当着众人面直接读了出来。 咝，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前院儿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没想到李峰竟然还有釜底抽薪这么一招。 这两只活的小猪崽可以算作是轧钢厂财产，这易中海算来算去没想到李峰早就把证明开好了。 “啪！”贾海杰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拍，易中海面色由白转红，最后定格在黑色上。 这李峰做事跟猴子一样精明，又一次算计到了自己的算计。易中海还是何雨柱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回去，不能轻举妄动，枪一响，麻烦可就大了。 刘海中倒是吓的心里一哆嗦，估摸着自己还年轻，还有当上领导的期望。怎么会上了易中海的船，这些司机班长可是车间主任都要说好话的人。 阎埠贵站在边上，食指推了推有点掉下来的眼镜，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此时正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许富贵心里笑开了，这易中海终日打雁，今反被雁啄了。平时耀武扬威，指望着何雨柱压着院里的所有人，结果有家伙什的人来了，不敢吭气了吧。 许富贵家里坐拥两套宅子，肉虽谈不上天天吃，但是想吃也能吃上。 许大茂目光炯炯的盯着桌子上的大黑星，这可是距离梦想最近的一次。贾海杰有了这玩意，来四合院儿里掀桌子都不怕。 小丫头何雨水盯着贾海杰目不转睛，今天喊他过来也是想看看他的秉性。再让他了解一下自己身处的合院里的环境是什么样的，对贾海杰来说，可以算是一场考验。 很明显，这次考验，很满意。 “两只小猪崽和街道社居委已经上报过了，猪肉供应不够，现在正府鼓励农民养猪。倒座房也只是用两天，明儿家里来人就接走了。” 刘茵耐心和众人解释道。 易中海重新恢复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企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李家妹子，你看你不早说，结果弄的大家都误会你了，怪我这个老糊涂，老太太想吃肉，今儿副食店又没有猪肉卖，所以想着开个会，想着伱们家反正肉多，一家分个一两半两的。” 易中海此时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大庭广众之下开会谋夺轧钢厂的财产，这传出去得要命了。 “呵，咱家李峰做事情用得着跟你汇报，你来找过我家问过我么？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天天说别人别自私，咱们家李峰去街道办送去了七八斤肉给街道困难家庭，这都没搁院儿里说。” “咱这院儿里，谁不知道还是一大爷的工资最高呢！他这些年我看也只帮过贾家，为什么，你们自个寻思！” 刘茵看向众人，站直了身子。胆怯心虚的众人，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直至问题中心。 阎埠贵面色从诧异转为正色，点了下头。前面说李德义捐钱给战友，这没有证据。 现在说给街道办捐肉，那随便找个街道办的一问便知，骗不得人。 佩服李家的局气，阎埠贵虽然抠门了点，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不含糊的。 贾张氏哪能让这个话题继续延续下去，菜窖事件这时候可不能点破。 贾张氏咬牙切齿指着贾海杰道。 “我不管你哪里来的，李峰把咱家棒梗牙齿打坏了，总归要肉补补，他家里还有死的小猪崽。” “哦！”贾海杰把手中抽了半截大前门摔在地上，用脚尖来回捻了捻烟头。 “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这回事儿，上次是李峰看在住在一个院儿里的份上，放过了你们。我可不一样，你们这个贼娃子竟然偷东西偷到我对象头上。” “你说谁是贼，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偷人偷到我们四合院里来了……” 贾张氏越听越火大，自己的宝贝孙子怎么可能是贼，劈头啐了贾海杰一脸。 不过贾海杰人高马大，动手肯定吃亏，骂着贾海杰还不过瘾，眼看话题要扯到何雨水。 还等她说完没说完，贾海杰迈步走到了贾张氏跟前，狞笑着双手拎起了贾张氏。贾张氏紧张的双腿乱蹬。 “杀人啦，救命啦！” “你想干什么？”易中海想上前救回自己的老相好。 “说我杀人，你这个老东西，滚回去教好你孩子去吧！想吃猪肉，先把你身上的肥肉刮下来炼油。” “海杰，这次不能动手，教训一下算了。” “贾家嫂子，以后棒梗再偷我东西，我也管不住她了！” 何雨水听着贾张氏的话，心里也不高兴，趁机警告一下秦淮茹。 秦淮茹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贾海杰听到何雨水的话，瞄了瞄这位贾家的嫂子，这一瞄，不得了，改成瞅了。 这传闻不虚呐，贾东旭媳妇确实甄不错。 不过后背的鸡皮疙瘩在警告自己，何雨水的眼睛已经成刀子了！ “老东西，这次给雨水面子放过你们，你tn的再敢瞎说，给你和你的贼孙子送去蹲笆篱子。” 说完把贾张氏像扔铅球似的扔向贾家那边，秦淮茹可是知道她婆婆的重量的，拉着贾东旭闪着一边。 “哎，别扔，贾大妈，她这腰刚好，可不能给人摔着了！”话音未落，何雨柱闪身出来。 何雨柱哪会眼睁睁看着秦淮茹婆婆这样被扔出去，虽然贾张氏话说的难听，涉及到了自己未来妹夫。 但秦淮茹现在已经是够狼狈的了，她婆婆要是再伤着，后面不还得秦淮茹来照顾。 他严重低估了贾张氏的重量，也没听过mv=ft这个物理公式。 本来伸右手拦着的，结果被惯性带着抱在了一起，摔成了滚地葫芦。 何雨柱摇摇晃晃的撑起了脑袋，与贾张氏四目相对，看着身下的贾张氏，她那嘴角还有血。 嘴上传来刺痛的感觉，何雨柱反应过来，赶紧摸摸自己的嘴角，完了，被贾张氏牙齿磕破了。 (本章完) 第76章 贾张氏被送进医院 第76章 贾张氏被送进医院 想到贾张氏，虽然住在城里，但是哪舍得用牙膏。想起那一嘴的气味，何雨柱顿时惊恐万分。 贾张氏看到何雨柱压在自个身上，还和自己嘴对嘴了，第一反应，闭上眼装死。 “柱子，你怎么还愣着不起来，你贾大妈的腰要被你坐断了。”易中海看见贾张氏彻底不嚷嚷了，也怕出事，赶紧把何雨柱搀扶了起来。 何雨柱羞红了脸，站起身慌里慌张的擦着嘴角，谁知道碰到伤口，血越流越多，被众人瞧了见，看着何雨柱这个易中海手下打手吃了闷头亏，全部嗤笑起来。 “嘿，傻柱，秦姐婆婆，伱都下得了口呐。” 许大茂落井下石，看见死对头何雨柱出糗，比他挣多少钱都开心。许富贵担心许大茂被揍，赶紧扯了扯他袖子。 “滚蛋，这时候还添什么乱呐！”贾东旭难得硬气一回。 没注意到何雨柱嘴角的人，听到许大茂提醒，再看看贾张氏的嘴，哪里还不知道何雨柱和易中海做了连襟。 贾海杰也傻眼了，扔了老寡妇，没想到大舅子倒是接的蛮准的。对着何雨水尴尬的笑了笑，何雨水此时一脸震惊，用手捂着小嘴。 “嫂子，快醒醒！”易中海不知道贾张氏此刻装晕，正可劲的掐着人中。 贾张氏刚才知道刚才自个牙齿磕到了傻柱的嘴唇，没办法只得装晕，却被易中海这个老情人可劲的掐，没办法，装不了了。 “老易，别掐了，摔的腰疼，哎呦，我的老命诶！”贾张氏醒来，面对敢动手的贾海杰不敢造次，只求赶紧结束。 “一大爷，他再怎么着也不能动手打人呐，我妈一大把年纪了，再给人摔到哪！” 秦淮茹看到有人治这个恶婆婆，心底老痛快了，但却不能暴露出来，哭天喊地的更大声了。 “放肆，找公安，竟然在我们院儿里动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刘海中看易中海慌忙救人，开始趁机添乱。 何雨柱反应过来，这要报警，棒梗偷东西不就要露底了，也要被逮进去。 秦淮茹也回过神来，不哭了，抓着贾东旭胳膊，看着刘海中。 “报啥公安，快拉板车先送医院，这别给人摔到哪了！” 贾张氏前些天摔倒在菜窖里，还没好还没稳妥，结果又上棒梗偷鱼，又被李峰绊倒，摔了个大马趴。 今儿再被被贾海杰这么一摔，贾张氏感觉腰确实有些胀痛。 贾张氏心想，前两次心疼钱，没有去医院。这次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对自己行凶。 有人赔汤药费，那还不抓紧去检查检查。 “快哎呦，哎呦喂，我这把老骨头诶，动不了了，东旭呐，别让人跑咯。” 贾东旭眼珠子都红了，当着儿子的面，你打我妈，你这是扇我脸呢。，冲到阎埠贵的家门下的柴火堆里，拿了个柴火给棍子就冲了过来。 “就tm你叫贾海杰，啊！你tm挺猖狂啊。” 秦淮茹拦腰死死抱住贾东旭，避免贾东旭再被揍。易中海也怕出事，放下贾张氏后也去抓住贾东旭手中的柴火棍子。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不要再打了呀。”秦淮茹拼命呐喊。 贾海杰看着贾东旭拿着柴火棍被易中海握的死死的，感觉这贾东旭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的货色。神情放松下来又点着了一根大前门，把证件和大黑星装回了口袋。 “干啥，干啥，那是你妈是不，我问问你什么叫我来院里偷人，我第一次来你们院儿，咋就偷你媳妇了？”说着还看了秦淮茹一眼。别说，挺圆。 贾东旭目眦欲裂，知道他妈贾张氏说的人是何雨水，但是被贾海杰这么故意歪曲岂不成偷他媳妇秦淮茹了么。 刚才蒙圈的众人，听到贾海杰瞎白话，都哄笑出来。 “这是新国家，我还未婚，到你妈那，我成了和你媳妇乱搞男女关系了！找公安也好，找保卫科也罢，来了我都不怕。” 何雨水听贾海杰胡搅蛮缠，脸红扑扑的，不过也知道，贾海杰在保护她的名声。但还是小碎步走过去，表面上是拉住贾海杰，暗地里却的对贾海杰的腰掐了过去。 虽然隔着大衣，但贾海杰龇牙咧嘴，烟都拿不稳当了，装模做样的得让何雨水把气性消了。 贾东旭听贾海杰似是而非的解释更是气红了脸，你不知道贾张氏在指桑骂槐雨水么？结果就因为我妈下半句没说出来，你就把我媳妇套里面了。 躺在地上的哼唧的贾张氏也傻了眼，这还把自己媳妇给扯了进且，虽然瞧不上，但是传出去丢的是贾东旭呐。 “胡说，我没说秦淮茹，腰疼，快给我送医院，疼的受不了了。” 贾张氏眼看形势对贾家不利，再掰扯下去，明天传出去自家媳妇偷人，那以后出门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何雨柱还是比较听秦淮茹的话的，勤快的从菜窖边，把板车拖了出来。贾东旭看到贾海杰收起了大宝贝，眼神也恢复了清明，讪讪的把柴火扔下了。 阎埠贵看是拿的自家的柴火，冷不丁的跑过去把柴火棍给捡了回去。 “可不能让别人拿走了，这玩意点着可能再炒一个菜呢！” 贾海杰歪头看了看地上的贾张氏，虽说自己虽然打方向盘打的力气大了点儿，但扔出去可真没使这么大的劲儿。感觉她在讹汤药费。 “你别走，把人打了，总得赔汤药费吧。”贾东旭对着贾海杰说完，眼睛却看向了易中海。 “小同志，你看，这老嫂子虽然说错了话，但毕竟年龄这么大了，也不能动手打人是不，这汤药费？”易中海也头皮发麻，好好的大会被搅合成一团浆糊。 “走，去医院，我看看这老东西耍什么招。不过，你们几位大爷和院子里出几个人跟着，大家都看见的，她有错在先，真骨折汤药费我出，但别想整其他幺蛾子。” 贾海杰索性直白点，说了出来，毕竟贾东旭都在厂里上班，这些腌渍事传出去，家里老头还是会教训自己。另外，一看贾张氏就是想讹钱，真摔岔了，刚才就不会憋着装晕了。 (本章完) 第77章 不该来骨科，她得去妇科 第77章 不该来骨科，她得去妇科 刘茵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海杰，姨谢谢你今天来帮忙，但是这个医药费不用你来，哪能让你帮忙还让伱掏钱。” 贾海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姨，没多大的事儿我有分寸，我压根没舍多大力气，这天衣服穿这么厚，能摔哪里去，我倒要看看去医院能用啥招，没病还能整出病来着！” 在何雨柱贾东旭，几人合力下，把中气十足的贾张氏给抬上了板车。 南锣鼓巷距离最近的就是四九城六院儿。 骨科诊室门外的长凳上。 刘海中、阎埠贵、刘茵、许富贵、贾东旭、贾海杰、何雨柱、何雨水等人，几人合力把贾张氏扶到骨科床上后，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彼此对视。 考虑到前些天贾张氏仰天摔在菜窖里，今天又是仰天摔倒。易中海担心伤着骨头，亲自陪同，贾东旭，秦淮茹在诊室床边候着。 值班的中年女大夫刚才看这么一大群人送着贾张氏过来，有老有少，还以为都是一大家子，心想都挺孝顺的。 “你先别嚷嚷，你们谁来说，病人什么情况。”中年大夫让警告贾张氏先别嚷嚷，随后目光在易中海，贾东旭中间徘徊。 易中海看了看旁边闷不吭声的贾海杰，看来还得自己来说。 “额，和别人发生了冲突，被推倒摔倒了，麻烦大夫看看有没有伤着哪？” 中途需要贾张氏掀起衣服，大夫把易中海、贾东旭等人赶出了门外。 旁边值班护士们听说这么大年纪还和年轻人打架，耳朵也竖起来了。 让贾张氏半掀起衣服，翻了个侧身，只看见屁股和后背都是灰。也没见开放式骨折处，甚至，正常患者被挪动后疼的冷汗都没有，情况有点过于正常。 考虑到年纪大也有可能骨裂，大夫还是尽职的轻按后腰和腹部，看具体疼痛位置。 贾张氏这不去碰瓷儿，可惜了。大夫按哪她疼哪，不过人专业的，一看就知道是来耍无赖，想趁机讹人，但也不管人大夫的事情。 最后平躺后，只有按到下腹部的时候，贾张氏才刷一下，像只大虾似的弓起了身子，脸色唰白，冷汗才流了出来。 “疼，疼，你轻点，人要被你按疼死了！”贾张氏惨白着脸怒叱道。 中年大夫阴着脸把门外的易中海、贾东旭喊了进来。 “我这边是骨科，只能看骨头。先去拍个片儿，刚才摸过骨头可能没有多大问题。但肚子就不一定了，你们先去后院找人吧。”大夫笃定的说道。 刘茵一听，骨头没问题，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当大夫说到腹部有问题时又紧张了起来，怕被贾海杰把人摔到哪了。 贾张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次来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次去过妇科，嘛情况都没有，吃嘛嘛香。 这次大夫说是肚子也没想到之前的事情，还以为是磕着碰着了。 秦淮茹搀着把贾张氏，几人又送去了医院儿后面，人拍片的大夫这时代可牛气的很，值班，宿舍值班。 晚上就她一个人拍x光，在走廊里直嚷嚷，其他夜间值班大夫以为有了重患，赶忙去后院宿舍楼把拍片的大夫匆忙薅了过来。 拿到片子后，拍片的值班医生皱着眉头。 “骨头没事，大晚上的可真会折腾人。” 把片子递给了易中海，摆着手走了。 慌忙的众人先拿着片子回到骨科，秦淮茹搀扶着假模假样的贾张氏在后面小步缀着。 拿到片子的骨科大夫扶了扶眼镜，插到看片灯上，再次确认了一遍。 “咦”！，仿佛发现了什么，大夫神色怪异转过身对着易中海，贾东旭俩人。 “你们不应该来骨科，骨头没问题，身上也没有擦伤什么的。她腰腹痛是上了节育环儿，可能肉粘连一块感染了，得带她去妇科。” 说着还指着看片灯上面的片子，明晃晃的一个o型圆环映入大家眼帘。 都是过来人，哪里不知道节育环是啥，听到大夫说的话易中海如遭雷击，拿着医生递给他的片子，仔细看着片子上，隐隐约约，确实能看到椭圆形的盆腔上有个白色的小圈圈。 易中海倒退了两步，片子从手中打滑落了下来。眼疾手快的贾东旭捡起了片子，扶住了差点摔倒的易中海。 “医生不可能吧，我爸早走了，我妈怎么可能上节育环，会不会是哪里没检查出来。” “这位不是你父亲？”大夫疑惑的看了眼易中海。 听贾张氏是寡妇，大夫也迷茫的抬起头，这易中海比贾东旭这个做儿子的还积极，还以为是父子呢。 再想到贾张氏是寡妇后，忍不禁怀疑的看了看易中海，眼睛里就带着嫌弃了。 现在还不是计划生y的那时候呐，上环的还是比较少的，现在是提倡多生。 那这位老寡妇上环的目的就清晰可见了。 脑筋没有急转弯的贾东旭，没看出易中海的神色不对，倒是其他人瞅了出来。 猜到易中海的角色后，大夫稍微低下了头，扶着镜框。先看看易中海，再看看贾东旭。最后还是对着贾东旭说道。 “我哪儿知道，这你得问你母亲，骨头肯定没问题，疼痛位置在环那儿。得赶紧去妇科看看，如果是环儿粘连导致的感染，得抓紧看，不能耽搁。” 刘海中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老贾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贾张氏上环干啥？再联想到前些天她俩钻地窖，晓得易中海上了当，这贾张氏准是防着易中海的！ 阎埠贵高深莫测的眼珠子，脑瓜一转，事情就捋的清清楚楚，再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里，隐藏着莫名的嘲讽。 跟着的刘茵，本来准备付汤药费的，毕竟贾海杰是帮场子的，哪能让他付。 听到医生说贾张氏疼跟打架没关系，又听到贾张氏上有环，反应过来后眉开眼笑的瞅着易中海这个死绝户。 旁边值班室的护士，都被骨科护士拉到骨科了，晚上值班多无聊，有瓜大家一起吃。 寡妇上环，这不是明摆着有人么，至于正主，那边脸色比贾张氏还惨白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咯。 中年妇女打架，还是个老伴儿早走了的寡妇，还上了环。跟进来的护士们都盯着易中海瞅，仿佛都猜到了些什么。 1985年x光发明，1896年李鸿章去了德国拍下第一张x光片。 (本章完) 第78章 贾张氏上有环儿 第78章 贾张氏上有环儿 何雨水此时悄咪咪的把贾海杰拉到诊室门外，小声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但是贾海杰的眼睛越睁越大。 “何雨水，你俩嘀咕什么呢，什么环儿，什么一大爷！” 秦淮茹看见门口嘀嘀咕咕的俩人，感觉跟自家有关，侧过耳朵，听着些什么。 贾海杰，何雨水一脸尴尬，何雨水不断摆起双手。 “没啥，嫂子，你带贾大妈进去吧。” 一头雾水的秦淮茹，顶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搀着贾张氏，迈进了诊室。 易中海看着进来的贾张氏，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里燃烧着怒愤的火焰，都快憋不住了。 心中曾经的一丝侥幸，全部破灭。 依稀记得那年，院儿里老槐树下的约定。 “老易，帮帮嫂子，老贾才走，家里没人支楞不起来，帮帮东旭，嫂子都依你。” 指望贾张氏生孩子的美梦眨眼破碎，那时还未发胖的贾张氏，身材匀称，随便让自己种种子，原来地早已经翻成了盐碱地，它长不活庄稼啊。 再细想这两年，在自己帮助下，贾家生活改善了，嫂子也圆润了些许，东旭结婚的缝纫机票都是自己弄来的，还给自己留了这一招。 易中海嘴里甚是苦涩，家里一大妈原本安稳的很，但在那晚菜窖事情发生后，现在也在恨着自己。 本打算贾张氏怀孕，自己再和一大妈离婚，可到头来，贾张氏回报自己的全是一场空。 气愤的易中海深吸了几口冷气，众人面前得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再愤怒，只会让众人了解到真相。 易中海强忍怒意的看着进来的贾张氏。 “嫂子，骨头这边没有大碍，但伱的腰疼，可能是跟你之前上的节育环有关！” 易中海说到“节育环”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是多么的咬牙切齿。 几个小护士兴奋的脸都红起来了，互相之间使着眼色。 贾张氏脸色一凝，自己明明来的是骨科，怎么妇科的事情都被他们知道了。 没文化的贾张氏，哪里知道金属材质的环儿会被x光片给拍出来。 “嗯，那时候生东旭，差点死掉。老贾怕再生会出事儿，东旭生完就带着我来医院上了环。” 贾张氏自知理亏，也没敢给易中海撒泼。这么多人看着，总得找个理由，磕磕绊绊的把这个谎圆掉。 两年前，六院刚刚开始上节育环，大夫也只是学成才来，手生的紧。六院在门口告示栏贴了告示，医院出钱找需要避孕的练练手。 正好当时贾张氏刚和易中海苟且，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会怀了。她只想便宜易中海让他把贾家撑起来，可没想怀孕和易中海结婚。 一听街坊邻居说，医院上环后就不会怀孕，还有钱拿。反正自己寡妇一个，正好趁着有红利就去上了环，谁敢想今天会发生这么一幕。 “哦，是么？” 易中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的反问道。 “那你们抓紧去妇科吧，我们这边大家伙都回去吧！也不早了。” 易中海挥了挥衣袖，暗恨贾张氏骗了自己太多，也不想继续掺和了，索性就回去吧。 说完伸过头对刘茵说道“既然跟海杰没关系，那你们也回去吧。” “一大爷，那这费用怎么办，这拍片可是好几块钱，后面去看妇科还需要…” 易中海没等贾东旭说完就打断了他。 “那和今晚的事儿没关系！你没听医生说，骨头什么都没事，腰疼是节育环的问题，也不是贾海杰让嫂子上的节育环，怎么能赖着人家。” 说着易中海带着所有神色迥异的院儿里人走了，临走前，他偷偷瞥了一眼秦淮茹。 妇科诊室。 贾东旭在门外，双手扶着头，哪怕反应再迟钝，也想到了，自己母亲和易中海之间发生了矛盾。 不然刚才轻轻松松的，就撒手不管了。还把罪魁祸首几人，全带走了。 也是贾家孕气好，本来妇科晚上是没人值班的，但是新来一位学习的女医生，还留在诊室看书所以今晚不用白跑一趟。 妇科诊室内，年轻的女大夫放下了手里的窥阴器。艹艹的在单子上唰唰写着。 “大夫，我妈这个到底是怎么了，她一直嚷嚷疼。” 秦淮茹红着脸，问着面前的大夫。刚才看到那长长的钳子，伸进去张开，大夫头上顶着灯，瞅了半天，给她带来很大的冲击感。 “我这到底怎么了，当年你们六院说上环就不会怀孕了，对身体没事，怎么现在就疼的这么厉害？” 贾张氏色厉内荏的问着这位年轻的女医生，她不敢把今晚打架的事情说出来，准备倒打一耙给六院，我这反正是在你们医院弄的。 “是节育环镶嵌到肉里了，感染发炎了，等下需要清创，取下来！” 女医生一听，原来还是在六院上的环。应该是当时的医生，手生，没有上好导致的。 “什么，哎呦喂，还要取下来。你们这不是要我命么！这以后还会不会怀孕了？”贾张氏，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担心的问道。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会怀孕，这环下了后，你想怀都怀不了了，这边肉长实了” 年轻女医生尽量用病人能听懂的措辞解释完，说完还奇怪看了看秦淮茹，心想这位，你家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家老伴还能生么。 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贾张氏，在秦淮茹的搀扶下，下了床。 女医生给贾张氏打了麻醉取了环后，给开了消炎药和止疼片。 “你好大夫，我妈这边还是痛，如果止痛药吃完了怎么办？” 年轻女医生撇了撇眉毛，心情本来就不好。刚才贾张氏胡搅蛮缠，让免医药费，最后把院儿领导都折腾来了，现在竟然还想着以后白拿医院里的药。 心想反正自己过些天就得走了，索性把这一家难缠的糊弄过去。“吃完，再过来拿，给你开。” “大夫，怎么称呼？”秦淮茹可是几百个心眼子的主，这止疼片才开几片，哪里够贾张氏吃几天，吃完后免不得自己再钱买药。 年轻的女医生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暗自气自己下班不回去，看什么书。 “我叫丁秋楠！” 1920年格式环（节育环）在德国普及，1925年rb生产塑料的，1957年在rb推广使用，59年国内首都有医生学习使用并不离奇。 (本章完) 第79章 满载而归 第79章 满载而归 敕勒川草原上，桔红色的太阳冉冉升起，草原到处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嘎查的院子里，一群没碰过车子的小孩子，胆子大了许多，在车厢上爬上爬下，和自家的马车对比着大小。 一早晨已经审美疲劳的李峰，此刻只想回家，受够了撒泡尿都得担心受怕的晚上。看了看恢复的差不多的脚脖子，推开了蒙古包的门。 “哈丹巴特尔，安排人装车吧，今天必须要回去了。” “我的安答，你确定吗？这么远的路，可是不好走呐！” “没办法，再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带着肉跑路了！” 李峰摊开手开玩笑的说道！ “哪会呢！你受伤先坐着，让我们小伙子们给你搬上去！” 大概半小时左右，在几个草原汉子帮助下。 初步风干的肉类用麻袋分隔开，一百斤一袋称好装上车。还有没有分割野兔，草原狼，简单分割的蒙古野驴尸体堆在了肉类上面。 哈丹巴特尔把昨晚，李峰开枪打死的那几只草原狼也一并装上了车，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属于李峰的战利品。 看着满满当当的车厢，李峰内心还是非常开心的。这一次，帮助了草原的同时，救了孩子们，自己还有额外的收获。 刚才一直站在边上的哈丹巴特尔，把手中的账本合上。 “安答，伱送来的救命粮有7000斤，超过了原本定下的5000斤。这次装上车风干的肉有2000多斤，加上这些草原狼，野驴，大概会出3000多斤肉。” “它们的皮毛全部塞在车厢下的铁皮箱里了。” 李峰刚才一直坐在边上，看着哈丹巴特尔清点，感觉数量只会更多些。 琢磨着楚恒那边一千斤，轧钢厂那边两千五百斤可以交差，哈丹巴特尔倒是连硝好的皮毛都给自己了。 李峰悄咪咪的把哈丹巴特尔拉到空荡荡的库房内，从空间里取出带来的钱和粮食票。 “还有其他东西么，我驾驶室里还可以装一点。” 哈丹巴特尔看到李峰从大衣内掏出的钱和粮票，知道涉及到py交易了，谨慎的把仓库门关了上。 哈丹巴特尔点了钱的数量，和粮票，仔细盘算着，该出多少东西换。 “安答，你这太多了。两百块钱和三十斤粮票，我能凑给你五只肥羊，两头骡子。但羊属于物资，你回去后可不能让别人知道，骡子我给你开嘎查的证明。” 李峰甩过去一个我懂的眼神，拍拍哈丹巴特尔的手臂，安慰他放宽心。 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惊喜，在这个没有机械化年代的时代。好养活，能干农活，能拉板车，还能骑。 带回去出手应该没问题，农村地区，对骡子的需求可比自行车要大的多。现在可是很值钱的，两只差不多就能卖两百块了，再饶上五只羊，几匹狼。回去差不多能翻一倍。 “差不多就可以了，留一些。孩子们适应了草原的吃食，后面他们长身体也需要吃肉！” “放心，安答。羊都是我们队里分下来的口粮，骡子也是之前逮的野驴和自己家草原马生的，都刚成年，不过活的你这不好带。” “没事，你们弄上车，剩下的交给我，羊全宰了割肉，骡子我带活的回去。”李峰拍拍胸脯，活的骡子才是头好骡子！ 两个人窃窃私语半天，哈丹巴特尔去了自家的羊圈，李峰屁颠颠跟着，可是见识了一把蒙古人咋样宰羊的。 被选出来的大肥羊，跪在地上，可能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哈丹巴特尔直接捂住羊嘴，翻过身。 那把小蒙古刀，直接破了羊肚子上皮肉。哈丹巴特尔手直接伸进胸腔，应该是掐断了心脏的动脉，羊瞬间就死了。 没有痛苦，给人的感觉是很温柔，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结束了五只蒙古羊。跟中原地区，抹脖子放血宰牲口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李峰想起前世当年，4川的大学室友，穿着围裙，带着护袖，按猪的照片。 离开了敕勒川，在没人的地儿，李峰把车上所有肉和皮毛收起了。那在车上嗷嗷叫的骡子可是把人吵死了，收进了空间里，终于可以安心开车了。 可能是看到车里堆的都是动物肉，动物尸体，把这俩家伙吓坏了。以为它也要被杀，怎么着也不愿意上车。最后还是几个人合力抬着屁股给送上去的，就着还差点被踢着。 三千多斤肉，李峰没有动，毕竟给楚恒和厂里交差的。哈丹巴特尔给了五只羊，还有六只自己打死的草原狼，两头骡子，就是这一趟的收货。 “不虚此行呐，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一直开到深夜，已经严重疲劳驾驶的李峰最终没扛过困意，在到鸡鸣驿附近后，随便找了个地儿躺着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五六点钟。 到了四九城西郊后，趁着没人。先从空间取出了十袋兔子肉和野驴肉放进车厢里。楚恒没吃过狼肉，光要的这俩种肉。 直接开到了三粮店门口，拖着早到了还在门口等着开门的楚恒直接去了三粮库，把肉全部卸了下来。 带着楚恒回去的时候，直接搬给了楚恒一只。为什么用搬，这玩意可不轻，一米多七八十斤呢！ “你没尝过狼肉味儿，今个你好好尝尝！晚上闹狼灾，这可是我亲手打的。” “这tm真是你打的？这么大玩意，没受伤？”楚恒先看看大狼狗大小的草原狼，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峰。 “那不是跟你吹，这玩意想扑上来咬我，一枪毙命。受伤，我怎么可能受伤！” 直到李峰扒开两条前腿中间的枪伤，楚恒才信了。 最后也没多客套，直接收下了。 送走楚恒后，李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剩余肉类，全扔进车厢里，拿绿油布扎的结结实实回轧钢厂。 这两天在厂里和衣而睡的采购科科长王杰出，在李峰走后可是没睡好觉，家都不回了。 就等着李峰回来了，心情一直在亢奋与担忧间徘徊。 这么多肉，上面厂长还使劲盯着，可关乎他的前途。 驴肉香马肉臭，打死不吃骡子肉，骡子肉很酸涩，并不好吃，有钱买鸡鱼都比骡子肉合算，一头骡子400-500斤，剔完肉二三百斤，按鱼肉四毛一斤来计算差不多一百这是剔肉的价格，本章说里有我找到的58年驴价估票图片，估价55块钱，61年骡子100块很合理，我提供了我的证据，你觉得不合理自己找证据去。没证据直接嚷嚷一百块不可能啥玩意，别没事找事来我这边发泄负面情绪。 (本章完) 第80章 我可是积极分子 第80章 我可是积极分子 早晨八点左右，王杰出又到门卫室溜达一圈，满面倦容胡子拉碴让人一眼看出没休息好。 “王科长，还是在等李峰么？您回科里等呗，来了我一准给您打电话。”瘦猴眯着眼，看着窗外蓝茫茫一片的职工人群扭头对王科长说道。 “怎么着，嫌我在你这里碍事？”王科长从口袋掏出了一包华子，拍在了桌子上。 “哪能呢！我可巴不得您天天呆这边。是不是这小子这趟货比较重要，您看您这两天挺受重视的啊！”瘦猴嬉皮笑脸，拿起桌子上的华子，给王科长和自己点上一根，美美的抽着。 “那你可别打听，都说过了，不能说。不过咱们采购科出马，准是好事，你小子后面就等着解馋吧！” 王科长深深的嘬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嘟！”“嘟！~” 满是上班的人流听到了车喇叭声，回过头都大门往两边散开。 “嘿，这不是李峰么！” 上班的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位置比较高，看到了驾驶室里的李峰。挥手打了个招呼，李峰按着喇叭回应了他。 许富贵昨晚回了院儿里后，感觉院儿里的水又要被再次搅浑。把睡醒的许大茂给叫到主屋里再次嘱咐，千万别惹李峰。 并且把贾张氏医院上环的消息告诉了许大茂，其中内情分析个彻彻底底，易中海的底裤被扒的干干净净。 “让让，让让！嘿，就说伱呢！厂里车子回来，往边上靠靠别碰着了！”瘦猴在办公室听到了喇叭声，知道上班时间人流量大，出来指挥交通了。 王科长也听到了喇叭声，出来一看，可不就是李峰的斯蒂庞克么，站在门口挥挥手。 人群都茫然的看着门口的采购科王科长，这么一脸憔悴的面容，怀疑是不是昨晚被榨干了。 李峰进了轧钢厂大门后，打开副驾驶门让王科长上车，一溜烟的往食堂仓库区开去了。 后来的人群，看着王科长这看样子专程在等李峰。纷纷向瘦猴打听消息，瘦猴哪知道什么消息，拿着华子的烟屁股故作神秘。 食堂仓库的人这两天也是心情七上八下，科长亲自嘱咐把厂里冰箱清理出来。可仓库里的冰箱哪还用收拾，这三年都可以跑耗子了。就前面来了一头野猪，到现在抠抠搜搜，还不舍得吃。 不过脑袋一想也知道自家采购科要来大买卖了，几台大型冰箱的压缩机呜隆隆响着，下了车的王科长，第一时间冲进去检查冰柜，看到打开后里面冰冻处烟雾缭绕，才放宽了心。 “别磨蹭，快把大门打开，给车子进来。你，去把台秤搬出来。你，去采购科喊人！”这种开心的时候，王科长也顾不得手下的情绪，直接厉声安排起来。 当李峰停进仓库后，赶来的采购科科员们，抓紧把门给关上，跟特务接头似的。 “哇，这么多猎物。” “这袋子里不会都是肉吧？” 当李峰把篷布揭开，堆出栅栏的蒙古驴尸体，草原狼的尸体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本就紧张的众人宛如被人打了兴奋剂。 篷布揭开后，都不用李峰上手了，今天他们科长可是在现场。仓库的管理员，采购科的众人，积极的打开后车板，开始卸货了。 王杰出，递给下车的李峰一根华子，李峰接住了，两个人抽着烟，看着紧俏货从车上一袋一袋卸了下来。 “王科长，这袋装的肉类都是都是分好的，兔肉，狼肉，驴肉，这些个是才杀的，肉还没来得及卸！这些够吃到明年了。” 李峰用夹烟的手指，指着卸下来的袋子。 众人虽然搬的很费劲，可是嘴是咧着的。这么多肉，年底的任务，就不用跑了。这年头，肉真的难买到，马上冬天，大冷天骑车下乡收物资。与其顶着寒风瑟瑟发抖，谁不想坐办公室端茶杯呢。 “好，好。李峰，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采购科，你这高中学历，一直当工人可惜了！”说完王杰出弹了弹烟灰。 没料到是这种答案的李峰，考虑了一两秒。 “王科长，您这客气了，我也就是歪打正着这一次。”李峰陪笑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王科长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机关科室目前应该是满编的状态，不然，那李怀德卖岗位卖到自己头上了。 王科长把李峰拽到了边上。“你小子可别把我卖了，明年机关可能会有大动作，到时候……” 听的李峰眉毛一皱一皱的。 “王科长，这明年的事情，咱明年说。我可是今年把您儿采购的事情干差不多啦！” 李峰不打算吃王科长吊在前面的萝卜，咱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这一车肉，你得到好处，好歹也分润点出来。 “你小子，心急吃不上热豆腐。这样吧，我看你还是团圆。我们科室，今年有一个入档的名额。” 看李峰不上钩，对干部身份不是那么感兴趣。王科长也只能拿出自己的底牌。 “我不是在运输科么，这组织关系能过来？”李峰两世群众，哪里晓得这里面的关系，避免被糊弄，还是问了出来。 “都是轧钢厂的，支部就是厂里，不分运输科还是采购科，不过你们科的名额可是听说给了谢昌军去了！” 李峰闻言眯起了眼睛，这谢昌军看来攀上了哪个人。既然运输科弄不上，不行就走采购科。反正是搂草打兔子得来的，这个身份可是重要的紧呐。 “王科长，看您说的，哎！都是为厂里办事，明年咱这边如果还需要我的话，到时候我再跑一趟。” 李峰乐呵的和王杰出握了握手，这次得了这个好处，羊毛总得留着关键时候薅，反正草原肉多，孩子慢慢长大也是一个过程。通过主动送药已经有了友谊，明年草原肯定还要灭狼行动。 “科长，两千九百八十二斤，风干的肉有一千六百一十斤，剩下的是还没剔的。”全场购科人员，眼冒金星的看着帮助他们完成任务的李峰。 “今天的事情，大家嘴上把好门，现在外面肉多难弄，你们都知道。我要是听到哪里传来风言风语的事情，抓到谁说出去的，谁就去扫厕所去，说到做到！” 王杰出也是发了狠心，两千多斤肉啊，就算按照收购站五毛一斤算也一千多了。这消息要是出去了，隔三岔五来个化缘的，就难受了。 “你明天把申请书写好，交给我！”王科长低声告诉李峰。 安排完了众人后，食堂仓库的门重新打开，李峰在采购科众人的欢送中离去。 1956年，四九城雪冰箱厂生产出第一台国产冰箱。 (本章完) 第81章 舅舅来京 第81章 舅舅来京 白得一好处的李峰，开心的把斯蒂庞克开回了运输科。 此时该出车的都已经出车了，运输科下面就贾山河带着学徒工们，正一个一个修补着还有维修价值的轮胎。 看到李峰车子回来了，贾山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下了车的李峰使了使眼色。 “你家这四合院儿里，可是藏龙卧虎啊！”贾山河点着了一根大公鸡，在运输科仓库门口和李峰说道。 “啥情况，贾师傅，您这说的我可有点慌。”摸不着头脑的李峰，定定着看着贾山河。 “前晚你们院儿里，一个八级工，一个七级工，合起伙来想分你家的野猪肉呢！” 一听这话，李峰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这易中海还趁我不在，整事了。 “贾师傅，您咋知道的，是不是贾海杰过去了？”脑筋一转，李峰猜到了前因后果。 “伱介绍的小丫头来厂里找他的，不过你家那俩小猪崽得抓紧处理了，万一这些人再去街道或者厂里举报总归惹麻烦。” 贾山河昨晚听到回来后贾海杰汇报，也是震惊不已。这院子里，这人得有多大毛病，这非亲非故就想分人家的猪肉，到哪里有这种道理。 一车间易中海，二车间刘海中，哪怕是在一万多人的厂里，也是拔尖的存在，除了车间主任，车间内也就这些人是大佬了。没想到这样的技术骨干，却是这样的存在。 “胆儿挺肥的，没事的贾师傅，今儿来人领走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敢窝里横。” 李峰的眼神不禁露出寒光，早晨本来开开心心的，结果碰上这糟心事。 “贾师傅，麻烦您检查检查车子，这趟跑这么远，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小问题。我这边今儿算休息，等下找完科长，还是回去看看。” 贾山河接着李峰的车钥匙，还是笑呵呵的答应了。至少何雨水在这样的院里长大，却没有沾染这样的歪风邪气，听海杰说长相也周正，这样明事理的儿媳妇贾山河也满意的很。 进了科长办公室后，科长也知道李峰这趟特殊任务也完成了，虽然和运输科关系不大，但李峰好歹是运输科的人，总归他也能落下些好处。 归心似箭的李峰，和姜科长说完，透漏了采购科那边给了自己入档名额，姜科长挥挥手表示知道了，意思你自己看着办。 下了运输科小楼，也不管其他人了，出了轧钢厂蹬着个自行车，就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去了。 南锣鼓巷四合院门口。 “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 三大妈看着眼前又黑又瘦的成年男子，一看就是乡下干农活的庄稼汉。最近两年闹灾荒，附近的都在往四九城跑。导致的治安并不是太好。院儿里今儿进了陌生人，所以三大妈目光比较谨慎。 “你好，麻烦请问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吗？” “你看这边的牌子，可不就是95号么！你找哪位？”三大妈不耐烦的指了指，边上已经锈迹斑斑漆都快掉完的铁牌指给刘强看。 刘强憨厚的笑了笑，把肩膀上扛着的麻袋放在地上。 “我找我姐，她就是住这里的，她叫刘茵。” 听到这位是刘茵的弟弟，那就是李峰的舅舅。三大妈意料到可能是来取小猪崽的，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 “哎呀，早说刘茵弟弟嘛，你跟我来，前面听刘茵说过老家要来亲戚。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热情的的三大妈领着李峰舅舅刘强带到了李峰家门口。 “李家妹子，你弟弟过来看你了。呵，东西挺沉的啊。”感情三大妈呵三大爷过久了，看到刘强一麻袋，估摸着装着不少东西。 “不是跟你们说了，别带东西！别带东西！你看你。你这回去都给带回去，这里不缺吃的，东西放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三姐，谢谢您！我弟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我先招待招待他。” 刘茵看着三大妈在门口候着也不是回事，东西还想让弟弟拿回去，哪能送给三大妈家。 三大妈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刘茵看透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没事，我先去门口纳鞋底儿！” 刘茵还是比较心疼弟弟的，出嫁这么多年，光从家里拿东西，还没给家里回过东西。也就这次机会，能帮家里摆脱一下困境。 刘强还是比较关心猪，大老远跑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俩小家伙么，收到刘茵传过去的电报，家里想办法凑了钱，找大队开了介绍信，就抓紧买票从皖南往四九城赶。 “姐，你别倒水，不渴，就是小猪崽我想去看看，嘿嘿！” 想到以后家里有两头猪，三十多岁的刘强不禁笑出了孩子声，农村太苦了。 刘茵听后，也知道弟弟迫不及待的心情，放下手里的杯子。 “走，带你一起去瞅瞅！可能吃了，这两天又长胖了点儿。” 俩人一前一后到了倒座房，刘茵直接打开了门锁，让刘强进去看。俩只小猪崽看进了人，吭哧吭哧的到刘强脚边上要吃的。 真看到了猪崽后，刘强心里可是乐开了，伸手就抄起脚下的一只，拎着俩腿就往裤裆瞅。 “嘿，母的，这只呢？” “那只是公的，你外甥还真就聪明，知道留一公一母。” 趴在窗户口也跟着乐呵的刘茵回道。 “那成，地里红薯藤多，家里孩子放学还可以去割猪草。实在不够，还可以上山挖笋，一定给他们养好咯！” 刘强再次放下手里小公猪，俩只猪崽子，没讨着吃的，还被倒拎起来，吓得直往墙角钻。 “给你，先喂它们点吃了，让它们熟悉熟悉你，不然带出去，路上会叫唤的。” 刘茵从窗户递过来一根有点儿焉了的大白菜，刘强接住后，掰开叶子，给它们喂食。 “李峰找厂里开好的条子，你们放心养，队里找你们麻烦，就说是替轧钢厂养的。” 闻言，刘强最后一点疑虑也没有了，本来还想一家养一只，这样看来可以合到一个圈里养了。 哎，那时候树皮都啃了，真以为皖南很富裕么？ （国家孩子）里，徽州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千里迢迢送往了草原，而没有就近送到皖南，这就能看出来了，山里的猎物，三年时间，你们觉得还会有多少。 (本章完) 第82章 舅，你赶车6不6 第82章 舅，你赶车6不6 着急忙慌赶回的李峰，两条腿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巷子口和纳鞋底儿的三大妈打了个招呼，就进院子了。 “李峰，你舅舅来了！” “诶，好嘞，谢了三大妈！” 隔着院儿门儿，正在喂猪的俩人听到了三大妈的招呼声，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刘强出了倒座房，就看见李峰搬着崭新的自行车进来了。 “老舅，您来啦，赶紧进屋坐，俩只猪崽在这里可跑不了！” 看着刘茵边上的成年男子，李峰判断应该是舅舅了。 模糊的想起来些，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记忆了，刘茵在搬到这里后倒是回去过几次，但是自己还真没回过外婆家了。 笑着打了声招呼，刘强看着李峰也愣了神。那时候穿开裆裤，跟着他屁股后放炮炸牛粪，哭的哇哇叫的李峰，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诶，看着猪崽，才踏实。你这一转眼变化太大了，当兵回来都不回去看看，真认不出来了！” “老舅，这才回来没多久，有空咱一起去看看外爹外奶。”（徽州方言） 李峰尴尬的摸了摸头，这一世的李峰确实不像话，到了四九城也没回去看望过。 “这自行车，新买的？”刘强羡慕的摸了摸锃亮的车把，害怕摸脏了也就一触即退，李峰看着他跟车把颜色完全相反粗糙的劳动人民的手，感慨颇深。 看着崭新的自行车，上次自己来悼念李德义也没看见有，现在倒是有了辆自行车，刘强猜应该是外甥退伍回来后买的。 “之前厂里奖励给我爸的车票，快到期了，不买不浪费了不是。” 提到了李德义，刘强也沉默了。毕竟这些年，确实姐姐家过的也不是很好。 俩人一前一后搬了自行车过了门槛，李峰把车停在了家门口，支了起来。刘茵把倒座房的门上了锁后，端起杯子，给刘强倒水。 “姐，不用倒，不渴。” 刘强也没舍得进屋，看着自己外甥的自行车，倒是和刘茵一样的反应，拿起车蹬转起了车轮。 刘茵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想不起来买车当天她也是一样的反应。 “这买车钱呐，还是李峰撞了大的野猪，换来的。不然，哪里有钱给他糟蹋。” “李峰可以的，现在接了班，开大车，之前我还担心。现在看，这一辈，也就是他能出头了。” 刘强接过刘茵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 “老舅，我外爹外奶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峰作为外孙，想想这一世长大后还一直没去看望过外公外婆，感觉也有点愧疚。 “哎这个年纪，还能咋样，身子骨倒还算硬实。这两年收成不好，你外爹还是要下地干活，想多挣点工分。” 可能是触动了伤心处，刘强的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以往自己种地，收粮食，好歹还是能吃饱。后面公社化，才吃了几天饱饭，现在家家户户没余粮。 以往还可以上山挖挖笋，打打猎物下山换些钱，日子总归过得下去。哪像现在，经历过这几年的灾难，山上能吃的野物都被打完了，坐火车几块钱的钱都需要凑。 对于农村的情况，李峰心里也有数，走到舅舅带过来的麻袋边，打开看了看。 “也没带啥东西，都是自己家种的生，腌的笋干，还有伱外爹让带的一些鸡蛋。” 可能这也是来四九城，唯一能带的稍许体面的东西了，不过刘强看了看门口的自行车，还是低下了头。 中午，刘茵看刘强大老远跑来还带这么多东西，直接从腌的猪肉上面割上了半斤肉，四合院内飘散着猪肉炖笋条的香味。 闻着香味的贾家，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相顾无言。秦淮茹看着盘子里的几根白菜，和碗里的能浮起筷子的稀棒子粥，闷不吭声。 明天厂里才关饷，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熬了棒子粥，稠的已经给病号婆婆了，棒梗都只能吃半汤半水的。 本来打算找一大爷家“借”点儿，但是得知了贾张氏上环后，现在的易中海倒是微笑接待，但是甭谈借粮。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囫囵吃完棒子粥，直接到了柜子上取下纸袋包的药片，拿出两粒，就要往嘴里磕。 “妈，大夫说一天只能吃一粒，您别吃那么多啊。”秦淮茹看贾张氏倒出两粒想出言阻止，结果被贾张氏翻了一眼白眼。 “你懂什么，这是免费拿的药，那个大夫，就想我吃的少一点，给医院省钱，我哪能如她意！吃完咱再去拿。” 磕完止疼片的贾张氏，感觉浑身舒坦，心理上感觉肚子也不疼了。看着桌子上的两根白菜，想着易中海现在不愿意借粮，自己该怎么办。 李峰家。 “老舅，现在这年月，干庄稼地恐怕不好养活一大家子！” 李峰吃着饭，考虑怎么帮助家里摆脱目前的困境，毕竟小猪崽长大还得有一年。 “是的，你舅妈也讲过，你表弟表妹都不想读书，下来赚工分了。都怪你舅舅，也不会什么木匠瓦匠活，不然出去干活还有点奔头。” 刘强也闷着头，也为无奈的说道。 “这些手艺人可以出门？队里给开介绍信么？”李峰不了解内中详情，所以问道。 “可以，村头的蒯家，就是出去干瓦匠活，然后买大队的工分，大队给开介绍信！” 听到刘强的解释，李峰豁然开朗。 对啊，红星公社卖鸡蛋的那家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卖鸡蛋换钱，拿钱换工分，然后凭工分分口粮。 心想那之前的打算可以重新考虑了，如果再把羊肉狼肉，还有那些皮货全给卖了，估计自己投入的钱就回来了。那两只骡子，可是好东西呐。 “老舅，赶车把式，给人搬东西的活你能干不？” 刘茵停下了嘴里筷子，诧异的看着李峰，这兔崽子又想整啥幺蛾子。刘强也抬起了头，一脸问号的看着李峰。 “生产队的驴车都是我赶的，搬东西，庄稼人就一把力气，不过……” 有几位读者留言感觉为了两头小猪，从皖南赶到四九城不值当。可能是不了解当年的情况，当年成年男人干一天农活，生产队计十分。一年也就是三千六百分。十工分价值大概在几分到一毛钱左右，网上可以查阅到，各地虽不同但大致都在这范围。也就是成年男性一年赚的才三十多块钱，一头小猪养大赚差不多一百块左右。相当于你目前年薪十万，有额外能赚三十万的机会，你肯定也愿意跑大老远去争取这个机会。特此解释，如果感觉还是不合理我也没辙了，已经尽量贴近真实情况描写的。 (本章完) 第83章 妈，我两百块换了俩骡子 第83章 妈，我两百块换了俩骡子 可能是想到买驴车架，车轱辘这些东西，需要很多钱，感到希望渺茫，所以刘强的脸还是黯然了下来。 李峰过去，把门口的几个馋肉，眼冒绿光的小孩赶走，再把门给关上。刘茵刘强看这场面，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李峰接下来要讲重要的事情。 “老舅，我这趟跑内蒙，弄到俩牲口，蒙古马和内蒙的野驴配的骡子。” 李峰回到桌前，认真的对着刘强说道。 听到李峰真干成了大买卖，刘茵突然想起了那二百块钱和三十斤的粮票，没想到换了这俩东西回来，赶忙拉着李峰袖子问。 “骡子呢，你怎不带回来，你放哪里去了，别给弄丢了！” 刘茵这几天喂小猪喂上瘾了，农村出来的就喜欢养些家畜，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很有成就感。 但不久这些小猪就要走了，李峰突然又搞了两头骡子，农村出身的都知道骡子的重要性。 “妈，院子里现在哪里还能养，前面院里的事儿，贾海杰他爸都跟我说了！骡子放战友家先养着，不碍事。” 这不提还好一提，刘茵也气上心头，要不是李峰聪明，早找厂里开好了单子，前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过去。 刘茵把昨晚的事情，和刘强提了一遍，李峰在边上也认真的听着。贾山河只讲了个大概，刘茵从头到尾叙述的更清楚。 听完，刘强“啪”一下把筷子拍了桌子！ 上次来吊唁，看着邻居感觉还都差不多，结果听刘茵一说，才知道这院儿里都是什么样的禽兽。 也顾不上问骡子的事儿了，就要去找那位组织大会的易中海找回场子，被李峰拉住了。 “老舅，没事，我能收拾它们，他们人都上班去了，不在家里！以后帐咱们慢慢算。” “舅舅，这牲口在草原我就看中了。蹄子粗，劲贼大，蒙古马和内蒙野驴配的，耐力肯定没话说。” 李峰吐沫横飞的夸赞两头牲口的好处，越夸反而感觉自己说的越有道理。一只一百块虽然卖掉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但是现在自己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现在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钱，买东西都要各种票，房子解放后基本也都是公家的，得看机会才能买到私人有房契的。 不如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买俩车架子，俩废轮毂。轮胎厂里等着补的有一大堆，也没个数。至今没薅过厂里羊毛的李峰觉得，自己发现了废旧轮胎的利用价值，自个用几个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自己出东西，母亲家里出人。 赚到的钱对半分，又能帮助他们摆脱贫困，自己家又能有额外的收入。 毕竟这时候，东西虽然禁止私人买卖，可没说不给租呐！别人能租房子，阎埠贵能租自行车，那自己可以租骡子板车。 刘茵听到李峰描述的反而越激动，饭也吃不下了。拉着李峰就要去看自己家的俩牲口是不是像李峰说的那么漂亮。 李峰早把骡子塞空间里了，不然也没草料喂呐，哪有地方带她去看。 打断了情绪高昂的刘茵，下巴抬了抬，示意看看舅舅那边怎么考虑的。 毕竟自己个儿还是得上班，哪会出来当板爷。 就看这舅舅自己愿不愿意脱离泥潭了，板爷虽然累些，但是比起乡下动辄建水库，挖水渠起早贪黑种粮食来的强多了。 刘强此时正低着头，盘算着李峰说的行不行。 首先是来回车票还有粮食这东西需要粮票买，农村哪有粮票，只得回家带。还有一年买工分得翻倍至少六七十块，都是要付出的风险。 “老舅，我琢磨着。最近四九城各个单位都在兴建家属楼，包括咱厂里也是。它建好后，不可能空着，人们总归要搬家，四九城住几百万人呢！” “哪个单位能使着汽车给人搬家，那不成了占公家便宜，都是靠人拖马拉的送过去的。” 看刘强有些犹豫，李峰也理解。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干农活，突然让他远离家乡，抛下父母妻儿北上这么远，总归有些顾及，所以继续加码。 “只要踏实肯干，累点苦点，能挣到钱，让家里吃饱才是最重要的。俩孩子总归还是要上学的！在这边干好了，以后还可以把舅妈孩子都接过来。” 可能是被李峰说中了什么，再抬起头时，刘强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是的，自己苦一点都不怕，就怕俩孩子以后和自己一样在土里刨口吃的。 “姐，不瞒你说，我想出来。家里有大哥和爸他们的话，能撑得住，两只牲口，我把哥家里的老大也带过来。” 刘强考虑了半天，觉得能干，自个本身就是队里的车把式，养驴都会，养骡子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再四九城里当车把式能挣来多少钱。 李峰看舅舅的反应，知道到自己的说客技巧还是没有落下，这还是得把握住客户的需求，才能把房子卖掉。 “老舅，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今儿我妈也在场，您后面可不能坑您外甥呐！” 李峰嬉皮笑脸的把话说开了，毕竟以后涉及到钱的问题，也是看舅舅是那种踏实的，不然李峰宁愿把骡子卖了。 “嘿，伱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没大没小，你舅能贪你那三瓜俩枣！” 刘茵听了不满意，感觉自己娘家惦记着李峰似的，瞪了李峰一眼。 说到钱的事儿，刘强有些尴尬了，毕竟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这些，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是个未知数。 “姐，不用说李峰，他讲的没有错，毕竟都是李峰给的这些东西，我也只是下力气而已，帐算明白点，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刘强正色的对刘茵说道，刘茵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头闭口不言了。 李峰看事情基本妥了，但是自己也不了解行情，索性事情都安排给舅舅，做个甩手掌柜。 反正有刘茵在，料想老舅也不会坑自己的外甥，现在农村还是淳朴的，只想出来讨口饭吃。 “老舅，您这先不急着回去，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您下午不行咱上街上溜达溜达，了解下市场上的行情怎么样，这样您这回去，跟舅妈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本章完) 第84章 板爷市场调研 第84章 板爷市场调研 李峰考虑到舅妈可能会反对老舅这么外出，所以李峰觉得还是得靠着事情来说话，你亲眼见着钱从眼前溜过去，跟自个错过的滋味可不好受。 料想四九城，板爷最多的地儿，也就是火车站附近还有信托商店和百货大楼那边。 “还有，问问那些板爷儿，喂牲口的草料，豆饼啥的哪里可以搞到，不能又让骡子跑，又让骡子不吃草吧！” 李峰开了玩笑，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老舅先捋顺。刘强看李峰的眼神就变了，感觉这个大外甥现在安排事情井井有条，并不是像糊弄人的。 “行，李峰，你读过书，比我们庄稼人懂得多。吃过饭，咱们去外面转转，看看行情怎么样。” 三人各怀心事的吃完饭，刘茵收拾起碗筷，李峰骑着自行车带着刘强往板爷儿们的聚集地火车站。 刘强跳下自行车，看着火车站川流不息的行人，自个早晨也是从这儿下的车，那时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拉货的活，也就没注意人流量这些。 再重新来这一看，人着实不少。这年代坐火车可都是大包小包的，下了车，大部分想省钱的，选择拎起东西步行到车站，等电车，或者等公交。 也有一部分，穿着体面，不差那点儿钱的，选择了嘀嘀黄包车。 李峰停好自行车，看着刘强向那边等待装货的板爷走去。 此时趴活儿的板爷儿有不少，骑三轮的，驴板车的。 刘强看着一个个行人拎着行李，或坐上了车，或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板车上，心思也被触动了。 “嘿，爷们儿，有货要走么？” 有眼力见的板爷儿看见李峰骑车带的刘强过来还以为有大件啥的要拉，赶忙上前搭话，糊口饭吃。 刘强摆了摆手，从口袋掏出没有开封的大铁桥，这烟可是一角三分钱呢！他都不舍得抽，为了办事儿，还是给这位递了一根。 “我来问问价格，咱这边拉一趟行李到南锣鼓巷那儿，这趟得多少钱。” 那位有眼力见的中年汉子，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香烟，看了下牌子，没见过皖省的香烟。反正有货没货先落下根烟抽，倒是挺好。 “南锣鼓巷倒是不近，来回咱得耽搁三四个小时，您自个装卸东西的话咱这边一块钱，如果是需要咱下力气的活那可就看东西多少咯！” 刘强装作你这要价比较高的样子摆摆手拒绝了。 换了一位，又问了问旁边拉驴板车的板爷儿。 “我这比他价格可高点，我这板车拉货可是能抵上两个三轮。” 这位师傅倒是不矫情，毕竟三轮只靠两条腿，拉的多了，人哪有驴有劲儿。所以价格普遍高点儿。这个倒是和后世搬家公司3米6、4米2的车差不多一个意思。 “您这牲口喂的倒挺好，我家里的羊吃的瘦不拉几，这平常喂哪里的草料？” 刘强打听价格差不多，说着边拍拍驴的脖子，琢磨打探卖草料的地儿。 “德胜门外草料铺子，那草料才叫一个地道，我这头驴膘肥体壮，是了大价钱靠豆饼麦糠盐巴搀着喂出来的！” 被刘强挠到了痒痒处，那位板爷也开始了吹嘘，他们吃的差点儿没关系，可是驴这玩意可是命根子哦，得伺候好了。 刘强闻言盘算着自个走到南锣鼓巷大概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来回一趟货，等于一块多钱，一天如果能干个两趟哪怕便宜些，也能赚个两块钱。 这还是蹬三轮的，货装的没有板车的多，如果板车搬家的话，一趟恐怕能挣更多。 再次找理由回绝了这位驴车的师傅后，刘强走回到李峰跟前。 俩人互视一眼，李峰看到了刘强眼底深处燃烧起的火焰。自个农村累一天才多少，人家一趟的活抵自个干十天，心情怎么不激动。 “他从这边到伱家南锣鼓巷那块，一块一趟，搬东西另算，这样看来，活有干头。” 李峰闻言也盘算起来，不过还是得稍微打击一下，不然回去老舅万一吹得太厉害，也容易引起别人家的嫉妒心理。 “也不是天天有活，总有个刮风下雨的，得歇着，您真打算干可得说在前头。” “那也没事儿，没活，下下力气给人搬东西，这么大四九城，难不成能饿死。” 刘强可能看到总算有出头之日，也算彻底下狠心了。琢磨着自个到时价格要的便宜点儿，别跟他们这样懒散着等活儿。 再多问问别人要不要拉货，一天只要多跑两趟，连给人搬搬东西。 哪怕和李峰三七开，一个月好歹也能挣个十几块，去掉房租买工分的钱，一年也能攒一百多块。 比在家里挣工分合算多了，挣公分一天才10个工分。10工分差不多才折合1毛钱。 累死累活这一年才三十多块钱，虽说是算钱，但最后全折合成粮食了，而且还都是粗粮地瓜，土豆之类便宜的才可以勉强填饱肚子。 可怜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辛苦的农民，耕耘一年，才相当于城里一个月工资。还得用城里一个月的工资，养活着一家老小一年。 所以那时，农村的出身的孩子早早放弃上学，下地挣工分也确实不是家里不给上。 上学还得钱，下来后一个十几岁孩子劳作一天还能得六七个工分，家里劳动力越多，工分越多家里的日子才能更好过。 李峰再次骑车带着刘强一路往北，向着百货大楼那边骑去。坐在后排的刘强，看着路上拉人的黄包车，还有拉着货物的板车，第一次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默默看着前面骑车的李峰，这一切都是这个大外甥带来的。家里得到两头小猪崽消息的时候，李峰外公直接拍板定下来养。 当时大哥也就是李峰大舅还担心不好养，或者养大后被村里算任务。自己一直担忧的心到了这里，才发现被李峰安排的妥妥的。 现在又提出了赶车这个活，这可是能改善一家子的生活情况呐！ 到了热闹的百货大楼下，刘强跳下了车，看着气派的四九城，最繁华的商业地带。 川流不息的人群，比老家省会合胖步行街还要高的高楼大厦，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万一自个干得好呢，是不是可以把孩子接过来呢。 只要他们好好读书，进了厂，就能像李峰这样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不用为了口粮食低三下次到处求人。 (本章完) 第85章 货运搬家 （上） 第85章 货运搬家 （上） 下来了后，正好瞧见几个年轻人正在往外搬一台缝纫机，应该是结婚用的，旁边的年轻女性正在后边开心的跟着。 “师傅，去通洲北运河那多少钱。”一位年轻人拉着一位赶车的车把式直接开口问道。 车把式瞅了瞅一台缝纫机，之前应该也是经常拉这种的。 “您这可不近咧，五六十里地，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回，五块钱，今儿只能拉你一趟活了。” 一听要五块，年轻人也肉疼的很，这可是普通人五天工资了。刚买缝纫机，哪还有多余的钱，可要是坐公交又不好装缝纫机，能喊板爷儿。 “两块钱，能去就行，去不了，我再找别人。” 李峰和刘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几个人在那里掰扯，最后还是那位新郎官的俏媳妇站出来砍价，最后三块钱跑的这一趟。 繁华的商业离不开物流的运输作用，就像后世的淘猫，京狗离不开快递业务，两者相辅相成，本身还有点疑虑的李峰彻底打消了顾虑。 带着喜笑颜开的刘强，回到了南锣鼓巷后，一直在家坐立不安的刘茵终于等回了两人。 关上门后，灌了一大碗凉白开的刘强彻底冷静了下来。 “姐，这拉车的活我看能干，我一没学历，二没技术。就会这赶车搬东西的活，刚才看别人都能干，一趟也不少挣钱。” 闻言的刘茵坐立不安的心情也平缓了下来，曾经还是家里帮衬自己，自己不能帮衬到贫苦的家里。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现在李峰给了机会，农村人不怕苦就怕没机会。 看着笃定做板爷的弟弟，刘茵也有些心疼，这世道，都把人逼成啥样了。怕刘强回去不会讲话，惹恼了弟媳，还特意叮嘱起刘强。 “这行能干就好，回去和你媳妇好好说，你今天出门看到的都跟她说到，相信她也不会反对。落脚的地儿我来找人打听，到时候给伱租好。” “妈，房子不行我就先问问赵叔这边，看隔壁的西跨院的倒座房能不能先用着，骡子到时候直接栓马厩里就可以了。院子里还能停板车。” 刘茵拍了拍脑袋，旁边西跨院看起来挺合适，前几年进去看过，带个小院儿。倒座房潮气虽然重了点，但是也勉强算一个落脚地，暂时先住着问题也不大，至少也能经常看到自家的骡子。 不过，像这种空的倒座房，一般人也不愿意住，倒是可以让李峰和街道好好说说。 李峰也拿出空间里放着的四九城地图，运输科多的就是这玩意，后面再拿一份用就可以了。拿起老舅的手背，把地图直接拍在手心上。 “老舅，这是这边的地图，想吃这碗饭，还得熟门熟路，这玩意您拿着，我再从厂里拿一份就行了。” 刘强从李峰手里感激的收下了地图，这玩意可是未来的饭碗呐，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地图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上面的地名，南锣鼓巷的位置，李峰还是标识出来了。 还是刘茵看出来了，弟弟有些面子上过不去，做舅舅的都需要外甥来帮助。索性直接把地图拿着叠好塞刘强口袋里了。 “东西装好，跟你大外甥见什么外，能让你们生活更好一些，也是外甥的一点心意。” 家里这边安顿好后，李峰考虑到还得这货运行业的惯例，应该是有划地盘的行为，不然人人如果都来四九城讨食吃，那岂不是就是乱了套了。 让刘强拿着地图下午转转周边，自己先去地头蛇管理处，也就是街道办打听消息。 哪里有啥动向，扫h打非这年代可都是街道办也得出马的，东城这块还是赵南北这块靠谱，西城可以找上次搭车搭出个小猪崽的林福生打声招呼。 到了d城区街道办，此时大院儿里面，一群人正在忙活着，李峰也都不认识，把车子停在赵南北的自行车旁边，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就上二楼了。 今天也就空手而来了，没打算再送东西掉人缘，毕竟赵南北还是不喜欢人送东西的。 “当”“当” “请进！” 嬉皮笑脸的李峰先从门缝凑了个脑袋，看没人，才闪身进来。 赵南北无语的看着李峰这副无赖相，好好进门都不会么，这么大人还和小孩子似的。这跟第一次来，完全就像两个人。 “这是从大草原回来了，咋没带个少数民族媳妇儿回来呀？” 赵南北索性也开起了玩笑，脑袋左看右看取笑李峰。 “得，赵叔，您这话我可不爱听，咱得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国家尚未富强，怎谈儿女情长。” 李峰毫不在意的瘫坐在沙发上，这开远途回来，还没捞着好好休息，东跑西跑也累瘫了。 赵南北看着他那副劳累过度的样子，也知道开长途辛苦，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你就尽扯犊子，每次来都没好事，这次又是啥情况。” 葛尤躺的李峰撑起了身子骨，正色道。 “赵叔您这是毁谤我啊，哪次来不是好事啊。给咱街道办解决问题来了！” 赵南北闻言端起了茶杯，品尝起了之前李峰送的茉莉茶。点了点下巴，意思是李峰我看你继续编。 “我舅不是来取小猪崽么，这小猪崽养大也要一年。但是他们农村现在都快过不下去了，正好我这次从内蒙弄了两头骡子，我琢磨让他来四九城当板爷儿，您看成不成。” 不提这个猪崽还好，一提猪崽，赵南北也乐呵了。这次东城街道办分配给困难户猪肉，可是在同级单位里，好好的长了一回儿脸面。 “你小子，鬼主意多，车把式属于靠手艺吃饭，国家也允许，怎么着，我倒没看出来跟街道办有啥关系呢？” “主要不是担心在咱街道这边干活给别人欺负了么！” “好小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呢！只要正紧干活，没人能欺负。” 既然打了招呼赵叔这边说没问题，又是自个的亲舅舅，料想以后在东城这块吃这碗饭，应该没有不长眼的了。 “赵叔，冬储的蔬菜，你们街道办送我们居委会反正也是要钱找人拉，不如给我舅安排个能住的地方，租金都好说，咱也不挑，让他这时候白给你们拉点菜得勒。” 赵南北这两天也在为这事儿头疼，冬储菜属于街道办和菜站对接的事情，菜站只管出库，也不管运输。 本身街道办也没有货车，以往每年还得和别的单位借调车辆，或者雇佣板爷儿，都是不小的人情与开销。这能解决一个居委会三四百户的冬储菜运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今年如果说有个车把式来回运输的话，差不多也可以。毕竟，菜站的仓库离这也不远，一天多跑几趟话，也不是不成。 “你舅不是还得带小猪崽回去么，时间上来不来的急，就这几天了。” (本章完) 第86章 货运搬家（下） 第86章 货运搬家（下） “这不碍事，房子的事情能定下来，他那边先给你们拉着呗。我看咱们院儿西跨院倒座房不是靠公厕么没人住么？空着也是空着，您拿主意，行的话我就去想办法整板车去了。” 赵南北还是老样子，下去喊了上次那位见证者办事员上来。那位办事员进来看到葛尤摊的李峰，还以为来归还倒座房钥匙来了。 “小张，他们院隔壁西跨院靠公厕的倒座房是不是还空着呢？” 赵南北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办事员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回忆着街道办负责管理的空房间。 “嗯，赵主任，应该是空着的，倒座房基本上都没有人家住的！” “借给这小子先用着，你带这小子找孔姐交代菜站送他们居委会的冬储菜就由他找人来运送。今年就不出钱雇人了，运输钱省下来，过年留着慰问群众。” 办事员也精明的很，前两天跟着去送肉慰问。回来后也被上级部门一顿表扬，反正倒座房也不能住人，既然领导点了头那就继续呗，反正收益的还是街道办。 李峰跟着办事员一起下了楼，和赵南北交代孔姐打了个招呼，这孔姐还是回来后第一次进赵南北办公室在找他签字的那一位。 “孔姐，今年从菜站运输冬储菜到咱们街道的就是他负责了。” 这位孔姐看来对李峰还是有点印象的，没想到这次来帮助解决问题来了。 “你好同志，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李峰，是咱这边红星轧钢厂的司机！，住咱街道的南锣鼓巷。” 一听说李峰是司机，这位孔姐就开始正视了，还以为赵南北沟通好轧钢厂这边了，瞬间感觉任务轻松了很多。 “您这边别这样看我，不是我出车，家里亲戚有两辆板车，跟赵主任沟通了，协助伱们运输这一季的冬储菜。” 李峰看出了这位眼里泛出的光，赶忙解释清楚，不然可就误会了。一听两辆板车，至少也是好的运输工具，孔姐虽然失色但还是给出了笑脸。 “孔姐，您这边打算冬储菜什么时间运输，我这边好安排。”趁着谈话的功夫，李峰拿了小张递过来的西跨院的钥匙。 “我来看看你们社区的时间表，嗯，八号正式开始，得凌晨起来去菜站，没问题把？” 李峰盘算着差不多正好够老舅回家然后再过来， “得嘞，您放心好了，都是正紧干活的人，到时候我让他提前一天来找您。” 从街道办回来后，李峰先去了西跨院进去瞅了瞅，打开门，落下一身灰，看情况好久没进人了。 西跨院也没后门，就一个长条形的小院子，尽头一间房间，打开后看了下，大概十几二十平方的大小，高处的窗户朝向公厕那边，味道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地面的话也是泥土地，顶上还有几处窟窿眼，看来到时候还是要换瓦片，修补一下。 出了房间，隔壁有一个小马厩，喂马的石槽都还在，里面有一些浑浊的积水。 笔划了一下院子，停两辆板车刚好合适，板车差不多一米五宽计算的话，贴墙停靠差不多还能留出两人宽，差不多够骡子走动。 大致看了后李峰也没锁门，带着母亲和转了一圈的刘强又进来了。 刘茵，进来院后，一直皱着眉头。 “这搁公厕太近了！这还怎么住家。” “妈，您就别挑了，带院子的可就这一间，街道办也没提钱的事情，不过老舅您和表哥过来得给居委会拉些天冬储菜！” 一听是没有钱，刘茵皱着的眉头稍微散开了一点儿。冬储菜她知道的，每到这季节，这边居委会管着的几百户都得去定好点的位置去买，一户几百斤也着实要拉不少天。 只是没想到，今儿这活，倒是被李峰给揽过来了。 刘强倒是没挑什么，进来后看了看，就一间空屋子，以后能添置哪些东西，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老舅，您到时候可别放我鸽子，这房子可是给你想辙租来了，你抓紧买票带着猪崽回去，然后得抓紧跟表哥回来” 听到时间紧迫，刘强也定下了决心，自个外甥为了自己这活计东奔西跑，而且自己也亲自看了，这行当确实能挣到钱。 “姐，李峰，你们放心吧，如果大哥家孩子不愿意来，我让我家小的过来都可以！” 刘强拍拍胸脯，满意的看着这处院子，这里将是刘家新的起点。你说有味儿，农村出生的，旱厕味儿更大。 锁好了西跨院的房门，刘茵拿走了钥匙，准备空闲的时候打扫打扫。 另一边刘强把猪崽装进了袋子里，时间上还是比较赶的，刘强带来的东西刘茵让带回去，刘强拧着也不带。 李峰做主直接让刘茵斩了半扇肉给塞进刘强手里，并说这是带给外爹外奶。 刘强这是李峰顾及自己的面子，这样说的话无论若何都必须收下了。刘茵也塞了十块钱，给他们再回来的路费。 最后李峰骑车把刘强给送到了火车站。 这年代都是绿皮车，四九城管理的还算严一点，其他地方上装鸡赶鸭的，甚至还有成年拴着腿猪塞进椅子下面的。 两只装进袋子里的小猪仔，料想也不碍事，还带了俩颗白菜，一天喂一颗先吊着。 送走了刘强后，李峰骑车准备去那个板爷说的德胜门瞧瞧。 旧时四九城，骡马是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或脚力。“贩骡马”是老四九城七十二行当之一，是骡马集市上为骡马买卖设置的专职中间商。 俗称：贩骡马、牙侩、提篮子等，相当于现在交易双方的中介或经济人，是靠赚佣金的营生。 老bj最大的骡马集市在德胜门外。早些年在德胜门外关厢一带开设马店，代客卖牲口。 “马店”指的是买卖骡马的商贩及农民寄居的地方，骡马交易也在马店中光明正大的进行。 解放后也是兴盛一段时间，后来计划经济后关停了，只剩一家公家的草料铺子，很好找。 李峰进去后问了一下，还好，草料豆粕，拉车的马套都都有，不过口袋空空还是得从长计议。 剩下的事情就是钱了，李峰觉得晚上得去一趟黑市里瞧瞧了，来了这么长时间还去没逛过鬼市。 有人说那时户籍管理制度严，农民进城属于盲流。没错，很多农民属于盲目进城，无介绍信，无工作，无居住地的，擅自进了城。但是那是在没有大队公社开具证明的情况下。农村有副业队长就是管这个的。这里刘强有街道办运输冬储菜的任务，人家也给安排了住所。 1957年国w院关于统一管理农村副业生产也有文件支持。 由副业生产队（组）在农业合作社统一领导和统一安排下，独立经营，自负盈亏，但在分配时应该向农业合作社致纳一定数量的公益金和公积金。实行农业、副业收入统一分配的时候，必须注意到，有些技术性比较高的副业劳动，应该根据按劳取酬的原则，给以稍高于农业劳动的报酬，以免有些社员因为农业和副业统一分配而减少收入。某些适合于分散经营的家庭副业，应该在农业合作社的统一安排和帮助下，由社员家庭分散经营，收益全部归个人所有。 那个年代建家属楼工地，不会以为都正式工干吧，还有装修队伍里木工瓦工，城市户口有几个干这个？村里大队就是靠这些才有钱进帐，人家愿意你买工分换粮食，没有粮票的情况下就是自己挑着村里的粮食回来。 动辄有毒，有毒的书多了去了，我查资料用心写的，你如果有疑问可以留言，看到会给予回复。麻烦耐心看，不想剧透。 (本章完) 第87章 槐市 第87章 槐市 下午六点后，刘茵把中午还剩一点的猪肉炖笋条给一股脑倒进了煮的棒子粥里，李峰和刘茵美美的吃完了晚饭。 李峰拿着抹布擦了擦嘴，在刘茵收拾筷子的时问道。 “妈，离咱最近的槐市在哪？” 刘茵疑惑的看了眼李峰，不知道这不省心的儿子，又想闹哪出。拿着李峰擦完嘴的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回道。 “你问那地儿干啥，现在抓的可紧了，这个月九号那天可就被抓了很多人呢！” 李峰闻言眼睛瞪的老大，小说里不是随便去的地儿么，一晚能交易一两百块，一个月半个万元户，怎么现在听着这么危险。 “妈，你听别人胡扯呢吧，咱四九城总共才多少人，这能逮进去这么多人。” “谁跟你胡扯，是真的，好多现在里头还都关着呢，都判了好些人去西北吃沙子去了。” 李峰看刘茵说的不像是开玩笑，这么大手笔，看来正府也是下了狠手，想要杜绝地下交易嘛。 “妈，那我先暂时不过去，您先跟我说说呗！以后跑车，总能带东西，我也不好往家带不是。” 刘茵桌子也不擦了，生气的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她也是担心李峰乱来。有正式工作，被抓进去一旦判了可就全完了。 “伱暂时先别去。你想去，最好找你三大爷打听打听，他经常去那边淘换东西补贴家用，九号那天差点也被抓了，都是你三大妈那边的消息。” what?李峰一脸问号，这种事情，这阎老抠都敢往外说？可能是看出了李峰的诧异，刘茵说道。 “我之前也不知道，细粮票还可以去那地方换钱。” “还是有一次，半夜上厕所碰到你三大爷鬼鬼祟祟从外面回来，他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可能是怕我这些天会去槐市卖粮票，他才让三大妈转告我最近先别去的。” “不然，家里哪里还有三十斤细粮票给你去内m，早就换钱了。” 李峰点了点头，料想阎埠贵肯定有其他方法搞钱。不然自行车，电视机这些稀罕玩意，刘海中都没有，他这个小学老师倒是体验上了。 “我之前去的都是xc黄城根脚底下那个，他们叫那地方“大号”，人多，距离也不远，但是之前抓的应该就是那里。” “等风声没那么紧了，你再去，卖东西你自己心里有数。千万别在那儿买，天乌漆嘛黑的，只能看，不能摸，很多都是糊弄人玩意。” “之前有人在那边卖崽子，说是公的，掀开满是屎的尿垫给人看是有j儿。结果买的人抱回去一看，那j儿是泥儿捏的！” 刘茵想着暂时先安抚住李峰，别让他在这时间点去趟雷。李峰又被上了一课，这tn的还真是个营销鬼才。 “妈，除了那里就没其他地儿了么，最大的估计熄火了，这次严打应该没人敢去了。” “朝羊门外听说也有一处，但是我也没去过，出了城怕不安全。” 刘茵看李峰还是有点按耐不住的样子，忍不住翻起了白眼。自己安慰自己，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回了房间的李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来，明天还得给采购科王科长入档的申请书。 赶忙又翻起身子，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笔，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论文格式他晓得，这申请书这玩意儿，多少字，多少内容，也把握不住呐。 绞尽脑汁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早点睡，空间里的东西得去槐市清一清了。 槐市真有来查的也不怕，实在不行就跑，跑不了就找个隐蔽的地方钻空间里。 就按照写信的格式写上了开头，入档申请书，尊敬的档组织，本人李峰。于几几年几月出生，就读学校，毕业后从事的工作，现申请志愿加入xx。 过了一会儿，看着两张信纸上团锦簇的一席话，李峰感觉内心充满了鼓舞，自个往后也算有组织的人了。 小心翼翼折叠好后，李峰把东西塞进信封收进了空间。 是夜，风轻，月明。 睡梦中的李峰，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揉了揉眼珠子，也不知道大概几点，没敢开灯的李峰摸黑穿上了一身衣服，轧钢厂的司机制服没敢穿，毛线外面套这个军大衣，脸用围巾围了个严实。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闪身出去。先看了院儿里各家都熄了灯，去了东厢房门口，把特意停外面的自行车收进空间里，避免弄出声响。 出了院儿门，看着周围没人，把刚才收进空间里的自行车拿了出来，一路风驰电掣，向东边朝阳门外骑去。 十月底的天，也是真的冷，没带手套，两只手有些冰凉。不过好歹这一路挑着巷子骑，没有走大路惊着什么人。 快到了朝羊门，才收起了自行车，选择了步行过去。朝羊门的箭楼，城楼，瓮城这个时间早已经拆除。 不知道方位的李峰，也没敢在主路上找槐市地儿。钻进月光照着的阴影部分，一点一点往前寻摸着。 李峰看走了半天也没有行人，以为严打后，这边的黑市已经没人敢来了，在最后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两个说话的声音，从旁边的巷子里传来。 “梁三爷，麻烦您来看下，我这要憋不住，拉裤裆里了。” “你t娘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些天风声紧，你还来这出，快去边上巷子里解决了回来。” 李峰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到了地儿，这俩位看样子应该是放哨的。把枪先收起来，随即弄出了走路的声响，给他人能听见。 “什么人？” 只听到刚才骂人的那位，警觉的探出头，看向李峰这边，当看见李峰身着绿色的军大衣，反身就跑。 李峰急忙低声喊道。 “来买点儿东西，你别跑哦！” 将信将疑的那位梁三爷，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李峰是一个人来的，警惕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之前没来过么，不知道切口么？” “切口，啥切口？” 一脸懵逼的李峰愣在原地，这t娘的土匪站岗都开始用里面那套口令、回令了么？ 谨慎的梁三爷，过来看看，让李峰把军大衣掀开，看到没有武装带和枪，知道误会了。 没好气的道。 “你这鳖犊子，胆子是忒大，最近抓的严，切口是“蘑菇”，下次来先说出来。” 不知道啥情况十一点半发的，被审了，还在审，重新发吧。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改了很多字，对不住大家凑合看。要疯了，年代文动辄碰线呐。 (本章完) 第88章 皮货商李峰 第88章 皮货商李峰 “蘑菇！” 嘴巴里念叨着这个切口，李峰也是无语。在交给这位梁三爷两毛钱后，被他给放进了巷子里。 这些也算外围的警戒人员，吃的也就是这碗饭，没必要因为这点儿钱过不去，有他们在，至少有人提醒。 进了巷子里后，李峰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槐市啥样子的。 因为是天黑，巷子里更是比较暗，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用手电筒，照着摊位上的东西。 一排排小地摊儿在地上铺着，有的点着煤油灯，只亮起一点点火光，照亮摊位上的东西，有的索性就摸黑摆着，借着月光。 每个摊位后头，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俩眼珠的人在守着，俩手揣进袖子里，物色着摊位前流连的行人。 这里的规矩是只能照货，不能照人，买卖不问来路。 前边人看上了啥东西，就把手伸了过去，摊主也伸出手。然后两个人袖口一阵攒动，细小的声音。 “这太狠了，您再添点……” “就这价，成就成，不成就罢了……” 就这样一笔笔交易在阴暗的环境中进行着，李峰是两眼一抹黑，也不懂怎么交易，只得先一个个摊子先大致看过去。 有些是衣服鞋子，扔了些旧衣服，布鞋在摊位上，有的看起来是药材之类的，还有些是看样子是古玩字画。零零总总，凑成了这个小规模的槐市。 走到最后，发现人群最多的就是卖粮食的摊位，摊上摆放着一小把棒子面，一把大米。这个摊位两个摊贩和客户在一个个“袖子沟通”。 看了解差不多，李峰转了半天没瞅见卖肉的。正常巷子里，这么冷的天，总归会有几位瑟瑟寒风中等着客户买肉的俏佳人也没瞅见。 李峰琢磨着可能是严打吧，既然不能抚慰心灵，那就只能抚慰钱包了。 回到进来时的巷子口，和已经上厕所回来的岗哨打了个招呼，先去取点东西，别收了两趟钱，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找到个没人的地儿，取出了五张草原带回来的兔子皮用三张狼皮裹着，准备先去探探底儿，今儿先当把皮货商人。 回到槐市里，前后看看，找到人最多的地儿，卖米面的边上，把狼皮毛一片朝上一摊，然后把兔子皮平铺在上面，揣起袖子，当作老司机似的蹲了下来。 卖米面的那边，借着月光看到李峰摊位上的皮毛，知道来了个新人，毕竟之前没有卖皮毛的来这里。其中一位收起了和别人交易的手，示意了找旁边人，自己走到李峰摊位前。 “新来的？” “东西咋卖的？” 来人边说，仔细这看着一张兔子皮，借着月光看这成色。，边问李峰的价格，把手伸了过来。 李峰不懂这种手语交易，摆了摆手，换了个口音，开始推销起货物来。 “俺不懂这个，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都是草原上打的，绝对暖和。” 那人看来也是略懂，不过可能是李峰的要价高了，还是来试探的，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摊位。 那边买米面的看隔壁又多了一个摊位，陆续走出了一两人，跟着到了李峰的摊位前，看起了货色。 李峰怕他们再次伸手询价，所以低声直接说道。 “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 俩人摆摆手，又回了粮食摊位。 李峰皱起了眉头，加起来等于三个人问价格了，却没人下手，是不是自个价格要高了。 可这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马上冬天，这兔子皮狼皮不论是做护膝、帽子、大衣、大氅都可以呀。 也不好贱价卖呐，他却不知，东西是好东西，现阶段民以食为天，冷的话烤烤火还能抗住，但饿的话可是没办法抗住的。 李峰苦等了好一会儿，来问价的倒是不少，但是一听报价，发现没便宜沾，基本都摇摇头走了。只看见旁边卖粮食的，一会拉个人进后面巷子，一会成交一单，李峰心态炸裂。 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口罩，鼻梁上还架着眼镜，手里提着个小手电的人晃了过来，本来已经过了李峰的摊位去卖粮食那边摊位了。 瞄到李峰的摊位，用手电照了照摊位上的皮毛，别说，有灯的情况下，皮毛的色泽，密度都能看的清楚了。 隔壁人也伸头看着李峰这边，都打算等李峰这个雏卖不掉再过来趁机低价收了。 那人试着拽了一下毛，看容不容易掉，李峰也未阻止，什么规矩不规矩，人家假的怕人摸出来，自个这真的可不怕人摸，毕竟挑货才是买货人。 那人看毛提溜不下来，知道保养的不错，再用手电对着狼头位置看了半天，确定不是狗皮装狼皮才点点头。 站起身来，向李峰伸出了手，李峰再次摆摆手，脑袋凑到他耳边跟前低声道。 “兔子皮五毛，狼皮五块，你要是打包全要，俺再送你两张兔子皮。” 李峰也是发了狠心，不能冻了一晚上，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回去了。我tm优惠大酬宾，全场两块，只要两块，样样两块。 眼镜男双眼泛出喜色，随后掩盖住，也看出李峰是个不会手语的雏。 “你这加起来十七块五，才送两张，最少送四张。” 李峰苦挨半天，看到终于有人还价，知道万里长征总算走出了第一步。也耐住性子，开始讨价还价，兔子皮自己是比较多，但是他还价，李峰马上就答应，客户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不成，这兔子皮可都是草原的，毛色又好，皮也软和。俺这是尿急，急着回去，所以给伱送两张。” “那不成，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咱俩各退一步，你再送三张这样的兔子皮，这生意就成了。” 李峰装作左右看了看，咬咬牙，跺跺脚。从军大衣内掏出空间里的三张兔子皮，连地上的三张狼皮一股脑的裹了裹，塞给了那位眼镜男。 眼镜男也知道沾了便宜，现在百货商店里的一件大衣动辄几十上百块。三张狼皮，八张兔子皮，能做一套大衣了。从袖口的夹缝处抽出了一张十块，再从衣服内兜数了七块五一起递给了李峰。 拿着钱的李峰，也对着月光，仔细看着，虽说这年代不知道有没有假币，但是谨慎点总归没错。 两人开心的一个收钱，一个拿货，各奔东西。 李峰也受不了半夜的天冷，出了鬼市，回头看看没人瞅见，找个没人的地儿，拿出自行车，骑上就回去了。 袖子里谈价格比较简单，叫袖里乾坤。最简单的就是中国人基本都会的单手捏手势能从一捏到数字九，拳头一攥紧代表十，另一个人摸他比划的。有零有整九告诉对方，这是零，这是整，然后对方还价就是卖家再摸买家的手势。专门的中介用的会更复杂，普通人黑市交易可以用这样简单的，价格就不会透漏出去了，以后看咱书的谁穿越回去了当牙客得记住这个咯。 电视剧《大宅门》也有过这段儿。 (本章完) 第89章 领饷 还钱 第89章 领饷 还钱 清晨，天蒙蒙亮，刘茵“乓”“乓”“乓”的敲起了李峰的房门。 “李峰，快点起来！” 昨晚冻了半宿的李峰，睡眠时间压根不够。睡眼惺忪的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翻了个身子，略带不满的问道。 “妈，这才几点了，哪有这么早喊人起床的。” 面色略带焦急的刘茵，看着院里的其他邻居都已经整装待发，李峰这孩子却还躺在床上，拍门拍的更响了。 “今个儿关饷，你这孩子想啥呢，去迟了你得排老长时间队了。” “我这才上几天班，没几个钱，他们急就他们先去呗。” 李峰耍起了无赖，感觉身子骨被暖和的被子封印了。 “你个傻孩子，还有伱爸的补贴，加起来不少钱了，赶紧的，过两天得买菜要不少钱。” “妹子，喊李峰起床呢？这孩子不知道今天关饷吧，呵呵！”听声音像是三大妈在跟刘茵打招呼。 “是的呢，你说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 刘茵着急的拍了下大腿回应道。 李峰这下没办法装死赖床了，生气的踹开被子，端坐起来吐出了一口雾气。 嘴里碎碎念叨。 “妈，您别敲了，我起还不成么？” 听到李峰穿衣服的声儿，刘茵才满意回东厢房收拾屋里。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的李峰吃完了早饭，才推上昨晚放回门口的自行车出门。 到了轧钢厂停好自行车，去了运输了点了卯，到了机关楼下，李峰看着数条长长的队伍，彻底傻了眼。 “都来这么早的么，今儿不干活咯？”李峰无能狂怒。 无奈的李峰准备站到队尾，那边在另一条队伍已经排到机关楼下的贾海杰，看到了茫茫蓝色中的军大衣，仔细瞅了瞅看到是李峰伸手打了个招呼。 “李峰过来，到我这里来。” 放弃了这边的队尾，李峰脸庞略带羞涩的选择了插队，站到了贾海杰旁边。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可能是都认识贾海杰，他身后排队的闪开了一点，选择让位置给李峰。 贾海杰拍拍那位的肩膀，嘴巴咧老大，看来自己面子挺管用。 “意思兄弟够意思，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提。” “昨个的事情我晓得了，你可真tn瞒的够紧！”说着不满意，贾海杰还锤了李峰一拳头。 李峰听了一头黑线，这采购科长不是交代了口风要紧么，怎么一天时间都知道了。 他却不知道，机关办事员那张嘴。昨天那么多人看着采购科长在大门口专门等李峰，都在打听消息是什么情况。 在某些人，独家消息，别千万告诉别人这句结尾里，食堂仓库进了大货传进了很多人耳朵里。 “你知道个屁，这事别瞎传。”李峰谨慎的看了看旁边人，揉了揉胸口。看周围排队人一脸的求知欲里，李峰给大嘴巴贾海杰使了个眼色。 贾海杰也懂了，闭口不谈。排了老长时间，看着很多兴高采烈数着钱下楼离去的人群，队伍才缓慢才上了二楼财务科门口的楼梯。 “你好，我叫王可，二车间学徒工。” “王可，你是学徒工第一年，十八块整。” 财务科的办公室门口被几张桌子堵住了门，三位年龄大点的，正趴在桌子上对着工作簿看着领工资人的月工资，啪啪打着算盘，记着账。 对应的三个窗户口，几位年轻的会计其中一位，点好十八块钱钞票从窗户口递了出去。 那位王可，领着钱，开开心心的数了两遍，才在后面人的催促的声音中，签好字下了楼。 旁边队伍，李峰看到了前面的贾东旭，比插队的自己还快，看来对于领工资还是很积极的。 “一车间，贾东旭。”其中一位老会计闻言查了下工作簿，对着桌子前的贾东旭瞅了几眼。 “贾东旭，一级工，三十三块。” 贾东旭面带喜色的拿起了窗户口递过来的钞票，清点了几遍，收了起来。 旁边的贾海杰，阴晦的眼神看着旁边的这位本家，目送他远去。 这边队伍等了几分钟才轮上贾海杰。 “运输科贾海杰！” 说着，贾海杰把驾驶证放在了桌子上，老会计应该也都认识，证件也都不瞄了，拿起工作簿，翻到了贾海杰那一页。 “贾海杰，三级驾驶员，月工资我看看，长途补贴十六块，短途六块，总共八十块。” 一听说前面的贾海杰八十块，旁边和后面排队的人群开始嗡嗡嗡。别说，之前这货形象不行，打消了很多人介绍对象的想法。 最近在李峰的叮嘱下，他拾掇好自个，再加上这么高的工资，后面有车间干活的女汉子，顿时想趁此机会给贾海杰暗送秋波。 这些女汉子，可能很符合欧美人的审美，整天干重活粮食定量够够的，吃的那是膀大腰圆，那臀能夹死人的那种。 贾海杰昂起胸口，拿好了窗户口递出来的一小叠大黑十，吐了口吐沫在大拇指上开始数了起来。 把李峰看的好一顿恶心，腹诽这钱还能用么。这他m还让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向的劫道的。 贾海杰签好字后把位置让给了李峰，站在旁边大黑十也不收起来，右手拿着钱往左手掌心一抽一抽，一脸流氓像的等待李峰。 “运输科李峰！”李峰把自己的驾驶证放在了桌子上。可能是第一次来，老会计扶了扶眼镜，拿起了证件对照片和本人。 对上了是本人后，老会计在贾海杰名字下面就找到了李峰。 “李峰，四级驾驶员，出勤七天，工资十二块五毛三分。长途补贴三块，短途一块二，救济费二十，总共三十六块七毛三分。” （工伤死亡救济费直系亲属有一人可以领半年，有三人可以领一年。） 从窗户口拿了钱后，李峰清点一遍，抽出了二十，直接塞给了旁边的贾海杰，剩下的全揣兜里了。 贾海杰愣了一下，想起了前几天李峰买自行车时借的二十块，伸手接了过去。 “咱俩帐清了啊。”签了字的李峰，搓了搓手，开心的和贾海杰一起下楼。 (本章完) 第90章 拿来吧你 第90章 拿来吧你 “咱再聊聊，那个你走时候跟我说的好处呗！” 贾海杰想起了，李峰去大草原是提起的回来有好处，恬着脸搂着李峰的肩膀问道。 “羊肉，要多少？” 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李峰低着声询问道。 贾海杰眼珠子一转，他家里人口多，他父母兄弟姐妹加起来六七个人。上次半斤肉在李峰家霍霍了，这次可不得弄回来一点，毕竟都缺嘴。 “你有多少？” “二十斤够不够，再多小心被别人举报咯！” 李峰也不知道他想要多少，大概报了一数量，看贾海杰那边吃不吃得下。 贾海杰一听，看来李峰这趟弄了不少好东西。 估摸着羊肉二十斤，腌起来风干一半，留着到时候提亲用，自己家留着十斤也是足足够吃了。 “差不多，够了，来跟哥哥说说，你这趟，弄了多少好东西。” 李峰看了眼神经病似的贾海杰，自己带回来多少东西，真告诉他可不得当成土豪了。 “还有兔子皮，狼皮，羊皮，野驴皮。咋地，要不要弄张驴皮，找同仁堂给伱熬成阿胶补补血？” 贾海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阿胶那是咱们穷苦人能吃的起的么，狼皮有多少，我给自个过年做件夹克，我的羊皮茬子给我弟穿。” 发了工资的贾海杰也是阔气的很，想想自己身上一百块，啧啧，不点有点难受。 李峰不禁腹诽，你丫八十的工资装什么穷苦人，你脱离群众太久了。 “夹克差不多给你两张狼皮，加五张兔子皮应该够了。” 李峰估摸着贾海杰的体型，差不多这么多，草原狼都是一米多，兔子皮的话应该够了。 “你看多少。”贾海杰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肉加皮一块，你给二十算了，但是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你这是我的成本价，羊肉给别人可都是至少一块的！” 贾海杰无言的看着还在手上晃荡的十张钞票，感情自己刚收回的两张，还没捂热乎，又得拿回去！ “拿来吧你！” 李峰看着贾海杰对着两张大黑十，有点眯瞪眼，伸手夺了过来。 “等下班，我去取了送货上门！” 李峰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入档申请书还在身上，和贾海杰打了个招呼就返回了机关楼。把入档申请书亲手交给了王杰出。 这边前脚回了运输科，结果一看，零散回来的几位驾驶员正在擦车子，也都没有出车。调度室里也是空无一人。 看着今个可能是出不了车了，李峰跑到了仓库里看看，贾山河修好的轮胎都堆在了这里。 进了仓库小门，发现左手边，当初进来的轮胎小山，已经没了一小半，看来贾师傅加班加点的修了不少。 李峰也没准备拿太大的轮胎，卡车的轮胎太大了，琢磨着找几个小车用的就可以了。在仓库里翻来覆去的找着。 “李峰，找啥呢？” 阴魂不散的贾海杰回了运输科，上了趟厕所回来。听擦车的同事说，李峰回来也没擦车，就进了仓库，所以找了过来。 “我舅，过些天要给街道运冬储菜，想找几个板车用的轱辘。” 李峰也没打算瞒着贾海杰，以后指不定还能照应到老舅生意，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李峰这么一说，贾海杰端起下巴，忘记了叫李峰洗车的事儿了，开始想着仓库哪里有合适的。 “你在这边恐怕找不到，走，咱们去物资科仓库！我记得那边倒是有合适的。” 李峰听罢，停下了继续寻找的念头，刚才看几个小车轮胎，看样子合适，可是没有配套的轮毂。 俩人边走李峰边问道。 “今天是嘛情况，都不出车么？我回来看调度都空着呢！” “月底，都去着急领工资去了，谁还给你装东西，其他厂里也一个样。所以运输科就把趁这天把车洗洗，看看车有没有毛病呗！” 李峰闻言点点头，也是哦，一万多人的厂，钱只敢放财务科那一个保险柜里，可不是要发上一天么。 俩人边走边聊，直到机关楼下，贾海杰直接物资科找到张鹏飞，机关的工资看来有特殊渠道发放，也都没去排队。 贾海杰猥猥琐琐拉着说了半天，对站外边李峰指指点点，应该是在说这事。 张鹏飞闻言，嘿，来活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物资科仓库，可不就是靠着报废东西么。 三人一溜烟跑到了物资科的仓库里。 进了这仓库，李峰才算是大开眼界，那运输科的仓库跟这里一比，格局小了。 轮毂，传动轴，发动机，车架，崭新的轮胎、水箱这些车子用的东西，大的小的，分开堆的到处都是。 张鹏飞给贾海杰这个中间人发了根大前门，自己也点上一支，毫不在意墙上贴的禁止烟火。 “你大概想要多大的。” 李峰双手笔划了一下，大概七八十厘米的样子，张鹏飞眼睛一亮。拉扯着李峰的军大衣就往里头走。 到了最深处，李峰眼瞪圆了。 出现在自己眼帘里的，可是来自大洋对岸的。和斯蒂庞克一个地方的敞篷福特t型车。 “这玩意距今有几十年了吧？” 李峰看着地上拆下来的轮胎，还有前后桥看着，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车身。这玩意前世只能在黑白电影里见过，博物馆估计都没几辆。 不禁想起了那句广告语，你能品味的历史436年，国窖1573。 “轧钢厂建厂前就有了，那时候是董事们的车子，后面坏了，东西都拆完了！made in america”（鹰酱制造） 张鹏飞看着李峰一副震惊的样子，笃定了今天这单，成了。搔的连英语都飙出来了，显摆自己懂的多。 李峰看完了落灰的内饰后，还是关注起了车轮，大小差不多合适，前后桥宽度也差不多，嘿，还真巧了，轮毂轮胎杆子，一下全齐活。 把四个轮胎和前后桥全搬出来看看，情况都还好，稍微有一些使用痕迹，不知道这么多年轮胎可好使了。 时间长如果轮胎老化不能用了，到时候外面再套一层坏掉的小车胎，问题不大。 点了点头，李峰也知道路子，虽然自个英文渣渣，但是简单的还是会的，问到张鹏飞。 “how much？”（多少钱？） 看着张鹏飞也一脸见了鬼了样子，李峰。“呵呵”，小样，还敢在我面前装13，打的就是你的脸。 (本章完) 第91章 胸前瑞雪灯斜照 第91章 胸前瑞雪灯斜照 “牛掰啊兄弟，这你都知道，你这样吧，都是自家兄弟，二十块。” 可能是只会这半桶水的英语，张鹏飞也吐不出英文数字了。 说完还看了看贾海杰，贾海杰搞怪，撇着嘴，双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你俩自个谈。 暗笑刚给李峰的二十块，看样子他也没机会捂热乎了。 “二十斤羊肉！” 李峰也没还价，这个年代，这些东西可不好搞，虽然都是报废的东西，但拉货的话问题不大，刚才拎起来沉甸甸的，看样子是实心的轮胎。 钱还是省着点用，身上总归要留点，既然贾海杰都知道自己从草原回来带的东西，相信机关的应该也有听说。 不过这笔货运搬家投资，在这个年代算是高额投资了，可能需要一年才能回本。 张鹏飞脸色阴晴不定，在那盘算着。看来也是知道了某些情况，不过两人都是py交易，也都不可能说出去。 李峰虽然没还价，但是羊肉市场价差不多有票的情况下五六毛，没票的情况一块多一点。 考虑到现在买不到这些肉类，这东西也算意外之财，张鹏飞最后还是同意了，两人py交易成功，握手成交。 李峰去了运输科，开着斯蒂庞克拉了东西就回去运输科了。 羊肉也是约定好交易地点，晚上送货。有贾海杰这个担保人在，张鹏飞也不怕溜了，李峰看起来也并不是那样人。 张鹏飞开开心心翻出了一本多年以前落满灰尘工作簿，在t型车轮胎那里，用不知哪里找来的墨笔，打上了x，然后再一番做旧，手法娴熟，看来常干。 回到运输科后，看到大家都在擦车子，李峰只好也拎起铁皮桶去擦起了车子。 现在人多，东西没必要拿下来，下班后让贾山河收拾收拾就可以了，明天出车带出去即可。 擦了一会儿，热的满头汗的李峰索性把大衣脱了下来，看着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扶着腰，站起来歇歇。 “李峰，伱胳膊下面这是什么？”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李峰转过身去。一看可不是调度室的小黄么。 正好手上的水还没擦，直接作怪把手上的水珠朝她甩了过去。 “哎呀，讨厌，你这是擦车的水鸭！” 黄亚琴躲闪不及，被水珠溅到了一脸，气的咬咬牙，两条长辫子今儿在上面三分之一处扎在了一起，一甩一甩的，还直往地上跺了一脚。 “哼哼，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吓我一跳！” 李峰拿起了擦车的毛巾擦了擦手，黄亚琴用袖子擦了擦脸。还别说，阳光下，那脸蛋上的血丝都能看见的清清楚楚。 看了看周围没人，旁边还有车挡住了。 这是个冲动的年代，天空中，有荷尔蒙在飞。 李峰邪魅一声，把小黄堵在车轮眉前，单手一撑轮眉，低下头，近的连呼出的热气都能吐到小黄的脸上。 小黄哪经历过这种老司机撩妹，通红的脸把血丝全都掩盖了下去，两只布灵布灵的大眼珠子也不敢直视李峰，只能低着头，掐着衣角，看着布鞋上白色袜的脚背。 低声下气，委屈怯怯。 “你，你耍流氓！” 李峰抬起头，把好久没理的头发，也可以称刘海，往旁边一捋。看着小黄工服内还有一身米色的羊毛衫，瞄了一眼，有点饿着孩子。 低下了点声音，声带一颤动改变了一丝音腔，略带磁性的问道。（模仿w.凯） “还敢不敢掀你李哥的被子了！” 没错，前些天的事情，李峰岂能忘记，这小妮子胆子忒大，得让她知道李哥可不是好招惹的。 黄亚琴胆子再大，到了这无处可躲的地方，哪里还敢张狂。 用着软软糯糯嗓音回道。 “不，不敢了，李哥！” “怎么着，找你李哥啥事儿？”吐字清晰，热气，直喷小黄的耳朵根，刹那嫣红，李峰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小红帽。 “我，我看你不在休息室，贾海杰说你在擦，在擦车子就过，过来了。” 小黄现在的脑子一团乱麻，颤抖的说道，重复了几遍，才把想说的话说完。 李峰瞳孔紧缩，这鳖犊子知道黄亚琴找自己，肯定一定藏哪里瞅着这边，撅着腚李峰都能猜着他拉什么屎。 赶紧站起身，退后两步，警惕的目光在四处搜寻着，这鳖犊子藏哪里了。 车底的贾海杰瞳孔紧缩，单手捂住嘴巴，往侧边一滚，出了车底。今个可算见着拍婆子祖师爷了，这玩意可真刺激，这李峰果然不老实。 刚才看小黄着急忙慌的找李峰，贾海杰笑眯眯的指了地儿，然后装作转身回休息室。 小黄涉世未深，哪知人间险恶。 看到贾海杰回了休息室，直接去他说的地方找李峰了。 贾海杰紧随其后，蹑手蹑脚，慢慢趴下，钻到了旁边解放的车底，然后见到接下来的一幕。 可以说给他深深的上了一课，这一课的伤害有点大，他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单身至今。 翻出车外后，贾海杰装作咳嗽两声，慢慢走了出来。 “啊，李峰啊，刚才调度小黄找你。” “哦，这是找到了啊，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溜。 “都瞅见了？” 看着贾海杰身上的灰尘，李峰刚才磁性低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现在的声音，酷似入冬后的寒风。地上的落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飘荡起来，逐渐远去。 贾海杰可能被寒风吹冻着了，牙子在上下打架，微微侧头回道。 “瞅见啥，我，我啥也没瞅见。”还没说完撒丫子就跑。 小黄看着贾海杰跟兔子似的跑了。 原本恢复白嫩的脸庞“扑哧”一声笑了。 瞬间到了这家伙刚才干了坏事，责怪自己怎么不长个心眼，脸庞瞬间又热了起来。 李峰转身，恰好看到。 好一幕，闲静似娇照水，形动如弱柳扶风的q版约德尔妹仔。 上身倚靠在车门上，李峰提起左腿，倒踩在解放的踏板位置，右手插进裤兜，一脸忧郁的看着天空，仿佛在思索人生的奥义。 小黄看的不禁更委屈了，犹豫了一下，踩着小碎步挪了过来，双手抱着李峰的右胳膊晃了晃，仿佛认错的孩子。 (本章完) 第92章 眼底桃花酒半醺 第92章 眼底桃酒半醺 “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他会跟过来。” 这一声，像似惊扰了到什么，湛蓝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群鸽子，在“呜、呜”的鸽哨声逐渐远去。 原本是一个人抬头，现在是两个人都在抬头，仰望着离去的鸽子，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结。 绕到远处从车屁股后面看的贾海杰，双眼瞪成了牛眼，这tm还能这样拍婆子的么。 时间，地点，背景。贾海杰咬了咬手指，很痛，是真的，仿佛摸到了什么边缘。 如果人体有数据的话，贾海杰此时应该是恋爱脑，+1，+1。 李峰微微侧过脑袋，棱角分明侧颜倒映在小黄同志的眼帘里，刚恢复了一点儿的理智，此时又开始晕乎乎了。 李峰拿起小黄还停留在自个胳膊上的小手，有点冰凉，十指纤细，修长，指甲盖的弧度很好看，修剪的也很整齐。 黄亚琴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给握住了，才想起来，这手还放人家胳膊上呢。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忽然往后面一跳，脱离了禁忌距离。缩回的两只手，背在了身后，十指不安的蜷缩起来着。 内心想着“不可以这样，不能让他得寸进尺，这家伙好坏。” 李峰隐蔽的斜瞥一眼，双腿倒是笔直，不过，有点短，可能穿上高跟鞋才能突破一米六。 便宜占了也就占了，这时候也没别人，小姑娘自己找的我，我可啥都没干。（贾海杰不算人） “说吧，找你李峰哥哥有啥事儿！” 恢复了正经的李峰，又准备开始擦起了车子，抄起了抹布，把刚才没擦干净的轮毂再擦擦。 男人么，啥时候最帅，那就是一本正经干活的时候。看李峰抄起了水桶里抹布，记得刚才被甩一脸水珠的小黄，又往后退却了两步。 不过还是被李峰宽阔的背影给吸引住了，两条腿有点软。但还是坚强的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我听说，你从内m回来带了好些肉？” 李峰满脸无奈，这机关的保密工作，真的跟筛子似的，这王杰出也并不是很靠谱么。 扔掉手中的抹布，李峰站起身来，再一次抵住了想要逃跑的小黄同志。 “你咋知道的，嗯~，小丫头。” 李峰右手食指抵着小黄同志的下巴，把她低下去的头又给她抬了起来。小黄，受不住李峰那充满侵略性的眼光。 像一只胆小的鹌鹑，缩起了脖子，像羽扇一样的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小黄同志可能有点晕甜，醉醺醺的，抗不住呐，耳朵根的颜色娇艳欲滴。 “我听我妈说的，仓库进了一车草原上的肉，昨天只有伱出车才从内m回来。这，这是不是真的。” 李峰眉头瞬间紧张了起来，得勒，看来人母亲还在厂里，不能这样欺负人家的女儿。把停留在羊脂般翘下巴的食指抽了出来。 李峰揉了揉小黄同志的脑袋瓜。 “是真的，怎么了！过几天厂里应该发肉菜票下来。” 小黄感觉怪怪的，刚才还坏坏的摸人下巴，现在跟大哥哥似的摸人脑袋瓜，不过好舒服，好奇怪的感觉。 我为什么没有喊出来，刚才应该叫贾海杰抓住这个坏家伙，可是抓住了，就没有肉吃。 小黄伸出两只短小无力的胳膊，使劲推了推，想把距离稍微推开一点儿。 “你自己有没有留着点儿，我妹妹想吃肉了，可是快过年了，都在准备过年的肉，现在都买不到。”（绝对是妹妹想吃，不是自己想吃。） 小黄同志天天在调度站混，还是了解这些司机的，知道拉回的东西，多少会留着一点，特别是那么多肉。 谁成想，李峰还真没怎么占厂里肉的便宜，当时交易时候也说明是肉，没有包含皮毛，该是厂里的肉，李峰一块也没动，所以约等于没占厂里便宜。 李峰退后两步，仔细思索起来，其实他不想在厂里卖这些肉，真去采购科，能把他的肉包圆乎了，不过也可能会误会自己私吞了肉。 考虑自个昨晚才去了趟槐市，感觉去挨冻半天，卖个十几块钱东西，有点儿难受，她要是真要是口风紧点儿，也行吧。 “你父母亲是做什么的？” 李峰双肘撑着轮眉，目光直视着这个黄亚琴说道，能得到这些消息，看来也是有点东西的。 “我妈她在技术科，是技术员，我爸就是普通工人。我昨晚听他们聊天说到这事儿的。” 黄亚琴不安的脚趾头在布鞋里挪动，脚尖一会儿合拢，一会儿分开。 李峰端起下巴考虑片刻，普通工人得是多普通。这调度的工作可是比车间里强太多了，跟机关坐办公室可是不逞多让，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东西是有，但是厂里你不能再告诉别人，你这首先能不能答应你李峰哥哥。” 小丫头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想，李峰肯定自己留了肉，抬起头奇怪的看了李峰一眼。 “咳咳，你别多想，你既然知道肉哪里来的，你就知道那地方不缺羊肉，缺钱缺粮票之类的。” 小丫头听李峰一说，转瞬笑颜如，原来是钱买的，呸呸，前面自己还说李峰是坏人。 娇俏玲珑说道。 “那个，我又不傻，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出去的。” “想要多少？”李峰打断了黄亚琴的话，从副驾驶拿出了水壶，喝口水，刚才干半天活有点儿口渴。 “我刚去领了工资，三十八块六，我，我都想买了。” “噗~，多少？” 李峰瞪大了眼珠子，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好家伙，这丫头这么豪横的么。怪不得正式工看不上正式工，不是跟小学女老师看不上小学男老师一个道理。 何雨柱找不到满意的也是如此，城市户口，转正后月工资都在30块朝上，他后面三十七块半的工资，正经工作的女的还真瞧不上。 “三十八块六啊！” 黄亚琴看到李峰出糗的脸，捂住嘴，弯着笑了，一颤一颤，一抖一抖。 不知道嘛情况，这几天收藏涨的太慢了，考虑要不要改个书名。难受。 (本章完) 第93章 上架感言 第93章 上架感言 上个月九号开始写书，今儿到了十号，编辑提醒明天该上架了。 因为是新人，也不懂起点的规则，导致一个月更到了十八万字。 今天查了才知道，上架前应该稳一点，一天两章四千字即可，一个月12万字，多更了6万字，少吃了十天的推荐位，少了一两千的收藏，现在大概快八千收，也不知道明天上架的成绩如何。 不管成绩怎么样，能度过三轮推荐位，在起点上架，我很荣幸。新作者写出这个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多谢大家的捧场和追读。 虽然没有一直求推荐，求追读。 但喜欢看书的你们还是帮助我把数据做了上去。 默默的送推荐票，月票和打赏。 感谢你们，也感谢我自己支撑了下来。 感谢青铜五哥，没有他，我也想不起来写这本书。 五万字签约过后收藏却几十，一百的涨了起来，评论渐渐多了起来，有鼓励的，有唾弃的，但我知道自己好歹不是在单机写作了。（感谢夜宵大大） 你们的留言基本上都看到了，很多也回复了。 更新的快慢，和质量有着莫大的关系，特别是年代文的数据，很多时候得对的上。 明天上架请大家多多支持，考试毕竟只看这次成绩。 (本章完) 第94章 你在教我做事 第94章 你在教我做事 把李峰看的一愣一愣，这刚才看起来还感觉饿到孩子，没想到还可以一颤一颤的。 “你这太显眼了，这天天吃，能吃到过年了，这羊肉可不兴这么吃，小心上火。” “我打边炉吃。”听说是羊肉后，小黄更是幸福的眯起了眼，羊肉加萝卜，冬天可不就这么吃么。 “打边炉？” “对，就是吃火锅，南边叫打边炉。”小黄歪着鼻子耐心的解释道。 李峰知道南边火锅叫这个，不过，这丫头前两头那泼辣劲儿可不像记忆里南边女性那种软和的性格。 索性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是南方人么？四九城可是直接说是吃火锅呢？” 黄亚琴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脑袋里却想的是我妈北方，我爸南方，合起来应该算是南方人。 “成吧，你反正注意点，伱住哪，回头给你送去，再给你添点狼肉啥的。” 听说还有野味吃，小黄不禁咽了咽口水，南边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吧。 不过想了想住的地方，下班时间回去的人多，可能会被别人看见。 “我家住咱轧钢厂后边的家属楼，x栋二楼203，你最好晚上来，别给人发现了。” 说完晚上，小丫头不禁又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儿，把钱塞给李峰，转身慌不择路的跑了。 李峰听小黄说能吃得下，索性随她去了，三十多块钱到手是实际的，给她搭着点其他的。 看着小黄跑远的样子，摇了摇头。 小家伙，看你以后还敢跟你李哥张牙舞爪，这次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继续抄起毛巾，把车子剩余的三分之一给擦完。 等到下班时间，人走的差不多了。 李峰厚着脸皮拉住了贾师傅，跟他交代了情况，这些对手艺人来说都是小意思。 俩人把车厢里的轮胎还有前后桥的杆子给搬了出来。 好一顿忙活，前桥这边的转向节给焊死咯，不然板车轱辘可是会左右摇晃。 后桥的传动轴的孔，直接堵上即可。（t型车是后驱车，想不到吧。） 然后找了几个小车用的板簧用u型的螺丝固定住，最后只差车架。 贾师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量好尺寸，抽了几条角铁，直接切了，给李峰焊了个车身框架。 最后只要用木头横着一块一块塞进去角铁的边框里就可以了，贾山河看着自己的作品倒是满意的笑了，板簧和车架连接好，就是一辆好用的板车。 李峰也是非常满意，不虚俩人忙活了俩个多小时，这车架沉甸甸的很实在，不过骡子劲大，做实在点经用啊 最后就差木板了，这个有点头疼，属于建材之类的了，虽然现在没有森林放保护法，但是平整的厚木板可也不是到处都是。 阎老抠家的柴火，都是木桩或者枯枝之类的，偶尔有些人会从山上捡了背回来卖，他们家应该是自己捡的。 修整木板的话还得需要锯子，木工专用的刨子等。现在可没有什么建材大市场，只能抽空去百货商店那边看看了。 俩人又合力把两副车轮，两副车架给塞李峰的车厢里，拿绿油布给盖上，明天出厂直接带出去即可。 在感谢了贾师傅一番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峰匆忙骑车赶回到家里。 把老妈切菜的刀和西跨院钥匙，墙上的杆称直接拿着，偷摸去了西跨院的倒座房。 刚才看李峰空着手回来，饭都没吃，拿了那么多东西骑车出门。 刘茵又担心李峰整幺蛾子，最主要这臭小子，回来没交工资就跑路了。 羊肉哈丹巴特尔其实分的差不多了，需要的就是细分重量。 因为家里的杆称比较小，一次称不了多少，只好五斤，五斤的称。 贾海杰家二十斤羊肉，狼皮两张，五张兔子皮，加了一团几斤的羊尾油当贾师傅晚上的加班费。 在张鹏飞那买轱辘的二十斤羊肉。 黄亚琴给了三十八块六，李峰挠挠头，该给多少。给多了吧，显得不值钱。 给少了吧。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算了，按照张鹏飞的价格，给了三十斤羊肉，十五斤狼肉，搭上一团羊尾油。 剔肉拆下来的骨架，李峰考虑了一下，还是得留着，这玩意现在煮汤能煮两三顿肉汤呢。 用三个麻袋分别装好后，给自己家也剁了三斤羊肉。 小猪崽给老舅剁了半扇后，家里肉类又紧张了，刘茵今天就没做肉吃了。 一切为了美好的生活，三斤瘦的也没多少，不是很显眼。 考虑到现在人都喜欢肥一点的解馋，李峰就把瘦一点的自个留着吃。 李峰收拾好后把东西都放进空间里，然后蹬上自行车就开始了送外卖之旅，正好八点左右的晚上，天彻底黑了下来，路上行人也不多。 大概十几分钟先到了最近张鹏飞家，在巷子口把那袋二十斤的取出来，栓车后座上，到了后俩人鬼鬼祟祟的接头直接交货闪人。 然后就去了轧钢厂后面的宿舍楼家属区，找到黄亚琴的家里，“当，当”敲了敲门。 黄亚琴打晚上一回到家，就守着门口附近徘徊。黄妈喊她吃饭，小黄同志嫌弃晚饭太素也就没吃，眯着眼等自己的美团外卖。 当李峰敲门声传过来，还没等黄爸黄妈起身开门，黄亚琴倒是跟兔子似的，马上把自己家门打开了。 黄妈拿起桌上的眼镜，放下手中的毛线。黄爸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一晚上闺女回来晚饭都不吃，问什么也不说，搞得神神秘秘的。现在看来，嘿，难道…… “小琴，这位是？”黄妈已经嘴角一撇，神情莫名的回头看了黄爸一眼。（貌似有小伙子来啃白菜叶嘞！） 黄爸也好奇的把头伸着，从黄妈身后，看着门口这个年轻小伙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身军大衣，里面倒是没看见制服的领子，不晓得哪里工作的。 黄亚琴可不关心老妈的问题，兴高采烈的准备去提李峰手里的麻袋，伸手一拎，没拎动。 也可能是拎的动装作拎不动，毕竟高级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黄爸看李峰提了一大麻袋东西进来，还竖了一根食指，意思小点声，别给邻居给听见咯。 看来，自己闺女瞒着自己家，整幺蛾子去了，回头瞄了瞄阳台上挂着的木制衣架。 “妈，谁来了？”可能是黄亚琴没回黄妈的话，也可能是黄爸没有看着写作业了。 黄妹找个理由把手中的笔扔了，偷懒不想写作业，从客厅走了出来。 她散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好看的铁皮文具盒，铅笔橡皮，还有一支市场上少见的圆珠笔。本子下面还有着三角板，直尺。草稿纸上一排数学运算，其中一条赫然32÷8=3。 如果李峰能看到一定会笑掉大牙，忍不住想起d音上很多老父亲教子女的场面。 “叔，姨，您好，这个是草原回来牧民送的东西，东西比较多，都是些肉。” 李峰一本正经的面对着黄家几人的目光。 黄爸黄妈对视了一眼。 “草原，送肉？” 自己描了一眼，中年的男女应该是黄亚琴的爸妈，穿着都很得体。 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小布丁，七八岁左右，头顶上扎着根歪歪的翘辫子。正趴在黄亚琴妈妈的腿上瞅着自己。 这大概是黄亚琴说的妹妹了。“嘿，小家伙”。 李峰友好的打了个招呼，靠着这小家伙贪吃，才挣到这笔钱的。 “嗯！”小布丁奶声奶气的回了一声，皱皱鼻子。 “你拎不动，我来拎着吧，你看放哪。” 李峰故作大方的，问向黄亚琴，眼睛确凶凶的瞪了过去，一副你没跟家里人说么的表情？ “来、来、来，放厨房，你到底带了多少啊？我都拎不动。” 小黄揉了揉手腕，没有丝毫客气的使唤起来，忽略了李峰眼神中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这是自己家，看你晚上还敢像白天那样抵的那么近。 李峰也不客气，既然黄亚琴发话了，直接把东西提到进门右手边的厨房，放在了厨房的水泥台面上。 黄亚琴挤开了放好东西的李峰，然后一块一块的把麻袋里面的肉取了出来。 黄妹在门外看到这么多肉，难以置信的用两只小手都把嘴巴捂住了，心想今晚姐找人把副食店抢劫了么。 黄妈也拍着自己的额头，这大闺女，感情晚上不吃饭，是找人买的肉啊，看不上自己炒的土豆丝。 黄爸拧着眉头，看着自己家闺女，想着是不是太久没有教育了，这么长时间没惹事，一惹就是大事。 “这边颜色深红的是狼肉，颜色浅一点的是羊肉，闻着味能分辨出来。” 李峰指着几块明色不同的肉说道，避免到时候他们家不知道是什么肉。 黄爸看现场情况只得开了口，把黄亚琴妈妈从厨房门边上挤开。 “这位小同志，请问你这些肉哪里来的？是我家丫头让带的么？” 旁边的黄妈，暗地里掐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的后背。 闺女买了就买了呗，现在副食店想买还买不着，你问这么多干嘛，家里都多少天没吃肉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黄爸皱着眉头看了黄妈一眼，一副你在教我做事？ 李峰看这场面有点发怵，嘛情况…… (本章完) 第95章 今日我李峰以键证道 第95章 今日我李峰以键证道 “叔，婶，别急，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轧钢厂运输科的司机，前些天国家往草原送去了几百名内部省份的孤儿，因吃不惯牛羊肉和水土不服，一直腹泻，我从轧钢厂运送了细粮到草原救灾。” “当时小黄同志听说我去草原救灾，拿了自己的钱，让我一起送过去慰问，牧民们非常感激，然后送了很多草原打到的肉类回馈给了轧钢厂还有小黄，我正好送回来。” 说着李峰对着黄亚琴眨巴眨巴眼睛，你这家伙，想吃肉自家屁股还不擦干净，你还让我来给你擦。 给我闪一边去，接下来看我表演。 其实早点实话实说，她爸妈也不会说啥，但是她肯定要被抽一顿。 黄亚琴妹这个小布丁，懵懂的感觉自己姐姐，瞒着一大家做了很大的一件事。 还得到了好处，这下老爸也没法揍人了。 直接从人缝里钻进了厨房间，看看到底能有多少肉。 黄妈眼色奇怪，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自己生的，啥样子她能不知道。 说她贪吃买肉，黄妈肯定相信，说她主动慰问捐款。 那就很可疑了，这妮子，压岁钱都收不上来的主儿，会去主动捐款的人么。 也不能让人一直站着呀，“书香门第”哪有这种待客之道。 赶紧拉着带着情绪的黄爸，和满脸笑容的李峰往客厅沙发坐。 李峰看了看家具陈设，沙发也是布艺的沙发，墙上挂有伟人的画像，中间一个小方桌。感觉不像是普通的工人家庭，这黄亚琴藏得还真深。 “伱急什么眼呐，你闺女干的也不是坏事，给人捐款，人家回赠点东西，你在这置啥气，你别再把人孩子吓坏了。” 黄爸冷静了一下，昨晚听黄妈说了轧钢厂食堂仓库进了一大批草原的动物肉，几个冰箱全塞的满满当当，原来是跟前这个小伙子做的事情。 虽然自己家这边不说，但是事毕竟做的还不错，人命关天，去救人去的，至于自己闺女有没有捐钱，这有待商榷。 “那些孩子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暂时还适应草原的生活么？” 两人在沙发坐下后，黄爸靠在沙发上，左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正经危坐的面向李峰问道。 “我感觉是饿太久了，胃肠道出现问题，乍然吃肉类，消化不了导致的，凡事总得需要一个过程。” 李峰陪着笑脸回答，感觉这位气势比较压人，斜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黄亚琴这个惹祸精，内心嘶吼，这尼玛是普通工人？？ 普通工人能这样审犯人似的审问我！你跟我开哪门子玩笑。 黄亚琴可能也是觉察了气氛不对，老爸对李峰有敌意，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嘴唇。 低着头装鸵鸟不敢吱声，往旁边蹭了蹭，站到厨房过道那边了。 听着李峰说的头头是道的，黄爸点了点头，示意李峰继续。黄妈也去厨房用陶瓷杯倒了杯茶放在了李峰跟前。 “其实正斧出发点是好的，只是缺乏低龄人口群体迁移经验，才导致了这次事情的发生。” “到达时间比较及时，送去粮食和药品后，相信孩子们能度过前期适应性阶段，杨厂长非常关注此事，药品都是他开的单子。” 李峰不禁夹带了点私货，这位杨厂长，主抓生产，虽然守旧，但生产毕竟是重要的，如果浮躁乱来的话，一万多人的厂后期可是得喝西北风。 私德上也是他主动提出的送药，至少是一位有担当的领导，不管面前这位到底身居何职，先捧一把杨厂长，最后就算传到杨厂长耳朵里也不算坏事。 旁边的黄妈听着李峰分析，较为专业的词汇一口一个，做技术员的比较欣赏这样的。 数据严谨，合理分析，看了看李峰，又转过头看了看今晚明显不一样的黄亚琴。 黄爸倒是没有注意黄亚琴，还是继续看着主角李峰。 “d方上现阶段的情况还是复杂的，万里长征总归是要走出第一步，有了这次经验，以后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你这个小同志思想还是客观的。” “不敢当，黄叔，这事我应该做的！”还没等李峰客气说完，黄爸的眼睛眯了起来，口气冷冷的问道。 “只是，这些肉，确实是黄亚琴同志捐了钱牧民们赠送的，还是她唆使你去买的？” “哎，爸！” 小黄同志不满意了，撅着嘴气的直跺脚，今晚怎么追究起责任来了，以往没这么多事啊。 “你别说话！让这位小同志说。” 黄爸严肃的瞪了这个大闺女一眼，心想还得老子收拾烂摊子，你不知道被人举报了后果有多严重么，万一是有心人派过来挖坑的怎么办。 李峰的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后背有些发凉，黄亚琴也一脸求助的眼光看向李峰，救救我，救救我。 感觉到了黄亚琴父亲，态度的转变，李峰脑袋一想也理清了因果关系，心想他这是在问自己，知不知道这是犯最，明知道投几倒把还帮助他女儿是何居心。 李峰被逼的没办法，黄亚琴父亲就这么直愣愣盯着自己，他也不晓得这位能量又多大，能否查清真相。 可是又不能直接卖队友，黄亚琴要是不在，李峰转身就能卖，反正揍的又不是自己屁股。但现在黄父也不赶黄亚琴出去，这不是明摆着。 想让自己女儿看着李峰背叛，出卖她么，鲨人猪心呐。 “过程论和结果论，黄叔您感觉哪点重要。” 摸不清面前人虚实的李峰只能端起桌上的茶水，冷静下来，抿了一口反问回去。 黄亚琴肉都吃不上，李峰感觉他位置可能一般。可是有个技术员母亲还吃不上肉，这是遇见bug么？ 黄爸嗤笑一下，这小家伙倒是反问起自己来了，将军抽车么，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从哲学角度讲，过程与结果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一方面，过程影响和制约结果，但不决定结果。另一方面，结果体现过程，但不反映全部。” “我认为好的过程，才会有好的结果。”黄爸低头略微思考，抬起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您觉得贸然情况下把孩子们送去，是不是好的过程，如果不是杨厂长这次豁出去，会不会有好的结果。” 李峰选择“将军”，车我不要了。这玩意过程可不是咱们俩可以决定的，就问你敢不敢评价这个事办的对不对。 “咳咳。”黄妈笑的咳了出来，这小家伙在给黄爸挖坑，他还真跳了进去。 黄亚琴听不懂，话题有点深奥，有点懵，不过看她妈妈笑了，她也傻笑着，以为躲过了一劫。 黄爸尴尬的捏了捏鼻梁，直呼好家伙，现在年轻人胆子这么大了么？ 这个决定可是↑面人拍板决定的，谁敢指手画脚，自己真说了什么被传了出去，问题可是严重的多。 冷静下来后的李峰觉得，他以为自己是某些人派来的，那么就让你瞧瞧那些人敢收我这样的么。这下你还会怀疑么，诚恳有时候会是一块敲门砖，就像哈丹巴特尔一样。 “我认为g家的现代化建设，离不开经济来支撑，经济基础决定↑层建筑。贩夫走卒，引车贩浆，自古以来都是卑微又正常的职业。” 李峰今晚豁出去了，你跟我谈投几倒把我跟你扯过程结果，扯现代化和经济学，我tm送个肉你有本事给我送进去蹲笆篱子。 这个时候这个话题，可是属于禁忌，比投几倒把还要禁忌的存在，直指问题核心。 就赌你是不是能接触到中高层管理人员，设会经济的发展脉络，普通人可能觉察不出来，中级人员能看出一些，高级的能看出最深出的东西。 李峰很刺激，在刀尖上跳舞的赶脚和蹦极一样爽，有些话我敢说，你敢答嘛。 黄爸能听懂李峰话中包含的意思，端正了坐姿，眼睛里的寒意比之前更甚，将军了，他将我军。 黄妈也能勉强跟得上，身为技术员，整天和数据打交道，能大概摸清经济结构，感觉到李峰在为底层人说话。 黄亚琴不知道话题怎么从自己钱买肉的事儿，被李峰上升到了g家·经济曾面，话题变的更高大上了。 （g~第~屁的增长离不开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出口。貌似当前阶段，前者后者都没有的情况下，消费再被x制答案就呼之欲出。） 黄妹正在冒星星的看着台面上的肉，反正惹事的不是她。 她在考虑这块红烧，那块打边炉，那一块，嗯，好久好久没吃腊肉了，好想吃呀。 黄爸思考了片刻，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看着楼板吊着的电灯泡，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儿。 李峰少许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是能摸清门道，知道机层的困难。 李峰没有等他张口，想直接再跟上一句，把黄爸想说的法律问题给堵了回去。 “另外，以使为鉴，北宋王安石曾经说过，立善(法)于天下，则天下治。” 李峰没打算闭嘴，幽幽的声音继续传来，黄爸被堵住了想说的话，只得狠狠的瞪了这个胆大包天兔崽子一眼。 黄妈眼睛睁的老大，开始以为这孩子是驾驶员，聊了一会儿发现哲学也了解，然后是经济，最后是可能还涉及到了法律。 虽然想法现阶段可能比较大逆不道，但明显也不是来坑自己家闺女的，说的也是实情而已，文化水平符合预期。 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自己家里说没事，回头得提点他，可不能在外面讲。 李峰身为二十一世纪键盘侠，秉承着有我键盘就有天，我愿持键化成仙。键来……一顿输出，暂且糊弄了过去。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提示到了九点钟了。 “嗨，你跟孩子较什么劲。买了就买了，不然大年三十你真舍得让咱娘仨吃萝卜。” 黄妈作为和事佬出面，现在话题不适合再继续深入了，直接点破算了。 内涵的意思是，我看这小伙子，不像你想的那样子，老黄你别想歪了。 也不能真让俩人第一次见面就顶犄角啊。 嗔怪的看了眼呆若木鸡的黄亚琴，真不愧自个生的，学习不咋地，捅娄子第一名。早点说，会有那么多事么。 黄亚琴看老妈主动提出结束话题，感觉度过一关，性高彩烈，就差双手鼓掌了。 一点也没摸清刚才谁输谁赢，不过对她来说过程那不重要，看着厨房台面上的羊肉，咽了咽口水，结果是能吃上打边炉才是最重要的。 拍了拍自己的妹妹，把她赶出了厨房，从台面下搬出了铜锅，用自来水冲洗了一下，再把妹妹放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屋里了。 黄爸看着自己闺女收拾起桌子，架上了铜锅，看样子还想留人吃饭。 60年0.15万亿，61年后0.12万亿。g~d~p 这章很多故意错的字，怕404大家担待点。 (本章完) 第96章 长亭外，古道边 第96章 长亭外，古道边 “咕噜，咕噜。”铜锅在木炭的燃烧下煮沸了锅里的汤，气泡带出汤下沉底的萝卜，生姜。 热气腾腾的烟雾逐渐上升，穿过家属区的窗户。趴在围栏上的猫嗅了嗅鼻子，慵懒的站起身来，绿宝石般的眼眸望着传来味道的方向。 烟雾继续乘风而起，它看到了城内万家灯火，看到了庄严厚重的紫禁城，最后渺无踪迹。 “来，小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多吃点儿，到姨家别客气。” 黄妈含笑拿着筷子把片好的薄羊肉片涮了涮，放进了李峰的碗里。 此时李峰的军大衣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身米色的毛线衣。倒是和旁边同样米色羊毛衫的q版约德尔人，也就是小黄同志穿出来情侣装的样子。 李峰额头隐隐渗出一滴滴汗水，不是热的，是被吓的，自己要回去，黄妈不给自己走，整去削羊肉了。 黄亚琴也拉着不给走，晚上自个没吃饭。拉着李峰还能混顿夜宵，不然李峰走了别说吃肉，恐怕得挨打。 “黄姨，您别客气，我，我自己来。”李峰晚上没吃饭，也确实饿了，沾了点儿芝麻酱，把肉片塞进了嘴里。 感觉脚下有人踢了自己，李峰身子往后一靠，稍微低了点头。 就看见黄亚琴的一双小短腿，坐着凳子落不着地，俩无处安放的脚丫在凳子下面前后晃荡。 可能是没察觉到自己踢了人，黄亚琴嬉笑的把煮熟的肉片从锅内捞出，吹了吹，然后美美的塞进了嘴里。 “嘶，好烫，好烫。”黄亚琴一边往张开的嘴里扇风，一边迫不及待的把面前的生羊肉又给夹进锅里。 黄妹对狼肉可能比较中意，涮好了沾了干辣椒面，痛快的大口吃肉，是一位体面的干饭人。 黄爸也从刚才严肃的氛围中走了出来，没有了那么强的压迫感。想来想去，既然这个小伙子能看透有些事儿，至少有坐在这里吃饭的资格。 默默的看着没心没肺的娘仨狼吞虎咽，投敌叛变。 不就是把家里肉的配额让给了别人么，再说晚上也都吃过饭了，怎么还能咽下去。 感觉刚才被怼的没面子，有点吃不下，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 黄妈看见知道他气不过，扯了扯他的袖子，眼睛往凳子上一撇，示意他坐下来。 “我去房里拿瓶好酒，这好长时间没吃肉，跟小同志一起喝点儿。” 没办法的黄爸，只能找个借口，黄妈闻言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叔，我，我不会喝酒！”李峰感觉要遭，这是要在酒场上找回面子啊。赶紧站起身，把黄爸拦住。 “你不喝，我得喝两盅，你这个小同志，负责吃好就行。” 黄爸拍拍李峰的肩膀，去了屋内床底下取出了一瓶“绵竹牌”剑南春。 出来的时候看着李峰的背影，再看看没心没肺的大闺女，感觉这个爹当的真难受。 从厨房取出了两个小酒盅，用自来水涮了涮了，一个放到李峰边上，一个放到自己桌前。 李峰满头黑线，感觉自己被唬了，不是自己喝么，怎么非要拉上我。 黄妈也嗔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都几十岁人了，还跟老小孩似的。 “小李不能喝，你不是难为人家，晚上还得骑车回去，伱真不怕出事情。” “年轻人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羊肉配白酒，冬天冷不愁，骑车回去才不冷。” 说完拧开瓶盖，直接倒了起来，李峰站起身想阻拦都没拦住。 “哎，爸，你就怕妈管你喝酒，趁着李峰来，你拿他下酒是不是。” 小袄也漏了风，小黄看出李峰貌似真的不会喝酒，不像是在客气。调侃起了老爸，争取给李峰解围。 “哼，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吃的越多，揍的越狠。”站起身想拿衣架吓唬吓唬让她，被黄妈扯住了。 黄爸恶狠狠的警告大闺女，你今儿，别多管闲事，先把你自己保住咯。我跟他今晚，既分高下也绝生死。 黄亚琴闻言，腿也不晃荡了，感觉嘴里的羊肉味儿也没那么香了。 看妹妹吃的开开心心跟没事儿人似的，恶狠狠的拿筷子打了一下妹妹。 “晚上就数你吃的最多，小心噎着！” 说完继续埋头吃，反正你打我，我就打我妹，看咱爷儿俩谁先抗不住。 黄妹无端挨了一筷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黄爸，黄妈给她揉了揉被敲的小脑袋瓜。 黄爸看家里的造fp头子，九十斤的体重恐怕有八十九斤反骨。捏着酒盅的手，青筋直冒，喘着粗气。 李峰听的脑门上像是开了水龙头，汗水像泉水一样一股涌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欸，你自己不知道刚才老子刚从g门关过来，你现在还挑衅他干啥，你抗揍，我可不抗关呐。 闷着头，也不敢看这家庭里的天伦之乐，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被你们强留下来蹭饭的。 黄爸坐下后，可能是自己太久没喝酒了，闷头自己先干了一杯，瞅了一眼李峰，看这小子自己上不上道。 孩子也这么大了，现场还有外人在，他还能直接掏皮带上演一场父慈女孝么。 黄妈安慰完黄妹后，无奈的看了眼大闺女，怎么生了个这么玩意，劲会欺负小的。 看场面太过沉寂，开口和李峰聊起了家常。 “小李啊，看你挺会说话的，是再哪里读的大学啊？怎么想起来去当驾驶员了。” 黄爸其实也想了解了解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伙子，不过场面被自己弄的太尴尬，哪好意思张口。 听了黄妈的问题，跟他的观念不一样，他倒是先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这话说的，驾驶员怎么了，大学生就不能当驾驶员了？现在的大学生个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得下到j层多锻炼学习。” 黄妈没想到，自己起个头，想打探虚实，倒是被自己丈夫给怼回来了。 黄亚琴也不想母亲过多干预，赶紧踢了老妈一脚，使了个眼色。（别问了，等他走了我跟你说。） 李峰放下筷子，双手在膝盖出紧张的摩擦摩擦，这咋像姑爷进门似的，黄爸一副怕闺女被拐跑的样子。 “额，黄姨，我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后，我就去部队里了，学的就是开车。” 黄爸一脸审视的从李峰头顶看到脚底，他这谈吐也不像高中生能说出来的。 “那倒蛮可惜的，部队锻炼也挺好，怎么想着回来了？”黄妈没有理睬黄亚琴，继续疑惑道。 “这有什么可惜的，不过，部队出来的不会喝酒？” 黄爸一脸你可别糊你叔得表情，瞄了眼着李峰。 “黄叔啊，安全生产，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爸也是驾驶员，叮嘱我不能碰。” 李峰索性开启了玩笑，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这一杯白酒下去，自己恐怕后面得扶着墙回去。 “哦~原来是家传的手艺咯！你父亲也在咱轧钢厂里？” 黄妈倒是挺会打配合的，可能是想捞出更多干货，捞起一片羊肉，塞到丈夫碗里，试图堵住他的嘴，避免耽误自己打听消息。 “我父亲也是轧钢厂的，上半年运输途中出了车祸牺牲了，我退伍回来替他继续建设好轧钢厂。” 李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面对着黄爸黄妈惊讶的面孔，面色平淡的说道。 黄妈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拍着李峰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瞪了一眼自家丈夫。 退伍的人回来也就没几天，你把人想的太复杂，哪有那么多人想害你。 “说得对，多吃点，小伙子，叔前面可能误会你了，但是你今天说的话可千万不能在外面讲。” 黄妈倒还没有开口，黄爸已经转过弯来，提醒了李峰。黄妈心里也有数了，当兵三年，高中毕业和自己女儿倒是差不多大。 (本章完) 第97章 芳草碧连天 第97章 芳草碧连天 9点多钟左右，此时皮条胡同巷子口，一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正在阴影里，焦急的等待某个承诺送肉和皮草的快递员。 他压根不晓得某人，正有剑南春不喝，跟某位正在battle（较量），把送货上门的承诺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贾师傅都说了李峰可能有事去了，让他先回屋，别在外面干等着。都有门牌号码等他来了会找到地儿的。 贾海杰偏不信邪，这可是自己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呐，再有事也不会把自己忘掉的。 如果知道真相，李峰面前有着剑南春，吃着涮羊肉，贾海杰可能得给李峰锤一顿再说。 过了一会儿，巷子口附近传来噌噌的声音，贾海杰还以为是李峰来了，鬼鬼祟祟的伸头看了一看，想确定下然后，跳出来吓唬一下某人。 结果，借着路边的灯光，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贾海杰把头缩了回来，揉了揉眼睛，又探出头去确认了一下。 “贾东旭，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真的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他家离这可远着呢？”小声嘟囔完。 贾海杰赶紧躲到巷子口的阴影里，旁边也没能躲的地儿。 看到旁边盛垃圾的空箩筐，端起来反套在自己脑袋上，蹲下来。 忍着难闻的味道，透过箩筐缝隙，看到贾东旭，小心翼翼的进了皮条胡同的巷子口。 贾东旭进来后却还不走进去，在巷子口那边来回徘徊，犹豫。 就这粗心大意，也没注意到昏暗角落处，有一个垃圾篓子，在默默观察自己。 这可把贾海杰都给等急了，虽然天冷了，但是箩筐臭啊，不过想想这天也差不多该去洗一次澡，毕竟李峰再三叮嘱，形象很重要。 不一会儿，贾东旭跺了跺脚，看来是痛下决心，迈步向皮条胡同内走去。 贾海杰终于松了口气，透过箩筐缝隙，看到人走远了，赶紧起身把箩筐卸了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然后隔着几十米，接住着电线杆，别人家的院门口，暗戳戳的跟在贾东旭的身后。 贾海杰内心里面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自己家这里是皮条胡同，顾名思义，原来可是八大·胡同，名声在外。 建g后进行了严厉打击，像林福生之前在李峰车上侃的那样，归劝鸡者们从良，当时就是来这里劝的。 这里面的事儿，贾海杰可是门清，谁让他家是一直在这里住的。 环境影响人的成长，傻柱的浑不吝，和贾海杰的浑不吝完全是两码事。 傻柱那时被易中海刻意培养的，事情在对自己有利的情况那就是装浑不吝，不利的情况下比谁都会装孙子。 贾海杰是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前朝那时候，开这样娱乐会所，谁的拳头能打，谁才能生意更好。 只不过现在的皮条胡同，那都是苦难人家，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才开个半掩门，糊口吃的。 家里真的有顶梁柱在，谁没事儿做这行，下九流中最低级的存在，《霸王别姬》里可以看的出一部分。 所以，李峰和贾海杰开玩笑时，问道贾海杰哪里有这地儿的时候，贾海杰还真就知道哪里有半掩门。 生活在这里时间长了，也了解到她们的生活，所以不想带李峰去霍霍人家。（没想到李峰是和他开玩笑的） 果然，贾东旭到了巷子的尽头，在一个贾海杰知道的半掩门口，犹豫了半天，左右看了看，推开了那扇门。 贾海杰确定了他进去之后，等了一会儿才来了门前，透过门缝看着里面屋子里的灯光亮起，又突然的熄灭。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低着声的暧昧声音，贾海杰弯下腰，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屋内说话声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贾海杰的耳朵里。 “哎呀，这么晚才过来，人家都要睡了？”刻意讨好的女声，应该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 “好长时间没寻你，你什么时候搬这边了？”虽然声音听着小了点，但贾海杰还是能分辨出是贾东旭。 “人家早就搬了，还以为你这个负心人，忘记了人家呢？” “怎么会忘了伱，你这撩人的玩意，这张小嘴我可忘不掉哦。” 听着熟悉的声，贾海杰回想起偶尔能见着的这位鸡者，大概是三十岁左右的寡妇，可是容貌还不如他媳妇呐。 脸色不禁变了变，暗骂家里有地不耕，耕到外面的地来了。 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赶紧又去远处自家门口那边蹲着去了，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李峰的肉既然送不来，这边有条上钩的臭咸鱼，能够钓起来也不错。 院儿里的老贾，看着儿子回来了，还以为他儿子放弃了，干脆回来了。 谁知道贾海杰把嘴巴凑到贾山河的耳边窃窃私语。 边说话还边指了指巷子深处的方向。 老贾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年轻的大小伙子，竟然会来这里？ 赶紧磕了磕手上的烟袋子，提好鞋跟，俩人一前一后到了半掩门这里听墙根。 “哎呀，使点劲儿。” “嗯，小嘴可真甜。” 贾海杰严肃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个声贾东旭的。 贾山河都是过来人，一听也知道里面发生了啥，阴晴不定的揪着贾海杰的耳朵就往家里回。 贾海杰疼的想叫又不敢叫，捂住嘴，迈开腿，俩人前后脚回了院子进了家里。 贾山河坐在炕头，贾母看着这爷俩大晚上又发什么神经。 贾海杰面色尴尬，一本正经的站着。这个时候的举报人，貌似把自己搭进去了，这比买卖赔了。 “这事儿，你明儿跟李峰说，他自然会有打算。倒是你现在人还没娶回家来，别给我整幺蛾子！” “听到没有！”贾山河厉声呵斥。 贾山河以为，这鳖犊子之前也进去过这半掩门，才知道这地儿。 所以决心警告自家儿子，这时候你得稳着点，先把媳妇带回来才是正经的。 “嘿，爸，你把你儿子当什么人了，咱胡同之前嘛情况你不也是知道的么？我也是看那小子来，我才发现的。” 贾海杰为自己尽力辩解，您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你可别想歪咯。 “今儿发的工资呢？交出来！李峰说过，到时候结婚得买缝纫机，自行车。你弟弟妹妹都大了，你甭指望我给你掏钱。” 贾海杰装作心痛的样子，从内兜里掏出今个还没来得及的八张大黑十。 “爸，你给我留点，您别全收走啊，谈对象也要钱的啊。” 贾山河眼疾手快的把八十块拽了过来，直接递给了贾妈。 “你别糊弄我，你自己天天出车，没有其他钱进账？” 贾山河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肯定有自己的小金库，没有掏出来。 “爸，那李峰那买肉的钱您可得给我，二十斤羊肉还有皮毛呢，我可没那么多的钱，没皮毛我这羊皮茬子可就没法给二弟了。” 贾师傅一听，是这个理，这臭小子至少知道给家里弄吃食。再从贾妈手里拿回了二十塞给了贾海杰。 并叮嘱道。“钱别乱，结婚销大，省着点。” “哎呀，你看您儿子是乱钱的人么！跟内位爷，可不是一路人。” 说完朝胡同深处那家努了努嘴。 “你别给我贫，今晚别再掺和了，明天跟李峰提到就行了。” 说完把贾海杰赶去睡觉去了。 有一章在审核，vip章节删不掉，不敢再发，怕到时候有人重复订阅，看什么时候审核过吧。 (本章完) 第98章 秦淮茹怀孕了？ 第98章 秦淮茹怀孕了？ 月黑风高，李峰踉踉跄跄的下了家属区的小楼，眯瞪着眼借着月光瞅见了车棚里自己的自行车。 “呃~！” “真难受，到底还是喝了。” 李峰晃了晃脑袋，赶紧跑到车棚前吐了起来。不禁想起了刚才饭局上的一幕。 面对着黄父一个人喝闷酒样子，李峰也不好对跟前的酒盅视若无睹。最后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端起来酒盅。 “黄叔，原谅小李刚才的胆大包天，出言不逊。不过小李真不会喝酒，这玩意虽好，小李也只敢敬您这一杯。” 黄父坐的倒是稳如泰山，笑着端了来一口闷了。黄母也不在阻拦，想看看李峰酒后的样子，酒品也可见人品，选女婿不得看看喝醉后啥样的。 虽然黄亚琴这个大闺女不像话，但是也不想找个打媳妇的主。 头皮发颤的李峰，看到黄父这个长辈一口闷了，自个要是浅尝即止那按照酒桌上的规矩就是不给面子了。 “咕咚！”一口闷了下去。 “哈！”一股酒气喘了出来。 这杯拿到后世能勾的无数老酒虫的美酒，就被李峰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吞了下去。 有一，有二，就有三，黄母和黄亚琴就坐在边上，桌子不大，距离非常近，李峰也不敢把冒着酒话的酒液给收进空间里。 最后，肉没吃多少，只感觉喝的太烧心，烧的难受，赶紧告辞摇摇晃晃跑了出来。 吐了干净后，李峰被晚风一吹，拍拍额头，才想起了贾海杰一家还没送肉。 数量和东西太多，大白天用大麻袋拎进厂就很显眼了，这几天已经够出名的李峰，还是觉得，晚上送去安全点。 自行车开了锁，按照记忆力的位置，往皮条胡同方向骑了过去。 晚上10点左右，主路上已经有巡.逻的人了，在路上碰到几位检查的巡.防队员。李峰装作喝醉的样子，掏出了工作证。 巡防员一看，有正儿八经工作，还有辆自行车。 又闻着李峰一身酒味，看样子关了饷出去吃饭去了，喝醉了回家的，挥了挥手放行了。 寒风一吹，李峰也瞬间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有点胆肥了，毕竟不是回家方向。 不过好歹，家属区离皮条胡同倒是不远。 大概十几分钟，摸到了皮条胡同的巷子口，把空间里最后一袋子肉取了出来，再塞进袋子离两张狼皮和五张兔子皮。 贾海杰之前说过，里面第三家小院儿，李峰敲了敲了院门。 贾山河一只没睡下，在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有后面李峰说的老大结婚需要的自行车还有缝纫机等物件。 听到了小院儿外的敲门声后，估摸着应该是李峰到了，老伴儿躺下的身子刚想转个身，被贾山河按住了。 “别吱声，这事你别管，起来穿好衣服，我过去开门。” 说完披上被子上的袄子，点了灯去开门去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两扇院儿门，贾山河把李峰扒拉到一边，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才把李峰迎了进来。 “贾师傅，你可忒小心了。” “这么晚才过来？” “没辙，被人拖住了，这顿饭推脱不掉。” 贾山河闻着李峰身上的酒味，预料跟自己猜的差不多，酒闻起来还是好酒。 “没事，还好我这睡的晚，你东西拿着跟我进来。” 李峰在小院儿里停好自行车，拿着麻袋跟着贾山河进了屋里。 贾母起来看着贾山河带着以为穿着军大衣的青年，料想也是运输科的，应该是自家老大工友。笑着点了下头，就要去倒水。 “给他冲杯解解酒，来之前喝过酒。”贾山河安排贾海杰母亲给李峰上自家珍藏起来的茶。 “贾师傅，您数数，总共二十斤羊肉，我怕不够，多添了点儿，还有贾海杰要的五张兔子皮和两张狼皮。” “东西放那就行了，海杰他妈会处理。” “孩他妈，伱去把贾海杰喊过来。”倒完茶的贾海杰母亲，又被使唤去叫儿子起来。 贾山河说完把被子上的大衣扔给了已经起来的贾母。 拿着个凳子，给李峰搬过来一张凳子坐下。自个把桌上的老烟枪拿起又用火柴点着了。 昏暗的灯光下，烟锅里的火星，随着贾山河的呼吸，忽闪忽灭。 李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搁小黄家被留了一顿，贾海杰家这都睡下了，不会再叫起来撸一顿吧。 “爸，诶，我就说吧，李峰我兄弟肯定不会言而无信，你这让我去睡下。”贾海杰披着军大衣，穿着毛线毛裤就进来了。 看到了李峰，贾海杰还是开心的的凳子旁边的麻袋，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兔皮狼皮全被他扒拉出来。 “你手头先停停，先别整那些玩意。” 贾山河往床脚磕了磕烟灰，做势要敲贾海杰，才让他冷静下来。 “李峰，你喝了酒，得早点回去休息，我这边长话短说。” “没事，贾叔，您说我听着，刚才喝完酒已经吐过了，现在酒差不多已经醒了。” 贾海杰斜着眼瞟了李峰一眼，一副就这，喝多少酒就吐了，你这不行的眼神。 “本来准备明天跟你说的，但既然来了就索性直接说了吧。” “这鳖犊子玩意，晚上在巷子口等你东西。结果，发现了你们院儿的贾东旭来我们巷子里了。” 李峰更懵了，他贾东旭怎么能找到贾海杰家里，是来要他妈拍片子的赔偿款么？转过去看着老老实实站着的贾海杰。 “叔，是不是来要他妈妈的赔偿的？多少钱，我来出。” 贾山河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是来找海杰的，他来是……哎！” “他来我们这半掩门找记者的，巷子口看到他我就躲起来了，跟着他屁股后面看到他进去了。” 贾海杰看贾山河说不出口，自己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吐沫横飞激情洋溢。 “啊？”李峰这下麻了，贾东旭不是有老婆么，怎么大老远跑这里。 “我确定是他，那天在你们院里差点和他打起来，这才几天，我可不会认错。”贾海杰赌咒发誓，绝对没有认错人。 “你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我老贾也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你和海杰都是好孩子，记得千万别学他。” 贾山河定定的看着李峰，这些事情，老一辈人看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搞破鞋被抓到名声可是要臭大街的。 在这个名声重于泰山的时代，名声臭了，俩人甭提结婚，甚至找对象都会找不到了。 这个年代结婚，相亲。 双方父母都会安排媒人都会四下打听双方的名声、为人、确定成f之类的。工作收入虽然重要，大概排在第二档。 和现在不一样，现代，都住高楼大厦，打听不到确切的消息，只能通过工作，收入、彩礼来看对方跟脚。 沉默的李峰，在考虑的是，可能是秦淮茹有了槐，没办法进行房，事。 时间上推算，槐出生大概就是七八月份，那时槐树才是开时间。这边马上十一月，李峰感觉应该是没错。 再加上今个发了饷，憋不住的贾东旭所以去钱洗了个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贾东旭，连遗.照都是一副老实样子的，竟然也会去洗头。 这章不知哪里出问题了，二进宫了！ (本章完) 第99章 好日子还在后面 第99章 好日子还在后面 “贾叔，您放心，我这边入档申请书都递交了上去，咱可不会干这种事！” 想明白后李峰也是一本正紧的回了贾山河，心里刚才骑车寒意，也被他严肃的话语温暖了。 毕竟这是真的为自己好，怕自己出事，才会在这种场合严正申明问题的重要性。 说完李峰还斜瞟了一眼贾海杰，呵，他是好孩子。谁在上班第一天就跟自己吹嘘，奉天城，骑过大洋马。 被李峰怀疑的眼神瞅的贾海杰脸庞有点热了，这小子还记着那天的话。现在这场合，哪能让李峰把这事儿给兜出来。 和李峰挤眉弄眼，再次和贾山河赌咒发誓，绝对安安稳稳老老实实的到结婚。 被贾山河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这孩子咋不像李峰这样让人省心，人家才上几天班，听着没，都积极入档了，自己家儿子，一点不关心以后，能唬一天是一天。 “入档好，我们现在能安稳的生活在新国家下，能吃饱饭。这些都是档带给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峰听了不禁愣了一下，原来这句话在60年代就已经存在了。 说完李峰知道该走了，经历又一波精神洗礼。 也不管在那边拿着狼皮在身上笔划的贾海杰，和贾师傅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骑车回去的路上，李峰犹豫着这事该怎么操作。这个把柄落手里头，看怎么用，这可是能要命的。 再考虑到，如果确定秦淮茹怀了槐，那基本上贾东旭命运已经开始计入了倒计时阶段。 毕竟不是自己现场抓包的，按照贾海杰的说法，进去还十几分钟的时间，贾东旭就溜了。（包含脱衣穿衣） 自个要真是举报，得有证据，不能让人贾海杰出来作证吧。他俩也没到那种绝生死的地步，自己和贾海杰的关系也没到指挥人家去作证的地步。 不过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好意”提醒提醒秦淮茹，你不惜出卖色相的养孩子，结果自个老公拴不住裤腰带。 而且他今天领的三十多块的工资财务是有记账的，至于这趟回去他还能带回去多少，这你贾家自己门清。 打定了主意，李峰顺着皇城根脚下的小巷，一路飞驰，站起来蹬自行车，往南锣鼓巷回去。 到巷子口，把前面切的羊肉，和称刀子什么的一股脑塞进贾海杰家带回的麻袋里。 嘿，到了95号院门口，李峰正打算回院子里怎么叫人来开门，看到关着的大门口还蹲着一人。 车子推进了看，才发现，这不是贾海杰说的贾东旭么。感情自己骑车速度快，正好赶上走路回来的贾东旭。 李峰眼神莫名的看着贾东旭，看的他摸不着头脑，咋今晚李峰也回来晚了，后座上看来还有东西。 不过自己进门出门，都确认没人跟着，走着偏僻狭窄的小巷回来的，料想李峰也不可能跟踪自己的。 但俩人现在已经决裂，互相也没有打招呼的想法，李峰想着他应该叫过门了。也就静静的站在他后面，没有去敲门。 李峰吸了吸鼻子，感觉有点刺挠人的香味，隐隐约约从身前飘了过来。 本来九成确认是贾东旭，现在可以百分百确认了，想着要是三大爷来开门，岂不是也能闻到，偷腥竟然还不洗干净，明显经验不足呐。 果然，没一会儿，阎埠贵的声从倒座房传了过来。 “谁啊，这么晚才回来。” “三大爷，我，东旭，麻烦您嘞，今儿和人喝酒去了。” “好嘞，来了。” 闻着是东旭的声儿，阎埠贵慢悠悠的晃荡来，把门闩取了下来。 贾东旭门还没开，就急匆匆往里冲，阎埠贵借着灯光看到是贾东旭，而且门外还有个推自行车的，扶了扶眼镜腿，这李峰也晚回来了。 “三大爷，谢了您，今晚和工友喝酒去了。” 搬着自行车李峰和阎埠贵打了个招呼，阎埠贵也闻到了李峰身上的酒味，挺地道得，肚子里的酒虫都被勾出来了。 “得，你小子，这酒喝蛮不错，纯粮的，不低于五块钱呐。” 阎埠贵开着玩笑，把门闩重新闩上，跟李峰并齐往里走。 “我哪知道多少钱，朋友家的剑南春，给我喝真的是可惜了。” “这酒可不便宜，4川的，不懂酒的话喝着挺可惜。伱这朋友可真舍得，不是跟贾东旭一起喝的吧？” 阎埠贵看俩人同时回来，都说去和同事吃酒，还以为俩人尿一个壶里去了，所以匆忙插上们跟了上来。 李峰停下了脚步，神秘的歪着头看了阎埠贵一眼，他能猜出三大爷的想法。 作为暂时院儿里的盟友，该解释还得解释清楚的，不能误会自己投降叛变了。 “他是不是喝酒去了我不清楚，我感觉，他身上的恐怕不是酒味儿。” 李峰用着玩笑话，略带提醒的，跟三大爷先点个窟窿眼，看他自己能不能瞅见里面的事儿。 别说，刚才没想那么多，李峰这一提，阎埠贵眨巴眨巴小眼睛。 忽然想到刚才，贾东旭从自己胳肢窝下面钻进院里，可不是一点酒味都没有么？ 反倒，带着点儿劣质胭脂水粉的味道。 作为护使者的阎埠贵，最夏欢和草草打交道，鼻子还算是灵敏的，都能分辨出粮食酒，岂能闻不到贾东旭没洗干净的水粉味儿。 三大爷还是想确定下，自己的队友没有叛变。 “得，刚才大意了，好像真没问道他身上有酒味儿了。” 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不知情得看向李峰。 李峰听他在这里瞎掰，自己都能闻到那一缕水粉气味。这还是来这里后，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早晨靠近小黄时，贴那么近也只有雪膏的味道。 这水粉味儿可比雪膏刺挠人多了，特别是对男人，他阎埠贵天天种养草岂会闻不到。 “哦，那可能是我鼻子不好，刚才在门口怎么平白无故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俩人互相对视，然后“扑哧”俩人都看出了对象在撒谎，笑了出来。 “你这小子。”阎埠贵笑的对李峰伸了伸食指点了点。 “这东旭喝酒这么晚才回来。”阎埠贵刚躺下，三大妈就张口问道。 “这小子恐怕是吃酒去咯！一身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什么？喝酒。”三大妈惊讶的坐了起来。黑暗的环境下，两只眼睛闪着精光。 “刚才李家老大也回来了，他也闻到了，还是他提醒我的呢。”阎埠贵翻了个身子。 三大妈心知，这下可拿着贾家的把柄了，下次易中海再让捐钱给贾家，贾东旭有钱去吃酒，捐个屁。 回到家，刘茵屋里还亮着灯，看来还是没有睡。 李峰敲了敲门，刘茵打开门把李峰迎了进去。刚才听喊门的是贾东旭，刘茵就没去开门了，毕竟两家已经撕破脸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没有吃饭，怎么一身酒味？” 刘茵疑惑的看着李峰，半晚上去哪浪去了，这一发工资，人就开始蹦跶了。 “没办法，收钱，送东西去了。” 李峰把门关上，开始从麻袋里一点一点把东西掏了出来。 “带回了三斤羊肉，妈，您看着收拾，别抠抠搜搜。” 一听家里又有肉进账，刘茵赶忙上前查看。 “你哪里来的肉？”刘茵狐疑的看着李峰，不会今儿领饷钱给买的吧？赶紧伸出了手掌，意思你别让我催，自觉点。 “不是买的，内m带回来的的，您别问这么多，战友当时也出钱了。” 李峰哭笑不得的从大衣里掏出了三十块，放在刘茵手上。毕竟买粮食啥的都需要她，自个留些买木头的启动资金暂时就够了。 “剩下的够不够，你也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刘茵看到李峰把自己工资都交了，反而担心他钱不够用。 “没事，您儿子有能耐，以后保管让您吃香的喝辣的。” 李峰半开了玩笑，老妈只是过惯了穷日子，吃了上顿怕下顿，哪怕是前世的父母，其实也一样。买车买房装修，其实都是一点点攒下来的钱。 “不指望你们挣多少钱，家里有口吃的就行。只要你俩平平安安，结婚生子，比什么都强。” 刘茵担心李峰回头因为挣钱跑鬼市，赶紧打消李峰赚快钱的想法。 “行行行，都听您的，钱收好，防着点儿贾家那个小崽子。” 李峰交代完，抓紧撤，回屋洗漱睡觉去了，今天白天擦了车，下午来跑跑去还喝了酒，早就困了。 拎着屋里的暖水瓶，李峰也就回屋了，三十块，买粮食绝对够了。58年早划城市户口，都有粮食定量，倒不用买高价粮。 深夜，黄家。 姐妹俩的房间。 黄妹这个小布丁光着个小脚丫，趴在被子上看黑白的小人书，《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看的是津津有味。 黄母坐在黄妹的小床边，看着一副无赖相的盖着被子蒙着头的黄亚琴，气的就去掀被子。 “干嘛呀~，妈，大晚上不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办法的黄亚琴只好坐了起来，把被子摊开，撅着嘴。 “你问我干嘛？你刚才使眼色，不是说等走了再说么？嗯，想不认账？” 黄妈用食指点了下这个闺女的额头。 “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吃饭的时候不都问完了么，你非揪着我不放干什么？” “妈，爸说不听话就得打，你看孙悟空都打了三次白骨精。” 黄妹记着仇，拿起小人书，气鼓鼓的就跟黄妈笔划起来，你杀猪我递刀。 “你别在这添乱，你告诉我32÷8到底等于几？我教了你多少次了！”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 看着这个叛徒，黄亚琴恨的牙痒痒，才吃完自己买的肉，就要掀桌子。 “你呀，就是个窝里横的主儿，随你爸的性子。” 黄妈把小布丁的小人书给收了，掀开被子把她推进去睡觉。茫然不觉的黄爸此时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赶紧老实交代，你俩啥关系，是不是谈对象了？谈就谈呗，年龄也到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果然，北方出生的女性，性格比较外向，说话也是比较直来直去。 黄亚琴扭了扭屁股，低着头，床边的台灯有点热，烫的脸颊红扑扑的。 “哪有！妈~，你就这么巴不得把女儿嫁出去。人家就是来送点儿肉，你看你小题大做。” 听的黄妈，气的上去拧了一下黄亚琴的胳膊。 “你就会糊弄你妈厉害，你敢糊弄你爸去，人不给别人送，就专给你送。” “妈，姐是要给我找个姐夫么？”人小鬼大的小布丁，撑起了被子，好奇宝宝样问道。 “这姐夫你喜欢么？”黄妈戳了小家伙鼻子一下，眼睛却瞟向床上坐着的正主。 “喜欢，姐夫有肉肉吃，我就要他当我姐夫。” 俩人一唱一和，倒是把黄亚琴弄成了个大红脸，娇羞的躺下，转过身子，把耳朵蒙上。 “讨厌，冉冉，等妈走了，姐给你屁股揍开，为俩块肉就把你姐卖了。” 黄妈像是看了出来，自己家女儿整天这个瞧不上，那个看不上，今貌似相中了。重新把小布丁按倒，盖上被子。 自己在厂里，也不是没有门路，你不说，真当我不会去打听么。 出了孩子的房间，走到门口把灯关了。 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越想，越感觉到满意。 自家的闺女也不知道遗传谁的，老大的床打的两米长，本来指望她不长到一米六五，至少得一米六呐。 结果到了一米五，就停滞了不前了，为这看看过大夫，大夫都摇摇头，骨头长瓷实了。 这李峰，一米八的大高个，在这个营养缺乏的年代，算是比较少见了，高中学历配中专，挺好。 推了推旁边睡的踏实的丈夫，自家闺女的人生大事，他倒跟没事儿人似的。 “老黄，起来，说说话。”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了屋里。黄爸咕扭了下身子。 “说啥说，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我感觉身高可以，长相也挺周正的，就是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要不，我明天上班打听打听？” 看丈夫还在装死，黄妈索性拉上被子，乐呵呵的睡觉了。 黄爸那边，揉了揉脸，翻个身继续鼾声大作。 贾家。 人都已经睡下了，贾东旭偷偷摸摸推开了房门，贾张氏倒是爬起来看看。 “东旭回来了？” “嗯，妈，跟朋友喝酒去了，您先睡吧。”贾东旭坐在床边脱下了鞋子。 “你晚上往边上靠靠，她现在有了身子，贪睡，你别挤到我宝贝孙子了。”贾张氏叮嘱道。 “我知道，妈。”说完贾东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都怪媳妇太妖娆，忍不住，这又来了一个，来年又得多张嘴了。 马上要等级考核了，这几天易中海已经不教自己了，不知道这次考核二级工，能过么？ (本章完) 第100章 小黄快跑，你被人盯上了。 第100章 小黄快跑，你被人盯上了。 天蒙蒙亮，李峰揉了揉杂乱的鸡窝头，拿起墙上挂着的铁皮包裹的圆镜子，下面带个铁丝支架，平时挂墙上。 今儿倒是被李峰取了下来，哈了口气，用袖口擦了擦，照了照被帅醒的自己。 “脸上干燥起皮了，得补补水。”说着还搓了搓鼻梁，一根乌漆嘛黑的棍棍从鼻梁搓了出来，被李峰嫌弃的丢在地上。 “哎，太辛苦了，一晚上跑来跑去，才赚这么点钱。” 数了数床上放着的几张票子，去掉给刘茵三十块，自个还剩六块七毛三分，加上黄亚琴那边拿命挣来的三十八块六，全身上下不超过五十块。 不禁摇了摇头，太惨了，简直丢穿越者的脸，看看空间里还剩的肉和皮，应该还可以卖一两百块。 “苟住，五十对两百优势在我。” 把钱收起来后，想起昨晚贾海杰说的，一起去华清池泡一个。虽然厂里有洗澡的地儿，但是冲澡哪有泡澡后按一个来的舒坦。 嘴巴不由自主的裂了开，想起了前世和同事一起泡澡然后上了三楼的故事。 摇了摇脑袋，把旧时的回忆甩了出去，下贱，昨晚才和贾师傅承诺过与堵独不共戴天。 再说，现在也没有凯迪拉克可以开，自行车可不会自己拐弯。 接了盆凉水洗了洗，感觉身上还是黏糊糊的。昨晚又喝酒，又吃羊肉，再加上被吓的，可是出了一身汗。 收拾收拾需要换洗的衣裤，打包装进袋子里，绑在自行车后面，出发。 到了轧钢厂门口，果然，李天兴看到人群中骑车的风一般的男子，赶紧拦住了。 “哎，李峰！来的挺早。”李天兴看来是今值早班，看到李峰下了车推着车子过来，直接帮忙把李峰的车停好，然后请到了门卫值班室。 李峰心里了然，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消息到底还是散出去了。 “嘿呦，咋地，前些天的肉吃完咯。”摆了摆手，没有拿递过来的香烟。 李峰倒是先进了里屋，自来熟的拍拍休息室的床板，坐了上去。 “你可真行，一眼就能看出我想干啥。”李峰脑袋晃了晃，透过休息室的门，看着窗外形色匆匆的工人。 “你们都是哪儿的得到的消息，这才多久，采购科长要是知道了可不得把你弄去扫厕所。” 李峰两只手撑着床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东西现在有，只有羊肉的，但是您帮我一个忙，我这边缺木头，有没有路子弄到？” 李峰突然想起来，他们这些保卫，经常接触三教九流，有时还出去帮助派出所整治治安，应该有消息来源。 “木头，大概多大的？准备打家具结婚么？” “哪有，我舅不是要来拉板车么，现在缺板车上的木头，大概这么长厚实点儿的。” 李峰摆摆手，笔划了一下长短，厚度解释道。 “厂里有个木工作坊，咱们可以去瞅瞅，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今天我在门口值班，伱等下来找我。” 想了一下，李天兴大概指了个位置，比较偏，在老厂房那边。 李峰点了点头，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值班，你看着搂，出车直接往外走。 “只有羊肉啊，一斤一块，尽量给你挑肥一点的，说吧，想要几斤。” 李峰避免到时候消息传出去，没敢把羊肉卖给保卫科，毕竟采购科的单子里可没羊肉，这玩意只能是自己的，可不算盗窃公家的了。 “我十斤，给瘦猴也来五斤，然后……”然后被李峰伸着手打断了。 “您自个要多少，我这边想办法，瘦猴需要得让他自己来找我。” “我也就跟你俩熟，你们也是干保卫的，讲开了，我也怕被不熟悉的给搂了，冲功劳（业绩）。” 还别说，刚才被李峰一打断，还有点不高兴，不过想想李峰说的也有道理。 也得为自己考虑，毕竟现在人心隔肚皮，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感觉贵了肉瘦了闹起来还是自己头疼。 卖这玩意也是看认清，今个自己用木头换了李峰的认清。瘦猴那边还是得让他自己开口才合适，人情世故呐。 “行，回头让他自己找你。” 俩人py交易谈拢，李峰直接到运输科点个卯。 准备去调度取一张今天用的调度单，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叽叽喳喳声，一群老司机，在调度室里，不急着拿单子，胡吹海侃，相互间打听工资多少。 还有端着冒着热气的大茶缸拍着自己大腿的，恨自己少跑了两趟工资比谁谁谁低了两块，身价暴跌。 李峰心想，知道自己少跑，今儿十一月头天，还在这里吹牛逼。 一看，正主贾海杰，正在跟婶们聊些什么，李峰感觉，话题应该和昨晚贾东旭有关，贾海杰可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的人呐。 看到李峰进来，老司机们多少也知道李峰跑了趟高价值的货物，好歹吃的能有点油水了。有眼力见的端着凳子过来，想打听打听具体消息。 “嘿，李峰，听说今儿厂里发肉菜票，侬晓得伐。” 这位稍许有点瘦的老司机用着半普不普的上h话，听的李峰愣了愣。不过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事儿，看来厂里很多天没油水，这边货刚到就要开始整了。 “好事儿啊，大家伙不都好久没吃上肉了，今儿可不得好好开开荤。” 李峰跟着捧，反正装作跟自己没干系的样子，真承认，指不定出啥事儿。 知道是你，和自己承认两码事，好处已经拿了，反正那天任务是援赠粮食，肉跟自己无关。 昨晚尝了一顿涮羊肉的李峰，暂且眼睛没这么绿，不能想，一想就想起昨晚喝的酒，就想到吐得那叫一个难受。 始作俑者黄亚琴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貌似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了，一边拿单子，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李峰倒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装我让你装。 贾海杰倒是想起昨天，李峰是咋样拍婆子的，神色奇怪的看着这俩人，不知道有没有穿一条裤子。 自己也要加把劲了，何雨水，嘿嘿嘿，一想到李峰的拍婆子招数，贾海杰感觉自己又会了。 “散了散了，几点了，该出车出车，别在这等着，肉票下来每人一张，到我这里领。” 这是上面办公室的办事员谢昌军，得到消息从楼上下来了，年底任务多，昨天领工资，耽误了一天，哪能让这些老司机继续闲着。 李峰看着众人，感情是都得到消息了，所以在这儿候着呢。一群人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一阵喧哗后，个个都积极围着黄亚琴领单子。 李峰看着也不着急，这些都是想领跑近一点的，怕中午回不来，票就发完了。 不缺肉，或者想今儿多挣些钱的倒是和李峰一样稳如泰山，跑中长途一天一块，近趟六毛。 里外里可是一天差四毛钱呢，还有全国粮票这个额外收入。 等人零零散散都走完了，李峰趁着姨婶们开车，走过去领调度单。 趁着黄亚琴不备，赏了她一个脑瓜嘣。 “哎鸭！” 婶们听到声，回过头看着黄亚琴捂着头，撇着嘴，拿着调度单。 “我，我低头碰着了！” “小黄呀，来多久了，做事情还毛毛躁躁。”有织着毛线的婶儿笑着打趣着。 黄亚琴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要把单子递给了李峰，李峰一脸大仇得报的表情瞅着她，量她也不敢声张。 “呦，小黄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到哪咯？军哥给你瞅瞅。” 那边在门口看着司机们快走完的谢昌军听到黄亚琴的低呼声，赶紧进了调度室的门。 婶们，手头的毛线也放了下来，面带异色的看着这位办事员，互相之间相互对视，眼神传递一些不好当面说的话。 谢昌军一脸谄笑的搓着油腻腻的手，走了进来，看李峰还愣在原地，神色一变。低声呵斥道。 “李峰，这都去出车了，你还在这里干嘛，回来晚了当心肉菜票没了！” 李峰回过头，看着他有些微秃的头顶，咋越看越有点像《人是铁饭是钢》里崔大可的味道。这黄亚琴这个小布丁，感情快成了香喷喷的丁秋楠。 “我这拿调度单子，怎么着，昌军哥这是发哪门子火，肉菜票没了我找科长拿。” 李峰这时候可就不认了，你是个办事员，我是驾驶员，你只是个干部身份，管不到我身上。 我这刚来谁都不认识你还可以拿捏拿捏，现在都知道你的跟脚，你倒还想和我龇牙。别人没肉票管不着，你要是敢动我的东西，我看你又多好的牙口。 听着李峰不像当初见面时那样的好拿捏，谢昌军倒是没管黄亚琴那边，眯着眼撇着李峰，看着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子敢和自己叫板。 “李峰同志，端正你的工作态度，厂里现在生产任务重。你在这里混时间，岂不是耽误厂里的生产进度。” 李峰听他说完，直接扑哧一笑，呵，大帽子直接扣到自己的头上，还让自己扶好，别戴歪了。 黄亚琴看谢昌军向李峰发难，焦急的使了个眼色给李峰，你先退下，我来办他。 李峰没有注意黄亚琴的表情，抽走了她手上的单子，本开一天的好心情被恶心没了。 “给你面子，叫你昌海哥，不给你面子，你在我这说话不好使，想给人扣帽子，先把自己拾掇干净，敢动我的肉菜票，你先问问科长去。” 说完居高临下的戳了戳谢昌军的胸口，丝毫没有留一点儿面子，婶们看着李峰敲打这个不长眼玩意，就差拍手叫好了。 整天屁事不干，到处晃荡，把机关的那一套带进了运输科的小楼。拿着鸡毛当令箭，整天在调度室里吆五喝六。 “你！”谢昌军听完李峰的话，脸色瞬间变黑，不过一想到找科长，瞬间又变白。 自己知道自家事儿，自己这投靠了后勤处长，把运输科的入档名额没经过科长就拿了，哪敢再去捋虎须，找不痛快。 “把你那套官l主义别用在我的身上，我爸是为厂里完成运输任务牺牲的，我自己是退伍军人，三代贫n，想给我扣帽子，你是什么j级思想。” 瞥了眼神色焦急的黄亚琴，头微微扭了扭，跟我出来。 李峰走向调度科门口，顺路拍了拍傻了眼的谢昌军肩膀，三个时代buff加身，你这光板没毛的跟我横。拿了入档名额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谢昌军看着离去的李峰，恨得咬牙切齿，不过拿李峰毫无办法，现在的运输科，啥条例都没有，手上没实权，驾驶员工作需要还有配枪，玩个蛋。 婶么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一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李峰好歹还能从外面搞来肉，他这玩意还想扣工人肉菜票，高下立判。 “李峰，李峰。”追出调度室的黄亚琴看着打着火要上车的李峰，神色有点慌张。 “咋地啦，不把磕着的地方给谢昌军瞅瞅？”李峰嬉笑调侃黄亚琴。 “哎鸭！就怪你，都是你害的，谁让你弹人家脑瓜嘣！”羞红了脸的黄亚琴跺着脚解释着。 “嘿呦，昨晚你爸把我整啥样了你实没瞅见啊？赏你一个脑瓜嘣都少咯。”李峰边搭话，边爬上驾驶室，倒真没继续敲她动作。 “哼，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错么？你就不会门口等我，还敢进我家。”小黄慌张的为自己辩解着。 “呵，你都抛开事实了，咱俩没有好谈的咯，走了走了。”李峰怪笑着，油门踩了下去，调度室里的众人都看着呢，此处不适合撩妹。 调度室里的婶么，看谢昌军走了，黄亚琴追了出去，都在笑着打趣。“哪个少女不怀春！” 回到运输科二楼的谢昌军，看着楼下停车场，黄亚琴追着李峰，俩人巧笑倩兮的样子，咬了咬牙齿。 “md，老子这个干部身份的看不上，偏偏看上一个新来的卡车司机！” 黄亚琴看着李峰的车走远了，回过头想回调度室，看到了站在二楼护栏处的谢昌军，眉头皱了起来。 (本章完) 第101章 刘岚胖子相争，傻柱得利。 第101章 刘岚胖子相争，傻柱得利。 木工作坊的位置比较偏，开去前，先把绿篷布下面的板车轮儿给收了起来，只留了一个框架，到了门卫门口，直接拉上了李天兴。 俩人一路不着边际地说大话，没一会儿到了厂里的木工作坊。切割机“呲啦啦”的剌木头声儿大老远都能听见。 还真有不少人在这边麻溜的上工。 “哎，老王！”可能室里面的噪音太大，人没听见。 李天兴倒是直接跳下副驾驶，进了木工作坊，拍了拍那位那老王的胳膊，人家才反应过来。把人带出木工作坊后李天兴指了指李峰。 “您好，王师傅，麻烦整点木头，家里需要用到板车。” 说着话，李峰伸手趁着握手，把三块钱贴着手掌递了过去。 果然，收钱好办事，拿这卷尺，爬上了车子，三下五除二量好需要的尺寸，开了几块板子，就把李峰板车架子给填满了，外加板车的拉手。 和这位老王告别后，李峰带着李天兴到了轧钢厂大门，门岗也不用检查，就直接出去了。 看了看手上的提货单，嘿，小丫头给的还是张近的提货单，还是拉砖的活，正好缺砖头，想啥来啥。 出了轧钢厂后，李峰就把东西全收进了空间里，倒座房钥匙正好还在自己手上，下班直接把东西扔进去就好。 中午匆匆茫茫拉了一车砖头，可能开车路上比较颠，颠掉了大概两百块块砖，颠进了空间里，等老舅他们过来，给他们搭炕使，他们可没有煤炭票，冬天也只能烧烧柴禾取暖了。 上了运输科二楼，李峰还专程去了谢昌军办公桌那里领了今儿的肉菜票，看你小子敢不给。对面就是科长办公室，真不给李峰就打算去敲门。 看着李峰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起了早晨发生的冲突，谢昌军咬着牙从抽屉取出了肉菜票。 黄亚琴早就取好了自己的票，站在运输科楼底下。手背在身后拎着饭盒和筷子，等着上去取票的李峰。 贾海杰饭盒洗干净了，正拎着走出休息室的门，打算和回来的李峰一起去三食堂，结果眼睁睁看着俩人，一前一后抛下自己走了。 寒风吹过，带起一片落叶，自己被李峰抛弃了，他外面有狗了。 “不等贾海杰了？”黄亚琴翘着鼻子问着走在前面的李峰。 “等他干啥，你咋知道我回来这么早。”李峰明知故问道。 “哎，你这人走慢点，我跟不上。”黄亚琴没有回答李峰，看着他甩起大长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无力喊道。 来得有些迟了，三食堂里基本没多少吃饭的工人了，俩人一前一后打好了今天的饭菜，正坐在打饭的窗户口边上的椅子吃着正香，贾海杰撵了上来，毫不客气的在李峰边上坐下。 “伱俩，现在嘛情况？” 这边李峰黄亚琴还没回答贾海杰的问题，后厨已经炸开了锅。 “刘岚，怎么回事儿，你，今个卫生还就得你打扫了！” 听这声，李峰就知道又是胖子这货，看来在找刘岚麻烦，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从窗户口看了过去。 “凭什么是我打扫，今儿值日生是你胖子，你自己不想干，活扔给我是吧！” 刘岚的声紧随其后，俩人就像斗鸡一样都恶狠狠的看着对方，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你新来的不干谁干，我们可是老师傅，你要是不想干你就滚，别来我们三食堂。” 三人听着起劲，都把铝饭盒端起来了，看着里面的俩人。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还老师傅，你会做菜么，不要看我好欺负，我都打扫多少天厨房了！” 说着刘岚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黄亚琴可能看不过去，放下了手中的铝饭盒准备帮女同胞说话，被李峰拉扯住了，示意去找食堂主任。 “我比你早来，哪怕早来一天，我也是工龄也比你长，我就问你干不干吧！” 胖子说着就撸起了袖子，看样子想打人。 刘岚也毫不示弱，紧张的在边上寻找，看到案台上有跟做饭的擀面杖，趁手抄起。 “你想干嘛，打架么，老娘可不怕你，这后厨不是你说的算，值日生都安排好的。” “你偷懒不干活，你还问我干嘛，老师傅教教你，在后厨，不是你新来的说的算！” 说着，胖子抄起边上的土豆，就砸了过去。 何雨柱搁边上看热闹，他也没打算给刘岚出头，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刘岚一闪身，他被胖子扔的土豆，砸个正着。 “哎，哎，胖子，你俩的事儿我不掺和，但你别朝我砸。” 刘岚看胖子真敢动手，赶紧绕了案台追过去，拿起擀面杖朝着胖子的头上敲去。 “哎，不能敲头，容易敲死人。” 何雨柱放下了茶缸，看刘岚像一个疯婆娘一样，不禁颤了颤身子提醒道。 眼睛都红了的刘岚，那还听得何雨柱的提醒，想起了这些天被胖子怎么欺负的，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胖子看大事不好，赶紧捂着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 “住手！”戴着眼镜的食堂主任，被黄亚琴喊了过来，看到后厨发生的事情，直接喝止道。 黄亚琴本来以为刘岚会吃亏，结果把人喊过来一看，刘岚倒是把胖子揍的满地跑。 何雨柱一看，主任来了，赶紧想上去把刘岚拦下来，结果刘岚绕开他想继续追。 眼看拦不住，索性伸手拦腰抱了抱了起来，刘岚“啊”的一声，在何雨柱肩膀上又蹬腿，又锤他后背，把周围几个吃瓜观众看的目瞪口呆。 “你们几个成什么样子，啊，现在都敢在后厨打架。”食堂主任文绉绉的训斥着几人。 “是她刘岚不干活，还打我。”胖子躲过了致命威胁，恶人先告状。 “傻柱，把刘岚放下来。” 听着食堂主任的招呼，还想多抱一会儿的何雨柱，只得把人放了下来。搓了搓手掌，体会刚才那丝滑腻，还有肩膀上柔软的山丘。 “主任，今儿是胖子值日，他让我打扫卫生，我都打扫多少天了我。” 拎着手里的擀面杖，刘岚解释着，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不管，我被打了，找保卫科！”捂着脑袋的胖子耍横道。 “行了，保卫科来，你们几个都得蹲进去。”外边几人，都知道，这是想给摁下去，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反正跟运输科没关系。 “那跟我也没关系啊，我这喝茶，还被砸了呢。”何雨柱一脸无辜。 “你在后厨，不知道拉架，真红了眼拿刀子死了人，你也有责任。”食堂主任指着三人鼻子，一个不落的训斥一顿。 “这样，胖子，你挨了打，傻柱站着不拉架，刘岚打人。今天让刘岚把卫生打扫了。” “那我，白挨了……”胖子感觉不行。 “那你自己偷懒，看你挨了打，以后跟傻柱学做菜，你以后喊他师傅，就这样，这是对你们三人的惩罚。” “和着我被搭进去了呗。”一脸懵逼的何雨柱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主任瞟了一眼，你刚才干啥事儿自己心里不清楚，真被那位知道了你死的更难看。 “哎，师傅，您以后就是我师傅，您这手艺一绝，徒弟可是一直想找您拜师的。” 胖子顺竿爬，感觉学做菜的话，这波不亏，刚才还被刘岚嘲讽不会做饭，这可是个机会呐。 何雨柱也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呵着的感觉，自己父亲走后，都没给自己甩过好脸色。今儿倒是被胖子舔的舒服。 “拜师知道吧？以往可都是得干三年才能学。” 何雨柱拿大坐回了椅子上，胖子赶紧拿着他刚才喝茶的茶缸，弯下腰低下头递了过去。 “师傅，您喝茶。” “诶~，这才对。” 一旁的刘岚，看着俩人把自己无视了，到在这里举行了拜师礼。放下了手里的擀面杖，寻摸着是不是找后台帮帮自己。 看大家不太喜欢看四千的大章节，以后不行就两千字发吧。今儿上架第二天，更了一万字，后面一天两更吧，一次临近中午一次下午。 (本章完) 第102章 实名举报 第102章 实名举报 三位现场吃完瓜的老司机，走出了三食堂。 “你大舅子貌似挺喜欢寡妇。”李峰摇头晃脑的提示了贾海杰一句。 贾海杰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搞得跟谁不喜欢俏寡妇似的。他哪知道这后面因为寡妇，他的大舅子得生多少事儿。 点到即止，李峰心想，反正我是提醒过了，以后别说我没跟你讲。 这刘岚忒猛，李峰就感觉她性格不会是挨骂不还口的角色，剧中在酒楼提起刀，胖子都发怵，闪身跑路。 黄亚琴倒是很羡慕刘岚那样，提起擀面杖就上的样子，在看看自己身高，李峰单手就能抱起来，等等，自己为啥想到了抱。 三人刚出三食堂往回走，只看不远处一车间门口。易中海，贾东旭，竟然跟黄妈在聊着什么，李峰瞳孔一缩。 黄亚琴远远看见他妈，就把头埋了下去，贾海杰倒是认识易中海和贾东旭，黄亚琴应该是对他保密了，他没表现出认识黄母的意思，李峰与这三人都认识。 黄妈也看见李峰三人，若无其事，朝着他们仨点了点头，回了技术科。 易中海，贾东旭远远望着李峰，贾海杰，嘴角透露出一丝得意。 黄母能和易中海贾东旭在这个时间，在一车间门口聊天，那么只能有一种情况，趁着吃饭休息时间咨询某些私人的事情。 看样子可能是自己和黄亚琴前后脚去三食堂吃饭，被楼上的黄妈看见了。 一车间里，易中海和贾东旭和自己住一个四合院儿，这玩意稍微打听都知道。八级工，技术员也肯定都认识。 看那俩货得意的样子，贾东旭就差掐着腰指着李峰嘲笑了，说的肯定说的不是好话。 李峰心思回转，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的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贾东旭，我看你死不死。 下午李峰出车，问了一圈，找到dc区的街道办，问了一下门卫大爷，碰巧林福生正好在办公室里，敲了敲门，直接进去。 “嘿，伱小子可以嗷，上次的野猪，听说捐给东城困难户半只，可给他们涨了一把脸。” 林福生可不会忘记，上次送自己一只小野猪的李峰，第一次乘别人车倒还赚钱。 李峰自来熟的，端起茶几上倒置的茶杯，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嗨，都过去多久了，大的给厂里了，你抓的那两只活的送回老家了，就俩死的，剁了半扇送过去。” “挺好，知道回馈社会，今儿来有什么事儿，莫不是准备给我再送半扇？” 林福生开了个玩笑，走出办公桌，到李峰的沙发前坐下。 “您可别打土豪了，咱家里就剩小半只了，比您家里还少，留着过年呢！”说完，李峰双手一摊，看着林福生。 “有话就讲，有屁快放，你别磨磨蹭蹭，等下要开会了。”林福生摆出生气的样子说道。 “两个事儿，一个公事儿，一个私事儿。” “先说私事儿吧，没事，就咱俩你还怕个屁。”林福生倒是被李峰给逗乐了。 “我老舅过些天会来咱四九城当板爷，东西我都备齐了，这不怕以后在您这边揽活么，跟你打声招呼。” 林福生倒是被李峰给逗乐了，挥挥手，这点小事，算不上私事儿，到时候我跟派出所交代一声就行了。 “公事，那可就关于您的了！”李峰一本正经的说道。 “嘿，关于我的，你这能有啥关于我的事儿。”林福生倒是一脸疑惑。 “咱俩撞野猪前，你在车上聊的事儿。” “鸡者？” 李峰点点头。 “我负责的那块？” 李峰接着点点头。 林福生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自己当初劝嫁工作做的好，升了职，现在竟然死灰重燃了。 万一哪天毛席再坐车经过，自己可不是渎职那么简单了，当初的事情自己办的，现在自己可还是这片区域的负责人。 “在哪？” 冷静下来后，林福生狐疑的看着李峰，莫不是这小子跟自己一样，吃了野猪肉，上火？ “皮条胡同，我去工友家吃饭，碰见我们院儿的邻居，鬼鬼祟祟的，跟上去发现的。” 打消了林福生的猜想，李峰淡定说道。 “确定么？怎么没去报公安？” 李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林福生，我举报了你有好果子吃。 “别怀疑了，我墙根都听了，还好你在车上跟我说了这事儿，不然报了公安，你可不得吃瓜落。” 林福生放下怀疑，感激的握了握李峰的手，可不是么，工作没做好，吃瓜落是轻的。 “你们院儿邻居？” 李峰看终于聊到正题上了，你们贾家不是接二连三找事么，今儿就让你尝尝我们设会主y专z的铁拳。 “时间，10月30日晚九点多，皮条胡同最里面那一间，当事人贾东旭，住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中院，轧钢厂一车间一级钳工。” “慢点，慢点，我拿笔记一下。”说完拿起了桌子上的钢笔和信纸记了起来。 “他回来，我们院儿看门大爷开的门，一身胭脂水粉的味道，不会错。” 林福生看时间地点人物，李峰啥都给自己备齐了，神色奇怪的看了眼李峰，完整的证据链。 现在的犯最分子，除非惯犯，平常公安带过去只要一问话，你那个点去干啥了，谁能证明，别人已经交代清楚了，这一套下来，甚至证人都不需要出现，贾东旭那怂货一准手拿把掐。 “那个女人呢？”李峰问道林福生，看打算怎么处理。 毕竟不像是后世，借口都是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不久还不熟，兄弟姐妹全靠我，生意失败要还贷，前夫家暴还好赌，自己带娃没收入，无奈走上不归路。 现在的鸡者确实生活所迫，偶尔能有一单生意糊个温饱而已。 林福生眼中泛出杀意，被李峰摁住了。 “都不容易，给她一条退路，你也知道农村啥光景，倒是这拴不住裤腰带的得治治，来个狠的，就算再有人做这行，客人也不敢去了。” 林福生被李峰提醒后，眼睛恢复了清明，思考了一下，毕竟是李峰好意过来提醒的，抹不开面子，这小子也有可能在借刀刀人，但毕竟确实发生了。 “送去糊火柴盒你看怎么样。” “嗨，您看着办，您是领导，我只是可能看不得穷人吧。” 说完李峰双手抱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糊火柴盒，至少算一份勤劳糊口的路子，只要勤快点比给人洗头稳定多了。 “您可别把我卖咯，到时候就说女的看过他口袋里的工作证。” 借口都想好咯，大晚上出门，没几个不带工作证的，不然被逮着可真当敌特了，又不像自己有空间，人看到也正常。 “还有那看门大爷，如果贾东旭直接招了，就别叫他了，我可还得在院儿里生活，回头别因为这被戳脊梁骨。” 林福生闻言点了点头，李峰一口闷完已经冷下来的茶水，告辞了。 借此机会，把老舅的事情摆平，没有这个大礼包，还真不好意思上门。 下棋，得按照下棋规矩来，这一波，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想给我泼脏水，那我先从轧钢厂和四合院里把你干儿子东旭的名声弄臭，再给他送进去冷静冷静。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贾东旭这东西狗肉上不得台面，还不配用黄老爷的三板斧。 看你易中海天天拿道德绑架别人，这次可算换个位置了，自己这边站道德制高点了。你的第一顺位养老人，先给送进去，就看你怎么盘活这一盘棋。 (本章完) 第103章 贾东旭被抓 第103章 贾东旭被抓 下午的的阳光直愣愣照进了x城区街道办三楼空荡荡的办公室内，翻腾的灰尘使得空气中出现了丁达尔效应。 光线集束着射进楼道，映在林福生匆匆下楼的背影上，两位上楼的街道办办事员有眼力见的闪开了身子，看着他们主任远去。 推起了自行车，林福生滑跑几步，蹬上就走，看来这事情不方便让手下去办，自己亲自出马了。 十分钟后。皮条胡同 三龙路派出所。 林福生偶尔来这边，门卫大爷也都认识他，匆忙出来要打个招呼，被林福生挥挥手示意拒绝了。 “看来今儿有情况。” 院子里停着数辆“侉子”，几位身着白色警服的年轻人，中间人不时的在各办公区走动，认识林福生的也会主动打个招呼，林福生点点头就上了二楼。 “今啥风，把咱们林主任给吹过来了。”林福生进门一看，所长副所长正好也都在谈事情。 看到自己进门，开起了玩笑。 “还啥风，歪风给吹过来了，你们呐，街道有风吹草动都不知道，还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 林福生没好气的直接坐在了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听林福生说的比较严重，两位所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默默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林主任，咱辖区最近给您添麻烦了？” 主管治安的沈副所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想了想，这几天没发生啥事儿啊，这街道办的怎么一副上门兴师问罪了。 看林主任这言之凿凿的样子，也不像是空穴来风，看来自己被底下人糊弄了。 “你们这皮条胡同原来是干啥的？”林所长倒了杯水，给林福生消消气。听着跟鸡者有关，歪过脑袋看着副所长 “又出现了？”所长毫不知情，毕竟巡逻什么的街道防治都是二把手的活，所以问向沈副所长。 “嘿，不是别人告诉我，我竟然还不知道，伱们俩也知道。这可是领导叮嘱的事情，人还在旁边办公呢，出了事儿，咱仨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林福生指着不远处的方向。 一个正处，指着俩科级喷的狗血淋头，林福生看着这俩已经临近中年的同志，当初还都是新同志，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起去的，现在居然躺功劳簿上不干活了都。 “消息来源已经确认，不过考虑倒保护举报人的人身安全，这些就不透漏了，派几个跟上，人先控制起来。” 说着率先出了办公室，向楼下走去。 所长看林福生脸色难看，这时候可不关功劳不功劳，得先把人抓起来，三人这个时候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沈副所长拿起茶几上的白色大檐帽，也跟了出去，事关治安问题，容不得自己马虎，还是得亲自去。 三辆侉子，六个人，所长亲自带着林福生，就这样迎着咧咧寒风，往皮条胡同开去 到了巷子口，六人下了车，巷口坐着聊天侃着家常的一群大爷大妈，看见又白衣蓝裤的公安过来，瞬间安静了，这个年代对机构，还是惧怕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福生留在原地，盯着这些巷子口的人，避免有望风的通风报信。 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户人家，副所长示意了一下，派了一个看起来手脚绕到后面巷子避免有后门或者翻墙跑路。 剩下四位，直接向院子方向冲去，俩位所长守着正门，俩公安，一个侧面翻墙，一个拿起了腰间的大黑星，推开了没闩的院儿门，走了进去。 “谁呀？” “别动，把手举起来。”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盆子和碗摔地上的声音。 “冤枉啊，正府，我可啥事没有干呐，你们抓我干啥。”女人知道自己东窗事发，在地上撒泼打滚，头发散乱开来。 “闭嘴，有事没事跟我们回去再说。” 俩所长，紧跟其后，只见翻墙而入的那位已经把人控制了起来。 女人大约三十几许，脸上倒是有一丝妆容，只看一眼，俩所长就判断应该是没错了。 正经人家，现在化妆的比较少，而且院子里东西破破烂烂，家境一看便知，这样的人家哪有钱给自己添置胭脂水粉之类的。 沈副所长心猛然一沉，到底是真的，这皇城根脚底下，自己业务范围，确实出篓子了。 三龙路派出所后面审讯室。 刚才翻墙进去的那位公安，拿着审讯记录，上了楼上办公室，把记录放在了三人跟前的茶几上。 对着自己的上司副所长说道。 “已经承认了，早些年西边过来的，交代了昨晚做了“生意”，不过跟对方不认识。” 沈副所长急忙拿起了审讯记录，额头渗出一丝汗水，挥了挥手，属下点了点头，出门后把门给带上。 林福生掏出口袋里的信纸，铺在了茶几上面。 “联系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协助办理，先控制这个人，昨晚就是这小子，拴不住裤腰带。” 所长拿起了茶几上的信纸，看着笔走龙蛇的字体，心想，这情报工作做的专业呐，这边只要负责抓人，那就板上钉钉的事儿，神情略微放松了下来。 轧钢厂保卫科办公室。 “叮~”“叮~” “喂，老沈呐，对，是我，李学文。” “什么情况，一车间，贾东旭，能透漏一下啥情况呢？” “涉及“洗头”？这么点儿事儿需要您出马？咱轧钢厂就能办了！” “哎呀，帮啥忙，您客气了，行，我先控制住，您等会派人带着拘捕证来领。” 挂了电话后，保卫干事李学文的脸阴沉了下来，刚才想着交出去了丢的是轧钢厂的人，事儿看来是按不下去了，和科长打了声招呼，李干事决定亲自出马。 “今儿倒要看看这位贾东旭何方神圣，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 拿起了桌子上了白色大檐帽，黑着脸出了保卫科办公室。 瘦猴正巧在上完厕所才出来，一脸懵逼的被李学文抓了壮丁。 俩人直接走到了一车间主任办公室，一车间副主任郭大撇子正在办公室里画图纸，看着两位保卫科的人员直接推门而入。 “带我去找贾东旭。”李学文冷冷的说道，说完直接敞开着门。 郭大撇子赶忙站起身来，心想这些保卫科可是属狗脸的，难不成贾东旭偷拿车间零件了？ 没办法，只好陪着笑脸道。“李干事，这么严肃干啥，贾东旭这是在咱车间犯事咯？” 李学文没有给郭大撇子面子，瞪了瞪眼珠子。“别那么多废话，配合我们工作，耽误了抓捕，你也有责任。” 此时八级工易中海，正端着大茶缸看到俩人进了主任办公室，刚想过来询问情况，就见郭大撇子出来带着俩人直奔徒弟贾东旭的钳工台前。 “贾东旭，你跟我们走一趟！” 车间里嘈杂的声儿顿时安静了下来，干活的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机器，看着保卫干事逮捕贾东旭。 “啥，我没干啥啊，你们找我干嘛，我手头还有工作。”贾东旭晃了晃身子，面色惨白，挣扎着说道。 李学文拿起腰间的亮闪闪的铐子，瘦猴站在侧边，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 都是厂里人，瘦猴不想弄的太难看，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嘿，既然你不识相，那我就正式通知你，贾东旭，你，被捕了！” 中午还在和易中海意气风发在黄妈面前搬弄李峰是非的狗腿子，贾东旭被抓了，冰凉的铐子拷在他的手上，没有丝毫力气的瘫坐在地上。 李干事看着情况，本来还有点怀疑，现在笃定这小子一定洗了头。 易中海想趁着人还没带走，想打听打听什么情况，毕竟自己在贾家投入了太多精力心血，沉没成本太严重。 要是被送到西北，贾家可就独木难支咯，那可就……太好了。 (本章完) 第104章 第104章 “你好，小同志，麻烦能说一下，贾东旭是问么被抓么？我是他院儿里的一大爷，总归回去要跟他母亲说一下。” 易中海这个老狐狸，这个时候撇清了师徒关系，只当作普通邻居来处理，理由就是总归院里小管事的我得回去安抚群众。 李学文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眸底不经有一道凌厉光闪过，让瘦猴把贾东旭架了起了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么，没有确切证据，保卫科会大庭广众之下带伱回去么。” 贾东旭此时已经体若筛糠，两小腿已经使不住劲儿，瘦猴本来拦腰要给他抱将起来，谁知一股热流已经从贾东旭的体内释放出来。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冤枉的。” “带走吧！” 说完，李学文，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 示意他，你自己看看这家伙像是干了好事的样子么？ “你还要我解释么？” “不，不用了。” 一车间的众人用着促狭，鄙夷的眼神目送着贾东旭的离开。在保卫科人走了后车间里响起了沸腾的喧哗声。 “散了散了，该干活干活。”郭大撇子挥了挥手。 “主任，我这边下午请一下假，回去告知一下贾家，不然恐怕回头来厂里闹事。”易中海脱下手中的劳保手套，和郭大撇子说道。 “去吧，去吧，这叫什么事儿呐！”晃了晃身子，郭大撇子也没在这时候为难。 下午李峰的斯蒂庞克刚刚到厂门口，只见一辆公安的侉子从轧钢厂大门开了出来，看见坐在挎斗里铐着铐子失了魂似的贾东旭。 李峰把脑袋伸出了窗外，挥了挥手，把挎斗里东旭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李峰双手合成喇叭状，兴高采烈的打了个招呼。 “东旭呐，你可长点心呐。” 李峰搓了搓鼻子，自言自语道。 “东旭呐，兄弟这是救你，关个一年半载出来最好，人苟活着，总比死了强，我太善良了。” 摩托冒着黑烟“嘟嘟嘟”的跑远了，挎斗里恨得咬牙切齿的贾东旭，企图想站起身来，被后座的公安给摁了下去。 “老实点。” ****** 审讯室的门突兀的被推开，光线直接照在贾东旭的脸上，半蹲着的贾东旭只好用左手遮挡在额前，试图看清进来的这位。 “姓名！” “你，你们不是知道么？” 一进宫的贾东旭，看来不知道规矩，看着审讯室冰冷的墙壁，右手被铐在墙壁上凸出来的钢筋圈儿里，蹲也不好蹲，站又站不起来。 刚才寻思半天自己是因为洗头，偷厂里零件儿、还是因为卖粮票投机倒把被发现了。发现半天没人理自己，异想天开幻想着嵌进墙上的钢筋自己多久能挫断。 这位脾气可不好，走上来给了他一脚，东旭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上边铐子扯的手腕生疼。 “到这地儿，你还不老实是不？”说完来人一把薅起贾东旭的头发。 “疼，疼，我叫贾东旭，28岁，家住南锣鼓巷95号。”贾东旭知道在顶下去，搞不好还得吃亏，认栽了。 “知道犯了啥事抓你进来的？”看这小子老实了，来人松开了手。 “我向正府坦白，我不老实，我昨晚去洗了头，在皮条胡同。”贾东旭撑着墙含着腰站了起来，屁股抵着墙，一脸谄媚的样子。 “我想请问下正府，我是不是被刚才厂门口的司机给举报了？”思来想去，贾东旭只感觉是昨晚出了问题，当时只有李峰和自己一起回来。 “呦呵，你小子刚才的机灵劲儿哪去了？我要问的是这个么？”来人搬着凳子，坐在了贾东旭的身边，振聋发聩的呵斥道，企图诈出其他犯最情况。 贾东旭面如土色，难道是收零件的地儿被一勺烩了，把自个牵扯进来了。 “老实交代清楚，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和正府对抗，没有好下场。”来人眯起了眼珠子，看来这小子豆子没有倒干净。 “真的只有这个事儿，昨晚九点，我真的只是想接济一下可怜人，她为了感激我才……真的，正府你要相信我。” 知道洗头罪小，真偷零件说出来搞不好得吃生米，贾东旭只能硬装到底。 审讯人员拿起手中的钢笔，在审讯记录上面艹艹的记着。 ***** 南锣鼓巷95号。 中院贾家。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贾张氏喘不上来气，赶紧去柜子里取出才拿的止疼片，颤颤巍巍倒了两粒，直接塞嘴里含着吐沫咽了下去。 易中海大马金刀的坐在贾家客厅的凳子上，棒梗上学去了，只有小当哭着在晃着秦淮茹的胳膊要爸爸。 左右右舍的邻居们刚才听到贾张氏的干嚎声儿，全都凑了上来，通过房门，看着宛如家主的易中海。 刘茵没有凑那么近，在前院和中院的穿堂那儿，伸着头，和三大妈小声嘀咕着。 “东旭被公安从厂子里带走了，易中海特地回来传消息给贾家。” 三大妈忽然想到，难道是昨晚的事儿，可不成因为这个吧？ “难说，我家老阎昨晚开大院门回来，说闻到了东旭身上的胭脂味儿，你说会不会因为这儿？” 刘茵闻言皱起了眉头，贾东旭出去胡搞瞎搞，李峰昨晚不也回来那么晚。 三大妈没看出刘茵在想什么，继续嘟嘟囔囔着。 “这孩子呐，还是得本分点儿，不然真哪天真送去了门头勾，那可就吃生米了。” 像是想起了曾经在菜市口围观过的事儿，三大妈颤了颤身子骨。 “你说万一，贾东旭人没了，这贾家？”刘茵问道。 “应该不至于，洗头的话最多关半月。”旁边偷听的许富贵儿不由插话，这事儿许大茂又经验呐，许富贵领过人呐。 刘茵和三大妈互相对视一眼，看着许富贵不知在想什么。 “不可能，我们家东旭，踏踏实实，怎么可能做坏事，一定是正府抓错了，我得去找他们。” 贾张氏吃完了止疼盘，感觉舒服了些许，准备去保卫科把自己家的独苗给救出来。 “妈，您别闹了，没听一大爷说嘛，东旭是被公安，不是被保卫科抓走的。”秦淮茹无神的看着贾张氏，也没有去拉她，只是提醒她去厂里没用。 这一声提醒，击垮了贾张氏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从刚才的魂不守舍，变成了哭天喊地。 “哎呦，我家的东旭诶，你做了什么傻事哦，你这要是走了，你让你娘怎么活，棒梗怎么办。” 易中海也不知道贾东旭的罪名，没有管瘫坐在地的贾张氏，站起身把床边的秦淮茹扶了起来。 “地上凉，听东旭说你这刚怀着身子，不能冻着。” 贾张氏擦了擦眼泪水，不过听易中海说的有道理，为了秦淮茹肚子里的宝贝孙子，只好任由其搀扶起儿媳妇。 (本章完) 第105章 何雨水：哥，你带的饭盒呢？ 第105章 何雨水：哥，你带的饭盒呢？ “真舒服！” 李峰舒坦着眯起了眼珠子。 “这儿还有更舒服的地儿你等会儿要不要试试？” “呦呵。” 李峰用手撇了一下湿漉漉的刘海，挤眉弄眼道。“九块八？还是十九块八？难不成还有二九八的？” 贾海杰抠了抠鼻子，弹了出去，里面只能自己搓了，外面留给别人搓。 “你想啥呢，华清池哪有搓背九块八的，抢钱呐。” “小伙子，你这九块八，我咋没听说过呢？” 旁边闷的一头汗的大爷，听俩人开车，想过来搭个话，不然一个人泡三四十分钟，太无聊了。 “我就是跟工友开个玩笑，大爷，您身子骨可真好，这一身肉可真紧实，这玩意不会是枪伤吧？” 李峰转头一瞅，看来是位有故事的，想找人侃出来，然后迎接别人崇敬的目光。 “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谈了，细说就得从三七年开始说了。” 李峰一看，这大爷心口不一，指不定要讲到啥时候了，看泡的差不多了，刚准备起身。 就看见俩穿着大裤衩的肩膀搭着毛巾老年人，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李峰疑惑的看着旁边的贾海杰，推了推他，下巴抬了抬，咋还有穿着裤衩就进泡澡池的，进来的不都光着身子么？ 贾海杰懒洋洋的睁开眼，看了看，也是一脸疑惑，没见过。 旁边刚才那位大爷可能是看出了李峰的疑惑，把李峰拉坐下。 “他们呐，大清时候的正式工，宫里的！” 这样一说，李峰就懂了，前前朝公务猿么，别说，能跑出来的，当时都带着不少好东西，华清池早前属于官堂，高档消费场所了。 也就贾海杰掏得澡票，不然李峰只会在厂里冲冲拉倒。 这俩公务猿下到李峰这边的池子，泡了没一会儿。尖细的声儿，就喊了出来。 “今儿，池子水都脏了，杂家早知道不听伱的，大清早来洗头过水多好（新换的水），人还少。” “得，不是今儿早不敢趟么，杂家可是带着好东西来着。” “伙计，把杂家带的茶给沏上。”俩人聊着，一人就朝着帘子外头用着踩着脖子得鸭子声喊道。 “得嘞，您候着儿，马上来。” 李峰还是第一次见着，澡堂水池边，放着元青颜色的茶壶，俩人就对饮了起来，老四九城的这泡澡文化，啧啧，只能说底蕴深厚。 俩人泡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子出了池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跟烧熟的大龙虾似的。 俩前前朝公务猿，盯着李峰下半身，倒茶的内位茶水溢出了都不知晓。 穿上趿拉板儿（木拖鞋）一人找了个师傅，搓了起来，李峰都好多天没洗澡，师傅轻轻一推，好家伙，黑色的棍状物体一条条出现。 理发，修脚，掏耳朵，修脸，一条龙全程体验，贾海杰还拔了灌，这时候的拔罐，还真开了眼，嘿，竹筒的，贼养生。只是没有后世洗浴的精髓，李峰有点失望。 俩人出了门，相互道别，李峰骑车刚到巷子门口，就看见前边的何雨柱，晃荡个身子回来了，看样子又做小灶去了。 “明天我们就回家转，找一个对象嫁旁人儿，这就是小寡妇上坟，一个小段儿。” 何雨柱压根不知道下午发生的啥事，悠哉游哉的下着晚班哼着曲儿。 李峰追上来一看，他身后提着个网兜，三个铝饭盒沉甸甸的。 “今儿看样子收货不少嘛。” 何雨柱回头一看，李峰推着个自行车，在自己屁股后头跟着呢，匆忙塞回胸口的饭盒又放了下来。 “嗨，领导们开小灶，不能只许他们占公家便宜吧！” “哎，就你会贫，胖子那徒弟咋样，顺手不？” 李峰问道中午的事情，这一提，何雨柱还真眉飞色舞。 “你别说，原来还没发现，胖子这徒弟收的还不错，挺会来事的！” 我看不是会来事，恐怕是会舔吧，想想在剧中还给何雨柱擦汗，真刺激，咋没掰弯呢？ 俩人一路胡侃，压根瞧不出还发生过啥矛盾，走到院门口就见秦淮茹一副生无可恋的坐在院儿门门槛上，双手插袖子里，快成望夫石了。 “嘿，秦姐，您怎么在这坐着呐，等贾东旭？”傻柱弯着腰，头伸到秦淮茹脑袋边，问道。 秦淮茹身子往后仰了仰，愣愣的看着何雨柱，拨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 “我在等东旭，他，他被公安给抓了！”说着说着，秦淮茹泪水无声地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坐在那儿，像一头受伤的动物，蜷缩在墙边哭泣。 “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李峰就站在那边，静静的看着秦淮茹，高段位选手怎么秒杀低段位玩家的。 “我，我不知道，今天下午，一大爷请假回来，来我家说的，说东旭，被公安带走了。呜，呜，呜，没了东旭，我还怎么活啊！” 说着就要拿脑袋往门框上撞，何雨柱赶紧把饭盒扔地上，伸手给拦了下来。 软玉在怀，还有一丝蛤蜊油的淡淡香气，雨柱有点把持不住，不禁想起了中午刘岚那滑腻的身子。 “姐，没多大的事儿，东旭会回来的，你可别想不开，家里还有棒梗和小当呢！” “傻柱，你在干什么？你手放哪呢？”突然，贾张氏的狮子吼从倒座房那边传了过来。 李峰干脆把自行车架好了，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撑着下巴，心想，好可惜，要是有瓜子就好了。 何雨柱神色慌张的把胳膊抽了回来，背在了身后。 “我……我，你儿媳妇都要撞墙了，幸好我给拦了下来，赶紧带人回家且。”何雨柱挺起胸膛，义愤填膺的回怼到。 “我都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我儿媳妇动手动脚的，是不？”何雨柱面对这个滚刀肉，束手无策，怕她再喊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拎起地上的网兜，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往里走，李峰拎着车紧随其后。 “站住，你抱了我儿媳妇，就这么想走。”说着，贾张氏盯着何雨柱网兜里的铝饭盒。 贾东旭被捕，昨个发饷，钱今儿还在他身上，贾家今儿就断粮了，易中海也没借粮。 所以算计起同样住中院的何雨柱了，天天看着何雨柱拎着饭盒从家门口过去，贾张氏早就眼红了。 何雨柱看前院三大爷家已经都出来看热闹了，贾张氏又盯着手中的饭盒，意思在明白不过了。 “给，给，东旭哥今儿不在，这中午我没吃的饭盒你们拿回去吃，别给孩子饿坏了。” 何雨柱没办法，只能断尾求生，贾张氏闻言，双手已经伸过去了。 “那怎么成，妈，您哪能要柱子的饭盒呢，这是给雨水吃的，咱不能要。” 秦淮茹擦干了刚才的眼泪，嫩滑的小手把饭盒又向何雨柱那里推了过去，贾张氏狠狠的翻了一下儿媳妇的白眼。 都饿着肚子呢，你扯什么能，给都给了你还给推过去。 何雨柱看院儿里人都看着，摸摸脑袋，得赶紧处理了，不然看到三个沉甸甸的饭盒，万一被举报可就惨了。 “别客气了，秦姐，你就拿着，雨水那边自个有吃的。” “柱子做的不错，这才是我们文明四合院的由来，就是得靠这些乐于助人的邻居。” 易中海隐藏眼底的阴霾，这何雨柱又再破坏自己的好事，自己这是在熬鹰呢，就在等贾家晚上派人上门呢，至于派谁，上过环儿的贾张氏可不会自己来的。 “既然柱子中午没动的饭菜，你们就拿回去吃，谁家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尊老爱幼是我们四合院的传统。” 李峰听的都热血沸腾想要鼓掌了，他猜不到易中海下一步的打算，但是瞧出他慷他人之慨，提自己声望。 “都散了吧，老嫂子，给你们你们就收下，这也是柱子的一番心意。” 散场后，秦淮茹诡计得逞，美滋滋的拎着三个饭盒回家带孩子们吃去了。 何雨柱回到家，已经趴桌上睡醒的何雨水一脸疑惑的问着何雨柱。 “哥，你饭盒呢？” 何雨柱一脸尴尬的面对妹妹，挠挠头。 “你那还有吃的么？我饭盒给你秦姐去了，他们一家好像没吃饭。” 何雨水也没当好大的事儿，毕竟秦姐之前也照料过自己，给就给了，就这一次而已。 “我副食本都在你那儿，我哪里还有吃的，我去李姨家问问还有没有吃的。” (本章完) 第106章 管理所 第106章 管理所 “通报，通报，同志们注意了，本厂一车间一级工贾东旭，经厂档委紧急会议后决定，降级为学徒工。 大喇叭在全厂播报了两遍。 机关办公楼的工作人员适时的出来，在门口的公告栏贴上最新的事件的告示。 一群上着早班的工人门，一哄而上，把公告栏围的是严严实实。 有看过后从里面钻出来后，往地上吐浓痰的。 也有和贾东旭玩的好的，眼睛骨碌一转，心想贾东旭这不地道。 好不容易，有个这样的地儿，结果被这小子给玩砸了。 许大茂从公告栏钻了出来，摸了摸撇着的八字胡，看着不远处被拦在厂门口的秦淮茹和她婆婆，眼睛里，精光闪烁，隐晦的提了提撑起来的裤子。 贾张氏与秦淮茹带着小当站在厂门口，目目相觑，听着大喇叭里的通报声，这下工资降了，脸还丢了。 “妈妈，我听到爸爸的名字了。” 秦淮茹强忍着不适，按着肚子，胳膊肘，撑在了门卫室的墙上，没有理会女儿的问题， 内心一阵无力，有些后悔当初嫁进了贾家。自己生儿育女，赡养婆婆，可是换来的都是些什么啊。 当初容月貌，在红星公社都是排得上号的，上门提亲的何止几个，比贾东旭相貌周正那就更多了。 为了吃上城里的商品粮，才嫁给了他。现在竟然，竟然跟外边的野女人好上了，摸了摸肚子，他这对得起肚子里的孩子么。 李峰要是知道她想这么多，估计会猜她是不是得了产前抑郁了。 旁边的贾张氏，面色泛红，又忽然变白感觉保卫科的人员，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这媳妇刚怀上，他儿子竟然就出去鬼混了，这下好了，人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听着大喇叭里面说的降为学徒工，工资岂不是和去年一样了！ “同志，我想见见我儿子，他前儿领的饷还没交回来呐，这家里已经断粮了啊！” 贾张氏拉扯着站岗的瘦猴松松垮垮的衣服，一副低眉顺眼哀求的意思。 “妈，我们回去吧，保卫科同志都说了，贾东旭在看守所，不在这里，你找他们没用，我们去公安那边问问吧。” 李峰此时正拿着手上的几张单子发愣，科长刚才把自个叫楼上，亲自交给自己的，还有一番深切交待。 “李峰，考虑到你是一名退伍军人，昨天的档小组会议，也已经通过你的入档申请。 伱现在已经是积极入档分子，身家清白，今天这个任务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所以交给你来完成，一定不要出问题。” 看着手上的临时通行证，调度单，介绍信，这一趟的任务，看来可是得去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功得木木壹号，这里不是关押，运输小队长那边的高级得将领么？这里面可tm各个都是人才嘛！” 别人恐怕不知道这个位置，这个地儿，地图上都是抹除的。 李峰前世作为老电影的爱好者，可是了解过这里的。 摇了摇头，给车子发动机和油箱外部稍微加热，就是低下烧把柴火。 天冷了，汽油晚上和发东西需要外部热量烘烤一下，不然打不着了，这事儿有点危险，毕竟是汽油车，爬上了点着火斯蒂庞克，直奔焊工车间而去。 “大家装的速度快一点儿，这焊点儿都没问题吧？”焊工车间的车间主任，询问着旁边的质检人员。 “主任，肯定没问题，所有“护栏”张工也亲自检查过的。”旁边的质检人员一脸正色。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用的，但能用两三公分粗的钢筋焊起来的“围栏”。相信，用的地方绝对不一般。 李峰悠哉悠哉的去了车间主任办公室接完了一壶热水，扔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好了没，在哪里签字？” 车间主任找来从办公室上锁的柜子里，掏出一本特别的工作簿，只有寥寥几页写了部分东西，指着一个地方，让李峰签了字。 李峰有些迫不及待了，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往前二十年，这里面的人，可是见都没机会见的，哪怕后世，也只能看看黑白照片。 签完字后，看了车上竖起来放进去的“护栏”，李峰可是一眼能看的出来，可不就是关犯人用的栅栏么，还有门洞。 根据配发的地图标点，才知道在x城区得胜门外，离上次草料铺子距离倒是不远。 出了轧钢厂，顺着东直门一路往西，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地方。 看着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李峰有点发虚，递给了门岗通行证，介绍信，调度单，还有自己的工作证。 警卫看到满满一车“围栏”，也知道这个司机是给里面送货的，李峰下车后，几个人就上驾驶室车底，车厢上检查了，甚至焊的铁皮箱也得打开。 修车的工具，木头，包括副驾驶的军用水壶，都被收走了。 “配枪交出来，出来再给你。” 可能是知道单位司机都有配枪，警卫直接看着李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可没有比这地儿还安全的地方了，李峰可不能在这里再跟人掰扯。 老老实实的掀开了军大衣，把胳膊肘下的领到手后的大宝贝，第一次交给了别人。 “进去之后，别乱看，别说话，发生了什么事儿找到最近的看守。这里不是你们厂里，规矩多，但一定，一定得遵守，明白么？” 李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都是严肃的氛围，也不好嬉笑打闹。 看着外面检查的警卫挥了挥手，表示没问题后，警卫摇起了手上的电话机，跟里面开始汇报了起来。 “是，是，都提醒过了，您请放心，车辆已经检查完毕，请指示。” “收到。” 李峰看的不由点点头，军纪非常严整，不愧能派到这里来的，掌含老茧，拳骨硬实，太阳穴鼓鼓的，估计身手得和魏和尚差不多，至少相当于五个傻柱。 “行了，东西放在我这，你直接开车进去把，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厚重阴森的大门，在警卫同意放行后，张开了口。 我这写是电视剧里的平行宇宙，架空世界，紧急避险一波。 (本章完) 第107章 外紧内松 第107章 外紧内松 “进去后一直往里走，最里面是仓库区，有人在那边等你。”警卫交代完，退了回去。 李峰发动了斯蒂庞克，缓慢的向门洞内开去，光线忽然变暗，当车辆开出了门洞，晴朗的阳光又映在李峰脸上。 “这玩意，里面这么大么？” 手把着方向盘，李峰注视周边的高墙大院，上面用白色腻子刷的一行行字“改恶从善，前途光明。” 墙顶上安装着向内倾斜的铁丝网，墙转角处耸立的高塔上，肩背五六式的警卫，遥遥的注视着开进来的卡车。 “鸭，鸭，鸭耳鸭，鸭耳鸭！”操场中央摆放的木台上，管教喊着口号声不时伴随着哨子声。 一群身着黑色服的中年人在口号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围绕着操场跑步，掀起了地上一片黄色的灰尘。 隔着栅栏，里面的人羡慕的看着胳膊搭在车窗边的李峰，李峰也伸着头，像一个好奇宝宝的看着他们。 活生生的抗击小日子的历史呐，以前教科书上的一些人，现在就像一副画卷，展开在李峰面前，看的是清清楚楚。 也没有人催促，道路也挺宽，李峰慢悠悠的开着，毕竟安全第一。猎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两辈子，都没进过的地儿，今儿倒是真进来了。 穿过这处操场，到了下一个操场，反而有着衣服脱了下来，在那里打羽毛球和排球的一群中年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擦着额头的汗水。 “看来待遇还挺好的，都有劲儿打球。”李峰自言自语道。 毕竟外面的人，很多吃不饱，能不动弹就不动弹，不然饿得快。 这处操场正中间放着张大木桌子，一群大爷们摔着头上的帽子在那干嚎，“七兵团碾庄被歼，与我何干。” 像极了打游戏碰见逆风局，自己和自己的冤种队友。 再深处，能看见场上砌着十来个灶台，墙上也刷着“抗m援c保家国”的标语，看来是内时候，给志y军战士们炒“炒面”的地方。 “炒面”可不是后世的那种面条炒熟咯。而是小麦粉加大豆粉，搁一些盐炒熟后供应前线的野*战伙食，需要配着水，才能咽下去。 不好吃，但方便，快捷，抗饿。 看着这些灶台，李峰才想起来，距离那段时间，才过去短短10年。 经历此事，鹰酱的东点军校，往后一直放着537.7和597.9两个高地沙盘模型。（下甘领战役） “快，快来啊，小日子又打人啦，快来帮忙啊！”隔着老远，李峰就听见远处茅房传来的呼喊声。 为什么判断是茅房，因为喊人的内位大爷，正提裤子，系腰带呢， 李峰加紧油门，有瓜不吃，更待何时。 再穿过这片操场，李峰感觉应该到了后勤的地方，地上堆的成堆的煤炭渣滓。 管教们还没反应过来，一群黑色服的中年人，和穿着米色外套的小日子，在煤山那就打起来了。 “打死这些小日子，祸害了多少人，还在这里好吃好喝的。” “快帮忙啊，别在边上站着啊！上次打过，还不服输是不是。” 有人在手掌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掌心，抄起煤山边上木锹，加入了混战。 李峰速度放慢到五码，看的是津津有味，俩小日子被一群大爷按在地上狠锤。 拿木锹的那位直往屁股上狠敲。小日子抱着头，护着脑袋喊着李峰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医生用来捆胳膊的橡皮绳。（压脉带） 没一会儿，黄衣服管教们的哨子声响彻后院儿，不像港片里盾牌加警棍，他们就是空着手过去拉架的。 李峰眼睛尖，看到有管教拉架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或者踢到了小日子。 有位管教对着慢吞吞的李峰吹着哨子，挥着手，催他赶紧往后去，别磨磨蹭蹭在这里看热闹。 撇着嘴，不满意被赶走的李峰猛踩油门，准备去后面交差。 刚开没一会儿，就听见前面又又又有人再那大喊。 “快，快，快，猪跑了，赶紧去拦着。”一群五六十的大爷，脸上刮的干干净净，腰间围着围裙，挥舞着杀猪刀，追着那头黑色的家猪。（那时没有现在的白皮猪，都是黑猪。） 黑猪感觉到杀猪刀上的杀意，可能有很多自己的前辈死在了这把刀下，只得仓皇逃命。 这时，李峰的斯蒂庞克倒是碰巧，开了过来。黑猪躲闪不及，把自己送到了后车轮下，命丧黄泉。 旁边拴着晒被单的绳子那，趴着一位懒洋洋的大爷。 也没追猪，直愣愣的看着这边，杀猪匠们围在李峰的大大车轮边。 “嘿，怎么都不追了，这可比西班牙斗牛来的好看。” 李峰刚才就感觉车轮下可能又葬送了一条猪命， 打开车门，就听着这位爷的风凉话，定睛一看说这话的人。 心想趴绳上这位，这不是葛大爷么？ 一群曾经的高级将领，过去军装笔挺，手持忠正剑。现如今都系着白围裙，手拿杀猪刀，李峰看着憋着笑。 转过身看着自个车轮下这一“片”猪，没错是“片”，拉着钢筋的车子，本身就重。 这次是压的很实在，就一个屁股看出来是猪屁股，前面全扁了。 “对不住了，诸位爷，我干脆把车往前开点吧，也省的你们杀了。” 李峰尴尬的挠挠头，感觉自己这车和猪八字不合，犯冲。 “没事，小同志，是我们没按好，让它跑了，怪不得你，伱往前继续开吧，我们来处理。” 李峰定定的看着这位笑着略微带点凸牙的大爷，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压根不像杀猪匠。 应该是这几人中的头头，这相貌，看着像是报道过的那位远征軍蓼要相，郝兽医的顶头上司？ 李峰主动伸手，这位大佬，双手擦了擦围裙，和李峰握了握手。 “实在对不住诸位，小子开车不注意，抱歉抱歉。” 说完，干脆利落的爬上了车，人心叵测，这些人关了这些年，别回头出了啥乱子，虽说能搞后勤的，应该都算改造表现好的。 人群看李峰上了车，在大佬的驱赶下，闪开了道路，李峰缓慢的往前开去。 通过后视镜上，看见几个人用铲子，把黑猪嵌在土里的身子，给铲了出来。 只看见地上那一“片”猪的身上，有道清晰的车轮印。 推荐呢，你们最近又不给我推荐了，是不是外面有别的书了。哭唧唧… (本章完) 第108章 监狱风云 第108章 监狱风云 四九城。 炮局儿胡同监狱。 “哗啦！”铁门打开。 “进去。” 一位青壮年抱着一床豁着口的被，踉踉跄跄的被管教推进了牢房里。 “在这里不兴打架，听见没？” 管教交代完这夯货，摇了摇头走了，这新来的既然不懂规矩，那就怪不得自个了。 青壮年木楞的点了点头，视线被监牢顶部的一块巴掌大的铁窗吸引过去。 清晨时分，只有一道光线从铁窗斜斜的照将进来，斜照在墙边的大通铺上。大通铺上面，此时正睡满了人，光线照在其中的一位藏青色的被子上。 低着头，瞧见旁边有一位正拿着破毛巾，擦着地面。 擦地的抬起头，瞧见了这位来的新“同志”，一笑，咧开嘴后把充满牙垢的牙齿凸了出来。青壮年低头看了看，忍不住皱起的眉头。 “六爷，来新学员了！” 擦地的那位，转过头，朝通铺上躺着的那位打了声招呼，看方向是那片光线能照到床铺那。 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屎臭，脚臭等乱七八糟的味道扑面而来，青壮年吸了吸鼻子，有点不适应。 “阿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鼻子通顺了些许，但闻的更清晰了。 青壮年缩了缩脖子，大清早，这里冷呼呼的，一股潮气，从脚脖子直往身上窜，刺激的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六爷。”兴许是看通铺上躺着的那位还在躺着，擦地的赶忙起身过去推了推。 “嗯……大黄牙，嘛情况，大清早的，你找死是不是？”通铺上躺着那位，看来有起床气，醒来看到映入眼帘的大黄牙，恶心的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彻在号里，余音缭绕。 大黄牙五十多岁人，竟然没有反抗，委屈巴巴的手指着贾东旭的的方向。 “六爷，来新“同志”了，我刚才喊您，看您没反应，还以为您睡过去了。” 六爷，撑起了身子，一脚踹了过去，大黄牙结结实实的被踹中了肚子，捂着肚子往后倒退几步，背贴墙上了，慢慢滑了下去。 “你tm说谁睡过去了。” “没喊醒。tm声儿不会大点儿，跟你说过多少遍，伱那牙别凑过来，还敢凑过来，今儿给你涨涨记性。” 这声怒叱，呵醒了了通铺上其他还在沉睡的人员，个个晃荡着撑起身子，朝门口方向看去。 “老三，盘盘道儿！”说着，名曰六爷的疤脸汉子，拍了拍身旁睡着的那位。 然后就伸着手在被窝里摸索着烘热的袜子，掏了出来，往脚上套。 被喊起来的老三，最大的特点就是光头。 看来还不想起床，换了个姿势，两手抽了出来，一只垫下巴下面，一只朝着瑟瑟发抖的贾东旭招了招手。 “家哪咧？”嘈嘈切切的起床声，没抵挡老三的浑厚低沉的声儿。 贾东旭冷汗“唰”一下，流了下来，感觉这里不是牢房，变成了阎王殿，黑白无常索命来了。 “三哥问你话呢！你小子，楞什么。” 大黄牙恢复了过来，瞅着贾东旭这么没眼力见，害了自己吃了一记大嘴巴子，还有挨一脚。 爬起来后，忍不住上来反手倒抽了贾东旭一大耳光子。 “你……你们打人，管教说……说了不兴打架。” 贾东旭就像个刚出社会的孩子，丢下了手中的破被子，捂着脸，眼泪水就要滴了出来。 细细碎碎的声儿，顿时都停了下了，六爷的袜子也不穿了，脑袋转了过来。 大黄牙也瞪大了双眼，然后一阵安静后。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老三笑的声儿最大，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水，爬了起来，穿上鞋子。 “六爷儿，感情，是个雏！”大黄牙咧着嘴，朝着里边儿邀着功道。 “老子用你说，把头转过去，别用你的牙对着我。” 大黄牙听话的收起了笑容，恶狠狠的看着贾东旭，眼神里，透漏着对解放的渴望。 老三背着手，走了过来，右手拍拍贾东旭苍白带着掌印儿的脸蛋。 “对，腻儿说的么错，管教是说不纳（能）打锤（打架），但是他么交代，不纳锤人，咋咧，腻儿是想试试咯。” 陕普话低沉地从老三儿口中说出，两只拳头抬了起来攥紧，骨节在贾东旭的眼珠子前爆出了劈里啪啦的声儿响。 贾东旭颤抖着身子，身子骨往后缩着，像是一只鹌鹑一样。 “不，不敢，回三哥的话，我家四九城的南锣鼓巷大杂院的。” 牙齿就像被冷空气冰冻了一样，上下打着颤，贾东旭吞吞吐吐的把话才给交代完。 “六爷，怎弄？”三哥回过头试探着询问大甲（牢头）地意见。 “盘顺咯，别出岔子结了梁子。（问好咯，别搁外面有白道照应，捅了篓子。）”六爷儿叠着被子给出了指导意见。 “弄啥咧？弄啥进来咧？家里弄啥咧？” 一个一个问题，随着三哥嘴巴地一张一合吐了出来。 贾东旭此时非常紧张，三哥的话感觉就像阎王殿里黑白无常吐着舌头跟自个说的。 “三哥，您这话，我听不明白。”贾东旭唯唯诺诺的回应着，怕反应慢了，挨了拳头。 “三哥问你是干啥的，犯了啥进了监，家里面是干啥的，有没有认识的人？” 大黄牙充当起了翻译，在三哥面前，鞠着身子，问一句戳一下贾东旭的胸口，把贾东旭戳的都贴墙了。 “我是轧钢厂钳工，因为洗头进来的，家里就母亲和老婆孩子，她们没有工作。”贾东旭小心翼翼的把问题都回答了。 “六爷，条子顺溜，家里有老婆孩子还tm去洗头。” 听完贾东旭的发言，感觉道上没人照应，不然能就这么被逮进来，大黄牙谄媚的对六爷说道。 不知被关了多久不近女涩的大黄牙，回过头来用红彤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贾东旭。 “滚一边去，额盘道，还是腻儿盘道，腻儿啥身份，干活去。” 三哥看大黄牙一脸谄媚对着六爷，恶心的一把推开了他。 六爷也没反对，收拾完了床上，坐在了大通铺边上，抬了抬下巴。 “他那身袄子不错，还是按照规矩来，雏儿得好好上上课，不懂规矩，惹恼了管教，咱得跟着吃瓜落儿。” 三哥闻言听懂了交代，右手撸了一把自己冰凉的头顶，然后指尖划过贾东旭的脸上，一点点往下划去。 紧张的贾东旭，哪见过这种阵仗，以为里面的人竟然看上自己了。 后背冰凉，腿瞬间就软了，一股尿骚味，从身下传了上来。三哥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一拳擂了贾东旭的肚子上。 “尿嘞，裤子要不得咯。” (本章完) 第109章 秦淮茹探监记 第109章 秦淮茹探监记 “新来的上火，吃不了给我啊。” “新来的上火，吃不了给我哦！” 贾东旭看着手中端着的破木碗，碗中能映出人影的稀粥，看起来就像农村刷锅水。 听着大黄牙在那边吆喝，心想这玩意哪能吃得下，索性当作人情，反正再熬一熬就过去了。 “黄哥，您没吃饱是吧，您拿去吃吧。” 说着贾东旭把手中的破碗，递了过来，大黄牙也没客气，撑起身子，把贾东旭嫌弃的午饭兴高采烈的倒进自个的碗里。 “算你小子识相，刚才都这样，上火，吃不下，拉不出，可不能浪费了。” 中午，牢里亮堂了许多，贾东旭脸上湿漉漉的头发加上鼻青脸肿的样子，看来这半晌过的并不舒服。 六爷此时也换上了贾东旭的袄子，别说，塞的挺严实，刚进来还没有潮气，中午上身暖烘烘的。 只是想起那条漏了尿的裤还在新学员身上，皱起了眉头。 “新来的，以后尿尿可不能再站着尿了，在这里，得蹲着。” 大黄牙被赏了顿饭，想着接下来还有几顿，一语双关的提醒道。 “蹲着？”贾东旭目光望向墙角的木桶。 “对，一滴也别溅出来，以后这里的卫生就交给你了，直到再来新人。” 说着，黄大牙继续扒拉米汤。 “黄哥，我这琢磨来，琢磨去，总感觉不对，洗头不是得人赃俱获才对么，哪有第二天才抓的。” 贾东旭盘坐在地上，揉着脸上的青紫的地方，低声和旁边狼吞虎咽的大黄牙嘀咕了起来。 还没等大黄牙吱声，扣着脚丫的三哥倒是不屑一笑。 “你就是个雏儿，都没当场逮到伱，你有啥好认的，公安还能把你种子从她身上抠出来不成。” 说完，提起扣脚丫的那根指头，送到鼻子前沉醉的闻了闻。 “三哥，您说的太对了，我这不是第一次进公安局么，他们一诈唬，我就交代了。” 恨自己不懂事的贾东旭，轻轻的扇了自个一耳光。 “没当场抓你，那就是当时人家公安根本不知道内地儿。第二天才抓你，准是在哪收着风了，你小子肯定惹着什么人了。” 六爷倒是没有再给贾东旭脸色了，没必要，反正最大的好处已经穿自个身上了。 而且人也关不了多少天，挨过老规矩，那就是自己人了，他既然低头伏小，总得显示些大哥的能耐。 贾东旭脸色阴晴不定，抬起头对六爷说道。 “可是，六爷，他们公安说是因为女的看到我身上的工作证了，才知道我名字在哪工作。” 六爷歪着头，闭目沉思片刻。 “做那行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 “哪怕是新来的，也会有人教规矩，再说，下九流有几个认字儿的，你们认识几个字儿。” 说着铺上盘坐的几位，闻言都摇了摇头。 别说，能当上牢头的，脑子至少都好使，经常和进来的交流被捕经验，已经推理出了大致真相。 贾东旭听见六爷给自己的分析，道理是不错，忍不住点了点头。 再想想，自己一家住院儿多年一直相安无事，自从李峰退伍回来之后，接二连三出事儿。 先是自家母亲搞破鞋被堵菜窖，再然后棒梗偷鱼被摔掉牙齿，最后院里分猪大会把自个母亲送进医院。 昨晚，可不就自己和李峰一起回来的么，难不成，这位也去了这个地儿？ 越想，反而觉得，自己想的越对。 社会没这么干净，凭什么自己不老实，李峰就会儿是那个老实人。 思想肮脏的人，总会觉得，别人和自己一样肮脏。 ***** “贾东旭，有人探视。” 牢头的警棍，敲了敲铁栅栏，把恨得咬牙切齿的贾东旭，给从幻想中叫醒。 激动的贾东旭，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双手紧握铁栅栏，等着管教开门。 铺子里其他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门口的贾东旭。 很多人都是老油条了，家里刚开始可能也有过这样的探视，但是长期以往，每个人都像家里被遗忘了一样。 管教是早晨送贾东旭过来的内位，看着贾东旭身上破烂的袄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早晨送过来，身上还有二十块，竟然直接和工作证一起上交给保管了。 （老大换的袄子给老三，老三换的给老四，最后黄大牙的给东旭，别问为啥没老二，在北方，老二可不是称呼人的。） “见面的时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听明白没。” 管教交代完，用棍子敲了敲铁栅栏，警告这新来的得老实。 “明白，明白，衣服被抓时候就没嘚，脸上是自己不注意磕的。” “嗯~” 得到满意答案的管教，打开了牢门，带着贾东旭，一前一后走出了牢房。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适应了牢里昏暗环境的眼珠子有些刺痛，贾东旭抬起了手臂，遮挡在眼前。 炮局儿胡同监狱门口不远处，贾家一家老小焦急的等在门前。 昨晚何雨柱带回的饭盒，秦淮茹担心贾东旭吃不好，还留了一盒肉菜，用小盆装着。 夫妻见面，眼睛全红了，小当刚想叫让爸爸抱，可是看了看爸爸身上的衣服，在看看自己身上的袄，咬了咬手指，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贾母看到儿子身上昨天还穿着的袄子，现在变成别的样子破破烂烂，还黏糊糊的样子，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刚想怒起询问，被贾东旭使了个眼色给打消了。 管教可就在一旁看着呢，手里的棍子，一上一下敲着手掌心。 “淮茹，我对不起你……我是混蛋，怕你伤了身子，脑子一热，就……” 说着贾东旭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打着自己的脸，贾母的憋的更生气了，赶紧把手伸进隔着的栅栏里阻止他。 “东旭，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你别打自己了，现在全家人都指望着你了，我们等你出来。” 说着秦淮茹凄凉的眼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 “你领的饷钱呢？家里现在都揭不开锅了，哎！” 贾母还是成熟点，知道来找儿子的目的，赶紧提了出来，时间只有半小时，还是比较紧急的。 “还剩二十块，上交给监狱保管了。”说着贾东旭抬头用期冀的目光看着管教。 “拘留人员的个人物品，财务，只有释放当天才可领取。”管教面无表情的说着。 贾母感觉天都塌了，这要关十几天，家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扒着管教的胳膊，一副讨好的样子。 “这位公安同志，我们一家老小可就指望着，这孩子的工资呢！能不能通融通融，不然俩孩子得饿死了。” 说着贾母可怜巴巴的挤出两粒金豆豆。 管教可能也是见的多次，眼中闪过一丝厌弃，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挥了挥衣袖，挣脱了贾张氏拽着的手 “拘留人员会见期间请控制好家属情绪，否则监狱方面下次将拒绝探视。” 一听十几天不给见面，家里可是支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贾东旭紧张的把手伸出了铁栅栏，想要抓着贾张氏的衣服。 “妈，您别这样，人家也得守着规矩，淮茹，快把妈拉过来。” 秦淮茹红着眼睛，把呆若木鸡的贾张氏扶了过来。 “你们不行，先找易中海吧，他工资高，家里肯定有余粮。” 说着贾东旭低下了头，他怎不知，自己母亲的事情。这现在过去，可真是把贾张氏的脸，送给易中海去扇巴掌么！ 贾张氏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自己给贾家已经献出太多了，难不成真逼自己给易中海生个孩子？ 你惹下大祸，还得自己来给你擦屁股。 “先别管后面，妈，我来想办法，不行我跪下求他，东旭，你一天没怎么吃了吧，来带的肉菜，你在这里先吃点。” 秦淮茹转头看去，管教并未阻拦，所以拿出了那一小盆青椒兔子肉。 贾东旭闻言还真的饿了，刚才看那刷锅水怎么能吃得下，这现在这盆肉菜，在外面可都是稀罕货。 看到管教不阻拦，隔着栅栏，直接伸手过去抓进来，狼吞虎咽的吃着。 管教看着这小子吃的比自己还好，默默咽了口口水。 反正会见完，会有表现良好的犯人打扫，看这一家连老带小都来了，索性吃就吃吧。 “你，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肉菜，你说，这家里不是断粮了么？” 边吃不忘边说，贾东旭望向自己的母亲，贾张氏尴尬的咧了咧嘴，刚想说什么，被秦淮茹拉扯了一下衣服。 贾张氏皱起的眉头，侧过头瞪了儿媳妇一眼。内心骂道，就是你这不中用的东西，害我儿子进去的。 “傻柱给的，你放心吃，傻柱这个厨子，不缺嘴儿。” 贾东旭嘴上，衣服上糊的都是油，听到是傻柱家的吃食，手上剩余的青椒，兔肉都掉在了地上，感觉有点苦涩了。 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秦淮茹，不会吧，不会吧，自己这才进来一天，他就挥锄头了？ 秦淮茹看着贾东旭吃的狼吞虎咽，自己也饿了咽了咽口水。 “傻柱这个光棍条子，他想干什么，妈，咱家吃不上饭也不能找他，他比李峰还可恨。” 贾东旭油乎乎的手，抓着铁栅栏，歇斯底里的嚎叫，眼珠子通红。 “李峰？” 贾张氏听到儿子话题转移到前院儿李峰，不由的想到，难道李峰对自己的儿媳妇，有想法？握紧了贾东旭的手，想要知道后续的答案。 “探视时间到了，贾东旭，跟我回去，你们也可以走了。” 管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警棍敲了敲铁栅栏，提醒该散场了。 “这，这时间过的这么快么，正府，求求你再让我们说两句，就两句，您宽容宽容吧！” 贾张氏苦苦哀求着，另一边看着疯狂的贾东旭，让他把知道的说出来。 “儿啊，李峰到底，怎么了啊，你倒是说啊。” 管教没有搭理贾张氏，打开了探视的门，一副请自便的样子，另一边，绕到后面，打开了会见室后边的门，带走了贾东旭。 “不要惹李峰，不要吃傻柱的饭，你们好好过着，等我回去，等我回去。” 余音回荡在会见室空荡荡的屋内，小当看见了自己父亲被拖走，又哭了起来。 贾张氏把胳膊从栅栏里咬牙切齿的收了回来，秦淮茹默默的擦着眼角的泪水，看着剩余的肉菜，准备回去热热给孩子吃。 “妈，咱们回去吧，想办法弄点粮食，易中海如果再不借，咱就把家里的粮票先卖一点儿吧。” “先熬过去，等东旭出来再说。” “东旭说的李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和秦淮茹两人四目相对，想起了昨晚坑傻柱饭盒的时候，李峰就在边上默默观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难不成，是李峰捣鬼，才把东旭送进去的？” 贾张氏说话声音带着点沙哑，恨恨的看着儿媳妇。 “等东旭出来就知道了，暂时先听东旭的，家里就剩老的小的，李家咱先不惹了，妈，你存的养老钱不行先用用吧。” 贾张氏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养老钱，不过东旭过些天就出来了，到时再让他用发的饷把窟窿给堵上，点了点头，被秦淮茹搀扶着出去了。 “进去，老老实实待着。”说完，管教把贾东旭推了进去。 有这么好看的媳妇，这人还出去洗头。自个天天在里头待着，跟拘留的犯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还有漂亮老婆，自己甚至老婆都没有，对回来的贾东旭没给好脸色。 “呦呵，新同志回来了嘛，怎么着，没带东西来么？” 大黄牙收到六爷的眼色，赶忙上前查看，摸起了贾东旭的口袋，结果空空如也。 看到贾东旭嘴上油腻腻的，手上也是油腻腻的，大黄牙也不嫌恶心，拿起来闻了闻，还嗦了一口，把贾东旭吓得连连后退。 “六爷，这鳖犊子不老实，在外面吃过肉才回来的，一点儿东西没带回来。” 尝到了肉味的大黄牙，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贾东旭。大通铺上的人，听见全都站了起来，六爷挥了挥手。 所有人都冲上前去，一阵噼里啪啦。 现代里面也是一样，基本没变。关进去，得盘腿坐铺，腿酸都得盘着。 第一天需要“做游戏”，演小品，开飞机，开火车，开摩托车，报站名，佳木s大拐，高山流水等等一套套活等着新人。 蓝色马甲是正常号服，绿色马甲病号服，黄色得栓脚镣的狠角色，红色号服是脚镣加手铐等着吃生或者长期毕业班的同学（这种别惹，一般也关不到一起）。 睡觉的地儿的灯24小时常亮，晚上铺子里排着班站岗，很多出来的晚上熄灯，反而睡不着了。 一般管房牢头穿绿色马甲，能躲事情，吃的也好点，这是做管房的特殊待遇。 拘留超过三十七天没取保，基本就是转刑*拘，准备长期住下吧。 千万别犯错，希望大家了解点里面的知识，手动滑稽.jpg。 里面能看到正版的斗破苍穹，小说可是紧俏货，还有小飘飘（香烟），家属每月可以往里打钱。没家人管的就是神仙，地位最低。 这一章就光后面这段话就值回2毛票价，别问我怎么知道，作者法学专升本，我有一个朋友j先生，听他说的。 (本章完) 第110章 出大事儿了(晚上发的 别重复订了) 第110章 出大事儿了(晚上发的 别重复订了) “这位同志，麻烦请问厕所在哪？” 李峰开到最后面仓库后，看着几个出公差的黑袄，磨磨蹭蹭打酱油似的慢吞吞的搬着车上的钢护栏。 把两边车门锁了后，伸手拉住其中一位有些黑袄，抓紧问道。 “在前面，左转儿的巷子尽头，就是厕所。” 被拉住的黑袄上下打量眼李峰，回答后挣脱了李峰抓着的胳膊，慢吞吞的想找管教蹭支烟。 李峰皱了皱眉头，刚才随手拉住的这位爷，看着怎么像是g片古惑仔里的那位。 掀桌子的东兴乌鸦哥，虽然富态的点儿，但是太像不禁看入迷了。 要不是没有那头飘逸的长发，李峰都感觉自己出现在了混合各种影视剧的世界。 “你小子，tm又想偷懒是不？” 车厢上的卸东西的人看着刚才这位乌鸦哥在下面白p香烟，发泄着不满。 刚走没几步的李峰骤然停下了脚步，头像是被上了发条，一顿一顿的转了回去。 俩眼珠子圆溜溜的看着那位，掐着腰吞云吐雾。 他这样子也不像野史里记载的那样，和她发生了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抽自己的烟，碍着你什么事，搬你的东西去。” “大家都在搬东西，伱这是想偷懒啊” 吞云吐雾的这位，指着上面的那位，破口大骂。 “嗨，你小子找事情事情不是，我有没有偷懒，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说完，恨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踩了踩，然后继续过去干活。 李峰怕万一打起来，自己再给牵扯进去，抓紧往厕所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看到了厕所的牌子，尽头隔着的铁栅栏后面，挂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牌子的圆形大堂，八个大铁招牌下面都有巷子，每个巷子，对应一块招牌。 “死澡时间到啦，抓紧时间赶紧死，死澡，死澡，排好队，一个一个进去死。” 一个脸颊消瘦凸嘴唇的中年男子，腰间抱着脸盆，右手摇着铃铛，用着蹩脚的普通话，招呼众人洗澡时间倒了。 李峰眼睛瞪着老大，远远的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进倒旁边的通道去洗澡。 扒着铁栏杆，好奇的看着这些排着队伍的行人。 这边刚好有如完厕所的以为黑袄，刚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扒着栏杆身着绿色军大衣的李峰，背对着自己，一看就是从后院来的外来送货人员。 这位黑袄，身高体壮，虽然头顶有着白发五六十岁的样子，可能是出身行伍，一身腱子肉把袄撑的是鼓鼓囊囊。。 看圆形大堂里洗澡的人差不多走完，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李峰的身后。 李峰吃瓜完毕，看着死澡的人全都随着铃铛声儿，走的差不多了，刚想转身去上个厕所。 就被身后的来人架住了脖子，就出现在了脖子上，顿时汗毛耸立，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 额，这是碰上哪路神仙了，不讲武德呐，偷偷摸摸出现在自己身后面。 “别吭气，带我上车！”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 “后院儿都是干活的，你走不了的！”李峰眉头皱了起来，终日吃瓜，今儿倒是真被瓜吃了。 “来人呐，快出来看呐，有人闹事情啊。” 李峰听到刚才摇铃铛这位的叫喊声，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刚才摇着铃铛的这位，还未从圆形大堂的大通道走远，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 伸头一看，就见着一位穿军大衣的一位年轻人双手举起，身后有人手架在年轻人的脖子上，年轻人在跟他身后的人说着话。 赶紧铃铛摇响了起来，加上大声叫人，希望有人能听到。 “你别喊，今儿带你一起走，我不像在再这里了？” 焦急的声儿从身后传来，呼出的热气喷在李峰后耳朵上，李峰脸都红了，这下体会到曾经自己对小黄做的事儿了。 摇铃铛的那位听到李峰身后低声的声音，愣愣的放下手中的铃铛，脸上不停在犹豫。 李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别因为自个，发生了意外事情。。 这时候首先得冷静下来，着急忙慌的没用。 刚才躲进空间的机会没有了，应该趁势进空间，然后在突然再出来还有一线希望。 现在仨人隔着栅栏，没有办法了。 “啥事儿，老郑，你刚才喊啥，啥有人闹事了。” 刚进澡堂的众人，脸盆都还没放下，就听到外面的呼救声，第一时间都冲了出来。 摇铃铛的人回过神来，脸盆怒摔在地上，指着李峰身后怒骂。 “不要再闹事了，松手，把人放了。” 一群人，隔着栅栏，看的是清清楚楚，李峰不禁苦笑，这下真的要出名了，要命了。 “大家呆这里，时间都不短了，跟小伙子开个玩笑，切磋切磋” 外面的管理员，听到了里面喧哗声，推门而入，看见圆礼堂里人扎了成一堆，还有不嫌冷的，裹着毛巾就出来的。 “大爷，小子承认身手没您好，切磋可就算了吧。” 扒开了人群的管理员，看着栅栏那边，两个人在扭打起来？ 再看有其他人，手痒痒，也想上去指教一二。 “嘘~~，嘘，嘘，嘘！”通知的声儿，很快传递了出来。 屋外不远处。 有得到圆大堂通知的，摇起了守边的电话机。 “喂，喂，有几个人员在闹事情，好像在打架，很快就能解决好。” 有直接领装备的，有赶忙出去通知操场上人员的。 院子里大喇叭声儿响了起来，有管理从办公室里出来通知操场上的人员。 “好了，抓紧回宿舍，都别在外面了。” 操场上，所有跑步的人员，集合起来，陆续回到宿舍，相互之间好奇的用眼神交流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有待时间比较长的，也是第一次听见了大喇叭的通知声，互相对视着。 前院儿刚才在大桌子呐讨论到底是谁的锅的众人，放下了手中折下的树枝，跟着管理员回去。 打篮球排球羽毛球的也干脆利落的扔下手中的拍子，拿起自己的袄就披在身上，蹲了下去。 后院刚才煤山那里的打架事件刚刚结束，参与人员还正被批评，旁边打胜的黑袄们听到大喇叭通知的声音愣愣的茫然注视天空。 隔壁负责炊事的人员，茫然四顾，那一片“猪”已经被开膛破肚，正烧着热水旋猪毛呢！猪嘴巴咧的老大。 “走吧，都回去吧，上面都通知回宿舍了。” 哎，改的完全变了个样子。绑匪人质变成切磋~~~~不然书得下架咯 (本章完) 第111章 连锁反应 第111章 连锁反应 斯蒂庞克那，那家伙和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喇叭通知，在这，今儿可是第一次碰见。 刚才门口的人员，神色木然的把身旁的家伙什拿了起来，让李峰交装备的内位看着桌子上的m1911，楞出了神，怎么感觉和这小子有关呢！ 晌午十分。 当贾东旭正被三哥带人上课之时。 只听见大喇叭通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六爷脸色不定的挥了挥手，三哥这些人才收回了拳头。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动着地面，六爷再一招手，三哥大黄牙等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大通铺，盘腿坐下。 “赶紧上来坐下，正课时间到了，到那边拐角，快！” 大黄牙看六爷的脸色黑了下来，知道是责怪自己没给新同志上好课，赶紧跟贾东旭提醒道。 贾东旭被揍的眼冒金星，听到大黄牙的提醒，知道再不听话，还得挨揍。 连滚带爬的上了大通铺唯一的空余地儿，厕所边上，学着旁边大黄牙的坐姿，盘腿坐下。 当沉重的脚步声，彻底停了下来，可能是离院儿里操场比较近，贾东旭所在的号房听的是清清楚楚。 “同志们，今天按上面要求进行演练，处置突发情况，大家打起精神，完成任务。” 严肃的声儿从操场传遍周边，贾东旭听的是直哆嗦，心里骂着李峰这个王九旦，早死早安生。 自己就一个洗头，至于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李峰举报的，自己能进来么。 六爷和三哥们这群老油条也是相互对视，互相摇头，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听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窗外的说话声，知道今儿是真的进行演练，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六爷也摸着下巴，盘算着，自个进来多少年，上次这样还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儿了。 “都老实坐着，坐好，新来的，腿盘不好，等事情结束，给你敲断。” 六爷恶狠狠的提醒着厕所那边的贾东旭，可能是因为贾东旭那边靠着牢门口，怕被管教看见。 刚想伸直腿，放松一下的贾东旭，听到这声，赶紧缩了回来。 可能是碰到刚才被揍的地方了，“嘶~”的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坐正咯，腿瘸了回去人可就废了。 心里又不停在骂李峰，却不知道主角现在的处境，比他要命多了。 “演练的目的，是为了让同志们更熟悉内部环境，为以后训练打下良好的基础” 上面吩咐的话，到此戛然而止，下面人开始分配任务。 “每个人，不要慌乱，按照每个人之前分配的位置，跑步过去”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站在贾东旭门外管理员，正儿八经的站的笔直。 脸上不苟言笑，可能是被气氛所感染。 不一会儿，一队队管理员，手拎着家伙什按照之前定下的位置，一个个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贾东旭所处的门口，跑进来两位管教，到了门口停下。 里面的人好奇的看着门外的人，门外的人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里面的人 贾东旭眼神斜瞟下，使劲咽了咽口水，腿也不想着伸直了。 **** “喂，喂，这里是轧钢厂，保卫科，我是李学文，收到。” “这里是轧钢厂保卫科，收到，轧钢厂进行装备保养，重复完毕。” 说完，李学文挂完电话，抄起桌子上帽子。 今儿上面通知装备保养，也不必遵守上下之别了，直接推开了保卫科长的门，传递保养装备的指示，拿着报纸的保卫科长，严肃的站起身来。 没一会，轧钢厂几个大门的门卫室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厚重的铁门“哗啦啦”关上了。 有中午抽空回家的人员，回来路上大老远看见轧钢厂的大铁门合拢，站岗门卫从岗哨撤下，飞奔进了门卫室。 这些受了无妄之灾的人焦急的往回跑着，可别算自己下午旷工了。 “喂，等等，我还没有进去呢，喂！”挥舞着双手，企图延迟关门的时间，最后眼睁睁看着大门关紧，拍门无人应答。 一队队保卫科人员，从李学文的通知声中，从宿舍一分钟集结完毕，到达了保卫科操场上。 科长戴好了帽子，领口的扣子也扣上了，紧急通知下来的，无需通知厂长和副厂长了。 “所有人员，今天进行装备保养，把后面仓库的东西，全部拖出来，该上油上油，别放时间长，锈死了。” “大家伙都是靠自己的家伙什吃饭的，别让家伙什放时间长，不能用了。” 一丝不苟的声音，从保卫科长的口中吐出，办公楼那边，听到远处保卫科所有人集合在大门口，也猜到可能通知有变动。 一车间距离最近，郭大撇子刚才听见了隔壁保卫科办公楼的通知声。 出了一车间大门，正准备看热闹，听到保卫科长传来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停下，停下，门口集合，今天保养装备。” 郭大撇子也不管自己还是副的车间主任了，反身撒腿就跑，挥舞着双手，跑回了一车间。 所有看见或者听见了的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机器，互相对视。 有身负保养责任的听到招呼，赶忙摘下手套，甩到工位上，向车间门口跑去。 保卫科办公室电话“叮铃铃”响着，却无人接听，办公人员全部去各个车间通知去了。 电话都是厂长副厂长办公室以及各机关科长打来的，想要询问什么情况。 保卫人员也都领好自己的吃饭家伙，集合在各个门口，围墙边，以及后院儿放重家伙的地方。 瘦猴，李天兴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今儿什么情况。 李天兴看着瘦猴带着的头盔，随风摇晃，想笑又不敢笑。 大门外，一群回家回来等着上工的工人们，焦急的拍着大门，呐喊着要进去。 有冷静下来的，看着保卫科都在空地集合，也知道可能有事情发生。 当看到沉甸甸的家伙什被几位小伙搬出来，上着黄油，打着蜡，门口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边人先别慌，不论你们是不是厂里职工。现在我们要进行装备保养，暂时都先回去吧。” 李学文手扶腰间，在正门口来回走动，呼喝出来，劝门口众人回去。 (本章完) 第112章 连四零四三次，跪了 第112章 连四零四三次，跪了 “我认为，现阶段……” 中年人的讲话得时候，右手夹着香烟，在对面与一位面容瘦削的中年人对着话。 另一边，负责管理所事务的青壮年，手持李峰的档案文件走了进来。 两位中年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泰然自若得的把香烟摁进了烟灰缸。 “看看什么风把我们洛先生吹过来咯！” 中年人说着招了招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主任，里面出了些意外的事情” 说着洛先生把手里李峰的档案袋递给了面前这位主任。 “一位给里面运送货物的轧钢厂卡车司机，目前正在和里面的人员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 另一位中年人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主任跟前，拿过他手中的单子。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肢体冲突，看起来问题不大，年轻人火气比较大嘛。 “主任，你先跟着去看一下。洛先生，别着急，些许肢体冲突，问题不大。” 主任看了看手上关于李峰的档案信息等材料后，抬起头来面向对面的中年人。 “看样子没有问题，父亲今年才给厂里办事去世了，这位也是才离开队伍回来的嘛，刚申请加入我们，档案上看起来清白的很。” 中年人笑了笑，可能是烟瘾比较大，又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慢吞吞的说道。 “我们有责任的嘛，小家伙看来在里面没有练好，武艺不精嘛！家里我看就这一个男丁了嘛，你去看看，别让人家今年一年，走了两个嘛。” “注意安抚他们的情绪，肢体冲突就按照肢体冲突的来办，不用有其他想法。” 主任闻言点了点头，走出了门，跟着洛先生的身后，上了吉普车。 “旗在飘扬，马在肃潇。” “好男人，好男人，好男人报国在当下。” 此时的圆形大堂，里面已经成为了放生唱歌的地方。 几位五六十的老爷们儿，放下了手中的脸盆，放开了歌喉。 李峰目瞪口呆的听着身后人唱了个开头，刚开始大堂很安静，随后有人陆陆续续，最后都跟着唱了下去。 忍俊不禁的李峰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同学们开的玩笑，大毛子救人方式。 外面人也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圆形礼堂里可能发生了些事情。 不过围观人群倒是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外面人瞧不见里面具体发生的事情。 李峰也不知道，这里发生的问题已经被管理所方面汇报给了上面。 管理所的李管理员此时在门外，站得笔直，神色有些焦灼，和其他管理员互相对视，看怎么处理。 “老郑啊，听说你想跟别人切磋切磋过过招，咱们这边不要这么冲动，玩意伤着哪就不好咯，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跟孩子样。” 老郑听到后，面色有些犹豫，好不容易有机会，李峰这个外面人进来，错过有点可惜。 李峰感觉抓着自己的胳膊力气又大了一点，这切磋不是得先互相鞠躬，然后再开始么，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都几十岁人了，再不跟人过过手，就成一把老骨头了，伱们也不用劝，这小家伙力气不小咧。” 外面的管教看来听到了里面老郑的回应声，面面相觑。 “你可得了吧，我不是担心人家小家伙，我们是但是你一把年纪，人还年轻，拳怕少壮。” “行了，行了，别说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憋的多难受么？好不容易有个年轻人进来，切磋切磋都不可以么？” 老郑朝着门外喊话，打断了李管理员的发言。 “一开始，就要我们写写书，读读报，跑跑步，身子骨都快锈死了！” 李峰冷汗湿了后背，搂着自己的胳膊随着老郑的说话声，力气越发大了起来。 “让你们读书看报，不还是希望你们多了解知识，跑步也是为了大家好，锻炼身体！” 门外的李管理员，把话一字不落的传递了进来。 人群中有被刚才气氛影响到的，皱着眉头朝外面说道。 “行了，没好大的事儿，人老郑都不怕手上吃亏，你们担心什么，时间都过去这么长了，切磋切磋武艺罢了。” 站在门外的管理员，听见里面的回答，继续和里面对话。 毕竟李峰还在里面，需要把他给先安抚好，不能让真切磋种让人手脚受伤就不好了。 这时，从身后隐隐传来了脚步声，李峰意识到恐怕有其他人过来了。 果然，听讲身后传来的声音后，李峰身子被老郑搂住，转了个身子，现在李峰站在了老郑刚才所站的位置. 现在老郑反倒是站在了身后，把李峰挡在了身前。李峰也看到了刚才来的方向，跑来的管理人员。 “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两个人私下里切磋武艺，你们可不要插手，点到为止。” 说着老郑抖了抖李峰肩膀上的手掌，跟来人示意了一下。。 李峰已经举得有点麻木的胳膊，想放下来一点，遮挡老郑视线，被老郑恶狠狠的用膝盖磕了一下屁股。 “臭小子，你可别乱动，别回头让你伤着哪里，切磋武艺我可不会让着你。” 李峰有点哭笑不得，身后的人虽然说着没有私人恩怨，但放在肩膀上的胳膊却不见放下。 看着前面的管理员有些犹豫，李峰耐心的跟他们解释道。 “唉，唉，诸位同僚，今天老郑既然想松松骨头，跟小子过过招，咱们先别插手，我跟他先试试。” 李峰大声提醒对面，自己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那些管教，瞪大眼珠子，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小伙子，这个时候还打着算盘珠子。 身后的老郑倒是“扑哧”一笑，刚才挺严肃的环境，被李峰这插科打诨给搅合没了。 “咳，咳！”老郑清了清嗓子，歪着头，朝着身后的人群喊道。 “想出去的门在那边，我不阻拦大家出去，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说完，有胆子小的，看老郑同意让自己出去，已经弯着腰，抬起双手，出去了。 李峰听见了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 门外的众人，也通过开门的那一会儿，看清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本章完) 第113章 李峰的高光时刻，我能吹一辈子牛波 第113章 李峰的高光时刻，我能吹一辈子牛波衣 管理所大门口，一辆辆小轿车陆续开到门口，管理所保卫上前打开车门，主任从车里走了出来。 “里面怎么样？还在继续切磋么？”主任抬了抬头，看了眼紧锁的大门。 “是的，主任，还都聚集在圆礼堂里面，目前有多位不像掺和进去的已经出来，还有部分人员没有出来。” 管理所的李管理员，此时已经通过小门，走出来接待二位。 “走，我们进去观摩观摩，他们是怎么切磋的。” 说完，主任带头，准备进去。 李管理员面露尴尬之色，跟自己的上司使着眼色，试图劝解面前这位，不要进入以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洛先生看出了手下的为难，瞪过去一眼，平时说的挺好，这个关键时候放炮。 “主任，要不，还是我这边进去吧，里面具体情况也没摸清楚，我先进去看看。” 刚往前走了两步的主任停顿下脚步，转过头来说道。 “他们很多还是认识我的，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咯，还记得那时候他们都在课堂下面的样子，既，学生出了错，老师要打手心的。” 洛先生愣了愣，对这位主任博大的胸怀，赶到无比佩服，对李管理员挥了挥手。 保卫们，早已从车上跳下，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儿，进入小门。 主任看着空荡荡的操场，以往来时，这里的那些人还会面露尴尬之色和自己打着招呼，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后边所有保卫，看着前边身材瘦弱的主任，此时的背影，无比宽大。 *** “剩下的人，咱一起架着他往后院走去，有没有会开车的兄弟，能不能离开，就看大家了。” 老郑看着前面的管教，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没有管自己这边和李峰的切磋，吆喝着还在犹豫的墙头草。 李峰侧过头，看着被鼓动的人群，把栅栏上的铁门打开，准备往自己来时的地方跑去。 有人带头，就有顺水推舟之人，趁着还有上摇摆的，这边也不能等下去了，不然后面可就难办了。 “诸位请慢！” 李峰憋住了一口气，忍着刚才切磋导致的脖子疼痛，喝声出来。 圆形的房间利于声音的聚焦，这声呵斥，在墙面持续回转，回荡在这间小礼堂内，也起到了放大效果。 所有忙活和摇摆的人员，注意力都回到了老郑手上的李峰身上。 “你们为什么想要离开，你们离开能为九州大地做些什么，还是，你们，只是想见识下我们把九州建设成什么样子了。” 门口刚准备拉门的主任，听到屋内的话语后，放下了握着把手的手。 准备听听里面的年轻人准备怎么说服里面的人，旁边的洛先生点了点头，两人往旁边稍退了两步。 听到李峰的话后，礼堂里剩余的众人，不禁迷茫对视了起来。 哪怕是李峰身后的老郑紧贴李峰脖子的胳膊，也略微松动了一下。 李峰内心不禁想到，有戏！ “我们在这里呆得时间太长了，想看看外边的家人还有孩子过的怎么样！” 身后的老郑反应过来，胳膊搂住的小伙子，现在在把刚好好不容易聚集精神给打散。 “从最初为了伱们自己的梦想，到后面一路走来，你们背负着许多人的梦想，你们的梦想是什么？赶走脚盆鸡？还是两鬓斑白之年，有一个安稳的家园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你们的学问都比我高，，dream（梦想）的意思你们告诉我。” 李峰举起的手已经酸了，没有办法，只能落了下来，左手握住武器，转过身来，瞪着老郑，一点点把切磋的武器按了下去。 全场人看着眼前的愣头青，看着他一点点把武器从脖子上掰了下来，没有人上前帮忙，也没有人阻拦。 “我们只想出去看看，好久没有看到孩子们了，家乡怎么样子，落叶归根呐。” 有人低声诉说着内心的希冀，像是被李峰说中了什么。 “你们还年轻，以后会有机会看到，没必要现在和我切磋。” 掰下渗着红色液体的武器，李峰发红的眼睛对准了老郑。 “我们这个九州，于孱弱中崛起，现在外面百废待兴，这里面的你们缺吃的么，缺肉吃么，吃饱了不想继续为九州奉献，就想躺苹了么。” 李峰滴着红色液体的左手，指着一个个退缩不敢直视对自己的人。 “你们都是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糊涂啊，现在外面是黎民是一家之主，生活蒸蒸日上，在这里，就是希望你们改过自新，重新能融入黎民百姓之中。 “融入，融入，我们五六十了，还能有时间和机会融入么？” 被夺了武器的老郑，并未捡起地上切磋用的武器，摊在地上，无力的说着。 “那些为了前辈们呢，你们给过他们机会么？” 李峰的额头，紧贴着老郑的额头，四只血红的眼睛对视，最终老郑闭上了双眼，痛苦的捂住了额头。 “你们身后就是家园，生活着数百万儿女。今日，你们走了，明日，这里虽大，但无你们任何的容身之处。” 众人原本昂起的头，随着李峰的诉说声，逐渐低了下来。 “58年，我们成功研制了自己的大卡车，55年成功研制了自己的飞机，58年，贯穿南北的子杨江大桥也都建好了。” 外面听闻的人群，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里面振聋发聩的声音，感觉腰板硬实许多。 “这都是黎民，一批批满怀热情的建设者的宏壮成就。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只想着带带孩子。” 众人羞愧的的表情，浮然于脸上，默默思索着李峰话语中内涵的意义。 “诸位的梦想，迟早会实现，相信黎民，相信社稷。就像我也始终相信，我们必将迎来灿烂盛世，莫嫌前路颠簸，追寻梦想的道路本就曲折。” 李峰转过头来，看着地上瘫坐着不知道喃喃说些什么的老郑。 “是想被当社稷发展路上绊脚石，还是想踏上和社稷一同发展的道路，这得由你们自己来选择。” “今天来到这里，遇见诸位，送你们这一句话，。” 李峰走向圆形礼堂，刚才围拢的众人，此时不由自主的都让开了身子。 李峰推开了门，阳光照进了屋内。 (本章完) 第114章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第114章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你是李峰？”门外的人面带笑容的看着走出来的年轻人， 李峰看着面前这位，愣在了原地，嘴巴控制不住，裂开老大，主任，此时竟然站在自己的跟前。 李峰不禁怀疑是不是死了，还是在做梦没有醒来。 “嘿，这小子，傻笑什么！喂，主任问你话呢！”旁边这位脾气可能不是很好，看李峰光顾着傻笑了，轻轻踢了一脚。 “唉，别这样，人家小朋友，今天都受了伤嘛，我倒是觉得，他今天说的很对，你们说是不是嘛？” 李峰对面这位和蔼的主任，看着眼前的李峰，从他刚才在里面说的话，仿佛从他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说得好，孱弱中崛起，百废待兴，灿烂盛世，这确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旁边人附和道。 “主任您好，对，我是李峰，今天给伱添麻烦了，让您亲自过来。” 李峰被踢醒后，忽然醒悟过来，此时可不是发楞的时候呐，得解释清楚，配合别人工作。 “嗨，你们看，小朋友还谦虚起来了，赶紧去卫生所把手包扎一下，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靠你给他们上上课。 “这里的这些人，还没有这位小朋友认识的清楚，大家得向他学习。” 主任带头鼓起了手掌，旁边人也跟着呱唧呱唧，李管理员把李峰拉到一边，有门卫推开门，带着前来的这些人进入其中。 李峰看着刚才面前的这位主任，视线凝聚在他宽阔的背后。 “走了，你小子，今天跟人切磋过瘾吧。” 李管理员紧忙喊了一位管理员，让他带着李峰去后边儿的卫生所包扎一下。 管理员在前面走着，李峰在他屁股后面跟着，肾上腺素逐渐退却了下来，手掌上也传来阵阵刺痛。 “嘶~！”李峰抬起左右手，看着手上刚才切磋留下的伤痕，手掌张开后，还是比较疼的。 赶忙从大衣中掏出空间里干净的擦车毛巾裹了起来。 “你小子，今天行，压死了一头猪，把主任还惊过来了。” 前面的管理员，看李峰疼的是龇牙咧嘴，在一旁打趣道。 “人家可说了，可不是我的问题，这可得多亏了我，不然找别人切磋怎么办。” 李峰得到那位主任的夸奖，现在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管理员看他包扎好，继续在前边引路，不过对李峰的话，嗤之以鼻。 “还不是你小子乱跑弄的，tmd以后得再加上一条，外来人员不给乱跑。” “不，不，我不这样认为，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当子弹射出去时，总会打中一个目标。” 李峰尽力为自己争辩，关这里的人相互甩锅也就罢了，自己这个外人可不敢背锅。 不一会儿，到了后院的卫生所，别说，护士们的标准，比轧钢厂要高多了。 李峰奇怪的眼神看着病床上的一些人，呸，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门口的值班哨位看管理员带过来一位陌生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李峰。 “别看了，都别看了，就是这小子，胆子忒大，能说会道，竟然能给里面那些倔家伙给说服了，能出来算运气不错。” 卫生所门口值班的众人，哪有刚在在院门口的这位管理员了解的多，纷纷歪着头，窃窃私语，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值班医生看着李峰张开的手掌，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把手抵着李峰的下巴，让他昂起了头查看脖子。 “医生，我这还能恢复好么，这后面还得开大车呢。” 秉承着不怕医生笑，就怕医生皱眉毛。李峰的心，也跟着医生的眉毛七上八下。 “需要缝合一下，具体恢复成什么样，得看你自己身体，秦护士，去那边准备一下。” 那边的护士几个，早就跟好奇宝宝似的，听门口管理员说的，今儿所有事情都是眼前年轻人干的，早就想过来了。 “哎呦~疼！ho，ho，ho。”酒精消毒时，李峰可真把一众护士逗的开心不已。 不一会儿，李峰照了照镜子了，脖子上贴了个大的敷料，医用的布胶带裹了几圈。手上缝合了四五针，裹得跟粽子似的。 那边的李管理员又过来了，那边主任有请，包扎好了就赶紧过去，人家那边时间宝贵。 管理所的会议室中，一位位大佬云集于此，主任位于主座。 李管理员在前头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李峰跟在后面胆颤心惊，不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里面会议的声音顿时停顿下来。 “请进来。”门外的李峰听见了，是里面主任说的，他的口音很特别，很难忘记。 “看来是小朋友过来了，大家不要这么严肃，问题发生了，总归解决的不错。” 李峰被李管理员带进来后，看起来坐着的都是比轧钢厂杨厂长还要厉害的人物。 “给小朋友搬张椅子，不能让人家站着么。” 听着主任的话，李峰感觉心里暖暖的。 “没事主任，小子站着听心里比较踏实。” 李峰的回话倒是把全场人都给都笑了，看来这小子也知道惹事了。 主任挥了挥手，在座也就李管理员最难受，除了李峰这里就他最低。 看见主任挥手发话，只能他出门去搬了一张回来，放在李峰的身后。 李峰只得面色尴尬的坐了下来，非常紧张，屁股只敢挨着椅子三分之一处。 “这里的所有人，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滴，这不是你的错。这次切磋，看吧，我们小朋友都受了伤。” 李峰赶忙站起身子，对所有人弯腰鞠躬。 “是小子的错，当时要是不上厕所，或者拉管理员一起，就好了。现在导致，把大家宝贵的时间用来处理这些问题上，我真的，内心很后悔。” 有人严肃，有人怒视，有人嘴角略带笑容，目光看着这个弯着腰不敢直起身子的小朋友。 “坐，坐，叫你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承认错误，我说过，错误是有些事先工作没做好，你先坐下。” 李峰听到主任发话了，赶忙直起了身子，屁股挨着凳子坐下。 “我看你不适合坐驾驶员，高中学历，不低咯，你蛮会做工作的，我看比这里的管理员做的更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头看了过来，眼神里不知隐藏着什么。 来了，来了，李峰内心知道考验开始了，吃一颗枣，就得挨一巴掌。 来之前自己的所有材料肯定都送上去看过了，能进会议室里，证明初期审查是合格的。 自己在里面说的那番话明显知道里面的这些人身份，这不合常理，因为这里的人，外人根本接触不到这里，怎么能认识这里的这些人。 李峰低下了头，默默的诉说着过往，以及自己的判断。 “小时候，刚能识字的时候，偶尔能蹭到别人看过的旧报纸糊墙，蹭蹭别人家的广播听，看过这些人的一些照片，有的也记住了名字。” “今天来到这里，看到他们在推演沙盘是谁的责任，我读过书，知道这是一个重要战役的组成部分，还有他们相互之间称呼时的名称，让我意识到恐怕是那边的人！” 说完李峰抬起了头，目光平和与诸位大佬对视。 “小朋友能够管中窥豹，看来被我说对了，高学历的人才，对g家的建设才越重要，当然，更离不开所有普通人的努力。” 说着，主任，给李峰鼓起了掌，看来还是有用的，李峰的一番话震撼的又何止关着的这些人的人心。 “今天，叫你过来的目的，是想听听你滴看法，今天就畅所欲言嘛，各抒己见。” 说着主任笑了起来，其他人的神情也略微放松，高中学历，比很多泥腿子上来的人，读的书多多了。 李峰感觉自己的解释的很充分，常理能通过，这次会议的审核通过，后续肯定还有其他调查。 但最大的难关总算度过，有他的背书，至少今天这个锅，不用自己背了。 李峰看着众人的眼光，又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往后如何，就看此时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感觉，还是他们中有部分人，对我们新九州依旧有误解。” “认为我们泥腿子建设的国家，能有多好？这份误解，嘴上他们不会承认，但是内心深处，肯定埋藏，怕自己在外面的亲朋好友，妻儿老小，过得不像报纸上说的那么好！” 听着李峰缓缓诉说，众人不时，点了点头，毕竟李峰认为自己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那你觉得，该怎么让他们的思想，转变过来呢！”主任感觉，把小朋友叫过来，还是对的，可以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 “这只是小子微不足道的一点看法，如果大家觉得有问题，小子接受批评。” 李峰先起了个开头，避免畅所欲言的话，后面几年被拿出来说事。主任点了点头，其他大佬看这小子还是比较懂事，也点了点头。 “没事，你继续说，任何人都有犯错滴时候，现在畅所欲言，说错也没关系，李管理员，去给小朋友倒杯茶。” 李峰能感觉到，李管理员看着自己的眼睛中一定有着怨念，差不多和杨厂长平级的人，给小啰啰去端茶送水。 “既然嘴上说着没用，我们可以挑选一些，思想上改造成功的一些人，带出去看看。” 可能李峰说的话涉及到了红线，大佬们收起了刚才轻松的身体，又严肃的看了过来。 “哦~？”主任也用了略带疑问的口气，李峰不敢不说完，不然肯定会被有些人误会。 “我在礼堂里说过，我们新九州设计生产了自己的运输汽车，自己的飞机，自己的冰箱，自己的叉车，自己建造的跨江大桥，可以带他们实地的生产线，试飞的飞机场，还有大桥下面，亲自去看看。” “说一百次不如见一次，这都是大家带来的改变，往前十几年有这些改变么，这都是这些普通人做出来的。” 李峰每说一句，所有人跟着点头一句，看向李峰的眼神，也不像开始那么严肃。 主任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峰，这小朋友有意思，懂得另辟蹊径。 这时，李管理员的茶也端了上来，李峰哪敢托大，站起来，双手接了过来。 “你们看，小朋友说的，我认为，没有错嘛，小李，你大胆继续说。” 其他人听着主任的话，也跟着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这个高中生，还有多少想法。 李峰抿了一口茶水了，迟钝了两秒钟，捋清楚接下来继续要讲的。 “g家从孱弱中崛起，需要高素质人才的努力，就像将领，肯定得学习专业的军事理论，战术思想。” “我们的教育体系，落后欧m等国一些，还有略微差距。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是留学归来，都有很多宝贵的经验，可以传授出来，站在他们的肩膀上，我们新九州，会看的走的更远，所以，改变这些人的想法，迫不及待。” 毕竟像主任这些人，很多都留过学，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少。 辫子朝那个年代出去，外面就已经有了地铁，艾弗尔铁塔，这都是工业文明带来的进步，我们落后太久了，22世纪什么最重要，那就是人才。 “说滴不错，之前还是他们告诉我们，怎么对付鹰酱，我们与发达g家的差距，还是要正视，赶y超m，不能嘴上说说，他们这些人，对外面，了解的比我们确实要多。” “小朋友，也是能讲出大道理的嘛，今天这一趟，看来是来对咯。” 说着主任笑了起了，带头再为李峰鼓起了掌，李峰前面的苦涩，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 “他们当中的亲属，很多去往了国外，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改变，我认为我们需要关注这些人的亲属。” “第一，g家孱弱，帝g亡我之心不死，咱们外汇不知道够不够，但是他们能g家带来更多的外汇渠道，虽然不多，但是能给工业体系，多增加一股新鲜的血液。” “第二，亲属去了国外，总会结婚生子，他们或者他们的爱人，总归会接触到国外最前言的科学技术，工业技术，这是我们迫切需要的。” 随着李峰沉浸其中，主任带头，拿起了钢笔，其他随行人员，也拿出了记事本，随着李峰的诉说，低头记了起来。 “第三，让他们对在外的妻儿，诉说新九州的改变，消除恐惧，回来援建九州的建设，人才对工业文明，是一剂强心针。” “第四，新九州的成立是对世界，友好的，包容的，不是他们口中描述的那样，有助于消除世界对我们九州的认知问题。” “五千年前，我们九州人和爱及人，一样抗击洪水。三千年前，我们和西腊人一样思考哲学问题。两千年前我们和洛马人一样征战四方，十年前我们和鹰酱带领联和g军一较高下。世界文明的牌桌，换了一茬又一茬的对手，今天的我们，依然在这个牌桌上。” “这些，靠的就是我们九州儿女，锤不烂，打不垮的精神。” “说的好~！” 会议室里的掌声，经久不息，画面定格在李峰，包扎着脖子和手掌，右手握成了拳头。 会议结束，李峰再三恳求，和主任合个影，被主任点头答应了。 李峰把受伤的手，藏进了大衣里，站在主任的边上，咧开嘴巴，搂着大佬的肩膀，就像一位后辈，搂着长辈。 李管理员，抱着管理所唯一一台海欧相机，“咔嚓”一声，拍了两人的合影，李峰看着这台相机，眼馋的紧。 被主任做主，奖励给了李峰。 李管理员一脸苦笑。 这小伙子，讲话讲到的倒是不错，但是性子跟土匪似的，看上了，眼睛都不转一下，就差自己明说想要这台照相机了，搞得哭笑不得。 李管理员送走参与会议的主要大佬后，悄咪咪的把李峰拉到一边，转了转眼珠子。 “小伙子，来这里跟我干吧？” （主任是和谐后的产物，自我介绍，作者本人姓周。。） (本章完) 第115章 妈，爸要带走大哥！ 第115章 妈，爸要带走大哥！ “我觉得我可以去。” “你敢去我把你腿打断！” “不，我一定要去！” “哎呀，消消气，孩子想要出人头地，你总归不能拦着吧。” “他这哪是去出人头地，他这是去当盲.流啊。” 皖南，李峰外公家，此时上演着一场父慈子孝的名场面。 李峰大舅，听到自家老大想要造反，脱下了脚底下不知道有多少补丁的布鞋。 舅妈拦都拦不住，朝着李峰表哥刘雷的屁股下面狠狠的揍了下去。 但这次，刘雷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跑出屋子，而是直面自己的爷爷，也就是李峰的外公。 眼泪水含在眼眶里，只有每次鞋底拍到屁股上，才颤了几下身子，身后着实添了几个鞋底印儿。 “行了，住手吧，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啦。” 李峰的外婆，看出了老伴儿的的难处，过来拉住了自己的老大。 “爹，这猪我都带回来了，我还能骗您老人家不成？” 刘强张开着手中的袋子，里面的小猪经过了两天的火车颠簸，此时有些萎靡不振，俩大白菜帮子，都啃完了。 李峰外公磕了磕烟袋锅，把踩在凳子上的一只脚丫子放了下来，烟袋锅背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袋子里的两只小家伙。眯起了眼睛。 “爷爷，奶奶，切好的猪草抱过来了，还有红薯叶。” 村里，几个早早懂事的大布丁，穿着打着补丁，脏兮兮的衣服。 红扑扑的小手，抱着一箩筐的杂七杂八的草类，从院外，穿过半人高碎石子搭的围墙，通过泥砖盖的小门楼走了回来。 泥砖盖的屋内，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照了进来，说是窗户，其实就是几根木棍插进了土砖里，糊了层白纸。 两只小野猪，不远千里而来，迷茫的小眼珠子，通过张开的口袋口，看着顶上那根粗木材制作成的大梁，还有稻草铺的的屋顶。 可能是发觉和原来住的地方有些不一样了，有气无力的“吭哧，吭哧”了起来。 “先喂着着吧，伱们自己家的事，我也老了，你们自己决定吧。” 老家人两鬓已然雪白，抓了一把孙辈们送来的猪草，撒进了袋子里，小野猪也闻道了有可口的吃的，低下头用的拱嘴欢快的吃了起来。 “都坐下，坐下，有话好好商议，别拿孩子撒气呐！” 看着老伴儿，含着笑意的看着袋子里的小猪。 李峰外婆把自家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的儿子给按回了长条木凳上坐下。 李峰大舅，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经济牌的香烟盒，往手上磕了磕，结果磕了几回一支烟都没有出来，攥紧了空荡荡的烟盒，扔在了地上。 两条腿踩在了长凳上蹲下，拍着桌子，指着儿子臭骂道。 “兔崽子，翅膀长硬实了是不是，四九城，那是咱们土里刨食吃的人去的么？” 李峰大舅妈走过去，拍着李峰舅舅的后背，安抚他暴躁的情绪，转过头对着儿子说道。 “咱家里，可就你和你爸赚点工分勉强糊口了，你爸也是担心，你要是走了，你弟弟妹妹，书都没法读了。” 说着，左右为难的大舅妈，看着委屈的大儿子，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刘雷知道家里的难处，可是伯伯说的不错啊，这是一个机会啊，给家里摆脱贫困的机会。 父母亲没文化，最远也只去过镇上，哪知道书中外面的世界。 “扑通~！”李峰的表哥应声跪下。 “爸，妈，我去外头挣的钱全会全寄回来，吃的我们挑粮食过去。”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世道只会让人饿死，就算我不去，弟弟妹妹们还能读多久？” 这句话说完，一脸倔强的刘雷，往地上狠狠的磕起了头。 可能是儿子的话触动了父母，俩人通过大门望着屋外空荡荡的场地，怔怔的出了神。 “雷子，停下，别磕了，他们不让你去，我带你去！” “一辈子吃了没文化的苦，还想着子女世世代代都跟自己一样！我tm亲眼见的，拉一趟近的一块，远的三块，你不相信我，你连姐都不信了么。” “那也不成，大老远过去，被当盲.流抓起来怎么办，家里现在可就靠他一个人撑起来了！” 李峰大舅妈听到能有这个收入，眼睛里倒是泛起了光，不过看着丈夫自己做了主，擦着眼角的泪珠，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强看着大哥在这里跟自己犯倔，啧啧嘴，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二宝，去把你大哥还有你妈叫过来，既然你不让刘雷去，不行我就带我家老大去。” 冲着自己孩子说了上半句，下半句刘强对着大哥说道，瞅了瞅大哥蹲在凳子上的腿，有点不安生的动了动，挪动了一下位置。 “行了，雷子，你别磕了，你爹铁石心肠，你可磕不化他。” 说着，刘强过去把身子已经绝望的摊在地上的侄子，给扶到了一边的小凳上坐下。 二宝得到了老爸的命令，听说着老爸要带哥哥走，赶忙撒腿朝家里奔了过去。 农村的灶台下，李峰小舅妈正划着盒子里不多的火柴，引着火，往泥砌的灶台里塞着干了的柴火。 远远的就听见了门外，传来自家老二的声儿。 “妈，妈，爸回来了，在爷爷家，说要带哥哥走呢！不要我们了！” 二宝假传圣旨，把自个老妈慌着了，李峰小舅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嘴里嘟囔着。 “好你个老刘，出去一趟，就不知道谁是谁了？想跟老娘离婚，带走老大嘛？” 不知道自己假传圣旨惹了事二宝，嘴巴里含着指头，一听老妈说要离婚，老爸要带走大哥，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峰舅妈也没当回事儿，农村孩子，皮实，三天两头揍一顿，也没管他。 在灶台边焦急的转了半天，两只手胡乱的在腰上擦了擦，抄起一根顺手的柴火棍，骂骂咧咧朝着村头赶去了。 “二宝他娘，这不在家做饭，干啥去呐！” 有后边的邻居，听着前面院儿传来孩子的哭声，赶忙出来。 就看到李峰小舅妈红着眼珠子，提着柴火棍子招呼都不回的往村头跑去了。 108-112章节，被和谐了几次，然后被上边删改了，初版的话某度能搜到原文。 至于为什么写争议这么大的章节，是因为那个年代，工人想提干，是没有那么多机会的，不是几年后可以以工代干。 特别还是轧钢厂这样的大厂，人脉，功劳，缺一不可，主角想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只能借助大人物的赏识，也是给后续剧情铺垫。 作者第一次写书，文笔掌握的不够精妙，把握不好其中的红线，降低了阅读体验，很抱歉。 至于为什么不给写，可能是照应了现实了吧，看过那个电影后，我还查过，确实有人想跑路，结果吃了生米，本来想更多人了解一下电影背后的故事。 但是，现实把作者安排的明明白白。 (本章完) 第116章 我刘强不是负心人 第116章 我刘强不是负心人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就往外跑了一趟，就要跟老娘离婚，老娘跟你拼了！” 大老远李峰小舅妈的声儿，就传进了李峰外婆家的屋内。 所有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所有人看着刘强。 眼神里透漏着，这不是刚回来，啥时候提了离婚的事儿了？ 刘强也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家老二回去一顿谣言，把自己霍霍了。 看着恶狠狠提着棍子进来的媳妇，刘强闪到桌子后面，指着李峰小舅妈喝到。 “你tm吃错了啦，谁tm要离婚，棍子给我放下。” 典型的表面凶狠，实际让着的庄家汉子，身体很诚实，嘴上不能输。 看着屋内的众人，瞋目结舌的都看着自己。 李峰小舅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气的把棍子摔在了地上，顺势往地上一躺。 “我不活啦，伱这个负心人，才去几天，就被外面的狐狸精勾了魂啦，要跟我离婚。” 刘家这鸡飞狗跳声，传到了周围邻居家里，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都急忙赶到刘家去看了热闹。 “刘强媳妇，你别胡闹，老爷子还有一把力气的，这兔崽子敢跟你离婚，我腿给他敲折咯。” 李峰外公也顾不上小野猪了，再让儿媳妇喊下去，名声坏咯。 赶忙招呼老太婆把儿媳妇扶了起来。 “你从哪听到的消息，刘强要跟你离婚？这不是胡扯八道么！” 李峰外婆扶起儿媳妇后着急问道。 “我家二宝，刚才回来说的，这没良心的想带走老大，不要咱娘俩了。” 小舅妈哭得梨带雨，袖口擦着眼泪水，红着眼珠子对着李峰外公说道。 院里凑着看热闹的邻居，听着李峰舅妈的话，对着里面站着的刘强指指点点。 “没良心。” “准是外面有了狐狸精！” 这些杂七杂八的话，不停的传进李峰外公的耳朵里，脑门上的太阳穴听着一鼓一鼓的。 “你误会了，刘强媳妇儿，刘强大姐在四九城给刘强物色了个饭碗，想带你家老大一起去讨个食儿吃，没说离婚呐！” 李峰外公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峰小舅妈误会的更深了，从椅子上瘫了下去，嘴里嘟囔着。 “你们一家合起伙来骗我，都在骗我，就希望我俩远远的，这不是逼着我离婚么？” 刘强看着自己妻子更误会了，羞恼自家老二办了坏事，气的拍了拍脑门儿。 “这tm还解释不清呐，你在这倔什么，我钱不都是你管着，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你个没良心的，家里哪里还有钱，你坐火车的钱都是东拼西凑的，你就是想跑了不管我们娘俩了。” 说着声嘶力竭的嚎叫了起来，坐在地上，拍着自个膝盖。 唾弃着自己当初有眼无珠，错嫁了刘家。 当初村子，谁谁谁家，给了多少钱彩礼，自己都誓死不嫁，闹得都跟家里决裂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这是咱刘家的家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看着一时半晌解释不清，李峰外公赶着外面瞧热闹的众人。 “那哪成呐，你刘家老二在外面勾三搭四，还不给人说咯。” “就是，就是！” 有之前听闻刘家去了四九城，去领俩小野猪崽的人，眼红刘家即将发家，趁乱拱火。 “呸，咱刘家可干不出这事儿，刘强都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 李峰外婆知道外面有些难缠货，赶忙出来帮忙。 “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呐。” 有读过书，有一点文化的，也在这时候，开始出来找存在感。 李峰外公心知外面这些人的心态，农村其实也都这样，你家里过的但凡好点，就有人背地里嚼舌根子。 索性，趁着人多，亮亮招牌，你们既然眼红，那就让你们瞧瞧，我家大女儿在外边也是有势力的。 趁势转移转移这些吃饱了撑的这些人的注意力，再把家里的一堆事儿处理好。 “刘强，把四九城轧钢厂，寄养在咱家的小野猪，捉到猪圈里，给大家伙瞅瞅。” 刘强也知道，这一时半会扯不清，先把门外人的注意力给转移到猪身上。 抄起袋子里，正在吃食的小猪崽，一个胳膊肘下面夹着一只，直接冲到了院儿新收拾出来的猪圈里。 果然，门外的众人，看到刘强手里的小猪崽，一下炸了锅，有事先没得到消息的，看的是张口结舌。 “猪？猪仔？” “嘿，还是野猪崽，你看那背上的纹。” “乖乖，这要是喂大了，卖给收购站，可不得卖二百块。” 这句是那位稍微有点文化的咋呼的，一听他的话，邻居们眼珠子比李峰小舅妈的可红多了，就差滴血了都。 乌泱泱的拥到猪圈前，开始了评头论足，有脑瓜活的，眼珠提溜一转，退却两步，就往大队方向跑去。 “别在这丢人现眼，哭，刘强还没死呢，你给他哭坟呢！” 看着儿媳妇还在撒泼打滚闹事，刘老爷子，拉下的脸，直接抽道。 小舅妈看屋里人就跟看笑话似的看着自己，刚才虽然哭闹，可自家男人抱过去的俩小猪崽，刚才通过指头缝看的可是货真价实，还真带回来了。 “坐椅子上去！” 刘老爷子，提着烟锅子，指着旁边的椅子上，厉声喝道。 果然，农村村妇，很多时候，好好讲道理没用的，只能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外边的刘强看挤过来看的人实在多，怕猪圈给挤垮了，忙着维持秩序。也是等自己父亲在屋里面把事情讲清楚，再进去。 别说，别人羡慕的红彤彤眼睛，看起来确实不错，第一次觉得活的有些人样子了。 “刘强，跟大姑说，这一只少说二十斤吧！” 有中年村妇，拧着身子占据猪圈前的一个角落，好奇的朝着刘强问道。 “没上称，我也不清楚呐，不过，掂量起来，差不多有二十多斤。” 估计十几斤的猪，刘强面不改色往上加了几斤，不显摆显摆，当刘家还是曾经那个泥巴捏的。 “嘿，好家伙，这还得是野猪，能吃能睡不生病，比大队里那几只病怏怏的小猪崽强多了。” “你懂啥，野猪都是瘦肉，没有出栏黑猪的肉肥，还在这胡扯八道。” 有看来之前有杀过野猪的经验，有些不屑的指出两者区别，不过道理是没错。 刘强翻了翻白眼，指着说话的内人，道理没错，但关键不爱听呐，你先把“口*罩”带上，可别说话了。 “你都多久没吃肉了，还在这里挑肥拣瘦，我看公社刚开始的时候，你碗里的瘦肉也没扔地上呐！” “不错，不错，管他瘦的肥的，这光景，只要能出肉，那就是头好猪。” 有年龄大的，懂得捧哏的，适时站出来说话，想着万一杀了，能尝到点猪下水也是好的。 (本章完) 第117章 权力是他们交给我们的 第117章 权力是他们交给我们的 大队办公地儿。 树根脚不沾地朝这边跑来。 院儿门口，正有着大队管理人员，正捧着稠乎乎的地瓜粥，加上腌的小咸菜，身旁还放着一块蒸好的芋头，美滋滋的吃的。 大老远瞧见村里的活神仙，平时对大队这里视作禁地，能不来就不来，今个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树哥，今儿倒是咋地，胆肥咯！” 吃饭的那人对着跑来的树根打了招呼，开着玩笑。 “余，余会计，不，不好啦！咱队里，就是村头老刘家，捉回来两头野猪，肥嘟嘟的，放自己家猪圈了！” 树根跑的气喘吁吁的，两只手撑在膝盖上，连呼吸带喘息，总算把意思表达出来了。 蹲着的这位听到树根说完，脑瓜一转，也知道这小子通风报信来着。 赶忙把自个脚边的芋头揣进了口袋里，树根瞅着他碗里黄灿灿的地瓜粥，还有被揣进口袋里的那个小二斤重的芋头，咽了咽口水。 “别慌里慌张的，多大的事儿，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俩论各的，我叫你树哥，你得称呼我余干部。” 说着，食指指了指上衣口袋里面插着的那支钢笔，自己可是干部身份，和普通村民会计不是一会事儿。 “是，是，余干部，这一着急，忙忘记咯。” “走，情况说清楚点，两只猪崽么，抓到就放自己家养咯？” 两人向院内边走边谈，期间，余干部不忘扒拉一口稀饭。 “我对天发誓，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不欺骗档和正府。俩这么大的野猪，后背黑黄条纹的，没看错。” 说着树根双手笔划着大小，一副讨好的样子，希望这个消息能换到些什么。 余会计沉着面色，感觉碗里的地瓜粥也不那么香甜了，想着等会儿，怎么汇报上去。 大队办公室里，此时凳子上蹲着俩人，正刨着碗里的吃食，狼吞虎咽着。 “蒯书记，这边刘户小队的树根，刚才来门口汇报了些情况，我感觉需要对上级反映一下。” 余会计把自己手里吃的半半拉拉的地瓜粥，放在了桌子上，面对着桌边吃饭的一人正色道。 “啥情况，整这么严肃，树根又犯错了？” 蒯书记转过头看了一眼余会计身旁的树根，继续扒拉着碗里的吃食，没有放在心上。 “刘户小队，刘大力家，树根刚才汇报，家里捉了两只小野猪，放自家猪圈里了！” “哦~挺好，之前他家小儿子来过大队开过介绍信，说过要去四九城他姐那接回俩小猪崽，看来是带回来了。” 蒯书记也没当回事，村民能自发想到摆脱贫困的方法，这是好事儿。 “我觉得，这是不是割z本主义的尾巴啊，上头没说给养呐，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放大队里么，属于公家。” 看来老书记之前就知道了，却没跟下面人说，余会计心底一沉。 “不用动不动上纲上线，村民现在都难，只要他能养活，是他刘家能耐，人家姐家给的，也不是在咱这地头捉的，算不上。” 说着蒯书记挥了挥手中的筷子，不要因为这点事儿，耽误了自己吃饭。 “蒯书记，我感觉，伱的思想上有些松懈。如果人人都为自己家扒拉，那我们还是设会主义么？公社化的意义何在！” 余会计被蒯书记轻描淡写的态度整的有点下不来台，觉得自己是为大队在权力的范围内争取东西。 蒯书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面的队长，也停下吃饭的动作，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铁桥，要给书记递上一根。 “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小余，你知道他们问我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蒯书记掏出了袖子里的烟锅子，从吊着的袋子里，捏出一小嘬碎烟叶，塞进了烟锅里，擦了根火柴，在袅袅烟火中，对着余会计问道。 “跟着档干，赶跑了那些人，能吃饱饭么？” “我依然还记得，我们连长回的话。” “就这个一个要求么？” “人家那边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镇上的三里集碉堡，就是那些想要吃饱饭的人，抱着炸药包去炸掉的。” 蒯书记深深的一口，突出了吸入肺中的郁结的烟团。 “这个承诺，我记着十来年咯，你那时候，可能还在上学堂来。” 望着眼前在他眼里，还属于是年轻人的余会计，站起看拍了拍他的肩膀。 蒯支书看着他的下口袋鼓鼓囊囊，伸手摸了摸，把他放进口袋里的那个芋头，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们的工作，有不到位的地方，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到现在都没有办到，我们愧对他们，现在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咯。” “权力，是他们交到我们手上的，这些权力，不是用来为难，限制他们的，你能吃饱，靠的也是他们。” 旁边抽着大铁桥的中年汉子，闷着声，点了点头。 “总归是村里人，有人带着大家，在政策允许内，我们不该阻止。” “大河不满小河干，小河不满渠沟干，眼光还是要长远些。” 余会计被两人说的满红耳赤，瞥了眼身旁的弯着腰的斜瞥着自己的树根，拉着他往外走了，回过头看了看屋内的两人，牙齿狠狠的咬合了起来。 **** 刘家。 “这猪，看着还是蛮喜人的！” 被刘老爷子一顿怒骂的儿媳妇，李峰小舅妈，此时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 趴在猪圈的围栏边，看着里面正为了快快长大，努力吃食的小猪崽，捂着嘴巴，笑着说道。 “那是，听我姐说了，他们母亲可是一百多斤呢，厂里给他家奖励了一辆自行车。” 刘强在猪圈里不舍得离去，虽然清扫了干净，但还是有往年经久不息的那股味道。 此时正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的说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哇，自行车，就咱们大队余会计那辆么？” “可比他那好多了，他那都快骑散架咯，还是组装起来的车子，我姐家那可是崭新的sh凤凰牌！” “那车把手，锃亮的，摸着跟豆腐似的。” (本章完) 第118章 刘老爷子家庭会议 第118章 刘老爷子家庭会议 “嗨，再跟豆腐似的，那也是你姐家的自行车，跟你刘强什么关系。” 有眼红的人，不禁回怼道，一刀扎中了刘强的心脏，刘强尴尬的摸摸头。 “他姐虽然嫁出去了，但还是姓刘，这野猪还是人家轧钢厂，让女儿女婿家交给我们家寄养的。” 跟着从屋内出来的刘老爷子，反击道。 “您家里的女儿，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给家里送些什么？刘强，去把那半扇猪肉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刘老爷子看着剩余的人群依旧不回去，觉得开始得呛走，既然好好讲不回去，那就让你们后悔留在这里。 “什么，还有半扇猪肉，老刘啊，伱家这是发了啊。” 果然，剩下的人，心里瞬间失衡了，想着嫁出去的闺女，哪有刘茵这样还往回带东西的，哪个不是空着手来一趟，大包小包的往家拿东西。 “我这外孙心疼我，他让带的，人家现在可是咱四九城，轧钢厂的大车司机，在厂里可也是出头的主儿。” 刘老爷子继续显摆，刘强胳膊一撑，翻出猪圈，冲进屋内。 把那扇用旧报纸裹的严严实实的猪肉捧了出来，当着所有人，“嘶啦！”一声把报纸给撕了。 “你这个败家玩意，这整张报纸用来糊墙不好么。” 刘老爷子看着儿子直接撕开了报纸，有些心疼的慌，烟锅子指着刘强，臭骂道。 “哇，这也是小猪崽的诶！” “不少了，至少七八斤有了！” “刘老爷子，我家跟您家可是你没出五服，我家娃可也得喊您爷爷的！” 有人想凭着关系多少蹭点的，多年没敢说的话，今倒张了口。 “唉，这肉啊，咱也不舍得吃，还得卖给收购站，做下趟的车票钱。” 刘老爷子看目的达到，稍微透漏一丝口风，不然自家儿子这样铁了心的要去，无声无息的，可不得让人说闲话。 “嗨，这一趟便宜没占够，合着，想着下一趟了都！” “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呐，一家俩人开上了大车，就不撒手了呗。” 眼红的人，总归会为自己眼红，找到喷人的借口，刘家至今也为告诉过众人李德义去世的消息。 刘老爷子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驱赶着剩余这些人。 “都回吧，都回吧，今儿刘强刚回，咱家也没时间招呼大家了。” 说着，张开了胳膊，把一群犯了红眼病的人，往外赶着。 屋内。 刘强把那半扇的猪肉放在了屋内大桌上，几个孩子把桌子围的结结实实，胆大还用手戳了戳。 “刘强，这还带的猪肉回来的啊？” 后面才来的李峰大舅妈，看着桌上的肉，露着惊喜的目光。 “我不要，李峰自己剁了半扇，非塞给我。” 刘强看着父亲盯着自己的目光略带不善，摸了摸脑袋，紧张的说道。 “四九城的日子，这么好过，这么多肉，说送就送咯？” 自己媳妇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刘强，真要这么容易醒（挣）钱，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孩子毕竟都要上学，学费可头疼呢。 刘强急忙摆了摆手。 “家里还是上次那光景，只不过李峰回来接了班，日子好过了不少。毕竟开大车，自行车倒也是真的。” “这还是李峰出车的时候撞死的大的，几个小的也不跑，就被李峰有的打死，有的给捉了。” “那你说的，近的一趟一块，远的一趟三块也是真的咯？” 李峰小舅妈明白过来，误会了自己男人，从桌前过来，扒拉着他的胳膊，讨好的问道。 旁边李峰的大舅妈也竖起了耳朵，李峰大舅挪了挪身子，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 “哎呦，我骗你看啥，李峰亲自骑车，带着我去四九城火车站，还有最大的百货商场门口亲自去看咯。” “人家车把式，就是这样叫价的，你还价，人还不拉呢！” 为了说通自己媳妇，刘强稍微加了点儿料，毕竟农村出身的，眼光短浅，要不是自己出去这一趟，都不知道赶车这么赚钱。 李峰小舅妈晃了晃自家男人的胳膊，刘强不耐烦的挣开了。 “好你个刘强，出去一趟，不知道谁跟谁了，我真是给你脸了。” 说着小舅妈就捡起刚才扔地上的柴火棒子，威胁到，你原不原谅我，你不原谅也得原谅。 “一趟一块，是三轮的价格，板车价格更高，上下搬东西另算，一天跑个两三趟，你自己估摸去吧。” 刘强没有被吓着，把那边的行价报了出来，自己媳妇，自己还不了解，立马上扔了手头棍子，掰着指头在算了。 “一趟一块五算，两趟三块，三趟四块五，一个月一百多！” 越算小舅妈的眼睛瞪得越大，说到一百多的时候兴奋的原地蹦了起来。 “大哥不是不愿意让雷子去么，我带我家老大，你得后面得再乘上2！” 石破天惊，哪怕是刘老爷子，此时也坐不住了，农村一人一年三十多块，这城里，俩人一月能捞两百多，这是抢钱呐。 赶忙过去把桌上的油盏点亮，把小孩哄了出去，门都给从里面闩上了。 刘雷摊在椅子上的身子骨更塌了，感觉被抽走了浑身所有的力气。 李峰大舅妈听着不乐意了，感觉白的银子，要从眼前溜过去了，狠狠的拧着自己家丈夫后背一下，淡然的说道。 “这不是商量着么，还没决定呢，强子，你可别现在就做主了，还得等你大哥拿主意呢。” 刘强“哼！”了一声，摆过头，不理睬自家嫂子了。 眼界太低，前面还要敲断雷子的腿，也不知道谁说的。 “李峰从哪弄的板车，还有拉货的牲口？你们住哪？” 还是刘老爷子抓住了重点，提出了关键问题。 “我到的时候，李峰正好从内蒙回来，那地方碰到狼灾，李峰把草原狼给杀绝了，人家那边送的两头骡子，板车他自己想办法弄，幸好咱到的不早不晚，不然，骡子就被他给卖咯。” “李峰还联系了他们街道，提供了住的地方，不过要给他们街道拉一段时间什么冬储菜！” 刘强一五一十的对自家父亲交代着，李峰饭桌上说的话。 刘老爷子摸了摸下巴，感觉这趟，去的真值当，虽然车票钱东拼西凑，但是给家里多了两条出路。 “这都让李峰来出，有点不合适吧，刘茵没说话？” 刘老爷子不愧是过来人，再次点出了关键点。 刘强也颇为不好意，自己这个长辈，倒是要晚辈来伸手拉一把了。 “饭桌上，李峰也说了，别让他吃亏就行了，我估摸着，大不了前面挣到多分一点，就当租金，后面赚到钱，咱直接买咯李峰应该会同意。” 刘强实话实说，毕竟这些东西确实是需要讲清楚的，不然大哥家里误会了是白送的，回去可不好交代。 “这是要得，哪能让人出东西，跑前跑后，好处劲落自己包里。” 那边李峰大舅妈听着刘强这句话，有些不满意的挪了挪身子，得了好处，还想要更多的好处，出口询问到。 “那一个月，咱给李峰多少合适？这出门可就没有家里的工分咯，别到时候还吃不饱。” 李峰大舅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心思动摇的很快。毕竟一个月一百多，这确实比土里刨食来得强。 “开始去，我也没打算挣多少，至少有个落脚的地儿，李峰也不是那样的人。你给的少点，你就时间放长点，慢慢来。给的多，时间就短点，真要去了，你自己跟他合计去。” 刘强也听出了大嫂话中的意思，有些不满意的回答道，声音冷冷的。 “糊涂，哪怕一个月二三十块，你一年也有三百的收入，除去买工分的，不比你在家种地强多了。” 刘老爷子有些不满意这个大儿媳妇，小儿媳妇这时候反而不吭气了，估摸着就想着老大家赶紧回绝，机会都落自己家口袋。 都是自己生的，哪怕是不讨喜，知道也得一碗水端平，这是刘老爷子的想法，不然到时候，老小万一衣锦还乡，大儿媳妇还不得闹起来。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看穿了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小心翼翼的尽力维持着两家脆弱的平衡，避免着以后因为这些兄弟阋墙。 “强子，你带你家老大走了，小野猪怎么办，当初商量可是两家一起喂的。” 刘老爷子提点着老小，敲打小儿媳妇，避免她想着多吃多占。 “我也没想带老大走啊，这不是大哥弄死都不同意，我也没辙，李峰那边都答应的好好，街道办都等着俩人呢！” “大伯，我爹不同意，腿长我身上，您带我去吧，一个月二十我都干，只要能赚到钱，比在这里饿死强呐。” 刘雷至始至终没有看桌子上那块肉，就算吃，也是暂时几顿，有什么用？ 只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才可以让弟弟妹妹们安稳读书，才能换更多的肉。 这就是年轻人的格局，也是和老一辈人的之间的代沟，他们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生活，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头的那种。 李峰大舅晃了晃自己的身子，大舅妈感觉到了，知道自己丈夫不好意思开口，只得自己出面了。 “挣多挣少，是你自己的本事，赶车也是门手艺，你得跟你大伯好好学，不过上次凑路费，家里都没钱了该怎么办？” 刘老爷子听闻前半句，刚松了一口气，知道老大家终于服软了。 可还没等他松彻底，这新问题又让他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唉，不行，那半扇猪肉卖咯，我豁出去这张脸，再去……” “爸，我回来，姐给我塞了下趟的路费。” 刘强低着头，羞愧的捂着脸打断了老爷子的讲话。 其他人刚有些心痛的看着桌上的半扇猪肉，以为要失之交臂，没想到刘茵倒是还有后续安排。 这下大舅妈倒是红了脸，刘茵这姐当的，谁也没话说咯。 老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往后倒退了几步。 老伴儿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送到长凳点坐下。 “刘茵日子过的也苦，虽然李德义当初也开大车，但是不知道怎么折腾的，家里日子过的跟烂苞谷似的，现在李峰回来，倒是还没忘记咱们家。” “今天我做主了，刘强，刘雷，你们二人过去，自己扛家里的粮食过去，哪怕日子再难，也别要刘茵再伸手了，路已经给你们铺好，剩下的看你们自己怎么走了。” 小舅妈此时，搬了张凳子，和刘强坐到了一起，看着刘强从口袋里掏出的十块钱。 眼睛还是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完全忘记了刚才拍着膝盖说嫁错人的话了。 一家子人去一个那就去一个，这样有着风筝线在手里，就不怕人跑了。 “爸，看您说的，您儿子也是怕雷子在外边被公安当盲流抓了么，家里就他成年，正是扛事的时候，有李峰安排，咱们心可就放下了。” 大舅妈倒是适时说了些好听的，挽回一点在老爷子心中的印象。 毕竟刘茵李峰认的，至始至终还是老爷子的旧情，跟自家关系不大。 “雷子，听到你爷爷的话咯，去了可得跟你大伯好好学，别偷懒，家里可就指望着你了。” 大舅妈跑到自己儿子跟前，挼（rua）了挼刘雷的头发。 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一去，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得什么时候了？ 刘雷喜极而泣，太难了，终于肯放手了，还是老爷子拍了板，父亲想反悔都反悔不了了，抱着母亲痛哭流涕。 “妈，我不会的，我跟大伯好好学，钱到时候都寄回来，您和爸放心在家。” 真下定了决心后，两家人回去做起了饭，李峰小舅妈回去后的第一时间，把窝在灶台边睡着的二宝，拎起来打了一顿屁股。 李峰大舅和大舅妈，望着刘雷兴高采烈的，拿起麻袋，迫不及待的回屋收拾起自己的锅碗瓢盆，衣裳被子。 刘老爷子，先是去看了看猪圈里吃饱了正在睡觉的小猪崽，最终还是拿起桌上这半扇猪肉，装进了麻袋里。 去了队上日子最宽裕的那家，换回了几十斤的地瓜等粗粮杂粮，以及一点点散碎零票。 穷家富路，开好所有的证明后，两人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出发了。 (本章完) 第119章 调查 第119章 调查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李峰嬉皮笑脸的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海“欧牌”照相机，一边向这位李管理员问道。 牛皮包裹的长方形，黑色的皮革机身，刚才看是竖起来拍的，看样子上下有两个镜头，侧片还带有一个小滚轮。 这时候可是个稀罕玩意，摸起来手感很奇妙，像一个老艺术品。 “人家都说了，当驾驶员有点可惜了，你不觉得么？” 这位满头黑线的看着李峰在这里把玩，前一刻还属于自己这边的相机。 “可是在这里，我感觉和他们没有区别，无聊啊，生活总归要在有点精彩的地方。” 李峰谨防着这位，趁自己不备，把刚到手的家伙什给抢回去，赶紧塞进口袋里。 “来这里，我给你转成干部，这样伱进出可以自由些，我现在脑门都快给你气炸了，都是你小子惹事，还不过来给我把后续整理好。” 管理所长揉了揉额头，看来面前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过考虑到这小子，脑瓜子是灵光，提出的问题一阵见血，再去开卡车是有点可惜。 “我觉得轧钢厂开车挺好的，在哪里都是为九州大地做奉献，干部也好，工人也罢，平平安安才是真。” 李峰抛下愣在原地的管理员，转身准备往后院停车的地方走去了。 “你小子去哪？”李管理员稳如泰山，双手背在身后，朝李峰走的方向问道。 “开车回厂呐？我还能去哪？” 李峰转过身瞪大了双目看着这位，双手摊开。 内心复杂的想到，不是吧，不是吧，人前脚走，后脚就找我算账啦。 李管理员朝李峰招了招手，面露微笑，李峰的心一下子提溜起来了，这笑容看起来不像好人。 “你先过来，我这边安排个房间给你先住两天，事情过去了自然会给你走的，现在外面估计不少人在想着找你呢。” 李峰听的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自己今天可是彻底把四九城上下霍霍了，让不少人咬牙切齿。 “喂，喂，喂，你可别公报私仇啊！我今儿可是跑短趟，晚上回不去，厂里不以为我开车跑路了呢。” 李峰找理由闪人，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李管理员走过来，亲切的搂着李峰的肩膀，用手拍了拍他肩头不存在的灰尘。 “小同志，你不用担心，那边我们会通知，你先跟我好好讲讲你开会时讲的那些想法，咱好写个报告。” “别，我一天没吃饭了，我要回去吃饭先。” “你小子，刚才我泡的茶味道不错吧，那可是西湖龙井茶，我可是自己都不舍得喝，还替你来回倒了不少次水，你现在还饿么？”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李峰被李管理员连搂带推的带到了远处办公区楼上的一间办公室。 只见李管理员“哐当！”一声，推人进去关门锁门，手法娴熟，。 “报告写不好，哼，晚饭，我让人给你吃送行饭。” “你别走啊，什么时候放我出去，你让我写东西，笔总得给我把，这里就一床被子，这关禁闭呢！” 李管理员把自个的钢笔钥匙递给了门口的管教，大拇指蜷缩起来磕了磕自己的脑门，想着今儿的日志该怎么写，苦笑着摇了摇头。 轧钢厂门外，远处，一辆小吉普开了过来。 李学文谨慎的看着来人下了车，短头发的青壮年。 一身熨烫平整黑色的中山装胸口腰间鼓鼓囊囊，上衣口袋还插着一只钢笔，裤子的裤线也熨烫成一条笔直的直线，皮鞋光可鉴人。 这一看也不像是文化人呐，哪个文化人举手投足一股杀气散发出来。 看着来人一脸严肃，李学文不苟言笑，两人隔着门李学文首先敬个礼，感觉来者不善。 “同志，轧钢厂目前戒严中，我是保卫干事李学文，请问有什么事。” 来人点了下头，看了一眼门后的状况，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本黑色的证件递了进去。 “戒严可以解除了，等下你们会收到电话，我们需要进去，请配合我们工作。” “另外通知运输科科长携带最近的出车的调度日志到你们厂长办公室。” 李学文首先接过了黑色的证件，并没有搭话，先准备看看证件。 看到封皮，比较疑惑，这年头都是大红色的，这本跟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 打开之后，先看了眼照片，对了下本人，当看到工作单位以及职务之后，李学文瞳孔一阵收缩，心脏“砰砰”直跳。 双手递回证件后，再次敬了礼，门卫室的电话声，适时的响了起来。 李学文首先跑到了门卫室拿起了电话。 “喂，科长，是，人已经来了，我会全力配合。” 李天兴和瘦猴俩人转过头互相对视一眼，瘦猴可能猜到了点什么，这来人张口直接就是解除戒严，那边电话就响了起来，看来是条过江龙。 李学文挥了挥手，瘦猴一手扶着头上的钢盔，避免颠掉了，一边去拔插在地上的门闩，和另一位保卫，把大铁门向两边打开。 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一个漂亮的片腿，重新上了小吉普，车子进厂后也直奔远处的办公楼驶去。 李天兴看李学文目送别人进去，好奇的凑了上去，腆着脸问道。 “哪单位呐？这么牛气冲天啊！说解除就解除呐！” “别问，不想死的就忘记掉刚才的事儿和人。” 李学文谨慎的回答道，今儿可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那个部门的人。 看着瘦猴积极的还要合拢大门，赶忙阻止道。 “行了，别忙活了，门别关了，开着吧，等会儿人出去还得开，把这些家伙什收起来吧，戒严解除了。” 交代完后，用门卫室里的电话打到了运输科，通知了姜显达带着东西去杨厂长办公室。 同样的情况，不光出现在了轧钢厂，在南锣鼓巷院门外，还有d城街道办二楼，以及遥远的南疆，某师下属团。 进了厂里的黑色中山装，首先进入到了机关楼二楼，到达了人事科，直接让外面办公人员回避后，对科长出示了证件，调取了某人以及某人父亲封存在厂里的档案袋。 随后拿着档案，上楼敲响了杨厂长办公室的门。 进门口，两人把自己的证件再次放在了杨厂长的办公桌上，杨厂长打开后心头一紧。 赶走了明来倒水，实则来探查情况的秘书后，杨厂长正了正身子，站起来张了口。 “二位今日来厂里，敢问为何事？” 两人宛如回到了自己家中，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打开了档案袋看了起来。 “李峰，男，21岁，上个月中下旬来厂里报道，你知道吧？还有他的父亲李德义，把你了解的情况仔细说一下。” 杨厂长一阵心慌意乱，以为内m的事儿被人举报了。上级派人来调查了，皱了皱眉毛，捡自己知道的讲述了出来。 不一会儿，杨厂长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姜显达看没人应答，打开一条缝。 好奇的向里探着头，看着办公桌后站着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杨厂长。 完整的推开门口，才发现两位中山装，手里拿着黄色的牛皮纸档案袋，在沙发那翻看资料。 当看见姜显达进来后，两人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杨厂长，这二位同志是？” 姜显达看着里面的情况比较严肃，率先朝着厂长问了过来。 杨厂长扣了扣桌上的两本证件，使了个眼色，示意姜显达自己拿起来看。 “额，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厂里可没发生什么情况啊，运输科一切正常。” 姜显达看过证件后，有点紧张的说道，手里的调度日志拿着有点烫手。 “你是运输科科长吧，你先坐下，不用紧张。” “我们只是来了解了解李峰和李德义的情况，，主要是李峰来厂里后，出车的次数以及地点。” 这一说，办公桌前的两人能不紧张么，互相对视一眼，都以为是为内m的事情而来。 “额，我看看！，最近出车次数多，有点记不住。” 姜显达咽了咽口水，暗骂李峰坏事，把活阎王给招过来了，不过还是翻到李峰那一张，认真的读了出来。 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那，姜显达调换了个位置，直面两人，把前前后后印象里李峰跑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内m是什么情况，捐赠大米？” 李峰跑的所有地方都说的差不多后，中山装果然抓住了里面的疑问。 其他都是建筑材料或者厂里生产材料，公家对公家，只有这捐赠大米，厂里有这么富裕么？ 杨厂长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怪姜显达说了出来，毕竟不是他这个科长同意的。 自己和上级反映的，难不成李峰带了别的东西回来，被发现了？ “这事是我同意的，草原上粮食短缺，没有药品和粮食，他们恐怕很难挺过这个冬天。” 说完，杨厂长从头到尾，把李峰那趟运煤时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拿出了抽屉下面的那本自产自销证明。 两人边听，边点着头。 一人取走了杨厂长拿出的牧民的自产自销证明翻看起来。 另一人，翻着调度日志，并记录下上面的的信息。 “麻烦带我们去后勤仓库，我们核实一下，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组织核查，如果没问题，对他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可能得到了上面的指示，从当前资料判断，没太大问题，一人也稍许透漏出一丝口风，避免厂里面产生误会。 “另外，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老同志，注意保密。” 说完，中山装朝两人晃了晃李峰的档案袋。 俩人不禁腹诽，md这家伙干了啥好事？你们来有啥好事。 俩摸不着头脑的人，打死都想不到，今儿发生的一切，就是自己手下李峰干的。 在检查完所有冰箱里的冻肉的时候，两中山装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父亲李德义确实是运货时候意外去世的，医院的单据还在档案袋里，李峰这回来这么多天，厂里表现都是正常，有头脑，和领导判断的差不多。 抬手看了看手表，厂里下班时间快到了，俩中山装不好在太多人面前露面，拿着李峰李德义厂里的档案袋就走了。 站在门口的姜显达和杨厂长看着小吉普远去，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李峰还没回来？”杨厂长想找正主谈谈心，正常的组织谈心。 “没，我刚才来办公室都没看见这小子车回来。” 姜显达耸了耸肩膀，他又何尝不想找这小子谈谈话。 当几处已经结束调查的小吉普全部到达四九城一个偏僻的房子时候，李峰从出生地点到上学成绩，服役时的表现，全部整整齐齐的摆在会议室的办公桌上。 唉，之前写的有两章又又又进小黑屋了，气的冲了199作家会员，章节里全是带着感叹号划着的红线，下午一直在想办法改，吐血。48小时才可以申请解禁。 (本章完) 第120章 需要跨火盆么？ 第120章 需要跨火盆么？ “你是哈丹巴特尔？” “是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调查部门的，来这里为了调查一些事情，带我们去看看李峰来时住的地方，说完来人拿出了证件。” 哈丹巴特尔带着两人到达了李峰来时住的地方，当时存肉的小仓库，木门上草原狼刨出的抓痕依然清晰可见。 “孩子们现在都在牧民的家里，感谢李峰带来的粮食和药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看着来人仔细检查着，哈丹巴特尔耿直的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毕竟当时是自己求着李峰，李峰才接下了这趟活，草原人民性格直爽，万万没有让帮忙的人背锅的道理。 从牧民家中出来后，哈丹巴特尔焦急的看着两位。 “当天晚上到的，第二天离开的是么？” 来人看着哈丹巴特尔问道。 “是的！”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时间线对的上，牧民们的神色正常，大夫们也能证明送来了药品，粮食。 情况正常，这家伙，这也不像是捅娄子，反倒是哪里有娄子补哪里。 调查人员回到市区后，一篇长长的调查电报发送到了四九城中。 管理所。 办公区，二楼办公室。 “木门呐，木窗呐，木锁链！” “你能不能别唱了，浑身上下有锁链么？伱在这嚎嚎啥玩意儿，再嚎我要开门削你了！” 忍受了两天的管教，此时忍不住了，棍子敲了敲关着李峰办公室的门，好心提醒道。 李峰背靠在门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顶部的电灯泡，无力的说道。 “给我拿本书看看行不行，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放我出去。” “不行，只有等管理员放话，你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带着，又不缺你吃喝，这里隔三岔五可是有猪肉吃，不比外面强多了。” 李峰转过身，手掌拍了一下玻璃，脸也紧紧在玻璃上摊开。 “瞧你那损样儿，我报告可都给管理员了，他这还没回信呐，我这手上可都快要换药了。” 说着挥舞着那只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掌，给外面的管教看看。 “老实呆着，等指示！” 管教话还没说完，楼下传来了管理员的声音。 “开门吧，给他去医务室换药，换完给他送出去，md帮我这当啥地儿了，天天在这嚎嚎！” 李峰终于得道自己可以走的消息，欢快的蹦了起来，赶紧拾起床上那台照相机，这两天可就研究这家伙怎么用的了。 李怀德你给我等着，自己虽然比不上冠吸哥哥，但是自己也是学习过拍摄技巧。 李峰内心猖狂大笑，拍完扔空间，你就是听到声音，你也没辙。 自己就想看看，底片寄出去后，你还想当副厂长，等着凉凉吧！ 李峰这个记仇的家伙，看到照相机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它的最终用途，所以在大佬面前摆出对海欧的喜欢，自己吐了那么多干货，不能白跑一趟吧。 口说无凭，这下有照相机，看你李怀德还怎么狡辩。 听着管理员说放掉李峰，管教的神态迅速放轻松了，看来这家伙确实是误打误撞碰见的。 进这里工作的哪个不是上下查了多少遍，能放出来证明外面已经彻查过了，是自己人。 “你这家伙，运气好，以后出去可以说是这里学习过的，管教开着玩笑。” 李峰走出门后，看了看外面晴朗的天空，笑得有点开心。 “今儿这风有点喧嚣啊！” 对啊，好歹也关了自己两天，勉强来说在这里肄业的，但这个可不能随便说，后面几年可算大问题咯。 转了一个华丽的圈，学习者杰罗姆的样子，额头贴进了这位，看了自己两天的管教。 “以后咱们再也不见。” 看着李峰发了神经的样子，管教笑着摇了摇头，伸头看了看，床上除了一床揉成一团的被子，啥也没有了。 医务室内，值班大夫拆开了李峰纱布后，惊讶的看着掌心已经初步愈合伤口，李峰也有点惊讶，两人王八看绿豆，互相看着对方。 “你这伤口恢复的太快了，看这样子，过两天可以拆线了！” 李峰也有点纳闷，这两天只感觉伤口痒痒的，吃的比平时多了一点，恢复的是有点快，难道是穿越带来的，李峰内心思量着。 “我这是体质好，吃嘛嘛香，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掌心很痒。” 说着李峰右胳膊抬了起来拱了拱二头肌，冲着看着这边的小护士，眨巴眨巴眼睛。 逗的小护士们脸蛋红扑扑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痒是正常情况，在长肉嘛，不过你小子这恢复速度，有点吓人。” 大夫一边说话，一边还是酒精消毒他的手心，听李峰说要出去了，本着负责任的大夫，完事后给李峰屁股赏了根消炎针。 捂着屁股，李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医务室，后面水灵灵的护士小妹妹笑得咯咯叫。 车上的货物，前两天就已经卸完了，李峰估计，那护栏，搞不好已经给绑自己的那位用上了。 一路走来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见前几天，跑步，打球的了，应该都在忙着实施交上去的报告了，只剩下些管教们在到处巡视。 别说，单手打摇把打方向盘，有些吃力，忙活了好一阵，才把斯蒂庞克倒了出来。 出来路上，看着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的李峰头皮发麻，真听了管理员话，来这里上班，自己和他们也没区别了。 大铁门那边看到李峰的车子，从里面遥遥驶出来，估计也是得到了通报，早早的打开了门。 出了门口，李峰熄了火，外面戒备的管教们，爬上车子，打开车门，钻到车下，开始了检查。 李峰嘿嘿笑的，面对瞪着自己的管教视若无睹，直接冲进了值班岗亭。 “嘿嘿，兄弟，我家伙什，这出来了得给我了吧！那把m1911还有水壶，修车工具。” 今天因该是轮班，看到岗亭里的人不认识，只好提醒道。 “就是你小子，上个厕所，惹的事？” 说着用力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李峰板着脸，扛了下来，让这些人吃了瓜落，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东西拿着，下次来上厕所记得叫人跟着。” 李峰点了点头，收拾起桌子上自己的东西，揣进了口袋里。 在门口所有人的注视下，开了回去。 发动机轰隆隆的远去声中，隐隐约约车上传来一句。 “下次，咱们可没有下次了。” (本章完) 第121章 第二次面见杨厂长 第121章 第二次面见杨厂长 “我钢笔呢？” 李管理员问着送人回来的管教。 “没见啊，床上干干净净，就一床被子！” 管教心知大事不好，这小子不老实，怪不得走之前说再也不见。 “你接下来看厕所去，一个月！” 李管理员无能狂怒，丢了一个照相机不算，重新打申请也就罢了。 这小子临走还把自己的钢笔顺走了，这上哪申请去，鹰酱的派科钢笔呐，文化人最顶尖的装逼利器了。 *** “这钢笔真心不错，还好我跑得快。” 李峰一手开车，受伤的手把玩着这跟宝石蓝的钢笔，写报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出墨的那个丝滑，读过玄幻文的李峰认为，宝物归有德者居之。 到了轧钢厂，看到消失两天的李峰终于归来，门口的李天兴倒是伸了手打了招呼。 李峰门口停下了车子，胳膊搭在了车窗上，朝着李天兴回了招呼。 “这俩天没出啥事吧！” 李峰好奇的问道，李天兴神色怪异把李峰车拦停了之后，鬼鬼祟祟看了一下，悄悄的说道。 “你这趟跑挺远，别还跟没事人似的，轧钢厂前两天了，戒备了！赶紧进去。” 这话一听，李峰的踩油门的脚有点软趴趴的，怪不得前边李管理员神神叨叨的说了那句话，很多人想找我。 “好嘞，我先回去看看。” 车子刚到停车停下，谢昌军就从调度室里窜了出来，连带着小黄同志也跟着出来。 看到下车的李峰，手上包裹着严严实实，知道准是受了伤，赶忙上前。 “李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伱都出去几天了，姜科长可是让你回来后去他办公室里报道。” 谢昌军就差鼻子翘到天上了，前两天姜显达明显脾气不好的交代自己，看来这小子准时惹祸了，看着他手上的手，谢昌军更是认定如此。 李峰压根没有搭理这货，寻思，是不是有调查的人员已经来过了。 “李峰，你手怎么弄得，是出车祸了么，脖子怎么也受伤了。” 小黄的声音带着点哭腔，走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来跟病号似的。 抓着李峰受伤的左手，反复看来看去，也不见伤口有多大。 把旁边谢昌军看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马上要被处理，你还在这关心上了。 “李峰，赶紧上去，姜科长交代的可是回来马上上去。” 李峰挣开了小黄握着的左手，眼睛斜视谢昌军，老子这趟出来后，还是你这小子能拿捏的。 拍了拍退后两步谢昌军的肩膀。 “李峰，你干嘛？” “我tn的揍你，我干嘛！” 说完，一拳头挥了上去，这两天憋的一肚子火，终于能找个不开眼的撒了出去。 谢昌军脑袋结结实实挨上了，没有预料到李峰这个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性子。 谢昌军眼珠子都凸了出来，靠在斯蒂庞克轮边，缓缓地瘫了下去。 “李峰，你打他干什么？” 小黄嗔怪的看着面前，感觉跟前几天有点不一样的李峰。 “呸，狗东西，下次再朝我吆五喝六的，咱再走着瞧。” 谢昌军捂着脸，眼神躲闪的看着李峰恶狠狠的眼神，就像要吃了自己一样。 “不，我不敢了。”说着腿往后蹬了几下，企图往后退缩。 再次挣开了拉着自己的小黄胳膊，看着她，李峰痞痞的笑道。 “有些人就是欠揍，这样才认清自己，先不多说了，科长他们都看着呢！” 小黄一听，到了眼角的眼泪又收了回去脸也都红了，原地一蹦，转过身看着运输科小楼那边。 调度室的婶们边好奇的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边聊着天边指指点点，一脸八卦样子，也没人过来拉架。 楼上，姜科长可不是已经在护栏边，双手撑着护栏也在看热闹么，不过也并未出言阻止李峰、 李峰嗞着大白牙，朝楼上挥了挥手，姜显达看见了也招了招手，示意李峰上去。 李峰丝毫不担心，既然自己已经出来了，至少，厂里面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再次朝谢昌军吐了口吐沫，给他洗了把脸，拳头朝身上擦了擦，有点脏了。 “我先上去了！” 李峰拍了拍小黄的肩膀，感觉有点瘦，就剩骨头了，会不会咯的慌。 办公室里，姜科长亲自给李峰倒了杯茶水。 “这两天，住那了？”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姜显达好奇的看着李峰，脖子上有伤，手上也有伤，看来是住那养伤去了。 李峰跟乖宝宝似的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你这伤？” “里面出问题了，被我制止了。” 李峰云淡风轻的装逼，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既然科长知道了那地儿，现在就该知道自己的制止事情的如果扩大，后面会发生什么。 李峰说完，果然姜显达“嘶~”的一声。 姜科长瞬间摸通了里面的来龙去脉，这小子真干了大事，怪不得轧钢厂戒严。 “真是你小子干的！” “这东西还能有假，应该有人来查过了，你说呢？” 李峰不屑的撇着嘴角，反问了回去，这才多大事儿，照片没打算先拿出来，底牌要最后亮。 姜显达忍不住站了起来，这两天李峰没回，杨厂长和运输科两位管事的，可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啥原因俩人都合计过了，就没想到这一条，那边会出乱子。 还是被李峰碰见，这小子还能完完整整出来。 “我揍他没事吧？” 李峰歪着头，看着站在办公桌旁一副难以置信的姜显达，把手和脖子手上的地儿特意露给他好好瞧瞧。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你别说揍他，你揍我都可以！” 姜显达坐回椅子上，定定得看着对面才来不久的属下，这样有那些人来调查，也说得通了。 难怪调查的人都忍不住说是好事，真像这小子说的那就要走运了。 “得，我揍您干啥，您可是咱科长啊，咱科里可是维您马首是瞻。” “那可不一定，我这一亩三分地最近可不是那么平静。” 说着下巴朝着楼下方向抬了抬，示意了一下。 李峰也听出来了，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明年李怀德上位，估计会顺带组建自己的班底。 这姜显达看样子是杨厂长那一山头，如果不是自己出现，65年后估计整体歇菜。 “不说那么多了，你先别走，跟我去一趟杨厂长那边，为你小子担心得可不止我一个。” 李峰不禁挠了挠头，杨厂长那天得气势可是压得人不舒服，今儿又得去会会他，得照片到时候再拿出来吧。 “这玩意都惊动到厂长那边了么，不找您就行了？” 姜显达没有理会李峰，下了桌子，摇了桌边得电话就到厂长办公室去了。 “喂，杨厂长，李峰回来了，好的，马上带过去。” 挂了电话后，眉飞色舞的姜显达，薅着李峰，就下了楼，朝着办公楼走去。 李峰回头看了一下，刚才躺车轮前得谢昌军，此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婶们还在调度门口织着毛线，小黄也在其中，看到李峰下楼刚想跑过来，结果看到后面科长也跟着下楼，扭扭捏捏不敢过来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这时一车间门口，易中海端着个大茶缸，远远的看着两人向机关楼那边走去。 李峰也看见了这货，想起来，还缺着一个没收拾呢！ 结果李峰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这货，易中海就转身往车间主任办公室走去，前两天来一车间的这位技术员可是打听李峰家里的情况呢！ 当时虽然也是比较蒙圈，但也能猜出这位技术员家里可能有到了适婚年龄得女儿，你李峰三番五次毁我名声，咱走着瞧。 上次还没等自己添油加醋说完，就碰到李峰仨人吃完饭回来，这位技术员走了呢，好可惜。 今儿，人又来了，刚才李峰可是停车场动手打人了呢，还有上次没说完的话，再给她添把柴火。 “咚，咚，咚！” “进来！” 李峰跟着姜显达屁股后面再次进了杨厂长的办公室，看着李峰脖子上的敷料，手上的纱布。 杨厂长也愣了愣，这是差点就义了么？ “杨厂长，咱俩可都没猜中，这家伙你猜干了啥？” 姜显达臭屁似的瘫坐在沙发上，这两天可没睡安稳，得到准确的消息，才放松了下来。 “李峰，你坐，好好说说。” 刚把李峰招呼坐下，杨厂长就歪过了头，对着门口方向喊道。 “有什么好听的，赶紧滚。” 门外一阵砰砰作响，李峰怀疑的转身，盯着进来的方向，外边人可能是跟王少犯了同样的错误。 不过杨厂长这讲话也太直接了，不留任何面子，记得第一次自己来的时候也是先被批评了一顿。 后期何雨柱靠着那时候送的生米加酒，这层旧关系，后面才在后厨成功上位。 “好了，你说吧！” 李峰把在里面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听的俩人一惊一乍。 李峰心想既然没人跟自己说保密，那告知厂里领导应该不算泄露，都是老干部，这点还是能明白得。 当看到李峰放在桌上的相机，还有和内位大佬的合影照片的时候，两人就像头红了眼的公牛，喘着粗气盯着李峰。 “真，真是他！你小子真tm贼啊，刚才不给我看，你可真能啊！哈，哈，哈。” 姜显达在杨厂长怔怔中拿起照片，仔细看后猛地拍了下李峰受伤的手。 “嘶~！疼，您轻点儿！” 李峰作怪的收回胳膊，我这伤，也是为了公家拼了命出来的，你们也看到了和这位的合影为证，现在可ps技术，照片即是真理。 明日之星就在眼前，还不伸出橄榄枝？ “你提交了意见报告？” 总归还是杨厂长稳重许多，曾经开会也远远看到过照片中这位，但哪能像李峰这样混到张合影，还是紧挨着的。 李峰大致把自己的几点想法，重复讲述了一边，听的杨厂长不禁点点头，上次就感觉这小子不一样，现在看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 “有没有想来机关的打算？” 李峰楞了楞神，皱了下眉毛，呼吸停顿了下，机关上班，坐办公室，可是很多工人的愿望，自己适合么？ “杨厂长，您别开玩笑，我哪是那块料？” “那边管理所还也我去他们那干呢，说啥给我转干部身份，我都没同意。” 李峰十指交叉放在嘴边，胳膊肘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望向办公桌那的俩人，后一句是不经意透漏出（确定不是故意的），那边管理所打出的邀请牌。 两个中年人，相互对视一眼。 晚了？自家厂里养的猪要被外边白菜，拱了？ 杨厂长看向姜显达的眼神中，透漏着询问的意思，这小子说的真的假的。 姜显达食指关节敲了敲桌上的照片，眼睛斜瞟一眼。 我看像真的，只是单纯制止的话，那位应该不会和这小子合影。 杨厂长继续眼神交流，错过了可能人就跑了，有那位关照着，以后说不好谁照应谁。 收不收，会不会是对方的人？ 姜显达咳了咳有点干巴的嗓子，提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李峰在停车场，和我们科谢昌军发生了冲突，年轻人比较冲动，您看怎么处理。” 李峰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咋刚才说打自己都没关系，现在却向杨厂长告自己的黑状。 “唉~，科长，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峰还没开始狡辩，就被姜显达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你给老子闭嘴。 杨厂长闭目思考了一下，回忆谢昌军这人是谁，都不在一个楼办公，也就李峰能见到两次杨厂长，给他留下印象。 谢昌军可能只在开会时见过杨厂长，但杨厂长手下人太多了，非技术类的干部还真记不住。 “前几天咱们运输科才入档的！” 姜显达发现杨厂长想不起来，咬着牙提醒了一下，这谢昌军投奔对方，这脑后有反骨呐。 “哦~你看我的记性，李怀德推荐的是不是！” 作为轧钢厂的档高官，姜显达刻意提醒，谢昌军是通过李怀德路子。 那李峰跟他发生了冲突，还把人揍了。而且李峰的入档，是走的采购科的路子，人才回来多少天，综合判断不会是对面人的。 从这入档的线路一条条分析，杨厂长也有了自己的认识。 李怀德空降过来，跟脚还是非常雄厚的。 他一来，厂里高层也有了危机感，所以彼此算不上针锋相对，至少意见有时相悖。 “年轻人嘛！在问题上有点矛盾，是正常的，李峰呐，脾气得改改，做事情要团结同志。” 李峰有点听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这是批评呢？还是轻拿轻放呢？ 果然，成年说话，都是拐弯抹角的，听杨厂长语气轻松，神态平和，看来是后者。 “是，是，杨厂长批评的对，小子以后一定团结咱们这边的同志。” 李峰特意把“咱们这边的同志”这几个字，口气说的重一了点，毕竟咱们的才能团结。 这谢昌军属不属于咱们，这得看您二位的抉择。 看着桌子上的照相机，李峰眼睛不禁眯了眯。 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自己都还没来这里拜山头的时候，就想着把你们的死对头干趴下了。 这投名状已经给你们看了，再拽的二五八万样，说话不清不楚。 自己就撒腿跑路！ (本章完) 第122章 修轮胎修出来的身份 第122章 修轮胎修出来的身份 “咱们的同志！” 听到李峰说的话，两位老同志默默对视一眼，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李峰放在桌子上的合影，就是他目前的价值，既然能做出这些事情，全身而退，就有了参与游戏的资格。 李峰说完后，沉默不语。 心知杨厂长这些老一派的人守旧，但是也需要补充新鲜的血液，才能保证大船能够继续乘风破浪，不过这个团队考核难度大一些，但相对路走的更远。 没见杨厂长最终挺过危机，恢复了原职。 新一派的像李怀德为代表的人物，不拘一格，只要当下能用，那就重用。那如果用不上，带来不了眼前的利益，那立马就弃之如履。 最终他李怀德自己也被放弃，仕途无望，只得下海从商。 姜显达回到沙发旁边，继续瘫坐了下来，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能处理的了的。 看着杨厂长在那闭目思考，掏出了口袋里的牡丹牌香烟，给李峰直接丢了一支，旁若无人的点着，自顾自的吞云吐雾了起来。 李峰捏起了那支牡丹，放在了鼻子下面闻了闻，烟草味直接窜进鼻子里，稍微清醒了一点。 刚才杨厂长抛出让自己到机关来，可能还是调到小车班这种地方，实际的身份依然还是工人。 李峰自认为我不在乎权，我对权不感兴趣。 但是，既然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盲目去到小车班，感觉有些不划算。 小车班是挺让人羡慕，经常和领导进出，有时还相当于领导秘书，领导日后升迁，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 但是，车子是公家的，升迁是领导的，小车的吸引力，不如大车来的实在。 这时闭目思考半天的杨厂长张开了双眼，双手合拢，趴在办公桌上。 看着沙发那边的那个小家伙还真像个小狐狸，换到机关工作，也是权宜之计，大致和李峰猜想的一样，。 在没有上面通报嘉奖下来的情况下，这边也不好贸然申请。 身份的变更在厂里其他工人看来，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更何况李峰这样开大车的，突然变成坐办公室了，厂里人压根瞒不住的。 干部有干部的岗位或者职称，在李峰毕业和退伍回来就已经定性的工人身份，怎么突然就变更为干部？ 李峰处理的这件事，又涉及保密，不能与外界透漏，只能从上面想办法。 “你的事情得从长计议，厂里的干部身份都是市人事部门批准录用，我们跟那边属于两种部门。” 杨厂长尽量安抚着李峰，不然这个混小子真想不开去了那边，和顶层可以有连接的那一条线，搞不好就断了。 “杨厂长，我能听懂，您的意思一个是正府职能部门，一个属于职能部门下属的企业，我这件事又不可以对外宣传。” 李峰看着杨厂长皱着眉头，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里面的弯弯绕。 真要是顶层开了口，那肯定是小事一桩，但下面单位向上面张口，就比较为难，更何况管理所发生的事情，注定要无声无息的消失下去。 “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这老一辈的眼界更为开阔，需要压压肩膀上的担子。” 这时，烟抽半截的姜显达开了口，这小子日后搞不好有大用，既然白纸一张，那在上面写写画画留下记号又何妨，至少就不会被外人惦记上了。 杨厂长看着姜显达发言也符合意思，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李峰同志，在刚来不久，就积极建言献策，带领维修班，用新技术修复了车辆报废轮胎，这个新技术，甚至可以推广到机修厂，能给九州节省大笔的资金。” “对于这样，有头脑，能把学习的知识实践到工作中的年轻人，我觉得可以向市人事部门进行申请，高中学历并不低，转变身份可以把高学历人才用在更需要他的岗位上。” 姜显达说完，把香烟按进了烟灰缸，既然上级部门不好说，那假如下面有合适的理由，借着前两天的功劳上边顺水推舟呢？ 说起来有点借献佛，但至少这件事确实是李峰带头干出来的，运输科也没有奖励他本人。 当时运输科讨论就想把入档名额奖励到李峰，结果被脑生反骨，无所事事的谢昌军给抢了。 科里没有其他合适的东西，一直拖了下来，正主都差点忘掉这事了，上次说请功请半天结果还以为放空炮了。 李峰听到姜科长，转瞬就回想起来，运输科是还差自己这个功劳没兑现，用在这时候，刚刚好。 杨厂长听的差点拍手叫好，上下都必须保密的情况下，有其他功劳可以抛砖引玉，厂里人也没话说。 “这报废的轮胎还能修好？” “在李峰传授技术后，维修班贾山河已经把我们仓库里报废的轮胎修好了六七成。我亲自看过，修好后能继续用。这还是咱们厂，机修厂仓库里，报废的会更多。” “如果，都修好，技术再被全九州推广的话，上面……” 姜显达话说半截，抬起头看看李峰，再看看杨厂长，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李峰，他这不是受伤了么？要不要……！” 尼玛，怎么都是说话说一半，正在腹诽的李峰不耽误自己挺起胸膛，人办法都想好了，再不积极向组织靠拢，这还是设会注意青年么。 “没事，杨厂长，轻伤不下火线，我甘愿为九州的外汇储备，开源节流。” 杨厂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家伙不声不响，回来确实干了不少大事，前两天的事儿不能与外界说，这件事还是可以宣传的。 轮胎可是全九州各个单位都需要使用的易损耗品，目前九州的轮胎厂产量本来就低，真办好了在兄弟单位和上级部门也是可以露露脸的。 “高学历的年轻人，确实需要压压担子，你回去写一份报告提交，我来协调机修厂那边。” 李峰看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不禁开心起来，这样的话，和后面几年的以工代干，就有了明显的不同。 以工代干只是以工人身份占据了干部岗位，是临时性的安排，那段特殊时期过后，很容易从哪来回哪里去。 身份才是是基础，有了基础岗位才会稳固，才能谈提高。 想想二大爷，许大茂剧中那段潇洒时光，随意得到个副主任的帽子，就开心的屁颠，却不知道风一吹，帽子就容易飞了。 回去路上。 “确实很感谢您，姜科长，不是您刚才提起，我都忘了这事儿。” 李峰诚恳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姜科长为人还是比较老派的，至少上次修轮胎的功劳，不是给自己画大饼，关键时候也能帮自己顶起来。 “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东西，算不上谢，李怀德，就是后勤处的李处长，李主任，伱以后对他多长个心眼。” 李峰刚才在办公室里，已经拜了自己这边的山头，顶上又有贵人。 他既然入了这个圈子，肯定要提点对立面的人是谁，这种话杨厂长不好说，但是姜科长位置正好。 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私下里的谈话也是告诫你小子以后在运输科得听谁的，后勤处长的话你可以不理睬，运输科的上级是杨厂长。 “我知道他，我爸走了，他以为我会继续留队呢，我妹妹还要等些年才毕业，他在我还没回来时就盯上我这个驾驶员正式工的岗位了！” 李峰淡然回答到，我跟他丫可是早就有仇了，你就放心吧，怎么着也不会去对方那边。 “哦~，这事儿我没听你提起过？” 姜显达停下了脚步，李峰凑上前把刚来时和王少发生的事情说明了一遍。 “这个李怀德，他巴不得你不过来接班！等你妹妹毕业来接班，有几个女的学开大车，几年时间，够他在一个后勤部门随便找个地方安排咯。” 姜显达一听也知道李怀德在想什么，不过这事也没有证据，提醒李峰李怀德之前做事的思路。 只有驾驶员的岗位，有机会学到车，你的工作岗位跟车都没关系，也只有运输科这样的部门才可以给司机岗位的人开介绍信去考驾照。 所以驾驶员岗位，可比其他后勤岗位含“金”量不一样，李峰听懂了姜显达话中的含义。 站在姜显达角度，自己这边看好的人和对面有仇。 那可太好了。 李峰也感觉浑身充满干劲，现在的自己可不是刚来那时候的孤家寡人了，身后也有了靠山跟脚，团队的力量可以支撑自己进行下一步计划。 (本章完) 第123章 李楠，就问你抗不抗揍 第123章 李楠，就问你抗不抗揍 “你这伤也这两天先别开车了，休息一下。” 姜显达拍了拍李峰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着。 “这报告，还有机修厂那边？” “钢过易折，方法是你提出的就行了！后面你要做的，就是等消息吧。” 姜显达隐晦的说出了一句话。 李峰猜测的意思可能是，自己已经占据了功劳最大的一块，其余部分的得给其他人长长脸了。 团结同志么，就像自己刚才说的话，沉吟片刻，李峰追了上去。 姜显达回了二楼后，小黄同志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在姨婶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中赶忙跑到李峰的休息室。 “伱这手和脖子到底怎么弄的？你这还没跟我说呢！” 推开门后，小黄直接进来，拿起李峰的手掌看了起来。 “不能说，这次任务是保密的，能活着回来算不错了。” 李峰有意逗逗这个小丫头，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黄亚琴生气的一把拍下脑袋上的手，到椅子前坐下。 “没多重，来的时候还去医务室看了，快好了，不信你看看。” 看着人家真的生气了，李峰只好揭开脖子上的敷料，还好脖子已经结痂了。 黄亚琴回过头看着李峰脖子上那道长长的血痂，刚生气的脸，又板不起来了。 “疼不疼，伤口这样长么？” 说着，黄亚琴踮起了脚尖，想用冰凉的手摸摸脖子的伤口，可能是想到什么又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多大点事，事情虽然不能跟你说，但是有好东西给你看！这趟不亏。” 看着小姑娘黯然低着头的样子，李峰怕真给弄哭了，赶紧掏出口袋里的装逼神器。 派克笔，照相机，还有那张可以裱起来的合影。 黄亚琴好奇的看着李峰从口袋掏出一个个东西，目不暇接。 刚拿起宝石蓝的钢笔，就有了照相机，照相机刚拿起，再看到照片里的人，小丫头双手捂住了嘴巴。 “你，你你，和，和他？” 李峰带着笑意的的扬了扬受伤的手掌，歪了歪头示意脖子上的伤口，最后竖起了食指。 “嘘，小点声，别惊讶，事情不能说，但是和他有关，找我过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小丫头慌乱的点点头，两根马尾辫甩的有些凌乱。 看来李峰消失了两天，是办正事，小姑娘担忧的心，放了下来。 李峰拿回照片，温暖的手掌不经意碰到小姑娘冰凉的小手，小姑娘的脸憋的通红，刚想缩回去，被李峰一把握住。 “这么担心我么，还是对你李峰哥哥别所有图。” 刚才眼角的泪痕还在，李峰低下头用受伤的左手，一点点给她擦掉，小丫头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两扇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 “我，我是怕你出事了，你爸爸才走，我怕姨经受不住打击。” 小姑娘此时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有只冰凉的手在脸上移动，另一只手却热的人心发慌。 就着还不忘记为自己解释，你李峰想多了。 看着闭着眼说瞎话的黄亚琴，李峰拿起了手上的照片，可别一紧张给捏出褶皱出来了。 还有家里两天没有自己消息，调查人员肯定也去家里了，得回去安抚一下。 “下次给你拍照，我现在先回去，我妈那边肯定也在担心。” 黄亚琴面色失望的看着李峰收拾桌上东西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听到他说下次给自己拍照，开心的笑了。 收拾好东西后，马不停蹄的赶到门口，既然给自己放假，那就好好歇两天，空间里的的鱼还有骡子，总得清理了。 舅舅估计都快到了。 刚回到院子，就看到三大妈在门口和人聊天，看到李峰单手骑着自行车回来，刚想打个招呼，又神色异样的坐下了。 李峰搬着自行车刚进院子，就听到前院有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妈，哥回来了！哥回来了！” 记忆如流水般袭来，李峰停在原地，晃了晃脑袋，是李楠的声音，不是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么？李峰不由得奇怪了，也没到放假时间呐。 难道逃课了，印象里，这丫头挺抗揍的，李德义的鞋底可不光抽过自己。 没一会，李峰推车刚进前院，刘茵就从屋里赶忙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女孩，露着两颗小虎牙，穿着蓝色的学生装，蹦蹦跳跳的跟着刘茵身后窜了出来。 小丫头好奇的看着这个离别了三年的哥哥，变化没有多大，比以前更瘦了点。 两人刚开心的脸庞，看着李峰受伤的手掌，还有脖子上的敷料，脸色又变的瞬间紧张。 “快，把你哥车子推着，咱们进屋？” 李峰的身子，被李楠挤到一边，看到自家的新自行车，李楠刚低落的心情又有点开心起来。 都回屋里后，刘茵慌张的拉起李峰的手掌，另一只手摸着李峰脖子上的敷料就问了起来。 “停，停，停，妈您别问了，是不是有人来过了，事情我不能说，这张照片您看看就明白了。” 面对紧张的两人，李峰还是老一套，事儿我不说，照片你自己看。 “哥你不知道，前两天家里来了两个人，好凶，让妈把我从学校喊回来的。” 李楠的两颗小虎牙恶狠狠的诉说着当时紧张的情况。 “涉及到这位，人家再紧张也不过，这张照片，你们不能说出去，这次任务保密，我怕你们担心才给你们看看的。” 刘茵不满的拍了拍李峰胳膊，掀开敷料看了看伤口，这两天都没回来又急又气，回来了还弄得受了伤。 “啥任务让你这个司机去啊，你看你这脖子，再划深点，你就回不来了你就，我不管别人，我就想你俩平平安安的长大，就你天天给我惹事。” 说着刘茵带着哭腔，拍了李峰的屁股几下，好歹人回来了，不然这个家该怎么办。 “妈，您别哭，照片沾水可就糊了。” 听着儿子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戳了戳李峰额头，倒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李楠倒是对着照相机好奇了起来，兴奋的拿着，没心没肺的想着，人回来不就没事了。 “你这咋两天都没去学校？到时候考不好，屁股给你揍开。” 看着李楠把玩着照相机，还把手指放在镜头上摩擦，李峰忍不住了，上去给她脑门赏了一个爆栗。 “你别把镜头给我刮了，这玩意可没地给你修去。” 李楠捂着脑门眼含泪的看着刘茵，这两天白为自己哥哥担心了，真疼。 “妈，你看呐，哥打我，你自己不也是没考上大学，你拿我撒什么气。” 气鼓鼓的说道，压根不承认刚才摸镜头的错。 和事佬刘茵无奈的看着两人，这哥哥不像哥哥，妹妹也没有个妹妹样子。 看刘茵要批评自己，李峰知道刘茵不晓得手上是啥玩意，不了解价值。 “妈，这玩意几百块呢，还买不到，真给李楠摸坏了，您可别哭。” 李峰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刘茵闻言眼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赶忙拿稳了李峰手上的相机。 “就这个小铁盒子，几百块？” “妈，这不是铁盒子，这是照相机！能给人拍照片呢！” 李楠倒是忘了刚才的爆栗，显摆了起来，不过听说能把那块玻璃给摸坏，小丫头也不敢伸手拿了。 “照相馆的那么大，你这个这么小？”刘茵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牛皮包裹的铁盒子。 “就因为小，所以贵。”李峰耐心解释着。 “这也是任务奖励的，你看，受一点伤，换了几百块的东西，还有这根钢笔。” 说着李峰把那根派克金笔，又掏了出来，李楠眼疾手快，伸手夺了过去。 “哥，这根钢笔好好看，一定很贵吧，我同学都没有这么好看的。” 李楠把玩了几下，从桌上的布袋子里，掏出自己的课本，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李峰心想完蛋，钢笔要没了。 果然，李楠随意书写了两下，盖上笔帽，直接塞进自己布兜里，打开门，就窜了出去。 李峰刘茵互相对视了一眼，李峰深吸了一口气，喊了出来。 “李楠，给我回来！” “那根笔？”刘茵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峰，东西贵不贵。 “少说四十块！” 具体多少钱李峰也不了解，不过笔尖是金色的应该属于高端系列了，前世一根差不多半月到一个月工资了。 果然，刘茵听到后，小心翼翼的把相机放在了床上，冲到了隔壁耳房，把藏东西的李楠，拧着耳朵带回主屋了。 “上学你用得着这么贵的笔么？” “啊，对，对，对，妈您说的没错，万一被人偷了呢？” 李峰感觉火烧的不够旺，忽略了李楠充满怨念的眼神，再添点柴火。 “你还是我亲哥么？” 果然，没道理可讲的李楠，脑瓜一转，打起了亲情牌。 “别，你可别说这话，你这年龄用不了这么好的，哥明天带你去挑只英雄” 为了安抚小丫头，让她转移视线，李峰只好准备自掏腰包。 “买买买，不要钱呐，你这钱多了是不是。” 得勒，李峰拍拍脑门，这边安抚好，那边刘茵又反对。 “嘿嘿，我不管，哥说了带我买，我上课也需要嘛！” 李楠讨好的摇着刘茵的胳膊，顺带瞪了一眼李峰，你不给我买，咱走着瞧。 李峰闷不吭声收起东西，一副你俩先商量好的样子。 “哥，你这才回来几天，自行车都有了！” 小丫头哄好了刘茵，一股脑又扎到自行车那里，好奇的按着车铃铛，李峰听的一头黑线。 “你想干嘛？” 李峰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妹妹，亲妹妹，强咧着笑容，问了出来。 “我，想学骑车，我们班同学都有会骑车的呢？” 李峰看了看她站起来的身高，再看看支起来的车子，有点哭笑不得。 学就学吧，李峰挥了挥手，反正迟早要会骑车。 “随你折腾去，别摔着。” 李楠兴高采烈的把车子搬了出去，原来看同学骑家里车子，可把她羡慕坏了。 等李楠出去疯去了，李峰回过头准备跟刘茵好好说说其他的收获。 “妈，先别烧水，还有别的事儿没说。” “啥啊！”正在用煤钳换着煤炭的刘茵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难道还有奖金？ “这次事情过后，厂里可能会把我的工人身份调成干部了。” (本章完) 第124章 秦姐借粮，傻柱上套 第124章 秦姐借粮，傻柱上套 “哥哥，哥哥，快起来！” 门外的声儿拍的哐哐作响，李峰被子裹得紧紧的，听着门外的声音，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你想买钢笔能不能等下午，你哥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能不能让我睡个懒觉。” 门外被抽的李楠，气歪了鼻子，大清早刘茵就起床了，自己的懒觉都没法睡，你还想睡懒觉。 一边想着，一边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了一些。 “烦死了~！” 不堪其扰的李峰，只得恶狠狠的推开被子，穿上衣裤，开门前瞪了这个捣蛋鬼一眼。从面盆架拿起脸盆和挂着的毛巾牙刷，准备去洗漱。 瞟了一眼停在自家门口的自行车，李峰擦了擦眼珠子，赶紧颠了过去，“心平气和”的摸了下被刮的车把手，指了指车子下面。 “李楠，这车蹬呢？” 李楠歪着头，眼珠子向上翻着，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神。 “这不明显摔了么，伱都不问我摔倒哪没有，上来就问我车蹬呢！我这膝盖到现在还疼呢。” 李峰的牙齿的在嘴巴里左右磨了几下，把脸盆放车后座上，低头找柴火棍，李楠瞅见了，感觉大事不好，撒腿跑主屋里去了。 “妈，我来跟你学做饭，你做的饭好好吃。” 看着已经不完美的自行车，李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我tm有病，这小屁孩就是坐后座的命，下次得让她尝尝被一脚踢下车的滋味。” 站起身来，感觉脖子上的敷料摩擦到血痂了，李峰右手摸了摸，结果发现脖子上的血痂已经脱落掉了下来。 赶紧回屋，拿起那个挂在墙上的镜子，掀开敷料一看，伤口愈合的只剩一条白色的痕迹了，边缘还有点剌手 “看样子好差不多了，三四天就掉痂，这速度是有点吓人了！” 颤了颤身子，伸手直接把脖子上的敷料扯了下来，这玩意现在也用不上了，尝试握了握手心，还有一点刺痛。 摇了摇头，重新端起脸盆冲向院里的水龙头。 “三大爷，早啊！” 和正在刷牙的阎埠贵打了个招呼，李峰自顾自的把他的脸盆端到一边，给自己的脸盆接水。 “李峰？，你小子回来啦，你前两天干啥啦，嗨，人开着吉普车到咱院里打听你呢？” 阎埠贵匆忙灌了一口水，把嘴里的沫子给吐了出来。 “嗨，车子拉重要货物，人来调查祖宗八辈，这不是不是很正常的么。” 李峰也没回过头，继续挤牙膏，理由都想好了，说完把牙刷沾沾水，塞嘴巴里了。 阎埠贵愣了愣神，唉，是啊，之前还以为李峰干啥被抓了，人家司机运送贵重物品，调查也正常。 “你这手和脖子，怎么受伤啦！” “唔&*东@-！” 李峰嘴里都是牙膏沫连说带笔划，三大爷也没听懂在说啥，眯着眼珠子，这时贾家的门开了。 秦淮茹散乱着头发，眼泡肿的高高的，拿着烧水壶，也到了水龙头跟前，看来是想接水烧热水。 看着正在奋力刷着牙的李峰，旁边拎着牙刷牙缸的阎埠贵，慌乱的用手擦了一下脸庞，捋了捋头发。 秦淮茹把热水壶放在水池边，面对先来的二人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李峰眼睛一转就注意到贾家的窗帘，很有灵性的被掀开了那么一丢丢。 “三大爷，李峰，早啊！” 李峰没搭理贾家嫂嫂，转了个身子，把接好水的脸盆端到了一旁的案子上。 继续刷着牙。秦淮茹更尴尬了，看着阎埠贵的脸盆被放在一边，指着脸盆说道。 “三大爷，您先接水，我不急的。” 阎埠贵看看秦淮茹，又看了看屁股朝着这边的李峰，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接了水，也凑到李峰的那案子上去了。 听到后面的水龙头哗哗声停了下来，这秦淮茹还不走，想干啥？李峰内心寻思，听到生后脚步声沙沙靠近。 “李~” 李峰眼疾手快，牙刷洗干净，直接扔盆里，歪头瞅了下阎埠贵。 “三大爷，这水忒凉了，我回屋加点热水去，回见呐！” 没等身后的秦淮茹说完，双手抄起脸盆，直接窜回了前院耳房，张口必借一个亿的李峰战略转移了。 “md，这就开始了么。” “你这孩子，大清早骂什么人？什么就开始了？” 进门的刘茵看李峰慌里慌张的抱着脸盆回来，还以为他洗漱好了，叫李楠来叫他哥吃饭，小丫头不“肯”来，只好自己来了。 “还能是谁，隔壁秦淮茹，我在那洗漱，她就想搭话，这不，赶紧跑回来了，不是说了两家不相往来了么，没点自知之明。” 李峰边在盆里倒热水，边恼怒的对刘茵说道。 “她啊，我看日子是过不下去了，贾东旭被关着，听说上月饷钱都没给家里，你说她现在不急得上蹿下跳，别搭理她！” 刘茵一边给李峰叠着床上的窝成一团的被子，一边看着李峰洗漱，满意的点点头。 自己孩子还是聪明，马上就是干部了，可惜不能出去炫耀一把。 “你可别跟她又瓜葛，这人呐，没那么简单！她家啊，留给易中海去帮衬去，洗漱好过来吃饭！” 洗着脸的李峰停顿了一把，这刘茵倒是能瞅明白，秦淮茹要是简单，那整个院里都是乐色了。 “好嘞！” 水池边。 看着李峰慌乱跑路，贾家那有灵性的窗帘重新合拢，三大爷回过头和气的咬嘴唇的秦淮茹对视了一眼。 秦淮茹连忙恢复脸色，不知道李峰察觉到什么，但孩子们吃饭问题总要找人解决。 “三大爷，家里真的没钱了，早晨都只能烧水填肚子了，您可怜可怜我们我一下，借点棒子面吧。” 阎埠贵面带笑意的把毛巾搭肩膀上，双手已经捏着盆边了，暗骂小狐狸比自己反应还快，跑的没影子了。 “秦淮茹，咱家一家上下六口人可就指着我这一个，不给院里人添麻烦就知足了，你再找找二大爷问问。” 说完也是端起盆就想溜之大吉，秦淮茹却挡在了身前，双手扶住阎埠贵的脸盆边，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三大爷，您行行好，家里一粒粮食都没了，求求您了？” 秦淮茹扔出一个q技能，把阎埠贵困在原地。面对着眼泪说来就来的秦淮茹，阎埠贵急的抓耳挠腮，这让孩子们看到像什么话，还为人师表。 听着院里咋咋呼呼，李峰果断走到门前，“哐当”把门合上，继续开心的吃的昨晚的剩菜。 “秦姐，大清早，咋的啦！” 何雨柱今儿也稀罕的起早了，听到院里，秦淮茹的哭腔，披着衣，就开门出来了。 秦淮茹没有理会何雨柱的问话，自从看望过贾东旭回来后，贾张氏谨记儿子说的话，不让秦淮茹再薅何雨柱的饭盒了。 “三大爷，我活不下去了啊！” 秦淮茹泪雨蹒跚的扶着阎埠贵的脸盆，慢慢摊在地上。 易中海家里的门也已经打开，看着大清早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脸色沉凝，刚准备说什么，一大妈嚎着嗓子。 “大清早，这么冷，一把老骨头还吹风呢！” 伸手把门关上了，也没看易中海的脸色，直接回了里屋。 “哥，我马上要去上课，你早饭做了没！” 何雨水的房门虽然没开，但是声音却从东耳房屋内传了出来。 何雨柱刚想关门的身子，像跟上了发条的似的一顿一顿的转过身来。 “吃，吃，吃，给你钱，你自己买去。” 然后，搓着拳头到了阎埠贵跟前，虎视眈眈的问道。 “三大爷，咋回事呐，这大清早。” 阎埠贵此时脑袋上飘着白雾，跟要成仙了似的，喏了喏嘴唇。 “嗨，你贾家嫂子，家里不是断粮了么，我家里也困难，上下都张着口，我家里也没余量借呐！” 何雨柱回过头来，看着秦姐眼角的泪痕依然在流淌着一滴一滴的金珠子，每一滴都好像滴在了自己的心头。 “秦姐，家里没余粮，你跟我说嘛，我想办法给你整点！” 阎埠贵看有人掺和进来，赶忙抽回脸盆，讪讪的说了句。 “对啊，何雨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是个厨子，人心肠好，秦淮茹，你该找他。” 说完眨巴眨巴小眼珠子，然后就脱离了漩涡的中心，往自己家那边走去。 “咳，咳，秦淮茹，你是我儿媳妇，你忘记贾东旭说的话了！” 贾张氏强硬的质问着秦淮茹。 “那你在那边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又反悔了，真打算让咱娘三饿死么？” 说着秦淮茹摸着自己的肚子，此时肚子已经初显。 “你！” 贾张氏在屋内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自己的钱也不多，本来想着挤出一点，谁知道儿媳妇说居委通知要买冬储菜，竟然全都想拿走。 家里的财权一直都在自己手上，这是借冬储菜要抢自己的班子夺自己的大权呐！ 那哪能忍，直接把藏钱的地方转移了，秦淮茹刚摁着耐心买了两天的米面，再去想一次薅完，结果钱就没了。 心知找她这个贪财的婆婆只会被骂一顿，所以早晨上演了这番戏剧性的一幕。 “秦姐，我家里还有点棒子面，不行你先拿去，厂里刚关饷，我再去买一点。” 何雨柱看着婆媳俩，在这边云里雾里的吵架，看着秦淮茹女性弱势的一面，上杆子冲回了自己屋里把家里的米缸掏空。 何雨水打开着的房门，看着哥哥递过去棒子面这一幕，感觉哥哥的眼神里，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易中海在屋内，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听着何雨柱破坏自己的好事，气的拍了下桌子。 “拍什么拍，抓紧去上班，咱家也没粮食了！” 屋内传来一大妈的声音。 (本章完) 第125章 一大妈，菜窖是我锁的 第125章 一大妈，菜窖是我锁的 吃完早饭，李峰带着小跟屁虫李楠推着自行车，向南边巷子口走去，之前回来走的南边，隐约记得有个修车的地儿。 巷口的修车铺的看到来生意了，放下了手中的活。 李峰心痛的指了指脚蹬子，把车支了起来。 “师傅，这脚蹬麻烦您看一眼，装个新的您看多少？” 师傅看了下磨损的车把，还有躲在远处偷看，不敢过来的李楠，心里也有数了。 “小伙子，瞧好吧，五毛钱，给您收拾好，跟新的差不多。”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递了过去。正在打量这个修车铺，瞧着有点眼熟，貌似像是何雨柱卖轮胎的地儿。 “内边那位弄的？” 师傅看李峰在边上站着，想找话题聊聊天。 李峰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朝向李楠那边招了招手，李楠看修车师傅已经上手开始修了，屁颠颠过来了。 “修车费，两块钱！” 李峰虎着脸，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修车师傅，吓唬起了面色怯怯李楠。 一旁的修车师傅瞠目结舌，这好家伙，五毛钱到了他这变两块。 “要么后面从妈给你的钱里面扣，要么帮你哥办件事先扣一块算跑腿。” 李楠刚看到李峰伸手找自己要钱，两个小虎牙已经呲出来了，准备咬人胳膊。自己都没钱买头绳了，这哥哥还想敲诈。 “办啥事，你先说，办不成我不管，伱不能找妈扣我钱。” 后面听到办事情，先看看办啥事。 “去瞅瞅一大爷上班去了没，如果上班去了，你去把一大妈给喊出来。悄悄地进去，声张的不要。” 李峰左右看没人，悄咪咪的告诉李楠，准备报复行动，从早晨中院传过来的声音里，已经听出来一大妈的不满。 李楠这是上学刚回来，去找一大妈不显眼，要是李峰去中院，贾张氏能从头盯到尾。 小家伙听说李峰找一大妈，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办成了你别扣我钱。”小丫头依然坚持自己的底线，办事可以，钱免谈。 “叫你去就赶紧去，办成了再说，注意贾家，神色自然点。” 李峰拍了拍李楠的脑后一下，事都没办成，想和自己谈条件。 李楠一步三回头，不知道自家哥哥要使啥坏主意，有点怕，看身后的李峰挥了挥手，加上搓了搓食指大拇指，为了自己的头绳，转身朝院子方向跑了过去。 李楠到了门口，看着三大妈在自家门口纳鞋底，打了个招呼，到了前院儿，也没回家，就朝着穿堂走去。 李楠看见贾家的嫂子，在水池边洗衣服，皱了皱可爱的鼻子。 回来两天，都听刘茵说过了，知道自己的半条烤鱼被她家霍霍了，李楠小虎牙早就想咬人了。 看着一大妈家里，还关着门，听不见里面有一大爷说话声，料想这个点都去上班去了。 李楠走过去，正大光明的敲了敲门，那边秦淮茹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擦了擦手，转过身子朝东边看去。 “谁呀！”屋内的问话声传来，李楠心中一定，这一块钱，稳了。 “一大妈，我，李楠，这边回来还没来看过您呢！” 李楠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李峰要是在现场，一定拍手叫绝，绝对是干特务的料。 一大妈在屋内，一脸茫然之色，不知道李家老二怎么过来了，还像拜见亲戚长辈似的，自己老易干的糊涂事，她可是知道的。 “诶，来了！” 不管怎么说，晚辈礼节性拜访，总归要开门的，一大妈匆匆从屋内出来，给李楠开了门。 李楠直接窜了进去，中院的秦淮茹只听见李楠一句，“一大妈，最近身体还好吧！”摇了摇头，转回身子，继续洗衣服了。 “嘘，咱先把门关上，一大妈。”李楠进去后，看了眼一大爷确实不在，把门给带上了。 看着一头雾水的一大妈，李楠小虎牙呲了出来，糊弄过外面人，一块钱稳当了。 “我哥在南边巷口，修车铺那边找您，有事说，还说防着点~。” 说着小大人似的尖尖的下巴朝贾家那边抬了抬。 一大妈神情紧张了起来，这李峰没去上班，好好的找自个干啥，整的偷偷摸摸，还跟贾家有关。 “我先回去了，一大妈，天冷您可得注意身体！” 看一大妈面色不停变化，李楠消息传达完毕，大声说完这句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洗衣服的秦淮茹有点疑惑，但是也没有再回头了。 一大妈看着门外，李楠远去的背影。“李峰”一大妈嘴巴喃喃吐出李峰的名字，又看了看对面贾家，下定了决心。 转身从里屋拿出了几张草纸，拿在手上，装作去上厕所的样子。把自家门带了起来，和前院的三大妈点了点头，出了大院门口直接往南边修车铺那边走去。 李峰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数蚂蚁，旁边的老师傅车三下五除二的蹬装好，正在给刮到的地方，用砂纸打着，准备上点漆补补，不然黑色的车身，白色的划痕太难看了。 看到李楠从院子那边方向跑了回来，李峰赶忙站起来问道。 “事儿办成了？” “你妹妹你还不信，那贾嫂子被你妹妹唬的，晕头转向的。” 李楠鼻孔都要翘天上去了，出来后，那秦淮茹都还在洗衣服，压根没瞅自己。 “得，靠谱。”李峰挼了挼妹妹得头发，早晨没梳好，还有跟呆毛竖着，挼了几下也挼不下去，远远的看一大妈来了。 “你在这看好车！”叮嘱完妹妹，李峰赶紧迎了过去。 一大妈也远远得看到了李峰，李峰示意了一下，两人到了巷子旁边得小门楼下，李峰伸出头，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跟着才放下心来。 “李家老大，刚才你妹妹说你有事找我？” 一路过来，内心七上八下得一大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李楠这个小丫头的话，自个就来了，可能还是最后一句防着点贾家吧。 看着李峰谨慎的样子，心更是揪了起来，双手插进了袖子里，也跟着瞅了眼旁边。 “那根棍子，是我塞进把手里的。” (本章完) 第126章 易中海的钱，你该花就花，该藏就藏 第126章 易中海的钱，你该就，该藏就藏 一大妈一瞬间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眼珠瞪的浑圆，往后退了几步，抵到了人家门楼的墙上。 手也从袖子里掏了出来，指着李峰。 “你，你~是你干的！” 一大妈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身旁坦然自若的李峰，之前都怀疑到贾梗身上的事儿，现在终于知道正主了。 “那天伱可是刚回来呀，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一大妈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狐疑的瞅着李峰。 “上厕所看到中院有手电筒的灯光，我以为进贼了，就去了中院看看，至于我为什么做这件事。” “一大妈，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李峰眼神死死的盯着一大妈，低声反问了回去。这最后一句话，杀伤力颇大，一大妈伸出的那根手指，无力的锤了下去。 饱经沧桑的脸色由白转青，岁月留下的皱纹更是深深凸显了出来，。 “我，我不清楚！” 一大妈刚才指着李峰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闭着眼摇了摇头说道。 李峰看她此时说出的话还是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刚想再来点猛料。 又看她脸色铁青，可能经受不住刺激，忽然记得电视剧里，她走的比易中海这鳖犊子要早许多。 “一大妈，不行您先缓缓吧，您现在的样子我不敢告诉您我在门口听到了什么，有时间多去医院检查检查，您心脏我看需要去瞧瞧。” 说着李峰就想转身离开，别因为自己两句话，就把人送走了，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一大妈在院里还算明事理，早晨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对易中海失望了，之前都是易中海强势，准备给他后院点把火。 身旁的一大妈虽然闭着眼，但耳朵没闭上，听到李峰说那晚听到了什么，还是睁开了双眼，一把薅住了李峰的胳膊。 李峰挣了挣胳膊，想要挣脱，不然两句话把人带走了，后果可不是那么简单了。 却不想，现在的一大妈，枯瘦的手指，此时有着很大的力气，抓的死死的，李峰也怕把人带摔着，不敢用太大力气。 “你听到了什么你说吧！我能扛的住。” 李峰闻言，不再盯着手臂上的抓着自己的手。 看向了一大妈，此时她的眼睛里，此时能看出的，只有满满的失望和忧伤，应该猜出了那俩狗男女说的不会是好话。 “易中海想让贾张氏给他生个孩子，然后和你离婚！” 李峰说着不带任何添油加醋的话，既然你能承受住，早点知道也好，不然后面突然撞见什么，无声无息的走了，那死的太憋屈了。 一大妈的抓着的手臂，无声无息的垂了下去，蹲下了身子，双目无神的看着小门楼的伸出的楼檐。 嘴巴一张一合，无力的说些什么，李峰掏出了之前姜科长给的那支牡丹，从口袋掏出空间里的火柴，点着抽了起来。 李峰不知道易中海家曾经发生的什么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不领养个小孩，非要去捡别人长大的认。 能了解的，就是电视剧中剧情判断出来的，贾张氏开局表现出比防着何雨柱还要防着易中海。 中年老绝户认深更半夜给寡妇送棒子面，这事情本来就是可以经过一大妈手，避免深更半夜瓜田李下，别人的闲言碎语。 一大妈后面的突然离世，有可能是自身年龄大身体不好原因，也有可能是外部撞见了某些接受不了事情刺激到心脏的因素。 不论是处于给易中海这个老狐狸添乱的目的，还是让一大妈别那么早就离逝，李峰觉得是时候提醒一下了。 “贾张氏就是因为怕怀孕，所以前面去上的环，这事儿你应该听说了把！” 李峰狠了狠心，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一大妈，还是趁着她现在身体还能承受，把话说全了。 一大妈听着，机械的点了点头，从贾张氏上环，自己就猜到她为谁上的了，不然这些天，也不会对自己老伴说话冷言冷语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易中海连和自己离婚的话都说的出口，为了他自己的养老，把陪他一路走来的自己就这么抛弃掉。 想了想自己对易中海的认识，他对养老的迫切心思，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符合他的性格。 “您到时候年龄大了，再离婚，没有收入来源，他易中海把钱都给贾家，他倒是有人养了，您到时候喝西北风去。” “呸，这这易中海原来我还当他一大爷是多好，我这回来一看，人已经烂透了，无药可救了！” 李峰抽着烟，往地上吐着痰，说着自己的看法，真寻死觅活拦不住，但你甘愿看到自己说的后果么？ “对，贾张氏是上了环，把易中海的算盘砸了，可是前面送医院，上环的地儿发炎，大夫肯定取了下来。” 一大妈闻言手臂撑着墙，慢慢站起身来，李峰上去搀扶了一把，有动力是好事儿，就怕得到了消息还摆烂。 “李峰，你继续说吧，一大妈忙活了一辈子，没想到还要靠你提醒，这老易，哎~~。” 一大妈站起身后，眼珠子红红的，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力接下来该怎么办，农村出身，面对中年危机，一脸茫然之色。 “谁家也不会顺风顺水，我爸今年还走了呢，您这时遇人不淑，自己的希望不能寄托在不靠谱的人身上。” 李峰尽量先安抚住一大妈的心情，她万一一冲动直接冲到厂里闹事固然解气。 但是徐徐图之，在关键时刻敲易中海一棍子，扫地出门岂不是更美哉，名声和钱，两个都得给一大妈争取。 “你家，和我家情况那不是不一样，一大妈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是一大妈见着长大的，本性不坏。” 说完，一大妈苦笑了一下，不是这个前院儿的后辈，今儿提醒，搞不好，自己以后恐怕难以预料了。 “不是我说，您以后得长点心，他的工资，家里的存钱还有粮食本，以后看好了，找个地儿藏好咯，万一离了还能有口饭吃。” “粮食买个两三天的吃的就可以，家里别留多，反正多跑两趟的事儿，您搁家里闲着也闲着，当锻炼身体了。” “医院该去去，该拿药拿药，别想着省钱。不然说句不好听的，您万一身体不好，人走了，钱最后全落贾家了，人贾家还高兴都来不及呢！” 李峰说着歪招，用着游戏内的规则，与易中海斗智斗勇。 自己现在也不敢干出格的事儿，调查人员才走，也不知道自个有没有上人家啥名单，只好出此下策。 你易中海栓不好裤腰带，自家后院起火，这可是你自己惹的事儿，咱爷俩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知道一大妈听进去了没有，交代完这位后面该怎么办，李峰拍拍屁股走人，管杀不管埋，一大妈在生存危机的逼迫下，听不进也得听。 一大妈看着李峰向着巷子外面摇摇晃晃的走去，心知李峰和易中海不对付，才说的这般话。 可是菜窖事件，贾张氏上环事件，被李峰直接扯破那层窗户纸，由不得自己不为以后考虑，甚至方法都告诉自己了。 一大妈撑着墙，一步一步往回走着，回到95号院儿门口，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脸上恢复了出来时的笑意，像中院走去，看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秦淮茹，一大妈眉头又皱了起来、 (本章完) 第127章 此妹不宜久留 第127章 此妹不宜久留 “哥，你刚才喊一大妈干啥？” 抱着根葫芦正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囊囊的李楠，搁前面蹦蹦哒哒跳的走着，回过头好奇的问着李峰。 李峰翻了翻白眼，看着妹妹跟小仓鼠似的，刚才看到人家挎着个篮子上面盖着蓝茬布的，李楠死命把李峰薅了过去，存款-1毛。 “问那么多干嘛，吃的都堵不住你嘴是不是。” 李峰右手插着兜，没好气的抽了回去，一根一毛钱，不是舍不得，李峰最喜欢的还是小动物，顿顿舍不得离开它们。 “我就是问问，哥你自己怎么不买一根。” 看着木棒上不知不觉就剩下一颗红彤彤的山楂了，李楠吐掉籽，有点犹豫，是吃了呢，还是给自己哥哥吃。 “别，买了最后还是得进伱肚子里，就你那一肚子心眼。” 李峰一头黑线，感情这丫头嫌一根少了，肚子跟无底洞似的。 “哥，还剩一颗了，你真不吃了？” 李楠眨巴眨巴大眼珠子，一副询问李峰的样子，把手中的还剩一颗的葫芦串递了过来。 “你省省吧，上面都是你的口水，真想给我吃，刚买咋不问我！” 李峰一头黑线，虽然红艳艳的山楂，外面挂了一丢丢，芝麻倒是撒的不少，看起来很可口，但架不住李楠刚才嗦上面的的口水淌下去。 俩人一边拌着嘴，一般朝着百货大楼方向走去，车子还得等漆干了，不然一蹬起来蹭到裤腿可不好洗。 “哥，哥！那边那边有人，咱去看看！” 路过一个巷子，李峰还看着马路前边呢，李楠就注意到旁边巷子里情况了。李峰大致瞄了眼那个方向，一群人窝一块，搞不好都是下象棋的。 结果进了巷子里，才发现，又上了李楠的当，外面都是老头老太太，里面全是小屁孩，围着个挑扁担的。 扁担一头的木箱子打开，里面有着孙悟空，猪八戒，十二生肖，不过都是插在棍子上的，小屁孩们把箱子围的严严实实。 扁担的另一头，人倒是离的不远不近，放这个小炉子，里面还有点看起来是稀。挑扁担的老爷子看起来也六七十了，正在搅合着稀。 “哥，哥，你猜我能转到啥？” 李峰还没挤进去，就听见李楠的声儿，已经从里面传了出来。 好不容易李峰闻声挤了进去，发现李楠的手指，已经要伸向木箱子上的转盘了。 转盘画了一个圈，跟钟表盘似的，不过指的不是数字，是用毛笔画的十二生肖，倒是栩栩如生。 盘子中间一根竹签做的指针，小屁孩们望着大孩子李楠，都在跃跃欲试，看谁能猜中她转到哪个。 李峰恨牙痒痒，李楠这是要先上车，后买票呐。 “李楠，住手，多少钱你都没问呢！哥身上可没钱了，你敢转，把你给当在这里。” 李峰恶狠狠的制止这种虐待钱包的行为，早晨就数她吃的贼多，又是一根葫芦下肚，还没饱，女性见到甜食，都是这样的嘛？ “嗨，小伙子，你妹妹想吃就给她整一根呗，两个牙膏皮而已，放家里又用不上。” 搅合着浆的吹翁，倒是很高兴有了新客户，不过听起来新客户看来是比较穷（价格敏感型客户），上下打量了下，两个人衣着也不像啊，所以劝起了李峰。 “哥，哥，就这一次，我今天保证不买其他吃的了，我保证。” 李楠自知理亏，可是好久好久没吃好吃的了，馋的很，看看锅里翻滚的浆，咽了咽口水。 从孩子群钻出来，摇着李峰的胳膊，不过在李峰看来，骗吃卖萌是一把好手，学习要是用在这上边就好了。 “你出来带牙膏皮啦，正经人出来会带牙膏皮么？反正你哥没带。” 李峰没吃她这一套，这人，可是靠着吹翁嘴巴吹起来的，作为前世的记忆，接受不了。 “我带了，你看！！” 李楠右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牙膏皮，一个看样子是放时间长了，有点脏，另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 李峰呆滞在原地，这个牙膏皮，怎么看起来，像是自己早晨刷牙的那一只，不过，还剩大概五分之一没挤完呢！这时候的牙膏可不像几十年后，放空气里没多久可就干了。 “你把我牙膏给挤了？” 李峰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丫头是早有反意呐，出来前，已经做好了提前准备工作。 “我给挤你的牙缸盖里了，我看就剩了那么亿点点，所以……” 李楠食指和大拇指掐的就剩一条缝了，显示自己看了，确实就剩这一点了。 “这是亲妹妹，不能揍，这是亲妹妹！” 不停的在嘴巴里念叨着，李峰左手把右手拼命按在腰间，抬头望着升起来的日头，有点晒，人晕乎乎的。 “哥，我去换去了，你那牙膏下次挤多一点，你这用的比爸都节省。” 李楠看着李峰没有反应，又钻了回去，上级批准了，把手里的两块牙膏皮塞给了吹翁。 李峰听到李楠的话，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原来不光是自己，老爹貌似也中过招。 记忆力也没有这一点，这丫头到底跟谁学的，摇摇晃晃，迷迷瞪瞪，李峰走回到大马路上。 “tnn的，幸好派克笔没给她，这丫头为了口吃的搞不好真能卖掉！” 李峰此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道，摇了摇头。 这性子，也不随李德义，也不随刘茵，基因突变了么。 “哥，哥，你看，我转到最大的龙了！你快看，比其他的大多了。” 李楠炫耀的把那根棒子上的大龙，显摆给哥哥看，李峰瞄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十三四岁的李楠，此时在李峰看起来，活像一个头戴尖角的小恶魔。 “你就逮着你哥，使劲霍霍，我看你口袋里还有啥。” 李峰不放心的捏捏她两边的口袋，以防又突然给自己来个惊喜。 “没了，哥，我就带了两块牙膏皮。” 李楠笑嘻嘻躲到一边，还没来得及开心，手中棒子上的龙头哐当，断了一节，直接掉在地上。 看到后，李峰笑开了，人生的悲欢各不相同，感觉地心引力为自己牙膏报了仇。 李楠沮丧的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那一大块头龙，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 李峰眼疾手快，把她一把薅起，一脚踹屁股后面，这没自己看着，这丫头，搞不好真敢捡起来擦擦吃掉。 吃别人吹的人也就算了，再吃掉地上的，李峰可忍受不了。 头皮发麻的李峰，觉得失策了，压根不应该带她出来，自己买了就回能少多少事。 此妹不宜久留。 (本章完) 第128章 哥，你真好 第128章 哥，你真好 “哥，你真好！” 李楠郑重其事，和哥哥道谢，拉着李峰的袖子，可是李峰此时有点不耐烦，想着赶紧回去。 “拿这笔不是没有条件的，成绩上不来，你哥该揍还是得揍你！” 李峰盘算着今天一天的销，修车五毛，葫芦一毛，钢笔加墨水四块五外加两个牙膏皮。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胳膊少了些挂件，轻松了些许。 回过头来，看见李楠停在了路边，蹲在地上，遥遥的看着马路对面供销社的方向。 李峰拍了拍额头，这丫头可是真能造啊，又想整啥幺蛾子。 无奈的李峰，转过身来，现在的四九城，“拍子”的比较多，虽然闹心，怎么着还是得带回去。 “咋地啦，搁这蹲着干啥玩意儿，伱哥可没钱了！” 李峰走了回去去，一巴掌拍李楠后脑勺上。被拍的李楠纹丝不动，还是在地上蹲着，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感觉情况跟预想中的不对，李峰绕到路边，看着李楠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难不成这一巴掌给她拍哭了？不可能吧，以前也没这么脆弱啊。 李峰蹲在马路边上，双手把李楠头给捧了起来。才看见，小丫头还真是哭了。俩眼珠子通红，裤子膝盖那，已经湿了一片。 “咋地啦，李楠，好好的你哭啥？” 李峰有点慌了，这小丫头咋这么不对劲，赶忙伸手拉李楠起来。 李楠倒是没有反抗，起身后，一把扑进了李峰怀里，两只手抱得死死的，鼻涕眼泪全擦李峰衣服上了。 李峰挼了挼她的头顶，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啥情况啊，大街上呢，这么多人瞅着你哭鼻子，这么大人羞不羞。” 李楠依旧是闷不吭声，李峰把她推开，按倒旁边的台阶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一边，看着对面供销社进进出出的人。 “你倒是讲啊，得，你哥不给你去供销社里买东西，你就哭是不，以后哥还敢带你出来。” 李峰转过头，狐疑的看着眼圈红突突的李楠。 “我想爸了，他过年带我来供销社里买东西，也说让我好好学习，不然就打我。” 说完打我，嘴巴往两边一撇，眼看又哭了出来。 李峰挠挠头，前边还说李德义牙膏用的慢，现在反倒又想他了，果然女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不过考虑李德义才走大半年，李楠一直住在学校，乍然出来，睹物思人也是正常。 “想他还挤他牙膏不？不行我带你去墓碑前磕两个，你再跟他聊聊你好好学习的事儿。” 李峰怕她继续哭，别让人把自己成了拍子了，只好刺激刺激她。 “你~！” 李楠气得边哭，边用两个小拳头锤李峰得后背。 “大点劲，小了，你这劲，下来去澡堂给人去搓澡人都不要你！” 眼看有效果，李峰也没还手，任她锤，果然没两下，小丫头没劲了，只得愣愣得看着前边。 把装进口袋里的那支钢笔，也拿了出来。 “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么？” 还没等李峰回过神来，脑子正跟cpu一样在翻记忆，李楠下一句就接上了。 “爸说，等我今年过生日，送我一支钢笔。” “他出车祸第二天是我生日，他是急着回来，哥，你说我不管爸要这支笔，爸会不会就不会出车祸，呜呜呜！” 说着，李楠一下子扑到了李峰怀里，又开始了放生大哭。 李峰愣了楞神，胳膊抬了起来，放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拍着。 看样子李楠之前一直压抑着，不敢和人说出来，这次，迟到的钢笔加上供销社里的李德义的话，还是把她这个心结，带了出来。 “第二天他也赶不回来呐，他车祸地儿离这多少里路呢，你想啥玩意，爸准忘了你这事儿。” 李峰也不知道李德义记不记得这句承诺，不过就算记得，也不希望李楠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吧。 把自己的分析，给李楠听着，看能不能解开这个心结，别小小年纪憋出心理问题了。 “真的？” 李楠慌忙的在李峰胸口擦了擦眼泪，然后抬起了头问道。 “嗨，你自个拿个地图笔划去，你哥开这么多年车，我还不清楚，一天准回不来，他肯定忘了。” 李峰赌咒发誓，比黄金还真的，总算稍微安抚好了，李峰暗自松了一口气。 “哥，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等你结婚了，你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李峰一脸黑人问号，这记得是当时回绝何雨水的说辞，怎么刘茵这么不靠谱，啥都跟李楠说。 “妈那是吓唬你，让你好好学习，我工资都在妈那，你自己问问去。” 李峰大概明白了，小丫头是因为自己走了三年，本来就陌生了许多，这回来就要谈对象结婚。 她的家庭存在感低了，怕真被陌生的哥哥和未来嫂子给踢出家门，才做的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那次，也是妈妈急匆匆的到了学校，把我叫了回去，然后爸爸就走了。” 李楠神色黯然的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腿，不知道是在和李峰对话，还是自言自语。 得，看来揍的越多的亲人，反而离别后更让人印象深刻，李峰不由得内心泛起了嘀咕，自己的思维跟不上十几岁孩子这天马行空的想法。 李峰试图抱抱她，安慰安慰低落的心情，被她晃了几下身子挣开了。 “你想学自行车，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大人了？” 李峰好奇得问道，李楠这坐上去，脚都不能挨地得主，咋突然想学自行车了，没人带都敢自己上。 小丫头闷着声的点了点头。 “人不能过在回忆里，每个去世的人，都化作天上的星星。” “爸也是，他肯定希望我们继续往前走，你这个年纪，只管好好读书就行了。” 李峰按照前世记得的说辞，安慰着还在世间的人。 此时有点想抽烟，可是没烟了，这东西，怎么这么令人上瘾呢。 “我前些天做梦梦到，你也走了，我和妈妈去拉你，你还是头都不回的走了。” 李峰瞬间感觉毛骨悚然，这tn都能梦到，还好小丫头此时的头低着，没看见哥哥的脸色不停的变幻。 咧了咧嘴角，李峰也有些头疼，那李峰要是走了，自己是谁。 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个哲学问题，眼下不是探讨的时候，真说出来也会被当神经病。 “你哥不还在这里，真跟爸一样走了，你看你哭谁会管你。” “哥，你真好！” 李楠脑袋瓜靠在李峰的肩膀上，紧握着那支钢笔，看着对面供销社，仿佛看到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进去时的场景。 “我到底是不是你哥？”回去路上，蒙圈的李峰，满脑子转着这个问题。 迷迷瞪瞪回到修车铺，李峰掏出五毛钱，递给了一直等着的修车师傅。 “哥，你骗人！” (本章完) 第129章 跟踪许大茂：骡子回家 第129章 跟踪许大茂：骡子回家 “茂哥，今儿没去上班去呐！” 李峰李楠两人推着自行车回到院儿门口，就看见鞋拔子脸许大茂正巧搬着自行车从倒座房大院门里出来。 李峰抬头打了个招呼，李楠躲在哥哥身后，探出头看着门口的许大茂。 “嗨，昨刚下乡放的电影，今儿不是休息么，你俩这是？” 李峰拍了拍李楠肩膀，夸奖道。 “小丫头学习成绩还不错，这不才关饷，不是带她去买根钢笔用么！” 许大茂着急忙慌出门，也没意思想多聊，点了个头，就搬起自行车，准备出门。 “行，李楠打小就聪明，我今儿还有些事，咱哥俩先不聊了，我先去了。” 看着许大茂匆匆忙忙的背影，李楠踮着脚，凑到李峰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哥，你看这许大茂今儿像不像变了一个人？” 李峰不禁点了点了，不光人变了，车子都擦的锃亮，轮毂都能当镜子使。 “这一身灰色中山装都是新的，口袋还插只笔，胡子都刮了，肯定相亲去了！” 李楠人小鬼大，等人走远了，才和李峰讨论许大茂今儿穿着衣冠楚楚。 “嘿，你小丫头知道的还是不少，不过啊，他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伱可别跟他多说话，不然把你卖了你都还给他数钱呢！” 看看周围旁若无人，李峰低声警告李楠，许大茂的坑人还是有一套的，得提防一点。他的三板斧，老弱病残可是通杀。 “哼，我才不会搭理他。”李楠有着自己的小傲娇，那鞋拔子脸，看起来还没自家哥哥好看。 李峰想了想许大茂刚才那头发用发蜡抹的，苍蝇站上去那腿都得打滑，搞不好还真是相亲去了。 刚搬进院儿门的自行车，重新搬起来调了个个，重新搬了出去。 “你哥突然想到还有点事儿没办，你先回去写作业！给墨水自己拿着。” 李楠皱着眉毛接过墨水，食指放在小虎牙下面咬着，拧了拧鼻子，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李峰趁着巷子里没人，一把脱下军大衣放进了空间，换上了白茬袄子，脸上围上围巾，手套都给带上，追了出去。 还好，许大茂骑得也不快，去了刚才来的供销社，下了车子，和路边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聊了起来。 李峰拐进旁边的巷子里，看着旁边下象棋的大爷们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好停下车，把蒙着脸的围巾扒拉下来，一副好奇的样子加入了观棋的队伍。 看了一会儿，李峰然后摇了摇头，啧啧嘴，嫌弃双方臭棋篓子的样子，推着车出了巷子。 李峰深吸了一口气，这现在退了休的大爷们还别说，警惕心还真强，要不是演技过关，非得被盘问盘问，耽误了时间。 刚出巷子口，不经意往右边一撇，发现了许大茂笑容满面的拎着几个小纸包，从供销社出来了，不禁放慢了推车的速度，真要到大马路上，还真容易被发现。 许大茂把买好的纸包挂在了车把上，后座带着内位大妈，两人扬长而去。 李峰这下基本断定，没跑了。 这马上六二年，电视剧里，许大茂娄晓娥她两口子吵架的原因就是结婚几年没孩子，按道理来说，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了。 虽然早就想会会娄晓娥的父亲，但关键是一直不知道人住哪。 人虽然是轧钢厂董事，但你见着几个董事天天去上班，上班这么长时间还真没见到过。 今儿，还碰巧咯！ 不过，许大茂挑的时间还挺贼的，知道挑着何雨柱上班的时间，还是去别人家里，防范工作可以说做到位了。 刚才那个大妈，看起人像是给人讲亲的红人，刚才对许大茂那一番待人接物上，瞄了一眼就就能看出来，市侩的很。 能把抠说成会过日子，有福气那就是胖，肯努力就是目前穷，老实本分就是木讷，身高一米八可以减去五，身高一米六减十前世有过相亲经验的李峰很熟悉这个套路。 看着两人逐渐脱离视线，李峰才跟了上去。 骑了十来分钟，跟到了一片都是独栋的居民区，建筑风格像是往前二十年左右的，李峰感觉自己摸对了地方。 看着远处许大茂在后边红人的指点下拐了个方向，就没有继续跟着了，不然别转角遇到爱。许大茂真以为自己想截胡，那就是有嘴也扯不清了，被人发现坏人婚事，还是比较败名声的。 电视剧里曾经闪过娄家门外的片段，许大茂为了讨好李怀德，下雨天带着一车人到了娄家准备给老丈人家捅上一刀，谁知早已是人去楼空。 那个片段里，是在一个道路尽头，娄家墙上还有块黑板，红色木门和斜拉手，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李峰碰到过放马的那位后，还特地多翻看了两遍。 这里住的人也不一般，自己脸上蒙着围巾，容易被人找麻烦，现在知道了大致位置，后面再仔细找找也不迟。 右脚朝后一蹬，找个没人的地方，换回了军大衣，卸下了围巾，李峰也准备就回去了。 何晓，李峰边骑车边思索了片刻，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何雨柱不配，就他后期那德行，比秦淮茹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至于娄家，能劝退最好，真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等到起风的时候，那谁也没辙，先把友谊能打下，能劝到鹰酱那边也不是不可能。 截胡，李峰心里压根没这想法，娄晓娥剧中那富态的样子，也就何雨柱不挑食。 更何况现在成分这东西，除非跑路，不然能放牛放马都算走运了。 娄晓娥能嫁给许大茂也是时代的产物，在后世，别说资本家女儿，稍微有些物质条件的子女，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 关于阶及成分这块，李峰还特意和贾海杰咨询过，规定是资本家成分嫁给工人农民贫民，需要劳动满五年后才可以变更为相应阶及，还得是家里主要收入来源，不然，还是你原来的阶及。 五年后就是67年了，别说娄晓娥这中间愿不愿意从一个生活优越的富家千金，转成秦淮茹那样干活的，就说65年后刚掀起的风暴就能把她撕扯成碎片。 貌似剧中也没上班，所以阶级还是资本家阶级，只能跑路。 家里一堆事儿还没办呢，这舅舅们都要来了，收进空间里的板车，骡子，得抓紧放出来了，还有草料，皮带啥的都需要抓紧买了。 又冲到了得胜门那边的草料铺子，了五块钱，把东西置办齐了。找个没人的地，把自行车收了起来，把骡子给放了出来。 骡子可能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血胡拉茬的车厢，情绪有点不好，李峰抱着脖子，拿出刚才买的草料安抚着它，趁它吃着草料把拴在前腿前后还有腰上的皮带给绑上。 可能是不适应身后板车的重量，一开始还有点抗拒，想尥蹶子，被李峰拍了两下屁股就老实了。 李峰也不会赶车站在侧边，前边牵着缰绳把握着方向，往南锣鼓巷方向走着。 可能是从草原突然来到城市，看着偶尔呼啸而过的车子，骡子有点胆小，不时走走停停，忙活半天才到了西跨院，李峰打开了门，硬把牲口拽了进去。 “呦，李峰，刚门口看人牵着牲口，我当是谁搬过来了，结果是你小子。” 三大妈警觉性还是有的，听到西跨院传来的提呤哐啷的声响，从院门口绕过来看了。 “嗨，我当是谁呢？三大妈，您可是吓我一跳呐！” 李峰一边卸着连接车子的绳子，准备把骡子栓马厩里，一边回应着三大妈。 “你小子不声不响，这骡子挺好，谁家的啊？” 三大妈不依不饶的追问着，跨过门走了进来，可能是味道受不了，扇了扇鼻子。 “前面跑草原，人家那边糟了狼灾，咱司机出车不都带着家伙什么，救了人，人家那边送的。” 说完李峰掀了掀大衣，把胳膊下的大黑星，露给了三大妈看了看。吓得三大妈“蹭蹭“后退了两步，皱了皱眉头。 “这院儿？”三大妈左右张望示意了一下，想问李峰咋有了这边的钥匙。 “过两天上冬储菜，咱居委不是需要拉车的么，我舅他们要过来，反正空着，找街道先借了使使。” 李峰栓完了这只，门也没关，也没管惊愕在原地的三大妈，回过身去把刘茵叫了过来。 刘茵一直心心念念自家的牲口，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嚎嚎着让李峰赶紧接回来，别放别人家给咋地了。 “妈，李楠人呢？，喊她过来把车上的草料卸了，还有一头，我再去赶回来。” “还有一头？” 还没等刘茵回话，本以为就得了一头的三大妈要站不住插嘴了，这一头都不得了，还有一头，两头骡子都够换一间小房子了！ 刘茵梳理着骡子骡子棕黄色的皮毛，一边喜笑颜开的看着三大妈震惊的样子。 “李峰去那边送货，杀了十来只草原狼，不然，那边的村子就要遭狼灾了，得死多少人，人给两只我都嫌都少了，李峰拿命换的。” 刘茵继续刷着声望值，这头骡子膘肥体壮，还挺亲人，抄起板车上放着的草料，也没去喊李楠，自己就开始干活了。 农村长大的，那个没喂过猪，牛之类的，干起活也利索，特别是这牲口，越看越喜欢。 三大妈此时有点站不住脚，双手无处安放，这李峰回来后，爆炸式的新闻是一个接着一个。 她可能有些误会，怪不得李峰昨天回院子时，脖子上手上都受了伤，裹的严严实实，真要是用命换两头骡子，倒也说得过去。 李峰得到了两头骡子，找街道借了西跨院倒座房，还有他舅舅要来运冬储菜，三个劲爆消息。 留在这看着刘茵显摆，三大妈觉得也没意思，赶紧出门找人宣传去了。 出了门的李峰，回头看看三大妈一脸面色复杂的样子，有些想笑。 说眼红吧，肯定有，但是自己办的事儿，他家里还真没人能办成。 李峰也就是想通过她这个大喇叭来宣传消息，既然调查人员都去自己家，包括厂里。 估摸着草原应该也派人去了，知道自己有两头骡子，既然在管理所没人来问，现在拿出来问题应该不大。 继续到刚才得胜门得位置，把另一头骡子放了出来。 这头的性子还有点刚烈，放出来第一时间撒腿就要跑，李峰追上前收回了几次才折腾得绑好板车。 当这头再赶回到倒座房的时候，就见这边平时除了上厕所都没人来的地儿，挤满了看热闹的老人孩子。 李峰吆喝着“让让！”才在人群中挤了过来。 贾张氏这喜好凑热闹的性子，听到三大妈说到李峰家多了两头骡子，哪里能忍得住，都没跟秦淮茹打招呼就赶紧跑过来眼巴巴瞅着。 倒座房门外脖子伸的跟老鳖似的，看到李峰又拉着一头骡子回来，那眼珠子，已经能滴血了，把贾东旭牢里交代的话完全抛在了脑后。 “哼哼，谁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东西？两头骡子，哪家会这么大方送人？” 李峰停下了脚步，看着一大妈正巧也在边上，使了个眼色，一大妈愣了愣，不知道李峰撇自己一眼是几个意思。 “贾大妈，我这回来听说你这环卸了，您这年纪可得在家养养身子，别被风吹到哪儿了。” 李峰这一波骚操作，在隔壁街坊面前，掀起不小的波浪，人群骤然又安静了下来，主角配角瞬间转换。 李峰笑看贾张氏面色发黑，非把脸伸过来给人扇，小丑就是你自己，一箭双雕。 “你，你~！” 贾张氏想放狠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多人知道自己上了环，想掩饰都演示不了，气的拧着身子回去了。 一大妈也回过神来，看着贾张氏的脸色青紫，也不敢回怼。知道李峰没有骗自己，看这样子她环儿真卸了。 再想到别人说的南边炒豆胡同那位，五十岁都能再生一个。离婚的危机感瞬间更是压迫心头，又想起了李峰早上对自己说的话。 “李家老大，你这车架子，做的不错嘛！” 有看热闹的疑惑的问了出来，李峰瞅了瞅，这位好眼力见，有点眼熟，不过印象不深应该是隔壁院子里的。 “得胜门外，草料铺子，你有钱，啥样的架子都能给你整来！” 李峰回应着，围观的都是老四九城人，都知道原来那地儿是牲口骡马的交易市场，配套东西还真能倒腾到。 找手艺人干活做东西，也算不上投机倒把，李峰直接说了出来。 看着马槽里草料铺的满满的，这辆都不用李峰来解了，刘茵可能是好好刷了把声望，或者骡子回家导致的面色通红。 “李峰，你手上有伤，我来吧！” 刘茵一提醒，大家才看到李峰的手掌上还是裹的严严实实，脖子上还有一道疤痕。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确实像刘茵刚才说的，俩骡子豁出命挣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看热闹的人群才逐渐消散了，李峰猜测可能是架不住里面的味儿。 “李楠呢？没过来帮忙么？” 看板车上空空荡荡，李楠的影子都没见着，刘茵倒是满头大汗，头顶热气腾腾，李峰感觉是时候体现一把长兄如父的样子了。 (本章完) 第130章 光齐婚事，空手借车 第130章 光齐婚事，空手借车 傍晚六点多。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家家户户这个点都在吃着饭，有些在商讨着今天西跨院的事儿。 后院刘海中家。 “爸，丽丽那边跟我说了可以先领证，要咱家拿出十斤细粮，一斤鸡蛋，一只老母鸡，半斤猪肉，十块钱，当聘礼。丽丽自己一块手表，置办一身衣服，还需要咱家里添置一台收音机。” “她嫌我睡的那张床小了，得换成双人床，还有脸盆架，盆，暖水瓶，痰盂这些都得有。” 听着大哥掰着手指头，数着嫂子要的彩礼，还有家里需要置办的东西。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每当自家大哥说出来一个东西，俩兄弟身子骨都颤一颤身子。 两人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都集中在端着酒杯的老爸身上，怕自家老爹生气，等会儿又拿自个出气，准备随时往门外窜。 “咱家哪有这些钱买这么多东西，别人家十斤棒子面，一斤鸡蛋可就结了婚了，光齐啊！你要不再找丽丽爸妈再商量商量？” 二大妈看自己男人放下了酒杯，没有再喝，琢磨着提醒一下老大。 “妈，丽丽那边正式工，人爸妈也了不少钱，又不是乡下来的，也没要自行车，缝纫机呢！那东旭结婚秦淮茹还是乡下来的，没工作可都有缝纫机呢！” 二大妈可能也有些舍不得，犹犹豫豫的看着刘海中，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行了，孩子他妈，我好歹是院里二大爷，光齐又是咱家老大，他结婚不能寒酸了！这钱该出还是得出，咱们家局气点大办一场，别让丽丽家瞧扁了。” 说着刘海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看向了在那扒拉着咸菜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 “你们也听到了，你哥马上要结婚了，伱俩就别跟你哥挤一起了，那房间腾出来给你哥用！” 俩兄弟受到了无妄之灾，抬起头，互相看了一眼，刘光天提心吊胆的张口问道。 “爸，哥结婚咱俩腾出来都没关系，可是咱俩住哪呢？” 刘海中眉头皱了一下，刘光天吓得屁股都已经抬起来，刘光福身子拧了过去，俩人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明天，你们把床拆了，搁厅里睡。那位置差不多够放你俩的上下床。” 说着刘海中夹了一颗生米，送进了嘴里，筷子指了指客厅的一个拐角。 刘光齐没有吱声，家里面积不大，耳房和李峰家差不多，本来住三弟兄，但现在自己要结婚，也只能牺牲兄弟俩了。 二大妈盘算着买东西需要的钱和票，眉头紧锁，手表收音机加起来可得要二三百块了，关键家里还没有这俩东西的票。 这俩东西的票加起来估摸着也得一二百块钱。再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双人床，脸盆架，脸盆，暖瓶，痰盂等杂七杂八东西，光酒席可回不了本，家底可是要被掏空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感觉嫂子家要的有点多，但是和贾东旭一家对比，也算正常范围，压根想不到家底被掏空后他俩以后咋整。 “需要我骑自行车接她，还有一些他家准备的五斗橱，被子之类的陪嫁需要拉过来。” 刘光齐看老爸答应了的很爽快，索性把对象家提的剩余的条件也顺势提了出来。 听说对方也准备了陪嫁的东西，二大妈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其时想想彩礼也不太过分，给姑娘家准备一身衣服也是正常，收音机也是放在自家，唯一多出来的就是手表。 可是人家那边有工作，多一块手表，咬咬牙也不是不行。不过听到最后的要求，现在自行车也不多，整个院儿里也就许大茂有一辆，还是公家的。 公家的车，估计他也不敢借，那只有前院李家了，李家今儿倒是添置了骡板车，拉东西倒也正合适，索性提起了下午的事儿。 “老刘，许大茂的自行车是公家的，也就李峰家的车是自己的，还有他家下午那带回来的骡板车，要不…？” 听到二大妈这样说，刘海中就瞬间没了胃口。 自家为了老大结婚，这是要往里填窟窿。好家伙，李家老大结婚还没影子，就往家扒拉了多少东西，看着两个闷不吭声的儿子，一人赏了一筷子。 吓得刘光天刘光福赶忙捂着头，就往后退，凳子摔倒了都不敢去扶起来。 “不中用的东西，就知道吃，李峰在你们这年纪都知道去当兵，给家里减负担，我看就得送你俩上山下乡去。” 刘光天年龄大一些，平白挨了一筷子，虎头虎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爸，您要是像当初我哥那样，钱把我送进厂里，我肯定往家使劲扒拉。” 看老二还敢顶嘴，刘海中脸上的肥肉抖了起来，眼睛左右巡视，看到放着的鸡毛掸子，一把抄了起来。 刘光福看老爸拿起了鸡毛掸子，眼疾手快把闩上的门给打开，直接跑了出去。 “混账东西，自己不求上进，还指望老的来帮你！还敢和老子顶嘴，抽不死你。” 刘光天挨了两下鸡毛掸子，受不住，也跑了出去。到了穿堂，看到弟弟刘光福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两难兄难弟眼泪汪汪，无处申冤。 “我以后能给他养老，我就是鳖孙。” 刘光天咬牙切齿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刘光福有些懵懵懂懂，怎么家里，每次要钱的是大哥，挨打的都是自己和二哥。 “哥，别说了，被爸听见还得挨一顿，咱们去哪？” “走，先出去躲躲，这次哥的钱多，回去肯定吃皮带。” 说着刘光天带着刘光福往前院走，李峰此时正巧在西跨院回来，就看着俩兄弟失魂落魄从倒座房这边跑了出来。 “咋地啦，你爸又揍你们了？” 刘光天一看门口站着着李峰，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人家日子过的红火，自己俩兄弟跟后娘养的似的。 “哎，我大哥要结婚，嫂子家又要手表，又要收音机，我俩可不是遭了殃。” 刘光福嘴巴快，一秃噜把事情说了出来，刘光天不想丢人，拉着刘光福跑了。 “你别光顾着打孩子，这车，咱们要不找李家借一下，这次要这么多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二大妈也是习惯了，知道俩小子一时半会不敢回来，伸手把门关上了。 “该借，我好歹是院里二大爷，李家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刘海中脸上阴晴不定，自己给自己打气，上次主持分猪的事儿他也知道把李家得罪了。 不过想起之前和同在后院的许家闹的更不开心，找许富贵开口不时自找不快么。 “到时候酒席找傻柱做一顿，省的这笔冤枉钱。” 刘海中也打起了算盘，自己的工资不低，但这时候能省一点省一点，别老大结了婚，自己弄的酒都喝不上了。 李峰回了家，看到李楠也回来，拿起筷子和碗吃起了晚饭。 “下午跑哪里疯去了？钢笔买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李峰对着羊肉炖萝卜不停的伸着筷子，训斥着李楠。 李楠嘴里含着筷子，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别想着编理由了，该上课回去上课，妈，那腌的鱼剁吧剁吧，还有我这下午带回几块风干的羊肉明儿给她蒸熟一块，给她带学校里吃。” 说完李峰狠狠的剜了李楠一眼，自己都回来了，还想着翘课，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赶紧吃，楠楠，别让你哥都吃光了，你哥说的没错，课别落下了。” 刘茵看着老大教育老二，无视李楠求救的目光，伸手夹了一块带点肥油的羊肉，放进了李楠碗里。 撅着嘴吧的李楠看自己老哥压根没瞅自己，甚至加快了夹肉的速度。赶忙收起了一副故作委屈的脸，筷子夹起刘茵送到碗里的肉，一口塞进嘴里，小虎牙一张一合，狠狠地咬着。 “当当当！” 一家三口，正在昏黄的灯光下吃着来之不易的团圆饭。自己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李峰抬起头和刘茵对视了一眼，都在想，难道自家吃肉难道隔壁家孩子馋了？ “谁啊？” 李峰脑袋转到门口方向问道。 刘茵也站起身来，到放调料的桌子那，找到蒸东西的蒸布，过来把那盆羊肉炖萝卜给盖了起来。 “李峰呐，我是你二大爷，过来找你商量点儿事！” 门外传来二大爷磕磕跘跘的回应声，李峰仔细听了一下，门口的脚步声挺杂乱，人应该还不少的样子。 “诶，来啦！” 刘茵盖好羊肉后，回应了一下门口，走了过去准备开门。 要看有外人来了，菜被盖上了，两兄妹对视了一眼，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刘茵开门后，疑惑着看着门外二大爷一家，除了俩小的，今儿都来自己家了。 “呦，二大爷，您这一家都过来，早点打招呼啊，我这饭都没做多少！” 刘茵不知道她们家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堵在门口开了个玩笑，没有放他们进来的意思。 毕竟前院和后院，接触的也并不多，前面分自家的猪肉，这事刘茵还记着呢。 “李家妹子，看您说的，咱们在家吃过了。这不是有点事，需要找李峰商量商量么。” 刘海中看出了刘茵的意思硬着头皮回道。 刘茵回过头看了眼桌边的李峰，眼神里透漏着疑问。 李峰看到这刘海忠，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想起了刚吃下的羊肉，感觉有点肥，腻着了。 不过看来应该是求自己办事的样子，有些疑惑，不在家商量刘光齐的婚事，怎么跑自己家了，难不成现在就上门通知了。 “二大爷，啥事，您直接说吧，都忙着吃饭呢！” 李峰暂时也没打算放进来，这要是来通知刘光齐结婚，你就搁门口说了算了，到时候随个两毛钱，让刘茵去吃一顿得了。 “李家老大，在门口说也不方便，你看？” 这时二大妈从刘海中身侧站了出来，李峰从桌边走了过来，才发现除了刚跑走的那俩，这一家算来齐了。 李峰脸色有点难看，这看样子不像是通知结婚的事儿，难不成来借车来了。 对面三大爷家听到前院动静，也开了门，看着李家门口发生的事儿。 既然不好声张，李峰给刘茵一个眼色，刘茵也让开了身子，放他们进来。 李峰把李楠也赶到凳子一边，把刚才自己坐的长凳让给了进来的三位。 刘光齐进屋后，看着屋内的家具陈设，确实比自己家简陋多了，不经意撇了撇嘴，也没表现出来。 二大爷和二大妈吸了吸鼻子，貌似闻到了桌上盖着的菜里应该是羊肉，默默对视一眼，李家虽然看着东西少一点，但那一小盆要都是羊肉，那可比自己家吃的要好的多了。 李峰看了看空着手的三位，挠了挠下巴，这二大爷的性子比三大爷好不到哪里去，能舍得铁公鸡拔毛？这样找人办事，看来不上路子啊。 “哎，李家妹子，这不是还是因为我们家老大么，他这边马上要结婚。” 刘茵站门边听着，刚才放人进来也有些不愿意，听着二大妈说刘光齐结婚，瞄了一眼李峰。 “结婚好事呐！二大妈准备啥时间办，借桌子椅子还是碟子碗您说一声，到时候来拿。” 刘茵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下去二大妈，都是街坊邻居，住了也有些年，锅碗瓢盆物件他们真张口，自家不借面子上也过不去。 刘海中二大妈对视了一眼，刘光齐看爸妈为难，只好自己张了口。 “姨，咱们院，不就李峰买了自行车，听说还弄了两辆板车吗，我到时候结婚，我这边要去接亲，还有带回来一些东西，您看…” 李峰本来还双手扶着膝盖耐心听着，听到惦记起自己的自行车还有刚回来的板车了，面色有些难看。 空着手来也就算了，真像刘茵说的桌子碗碟，你拿去用就用吧。你们家口气倒是不小，张口就是借大件，前世你租婚车还得掏两个吧。 来了好听的话也没说，上次的事情以为翻篇了，真当你二大爷是院里的山大王了。 “这也是没办法了，妹子，人家那边说好了，对方必须坐自行车接过来。” 二大妈双手握着刘茵的手，边说边拍着。这要是不明白的人看见，指不定以为两家关系多好呢。 刘海忠在一旁，听二大妈和李家拉关系，有些不自在的摸着脑袋。毕竟和李峰家因为上次分肉闹的，虽然不像贾家那样彻底翻脸，但是也并不好看。 “二大妈，车子昨天李楠骑了一下，摔着刚修好，我还心疼着呢。板车得给居委会拉冬储菜用，不是咱家不帮，光齐哥，您不行再跟嫂子家商议商议。” 李峰沉着脸说完，刘茵也松了一口气，也怕李峰一冲动答应了，农村办喜事，借小物件或者帮忙都可以，你上来借大件，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刘海中面色一黑，本以为自己亲自上门，能给面子。谁知道李家这小子，这么记仇。 刘光齐也有些无助的看着老爸，这下好了，闹掰了，现在哪有这么多家庭有自行车可以借。 李峰内心腹诽，真骑共享单车上酒吧呗，该省省该。电视剧里说给刘光齐掏空家底，到自己这可压根看不出来。 (本章完) 第131章 谎言说多了，自己就当真了 第131章 谎言说多了，自己就当真了 “我觉得易中海不适合再当一大爷了！” 面色乌黑，头发根根竖起的刘海中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回去，左脚刚跨过门槛，只听见屋内传来李峰轻飘飘的一句话。 刘海中的肚腩挺了挺，已经伸出门外的脚尖又收了回来， 早已经脸色难看率先出了门的二大妈刘光齐，转头瞬间面露惊讶。 刘海中摸了把光亮的额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坐在床边稳如老狗的李峰，眼神中透漏出你这样说我可就不困了。 刘茵神色焦急，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拉着李峰的胳膊被他挣开了。 李楠眨巴眨巴大眼睛，双手把嘴巴捂的死死的。 自家哥哥，这是造院里一大爷的反呐，早晨自己还帮哥哥叫了一大妈，岂不成了帮凶了！ 二大妈和刘光齐刚想转身回李峰家屋内，刘海中歪过头，挥了挥胳膊，让俩人先回去。 李峰也给刘茵李楠使了个眼色，让两人先去耳房待会儿。 当两家闲杂人等退下后，刘海中坐着之前李峰坐下的长凳，嘴巴一张一合，不知想说什么。 “车子为什么不借，相信二大爷您自己心里也事门清？” 李峰过去把门带上，准过身斜靠在门框上，对着刘海中说道。 “我，我清楚！” 刘海中自知理亏没敢抬头与李峰对视，目光还是停留在李峰刚才坐的床边，低声承认道。 “上次的事情，听说当天晚上是在易中海家里，由他组织的，对么？” 李峰去到桌子边，给刘海中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身旁，自己也在李楠的位置坐了下来。 闷不吭声的刘海中，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转过头来，看着李峰。 “你，你，伱不是出车了么，你怎么知道？” “您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二大爷，您觉得，院里以后形成了这样的风气，谁家过得好，就必须帮助贾家，这合适么？” 刘海中两颊的肥肉一颤一颤，脖子上已经沁出些许的小汗珠。 “作为集体来说，肯定是希望大家一起团结奋进，共度难关，这也是领导干部存在的价值。” 李峰一看，这刘海中一但说起这种车轱辘话，反而不结巴了，利索的一批，把自个摆的高高的。 摆了摆手，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的李峰说道。 “得，得，咱爷俩别扯这有的没的，贾张氏肚子疼，大夫说上了环，当时我不在，你在医院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 说完，李峰注意着刘海中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看来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玩聊斋呢。 “情况嘛，那是老贾在贾张氏生过东旭后让她去上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 刘海中依然不上套，一脸正色的看着李峰说道，彷佛没有看出里面的问题。 “你在建国后，听过别人上环么，那时候医院可不会这门技术。” 李峰看和老狐狸掰扯，挺累的，站起来自己给自己倒杯水，抿了一口。刘海中神色变换很快，知道李峰的意思。 “他和贾张氏不是一天两头的事情，他帮贾家，是有目的，而不是为了什么团结奋进，共度难关。” 李峰重重的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把一脸凝重思索的刘海中魂给招呼了回来。 “你觉得，早就有了？” “那你觉得呢？” 李峰索性掀开了桌上的盖着羊肉的蒸笼布，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再放下去，就凉了，羊肉凉了，膻味可就上来了。 刘海中看看满满一小盆的羊肉炖萝卜，哪怕是家大业大，自家也不舍得这样吃啊，平时加餐就一枚鸡蛋。 咽了咽口水，刘海中还是对一大爷的宝座有着觊觎之心，暂时抵抗了美食的诱惑。 “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领导干部还是要以身作则，这样看来，他确实个人作风有着极大的问题。” 李峰一听，对吗，话题就是应该这样聊的嘛，扒拉完刚才的剩饭，再次把蒸笼布给盖上。 隔壁耳房，李楠不知道在哪学的，正拿着李峰刷牙的牙缸倒扣在墙壁上，听着隔壁的秘密筹划。 刘茵焦急的走来走去，也没管自己女儿这样的偷听行为，她是了解刘海中的，感觉李峰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就说嘛，二大爷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毕竟您家里三个孩子，没有易中海顾及的养老问题。” 刘海中沉默着点了点头，自家孩子素质教育还是挺到位，以后绝对一个比一个都很听话。 “他帮贾家，明面上是帮助邻居，就冲那晚他俩在菜窖里鬼混，就能看的出来。” “所以嘛，二大爷，您觉得我说他不适合当一大爷，说的没错吧。” 李峰吃饱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后背抵靠着被子，双手枕在脑后，刘海中闻言，眼中放出耀眼的光芒。 “车子也不是不能借，大家都是街坊，咱俩在这里将心比心，上次开会您针对我家，我这转身借你家车子，其他人家怎么看，贾家只会以为我李峰家，好欺负。” 刘海中面色变换，听出了李峰语气中的松动，确实如他所说，这边欺负了，人还没怎么着，又上杆子找人家借车，岂不就是好欺负。 “上次的事情，因为在易中海家，院里人基本都在，他老易做事情，你也清楚，不是我们刘家想惹事……” 二大爷不停在为上次的事情辩解，今晚也能看出李峰埋藏深处的腹黑，有仇必报的性子，避免以后惦记上自己家。 “停，停，二大爷，今晚咱俩都在这，你能代表刘家，我能代表李家，贾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你也清楚，大家都是受害者。” 李峰摆了摆手，没让刘海中继续解释下去，甩锅么，谁不会。 先合计着把老易干趴下，不用自己收拾你，等你家老大结过婚，他会给你上一课。 刘海中听的也是连连点头，没有怪李峰打断自己说话。 “咱们今晚把话说开，前几次是他跳车跳的快，但是后面咱们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不瞒您说，不止咱们一家对他不满。” 李峰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对面三大爷家，阎埠贵的抠搜性格，从来只有自己占别人家便宜，只有易中海让他掏出过腰包。 刘海中顺着李峰下巴的方向，往那边瞅了瞅，暗自思索，前几次阎埠贵明显是不满易中海，站到李峰家这边，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那接下来？” 刘海中看向李峰，想试探出他的下一步打算。 “接下来就等他露狐狸尾巴，咱们把他的洞口堵住，他想帮贾家这个无底洞就让他去帮，想拉上全院儿人，就让他下台。” 李峰没有透漏联络了一大妈的事情，这是一步暗棋，暴露出来的时间越晚越好。 当贾家不得不求助易中海，他又被一大妈控死的时候，只能开大会来解决，院里人作壁上观的话，就看大冤种何雨柱表现了。 “这聋老太是什么情况，二大爷，您这住后院这么多年应该比较清楚吧？” 李峰想起了电视剧里，何雨柱被关了起来，聋老太拿着棍子，追着刘海中家里敲玻璃打人，他不敢还手的那一幕。 到底是聋老太是不是传说中的烈士军属，背有靠山，还是压根她年龄大了，刘海中怕她死在家里的缘故所以让着她。 看这刘海中，一身肥膘肉，打孩子一把好力气，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不能打不过，李峰谨慎的问了出来。 “她啊，我也摸不清楚，无二无女的，只是听老易提到过，好像给红色方面军做过草鞋，所以老易鞍前马后伺候着。” “她姓啥啊？”李峰把头撑了起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姓谭！” 刘海中小眼珠子眯了眯，打蛇打七寸，李峰这小子回来的时间倒不长，但是里面的弯弯绕却能看的出来，怪不得阎老三那么早就举手投了。 他也记起了这位聋老太曾经的霸道，知道最深的根子，还是在这个老家伙身上。 “姓谭！” 李峰又躺了下去小声嘀咕着，这个姓氏有点耳熟，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但想了想，周围也没这个姓氏的。 刘海中此时也不急了，等着李峰捋清头绪。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峰此时也表现出不计前嫌的态度。 目的就是把眼中钉老易给搞下台，儿子结婚，在李峰看来貌似在他这里，还没有坐上权力的宝座来的重要些。 “二大爷，她裹着小脚，您发现了没？” “你是说？” 刘海中把脑袋凑了过来，李峰也坐了起来，两个老阴逼互相对视。 “红色方面军都在南边，您搁这待这么长时间，您建国之前见过人到过四九城么？” 刘海中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一甩一甩。 “谎言说的多了，自己都当真了！” “你的意思，这事儿压根不存在？” “存不存在，我反正没看过有什么军队的部门，来探望过她，您说真是有功，又是孤寡老人，人会一次都没来过么？” 李峰的手指朝上指了指，剧种，貌似她死了，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来过，真要功臣，不可能这么不近人情吧。 “tmd，老易这个骗子，就是把她捧的高高的，好压着我们！” 被李峰这份一分析，反应过来的刘海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峰扯了扯嘴角，看他无能狂躁的样子，自己不长脑子，就这，你申论一分都别想拿到，还想当干部。 “车子到时候来借吧，不过骡子不一定，最近真的要给居委会运冬储菜，不行你就派你家两小的，到时候帮忙搬一搬菜，挤出来时间去拉陪嫁。” 刘海中点了点头，今晚两人掏心掏肺，李峰抛出饵，刘海中拒绝不了的香饵，两人在让易中海下台方面暂时达成了同盟。 隔壁房间。 “妈，您别走来走去，我都听不见了？” 李楠一脸不满的看着刘茵像火烧眉毛似的走来走去，刚听到自家哥哥问聋老太的事情，被刘茵一打岔给听漏了。 “你都听见啥了，快跟妈说说，你说这孩子，刚安分两天，惹易中海干什么！” 刘茵眉毛皱在一起了，看着女儿也不着调的样子，就想去拧她耳朵。 “妈，您别拿我撒气！哥刚才说贾大妈上环什么的，然后说一大爷跟贾大妈有关系，又问后罩房聋老太的事情。” 听着李楠越说越多，刘茵也想起了这龌龊事儿，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妈，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楠像小大人似的好奇的问着，看隔壁声音安静了下来，放下了手中茶缸。 “你可别说出去，十有八九是真的，易中海当时在医院，脸色跟死了儿子似的。” 李楠脸色很精彩，吃惊，惊愕，愕然，然后捂住了小嘴，把笑容掩盖了下去。 李峰拎着暖水壶，推开耳房门，瞧见李楠手上拿反着的牙缸，不由分说上去赏了她一个爆栗。 “哥，你干嘛？” (本章完) 第132章 裤衩搬家 第132章 裤衩搬家 “李峰，我送楠楠去学校，早饭在锅里，你起来自个热热吃！” “嗯！知道了！” 睡的迷迷瞪瞪的李峰翻了个身子，枕头上留下湿漉漉的口水印记。 重新回到睡梦中的李峰不一会儿，听到了隔壁传来“哐哐”的声响。 李峰神志瞬间清醒，难不成棒梗来光顾了，慌忙起身披好了衣服，出了耳房。 看着整在推自己门的俩人，李峰揉了揉眼，看到了刘强还有一位年轻人，应该是大舅家的表哥了。 “舅舅，您来啦！” 刘强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峰穿着一身裤就跑了出来。 “来了，刚才叫门没人回应还以为都出去了呢！” 李峰赶忙回屋里穿好了裤子鞋子，再出来。 “我妈早晨送李楠去学校，我今天休息，您来的也是蛮快的！这刘雷是吧，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开门，两头骡子都给带回来了。” 说着李峰领着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两人，到了隔壁西跨院的倒座房。 两头骡子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惊着了，看到人进来，嗷嗷叫着。 李峰看了下，石头槽里草料吃完了，赶忙开门把倒座房里的草料搬出来喂骡子。 那边舅舅看着院里停的两架板车，手在轮胎上摸了摸，听到骡子的叫声，又扔下肩膀上的挑子，看着两头身强体壮的骡子。 “估计是渴了，你妈早晨应该喂过了，李峰，屋里有昨晚剩的热水没，天冷，牲口早晨不能喝凉的！” 刘强不愧是专业的，瞄了一眼，就知道骡子吃饱了，估摸着刘刘茵走的急，光顾着添草料没来及兑热水。 “我昨晚洗脸洗脚，屋里应该还有剩的，大清早没吃饭吧，锅里我妈留的饭，咱东西先放下，吃口饭再说。” 倒座房里的李峰听说喂过了，赶忙出来，帮忙把舅舅还有表哥的东西都给放进屋内。 刘雷至始至终也没有吭声，李峰看的出来，性格恐怕有点内敛。 听说李峰房间有热水，赶忙回去先把热水拿来，自己吃不吃饭不要紧，俩牲口不能渴着饿了。 李峰看到提着暖水瓶回来的刘雷，不禁暗自点了点头，有不怕闷葫芦，就怕没眼力见。 农村刚来大城市，基本都这样，适应适应时间长了自然会改变的。 俩牲口估计确实渴了，暖壶里的水倒进了石槽里，温度也差不多合适了，低着头吃起水来。 “饭就不吃了，路上吃的伱舅妈烙的饼。咱今天来的也早，不行等下骡子喝好，早点带出去试试，活动活动。” 刘强拍着骡子的脖子，喜笑颜开的看着两头吃水的骡子，房子都不准备收拾了，先带出去跑一趟试试。 李峰斜靠在马厩的柱子上，看着刘雷忙前忙后，送回水瓶，把带来的粮食之类的全搬进屋内。 “行，你们先收拾收拾，不急，我今儿正好休息，不行等会儿洗漱完咱一起出去，有活就揽活试试，没活就先跑跑周边。” 看两人忙的热火朝天，李峰也赶紧回了院里，接了盆凉水，凑合洗了洗。 还好刘强他们来了，炉子上热着早饭的锅里水都快烧没了，俩二和面的馒头，一小碗羊肉端出来还滚烫的。 吃饱喝足，李峰把门带上，推着屋里的自行车，就到了西跨院，刘强已经把一头骡子给套上了。 “今儿咱先赶一头，先教教他怎么当一个好的车把式。” 说着抽出了插在后腰上的马鞭子，李峰一看，好家伙，装备挺齐活的，这鞭子，少说用了十年，都包浆了。 三人一轮骡出了门，李峰直接把钥匙扔给了刘强，以后给他们自己进出了。 李峰骑着车慢悠悠走在前边，刘强刘雷，两人并排斜坐着骡板车的两边，隐隐约约能听到老舅的声音在跟刘雷交代。 “雷子，你仔细记着。咱吆喝“驾”就是往前赶。“吁”是让他往左；“喔”就是往右，停车就是“吁~”！ 你看这骡子，是头好骡子，蹄大腿粗，能拉能跑。 李峰有点糊涂，草原上不是用蒙语么，这骡子还能听懂中原话。歪着头朝后面调侃道。 “老舅啊，这草原的骡子还听懂咱关内话么？” 刘强挠了挠头，不过还是朝前边的李峰喊道。 “这马也是这样赶的，可能就是草原传过来的，到处都这样。” 李峰不禁想了想前世电视剧里，各个骑马的也是“驾”。“吁”是停，搞不好还真是从草原传过来的。 李峰直接带他们慢悠悠往东晃了过去，准备找个地儿，看能不能蹲个活，来个开门红。 “舅，这板车车架不错吧，底下可是用的角铁焊的！” 东直门附近，李峰下了车子，先指了指自己上班的地儿，给两人先认认门，万一有突发情况，现在也没手机，只能到厂门卫室找自己。 两人停下了板车，羡慕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大铁门，不过也知道那里面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知道地在哪就好了。 倒是记得李峰刚才说的，板车底盘都是角铁焊的这个更关乎自己的生活。 俩人单手撑地，把脑袋好奇的伸到车底下，看到木头下面确实是灰溜溜的角铁，还有汽车上才有的板簧，这要是带回自家公社，绝对是最好的。 “好，李峰，还得是你，我说这板车坐起来这么舒服，比队里那辆稳多了。” “走，看完我这边上班的地儿，再带你们去得胜门那边跑跑，以后牲口需要啥东西，上那边草料铺子去买。” 说着李峰又是带头朝前面领路，这次刘强把赶车的这边让给了有点慌张的刘雷，自己坐在板车右手边，李峰瞅着俩人，有点像驾校学员和驾校教练的感觉。 刘雷这也是第一次自己真操实练，以前也看过刘强赶车，甚至都坐过，但这次轮到自己亲自上，旁边不时还过去一辆车，牙齿咬的紧紧的。 “别慌，骡子聪明，只要速度不快，它自己会看路，你主要看着别碰着前面的人，还有挡着后面的车。” 刘强这也是毫无保留的全部托盘而出，希望自家侄子能快一点出师。 李峰前边骑的好好的，突然右边冲出来一个女人，朝着李峰身后叔侄俩招着手。 李峰右脚落地挂p档，看了看路边这位，又看了看她身后。 是东大街的六院呐，这丁秋楠不是在不是在机修厂么，咋跑这地儿上班来了，难不成只是长的像罢了？李峰一脸黑人问号。 “吁~！”身后的骡板车，已经在刘强的吆喝声中停了下来。 “师傅，搬一下宿舍里东西去机修厂那边，您看多少钱？” 听着身后问价声，李峰麻爪了，真tn的是丁秋楠。 (本章完) 第133章 初识丁秋楠 第133章 初识丁秋楠 刘强和刘雷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只是出来随便溜溜，第一趟活就自己找上门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从车上跳了下来，都看向了前面带路的李峰。 “你们愣着干嘛！问你们话呢！搬家到城北的机修厂多少钱倒是说嘛！” 丁秋楠看两人愣头愣脑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耐烦，又细又长的柳叶眉眼看渐细渐淡的隐入鬓角。 李峰知道叔侄俩不知道机修厂具体位置，所以脸上又是开心，又是激动的。 跳下车，自行车调了个头，李峰推车到了三人跟前，对丁秋楠笑着说道。 “同志，不好意思，他们是我舅舅和表哥，今儿刚来咱四九城当板爷，路有些不熟悉！所以不敢随便讲价。” 丁秋楠斜着眼睛，瞥了边上凑过来的李峰，听到他的解释，两只手有些不安的背在身后，毕竟三个成年男子了，有些许紧张。 但想到，如果再重新找，还得走到百货大楼那边，又得耽搁时间。 “没事，我知道大概多远，今儿也算新开张，我给他们做个主，收您一块钱，您看成不成？” 李峰看出了刘强刘雷叔侄俩很想接这单生意，钱多钱少都没有大碍，有个好的开门红可是能鼓舞人的士气，所以替紧张的两人跟丁秋楠讨价还价起来。 怕丁秋楠误会三个男人，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的证件递给了丁秋楠。 丁秋楠刚才看三个成年男的围着自己，也有些心虚，背在身后的双手取过了李峰的证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轧钢厂，货车司机李峰？” 看过后，有李峰这个正式工在，丁秋楠的神色放松了许多，笑着问道。 “是的，今儿休息，也巧了，刚准备带着我舅他们准备去得胜门外草料铺子去看看，你这机修厂回来正好也经过那，一块钱伱看成不成，东西交给他们搬。” 两人听着，这刚下车就能有一块钱收入，俩人对半分也抵的上农村干五天了，赶忙点头，也没有抱怨李峰要价底了。 丁秋楠听着李峰的报价，算了一下上次搬过来便宜了一块钱，也没有考虑再还价。 “成，我叫丁秋楠，六院学习的医生，调到机修厂了，那就跟我过来吧。” 李峰内心毫无波澜，笑着点了点头，我不光知道你叫丁秋楠，你未来男朋友未来老公名字我可都知道。 李峰下巴抬了抬，示意两人别愣着了，赶紧跟上去。 丁秋楠搁前面走着，带着三人到了六院宿舍楼楼下，李峰没打算上去了，打算偷偷懒做个监工，瞅瞅两人干活的样子。 不一会儿，跟着上楼的两人抬着一个箱子，一步一挪的搬了下来。 “注意点儿，里面有些容易碎的东西！” 高冷女丁秋楠看着李峰在楼下，手插口袋往这边瞅着，额头微颦，心想这人怎么不上来给他舅舅搭把手。 “丁大夫，您可别瞅我，一块钱，您可别想着请我这司机给您搬啊！” “找我给你搬可以，得加钱~！” 李峰看出了丁秋楠眼中的想法，自己可不是南易这样的舔狗，上杆子去捧着你，吊炸天的冲着远处的丁秋楠说道。 “你~！哼，不搬就不搬！” 丁大夫扛不住李峰话直白的说了出来，气的脸色更冷了。 “没事，丁大夫，东西咱俩搬就可以，我看他手受了伤，不方便！” 刘强擦了擦头上的汗，钱还没给呢，怕李峰惹恼了雇主，赶忙解释道。 大夫的对伤口的敏感性比较强，瞄了瞄李峰的左右手，看他插在口袋里，也没看出哪里受的伤，语气冷冷的说道。 “手受伤就搁外面放着，插口袋里捂出汗，会发炎。” 说完也没管李峰，又走上楼去。 李峰朝俩人耸了耸肩膀，倒是把左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别说，是手心是有点痒痒的。 当所有东西全部搬下来的时候，李峰感觉失策了，一块钱要少了，车上堆着不少，箱子都两三个，还有不少手提箱暖水瓶，脸盆鞋子等乱七八糟的。 叔侄俩坐着的地方都没多少了。 “齐了！你们等一下，我去把钥匙给一下后勤。” 李峰看着满头大汗的俩人，感觉有点对不住，当时怎么没狠下心多要点。 “这趟亏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东西！” 李峰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没事，万事开头难，钱多钱少能有个开门红，我们知足了！” 刘强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旁边喘着粗气的刘雷也跟着点了点头。 丁秋楠交完钥匙回来后，看着堆的满满的板车，脸色也有些舒缓了下来，略带歉意的看着叔侄俩。 “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收拾完有这么多！” “没事没事，赶紧走吧！” 丁秋楠有些为难，不能像上次那样坐着板车了，有点懊恼自己平时乱钱买这么多书和东西。看到一旁李峰的自行车，眼睛一亮。 李峰听说走了，自己还得带路，大长腿一跨，踩着脚蹬就要走。 “喂！” “我，我没地坐了？” 丁秋楠看着李峰一点张口邀请的意思都没有，自顾自的骑着就往院外骑去，气鼓鼓的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第一次出活，倒是把雇主给忘了。 李峰看了看一脸为难的两人，再看看站在原地的丁秋楠，停下了自行车，向她招了招手。 丁秋楠冷着脸没有买账，走到刘强的边上，抱起了胳膊，意思你去坐他自行车，我坐这边。 某人一脸黑线，我都屈尊带你了，你话都不说，朝我扔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 刘强双手一扒，坐上了李峰的后座，丁秋楠抬着下巴，歪着头不看这边，不知道是不是瞅着李峰的糗样，憋住了笑意。 “这边就是得胜门，以后草料啥的都来这边买！” 一路上李峰努力的蹬着，还不时指点一些重要的地方，提醒叔侄二人记住。 “我这外甥，能耐的很，你别看他不着调的样子，又是司机，家里两间房，这骡子板车还都是他弄来的！，家里还有一头呢！” 刘强可能看李峰一直单着，休息都在家睡懒觉不出门，旁边这个大夫，虽然脸色冷了一点，但相貌还是挺周正。 刚才上去搬东西一看就是一个人住的，搬家都没男的来帮忙，看来也是单着。 所以一边赶着车子，一边诉说着自家外甥的事情，没发现边上的雇主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两个骡板车？”丁秋楠低声喃喃自语道。 “驾~！可不是咋地，南边遭了灾，送了很多孤儿去了草原，要不是他开车去草原送的粮食和药品，恐怕后果就严重了。” “还赶上了狼灾，他豁出命一个人杀了六七头狼，救了那边的人和羊，所以人家草原那边的人才送给他的两头骡子。” 刘强倒是越说越唏嘘，正常人能办成一件就不错了，李峰这孩子，真的很不错。 “他？能杀六七只狼？” 歪着脑袋，装作不经意听见的丁秋楠明显不信，眼眸瞄了前面那个骑车歪七扭八的某人，就差把不相信这三个字刻在脸上。 “他当过兵，身手好着呢，人家草原开的感谢信，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不然我和他的表哥哪有机会到城里赶车。吁~！” 看出了丁大夫的质疑，刘强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现在亲自赶着车子，自己也不信呐，跟活在梦里似的。 “他这伤是狼咬的？” 女人的好奇心就想猫一样，一旦被开打，就很难收的回去，看到李峰骑车的左手确实被纱布裹着的，毫不在意的小声问道。 “那倒不是，我前些天来，他就从草原回来了，那时还没受伤，今儿带着他表哥刚到，应该是这两天才受的伤。” 刘强也有些疑惑，早晨着急忙慌出来，自己都忘记问了。 前边骑车的李峰压根不知道后面，自己舅舅为了外甥脱单而在努力奋斗着。 (本章完) 第134章 家属院里的熟人 第134章 家属院里的熟人 “嘿，这是搬家呢！”李峰正好奇的看着丁秋楠的机修厂家属院的这一排平房，就有人过来看热闹了。 看着眼前男人也是一身时代特色的蓝色工装，李峰点了点头，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也是不认识，懒得搭理这货。 “嗨，兄弟知道搬来的这妮子干啥的不？”看着李峰斜瞟了自己一眼后就没回话，来人也没生气，厚着脸皮继续问道。 李峰猜出来，可能看门口站着的丁秋楠身段不错，想要套些情报，这年头也没404网站，小日子的电影还没普及，哪个小伙不是荷尔蒙分泌过旺。 李峰一脸坏笑，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碰一鼻子灰，朝着盯着叔侄俩搬家的丁秋楠大声喊道。“喂！丁秋楠，你看，这小伙想问你干啥的呢。” 果然，丁大夫这个大冰山，谁都不会给好脸色，朝着李峰这边冷言冷语的说道。“你厂里哪个部门的，上班时间，在家属院晃荡什么？” “呦，这姑娘带刺儿呐，惹不得惹不得！”年轻小伙子闻言感觉这新搬来的姑娘挺辣的，可能有跟脚，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往厂区方向溜了。 “丁大夫，伱这脾气得收收，初来乍到，咱们得团结工人老大哥。”李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教育起了大冰山。 “嘿，小李，你怎么在这？”还没等俏医生把李峰怼回来，隔壁家属院二楼就传来熟人的声儿。 “唉，姜科长，您咋跑这地儿来啦！”定睛一看，二楼护栏那趴着的，不是运输科姜显达么，李峰挥了挥手，感觉嘴巴有点酸涩，自己啥事没干，怎么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姜科长也朝着楼下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我听刚才那声吆喝感觉就像你声儿。嘿，出来一看，还真是你小子！来这干啥来啦？” “带人搬家！” 李峰眼珠一转，说完指了指楼下停着的骡板车！姜科长上班时间出现在这里，莫不是跟自己那件事有关？ 此时丁秋楠也有些好奇隔空嚎着嗓子的两人。从檐下的走廊款款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隔壁二楼的姜科长是何许人也。 姜显达趴二楼栏杆，然后就眼珠子瞪溜圆咯，看着楼下李峰旁边突然站出来一位年轻女子。 “嘶~”姜显达深吸了一口十一月的冷气。双手从栏杆上支楞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不是说这小子，跟小黄玩的挺好，还一块去食堂吃饭，这碰着休息，跑这帮人搬家来了。” 丁秋楠刚来，也不认识机修厂那些什么领导，两个扎成小啾啾的辫子一甩，冷着脸朝着李峰问道。“哪个科的科长？你这认识人倒不少！” 李峰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以为是她们厂里的，挠了挠耳朵解释道。“咱们轧钢厂运输科科长，我这个司机要是不认识，人大牙还不笑掉了。” 丁秋楠一听，也不是自己厂里的领导，李峰还笑话自己，娇柔的身子骨一转，把俩小辫子留给了李峰，李峰轻轻嗅了嗅，空气中有一股洗发膏的香味儿，令人毛孔舒展开来。 此时姜科长身旁的门被屋内的人推开，来人朝着愣在原地的姜科长问道。“什么情况，姜科长在咱们厂遇着熟人了？” 姜显达面带疑惑的说道。“嗨，刘厂长。就是我提到的李峰，当兵回来掌握了修补轮胎技术的那位，手上受了伤，不正给他放假休息，怎么跑你们厂给人搬家来了？” 带着眼镜的刘厂长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我就说吧，我叫刘峰，他叫李峰，名字都带峰，有缘。走，既然他有亲戚搬过来，不妨下去看看！” 说着带上了房门，和姜显达有说有笑的踩着铁楼梯下了楼。 李峰本来不想上去，事儿交给杨厂长他们，自己等结果就算了，谁知道“我不向山走去，山倒向自己走来”两人直接下楼奔这边来了，瞅了瞅旁边的大冰山，感觉十张嘴都解除不了误会了。 丁秋楠也好奇的看着，铁楼梯那边下来的两人，其中一位，还是昨天来报道时见过的机修厂厂长刘峰，不禁看了看迎过去的李峰，觉得他此时怎么笑容有些僵硬，没有刚才对自己笑的那么自然。 “唉，小伙子，李峰，干的不错，我们机修厂还得感谢你啊！”说着刘厂长主动伸出了手，和李峰握了起来。 “哪里，哪里！小子应该做的，技术还得靠机修厂推广开，咱们国家才会受益。”说着李峰和姜显达挤眉弄眼，往刘厂长这里瞟了两次。 “这位是机修厂刘峰刘厂长，咱俩刚才还在讨论的事儿，结果你倒是送上门来了！”姜显达看出了李峰眼神中的意思，瞪了一眼，然后做了介绍。 “好，有这个思想觉悟，年轻人今天来帮亲戚搬家么？他在咱们厂哪个部门呐？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以后有事可以让他直接来找我！” 机修厂这次平白受益，多了一门可以节省大量外汇的新技术，就是靠这个小伙子带来的，上级奖励是上级奖励，碰见他亲戚来自己厂里上班，这也不能视而不见。 “刘厂长，我……”丁秋楠刚才听着三个人在那说话说的云里雾里，不过也能听出来自家厂长对眼前这个人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刚想解释些什么。 “刘厂长，您客气了，就是街坊邻居，今儿正好有空，她这来您厂里，以后麻烦您多照应照应！来，别愣着呐，丁大夫，过来！” 说着李峰转过身，朝着愣在原地的丁秋楠招了招手，往左边刘厂长这边快速瞥了两次眼睛。 “呦，是丁大夫，跟你还是街坊邻居呐！那可真是巧了，昨天才来咱们厂卫生院报道的。”刘厂长，说着对旁边的姜显达解释道。 姜显达神色莫名的看着这李峰，又瞧了瞧边上的丁秋楠，点了点头。 刘厂长拍着李峰的胸口说道。“正巧，李峰你今天也来了，我也不用亲自去你们厂里去感谢你了，中午留咱们食堂，我们有位大厨，菜做的还不错，大家痛快吃点儿权当感谢。” “别，刘厂长，这些都是咱们应该做的，都是兄弟单位，不存在什么感谢不感谢，咱们厂里车子机械坏了可都是麻烦您这边呢！” 轿子众人抬，李峰的回话也比较好听，姜科长看李峰懂事，拍拍他的肩膀。 就剩丁秋楠一头雾水，自个咋成他街坊邻居了，我这是钱的了！ “丁同志，你恐怕不知道，你的邻居轧钢厂李峰，给咱们厂做了巨大的贡献，中午一定要带去咱们大食堂，别把人给放走了，这是组织安排给你的重要任务。” 刘厂长看对李峰的回话也很满意，特地跟新来的丁秋楠正色交代起来，一顿饭换一个新技术，这顿饭合得来。 交代完，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厂里走去。 丁秋楠有些懊恼的看着李峰，神情越发不耐，刚才怎么没有说出来，自个不是他邻居。 李峰看丁秋楠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拍着双手解释道。“你别瞅我，我要不说是你邻居，我未婚你未嫁，来给你搬家，我回去科长得撕了我。” 丁秋楠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寒霜，咬着牙说道。“哼，所以，我就得留你去食堂吃中午饭？你就不能说我了钱，找你搬家的？” “我也没想到你们厂长这么热情好客，你当我想吃？还你钱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都，钱请司机给你搬家，你说出去谁信！”看着那边两人搬差不多，李峰往屋子那边走去。 “好男不跟女斗，以后上头就有人照顾还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 留在原地，气的抱起胳膊的丁秋楠听到隐隐约约前边传来的这句话。 终于，最后一句把大冰块说破防了，丁秋楠跺着脚，指着李峰过去的方向喊道。 “谁让你照顾！” 那边歇着叔侄俩互相对忘了一眼。刘雷纠结了半天，刘雷还是忍不住朝刘强问道开了口。 “大伯，那一块钱，咱还收不收了？” 刘强也有点犹豫，钱重要还是大外甥缘分重要。 走过来的李峰碰巧听到了。 “收啊，凭啥不收。” 说着看了看板车上的东西全搬进屋里，又转过身朝着丁秋楠走了回去，摊开了手掌。 “干嘛？”丁秋楠眼珠子冒着愤怒的火焰问道。 “给钱，丁是丁卯是卯，人东西都给你卸完了，你难不成还想赖账？” 丁秋楠转过侧身从内兜朝钱，李峰一副毫不在意样子东瞅西瞅，目光微微滑过，内心不禁疑惑，钱这么多么，揣的鼓鼓囊囊。 “拿去，食堂在东边，中午你自己去。”说着，丁秋楠数好了一块钱散钞，摔在李峰手里。 李峰大拇指在嘴唇边擦了擦，边往回走边数了起来。 “一毛，两毛，这张还是烂的，算了算了！” 摇头晃脑大人不计小人过样子，把丁大夫肺得气炸了。 叔侄内心火热的接过李峰递过来的工钱，刘强就要抽出一半递给李峰。 “这骡子车子都是你的，我来的时候就跟雷子商量了，干着活了，先给一半当租金。” 李峰摆了摆手，说道。“舅，钱您先收着，后天咱们运冬储菜活就断了，你们先拿着吃喝用，等冬储菜忙完再说！” 说完把刘强递钱的手给拨了回去。叔侄俩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强求，准备打算再出去接活，万一要给人找钱也需要点零钞备着。 “你们先回吧！人厂长中午留我吃饭，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你们，回去跟我妈带个话，中午就不回去了。” 刘强点了点头，自己还不觉着饿，此时一身充满干劲，正想出去多跑几趟，把钱小心的塞内兜里，赶着骡子就和刘雷先走了。 那边的丁秋楠看着刘强要塞钱给李峰，料想可能是给李峰板车的租金，结果李峰还真挥了挥手没有收下，嘴巴在小声嘀咕。 “哼，一定是装的！” “可是刘厂长说的功劳是什么？” 丁秋楠看向背对自己的李峰，感觉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很难受。 …… “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我们兄弟单位一位驾驶员，来我们食堂吃这顿饭！” “为什么说荣幸，因为我们厂这两天学到了废旧轮胎修补的技术，大家应该都知道，试验很成功，得到了上级的表彰。这一切都是这位兄弟单位的李峰，教给我们的。” “大家鼓掌欢迎！” 中午的大食堂，此时聚集着众多的吃饭人群。 听着握着话筒的刘厂长诉说着感谢的话，人群全部望向这边噼里啪啦鼓起了掌。 李峰看了眼旁边的姜科长，姜显达侧了下脖子，就正经危坐的看向激动的人群。 李峰无奈，只得站起身来，接过刘厂长递过来的话筒。 “咳咳，我是轧钢厂运输科的卡车司机李峰，旁边这位是我们轧钢厂运输科科长，姜显达。” “非常感谢大家，也感谢我们科长促成了这次交流学习，都是兄弟单位，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李峰挥了挥手，目光轻微扫过姜显达一眼，能看出他脸上的笑意。 “其实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普通工人，只是偶然间我想到并实践了这个技术，并且说了出来，所以今天才能在刘厂长的邀请下，坐在了这里。” “我很惭愧，可能在座各位比我作出的贡献更大，毕竟我才干了多久是不是，毛都没长齐。” 李峰自嘲了一番，调动一下氛围，有些人刚开始听开会，还有点严肃，被李峰逗笑了。 “但是我还是想说句掏心窝的话，新技术咱们不能藏着掖着，可能你不起眼的一个改进，都能为国家为厂里节约更多材料以及节省加工时间，在这方面，有想追求进步的，可以积极向厂里进行反馈，让所有工人老大哥共同进步。” 说完李峰放下了话筒，递给了刘厂长，对着食堂里的众人潇洒的敬了一个礼。看到食堂门口伸着个脑袋的熟人，李峰朝着她挤了挤眼角。 门口的丁秋楠吓的缩回了脑袋，捏着铝饭盒和筷子的右手，有点不稳当，捋了捋垂落鬓角的发丝。 坐在后面戴着厨师帽的南易打着哈欠，不经意瞅了眼门外，看到了靠在门口拿着饭盒神色慌张的丁秋楠，瞬间刚才的困意消失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门外。 “同志，你好，我是炊事班厨师南易，请问你是来打饭么？之前没见过你啊？” 丁秋楠看样子经历过挺多这样的人，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是卫生院新来的大夫，我看里头还在开会，等会儿再来。” 说完丁秋楠忽略了南易脸上的失落，双手捧着饭盒，转身往卫生院方向走去。 南易看着越走越远的丁秋楠，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没事，请问怎么称呼？你可以把饭盒给我，等下开会完我给你打好送过来。” 南易露出灿烂笑容，跟在丁秋楠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旁边陆续走向食堂的行人，看着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都是大家捧着的南大厨，今儿对新来的姑娘鞍前马后上了，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丁秋楠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食堂的方向，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歪过头对着跟着的南易冷言冷语的说道。 “谢谢，不用了，等会我自己过来打，你回去吧。” 南易失望的看着丁秋楠远去的背影，寒风吹过，带起了路上的一片落叶。 (本章完) 第135章 大茂黑人抬棺 第135章 大茂黑人抬棺 临近傍晚，南锣鼓巷95号里热闹的起来，喧嚣声，吆喝声传进了熟睡中李峰的耳朵里。 “嘿，傻柱，给秦姐送饭盒呢！” “要你管，许大茂，滚一边去！” “你就继续送吧，你就是个傻帽，人光齐都要结婚了知道吗？” “他结婚是二大爷家里的事儿，关伱许大茂什么事，二大妈，把许大茂可得看严实点，你们都住后院，这小子不老实！” “嗨，你怎么说话呢，人东旭还活着呢，你就天天上杆子给人送盒饭，咱俩到底谁不老实！” “哥，你饭盒天天给秦姐，我都没得吃了！”何雨水不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等会儿哥给你做，我先收拾收拾许大茂再说！这小子皮痒了！” 啧了啧嘴巴，感觉到有些口渴，李峰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了起了，睁了睁朦胧的双眼，侧耳听了听中院传来的吵架声。 没心思管他们的烂事，李峰一边穿着裤子，一边忍不住吐槽道。“这些人，真是把酒当自来水喝了！” 中午那一顿饭，味道确实不错，这机修厂南大厨，手艺这块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只是中午太慌乱，也没瞅见人去哪了。 这边外套刚套上，就听到后面传来许大茂的呼救声。 “来人呐，傻柱打人啦！” “我看你嘴还欠不欠！” “pia!，咚！” “哎呦，救命呐，要出人命啦！” 许大茂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李峰摇了摇头，这两冤家，又开始了。 听声音中气十足，估计何雨柱也没下死手。 “妈，有热水嘛？” 李峰推开门，朝着厢房走去，边扣扣子边问道。 “烧着呢，刚才烧好两壶，给你舅他们送去了，骡子跑了一天，回来也渴了！” 刘茵也是见怪不怪，一边揉着盆里的面，一边看着炉子的水壶。 “舅他们下午怎么样，拉着活了没有？” 坐在凳子上等着水烧开，李峰好奇的问了起来，老舅他们真的是拼啊，看来跑了一下午。 刘茵用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心说道。“你还别说，下午又跑了一趟东边，一天赚了两块多呢！刚才他们才回来。” 李峰看着刘茵自豪的样子，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自己回来后老妈的心情好了起来，但是还有点担心舅舅来了后怕接不到活，现在看老妈脸上的笑容，这是彻底放宽心了。 “哥，快住手，别打了，大茂不动弹了！”中院又传来何雨水的惊叫声。 李峰皱了皱眉头，何雨柱不会这么没轻没重吧，掏裆就罢了，要人命可就过了。 “妈，我过去看看，这玩意别打死人了！” 刘茵也有些惊讶，要不是忙着和面，自己都准备去看看中院发生了什么。 对面三大家房门也是一开，三大爷带着三大妈，一同走出房门。 两家人互相看了一眼，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腿，凑了过来说道。“这傻柱跟大茂怎么又打起来了？” “三大爷，我哪知道啥情况，我中午喝酒睡觉呢，也是刚被他俩吵醒，走，咱们瞅瞅去！” 李峰慢悠悠的晃荡过去，透过穿堂，就看见许大茂躺在月亮门前的地上，看来想往家跑没跑掉。 “三大爷，恐怕这下不轻，都不动弹了都！”李峰没过去凑热闹，歪着个脑袋揣着手跟阎埠贵打趣道。 “呦，这可别闹出人命，不然咱们院里就不能评奖咯！”李峰观察三大爷，看他脸色焦急，开始还以为怕出了人命，谁知道确是担心评奖的奖励。内心不禁感叹，自个没有他这个“博大胸怀”。 “我跟你说，许大茂，你别跟我装，赶紧给我起来！”何雨柱说着还用脚踢了踢许大茂的脸颊，看许大茂还是没有反应，李峰看出来，何雨柱他有些急了。 “快，快，找公安，送医院呐，我家大茂嘞！傻柱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这是把人往死了打呐！”许富贵也适时出现，看到自家儿子头上肿一大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失魂落魄的哭了起来。 何雨柱看着各家各户人都出来了，自己手里还提着凶器，手忙脚乱的把棍子从手上扔掉。 “你们别看我，这许大茂嘴欠，我给秦姐家送饭，他没事干损我！”说着还有点害怕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嘴欠你也不能拿棍子，敲人脑袋啊，你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许母此时也从后院出来，看着儿子躺在地上，死活不知，一阵哀嚎。 “怎么回事，柱子，这是你动手打的？”易中海从院外回来，看着人群围在中院，赶忙扒开围观的李峰还有阎埠贵，看到摊坐在地上的何雨柱，哪能不知道他又惹祸了。 “我，我，他要跑，就敲了他脑袋一下，谁知道他就倒地不起了啊！”何雨柱神色慌张的解释道。 李峰看着人群还是在围观，许富贵抱着许大茂还在哭，眼看他胸口没了起伏，心里也顿时纠结，要不要救这个祸害。 看着何雨柱一脸恐惧，何雨水捂着嘴巴哭泣，围观人群都是一副冷漠事不关己的样子。 算了，不能真让这货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出来试试吧，李峰犹豫了一会儿，终归是人性那一面站了出来，可能也是另一位李峰遗留的记忆在作祟，毕竟一个院长大的。 “散开散开，我来看看！”李峰伸出胳膊，拨开了刚才进来的易中海。 “你……！”易中海神色温怒，指着又钻他前面的李峰。 “指什么指，人命关天，你在这装什么装，你牛逼你来救，你行你上啊！”李峰看着老狐狸又要装腔作势，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反抽了过去。 易中海牙齿都要咬碎了，可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许大茂出气多，进气少，也怕担着麻烦，脸色憋的通红，倒没像上次救贾张氏那样去掐人中。 旁边的何雨柱看到李峰过来，眼睛眨巴眨巴，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万一失手打死人了，自己可也得赔命。 “许叔，让开！” “许富贵~！” “许富贵，不想要你儿子死，就滚开！”看着小老头状若疯癫的抱着许大茂，推了几下都退不醒，跟着了魔似的，李峰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许富贵被这一巴掌扇回了神志，听到李峰说有办法救儿子，赶忙让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对不起，你来！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小峰，一定要救他！” 李峰把先把许大茂放平躺，往上拨了拨眼皮，眼珠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不由得一沉，期望不是脑出血。 “许大茂，许大茂！” “pia，pia!” 呼喊两声加两耳光后，还是没有反应，摸了摸颈动脉，没有跳动，侧过脑袋听了听胸口，确定心跳停了。 “mmp!，都闪开，不要围成一圈，都闪开！”李峰额头的汗水瞬间出来了，把众人赶到一旁，流通空气，也来不及细想是不是自己穿越造成的结果。 赶紧把许大茂脑袋歪向一边，扒开了许大茂的大衣，搂心脏位置，上来就是一拳头。（心脏骤停，战场急救措施。） “诶，你干嘛，许大茂都要死了你还锤他？”易中海恨李峰刚才不给面子，许富贵还没说话，他就冲上来要做大尾巴狼。 许母瘫坐在地上哀嚎。“我的大茂啊，你死了，妈可怎么活呦！” 许富贵听到易中海提醒，赶忙想要上前阻止李峰。看着人群还是一副漠视的样子，李峰没办法，只得把腋下的1911再次当着众人面拔了出来。 李峰救人心切，一把跳到易中海的身边，直接一枪托磕了过去。“易中海，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自己绝户，是不是也想许家跟着绝户，老子在救人，给老子捣乱。” 心急如焚的李峰，说完一脚踹了过去，把易中海踹成了滚地葫芦。 “许叔，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大茂心脏停了，现在送医院肯定来不及了，不救他，你儿子今天就死定了，让我试着救救他，也许还有五成把握。” 李峰话说完，人群瞬间闪许大茂远远的，身怕沾着死人晦气。 何雨柱还没李峰讲完，看向斜躺着的许大茂，手指朝前伸了伸，颤抖的厉害，眼睛里也只剩下了后悔与绝望。只剩下“死定了，死定了”回荡在脑海里。 “峰哥，救救大茂吧，不然我哥也要赔他一条命啊。”何雨水擦了擦眼泪，赶忙抓住了李峰的胳膊，疯狂的摇晃起来。 “还有四成机会，许富贵，再耽误下去，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许富贵看着李峰严肃的脸庞，飞溅到脸上的吐沫都不敢擦，知道自己没办法，再不听李峰说的，可能真没法了。“你来，你来！”说着让开了身子。 李峰把1911插回到枪袋，掌握好力气，又是一拳头锤到心脏位置。 锤完后继续趴胸口听了听。“不行，还是没反应！”焦急的李峰，暗恨易中海这个老不死的耽误时间，心脏停下后，每一秒都很重要，这是在和阎王爷抢人了。 想起了之前学习过的心肺复苏手法，用右手抓着左手，忍着自己手掌的疼痛，用手掌肉厚的部分，掌握好力道朝下按了下去，每次大概胸口沉下去四五公分。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明眼的早看出了许大茂没了呼吸，感觉李峰再白费力气。 刚才被李峰一脚踹倒的易中海捂着肚子和脑袋，挣扎着从地上怕了起来，眼睛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峰，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去西跨院倒座房，叫板车，板车直接抬进来。” 看着人群还是都在看热闹，没有人搭理自己，李峰朝着何雨水吼道。 “好，好，我去！”何雨水双眼哭成了核桃，直接扒开人群朝外边跑去。 李峰不敢有一丝耽搁，继续不停的进行着心肺复苏，左手掌心的疼痛愈发强烈，李峰也在咬紧牙关，强撑着。 “何雨柱，你要是不想赔上这条命，你就过来，听我指挥！” 眼神中已经失去了所有光的何雨柱，听到李峰的话，机械的抬了抬脑袋，跪在地上，爬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 何雨柱迷茫的看着李峰，不懂话里的意思。 “深吸一口气，憋在嘴里，捏住许大茂鼻子，把气吐他嘴里。” 围观人群听到瞬间炸了，都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李峰。 “你可以不听，现在机会还有两成，你听我的能多两成！”李峰没有管周围的人群，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来，死死的看着罪魁祸首。 “我听，我听，吸气吐他嘴里是不是？”何雨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听了李峰的话，掰开了许大茂的嘴巴。 “捏住他鼻子，把你吸的气吐进去，气不能漏出来，快！” 李峰看着何雨柱盯着许大茂的嘴，有些纠结的样子，一巴掌扇到他的后脑勺上。 何雨柱顺势闭上眼睛，一嘴巴亲了下去。 李峰按压胸膛的手掌也感觉到，吐进来的气流进了胸腔，胸腔微微鼓了点。 “好，继续，别停！” 围观人群错愕的看着何雨柱听着李峰的指挥，一下，一下“亲”着许大茂的嘴巴。 许母也忘记了号丧，眼珠子瞪的溜圆，看着打死儿子的凶手，抬头，低头，两个大男人的嘴唇，零距离接触。 “板车来了，需要人抬进来！”这时何雨水冲了进来，印入眼帘的，是自家哥哥在和许大茂的尸体，“接吻”，三观顿时炸裂，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光齐，光福，解成，许叔，一起去前院把板车架抬进来。” 李峰用袖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稍微停了下来，指着看热闹的几人，去外边搬车架，被点名的几人，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没想到被李峰直接点名了。 “赶紧去，抬进来，把大茂抬上去！”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许富贵站了起来，拉着几人袖子，向门外跑去。 李峰继续趴下，侧着脑袋贴近许大茂的胸口，听心跳。 “嘘，都tm别说话，给老子安静！” 555怎么凌晨三四点还有看书的，特地挑没人看书的时间做防盗章节的额，订了也没关系，我这边改好，也不用二次付费就可以看了。 (本章完) 第136章 何雨柱被拷走 第136章 何雨柱被拷走 人群瞬间寂静下来，场上只有何雨柱急促的呼吸声，他眼睛也撇向李峰，李峰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哀求之色。 “有了，快继续！”李峰眼睛一动，捕捉到那一丝一闪而过微弱的心跳声。 何雨柱听到后，干脆直接头埋了下去，吸一口，吐一口。 “有了！”这俩字，如春雷炸响，人群瞬间热闹起来，和面的刘茵看到刘强刘雷抬这车架进来，赶忙擦了擦身上的围裙，也跟着他们走到了中院。 “君王之于越也，医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今天也是大开眼界呐。”阎埠贵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眼珠睁的溜圆，吐出一口文化人才能说的出口的话。 刘茵听了阎埠贵的话，着急的透过让开的人群，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儿，也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抬上去，我上板车继续按压心脏，你们一起抬上车子，去医院！快，还有救！”李峰指挥着众人，几人手忙脚乱的拎着胳膊拎着腿把许大茂抬上了板车上，李峰也跳上去，跪在了许大茂腰间。 几位年轻人，直接拎起了几个拐角，呲牙咧嘴的抬了起来。刘强刘雷抬了中间，李峰也没时间打招呼了。 “去六院，快点~！” 此时李峰手掌的伤口正渗出红艳艳的血，湿了绷带，晕了许大茂的胸口。 冷风一吹，滚烫的血也变得冰凉刺骨，还好李峰一直按压许大茂心脏，身上火热着。 “这，这样我没地方给他吹气了！”何雨柱有些焦急，跟在板车后边跑边着急说道。 “你tm还没亲够呐！”李峰用胳膊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咬牙看着这个瘪犊子玩意，明知道许大茂风一吹就倒，拿那么粗的棍子往头敲，要是脑出血，得了，就得加菜了。 何雨柱被李峰问的一愣，旁边的刘光齐倒是打趣道。“没亲够，就跳上去继续亲，反正你俩都没老婆，我们就当没看见，哈哈！” 李峰瞅了瞅旁边扶着板车边的许富贵，脸上阴云密布，估计要不是打不过何雨柱，此时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我，伱别tn的扯淡，我这是为了救人，要不是许大茂嘴欠，能挨打么？”何雨柱面色由白转赤，自个这个大老爷们儿，在他们嘴里，变成了兔爷了！ “哦~，他嘴欠，你就敢亲他，我回去后得跟贾大妈说一声，让她以后骂人小点儿声！”阎解成哪壶不开提哪壶，何雨柱的初吻，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早就给了贾张氏。 “滚蛋！”何雨柱也很失落，自己帮秦姐家送饭盒，结果因为这发生了争端，可是最后，他们家竟然躲在家里吃饭了，没有人出来帮自己说话。 “大夫，快，救命啊，大夫！” 刚冲到六院大厅门口，许富贵就放声大喊，震的那个楼上玻璃，那是“哗哗”作响，一楼长廊两边的诊室，但凡有值班的护士，脑袋都伸出来了。 看到门口一群大老爷们围着板车，板车上，还有一位年轻人，正在使劲按着身下躺着的那位胸口。 “怎么了，怎么了？病人怎么了？”一位中年大夫边从后院跑过来，边套上白大褂，边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带上。 “呼，呼，伤者被人棍子击打头部，造成心脏骤停，路上被我按回来了，有肾上腺素没？有的话赶紧来一针！” 此时已经能隐隐感觉到许大茂的胸口下面，心脏已经有了些许跳动。 但是李峰还是没敢松手，把握着节奏继续按着，也是怕没有外力帮助，一松万一又停了，那可就白费力气了。 “心脏停了？”中年大夫扶了扶眼镜，到了板车前，看着许大茂的胸口，都是血掌印，把手探了探许大茂鼻子下面，感觉气流有微弱的一点，又摸了摸许大茂的颈动脉。 “有没有，有的话先给他来一针，我快扛不住了！”李峰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双手冰冷，麻木了，感觉全身力气都快用完了。 “我在国外听说过这种药物，但是目前国内我们还没有。国外的报纸上曾经报道过，目前还在试验阶段，你怎么知道的，它对你说的什么心脏骤停，有效果？” 看着这位大夫此时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李峰先麻了。我他妈倒地无数次，就靠这玩意拉起来吃鸡，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处。 “你有完没完，赶紧先救人呐，没有就用阿司匹林，速效救心丸，有什么用什么，你是医生我是医生，我淦！” 李峰直接朝着大夫喷了起来，都啥时候了，还想着学习，是不是还想写个论文，投个sci期刊啊。 “病床来了，赶紧抬上来！”看着众人合力把许大茂抬上了推车，推着就朝抢救室跑去，李峰直接翻身累躺在板车上，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感觉这一次，比上次在管理所还刺激，那一次是与人斗，这一次，是跟天斗。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自己提醒何雨柱，外加把贾东旭送进去，贾家不需要饭盒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个事了。 “表弟，你的手？”刘雷没有跟上去，看着躺在板车上的表弟，感觉他很厉害，刚才赶着车，李峰却一直在救人，还把人救过来了。注意到现在看他的手还都是血，上来问道。 “没事！” 李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忽然感到掌心一阵刺痛。国内没有肾上腺素，但自个体内有啊，这现在退下来了，还真疼。 看刘累雷伸出了胳膊，李峰伸手过去，接力坐了起来。 “没事！估计伤口崩开了，过两天就好了。” “你别过两天了，正好在医院，上去看看吧。”说着刘强在身上掏了起来。 “别掏了，我身上有钱，嘶~，刚才不觉得，现在tm疼的要死。” “我先进去上点药，等老舅回来，你们不行先回去吃饭吧！” 打过招呼，李峰转过身朝医院里走去。 …… “许大茂，老子这是豁出这条胳膊救得你，死了也别怪我。”李峰伸着头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大夫往那边抢救室跑去，一边找着外科在哪一边嘴里嘟囔着。 “砰~！” “嗯~！” “嗷嗷嗷~，疼，疼，疼！”李峰原地跳脚，右手死死的捏着左手手腕，眼角的的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啊，是你！” “你怎么在这？” 李峰看着楼梯前的大冰山，用力的抬了抬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子。 “你走路不看路的么，要命了，疼死我了。” “你手怎么了？”丁秋楠面色有点不自然的问道。 “刚才救人，伤口估计崩开了，你还就专捡这里撞。”李峰稍微冷静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大冰山。 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手是不是放在自己肚脐那里的，然后她下楼，然后，李峰意识到自己左手刚才撞到哪了。 “救人？”丁秋楠看着李峰偷偷摸摸看自己的样子，脸色难看道。 “你问那么多干啥，你咋又回来了？”李峰脸歪向一边，不能想不能想，有些事情，当时没感受到，错过那就错过了。 “还抽屉钥匙。” “哦，我先去找大夫给我看看，估计要重新缝了。”说着，心虚的李峰低着头跟她擦肩而过，头都没回，直接跑路。 “我刚才看你在他身上一直按，他心脏都不跳了，这样按有用么？” 外科诊室，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可能看到了刚才门口发生的事情，脸红扑扑的，眨巴眨巴眼睛问着李峰。 “那是肯定有用，我过去救他的时候，他其实都嗝屁了。呼吸没了，颈动脉不跳了，你学这护理应该明白啥意思吧！一直按到你们医院门口，才把心跳按回来的。” 李峰大声和护士说着刚才院里惊险的一幕，一惊一乍，小护士还就吃这一套。 “那，那，我们怎么没有学过呢？大夫们也没教过我！”小护士像一个好奇宝宝，渴望着雨露的灌溉。 “这是我发明的，我在南边当兵的时候，战友出了车祸，我帮帮两拳锤他胸口，他当时就活过来了，这次比那次累多了，我少说按了半小时。”实际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被李峰吹到了半小时，就想看看小护士脸红的样子。 “你可太厉害了，你是做什么的啊！”小护士可能也是才毕业没多久，被李峰侃的两眼冒着金星。 “我，我是轧钢厂大货车司机……！”李峰感觉正上来，右手挥舞着准备口若悬河。 “咳，咳！你们再聊什么呢？”李峰的身子突然就像被什么人定住了一样，脖子像是被上了发条，一顿一顿的回过头去。 “秋楠姐，你回来啦，你不是白天已经搬走了么？”小护士就像碰见了救星，赶忙放下血呼啦茬的纱布，李峰不禁撇撇嘴，暗自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吧，不会吧。 “我忘了把抽屉钥匙给白医生，刚才去办公室没看见人，正好你这灯亮着，我就寻过来了！”李峰听着身后大冰山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小护士没有罢工。 “白医生去抢救室了，刚才门口送来一个病人，心脏都停了，被这位大哥给按回来了！” “完了，要遭！”李峰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小护士刚才看嘴巴挺小巧玲珑的，怎么现在大的都能塞拳头。 “哦~！李峰，就是刚才说的救的那个人？”丁秋楠的声音冷幽幽的从身后传来。 李峰打了个哆嗦，这娘们儿有病吧，自己又不是故意的，真没看见，这还不讲武德，咋还跟踪了呢？ 李峰站起身来，转了过去，淡淡的说道。“怎么着，丁大夫看不起我们司机么，难不成怕我们司机抢了你们大夫的饭碗？” “你们，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峰不屑的撇撇嘴，右手朝小护士招了招，别耽误我功夫，赶紧来拆纱布。 “秋楠姐，我怕，你，帮帮我吧！你来帮我给他拆好不好，我晕血。”小护士怯懦懦的拉着丁秋楠的袖子。 李峰脑门儿的青筋一鼓一鼓的，刚想抽过去，你晕血，你当什么护士。 “她母亲去世了，她才来接的班！”丁秋楠转身把门关上，李峰听到“咔嚓”一声。 “唉，你等等，你换药你锁什么门呐！”李峰扒窗户口，往楼下看了看，不高，能跳。 “等会你就知道了！”小护士不知道上哪找的一双胶皮手套，帮丁秋楠换上了。 “有没有麻药，我要打麻药，疼……你酒精往里肉里掏什么啊？” “你刚才流汗进去了，不消炎，小心感染截肢。” 六院二楼，传来一阵杀猪叫声，一楼的抢救室门口，何雨柱，刘光齐等人面面相觑。 “这声，怎么像，小峰的！” 旁边的阎解成也点点头，觉得就是。 “他刚才手上的伤口崩了，我家大茂身上，都是他的血！”许母此时也赶到了医院，纠结的说道。 旁边带她过来的易中海也是黑着脸，这次院里出了这么大事儿，本来不想来擦屁股，结果被聋老太硬赶鸭子上架。 “柱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大茂话说的再难听，你也不能动手报复啊，赶紧跪下，给大茂爸妈磕头认错。”易中海背对着两人，给何雨柱使了个眼色。 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总归要出出主意，先提点出来双方都有错，万一抢救回来，还能有个说法，抢救不回来，那谁也没辙。 “易中海，你不用帮傻柱说话，我已经用医院的电话，报过公安了，等会儿他们过来。” 许富贵常年混迹机关的人，岂会看不出易中海的打算，压根没理会他的说辞，直接掀桌子，曾经打住院也就算了，这次是要把人往死里打，不可能就此放过的。 易中海心底一沉，还是遇上了最坏的打算，这也是他不愿过来的原因，谁家孩子被打死，会轻轻放过，看着何雨柱一脸黯然的目光，易中海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就是何雨柱？跟我们走一趟！” 当李峰包扎好，下楼时，看到了被白帽子拷走的何雨柱。 (本章完) 第137章 杨厂长怼李怀德 第137章 杨厂长怼李怀德 今天的风有些喧嚣，李峰骑车上班的路上，感觉有些落寞。 一个大院里，少了三个人，两个蹲笆篱，一个还在医院里不知道结果，这三位这下场或多或少和自己有些许关系。 “我这还没伸手，这就倒下了！”李峰有些萧索，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到了门口，找到了李天兴，前些天打招呼要的羊肉，因为一直有事儿耽搁了下来，今儿一把准备齐，十块钱到手。 运输科点完卯，贾海杰终于见着了好些天没见的李峰。 “这几天咋地啦，人都没见着，蹲笆篱去啦？”贾海杰叼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公鸡，吐着嘴里的碎烟叶，一边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吧！哎，我都没想到，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说着李峰晃了晃左手才换的绷带。 “呦，你也有今天，当过兵的你还能受伤，你自己武艺没练好！”贾海杰没有错失好不容易能损李峰的机会。 “任务特殊，家伙什都被收起来了，淦tn的！”李峰也无语，这事儿也不好解释，耸了耸肩膀。 贾海杰皱了皱眉头，能把司机家伙什都收起来的地方，想来也不简单，不过李峰这要是耽误开车，会对运输造成影响。 “有没有问题，还能不能开车了？” “不清楚，开能开，不过上面还让不让我开，就不一定了！” 李峰嘴角微微一笑，兄弟，不是我不想开车，我车轱辘都想从伱脸上碾过去。 贾海杰伸着脑袋，眼都忘记抽了，舔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眼神迷茫问道。 “你能开凭啥不让你开？谁不让你开，你跟我说，嘿！咱班本来就缺司机，这不是耽误生产任务么！” “你歇歇吧，事儿先不说了，你先领单子吧，估摸着，你回来就知道了！” 李峰拍了拍贾海杰的肩膀，向二楼走去，刚才看姜显达上楼时给自己了个眼神，李峰瞅见了还不明白了么。 贾海杰转过身，看李峰上了二楼，捏住嘴里的大公鸡扔在了地上，用脚捻了捻。 “什么情况都是，这有消息我咋不知道？” 说完挠了挠头，往调度室走去。 在运输科一群刚上班的办事员面前，李峰敲了敲姜显达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科长，您可真早！”李峰嬉皮笑脸的探进头，打了个招呼，看见姜显达正在洗杯子，估计准备冲早晨的第一杯茶水，直接走了进来。 “你小子，手恢复的怎么样了？”姜显达甩了甩杯子，捏了一小嘬茶叶末，扔进了杯子里，冲上早晨姨们拎进去的开水。 “还好，签字什么的肯定没问题！就是这方向盘可能打着有点吃力。”李峰毫不在意，从茶几拿了个杯子，也挤到跟前，想蹭杯热茶。 “你就别倒了，你在我这坐不了多久，等下准备去机关，人事局会派人过来，具体打方向盘还是签字，只能看你自己了。” 说着姜显达趁李峰发愣的时候，把茶叶给塞进办公桌里了。 “嘛情况，组织还得谈话？”李峰没经历过这些，脑子有点懵，不是应该写张单子递上去，别人接收，事情就妥了么。 姜显达吹了吹杯子上的浮沫，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哪有那么简单，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厂里岂不是各个都是干部！” 李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了杯开水，到茶几那坐了下来。 “你又不是中专，也不是大学，档案里的身份就是工人身份，属于劳动局管的，干部身份属于人事局管。” “你这事儿，要不是机修厂那边的感谢信，杨厂长给人事局写了书面材料，人家那边才会来的。” 李峰挠了挠头，记忆里，这个李峰还真是因为考不上中专才去上的高中，有些为难的问道。 “他们来是考核，还是需要考试之类的？” “考核考试都属于，一方面需要看你的家庭成分，另一方面要看你工作成绩，思想方面，没有问题才会让你写工人身份转干部的申请书。” 姜显达有意提点这位后辈，毕竟手底下培养出人才，还能直通天庭的人才，付出些时间和精力都很值得。 说完姜显达抬了抬手，看了下手表。 “时候差不多了，你先去人事科那边等着吧，记住咯，他们提走档案，你心就可以揣肚里，没提厂里的档案，希望就不大了。”说完姜显达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挥了挥手。 有点麻爪的李峰自觉的出了门，迷迷瞪瞪的下了楼。 楼上的谢昌军从刚才李峰上楼进科长办公室就一直盯着，现在自己已然成了科里的笑柄，那天停车场挨揍，多少人看见了，这两天科里的话题始终离不开自己。 看见李峰下了楼，谢昌军神神秘秘的往机关楼那边跑去，人既然来上班了，是时候报仇了。 …… 后勤处办公室。 “当当！”谢昌军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李处长！” 谢昌军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含着腰走了进来。 李怀德眯起了眼珠子，看到是谢昌军走了进来，靠着椅子，十指交叉放在腹部。 “昌军呐，跟你说过，你喊我李主任就可以啦。” “这么早，运输科有什么情况么？” 谢昌军谨慎的又打开了门，左右看了看，再把门给关上，走到李怀德的办公桌上，小声的说道。 “姜显达刚来上班，前两天打了我的李峰就进了他办公室。” “我倒茶的时候，偷听到，杨厂长给李峰写了推荐信，工人转干部的推荐信！” 说完谢昌军面容扭曲起来，嫉妒疯狂的吞噬着自己的内心，凭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儿，竟然都让杨厂长写推荐信的地步。 办公桌后面，刚才坐的稳如老狗的李怀德面色不定，内心疯狂的算计着，随后抬起头，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问道。“消息准确么？” 谢昌军拼命点了点头。“亲耳听到千真万确，李主任，我哪敢拿假消息拿您开涮！” “胡闹！这个杨书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经过档委会议就擅自做主，都有学有样厂里岂不乱了套都。” 说完李怀德一巴掌拍在了办公桌上，把旁边的谢昌军倒是吓了一跳。 “这事情，你和其他同事说了没？” 看着李怀德脸上严肃的样子，谢昌军感觉大仇即将得报，内心煞是痛快，听到他的提问赶忙摇了摇头。“没，我等李峰出来，就立马来您这了，没有和其他人说。” “你先回去，把消息在运输科宣传起来！我这边去找杨书记，不经过档委会议、档员大会就想任意提拔，一定要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是，李主任，我这就回去！”心怒放的谢昌军，下了机关楼，直接朝运输科小楼跑去，想着等会儿找哪些人说。 这边李怀德也一阵风似的直接冲上了楼上的厂长办公室。 “杨书记，外面现在传的风言风语，说您这边要给运输科新来的驾驶员提干！我这边得到消息，您看，赶忙过来通知您了。” 李怀德说话滴水不漏，一上来掐中要害，却并未指责对方，而是我是来为你汇报工作的，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为官甚是圆滑。 杨厂长看李怀德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哪能不知道他肚子里在想什么，肯定从哪得到消息了，不慌不慌把刚才签字的钢笔给盖上了。 “这不是流言，李主任，这个运输科的李峰同志，工作做出了成绩，也得到了兄弟单位的表扬，年轻人既然有能力，担子还是要压一压的。” 说完，杨厂长打开了抽屉，把机修厂的表扬信给拿了出来，从办公桌上推了过去。 这头的李怀德没有拿起信件，胳膊撑着椅子扶手，歪坐着，而是盯着对面的杨厂长。 “我也不是不相信杨书记的话，这新同志积极追求进步是好事，但是作为副书记，我觉得这样的重大事情，您应该在档委会甚至是档员大会上提出，经过集体讨论，再作出决定，这样没有商议的话，会不会有些草率，其他工人同志也有功劳，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图穷匕见，李怀德做事情并不磨蹭，首先指出李峰入职时间短，资历浅，老员工很多也有功劳，只要把事情拿到大会上讨论，少数得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大概率通不过，其次就是你杨书记做事太独断专行。 李怀德至始至终的目标压根不是帮谢昌军报仇雪恨，主要是借机发挥，你杨厂长做事情避开档员，避开老员工，只要大会一开，敌人就会少少的，老员工就会多多的。 杨厂长也看出李怀德打算，见他并没有给脸面，推过去的信件，看都不看，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李峰同志是有业务能力的，入伍当兵三年，也是从事驾驶员这份工作，这样工龄加起来，完全是够的，前些天，也申请加入了组织，充分证明了他的积极性并不若于某些老同志。” “但是他这次功劳甚大，不止我们厂，机修厂。在大的层面，甚至对我国的工业建设，都是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能给国家省下巨额的开销，这点也不是老同志们的功劳可以媲美的。” 说着，杨厂长压根不着急，不紧不慢的起身，给自己和李怀德都倒了一杯水。 “哦~？这个事情，我作为他的上级部门，我竟然不知道，这可太荒唐了，没有走必要的程序嘛？” 李怀德倒有些不信了，这姓杨的为了捧自己人上去，这脸都不要了，捧那么高，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杨厂长笑了笑，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位不信，自己开始也不信，要不是那张和那位瘦削的中年人的合影。 自己又亲自跟上面领导核实过，事情确确实实真的发生，他都想掐着对方脖子把真相告诉对面人，别怀疑了，比真金还真。 “特事特办嘛，机修厂得到李峰同志的技术后，积极联系了上面的工业部，汇报了情况，上面亲自核实，下来文件，要机修厂大力推广开来。” 杨厂长瞥了一眼愣住的李怀德，才这点小事你就扛不住，要是知道他还干了件大事，你岂不是得哭。 “机修厂方面拿到文件后，就找咱们厂要人，咱们厂好不容易出了个能为国家分忧解难的人才，我这不抓紧时间办了，人跑了，荣誉可就都属于机修厂那边了。” 杨厂长说完，抱着自己的茶杯，站在了窗户跟前，没有理会身后李怀德那张难看的脸。 你拿程序说事儿，我就拿功劳堵你嘴，轧钢厂出了功劳是所有档员同志共同的荣誉，也不是我杨某人自己的，这边功劳要跑别人家，你看那些档员，厂里工人同意么？ 幸与荣焉都来不及，这个年代是真的以厂为家。 “功劳也好，嘉奖也罢，李峰同志既然在厂里，那属于我们的机修厂也夺不走。可是他提干这样一件大事，没有经过组织会议，以后再这样的话，老党员思想工作不好做啊，但凡做出点成绩就歌功颂德要提干！岂不乱了套了？” 李怀德脸色变了变，还是准备抛弃掉李峰能不能提干这个问题，专打姓杨的不按程序办事，抛开组织独断专行这个帽子得扣好。 “李副书记，能不能写信，是国家赋予我的权利，也是赋予你的权利，信，你我都可以写，你也可以正常向组织推荐一些德才兼备的人，来扩大我们的队伍。” 杨厂长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我写自己的推荐信，你就不能写了么，你有本事也挖掘一下你手下的歪瓜裂枣，至于同不同意，那是人事局的事儿，动不动就是大会，你得记住，你是副的，我在的时候档委会议得是我来做主。 李怀德被怼的，脸成了猪肝色，他何尝不知这姓杨的的偷换概念，信是都能写，但位置不同，意义不同，人事局那边能买他的账才行。 “行，既然杨书记您这边清楚，那我这边也不耽误您工作，您先忙着！” (本章完) 第138章 你好大的官威呐！ 第138章 你好大的官威呐！ 说完李怀德恼羞成怒的走了，恰逢李峰此时正上楼，准备找杨厂长咨询咨询情况，问问杨厂长，自己在管理所办的事儿有没有对这次转变身份有推动，就看到李怀德摔门出来。 这还是俩人第一次见面，李峰平淡着看着李怀德，李怀德眯着眼睛看着李峰。 “李处长，忙完了么？我有事儿找杨厂长！”看着李怀德盯着自己，也不让出门来，李峰开口问道。 “运输科可是属于后勤处，你们部队教你越级汇报么？”李怀德看到李峰，新仇旧恨在一起了。 之前跟人都谈好了驾驶员正式工1500块，结果李峰还真退伍回来接班了，钱打了水漂不说，关系还弄的很难看。 现在有了功劳自己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暗骂谢昌军也是个废物。 “哦~！你先让让！”李峰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抬了抬下巴。 “伱就是这么跟领导同志这么说话的？你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同志看在眼里？把你提升为干部，你岂不是连厂长都不放在眼里了！” 李怀德的双目已经通红，刚才在里面被老的刺激了一波还不算，出来还得被小的看扁了，大声呵斥道。 此时顶楼的秘书们，还有副厂长全都开门出来看外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峰看走廊多出了无数黑压压的脑袋瓜，朝李怀德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挺直了身躯傲睨自若，嗤之以鼻道。 “你好大的官威呐，李处长！” “厂长同志当然不是放在眼里的，而是让我们放在心里尊重的，像你这样天天挂在嘴边讲，毫无敬意，只会贬低厂长的身份，你是何居心？” 李峰望着李怀德眯起的眼珠子睁的浑圆，嘴巴一张一合，毫无还嘴之力，扣帽子谁不会，差点一秃噜嘴，把这段经典的下半句给一嘟噜说出来了。 “你！”李怀德手指无力的指着挺着胸膛贴近自己的李峰。 “够了，李峰你进来。” 此时办公室内的声音传了进来，李怀德甩了甩袖子，一副不跟李峰一般见识的样子走了。 李怀德下了楼下，看一群机关的人员围拢到楼梯下，各个伸直了脑袋，把肚子里的火一股脑撒了出去。 “看什么看，工作还干不干了，赶紧都回去！” 李峰推开门进了办公室后，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杨厂长。 “你呀，性子得改一改，老同志还是要尊重一下的。”杨厂长手里捏着茶杯盖，指了指李峰？ “嗨，杨厂长，这李怀德干的糟心事您也清楚，一不是靠技术，二也不是真踏实干的，靠着舔硬老丈人上位，尊重他是对下面的工人阶级不尊重。”李峰义正言辞的说道。 杨厂长没想到李峰进来就放了个大卫星，说的这么直白。一口水还没有咽下去，一下全喷了出来。 “咳，咳，你，咳~” 李峰赶忙上前，给杨厂长拍起来后背，让他缓缓。 “你说什么胡话呢！说着对着门那边疯狂使着眼色！”提醒李峰，机关人多口杂，刚才门口发生的事情估计已经传遍厂里了。 李峰拍了拍大腿，心道“坏了，上次来跟杨厂长说话都有人偷听！” 赶忙从沙发走到门前，拉开了门把手，此时哪里还有人，就听到门外“噔噔”匆忙下楼梯，还有走廊里慌忙跑走的声音，李峰脸上一头黑线。 “您也是见怪不怪咯，我感觉您门口得钉块牌子，厂长办公室这边很多属于保密范畴，咱也不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 关上门，李峰对着杨厂长一脸认真的说道。 “保密~!”听到李峰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杨厂长把手上的杯盖子盖上。 “您可能觉得都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听见也没有大碍，但是我觉得我这边没什么，但是一些涉及到钢材，一些重要的零配件数量，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能根据这些数量推断出相应物品的产量。” “比如，我曾经听过，咱们厂为北边的兄弟单位提供某种车辆的大梁，一副大梁对应一辆车子，这不是能推断出我们国家这种卡车的年产量。” 李峰提着自己的建议意见，现在新国家都是在摸索中前进，干部队伍中学历绝大部分都很低，甚至小学的都有，这些涉及保密的法律还得等二三十年三五十年后，因为普及了教育才会出来。 “你说的不错，我发现你开大车才是真的埋没了，怪不得上头人说你有独到的眼光，另辟蹊径的想法！” 杨厂长拍着手称赞道，越是看李峰越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年龄不大，高中学历在干部中算高的了，就是说话有些噎人。 “上面人，嘿嘿，杨厂长，怎么样，等下人事局来人，有没有戏？我现在有点慌，最怕做试卷之类的考核。” “有点慌，你刚才跟李怀德对话我看你一点都不慌！” 李峰看杨厂长神色轻松下来，右手摩擦着膝盖，腆着脸问道。 “有没有戏，你自己不清楚，咱们上面都知道，你觉得人事局那边不清楚么？”杨厂长从抽屉拿出了一个小圆桶，从里头拿出一根烟点着了。 “杨厂长，您这烟盒不错，我妹妹桌上缺个笔筒！”李峰眼睛多贼，杨厂长掏出来，就看见那红色的直筒上“华子”二字。 伸着个脖子，一副好奇（我想要）的样子就差刻在脸上了。 杨厂长嗤笑一下，看出了李峰的把戏，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桶新的，扔了过去。 李峰双手一捧，给接住，右手把玩了起来，还真没见过小圆桶装的华子，写着五十支装，顺手揣大衣兜里了。 “这东西可不好搞，也不是白给你小子的，等会结束后，回去把你刚才的想法写好材料，给姜科长先看看，保密工作我看也是我们机关的工作重点，你也当提前熟悉熟悉。” “有您支持，我肯定放心大胆干，我这边先去人事科那边等他们来了。” 说着李峰站起身来，趁着杨厂长加水的功夫，把桌上那罐华子也给顺手撸了。 “杨厂长，您夙兴夜寐为厂长谋发展，烟还是得少抽，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说完李峰趁杨厂长没反应过来，开门撒丫子就跑。 杨厂长倒完水，回到桌前，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tmd，这小子属土匪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李峰到了二楼人事科，敲了敲门。所有人看来都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眼神奇怪的看着过来的李峰。 李峰也毫不客气，直接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了王少桌前的椅子上。 眼前的王少，可能没有预料到李峰会来他这里，面色有些慌乱，没了初见时那副毫不客气的样子。 “你，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低着头假装写材料的王少，低着声音问道。 “没事，坐着等人！怎么着，这位置不能做么？”李峰一把拿起了她手上的圆珠笔，把玩了起来。 “你，你抢我笔干什么？你别捣乱好不好！”王少扛不住李峰肆无忌惮的眼神，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他给看光了，有一种针刺搬的感觉。 “这笔，我记得是张鹏飞的吧？”说完李峰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她。 大办公室里的人，注意着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王少纠结的心都要烂了，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偷偷摸摸的看着自己，委屈的咬了下嘴唇。 “他借给我的，你别闹了，赶紧还给我！”说着站起身弯下腰，伸手就要把李峰手中的那支笔给夺回来。 李峰蹬着办公桌，椅子往后顷了倾，说道。“刚才楼上发生的事情，听说了么？”说完，看着弯着腰，一脸错愕的王少。别说，腰弯下来，垂下来的东西倒是货真价实，晃晃悠悠的。 王少愣了愣神，看出了李峰的目光盯在了哪里，脸颊上瞬间感觉热了起来，不过都是过来人，瞬间色厉内茬了起来。 “死李峰，你拿你王姐开什么涮，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说完硬把身子凑了过来，一把抢过李峰手上的笔。 李峰只感觉自己鼻尖好像蹭到了什么，现在成了自己一脸错愕，看着空荡荡的手上，拿食指搓了搓鼻尖，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这下王少可真扛不住了，刚才自己也感觉到了，不过没想到李峰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胆子这么大，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随即把抢来的笔塞进了抽屉，抬起头翻了他一记白眼。 “不知道就算了，哎呀，生什么气呐！你夺了张鹏飞心爱之物，人还生气没处撒呢！”李峰瞬间收回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没事来我这里等什么人，都得罪完了，怎么着，想找我说说好话？”王少撑着下巴，看着李峰说道。 “找你管屁用，自己的都东西都守不住。”李峰眨巴眨巴眼睛，揶揄道。 王少紧张的坐着了起来，脸色刷白，李峰知道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说完王少撩了撩头发，低下了头。 “我邻居非常喜欢养，他最常说的话就是，苗需要精心灌溉，朵才会绽放的更鲜艳。” 说完李峰瞅了瞅，看到办公桌侧面的架子上有个小镜子，站起身拿了起来，放在了王少的面前。 王少听到桌子上有放东西的声音，抬头一看，李峰竟然把她收起来的镜子给放在自己的面前。 再加上前面说的话，哪里还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嘴里喃喃道。“小屁孩，对象都没有，在我这边说的头头是道。” 说完拿起了镜子，照了照，看了看镜中憔悴许多的自己，摸了摸脸上的皮肤，是有些剌手，一生气，又把镜子给合上了。 “人呐，得认清自己，适时做出改变，船在下沉的时候，得找块木板，不然，硬赖在船上，会被一起淹死的。” 说完，李峰一屁股坐在里王少的办公桌上，面向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看着神色各异的他们，也许，在他们这儿，自己才是要沉底的船吧。 王少惊讶的看着李峰的后背，被他屁股挤到的东西都来不及整理，眉头紧锁了起来。 “船，下沉！”自己小声喃喃道。情不自禁的想到李怀德，难道才来十几天的李峰，会能收拾了他。 不过想到李怀德从那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过自己，加上今天楼上发生的事情，能看的出，李峰他并不简单，可是他和李怀德的差距这么大，难道是，他身后的跟脚？ “你别开玩笑了，你下来，别坐我桌子上啊！”说着王少推了推李峰的屁股，紧邦邦，挺有肉的，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他说的“灌溉”什么的，哪怕三十几许人了，也霞飞双颊，艳不方物。 李峰感觉到身后的人在推自己的屁股，还不老实的握了握，捏了捏。 神色奇怪的转过头，看着王少面红耳赤的样子，倒是脚尖用力，使的后面更翘了翘。 “你给我下来，这里是办公的地方。”王少也感觉到了不对，这小屁孩伸过来的面积又大了点，还有一丝颤抖。抬起头，看到李峰一脸享受的样子，赶紧站起来拍桌子，佯装生气的样子，伪装脸上的红润。 “唉~!你还小，把握不住呐！”李峰站起来，看王少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拍了拍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发起了呆。 王少没听明白李峰话中的含义，就听到李峰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小，你还小！”这三个字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狠狠的咬起了下嘴唇“哪里小了？哪里小了？肉都难吃上，哪里有大的。”两只手在桌子上攥成了两拳头，看着椅子前，发呆的某人，忍不住想薅起来问问他到底哪里小了，再给他两耳光。 “当，当，你好，我们是区人事局的，请问李峰来了么？” (本章完) 第139章 事情成了 第139章 事情成了 门口三人自报了家门后，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左右看了看，都想起了刚才李怀德在楼上和李峰吵架时说的话，看来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上次来才多久。 王少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峰大跨步的向门口走去，人事局办事儿什么时候这么快了？而且这次是科长亲自过来？ “您好，同志，我就是李峰！” 李峰站起身来，到了门口迎接来访的三人。 其中一位拎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伸着手指向了中间这位，说道“这是我们干部任免科的段科长。” 李峰看着中间这位段科长，大约三十几许，气质文质彬彬。 自己在观察着对方，对面三人也在观察着自己，段科长眼神微微略过李峰脖子上的疤痕。 看着段科长不苟言笑，李峰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主动伸手和段科长握了握手。 “走，按流程，咱们先去找一下你们人事科的孙正义孙科长。”段科长抬了抬手，李峰点了点头，领头走到了最里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李峰推开门，让三人先进去，自己再带上门，瞬间外边的办公室又炸开了锅。 “喂，喂，看来是真的，人都来了，你说李主任怎么不生气。” “哎，我说，难不成这李峰，上面……！” “你们都不知道，我们伱们说，杨厂长办公室这李峰随便进的。”说着这位指了指楼上。 有赶着找自己的关系通风报信的，立马朝外跑去。 也有和自己办公室人关系不是很融洽的，也紧跟出去找地儿散播消息去了。 王少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两臂一撑，刚想站起来，又想到李峰刚才说的那句话“船要沉了”，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长呼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孙正义一脸错愕的看着敲门进来的四人。 “怎么着老孙，这么长时间没见，不会就认不出我了吧！”段科长自来熟的坐在了孙正义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呦，你这可真是稀客，太长时间没见，你这瘦了不少，乍看还真没认出来。”孙科长面带疑色的看着最后进来的李峰，倒是没有先问，而是去柜子里准备找茶叶。 “不用忙活了，老孙，今儿来有公务。”说着勾了勾手指，身后的随行人员就把公文包打开，把文件取出递给了段科长。 孙正义听完，手上略微停顿下，还是把茶叶拿了出来。自己走回了办公桌。 李峰看到茶叶拿了出来，知道他们需要谈自己的事儿，只能自己去把茶几上的杯子拿着，拿起茶叶包装袋一看，信洋毛尖，心说乖乖，这是藏的好茶啊。 李峰也不心疼，侧过身子一抓一大把撒进几个茶杯里，坐在那边办公桌的孙正义斜瞟了一眼，心疼的脸都直抽抽。 看着孙正义一副肉疼的样子，段科长转过头看着李峰打土豪，也逗乐了。“怎么着，孙科长，心疼啦？看来是好茶，哈哈。” “段科长，咱孙科长收藏的信洋毛尖，您来可得尝尝，大家都能沾沾您的光。”李峰忽略了孙正义瞪自己的眼神，空间里又收进去小半两，再不喝得变陈茶了。 “好，既然是名茶，那这可得尝尝，老孙呐，跑过这么多厂，还是你舍得。” 孙正义被捧的，面露尴尬之色，说不心疼是假的，自己都不舍得喝，刚才也只是准备给段科长沏上一杯，其他人都算沾便宜了。 “你今天？”看着李峰再倒水，知道也无法挽回了，索性问个明白。 “为他而来！”说着段科长指了指端着杯子走过来的李峰。 “他？”孙正义纳了闷了，忽然想到前几天来人，还回来的就是李峰和李德义的档案袋，今天人事局就来了人，难道……瞬间孙科长就坐直了身子。 李峰看着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禁感叹，和这些老油条比，自己还嫩了许多。 “麻烦把他的档案袋取出来，我们需要看一下。”段科长闻了闻杯子里的茶香，和孙科长说道。 “咦~搞的这么客气干啥，我这就取过来！”孙正义赶紧起身，先走到茶叶袋子前，掂量了一下重量，脸比哭的还看看，恨不得当场把某人给刀了，太败家ヽ(￣д￣;)ノ。 然后走到了运输科的档案柜，取出了才塞进去没两天的档案袋，放在了段科长的桌子前。 李峰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站在一边，看着孙正义要刀了自己的样子，撇着嘴双手一抬╮(‵^′)╭。 明明你自己拿出来给人喝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泡茶的。 “厂长抽华子咳嗽，我刚才把他的华子拿了过来，大家尝尝。”李峰为了挽回印象分，把开封的那一桶华子，给几人分了分，最后在孙科长瞪着的目光下，那桶没剩几支的华子，就放他桌子上了。 段科长抽着烟，静静的翻看着手里的材料，也注意到第一页右上角有个黑色的五角星图标，眼神定了定，在这里停顿了有几秒。 孙科长有些拘谨，看了看桌子上的烟桶，又瞧了瞧李峰点了点下巴，一副好小子能从杨厂长那里撸东西，李峰下巴抬了抬，又歪向段科长那边，意思不厉害这人能来么。 两个人的小动作，被那俩跟班看在眼里，孙科长咳嗽了两声，把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前两天，那边特殊审核部门的来过，这小子档案也才从那边送回来。”说完孙正义看了看李峰，意思不言而喻，我能帮的就这么多，至于能不能上去，看你自己了。 三人中，段科长点了点头，像是早就知道了，另外两位跟班，眼色异样的看了眼李峰。 那边单位能把档案还回来，证明人家那边祖上几代，能查的都查清楚了，至于为什么今天能过来，意思也不言而喻了。 “行，那我们进入下一个程序，孙科长，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段科长把材料塞进档案袋里，放在了一边。 孙正义刚想拿起来塞回档案柜里，被段科长按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孙科长点了点头，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心里不禁暗骂，因为这小子，两次被赶出了自己办公室了，不过能帮的已经帮了，既然不让自己收回档案，看来，这小子走狗屎运了。 办公室内部，段科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张纸，递到了李峰面前。 李峰接过后一看，真的是考试，不禁感叹，普通人想跃龙门，还真的难。 孙科长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看你是高中学历，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四十分钟时间。” 这把李峰说的脸都绿了，不及格可不就歇菜了。赶忙到沙发坐好，把卷子铺在了茶几上，掏出了李管理员的那支派克钢笔。 段科长眼神不由自主的被那支钢笔吸引过去目光，这看着有点眼熟，凑近了细瞅，宝石蓝，金笔尖，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不是他的么？跟自己炫耀过几次，不禁咧了咧嘴，这玩意怎跑这小子手里来了。 李峰被段科长看的有些慌，不过题目相对来说确实不难，相当于前世初中的一些数学，语文，还有这个时期特有的政治以及……语录，还有最后一道大题，国际紧张局势的影响。 内心不禁腹诽，刘海中曾经还以为有机会当干部，不管你是初小还是高小，不到初中你能答上来才有鬼呢。 整理好思路，李峰匆忙下笔，前面题目很快的书写了出来，段科长呆着无聊，一会儿站在窗台前看看外面。 看李峰写完了一张，拿起来开始检查，旁边的两跟班也凑了过来，三人先看了看字体工整，就这手字李峰练了很久，之前卖房子时客户都忍不住称赞。 李峰因为可以回看记忆，所以填的丝毫不差，加上干净的卷面，流畅的字体，颇让人眼前一亮。 就是在写这最后一题时，有些犯了难，这一道题目，压根不像考核用的，单独一张纸，写少了吧怕扣分，写多了吧，也不敢漏太多底。 而且这时候的人，有几个知道毛熊鹰酱在哪个位置，有多大就了不得了，谈到影响，这一认真写，时间肯定不够用。 首先的就是蓝色星球格局已经初显，（蓝方男方，红方女方）男女就跟处对象一样，处不好就会吵架，互相跟邻居说对方的坏话，然后男女方会陷入冷静期间，俗称冷.战。（避免进小黑屋，意思大家应该明白。） 需要积极做好蘑菇的培育养殖工作，避免男女方吵架动手摔东西，只有蘑菇养殖出来有口饭吃，大家才不会摔盆子砸碗。 那个海盗国家，一直以来殖民南边大象国，东北边输了估计会西南边找回场子。 从南边退伍回来时，鹰酱正在支持南边的小规模冲突，可能会持续时间延长，规模也会逐步扩大。 匆匆赶着时间写完，李峰把笔帽合上扔到一边，赶忙甩起了胳膊，那边的段科长看了看时间，把李峰写完的这一张，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李峰看着段科长的脸色，从微微有点笑容，到惊讶，错愕，最终到了严肃，跟变脸似的，四九城调走了那么多专家，相信人事局还是有点了解的，只是没想到这个驾驶员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 “这东西？”段科长坐在了沙发边上，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峰。 李峰顿了顿，从桌上，抽出了一根华子，点上。 “我文化水平不高，也不懂物理化学这些，不然，我都想尽一份力。” 另外两位跟班看段科长脸色不对，也都没有凑上去看了，段科长直接把这张塞进了档案袋里，把档案袋装进了公文包中，两跟班互相对视了一眼，没猜出两人在打什么官腔。 “别这样讲，你想尽力，驾驶员也不是不可以尽力！”段科长笑着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把李峰脸拍绿了。(˙-˙) “好了，谈谈你对组织的看法，还有你的思想，这些档案看不出来，除了刚才这个。” 段科长也不得不佩服李峰，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后面两条自己就不知道了，只能递上去，看上面怎么讲了。 这个看法和思想，李峰只能老老实实说了，不能像在黄亚琴家那样肆无忌惮了，只有站的更高了，才能把自己的想法实施出来。 听完了李峰的一段陈述，段科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两个跟班可能也听的多了，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行，够了！把这张单子填了。”段科长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申请书，递给了李峰。 李峰三下五除二的填好递了回去。 “接下来等通知吧，这次谈话内容和题目，不得泄露出去。”说完段科长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此时的门外办公室内，孙正义正和自己的手下大眼瞪小眼，看着段科长走了出来，赶忙笑着要来握手。 “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去我们三食堂吃一顿吧，最近食堂进了不少好东西！” “不用了，材料还得回去整理，今儿这顿先记着，下次再说。” 说完带着两人直接下楼去了。 楼下看着车辆远去，李峰和孙正义互相对视了一眼。 “档案袋拿走了？”孙正义好奇的问道。 “拿走了！”李峰终于松了一口气。 “填申请书了？” “填了。” “那就成了，等通知吧！”孙正义转身就要上楼，被李峰给拉住了。 “孙科长，嘿嘿，对不住咯，麻烦您办事，那桌上的那桶没几根了，我就拿回来了，我这边还有一桶没开封的，您拿着抽。”说完李峰从袖子里把烟递了过去。 孙正义看着周边没人，揣进了兜里，补偿刚才茶叶的损失。 “孙科长，这假如提了干，像我这种情况会定什么级别？”李峰看他收了烟，把闷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不好说，厂里决定不了，得看他们那边咯，按照学历的话，估摸着23-25级左右吧！” “那岂不是没我现在工资高。”李峰的脸瞬间痛苦了，感情转了还不如没转。 “把心揣肚子里，上面会有这层考虑的。”孙正义说完撇了李峰一眼，就这格局，杨厂长怎么看上他的？ (本章完) 第140章 风起轧钢厂 第140章 风起轧钢厂 看着孙正义背着手，悠悠然然的上了楼，李峰把刚才的面色收了起来。。 他能看出孙正义刚才的眼神，包含的意义，这孙正义就像一个墙头草，这次帮自己估计也是看在赵南北的面子上，而不是杨厂长。 平白无故，别人也不会随便帮自己，因为帮忙，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是站队。 没办法，自己想上位，想当大佬，只能先从当大佬的炮台开始，不论是在港岛，还是在四九城，其实哪里都是这样的规则。 李峰自知时偶然立功才有这种当刀的机会，不然像谢昌军那样开摆，只能在底层挣扎到最后，别说当炮台，跑腿别人都看不上。 自己这把刀，将是杨厂长逐步反击的开始。 李峰自己需要机会，杨厂长姜科长那帮人何尝也不想争取机会破局。 李怀德步步紧逼，按照电视剧里的情况发展下去，明年将是他升职副厂长的开始，也是轧钢厂面临失控的开始，现在应该都不好受吧。 在选择队伍时，李峰就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不论是在办公室门外发生的争端，还是策反王少，目的都很明确。 下一步。 肚子饿了，到中午，该吃饭了。 咧开了大嘴巴，看了看身上的司机制服，还真有点不舍得，晃了晃脑袋，回休息室拿出饭盒，再次去二楼领了张肉菜票，去三食堂干饭。 一路上，李峰看了看身旁，总感觉貌似缺点东西，贾海杰出车没回来，小黄现在吃饭都不叫人嘛。 李峰排着队伍，旁边队伍此时有人已经对着李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听消息的人看向李峰面露诧异神色。 李峰也全都无视了，这也是自己想要的效果，既然已经开始冲锋，号角总得吹响起来。 看着前面打菜的马华，李峰露出笑容，特意选择的这个窗户口。 “两个馒头，一份萝卜炒白菜，一份肉菜，等会儿吃完我在门口等你。”李峰拿好打好的饭盒，没有看马华那张迷惑的脸，转身找了张没人桌子坐了下来。 “今儿这菜怎么这么难吃，谁做的啊！” 有食堂吃饭的人尝了一口菜，感觉味道和以往的不对，站起身朝打饭窗户口那边问去。 “今儿胖子做的啊，傻柱徒弟，怎么着，管饱就行了！”刘岚嘴角露着笑意，边给人打菜，边在那边拱火，朝着打饭窗外头喊道。 “傻柱他人呢？都别打了，今儿三食堂菜不能吃，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吃顿肉还让给你们做糟蹋了。” 那人一听这话，立马不愿意了，拿筷子敲着盆子指着食堂打菜窗口。 “大家伙来尝尝，这肉味儿跟前几天吃的完全不一样，你们这烧肉菜怎么不叫傻柱烧，找他徒弟霍霍这肉。” 正在排着的人群一下炸开了锅，队伍全散了，一听别人免费分享，都冲到那人饭盒里直接拿起肉就塞嘴里尝了起来。 李峰也皱起了眉头，光想着找马华了，忘了傻柱还被得进去了，胖子炒菜，真能想出来。 夹起自己饭盒里的一根肉丝塞进嘴里，嚼了嚼，立马吐了出来。 那群白女票别人饭盒的，吃进嘴里，有人也跟着皱起了眉头，直接吐在了地上，也有好不容易吃顿肉的，不在乎味道，直接咽了下去。 “这肉酸不拉几的，是不是坏了？”有人也紧跟着问道。 “冰箱里早晨才取出来的，怎么会坏，大师傅请假了，傻柱听说被抓了，没办法才让胖子上的。” 刘岚刚才也是在嘲讽胖子，可是眼看大部分人都怒视着厨房，也怕犯了众怒，只好耐心说出来，锅先给胖子扣好。 “傻柱怎么被抓的？” 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互相对视，如果关时间长，岂不是以后要换食堂吃饭了。 “何师傅是跟院里人打架才被关的，大家放心，过两天人就回来了，今儿肉菜不合胃口还有白菜啊。” 马华也从打菜窗口伸出头，不过说的是好话。刚才找了半天，胖子可能尝过菜，怕被骂，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排队的人群不满的挥着手，既然都说难吃，也不想把肉票菜票浪费在这里，换个食堂吃去了。 马华看刚才排队的人群乍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气的把头上的帽子一抓，恨恨的扔在打菜的台子上。 “何雨柱估摸着两天可出不来，有可能直接吃生米。”李峰凑合着吃了两口白菜，垫吧了两口饭，然后对着窗口说道。 “他干啥了，怎么要吃生米？” 厨房里面的众人，一听说事儿还不小，顾不上胖子了，手上的勺子，抹布一扔，掀开帘子，都走了出来，聚在李峰桌子前。 看着与上次气色完全两样的刘岚，李峰暗忖，估计被李怀德辛勤浇灌的，现在这朵就像当初刚见王少差不多。 “他昨天在院里把厂放映员许大茂打了，我当时在边上，伸手救了一下，把人急忙送到了六院，现在生死不知，伱说他要是死了，何雨柱该不该吃生米呢？” 李峰冷着脸，斜着眼看着问话的刘岚。 “许大茂，哦，我知道，之前好像还把人打住院了。”一提名字，有人翻起了旧账。 有人看李峰说的有名有姓，情况看来不像早晨过来通知的那么简单，不禁想到，傻柱真吃了生米，后厨的格局又会怎样。 马华看着李峰稳如泰山，又想起李峰刚才打菜时候对自己说的话，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峰。 “菜，做的不好吃，这是浪费，这肉弄来的容易么？这胖子是刚学，你们都有胆子给他上！”李峰看着饭盒里的肉，有些心疼，自己辛苦弄来的。 “没办法，傻柱不在，另一位大厨家里有事请假了，胖子跟主任说他看明白傻柱怎么做的，偏要试试，主任才他上的。” “啊，对，对，当时我也在，主任找我我都不敢上，就胖子能耐！” 好家伙，一听李峰说，可能要吃生米，瞬间从何师傅变成傻柱了，责任反正不在他们这些打荷，墩子身上，浪费的东西主任会找胖子算账。 “行了，散了散了吧，你们该找谁找谁去。”说完李峰端起了饭盒，转身瞬间给马华使了个眼色。 饭盒洗干净后，李峰站在门口，掏出了那桶华子，倒出来一支，点着抽了起来。 看着隔壁食堂，人群排队都排到门外老远处，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咋地，刚才窗口你找我？”马华那边，看迟迟没人来打菜，焦急的看着门外不远处的李峰，不知道他找自己什么事，索性扔了勺子，直接溜了出来问道。 “抽烟不，来跟华子，杨厂长那弄来的好东西！”李峰从口袋掏出香烟，抖出来一根，向马华问道。 “不，不抽，这玩意费钱！”马华摆了摆手。 “不抽也好，喝酒不？”李峰听说不抽，把罐子盖上装回了兜里。 听着李峰的问题，马华更迷茫了，自己跟他压根不认识，名字都叫不上来，又给自己烟，又问自己喝不喝酒，这是想干啥。 “不喝酒！” “也是省钱？”李峰笑着开起了玩笑。 马华点了点头。 “钱不是靠省出来的，是靠挣出来的。自我介绍下，我是运输科大货司机李峰。”说完李峰伸出了手。 “三食堂切墩儿，马华。” 两人伸出手，握了握，李峰没有松手，捏着的劲儿逐渐加大，马华瞪圆了眼珠子，脸憋得通红，还是生气的反捏了回去。 李峰捏了捏马华的胳膊上的肌肉，然后笑着松了手。 “很好，胳膊有劲，打方向盘不耽误！” 听到李峰说的话，马华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刚才憋红生气脸色，瞬间消失。 “开，开，开车，我？”马华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切墩儿挣钱么？”李峰把香烟拿了下来，弹了弹烟灰，问道。 “不挣钱！”马华纠结的说道，跟司机比，那就是要饭的。 “开车挣钱么？”李峰继续问道。 “挣钱！”马华看着李峰的眼睛里闪出了光。 “拜师吧，我开不了几天车了，需要个徒弟！” 李峰这句话说完，把马华吓着了，两人都互相不认识，年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开口竟然是让自己拜师。 李峰看他的脸色一下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我能从后厨去，去当驾驶员？”马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忐忑的问道。 今天太刺激了，先是胖子炒菜，事儿办砸了，又是何师傅被抓，可能吃生米，冷不丁又出来一个人要收自己为徒，世界变化太快。 “不能！”李峰淡定把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那你，那你……”马华就差把你耍我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我只是给你机会，驾驶员学习的东西有很多，会开车只是最基本的。你愿意拜师，就有这个机会，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不是我一句话你就可以直接当驾驶员。” 马华听的有些懵懵懂懂，又是机会，又是驾驶员，看起来前景很诱人。 “愿意拜师，后面我会和上面人沟通缺一个跟车员，借调你来运输科，至于能不能学到多少，驾照考试能不能过，那得是靠你自己。” “不想努力，就想挣钱，你说有没有这个理。” 李峰笑看着马华意动的样子，知道要上钩。 既然自己当了上面的炮台，弹药还是需要配上的，自己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蹲在后厨盯着李怀德什么时候来。 马华，文化不高，能力恐怕不行。 但是有一点，忠心，这一点，比能力还重要。 盯梢的活，也不是能力强的人才适合，忠心在这方面，比能力强还要好用。 “没，没这个理！” 马华此时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想了想李峰说的钱是挣出来的，如果自己努力学好了车，驾照考到，比当厨子挣的多多了。 “你，真教我？你为什么选我，咱俩之前也不认识？”马华歪着头，还有点疑虑。 “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背叛师傅么？” “那肯定不会啊！但……” “没有但是，我这个人会看面相，你是个实在人，东西也不白教，到时候给师傅办件事儿，顺手的事儿！” 李峰搂着马华的肩膀，不管他有没有答应，把他推回了食堂。 “你这两天下班来运输科找我，最好隐蔽点，别让食堂里的人知道了，我时间也是不多，能不能学会看你自己表现。” 李峰摆了摆手，画完大饼，转身走了。 马华看着李峰远去的背影，感觉自己还晕晕乎乎，之前自己还想找傻柱拜师，现在傻柱眼看要吃生米，之前的努力要白费了。 现在又出来一位驾驶员，主动找自己要借调去运输科跟车，现在两条腿跟踩着似的，使不上劲。 “李峰！办事儿？”念叨着他的名字，这就是自己师傅了？看着比自己还小欸。 还有他交代的办事儿，办完事儿，真能把自个弄到运输科当跟车员？ 想想还真的浑身充满干劲，那些司机，很多不都是跟车员上去的么，去了运输科，只要学会开车，人开了条子考了驾照，比切墩升厨子可是高级多了。 至于李峰说的是真是假，下班去找他不就知道了么，办事，自己到底能办啥事。 (本章完) 第141章 火起四合院 第141章 火起四合院 李峰回到运输科后，在休息室里坐不住，琢磨着还是出去跑一趟，起身去了调度室准备领一趟短途的调运单。 推开门，看见姨们正在围着小火炉边上织着毛线，聊着天。 “小李啊，听说你这边要提干了啊？”看见开门进来的是李峰，有关系不错的就开口好奇的问道。 李峰进来后，一怔。 心说，咦，这小黄没来上班么。 索性拉着张空凳子，也朝着炉子边做了下来，把手贴近炉子取暖。 “方姨，您哪得到的消息，我这也就才回来，您们这都知道了？” 李峰边用手搓着膝盖，加速取暖，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楼上小谢么，早晨来楼下，跟我们说的！这是不是真的哦？” 方姨停下了手中的毛线，把毛线球拽了拽，李峰看着袋子里的线球，想到了难不成早晨跟姜显达聊天时他也偷听了。 “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还得等人事局那边走流程，不确定的事儿，方姨！” 这一下得到了正主较为确切的答复，几位中年姨婶们劲头都上来了。 “小李啊，你这是鲤鱼跃龙门咯，你当初来，咱就听见调度室后头的书上就有喜鹊叫呢！” “就是，就是，我内天也听到了，小李啊，当初看伱就气宇轩昂，跟他们那些开车的大老粗就压根不一样。” “……” “夸张了，夸张了，婶，不一定的事儿。” 纵然是锻炼出厚厚的脸皮，被几个婶么一顿夸，李峰还是有些脸红。 “别不一定，跟婶们说说因为啥？小李，你可别藏私，婶们待你可不薄。” 另一个婶，看火炉上的水壶口冒了烟，赶忙起身拎起水壶一边往暖瓶里冲着热水，一边问道。 “嗨，藏什么私，这四九城，还有您几位打听不到的事儿！不就是我教的贾师傅他们修的车胎呢？上报上去，给国家节约了经费，所以才有的这次机会。” 面对几位目光炯炯的眼神，李峰也有点扛不住，把能说的说了。 “还是小李有文化，有知识，那天我可看到了，侧边豁了这么大口的都被小李带着贾师傅修好了。” “我还知道前面，机修厂也过来人学习的，后面贾师傅也亲自去了呢！” 几个人了解到提干真相，互相之间就开始拉家常模式 等手暖和了，站起身来说道。 “婶们，我这拿张下午跑车的单子，这小黄呢？” 站起身，看桌子上没有单子，只好像婶们问道。 “小黄啊，说请假了，有两天了吧，单子在抽屉里，你自个拿一下。” 方姨半拧着头不忘织着手上的毛线，回道。 “请假？这丫头好好的请啥假。”你等迷惑的嘟囔到，只好自己打开了抽屉，寻摸了一个短途的地儿。 “小李，提干成了，别忘了请婶们的吃。” “好嘞！” 李峰带上门，摸着下巴走出了值班室，请假不会是跟易中海这个老匹夫有关吧。 ** 此时易中海这个老匹夫，正在一车间，坐在工作台前生着闷气。 大茶缸里的水喝的差不多了，“砰”的一声把茶缸摔在案台上，拎起了水壶，给茶缸从新续上水。 这声把周围几个小工给吓的要死，工件差点锉出问题，互相看了看，还以为是因为贾东旭洗头被抓生气。 自从那天再次在黄妈面前给李峰上过眼药之后，易中海就没有再去找她了，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生气的是，计划已经安排好了，熬鹰熬到差不多了，没粮食喂鹰，鹰就要跑了，要不是傻柱进去了，这次搞不好就功亏一篑了，也不知道许大茂现在是生是死。 不管了，眼前最主要的事儿，是给鹰喂食儿。 “这老太婆最近是怎么回事？”易中海紧锁着眉头，眉毛都挤成了波浪线。 上个月刚放的饷钱，家里的存钱还有存折全被收起来了，就连票券都没了，米缸一打开，里面都能跑老鼠。这样怎么能给秦淮茹送东西，拉进关系呢！ 找老太婆问，结果说棒梗最近老是在中院晃荡，怕被偷，给收起来了。 粮食的问题他也压根不敢问，贾张氏上环风波刚结束，他也不想和老太婆关系弄太僵。 苦思冥想也不晓得，李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给一大妈上了眼药。 中年女人，无子，在离婚的威胁面前，脆弱的就像玻璃，一触即碎。 她不敢赌，万一真离了，她可能会一无所有，回到乡下连自己都养不活，至少李峰的建议，对自己是有利的，钱在自己身上，万一易中海猪油蒙了心，离了有钱也能活着。 “也不能这样下去，别最后便便宜了别人。”琢磨了半天，易中海暂时也需要婚姻，维护自己的形象。不好再逼一大妈这边，不然一大妈在这时候鱼死网破的话就麻烦了。 可是让他借钱，他好歹八级工，找徒弟借钱肯定能借来，不过面子就落了下去，对在厂里的名声也不好，顿时陷入了纠结。 “易师傅，咋回事儿？这么大火气！” 郭大撇子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摘下了手套，放下检查的工件，走过来问道。 易中海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哎，师门不幸，出了东旭这个逆徒，嗨，他领的饷钱还在公安那，你说这世道，哪家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真缺一个月饷不是要人命么！” 易中海表明徒弟不孝顺，让师傅丢了人，但是师傅还是为徒弟的家庭着想，露出与人和善的那一面。 郭大撇子能升到副车间主任，肚子里哪能少的了肠子，一听易中海这样说就知道自己主动上了套，他那工资养他老两口，哪怕再加上两个贾家都够了，用的着在这唉声叹气。 “哎，还是年轻了，不知道后果，这东旭还真让您费心了，别置气，气坏咯自个身子，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漂亮话，郭大撇子就准备跑路，你徒弟你都不愿意养，你想找我，可能么。 “哎，郭主任，您先别走，要不这样，我先找您借两个，对外就说咱车间照顾的，不能真让工人家属给饿死吧，月底开饷钱，我再还你。” 郭大撇子佯装苦笑道。“易师傅诶，家里老婆管的严，听说了贾东旭的事儿，钱都给我收了，浑身上下可是一个子都没了。” 易中海的这个老狐狸，哪不知道郭大撇子是装的，哪能去搜，自己也佯装苦笑道。 “哎，我也是一样的情况！”说罢，两人惺惺相惜的对视了一眼，互相骂着对方老狐狸。 郭大撇子这边拒绝了后，易中海咬咬牙，越想越气，不行晚上就找一大妈摊牌，就不信她敢撕破脸。 ** 教了提前忙好的马华一会儿，回到家的李峰，把手里再次从红星公社大娘那买的二十个鸡蛋塞给了母亲，还有一条差不多三四斤重的草鱼从空间里也一起拎了出来。 “妈，我这边从朋友那弄到二十个鸡蛋，还有别人搭车给的鱼，您给收好，家里肉该吃吃。” 看着母亲的身子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终于不再像刚见面时的那般瘦弱，李峰也有些自豪，家里的生活终于在自己努力下一点点变好。 “你这孩子，上次的羊肉还没吃完，又弄这些鸡蛋干什么。”可是刘茵有些不领情，笑着用食指点了点李峰额头。 “嘘，妈，小点儿声，冬天了，你也该补补身体，太瘦了容易冻着，家里的生活一点点变好，您也别太抠搜对待自个，明早咱们吃水煮蛋，他们闻不见。” 李峰看到了转过身后母亲眼中的洋溢着泪，拍拍她的后背，她太累了，从父亲走后，扛着太多东西。 “今天人事局的人已经来了，考核差不多能通过，您就当庆祝庆祝，家里以后出了一个干部。” 李峰尽量说些开心的，让母亲忘记这大半年的负担带来的压抑。 “真的？”母亲听到后，心情果然不一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长大了的儿子。 “骗您干啥，等正式通过，您到时候尽管跟三大妈，二大妈她们炫耀去。” 看着达到目的，李峰拿起了筷子，吃起了桌上的饭。 “舅他们没过来吃么？” “他们自己带的粮食，硬是要自己吃，哎。”刘茵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快。 李峰倒是能大概猜出些，因为前世同样是农村出来的自己，也有着敏感的一面，害怕同龄人的指指点点，物质贫穷的人最顾及的也只剩下精神上的尊严了。 “没事，他们既然有打算，暂时让他们甩开膀子去干，等挣着钱了，自然有勇气过来了。” 母亲看着儿子说出的话，隐约摸到了弟弟在想些什么。 两人正聊着家常，就听到中院传出的摔盘子碗碟的声儿。 “易中海，你是不想过了还是咋地，一回来甩脸色给谁看呢，不想吃就都别吃了。” 一大妈的怒斥声从中院传了过来，李峰刘茵两人听见后，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李峰起身打头开门，刘茵也放下筷子跟了上来。 碰巧，对面三大爷家也开了门，两家人假笑着打了个招呼。 “三大爷，走，咱爷俩瞅瞅去，咱可是文明四合院吗！” (本章完) 第142章 道德大棒敲老易 第142章 道德大棒敲老易 “走，瞅瞅去！”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腿，带有意思嘲讽的意味说道。 两只狐狸，手揣在袖子里，摇着尾巴，朝着中院赶去。 穿过穿堂后。 发现，巧了。 后院人早就到了，就连贾家门都开着，里面的人好奇的看着对面发生了什么。 何雨水的房门紧闭，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压根不想管别人家的事儿了。 里面的人可能没意识到，此时大家基本上都吃完了饭，初冬时节，没热闹看下一步就是上炕了，结果热闹来咯。 “你别瞎嚷嚷，大晚上吵着别人了！”易中海有些心虚的声儿隔门传来。 “易中海呐，你这回来就给我摆脸色，摔筷子，你现在跟我说怕吵着别人，伱早干什么去了。” 一大妈此时毫不退缩，此时声儿更大了点，提醒外面的街坊，不是自己想磨牙，是易中海先摆谱。 “那你也不能这样砸东西，日子还过不过了！” “好呀，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过下去了，风风雨雨几十年，你现在竟然跟我说这话。” “哐，哐，砰~！” 又是一阵掀桌子，砸凳子的声儿传了出来，李峰赶紧拉着刘茵往后退了两步，避免万一被扔出的东西砸到了。 “你闹够了没！” 易中海说话声都带着点气急败坏了，听的外头刘茵转过头捂住嘴扑哧一笑。 “你都不怕闹，我怕什么，呜，呜，呜！” “你这个王八旦，当初家里不同意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跟了你了！” 一大妈斥责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带着一些歇斯底里。 李峰和阎埠贵对视了一眼，啧啧嘴，两人都摇了摇头。 三大妈趁人不备，偷摸着掐了阎埠贵一下，老阎神情一紧，三大妈露出一副你要是敢学易中海，我也跟你没玩，弄得阎老三哭笑不得。 “哎，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这回来就是问一下都不能问了么？” 易中海较为头疼的看着老伴儿，大晚上整这出。 却压根没想着，事情还是自己惹出来的，色欲熏心。 “你说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 “你问钱干什么，家里缺你吃喝了么？你哪天回来，我不是饭做好，等你回来吃。” 李峰听里面这么一说，瞬间精神了，嘿，计划起效这么快的么？这老匹夫这时候要钱，只能为了贾家啊！ 与李峰想法差不多的阎埠贵和刘海中，三人隔空对视，最后统一把目光盯着了贾家的方向。 “砰~！” 贾张氏和秦淮茹反应也贼快，一大妈那边说完，这边自己家开着的门就赶紧关上，撇清关系。 “妈，关门干什么？”贾家窗户口传来小当奶声奶气的一句话。 “别说话，睡觉。” “可是我脚还没有洗！” “再不睡觉打你屁股了。” 秦淮茹威胁完不听话的小当，和婆婆坐在饭桌前，两人怔怔的看着关上的门，思绪万千。 “钱你全部收起来，我哪知道你用到哪里去了！” 易中海也是豁出去了，今晚老太婆这样的反应，态度再不强硬起来，看来是一分钱也是拿不到了。 “哼！我能跟你一样，钱都外头，我去医院检查了，大夫说心脏有问题，需要钱治！怎么着，日子过那样久，这么多年，病都不舍得给我瞧了！” 一大妈这么一说完，外面得围观群众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一大妈身体一项并不是很好，没想到这次抛出个这么爆炸性消息。 “这是今天去医院的检查单，我跟你说，你可别气死我，大夫说了，这病，受不得气！” 一大妈在李峰抢救许大茂之时，看出了李峰是有些本事的，他都说自己心脏不好，劝自己去看看，没想到今天去了医院，检查确实有问题。 “这一大妈素来不喜在院中活动，平常也闷在家里，看来确实事出有因。” 阎埠贵摸了摸下巴，收声和李峰讲起了悄悄话，一旁的二大爷见状，也凑了上来。 “这心脏不好，根本受不得任何气，不然人恐怕一命呜呼，这易中海今晚这样折腾，属实不好，闹下去玩意再出人命，那可就了不得了。” 二大爷逮着机会，也悄咪咪的提起了建议，话里话外，这易中海觉悟不够，怎么生了病的家属还闹矛盾。 李峰和阎埠贵二人相互对视，李峰点了点头。 “三大爷，我觉得二大爷讲的有道理，一大妈平时人缘也不错，咱也不能看着易中海瞎胡来吧。” 说完李峰挤了挤眼睛，下巴朝着刘海中那抬了抬，意思咱们暂时又多了一位盟友。 “心脏病，你怎么会有心脏病呢，会不会检查出错了？” “出错，人家大夫怎么会出错，这边还有和协医院大夫开的什么心电什么图的，人家用机器测出来的。” 说着里面传来“啪”的一声，看样子一大妈把心电图的纸张拍在了桌子上。 “这~！” “看不懂是吧，大夫写的字还看不懂么，心脏病啊，原来都好好的，就是最近才感觉不好，都是被你给气的啊！” “呜，呜，呜！” 一大妈吼道最后，哭腔也都出来了，门外的刘海中，阎埠贵长叹了一口气，叹出的气体马上结成了霜，心寒呐，两人失神的摇了摇头。 他们三人可是在院子里生活时间最长的那一批人，谁对谁错，谁心里没有一杆秤。 “又不是不让你看病，可你看病，不能让我身上不装一点钱吧，这钱可是我起早贪黑挣的。” 里面的易中海现在脑袋都大了，狗咬刺猬，没处下口啊。 “这病要很多钱，你是舍不得了是么？” “钱是你挣的，这句话你都能说出口，我当初怎么，怎么就嫁给你了，我看病我缺你吃的了么！什么时候让你饿过肚子。” 一大妈眼看易中海不讲良心，起身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门外的众人瞬间眼光看到了屋内，坐在那里的易中海，锋利的眼神中带着鄙夷，憎恶，最后都隐含着戒备。 易中海瞬间破大防，看样子这些人早就聚在自己家门前瞧热闹了，刚准备说出口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李峰左右看看，没有说话，看着坐在门槛上，眼泡哭的红肿的一大妈问道。 “一大妈，您刚开始结婚的时候，一大爷干啥的？” 一大妈刚精神有点恍惚，李峰走上前又再次提醒了一遍，并使了个眼色，我可是在帮你，你可别冲我尥蹶子。 “十八岁，我就嫁给他了，他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我恨我当初没有听我爹的话啊！” “啪！你胡说什么，我有说不给你瞧病么？” 易中海闻言拍桌而起，脸庞哪怕在灯泡边上，也是黑的吓人。 “一大妈，现在是新国家，咱们妇女同志也受到婚姻法保护，夫妻间有相互扶持的义务和责任！” 李峰没有吊易中海，弯下腰把一大妈搀扶起来，中气十足的说道。 听到李峰在说法律，阎埠贵惊掉了下巴，刘海中呆若木鸡，这小子还懂这个。 李峰岂能不懂，卖房遇到的糟心事太多了，什么样的客户都能碰见，不了解法律常识，有些事儿还真不好办。 倒是刘茵，二大妈，三大妈听的津津有味，几位女性也是赶忙点头。 哪怕是关上门的贾家，秦淮茹的耳朵也都竖了起来，贾张氏听李峰说出的话脸倒是黑成了木炭。 “咱们妇女同胞，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有些确实没法上班，但不意味着，你男人挣的钱跟你没关系，那是大错特错。” “我简单说三点，下面是第一大点中的第一小点，咳咳！” “不论是相夫教子，还是参加工作的妇女，对家庭都是有贡献的，哪怕是丈夫一人挣钱，也是属于夫妻的共同财产。” “夫妻结婚，特别是一大妈这种结婚几十年的，家里从无到有，也离不开一大妈的辛勤付出，我觉得，人生病很正常，有病咱该治还是得治！” “啪，啪，啪，李峰，说得对，咱女性同胞对家庭也有贡献，凭什么不能管钱。” 有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热闹的女同志，瞬间眼里闪出星星，开始声援了起来，带着刘茵二大妈，三大妈也鼓起了掌。 易中海家旁边的小耳房，不知何时，也亮起了灯火，何雨水眼泡哭的通红，听到李峰普及婚姻法，也把耳朵凑到了窗边。 贾家，秦淮茹眼中闪烁着精光，早已放下凳子，坐在炕上，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够了，哐！” 只见屋内的易中海被屋外的李峰拿着法律大棒敲的眼冒金星，忍不住摔下桌上的茶缸，制止众人的起哄。 “诸位邻居，很感谢大家关心咱家的家事儿，给大家伙添麻烦了！” 易中海走出屋后，严肃的看着众人，没有看旁边的李峰，张口就是道歉，但这事属于自己的家事，望大家不要插手。 “易中海，你这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啊，不是我说你，正好大家伙都在，就当开大会了。” “这不是你个人的家事，我觉得李峰同志，虽然年轻，讲出的法，法律我觉得是没问题的，三大爷，您觉着呢？” 说完刘海中把目光抛向了阎埠贵。 阎埠贵白了刘海中一眼，什么东西，法律是国家定的，是为了保护百姓的，怎么会是错的。 跟三大妈掐在腰上的手是没关系的，读书人威武不能屈。 “我觉得好歹过了几十年日子，这特殊时候，生病了还是得瞧，老易啊，能吃饱喝足就差不多了，毕竟看病得钱。” 阎埠贵伸着脖子，反正的不是他的钱就行了，老易每月抵得上三个自己了，哪会没钱看病。 “对，二大爷三大爷都是明事理的人，能吃饱喝足还要啥自行车啊！” 李峰呲着嘴巴，露出大白牙，趁机落井下石，前世的话顺嘴就嘟噜出来了。 “哼，咱李峰说的不错，还要啥自行车，能把病瞧好，攒着养老吧。” 刘茵也趁机出气，把想讲话的易中海堵了回去。 “一大妈，家里的钱收好，以后厂里发饷，您去领，先瞧病，大家伙觉得怎么样呐？”李峰说完，瞅着二大爷，三大爷。 刘海中有点懵，此时不是应该先把他从一大爷位置上拉下来才对么，怎么扯到工资上了！ “我觉得没错，只要不差你吃喝就行了，就该一大妈去领！” 阎埠贵倒是猜出了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赞同的说道。 易中海此时很无助，mmp这李峰这小子，专往自己要害上打，没了饷钱，腰杆子哪里还能硬起来。 “不行，这是咱自家事！”易中海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出来，也正中李峰的下怀。 “一大妈，您别怕，咱全院人都给您撑腰，不给自家媳妇瞧病，咱就去街道找妇联，妇女同胞们，这不给钱给自家媳妇看病，也属于家庭暴力的一种，这完全是抛弃了当丈夫的责任！呸~！” 李峰说完不屑一顾的把一口痰吐在地上，易中海此时脑门上已经冒烟了，五脏六腑被愤怒彻底点燃了。 “你~！” “我什么我，人好歹跟你几十年，你用完别人的青春，你就不想负责，哪有那么简单，街道妇联帮助的就是咱女同胞！” “你不给一大妈去领饷，就是违背妇女同胞的意见，就是不负责任！” 李峰一锤定音，哎，老易呐，帽子歪了得戴好。 刘海中倒是反应了过来，这找街道好啊，找妇联也好，找了他们，这易中海一大爷的位置还能坐得下去么，肯定被撸了。 不禁暗暗给李峰竖起了大拇哥。 易中海听李峰说完，不禁往后倒退了两步，脸色很难看，结果后面还有门槛，一下摔了个屁股墩。 “好，好，以后，你去领饷，给你瞧病。” 说完的易中海，瞬间感觉自己苍老了十岁，没有钱，没有米面，这棋盘，被李峰给掀翻了。 看着被对自己的李峰，恨呐，恨的是咬牙切齿呐。 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懂法律。 李峰稍微回过头，斜瞟了一眼易中海。 咱俩，这才哪到哪！ (本章完) 第143章 植物人许大茂 第143章 植物人许大茂 清晨，李峰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 推门一看，是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带着许母在自家门前。 “大茂哥咋样啦，许叔！”看着头发已经雪白眼中布满血丝的许富贵，李峰也感觉有点可怜。 “抢救过来了，只是，现在还在昏迷，大夫说，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呜，呜，呜！” 说着，许母已经潸然泪下，旁边的许富贵还是强撑着身子。 “小峰，我们呆不了多长时间，等下还要去公安那边，这是买的鸭子，还有鸡，不管怎么说，感谢你救我们家大茂。” 说着就要把手中拎着的鸡鸭塞给刘茵。 刘茵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李峰，有点犹豫不决。 “没事，妈，许叔送的您就收下吧。” 李峰说完，刘茵才好意思把东西放进屋内。 “许叔，不能持续这样下去，不然茂哥可能会长时间醒不来，得刺激刺激他！” 李峰眼珠一转，醒不过来这情况不就是植物人么，现在这个年代，面对这样的情况可不就是束手无策。 李峰还没说完，那边上学的何雨水跑到前院李峰家门口，给许富贵和许母跪下了。 “许叔，许姨，我哥对不住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请原谅他吧！” 说着何雨柱就“哐，哐！”磕了起来。 许富贵和许母，让了让身子，冷眼旁观，并没有接受雨水代替她哥的道歉。 李峰和刘茵看着皱起了眉头，是何雨柱犯的错，最后却是何雨水出来承担。 “丫头，不是伱的错，你别折腾你自己，你哥犯了错，打了人，我家也只有一个大茂啊！” 许母倒是开了口，不过也不准备原谅罪魁祸首何雨柱。 “哼，你还有胆子给你哥道歉，之前就把我们家大茂打住院，现在这是要人命啊！” 许富贵气的跺了跺脚，他对何雨水没有意见，就是何雨柱这是在剜他的心头肉啊。 这时的前院，已经聚集了一圈准备上班的人，连隔壁院，听到动静，都过来看热闹。 “雨水，你哥这事做的，唉，过了！” 阎埠贵背着手，晃荡过来，说了句中肯的话， 何雨水左右看着没人帮自己，擦了擦额头的鲜血，跪着到了李峰跟前。 “峰哥，我知道我哥错了，可是我不想让他死啊，他毕竟把我带大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峰哥，我求你了，你帮我跟许叔说说吧，你毕竟救了大茂哥，求求你帮我说句话吧。” 两天没吃饭浑身无力的何雨水摊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妈，你去拿块毛巾给她擦一擦，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李峰也不忍心这样看着，好歹是贾海杰对象，贾海杰也帮助了自己不少。 低下头沉思片刻，想出了一个主意，搞不好能唤醒许大茂。 “许叔，我刚才说的刺激刺激大茂哥，可能会让他醒过来，现在我有个想法！” 旁边瘫倒何雨水看李峰张了口，总算有一丝希望，任由刘茵扶起来，擦了擦脸。 许富贵和许母一脸希冀的看着李峰，毕竟当时是他把自家儿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现在又有主意，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什么想法，小峰，你快告诉姨！” “小峰！” 看着两人的目光，李峰深深的叹了口气，指了指一旁的何雨水。 “跟他哥有关！” “傻柱？” 许富贵瞬间皱起了眉头，别不是为了帮何雨水吧，自己现在恨不得傻柱立马被枪毙，哪肯相信。 “许叔，大茂真醒不来，法院判何雨柱是死是活是他的命！” “但是，万一真的可能让大茂哥活过来的，可能也只有他了。” 李峰看出了许富贵不相信的眼神，也能看出他眼底对何雨柱的杀意。但是自己明说，许大茂醒不过来，随你们折腾，能醒过来得靠他，还真不能让他死。 “唉，你说吧，只要能让我家大茂活过来，我就放他一马！” 旁边的许母看着李峰说还有一丝希望，哪能让希望破灭，拉扯了一下自己男人的胳膊，许富贵长叹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大茂哥醒不过来的原因，可能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需要外界的刺激！” 旁边的众人看着李峰继续上课，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互相之间在对视。 “我请问大家，许大茂最恨谁，他印象里最深刻的那个人是谁？” 李峰看着周围，问出了这个问题。 “嗨，还能是谁，傻柱呗！” “就是，他怕傻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对，就是傻柱，他爸妈记不住，傻柱绝对能记一辈子。” 旁边的围观群众三言两语的在一边相互说了起来，越说声儿越大，最后都看向了李峰。 “许叔，您看，我说的没错吧！不是我帮何雨柱，这孙子被关起来我也认为活该，但救许大茂，还就得靠这孙子了。” 李峰看目的达到，身子转到许富贵这边，故意贬低何雨柱。 “你，你继续说，小峰！” 许富贵看众人都这么认为，和许母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家孩子，印象最深刻的可不就傻柱了。 “您这样，等下您去公安那，找公按说明情况，人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需要何雨柱去病房刺激他，不然人长时间没吃没喝，可不就得饿死了！” “您就这样实话实说，相信公安也知道，两人从小打到大，他许大茂就是怕何雨柱！您家里是受害者，提要求公安应该会同意，辖区里死了人他们也不好看。” 李峰尽量把话说的明白点，不然怕许富贵中间出了岔子。 “然后呢，小峰，傻柱去了病房咋整，他会不会跑了！” 许母拽着李峰的胳膊，最后的希望了。 “嗨，傻柱把大茂哥送到医院都没跑，不会的，这时候跑出去没工作也是饿死，他估计也想许大茂醒过来，罪会轻一点。” “大家说是不是！” “我觉得没问题，傻柱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老许，不行你就听听李峰的。” “对，傻柱往哪跑啊！” “不会的！” 李峰继续把身子转了回来，说道。 “许叔，傻柱进了病房，尽量对许大茂说一些能刺激到他的话。” “什么话？”许富贵也学着许母扒着李峰的胳膊。 “比如哦，我说的都是为了刺激许大茂的，只是为了让他醒过来的话，没别的意思哦！” 李峰先解释了下，避免说的话难听，还没刺激到许大茂就把许富贵刺激了。 “没事，我明白，都是为了救大茂！” “那我可说了！ “许大茂，你这个孙贼，我何雨柱今儿来通知你，我要结婚啦！” “你没过门的老婆，被我何雨柱截胡啦，你以后就单着吧，老子比你先结婚！” “没卵蛋的玩意儿，老子不光要打死你，还要睡你媳妇，以后啊，我儿子起名字得叫何大茂，没事我就大茂，过来，然后揍一顿！” 李峰几句话没说完，旁边的围观群众已经膛目结舌了，这李峰，看不出来文文静静，这么损的话都能说出来。 看着许富贵老脸憋的通红，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太损了，不过，这样能叫醒许大茂？ 一旁的何雨水已经着急了，这峰哥怎么说的都是火上浇油的话。 大茂父亲已经喘的跟牛似的了，这不是害自家哥哥么，哪有这么救人的。 “峰哥！”刚想开口阻止，被刘茵拦了下来。 许富贵抬起了头，眼神死死的盯着李峰。 “这样真能救大茂？” “只是有可能，大概五成把握，说的越难听，越好，只有刺激他，他才能醒！” 李峰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次收了鸡鸭，也不算白收你的，以后统一战线，一起撸易中海。 “孩子他爹，既然这样有希望，咱们就试试吧，不是李峰，大茂可能早就，早就……！” 说着，许母的眼泪又留了出来，她现在没有太多想法，只想把大茂救回来，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外面的吃瓜观众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救人的方式，不过冲李峰能第一时间把人给心跳按回来，上次记得也是说的五成把握。 “老许，不行就听一次李峰的，反正拖下去不能吃食儿，也是饿死，还不如按他说的来试试！” 阎埠贵站出来说了句掏心窝子话，刚才看李峰家收了鸡鸭，想着万一救活了，自己这句话怎么着也能值半只鸡了。 “好，孩他妈，咱们去找公安！” “何雨水，傻柱真能救活大茂，我会跟公安说情，该蹲笆篱就蹲笆篱。如果救不活，一命抵一命，你再求我都没用。” 许富贵看着刘茵身边的何雨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何雨水激动的手足无措，双手用力捂着嘴，不停点着头，眼泪水喷涌而出。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看着许富贵二人远去，众人也散开了身子，该上班上班。 “雨水，我能帮你的就这一次，也是看在你上次大会去找了贾海杰，没有下次了。” 李峰转过身子，说完没管何雨水什么表情，就推出自行车上班去了。 “唉，忘了，还没刷牙洗脸！” (本章完) 第144章 白家包子 第144章 白家包子 “你叛变了！”贾海杰叼着烟，蹲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对着天空，仰望四十五度。 “你大舅子出事了！”李峰站在窗户前，看着调度室里忙忙碌碌的众人，没管贾海杰的问题，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嘛情况？雨水呢？”贾海杰立马站起身来，神色焦急的问道。 “傻柱打人被抓进去了，雨水早晨给苦主家磕头，脑门都磕破了！”李峰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好端端的打什么人呐啊，这不把雨水给害了！带我去看看。” 贾海杰一听，脑门都磕破了，瞬间紧张到不行，薅着李峰衣服就要走。 “我妈给她擦了药，你长点心吧，估计又是担心傻柱，又没有饭吃，早晨人看起来状态就很差。” “我，我，我，还不是伱小子，几天没跑长途，任务都甩我身上了，我tm哪知道她哥哥这么没谱。” 贾海杰搓了搓胡子拉碴的脸，有点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 “你不行今儿先跑趟近的，中午去她学校给她送饭，三食堂别去了，饭难吃的要死，去别的食堂打吧。” “不行啊，今儿还有趟远的，得去趟保城，需要拉石灰！” 看着贾海杰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何雨水边上。 说到保城，李峰突然想到，这何大清不就是跟那个白寡妇，跑内去了么，嘿，还真巧了。 “咱附近没有石灰么，干嘛跑这么远？” 李峰不禁撇了撇嘴，搁前世，这货绝壁舔狗大赛第一名冠军得主，得，给你去舔，以后你去给她哥擦屁股。 “附近有，但量太少了，人粮食局盖家属楼全包了，咱们轧钢厂的钢材又不能抵着吃。” “人跟粮食局对接，到年底，指不定能分多少粮食呢！” 说到这，恨恨的贾海杰，往地上吐了口痰，供需不对口，人瞧不上。 “算了，保城也没多远，一天一个来回差不多，不行我去吧，看你这着急忙慌的样，没点出息。” “你不是转干部了？还开车？” 听到李峰肯揽活了，贾海杰属狗脸的，立马笑开了。 “不然呢，我跟你说，你内大舅子，真够狠的，搂人后脑门子敲棒子，你以后小点儿心！” “哎，哎，你跟我说清楚点！” “自己问且，我再不走，晚上怕回不来了。” 一把薅过贾海杰口袋里的调度单，从调度室拎着暖水壶，领了一斤全国粮票，李峰转身上了车。 *** 还是老样子，在百货大楼，东单附近几个人流量大点的地方兜了个圈子，这次李峰直接写了块牌子“保城”插前挡风玻璃上。 晃荡一圈下来，后面车厢里的乘客都不满意了，敲着李峰后车玻璃就喊道。 “师傅，怎么还不走，急事儿，哎！” “还缺一个，上车就走！” 李峰回过头，看着车厢里还能挤挤，拍着车门朝后面嚎到。 “都上来几个了，每次都还缺一个！”有不满意李峰的服务态度，语气中透露着差评。 李峰咬咬牙，坐垫下面的盒子差不多装了五块多钱，也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别催了，走了！” 李峰油门加上，熟练的换着档，往狮子桥的方向开了过去。 “师傅，您这车，这门上没标单位呐，请问哪的啊？” 驾驶室的商务座，穿着的得体的一位中年秃头大爷，好奇的问了起来。 “嗨，还没来及写呢！单位您可别问，给您送到地儿就成了！” 李峰有些不耐烦，这不明摆着么，有单位回头你嫌钱多给我举报了，我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么。 秃头大爷被李峰呛了一句，看出小伙子脾气不太好，没敢主动聊了。 “您别想多，这车也只有公家单位才有，我也是怕麻烦，刚后面内几位也不是好脾气的主，我要再不走，他们真敢举报您信不！” 看着秃头大爷面色有些讪讪，李峰解释到。 “要的，要的！” “您这是去保城公干？” 李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好奇的瞅着下面的狮子桥，听说六百多头狮子呢，日月朝的时候就建了。 “嗨，谈不上公干，去砖瓦厂处理一些机器问题！” 秃头大爷看李峰后面还给自己解释了原因，气稍微消了些，和李峰聊了起来。 “得，老技术员，是我有眼无珠了！” 李峰稳稳得过了狮子桥，给秃头大爷打了个哈哈。 “谈不上谈不上，只是对机器这块，有一点浅薄的见解。” “你可别谦虚，现在懂技术还能留在咱四九城的，可不多咯。” 李峰吹牛逼，吹多了，嘴上爷没把门，聊着聊着就出来了。 “诶，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呐！” “嗨，我们厂去支三线都走了不少人！”李峰看话题有点歪，赶紧圆了回来。 “哦，哦，对，是的，走了很多，都是为了建设国家嘛！” 随着两人之间的谈话，卡车逐渐使出四九城，红砖盖的筒子楼一点点消失在后视镜里，零零散散的土坯房映入眼帘。 来往的路人贴着路边，避让着驶来的大卡车，随着离四九城越远，李峰能看到，路上的行人越发稀少，衣服也开始变得破破烂烂。 跟上个月不同的是，附近的玉米地基本已经收干净了，田地里，只剩下黄灿灿的玉米秸。 农妇们头上顶着土布扎的头巾，挥舞着手上的小锄头，连根刨，收了玉米秸捆好后堆在一起，这可是烧火做饭的好东西。 不时能碰见公社的场地上，堆满一地的玉米。 趁着日头出来，社员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扒皮的扒皮，晾晒的晾晒，小孩子们在场地上，帮着做事。 “唉，今年也不知道收成怎么样！” 李峰望着窗外的那些人，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比去年好一些，今年来城里逃荒的少了许多。” 旁边的秃头大爷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给李峰点上一支，自己也抽上一只。 “听上面开会说，退掉了在其他国家定的工业机器，在外头买了很多粮食，堵住了缺口。” “您消息还真不少！” “专门干这个的，能不知道。”秃头大爷一副你别小看人的样子。 李峰也知道今年是最后一年，熬过了今年，明年开始就是一路增长了，心情也好过不少。 “得，早晨出来饭都没吃，您带了吃的么，我这钱跟您买点？” 出了城后，李峰感觉肚子越发的饿了，问道旁边的秃头大爷。 “没，搁家吃饱了出来的，不行你开快点，早点到保城，那边有家包子铺，蛮不错的。” 看着秃头大爷说就说吧，还咽了咽口水，李峰心想真能这么好吃，随即问道。 “嘿，保城的包子还能比津门的狗不理还要香。” “我跟你说，小伙子，梅老板你知道吧！” “嘿，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啊！”李峰白了秃头一眼，瞬间哼了起来，得亏三大爷没事喜欢唱一唱，李峰还真记住了。 梅老板不是前几个月才走的么？” “还别说，他这走的太可惜了，一群老票友，都心痛呐！”听李峰问道，秃头大爷揉了揉胸口。 “与这包子铺有啥关系！”李峰好奇的问道。 “他生前，最爱这保城的白家包子。” “白家包子！”李峰瞪大了眼珠子！ 《白运章》 (本章完) 第145章 第145章 dc分局。 早晨上班时间。 “公安同志，求求您了，让何雨柱去医院吧！” 许母披散着凌乱头发，瘦如鸡爪的双手死死的抓着一位警员，哽咽着哀求着。 “不是我不答应你们，何雨柱已经杀人了知道么，这不是一般小偷小摸！” 年轻的公安外面套着件军大衣，里面穿着白色的j服，下身蓝色的裤子，皮鞋擦的锃亮。 此时有些不耐烦的抬了抬手臂，企图挣脱许母的双手。 “公安同志，我家大茂目前还没有死，只是在昏迷状态，还有机会活过来的啊！” 许富贵灰白的头发此时有些油腻，一团一团粘连在一起。拍着自己的掌心，试图说服眼前年轻的公安同志。 “真不行，这不是我说的算，就算你儿子没醒，他犯的也是重罪，万一趁机跑了，我就得进去蹲着了。” 年轻人冷眼旁观的看着这对中年夫妇，知道他们丧子之痛，可是也不能随便听人说刺激，就把犯人带到医院去吧。 “不会跑的，同志，何雨柱当时也送了我儿子去的医院，他当时都没跑，现在更不可能会跑的！” “别，你们跟我说这个没用，倒是伱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让何雨柱去刺激你儿子，你儿子就会醒的！谁跟你们说的。” 听到公安同志的问话，许富贵和许母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想给李峰添麻烦，但这个年轻的公安同志不相信自己说的啊。 许富贵咬了咬牙齿，身子转了过来，正对着年轻的公安。 “是我的街坊邻居，叫李峰。我儿子其实当时就没气儿了，心脏也停了，是他把大茂心跳给按回来了，没有他，可能当时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哦~!”年轻人的声音带着这质疑，尾声儿明显是抬高的。 许富贵看着他不相信，急的都蹦起来了。 “我就在边上，我亲自摸的大茂没气了，心跳确实停了，我骗你干嘛，邻居都看到了！李峰说有五成把握，我就把大茂交给他的，他这次也说，何雨柱去的话也有五成把握人能就醒过来。还有……” “还有什么？” 年轻公安也是第一次听见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死人都能按回来，不禁颤了颤身子。 “他说，大茂最后真死了，对你们来说也是大事，会影响到公安的形象，你们也不想自己辖区闹出人命官司。” 许富贵一五一十的交代完，看得出年轻公安对最后一句话倒是认可的样子。 “老实说，这最后一句真没问题，快年底了，上面怕出问题，但是擅自放人出去我确实做不了主，我也得请示上级。” “麻烦你了，公安同志，麻烦您跟领导汇报一下，能把大茂救回来，你们也少麻烦，我也不想给你们工作添负担。” 年轻公安依旧严肃着脸，合上了手中的工作薄，拿起门口衣架上的白色大檐帽，走了上去。 到了二楼，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骂人的声音。 “什么情况，本来红旗都要交给你们分局，现在竟然有打死人的事情发生，你的工作是怎么干的！” “对不起，洛先生，哎，邻里吵架，我们也没想到会打死人呐！” “不要解释了，辖区出了问题，就是你们的责任，平常要下到底下，多和百姓沟通，不是让你们天天坐办公室的。” 门外的公安听到自家的老大和老二明显在接受组织批评，刚想转身，忽然一想。 应该是何雨柱这个案件，万一真成了呢，会不会把属于自己分局的红旗再给争过来，毕竟打架死人和打架伤人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案件。 五成的把握，在楼下的那对夫妻也不像骗自己，他们是受害者父母，理应更巴不得这个何雨柱被毙了，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救儿子的样子，万一救不活，顶多挨顿瓜落，那要是救活了……。 索性又转身敲响了房门。 “当，当，当！” “谁，没听见里面再开会！”自家老大的怒吼声从里面传来，年轻公安有些汗颜，这是开会么？ 张口说道。“老大，是我，小葛，何雨柱的案件有新的情况，需要汇报一下！受害人现在抢救过来，只是昏迷不醒，而且……” 还没等小葛说完，房门就“啪”的一声打开了。 自家老二开的门，看他一脸面红耳赤的样子，小葛知道恐怕也不好受。 “让他进来！” 洛先生招了招手，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小葛看老大老二都站着，也只好站在门边上。 “你刚才说的而且是什么？” 洛先生可能刚才话说的有点多，吃了一口茶水问道。 “受害人许大茂的父母来了，求我们带何雨柱去医院救许大茂。” “(⊙o⊙)啥？” 洛先生被小葛的话给惊呆了，受害者家属找凶手去救受害者？这，这是自己听岔了还是，人家那边疯了。 “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找何雨柱救许大茂？” 老二看洛先生一脸懵了的样子，其实自己也懵了，赶紧训斥道。 小葛把在下面许大茂父母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等等，刚才你说救人的邻居家是谁？” 洛先生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小葛，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 “李峰！” “李峰？”洛先生伸长了脖子，嘴里念叨这两个字。 心里不停想着，不会是管理所里的那小子吧。 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起了李峰的档案，站着的三人大气都不敢喘。 “李峰，男，二十一岁，家住南锣鼓巷95号，红星轧钢厂运输科驾驶员！” 睁开眼睛后，洛先生用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小葛。 “这？这？……”小葛有点难以置信，难不成洛先生认识他？说话紧张到有点结巴。 “何雨柱和许大茂是住在南锣鼓巷95号，是这个地址，应该是他。” 小葛回想了下案发现场，就是在那，随即点了点头。 “洛先生，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把死人给救活，一定是许大茂父亲弄错了，这李峰指不定是一个骗子吧。” 老二看着正在思考的洛先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小子啊，可不是骗子，这小子比骗子还精明的很。” 洛先生说道李峰，脸上带点笑意，虽然惹祸能力很强，但办事能力也不错。 “走吧，把何雨柱带上，我们一起看看，他说的管不管用。” 说完洛先生带头走了出去，屋内的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李峰，真有这么大能耐？自家顶头老大，听到他名字，瞬间就下了决策。 分局老大脸色不停变换，看来自己辖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多了一位过江龙。 “何雨柱，受害人家属替你求情，现在带你去医院挽救许大茂，这中间，你要是敢逃跑，它可不认人。” 小葛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黄皮夹子，朝着分局拘留室里喊道。 拘留室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了头。 光线照到他的脸上，只看见头发早已乱成一团，脸上胡子拉碴，两颊剩皮包骨头。 听到不是带自己出去打靶，是去救许大茂，何雨柱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赶紧出来，等下去医院你要对着许大茂这样说……” 小葛知道领导们都在等着，交代完后，带着何雨柱上了吉普车，朝着六院飞驰而去。 许富贵和许母，坐着公安的胯子，神色紧张的跟在后面。 病房门口。 带着手铐脚镣的何雨柱，脸上不停变换着悲喜交加的神色。 旁边经过的护士，病人，看着何雨柱一副重型犯的样子，全部躲的远远的，要不是身后有些带着枪的公安，早就去打电话报警去了。 “柱子，你跟大茂从小打到大，但这次你确实做的过了，李峰说的，有五成把握，你把话说的越难听越好，大茂能不能活，决定你自己能不能活。” 许富贵用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何雨柱，可是现在，却要把救人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仇恨与希望，心情复杂到难以附加的地步。 “许叔，我对不起您…”何雨柱也知道干的事儿，太狠了，跟许富贵道歉道。 “事到如今，多说没用，你就用李峰交代的，罢了，能不能活，就看大茂，有没有这个命罢了。”许母扯了扯许富贵的袖子，怕他说的严重，影响到何雨柱的临场发挥。 许富贵推开了门，何雨柱看着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许大茂，脑袋缠裹的跟粽子似的，要不是许富贵带过来，压根不信这个脸肿成猪头样子的就是许大茂。 何雨柱并没有笑出来，看着病床上从小打到大的死对头，眼眶不禁湿润了。 听到许母说雨水磕头认错，自己心里宛如刀绞，许大茂也是提醒自己，不要给秦淮茹家里送吃的吧，连他都看不下去自己不给雨水饭吃，情到深处，不禁喃喃自语。 “大茂，回来吧！” “呜！”许母不敢面对这样的儿子，等下就是判决儿子是死是活，顶不住如此压抑的气氛，哭泣着跑出病房。 “柱子，就按照记得李峰说的话么，按他说得来！” 许富贵往后靠了两步，站在了窗户前，闭上眼睛，泪水也流了出来。 门口的公安，全部好奇的看着里面，洛先生亲自进去，看到受害者确实有着呼吸和心跳，使劲掐却不醒，摇了摇头，也没有抱有多大希望，退回了门口。 看人都散开了，何雨柱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喊了出来。 “许大茂，你tn的继续睡，老子告诉你，老子马上要结婚了！” 整个六院上下，全听到中楼病房传出的咆哮声。 所有医生护士患者捂着耳朵扛了过去，正皱着眉头看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结婚就结婚呗，你喊什么啊！” 有大清早被吵醒的患者，愤怒的跟着嚎了出来！ “你们什么情况，在医院大喊大叫什么，影响到病人了！” 有医生冲了过来，准备制止，看到门口都是公安，赶忙退了几步。 洛先生眉头皱了起来，旁边分局的老大老二，看了眼小葛。 小葛只好一副严肃的样子走了过去。 “公安办理案件，请别过来！”说完亮了亮证件，把赶来的医生护士轰走后，重新走到床前。 何雨柱看许大茂依旧没有反应，神色也有些慌了，看了看门口那边的洛先生。 洛先生紧锁着眉头，对着何雨柱又点了点头。 何雨柱再次深吸一口气。 “许大茂，你没过门的老婆，被我何雨柱截胡啦，你以后就单着吧，老子比你先结婚！” 又是一声咆哮声从住院楼三楼传了出来，六院上下一阵摔痰盂叫骂声传了出来。 “何雨柱，你tm截胡别人媳妇，你跑医院嚷什么？你缺了八辈子德！” “你tm的何雨柱，老子记住你了，你等老子出院，看怎么削你！”一位患者打着石膏，一跳一跳，蹦跶到窗户前，朝楼下喊去。 小葛此时的心情不由得七上八下，暗骂自己听了许富贵的话，现在好了，病人真救不回来，肯定唉批评。 突然！ “动了，快看，有效果，他手指动了！” 病床前捂紧了耳朵的小葛，挺过了声波伤害，死死的盯着病床，看到了床上的许大茂，食指蜷缩了起来。 “真的！” 许富贵本来站在窗户前，一听小葛叫了起来，赶忙铺到床前，看着刚才伸直的手掌，确实蜷缩了一点，瞬间脸上出现了笑容。 “嘘！”何雨柱也有些激动，真把人救回来，自己就不会死，怕许富贵打断，赶忙让他噤声。 许富贵捂住嘴，一脸希冀的看着何雨柱。 洛先生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 门口的老大老二，相互对视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没卵蛋的玩意儿，老子不光要打死你，还要睡你媳妇，以后啊，我儿子起名字得叫何大茂，没事我就大茂，过来，然后揍一顿！” 何雨柱一看有效果，没等洛先生同意，就把最后那句话用了十二成的力气，喊了出来。 “我敲你妈哦，睡别人媳妇，还在这张狂，你tm的还要b脸不！” 楼上的瘸腿哥，拎起脚边的暖壶，探出窗台，朝楼下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暖壶炸开了。 “你mlgb的何雨柱！老子跟你拼了！” 病床上的许大茂睁圆双眼，挣扎着跳了起来，死死的掐住何雨柱的脖子。 (本章完) 第146章 何大清 第146章 何大清 “看到内钟楼了没，你到那停给他们放下就行了！” “咱们呐，往西几百米就是内白家包子铺！” 秃头大爷眼看到了晌午，摸了摸肚子，就差流哈喇子了，也没随大溜跟着下去，准备跟李峰一块去那包子铺尝尝。 “就是这儿，他们家就在这巷子里！”秃头大爷激动的指着车窗下面的一条小道。 李峰在路边靠下，把盒子里的钱给收了，锁上门，揣着手，晃晃悠悠就过去了。 “你看，这晌午，人都不带歇着的，外面这队伍，你就看多少人！” “呵，好家伙，人还真不少呐！” 李峰瞧了瞧，门头就几个大字儿，门前人着实不少，看样子穿的都比较体面，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李峰琢磨，感情都是中上层阶级过来吃的，这家店还真有点东西，赶忙从空间掏粮票和肉票，到秃头大爷后面排起了队伍。 “一屉羊肉大葱，一屉牛肉白菜，再打包两屉牛肉的！” 这李峰还没来及看店里的人，就被秃头大爷的豪气震到了。 “大爷，买这么多，您吃得完么？” 记得伱还没张口，身后的小伙就着急的问道，每天限量就那么多，别被他囫囵全买走了。 “嘿，咱今儿特地跑过来，不多买点儿，回去可就吃不上咯。” 大爷递着钱票，赶忙接过两屉包子，搬到桌子边，一口塞进去一个，那清澈浓稠的肉汁，直接从嘴角溢了出来，把李峰看的更饿了。 “一屉羊肉，一屉牛肉，搁这吃，打包五屉羊肉，五屉牛肉带有。” 今儿总算想起空间里，哎~放点吃食，以后就算肚子饿咯，也随时有吃的。 还没等前面的服务员惊讶，后面排队的就炸锅了，这俩人眼看要把桌上的买完，后面人就急了。 “小伙，能吃下这么多么？这得不少粮票肉票呢。” 服务员看后面吵闹了起来，硬着头皮问起了李峰。 “你看你说的，我开大车的，能差你钱和票么！赶紧的，饿死了。” 说完李峰敞开了军大衣，服务员看到了那黑呼呼的大宝贝，知道惹不起，赶紧捂上了嘴巴。 “你们别吵了，还有还有，管够。小杨，去找何师傅，再做点儿馅来。” “诶，好嘞。” 那位小杨看了看和他们惹麻烦的李峰，撇了撇嘴，也不敢说啥，赶紧推开后厨门，走了进去。 “何师傅，嘿嘿！” 李峰抱着两屉热腾腾的包子，“哐当”一声，摔在了秃头大爷对面。 “你呀！买这么多！”秃头大爷拿筷子指了指李峰手上提的麻袋，刚才都没注意他拿这个，现在看来，这小伙比自个还狠。 “还不是跟您学的，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打包点儿回去，给家里尝尝，我可不好意思吃独食。” 说完李峰从桌上的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赶忙伸进笼屉里小心翼翼的提起一个饺子状的包子，再轻轻的咬了一口。 一股热乎乎的汤汁，滋滋地就冒了出来，流淌过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口肉馅，牛肉的鲜香味蔓延，肉质细腻，一点也不塞牙，白菜吸收了油脂，甜中带香，一个包子吃下来，体验感极佳。 “真香！” 哪怕是前世吃过各种海克斯科技制作出的食物，李峰对这个包子十分好评。 “我跟你说，这还是公私合营了后的味道，早些年的味儿，比现在更好吃。” 秃头大爷嘴上的油渍也没有擦，筷子停下来，和李峰显摆道。 “还能比现在的更好吃？” 李峰嘴里又塞了一个羊肉的，两颊鼓鼓，嘟嘟囔囔的说道。 “嗨，白老板走后，现在料不一样了，你以为梅老板三顾白家真是吹出来的！” 秃头大爷看来也是老饕，深谙此道，边解释边不停的往嘴里塞。 “当，当！” 此时后厨出现了棍子敲桌子的声儿，清脆又有节奏，十分悦耳，李峰抬头望去。 “都被你小子整差不多了，客人多，人又得现做。” “他们家的包子皮为啥皮薄面软，又筋道，就是两根擀面杖打出来的。” 李峰透过玻璃看去，确实老师傅双手持擀面杖上下翻飞，面皮儿在桌上一点点擀出形状。 “你尝尝这醋汁，都是桃汁酿出来的，酸中带甜，搭配这个包子，那叫一个地道！” 说完，秃头大爷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倒了一碟醋汁，推到了李峰跟前。 “得，听您说的，我可得尝尝！” 李峰听他的说辞有点耳熟，记起了前世某个探店主播，有点想笑出来。 “嚯，别说，酸甜可口，今儿听您的，这趟没白来！” 秃头大爷呲着嘴，摇头晃脑的模样，被李峰捧的找不着北了。 “老高，怎么又要调馅呐，今儿卖这么快？” 这时后厨走出来一中年老大爷，对着前面蒸笼台子那喊道。 “哎呦，何师傅，您不知道，今儿那俩人加起来就十几笼包子啦！” 刚才收钱的服务员，指了指李峰和秃头大爷这一桌。 埋头大吃的李峰，听着这何师傅的声，怎么感觉特别耳熟，带着点儿四九城的味儿，操着一副老痰嗓，赶忙抬起了脑袋。 正巧，何师傅也被老高指着，一边穿着刚才挂在墙上的围裙，一边瞅着李峰这一桌。 看着前面这个面瘫脸，李峰心里十个“握草”，筷子都停了下来。 “吃呀，怎么不吃啦，凉了就不好吃了！” 秃头大爷看李峰停下了筷子，一脸疑惑，转头看了过去。 就这样，场面上，何师傅被这桌两个人盯着有点羞涩。 “好家伙，你俩吃十几笼啊，可别把肚子撑坏咯！” 说罢何师傅拍了拍护袖，转身进了后厨。 “咋地，你认识？” 看着李峰一副下巴都惊掉的样子，秃头大爷手掌在李峰晚上下抖了抖。 “哎~您吃，嘶~，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啥啊，这家伙好像是白家上门女婿，都多少年了都。 秃头大爷摇了摇脑袋，继续对剩下的包子发起总攻。 李峰也是无语，没想到来吃顿包子，都能碰见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 也是前世的“戏精”苏大强，蔡根的大宝贝。 (本章完) 第147章 父慈子孝 第147章 父慈子孝 “大爷，好歹咱俩一块吃了饭，给您透个底，我这边轧钢厂的，我叫李峰，您这边呢？” 李峰先没管何大清了，人既然在这，那就跑不了，先把肚子给填饱再说，看这大爷也挺逗了，李峰好奇的问了出来。 秃头大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了看李峰，斟酌了一会儿说道。 “四九城砖瓦机械厂，万中一！” “啧啧，这名字响亮，万中无一，人中龙凤！” 看李峰拿自个名字打趣，万中一瞪了瞪眼珠子，对着包子使劲儿咬了一口，像是把包子当成对面人了，看的李峰直乐呵。 “别没大没小，咱俩可差着辈儿呢，你这年纪，跟我儿子倒是差不多大。” “没事儿，咱俩各论各的，你叫我小李，我叫你老万，砖瓦机械厂也就在北边，机修厂边上，内地儿我知道，不远。” “别拿我逗闷子，还老万，厂长都得尊称一声万师傅，伱们轧钢厂，你师傅谁，就这么带徒弟的，没大没小。” 李峰眼珠一转，说道。 “我师傅易中海！” 万中一嘴巴含着筷子，眉毛纠结到一起了。“易中海，易中海，怎么这么耳熟呢？” “八级工！” 李峰看他想不起来，挤眉弄眼的提听到。 万中一眉头更紧了，立马一拍筷子。 “你个臭小子，他是钳工，你是司机，哪门子师徒关系？” “得，您既然认识他，看来您技术跟他不惶多让。” 李峰笑了笑，继续捧着，看来万中一前面说的，也不是唬人的。 “给我们厂加工过零配件，所以听说过。” “他怎么跟你有师徒关系？” “就一邻居，有啥师徒关系，我可不敢当他徒弟，前一阵，他那一级工的徒弟洗头，蹲笆篱子去了！” 拍了拍吃的鼓鼓囊囊的肚子，李峰打了一个饱嗝，喷出的气，都带着股肉香。 “嚯~还能收这徒弟，八级工带出来的徒弟至少都三四级了吧？” 万中一一听也觉着不对啊，到这技术位置，早该歇着了，这一级工哪轮得到他带啊，他徒弟带还差不多。 “他啊，前些天跟他这徒弟妈被人大半夜锁菜窖里了！” 李峰揶揄的说完，只见万中一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桌上了。 “真的假的！” 万中一有点难以置信，虽然四九城风雪月的事儿也听过太多，没想到自个接触过的人，还能发生这事儿。 “半夜咱院还因为这，开了大会呢，全院儿人可都看见了，你可别说我瞎白话。” 李峰逮着机会可劲黑易中海，mmp的。你八级工不是名声颇广么，那就让你在院外社死。 “他结婚几十年没孩子。” 李峰用了一个你自己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说完了这句话。万中一听到后，眼神一定，猜到了答案。 “这感情收的不是徒弟，收的是他妈啊！” 李峰站起身来，瓜分享完，得干正事了。 “老万，我吃完了，您也去忙您的事儿吧，咱京城再会！” 说完拍了拍万中一的肩膀，把发呆的他给拍醒了。 “哦，好！”万中一收起打包的包子，朝门外走去。 李峰也直愣愣朝后厨门前走去。 “喂，牌子看见没，后厨可不让进啊，你要看师傅们擀面和陷，您站玻璃前可劲看，后头可不能进。” 那边的服务员老高，看李峰想进后厨，赶紧走过来，嚷嚷了起来，丝毫不带一点客气的。 “我找人，咋地！” “找人也不让进，你说你找谁，你跟我说，我去传达一下。” 老高可能比较痛恨这位给自己增加任务量的年轻人，说话间语气有点儿冲。 “何大清！” 李峰没理他，倚着门边，朝厨房内喊道。 “诶，谁呀！” 正穿着围裙，戴着厨师帽的何大清，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盆和勺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向前厅这边走来。 “不认识小伙子，就刚才买十几笼的内位，别不是找你商量多做点馅儿，再多买点儿吧！” 老高看李峰不识抬举，夹枪带棒的对厨房里面喊道。 “没了，就这一盆，没肉了！” 走到门前的何大清，听到后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想转身回去。 “是我，何雨柱！” 李峰呲着大白牙，朝着里面的内位说道。 何大清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身子晃了晃，赶忙用手撑在案台上，慢慢把头转了过来。 “咦！何师傅，不会您四九城的亲戚吧！” 老高看李峰报上名字也姓何，狐疑的眼神在李峰和何大清之间来回徘徊，不会吧，不会吧，何大清长这样，这小伙子长相这也不可能是他儿子吧？ “亲戚个屁，你小子拿我开什么涮，走，后头说去！” 何大清缓过来，看了看李峰，对着老高抽道。 李峰点了点头，跟着何大清步伐，左脚先跨进了厨房，这下老高没理由拦着了，眼睁睁看着一前一后去厨房后头去了。 “说吧，你到底是谁？” 何大清两只手揣在围裙里，低着脑袋，佝偻着身子，没有看李峰，低声问道。 “前院儿李家老大，李峰，阎埠贵家正对面的！” 李峰怕何大清想不起来，特地提了下闫老三家，增加印象。 “李家，李德义？” 这下何大清才敢抬起头，仔细瞅着眼前的小伙子，和李德义做了个对比，不禁点了点头。 “哎，内时候你才这么小，现在转眼都这么高了。” 何大清叹了口气，右手从兜里抽了出来，比划着高度。 “您当年跑的可挺快，没想到咱爷俩能在这里见面，巧了不是！” 李峰调侃着何大清，看他说话不慌不忙的样子，自己没时间耽搁太久。 “你~，唉！” 何大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后面的台阶上，脑袋前后微微晃荡着，发起了呆。 “你儿子被逮进去了，马上就要打靶了。” 李峰云淡风轻的继续加码，这货“戏精”苏大强上线了，你既然不想好好聊，那我也不好好聊了。 “什么，不可能，怎么会这么严重，最多被抓起来罢了，怎么会打靶，你小子蒙我！” 何大清俩眼珠子秃噜了出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李峰。 “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不信拉倒，可怜那雨水哦，瘦的跟麻秸秆似的……。” 李峰转过身子，作出要走样子，就不信何雨水你都不关心咯，心底默默数到“一，二。”还没来得及数到三。 “站住！” 果然，何大清立马站直咯身子，着急忙慌的，一把薅住了李峰。 “成分问题不可能这么严重，我当初是有隐瞒的情况，可是也轮不着枪毙啊，是不是有其他事儿！” 何大清终于忍耐不住，一骨碌全兜了出来。 “你自己应该明白，谁让你当初跑了呢！” 李峰转过身来，半仰着脑袋，斜着眼，瞅着被说的软了骨头的何大清 懊恼的何大清，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怔怔的看着远处。 “不是这个！” 李峰悠哉悠哉的说道，跟公安办案似的，要把何大清老底儿掏空。 （此处被河蟹） 何大清站起身来对着李峰咆哮道，解释自己曾经也是被迫的。 “哦~！” 李峰心里瞬息万变，终于知道了当初跑路的原因，“谭家菜！”“嘶~”傻柱剧中说的不就是自己师承父亲的谭家菜么，看来何大清做的雀食不错，感情给小队长还是小日子做过，怕被兜了出来所以远走他乡。 “他们俩都被抓了么？不行，我得回去解释！” 说完何大清一把掀开围裙，就要拽头上的厨师帽。 “慢着！” 李峰伸手拉住了陷入焦躁情绪的何大清，何大清也用通红的眼睛盯着李峰，不知道这小子阻拦自己做什么。 “谁说俩人都被抓进去了，是何雨柱，把许大茂打死了！就他一个被抓了进去！” 李峰神态自若的说完，拉开了距离，前边那些话，不是自己想听的，是你何大清自己误会了，非要说给我听。 “什么？” “没错，跟成分没关系，跟给小光头做菜也没关系，是你儿子何雨柱自己作死。” 何大清听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刚得知跟自己以前做的事儿没关系，转眼还是得毙。 “雨水没事，只是心疼哥哥！哎，你也忒不负责了。” 李峰啧啧嘴，又拉开了一点距离，避免何大清得到消息发疯。 “把许富贵儿子许大茂打死了？” 何大清瞪大了眼珠子，有点接受不了白发人要送黑发人。 “他俩从小打到大，您又没好好管过，出这事儿一点儿也不奇怪。” 何大清听着点了点头，揪着自己头发，不过好歹雨水没事儿，还有一丝念想。 “人许大茂现在搁六院躺着，还没死，不过昏迷不醒，吃不了喝不了，等他饿死了，您就可以去给何雨柱收尸去了。”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说他不负责吧，人至少还寄生活费，说他负责吧，俩孩子都没长大，就抛下走人，只能说造化弄人。 “慢着，你过来就专程来给我说这些？” “不，不。你弄错了，我专程来吃包子，只是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认出你来了！” 李峰瞅着他那面瘫脸，这幅怂样，至少全国几千万人都认得吧。 “你这每月寄钱也没用呐，您儿子仗着有钱赔，打了不少架，何雨水都没饭吃，饿的跟麻秸秆似的，风一吹人就飞了！” “这个王八犊子，啊，气死我了！雨水！我，我对不起她啊！” 听着李峰说道何雨水，何大清的父爱终于被唤醒，难过的拍着大腿。 “以后钱别寄了，何雨柱让他自生自灭，何雨水我给他找了个对象，明年毕业差不多结婚，你到时候愿意去就回去看看，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说完李峰转身要走，这下是真的要走。 “啥玩意？雨水才多大，你就给她介绍对象？” 何大清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紧了李峰的胳膊，不让他走。 “你都离开家多久了，傻柱又不能照顾人，打架钱都赔多少了，何雨水三天两头跑我家吃，再不找个人家嫁了，我还要脸呢！” 李峰没办法，拍拍自己的脸蛋，你父子俩都是不负责任的主儿，我才不想以后天天给你俩擦屁股。 李峰这话说的有点狠，何大清有些招架不住，讪讪的松开了胳膊。 “那，那对象家怎么样！” “也是开大车的，我们轧钢厂运输科班长，贾山河儿子，一个月大几十块工资，配你女儿绰绰有余了吧？” “够了，够了，贾山河我认识，之前也在我们食堂吃饭。” 听着李峰安排的还算靠谱，何大清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谁告诉你会有人举报你的？” 李峰回忆了剧中也没有这方面的任何剧情，最后何大清也是安然无恙的回了四九城，不像有人针对呐。 “还不是老易说的，让我抓紧跑，再不跑命都没了!” 何大清没好气的说道，他这一句话，自己骨肉分离多少年。 “别信他，要举报也就他举报，谁吃饱了没事干儿，他易中海前些天还跟贾家的贾张氏大半夜钻了菜窖呢，全院人都看见了。” “他要敢举报你，你就用这个举报他，全院人都可以作证，你看他怕不怕。” 说完李峰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 “他，跟贾张氏钻菜窖？” 何大清跟万中一一样的神情，下巴都惊掉了。 “千真万确，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个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别给易中海寄钱咯，听着没，何雨水有贾山河儿子养着，何雨柱，看他自己造化了！” 说完李峰拍拍屁股闪人，何大清万一回去，院里可就热闹多了，老易呐，何大清在，何雨水也不可能给你养老，你算盘珠打冒烟都没用咯。 何大清看着李峰远去的背影，伸直了胳膊，想继续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黯然的放了下来，回去，自己不想回去看看么。 (本章完) 第148章 教学，收钱 第148章 教学，收钱 六点半左右，当李峰拉着一车盖着篷布的熟石灰进了厂门口，才发现马华已经在门口室等着了，正在和瘦猴聊着天。 李峰摇下车窗，指了指运输科小楼，看到马华点了点头，踩上油门，往家属楼工地赶去了，远远的就望见车灯照射下，东边三层小楼已经都起来了，西边工地天冷也都停工了。 这次的熟石灰也都是往东边送的，李峰猜测应该是屋里面刮大白用的，自个当时装车的时候，在堆料场地上，也撸了一点备用。 车子进了东边家属院后，映入眼帘的房子，外面都是红色的砖墙，顶部还是坡屋顶，上面黑色的瓦都也都铺好了，房子朝南向阳的一面，一条长走廊上安排着七八头十户的人家。 有的是只有中间一个楼梯，有的楼梯是在两边，窗户也都是木框方格窗户加上玻璃。 想到以后这密密麻麻的住户，李峰也猜不出这个年代人对上楼，这么情有独钟？房间大小只有三十平左右，只有两头的边户可能会大一点。 楼与楼的空档地儿，前世属于绿化面积，这个时代还是用砖头水泥砌的乒乓球台。看起来倒是和前世的老破小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这种家属院小区进去后，都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摇着蒲扇，躺着摇椅趁着阴凉，哈巴狗在脚底下蹲着，抻着舌头。 现在这样的家属院儿，住进去的，一般也都是青壮年结婚后的干部们比较多。 前世能见到的粗壮的国槐，还有银杏，现在路边看来，还都是小树苗。 到了地儿，卸了货，李峰赶忙用工地的水管子把车厢冲了冲，把散落的熟石灰给冲洗干净，这个伙计虽然陪伴自己时间不长，但也没撂过挑子，是辆好车。 回到运输科停车场，马华大老远看到李峰的车回来，赶忙从运输科这边的公厕钻了出来。 此时运输科都早已经下班，只有休息室偶尔亮起的灯光，证明有人没回家，在这里休息。 “等急了吧，哈哈！” 李峰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马华上了车。 “师傅，不急！”说完马华好奇的看着车里的一切，摸着仪表台，还有方向盘。 一直到现在马华自己都跟做梦了一样，突然就可以摸到车子了。今天在三食堂切菜迷迷糊糊，都差点儿切着手，心思都飞到了运输科的车子上了。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怎么打火的么？” “趁着发动机还热着，你先拿摇把试一下，我站你旁边，打火这个很危险，一定要小心。” “好！” 李峰马华跳下了车子，马华学着昨天李峰教的姿势，撅着屁股，把摇把插进洞里。 “等等，伱右手握着的手势不对，点火角有问题，摇把反打，你丫的命就送了！” 说完李峰上去踹了一脚马华的屁股，又亲自演示了一下手势。 马华有点紧张的摸了摸头，嘴角尴尬的咧了咧，然后又亲自上前。 “对，摇把不是往下压，用劲儿往上提，提的话他打不着你！” 马华总算找到了一点技巧，一拎，能听到启动机的声了。 “上去点火！” 说完李峰从副驾驶跳了上去，做到了中间位置。 “啊，这就让我上啦！” 马华有点晕乎乎的，还是爬上了驾驶室。 “还记得昨天教你的，那个是离合，哪个刹车，哪个是油门么？” 李峰左手搂着主驾驶椅子后边，看着马华的眼睛问道。 “知道，左边离合，中间刹车，右边油门，我昨晚回去，拿了三个砖头，在家里特地练的！” 马华双手握着大半米宽的方向盘，激动的像是个孩子。 “先挂一档，激动啥啊，你往哪摸的。” “哦~对不住师傅！”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挂好档后，听着李峰的话，慢慢松开了离合，车子随着离合的抬起，一点点往前挪动了起来。 “你往那边去！” 李峰大致指了广场上一个地方，视线不停切换挡风玻璃和刹车，左脚时刻准备着踩刹车。 马华此时额头的汗已经流了出来，抱着方向盘的双手打着颤。 “拐了，拐了，还犹豫啥呢？” 李峰手指着拐弯的地儿，吐沫星子喷到了马华脸上，这才让他反应过来，双手使劲的打着方向。 “好，在那儿停车！” 到了停车地儿，马华好歹没让李峰踩刹车，自己一脚把发动机憋熄火了。 “怎么样，刺激么？” “还，还可以！” 马华脸色苍白，脑门上，冒着白烟。 李峰下了车，靠在车门旁，看着马华双腿在那抖得厉害，又是一脚踹屁股上。 “tmd大男人，胆子这么小，胆子放大一点，你得拿出杀猪时的狠劲儿。” “没，没事，师傅，我，可以。” “可以，那就再去打火，记住刚才打火的感觉！” 说完李峰又翻身上了车，一直到结束，马华终于可以用一档，带着李峰在轧钢厂转一圈了。 “明天继续，感觉要记住咯！识字吧？回头去厂里图书馆，借一下考试这方面的书！不光要会开，考试考官还会提问！” “好，好！” 此时的马华已经有了道路自信，还缺乏理论自信，听着李峰的安排，点了点脑袋。 “师，师傅！” 看李峰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后，想要下车回家，马华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李峰。 “咋滴啦，还想再开车溜两圈儿？” 李峰歪着脑袋问道。 “这是，我买的香烟，大前门，给您带的。”说完，马华从兜里掏了出两包香烟。 “好好的给我烟干嘛，你啥家庭，还给我买烟，明儿退了吧，这烟我抽着咳嗽！” 说完李峰着急忙慌想要下车，老妈那边应该要等急了。 “师傅，您到底要让我办啥事儿啊？” 马华张口问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这两天能看出李峰教的很认真，没有藏着掖着，虽然踹了两脚，但看出来是想让自己快点出师。 这个年代，谁学东西没挨过师傅揍呢，碰见心思重的不打不骂也不教，等上两三年都正常。 “记着李怀德，来你们小仓库的时间！” “李处长？”马华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最近是不是偶尔来你们这小仓库？” 李峰拍了拍马华的肩膀，既然你自己憋不住，问了出来，那就让你知道，咱们的敌人是谁。 “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获得就需要你自己付出和争取。” 李峰掏出根华子，自己点了起来。 “是，前些天看着他来了，说要去仓库检查粮食东西的库存，还叫了刘岚。” 马华在原地踱着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车子的吸引力太大了，李师傅手把手认真教，直接让自己开，如果这都不说实话，马华也不好意思学了。 “呸，检查库存，借口倒是用的挺好！” 李峰一口痰吐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表示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唉，他是处长，他来检查，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李峰看马华的样子，应该也知道检查仓库背后的故事。 “你要做的也不多，只要记着他什么时间来的，每次跟谁进仓库的，事后拿本子记着就可以了。杨厂长，和我们科姜科长都不方便，你正好在三食堂，明白了吧！” 李峰说完，拍了拍马华的肩膀，给他吃颗定心丸，你师傅我也不是孤军奋战，上头也是有人，对付他也不是要你冲锋陷阵，做好盯梢工作就可以了。 “什么，杨厂长，还有姜科长！” 马华震惊的站了起来，没想到涉及的事情，看样子到了厂里最高层次，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便宜师傅，怪不得办成之后，能给自己借调到运输科。 “把心揣肚子里，你师傅说话，板上钉钉的事儿，上面的事情，咱们别管，做好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别出岔子！” 跟马华交代完，李峰找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出了厂子。 到了家已经八九点了，李峰骑着车直接赶回了家里。 刚到巷子里，就见着自家院大门还没锁，里面人声鼎沸着。 李峰搬着自行车进了院门，就看见，此时家家户户稀罕的都开着灯，围在前院。 “李家老大回来了！”三大妈站在外圈，看着李峰，直接一嗓子嚎了起来。 聚拢的众人一下哗啦散开，露出里面的正主。李峰定睛一看，呵，好家伙，这缠着绷带跟猪头三似的，可不就是许大茂么。 母亲刘茵正在和许母拉扯着，看到李峰过来，赶紧手一推，过来把李峰的自行车给推回屋里。 “嚯，茂哥这是出院啦！”李峰围着许大茂转了一圈，食指搓着下巴好奇的的打了个招呼。 “谢谢你，李峰！” 许大茂有些哽咽的说道，何雨柱被带走后，许富贵把自己晕死后的所有事情都说了，没想到因为李峰，逃过一劫。 “没事！都是街坊邻居，哪能见死不救！” 李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许大茂这副小女人作态，不去泰国剌一刀有点可惜。 “小峰，还真是神了，许富贵就按你说的，把何雨柱请了过去，一顿咋呼，还真把许大茂给叫醒了。” 二大妈拍着李峰的胳膊，一副我在现场亲眼目睹的样子。 “小李呐，这些你了，我家大茂也是刚出了院，哎，这次要不是你，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许富贵双眼感激的看着李峰，从许母手上一把拿过钱，就想塞给李峰。 “我说刚才许大妈跟我妈拉扯着什么劲儿，您这塞钱，可就过了！” 李峰借着灯光，看着许富贵手上，那一叠大黑十，少数也几十块，脸上洋溢着笑容，客套起来。 “小峰，你就收着，你别嫌少！” 许富贵混迹机关多年，哪能看不出李峰的客套，不过这次自家大茂能活着回来，李峰确实功不可没，真两只鸡鸭就敷衍了过去，指不定以后别人怎么指指点点，索性趁着晚上，大家伙都在，把这人情给结了。 两个人推来推去，还是过来看热闹的老舅刘强，实在看不下去，把钱接过，塞李峰口袋里了。 “大家伙都看着了，我家小峰当时手也因为救人受了伤，就收下当医药费了。” 刘强记得当时那惊险的一幕，再加上李峰也自己钱治了手，这钱拿的也是理所应当。 “对！李家老大，该收收，你许叔差这三瓜两枣么！” 阎埠贵看的眼热，对钱敏感的他一眼瞅着就七八张，心底也有些酸溜溜的。 李峰看了一圈，见大家眼里都闪烁着热烈的光芒，不慌不乱的喊道。 “光齐，光福，解成过来！” 三人听到后神情一阵激动，赶忙从外圈挤了进来。 “大家伙当时都看着了，我也喊了几位帮忙搬上搬下了，这每人三块钱，我出了。” 说完李峰从口袋里准备摸钱，结果被许富贵一把拦了下来。 “小峰，救的是咱们家大茂，这钱哪能让你出！” 许富贵给许母使了个眼色，许母赶紧从内兜里拿钱。 三人听着李峰的话，自己也有份，虽然没李峰那么多，但也不少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阎解成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李峰也乐见其成，少付出九块钱，又能拉拢年轻一辈的人心，你易中海还拿什么跟我斗。 眼神扫了扫，这老东西人还真不在，估摸着见不得自个拉拢人心。 “一人三块钱，也感谢你们的出手帮忙。” 许富贵分着钱，说着漂亮话，三人也没有推搡着装样子，接过就塞进了口袋里。 阎埠贵看着自家也有份，看着李峰眯起了眼睛，又会做人，又会说话，这三块钱比半只鸡来的实在多了，等会儿得从儿子手上收回来。 “好了，好了，大家伙散了吧，许大茂刚出院也需要休息休息！” 声誉金钱双丰收，李峰笑着把人哄回去，这时候得赶紧回去点钱要紧。 散场后，李峰回了主屋，就见着自己母亲双眼直视自己装钱的那个口袋。 “多少钱？” “没看，有六七十吧！” (本章完) 第149章 小峰，想谈对象不 第149章 小峰，想谈对象不 清晨躺在床上的李峰嗅了嗅鼻子，闻到了隔壁传来的热包子味儿，双手伸出被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哈~!” “这哪家啊，大清早吃肉嘛，又不是逢年过节，日子还过不过了！” 中院方向传来贾张氏不阴不阳的呵斥声，咋咋呼呼，惊动了不少还没起床的人。 “闻着味儿，前院儿吧，应该是李家，人大车司机哪里会缺口吃的！” 易中海中气十足的声隐隐约约传来，穿好衣服的李峰，推开了主屋门。 炉子上的热水，一下朝门外散而去。 “呦，小峰呐，早晨家里吃的啥，这羊肉还有这葱香，这小味儿，挠挠的！” 阎埠贵端着脸盆回来，眯着眼，嗅着味道，就差淌哈喇子了。 “昨个去保城，买的梅老板爱吃的白家包子！” 回了话的李峰没有还没来得及洗漱，一把揭开锅盖，手就往里抻，结果太烫，对着被烫着的手指头吹气。 “嘿，白家包子，啧啧！” 阎埠贵站在看着眼馋，老票友戏迷怎么可能不知道梅老板三顾白家的故事，只是普通人哪能为了口包子跑那么远，闫老扣更不会咯。 此时有点后悔，昨晚光顾着看热闹，没有及时把好门，不然李峰大晚上回来，自己给他开门，怎么着也能落下一个尝尝？ 看着阎埠贵赖着不走，李峰怎么可能看不出呢，拿好脸盆毛巾出来说道。 “三大爷，这玩意可不便宜，还得要肉票全国粮票，带的也不多，我妈和李楠都不够吃，不然也分您点尝尝了。” 直接被点破的阎埠贵，脸有些通红，到底还是有点儿读书人的气节摆了摆手，回道。 “那可不成，谁家都不容易，哪能坐享其成吃白食！” 洗漱完，李峰对着包子大快朵颐，可惜没办法带那桃醋汁。 “你呀，就会乱钱，你看吧，这包子一热，全院儿都能闻见！” 刘茵咬了口包子，味道鲜美的眯起了眼睛，还不忘批评李峰。 “妈，走南闯北总归得带点特产回来给您尝尝，昨个八十块还给您分了呢！” 一想到昨晚李峰给自己的三十块，刘茵也眉开眼笑，自家儿子不光在院里长了见面，还能得来实惠，当母亲的幸与荣焉。 “等下给舅舅，还有表哥送俩尝尝，李楠那边也送俩，煮的鸡蛋也给李楠送过去。” “哎呀，我知道，早晨去西跨院看了，他俩大清早天没亮就出去跑活去了！” 刘茵不满的嘟囔着，这么早人都没起，能接到啥活。 李峰听到后顿了一下，感叹两人强大的生命力，真是起早贪黑豁出命去干呐。 “你先别管他们，街道张大妈前面找我，问伱想不想谈对象结婚，有不少人家找她打听你呢！” 刘茵一副过来人模样，探听李峰的虚实，看看自家小子，在外面到底有没有拱白菜。 “妈，我才多大，您着急忙慌什么劲呐，人许大茂何雨柱家都不着急！”李峰听后不满的说道。 听刘茵一说，脑海中不由得滑过小黄，小丁，小秦，小于，晃了晃脑袋，祖国尚未富强，岂能儿女情长。 “啪！”刘茵神情严肃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你别跟我咋呼，人张大妈是好心，你这年一过转眼可就22了，别跟傻柱学，他是没有爹妈照应着，跟你能一样吗，人光齐要结婚了，你还想一直这样单下去！” 李峰低着脑袋，感觉耳朵边有苍蝇嗡嗡在飞，自己都不知道咋打算呢，还上杆子来给自己介绍。 “等转完干部再说！” 说完李峰抓着包子塞嘴里，推上屋里的自行车，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打算拖到啥时候，一点不让人省心呢！”看着李峰着急忙慌出去的背影，刘茵苦笑着，收起了桌子上的碗筷。 李峰推着自行车，刚出了院门，就和易中海扔了个面对面。 “哼！”易中海眯起了眼睛，看着李峰，也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冷哼一声。 李峰嘴角微微一笑，有点贱贱的样子，没急着上车，推着车凑了上去。 “老易呐，您知道我家这包子是哪里买的么？” 易中海穿着臃肿的蓝色大袄，没搭理李峰话中的无礼，往侧边让了让，意思你小子赶紧过去，别在这添堵。 “这保城的白家包子，味道可是一绝！啧啧！” 说完李峰，一手推车，一手拿着包子，又狠狠的咬上一口。 “保城！” 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嘴里憋着的热气乍然吐出了口，易中海刚才涣散的目光，一下凝聚了起来。 “你去保城干什么？” 易中海这个老狐狸没有上套，心想不可能那么巧就能遇见，定了定神，终于对李峰张了口。 “买白家包子啊，好吃呐！您想吃可得自己去买。” “啊，不对，您家里的钱一大妈得去瞧病，您看我这记性！” 李峰锤了锤自己的额头，继续刺激道，玩味的眼神看着易中海。 “你~！” 哪怕是万分不愿，易中海此时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有些话不能说出来，不然自己一直积累的形象，可就垮台了，自己还有外来收入，何大清每月可是要寄钱过来的，料想过几日应该会到了。 压根不知道李峰把他这处的资金来源，也给他断掉了。 “您猜我在白城遇见谁了？” 李峰看易中海像是吃了癞蛤蟆的样子，心里甚是痛快，让你想打我家猪的主意，还想联合院里人，你现在看看院子里还有几个听你的。 “遇见谁也不关我的事儿，我的家事儿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才操心。” 易中海心底已经有了猜测，心凉了半截，这小子，不会跑保城给自己挖坑去了吧！只能硬着头皮训斥道。 “哎，遇见了万中一，人砖瓦厂技术员，说您技术好，锉出来的零件个顶个的好！” 李峰用着揶揄的眼神瞅着易中海，我就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琢磨不到你就等着何大清回来找你算账。 “哼，遇见就遇见了，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点好，别想着走捷径！” 易中海听说李峰遇见的是万中一，脑中思索片刻，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何大清就好，柱子被关进去，易中海的心可是悬着呢。 “哎，我跟他聊了，前些天您跟贾大妈半夜被人锁菜窖里了！” 说完，李峰蹬上自行车跑了。 易中海听到一愣，再反应过来，李峰已经骑着车跑远了，气的在原地跺脚，后槽牙都咬碎了，捡起地上石头就想砸过去，可是连李峰背影都看不见了。 “呸，老帮菜，还想跟我斗，大清早说话就阴阳怪气，吃屁去吧！” (本章完) 第150章 我妈要把我们分开 第150章 我妈要把我们分开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红星轧钢厂楼上的大喇叭播放着歌声，围墙上插着的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老大哥们，戴着竹篾头盔，脖子上系着白毛巾。此时正迎着冬日里的阳光，三三两两，兴高采烈的走在为祖国添砖加瓦的道路上。 远处，主干道上骑来了一辆自行车，车上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一位小伙，正不停的按着车铃。 正手挽着手上班的姑娘们，转过头，指着远处骑车而来的李峰，嬉笑打闹着。 听着熟悉的曲儿，李峰哼着接下来的歌词。 “李峰，李峰！” 听着有人喊自己，李峰赶紧掿紧了刹车，大长腿直接落了地儿。 左右张望了下，才瞅见躲在树后的人。一手拿着帽子，一手在朝着自己招手。 “小黄！” 李峰脸上的错愕变换了笑容，右脚一片腿，下了车便推了过去。 “好几天没见你上班啦，你这是咋啦？” 李峰走近了一看，黄亚琴把刚才取下的雷峰帽又给扣上了，围巾又拎了上来，倒是把脸着的严严实实。 “你这是，要抢银行么？我骑车都没捂这么严实！” 黄亚琴也不答话，带着毛线织的手套，一把薅过李峰胳膊，给拉到人行道后边儿去了。 “干嘛，干嘛，好好说，大白天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李峰抬了抬胳膊，黄亚琴听李峰这么说，脑袋瓜低了下来，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李峰。 “我妈，要给我调去运输局，做售票员！” 黄亚琴幽幽的声音，从前边小声传来，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李峰愣了愣神，把车子拎起来叉好，然后走了过去。 “咋滴啦，好端端的，咋想给伱调走呢？” 李峰弯下腰，扶着黄亚琴肩膀问道。 黄亚琴使劲左右摇了摇，想把李峰手给甩下来，可惜力气小了，没有挣脱魔爪。 “她，她，她不让我在运输科干了！” “得，你这说了不跟没说似的，感情让你请假，目的就是找关系给你调走？” 黄亚琴低着的小脑袋瓜点了点，带着手套的小手，无力的攥在一起。 “呵，嗨！” 李峰挠了挠脑袋，心里是门清。 这事儿估计还是易中海那个老狐狸捣鼓出来的，不知道对黄妈说了些什么话，产生了误会，黄妈不想偶尔留在调度室被自个霍霍了，甚至都不愿她留在厂里。 可是自己还真也没办法解释，小黄跟自己也没谈对象，黄妈也没质问过自己，小黄丫头也不好意思挑明，所以造成的这个结果。 可是，这事儿自己如果主动提了，找黄妈解释了，那自己算什么，那自己不就成了舔狗了么，我是穿越者诶，我是主角，有光环加身的人诶。 看着小丫头有点难受的样子，李峰也能猜出，估计是不舍得已经熟悉的环境。 “是你妈要调你走的吧？” 黄亚琴围巾下的嘴，厥的都能挂油壶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母亲请好假，把自己送爷爷家好好玩了几天，昨晚回来说要把自己调走，把黄亚琴整的莫名其妙。 “是她说的，让我后天，也就是明天去上班，可是我不想去！” “这速度倒还挺快！” 李峰有些无语，这易中海和贾东旭倒是说了些什么，自己这倒是成了洪水猛兽了。 “想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回去直接问你妈，易中海说了些什么？” 李峰挠了挠下巴，解铃还需系铃人，这黄妈也不靠谱，听风就是雨。 黄亚琴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上的热水遇见了冷气，凝结成了白色的霜，随着眨眼，就像一把白色的小扇子。 “易中海是谁呀？”小黄歪着头，仰望四十五度角看着李峰。 “一车间的钳工，我估摸着，你调走跟他有关系，那天在一车间门口，跟你妈说话的那位，也是我们院儿的一搅屎棍。” 最后一句话，李峰说的有点儿心虚，斟酌了一下，说了出口。 小黄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围巾帽子下的脸蛋还有耳朵，肉眼可见的的红了起来，粉粉嫩嫩。 “他，他，是你邻居？” “那不废话么，我前院儿，他中院儿，这不肯定邻居，不过我家跟他家有些矛盾，我估摸着你妈听信谗言了。” 小黄听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李峰邻居说了坏话，所以妈才想着把自己调走，不跟李峰有接触。 可是，可是自己跟李峰没关系呐。很巧，李峰也是这么想的，话题有些升温。 两个人就像做贼似的，相互偷偷瞄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把脑袋转向一边。 “那天你也看到了，你妈看见咱仨去食堂打饭，她们仨在一车间门口聊天，看到我们回来，你妈转身就走了，还记得不？” 黄亚琴脑袋歪了歪，眼珠子在滴溜溜转，想到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差点把雷峰帽给甩了出去。 “那老家伙可不是好东西，前些天跟老寡妇钻菜窖被人锁里面了！” “扑哧~” 小黄看李峰在那手舞足蹈说着对方的坏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难受劲儿为都消失不见了。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我说的是真的，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是不想离开运输科么，你得回去跟你妈也这样说！” “那天他旁边那位年轻人就是他易中海的徒弟，他易中海八级工为什么收一级工的徒弟，因为和徒弟他妈钻菜窖了，我滴妈呀，跟说绕口令似的！” “这是真的？” 黄亚琴一开始还以为李峰是编出来的，是想把自己留下。可是看李峰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感觉说的应该是真的。 “前些天厂大喇叭播的，那个洗头被抓就是他内个徒弟，徒弟这个样，你感觉师傅能好哪里去，也就你妈相信他说的话。” “咳，咳！”时候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等下要迟到了。 李峰一脚蹬开支架，推着车就走了。 黄亚琴看着李峰车子逐渐走远，恨恨的拧了拧鼻子，有人想破坏自己的未来，现在缕清了头绪，回去要找老爸撑腰。 (本章完) 第151章 运输安全股 第151章 运输安全股 “四九城人事*局，关于红星轧钢厂干部任免通知！” “经四九城人事*局档委研究决定，原红星轧钢厂副厂长蔡文山同志免去副厂长职务，任职红星三分厂厂长职务。” “原红星轧钢厂后勤处处长李怀德同志免去后勤处长职务，任职红星轧钢厂副厂长职务。” “原轧钢厂后勤处副处长江海涛同志免去副处长职务，任职轧钢厂后勤处处长职务。” “……” “四九城人事*局拟提拔干*部通知” “李峰，男，21岁，籍贯京城，高中学历，原运输科卡车司机李峰同志，拟任职务轧钢厂运输科运输安全股股长。” “公示期七天。” 轧钢厂办公楼前的公示栏，一群身着蓝灰色中山装的机关干部，挤在公告栏跟前，好奇的研究着。 “我滴个乖乖来，俺们李主任升副厂长咯！” “那是，跟脚硬着呢！” “别瞎说，嘴上不带把门的！这是凭借个人能力升上去的！” 圈外的人看着圈内的人吵架，着急忙慌也挤不进去，只能原地跳起来干瞪眼。 “这李峰怎么从司机岗位，这不是工人么？升到运输安全股了，还当了股长？” 张鹏飞此时也在圈内，双手抱在胸口，倚在公告栏边上，任别人怎么推，动都不动，好奇的跟旁边人聊着天。 “你看不出来，这是干部任免通知！下面是提拔干部通知，还不懂么！” “这小子提干啦？” 张鹏飞瞠目结舌，记得李峰上个月才从自己这领的司机物品，那时候还是实习司机，这一眨眼，老母鸡变鸭了。 “你这消息也太晚了吧，这小子不知道尊重上面领导，前两天还在楼上和俺们李主任吵架来，就是关于他提干的！” “不是李主任，是李副厂长！”圈中有人张着嗓子“好心”提醒道。 “要你讲，俺们李主任当处长的时候就叫俺们称呼他李主任，这是和我们表示亲近，叫李副厂长多生分！” 跟张鹏飞说话的这人，急赤白脸的解释道，借机给李怀德刷新声望值。 张鹏飞听的眼珠子溜圆，这李峰工人时候就敢跟上面叫板，内时候是工人老大哥，他不怕也正常。 现在转成干部，要受到厂领导考核了，跟上面关系弄成这样，合适么，不仅摇了摇头。 那时候和李峰的py交易挺不错的，听他们这些干部这样说，只能感叹，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下要有穿不完的小鞋等着他了。 运输科会议室。 科长姜显达，副科长娄庆河主持会议，所有运输科干部齐聚会议室。 “好了，通知宣读完毕，下面请我们运输安全股新任股长李峰同志发言，大家鼓掌。” 姜显达把手中的通知重新放回了桌子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率先鼓起了掌，只是眼睛深处，透出了一丝阴霾。 全场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李峰身上，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异，有好奇，有不屑，也有躺平者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李峰此时的神色也是有些莫名，自己豁出去干出来个股长，就这还满厂风雨。 李怀德这不声不响的就升了副厂长，也没听说干出来些啥成绩，有个老丈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刚才，会上姜科长宣布了我的任命，非常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培养，感谢同志们对我的支持。” “这次任职，对我来说，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与压力，我将把今天作为一个新的起点，努力干好工作，勤奋进取，以新的姿态。新的境界，尽快适应新的岗位。” “……” 说完，李峰向在座举了个躬，姜显达带头鼓起了掌。 “对于李峰同志任命，相信同志们有些疑虑，正好所有人都在，我来解释一下。” “李峰同志刚来咱们运输科没几天，就带领维修班贾山河同志修理好仓库损坏的报废轮胎，这件事相信大家都了解吧！” 姜科长虎目环视了在场所有人，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疑惑的点了点头，修了些轮胎，然后入档名额被谢昌军抢了，大家多少也都有点听说。 然后不约而同把目光盯上了会议室靠后边的谢昌军，谢昌军舔了舔有点发干嘴唇，神色紧张，赶紧把头埋了下去，当作鸵鸟，反正自家老大也升职，伱们奈何不了我。 “这新技术，修好了咱们厂多少轮胎，相信大家都清楚。从咱们厂推广到了机修厂后，得到上面文件，全国推广，你们算算可以给国家省下多少钱。” 全场安静了下来，大家咽了咽口水，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坐的笔直的李峰身上，没想到这小子的技术得到上面人的垂青了。 光自家运输科修好了几百条轮胎，这要是放在机修厂岂不是得乘十，这要放全国，“嚯~”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省下的钱，确实无数。 至少这么一想，部分人异样的眼光逐渐退下，之前没仔细想，现在想想，做出这么大功劳，人家提干的话也是理所应当。 “这给我们轧钢厂，也给我们运输科年底评优评先争取到了机会，以后任何人，有了新技术，不能藏着掖着，守着老观念不放，机会人人都有，这个会后大家要加强宣传。” 说完，姜科长端起了桌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表示自己发言完毕，请二号领导发言。 “咳咳，姜科长说完了漂亮话，我这个副科长得站出来说说不好听的了！” 娄庆河，娄副科长站起身来，李峰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位之前从未见过的副科长，之前也只在干部公示栏见过此人的照片，没想到今天人回来了。 “这些天，我去了西北支援三线，有些人可能对我有些陌生，没关系，时间长了，大家自然会相互了解。” “今年，我们运输科，出了两次重大安全生产事故，死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也有四五位。” “马上年底，厂里正是抓生产进度的时候，我不希望在接下来到过年这段时间，安全股有了新股长后，再出现此类事故！” 说完，娄副科长眯起了眼珠子，冷峻无情的盯着斜对面正经危坐的李峰。 (本章完) 第152章 敲打 第152章 敲打 “怎么样，对新工作头没有头绪？” 斜躺在椅子上的姜科长，点着了香烟，甩了甩火柴，调侃李峰道。 “头绪稍微有点，还需要在工作中摸索，这李怀德不声不响就上去了？” 李峰摊在沙发上，思绪万千，心里太不平衡了。 “哼~，平衡！” 姜显达右手夹着香烟，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嘴里蹦出来俩字儿。 李峰能看出姜显达也没有预料到李怀德突然上位。平衡，平衡个屁，就冲杨厂长后面扫大街，没一个人去管，就能瞧出来不少。 “他这不声不响升上去工资到了一百七八，我这豁出命工资才到七十块！”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和内位的合影，最多22级23级，哪有你提干就当股长的份儿，老老实实从干事做起，还跟他比。” 姜显达嗤之以鼻，嘲讽李峰的自不量力。 “不过，我听说，你小子还真跟他掰腕子了？” 说到这，姜显达来了精神，胳膊肘在桌子上，目光惊讶的看着李峰，等着他的答案。 “那不是您教我的，跟他说话得多长个心眼！”李峰看了看姜显达有点抽搐的脸，嘿嘿笑了出来。 “伱这是长心眼么，你这是缺心眼还差不多，赶紧出去梳理工作，干不好，别说他了，姓娄的就能把你捋了。” 姜显达不耐烦的甩甩胳膊，自己现在也烦着呢，揣摩上面的意思，说平衡也只是安抚新进圈子里的手下，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李峰还没打算走，正好会上姓娄的看自己感觉不顺眼的样子，李峰看他面相也不像娄半城家的啊，准备打听打听消息。 “科长，这娄副科长嘛情况？好凶呐，不会专门针对吧！”李峰站起身，给姜显达续了杯水，不依不饶的问道。 “人针对你干嘛，平常就是这样的人，严肃刻板习惯了就好，他这也才回来，知道自己一亩三分地出了事儿，肯定着急，你小子把你那摊子事儿管好就行。” 看着姜显达一副慵懒的样子，李峰有点无语，啥干货都没交代。得，看样子干正事儿的都是副的，推门出来去自己的摊子看一看。 运输安全股在二楼楼梯前有一间稍大办公室，李峰自上班以来一次都没去过，这个股在自己看来就像一个样子货。 自己从入职到开车，没有接受过任何安全培训，全靠贾海杰才带了起来，看来新官上任得点点火。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即看见里面有小猫两三只，看到李峰推门进来，有两位赶紧站了起来。 “股长好！” “李股长！” 李峰看着几位稍微眼的，却叫不上来人名的人，李峰笑笑点了点头，转身把门给关上。 “都在这了么？” 李峰坐到尽头的一张办公桌前，蹲下来看了看上面积攒的灰尘，撇了他们一眼，问了出来。 “许志远跟火车去东北出任务，古浩然跟火车同大煤矿，目前就剩咱们几位！” 李峰心想，得，二加三，手底下五个人，貌似有个没站起来得，看样子是个硬骨头。 说话的这位看出了自家股长选好了办公桌，赶忙到柜子前取出了一块抹布，过来想要擦桌子。 李峰让开了身子，点了点头。 “我之前也是驾驶员，刚升上来相信大家也都清楚，来，都坐过来，自我介绍下，平时大家忙些什么？” “李股长，我叫崔建，跟古浩然一样，负责列车运输任务，我也是跟车的安全员。” 擦桌子的这位，首先做起了自我介绍，看到李峰笑了笑后，擦起了桌子更卖力了。 “我叫江雨婷，负责运输车辆安全监督！” 说完这位三十多岁的大姐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股长，继续用锉刀打磨着手指甲。 李峰瞅了一眼，笑了笑，不以为意，面对新任领导，能这么淡定，要么就是躺平开摆的，要么就是关系叫李刚。 “我叫张大山，负责车辆安全事故。” 最后一位看样子五大三粗，一身中山装穿着紧绷绷，皱着苦瓜脸，一脸沮丧的看着李峰。 张大山自己大半年前，才处理过李德义的事故，早晨会议挨了娄副科长批评，这会儿又得面对李德义的儿子，可以说是坐立不安。 “没事，我父亲去世，不怪你，不用紧张，也感谢你当时去处理的。” 看崔建擦好了桌子，李峰一屁股坐了上去，看了看面色难看的张大山，猜到了原委，出口安抚道。 这边张大山刚松了口气，李峰面对着旁边两位。 “不论是列车运输安全，还是车辆运输安全，都是我们身上的担子，我们工作可以放轻松，但结果就是会有人伤亡。” 李峰摊了摊手，最后又指了指自己，典型的例子就在你们面前。看着三个人面色凝重起来，正是李峰想要的结果。 “你们会说，喝水还都会有人塞牙，碰上事儿，谁也不想，你不想，我不想，他也不想。”李峰指了指张大山、崔建、还有收起了指甲刀江雨婷。 “既然上面安排我来了，娄副科长也交代了接下来不能出岔子，我希望大家做好手头工作的同时，也做好我安排的事情，改善咱们运输科的安全运输工作。” “我需要我们团队里出现镇山的虎，远见的鹰，善战的狼，我不希望有人成为出头的鸟，敬猴的鸡，墙头的草，不然我让他变成替罪的羊。” “事情干不好，我最多回去继续做驾驶员，工资收入比现在还高，我很乐意回去，但是我会走之前，把不听招呼的报名送去支援祖国的三线建设。” 看着噤若寒蝉的三位，李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打完了巴掌该给颗甜枣了。 “这次我提干，靠的是什么？” “修轮胎！”张大山看样子有些耿直，直接说了出来。 “扑哧~”旁边的江雨婷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也不完全对，靠的是功劳，你们都是干部，不想工资多一点么，不想位置更高一点么，我这脑子里，还有很多想法，可以换成功劳，就看你们能不能跟着沾光了！” 李峰拍了拍手，画起了大饼，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本章完) 第15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153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中午去二食堂吃完午饭，回到二楼大办公室后，李峰一直坐在椅子前整理思绪。 桌子上已经收拾干净，张大山不知在哪收拾出来一台绿色灯罩的台灯，接好电后放在桌角，让外人进来一眼就知道哪个是领导。 崔建看到李峰抽烟，燃烧完全的烟蒂还未曾落下，把自己桌上的烟灰缸放了过来，偷偷看了眼桌上凌乱的草稿，感觉头皮发麻。 《运输安全管理规范》 《驾驶员安全教育培训：初稿》 《关于机关保密工作建议：初稿》 《车辆定期检修保养规定》 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后，不禁给偷偷瞟过来的江雨婷和张大山使了个眼色。两人收到信号后，咧了咧嘴角，赶忙翻起了桌上的材料，装成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崔建此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这新股长，看来还真的是干事实的，不像之前内位，嘴上说着漂亮话，事情一点不干。这位肚子里还真的是有东西，不过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李峰听到崔建放烟灰缸的声儿，思绪收了回来，感觉夹着的香烟有些烫手，连忙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笑着摇了摇头。 事情有太多了，杨厂长交代的机关保密工作，还有驾驶员安全培训工作，车辆定期保养工作。很多都是前世总结的出来的经验，不知道跟这个时代适不适合。 拿起了那支派克金笔，在信纸上继续写着，只见运输安全管理规范上已经写上了七八条。 为加强运输车辆的安全管理，特制定本规范： 一、行车前严禁喝酒。 二、每次行车前必须检查刹车、方向盘、喇叭、灯光是否运行正常，消除隐患，车辆不带病上路。 三、不超载超限、超速行驶，城市道路不超过50公里/小时；乡村土路、山路、路况复杂地段时速降低至30公里/小时以下。{注：车辆长期超出额定载重，会损坏刹车系统，影响行车安全与车辆使用年限} 四、不开情绪车、斗气车，不得在路上与前车你追我赶，需保持车辆间距，留出必要刹车距离。 五、驾驶人员不得连续驾车超过四小时，到达四小时以上必须停车休息三十分钟。{注：司机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将导致精神疲惫，刹车反应能力急速下降} …… “你们过来一下！” 感觉前期整理的材料差不多了，李峰招手把三位公务繁忙的人员给叫了过来。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放下了手中材料站了起来。 张大山看着李峰桌子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钢笔字的草稿，咽了咽口水，怪不得刚才崔建来送了个烟灰缸使了眼色，这位新来的领导，看来确实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江雨婷开始还有些漫不经心，但是看李峰也是正紧做事的样子，不像是样子货，也端正了态度。 李峰把早晨到中午这段时间，草草书写的《驾驶员安全管理规范》给扔在了桌子前。 “咱们运输科，对驾驶员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既能当驾驶员，又能当战斗员、修理员，我认为还有些缺乏的地方！” 看着三个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李峰心知他们在想什么，也没有卖关子。 “缺乏了对驾驶员这个岗位本身的纪律管理，安全驾驶的思想很重要，关乎他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没有相关条令条例的约束，放任自流，出车祸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你们先看看有没有问题。” 说完李峰手指敲了敲桌前的管理规范，让他们几人先看一看。 坐在中间的崔建速度快了一手，抢在了两人前面，张大山只得把脑袋凑到了崔建脑袋边上，江雨婷瞅了瞅崔建，选择站到他背后看了起来。 “股长，这些司机可不好讲话……” 意识到李峰原来也是司机，看了一会儿的张大山赶忙说了出来，上面道理说的都没问题，但是实施起来…… 站着的江雨婷也跟着点了点头，材料写的是挺不错，落实后也的确能降低很多安全隐患，她本身职责就是做安全监督，能看的出来，可是要是跟那些大老粗讲道理，那不是天方夜谭么。 “这个不是伱们担心的事儿，我让你们看看有没有缺乏哪些需要添加的，你们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会向上级申请贯彻落实下来。” “至于尊不遵守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尽到我们责任即可。” 李峰说话言简意赅，以往出了事故，锅都甩了上来，有些事儿有了规章条例，出了事儿按照规章条例来，有些事情难办，但是也必须办。 司机开大车，没有制度约束，出了事故，自己受点伤都没什么，一旦碰到了行人，基本上都是死。 交通秩序混乱，行车肇事逐年上升趋势，把制度健全，这也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生命在负责任。 “股长，要不再加一条。”崔建看李峰确实是整备下力气整治运输科的安全隐患，准备提点建议，增加股长的好感度 “哦~你说说。”李峰双手我在一起，给崔建扔了一只华子。 “我觉得他们跟车员想学车，咱停车场场子够大了，有些司机直接在外头就让跟车员开车，之前有次事故就是这样发生的。” 李峰点了点头，拿起了钢笔，刷刷的在后面又加上了一条。 “还有没有，我们大家集思广益，目前咱们国家可没有出来相关约束规范，这往后指不定哪个部门会过来学习，到时候你们也可以长长脸。” 听着李峰画着大饼，崔建倒是笑开了，张大山皱着眉头肚子里倒不出一点墨水，江雨婷倒是另眼相看，没想到自家股长，竟然野心这么大。 “思想上不要有包袱，我前面也是驾驶员，交通安全这是一条红线，司机的命也是命，群众的命也是命，不能怕得罪人，就不敢说实话，我们做安全工作，就是要想在前面，尽最大的可能预防事故的发生。” 说完，看着三人确实没有啥额外的建议，李峰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的规范，就去会会这从未谋面的娄副科长。 (本章完) 第154章 沉疴下猛药 第154章 沉疴下猛药 此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大办公的众人，看着李峰手上捏着稿子直接走了进来，李峰也没管这些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娄副科长的办公室门口。 “当，当。” “进！” 李峰推门而入，办公室内冷的吓人，娄副科长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冷冷的看着进来的李峰。 对于李峰娄庆河并不熟悉，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位年轻人突然上位，有点并不适应，再加上对于维修轮胎这些事儿自己压根没有参与，才存在质疑。 李峰把门关上后，也未带笑脸公事公办的走到办公桌前。 “娄副科长，这是我中午整理的一些材料，我觉得对于我们运输科安全工作可能会有些帮助，麻烦您看一看。” 说完，李峰把管理规范的信纸放在了娄副科长的办公桌上，对于他没来由就反感的眼神，李峰能看得出他并不信任自己，但是他既然是主管安全这块的工作，具体实施也避不开他。 娄庆河眼中划过一丝诧异，看了看桌子上的信纸写的密密麻麻，看样子，这李峰刚上任就准备大刀阔斧干工作了，跟预想中的有点不一样。 可能是字写的有点密，娄庆河拿起了桌边的眼镜戴了起来，映入眼帘的钢笔字写的确实不错，见字如见人，印象稍许改观了不少。 “这都是你写的？” 看完后，娄庆河摘下了眼镜，注视着站在办公桌前的李峰，捏了捏鼻梁问道。 “是的，崔建提出增加最后一条！” 李峰也没有亏待下属，看崔建脑子有点活泛，知道擦桌子提针对性意见，觉得段位应该在黄金，还是可以带一带。 “你这么短时间能想到这么多，也不容易啊！” 娄庆河站起身来，背过双手，走到了窗外，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停车场，有些质疑的说道。 李峰撇了撇嘴，这算什么，我脑子里还有新版交通法规呢，这要写出来，也实施不下去呐，这时候也没测速，也没监控，全凭自觉，可是有多少自觉的呢。 “开了几年车，总有些心得体会，对于我父亲的离世，我也很伤心，希望能减少咱科里事故发生的概率，保证大家都能开开心心过年。” 娄庆河点了点头，车辆安全本身就是自己分管任务，李峰提出意见，确实是有利于管理，只是这事儿，他也做不了主，还得上面同意，才能实施。 “首先你的工作态度，我是认可的，伱既然能短时间提出这么多针对性的建议，这种工作热情值得鼓励，没想到李德义的竟然培养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的意见是，这些规范写的很好，很不错，运输科的司机们的确需要纪律约束，过年那是一家团聚的时刻，谁也不希望回来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们工作没有做好，现在倒是需要你这个年轻人来查缺补漏。” 娄庆河点了点头，把信纸往桌子上磕了磕，整整齐后拿在手上，带着李峰找到了姜显达这里。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姜显达办公室里后，外头的大办公室嗡嗡声逐渐响了起来，都知道李峰新官上任肯定要点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对策，就是不知道针对的是谁。 姜显达此时桌上放着报纸，茶杯里你飘出阵阵香气，看着两个早晨还有点不对付的人，这中午刚过去，就穿一条裤子了。 “这是李峰通知刚才到我办公室商量的事儿，我拿不定主意，你先看看。” 娄庆河先卖了个关子，规范好是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司机平日里的自由就会有了冲突，他们那些大老粗，能不能施行下去，这就是个问题。 姜显达拿起了桌上的信纸，一边喝茶，一边仔细看着。 看了半截，茶也不香了，直接扔桌子上了，直接跑李峰跟前，右手拍了信纸，狐疑的问道。 “你写的？” “对啊，你俩咋一样的表情！” 李峰到了这，感觉两个人是不是对大货车司机都有看法，司机就不能有高素质人才么，司机就写不了条令条例么，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姜显达被李峰噎了回去，转头看了看娄庆河，娄副科长翘起了二郎腿，眼神有点不耐烦，这个时候谁写的重要么，要探讨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你觉得，实施下去，司机们会不会带有负面情绪，影响了工作的积极性，毕竟他们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 娄庆河望了望姜显达，最后又看了看李峰，难题先抛了出来。 姜显达看着手上李峰写的规范，被娄庆河一说，也瞬间想到这个问题，此时感觉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事情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看着两人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峰眯起了眼睛。 只能跟着继续出谋划策，不然计划胎死腹中，延迟了这些约束驾驶员的条令条例出台，中间也不知道枉死多少人。 这事如果不办，只有两种后果，一个是相安无事，另一个就是再出问题，自己被撸下去，马上冬天了，北方可是多雨雪天气呐。 “哦~你倒是说说！” 娄庆河也眯起了眼睛，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只感觉这小子挺滑的，不到最后一刻，不把底牌掀出来。 “我们提前做好安全警示教育！” 李峰笃定的说道，看着眼神迷茫的两人，得，这些人没见过前世考驾照看到的那些残酷的视频和照片。 “安全警示教育，就是找交管部门，借一些车祸现场的照片，尸体的照片，给司机们看，让他们知道，出了事，会是什么下场，真实的照片才具有冲击力！” “嘶~” 娄庆河和姜显达闻言倒吸了口凉气，两人都傻了眼，还能这样来的。两人也去过一些现场，血肉模糊的样子，还真瞧见过，但是底下司机没几个见过呐。 “科长，您的面子，找那些部门借点儿照片，然后咱们可以了解下车祸去世后那些人的媳妇改嫁的情况，这都是现实的例子。” “你小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娄庆河听着姜显达的话也跟着点了点头，这招，绝了。 “借照片倒是没问题，可是你这安全警示教育之后，他们就会按照你这个规范来么？” 姜显达还是有些顾虑，跟娄庆河对视了一眼。 “按不按是他们的事情，哪怕能把事故率降低一半，我认为也该做，总归有舍不得老婆孩子的，新国家提倡寡妇改嫁，该给他们普普法了。” 姜显达点了点头，真要这么说，至少底下人就不会全体反对了，别说，这李峰脑子就是活泛，深谙机关做事的套路，拉拢一部分，事儿就成了一半。 “不过这个超载这一条我觉得，可能会影响厂里年底的生产任务！” 娄庆河见解决了一个问题，不慌不忙的挑出第二个问题，姜显达把目光又看向了手下的双红棍。 李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没有地磅，现在也检测不出超没超载，这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到了前世，其实都没办法解决。 自家厂里一向是缺多少拉多少，就算自己厂能控制，去其他地方拉东西人家施行不了，也不能一趟活，让人跑两趟。 “这个只能尽量让他们能别超还是别超，任务是干不完的，车毁人亡会更耽误进度，两权相害取其轻，不行就让上面定夺吧！” 李峰也有点儿无奈，这娄副科长也是，刚才不提，现在提，这个事儿还真没办法整，无力的叹口气。 “行吧，你也别气馁，能这么快拿出切实有效的办法，你做的已经比你前任好多了。” 姜显达看出了李峰的无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不能摆烂，好刀就要使劲磨。 “这材料我让杨厂长看看，不管成不成，你说的那个安全警示教育还是得做，只要能一部人长长记性，咱们就能省很多事。” 姜显达摇了摇桌子上的电话机，询问杨厂长在办公室后，拿起稿子，行色匆匆的走了。 (本章完) 第155章 傻柱，你还敢给我家送饭盒 第155章 傻柱，你还敢给我家送饭盒 四九城。 炮局儿胡同。 “哗啦！”一声，铁门打开。 “进去！” “这里不兴打架，听明白没！” 管教说完，没等门口这位回话，一把把他推了进去，反手锁上了牢门。 何雨柱此时有些浑浑噩噩，头发已经被剃成了短发，抱着潮湿的被子，踉跄的就被推进了牢房，心思还沉浸在早晨法官宣读的判决书。 “何雨柱，男，26岁，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拘留一个月。” 何雨柱本以为获得了被害人家属也就是许大茂父亲的谅解后，还能和之前一样立马能放出去。 结果失算了，带自己出来没想到是换了个地方关了。 借着前边儿巴掌大的窗户照进来的光线，瞅瞅眼前一排床铺，还有床上的众人，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有气无力的又吐了出来，自己安慰自己，一个月没多大事儿，出去了还是条好汉。 坐在床上的人，听见管教招呼，知道来了新学员。 “旭子！” 六爷叫住了正在擦地贾东旭，下巴朝门口方向抬了抬，示意让他去盘盘道。 “诶，六爷！” 贾东旭这些天乖的很，盘算着自己没几天就要出去了，擦地擦的都比前几天更卖力，刚才也听见门口管教的声儿，但是没胆子回头，现在六爷招呼，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贾东旭站起身，转身看着阴暗的牢房门口，这位新来的学员。 “贾东旭！” 何雨柱看到刚才蹲在地上老实干活的内位，等他站起身，定睛一看，这不是隔壁贾家的贾东旭么，手上抱着的被子掉在地上，都不知晓。 贾东旭刚才心情还有些忐忑，准备按照已经放出去的黄大牙教的，问问来人所犯何罪，如果是个软柿子，就把擦地的活交出去。 听到进来的学员喊道自己名字，贾东旭吓的一哆嗦，暗道别不是碰见熟人了！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天一直穿着黄大牙黏糊糊湿漉漉的袄，别提多难受了，加上脸上胡子拉茬，头发跟鸡窝似的，正是最窘迫的时候，贾东旭可不想被熟人看见，落了脸面。 “这声儿咋这么耳熟呢！” 看着六爷盯着自己的眼神，贾东旭回忆刚才熟悉的声音，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这新学员，不是tmd的何雨柱么。 “傻柱！” “东旭！” 两位相亲相爱的好邻居，电视剧里的连襟。双方都未曾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面面相觑，愣了起来。 何雨柱激动的嘴唇微微颤抖，能看出此时内心颇不平静，贾东旭身子佝偻着，脑袋低了下来，没成想碰见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嘛情况，你俩认识？” 六爷此时看出了端倪，胳膊一撑，从床上跳了下来，提上鞋跟，揣着手，一部三摇的走了过来。 “六爷，我发小，邻居！” 贾东旭听到六爷问话，缩了缩脖子，拧过身子，弯下腰讨好的说道。 六爷走进了，看进来的新学员人高马大颇为壮实，拍了拍床板，招了招手，示意老三也跟着过来。 “我管是不是你邻居，黄大牙教的怎么盘道记不住咯！”说完，六爷瞪了瞪贾东旭，一把把他推开，随后皱着眉头看着黏糊糊的手指，在墙上擦了擦。 “真tm恶心，滚远点！”六爷朝着贾东旭怒视道。 何雨柱看着床上的几人接连跳了下来，向自己围拢了过来，加上贾东旭穿的破烂袄，看这怂样就知道被这群人欺负不轻，感觉情况不对，往后退了两步。 “傻柱，快说，你干啥进来的？” 眼瞅着里面的氛围有些严肃，被推了一个趔趄的贾东旭只好张口大声问道。 “我把许大茂打死了！” 何雨柱强装镇定的说道，打死人，就看伱们怕不怕，妄图糊弄过去。 “啥？” 贾东旭听见后呆住了，胳膊肘往地上撑了撑，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看向何雨柱的眼睛里已经透漏出恐惧，下意识的想离何雨柱远一点。 “许大茂打死了，怎么着？” 看着刚才想要靠近自己，明显来者不善的众人，何雨柱弯下了身子，双拳握了起来，拳头的骨节“嘎吱嘎吱”爆开的声音传到几人耳朵里。 六爷嘴巴也微微张开，退后了两步，许大茂是谁他不认识，但是能打死人的家伙关了进来，自己恐怕难招呼。 另外几位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站在床上，准备侧边扑倒，另外两人从正面吸引何雨柱的注意力。 “点子扎手，你去盘清楚！” 六爷使了个眼色，让老三这帮人先退下，用脚踹了踹贾东旭。 贾东旭面露难色，面对露出凶样的何雨柱，也有些惧怕，感觉这邻居已经变了，跟以往大不一样了。 “这许大茂也是我们院儿里的铁瓷，跟他是冤家，不过傻柱，你好端端的杀人干什么，杀人是，是要打靶的！。” 贾东旭前半句对着六爷他们说的，后半句转过头来质问何雨柱。 “这小子唬人的吧，打靶的至少也是手铐脚镣，哪有他这样抱着被子进来的！” 老三凑到了六爷耳朵边，看出这小子有点不老实，跟自己大哥商议着。 “他该死，我一棍子下去，他心脏都停了，被李峰给救了回来，哼，要不是给你家送饭盒，我会落到这里！” 这不提还好，一提，何雨柱就想起了秦姐的背叛，如果不是秦姐堵着门口要饭盒，这许大茂会说这些话么，自己何至于蹲笆篱子。 说完，也没管脸色变换的几人，直接冲了过来，在牢里其他几人目瞪口呆下，俩人，内讧了。 “我让你洗头，你对得起秦姐么？” 恨恨的何雨柱，再想到这一切的起因，贾东旭还是因为洗头进来的，直接暴怒，一脚把贾东旭给揣到了墙角。 “傻柱，你还敢给我家送饭？” 贾东旭一听何雨柱又给自己家里送饭盒，眼珠子也红了，这小子是想趁自己关进来挖墙脚啊。 这个不能忍，这次没有抱头挨打，而是抱着何雨柱的大腿，一口咬了上去。 “哎呦！” 看着贾东旭还敢还口，何雨柱一个肘击敲贾东旭后背上，受疼的贾东旭赶紧松了口。 “六爷，救我！” 贾东旭无助的伸出手，把祈求的目光看向了那边看热闹的众人。 六爷冷眼旁观着，看着这位新进来的学员动手的路数，也算是个狠人，给老三使了个眼色。 “管教，打架啦，这里有人打架！” 老三看着也有点发怵，这新来的招招不离下三路，猴子摘桃捏的贾东旭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自己夹了夹大腿，果断到牢门口打起了小报告。 (本章完) 第156章 秦姐 请自重 第156章 秦姐 请自重 南锣鼓巷四合院的清晨，带着股喜气，后院二大爷刘海中家的窗户上贴着红色的窗、囍字儿。 大清早二大妈敲响了李峰家的主屋门，给刘茵抓了把生瓜子儿喜，借走了李峰的自行车。 光福、光天俩难兄难弟兄弟，天还没亮，就被老爹刘海中“友好”的叫了起来，按照前几天商量的结果，给李峰舅舅刘强刘雷两人，卸冬储菜去了。 “妈，人家结婚，您把我给薅起来干啥嘛？” 忙活一晚上，整理安全警示教育材料的李峰，今儿想着赖床不起，多睡一会儿。 “你呀，院儿里人结婚，该帮忙帮忙，搬搬桌子凳子，等你结婚，别人也才会来帮忙。” 看着李峰的无赖相，还有屋内桌子上散乱着凌乱的材料，刘茵也知道孩子下班回来吃完饭就忙活到很晚，只能叹了口气，把窗帘给拉开了。 面对老妈直接进来掀窗帘的操作，李峰也只能扣了扣眼角的眼屎，起床穿衣。 端着脸盆和牙刷牙缸出来的李峰，看着月亮门前紧张的新郎官刘光齐，今儿倒是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中还插着一支亮闪闪的钢笔，不得啧啧两声儿，这年头能置办这一身行头，不容易。 “早啊，新郎官儿，今晚上给你好好闹闹洞房！” 李峰坏笑着给牙刷擦上杯盖里的牙膏，沾了沾水，塞进了嘴里。 “别，李股长，伱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干部，我是洞房烛夜，你是金榜题名时，咱俩可不能起内讧。” 看着李峰那一脸损样，刘光齐不由得菊一紧，有些忐忑不安。 自己嘴上虽然来着玩笑，看向李峰的眼神中也隐含一起羡慕。 昨晚老爸回来，饭桌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前院儿李峰提干了，提了也就提了，还直接升职运输科股长了，让一直有着当官梦的老爸，昨晚多喝了二两酒，醉倒了。 身上这身衣服，也就相亲结婚穿一穿。平时上班可不兴这么穿的，没有那个干部身份，穿出去也是被其他工友笑话。 “呦，李峰，你这是提了干还升了官，双喜临门呐，院儿里咋一点动静都没呢，你这一别三日得刮目相看咯！” 旁边排着队接水的三大爷，听刘光齐这么一说，脖子往后一收，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插嘴说道，目的吗，自然不言而喻。 院里其他零零散散早起的众人，听到这么大的消息，全部惊讶的看着在水龙头那，满嘴白色泡沫的李峰。 拎着烧水壶，准备接水烧的秦淮茹，撩了撩鬓角垂下来的发丝儿，带着点儿苦涩意味儿的脸蛋，转瞬笑容满面说道。 “小峰这么能耐啊，这回来上班没多少天，竟然提干当领导了诶！” “哗啦啦！噗～” 吐掉嘴里的泡沫，看众人的目光都从新郎官转移到自己身上，李峰摆了摆手，我能不能耐，你怎么知道。 “嗨！三大爷，您可别捧我，咱院儿今儿新郎官可是在那，他光齐今天才是主角儿，我这提个干，也不至于在院儿里大声吆喝吧！” 指了指闫老扣，你的心思谁猜不到，抓紧收起来，想吃好喝好今儿有主顾给你折腾，你可别打我主意。 “嗨！小峰，你可是咱们院儿，出的第一个干部呢，咱家光齐今天结婚，你啊，提干这事儿可比结婚重要呢！” 刘海中也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撑的的是鼓鼓囊囊，脑袋上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苍蝇都站不上去，要不是胸口别着胸，写着新郎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儿二婚呢。 “二大爷，都一个院儿的，哪有什么干部不干部，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今儿，该使唤你就使唤，可别生分了！” 刘茵围着围裙，把家里多出来的盘子碗和筷子之类的，端到了水池边，准备等会儿交给二大爷家做席用。听着刘海中话中的羡慕劲儿，硬是抿住嘴憋住笑，讲着客套话。 秦淮茹看到刘茵过来了，刚想往前两步的身子，又退了回去，看着全场众星捧月般的李峰，还有时不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刘茵，嘴角的笑容又带上了苦涩的意味儿。 “不敢不敢，干部是干部，人拿起的是笔杆子，脏活累活有光福光天干，就行了！” 刘海中讪笑的摆了摆手，低着个脑袋瓜，晃晃悠悠又回去了。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因为高小毕业，错失了提干的机会，不由得有些惋惜。 许大茂此时也从后院钻了出来，脑袋上还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李峰洗了把脸，看着这位阿三，钻到了自己跟前。 “呵！我这几天没上班，你就升干部了？” “升就升呗，其实还是做工人阶级老大哥挺好的，哎，工作表现出色，上面非得给我压压担子！”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忍着笑意，看着许大茂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 “你这啥路数，都是生死兄弟，有好路子，你可别忘了你茂哥！” 许大茂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看着别人都在盯着这里，把李峰拉到何雨柱家菜窖那边，抬起手搓了搓食指大拇指，小声问道。 “你可别想歪了，我能提干也确实是干出了成绩，加上领导器重，茂哥你这么会来事儿，提干我看也是迟早，水到渠成的事儿，急不得。” 看着许大茂眼中兴奋的光芒，李峰一盆冷水浇了下去，然后又点了把火。 听李峰这样解释，许大茂有些意兴阑珊，眼中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被李峰拍了拍肩膀，指了指何雨柱家的房门，才恢复了斗志，自己放映员岗位虽然比不过李峰，但也比厨子强多了。 “小峰，你既然当了官，院儿里人的死活你可得管一管，秦姐家里，属实揭不开锅了！” 看着李峰许大茂两人鬼鬼祟祟的从何雨柱家那边走了出来，秦淮茹咬了咬下嘴唇，瞄了眼正在刷盘子的刘茵，小碎步踱了过来，在许大茂溜圆的眼睛中，双手抓住李峰的胳膊，小声哀求道。 李峰汗毛一紧，刚打发了许大茂，这边秦淮茹又插着缝上来了。 瞄了瞄贾家那边的窗帘，果然，角落隐隐约约掀开了一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贾张氏在瞅着这边。 “嫂子，你，你自重啊，这都是人呢！” 李峰这不说还好，越说秦淮茹反而越来劲了，薅着李峰的胳膊，都碰到自己显怀的肚子了。 “我这是厂里运输科干部，可不是街道办帮扶困难群众的干部，您家里这事儿，得找一大爷！” 说完李峰右手扒拉开秦淮茹抓着胳膊手，有些冰凉，有些粗糙。 没有意想中那么嫩滑，不禁暗自摇摇头，贾家也算暴殄天物，这秦淮茹也就脸蛋稍微能见人了，天天洗衣做饭，再好看的手也得糙了。 看着李峰毫不客气的走了，秦淮茹揉了揉眼角，深吸一口气后又挺直了腰杆，强装笑意，拎起了接满水的水壶，走了回去。 这李峰，跟院子里其他人，怎么就不一样呢，同样年纪的许大茂，刘光齐，阎解成，看到自己都偷偷咽口水。 只有这李峰，刚回来时候，眼睛里看自己还有些想法，现在，何止是想法，甚至都不多看自己一眼，难不成，是，自己怀孕的缘故。 不得不说，女人，在这方面，敏感性超强。 “你刚才拉着那小子干什么去了！” 回到屋里后，贾张氏阴鸷的声音从炕上传来！ 秦淮茹直接把水垛在炉子上，撩了撩头发，吃力的弯下身子，把炉子风门拨开了一点儿。 “没了柱子的饭盒，您又不给钱，家里粮食都吃干净了，你说我干嘛去了！” 秦淮茹用着清淡的口气回答道，甚至看都没看自家婆婆一眼。 “你是我贾家的媳妇，你再敢和其他人拉拉扯扯，等东旭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看着儿媳妇有些不听话，贾张氏跳下炕，准备拿捏拿捏她，不巧，把棒梗和小当碰醒了。 棒梗揉了揉眼球，打着哈欠说道。“妈，奶奶，我饿了！” 小当也委屈巴巴的看着妈妈，她可不敢和奶奶吵吵。 “你尽管叫他来收拾我，最好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块收拾了，李峰说过，我们女性，生儿育女，也是给家庭做过贡献的，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娘几个给饿死，我看东旭到时候回来会收拾谁！”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跟自己硬碰硬，肺都要气炸了，咬着牙拿起了桌子上的鸡毛掸子，秦淮茹闭上眼，把脖子凑了上去。 小当睁开眼就看见奶奶要打妈妈，嘴巴一咧就哭了出来。 棒梗看奶奶要教训妈妈，缩着身子，冷眼旁观，只是把哭泣妹妹抱在怀里。 “打死我，你有本事饿着我们娘几个，没本事打死我么，打死了再让东旭去再娶一个呗，没胆子打死我，就把钱拿出来，家里的钱，我也有一半，孩子要吃要喝，你不给钱我跟你闹到街道办去，我要问问她们，我给贾家生儿育女，家里的钱，我要买粮食都不给我这合不合法。”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叫牙切齿的盯着自己，脸色黑的难看，可是又不想服软，看了看挺着肚子的儿媳妇，手上的鸡毛掸子终究是放了下来，硬着头皮说道。 “今儿，刘家有喜酒吃，空着肚子好好吃一顿，席上的剩菜都装回来，还能吃几天！” 见半晌没动静，自己婆婆的口气软了下来，秦淮茹也按自松了口气，刚才也是强撑着，她装哭装穷是一把好手，要不是前几日李峰普及了婚姻法，婚内财产夫妻共有，她也不敢此时和婆婆叫板。 外边刷着碗碟的刘茵，听到了贾家的咋呼声儿，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活，和一块忙活的三大妈二大妈，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二大妈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我能让她们家装走，算她家有本事。 贾张氏这个懒散货，东西舍不得出，人也不舍得出，儿媳妇怀着孕，人家也不敢找来帮忙，这婆婆真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躲起来不伸手，搁农村早就会被人唾弃死。 喜事儿出个一毛钱，给你们一家吃一顿，已经算刘家局气了，竟然还想着打包，二大妈气呼呼的，拿着碗碟撒着气。 (本章完) 第157章 闹洞房，你们的主意都是渣渣 第157章 闹洞房，你们的主意都是渣渣 李峰此时已经把退伍时的军装给穿上了，不是想抢风头什么的，完全没有，主要是刘茵交代，要正式。 “感觉有点儿紧了！” 对着大衣柜整理着风纪扣的李峰，对着镜子里影响比较满意，歪着头跟刘茵说道。 刘茵岂不会不知，二十岁的少年正是臭显摆的时候，翻了一记白眼。 “你回来后，隔三差五吃肉，肯定长了，衣服不小才奇怪呢，不行就脱下来，再给你改改。” “算了，算了，这样合身，版型穿出来了。” 说完帽子一戴，谁都不爱，抓了一把二大妈送的瓜子生，去二大爷家那边看热闹去了。 后院此时已经热闹起来了，三大爷阎埠贵搬着个桌凳，手捏毛笔，当起了记账先生。院里的礼钱大家都给过了，互相点个头打个招呼，李峰就过去了。 后面都是一些二大爷的徒弟朋友之类，成群结队而来，光齐的同事也都来了一些，坐在院里摆放的八仙桌旁侃着大山，二大爷夫妻，也热情洋溢的接待着。 “呦，小峰你这是回去换了一身行头嘛！” 许大茂磕着瓜子，眼神有些不老实，在随行女家属之间徘徊，李峰看破不说破，手指也指了指许大茂那一身相亲时的中山装。 “茂哥，咱俩老大不说老二，伱这身行头，就差胸口戴个大红了！” “哈哈哈！” 说完两人都抬头笑了起来，把场上一部分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来来来！小峰？” 刘海中发现李峰过来了，人干部身份，老刘家可不敢真像刘茵说的，脏活累活给他安排上。不过招待一些来访客人，这活还是可以交给他的，都是年轻人。 “给大家介绍下，咱们轧钢厂，运输科，运输安全股股长，李峰！这跟我们家光齐都是一个院儿长大的，让他陪大伙聊聊天！” 说完刘海中把李峰按在了凳子上，去屋内的箱子里抓了把大白兔和瓜子，扔到了桌上。 “都尝尝，今儿人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大家见谅！” 看二大爷这时候还是比较靠谱，李峰也没甩脸色，招呼了起来。“都尝尝，别跟咱二大爷客气，这大白兔可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你好，峰哥，我是二车间王涛！” “你好，同志，我还在上大学，我叫宁欢！” “你好，……！” 年轻人性格也都是自来熟，有厂里的，也有光齐的朋友，没一会儿，气氛就烘托了起来，大家磕着瓜子，吃着，天南海北的聊着天。 “时候差不多了，这新房我还没进去看看，你们先聊着，我去瞅瞅。” 李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嗑瓜子落下的灰，跟好奇的的人交代道。 “我也去瞅瞅！” “那我跟着看看！” 几个也想看看新房的，跟着李峰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此时屋内正是一群女同胞正在聊着天，嬉笑打闹着。李峰一打开房门，视线全聚集了过来，饶是李峰脸皮修炼的比较厚，也有些不自在。 “来来来，一起瞅瞅！” 李峰伸手薅住一位转身想跑的，一起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呦呵，茂哥！” “哎，小峰！” 李峰心想，怪不得刚才就没见着许大茂了，感情早就钻进女儿国了，两人意味深长的互相指了指。 “这二大爷可真舍得，东西倒是置办着不少！” 看着床头，大衣柜，脸盆架，暖水瓶，上面全贴着囍字儿。“李峰和许大茂品头论足了起来。” “你那是没去主屋看，正屋里还有台收音机，光齐去接人去了，你知道带的啥去的？” 许大茂昂着脑袋掐着腰，故意说的大声儿点，吸引旁边女士们的目光。 “带的啥？” 李峰光顾着打开大衣柜，正在看着，哪注意到许大茂无时无刻都在散发荷尔蒙，感觉女士们把视线从李峰身上都转移了过来，许大茂两撇小胡子，一撇一撇的说道。 “带着一块女士手表去了，我亲眼所见！” 这么一说，几个小女生了就炸了锅了，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许大茂掐着腰，洋洋得意的臭显摆着。 “嚯~这二大爷这下可真下了血本，又是收音机，又是手表，可都是稀罕货！” 心知肚明刘海中这次掏光了家底，李峰跟着捧起来。 “那是，估摸着至少三四百！” 这下那几位女性一听，可就炸了，正常这个年代普通人结婚，十块钱彩礼不得了了，能买台缝纫机这一个大件，就算中上等收入家庭了，这刘海中家里一下掏了俩。 “唉我说，别管人家啥大件，晚上咱们怎么闹！” 李峰坏笑着，问着凑过来的几个年轻人，一看就一肚子坏水。 “敲玻璃，听墙根？” 许大茂可是过来人，转瞬吐出两个损招，这样一说，那几个女的脸都红了，可是也兴高采烈的参与进来。 “你可真够损的！我觉得可以让新郎唱首歌！” 女性同志对这方面话题很感兴趣，俏脸通红，也跟着出着馊注意，李峰一听，不禁摇了摇头，这些都太小儿科，读者大大们肯定不愿意呐！ “等等，都是新时代新青年，都得跟上步伐，你们这些都落后了，落后可就得挨打的！”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李峰怪笑着问道。 “茂哥，二大爷家里的闹钟都找过来，光福那个屋的都拿过来，你家如果有，也借用一个！” 李峰手指了指许大茂，许大茂愣了起来，找闹钟啥玩意。 李峰直接拿起了屋内桌子上的一个闹钟，铁皮的，两边还有两个小“耳朵”。 拧了背后的发条上了劲，当着众人面设定了十二点的时间，示意了一下，这个就正大光明放桌角，料想结婚日子也不会引起注意。 “嚯~李峰，还是你小子损！”许大茂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嘎嘎怪笑起来，指着李峰鼻子笑道。 有女孩子也跟着反应过来，用手遮挡着，互相咬着耳朵，脸色越发红润。 许大茂看李峰这个方法挺靠谱，跃跃欲试，赶紧跑刘海中家主屋，抱起闹钟就了跑了回来。 “这个设个啥时间？” 许大茂双眼冒着精光，一脸询问的样子问着李峰。 “两点怎么样？”李峰转过头，看着一群坏胚子，问道。 “我觉得九点半比较好！”一个一看就是过来人的妹崽，捂着嘴小声嘀咕道。 “原本以为，我以为我已经够损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损，这是谁的部将？” 李峰好奇对着她们问道，惹得妹子们哈哈大笑。 “对，就九点半，这时间刚好！”许大茂反应过来，这个时间嘿嘿嘿，不会把光齐吓萎了吧！ 想着晚上发生的事儿，许大茂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伸手就在钟后边拧了起来。 “你，去找二大妈要个苹果，再拿根绳！”李峰作为洞房战役总指挥，直接用起了刚才内个出主意的大姑娘。 “我！找苹果和绳子干什么？” 大姑娘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朝着李峰问道。 “绳子栓住苹果，中午两位新人当着大家面，不能用手，得面对面直接啃苹果怎么样？”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 “得，你是我哥，你可太会整了！” 许大茂这边刚设定好闹铃时间，一听李峰再出招，拍着大腿摇头晃脑得说道。 “嘶~厉害！” 内位大姑娘一听，对着李峰竖起了大拇哥，赶忙站了起来，拧着身子开门就出去了，积极的不得了。 “都忙活着，来，再找个闹钟，设定到三点！这个就藏大衣柜里，别被听见发条声儿！最后那个不行放窗户外头，拿砖头挡一下！” 李峰在屋内布置了起来，指挥着众人专门往隐蔽的地方藏，那边大姑娘坐在凳子上，拿着红线，栓起了苹果。 “你，找张本子，回头让光齐嘴巴叼着笔写字！” “写啥字你还问我，当然越难越好！” 李峰掐着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屋外的刘海中夫妇，去接新娘的刘光齐，提前了体验了把五十年后的新婚闹剧。 (本章完) 第158章 婚礼闹剧 第158章 婚礼闹剧 忙完了闹洞房的事宜，李峰到了月亮门前，准备和门神三大爷聊聊。 从三大爷背后看到八仙桌上多了大前门香烟，李峰没有丝毫客气，直接撸起了一包。 “哎，哎，谁呀！手那么快！” 三大爷赶忙扶了扶眼镜腿，转身看了回去。 “三大爷，刚才来，没见着有烟嘛，您莫不是准备私吞了！” “你个臭小子，就会拿你三大爷打趣，马上新娘家要来人，你二大爷才放这里，还想装装门面，就被伱小子给摸了！” 阎埠贵看是李峰，笑得比哭还难看，刘海中叮嘱着，等会儿亲家来人用的，结果李峰这眼睛可真贼。 “哎呀，够了三大爷，桌上还有呢，我妈都忙活半天了，几毛钱工钱二大爷不至于说啥！” 说完，直接拆开，给三大爷扔了一支，顺手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账本好奇的看了起来。 “易中海，一块，三大爷，您还出了三毛呢，啧啧，贾东旭家，我滴个亲娘来，一毛钱也拿得出手！” “去，去，一边去，你二大爷家一个月工资加上光齐都赶上一百了，缺这三瓜两枣么！” “得了好处三大爷不说啥，你别给三大爷添乱。” 看着李峰掀老底，阎埠贵也是要面子，一把抢回账本，放胳膊下压的严严实实。 “哥！听说你提干了！” “呦，小楠也过来了！” 阎埠贵眯起了眼珠子，冲李楠打了个招呼 李峰一听，赶忙把三大爷放在一边，皱着眉头看了过去。 这月亮门口，李楠连蹦带跳的拉着面带苦涩，一副为难样子的何雨水。 “你咋来了讷，你不是在学校么？”李峰恶狠狠的问道。 “今儿放假啊，妈昨天给我送鸡蛋时候说了，让我今天回来吃席！” 李楠磨了磨小虎牙，摆明了刘茵指使的，我可不怕你。 “雨水，来，没事，马上开席，咱们大吃一顿，二大爷不会说啥！” 李楠拧了拧鼻翼，双手拽着纠结的何雨水过了月亮门。 雨水用着感激的看了看李峰，俏脸通红，双手揉搓着衣角，本来是自家老哥来做席，结果前面出了事，哪好意思过来。 “来吧，何丫头，人多热闹些。” 三大爷也点点头，没有拦着，他也是门清，都是自家院里的，哥哥犯的错也没必要让妹妹承担。 “啪！” “三大爷，咱不是不懂规矩的，何家五分钱！”李楠直接从口袋掏出来五分钱，拍桌子上。 阎埠贵摇了摇脑袋，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记上了帐，反正钱手多少是主家的事儿。 “雨水姐姐，这次我请你吃，下次有大白兔，你再请我吃！” 没等李峰说啥，两个姑娘，自己就找个女士们的桌子，钻了上去。 “哎，就是个馋猫！” 李峰也目瞪口呆，原以为贾家最少的，结果，何家现在垫底。 “小孩子不都这样么！”三大爷也不在意边写字，边哼着戏曲的词儿。 南锣鼓巷95号。 大院门口，一群人焦急的等待着。 “孩子他爹，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没到，都几点了？不会出岔子吧？” 二大妈神色有些慌张，拉扯着自己男人的衣服，小声的问道。 二大爷捋了捋头发，眼睛深处也有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歪着头站直了身子。 “我哪里知道几点了，咱家里的钟，不知道给哪个小兔崽子给拿走了，你个老太婆别说破嘴话，这大喜的日子，哪里会出岔子！” “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听到孩子们由远及近的声儿，跑着过来传达消息，二大妈此时也不抠搜了，抓了把生瓜子，给几个小屁孩分了分。 “那个谁，准备点炮仗，车一进来就点起来！”刘海中也听起肚腩振作精神，指挥道。 没两分钟，就见刘光齐骑着前头绑着大红的自行车，大梁歪坐着扎着红线绳、身着红袄的新娘子。 负责点炮的看到正主来了，弹了弹烟灰，把烟头凑近了挂在竹竿下面的鞭炮引信处，点着后就撒丫子跑了。 一群熊孩子，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蹲在旁边不远处，家长看都看不住，就等鞭炮放完去捡剩余没炸的做炮仗，那可是过年才有的玩意。 “劈里啪啦！” 刘光齐面带喜色，顶着鞭炮冲了回来，脑门上头顶上，到处散落都是鞭炮纸。 “爸，妈，丽丽接过来了！” 看着众人都在门口等着，光齐赶忙下车，新娘子也跟着跳了下来，俏生生的站在自家丈夫身后。 新娘子把光齐头上的鞭炮碎屑拨了拨，白生生的手腕处，锃亮的手表“不小心”露了出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刘光齐也只剩下傻笑了，刘海中和二大妈对视了一眼，得，人都已经戴上了，想退也退不掉了。 只得强颜欢笑都走上前来。 “好，回来就好！” “走，咱们赶紧进去！” “爸，后面还有板车，丽丽家给的嫁妆还在上边！” 刘光齐也想在众人面前帮自家媳妇长长脸，现在配假装得可没多少，咱家虽然出的多，但老丈人家也是明事理的。 过了一小会儿，鞭炮炸完，刘强才敢赶着骡子走了进来。 “嚯~东西还真不少呢！” 围观的众人，看着板车上堆得满满当当，也都跟着眼热，丝毫不知老刘家付出了多少。 “光福光天，你俩把东西搬进你哥屋里！” 刘海中看俩倒霉儿子，没有眼力见，跟着板车来后还在看热闹，连忙指挥道。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面带苦涩，早晨斜了几车冬储菜，现在胳膊都是酸的，但为了避免挨打，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卸货。 “走，咱们先进去，大家今天吃好喝好啊！” 刘海中向周围拱拱手，率先领着二大妈先进去，光齐带着新娘殿后，俩倒霉兄弟，一人一床被子垫底。 后院的众人，看到新郎新娘都过来了，赶忙也都站起了身子，看了起来。 “走，先进屋里，咱们啊，先拜堂，后开席好不好！” “好！” 一听招呼声，众人簇拥新娘新郎走进屋内，眨眼就挤不下了！ 李峰个子高，也不愿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站在屋外的窗户下面，好奇的看着这个时代的婚礼，是咋样走流程的。 都别挤，给新郎新娘留点空，里面那位年龄大的应该是属于婚礼司仪，在桌子前的赶出一块空落地。 “咱们第一项，得新娘新郎先唱一首《东方红》，大家鼓鼓掌！” “呱唧呱唧！” 李峰从窗外看去，光齐和新娘对视一眼，面带喜色，在众人的掌声中，唱了起来，虽然有些跑调，但词没错。 “嘿，这不会点才艺，这婚还结不成了！”李峰挠挠脑门，对这个时代的婚礼流程有些鸡皮疙瘩。 “好，第二项，需要对着伟人头像鞠躬三次！” 李峰往墙上瞅了瞅，屋子正当中，可不正挂着mzx的画像。 俩小夫妻敛容屏息，就像人偶一样听着指挥，机械的转过身子，对着画像，鞠了三次躬，才转过身来。 “然后你们再夫妻拜两位高堂！” 说完二大爷和二大妈赶忙上前，坐在了桌子两边，乐呵呵的看着下面的两位新人，光齐和新娘各鞠了一躬。 “爸，妈！”鞠完躬后，新娘丽丽改口喊道。 “诶！好孩子！”刘海中二大妈欣喜的站了起来，二大妈拍了拍新娘子的手腕。 “然后你俩夫妻，面对面拜一下！” 新娘新郎站着面对面，羞涩的对视一眼，弯下腰互相鞠了躬。 “你们这不行呐，头得碰的响，不响生活就不旺呐！” 站在窗外的李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开始添乱，场面开始还一片安静，一听李峰带头咋呼，也跟着闹了起来。 “对啊，头得碰上~！” “就是~” 里头的新人一下傻了眼，没想到还有这损出，刘海中二大妈朝外边看了看，人太多，也瞧不出谁说的，司仪眼睛一亮，得，今儿被人上了一课。 “不行，让小两口再拜一下？”司仪询问着众人。 “拜，得碰上，碰响一点！” 屋内得人也都赞同到，尤其是许大茂，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他可听的清楚，刚才在外面喊的，分明是李峰。 没辙，俩新人只好又面对面，“哐当”一声，新娘新郎可是被折腾了一下。 “好，这声儿响！” 鞠完躬后，大家跟着鼓起掌来，使坏成功，外头还有呢！ “好，第三项，两位读前人的语录！” 说完司仪大爷从口袋掏出了一个红本本，递给了刘光齐，新郎新娘一人捏着红本本的一边，高声朗读了起来。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好，开席！” 司仪挥了挥了手，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人往外赶着。 “那不行，开席前还得做个小游戏！” 这下司仪傻了眼，这，这跟以往碰见的不一样啊。 “来，来，来，这苹果你来不能用手，背着手，只能用嘴啃到，寓意着以后红红火火！” 刚才内大姑娘站了出来，把手上的苹果提了起来，示威的样子看着俩新人！ “红红火火说的好，小夫妻过日子，不就得红红火火，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 “就该这样~” 参与婚礼的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整活的，不能用手，想想就刺激，上杆子起哄。 “这~”刘海中二大妈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挥了挥手！ 新娘颠怪的看了内大姑娘一眼，讨好到。 “张红，你就这样作弄我！” “唉~，妹子，不是作弄你，是想让你以后过的红红火火。”大姑娘坏笑着解释道。 司仪把夫妻俩摆成了面对面，看着这位叫张红的大姑娘，吊着个苹果，在俩人面人晃来晃去。 夫妻俩第一次没啃到，光齐一嘴巴含住了新娘的脸蛋，场面一下炸开了锅，外面的众人听着里面的热闹，全都挤了过去。 “诶，新郎你急啥，这还没到洞房时间呢！” “哈哈哈，新郎急了！” 许大茂搁里面继续当搅屎棍，刘光齐哭笑不得的看着晃悠的苹果，新娘倒是羞红了脸，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刘海中夫妇气的吹胡子瞪眼，瞧见许大茂在一个劲点火，但确实场面热闹了起来，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 “继续，继续！” 李峰也在外面继续使着坏，婚礼的场面一下子就到了高潮，喧闹了起来，众人皆喊着继续。 小两口没辙，只得继续，最后三四次后好歹一人一口，啃到了苹果，期间还咬到了一起，频添众人笑料，都说这今儿开眼了，不算白来。 开席。 “呦！这二大爷日子不过啦，今儿，可是有肉呢！” 李峰拿着筷子，看着不断上来的菜，对着三大爷说道。 “赶紧吃，再不吃，别说肉，汤都没你的！” 看着贾家贾张氏一上新菜，立马端起了碟子给几个小孩拨了过去，阎埠贵带着不满意味的说道，因为是婚礼，也不好给主家弄的太难看，不然，早就吵起来了。 四合院这几大家，被安排在了一桌，小孩子有抱着的，有站着端着碗的，大人们给他们碗里夹着菜，正在狼吞虎咽着。 也就贾家棒梗小当俩人碗里堆的高高的，装满了就跑。 秦淮茹听到阎埠贵意有所指，脸上笑容不减，说道。 “三大爷，我家里情况，您也知道，孩子都饿了好些天了，所以能吃点！” “你再能吃，盘子要不拿过去再给舔舔！” 看着贾张氏放回来的盘子，李峰脸也黑了下来，md刚说上了肉菜，就说了一句话，盘子就干干净净的了。 知道秦淮茹一旦涉及到吃食儿，和钱，脸皮就厚的不像话。 可今儿太离谱了，棒梗端着满满一碗，出了一趟月亮门，回来碗里的菜就没了，装都不带装的。 “嗨，李峰，你怎么说话的，今儿老刘家大喜的日子，你是不是想闹事！” 贾张氏看出了这一桌众人的为难，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的，知道这些人都不想在这时候添乱，有恃无恐的说道。 (本章完) 第159章 大闹婚宴 第159章 大闹婚宴 “你tm要脸么，死老太婆，是你闹事还是我们闹事，菜呢？你几个孩子干掉几盘菜了，前边儿几个菜就不说啥了，伱tm主家的肉菜让咱们桌舔盘子是不是！” 李峰站起身来，毫不示弱拿着筷子指着贾张氏，刘茵坐在旁边桌，看着这边出了乱子，赶忙跑了过来。 这边这桌坐不下了，刘茵索性去了李楠那边，能多吃点儿，还能看着自家李楠，结果看好了老二，老大那边又整幺蛾子。 “你叫谁死老太婆呢？菜端上桌不就是给人吃的么，你下手不快，你怪得了谁！” 贾张氏也拧起了身子，这一次肉菜我们贾家吃定了，耶稣都留不住菜。 阎埠贵看的有些头皮发麻，自己钱给的是少了点，但真的没想到会跟贾家凑到一桌，肠子都悔青了。 “李股长，你也消消气，别这时候闹起来，人都看着呢！” 阎埠贵后悔也晚了，看着中间那桌，刘海中传递过来的视线里透露着询问的意思，赶忙把李峰拉坐下来，那边秦淮茹也把婆婆拉坐下。 “哼，当谁愿意跟你们一块吃似的，几大老爷们儿跟孩子计较。” 李峰听的气的嘴角抽了抽，可劲拿孩子当挡箭牌，前面上了那么多菜，你家里两个孩子吃的完么！ 贾张氏也有些烦躁，要不是直接被刘海中她们安排到这里坐，她也不愿意面对李峰。 阎解成作为老阎家唯一上桌的青年一代，也对贾家这样的行为很不耻，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说话呢？跟我一桌你倒还嫌弃上了？菜就可着你一家做的呗？你咋不扒着厨房那口大锅吃去呢？” 阎埠贵没想到刚安抚了李峰，自己后院也起了火，瞪了瞪阎解成，不想把事情闹大，落了老刘家面子。 “爸，您可别瞪我，咱家几个小的也等着这口肉吃呢！” 阎解放，阎解娣，阎解旷乖乖的站在凳子后，也眼巴巴的点点头，看着对面贾梗小当，抱着堆的满满的大碗跑了，也都气的撅着嘴。 “你们悠着点，好歹给大伙留一口啊，这一盘全弄完，这也不像话啊！” 阎埠贵看着自家几个倒霉孩子，只好对着贾家好言相劝道。 “三大爷，您家里好歹还有饭吃，李峰家还有许大茂家送的鸡鸭，都不缺口，咱俩棒梗小当这些天也是饿瘦了，就指着这顿了！” 秦淮茹笑了笑，面对阎埠贵的好言相劝，也没有任何丝毫退让的意思，脸皮厚，才吃的够。 阎埠贵眉头皱了皱，看了看同桌的易中海闷不吭声，许富贵也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贾家，自己也不敢惹事，只得坐下看李峰发挥。 “我家的东西是我自家的！这婚宴，我家也是出了钱的，你们家就出了一毛钱，两个大人带俩小孩，连吃带端，丝毫不客气，再这样，下盘菜我连盘子拍你们脸上！” 李峰沉着脸，甩开了刘茵拉住的胳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李峰瞪大了眼珠子，厌恶的看了看秦淮茹，tm的一家老小，没一个好东西，狗肉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鱼来咯！” 这时，负责端菜的刘光天，送鱼来了。 他看了看盘子里的鱼，咽了咽口水。他从凌晨忙活到现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瞄了眼桌子上刚才上肉菜，咋都剩盘子了，不禁有些傻眼，这桌吃的这么快的么。 贾张氏还想站起身接过刘光天的鱼碟，李峰张口了。 “光天，鱼放桌子中间，刚才的肉菜，还有前面上的菜，大家一口没吃，全给贾家霍霍了！” 刘光天一听，赶忙缩了缩手，这客人对主家不满啊，让老爹知道又得挨打，赶忙绕到了李峰那边，另一边的贾张氏脸顿时黑了下来。 “三大爷，咱们吃！” 鱼碟放好后，李峰对着阎埠贵伸了伸筷子，老阎眼疾手快，看鱼也没多大，筷子夹起鱼头，手托着下面，就放到身后阎解娣的碗里。 秦淮茹面色变了变，看一条鱼在阎埠贵，阎解成，李峰的手下迅速被分尸，赶忙给婆婆使了个眼色。 “嗨，这鱼，咱家棒梗爱吃！” 一边说着，贾张氏一边站起身，双手深了过来。 李峰夹着鱼肚子的筷子，赶忙一筷子往贾张氏的那双鸡爪子抽了上去。 “干嘛，又想连盆端？” 贾张氏吃痛的手一下收了回来，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李峰。 “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你就是这样跟小孩抢口吃的，你家里缺这口食么？” 李峰闻言放下了筷子，拿起了刚才肉菜的碟子，直接朝对面贾张氏脸上甩了过去，汤汤水水把贾张氏从头淋到尾。 把一边秦淮茹脸上，都溅到一点。 “说谁呢！死了老公的老寡妇，你tm不想吃，滚回家去，抱着你老公的遗照去嚎嚎！” 阎埠贵看着贾张氏脸上的汤汁，舔了舔舌头，当场笑了出来。 “李股长，你这是太浪费了，这肉汤拌饭还能让两人管饱呢！” 阎解成和身后的阎家三兄弟倒是一脸痛快的看着，老爹胆子小，但他们几个可不是泥捏的主儿。 “你~” “你个王八蛋，你竟敢泼我！” 贾张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抹了一下头发，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李峰。 “盘子没摔你脸上你就偷着乐吧，人长得丑，想的倒挺美！” 李峰笑眯眯的看着，秦淮茹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汁水，心想你既然不管，那我帮你管管。 “老娘跟你拼了！” 贾张氏这一声咋呼，在热闹的婚宴现场，就如平地惊雷。 人群全部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错愕的看着墙边李峰的那一桌。 只见一个老太婆脸色铁青的站着，脑门上湿漉漉的，还有一根菜叶子，竖着插在头发上，绿油油的。 刘海中二大妈一看，心知坏事了，有人搅场子，新娘新郎也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站起身的贾张氏，挥舞着双爪就要来挠李峰，被一边的刘茵给拦了下来，刚才李峰发火，没有拦住，知道大事不好，只得死死的抱住贾张氏的腰。 “大家都来看看，什么玩意，你家一毛钱一家四口吃婚宴也就算了，肉菜还没上桌，直接给端回家去了，有这样吃席的么！” 李峰也站起来解释道，赶忙先把锅给甩了出去。 一群人闻言，皱着眉头盯着贾张氏那边，一毛钱吃席罢了，大家能忍。 但是，你菜都不给上桌，这也太霸道了。 “怎么回事，小峰！” 刘海中夫妇安抚其他客人先别吃瓜，先继续吃饭喝酒，赶忙走了走了过来，问道。 虽然问的是李峰，但是看向的却是贾张氏。 对这邻居是啥样的货色，刘海中家里也是心知肚明，能把李峰这干部都能逼到发火，可见当时不该收她家那一毛钱礼钱。 二大妈拍了拍二大爷的后背，当时说了就不应该把他们安排在一桌，这下好了，好日子被他们搅和了。 “嗨，老刘，刚才那份肉菜，刚上桌，被她们家包圆乎了，包括开席前面的菜也是，刚才竟然还想把这新上的鱼给端走，你说这哪成呐，李家老大也是看大家都没吃，憋不住了才发的火！” 阎埠贵站起来和刘海中耐心解释道，李峰好歹还让自家有口吃的，这贾家，是想连根刨啊，帮谁说话，心里自认门清。 “就是，就是，这贾家哪是来吃席的，是赶着来收菜的！” 同桌的许大茂也忍不住了，刚才许富贵在一旁强摁着自己，现在主家来了，总归要把事情掰扯明白。 说完，筷子指了指刚才被一扫而空的几个碟子，怒视这贾家两位人才。 “二大爷，这不是孩子们长身体的时候，能吃么，吃的多了一点！” 秦淮茹此时有点心虚，笑着解释着，拽着婆婆的袖子，把她给拉了回来。 “二大爷，孩子真要是能吃，在这边吃完，你秦淮茹继续夹菜，我们也没话说，上一个菜直接给俩孩子扒拉进碗里，俩孩子出了月亮门，回来碗就空了，连续这样干，我们来吃席的，不是来喝西北风的！” 李峰刻意的提醒道，刘海中二大妈一想也就明白了，知道贾家俩孩子，肯定回家把菜倒腾到自家去了。 二大妈原本以为，贾家是想婚宴结束捞点剩菜，没想到，他们家一开始就冲着这一桌子菜来的啊，战略上出现了判断失误。 “秦淮茹，今天是什么场合，我不想弄的大家下不来台，事情别做的太过，一毛钱的礼钱，不行退给你们！” 刘海中摸了摸肚腩，冷言冷语的说道。 心里也是责怪贾家，在自家婚礼现场薅羊毛，一毛钱管你一大家吃喝已经够仁义的了，这要面子的刘海中同志，如何能忍受的了。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你贾家一家吃饱喝足带打包，剩下的人喝西北风，这以后不给人戳脊梁骨啊，索性直接不行你们贾家就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一毛钱我们家不要了。 “二大爷处理的没毛病，咱们吃席吃不上菜，总归跟主家说的吗！你贾家不够吃，你不行单独让二大爷给你们家单独开一桌，别逮着我们可劲霍霍！” 阎解成也发表自己的意见，横眉冷对着讨人嫌的婆媳俩。 “这~！”秦淮茹还在犹豫，贾张氏忍不住就开喷了。 “刘海中，礼钱都给了，就要赶我们走啊，你们老刘家，就是这样办酒席的？这李家兔崽子泼我一脸汤汤水水，你们就不说他！” 贾张氏这么一喊，刚才动了动筷子的众人，又把目光聚集了过来。 只见到主家，刘海中已经捂着胸口气的七窍生烟了，要不是二大妈拦着，估计大耳光子就上去了，二大爷心想，给你们贾家台阶下，自己还不下，那就别怪我。 “光天光福，去他们贾家看看，咱们家这桌酒席的菜是不是都在贾家屋里头！” “好嘞~！” 听到老爹放话，两兄弟赶忙放下手中的菜碟，就往月亮门外冲去。 “别，别，今儿光齐大喜的日子，别弄那么难看，我婆婆也是被李峰气着了，菜确实被孩子们吃完了！” 秦淮茹心知被发现了，脸可就丢完了，赶忙拉住二人，往另一边的易中海拼命使着眼色。 易中海刚才至始至终只是看着，有菜就吃两口，没菜就干坐着，冷眼旁观。 看到秦淮茹终于软了骨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 “老刘啊，消消气儿，秦淮茹怀着身子，别等会儿摔到哪了！” 这一开口，打出了一张孕妇牌。 果然，光福光天，俩兄弟对视一眼，赶忙退后了几步，别等下这秦淮茹倒地被讹上了。 刘海中深吸了一口气，嘴里的牙齿相互摩擦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出其中包含的愤怒。 “老易，都是一个院儿的，光齐是晚辈，大婚的日子，我只希望别闹的太难看！” “老嫂子，收着点，聋老太太，也喜欢吃肉！” 易中海特意提点到，能让贾张氏不敢放肆的，也只有内位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一听聋老太，贾张氏脸色变换，没敢再接着闹腾，只得坐了下来，倒是把刚才抱着的刘茵累的气喘吁吁，瞪了瞪自家不着调老大。 刚才去给聋老太送菜的一大妈，刚一回来，听着发生的事情，眼睛也眯了起来，看了看帮贾家出头的易中海，抿着嘴没有吭气，也没站过去。 “李峰，院里的长辈，该尊重得尊重，这光齐大婚的日子，你这动静未免闹的太大了！” 摆平了贾张氏，易中海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把矛头对准了李峰，前面李峰坏自己名声，这时候得找回场子。 “易中海，二大爷给你面子，你别在我面前狗叫，要不要我牵着你去贾家锅里闻闻，到底是我惹事还是贾家这些人惹事，尊重是相互的，让大家都吃不上席的我还尊重，你，脑子不是有病吧！” 刘茵傻了眼，刘海中许富贵也瞪大了眼珠子，阎埠贵刚咽下去的菜被咳了出来，眨巴眨巴小眼珠子，看着李峰，这小伙子，这么直接的么。 (本章完) 第160章 闹剧落幕 （二合一章节） 第160章 闹剧落幕 （二合一章节） “你~就这么跟长辈讲话的！” 易中海脸色瞬间完成由白转黑的过程，李峰毫不在意的拿着筷子，指了指易中海。 “你自己狗脸伸过来给我打的，你不就是想让贾家给伱养老么，上杆子把黑的说成白的，屁股歪到哪里去了？” 说完，李峰伸筷子，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又赶忙吐了出来。 “呸，恶心！” “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易中海捂着胸口，瘫坐在凳子上，没了刚才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被堵话都说不全了。 李峰大声吆喝着，筷子始终指着对面坐着的易中海，和地上满头污秽正撒泼打滚的贾张氏。 “大家都看着啊，这个老毕登，前些天晚上，跟这位大妈，大半夜钻了菜窖，还被人给锁里面了。” 四九城爷们儿最喜欢听啥，可不就是风雪月的事么，一听李峰嚷嚷是关于这个的，赶忙聚集到一起，比前头光齐的结婚过程还要热闹，都抻着脑袋瓜注视着两位钻菜窖的人。 最后一些馋鬼也禁不住诱惑，放下筷子，舍下口中的菜，一看来迟都挤不进来，干脆站到凳子上瞧起了热闹。 有些还是轧钢厂的工人，认识易中海的，看李峰大声吆喝，院儿里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看来说的还是真的，顿时惊掉了眼珠子。 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的，脸上的八卦之色溢于言表，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这可是咱们厂一车间易中海，易师傅，我可认识，人厂里八级工呢！” “真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可能吧？”旁边看热闹人听到，说话这小子说的有名有姓，赶忙把耳朵凑了过来。 “怎么不可能，我听说过，他家没孩子呢！”认识易中海的这位，今儿可是吃了颗熟透的大瓜，吸引到不少姑娘的眼神，明儿回厂里上班，有这一手消息，车间里也是最靓的那个仔。 “我的妈呀，这么大年纪，这还能生？”李峰安排啃苹果的内位大姑娘，眼睛睁成牛眼，看着地上扑腾的贾张氏，抿了抿嘴。 “怎么不能，炒豆胡同人家五十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又有人打起了岔子。 “啧啧，还真是宝刀未老呐，就是不知道能耕几亩地！”大姑娘一言不合就开起了车，把旁边人都给惊着了。 “咋地，你想试试，人八级工，月工资一百肯定有了，你给人生一个，都是你的！” “tui，怎么说话呢！咱找也找个年轻的，谁知道不能生是不是他的问题！”大姑娘边说边把视线转到，在那里洋洋得意的李峰身上。 “这个坏东西，一肚子坏水，这么多人，他脸皮真厚！” 大姑娘嘴巴嘟囔着，看着黄绿军装被李峰穿的很贴身，不自觉的用袖口擦了擦口水。 …… 中路河道，双方阵容基本齐聚。 亡灵召唤师贾张氏继续在放大，召唤老贾。 秦淮茹抹着眼泪，释放aoe技能楚楚可怜。 输出何雨柱目前正在等待cd复活。 盗贼棒梗年龄太低，只点了一个q技能偷盗，这时候派不上用场。 易中海这个肉盾正被我方adc李峰按在地上摩擦，血条眼看到底。 “你，你胡说，我那是下菜窖救人！” 看着那么多人异样的眼光在自己和贾张氏之间徘徊，易中海大冷天，脑门上已经冒起了白烟，额头一层细汗流了出来。 当时给糊弄了过去，没想到现在院里人，都背叛了自己，都在一旁袖手旁观看热闹了。 一切都像李峰所想的那样，人心是多变的，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当你的利益与他们起了冲突，得到的也只能是背叛，也谈不上背叛，是找到正确的道路。 “诶，大家伙都听见了，他自己承认下菜窖了，我可没说其他的，你们给证明，至于他俩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下菜窖干啥了，我们没看见，我们去的时候只看见有人把菜窖门锁了。” 李峰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场面更热闹了，一个绝户一个寡妇，深更半夜钻菜窖，还能干啥，众人有人嬉皮笑脸，有人嗤之以鼻，尽显世间百态。 易中海面对众人鄙夷的眼神，此时面若死灰，他知道他自己苦心营造的老好人名声，彻底没了，搞不好还得吃官司。 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往常还有一大妈帮衬着，她如果在的话，还可以证明夫妻恩爱有加，可是，她人呢！ “小峰，光齐大婚，咱们就不说有的没得，差不多行了！” 阎埠贵看着易中海低着脑袋，刘海中眼中闪烁着心如所愿的目光，也怕老易承受不住回头拴根绳子，上了吊，好心劝到。 “三大爷，我觉着当着众人面说开才好，今儿这事儿不是我起的头，他易中海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不能我就任他胡说！” 易中海这么惜命，刚正不阿都是伪装，为了养老人不至于跑路香港，敢直接跟刘海中拍桌子，不可能想不开。 拍了拍阎埠贵的胳膊，知道这个墙头草的想法。 说着用着挑衅的目光看着这老绝户怎么逆风翻盘。 毫无还嘴之力的老易，看着李峰揶揄的眼神，知道越描越黑，右手强撑起了桌子，袖子一甩，果断离席了。 眼看解决了易中海，老贾家还是不依不饶。 李峰索性帮人帮到底，刚才还不走，现在想走李峰也不给秦淮茹婆媳俩机会了。 双手朝下压了压，全场也都安静了起来，想听听正主怎么说话。 “今儿，大家伙吃着酒席，图的是热热闹闹。” “可这位把咱们桌吃的，一股脑全搬回家里去了，咱这一桌到现在都饿着肚子，光天光福，你们别管秦淮茹，直接去他们家，把锅端来瞅瞅大家就知道了！”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我瞎说，咱们拭目以待，一切责任都由美方，呸，说秃噜嘴了，都由贾家承担。” 看着秦淮茹还想拦住两人，李峰给老妈使了个眼色，刘茵眼看李峰把锅甩给贾家，只好帮着儿子堵在了秦淮茹前面。 秦淮茹一手撑着腰，装出孕妇待产的样子，另只手擦着眼泪，想博取同情，稍许后退两步想回去消灭证据，结果被刘茵挡的结结实实。 李峰一脚把来看热闹的亲妹妹也踹了过去，李楠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朝踢她的哥哥呲了呲小虎牙，在拳头的暗示下，只好把秦家嫂子胳膊给薅的死死的。 光天光福，两兄弟看了眼自己老爹。 刘海中心知今儿婚宴被搅合了，不过易中海此时名声尽毁，一大爷估计也没脸当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场婚宴换自己上位，这买卖不算赔。 看了看在地上撒着泼的贾张氏，挥了挥手，俩兄弟赶忙穿过棒梗企图拦着的小手，跑出了月亮门。 “东旭他爹诶，你走了都欺负咱们家诶，我们出了礼钱，这老刘家不让我们吃饱呐！” “你快回来看看呐，这小兔崽子李峰竟然泼我脏水！” “这个大招cd时间这么短的么？”李峰小声嘟囔着。 重新坐回凳子，稳如老狗，夹着鱼肉，对着桌子边的众人说道。 “看我干啥，夹菜，继续吃啊，应该搭配点唢呐声儿，唉，可惜了！” 许富贵眼含笑意，点了点头，拍了拍眼珠子都要瞪掉的许大茂，继续对那盘鱼下手。 阎埠贵看了看地上躺着易中海，又看看盘子里所剩不多的鱼，狠了狠心，坐下来继续吃菜。 后罩房屋里，眼看事情尘埃落定，这李峰终于帮自己报了仇，一大妈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聋老太此时腿脚也利索了，站在自家窗户前，看着院儿里发生的事儿，嘴里嘟囔着。 “让你家要我那乖孙的饭盒，把他给关大牢了，你们贾家活该！”说完还气的杵了杵手上的拐棍。 中院。 俩兄弟推开了贾家门，直接冲到了炉子上，看着锅里杂七杂八，满满一盆菜，最上面可不就是刚上桌的回锅肉，俩人一人拎一个锅耳朵，抬上菜就往后院冲了回去。 “爸，您看，这满满一大锅了，感情这一桌，他们真没吃上！” 光福人还没到，嗓音就到了，全场哗然，全都厌恶的眼神看着那婆媳俩，整了半天，人一桌人没吃上菜，可不得闹腾么，这一家也太贪了吧！ 秦淮茹一下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妈，你瞅瞅，这是刚才上桌的回锅肉！” 刘光天掀开锅盖，老刘家一家老小全伸着脑袋看着。 新郎新娘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满满一锅，这把自家当啥了，一毛钱礼钱，没给你几个大馒头吃就可以了，上了桌还管不住自己手。 刘海中脸色都发紫了，虽然有上位一大爷的机会，但面子还是丢了，还有点怪李峰搅事，好好的婚宴被折腾成这样，这贾家拿就拿呗，能拿多少。 现在看来，这不是李峰大着胆子嚎了出来，这一桌自家院儿里人，以后指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秦淮茹，这一毛钱，还给你，你们贾家，咱们刘家请不起！” 二大妈气的自己就从身上掏出了一毛钱，扔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贾寡妇，菜咱们收回来了，你们回去吧，别在这闹了！” “光福，光天，麻烦师傅，重新给这桌子上菜，这锅菜，给做饭师傅们带回去吃吧！” 刘海中安排的倒也合理，再把菜从贾家锅里打出来给来客吃也不合适，干脆狠狠心，给了做饭的大厨子。 俩兄弟点了点头，把锅抬到后厨房，给厨子们瓜分了后，直接把锅甩在棒梗边上，要不是秦淮茹拦着，两兄弟都想把锅给他扣在背上。 棒梗看着自己和妹妹努力了半天的成果，突然就没了，放声大哭，被俩兄弟给赶出了后院，秦淮茹哭哭啼啼，拉着披头散发的婆婆走了。 李峰笑着摇了摇头，这贾家已经成为了四合院人憎狗嫌的存在，相信哪家再有酒席，压根不会想起她们家。 当然，最开心的是当众报了易中海一箭之仇，今天这些人一回去，到了明天，保准整个四九城都知道他钻菜窖了，小黄这下可以瞑目了。 “诸位，没想到我家光齐结婚，请了不该请的人，是我老刘家有眼无珠，想着都是街坊邻居，今儿麻烦大家多担待，大家回去继续吃！” 二大妈挥舞着双手，跟赶鸭子似的，把围观的众人给哄了回去。 眼看确实如李峰所说，众人边回自己的位置，边交头接耳，这吃顿饭，碰上一家子奇葩，可真是丢份儿。 “来来来，继续吃，等会儿新人还得来给我敬酒，大家垫一垫，一起把光齐关灌趴下。” 李峰招呼着这一桌，把贾家给赶走后，有了空位，几个孩子也都能上桌跟着大快朵颐了，刘茵还是不放心自家老大，也坐到了这桌。 “李股长，真没事儿？” 阎埠贵担心的问着李峰，怕老易钻了牛角尖，回去寻死去了！ “没事儿，三大爷，他可不会想不开，天天惦记着养老，人都魔怔了，惜命的很！” “你们跟他不一样，二大爷，三大爷，许叔，你们都有孩子的，不用担心养老问题，他天天算计的跟大家不一样，整天惦记着让贾家给他养老，也不想想，是啥原因让他绝了户的。” 李峰一边吃菜，一边疯狂嘲讽着，声音还故意放大了一点。 其实这一桌人多多少少都能猜到易中海想法，只是这层窗户纸，也懒得捅破。 反正贾家一家由易中海家照应着，就不会烦到其他家，只是今天，李峰掀桌子了，跟大家直接挑明了。 “李峰，不要胡说！” 刘茵气的瞪了几次眼睛，李峰也都视而不见，刘茵没办法最后上手掐了儿子一把，啥事都往外说。 李峰只得转变话题，把苗头对准了许大茂。 “许叔，您这抓紧给茂哥找个对象，对吧，早点给您家里添置个大胖小子，您这退休下来，正适合带孙子。” “嘿，小峰，你可别小看人……” “不急不急，我家大茂还得再等等，抱孙子这事儿急不得！” 许富贵眼看许大茂要放岔子，赶忙拦住，回答的滴水不漏，不透露一丝大茂相亲的事儿。 看着许富贵油盐不进，道行颇深的样子，李峰知道这头老狐狸恐怕是担心走漏了消息，被人截胡捅了娄子。 得，你自己说的急不得，我看到时候你急不急。 只得把话题转到了阎解成。 “解成哥呢？你又是嘛情况？三大爷，您这也不着急嘛！” “随他随他，哎呀，缘分到了，自然有了。” 李峰笑的肚子疼，阎老扣估计今儿看老刘家场面弄这么大，心底有点儿虚，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爸，您找个红人给我讲讲呗！” 阎解成不装了，机会难得，爸，我也要媳妇，看着光齐娶老婆，我也馋。 “你这才哪到哪，你个临时工，我上哪给你找媳妇去，你向人李股长学习，得追求进步，对象才好找。” 阎老抠看着自家儿子喝了几杯酒，就犯起了愣，赶忙劝到，不是老爹不给力，儿子你得上进啊。 阎解成看了眼李峰，现在的李股长，这年龄比自个还小，都已经是干部了，也尴尬的选择闭口不言了。 一顿饭吃完，客人们撑着肚子圆溜溜的走了，有的不认识的还主动和李峰打了个招呼，内位吊苹果的大姑娘，还偷偷给李峰塞了张纸条。 桌椅凳子，光福光天俩人吐着舌头送还了回去，碗碟都是大妈们一起刷好各自拿各自的。 晚上八九点。 累了一天的众人也都休息了，整个四合院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后院刘家窗户上的喜字儿见证了白天发生的一切。 春天还有几个月就到了，万物初步复苏，大草原上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月色入水，安静的院子里，只见后院许家的房门“嘎吱”一声闪开了一条缝。 许大茂缠着绷带的阿三头，鬼鬼祟祟的钻到光齐屋的窗户下面，准备听墙根。 这一走进就看见一黑乎乎的人影比自己来的还早，正缩成了一团。 “嘘！” 大茂伸过头定睛一看，这不是阎解成么，两人无声对视，互相指了指对方，阴险一笑，都揣着手在窗户前蹲了下来。 新房此时早已灭了灯，传来一些夫妻的夜话。 “我这十三块六，你那呢！” “我这也差不多，快别数了！” 听着俩人的对话，许大茂眉头皱了起来，结婚第一天，大晚上数钱么……无聊的打了打哈欠。 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重头戏，阎解成赶紧推了推快要睡着的许大茂。 “天好冷，你快进被子里！” “你这胡子刮干净了没，好刺挠啊，嘻嘻！” “嘎吱~嘎吱~，嗯！” “不行了，歇一会儿，今儿累了一天了！” “你行不行啊！” 过了一会儿，桌腿的晃动声儿才停了下来。 许大茂两撇胡子正颤抖着厉害，突然一下陷入了停顿，面色古怪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又响起了床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当，啷，啷~”寂静的夜里，清脆的闹钟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哎呀！什么声？” 屋内的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然后就只是刘光齐痛苦的声音。 “闹，闹钟，这屋里闹钟谁没事干设这个时间，赶紧给它关咯！” 灯也亮了起来，然后屋内就穿出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儿。 “哪个鳖孙干的！” 听到刘光齐愤怒的声音，许大茂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谁在外边？” 一看被人发现了，阎解成气的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俩人撒腿跑了。 光齐打开房门，刚才还有声音，转瞬一个人都没了！ 纳了闷了，自己家主屋灯都熄灭的，一家都累了一天，早睡成死猪了，也不会是光天光福。 “到底是谁呢？”光齐只得冷着脸关上了房门。 时至半夜。 “我敲你妈呦！谁干的，大衣柜里怎么还塞了一个！” 这对可怜的鸳鸯，互相对视一眼，把屋里上上下下全找了一遍，确定没有了，才幸福的搂在一起入睡。 凌晨。 睁着黑眼圈，刘光齐站在窗户外，看着转头后面的闹钟久久不语。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夫妻俩简直欲哭无泪！ (本章完) 第161章 贾东旭出狱 第161章 贾东旭出狱 数日后的清晨。 十一月的京城，意外的下起了雨。 床上裹成了蚕蛹的李峰，也被天空中的响雷声惊醒了，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推开了房门，只见檐下豆大的雨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又迅速被干涸的土地给吸收。 抬起头，天上厚厚的云层不停的翻滚着，不时一道紫色的“长龙”划过天空，绵延于层层叠叠的阴云之中。先见其形，后闻其声，过了几秒钟才传来“轰隆隆”沉闷的雷声。 李峰吓的一哆嗦，嘟囔到。“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说完只见，三大爷一只手遮着额前，一只手拎着水壶，跑了回来，抖了抖身上沾上的水珠。 “还好前几天没下，不然酒席就泡汤了。” 李峰点了点头，昨天要是跟今天这样，谁还吃席，一道雷劈下来，红席得改白席了。 “这两天咋没见人？” 李峰下巴朝着易中海家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 “没，门开着，只瞅见你一大妈在做饭，没瞅见他。” 擦干净了眼镜片，三大爷摇了摇头，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 自己所在的红星小学，其他教师职工，竟然都来找自己打听菜窖事件的真假，可见风头之盛。 心里也是感觉惋惜，这老易顺风顺水了几十年，也就平白无故招惹了李峰，弄的自己晚节不保。 说罢就要拎着水壶回屋。 “啧啧，太可惜了！” 李峰也觉得很惋惜，这货怎么就没有想不开呢，白席也不是不能吃。 也懒得再去水龙头那里了，准备直接用暖瓶里的水洗漱。 俩人都刚转身，巧了，从前边儿倒座房穿堂，倒是走进来一个人。 三大爷提了提眼镜腿，脖子伸的老长，眨巴眨巴眼睛，朝李峰招了招手，问到。 “唉，李股长，你先别回，你看看这是不是贾东旭啊？” 李峰定住了身子，探出头看了过去。 在倒座房通往前院儿穿堂那低着头，扭扭捏捏的，可不就是贾东旭。 六点钟，炮局里的学员们就起床了，七点钟，在何雨柱滴血的眼神中，他就被管教带走，给放了出来。 炮局离南锣鼓巷还真不远，心思急切着回家，冒着大雨跑了十分钟，结果被赶早的俩人给碰见了，贾东旭眼看都被三大爷瞅见了，索性还是走了进来。 “三大爷，是我，东旭！” 打着寒颤的声音传了过来，听着是有些熟悉。 李峰和三大爷默默对视了一眼，暗忖这是放出来了，微微皱起眉头。 “别愣着啊，这身上都淋湿了，赶紧回家去，伱这一身衣服整的，你三大爷都不敢认！” 看着走进前院儿的贾东旭，阎埠贵强忍着恶心，捏了捏鼻子。 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头皮，还东一坨西一块粘连在一起。身上穿着的袄子和裤脏着不成样子，下雨天都能闻着一股泔水味儿。 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地逃荒来的。 赶忙挥挥手赶他回去，再看会儿，早饭都吃不下了。 “哎！三大爷！” 贾东旭牢里习惯弯着的腰，出来后有些松动，想挺直起来。 “贾东旭，你这出来后要好好做人呐！” 李峰没打算就这么放他进去，哪壶不开提哪壶，铿锵有力的说道。 准备去往中院的贾东旭，脚步停滞了下来，刚掰直的腰又弯了下去。 雨中，屋檐下的李峰他有些看不清，因为他此时站在圣光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我被关进去跟你有关吧？” 贾东旭烦躁的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心底埋藏了这么多天的问题，终究还是没有憋住，问了出来。 “你可别瞎说，洗头也不是我带你去洗的，不过你们师徒俩现在，啧啧，在厂里名气挺大！” 李峰揣着手，眼含笑意，说完看了眼三大爷，把阎埠贵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峰说的话，贾东旭有些听不明白。车间里当众被拷走，自己应该是出了名，可是关易中海什么事儿。 “还记得你俩那天在一车门口的事么！”李峰“好意”提醒到。 那天，一车间门口！ 这一提醒，贾东旭想了起来，那天中午他怎么嘲讽李峰的，嘴巴不由得有点苦涩，原来如此。 现在确定自己这就是被他李峰整的，难怪中午说了坏话，下午就被带走，这可不就是打击报复自己，难道易中海也… 阎埠贵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两人打哑谜。 不过从贾东旭的肢体动作能瞧出来一些，他师徒俩肯定干啥坏事儿被李峰瞧着了。 所以李峰把贾东旭送进去，把老易也给收拾了，这些是事出有因。 阎埠贵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多精明的人，自从知道贾东旭是因为洗头被抓，就猜到和李峰脱不了干系。 但是阎埠贵隔三差五倒腾细粮票，也怕哪天跟东旭一样，给关了进去。现在，事情捋明白了，心就可以揣肚子里了，只要不招惹他，那就相安无事。 “李峰！” 雨水顺着两颊落下，贾东旭双手都攥成了拳头，失去血色的手背一片惨白，话中透露着不甘心。 “我现在是轧钢厂运输安全股股长，你可以称呼我，李股长，当然，你现在工级降了！” “什么？” “真的，人现在正儿八经的干部，还是股长！” 阎埠贵正色的点了点头，能看出李峰在敲打贾东旭，附和道。 心想这李峰一肚子坏水，你们这些同龄人，就拿许大茂跟李峰比，道行都差远了，你师傅都斗不过这只小狐狸，你还敢瞎掺合。 接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反差，贾东旭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李峰，自己蹲个笆篱子，他倒是提了干。 “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跟他学做鬼，你师傅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把你妈的嘴管好，别再跟你一样，祸从口出。” 刘茵收着风，贾张氏在外边儿散播一些流言蜚语，虽然不痛不痒，但着实恶心人，正好贾东旭回来，一语双关的提醒道。 贾东旭浑身冰凉，想起了这十几天自己遭受的苦难，想报复他，可是人李峰已经成了干部，自己倒成了学徒工。 哪里有学徒工整干部的，像自己这样有前科的，干部倒是有很多种方法整自己。 还有他说的易中海泥菩萨过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进去了。 “我知道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已经吃了一次大亏，说完贾东旭不再停留。 “小峰，你跟谁说话呢？” 主屋里，刘茵好奇的问到。 “哎，妈，贾东旭出狱了！” 当刘茵打开房门出来时，哑口无言的贾东旭已经跑回了中院，贾家那边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本章完) 第162章 落实规范 第162章 落实规范 东直门大街。 撑起了一片片黑压压的雨伞，从天空向下看去，还以为港片里黑帮势力去参加大佬的葬礼呢。 冰凉的雨滴加上十一月的寒风，吹打的举着雨伞的路人手足无措。李峰穿着绿色的雨衣，在雨中擦一把脸上的雨水，再往前蹬一段。 “骑车慢点啊，水都溅我身上了！” 一声尖锐的生意，在李峰车子过去后喊了起来，对骑车人的不满，溢于言表。 “呦，老谢啊，你咋这么不小心呢！” 李峰头也没回，继续往前骑去了，后边的人，看着李峰车子越来越远，气的拍了拍湿了的裤脚。 “这tm的艹蛋，这个鬼天气，真要人命！”李峰无力的吐槽着，感觉裤腿也都湿了。 到了厂门口，李峰下了车子，和李天兴打了个招呼，在他羡慕的眼光中，急匆匆的往运输科赶去。 此时的运输科楼下，早已到了的司机们，抽着烟，三五成群聊着天，看着外面的雨，吹牛打屁。 “刚才贴的通知你们看了没，所有没出任务的司机通知，今天要上二楼开会？” 贾海杰揣着手，胳膊肘敲了敲旁边的老司机，好奇的大声问到。 “看到了，安全股组织的，这李峰还真是好兄弟，不想咱们今天下雨天出车。” 老司机嬉皮笑脸的打趣着贾海杰，扔过去一支大生产。 “狗屁，这小子肯定没啥好事儿，年底都在抓生产，会给你歇着，尽想美事儿！” 贾海杰屌屌的叼着烟，随着嘴巴说话，烟灰自己都掉在了地上。 “好了，大家都在是吧，走吧，二楼会议室集合！” 崔建时间差不多了，股长也到了，赶忙下楼通知这些老司机。 “老崔，讲讲，好端端的开啥会呐，伱知道些什么？” 司机们三三两两的揣着手上楼，贾海杰靠了过来，好奇的跟崔建打听了起来。 “安全警示教育，对你们有好处！” 崔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自己家新来的股长，没想到事情竟然真干成了，就是不知道等下这些大老粗们，吃不吃这套了。 “安全警示教育？” 贾海杰有些迷茫，嘴里嘟囔着，跟着其他人也跟着上了楼。 会议室里。 烟雾弥漫，老司机们都烟不离口，李峰也没多说什么，推开了窗户透透气。 “人都到齐了吧！”说完李峰看了看崔建。 崔建点了点人头数，三个驾驶班班长都到了，人员跟出车的对的上，随即回答道。 “齐了，李股长，除了出任务没回的，都到了！” “李股长，嘛情况，大清早给咱开啥会！” 三班长一只手撑着胳膊，举着香烟，就差把双腿翘在桌子上了。 “就是，都忙着呢，开啥会啊，祖国还等着我们添砖加瓦呢！” 二班长也跟着起哄，这李峰原来看着还挺老实，提干还没几天就拉着这么多人要开会。 “江雨婷，把材料都发下去！” 李峰没有理会他们，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只有张大山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家股长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都没有给自己安排事情。 “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是姜科长和杨厂长的意思！” 看着众人已经开始翻看起了安全管理规范，李峰双手撑着下巴，拉起虎皮扯起了大旗。 “啥啊，喝酒不开车！” “对啊，这怎么还开四个小时还得歇一歇，这不是延误生产么！” “不超载，怎么完成任务！” 众人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会议室里像是聚集了无数的苍蝇，嗡嗡了起来。 “李股长，你是什么意思！” “你这才干几天，就教我们怎么开车了么？” 三班长看完后，眉头紧缩，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众人，站起身虎视眈眈的看着李峰。 “你先坐下，材料看清楚了，火气这么大！” 看着李峰云淡风轻的样子，三班长有些拿捏不准，但还是坐了下来。 “别的厂都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定，怎么你一上去，就整这些事儿，你自己原来也是司机，你可不能忘本啊！” 三班长拿起管理规范，用手拍着啪啪作响，吐沫星子都差点飞到李峰脸上了。 看着场面被三班长煽动，很多司机也跟着不满起来，江雨婷，崔建，张大山，还有才回来的古浩然有些慌。 李峰压了压手，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我都不慌，你们慌什么。 “具体，哪一条你有疑问，你跟我说说！” “喝酒不开车！” 三班长啪一下把管理规范给扔在了地上，可见对这一条的不满。 “喝酒能开车么？”李峰戏谑的反问了回去。 “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怎么了，有问题么，很正常，大家说是不是！” 三班长边说边把桌子拍的啪啪响，隔壁办公室的人都惊动了，知道今儿李峰组织楼下司机开会，没想到动静这么大。 纷纷互相递了个眼色，聚集在会议室窗户外边，看着里面的热闹。 “虎子到现在还在医院，你跟我说暖暖身子！” 李峰桌子拍的比他还响，指着三班长的鼻子，怒喝到。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互相对视着，贾海杰闷头不说话了，李峰这也太打脸了。 “虎子出事，关我们啥事！” 二班长看李峰质问三班长，开始帮他说起话来。 “不是谁酒量都好，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次是他命大，不然就不是在医院躺着了！” “我知道大家不喜欢被管着，我也是司机过来的，但是正因为没人管所以才发生的这些事故，我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李峰转瞬又变的和颜悦色了起来，轻声细语的说道，让在场这些人着实有些看不透。 “这里的每一条，都是血的教训总结出的经验。远的不说，就说我我父亲，李德义，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出的事故，东西装的太多了，刹不住车啊，很多人都羡慕驾驶员，工资高，可是扪心自问，这钱你们拿着烫手么！” “这怎么烫手，都是卖命钱！” “就是！” 场面又形成了另一番模样，李峰满意的点了点头，三班长代表一部分人，但总归有明事理的。 “是的，咱们司机工资高，但危险，规章制度的出台，不是限制你们，是保护你们。” “你下班喝成啥样我也管不上，但是你既然摸了方向盘，涉及到运输安全，属于咱们股的份内事，这也是我给大家开会的原因！” 说完李峰喝了一口茶水，让江雨婷把科长借过来的照片也跟着发了下去。 “这些是一些事故现场的照片，都是大老爷们儿，你们不会不敢看吧” 李峰用着激将法，死死的盯着下面的众人。 拿到照片后，众人的眉头全跟着皱了起来，有嫌恶心的，当时就跑到打开的窗户前跟前吐了起来。 江雨婷见怪不怪，自己拿到档案袋的时候，也好奇的看了看，比他们反应还剧烈。 也有胆小的直接把照片慌忙的甩在桌子上，跟烫手山芋似的。 “李股长，你给我们看这些看啥！” 吐完舒服了点，那位三班的驾驶员怒视着李峰问道。 “事故照片呐，科长可是废了老大劲儿才从运管部门那边借来的，这照片里的都是咱们同行，也是司机。” “今天这个会为什么叫安全警示教育，就是警示你们，可以不按规范制度来，但做好成为下一张照片的准备。” 会议室里的众人，被李峰说的心里凉飕飕的，听说都是同行，有的又偷瞄了一眼照片，颤抖着手，把香烟塞进嘴里。 二班长，三班长脸色非常难看，贾海杰有些嘀咕着，李德义现场他也去了，比有些照片残酷多了，隐约猜到了李峰的想法。 “现在都摒弃旧陋习，妇女同志们思想已经解放了，正服都劝寡妇改嫁，你们猜猜照片里这些人，他的媳妇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峰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三位班长对视一眼，心里也清楚，还能咋样，能改嫁改嫁了呗。 “咱们算笔经济账，你死了，厂里赔三百块，你们感觉值不值，这钱咱随便忙活几个月就能挣到手，万一媳妇再改嫁，孩子再改个姓，你可不就替别人家白忙活了。” 李峰说的直指人心，有些司机师傅一想到后果确实划不来，面色惨白，想想曾经自己经历过的险情，这跟鬼门关擦肩而过多少次了。 “按照这里规定的来，安安心心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么。出了事故又不是我赔钱，正因为我曾经也是驾驶员，我知道这行的危险，是在保护你们，和我置气，那是和自己命过不去。” 李峰站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跟众人对视着，全场扫了过去，大部分人眼睛都低了下去。 “虎子这次事情咱翻篇，但也没有下次。你们的命也是命，路人的命也是命，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儿，有几个有机会活下来的，哎!” 说完李峰捡起了地上的那份管理制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放回了三班长的面前，四根指头在上面敲了敲。 场面陷入了沉寂，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对规定烦躁不安了。 “这不是怕被戴紧箍咒么！”二班长讪讪的解释道。 “得，虎子现在想戴都戴不上，你看他后不后悔就完了！” 李峰也瞪了一眼二班长，开始就他俩最跳。 “回头留几张，搁楼下贴着，就得让你们时刻看看，才知道警醒自己。” 窗外看热闹的围观人员，看着会议室内逐渐恢复了平静，不禁点了点头。 科长办公室 “嘿，你看，我说的，不吵了吧。” 姜科长端着茶杯，正在和娄副科长，下着象棋。 此时耳朵侧对着会议室那边，手里拿着杯盖，笑着指了指那边。 “将军！” 这下姜科长笑不出来了。 (本章完) 第163章 救援 第163章 救援 “叮铃铃，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激战正酣的俩人。 “你可别动我子儿，我可都记着呢！” 姜显达手里捏着俩棋子，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对娄副科长警告道。 “我是内种人么，赶紧接你的电话！” 娄副科长刚才眉头紧锁，看来是碰上难题了，突兀的电话铃一响，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哪能被他唬住，这么多子儿，他哪能都记着位置，姜显达刚转过身，棋盘上瞬间被动弹了。 “喂，轧钢厂，运输科，你是哪里！” 姜显达拎起电话，谨慎的目光始终不离棋盘，谨防有人耍赖。 “什么！” “在哪里，人怎么样！” 娄副科长听到姜显达的语气瞬间变化，也预感到了不好，赶忙站起了身子，走了过来。 “稍等一下，我拿笔记一下！” 姜显达边把手中的棋子扔到一边，抽出上衣口袋里的钢笔，赶忙在桌上随便找了张纸，记了起来、 “出事了？” 娄副科长脸色铁青，在办公桌前来回走动，看姜显达挂了电话，赶忙上前询问道。 “门头勾公社的电话，咱们厂的车翻沟里了，人通知我们赶紧派人过去救人！” 姜显达脸色也有些难看，没想到这边安全会议还没有结束，又出了情况。 娄副科长更不用说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前几天刚回来才说不能出事，结果还是被打脸了。 娄副科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着外边喊道。 “那边会结束了没，把李峰先叫过来，！” 办公室看热闹刚回来的几人面面相觑，刚才也都听见了科长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看见娄副科长脸色难看，有眼力见的立马朝会议室那边跑了过去。 会议室，一个多小时的会议临近尾声。 “接下来，希望大家按照规范制度来落实，平平安安到过年！” 李峰收拾好材料准备散会，会议室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一看来人是办公室那边的，李峰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看着对方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什么事儿？” “李股长，会先放放，科长那边有急事，娄副科长让我喊伱过去！” 会议室的司机们刚被李峰上完了一课，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巴不得李峰赶紧走，看见办公室的人救场，就差拍手较好。 眼看科长副科长叫人喊走李峰，三个驾驶班班长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贾海杰眉头稍微舒缓，自己这边今天没人在外头，难不成是另外两人手底下。 二班长三班长看贾海杰摇了摇头，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班上的人都到了，只有自己俩人还有人处任务没回。 “好，我马上过去，你们几个按照之前安排的来！” 李峰放下手中的材料，交代完事情，大跨步的走出了会议室。 在他离开后，瞬间会议室中沸沸扬扬商议了起来。 “娄副科长，我这边会刚结束，这边有什么事情安排！”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屋内神情严肃的俩人，李峰直接开口问道。 “门头勾那边打来的电话，咱们厂有车辆翻车了，你抓紧带人过去处理一下。” 李峰一听，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自己这刚走马上任，就有人捅娄子。 现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幺幺零，幺两两，出了事儿都是先通知厂里，让厂里派出救援队。 既然自己当了股长，事情来了，这个时候就得顶上去。没有多想，李峰赶忙接过科长递过来的纸条。 “门头勾公社！” 这个地方李峰知道，还路过几次，位于四九城西边，离石景s钢铁厂不远，山高路险，道路情况复杂，属于事故多发地段，自己走的时候都放慢了速度，这次却不知道是谁出了事。 “我来处理！” 说完李峰拿着纸条，关门出去，回了自己股里，直接喊上负责处理事故的张大山。 “修理班，带上救援需要的东西先上车。” 情况紧急，李峰也顾不上其他的，去了楼下修理班直接喊上了人，自己则拿起了摇把，给斯蒂庞克打着了火，怕等会儿雨继续下，直接把篷布给装上了。 修理班看来也是知道情况紧急，铁锹、绳子、木桩一个接着一个东西往车里扔，贾山河也拎着大锤、钢钎上了车厢里。 “东西都带齐了？” 李峰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张大山，沉着的问道。 “齐了，贾师傅也检查一下，该带了都带了！” 李峰闻言点了点头，直接挂上了档，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轮把地上的水甩出去老远。 看到李峰开着车子走了，刚下了楼的司机们哪里不知道出了事，救援工具还有修理班都喊上了，事情小不了，瞬间涌到调度室看看谁还在外边。 人命关天，今年运输科意外已经够多了，李峰能做的也只有加足马力，车子一路疾驰。 “股长，出事的是哪辆车科长有没有交代？” 张大山神色拘谨，用手搓了搓脸，看着自家股长油门到底，小心翼翼的问道。 “电话比较急，只讲了地址，具体没有交代，就挂了。” 李峰把窗户稍微摇下来一点，让寒风吹了吹自己的脸，清醒清醒头脑，第一次出这种任务，心态还是要调整好，不能手下人还没慌，自己倒先慌了。 “李股长，可能不是咱们科的！” 张大山看了看李峰带过来的纸条，思索了一会儿，大着胆子说道。 “哦~你说说！” 李峰诧异的看了张大山一眼。 “开会前我看了调度单子，咱运输科出任务没回的，好像没有经过门头的，一个去了奉天，一个在齐鲁，我琢磨着怎么走也走不到那边去啊，时间上两人应该也是还在回来的路上，没这么快！” 李峰闻言放慢了一点油门，没想到粗犷的张大山，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脑子里迅速转了起来，不是运输科，难不成，机关那边出了岔子，他们那边的车门上也是有轧钢厂的字样，不知道情况的还真有可能找到运输科。 “你的意思，小车班？”李峰捉摸不定的问道。 “我感觉像，我们大车都有配枪，他们都是自己买猎枪，又不像咱们科司机天天出任务，他们整天闲的发慌。” “之前还跟我们显摆过，门头勾猎物多，打了不少！” 李峰听着张大山的判断，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都是开车的，但只要不是大车出事，自己这也不至于刚上来就被撸下去。 机关小车班跟运输科，虽然都是涉及到车辆。 但是小车班一直以来都是机关管理，跟运输科关系不大，也就车辆需要维修的时候会过来，排除两个出任务的，那只有这一条符合了。 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直接给他扔了过去。 “给我点上，剩下你自己装着！” 抽着了香烟，李峰心暂时也宽慰了不少，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 过了石景s钢铁厂，李峰放慢了速度，刚才下过雨，一边是下过雨道路比较泥泞，别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道，一边还得分心寻找路边出事的车子。 很快，在上山的道路旁，站着几个人，眼看来了大车，有人挥手拦起了车。 李峰按着喇叭，赶忙把车子开到路边，拉好手刹，窜出了驾驶室。 车厢里的人看见停了车，也一个接着一个下了车。 “你们是不是轧钢厂的，有车子翻下去了，能不能救一下！” 李峰刚跳下车，一位中年人走上前拉住李峰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李峰车门上的字样早被刷掉了，所以来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救人的。 看着这位中年人衣服上都是补丁，裤腿上全是泥巴，地上也放着锄头铁锹等农用工具，一看就是公社出来劳动的。 李峰不禁感叹，也就是在这个年代了，农村地区人民还是很朴实的，第一反应还是救人。 “是的，你们派人打的电话，出事的车在哪？” 李峰沉住气，一边往路边走去，一边回答道。 “可算来了，同志，是我派我们小队人去通知的，我是门头勾公社下面的队长，怕下雨天路被冲垮，这不巡防的时候瞧见了。” “快随我下去，人现在不动弹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再不救，万一来个山洪，车子都要冲跑了！” 一行人连滚带爬，小心翼翼的才走到坡下。 看到坡底屁股朝着自己的是一辆帆布的吉普车，四轮朝天，车身已经变成长方形的盒子，侧边车门上勉强看出红星轧钢厂的字样。 “真tm是小车班的！” 李峰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总归不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事， “是武小斌，刚去小车班没多久！”张大山从缝隙认出了人，但估计李股长不认识，把脑袋凑了过来，低声提醒道。 李峰探着脑袋，看到车里面的司机此时脑袋90度歪在车顶上，绿色的篷布车顶，也已经被染红，胸口也溃缩进去，双手摊开双眼紧闭。 李峰心沉入了谷底，这哪里还有命活，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李峰的心里也有恐惧，恶心，但是作为带队干部，只能打起精神，身先士卒。 尝试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从狭窄的缝隙把手伸了进去，摸了摸驾驶员脖子，已经没有了跳动。 “人死了，拿绳子，栓车，先把车翻过来，我先上去开。” “张大山在坡边看着，车子翻过来就大声喊，万一绳子绷断，一定要小心别被甩到。” 贾师傅听李峰说完，也探头看了看，随后还是退后了两步。 深深的叹了口气，手上带着的大锤还有钢钎用不上了，直接安排维修工开始爬上车底，拴绳子。 几个人一阵忙活，拴住小吉普两边的车轴，李峰带着绳子爬上了坡，把绳子拴在了车尾的拖车钩上，打着了火，浑身泥泞的爬进了驾驶室。 “好，好，车翻过来了！” 站在坡边指挥的张大山挥舞着手，李峰赶忙踩了刹车，下了坡后，才看见修理班已经把帆布顶给拆了，尸体也从车里抬了出来。 “李股长，你看这个！” 张大山的指了指车后座的长条形的箱子，李峰看了看众人好奇的目光，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一只手把箱子拎了起来，这时候这东西可不能让外人看见，偷偷打猎出了车祸传出去，轧钢厂领导层上下都得吃瓜落。 “东西先放我车上，把遗体先抬上去，搁车厢里！” “在把绳子栓拖车钩上，把车拉上来！” 李峰继续安排着众人，回了驾驶室，打开拎上来的箱子一看，呵，好家伙，崭新的健卫运动步枪，5.6毫米孔径，还有一盒没拆封的子弹。 李峰端起来把玩了片刻，感觉有点像大毛那边的vpo-215，前世玩的游戏，逃离塔可夫里面的老六神器。 说明书、购买凭证放在箱底，还是百货大楼才买的。 李峰不禁无语，感情刚买着新“玩具”，这人憋不住，雨刚停没多久就想上山试试，就这还把命给搭上了。 这东西李峰也没想着怎么着，这么多人看见，带回去做证据，事情原委肯定得写报告，回去征求姜科长他们的意见。 “我说的的吧，唉，年纪轻轻，听说还没结婚呢！” 张大山刚才和几个路人合力把尸体抬进了后车厢，看着驾驶室里自家股长把玩着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吐槽道。 “算了，人死了说再多也没用，总归都是一个厂的，把尸体带回去，也让咱们科的人清醒清醒！” 张大山点了点，李峰调了一下车头，在前面踩死油门，众人合力推，才把这辆破破烂烂的嘎斯吉普给拽到了马路上。 “发动机不行了，方向盘和刹车勉强还能用，可以拖回去！” 贾山河检查了一番，安排了一位修理工在后边坐着敞篷吉普，掌控着方向。 “感谢诸位同志帮忙，我们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东西，以后有需要可以去厂里找我们。” 李峰和刚才那位中年人握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萍水相逢，别人又派人通知，刚才还不顾危险帮忙推车，可惜空间里的东西不能当众拿出来，不然李峰自己掏腰包都想送点东西给他们。 “不用客气，应该的，只是有点可惜！”中年人惋惜着年轻人的逝去，李峰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同志，有缘再见！”上了车的李峰招了招手。 “有缘再见！” 中年人摆了摆手，看事情了结，扛起了地上的锄头铁锹，和刚才那些人，继续上山巡查去了。 斯蒂庞克车厢内，武小斌此刻被盖上了帆布，放在了一边。 贾山河和其他人坐在车厢里，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李峰刚才处理事情的果断。 可能也已经习惯了吧，偶尔才注视下随着车子上下颠簸的帆布。 (本章完) 第164章 和光同尘 第164章 和光同尘 “你个瓜兮兮的娃呦！你说你上个班班咋个回来就躺板板咯！” “呜，呜，呜！” 轧钢厂厂医院的停尸间，因为在医院的正后方，光线被挡的结结实实，进去后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里面充斥着消毒水还有隐隐的腐臭味儿。 李峰、张大山忍受不了里面的气味，两人蹲在门口抽着香烟，听着里面武小斌的父母在哭天喊地。小车班赵班长用手绢捂着鼻子也从停尸间里面出来了。 李峰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这个严肃的场合，听着武母的哭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笑。 “他爸妈是4川的？” 看着凑过来的赵班长，李峰抬起头好奇的问道。 赵班长沮丧的低着头，出来后把手绢塞回了口袋，双手抱着脑袋也跟着蹲了下来，双眼无神的看了李峰一眼，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 李峰瞥了眼旁边一副懊恼样子的赵班长，心里猜想不知道他是对躺着的内位生着气，还是对刚才姜科长生着气，或许两者都有吧。 “事情报告能不能交给我们来写？” 赵班长还是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向李峰问道。 张大山刚想张嘴说什么，又赶紧闭了口，站起身走回了停尸间，这样的场合，他不适合呆了。 “原则上可以，但是毕竟是我们科第一时间去的现场，领导这块的意思……。” 李峰不知道这位的路数，但能在机关小车班，估摸着也有些跟脚，不好直接拒绝平白得罪人，拍了拍裤腿站了起来说道。 刚才娄副科长亲自叮嘱，让李峰一定要妥善处理好此次事故，事情的原委一定要据实描述，不能有任何添油加醋。 李峰揣摩了半天领导话中的意思，总结下来就是，锅不能让运输科背，该扔就扔掉。 事情既然没有闹到外边知晓，但毕竟死了人，总归内部有需要背锅的部门，照实写，这赵班长很容易成为挨板子的那位。 他说的简单，交给他写，李峰可以偷个懒，但是交给他来操作，中间的余地可就太大了，万一坑了运输科，那可就难受了。 这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自己跟伱非亲非故，你这样贸然提出来，面子也忒大了，李峰不禁腹诽。 赵班长双眼通红的盯着李峰，原则上可以，那就是明确拒绝的意思咯，这下搞不好上面要弃卒保帅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我只能尽量写的好看点，至于能不能过得去，还得看上面意思！” 李峰揣着手，敷衍的说道。 也没打算多停留，撇了撇嘴，暗道，你把视线聚集在我这里本身就是错误的，你此时应该要去找你的跟脚，不是跟我磨时间。 “张大山，回科里！” “唉，好嘞，李股长！” 张大山听到自家股长的召唤，知道两人商量晚了，从停尸间窜了出来，看着赵班长难看的脸色，知道恐怕商量的结果不好，也没再打招呼，直接跑了过去。 “股长，他舅跟咱们处长有点关系！” 张大山看着李峰冰冷的脸庞，有些畏畏缩缩的提醒道。 李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过去，处长，咱们处长？ “李怀德？” “不是，是原来的江副处长，前几天不是升了处长了么！” 张大山解释道，毕竟股长这样容易得罪人，看他来了后干的也都是实事，事情也都冲到前边儿，至少算个有担当的，所以好心提醒。 李峰眉头紧缩了起来，江处长，这个人物没有一丝印象。 但是娄副科长刚才交代的是据实描述，那这里面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娄副科长会不知道小车班的关系么，到底是娄副科长跟机关的问题，还是娄副科长自己的问题。 “先回去吃饭！”李峰有些烦躁的说道。 这一提干，就得面对各种内幕与纠葛，跟大车司机时的自由自在相对比，行为方式完全是两个世界。 最难处理的不是车辆问题，反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错综复杂关系问题。 俩人一路无话，闷不吭声的回了运输科。 赵班长这边，看俩人走了，转头看了看停尸间里面躺着的那位，咬了咬牙齿，没有再管里面的武小斌父母，转身往机关跑去了。 到了三楼后勤处处长的门前，赵班长捋了捋说辞，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当，当！” “进来！” 赵班长咧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 新上任的后勤处处长江海涛江处长，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吃着秘书打来的午饭，看到赵班长进来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水，擦了擦嘴。 “小赵，你咋来了？” “江叔，您可得帮帮我！” 江处长看着赵班长神色慌张，把铝饭盒给盖上，推到了一边，眯起了眼珠子，有些厌恶的问道。 “你又惹了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我们班里的武小斌，早晨去门头沟，结果车摔下去，人现在躺停尸房了！” 赵班长搓着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不是运输科的大车出的事么？” 江处长一听，赶忙站起了身子，早晨运输科那边通知机关，没说是机关的小车班呐。 “不是的运输科，是咱们机关的小车，他，他送完副厂长上了班，自己带着猎枪上门头沟，结果摔下去了！” 赵班长说着都带着点哭腔了，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作为直属领导，第一个挨板子的可不只有他了。 “有点男人样子，慌什么，仔细说说！” 江海涛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听着赵班长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李峰油盐不进，不给我写报告啊，真按照这样写了，我可不就要倒大霉了！” 赵班长说着还委屈巴巴上了，却不想是自己管理失责的问题。 “就你能给我找事，当初让你好好开车，非要当领导，你看你把下面管成什么样子，手底下人擅自离岗都不知道，还要运输科去救援！” 江海涛红着脸，把赵班长喷的狗血淋头，赵班长此时缩成了一团，低着头不敢看江处长。 “擅离岗位？” 赵班长嘴里嘟囔着，眼珠子一转，对啊，不是自己管理不好，是这小子擅自离开岗位，腿长别人身上。 江海涛看着这后辈还不算太离谱，能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人都死了，随他运输科怎么说，责任既然避免不了，那就……。 “是，是，是，江处长，是我们小车班车辆管理出了问题，我承认错误，能不能让运输科把事故报告交给我们写！” 赵班长舔了舔嘴唇，有些得陇望蜀，希望江处长能看在自己舅舅的面子上，再把这个争取过来，捡个最小的锅背上。 “家属来了没？”江处长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捧着杯子问道，这小子没听明白其中意思，还在抓着报告不放。 “来了，在厂医院停尸间嚎嚎呢！”赵班长抬头看了看，不知道江处长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你就别管报告了，运输科也急着撇清干系，报告写的不好，对家属那边会有不好的影响，明白么！” “您的意思？”赵班长的眼睛顿时闪出了光芒，对啊，自己不能闹，你写的太难看，家属可以闹起来。 “家属出面，比你出面要合适，你去跟他们谈谈，人走都已经走了，后面还得要生活的，懂了么？” 说完，江处长“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磕在了桌子上。 赵班长欣喜的点了点头，赶忙出去往厂医院方向跑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江处长摊在椅子上怒骂道，盯着办公桌对面的白的墙壁，紧锁着眉头，不赌一下，公示期还没结束，难道被撸下去。 运输科。 吃完饭后的李峰，正趴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就听见楼下传来哭喊的声音，疑惑的抬起了头。 “崔建，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李峰被吵的烦闷，只得抬头说了一声。 “好的，李股长！” 不一会儿，崔建神色怪异的跑了回来，对着李峰说道。“股长，是武小斌的父母，在楼下闹事呢！” “小车班的人出了事，怎么跑咱们科闹来着！” 李峰刚盖上了手中的钢笔帽询问着，就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当，当！” “李股长，姜科长喊您去会议室！”外头传来谢昌军的声音。 李峰站起了身子，把钢笔插回口袋，带着刚写完的事故报告，走了出去。 “我滴娃娃到底是咋个死的吗？你们去的，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躺着不走了！” “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但是，他确实不属于我们管，你们找错地方了！” 李峰还没到会议室，就听见里面传来武小斌父母和娄副科长的声音。 李峰沉着脸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的众人看房门被推开，视线都聚焦到李峰身上。 “当时由我们科这位李股长去的现场，我请他来给你们说清楚。” 李峰抬头看去，娄副科长和姜科长此时都坐在会议室，对面是武小斌的父亲还有正在哭哭啼啼的武小斌母亲。 “科长，这是刚写好的报告！” 李峰和武小斌父母对视，把门关上后，直接把报告放在了姜科长的面前，姜科长看了起来，娄副科长也抻着脑袋看到。 “根据小车班出车记录和门卫室的车辆出入时间来看，武小斌在完成早晨接送领导的任务后，自己独自开车出了轧钢厂，至于为什么出现在门头沟，我们不了解，但是车后座放着的他购买枪械的证明，有可能是打算上山打猎，因道路潮湿，驾驶不当，车辆未及时刹车导致侧翻，造成当场死亡。” 李峰双手合拢，趴在办公桌上，沉着的面对武小斌父母说道。 夫妻听后俩对视一眼，想起了刚才来的时候自己家娃娃的班长的交代，如果责任是自己家孩子，那工伤赔偿可能就没了。 “你鬼扯火，我们家娃娃哪里有钱买枪，肯定是你们领导安排的！” 武母眼睛哭的肿成了桃子，但是为了家里小的着想，还是硬着头皮耍起了无赖。 “李股长，我感谢您去的现场，枪不枪的事情咱们先不提，只是咱们家以后也是要生活的，能不能通融通融，您如果这样交上去，我们后面就没办法生活了。” 李峰眉头皱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姜科长还有娄副科长。 两个老狐狸一思考就知道对面什么意思，毕竟也都是厂里的，涉及到家属，他们也有些头疼，真按照规章制度来，夺了别人工伤死亡的后续赔偿，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漂亮话不用讲，去救援也是理所应当，出具报告也是我的责任，孩子既然任性，也是与家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两位试图道德绑架，李峰只能咧咧嘴，实事求是不怕后面被翻旧账，如果出具假的报告，以后自己可是要承担风险，这个时候也不能抱有同情，自己管不了孩子，出了事儿，就要有思想准备。 看着李峰不近人情，武小斌父亲只好把目光转到二位科长身上，定了定神，按照刚才那位班长交代的说辞，摊牌了。 “我们家属的意思希望孩子是因公死亡，这样说出去也好听点，厂里赔钱，也不用你们出一分，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大事化小不行么？” 李峰眼睛眯了起来，能这么快转变思路，找到问题症结，这后面有高人指点呐！ “不可能！” 没等二位科长说话，李峰直接冷言回绝，本身就不关运输科任何事。 改报告自己担责任，而且早晨才开过安全警示会议，如果运输科也有学有样，自己不按规定来，出了事就是工伤死，后面的工作也不用开展了，又回到了老路上。 “你~你这个小同志能代表你们运输科科长了么？” 武父恼羞成怒哦，直接跟李峰拍起了桌子。 “我代表不了，我做事问心无愧，咱们运输科管理的都是大车司机，他们要是都按你儿子这么来，有学有样的我们还怎么管。” 李峰也刻意提醒道两位科长，早晨会议才过去，你们也是支持的，下午就变了样，不是吧。 “姜科长，娄副科长，没有其他问题，签了字，我就把事故报告递交厂办让他们接手了！” “李股长，你跟我出来一下。” 姜显达看场面有些僵持，把李峰拉了出去。 “科长，他们这是打定主意把事情按下去呐！” “要么事情化小，要么事情闹大，这里的两位把事情闹大了，上面通报下来，你这个处理的人，以后……” 姜显达在外边的走廊搓了搓手掌，也有些为难，李峰工作刚开展，如果被这个事情打断，运输科的安全问题又会回到老路上。 可是按照正规程序递交李峰写的报告，万一死者家属不顾脸面闹到外面。 李峰是没有事儿，但上面吃了处分，底下办事人也跑不了，他比李峰更能看清机关那些人险恶的用心。 “ho，他们打算都拖下水呗？” 姜显达点了点头，李峰瞪了瞪眼珠子，本以为就是钱的事儿，自己还是少算了机关会用围魏救赵这一招。 “他们就是赌我不敢得罪他们么？”李峰气的锤起了走道上的围栏。 “这是你要学的第一课，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不甘心，实事求是不好么，这样纵容下去只会重蹈覆辙！”李峰趴在栏杆上，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远处。 “唉，和光同尘！” 姜显达也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手下的双红棍陷入emo中，如果当时接电话问的清楚点，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本章完) 第165章 厂委开会 第165章 厂委开会 目前的情形已经形成了四角关系，李峰打算实事求是处理，不闹大，也不放过，取中间值。但是造成的结果就是家属少了工伤赔偿，后勤处会被追究管理失当的责任，只有这两者会受到惩罚。 后勤处江处长不想担责也想保住赵班长，打算让死者家属出面，用工伤赔偿逼迫家属闹事，让李峰放弃中间值的想法。 死者家属要钱，江处长要位置，李峰需要不牵连到厂长，事情闹大后，虽然厂里有工伤死亡名额，但是这明显超出工伤范围，属于意外死亡，厂长作为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也有风险。 姜科长因为是杨厂长一脉，摸清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选择了舍小保大，让李峰忍辱负重，也得他们的一个人情。 娄副科长可能是为了李峰施行的安全管理制度在运输科贯彻深化落实，所以选择站在李峰这边，刚才在会议室也并未出言阻止。 趴在围栏处的李峰整理清楚了头绪，搓了搓自己的脸，站直了身子，对着姜科长正色道。 “科长，我当千部的想法，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新国家才成立十几年，现在出了事就捂gai子，你好我好大家好，我不知道几十年后的千部会怎么看，但是我自己这关过不去。” 说完李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论是为了心中的理念，还是厌恶那些尸餐素位之人，或者两者都有吧。 通过窗户看着会议室里面武小斌的父母和娄副科长和颜悦色的聊着，李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是谁死谁有理，武小斌造成的损失，何止赔偿款的那点钱。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姜显达看了看不听话的手下，脸色有点懵圈，嘛情况，这小子拿捏不住了，眉毛一扬，严肃的提醒道。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么？”看着里面的人情世故，李峰想起了买瓜那位，顺口接了下半句。 “嘶~你打算怎么做？”姜显达挠挠头，他也厌恶机关那套拉别人下水的做法，虽然生气李峰不买账，还是耐心问问他的处理方式。 “我们在这里商量来商量去其实都在为杨厂长考虑，为何我们不问问他的意见，凭空揣摩上面的想法，这事儿，科长，咱可不能干！” 姜显达皱着眉头，不揣摩，你是嫌工作干的太轻松了么。 “伱小子找他，你是想逼宫么？”姜科长想表达的意思，你小子过去就是强按着杨厂长，承认这个错误。 “姜科长，您这话犯忌讳，国家早就解放了，现在哪里还有皇上。厂长眼里揉不得沙子，主动找运管部门汇报，我觉得会更好，咱们厂自觉整改，加上我们出台了管理规范，您说在后勤处，咱们需不需要钉一个钉子？” “你是说？”姜显达有些意动了，脑袋抻了过来，食指扣了扣下巴，眯着眼看着李峰。 “小车也属于交通工具，带四个轮儿的不就该咱们运输科管么，整天让机关的指挥咱们，咱们趁机拿捏拿捏他们，还想坐车上下班，想p吃，让他们蹬自行车去！” 李峰把计划说了出来，只要不捂gai子，杨厂长最多用口头批评，换一个在后勤处钉钉子的机会，就看他愿不愿意做了，不过以李峰前几次见他，那耿直的性格应该会有所选择。 “那这两位？”姜科长抬了抬下巴，示意里面的这两位。 “尽量把岗位给他们家留着吧，最多也就这样了，不能让破坏了规则的人得了好处，那只会让遵守规则的人没了敬畏之心。” 李峰低声说道，完全退让不可取，适度的退让也能打消游走在边缘人的觊觎之心了。 姜显达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食指食指点了点李峰，终归还是开门进去了。 李峰跟着进去，无视武小斌父母隐含恨意的目光，拿起了刚才事故报告，下楼向机关走去。 厂长办公室。 “荒唐！” “这不是胡来么？” 李峰战战兢兢的站在杨厂长的办公桌前，还真是头次看见杨厂长发火的样子。 身居高位者，级别越高，气度也就越高，因为底下的人对他们来说，就像蝼蚁，可能走路带过的一阵风就能蝼蚁刮跑，现在气成这个样子，可见杨厂长对此事的态度。 “方秘书，把厂档委都叫上，立刻，马上，开会！” 杨厂长掐着腰，朝着门外喊去，门外随之传来清脆的应答声儿。 “是，杨厂长！” “李股长，现在家属还在运输科闹么？” 端起桌上稍微有些凉了的茶水，杨厂长一口闷了下去，总算稍微消消气了。 “目前还在咱们科会议室，姜科长正在安抚他们。” “为什么要安抚，自家孩子管不住，闯了这么大祸，咱们厂总共才几辆小车，这就给我霍霍了一辆，还好意思张口要工伤赔偿！” 杨厂长边说边把办公桌桌子拍的震天响，就像一头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雄狮，大口喘着粗气，伸手把中山装领口的铁扣也给松了下来。 “杨厂长，主要小车班现在成了甩手掌柜，直接把家属推到了咱们科，我和姜科长怕家属闹到上边，咱们不是失责么，到时候您这边……” 李峰小心翼翼的把事情原委表达清楚，顺带把锅给小车班甩了回去。 “我这边你不用管，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落实，我好不容易才从兄弟单拉扯来的车子，说没就没了，小车班我看可以解散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雨刚停就想着上山打猎，这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么！” 过了一会儿。 “当，当，当，杨厂长，人都齐了，在会议室！”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秘书听里面杨厂长在大发雷霆，也没敢进来找抽。 “走，一起过去，还真把轧钢厂当供销社了，人命官司也可以用来交易！” 说罢，杨厂长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在了肩膀上，拿起桌上李峰的报告，还有茶杯，龙行虎步的走在前面。 接下来，将是要面对轧钢厂的令页导班子了。李峰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方秘书，派小王去门卫室，把今天大门的出车记录，还有小车班的出车记录，全给拿到会议室！” 杨厂长边走边跟身后的方秘书交代着，方秘书扶了扶眼镜，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峰，点了点头，停下脚步，去秘书办通知去了。 轧钢厂机关楼。 顶楼的会议室里，众多令页导千部济济一堂，有笑着打着招呼的，有面容严肃低头不语的，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早晨发生的事情，江海涛有些紧张，瞄了一眼李怀德，看他神态平和的样子，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李峰帮杨厂长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里面喧闹声骤然安静了下来。 李峰也好奇的看着会议室里边，明显轧钢厂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了。 四周窗明几净，虽然是阴天，但屋内还是亮堂堂的，地面是用的水磨石打磨的，还用玻璃条做的一些图案，会议室当中摆放着一个大桌子，上面铺着绿色的桌布。 推门而入后，杨厂长毫不客气直接坐在长桌背靠门的位置，长桌的当中，正对面的窗户中间挂着伟人像和双思像，还有老总的相框，下面书写“为人民服务”，“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 企业机关正式会议，座位是有讲究的，可不能乱坐，“中”字两头伸出位置为主座，背靠门的这边是主方，门对面一般为客方。 李峰的品级和年纪，与在座大佬有些格格不入，看起来有些尴尬，扫了眼，也没空位，只得站在了门边上干瞪眼。 这里边，李峰唯一能认识的，也就是李怀德了，其他的，没印象。 “方秘书负责会议记录。”交代完后杨厂长看向了众人。 “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相信都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情吧？” 杨厂长沉着声音，边询问边扫视了一眼。 站在后边的李峰，看的很清楚，有不敢和杨厂长对视低头的，也有一副老神在在直勾勾看着正前方的。 也就李怀德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杨厂长，手里还把玩着钢笔，偶尔眼神会略过杨厂长，从李峰的身上经过。 “我很痛心，今天，我们机关小车班一位年轻的同志，出了意外，走了！” “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再复述了，运输科接到门头沟公社电话后，负责运输安全股的李股长，就带队救援去了，目前事故报告，已经出来，你们大家看看。” 说完杨厂长把带来的报告推到了绿色桌布的中间，用食指敲了敲，参会众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人去拿，全部坐的笔直。 “江海涛！” “我在，杨厂长！” 后勤处江处长听到杨厂长点名，咽了咽口水，双腿有点打颤，但还是站了起来。 “小车班日常管理工作，你在机关这么多年，不能说不知道吧！” 后背抵在椅子上，胳膊肘撑在椅子的把手上，杨厂长歪着头轻声细语的问道。 李峰看出江处长额头隐隐渗出了汗珠。 “我知道！” “上班时间，连人带车都不在厂里了，你也知道？嗯~？” “嗯~?” 这一声疑问，把江海涛吓了一哆嗦。 江海涛跟杨厂长处世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和风细雨的背后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同志们干革命，有几个没有犯过错，得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江处长也是才上任，事情千头万绪，俗话说忙中出错，江处长做事一直谨小慎微，这次我看让他做个检讨……” 这时，坐在对面的李怀德，停下了手中的钢笔，一脸正色的解释道。 “这个错误的结果，是用他生命作为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我记得之前，江处长还在副职的时候，就负责小车班了吗，那时候，厂里就那一辆伏尔加，还有些漏油，江处长就要安排给我上下班用，被我拒绝了。” “后来，从兄弟单位，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咱们轧钢厂的家底，给攒了起来，同志们，现在轧钢厂家业虽然起来了，可禁不住这么糟蹋啊！” 说到最后，杨厂长的声音已经低沉的可怕。 “事故报告中，可以看出我们千部对于队伍管理的不严格，我承认，作为轧钢厂安全生产第一负责人，我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会后我会和运管部门申请自我通报批评。” 说完，杨厂长站起来，鞠了一个躬，完毕后，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李怀德终于没有了刚开始的那副面色坦然，手中的钢笔插回到自己灰白色中山装的上口袋中。 江海涛的面色从刚才挨批时的潮红，变成了刷白。 “我觉得，都是厂里的子弟，人都已经走了，父母年龄也不小，上纲上线，这样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沉寂了片刻，李怀德双手合拳，委婉的提着自己的意见，大家还是别弄的太难看，差不多行了，我们这边自罚三杯，直接厂子里内部消化得了。 “今天我把他带过来的目的，跟这件事有关系，也没有关系！” 杨厂长朝后面招了招手，李峰赶紧走上前。 “运输安全股，新任股长，李峰，有的人可能听说过，没见过，今儿带来见见。” “第一，早晨的事情是他第一时间去处理的。” “第二，他在去处理这起事故之前，在给运输科所有司机开了一个安全警示教育会议，贯彻落实司机安全管理规范。这个规范写的非常好，很有想法，我直接拍板决定在运输科施行，我痛惜的是运输科已经总结了经验教训，拿出了行动，机关这边却还是任人为之，疏于管理。” “这是一条人命啊，不是在工作中工伤走的啊，是因为我们机关工作不到位，疏于管理导致的。” 李怀德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这是没得谈咯，会上直接定性非工伤了，还谈个毛线，不由得瞪了眼江海涛，关键时刻放岔子，大事化小这件事不和自己商量就做主了。 不由得看向了杨厂长身后的李峰，这是第二次了吧，上次的事情记得还是上次。 这小子，最近跳的有点厉害，安全管理规范，李怀德也听谢昌军提过，也没放在了心里，结果此时一对比，啪啪打脸。 “厂长，出入记录，出车记录拿来了。” “你刚才下去，机关还剩几辆小车？” 杨厂长灌了一口水，朝王秘书询问到。 “厂，厂长，光顾着拿东西，我也没太注意！” 王秘书看到江海涛疯狂使着眼色，为了不得罪人，只好和起了稀泥，杨厂长看的出来，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李峰，伸头往下面看看，有几辆？” 说着杨厂长打开了小车班的出车记录看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潦草的字迹，有些甚至都认不出来，不由得看了看还在站着的江海涛。 “杨厂长，还有两辆！” “说说其他的去哪了？” 江海涛从得到消息，刚才到现在一直忙活着擦屁股，哪能想到杨厂长还来这一手。 “我，我！”看着参会人员都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江海涛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也对，你现在是处长了，这些小事你也没心思管了。” “小车班出车记录，只到了早晨接送几位上班的记录，后面全是空的，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江处长。” 杨厂长合上了本子，揉了揉太阳穴，五辆车摔了一辆，现在还剩两辆，又有两辆不知所踪，得亏发现的早。 “既然小车班作风松散，我认为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安全规范教育，大家觉得有没有问题。” 说完杨厂长双眼环顾一周，参会人员全部闷不吭声，又被当场拽住小辫子，李怀德此时肺都要气炸了，这江海涛怎么做事的。 “我觉得可以让运输科谢昌军去小车班进行整改，宣传安全规范制度。” 眼看无人应声，李怀德只好拧了拧身子，自己出口救场。 他也看出了杨厂长图穷匕见，这是要插手机关事务啊，李怀德怎能情愿交出去。 “谢昌军，不认识，没听说过，我认为李峰同志适合这项工作，安全管理规范整个出自他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而且他也是司机岗位提的干，对于司机岗位也比其他人更熟悉！” 杨厂长直视着李怀德，说出的话直接到令人发指，谢昌军此时得亏不在现场，要是知道自己被上面这么无视，恐怕心态得崩了。 杨厂长食指在事故报告旁无意识的敲了敲，李怀德咬了咬牙齿。 “我们也不是搞封建大家长制度，同志们举手民主表决。” 说完，杨厂长率先举起了右手，陆陆续续其他人也举起了右手，李怀德左右看了看，最后眼神定格在李峰身上，缓缓地抬起了胳膊。 运输科。 “好啊，你们给我们一直这么拖着，等来的就是让家里孩子接班？” 武小斌的父亲在李峰回来后，得知了会议结果，头发根根竖起，双拳在办公桌上锤的乓乓做响。 “厂档委会议已经结束，事故报告已经收录厂办，过来也只是通知你一下厂里的处理结果，有不满意你可以向上级机关反映。” 李峰坐的笔直，面无表情的宣读会议结果。 “你们只会用手中的权力为难我们？”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厂里自己也会上报上去，厂长自己自请处分批评，这都是你儿子造成的，给我的意见，别说钱了，接班也别想接班，看看下面那辆车子，你知道多少钱么。” 李峰站起身来，一把薅过武父的衣领，拽到了走廊前，指着楼下像是被拍扁的吉普车，嚎的比他还大声，整个运输科楼上楼下，全部出来看着二楼走廊发生的事情。 武母吓的直接瘫在地上，捂着嘴痛哭流涕。 “我再告诉你一遍，是你儿子自己出去玩儿出的事儿。救援的人不止我一个，你自己问问他们，我是不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我为难你，是你们胡搅蛮缠在为难我们，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父母，才会教育出这样的儿子。” 说完李峰松开了手，众人看着楼上发生的事情，不禁心有戚戚，今后，可能运输科，风向真的要变了。 (本章完) 第166章 他们还可以骑自行车啊 第166章 他们还可以骑自行车啊 “武小斌的这个例子你们都看见了！” 李峰此时已经回到了小车班，看着现在几个司机，李峰手从办公桌上滑过，手指搓了搓上面的灰尘。 “都去了，李股长，大家都按着您的意思，亲自去了停尸房，每个人都进去瞅了！” 小车班一位司机，弯着腰，搓着双手，讨好的跟李峰说道。 “小周，你跟他客气什么，让我们看那玩意看啥，你恶不恶心！” 另一位司机，双手插着裤兜，颠着右腿，瞅了瞅自己软骨头的同事，不屑的对李峰说道。 “哦~伱叫什么名字？” 李峰看着有刺头，不惊反喜，姜科长刚才来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了，最近嘴馋，想吃鸡了，李峰还开了玩笑，这鸡正紧不。 “你问我名字干啥，你就给我们上上那啥安全警示课呗，赶紧的，别浪费大家伙时间，上完回你的运输科去，别搁我们这装大尾巴狼！” 可能嫌说的还不过瘾，“忒！”往地上还吐了口痰。 “你这脚，我看抖的蛮厉害，是不是有啥毛病儿，你们可肩负着领导们人身安全呢，我看你这样，暂时看来开不了车了，崔建，记着这小伙子腿有病，跟科长说车不能让他碰了。” 李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眼皮都没抬，双脚翘在了办公桌上，把玩着小车的车钥匙。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停我岗就停我岗，真把自己当个啥了，你知道我爸是谁？” 看李峰压根没有正眼看他，年轻小伙子忍不住这个暴脾气了，身体前倾，指着自己鼻子，要不是小周拦着，都冲李峰跟前了。 “你爸是谁，难不成叫李刚？” 李峰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好奇的把脑袋抬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这位“李启名”。 “呸，你胡扯白赖啥玩意儿，京城白家知道不，我爸白仁轩。” “嗯~白家，没听过，来，这里有电话，不成，给你爸打个电话，我认识认识，再让他带你去瞧瞧你那腿，晚了回头瘸了，可就一辈子都开不了车了！” 说完，李峰把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机给从左边推到了桌子右边，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你tm说啥玩意，谁腿瘸了，怎么说话的，京城混市面的不知道我白家！” 小伙子一看李峰还蹬鼻子上脸，瞬间挣开了小周的怀抱，脸凑到了李峰跟前。 “啪，啪！” 李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把人眼珠子都气的通红。 “我还真没听过，你倒是跟我说说，早晨到下午你开车干什么去了？” “我艹你m！” 小伙子一声咋呼，身子后仰，一脚向坐着的李峰踹了过来。 “咔！” “哎呦！” 李峰把磕完了他小腿骨的大宝贝，插回了胳肢窝下面，刚才还咋呼的小伙子，此时躺在地上，抱着右腿，憋的满面通红。 “怎么着，公车私用，解释不了，就上手了是不！” 周围几人，刚才都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事态发展，直到李峰从胳膊下掏出了家伙事，瞬间瞳孔紧缩。 张班长也在一旁冷眼旁观，厂办已经通知过下面，他下课了。 看着发生的冲突，张班长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到小伙子一个回合都没挨住，反身还又被李峰扣了个帽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眼神转到李峰脸上。 崔建才见识过自家股长的暴脾气，看到瞬间ko了刺头，咽了咽口水，刚想上前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哎呦，嘶……” “你竟然tm的打我！” 躺在地上的这位，人怂嘴不怂，继续破口大骂着。 “pia~”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小车班的办公室，有的女文员吓的直接双手把眼睛捂上，“啊！”的叫了起来。 挨打的这位，右手捂着腿，左手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躲在身上的李峰。 “早晨到现在干什么去了？” 看着小伙子低着头委屈巴巴的样子，李峰拽起了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拽了起来，和自己对视。 看着李峰面带笑意的脸，还有冰冷刺骨的眼神，小伙认清了现实，咬了咬嘴唇。 “我，我，拍婆子去了！” “好的，清楚了，崔建，给保卫科打电话，把人带走，挪用公家资产！” 跟前的几个人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站起身的李峰，崔建也有些发懵，“嘛情况，让自己打电话？” “愣什么，赶紧打呐！” “那边那个文员，把之前小车班出车记录全调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爹能不能救你。” 李峰朝着那边捂着脸，十指漏着缝的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把记录放桌子上。 地上躺着的，一看李峰来真的，瞬间慌了神，要是只说今天一天也没多大事儿，顶多关到下班。 可这要是调以往的记录，这翻旧账可就多了去了，赶忙忍着疼痛，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祈求的目光看着李峰。 “别，别李股长，我的错，您别这样！” 说着啪啪打起了自己的脸，眼泪水都要下来了。 “我让你打电话，你看着我什么，是不是我现在连你都指挥不动了？” 说着李峰撇了眼正在犹豫的崔建，崔建一哆嗦，赶忙摇起了电话。 “别，求求你，李股长，别打，我听话，我认真学，我错了！” 小伙子双手死死压着电话机，崔建踌躇的看着自家科长。 那边文员姑娘也从柜子里，翻出了泛黄的出车纪录工作薄，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刚才还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瞬间翻脸成索命恶鬼李峰。 “不让打，是吧，还是那句话，那你把你爹叫来，我来跟他聊聊！” 李峰双手合拳放在桌面上，示意崔建把工作薄收了起来。 “别，李股长，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小伙子此时已经委屈成小媳妇的样子了，豆大的眼泪水啪啪滴在桌子上。 其他几位看着崔建卷起那个工作薄插进了兜里，互相对视一眼，这打的哪里是这一个人的脸，是在座几位的，人证据都收起来了。 机关底下的人都吊儿郎当惯了，工作欢乐的一批，哪能想到，上头突然派来了个严肃的，一丝不苟的，说动手就动手的。 “崔建，去看看，哪辆车里还有猎枪，全收起来，交给保卫科。” 李峰把办公桌抽屉里的车钥匙扔给了崔建，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刚才叫嚣的年轻人一看电话不打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凭什么收我们的猎枪，那是我们钱买的！” 看着崔建拿起钥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第三个司机急了，这一把枪几十上百块呢，俩月工资呢。 “乓！” 只见李峰又把大宝贝拍在了桌子上，从内兜又掏出了工作持枪证扔在了一边。 “你们，有持枪证么？” 说完朝着拦着崔建的那第三位吹了吹口哨，又朝桌子上的证件吹了吹。 “没啊，但那是我们钱买的，你也不能这样交出去啊！” “没证你跟我说个蛋，非法持枪你知道么，你什么身份，你一个小车司机，你为啥持枪，你跟我掰扯掰扯，你把我说服了，你的我就不交了！” 李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扶住，脑袋朝后仰着，看着他。 “我，我！” “难道你想杀人，天呐，没想到小车班卧虎藏龙啊，还隐藏着绝世杀手！” 李峰疯狂的笑着，拍打着膝盖，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几个人全傻了眼，这帽子一个比一个狠呐。 “不，不是，买着玩儿，上山打打猎物！” “别，你可别，张班长才被撸了下来，你可别害我，上一个打猎的还在那边躺着呢，你不会想成下一个吧？” 李峰朝着厂医院方向努努嘴，刚才拦着崔建的这位尴尬的搓了搓手，把伸直的胳膊，放了下去。 “枪不是不给你们，放在保卫科，你们想它了，就去保卫科靶场打几发，相信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几个，但是，小车里，你们别装这玩意。” 李峰抬了抬手，崔建看了看拦着自己的放下了胳膊，赶紧跑了出去。 “江雨婷，这几位全部抽调去运输科，咱们科还有实习司机没，让他们来练练手！” 李峰跟另一边的手下，交代着。 “喂，李股长，不要太过分！” 张班长忍不住了，看着几个曾经的手下，眼神都看向了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和李峰硬刚道。 “当时，是你让武小斌的父母去运输科闹的吧？” 李峰坐回了桌子前，看着张班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不能把他们都借调走，领导们上下班怎么办？” “让他们走着，这几位我可不放心，回头把领导们在门口放下，开着车又消失不见，我上哪找人去！” 李峰笑嘻嘻的看着张班长，得，你继续嘴硬，人家武小斌老爸都交代了，妖怪，你往哪里跑。 “你敢让厂里领导们走路上下班儿！” 张班长眼神闪烁，刺激李峰说道。 “唉，你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我让他们走路上下班，他们还可以选择骑自行车上下班，嘿嘿！” 李峰又躺在了椅子上，双腿翘回办公桌上，这些人段位太低了，祖安学院入学考试都考不过。 “你~领导们的时间都很宝贵，耽误了生产，你付的起责任么！” 张班长眼看李峰跳进了坑，赶紧埋人，怕晚了让李峰给跑了。 “不，不，不，你这想法是错误的，为什么是我负责，之前是你把小车班带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来停业整顿的，领导们耽误了生产，那得怪你啊！” 李峰摊开了双手，朝着张班长释放着嘲讽技能，渣渣，想给咱扣帽子。 “你~”张班长没想到，李峰一脚把自个给踹了下去。 “我说的，为了谨防事故再次发生，几个小车司机，全部去运输科学习去，至于领导们上下班，不用咱操心，腿是长他们身上，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了么，以前没车，他们怎么上下班的！” “对吧，江雨婷！” 看着眼神怪异看着自己的江雨婷，李峰阴阳怪气的问道，心想你爹今天丢脸的样子，可是被我看的清清楚楚。 “收到！” 江雨婷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那几位司机面若死灰，这一去运输科，能不能回来还真不一定了，这李股长连领导们上下班都不在乎，跟机关的干部作风完全两码事。 “您这也太刻板了，咱也就开车这门儿手艺了！” “就是！” 小周前边看李峰锤自己人，忍了，收自己车上的枪，也忍了，现在竟然，竟然要把他们都给弄走，那哪能忍。 “运输科只剩车了，你们还怕以后没车开？” 李峰反问着几人，终于忍不住了吧，这些老油子，没一个简单的，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们。 “这大车跟小车能一样么？” 小周急赤白脸的争辩着，没想到这个姓李的，跟神经病似的，压根摸不透他的想法，天马行空似的，现在竟然想一勺把小车班全烩了。 “你之前开车出去过没？” 李峰看他着急的样子，脑袋凑了上去，脸贴脸问道，把小周吓的直往后退，他可记得刚才李峰下手黑着呢。 “我，我……” “科长，四辆车，有五支枪，我一个人拿不下！” 崔建站在门口，朝着办公室里喊道。 “wo，wo，这下保卫科枪管员有的忙了！” 李峰用着讥讽的眼神看着小周，最滑还是你小子啊，平均一辆车有一支，你敢说你没出去过。 小吉普、伏尔加、给他们几人整成了白普桑黑捷达了。 几人脸上闪过肉疼，以及对接下来，未知的明天，感觉恐惧。 “你们爹是谁我问不着，咱们厂已经死了一个，我相信他老人家可不希望自己宝贝儿子也车毁人亡吧，还有你们之前公车私用，咱们要不要找找保卫科交代一下？” 李峰右腿一跨，站到小周旁边一直闷不吭声的第四位司机跟前，李峰上下打量了一番，咬人的狗，可是不会叫的。 “哪里，哪里，李股长既然担心咱们，为咱们着想，咱们也不能辜负了李股长的一番心意。” 李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看李峰盯着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态，侃侃而谈道。 “这才对嘛，你们多学学人家，得沉得住气，对不对啊，张班长，您这手下，还是有人才的！” 李峰转过身子，对着张班长嘲讽道，你还不如你手底下这位呢，把张班长气的牙痒痒。 “你们几个文员，也别在这里了，都不出车，也不用写材料了，去运输科，跟调度室那边的姨们唠唠嗑，我们你们说，她们说起段子，我都接不住！” 李峰看着后面几位假装收拾材料的，把她们全轰出了办公室。 “怎么着，还得我带你们过去？” 看着几位还愣在原地，李峰指了指门口，向办公室内走去了。 (本章完) 第167章 三大爷请吃饭 第167章 三大爷请吃饭 “自己动手，么，嗬嘿！” “丰衣足食，么，嗬嘿！” “加紧生产，西哩哩哩，擦啦啦啦，嗦啰啰啰呔。” 下午六点钟，京城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轧钢厂楼顶的大喇叭放出了广播里的歌声。 工人们忙活了一天，哪怕是入冬季节，此时也脸上布满汗水与灰尘，听到外头大喇叭的声音，关掉了身前轰鸣的机器，用脖子上的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三五好友簇拥着，走出车间。 小车班空荡荡的办公室乍然“叮~铃~铃”电话铃声响彻不停。 不起眼的角落，才发现还有一人躺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身上盖着沾满泥浆的军大衣，脸上盖着的报纸随着他的呼吸，上下颤动。 “唔~！” 被铃声惊醒后，抻了个懒腰，脖子左右歪了歪，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响，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湿润，李峰清醒过来，看了看墙上的摆钟。 “六点，又是充实的一天，下班！” 把有些发麻的腿给收了下来，军大衣给重新套上，白天一顿忙活，把所有人赶走后正好补个觉。 李峰走到门前，刚准备熄灯，就见着有人掀开门口的厚布帘子，推门进来，直接和自己撞了个满怀。 “呦，王秘书！” 李峰看了看来人，往后退了两步，打了个招呼，把手揣进袖子里，打了个哈欠。 “唉，李股长，这小车班里头的人呢？” 王秘书神色慌张的对着李峰问道。 “人，人都停岗了，运输科学习去了，这个点儿，估摸着下班了吧！” 李峰朝办公室里面环顾了一圈，然后把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摊了摊，表示着，瞧不见没人么。 “这不是胡闹么，李副厂长他们几个都等着车子回去呢？” 王秘书一听炸了锅，怪不得刚才用一楼的其他办公室电话，打了半晌，没人接，这小子故意的。 “哦，我也没辙呐，王秘书，现厂档委会把小车班划给我管了，下午才从车里又搜出来五把枪，再不让他们停岗，发生了意外我可担不起责任！”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秘书着急忙慌的样，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咱也是受害者。 王秘书这一听，也有些懵了，暗道这些鳖犊子玩意还人手一支了么，可是没人了，这李副厂长下班还得有人送呐。 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想说什么又说不上来，再出事，谁能担起责任，他也不能。 “那可怎么办，这么冷天，要不，您送一下李副厂长？” 王秘书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主意，李峰不是司机提的干，小车应该也会来，让他去不是正好么。 “您想啥呢，王秘书，咱们杨厂长都骑车子，李副厂长坐车，这不是逾越了规矩么！” 李峰没功夫搭理王秘书，李怀德想坐车，都没机会，你还想让自己给他开，做梦吧！再说，他李怀德敢不敢坐自己开的车，你王秘书也不问问就瞎出主意。 看王秘书还在发愣，直接推了推，把他推出了小车班办公室，直接锁门走人。 “你~！” 看着李峰丝毫不给面子，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拒绝自己，现在又铁将军把门，王秘书指了指李峰，灰头土脸的往机关楼楼梯方向跑去了。 机关楼梯口，门头上的灯泡照的底下黄灿灿的一片。 李怀德围着围巾，手上套着黑色的皮手套，不时拎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往常，司机早就在楼梯口候着了，今儿，人没见着，车子也没见着，正好王秘书下楼，派他去问去了。 “李副厂长，李副厂长！” 还没跑过来，王秘书的声音就喊了过来。 到了李怀德身边，王秘书双手撑着膝盖，刚才跑的气喘吁吁，歇了一口，缓缓气儿。 “什么情况！” 看着王秘书一副受着委屈的样子，李怀德心知不好，皱起了眉头问道。 “小车班的人，都给李峰停了岗，送运输科培训去了！” 王秘书压根没提枪的事儿，李峰这般不给自己面子，也没必要给他面子。 “哦~这小同志才接手，就这么大官威么！” “那可不，我说让他开车送一下您，他说厂长都不坐车，伱副厂长坐车，这是僭越，在以往是要杀头的！” 王秘书看李怀德不开心了，心里好过多了，右手比刀，划啦了一下，在给柴火上添上一把油。 自己拿你没辙，但厂里今天的斗争就因为你小子而起，你既然还不知道收敛，那就让李怀德教你做人的道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李怀德眼睛眯了起来，闪出摄人心魄的眼神，王秘书心一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千真万确，这小子也太张狂了，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啊，直接关门上锁，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呦，两位没下班，天这么冷，还在这唠着呢！” 这时，楼上杨厂长正好下楼，看见了二人在楼梯口，刚才停顿了一下，想等两人走了才下去，没想到听着这么一场戏。 在楼上听了半天，不禁暗自点头。 这李峰，看样子还真按自己会上说的，把小车班给解散了，能领会会议精神，不错。 “咳，咳，杨厂长，这不刚准备回去，王秘书说有些事汇报一下！” 李怀德侧了侧身子，看到下着楼梯的杨厂长，按捺内心的不快，含而不漏的说着瞎话。 “行，那你们聊着，我先回去咯！” 杨厂长虽然性格直，但也知道有些事儿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直接从两人空当的中间，挤了过去，俩人没办法，只得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哦，对了，李副厂长，运输科姜科长通知过机关了，小车班整体培训，你这边没车骑吧，你家我记得还蛮远的，要不，我把我的自行车借给你！” 刚走两步的杨厂长，在俩人面前，忽然转过了身子，满面春风的把自行车钥匙朝着李怀德就这么举着。 李怀德脑门的青筋颤了颤，这tm刚得手，就开始耍样，行，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不用，杨书记平时工作日理万机，车子借给了我，不就耽搁了你上班，这小车班是该好好管管了，没事，我走回去也当锻炼锻炼身体。” 说着拎起手中深蓝色的，印着轧钢厂后勤处的公文袋，一声不吭的走了。 杨厂长看着李怀德远去的背影，又瞅了瞅王秘书。 “王秘书，我那办公室门口，这李股长曾经建议过，需要钉块“涉密部门”的牌子，我觉得是有必要的，你明天找车间做一个，给我钉上！” “哦~哦，好的，杨厂长！” 王秘书回过神来，看着李怀德远去了，杨厂长在敲打自己，赶忙点起了头。涉密部门，不就严禁偷听么，这说的是给自己听的啊。 看着一正一副都从眼前走了，王秘书气的拍了拍大腿，晚点儿下来就好了，这下不小心掺和进去了。 在自行车棚，李峰推出了自行车，笑着和从机关楼那边过来的杨厂长点了点头，没顾上李怀德用着耐人寻味眼神盯着自己，就走了。 李家。 “这家里羊肉还有呢，你又从哪弄的！” “妈小点声，别给别人家听见了，有肉吃还不好么！” 看着桌上，李峰又带回来的羊肉，刘茵心疼的直揪揪，看着李峰的眼神就像瞅着败家玩意儿。 这一瞅才发现，早晨干干净净出去的小伙，回来就跟打了一架似的。 “你这身上咋糊成这样了，跟人动手了？” 刘茵拍着军大衣上面的泥巴，边紧张的看着自家儿子。 “哎，你儿子不是升干部了，今儿厂里小车班在门头沟出了车祸，下雨天上山弄的！” 李峰坐在长凳上，筷子在桌子上磕了磕，赶忙夹菜往嘴里送，嘟嘟囔囔的说道。 “哎！又出事儿啦，人怎么样！” 刘茵一听车祸，可能想到李德义了，心里也跟着难受，扒拉了两口饭问道。 “死了！” 李峰停了下筷子，看了一眼老妈。 “哎，这开车还真是太危险了，幸好你现在提干了，不用开车了！” 刘茵叹了口气，只要自家别出事儿就好。 “我去救援的，你猜谁开的车？” 李峰可能觉着得转移话题，不然老是盯着肉上面，讨不着好，所以嬉皮笑脸的问道。 “你这孩子，干脆就把你妈气死算了，当了干部还要你开车，这跟没当也没区别啊！” 刘茵看李峰这么说，哪能猜不到李峰又又又开车了，气的掐了掐李峰耳朵。 “那区别可就大了，现在我是死工资，出车可没补助了！” 李峰不气死人不罢休，继续吐槽道，果然，刘茵一听，顿时更不乐意了。 “啊！还带这样的，又让你继续开，还不给补贴，厂里这么缺司机么？” “当，当，当！” 母子俩还没吃几口饭，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儿声，李峰皱起了眉头，跟老妈使了个眼色，刘茵赶忙把桌上的羊肉给收了起来。 “谁呀？” 李峰继续吃着饭，朝门外问道。 “小峰，是我，你三大爷！” 门外的三大爷，鼻子凑在李家的房门前，嗅了嗅鼻子，这李家又关着门开荤，别等会儿事儿不好办咯。 “啪！” 一听是阎老扣，李峰没好气摔了筷子，饭儿点正是吃饭的时候，有事儿也是得等吃完饭吧。 “啥事儿啊，三大爷，可都吃着饭呢，这门一开，热气可都窜没咯！” 阎埠贵站在门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儿，鼻子都气歪咯，这小家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嘛。 回过头看了看身后老大期盼的目光，只得站在门外说道。 “小峰，来你三大爷家吃呗，你三大爷有瓶好酒，咱们儿爷俩尝尝！” “呦呵！” 李峰和刘茵两人一听这话，嘴角都扯了扯，铁公鸡拔毛了还。 不过请人吃饭等人搁家里吃了一半再叫人过去，也符合阎家的性子，肚子填差不多了，人过去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了。 李峰听他掰扯，好酒，别人造假酒是酒里掺水，他阎埠贵干脆是水里掺酒，而且自己也不喝酒，光说酒，恐怕一桌也就那酒上得了台面。 这大晚上，阎老扣闹啥玩意。 “三大爷，有事儿您说，饭就不必了，咱言小甚微，无足轻重，不能沾您便宜！” 李峰把门闪出一条缝，跟阎埠贵大眼瞪小眼的说道。 “呦呵，解成哥也在嘛！” 看着阎埠贵的身后人，李峰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关门。 “等等，小峰呐，都是街坊邻居，你看哪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嘛，你还认我这个三大爷么！” 看着李峰回过话就要关门，阎埠贵急了，双手反扣，不让李峰关门，话说的也有些重了。 “你三大爷叫你去吃是给你面子，赶紧去，别提了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关键时刻，刘茵给了双方一个台阶，提醒李峰，你是干部，得以身作则，小心阎老三的衣炮弹。 “小峰，一桌子菜，可就等你一人了。” 阎解成则出言劝道。 李峰看了看刘茵，见她挥了挥筷子，只得大拇指擦了擦鼻翼，闪身出来。 “呦，三大爷，白菜炒萝卜，萝卜炖土豆，土豆炒白菜，这一桌挺齐活！” 李峰还没坐下，看到这么一桌菜，清汤寡水，一点胃口都没了，你就是这样考验干部的？哪个干部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随即调侃起了三大爷。 阎埠贵老脸一红，赶忙把二锅头端上了桌子，倒扣瓶口的俩酒杯取了下来，眼看扣在李峰面前。 “三大妈，再去炸点儿生米，好下酒。” “您可别，三大妈，我不喝酒，生米现在可不好弄，您家里留着榨油吧！” 李峰盖回了酒杯，笑着回绝了。 “小峰，别怪你三大爷，家里也就这条件，一家六口就指着你三大爷这几十块工资了！” 阎埠贵说着说着不光脸红了，眼睛都红了，展现出一副中年男人挣扎着养家糊口的难处。 (本章完) 第168章 阎埠贵坑儿子 第168章 阎埠贵坑儿子 看阎老扣打起了感情牌，贫困牌，李峰吃不准今天三大爷到底想干啥。 “打住，三大爷，您话不讲明白我可不敢动筷子！” 说着转过头，盯着逢场作戏的阎埠贵抬了抬眼皮，都是千年狐狸，你可别跟我作妖，有话直说。 “小峰，我家解成回来说，你现在在厂里，管小车班了？” 说着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阎解成。李峰侧过脑袋，看着阎解成也是一副谄媚的样子看着自己。 李峰有点疑惑，这消息这么快的么，这边提干，那边刘海中家里就知道了，管小车班，这还没到第二天，老阎家就跟闻到肉味儿的狗似的。 既然如此，李峰眼珠一转，对着三大爷说道，“得，三大爷，您家里鼻子可太灵儿了，这上面也只是让我给他们上上课而已。” 阎埠贵玩意儿小狐狸跟自己兜圈子，还自降身份，只得捧了起来，“还是小峰厉害，你那刚回来我就看出，伱这不一般，绝非池中物，不出俩月，这边提干，那边给补实缺，前途不可限量，你看咱家老大，高不成低不就，一直临时工干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说着阎老扣指了指阎解成，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眼看阎老扣段位高，净挑好听的说，不容易对付，李峰只得故作不知的对着阎解成问道，“解成哥，你这消息来得可真快，你啥时候考的驾照，你都没跟我说嘛。” 既然找自己办事，能不能办可以装糊涂，但至少敢拿起筷子了。李峰夹了颗白菜心，直接塞进了嘴里。 “小峰，我哪里有驾照啊，这不还没学么！” 阎解成还以为李峰误会了，赶紧慌忙解释道。 阎埠贵倒是眉头紧锁，他听懂了后生的意思，暗骂李峰听出了事情原委，还装不知道的样子。 这边嚼着菜心的李峰，越嚼脸越是皱成了苦瓜脸，本想着尝尝菜心的甜味。 可这进嘴里一嚼，有点儿苦，还有点儿涩嘴，菜心的甜味压根没有呐，这阎埠贵也太唬人了吧。 “呸，呸，呸！”李峰赶忙把吃进嘴里的菜又给吐了出来，拿起酒杯倒了一口白开水，漱起了口。 父子俩一脸疑惑，互相对视了一眼，阎埠贵还以为菜出了问题，赶忙也夹了一筷子，吧嗒吧嗒嘴巴，咽了下去，感觉没问题呀，有点懵的看着李峰。 “三大爷，您这菜是刚买的冬储菜么，是不是放时间的给放坏咯，这味儿不对啊，！” 李峰漱好了口，喘了一口气，坐回凳子，跟阎老扣吐槽道。你丫还请人办事就上这菜，上这菜也就罢了，还难吃，难吃也就罢了你还想找人办事。 “是的呐，你三大妈才带几个小的买的呢，菜窖里白菜都吃完了，再说，三大爷请你吃饭，也不至于弄焉了吧唧菜唬你吧，而且，我这吃没问题，解成你也尝尝！” 说完阎埠贵拿筷子指了指菜，阎解成磕了磕筷子，斗胆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也没吃出问题，疑惑的看着李峰。 李峰看俩人都狐疑的看着自己，估摸着这父子俩肯定以为自己不想办事，而找的借口不吃饭，可这菜味儿真不对呀。 李峰忍了忍，又拿起筷子戳了戳菜里的那两滴油，放嘴里嗦了嗦，对了，就是这味儿。 “呸，呸，呸！” 看着李峰又一次吐了，阎埠贵有点儿生气了，小伙子不地道，不想办就别办，你直说就是，到人家吃饭，哪有尝两口菜吐两口菜的道理。 “三大爷，您家里用的啥油？” 李峰还没等三大爷开口，自己就张口问道，事儿不办是一会事儿，先弄清楚他家这菜咋回事儿，不然真是失了规矩。 “油，咱家油有问题么，我咋没尝出来，孩他妈，你把家里油端过来！” 看李峰说的若有其事，第二次尝的时候，脸都皱成倭瓜，倒也不太像装的，三大爷最终还是相信了一下，李峰也不像会在这小事儿上唬人的，把那边没上桌的三大妈给招呼了过来。 “咋滴了，老阎，大冬天，油也不可能坏啊！” 三大妈略带不满拧着身子走了过去，把灶台上的油壶给端了过来，心想这李峰，太不懂事儿，嫌你三大妈手艺不精了都。 她却不知道，李峰压根不想来，被俩父子堵着门儿给硬请来的。 李峰看油壶端了上来，赶忙站起身借着灯光瞅了一眼，天冷没凝固，不是猪油和生油。 颜色比较深，比较浑浊，杂质太多，里面很多絮状物，像菜籽油，但没菜籽油那味儿，李峰顿时疑惑了，没见过这种油呐。 “三大爷，你家里这油？” “籽油啊，怎么着，小峰，你家里吃的不是这个油么，咱家吃了几年了都！” 三大爷听李峰问的问题，挠了挠头，很多人家都吃这玩意儿，自家也吃了好几年了，这油便宜啊。 李峰一听，脸瞬间变色，难怪又苦又涩，他们吃不出来，感情他们吃习惯了。 找到了答案，李峰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罐子，冲到水壶前，拿起碗，大口漱了起来。 这一举动，一下把阎家一家都给整蒙圈了，嘛情况，这油没问题啊，吃着油汪汪的。 “不是，小峰？” 阎埠贵还想拉李峰胳膊问问，李峰也没搭理他，等漱干净了，李峰才长叹一口气，做回到饭桌前，不过筷子是压根不敢动了。 “三大爷，对不住，我家一直是菜籽油还有豆油，您这籽油，在哪里弄的？” 阎埠贵被问的一愣一愣，眨巴眨巴小眼睛，现在农村都吃这油啊，有问题么，现在也没猪油吃嘛。 “就是搁村里人家榨的，用东西换的。”阎埠贵看李峰兴师动众的样子，贴着李峰的耳朵边小声交代了。 “这油，刚开始吃是不是又苦又涩！” 李峰只好提醒到。 阎解成刚才疑惑的眼神，一下清明了许多，想起了以前刚吃的时候，味道是有些吃不惯。 “有么，我倒没觉着？”阎埠贵看了看三大妈，三大妈摇了摇头。 只好又看了看阎解成，只有阎解成点了点头。 “是的，以往还能吃吃荤油，这不是现在家里困难么，前些年换成的籽油，原来小峰没吃过！” 阎解成尴尬的笑了笑。 李峰神色莫名的看了眼阎解成，有点同情。 籽油李峰听过，某音了解过，再等几十年后吃问题不大，籽里的酚被去除了。 但搁现在的纯手工压榨技术，问题可大了去了，伤肝脏，神经系统，还会导致不孕不育，这比海克斯魔法科技还危险。 哪个男人能接受了，可以说男性天敌呐，再穷咱也不能自己往断子绝孙整吧，想穷不过三代么。 “这油，伤那！” 看着三大妈好奇的抻着脑袋，李峰羞射的小声哼唧道。 “哪？” 阎解成听到了前边儿点儿，没听清后边儿，抓着李峰的胳膊问道。阎埠贵，也站了起来，把脸侧了过去，仔细听着。 “蛋蛋！” 李峰没好气的冲他大声喊了出来，这下听清了，但阎解成亚麻呆住了。 阎埠贵也麻了，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没坐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三大妈惊讶的把嘴巴捂上了，看着桌上的油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没听说这油还伤那。 “妈，蛋蛋是啥，是鸡蛋么？” 阎解娣刚才还在隔壁，等着大人吃完再上桌，结果过来一看，一家人都失神的样子，薅着三大妈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回去睡觉去，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听什么！”三大妈一脚把好奇宝宝阎解娣给踢回了屋里。 阎解成面容苦涩，终于知道李峰刚才为什么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自家可是吃了几年了，低头瞅了瞅凳子下面，可能想到了什么，右手握拳把桌子锤的砰砰作响。 “不，不可能吧，李家老大，你可不能胡说，农村都吃这个油！” 阎埠贵慌里慌张的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家老大难看的面容，心底暗道不好，别省钱省的人不行了，那就罪过就大了。 “咳，咳，农村吃，吃不了多少，人能水煮水煮，能清蒸清蒸，你这一罐，好家伙，影响解成哥以后要孩子。” 李峰说话又变成了蚊子声，不能影响父子关系吧，回头因为自己一句话，俩人别父子决裂了。 “噗通！” 这下是阎解成翻桌子下面去了，三大妈翻了翻白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忙活半天不就想让老大赶紧结婚生子么，结果这家里吃的油，有这作用，那还结啥婚。 阎埠贵这时候也管不上小车班的事情了，真要不了孩子，阎解成这辈子可就完了，可不得找自己拼命，当初还是自己提倡吃这个油的。 阎埠贵倒是希望李峰说的是假的，可是他救许大茂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实打实的，做不得假，身上有几把刷子的，三大妈也是想到了这一茬，所以急的翻起了白眼。 “三大爷，您赶紧的扶三大妈上床上躺着，这籽油，您可不能再吃了，您家里四个男的呢！” 看着场面一顿混乱，李峰赶紧撒丫子开溜。 李峰走后，阎家三人此时目光都盯着桌上的油壶，阎解成气的直接一巴掌把油壶打翻到了地上，黑色的籽油，一点一点渗进了地上。 阎埠贵面色纠结，有些心疼，有些伤心，看着阎解成的目光里也有些愧疚，这还好李峰来得早，不然，这一脉得给自己作没了。 “孩他爹，明儿上医院瞅瞅吧，别真要不了孩子了！” 三大妈语气幽幽的说道，从地上爬了起来，把油壶里的油，全倒干净了。 “么事儿，先不着急去，解成，有没有问题你自个不知道么？” 阎埠贵把凳子扶起来，重新坐了回去，紧张的望着自家老大，双手把他的胳膊撰得紧紧的地，抠是本性，关心是父爱，当然可能父爱含量不多就是。 “我，我不知道！” 阎解成看着爸妈都一副热烈的目光盯着自己，关键这事儿不好说啊，什么样是有问题，什么样儿是没问题，没人教过他啊。 “我，我哪儿知道，就是，就是……” 说着阎解成把手伸了出来，把手掌上的四指并拢，独独留出了一根大拇指，愣出了神。 阎埠贵看了看大拇指，知道儿子不是在夸自己，而是代表，哎……在想起上次在公厕，看到李峰的，悔脑袋都要撞墙了。（他不知道也有遗传问题，咳，咳。） “都是你，阎老三，要不是你当初非要说这个油便宜，非要吃这个油，解成哪会成这个样子！” 看着自家老大戴上了痛苦面具，三大妈的母爱也终于唤醒，这还不如五十岁的老爹的呢，这以后结过婚，夫妻还怎么生活，赶忙朝着阎老扣喷了起来。 “我，我，哪儿知道会出这个毛病呐，我不是看农村人家都吃这个油么！” 阎埠贵这时候有点怕了，两个手举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就你那算盘珠子天天打，你看吧，打出祸事儿来了吧，我去瞅瞅解放的，他要是也毁了，老娘跟你拼了！” 说着三大妈怒气冲冲的冲隔壁屋里去了，一阵鸡飞狗跳，阎解放的裤子被扒拉了下来。 听着对门闹的鸡犬不宁，李家主屋里，刘茵有些疑惑，不是找自家儿子有事儿么，怎么去了一趟，他家里打起来了。 “妈，三大爷家一直用的乡下榨的籽油，没去粮店买定量油。” 刘茵听着有些诧异，不过倒也符合三大爷的性子，点了点头，朝着李峰问道，“籽油咋啦，不能吃么？” “过滤后的能吃，榨出来，直接吃，会让男的要不了孩子！” 李峰扒拉刘茵刚热好的菜，沉着声说道。 “他家？”刘茵憋着笑问道，不知道自家孩子哪里学的这些，不过也不曾怀疑，谁让李峰现在是家里的骄傲呢。 “我一尝，味道就不对，所以我回来吃了！” 李峰夹了块羊肉塞嘴里，就没有油的事儿，李峰看那菜也没胃口呐。 “你三大爷阴沟里翻船了！” “我反正看阎解成脸色不太好！” (本章完) 第169章 我觉着可以叫篮翔 第169章 我觉着可以叫篮翔 大清早，李峰正洗着脸呢，三大爷满脸复杂的过来了。 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到：“小峰呐，三大爷谢谢你的提醒！” 李峰拿毛巾把脸上的水擦了个干净，撇了一眼阎老抠。 “您跟我客气啥，三大爷，不过您这脸？”看着三大爷脸上几道抓痕，李峰硬是憋住声，没有笑出来。 “不小心摔的！”阎埠贵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是知道情况，龇牙咧嘴的解释道。 李峰姑且信了，只是好奇他的万年戴着的黑框眼镜，今儿早咋不翼而飞了。 “呦，您一把年纪，可悠着点，您这眼镜呢？” “眼镜腿摔断咯！” 看李峰哪壶不开提哪壶，阎埠贵有些站不住了，你小子能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为了俩孩子，还是得忍辱负重。 “就是李峰，你看这个油吃出的毛病，能帮着解成、解放看看么？” 一听涉及到俩孩子，李峰猜到，估摸着终归是母老虎发了威，三大爷终是放下端着的读书人的架子，求过来了。 “三大爷，这事儿伱还真别找我，您是知道我本钱，哪里会学这歪门邪道，您不行带他俩去四院看看吧，再不中，还可以用医院的绷带把眼镜腿给缠上，您现在这看人眼神，有点吓人。” 挂好了毛巾，李峰直接出了屋里，推出了自行车，看男科，找我不是找错人了。 看着李峰臭屁的推着车走出了院门儿，三大爷懊悔的摇了摇头。 不过想到李峰说的，眼镜儿腿还能用医用绷带绑起来，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带着阎解成去了。 运输科。 姜显达办公室。 “科长，咱们科过年有啥福利没，咱一块不嫌少，二十不嫌多！” “总不能忙活一年，咱们科空着手回家吧？” 李峰搓着手，腆着脸朝着大清早就开始下象棋的姜显达问道。 “你小子到一边玩去，我tm都没东西，你还想要福利，你在想p吃！” 姜科长学会了李峰的话，这时候正好用上，没好气的把李峰怼了回来。 娄副科长撇了撇瞅了瞅李峰，不知道这小子肚子里又有啥馊主意了，不过关乎福利，眼里的精光还是一闪而过。 看着姜科长油盐不进的样子，看来科里日子过的还是比较困难，司机们工资时不低，但科里可能是因为后勤处这个要害部门被控制的原因，日子过的也紧巴巴。 昨晚上李峰躺床上躺着，一直愁小车班的工作怎么展开，人员岗停都停了，车子放那里也是落灰也不是回事，总归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给利用上，最终想到个歪点子。 “我要是能解决资金问题，让咱们科过个肥年，您就说干不干吧？” 李峰像是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继续不依不饶的纠缠着，俩眼皮一挑一挑的给姜科长示意。 “我的思路都给他打断了，这把不算，先听听这小子怎么说。” 姜显达眼看落入下风，直接在棋盘上一搅和，把刚才的棋子弄乱，然后坐回到办公桌前端起了茶杯。 娄副科长一脸黑线，黑着脸看着始作俑者，眼看要赢了，被你小子捣鼓毁了，一副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今天掐死你。 李峰也一脸懵逼，没想到自己科长，棋品差成这样，下着棋也不耽误你谈事啊。 “他们几个不是来咱们科回炉重造么，那几辆车子放那也是放着，对吧？” 看着娄副科长的脸，李峰讪笑了一下，摆了摆手退回到沙发，目视着俩人问道。 姜显达挠了挠脑袋，和娄副科长对视了一眼，转过头跟李峰问道。 “你真打算让他们走路上下班？” “都正值壮年，走走路锻炼身体又不是不行，过雪山两万伍千里不也是双脚走过来的！” 李峰胡扯白赖，混淆说道。 娄副科长倒是赞同的点点头，天天坐车，也不接地气呐，就该如此。 “你小子成，都让我来给你扛着，你先说说你有什么鬼主意！” 看着李峰耍无赖的样子，姜显达撇撇嘴，反正杨厂长也不怎么喜欢坐车子，他也是无所谓。 “我琢磨着，东西得有效利用起来，毕竟放着也是浪费它的使用寿命，车子开很难开坏，都是放时间长放坏的！” “咱们运输科，办个驾校怎么样？” 李峰抻着脑袋，看看娄副科长，又瞅了瞅姜科长。 “驾校？” “嘛玩意儿？” 俩人也没接触过，只听过学校，没听过驾校啊，互相迷茫的对视起来，一头雾水。 李峰也知道现在司机还都是延续传统的师徒制度，一般都是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驾校还是要等几十年才能兴起，为何首批驾校的创办人不能是自己。 继续给俩老古董解释道：“驾校，就是驾驶员培训专修学校，我名字都想好了，叫蓝翔！” “啥，蓝翔？”姜显达一脸黑线的看着双红棍，思想上奔放不羁，想一出是一出，这蓝翔是什么鬼。 “驾驶员培训专修学校？”娄副科长来回念叨着这几个字，可能想到了其中的关节，眼神倒是越来越亮，直勾勾的盯着李峰，就差抱着脑袋亲一口了。 妙啊，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简直妙到家了。李峰不禁为自己能想到这个主意感觉到灰常满意。 继续详细说出想法：“专门培养司机的，咱们厂一万多人，家里都几个孩子，哪能都接班，司机又缺，为什么我们不专门办一个培训司机的学校，只教，考试咱们科出证明让他们自己找车辆监理所考去！” “嗯~你这想法有点意思！”姜科长反应过来，从办公桌那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峰，食指搓着自己的下巴，让他接着说。 “咱们有四辆车，一辆车除了一个老师傅，还可以坐四个人，分上午，中午，下午，晚上，四个时间点，这样一天可以教六十四个人，每周一三五一批人，二四六再一批人，一次可以教一百二十八人，一人收费，嗯，一百过不过份？” “那你这周日呢？”姜科长不解的问道，这混小子莫不是忘了一周七天。 “周日给关系户用，对吧，这样能落人情呐！”李峰说的兴起，双眼放光，舔了舔嘴唇，问道两位。 “就你小子鬼主意多！”娄副科长被李峰逗笑了，连这个都能想到，怪不得老姜当时铁了心的收了这小子。 “一百块，一百二十八人，那岂不是能增加咱们科收入一万两千八？” 姜显达仔细一算，被所得利益给震惊了，把茶几拍的震天响。 “科长，没那么多，驾校要教练啊，得给人工资是不是，而且，这东西还得给厂里面上供呐，您这想独吞，厂里肯定通不过！” 李峰赶紧安抚住姜科长，别心脏病都出来了，淡定淡定，好处也不能一科全搂完，还想不想在厂里过日子了。 “我觉得再早点也不是不能学，一轮三小时，差不多够四个人了，一百块是不是有点少？” 娄副科长摸了摸下巴，提起了意见，姜显达眼珠子瞪得溜圆，这做生意，还是老娄狠呐。 “一百六十八，一路发，取个好兆头，让孩子能多学一个技术，一百多块钱也多条出路，应该不算太过！” “嘶~！”李峰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娄副科长不显山不漏水的样子，一出手就是大招啊，学费直接快翻番了，自己跟他们比，还真的是仁慈了。 “一天五轮，两天十轮，四辆车，两万六千八百八！” 姜显达已经算的口吐白沫了，吐沫星子喷的茶几上都是，捂着胸口，脑袋仰望着楼板。 “三个月毕业一轮，一年再乘上四，加上还有第一把没考上的！” 李峰咬了咬牙齿，继续提醒到，既然娄副科长都敢掏刀子放血，自己也敢端盆接着。 “我觉得放两个月一轮就差不多了吧，乘六！”娄副科长眨巴眨巴眼睛，发出择人而噬的目光。 “可是厂里会同意么？刚开始肯定没真么多的！” 李峰知道，还有个关键性问题得解决好，不然，一切都是打水漂，而且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是满员的。 “一年十六万多的收益，能抵得上几个车间了！” “四个司机，最多八个司机，几千块投入而已，白捡钱！” 姜显达再一次被李峰的脑袋瓜给惊讶了，几辆车换这么多收入，厂长也不会上来就拒绝，肯定要好好考虑。 不说十几万，真能给厂里创收几万，估摸着厂里怎么着都不会放弃，增加岗位，增加收入，职工家属也能多一条出路。 除了学费挺高，但真要是公布，职工们大概率还是会同意的，孩子多一个技术，哪怕没证，上山下乡去了，开拖拉机也比种地强。 “而且，现在，不是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么，都有女拖拉机手，如果咱们厂出了首位女司机，这在政治层面，咱们也是响应国家号召啊！” 娄副科长此时看向李峰的眼睛里，已经是一脸震惊了，这小子赚钱还不算，连这方面的东西可都算进去了。 姜科长也被李峰天马行空的想法给震到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上面提出来的，大车妇女同志还真开不了，但小车这块，问题还真就不大了，万一搞得好，还真能提高政治地位。 姜显达此时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揣摩着李峰的方法真要施行，利益得失的问题。 两人也没打扰，娄副科长站到办公桌前，已经掏出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开始在办公桌上写写算算了。 李峰不知道这东西在这个年代算不算钻空子，厂里的资源是现成的，首先油管够，其次运输科能开条子去考试，至于能不能考过那只能看学员自己。 除了车辆损耗会大一点，但杨厂长这块会多一个资金来源，不用被后勤财务给拖后腿，另外多一些教练岗位，想学车的人，又有地方可以学，有人来学，人情这东西不就能捞着了。 还有就是，驾校如果搞起来的话，像阎埠贵阎解成那样想钻空子，自己就不用直接回绝了，想学，给厂里交钱，至于开车技术，还是得看你自己下不下功夫。 “我觉得叫蓝翔不好听，你这起的啥名儿，就这名字，我就不得不批评你！” 看着姜显达转悠了半天，结果转悠出这个结果，李峰拍了拍额头，厂里能不能通过还两说，你这现在纠结命名权有点操之过急了。 而且蓝翔多好听，这在打国际服游戏的时候，碰见会汉语的歪果仁，首先就会问挖掘机技术哪家强，能接的上下半句的就是自己人。 “我觉着“平安”不错，平平安安，希望他们学出来上了岗位后，能继续平平安安开车！” 娄副科长，拍了拍脑袋，也跟着不靠谱起来，咧着嘴巴插话道。 “嗯~！平安这个不错，真要是办成了学校，就叫平安驾驶员培训学校，简单点就是平安驾校吧！” 姜科长觉着不错，念叨着“平安驾校”，念的还比较顺口，眉飞色舞的点了点头。 两眼懵逼的李峰，作为始作俑者，出主意的人，命名权就这样被剥夺了。 “这样，你早晨也别干别的了，先写报告，我这边通知杨厂长！” 可能看出了其中的价值，一正一副就这样拍板定钉了，娄副科长，直接从桌子上撕了一张纸，拍在了李峰桌子前，抬了抬下巴，让他立刻、马上行动起来。 看着刚才下棋时还慢吞吞的俩人，李峰有些哭笑不得，这提干后，尽跟报告结上了缘分，一天一份。 看着姜显达直接摇起了电话机，李峰不得不掏出笔，在信纸上直接写了起来。 “歪，这里运输科，杨厂长到办公室了么？” “好！我马上过来，有些事情需要汇报一下，让杨厂长先别出去！” 说完姜科长挂了电话，搓着双手，把棋盘直接甩到了边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凑在茶几前眼巴巴的看着李峰写材料。 (本章完) 第170章 没钱，学什么车 第170章 没钱，学什么车 “你俩搞什么东西，打个电话说让我别走，等会儿到，这等了一早上！” 杨厂长不满的瞪着俩人，指着墙上的挂钟，吐沫星子都喷人俩人脸上了。 “杨厂长，您看，这不是李峰么，大清早才给我汇报情况，写个写个材料写半天，不是我催他，还指不定写到啥时候！” 姜科长甩锅小能手，眼瞅着上面不开森，第一时间让李峰把锅背好，斜着眼瞟了瞟，你小子敢不背，有你的小鞋穿。 李峰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科长，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就想呸他一脸。 本来想写的简单点，结果娄副科长说不行，把计划写全，才耽搁了时间。 杨厂长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李峰，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敲了敲桌子，看这两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姜显达看杨厂长发话了，把材料一股脑的放他办公桌上了，到了沙发一屁股做了下来。 “这小子的主意，我感觉可行，这样厂里能增加岗位，增加熟练司机，还有增加额外收入，您瞅瞅！” 一听姜显达这么说，杨厂长诧异的看了李峰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也坐着，自从见识过李峰的脑袋瓜，现在听是他的主意，还是很感兴趣的。 李峰到了茶几，把盘里的杯子翻了个个，从橱柜里熟练的找到厂长的茶叶，在姜科长一本正经的目光下，一人泡上一杯。 “伱们科现在还有多的司机去教别人？”杨厂长第一时间看出了一些疑问，边看边问道。 李峰和姜显达对视了一眼，姜显达抬了抬下巴，这些都在运输科想好了，意思让李峰来说。 “那几位停岗的小车班司机，在机关待的太清闲，我觉着可以让三班先调几个老司机出来，把双方调换一下，反正三班也就厂里倒短趟，让他们几个忆苦思甜出出力气，好一点。” 李峰不紧不慢的说着，那边杨厂长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李峰继续说道。 “后期看他们的改造情况，如果不再这么放纵自己，也可以调回，当一个驾校教练，小车一般不给他们出厂，还是没问题的。最后驾校如果有学员学的进度好，也可以让学员毕业后，当入门教练！” 杨厂长没有看到报告里，李峰对这些的描写，抬起头看了李峰一下。 “这不还是跟您得商量，他们的工资，咱们也不敢定呐，我只想好分入门，初级，中级，高级。这四个等级，根据教出的学员数量来定级，这样才有带学员的积极性，根据级别增加工资。” “你这是打算新创造一种岗位咯！” 杨厂长一遍说着，脸上也闪过一丝慎重。 “理论上我们是在打破常规，毕竟已经是新国家了，守着老一套师傅带徒弟的旧传统，驾驶员的数量，会跟不上汽车增长的数量。” “目前援建三线的拖拉机厂，汽车厂日益增多，产量持续增加已经是能看得见的趋势，司机这个缺口只会越来越大，形式逼的我们也不打不打破常规，另辟蹊径了。” 杨厂长听着李峰说的，不禁点了点头，就现在厂里的驾驶员都少的可怜，所以每次意外，都会影响厂里的运输工作。 开源节流，既然没办法杜绝意外，那就开源，李峰也算是开创了一个大胆的思路，视野很开阔，能从全国方面看待问题。 “你这报告里，写着不建议先上档委会？” 杨厂长看完了材料，最后有这个备注，觉着这位小同志的这个想法有点儿飘，所以靠在椅子上，看了看两位坐在沙发那抽烟的两位，自己也点上一支问道。 “我觉着，可以先从基层入手，小车班，可以在厂门口的公告栏贴告示，表示咱们只是前期摸索阶段，看厂职工对这个能不能接受，报名人数有多少，然后再上档委会讨论，杨厂长，您看这么做？” 沙发前的姜显达，还有办公桌那边的杨厂长，一下眼睛亮了起来。 驾校学车收费，那是摆明的，至于收上来的钱，三人都不想进后勤处，那不是替李怀德打工了，这样李怀德损失了收益，那边的人恐怕就会不同意，不通过。 按照李峰的思路，如果底层群众视先得知了消息，钱学车，虽然是要掏腰包，但也是实打实能让孩子学到东西，多条出路。 当底层工人激情踊跃的时候，那就是大势所趋，谁敢阻止，那就是螳臂当车。 “还就数你小子脑子活，一晚上就有了思路，我们这些老骨头跟不上时代了！” 杨厂长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李峰，脸色也没有那么严肃，打开了抽屉，又掏出一罐华子，扔给了李峰，李峰双手接住了。 “谢谢杨厂长，小子也是咱们厂的一份子，为厂里出力不是应该的，厂长，您这身体不是我说，再干十年绝对没问题。” 李峰得了好处，赶忙揣进兜里，姜科长看到华子，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呢。 姜显达看李峰到手的香烟竟然直接揣兜里了，勾了勾手指头，剪刀手夹了夹。 李峰看见后嘴巴一笑，大方的从口袋掏出了大前门给他递了支过去，姜科长一脸wtf的表情，长大了嘴巴。 “这样吧，这个事儿，我也能看出你们的用心做事的态度，你们回去先去起草通知，用运输科小车班的名义，注意，前期也不要太大张旗鼓，名额不用一下释放太多，慢慢来，懂我意思么？” 杨厂长站在玻璃窗前，背着双手，看着楼下。 姜科长心一凉，刚上来想大干特干的想法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夹着大前门的手，直接在烟灰缸里把刚点着的给灭了。 “不是啊，杨厂长，这不抓紧，没俩月可就要过年了！” 李峰刚听完厂长的话，眉头有些紧锁，分析了一下后，张口说道。 “杨厂长，您是打算，咱们是先紧着年前培训出来一批，给人看看效果？” 说完用着探知的眼神盯着窗前的背影。 “欲速则不达，也让他们放松警惕呀。” 说完一屁股坐会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抱着手，寻思了片刻。 姜显达这才反应回来，瞅了瞅李峰笑的龇牙咧嘴笑，一巴掌拍后脑勺了，这鳖犊子的属猴的，咋就这么精明呢。 李峰捂着脑袋，挪了挪位置，离自家科长远点，他自己反应不过来，坏到我头上。 “行了，你们回去吧，李峰，小车班的工作你放心大胆干，有什么事情让你们姜科长找我！” “厂长，这收上来的费用？” 姜显达看着上面人决策人和下面具体实施的人员都已经商量好，提了个关键性问题，毕竟，钱这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先看看具体有多少人报名，如果少的话就先放运输科，后面多起来，再想办法！” 杨厂长对这个问题看来也有些谨慎，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李峰抿了抿嘴唇，财务科这块看来李怀德抓的还是比较紧，不然也不会让运输科当小金库使了，而是会派个会计来收钱了。 姜显达点了点头，赶忙站起身准备闪人，既然杨厂长拍板钱进运输科账上，那前面李峰说的那些福利，就可以解决了，带着李峰回去出公告要紧，一切还得看厂里工人们的反馈。 “等等，你说的保密规范，打算什么时候交过来？” 杨厂长看俩人打开门，看到门上新钉的牌子，忽然想起来这事儿，指了指门上。 李峰姜显达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看杨厂长指着门，李峰身子往后一仰，才看到门上新钉的铁牌子，上面“涉密部门”几个大字特地用红油漆写的正楷。 “哎呦！您看我这脑子，杨厂长，最近事儿有点儿多，这一忙，给忘咯！” 李峰笑的眯起了眼睛，不好意思的拍着大腿，向杨厂长抬了抬手。 “没事儿，只是提醒你一下，知道你身上事情多，担子重，年轻人嘛，就是得有这股闯劲儿，行了，抓紧去办吧！” 说完杨厂长挥了挥手，俩人赶忙出去。 姜显达倒是有些意外，“涉密部门”这几个字包含的意思浅显意赅，重要部门不给偷听偷看么，难不成也是这小子折腾起来的，用着疑惑的口气问道。 “那门上的牌子？” “机关现在就跟筛子似的，一点点风吹草动，第二天整个厂里仿佛都知道了，我感觉这样不好，所以之前来的时候给杨厂长提的建议！”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落地，情况在向好的地方发展，李峰眼含笑意的给自家科长解释着。 “你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啥玩意，难道，真是我们这一批人，跟不上时代了？” 姜显达听着李峰的解释，禁不住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生机勃勃的厂里，不禁暗自思索，老一套的管理方式，是不是真的落后了。 …… 运输安全股。 “你们几个谁会写毛笔字？” 看着从娄副科长哪里搂过来的八开的大白纸，李峰有些为难，钢笔字自己可以出手，但现在厂里的通告一般还是毛笔字，字儿大方便人看，这自己可抓瞎了。 “股长，我小时候练过！”看自家股长貌似需要人写通告，崔建自告奋勇上了。 “写的咋样，别跟鬼画符似的！”李峰抖了抖白纸，抬了抬眼，问道。 “您放心，股长，绝对不耽误您事儿！” “行吧，照着这个来誊上去！” 股里其他人，看李峰跟崔建在忙，互相使了使眼色，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好奇的凑了过来。 “股长，这，这大家都能学车了？” 看崔建抄到一半，都能看出来股长弄的什么名堂了，张大山憋不住了，在一众人希冀的目光中，问了出来。 “没看明白，只针对厂子弟，职工家属，你们都正儿八经干部，学车干啥？” 看着连股里的大混子江雨婷听到学车，也都凑了过来，李峰没好气的把他们堵了回去。 崔建看到自己誊的公告，也知道贴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盘算了一圈儿自己人，问问看自家科里会不会有折扣。“股长，会不会学费有点儿贵？” “想什么呢！就那几辆车，嫌贵自己找地儿学去，别来我这个啊，你们几个，到时候也跟着去小车班，给他们培训！” 听着李峰的话，几个人目目相觑，一头雾水，自己车都不会开，培训啥。 “新驾驶员科目一，就是得学习安全法规，把安全规范全背下来，到时候你们负责给他们考试，能背下来的再到下一步，上车手把手教！” 看着迷茫的几位，李峰耐心先教了起来，毕竟也不能全都靠自己一人支起这么大摊子。 “咱们？” 张大山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还以为培训完自家科里后，工作又闲了下来，恢复到以往的冷衙门，没想到股长这又又又找事儿了。 股里几人眼神莫名的互相对视，其中意味很深长。 “怎么，不想干，做教练这东西有补贴，啧啧，肯定很多年轻小伙子，小姑娘想学车，既然你们不想干，罢了，咱科里人多，我再找别人！” 李峰收起崔建誊抄好的通知，装模作样的就向门口走去。 一听有额外收入，自己还成了老师，能管上人了，这新鲜劲来了，几人哪里还坐的住，崔建赶忙拦到：“哎，别，股长，他们不想干，我想干，嘿嘿！” 张大山也赶忙表态，就连江雨婷也有些心动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股长。 “先说好，你们几个赶紧把安全规范自己先背好，别到时候上课自己讲不出来一二三，被下面人笑话！” 看着鱼儿上了钩，李峰摆摆手，直接往外头走去。 几个人看股长走了，忙慌往李峰桌前跑去，之前还有些懒得背，现在也被李峰的大饼给推动的积极性，李峰桌上的管理规范目前就一本，几人差点打了起来，最后一人一张先背着。 “姜科长，娄副科长，你们看这样写行不行！” 拿着通知，李峰直接没敲门进了科长办公室，惊掉了外面的无数人眼眼镜，这李股长现在看样子，工作干的风生水起了。 “来，我来瞅瞅！” “通知，因运输科小车班工作开展需要，现有偿开始培训小车驾驶员，培训期满后运输科出具书面文件推荐学员参与道路交通考试，取得驾照后，择优选用。” “一、初中学历，年龄……” “二、培训时间，报名地点……” “三、培训费用一路发……” “注：此项培训考虑照顾轧钢厂工人子弟，厂职工家属优先。小车班仅负责培训车辆驾驶相关事宜，驾照需凭学员自身能力考取，培训期间服从教练指挥。名额有限，欲学从速。另，最终解释权归运输科所有。” 姜科长和娄副科长，看的前边儿，不停的点点头，啥都考虑到了，只是最后一句啥意思。 “科长，最终解释权意味着，咱们科说啥是啥，学员得听咱们科的。” 李峰看着俩土鳖，耐心解释道。 “那他们不成了冤大头，咱们耍流氓了？”俩中年有些惊吓到，事儿还有这样办的，太霸道了。 “咱们这是事先声明，怎么算耍流氓呢，不想学可以不来！”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像一只小白兔般说道，前世，这句话谁没经历过。 “赶紧去贴上，等会儿正好下班，李峰，你晚上可能会晚点儿，事情得办好！” 姜显达看李峰解释的还算靠谱，规则制定的对运输科有利，赶忙催促李峰去报好，怕李峰下班跑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叮嘱”。 “啊，这！” 李峰傻眼了，这tm自己还加班咯！ …… “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下了班后，职工们看到厂门口贴的告示，顿时炸开了锅。 虽然肉疼学费比较高，但有机会能让自家孩子学车，拿驾照。 都仿佛看到了好工作都招着手，一股脑的全涌到小车班来了。 李峰看着屋内的众人，脑门都滴汗了，双手高举，大声喊道。 等人群声音渐渐停歇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李峰才继续说道。 “明儿才开始报名工作，明天一早，学车的人到运输科排队，学车的人也得来，毕业证拿上，有问题的举手！” 李峰看着突然伸起来的胳膊，无助的拍了拍脸，这tm现在都这么有钱的么。 “你先问？” 没看法，看着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李峰只好随便点了一位。 “李股长，咱厂里职工自己能学么？”那人看李峰点了自己，高兴的问道，周围人也都看着他提问，又乌泱泱小声嘀咕了起来。 李峰上下打量了一番，皱了皱眉头，看他年纪也不大，可能是临时工之类的想换行业。 “别添乱，没看公告贴的，仅限职工家属，你都有工作还学个屁，名额就那点儿，你家孩子毛都没长齐呢吧？” 全场人哄然大笑，倒是心里姑且放了心，倒是看周围人乌泱泱一大片，还是有些担心。 “李，李股长，我家俩孩子，都初中毕业，都可以来学么？” 有人看李峰回答完问题，看也没继续点名，只好趁着人群哄笑，紧张的问道。 “不行，一家最多一个，多了我这小车班不是成了给你家开的了，你哪车间的，家底这么厚实！” 李峰回答完，抬眼望去，也没找着谁问的，只得无头苍蝇似的对着众人喊道。 “嘿，王老三，你家底儿挺厚实，三百多块都拿的出来！” 李峰没看见，但提问题的人，被旁边人认了出来，众人赶忙围城一圈，看看哪位家底这么厚实。 “嘿！没钱你们都过来干啥？” “就是！” 眼看人群没有消散的迹象，人群越积越多，李峰赶忙把人往办公室外边赶去！ “别挤了！明儿都去运输科楼下，今晚回去好好商量！” “一百多块钱不少，你们别为了让孩子学车，家底给掏空了！” “李股长，还不是你们运输科定的学费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被赶到屋外的人群，看李峰赶人，扎堆起哄到。 “没钱，没钱学什么车！” 眼看着众人还要围上来，李峰赶紧把小车班门锁了，撒腿跑路，姜科长交代的的话被抛却脑后。 (本章完) 第171章 光齐，咱们跑路吧 第171章 光齐，咱们跑路吧 “人呢？” “诶，这门怎么锁了？” “没看见呐，是不是下班回家了！” 得到消息晚来的职工们看着小车班已经铁将军把门，气的抓着头顶上的狗皮帽子摔地上。 “有知道他家住哪的么？” “哪里知道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大喇叭通知，唉！” 中年人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摘下了手上的劳保手套，攥的紧紧的，不甘心的说道。 “怎么着，老孙，你家孩子也想学车？” 旁边人看着这位，笑着打趣道。 “这不是想着，考了驾照给他找份工作么，别让他在街上晃荡了！” 看着铁将军把门的，中年人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没想到上个厕所，耽误了时间。 “这么着，大家去楼上问问去，咱们不知道，机关肯定有知道的！” 旁边人看人群都挤在这里，也没办法，大声出着主意。 揣着手手，看着热闹的职工们听到有人吆喝，立马举手同意，一窝蜂的顺着机关的楼梯，朝楼上涌去。 “啥情况，你们怎么这么多人来这里？” 下了楼的李怀德，拎着公文包，看着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全部往机关办公楼楼上跑，好奇的拽住一位问道。 “大家停一停，这边李副厂长在！” 被拉住的小伙定睛一看，这不是李副厂长么，赶忙伸出手，招呼起大家，众人在楼梯上全部停下了脚步。 “李副厂长，门口贴的告示，小车班要开有偿培训，咱们有些问题，可是小车班的负责人都已经下班了，咱们想找机关问一问他家在哪，我们好去问问！” 小伙子看人群都停了下来，赶忙把事情告诉了李怀德。 “告示，什么告示，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都是因为这个？” 李怀德一听，心落入了谷底，这tm先斩后奏呐，小车班，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李峰在捣鬼。 “是啊，李副厂长，都想给家里孩子报名，伱说这么大事儿，小车班也不大喇叭通知一下！” “就是，就是，下班还这么早，咱们还有问题想问问呢！” 李怀德看群情激愤，双手朝下压了压，等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下，低着头思绪了片刻，盯着刚才抓着的小伙子问道。 “他这个有偿，是怎么个有偿法？” “嗨，一个名额一百六十八块，李副厂长，怎么，您不知道么，怎么学费这么贵呐！” “就是，这不吃不喝大半年咱们才能攒这么多啊！” 李怀德一听，手上的公文包差点没有拿稳，一个名额一百六十八，趴在扶手抻着脑袋朝楼下看了一下，这得有多少想学的，这一下，得收多少钱，脸上的神色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你们先不要慌，这个事情没有经历过厂档委，是小车班的李股长瞎胡来！” “大家都先回去，等明天上了厂委会，再说！” 跟李怀德搭话的小伙子，一下傻了眼，嘴巴张合几下，左右瞅了瞅跟过来的同志，没想到是现在的结果，按照李副厂长话中的意思，那如果厂党委通不过，那不是大家都学不成了。 其他人也听出了李怀德话中的意思，刚才的老孙，站到楼下的楼梯口，一听这事儿要不成了，顿时着急上火，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副厂长，咱不能这么干啊，这李股长好歹是为了厂工人子弟找条出路，您不能把路给断咯！” “对呀，对呀！” 有跟风的看形式不对，交钱好歹还能学，有机会，这别弄的交钱都不给学，那就完犊子了。 “李副厂长，厂委会咱不管，咱只想知道李股长家住哪儿，咱找他问问，孩子都在家等着呢，在不找工作，回头就得上山下乡了！” “是呀，李副厂长，您得为大家伙考虑考虑！” 李怀德傻了眼，没想到底层群众对于自己开厂委会有如此大的意见，眼看要闹到全民激愤的地步，权衡了半天，铁青着脸色寒暄道。 “大家不要急，你们想让孩子学车的意见，厂委会也会采纳，不会不考虑到大家，只是这个学费还有待商讨，都先回去，不要着急报名，等厂委会的决议下来，再说！” 李怀德看大势难为，只能想一个拖字诀，学费这块，自己既然已经跟对面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们料想也不会交到财务，不如把学费降下来，捞个好名声。 “好，还是感谢咱们李副厂长，为咱们工人阶级说话！” “对，李主任就是为咱们做主的，学费哪能由运输科小车班胡来吗！” 在场的工人也摸不清机关里面的纷争，但眼看李怀德说出了降低学费的话，大家对此还是乐于见到的，纷纷拍手称赞。 李怀德眯着眼睛，看诸位工人纷纷下楼，也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李峰！”李怀德下楼后在寒风中颤了颤，嘟囔出李峰的名字，想到他竟然拿小车班的车给底下这些人学车，都不拿出来接送领导上下班，更是恨的牙痒痒。 …… 到了家的李峰，刚取下脖子上的围脖，挂墙上，就见到阎埠贵还有刘海中一家都簇拥在自己耳房门口。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这是？” 李峰到主屋吃饭，打开门看门口聚集着前后院两位掌门人，面带诧异的问道，内心嘀咕着。 “小峰，你二大爷家今天做的晚饭，专门来请你吃饭的！”刘海中身体壮硕，一眼就能看出阎埠贵的打算，直接一拧腰，给骨瘦如柴的阎埠贵直接挤到边上了，着急忙慌说道。 “哎！，二大爷，凡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咱们老阎家可是先来的！” 还没等李峰放话，阎埠贵就不甘心了，蹦起来嚷嚷，把中院儿，后院儿的都给吵过来看热闹了。 “去，老阎，你家能有啥菜，不就是白菜萝卜之类的么！” 刘海中哪壶不开提哪壶，把阎埠贵说的倒是满脸通红。 主屋刘茵，等着自己老大回来吃饭，听到门口的争执声儿，也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行了，行了，大家有什么话，直接说嘛，吃饭就不必了！” 看俩人争执的面红耳赤，李峰双手压了压，清了清嗓门劝道。 “李股长，就是门口我看贴的告示，小车班现在钱可以学车是不是真的呀！” 刘海中趁阎埠贵不备，首先问了出来，老阎没接到消息，本来还是因为阎解成的事情，想找李峰，没想到刘海中同志倒是放了个大卫星，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 “是真的，二大爷，一户人家可以让一个孩子来学，学费一百六十八，怎么着，您家老二，这可是一百多块钱呢！” 李峰说完瞟了瞟阎埠贵，这下你还想占便宜不，学车，拿钱，这一看，不由得被他捆上医用绷带的眼镜腿给吸引去了目光。 刘海中被李峰的话给伤着了，面容有些通红。 不过老大现在有工作，成年的也就老二了，也让李峰说中了，老大结婚家底掏空了，就算有钱，也不舍得给老二用上，本来还想一顿饭看能不能饶一个学车位置，这也被李峰看穿了。 阎埠贵听着李峰和刘海中你一言我一语，现在学车竟然要一百多块，嗦了嗦牙子，他比刘海中还舍不得呐，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李峰，昨晚请吃饭才谈这个事儿，没想到今天就出通知了。 阎解成今天请假上的医院，也没收着风，本来站在后边，看着老爹帮忙，还面带喜色，现在得知要一百多块钱，心情直接从云端掉落到谷底。 “那个，李股长，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解成都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看……” 阎埠贵回头看了眼儿子，看他满脸失望的样子，也不愿意儿子承诺学过车后当司机上交的工资打水漂，硬着头皮对李峰说道，看有没有最后一点机会。 刘海中看阎埠贵说的正和自己的心意，反正李峰让阎解放去了，自己家老二也能白女票，闭口不吱声了。 李峰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哪能不晓得这二位的心思，翻了翻白眼，抬了下手。 “名额反正就那点儿，我也只是负责教这块，没钱也没办法，咱也不能占公家便宜吧！” 说着李峰定定的眼神瞅着两位大爷，看着边上围着一圈人，两位大爷被说的低着头不敢回话了。 “好，还是李峰敞亮，二大爷三大爷，我还想学呢，这没钱学，李峰也不敢答应收呐！” 许大茂在圈外，此时包裹着脑袋的布条已经去掉了，脑门上还缠着浅浅一层纱布，在后边，跳着脚嚷嚷道。 他确实也想学车，有了这门手艺，开车下乡放电影，想想就排场，可是自己也是正式工，没办法学，既然自己学不到，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发小学会了，所以出来添乱。 “啊，这！”刘海中别驳了面子，面色有些不好看，阎埠贵倒是讪讪的看着周围。 “都回去吧，正因为都是街坊邻居，大家也别为难我，我也只是个小干部，哪能说得上话，这学费还得给教员们发工资，给厂里增加收入来买车，散了吧！” 李峰往外赶着人，自己直接钻进主屋，门一关，就朝桌子上冲过去。 屋外，大家伙看着李峰都进屋了，也都感觉没意思，摇了摇头散场了，只剩下刘海中和阎埠贵互相对视一眼，转身回家。 屋内。 “什么情况，厂里现在让你负责教人开车？” 刘茵喝了一口棒子粥，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老大，感觉又是他自己出的主意。 “小车班现在给我管，原来的人员都踢走了，车子放着也是放着，跟厂里提的意见，谁让现在驾驶员比较缺呢！” 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自家老大能干出的事情。 “学一次，一百六十八块呢？” “不是学一次，这一批打算在年前给他们带出来，至于能不能考到驾照，凭他们自己本事！” 李峰狠狠的咬了一口二合面的馒头，夹了一口白菜羊肉，塞进嘴里。 “那也不便宜呐，你这块？” 刘茵现在对钱比较敏感，感觉一百六十八块拿一个驾照，有点不合算，盘算着李峰在这里面能增加多少收入。 “我这块肯能有额外收入，具体多少还没定下来，但是，妈，这里就咱俩，我可提醒您！” “提醒我啥？” 刘茵夹菜的筷子停了下来，有点愣愣看着自家儿子。 “后面如果有送礼什么的，一概不收，全部扔门外，李楠那边您也叮嘱一下，您儿子刚上去，很多人想着把您儿子踹回去呢！” 李峰一脸正色的看着刘茵，钱，谁都爱，但是这个年代，钱再多，你没处。 另外，的钱，超出了你正常收入，这时代逮到，可没有自罚三杯的做法。 这是底线，李峰君子爱财，自己有着前世的见识，往后挣钱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在这里栽跟头，李怀德，估计也在找自己的弱点。 “嗨，你把你妈当啥人了！” 刘茵听着不开心，拿筷子敲了敲李峰的脑袋，不过想到不省心的老二，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李楠您看好，缺钱，您该给就正常给，不够我会往家拿，这东西不是开玩笑，您也不想去西郊领你儿子尸体吧！” “去，别说那破嘴话，家里这块你不用你操心，把你自己工作干好就行了！” 看着自家孩子严肃的脸庞，说的话也比较重，刘茵也有些语塞，终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感觉这方面比较随他爹。 李峰点了点头。 后院刘家。 “你别看你爹，刚才也去给你找了李峰，不是你爹不帮你，他这块油盐不进，你爹也没办法！” 刘海中夹了一粒生米，扔进了嘴里，口中吐着酒气，对着遗传了自己面相的刘光天训斥道。 刘光齐和他媳妇也安静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也没插话，倒是丽丽听自家公公回绝了小叔子，有点意外。 “爸，我学了车，工作就好找了，到时候工资上交一半，您帮我交个学费吧！” 刘光天有些不甘心，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都是院儿里的，李峰既然一视同仁让交钱，看来确实没办法通融。 但如果自己家交了学费，李峰看在街坊的面子上至少会用心教自己，凭自己的“聪明劲”拿驾照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么。 “你想什么呢！你大哥结婚完了，家里现在哪还有钱，不行你先找个临时的班上着，自己攒学费。” 二大妈看出了自家丈夫脸上的不快，赶忙跟老二回绝道，不能这个时候打起来，媳妇才刚过门呢。 看着老妈回绝自己，老爸也闷不吭声吃着生米，刘光天面露绝望，场子里那么多人，小车班就四辆车，晚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爸，场子里一万多工人，他们小车班就四辆车……” “滚远点，你tm小兔崽子，就你能耐的，教训起你父亲来了！” 刘海中终于憋不住爆发了，布满厚重老茧的手掌“砰”的拍在了桌上，把儿媳妇吓的躲到了光齐的身后。 “爸！” “你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刘海中抄起鸡毛掸子，倒提着，就朝刘光天的身上狠狠的梭了上去，刘光福一看老爹打二哥，早跑没影了。 刘光天被鸡毛掸子打中了肩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学车的梦想乍然破灭，看老爸胳膊又抡了下来，只得缩紧了身子，抱着脑袋。 “我让你学车！” “还学不学了？” “小兔崽子，真当一百多块钱是大水冲来的，自己没能耐指望着我给你拿钱！” 光齐媳妇也是第一次见着这场面，看着自家公公咬着牙齿，撸起袖子，跟地上的小叔子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刚想上前去拉，被光齐一把薅到身后。 刘海中一边宣泄着不快，一边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地上的刘光天鞭挞着。 一边打，还一边问，刘光天还顶牛鼻子劲儿，回着话，就是要学车，直到刘海中最后没力气了，踉跄了倒退两步，把撸起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爸，我想学车！” 地上躺着刘光天这个倒霉孩子，早已经神志不清了，脸上被抽的遍布紫青色的长条印记，肿成了猪头三，但还是固执的小声嘟囔着。 “呸，就你还想学车，也不照照镜子，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瘫坐在凳子上的刘海中吐了口痰，可能消耗的力气比较多，夹起一大块炒鸡蛋，塞进了嘴里。 刘光齐拉着媳妇重新入座，闷不吭声的继续吃饭。 丽丽瞅了瞅自己男人难看的脸色，再低头撇了撇自家公公，想到刚才他满脸横肉暴虐的一面，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不知道这家怎么回事，父子之间有这么大深仇大恨么，孩子有上进心在谁家都是好事，有话不能好好说么，这公公，做父亲的竟然想把他儿子打死。 “爸妈，光齐，你们吃吧，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叔子，丽丽面无血色的站起来回了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后才发现，手有些抖，想了想万一以后惹到公公，他要是这么打自己的话，越想越觉着恐惧。 “怎么回事，丽丽，你才吃了那么点？” 刘光齐看出了自己媳妇的异样，抛下筷子，跟着回了自己屋。 “光齐，555，爸把光天打成那样，我害怕！” 看着自己家主心骨跟着回来，新婚小娇妻抱着他的胸口就无助的哭了出来。 “哎！我爸就是那个脾气，说实话，我也看不过去呐！” 刘光齐低着头，抱着自家媳妇，耐心的哄着。 虽然从小见到大，但是每次父亲这么打老二老三，老大自己心里也难受啊，都是手足兄弟。 “那也不能这样打，万一，万一，以后我惹他生气，会不会也被这么打。” 刘光齐感受到丽丽的害怕，身子颤的像一只鹌鹑，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不会的，爸妈从小疼我，你是我媳妇，他们也会疼你的！” 丽丽哪会相信，老两口疼老大她能看得出来。 但是拿老二老三不当人这也能看得出来，最小的小叔子，看到公公拿起鸡毛掸子开门就跑，这得打了多少次才能行成这习惯，自己也不能保证以后不跟自家男人磨嘴皮呀，万一…… 丽丽抬起脑袋，泪雨蹒跚的和自家丈夫商量道。 “光齐，咱们走好不好，离这个家远远的，我今天真的吓死了，万一以后咱俩吵架，他……！” 刘光齐也有些无语，自己这才结婚多久，老爸演这么一处好戏，得勒，幸好领了证，不然真得被吓跑了。 “等一等吧，看什么时候有外派的工作，咱们再说。这家，我也呆不下去了！” 刘光齐只能如此安慰道，拍着媳妇的后背，听着自家男人这么说，丽丽稍微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家男人的腰，久久不敢松开。 …… 这一夜，四九城沉浸在万家灯火，轧钢厂职工的家里，各个被小车班可以学车的消息，闹得不得安生。 当然，李怀德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本章完) 第172章 李怀德，你在想P吃 第172章 李怀德，你在想p吃 次日。 轧钢厂运输科楼下，可谓是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李峰站在二楼长廊，望了望自家陷入呆滞状态的科长，又瞅了瞅抱着算盘的娄副科长，咽了咽口水。 “这都，都是来报名的？” 姜科长机械的转过脑袋，指了指楼下长长的几条队伍，手指像是得了帕金森，颤抖的厉害，朝着李峰问道。 “不出意外，差不多，可能是吧！” 李峰也没想到，工人阶级，还真是深藏不漏，各个瘦骨嶙峋，一到添置大件，嘿，你猜怎么着，家底全浮出水面了。 “工人们看来反响强烈啊，今儿，你们看好吧！” 娄副科长说着，抓着算盘上下抖了抖，算盘珠子发出“唰唰”的声音。 “叮零零！” “叮零零！” 三人正准备下楼，开始下一步操作，早晨已分工明确，一人审核，一人收钱，一人开票。 不巧，此时科长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觉着，有种不详的预感！” 李峰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嘴说道。 “瞅着干啥，肯定找你的！” 姜显达可能也猜到了是哪里的电话，有些犹豫，娄副科长一把把他推回了办公室。 “咱们，下去？” “哼，瞧着吧，今儿，估计没那么简单！” 说完娄副科长，把算盘往胳肢窝一夹，揣着手，也跟着进科长办公室里了。 李峰瞅了瞅下面，又瞅了瞅屋里，还是先去听听哪里来的电话吧。 “对，我姜显达！” “机关会议室开会？” “我还有李峰是不是，什么时候！” “现在去么？” “啪！” 两位刚泡了壶水，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就见到自家科长拧着眉毛挂断电话。 “厂委会？” 娄副科长云淡风轻的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水，一边斜着眼问道。 “厂办通知，紧急召开的！” 姜显达托起门后衣架上的围巾，就开始往脖子上绕。 “我也要去？” 李峰刚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指了指自己鼻子问道。 “废话，伱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姜显达没好气的回道。 “那下面？”李峰朝窗外探了探脑袋，这么多钱，不先紧着收，万一出了岔子，计划里的年终奖可就打水漂了。 “回来再说吧！” 姜显达一把薅着李峰的胳膊，朝着外边拉去。 李峰看神色比较紧张，也就收起了嬉皮笑脸。 楼下排着队等着交钱的众人，一看运输科姜科长带着小车班李股长下楼，都眼巴巴的瞅着，谁知两人下了楼，直接往机关那边跑去了。 顿时，底下的声音大了起来。 “都别慌，俩人去参加厂委会了，紧急会议，大家再等等！” 娄副科长把茶杯放在围栏上，看下面众人的神色比较焦急，赶忙安抚起来。 听着上边运输科娄副科长的解释，有部分昨晚涌上机关楼的人，知道李怀德答应的事情，心顿时揣肚子里了，一百六十八块学费，能少一块都是好的。 “当，当！” 俩人赶到机关的时候，厂委们已经全部进会议室了，王秘书此时守在门外，看到俩人来，也没给推门，直接闪开了位置，还是李峰推的门，在姜显达身后跟着进了屋里。 里面，还是上次的那批人。 姜显达一看没有坐的地方，已经到杨厂长身后站着了，李峰抬眼一瞅，乖乖的站到姜显达身后。 “好，门口通知里的相关负责人员，运输科姜科长，还有负责驾校工作的李股长已经到了，大家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吧！” 杨厂长回头看俩人到了后，点了点头，示意方秘书会议开始记录，然后环视了一圈众人，淡淡的说道。 “小车班的责任是什么？为什么现在不在接送领导上下班，反而给工人子弟做学车用的！” 其中一位，头上已经秃顶，但固执的把两边的头发硬往中间的凑的中年人，沉着声音问道。 现场人员看有人率先发难，互相之间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商议起来。 “这位是吴董事！”旁边姜显达看着李峰双眼懵逼，估计不认识，小声嘀咕提醒道，李峰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是盯着自己，包括问问题的人，李峰还以为是要自己回答，刚上前一步，就被杨厂长打断了。 “保卫科前天下午通报厂办，小车班李峰同志上交枪支五支，这五支枪，全部是李股长在小车班的小车上搜出来的！” “哐！” 说完，杨厂长说完一拳头垂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锤桌子的声音在回荡。 “前天早晨已经才发生意外死亡一人，后座上也有一只枪，去门头勾干什么用还用说么，哼！” “一直到下午，另外消失的两辆车子，才回到厂里，我问问，他们是接送谁的，车里的枪属于谁的？” 杨厂长站起身来，十指按着办公桌，弯着腰，虎视眈眈的看着几人。 “这！” 听着杨厂长这样询问，心里有鬼的人面露难色，结结巴巴不好吭声了。 李峰看情况判断，估计这里也有参与其中的，小车司机拍马屁结果拍马腿上了。 “那天会议，我说了，是要解散小车班，李股长这是按会议内容来实施的，你是对会议决定有问题么？” 看着刚才发言的那位没有吱声，杨厂长趁势追击，盯着他问道。 那位秃顶大叔有些坐不住了，会议上是商讨过不错，但当时也只是以为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落实，现在场面招架不住，眼巴巴盯着中间那位。 李怀德感受到了目光，心里暗骂废物一个，双手撑着扶手，也弯腰站立起来。 “好了，杨书记，当时吴董事也没听仔细，坐下好好说嘛！” 气氛稍微恢复了一点，不再像刚才那样凝重，杨厂长看他没有搭话，朝方秘书招了招手，方秘书点了点头，把上次的会议记录放在了杨厂长跟前。 “会议记录在这里，当时我对于要不要解散小车班其实还有些疑虑，但是当天下午保卫科反馈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痛下决心，小车班需要痛改前非以绝后患了！” 众人看着杨厂长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感统深切的点了点头，倒是他面前的会议记录，没有人真敢去翻。 “我觉着，这样挺好，步行上下班，暖暖身子。就是小车班这给职工学车，会不会有些贸然，这些老司机都偶尔会出问题，他们新人在厂里学车，会不会造成一些安全隐患！” 李怀德安定好军心后，不动声色间已经开始组织起下一波攻势。 其他人听李副书记发言完毕，也跟着点着头，开始还小声的商议，最后一副无比担忧的样子，看着对面的杨厂长。 李峰的嘴角扯了扯，高端局就是这样的打法么，菜的一笔。 “这事，由驾校李股长给大家做解释！” 杨厂长也有些不屑的看了对面一眼，招了招手，然后就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起了早茶。 “我们针对车辆安全，会在我们将在所有小车副驾驶安装联动装置，教练坐在副驾驶，随时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代替学员踩下刹车！” 李峰上前一步，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用着标准的普通话，读给对面的李怀德听，读完之后，后退一步，把本子合上，重新夹在手中。 李怀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峰，发现这小子没有和自己对视，有些无趣的搓了搓鼻子。 参会的其他人，看着这位年轻人，不禁也点了点头。 不论是不是处于敌对，还是友军的方面，至少这小伙子办事情听麻溜，接手后就能搞事情，为了他，连续开了两次紧急的厂委会，虽然层次低，但现在至少都认识这号人。 “好，就算你能保证厂区工人安全的情况下，咱们向工人同志收学费，请问符不符合规定，还有，让运输科收取学费而不是财务科收取是不是也符合规定，杨书记，咱不能在政治上犯错误呐。” 眼看李峰的回答，反驳的大家也无话可说，李怀德双手合拳，埋着头问道。 李峰斜瞟了一眼，就见姜科长在李副厂长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眼角都抽搐了，可见气得不轻。 眼看李怀德盯上了钱，杨厂长先是闭幕思考了一下，周围参会人员全部屏气凝神，知道最关键的时候来了。 他们来的晚，基本上每个人都瞅见了运输科楼下那几条队伍，一个名额一百六十八，大概一算，全都咋咋舌头，不由得又看了看杨厂长身后的李峰，啧啧嘴，心里暗想此子能成大器。 “正好，趁此次会议，通知一下，以后，咱们厂，没有小车班这个机构，方秘书记录下，回头小车班的牌子，改成平安驾驶员培训学校。” 杨厂长睁开眼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钱的去向问题，而是让秘书记录下小车班改名问题，这里面的意义包含挺多东西，厂委们互相交换这眼神。 “我原则上同意更名，但同志们还是对于这个费用，归不归厂里，有很大疑虑，以前资金往来毕竟都是财务科，这个口子一开！” 李怀德不紧不慢的继续逼问道，原则上同意，工人们不知道情况只会认为李副厂长是同意的。 但厂委们是能听懂其中蕴含的深切意思，你姓杨的破坏规矩，我就不同意，你们其他人等会儿举手的注意点儿。 “目前我们进行的是一件革命性的工作，打破以往的传统师徒制，事情由运输科起头，那就由运输科统筹相关财务工作，这事也已经和上级机关打过招呼。” 杨厂长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李怀德，你在想啥呢，咱们想出的主意，你就想摘桃子，早就防着你咯。 李怀德鼻子都气歪了，革命，革命，先把财务科的事情给先革了，事情还没开始办，竟然都汇报上去了，这下有点难办了。 “对于学费，这是经过我们李股长精确核算的，驾驶员的培训不时一天两天就可以，以往老师傅带，哪个没有三五年才出师！” 杨厂长下面这句话，水分就有些大了，对于李峰拍着胸脯说的两三月能培训出来，还心存质疑，但唬对面这些人完全是够了，自己还一知半解，对面那完全是两眼摸瞎。 看着最后一条意见还是被反对回来，李怀德深吸了一口气。 知道事情还是太被动了，这谢昌军干什么吃的，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传递过来，还是昨晚自己碰见才知晓。 现在吃了哑巴亏，一边想到昨晚那么多职工，一边想到那么多学费，双全紧握，很不甘心。 “学费的使用方面，我们运输科也是做好了准备工作，李峰~！” 姜显达参加会议这么长时间，总算由插口的机会，说完一句，脑袋一摆，让李峰上。 “关于学费，大致分为三个方向，百分之三十用于教练员的工资，百分之三十用于车辆维护，剩余的百分之四十，用于后期购置新车。” 李怀德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定，这看样子还真跟自己预想当中的一样，一分钱没打算上交呐。 “关于此事，上级领导也是支持态度，驾驶员多了，才能更好的保障咱们厂的车辆运输问题，如果觉着意见不统一，那么可以先进行试验性尝试，大家觉着呢！” 李峰眼皮子颤了颤，上级领导同意，谁会持反对意见，政治觉悟还要不要了。 果然，刚才窃窃私语的众人，身形举止严肃了起来，目光在李怀德身上稍纵即逝。 “现在进行民主表决！” 还跟上次一样，杨厂长率先举起了右手，目光正视着前方。其他数位参会人员再次瞅了瞅李怀德，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今天这个决议，我对财务管理还是持不同意见，我同意先进行相关试验，但后续财务归属问题，还有待商榷！” 李怀德最近几天感觉走了被字儿，刚上任副厂长，就亲自上阵搏杀。 但被他们蓄谋已久导致的两次一败涂地，再这样下去，财务如果被剥夺，那可是动摇了自己在厂里的基石了。 杨厂长没有搭理李怀德的反对意见，只要决议通过，肉先进锅里再说。 现在全厂上下都赞同，你也不敢冒大不韪反对，你财务科想收钱，运输科也不认你的收据，现在说这些，困兽犹斗罢了。 “好了，你们二位，赶紧回科里，别耽搁了厂里的生产任务，另外厂里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一定要妥善完成！” 眼看方秘书统计好人数，杨厂长放下了胳膊，转头叮嘱起了姜科长和李峰。 “保证完成任务！” 二人都是退伍军人，说话也是统一，事情圆满落幕，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对面李怀德气不打一处来。 李峰看着李怀德吃瘪，笑死，暗度陈仓计划成功，还想从自己手中抢钱，真是在想p吃。 你安插的谢昌军貌似也不管用了，还不去抽他。 (本章完) 第173章 请称呼我“校长” 第173章 请称呼我“校长” 回到科里后，面对众多排队的厂里职工。 姜显达显得有些麻爪，看了眼李峰，意思厂长不是交代一上来名额不能放太多的。 李峰瞅了瞅自家科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成分这块，要不要问一问？” 姜显达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不用查了，能在咱们厂上班，成分早就过了，你直接开始吧！” 李峰点了点头，那你就瞧好吧。 拿起崔建递过来的大喇叭，李峰的声音在广场上扩散了开来。 “所有准备报名的同志请注意，厂委会早晨已经通过决议，允许运输科进行驾驶员相关培训，费用依然是通知上所述！” 一听这话，广场上的人群开始跟麻雀似的唧唧喳喳了起来，有心里石头终于落地的，也有明显对李怀德失望的。 “好的，愿意报名的往前，但是对于我的问题不要有任何欺骗，我们国家每一辆车子都来之不易，是重要财产，不能因为你们的身体原因，导致车毁人亡的事故发生，现在开始上前。” 面对李峰说的话，很多人有些迷茫，我钱，伱教我就是，怎么还有身体问题，不禁看了看自家孩子，还有周围人。 “你先蹲下，跳几下，看腿有没有问题。” 面对第一个上前的父子俩，李峰看出了俩人揣揣不安的样子，笑了笑，亲切的让年轻人按照指示来。 “好，这个轮胎，你搬一下，只要能拎起来就行，拎不起来，你方向盘可打不动！” “好，墙上这个箭头朝哪里？” “有夜盲症么？” “李股长，啥是夜盲症，咱不懂？”看前面几个问题顺利过关，中年职工有点揣揣不安。 李峰无奈的摇摇头，条件已经尽量放低了，现在还没有红绿灯，还不用侧色盲。 但人普遍缺乏营养，有很多夜盲症，那夜间成了瞎子，也没法开车，所以有这一条，看周围人都懵逼只好又拿起了大喇叭。 “夜盲症，是指夜间就看不见东西的，这个只有自己知道，你们也不必隐瞒，后面会有夜间驾驶训练，你晚上东西都看不见，你开啥车！不要有侥幸心里，对组织隐瞒，到最后发现也会被劝退，我们还将会上报厂里，学费也不会退还！” 听到李峰的说明，很多职工基本上都了解了夜盲症，知道晚上开不了车那多耽误事，赶紧拉扯自家孩子询问，一百多块钱打水漂可了不得。 有部分人员，问清了后，有些痛惜的看着孩子，再看看前边排队的，只得摇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伍。 “没有，李股长，咱家娃眼睛好得很！” 听明白李峰的解释，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父子俩咧了咧嘴角，笑着说道，夜盲症这东西，最亲近的人多少肯定知道的。 “好，你们既然承诺没问题，那你们拿着条子，去旁边交学费！” 看着李峰的安排，姜显达和其他运输科的干部也懂得这些测试的重要性，不禁点点头，这李股长做事情还真的是一丝不苟。 “下一个！” 这时，队伍上来一位中年大爷，李峰歪着脑袋瞅了瞅。 “大爷，您这把年纪，上着班呢吧，您这有工作还学啥？下一……” “别，别，不是我学，是我家闺女，来，丫头，出来！” 这位大爷看李峰误会了，笑着闪过身子，把身后躲着的自家大姑娘给推前面来了。 “李股长，我看通知上没写男女，您看咱家闺女能不能成？” 李峰抬头瞅了瞅，阳光上来，有点刺眼，抬起胳膊遮在额头上，看了过去。 小姑娘大约十七八岁，头发被剃成了个西瓜头，脖子像天鹅般修长，透过围巾露出一丝白腻，看着李峰看自己，羞涩的低着头掐着手指。 “咱们这边倒是不限制男女，mzx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只是，她成年了没！” 李峰好奇的问道大爷，五十多岁，造孽啊，老来得子么。 “那就行，成年了，你看，初中毕业证！”说着大爷就要把口袋里的证件逃出来，递给李峰，被李峰摆摆手回绝了。 “成，那也一样，你，蹲下，跳几下，看看腿有没有问题！”小丫头看李峰没有回绝，鼓鼓囊囊的胸口算是松了一口气，按照李峰说的，蹲下来跳了几次。 “好，搬轮胎！”这个可能对小丫头比较吃力，但是看到运输科场地上停的小车，还是咬着嘴唇，憋红了鹅蛋脸，给搬了起来。 “墙上这个箭头朝哪？” “有夜盲症么？” “没有，我晚上看的可清楚了！”小姑娘到现在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很清脆，就像一股春风轻抚脸面。 “好，去那边登记交学费，下一个！”李峰在本子上打好了勾，拿出条子递给她，挥了挥手，开始面见下一个。 “哈哈，爸，我通过了，我通过了！” 小姑娘开心的蹦起，挂在脖子上的手套也跟着跳了起来，高兴着搂着父亲的脖子。 “好，好，跟着李股长好好学，以后咱们家孩子也会开车了！” 父女俩兴高采烈的拿上条子，手里捏着证件，去娄副科长那边登记，交钱，领收据。 队伍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人数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少。 看着娄副科长算盘珠子打的飞起，身旁的票子越堆越多，姜科长眼珠子都红了，热烈的叮嘱道。 “老娄，你可别算错！” “嘘！” 娄副科长哪怕见过无数大场面，可是当眼前堆满了真金白银，拨算盘珠的手也有些抖，被姜科长一打岔，差点拨错了，赶忙提醒他别添乱。 看娄副科长心中有数，姜科长赶忙把从三班抽调的三位教练给拉到娄副科长边上镇场子，直接把配枪全都露了出来。 排队的人群看着桌上一堆钞票，虽然眼热，但看到明晃晃的枪在那，也只能暗自咽口水。 也有其他车间的，大老远站在车间门口，看着运输科这边热闹的，有报名成功的，把孩子留在了运输科这边，自己回到了车间门口，受到了其他工友的问候。 “老赵，成了么？” “嗨，咱家娃娃，怎么可能不成，身体老好了！” “恭喜，恭喜，以后家里要出一个司机了！” “唉，哪能那么顺利，还得考试呢，我就交个钱，还得靠他自己！” 老赵虽然笑得合不拢嘴，面对其他共友羡慕的目光，摆了摆手客气道。 “老钱，你家里老二怎么今天没带来！” “我有些不放心呐，反正小车班只要还在，看后面情况我再带他来！” 老钱面对老赵的问候，苦笑了一下，一百多块钱不是人人都可以掏出来的，但是气势上不能怂，哎，我看后续情况再定夺。 “少说一两百号人，老钱，早报早安生，后面真学出来，厂里一万多职工，您到时候再想报，就晚了！” 面对他的解释，老赵摇了摇头，胆子不放大一点，怎么吃上第一口肉。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运输科那边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姜显达看着旁边站着的一群年轻人，在楼下也坐不住了，跑到李峰边上拉拉袖子，讲起了悄悄话。 “差不多得勒，太多了吧，回头教不过来！” 说完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李峰看着大概还有三四个人，张大山做的条子也所剩无几，赶忙就要把本子合上。 “别，李股长，都等了一早上了，您看，我家孩子，真心想学！” 一看运输科不准备收人了，后边几位着急了，赶忙队也不排了，一股脑拥到桌子边。 “对不住，你们几个可以登记一下姓名，下一批，你们几位不用排队，看这样行不行！” 看着大爷们一副着急的样子，李峰也没办法，只能这样安排。 年轻人们互相对视几眼，眼睛里都有水珠子在涌动了，李峰额头有点痛，毕竟人家也算支持自己工作，真就这么失望回去也不近人情，只得说道。 “你们实在不放心，就先交钱，但第一批考试肯定排不上你们了，跟着第二批考吧，这样学的时间长点，基础也更巩固。” “中，中！” 一见事情还有转机，而且学的时间长点，考试可能会更容易过，家长们也不在埋怨，都点起了头，年轻人么，眼里酝酿的泪水也收了回去。 “行，你们几个一起来测试，身体不能有问题！” …… 眼见已经全部收入囊中，姜科长和娄副科长，拿出铁皮箱子，小心翼翼的把学费都装了进去，跟屁股着火似的冲上二楼，李峰瞅了瞅估摸着数钱去了，也没管他俩。 “所有人根据男女，自己排好队伍。” 李峰急不可耐的拿起桌上的大声公，朝着停车场上零零散散站着的年轻人喊起了话。 听到前面负责审核的李股长说话，人群瞬间聚拢好，根据男女站成了几个队列。 “我叫李峰，是这次运输科平安驾驶员培训学校的负责人，你们也可以称呼我李教练，或者李校长！” “这也是咱们轧钢厂首次进行该项培训，我希望大家在未来几个月，能积极配合其他几位教练同志，把车辆驾驶知识全部学习好，顺利完成考核，拿到驾驶证！” 年轻学员们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教练一脸严肃的样子，听着这位李教练给自己训话，不禁畅想着未来取得驾照时的样子。 “我们将分为三期学习，第一期，我称为科目一，主要学习车辆相关的基础知识和安全知识，会独自处理车辆故障，大家此时都是处于同一起跑线，谁学的快在通过科目一考核后，会率先进入第二项。” “科目二，你们将跟随教练学习车辆实际驾驶，学会停车，倒车等简单操作！这里，谁学的快通过考核，就会进入第三项！” “科目三考核，为上路行驶，将由教练员，带你们进入厂门口的马路上，模仿正常上路，通过考核后，即会获得运输科的推荐信，去运输监理站参加驾校考试，这里没有人情世故，要的就是你们拿出学习的态度，把教练教的都给记下来，保证日后上路不会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听说未来将面临三项考核，所有学员忍不住啧啧舌头，没想到学车这么严，但是钱已经交了，已经上了贼船，此时已经没有下船的机会了。 家长们有些也还没回自己的岗位，大部分已经找工友带话过去请假了，看着前面李股长拿着大喇叭威严的训话声，也忍不住有些为自家孩子担心起来。 “听明白了没有！” “是！” “听明白了！” 李峰交代完三项后，把大喇叭递给了崔建，挥了挥手，让几位运输安全科人员站了过来。 抬出了平时做黑板报的黑板，把安全管理规范和截留的车祸照片贴在了上面，江雨婷此时已经站到了黑板前面，拿起不知从哪找的棍子，给学员们上起了残酷的第一课。 还有三位从三班抽调的教练，紧张的搓着手，目光不停的李股长，和那些学员们之间徘徊。 “怎么着，平常大车都会开，现在小车不会了么，钥匙崔建不是给你们了，没练练么？” 李峰看着学员们胆怯的看着黑板，开始学习的样子，跟三位老司机聊了起来。 “李股长，小车开着没问题，可是我们也没在学校教过过学生呐，这乍然教他们，有点吃不住！” 一位三班的老司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先带带他们科目一，安全规范我们股里人会给他们上课，你们教他们先从认识发动机，启动车辆这些基础教起，跟平时带学徒都一回事儿，有什么吃不住的，科目二，科目三，我会跟科长安排好地方，到时候会跟你们说怎么教的，先把他们理论知识给教会！” 看着李峰胸有成都的样子，三位老司机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那丝不安，其中一位掏出香烟，一人一支递了过来，连边上听讲的崔建还有张大山也都分了一根。 “好好教，心都揣肚子里，早晨收了多少钱你们也都看得见，奖金少不掉，这么多学员教出来，你们以后在四九城司机圈子里也算祖师爷了，讲出去，你们也倍儿有面。” 李峰点着了香烟，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行以后的前景有多大，几人连忙点头。 边上的崔建也有些眼红，有那么多年轻的妹崽，可是他也只能陪伴人家科目一，只有这几个正儿八经有驾照的，才能科目一到科目三全程参与。 (本章完) 第174章 李怀德屈尊请老易 第174章 李怀德屈尊请老易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当，当，当，李主任，您找我！” 谢昌军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探着头问道。 “嗯，昌军呐，你进来！” 看到是自己“得力干将”二五仔来了，李怀德按捺心中的怒火，微笑着让他先进来。 “诶！” 谢昌军朝着走廊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闪身进去，然后把门带上了。 “今天，听说你们运输科，蛮热闹的吗？” 李怀德的话有些含蓄，谢昌军有些摸不准什么意思。没有厂委会的批准，今儿哪有这么大的热闹。 “是的，那不是李峰跟姜显达他们弄的么！” 低着头的谢昌军小声说道。 “消息要及时准确呐，毕竟你自己想进步，也得需要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呐，今天被他们俩弄的是措手不及呀！” 李怀德站起身来，拍拍谢昌军的肩膀，硬是强压下火气，给二五仔继续鼓励道。 听到李怀德说出的话，哪里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没有做好情报工作，才让老大被涮了。 赶忙解释：“李主任，实在对不住您，这李峰太狡猾了，知道挑我不在的时候再去汇报的！” “伱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只是可惜，如果没有这个李峰，我都打算提你做股长了！” 李怀德恰似惋惜的摇摇头，那边的谢昌军哪能摸清里面的门道。听李主任没有一丝怪罪自己的意思，还记得给自己升职，可是现在全被李峰给抢了。 加上前面揍过自己，可以说新仇旧恨攒到了一起，眼珠子都红了，鼻子里喘出了阵阵粗气。 李怀德微微回头瞄了一眼，眼见二五仔起了干劲，点了点头，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知道这个李峰，他的家庭住址么？” 李怀德看着侧边书架上的书，不经意间朝谢昌军问道。 他知道提干后档案就进了人事局，需要打听动用的关系可就太多了，所以只好从这个废物入手，看能不能再榨出二两油。 谢昌军一听，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回忆了起来。 “李主任，我不知道，但我们科一班长贾海杰知道，他对象跟李峰住一个院儿，这个我能确定！” 李怀德不紧不慢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摇了摇头，说道。 “贾海杰，这人路走岔了，跟咱们不是一条心，你再好好想想，他有没有说过其他的，平时聊天，或者传闻之类的？” 李怀德眯起了眼睛，看着谢昌军的眼里已经约等于看乐色了，打过你，你都不长记性，平常找人聊天套话看来都没尝试过。 “对了，李主任，前几天我听说了一件事情，可能会有帮助！” 谢昌军仿佛记起了什么，双眼突然发光，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家老大。 “你说！” 一听这个废物总算还有点用，李怀德总算宽慰了一点，自己眼光也不算太差，比瞎子强一点。 “前几天听说李峰在自己家院儿里吃席，跟咱们厂一车间的易中海发生了矛盾，把这个易中海和他们院儿里人半夜钻菜窖的事儿给捅了出来！” “我跟您说，李主任，那个易中海竟然和五十岁的老太婆搞破鞋，真看不出来八级工能干出这事儿，宝刀未老啊，这搁以往，都是得要被浸猪笼的，栓不住裤腰带的家伙，现在整个四九城都知道这事儿，脸都丢尽了！” 一说到这些风雪月的事儿，谢昌军来了劲头，喋喋不休的说道，没注意到自家老大已经脸都被气黑了。 李怀德眼睛也是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谢昌军张着嘴吧，舌头不停动弹，恨不得此时一巴掌抽上去，这是在说那个易中海还是在说自己。 “闭嘴，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玩意儿！” 一声低沉的怒喝把谢昌军吓得噤若寒蝉，看着自家老大黑漆漆的脸，缩了缩脖子，选择闭上了嘴。 “这个易中海，一车间，钳工？”李怀德平息了怒火，问道。 自己做的事儿很隐蔽，最近老丈人帮自己升职后，怕出事儿都没有去找过她，这谢昌军应该不是含沙射影。 二五仔眨巴眨巴眼睛，愣了愣，意识到自家老大可能不知道这个人，赶忙说道。 “易中海，钳工车间八级工，在咱们厂几十年了！” 一听是八级工，李怀德瞬间睁开了眼，嘴角终于露出了一起笑意。 这就好玩了，八级工，工龄几十年，竟然都没有斗过自己院子里的后生，把柄没藏好，还被捅了出来，有点意思。 “咳，咳，昌军呐，你去把他叫过来一下，就说李副厂长找他谈谈事情！” 李怀德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书重新插回到书架上，挥了挥手，把二五仔赶走了。 “好，好的，李主任！” 猜到了自家老大想要干什么，谢昌军阴笑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楼下跑去。 …… 一车间里。 此时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锉零件的锉零件，攻螺纹的攻论文。 哪怕外面的气温很低，但是车间里的师傅们却汗流不止。毕竟年底，赶生产，人人都在为争取先进，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 只是闲暇之余空档之间，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扫扫，坐在工位上的八级工易中海。 一大爷易中海此时虽然低着脑袋，但那么多刺人的眼光看过来，他哪里会觉察不到呢。 老易最近也是低调了许多，老早就不带的安全帽，不知什么时候又扣在了头上，想融进集体的影子中，泯然众人。 可是再躲闪，该有的议论不时还会传进自己的耳朵中，往日每天师傅长师傅短的徒弟们，也仿佛与自己拉开了界限。 没有人再给自己端茶蓄水，刚开始捧起冰凉的搪瓷时，手都在抖，想起了二十年前年前，自己还没带徒弟的时候，带过学徒后，搪瓷杯子，时刻都是有着热茶。 “唉~！” 想到如此，就不能不想起那个可恶的身影。早晨，看着他拿着大喇叭，在运输科意气风发的样子，比捅自己两刀还要难受。 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李峰所赐，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他李峰精明的跟猴子一样，不露一丝把柄，无处下口。 不经意的一回头，碰巧，看到了自己最后关门弟子，两个人隔空看了眼对方，眼神中仿佛擦了出了火焰，对同一个人愤怒的火焰。 此时谢昌军正好赶来，看着宽大的一车间，谢昌军他也是第一次进来，只见眼缭原的机器轰鸣着，数不过来的工作台每个都有人，虽然知道易中海的名字，但也不认识是谁呀。 只好随意拉着一个最近的干活工人，居高临下的询问道。 “你们这儿，谁叫易中海！” 被拉扯住的年轻人挣了挣袖子，没有挣开，看着眼前来人穿着一身中山装，上衣口袋还插支钢笔，是个干部，怪不得说话一点不客气，故意拿手掌扩到耳朵边问道。 “你说啥？” 谢昌军还以为他真没听见，把嘴巴凑了过去，重复喊道。 “不认识！” 眼见戏耍成功，年轻人呲着大白牙，三个字把谢昌军给怼了回去。 “你~” “你什么你，我刚来，谁都不认识，你爱找谁找谁！” 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个干部在车间竟然被这么看低，你一身蓝色工装都发黑了，你跟我说新来的。 谢昌军气的火冒三丈，但想到为了办好李主任安排的事，硬是按捺了下来，手指指了指刚才那年轻人，自己往办公那边去了，你不认识，你们车间主任总该认识了吧。 “当当，你好，我是运输科的，想找一下易中海，你们车间的八级工！” 谢昌军这下长了记性，知道先敲门，在询问了。 主任办公室内，郭大撇子此时正用着左手在画图，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后面跟着一句找老易，抬头瞅了瞅，看到来人一身干部装，没好气的说道。 “门对面，最里边的机器！” 说完低下头，继续工作了，一点带他过去找人的意思都没有。 谢昌军尴尬的停下了想往办公室里继续走的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回答自己的人的样子，说道。 “李副厂长叫易中海过去，我代为传达一下！” 郭大撇子一听原来是李副厂长的人，赶忙放下了左手的笔，站了起来。 “哎呦，你早说嘛，哎，这张图急着出，罢了，我来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您是车间主任？” 眼看来人问自己的职位，郭大撇子暗道不好，这是记仇记上了，准备打小报告了，看来真有来头。随即变换笑脸，热烈的跟谢昌军握了握手。 “不好意思，刚才多有怠慢，我是一车间副主任，郭铁龙！”说着掏出烟，给谢昌军递上了一根。 “行吧，你继续忙，我去喊他去机关楼，不用跟着！” 考虑到让他带自己去，有点儿扎眼，既然已经给面子了，也不用太惦记，点了点头，谢昌军走出了办公室。 “您是易中海？” 找到了最里面的工位，看着凳子上坐着这位，谢昌军眼神中透漏出许多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好奇，这老头五十岁有了吧，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易中海活了几十年，哪能看不出这个年轻干部眼中的东西，也没起身，继续抛光手上的零件。 看着老家伙骨头挺硬的，谢昌军有些好笑，名声都烂大街了，还跟自己摆谱呢。 “李副厂长叫你过去！” “我？” 易中海听说李副厂长，终是停下了手中的活，错愕的抬头指了指自己，瞬间慌乱了起来，难道传上去了，所以找自己谈话了？ “李副厂长要找你谈谈事情！” 谢昌军继续用着不屑的口吻说道，低着脑袋的易中海心不禁沉到了谷底，该来的还是来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走吧！” 说完，易中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站起身留恋的环顾了一圈车间里面，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了。 “这是？” 贾东旭眼看师傅跟自己上次被带走一样，神色慌张了起来，看来人一身中山装，机关的没错了，不会也被带走了吧，那自己母亲，岂不是。 “东旭，你师傅啥情况？” 旁边干活的人零零散散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易中海跟着机关的走了，有人阴阳怪气的问了起来。 “不清楚！” 哪怕知道，贾东旭也不好说呐，一个是自己妈妈，一个自己师傅，说出去脸还要不要了。 “我看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你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贾东旭不说，不代表旁边的工友们不议论。 那天婚宴上发生的事儿传回了车间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贾张氏，寡妇，一个院儿里，都是车间里上班的，不就贾东旭他妈么，一个师傅，一个徒弟妈妈，怪不得收这个废物一级工呢，感情他母亲身体换的。 这就让大家很不耻了，所有人的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这个名声重于泰山的年代，他易中海自己承认跟别人半夜钻菜窖，还被人锁了门，那就是搞破鞋。 都不用解释的事儿，加上又是绝户，谁能猜不到他的想法。 谁也不敢和这样的人沾呐，自己徒弟母亲都搞下手，指不定看上自家媳妇呢。 怪不得整天端着架子，就是怕被吃绝户，想给贾东旭添个弟弟呗。 众人用着讥讽的眼神看着埋头干活的学徒工贾东旭，易中海虽然低调了下来，但余威犹在，依然还是八级工。 所以众人也只敢背后议论，易中海要是走了，贾东旭的脊梁骨得被戳断咯。 “李副厂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路上，易中海终于按捺不住，用着沙哑的嗓音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 谢昌军没好气的回答道，一看来人这个态度，易中海的腰不禁弯了下来。 “行了，小谢，你先回去吧！” 看到人过来了，李副厂长眉开眼笑的赶走了谢昌军，把易中海请到了沙发上。 “听说，你跟李峰有仇！” (本章完) 第175章 许大茂，我举报李峰 第175章 许大茂，我举报李峰 “李副厂长，您这是？” 易中海疑惑的看着这位李副厂长，非亲非故，把自己喊过来，第一句话张口就是问跟李峰是不是有仇。 这不是有病么，这仇大了去了，还用问呐，不过看在对方是副厂长的面子上，还是讪笑着反问了回去。 “这不是见外了不是，叫我李主任就好，都是自己人，来先坐。” 李怀德看易中海那副样子，哪能不知道传言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先把他拉到沙发上安抚住。 “你这边在厂子里，干了至少得有三十年了吧！” 易中海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这李副厂长和蔼可亲的样子，自己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再联系到他前边说的话，心思瞬间热烈了起来。 “李主任，轧钢厂刚创办的时候，我就来了，一直干到现在！” “好样的，现在很多年轻人，一味的好高骛远，贪赃枉法。像你这样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的老同志，对咱们厂里来说，才是不可缺少的呐！” 闻弦声而知雅意，易中海这下心揣肚子里了，看来这个李峰，得罪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李主任呐，我是社区安排的院儿里一大爷，就因为伤到了他家的利益，我几十年做人做事本本分分。现在，都被他毁了……” 说完易中海双目泪茫茫的看着李怀德，既然他跟李峰也不对付，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眼看易中海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李怀德严肃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也是才听说，这个李峰，对咱们老同志都没有一丝尊重，你看看运输科现在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李怀德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往茶几上重重的磕了一下，表达内心的不快。 “李副厂长，我认为，厂里，还是您适合来做领头羊，这样胡来。轧钢厂，早晚被折腾垮了啊！我们看着厂子起来的，在我们眼里，都像是我们的孩子一样！” 李副厂长先是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恭维，听到后面，倒是一副大家所见略同的样子。 “他现在，就像一颗毒瘤，仗着某些人撑腰，现在肆意妄为，在院子里，像伱这样的老同志都不放过，想想，他这样的人品，能干出什么名堂！” 两人在这方面，简直臭味相投，可以说都看李峰如眼中钉肉中刺。 “他家里是在哪？” 俩人吐槽完了，情绪暂时发泄了出去，李怀德开始下一步了，既然都恨他，那就别藏着掖着了，露底吧！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儿，前院儿，东厢房，他家还有一个他妈，他还有个妹妹！” 这时候的易中海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嘟噜全给兜出来了，没有丝毫保留。 李怀德走回到办公桌前，掏出了手中的钢笔，全给记了下来。易中海眼睛一眯，正好，不用自己收拾，有这个李副厂长在，他想收拾一个千部，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有人请他吃饭，或者有人带着包，去他家之类的？” 李怀德记好后，停下了手中的笔，继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问着沙发前坐着的易中海。 “没有，他很谨慎，院里有两户人家的小孩想要学车，要请他吃饭他都没去。” 一说到这些，易中海就有些难受，这李峰，感觉就针对自己似的，刘海中阎埠贵找他，他都是有说有笑，只有对自己的时候，他那眼中的厌烦，隔着老远都能看出来。 “哦~请他吃饭都不去？” 李怀德有些怀疑了起来，年轻人，骤然掌握了权利，有几个不喜欢沉浸在阿谀奉承的环境里。 “确实没有，有点儿难办！” 意识到李怀德想法，想找个贪赃枉法的罪名给他摁住，可是，他不贪呐，这点还真不像年轻人。 “此子所图非浅呐，上面也有贵人相助，啧啧，如果此番再出成绩形成了气候，恐怕，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李怀德可谓把礼贤下士做到位了，自己这个副厂长亲自给工人同志倒水。不过弯腰直视着易中海的眼睛里，闪烁出你再好好想想的意味，他升的越高，你会越难受。 易中海打了个冷颤，想想还真是，再不把他拿下，再升上去，自己早晚得被他给折腾到上吊。 “李主任，前些天咱们院儿，有两户人家打架，一户是宣传科放映员许大茂，一户是三食堂何雨柱。这个李峰，当时把许大茂给送医院了，这许大茂的父母，第一天给送的鸡鸭，后面又给了他大概一百块钱！” 易中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峰既然没有把柄，那就只能创造把柄，许大茂的人品，易中海能不知道么，只要牵扯到他的利益，黑的，他也能说成白的。 “哦~这事儿我还真不曾听说呢？这第一天都送过鸡鸭，怎么后面又送钱了呢？” 李怀德终于见着希望了，这李峰，你看，这不是现成的呢。一副你刚才怎么不说样子，问着易中海。 “他，他说他把人给救活了，我们也不是大夫，哪懂这些，当时还不让我们靠近，我要过去看看，他还拿枪托砸我呢，可能许大茂人也就晕过去，这李峰想趁势讹他钱呢？” 说着易中海掀开了头发，露出了当时被枪托磕伤的地方。 “不让你们靠近，你们怎么知道救了还是没救呢，这东西有待商榷，这送同事上医院，一趟一百块钱，这不是讹诈这是什么？” “这个许大茂现在医院还是回来上班了？” “已经上班了！” 李怀德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一步三摇的走回办公桌前，摇起了电话。 “喂，给我接宣传科！” “我是李副厂长，让你们宣传科放映员许大茂，来我办公室一趟！” “对，马上！” 看着李副厂长雷厉风行的样子，易中海总算踏实了，这看来是要把受害者找来对口供了，相信只要副厂长手指缝里稍微露点东西，这许大茂还不乖乖就范。 “李主任，我这边？” 感觉跟许大茂在这场合碰面会有些尴尬，易中海这边想暂时退下，结果被李怀德摆了摆手给回绝了。 “你来跟他说，毕竟，他是受到迫害的那一方，苦主得自己敲鼓，县太爷，才能审案呐！” 易中海表面上对着李怀德笑了笑，脸差点就黑了下来，这是让自己当说客了。 tmd，自己现在就相当于掮客了，哪怕这个主意出了问题，也是自己跟许大茂被推出去背锅。 “不用担心，都是老同志，思想上不要有负担，厂子都是你见证着壮大起来的，你肯定也希望把蛀虫都给挖出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宜小不宜大，咱们在厂子内部，把他处理掉！” 看出了易中海眼神中的谨慎，李怀德把钢笔插回了口袋，跟易中海摊了牌。 就问你自己想不想整他，你跟他的仇恨还有和解的可能么？想整垮他，你就按我说的来，我也会协助你把这个许大茂给说服，在厂子里从严从快的把他处理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当，当，当！”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两位老狐狸对视一眼，易中海现在是彻底上了贼船，下不去了，正主都来了，只能神态僵硬的坐了下来。 “进来！” 李怀德从新坐回了办公桌后，翻看着桌上的报好，一副勤政为厂的样子。 “李，李副厂长，您找我？” 许大茂还是来机关后第一次到这个楼层，还是人副厂长亲自打来的电话邀请，多新鲜呐，准是知道了自己放电影手法娴熟，特地找的自己，终于挨上李峰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咯。 “你是许大茂？” 看着眼前这位，低三下四弯着腰的鞋拔子脸，两撇小胡子随着说话一颤一颤的这位。李怀德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个老实人，那副奸滑样，隔老远都能瞧出来，但还是故作亲切的问道。 “是，我是放映员许大茂！” “你这脑门儿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啊？过来点，我看看！” 李怀德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点点许大茂头上纱布，看了起来。 许大茂低着头，给李副厂长看着后脑勺上的伤口，面色有些古怪，这，还是第一次见，这李副厂长，这么关心工人的么。 “啧，啧，没多大问题，包的这么严实！” 看完了，李怀德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朝着沙发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许大茂看看那边坐的人。 许大茂根据眼神的示意，瞅了过去，哎呦，这不是老易么。他在这，那把自己叫过来，是咋回事儿。 “听老同志说，你家里被人讹了鸡鸭，还有一百块钱，讹你的还是位干部，我想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儿！” 按了按手，示意许大茂先坐下，李怀德说起请他来的原因。 许大茂一瞬间脑子听迷糊了，自己被人讹了，有这回事儿么，这易中海跟李副厂长说了啥了。 那边的易中海，听到李副厂长问许大茂的话。张了张口，还是选择了无声的闭上。最后，手掌倒是把沙发的扶手捏的死死的。 “不是啊，没有人讹我啊！……” 许大茂脑子还是没转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办公桌前的李怀德。 “当当，易师傅，你来跟许大茂同志沟通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李怀德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的发言，直接喊到了易中海，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你来跟他补充，务必是“讹”。 看着李副厂长，直接开门出去，许大茂一脸懵逼的薅住易中海，抬着下巴没好气的说道。 “这一大爷，我跟您无冤无仇，您来李副厂长这儿，告我什么黑状，什么我被人讹，今儿，您不说清楚，咱爷俩走着瞧吧！” “住手，许大茂，你就是被李峰讹了，你当时只是晕倒了，所以不知道，李峰他谈不上救你，是医院的大夫救得你，你可不是被李峰给讹了！” “(⊙o⊙)啥？” 许大茂一听，赶忙松了手，呆呆的看着易中海。 “当时他让我们都散开，不让靠近，我刚走近看看你，你看，就被李峰他用枪托砸的！” 说着易中海又掀起了头发，给许大茂看着脑袋上的伤痕。 “可，我爸妈都说他救的，给他钱应该的！” 许大茂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 他当时两腿一蹬，哪知道事情啥样的，也都是醒来后爸妈说的，所以家里给李峰家塞鸡鸭，给李峰塞钱。 可到了易中海这边，又变成了李峰讹自己家钱了，关键事主当时不省人事，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的。 “我看得贴切，你当时还有气儿，只是晕了，他当时也只是把你送医院而已，你一大爷当时也想送，他不让靠近，这不是趁你晕倒，想讹钱么！” “那您今儿？” 许大茂犹豫了，他尽然对他的救命恩人犹豫了，看着易中海一脸真诚，笃定的样子，许大茂有点儿信了。 “你不是他救的，你当时是晕倒的，咱们李副厂长给你讨回公道，把李峰仗势讹人那一面给揭穿！” 易中海学着李怀德刚才义愤填膺的样子，拿起杯子使劲儿磕了磕茶几，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一大爷，我跟他无冤无仇，这样断人前程，不好吧！” 许大茂总算看出来点儿什么，坐在易中海对面，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搓着下巴说道。 “你一大爷干不了几年就退下来咯，但是你还年轻，大茂，你才来厂里上班，没有贵人照应，你这才刚开始，工作没法甩开膀子干的！” 易中海索性把话说开了，手指朝办公桌的空位指了指。 我也是被逼的，正主是他，他要整李峰，你不配合，反正我干不了几年了。 你嘛？你反正刚进厂，以后人家多多照顾你，看你能不能扛住。 许大茂心一凛，原来是这样，低头盘算了些许。 “一大爷，您别唬我，这下可是得把人往死里得罪了！” “钱拿回来不好么，现在有机会攀高枝，你就偷着乐吧！” 易中海看许大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猜到了他动心了，这下坐的是稳如泰山了。 “怎么样，许大茂同志，易师傅把情况说明白了吧。厂里出了蛀虫，咱们就得及时诊治，我既然当了副厂长，肩膀上就有这份责任！” 李怀德走到毛巾架，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刻意的提醒到，机会给你了，你能不能接住吧。 “李副厂长，我那天确实晕倒了，真不记事儿，哪知道发生了啥，不过我爸妈确实给了李峰家鸡鸭，还有现金八十块，不对，九十多块。” 许大茂是有点动心，出卖李峰，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关键是，筹码呢，为了那点儿钱，得罪人，有些不值得。 所以既承认自己当时是晕倒，也的确给李峰家送钱了，但是在李峰是不是救了自己这儿打了个马虎眼。 “能喝酒不？”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李怀德看出了他准备卖人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反问许大茂。 “能，能喝！” 听着李怀德话，许大茂赶紧站起来拍着胸脯道。 “能喝酒就行，晚上，跟我一起去小食堂吃饭，这以后厂里放电影的活，我晚上跟你们科长聊聊！” 说着李怀德靠在了椅子上，食指敲击着桌面，慵懒的说道。 “李副厂长，我当时是晕了，只是有些迷迷糊糊，我听见李峰不让别人靠近我。然后他才叫了几人给我送到了医院。后面是大夫给我瞧好的，倒是李峰多次暗示我爸妈，是他救了我的命，要好处，我家里也没办法，所以被他讹了鸡鸭还有九十多块钱！” 许大茂不带一丝犹豫的，一口气把该讲的全讲了，出卖别人换自己上位的机会，哪怕是父母，许大茂都不会皱眉头，更何况只是李峰。 易中海在一旁深深的看了许大茂一眼，现在，自己跟许大茂倒是结结实实绑一起了。 “太荒唐了，这样的人竟然还能给他提了干，抓紧写检举信，就在这儿写，这事儿厂里一定严肃处理了！” 李怀德深恶痛绝的拍着桌子，内心则是美不胜收。正主，旁观者都在自己这边，哪怕现场还有其他人。 但厂里可以先把你抓了，慢慢查，名声先给你整臭了，身份再给你整下来。 (本章完) 第176章 他，天阉，要不了孩子。 第176章 他，天阉，要不了孩子。 红星轧钢厂。 运输科停车场。 “如你们所见，你们面前这两辆，就是咱们国家生产的汽车。目前，世界上能单独生产汽车所有零部件的国家没有几个，而我们，就是其中之一，这是进入世界前列的象征。” “这边这台为咱们轧钢厂兄弟单位生产的吉普车，这个就是引擎盖，引擎盖撑起来后，咱们就可以看见车辆的发动机了，整部车子，为什么能跑起来，就是靠这个发动机，它喝了油箱里的油后，通过变速箱带动的车轮旋转把让车子开了起来！” “李教练，咋喝的是汽油，这玩意咋不喝水呢？” 学员们此时扎堆在一起，听到有人提问（起哄），全部脸憋的通红，看向了站在前轮边上的李峰。 “发动机内部，汽油在气缸内是通过火塞点燃，爆发的推力推动曲柄，带动轴体从而使车辆有了动力，汽油能点着火，你去试试水能不能被点着！” 李峰不以为意的敲了敲引擎盖，耐心的解释道。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愣了神，学员们听着丝毫不懂，几个老司机听着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看李峰说的一板一眼，至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发动机这块伱们稍微了解即可，因为这里坏了，轮不到你们来修，这得交给机修厂那边了，你们主要要会换换轮胎，这类简单的车辆问题！” “老董，你先示范一下，给他们开开眼！” 李峰点了一下旁边跟着学习的三班的驾驶员，因为都没有经验，自己当教练的同时，也跟着李峰，看他怎么教。 “好嘞，李股长，换轮胎这个我拿手！” 说着老董合上了本子，一把拉开后备箱，取出里面的千斤顶，枕木等东西，就塞车底下，一看动作确实熟练无比。 “都散开一点，给后边人留点地方！” 李峰往后赶着众多学员，尽量做到每个人都能看到。 “换车胎，这是你们后面考驾照时必会经历的一个考核项目，要做到胆大心细，有条不紊。” 看到有些学员们有的拿出纸币记着，李峰不禁点点头，怪不得老师们喜欢学习好的，这人家有自觉性呐。 “要选择地面平坦的地方，手刹要拉起来。下面枕木一定要垫稳，千斤顶一定要支大梁底下，不然万一没支好，车子砸下来，你们就等着上那边的那块黑板吧！” 李峰上着课，不忘着敲打着众人，教鞭指了指不远处的黑板，有些学员想起了黑板上的照片，吓的瑟瑟发抖。 “老董，支好了，先别急着卸轮胎，让他们轮流先看看，卸螺丝这东西，有脚就行，主要让他们记着大梁的位置！” “好嘞，李股长！” 老董没一会儿，就把车子支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让开了位置，龇牙咧嘴的抬手示意。 “一个一个来，都别急，后边都会让你们一个一个亲自来，到时候你们别嫌累就行！” 看着学员们人头攒动，争相趴下看，谁都怕落下，倒是把支车子的老董给挤到后边去了。 “李股长，这科目一，就教这些东西？” 张大山此时搓着手，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自家股长递了一支，不好意思的问道。 “就这些儿，你以为有多少，在加上打火着车，泥地陷车救援，也没多啥玩意！” “这我都会，不行我也带他（她）们呗，光给他们上文化课都没意思，车子也不是天天出事故，我都闲的发慌了！” 张大山用着低沉瓮瓮的声儿，试探性的问道。 果然，开始了开始了！ 怎么让让男性更有工作动力，那最好的方法只有女性，看着那些女学员一脸崇拜的样子，哪个气血方刚的男人能抗得住。 这时候能舍得钱给女娃学车的，哪个不是中高收入家庭，各个城市户口。 “你可别在厂里搞这些，这都是咱们的学生。” 李峰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把他递来的烟给推了回去，抿着嘴，直勾勾的看着张大山。 “哎呦妈呀，李股长，您看人真准！” 张大山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时倒是有些小女儿态，黝黑的面庞此时带了点红润，不好意思的捂住嘴说道。 “少给我扯犊子，你撅屁股，我就知道拉的什么屎。等人毕业你再去找，搁厂里咱不行。都为人师表了，还，还，……” “你下贱！” “不是，股长，我……” 总结完，没有听张大山解释。看学员们都已经看完，李峰又拍了拍手，把他们兴奋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都看差不多了吧，那边那个，别趴地上了瞅了，大冬天，你也不嫌冷！老董，下车轮吧，有没有愿意搭把手的，可以来一个，上去试试！” “李教练，我来！” “我！” “好好，不用那么多，那边那个，你第一个举手，你先来，大家一定要记着下螺丝的方向，这玩意可别弄反了！” 李峰教鞭指了指，年轻人看点到了自己，喜不自胜，“呸呸”往掌心吐了两口吐沫，就冲到了车轮前，跟着老司机一起，埋头苦干了起来，没几下功夫螺丝全部下完，轮胎卸了下来。 场面一顿陷入了高潮，所有学员纷纷拍手鼓掌。 这时，运输科停车场这边，突然来了几位保卫科的人，倒是把李峰给团团围住了。 “李股长，你好！” “你好，你们保卫科，这是，也想学车？” 李峰把背在身后的教鞭递给了一旁的张大山，诧异的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 “说笑了，李股长，我是保卫科的保卫干事李学文，这边是我们政保股的杨股长。” 一身保卫制度的李学文，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位运输科新任股长。 一旁的张大山看着来人不带一丝笑意，刚想站出来说什么，被自家股长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 “早就有所耳闻，保卫科的学文兄眼底揉不得沙子，与罪恶不共戴天，今儿，既然不学车，不会是来找我李某人的吧！” 拦下了张大山后，李峰往前一步，贴近了李学文，也跟着严肃的问道。 至于他旁边那位杨股长，呵，那张国字脸，往后十年，不就是那位跟何雨柱因为一张饭票，弄到最后不可开交的那位保卫科长么，能在李怀德在任的时候升到科长，啧啧啧…… “我们科接到了对你的检举信，跟我们回一趟保卫科，配合调查一下吧！” 说完伸出了手，意思不言而喻，邀请李峰去保卫科喝杯茶。 “什么情况，咱们运输科李股长，竟然被人举报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时，一声嚣张的声音，从俩人身后那边传来。 李峰，李学文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脑袋同时转动，朝身后看去。 “谢昌军！”二位异口同声喊出这位人名。 学员们被谢昌军刚才这一嗓子给嚎嚎的，从满腔热情的学车氛围走了出来，看着李教练那边氛围十分严肃，全都始料不及的看着这一幕。 大部分学员眼中还是透漏出不信任，选择站在李峰这一边。还有一部分想到这李教练被带走的话，那自己交的学费怎么办，这车还学不学的成了，这一部分的学员们，已经有点儿骚动了起来。 “大家请安静一下，听听保卫科的李干事怎么说！ 为避免人群炸窝，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李峰双手压了压，朝张大山挥了挥手，张大山点了点头，朝办公楼楼梯跑去。 “我们只是接到了信件，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还没法下结论！” 面对着众多学员疑问的目光，李学文依旧是冷着脸，公事公办的说道。 “还有啥好说的，民不举官不究，有人检举，咱肯定追究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有没有做过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杨股长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地包天的下巴已经伸的跟朱重八似的了。双眼中冒着火光，跃跃欲试的想给李峰给安排上手上的铐子。 “诶！杨股长这话，怎么没有这李干事说的好听，什么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回头我随便找个人来给你写个检举信，那你是愿意当这个苍蝇，还是那枚蛋呢？” 说完李峰不经意的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胳膊肘下面的大宝贝，自己也不是泥捏的，光天化日啥也不说，就想带走，何雨柱都敢搂屁股给你揣跑，你倒敢跟我嘚瑟。 “你想干什么，是想和组织对抗么！” 杨股长看到李峰腋下的黑家伙，想起来他之前可是驾驶员，这枪还在身上，赶忙闪身到李学文的身后躲着去了。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像电视剧里那么怂，这也没谁了，最后怎么当上保卫科长的。 李学文的脸也有些黑下来了，不是因为李峰露了家伙什，而是身后姓杨的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肩膀的衣服，把自己当啥了？ “干什么，干什么，在咱们运输科胡闹什么！” 楼上的二位，输钱数到手抽筋，早晨到下午啥事没干，带着几个文员，一直统计账目，痛并快乐着。结果，刚才张大山冲上来，说李峰被人举报了，保卫科来拿人了。 姜显达气的脸色铁青，拿人现在电话都不打一个了么，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留着娄副科长看着钱，姜显达带着一帮人直接跑下了楼，劈头盖脸的问道。 “姜科长，你们运输科，李峰，被人写了检举信，您说我们该不该来！” 一看运输科科长亲自来了，杨股长也不畏畏缩缩了，总算敢站出来直面李峰了。 “胡闹，谁的检举信？” 一听到确有其事，姜显达气的牙痒痒，这不是要断自己的一条大腿么。 “姜科长，您别让同志们为难，谁写的，咱不能说，只能把李峰带回去先做调查了！” 杨股长谨记李副厂长叮嘱的话，不露丝毫口风。 “他是李怀德那边的人！” 李峰把脑袋凑到了自家科长耳边，小声提醒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自己接二连三打乱了李怀德那边的节奏，渐渐的这边队友顶起来了，李怀德感觉到压力，不可能视若罔闻，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罢了。 姜显达听到李峰的提醒后，深深的看了这位杨股长一眼。 “总得给个说法，检举总归有个罪名，不然也没办法让我平白无故就过去！” 看着运输科逐渐聚拢的众人，这下轮到保卫科这边的来人麻爪了，没想到动一个李峰，他们整个科上下都惊动了。 杨股长还有些抹不开面子，想硬挺着，但李学文已经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举报内容是敲诈他人，鸡鸭还有九十多块钱！” 这下众人的视线又全都转移到李峰身上，又有钱，又有物品，这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了吧！ 李峰这边已经开始内心后悔了，许大茂，当时就不应该救他呐。 这个四合院，满院儿白眼狼，这还真tm不是吹的，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说卖就卖，不过这货连自己媳妇也会卖，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可能在他那，还真不如在李怀德那换一个前程。 倒是这家伙才接班没多久，这个时间点就跟李怀德凑到了一起了，现在俩人竟然合伙，开始给自己玩儿起了仙人跳呐。 “许大茂？” 李峰挑了挑眉毛，朝李学文问了问。 李学文点了点头，全场一下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的声音由小变大，就连姜显达都有些懵了，难不成李峰真的干了，疯狂给李峰使着眼色，事儿不是你这样谈的。 “既然你承认了就好，跟我们回去吧！” 杨股长双眼闪过一丝欣喜，这李峰也没李副厂长说的那么难对付呐，还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先把他当众带回去就行，现在分分钟他李峰自己交代了，这不是给自己送功劳来了么。 “我承认什么了我，你这位同志，在保卫科就是这样办案件的？”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学文，旁边这货就这的脑袋瓜，爬的比你高？ 难不成李怀德尽喜欢这些歪瓜裂枣，前有刘海中，后有许大茂，甚至连何雨柱他都想收入囊中。 “李股长，既然你清楚是谁，咱也不耽误时间，把事情起因经过说一下，我们来核查！” 自己一说，人家李股长就直接把当事人说了出来，压根没有瞒着的意思。李学文又看了看自己这边急于抓人的杨股长，再和旁边泰然自若的李峰一比，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自己。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这钱，是许大茂家感谢我帮他看病的！” 李峰当着众人面，故作羞愧的拱了拱手，大茂呐，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先给你来个开胃菜。 “看啥病，要这么多钱！” 众人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舍得九十多块，那得看啥病呐，这得啥家庭呐。 “他，他天阉，是头骟驴，要不了孩子，他接他爸放映员的班，是想结婚呐，可是家伙什不中用呐！” 李峰又不小心透漏出来，许大茂轧钢厂放映员职位。 此时聚拢的众人已经目瞪狗呆了，这李教练不光会修车，还会修人呐。 “李教练，你的中不中嘛！” 人群中隐隐约约传来这么一句，全场哄然大笑，面瘫脸李学文都扯了扯嘴角，只有杨股长和谢昌军没有笑出来。 (本章完) 第177章 能不能生去趟医院 第177章 能不能生去趟医院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 后院儿许家。 “你好端端的惹他干什么，他救了你一命，你还把他举报了!” 此时的许富贵气的七窍生烟，指甲把桌面抓的“嘎吱嘎吱”直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自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爸，妈，我也没办法，我也是被易中海害的！” 许大茂噤若寒蝉的站在厨房门口，不敢进厅里，怕被暴怒的老爹给揍了。 “这事儿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刚站起来的许富贵一听，眼中的愤怒稍微消下去了一点儿，在许母的阻拦下，又重新坐了下来。 “我去李副厂长办公室的时候，就是易中海跟我说的这些，最后李副厂长上厕所回来，盯着您儿子写的检举信，另外让我回来跟伱们说好！” “这个易中海，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拿李峰没辙，这是想把你也给拖下水呐！” 许富贵此时对易中海恨的牙痒痒，要是在跟前，怕不是得给他撕碎了。 “孩子他爸，大茂也不是没办法，事情都到了副厂长那边，你孩子要是不答应他们，这放映员的工作不就……” “就是，爸，我估摸着，是李副厂长看李峰不顺眼，想把他搞下去，所以易中海才害得我！” “哎，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他们这是借刀杀人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偏偏成了这把刀了！” 看着自家儿子推卸着责任，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种，他在想什么做父亲的能不知道么。 看着院里一起长大的李峰提了干，自己儿子眼红呗，这山望着那山高，也想趁此机会跟上边这位李副厂长搭上线。 “爸，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按他们说得来，易中海说的，当时李峰是不是不让大家靠近我？” 看着自家男人一脸失望的样子，许母只好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复述了一遍。 “那就是别人都没靠近，只有个傻柱知道呗？” “废话，傻柱跟你嘴对嘴吹气，他肯定知道你没气儿。” 许大茂闻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爸妈，没事，傻柱还不知道在哪儿里关着呢，只要这时候咱们家咬死，易中海那边配合，李副厂长在厂里就能把他解决了！” 许大茂舔了舔舌头，只要把李峰送进去，晚上吃顿饭，这以后厂里放电影的活，可就交到自己手里了。 马屁再拍舒服点儿，看能不能混个一官半职，想到美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缝。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第二次在医院你能醒过来，也是他的主意，来来回回救你两条命，你现在举报他，你名声还要不要了，你爹在这个院里还能抬起头来么？” 许富贵看着自家孩子大白天的在这做着春秋大梦，那些领导们什么样子，什么想法，在机关混迹几十年的他，会不清楚。 “爸妈，没事儿，反正院儿里也没人看的仔细，就您俩离得近。咱们就一口咬定，就是他讹的。再说，咱们家的名声，早就被院儿里人败坏完咯。院里上下，有哪个说过您儿子好的，您受不住，不还有个小院儿么，不行您和妈过去住，我一人还自在点儿。” “你这孩子，就是趁机想把我们老两口赶出去住，是不？” 许母倒是有些不愿意了，气的站起身揪起了许大茂的耳朵拧了起来。 “别，妈，那小院儿挺好，不行，我过去住，您老两口在这？”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许母反而拧的更重了。 “行了，孩子他妈，现在重要的是这事儿，该怎么办？他李家老大，没有这么好对付，不然，他们还用得着找你儿子！” “哎呦，哎呦，疼！” 许母一听，赶紧松了手，深叹一口气，又给许大茂揉起了红起来耳朵。 “孩他爹，大茂现在事情已经办了，这贼船已经上了，还能怎么办！这跟副厂长认识，也算好事儿，帮了他这么大忙，以后厂里多少会照应一下大茂。” 说完定定的看着自己男人，又瞅了瞅龇牙咧嘴的儿子，这事儿，一个只是邻居，一个是自己亲儿子，那肯定帮他了。 “爸，您怕他干嘛，就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只要咱们咬死，他这次栽定了！” 许大茂搓着耳朵，看他爸现在发愣。刚才跑回来，车链条都快呲火了，说了这么多也有点口渴，赶紧拿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骨碌闷了下去。 “你觉着他好对付么，他比你可是有城府多了。唉，易中海可能也是走投无路找的关系吧，这李峰真有其他破绽，也不可能想到这馊主意，这事儿不论事成事败，咱家都输了！” 许富贵痛苦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自己儿子看不出来，他能看不出来么，纵然斗得两败俱伤，他易中海毫发无损，更何况躲在易中海身后的李怀德。 “爸，您别说了，不用长他人志气，妈那边也问了，娄家那边看我也满意，可娄家这家大业大，咱们家也得找个靠山呐，不然大小姐后面进了门，您儿子指不定被她欺负成啥样子！” 许富贵眨了眨狭长阴险的小眼睛，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家儿子，没想到他还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刚才眼中的严厉也已经消失，既然没辙，那只能妥协了。 想了想也有些道理，老话说男弱女强难善终，虽然自己媳妇曾在娄家做过佣人，那个大小姐也见过，但是真结婚过起了日子，谁知道会不会耍大小姐脾气。 “大茂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儿后，你的婚事儿咱们得尽快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再说坏话，也不管用了，富贵，你说呢？” 许母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到娄家的楼上楼下的独栋大别墅，再看看自家这小房子，底气还真有点儿不足。 “罢了罢了，就这样办吧，不行事后再跟李峰解释清楚，是易中海这个老狐狸坑的大茂！” “好嘞，爸，我先回去了！” …… 轧钢厂保卫科内。 “别整天板着一张脸，挺帅的小伙整的跟四五十岁小老头似的！” 李峰坐在保卫科的办公室里，给对面李学文扔了支华子，自己也点着一根，然后就把烟揣了回去，倒是把一旁的杨股长给落下了。 “你先看看这里是哪，这是保卫科，你还敢跟我们指手画脚！” 杨股长看着李学文没动静，自己拍了下桌子，壮着胆子跟李峰恐吓道。 李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杨股长，也是未来的杨科长，一口烟气朝他喷了过去，笑道。 “啥地方，保卫科又不是阎王殿，我也没犯罪，给人瞧病，收医药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咋咋呼呼啥玩意，显得你了！” “你~！” “好了，杨股长，问询这事儿，是我们来做，你不要插手了！” 李学文敲了敲桌子，把想站起来继续张狂的杨股长给憋了回去。 “你呀，就是个纸老虎，做事专业点儿！” 李峰继续释放着嘲讽技能，把杨股长气的拎起袖子就想打人。 “好了，李峰，检举信的内容我们不能给你看了，但是你收了他的钱，是不是事实！” 李学文皱了皱眉头，看着李峰有恃无恐的样子，有些意外，真不怕自己丢了干部身份么。 “收了，80块，还有一只鸡还有一只鸭，那时候我还没提干，该说的已经说了，按照程序，剩下的该你们去找他核实了。” “你所说的跟举报信中反映的问题不符，信中说你把他送到了医院后，趁机找他父母讹钱和物品！” 李峰静静的听着李学文的话，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还好前边儿反应及时，现在既然写信，那也代表撕破脸了，许大茂跟他爸妈那边一定已经统一口径了。 “都一个院儿里的，难不成真让人死院子里，多晦气呐，他说九十多，当时还有其他人也一起抬着他送去的医院，他家倒是一家给了几块钱，没想到现在全算到了我头上，呵呵！” “这钱不是你讹他们的么？” “我那时候只是个司机，我讹谁呐，这钱是许大茂看病，给的钱，不信你把他拉过来对峙。” 李峰继续悠哉悠哉说道，自己脑子一转也知道他们那边什么打算，现在证人也只有个何雨柱了，都不知道关哪里吃沙子去了。 这保卫科，估摸也找不到他人在哪，除非捅公安那边去。 “要不这样吧，咱们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厂保卫科，也只有审讯的权利，执法还是交给公安那边，他们查的话会方便很多！” 李峰试探性的说道，李学文这边停下了手中记录的笔，抬头看了看李峰，倒是旁边的杨股长此时已经急了。 “你们俩都是咱轧钢厂的，这事儿不在厂里，还拿到外边儿，还嫌厂脸面丢的不干净是呢！”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举报信的是他，我也是受害者，他这个骟驴，不能生，我不帮他，你能给他瞧好呢？” 李峰把桌子拍的比他还响，级别上一样，但气势上明显李峰这边更胜一筹。 “李峰同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收了钱是给他看病的钱！” 李学文看这俩人针锋相对，今天这个姓杨的一反常态，不像以往那样软弱，感觉其中肯定有些隐情，虽然不爽但是还是按照以往的流程来。 “证据吗，他放映员许大茂不能生，这咋找证据呢，我诊断过后让他禁欲，不要胡搞瞎搞，要不让他脱裤子来瞅瞅，哈哈！” 李峰的大声喧哗，倒是把一群不明真相的保卫科其他办事人员给吸引了过来。 一听机关放映员尽然还有这种隐疾，全部把嘴巴抿住，把耳朵都凑了过来。 “只有这些，那还是没法证明你说的收钱是医药费呐，你方子都没开，你跟我们还胡扯白赖？” 杨股长阴沉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 “这事儿，想证明不难，咱厂医院儿里有显微镜么，医生看一下他的蝌蚪就知道，这证据不就来了么，八十块钱，给他瞧出来不能生，他现在年轻还可以领养一个，你说这钱的值不值！” 李峰拍了拍手，双手摊开，开心的龇着大白牙。 证据，显微镜下啥看不清楚，要不了孩子，要么蝌蚪半死不活，要么蝌蚪死了，要么没蝌蚪，按照他那栓不住裤腰带的死德性，一直没孩子，估摸着后两者的可能性很大。 显微镜十六世纪还是十七世纪早就发明出来了，现在随便找家医院医生一看也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你确定他不能生？” 杨股长鼻子里喘着粗气，解开了风纪扣，双手趴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死死盯着李峰。 眼看对方上了套，李峰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只要检查结果出来，许大茂不得栽一个大跟头，不用说恩将仇报，光是不能生的名声传出去，有几个女的会愿意找这样的骟驴。 “他能生，我自个把铐子带上，进牢里，他要是不能生，怎么带我来的，怎么给我送回去！怎么着，看完病，嫌贵了，想把钱讨回去，哪有这样办事的，说破天，他不能生就是不能生！” 看着坐着的李峰牛气冲冲，一副笃定的样子，杨股长麻爪了，本来都想好了，李峰要是撒谎没收钱，或者争辩这是救人得到的，那都用讹钱能给他按死了。 谁知道现在，他还光明正大承认收钱，但收的是给他看病的钱，这就没法搞了，心想，这许大茂不会真的不能生吧。（现在还没有非法行医这条） 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外边围观的众人，就这一小会儿，机关那边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全厂哗然，没结婚的大小伙子是头骟驴，这搁哪单位也是大新闻呐。 “你学过医？” 李学文低着头问道，有些怀疑的样子。 “嘿，他那是缺了阳气，整个人阴损阴损的，绝后不很正常么，你看，就这看病钱都还想讨回去，唉，幸好没给他治好，等着绝后吧他。” 李峰满嘴跑火车，只要目的达到，装一把老中医，又有何妨。 …… 这边许大茂意气风发，头发上抹的发蜡，那叫一个溜光水滑，准备晚上的饭局给领导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为后面升职加薪打下扎实人脉。 刚回了宣传科之，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许大茂心里还有些嘀咕，还以为李峰救人被自己举报的事儿被保卫科给审了出来。 “许大茂，保卫科来电话，让你去趟厂医院！” 这时，宣传科科长沉这脸走了过来，拍了拍许大茂的桌子，小声提醒道。 “啥玩意，科长，去医院干啥！” “你小子是不是不能生，找李峰瞧了病？” 宣传科长面色古怪的瞥了眼自己的下属，其中隐约包含着一点儿同情，这一天吃瓜吃的太饱了。 “啥情况，我不能生？” 许大茂拧起了眉毛，瞪大了眼珠子，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给他送钱，不是让他给你瞧病的么，他都交代了，保卫科现在让你去厂医院查一下，快去吧，人都等着呢！” 宣传科长咂咂嘴，摇了摇头，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背着手晃悠着回办公室了。 “我tm什么时候给他送钱看病去了？” 刚想站起来的许大茂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这下再看周围人的眼里，那不都是同情的眼神么。 不信邪的许大茂气的拍了拍桌子，一把把桌上的文件夹给退了下来，狠狠的发泄了一通。 咬了咬牙齿，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下楼就朝厂医院那边跑了过去，风中隐隐传来一句。 “李峰，tm的老子不能生，你可真能糟践人！ “老子跟你没完！” (本章完) 第178章 这条怎么不动弹 第178章 这条怎么不动弹 “李峰，你tm说我不能生孩子！” 到了厂医院，许大茂看到李峰和穿着保卫制服的几位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着香烟，冲上来，指着李峰的鼻子，就怒骂了起来。 “嘿呦喂，许大茂，我给你瞧好病，你这诊疗费伱还想讨回去，有你这样办事儿的么，合着里外里，好事儿都给你占咯！” 李峰可不会惯着他，一把抓起他指着自己的食指，肩膀靠了上去，上去就是贴身背摔。 许大茂食指被握的吃痛，虚头巴脑的身子骨哪能跟退伍后的李峰硬抗，直接一个大马趴，吃了一嘴灰。 “行了，你俩别在医院门口打！” 李学文皱着眉头拦在了中间，避免了许大茂多挨两脚。 “呸，呸！” 吐了嘴巴里刚才咬的地上的泥巴，许大茂清醒了许多，才想起李峰退伍没多久的事实，赶忙躲到李学文的身后，跳着脚痛骂着。 “都看见了，这小子当着你们面儿还打人，我要告他，你们大家伙都看着，就是这样的人，还提了干，我，我跟他没完！” “你还跟他没完，你没完没了了是吧！别耽误大家伙时间，叫你来有正事儿！” 李学文看李峰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转过身扒拉开许大茂的手指，严肃着说道。 “为啥要来医院！我是举报人，你们不是该把他抓起来么，咋到了你们保卫科，就把我这个举报人给卖咯！” 许大茂眼看保卫科的不帮自己说话，捂着手上的食指，龇牙咧嘴的说道。 “是李峰自己提出来的，他一猜举报信就是你写的，反驳了你信中他敲诈你的说法。” “人家直接明说收了你的钱，但那边说是给你诊断毛病收的费，说你不能生育，你有什么好说的！” “屁，我没结婚，他怎么知道我不能生，老子腰好，活好。他说你们就信呐，这小子不老实，你们就这样断案子的？” 听着李学文的话，许大茂终于知道不能生这个话怎么来的了，肺都给气炸了。 李峰压根没提救了自己的事儿，扯到别的上面了，所以保卫科的才让自己来的医院。 “许大茂，李峰同志刚才可是在保卫科里头说了，你要能生，他自己把自己拷上，自己进去蹲笆篱子！” 政保股的杨股长把许大茂可拉扯到旁边，避免他跟李学文产生了冲突，低声解释道。 说完眼神死死的盯着许大茂，你小子还听不明白么，这小子这是在作死，只要你能生，他认罪伏法，这时候还不关门打狗。 那边的李学文看着俩人鬼鬼祟祟商谈着什么，不时瞥了眼一旁的李峰，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在琢磨什么勾当。 “瞅见了吧，他们这是合起伙来做了局儿！” 拍了拍李学文肩膀上，刚才许大茂抓出来的手掌印，又掏出了根华子，递了过去。 李学文眼中闪过精光，早就觉察事情的不对，这杨股长太反常了，今天跟以往的表现那是天差地别。 “原因呢？” “上边儿！” 李峰把嘴中的半截香烟取了下来，弹了弹烟灰，指了指天上。 “前些天厂里，来了特殊部门的人，你知道吧！” “你怎么知道？” “来调查我的，我在外边做了件大事儿，得到了杨厂长那边的赏识，所以提了干，跟修轮胎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骤然听到这层消息，李学文瞳孔瞬间紧锁了起来。 “那天整个城里边儿，可是都禁了，就是因为你？” 李峰沉默的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那里的一个防空j报，闹的把城里都封上了。 “这杨股长，是李副厂长那边的人，上边儿权力就那么多，有人想上去，就必定有人要下来！” 李峰淡定的提醒道，李学文目前只是个干事，还接触不到那么高层面的正治斗争，看不明白很正常。 现在涉及敲诈勒索，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姜科长应该也通知过杨厂长了，能同意来医院，证明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上面已经信任自己了，高层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博弈出的结果，那只有公事公办，既然自己说那钱是诊费，那就去医院。 上面如果太明显的插手此事儿，一是也不符合老一辈那些人的道德观；二是帮助自己脱罪，真查出来自己敲诈勒索，那就是留下把柄给对面了。 李学文此时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看了看一旁双手插兜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空，已经进入装逼状态的李峰。 他根据时间推断，搞不好还真的是他，从自己入厂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部门的人，这李峰能知道他们来过，轧钢厂保卫科这边也只有科长和自己知道，机关知道的也会跟自己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会宣扬出去。 这李峰能从他们手上全身而退，身上真有问题早就见不着人了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提干。 “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回去查查大门出入记录，跟调度记录，我那天之后，人和车消失了几天，这还不明白么！” 李峰被李学文问的一愣，掏照片装逼么？哪个人随身带着和主任的合影，那不是有病么！ “呵！你这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呐！” 李学文长叹一口气，神情复杂了起来，这年头提干有多难，他是知道的，对普通人来说，真是鲤鱼跃龙门，怪不得李峰提干直接升到股级。 “天塌了，我也能给他补上，哈，哈，哈！” 李峰拨了拨额前的短发，牛逼吹大发了。 许大茂听了杨股长从头到尾的叙述了经过，此时按捺住内心的躁动，摩拳擦掌看着那边和李学文谈笑风生的李峰，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杨股长，您放心，现在已经不是李副厂长和李峰之间的事儿咯，是我跟他之间，今天，我必须给他送进去，让他吃几年牢饭！” “你确定你身子正常？” 杨股长那正方形的脸还有些犹豫，这进去，万一许大茂真不能生，那李副厂长安排的事儿，可不就办砸了。 “您是不是李副厂长安排的，您怎么都不信我呐，我这么大小伙，都还没找对象，他狗急跳墙，胡说八道呢！” 许大茂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李峰，要不是真打不过，还真想跟他拼了，这李峰从小到大还真没发现过，这嘴怎么比傻柱还要损呢！ “成，这是你说的，李副厂长亲自叮嘱了，你可得把握住，办好咯，后面有你的好处！” “您瞧好吧，他这么说，哪个男人能接受的了，这医院我还真就要去看看，今儿不把他摁死，我就不姓许！” 听着许大茂斩钉截铁的立flag，杨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 看着那边的两人走了过来，李峰双手插袖子里，打趣道。 “二位商量好了？那就赶紧有着，别耽误大家伙时间了，等会儿快下班了！” “李峰，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下班，你就等着老老实实蹲笆篱子吧，让你满口喷粪，今儿，就是你跪下叫爷爷，我都要把你收拾咯！” “那就请吧！” 内心巴不得许大茂继续跳，现在跳的有多高，后面摔的就有多惨，李峰拍着手鼓起掌，继续刺激许大茂。 “哼，你，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看着李峰嘲讽的劲头，眼珠子又气的通红，刚想伸出食指指李峰，又想起了前边发生的事情，把右手锁了回来，放着狠话，率先进了厂医院的大门。 忽然天空阴沉了下来，厂医院上空的云朵可能因为气压的原因，形成了漩涡状，从上空压了下来。 李峰腿刚跨上了台阶，一股妖风吹过，把裤腿吹的哗哗作响，地上的落叶随风飘扬。 李峰晃了晃脑袋，右手遮在眼前，避免被灰尘迷了眼。 “这天气有些不正常！” “估摸着可能要下雪了！” 李学文脸上不再像前边那样全程冷着脸了，知道了李峰被特殊部门查过，能干出敲诈勒索这种事儿一定是扯淡，态度上好了不少。 相反的是，刚才看许大茂的眼神则是怪怪的，包含着对诬告者不屑，对他不能生的同情，相当的复杂难耐。 …… “你学过医？” 戴着眼睛的大夫，今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拎了拎眼镜腿，看了看站在后边的李峰。 “略懂略懂，喜欢看着杂书，中医西医略微涉猎亿点点。” 李峰揣着手，正上下打量医务室里的陈设，看到医生询问起了自己，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蝌蚪在蛋蛋中产生，与成熟的篮球相结合，就诞生了ikun，作为医学生，你们应该比我懂这些吧！” 李峰摊开手继续说道，高一生物课，李峰记得贼清楚，老师虽然跳过的该堂课内容，但是秉承着知识就是财富的李峰，自己饥渴上网查找了相关学习资料，无师自通。 “嗯，有意思，继续说说你的看法！” “按照中医的说法，你看他正值青壮年，面色阴沉，含胸弯背，走几步就出汗，你感觉正常么！” 说着，李峰指了指那边站在杨股长身后的许大茂，那可不正躬着腰，跟哈巴狗似的，刚才被李峰一个被摔，加上手指的疼痛，导致一身冷汗，这时候看来，还真有点儿不正常。 “肾气不足？” 中年医生看来也略微懂得些中医养生之道，瞅了瞅许大茂立马挺直的腰，犹豫了一下，从望闻问切中望字里给出了猜测的答案。 “你俩胡说八道啥呢，这东西怎么能看出来，我这没结婚的大小伙子，家伙什还是崭新的么！” 许大茂听着李峰的话，还有大夫的判断，赶忙出来澄清。 “还是抓紧给他验吧，咱们要相信科学，蝌蚪的活性，您能瞅得出来吧！” “这小伙子，你这不是骂人么，我可是和协检验科学习过的人，这厂医院，也就我还能用用这玩意，其他人，还真没我玩的好！”（1958年和协医院检验科成立） 骄傲的说完，梗着脖子，站起来走到了办公室的角落。一把扯下，盖在显微镜上面的白布，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墙角的家伙什。 “大夫，咱能别耽搁时间了，这东西该怎么验？” 杨股长有些不耐烦了，看这位中年大夫还在擦着显微镜，毫不客气的提醒到。 “哝，那边的杯子，让他去厕所接一杯蝌蚪，接出来就回来，不能耽误时间！” 大夫被打断了擦拭工作，把显微镜抱到靠近窗户办公桌前，没好气指了指脸盆架下边的一排小玻璃呗。 “你这给我个杯子让我这咋弄啊？” 许大茂傻眼了，对于这块丝毫不了解，有些懵逼的看着中年大夫。 “你装啥玩意儿呐，肯定用手呐，还想着给你找个姑娘呢，尽想美事呐，你别跟我说自个没试过，我可不信！” 李峰憋着笑，眨巴眨巴眼睛，替医生解了围。 “咳，咳！” 听了李峰的话，中年大夫倒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李学文跟杨股长，都右手握拳在嘴巴遮挡，低声咳嗽了起来。 “手也可以，我还真没尝试过！” 许大茂脸憋的通红，双眼有些无神，尽量辩解着，不过心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赶紧拿着杯子去厕所，别磨蹭，我全程盯着你，别想找其他人的来顶替！” “你~”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许大茂想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一个洞钻进去，而且那边的李峰竟然说还要全程观摩。 “你别太过分！” 许大茂色厉内荏的瞅着李峰，手指头都哆嗦了。 “你得庆幸人还在这里，等何雨柱再出来，你猜咱们俩还有没有下次了！” 李峰探过来脑袋，挠头晃脑的暗示道。 可能是想到了前边的惨状，许大茂就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嚷嚷不出来了，缩了缩脑袋，拿起玻璃杯，就朝着外边跑去。 李学文看着李峰和许大茂打着哑谜，看着许大茂跑出的背影，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走吧，一起看着呗，别让他找人调包了，这玩意可是证据！” 李峰挥了挥手，跃跃欲试的带着俩人，跟着许大茂朝着厕所方向跟了过去。 杨股长和李学文扯了扯嘴角，围观别人生产蝌蚪的过程，这个，折磨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别人。 …… “大夫，您抓紧看看！” 许大茂捏着鼻子，把盛了蝌蚪的玻璃杯拿的远远的，递给了中年医生。 大夫扶了扶眼镜腿，没有管他背后跟进来的三人，拿起了抽屉里的橡胶手套，穿戴好之后，捏起了那杯蝌蚪，端详了起来。 “小伙你耐心听我说，” “接下来你可别着急。” “你这汤汁有点儿稀，” “我觉得看着有问题。” “别人的都像大鼻涕，” “你这清澈的像小溪。” “我觉得不用显微镜，” “都能看得出有毛病。” 医生话没说完，许大茂面色苍白了起来，腿一软，差点跪倒了地上。 还好离办公桌有点近，跪趴在桌上的许大茂，抬着头看了看大夫，又转过头看了嗤笑的李峰，瞳孔里眼看失去了焦距。 “孙大夫，您还是先别急着下结论，要不，您还是用显微镜看看吧！” 杨股长此时面色有些难看，咬了咬牙齿，一脚把许大茂踢到了一边，捏了捏拳头，不甘心的说道。 “行吧！” 中年大夫，拿起吸管，搅和搅和，吸了一小坨36.5度的蝌蚪，滴在了玻璃片上，直接涂片上了显微镜。 “嗯，没有！” “嘶，这边也没有！” “咦~这边有一条，唉，怎么不动弹呐！” 看着中年医生兴奋的像个孩子，李峰拍了拍额头，自己能听懂他话中的含义，其他三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医生。 看了看重新振作起来，满怀希望盯着医生操作的许大茂，今儿，四合院绝户小队要添置新成员了。 老易呐，这现成的队友，给你送来了。 现在月票翻倍呐，大家有的话投一投，谢谢！ (本章完) 第179章 我坦白，能放了我么 第179章 我坦白，能放了我么 “你这小伙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中年医生推了推眼睛架，瞅了瞅跪趴在桌子边上的许大茂，对着一旁的等着看笑话的李峰说道。 “啊？” “怎么说，大夫，您可别卖关子了，这可关系到我以后能不能生娃呐！” 许大茂听着大夫说的话，预感到不妙，连滚带爬过去，死死的抓紧孙医生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嗯，这位同志，你的情况我刚才看过了，确实没办法了，你这蝌蚪看了半天，一是稀少，二就是基本上都是失去活性的，通俗来说，都是死精，没办法使女同志怀孕的！” 孙医生挣了挣自己的胳膊，发现挣脱不了，只能实话实说了，这东西上面人都强调过，事实是什么样子，就照直对保卫科说，一定要做到公正客观不偏不倚。 许大茂听着大夫下达的通知，这下对他的精神上打击太大，双眼无神，彻底瘫倒在地上，鼻涕和眼泪全都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 “许大茂，我之前都给伱诊断过了，好，你不信我，还想把诊费通过非法途径给拿回去。现在人医院医生可也是赞同我的诊断意见，证明我给你看的病，没问题。钱，我一分也不会退，我还得告你诬陷呐！” 此时不痛打落水狗可不是李峰风格，使劲揣了他两脚，感觉还不解气，李峰指着地上的许大茂问道保卫科的两人。 “杨股长，怎么说，乱写举报信诬陷他人，你说该怎么处理！” 刚从大夫诊断意见中走出来的杨股长此时也是失了神，这许大茂这个没结婚的年轻小伙，搞了半天，还真的是头骟驴！ 面对李峰强势的问题，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缩手缩脚的看了眼办公室门口，准备跑路。 反正事前许大茂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有问题，现在出了问题也活该他背锅。 看着李峰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杨股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跑路回去找李副厂长商量。 “这个，李峰，这个政保股也只是收举报信而已，你要是觉得他诬陷你，你也可以写，那个，既然事情已经了解，我这边就先回去写结案报告了！” 说完，杨股长就想撒丫子跑路，谁知道，地上躺着的许大茂比他反应更敏捷。 见到杨股长想跑路，再想起之前说的大话，这一准儿是要把自己给拿出来当替罪羊了，加上心中还有那么一丝自欺欺人的想法，一把抱住了杨股长的大腿，放声哀嚎道。 “不，杨股长，您别走，一定是大夫看错了，不行咱们再换一家医院瞧瞧！” 厂医院本身患者也不多，临下班时间，大家都清闲了起来，听到孙大夫的诊室里鬼哭狼嚎，一众护士，长期疗养的病患也都凑了过来。 “许大茂是吧，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是你也不至于怀疑我的经验，这蝌蚪都是从你身体里才出来，虽然现在并不知道病情的原因，但你还年轻，也许还有治好的希望，这个事实，希望你能接受，配合咱们厂医院后续的治疗！” 孙医生看许大茂在这闹的不像话，吵闹声引得门口人头攒动，好心的劝导起来。 “不，不可能，我还没结婚，怎么可能要不了孩子，你胡说，明明是你医术不精，去你的吧！” 许大茂爬了起来，双眼通红，跳着脚指着孙医生的鼻子骂了起来，仿佛只有大声呵斥，才能证明自己身体绝对没有问题。 “你撒开，闹什么闹，孙大夫可是正经的医学毕业生，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身体状况他检查的，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 杨股长看着大夫被许大茂喷的满脸唾沫，脸色发青，赶忙把许大茂拉到一边，避免事态升级。 “不，完全不可能，我身体一定没问题，一定是他弄错了！” 许大茂依旧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把头抱的紧紧的。 “大家看看，放映员许大茂，是头骟驴，医生检查过不能生，还在这里闹事，你们说说，有这样儿的人么？” 李峰看到门口围观的众人，拍着手掌，义愤填膺的指着那边钻了牛角尖的许大茂，开喷了起来。 “这后生，孙大夫可是咱厂医院，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他诊断出来的绝对没问题，我的病都是他瞧好的，你在这闹，有什么用，有病瞧病呗！” 门口的一位大爷，穿着病号服，听完了李峰的话，跟着指责了起来。 “没错！” “还放映员呢！机关现在啥人都可以进了，自己身体出了毛病，还怪人大夫！” 外边不知哪位大妈，也跟着嘲讽了起来。 “你们滚，事情不落在你们头上，你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都给我滚远远的！” 许大茂面对众人的悠悠众口，火气被李峰越挑越大，朝门外边的人，撩起了狠话。 “哎~许大茂，怎么地，别人实话还都不让人说了！” “诸位大爷大妈，我跟他是一个院儿里的邻居，这病，还是我给他看的，说过他不能生。你们瞧，转眼就去保卫科把我给告了，说我敲诈勒索他，有这么个理么，今儿，还是得亏孙大夫证明了，不然我就被这小子给送去蹲笆篱子了。你们大家伙说说，他这人损不损？” 李峰正是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哪里会惯着许大茂，直接一巴掌给他扇回了凳子上，老老实实坐着，一边继续给大茂的不育做着宣传推广。 “嘿呦喂，就这，还是咱四九城的爷们儿么？打脸呐！” “嗨，脸都丢人姥姥家去咯，放映员许大茂是吧，以后只要是他放的电影，咱就不看咯！” “呸，谁爱看谁看，别回头长了针眼，把他这绝户的病给传染给我们咯！” 老少爷们儿还真没稀罕他的，一看这人做人做事儿不地道，各个跟着幸灾乐祸起哄起来。 “爱看不看，老子还不乐意伺候你们呢，呸！” 许大茂捂着脸，看着门外众人讥笑的嘴脸，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输人不输阵，打不过李峰，还骂不过他们么。 眼看外边人想要冲进来，杨股长一把捂住许大茂的臭嘴。 “呦呵，这许大茂行啊，跟咱们工人阶级叫嚣，他还以为到了机关，他就是干部呢，这人思想上有很大问题，大家要以阶级斗争的精神跟他抗衡到底，跟工农阶级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杨股长看着李峰在这煽动群众，一下麻爪了，捂的了许大茂的嘴，捂不住李峰的嘴，急出了一头冷汗。 赶忙扯了扯李学文的袖子，再让他这么说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够了，大家安静一下！” 面对门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一帮病号还有看病的工人。 李学文先给李峰示意了一个颜色，差不多了行了，再闹下去，真打死人，保卫科还干不干了。 看着李学文头疼的样子，李峰呲牙咧嘴一笑，退回到办公桌后边，跟医生讨论蝌蚪去了。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们厂保卫科会处理，请大家相信咱们厂保卫科，大家不要有情绪，许大茂同志因为病情，着急一些很正常，都散了吧！” 说完李学文把口袋中的手铐掏了出来，严肃的面对着想进来动手的几人，再不走，保卫科可就要抓人了。 “行，今儿厂保卫科在，许大茂，你等着，跟我们工人阶级摆谱，你还嫩了点！” 外头的几人，看着门口堵着的，穿着保卫制服，手铐都掏出来了，也撩着狠话，各自散去。 “行了，李干事，接下来，你来处理吧，我得回去写报告！” 杨股长看人群散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交代完，就直接冲出门，夺路而逃去了。 “许大茂，你举报诬陷干部群众，跟我回去吧！” 李学文看了看那边，装作一切与己无关样子的李峰，又看了看脸肿了半边的许大茂，皱着眉头说道。 许大茂此时欲哭无泪，自己现在落着个不能生的名声，还得蹲笆篱子，但真叫他出卖李副厂长，他也不敢，瞅了瞅一旁的李峰，眼中的恨意像怪兽一样吞噬着他的心脏。 “瞅我干啥，你说你一天到晚，老老实实上班多好，非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说说，我tm哪里亏欠你了，还是那你得罪过你！” 看着许大茂想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李峰一巴掌又扇了上去，这样两边脸也就对称了，让有强迫症的李峰，看着舒服了不少。 “不，不是我想干的！” 面对李峰的凶狠，许大茂变成了畏畏缩缩的样子，用着祈求的目光看着李学文，想让他救救自己。 “走！这边不方便谈，咱们回保卫科吧！” 眼看许大茂软了骨头，李峰眼冒精光，这是要拉人下水呐，舔了舔嘴唇，没有继续揍他，跟李学文说道。 “回保卫科，你再老实交代，敢隐瞒一点，我告到市里也要把你工作给你撸了，竟然栽赃陷害干部！” 说着李峰一把扯起了许大茂的胳膊，一脚踹屁股上，让他搁前边走着。 “孙医生，这还给您添麻烦了，对不住！” 看着刚才还龇牙咧嘴的李峰，转瞬变成了乖宝宝样子跟自己赔礼道歉，孙医生有些瞠目结舌。 “唉，你要不来这边跟我学医么？” “不要，学医救不了……！” 李峰摆摆手，我谢谢您，就就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还给人瞧病，患者家属不把自己头锤烂。 听着李峰的回话，孙医生把眼镜摘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那杯0度的液体，苦笑了出来。 回去路上。 “这事儿，还得抓下去？” 李学文点着了李峰前边给的华子，有些头疼的问道。 刚才看着李峰揍人，也是想卖个情面，至少现在许大茂诬告不成，挨苦主一顿打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后边的人，可就不好办了。 “办不办，明明白白知道，用比稀里糊涂自己猜要好，而且你也需要知道，以后得当心哪些人，咱们都是干正经事儿的人，跟他们那些耍阴招的，走不到一条路上的！” 听着李峰的话，李学文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次也就李股长机灵，不然很容易就栽进去了。 “许大茂，老实点，把你举报我的真实原因讲出来！” “我，我……我坦白，你们能不能把我放了？” 许大茂坐在之前李峰坐的位置上，抬了抬红肿的脸颊，看了看面前的俩人，小声嘟囔了两个字，又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这是跟正府在对抗，端正你的思想态度，我现在怀疑你有反动思想，拒不配合厂保卫科工作，有破坏轧钢厂建设工程生产力的嫌疑！” 李峰看许大茂到了这儿，还想嘴硬，想都不想的一个大帽子扣了下来，把许大茂吓的两腿一软。 “不是我想举报你的，是易中海！” 许大茂惊恐的盯着李峰，不知道自己的举报信，怎么到了李峰这儿，就牵扯到反动思想还有破坏建设这么大的罪名。 这时候，思想上可不能出这种错误，这玩意要是走错一步，打靶都是轻的。 许大茂没胆把李副厂长给兜出来，但是有胆量把易中海给兜出来，毕竟自己这确实是被他给坑了。 李学文无语的看了眼旁边的李峰，你这好家伙牵扯了了多少人，这易中海好像还是一车间的。 “一车间，八级工，也是咱们院儿的，跟他一样，生不了孩子！” 李峰朝着对面的许大茂努努嘴，嗤笑着说道，李学文一经提醒，瞬间有了些印象。 “李峰，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救了我两次，我做错了事儿，我该打。可是我得罪不起他们啊，易中海把我叫了过去，人家盯着我写的举报信，不行不行呐！” 许大茂哭哭啼啼的一副小女儿作态，尝试着给自己做着无罪辩护。 “他们？” 李学文脸色沉了下来，竟然又被李峰给说中了，能让许大茂俯首帖耳的，只能是厂里的上层建筑。 “我，不能说，但是我确实是被易中海坑的，李峰，你信我，求求你，别把我送进去”! “你在想p吃，威胁你，你不会找我说么，就他们有人，我身后就没人了，你自己想攀龙附凤，你在这跟我扯犊子！” 李峰摆了摆手，没有继续听下去了。 既然知道中间环节是易中海串通了起来，那就成了，新账旧账也该算一算了。 “李峰，你可别走，我都说了啊！” 看着李峰直接关门走人，许大茂眼中终于透漏出那丝恐惧，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你骗人，都说了交代了就放过我！” (本章完) 第180章 小心那些女学员 第180章 小心那些女学员 当李峰回到运输科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下班了。 学员们直接在操场上席地而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探讨着白天学到的知识，偶尔也有在小声嘀咕，李教练下午被带走的事情。 “快看，李教练回来了！” 有眼神比较好的，看到自家教练从大门那边走了过来，兴高采烈的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 安全股的几人和三班的几位司机对视了一眼，课是他们上的，咋这些人都对自家李股长这么欢迎，感觉心底酸酸的。 “嗨，解释清楚不就成了，保卫科又不是龙潭虎穴，好好记笔记，明天我可得考你们！” 李峰指了指这些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一听李峰这样讲，刚想上前的众学院员瞬间各个缩起了脖子，哪个学习差的愿意被老师点名呢。 “李教练，您没事吧！” 这时，第二个来报名的那位妹子，壮着胆子，从学员中走了出来，撩了撩鬓角垂下的发丝，不好意思的问道。 “嘿！人都回来了有啥事儿，那放映员许大茂亲自被保卫科带去厂医院做的检查，人医生也都说了不能生，我还真能把诊费退给他！” 李峰不经意的挥了挥手，没打算这么放过许大茂。 这么多学员，家里可都是轧钢厂的，这晚上回去，这么大新闻，可得让轧钢厂职工圈震一震。 “真的，还去了厂医院呐？李教练，您这不光可以教我们开车，还可以教我们医术呐！” 有小伙子腆着脸，挥舞着手，开着玩笑。 “怎么着，要不要我给你瞅瞅！” 看着小兔崽子都开始拿自己开涮，为了维护教练的尊严，李峰指了指那个小伙子，不怀好意的做了回盯裆猫。 “别，别，李教练，开玩笑，就开车都够我学了！” 一看李峰盯着自个的命根子，小伙子瞬间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别被他一瞅，回头像那个放映员似的不能生，那还咋娶媳妇。 “就你得瑟，明天先找伱提问！” 李峰看他认怂，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准备上运输科二楼，今儿弄了多少钱，还不知道呢。 “李峰！” 刚到楼梯口，就见小黄躲在运输科小晾衣场，朝着自己招手。 李峰歪了歪头，回头瞅了瞅那些学员又回到刚才插科打诨的状态，周围没人看着自己，搓了搓手，走了过去。 “亚琴呐，叫你李峰哥哥有啥事儿，难不成，你妈又想整啥幺蛾子？” 自从那天早晨提醒后，小黄后面没有去成运输公司，当那个啥售票员，回了厂里的运输科，但最近也没找李峰，不知道今儿又有啥动静。 “不是，前边谢昌军，跑调度室，说你被保卫科带走了，你，你，到底咋回事儿？” 小黄在那边装作收晾晒的毛巾抹布，低着声，问着李峰。 “这次还是跟那个易中海有关，那个老东西，找人使坏写举报信，我还在想着怎么收拾他呢！” 一听谢昌军这小子竟然还敢毁自己名声，李峰拧了拧拳头，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净恶心人。 “没，没事儿就好，你得小心那些女学员，我听说她们还找三班的司机，打听你是不是单着呢！” 说着黄亚琴，面容有些羞涩，架子上的毛巾抹布该收也都收完了，没敢抬头瞅李峰，抱着东西就往调度室那边冲去。 “不是，我小心她们干啥，还能吃了我不成！” 李峰疑惑的挠了挠脑门，咋滴啦，自己成香饽饽了。 刚跑没几步的黄亚琴，听到李峰问话，背对着李峰停下了脚步。 “哼，我是好心提醒你！” 说完，气的跺了跺脚，胳膊一甩，朝调度室跑过去了。 “这丫头，咋神神叨叨的，这女学员，有谁盯上我了！” 李峰边装作无事发生的走上楼，突然转头朝着学员队伍里看了过去。 “哼哼，有点意思！” 貌似看到了某个小脑袋瓜瞬间低下头，李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刚才一直盯着李峰的某人，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随着着李峰进了楼上的办公室，又转到了调度室，盯着调度室的门，看了许久。 …… “呦呵，你小子这么快回来了！” 姜科长此时正站在二楼办公室窗户口，正收着窗户下面的铁钩，准备带上木头窗户。 “怎么了，难不成还得在里面过年了！” 李峰没有丝毫见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事情处理完了？” 小心翼翼查好了插销，姜科长端上了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处理完我也出不来呐，去医院检查了，您猜怎么着？” 李峰一手就写完，探着脑袋，朝着姜科长面带揶揄的问道。 “还能怎么着，去了医院，你能回来，那小子不就成了你口中说的骟驴了么？” 姜科长放下了杯子，翻了李峰一记白眼，这还猜不到，当自己脑袋是浆糊么。 “嘿，还真让我瞧中了，那孙子还真不能生，你不知道那医生当场编的顺口溜，能把我笑死！” 李峰拍着膝盖，一想到刚才许大茂要死要活的样子，立马脸色红润，眼中迸射出火。 “呵，你可真是乌鸦嘴，好好的人给你说绝了后了！” 姜科长双肘撑着膝盖，一手用着茶杯盖拨着沫子，一边撇了撇嘴。 一听姜显达这么说，李峰顿时不乐意了，瞧不起谁呢！ “哎~科长，咱不能这说，我这是医术高明！” “行了吧，别跟我扯，你懂个屁医术，快说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生！” 姜显达明显看出了其中还有故事，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李峰的鬼主意，他今儿可是见识到了，准是李峰从其他方面知道了消息，才有了判断。 “成，人都说您火眼金睛，我今儿算领教了，有您的，科长！” “这个事儿，还是得从我为啥收他钱说起……” 李峰夹着烟，双眼失神，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夜晚，许大茂一声乍然的哀嚎…… “你的意思，他俩从小打架，这许大茂打不过那个傻柱，隔三差五被那个厨子踹裤裆，导致他不能生育了！” 听完了李峰的叙述，姜显达嘴角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双腿也不自觉的并拢起来。 “这都是科学，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不就是那玩意儿，被打坏也算正常，许大茂那鳖犊子，那天晚上我就不该救他，呸！” “你倒是好心，结果吃了李怀德的亏了吧！还好你反应快，狸猫换了太子，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听完了故事，姜科长看李峰的眼神像是看纯纯的大冤种，这许大茂倒地上，关你屁事，是那个厨子打的，瞧你现在，给自己救起来个仇人！ 得了几十块赏钱，差点把自己前进的道路给毁了。 李峰这么厚的脸皮，也忍受不了这个眼神！ “怎么着，不是我打的，我就不能救！” “你还年轻，小子，我承认你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生活，会教会你做人！” 说完，姜科长拿起杯子，刚想去续点热水，看看快下班了，直接把茶水倒门口的铁皮桶里。 “不谈这些，科长，咱收了多少钱，多少学员呐，我这得看看呐！” 想起了来是干啥事的，李峰赶紧换了个话题。 “一百四十七人，名册在桌子上，哝，你自己看看怎么分班！” 说着姜科长拿起桌上的份文件，递给了走过来的李峰。 “一百四十七人，那得多少钱！” 李峰还没掰开手指头，坐回了办公桌的姜科长，满面红光的说道。 “你别算了，两万四千六百九十六块！” 说完，双手抱着后脑勺，美滋滋的往后一靠，瘫在椅子上面了。 “啧啧，快两万五了，科长，你看我出的这个主意，您看是不是！” 李峰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意思吗，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好带，年前看你能带出来多少，老娄这块，时候也差不多了，该动弹动弹了！” 姜科长说着，可能嫌躺着不舒服，二郎腿又翘了起来。 “我这够格么，我这才多大年龄，能当上股长，都是谢天谢地了！” 李峰听姜科长这么说，瞬间打消了翻看名册的想法，先把名册拍桌子上，舔了舔嘴唇，眼冒精光的问道。 “够不够格？你70块工资，知道定的几级么？” 姜显达看着李峰活还没开始干，就想着掏老底，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不知道啊，这，通告上也没写呐，这70块工资，不还是您说的，我可是见都没见着呢！” “回头你去人事科换个工作证，都提干的人了，还整天浑浑噩噩，六类地区，行政级别20级知道么？” 李峰闻言点了点头，这年代千部满级一级，新手村刚出来三十级，生活了这么多天，这点还是知道的。 “行政级别二十级，就是二级办事员，再进一步，你就能摸到副科的门槛了！” 李峰咽了口唾沫，没个手机真麻烦，某音刷不了，不然啥东西某度搜搜，看不明白，某音还可以有人教一教。 “科长，小子根基浅薄，乍然这么上去，恐怕难以服众呐！” 虽然自认对升职不感兴趣，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想要多点了解的想法。 “哼，老娄假如有了动作，空着也是空着，你年前教出来的多，那咱运输科能过个肥年，你看谁还敢不服！” 姜显达说着，拍了拍李峰面前的名册，有意督促他，别天天整那些有的没的，正事要紧。 能给厂里创造额外收益，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你就有上去的希望。底下人，也只会在乎眼前的利益。 “您放心吧，姜科长，您赶紧给我找个空荡的地方，我来给他们安排下一步科目二的场地，保证让他们尽快出师。” 李峰这下从姜显达嘴里掏出了干活，浑身上下充满着干劲，咱们不趋炎附势，只是想为社会定时输送高质量的人才。 “咱小仓库后边那块空地，你随便折腾，务必重视此次任务，厂里面上下现在可全盯着你呢！” 敲打完了李峰，姜科长看了看时间，走到大门口差不多正好六点，拎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跑！ “等等，科长，这钱呢？” 看着姜显达撒丫子跑路，李峰忙到现在，收的钱一分钱没摸着，还想再看它一眼，留个念想。 “杨厂长早安排人去存了，放心，运输科那部分，老娄去存了！” 说完，姜显达拽着李峰的胳膊，把他拉了出来，锁上门后，拍拍屁股就颠儿了。 看着大办公室里也所剩无几，李峰瞅了瞅，这谢昌军跑的还倒挺快，估摸着看到自己从保卫科出来，人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 “师傅，我感觉我现在厂子里开开，问题不大！” 下班后，马华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又悄咪咪的摸到了运输科，找到自己的师傅。 “还得再练练，跟你说去借书，借了没！” 李峰坐在副驾驶，看着马华已经不像当初刚学时的那样紧张，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看不进去啊，师傅！” 马华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没敢看李峰，低声下气的说道。 “会开车只是一部分，你跟驾校那帮学员是反过来了，他们先学知识，后学开车。你这是先学开车，后学知识，驾照考试不光考你会不会开车！” 看着马华的样子，李峰没好气的说道，这刚开始学没多少天，就觉着自己能行了。 “好的，师傅，我回去一定好好看！” “那边李怀德最近去后厨了么？” 想起了白天的事儿，还是李怀德站在最后面操作，李峰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道寒光。 “本来安排今天晚上，是要来咱们小食堂的，可是后边，主任又通知不用准备了，他们不打算来了！” 马华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师傅带自己开车这么些天，也是诚心在教自己，那边运输科小车班报名学车一百六十八块，马华可是知道的，那还是学的小车。 师傅等于免费教自己开大车，结果就安排自己办这一件事儿。现在车学差不多了，事儿还没办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儿，最近他刚升官，还有些谨慎，这是正常的，有消息你及时告诉我！” 呵，还打算去小食堂吃晚饭。 李怀德为啥放鸽子，李峰门清呐，这是准备开庆功party么，自个的排面还挺大，整这出。 “这些天，运输科白天会上基础知识课，反正人多，暂时谁也不认识谁，你白天忙完厨房的活，不行就跑来学学，别最后被你的师弟师妹们给甩后边！” 说完李峰拍了拍马华的肩膀。 “好，好的，师傅！” (本章完) 第181章 大闹易家 第181章 大闹易家 夜幕降临。 南锣鼓巷里少了白日的烟火气，家家户户这个点儿基本都已吃完了晚饭，有的睡的早的甚至都躺在了床上。 中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已经脱下了脚后跟打着补丁的袜子，肩膀上披着袄，拎起铁皮的暖水瓶就往木盆里倒水，准备热水泡个脚，好入眠。 谁知，暖壶里的热水倒出的热水，没有往常像那样热气腾腾。 易中海皱着眉头，把手伸进盆里搅了搅，随后把手提了出来，朝着客厅与卧室的帘子处看了看。 “老太婆，你在家没烧热水么？这水都凉了，这还怎么泡脚！” 屋内的一大妈在被窝里转了转身子，胳膊肘撑着枕头，把脑袋探出了被窝，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不紧不慢的回答。 “凉了你自己烧一壶，我身体不舒服，吃了药，我先睡了！” 说完一大妈撇撇嘴，翻了个身子，重新拱回了被窝里头。 “砰，砰，砰！” 易中海听着自己媳妇儿的回话，正生着闷气呢，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拍起了自家的大门。 “谁啊，这么晚了！” 易中海稳坐在椅子上，弯下腰，一边端起木盆，准备开门把凉水倒了，一边沉闷的问道。 “你爷爷我！” “哐当！” 易中海只听道一声平地惊雷，然后就见自家主屋的门，被人给从外头，给应声踹了开！ 李峰进门，正好看到易中海端着一盆水，双眼惊呆了的样子看着自己。 料想应该是刚洗好脚，准备出门倒水，一不做二不休，李峰三步并作两步，一脚从木盆底下朝上踢了过去。 易中海此时哪里还能抓得住盆，刚才脑子还陷入停顿，在想着这李峰不是被抓走了么，怎么晚上又回来了。 那一盆准备泡脚的水，这下从头到脚给易中海浇了个透心凉，易中海无声的张了张口，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像是看鬼一样看着面前的李峰。 “哼，想不到吧，我还能回来！” “伱……你……” 易中海身子哆嗦了一下，食指颤抖着指着李峰，却说不出话来。 李峰哪里不知道易中海此时为什么呆若木鸡，不过他呆任他呆，丝毫不影响李峰报一箭之仇。 抓住了老易的肩膀，往门口一方向一拉，结果只拽着了老易披在肩膀上的衣服，人没拽住。 老易自己反而因为往后躲闪，摔了个屁股蹲。 “你~你放肆，你闯进我家，还想行凶！” 易中海扒在桌子边，颤抖着想要站起来。 “我去你的吧！” 李峰把易中海的大袄朝屋外一扔，又上去揣了易中海胸膛一脚，给他踹成了王八翻身的样子。 “打人啦，快来人呐！” “救命呐！” 易中海这个老棺材瓢子，哪里能跟李峰比划，眼看打不过，只得放声高喊了起来。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呼救声划破了天空，瞬间四合院各家各户屋内的灯光，都亮堂了起来！ “是李峰不，咋回事儿呐？” 屋内传来好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峰抬起头朝着门帘那边看了一眼，一大妈看了看屋内发生的一切，惊讶的捂住了嘴。 “易中海，跟我到院子里去，咱们把今天的事儿给掰扯掰扯！” 眼看事情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李峰推推搡搡，拉扯着易中海就往屋外去。 “你这个混账，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大晚上冲到我家里，打人，你好大的胆子。” “李峰，老易，你们咋回事儿！” 就这一小会儿，四合院挨家挨户的众人，都到了中院，看着在易中海家里陷入狂暴状态的李峰，还有隔着桌子眼神飘忽不定的易中海，大家热闹看的也是稀里糊涂。 “躲，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你这个老东西，活该以后没人给你扛幡、摔盆，天天一肚子坏水！” 李峰围着桌子，想要去抓易中海，易中海哪敢给他抓住，只好一个劲儿围着桌子转，眼珠子死死盯着李峰，敌不动我不动。 “你俩闹啥玩意，搁这家里摔盆子砸碗的？” 阎埠贵看着里面的事儿，感觉老易又哪里惹着李峰了，不然他也不会打上门来。 “你问问他，今儿白天，他干了什么好事儿！” 刚才猫捉老鼠似的，围着桌子转圈儿，李峰有些气喘吁吁的指着易中海说道。 “你这个混账玩意，来我家里，砸盆子打人，你还问我干了什么事儿，找正服，一定要找正服！” 易中海也被追的没劲儿了，双手撑着桌子，吐着舌头，一脸狼狈的样子说道。 “呦儿，奇了怪咯，今儿太阳还真是从东边落下了！” “平常都是文明四合院儿，一出事儿拼命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儿摊到自个，就知道找正府了！” 李峰舔了舔嘴唇，讥讽道。 “小峰呐，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打上我们家来呐！” 一大妈有些踌躇，虽然想帮李峰说话，但是家里被折腾成这样，也被落了面子。 说着李峰就要朝外走去，伙同他们栽赃陷害，看你这个老棺材瓢子见官时候啥样子。 “啥情况，李家老大，咋好端端的这么大火气！” 阎埠贵没有机会易中海的咋呼，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李峰，瞪大了眼珠子，问道。 “他不是要见官么？我这找派出所去呐，三大爷，今儿这事过不去了就！” 众人一看李峰有恃无恐的样子，全都好奇了起来，毕竟敢闯进别人家里打人，这份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事儿就不小。 “别介，咱院儿里最近出的事儿太多了，再出事儿，咱可真拿不到流动红旗了！” 阎埠贵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 李峰一听，眯起了眼珠子，瞅了瞅何雨柱家那边站着的许富贵，向那边指了指。 许富贵许母看着李峰择人而噬的目光，心一下沉入谷底。 本身这个时间点，李峰应该是被抓进去了，现在人竟然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还把易中海家里给闹的天翻地覆，看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东窗事发了。 再联想到自家大茂这个点还没回，许大茂父母，瞬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顺着李峰的手指看了过来，许富贵也有些招架不住。 “李峰，你有哪门子气，你朝老易撒，我们家大茂呢？” 许富贵拍了拍许母有些无处安放的手，安抚好之后，沉着声问道。 “你现在问这些有个卵用，都早干什么去了，我今晚能回来，你们两家人很意外吧？” “呸！” 说着李峰还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痰，就直奔许富贵那边跑去。 “李峰！” 这时，刘茵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死死的拽住自家儿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回来这么晚，家都没回就去找易中海家找事。 但是凭着对儿子的了解，估摸着老易又做出什么事儿惹到了自家儿子的命门上了，不然之前都还没动过手呢。 “李峰，你当完兵，回来后能耐了啊，打完我们家，还要打许家是不是！” 易中海此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捡起了地上刚才被李峰扔掉的袄，抖了抖灰尘，一边套上，一边歇斯底里的咋呼着。 “你又能耐了是吧！不是你这个老棺材瓢子一次次搞事情，咱们院儿至于那么多后辈都蹲进去么！” 李峰看着刘茵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别继续动手了，李峰无奈的点了点头，挣脱了刘茵的胳膊，朝着易中海骂到。 “你~他们进去关我什么事儿，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着易中海不禁抹了抹湿漉漉的头顶，缩起脖子打了个哆嗦。 “许富贵，我告儿诉你，许大茂栽赃不成，人已经被保卫科抓了，审都审完了，我为什么来找这个易中海，是你说还是要我说！” 李峰索性把手揣了起来，朝许富贵抬了抬下巴，朝易中海指了指。 易中海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李峰的话给吓的，这，许大茂这个软骨头，这么快就把自己抖搂出来了！ 许大茂父母，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许母双眼瞬间就红了。 “这，我家大茂被抓了？” 许富贵顾不上自己媳妇了了，甩开她的手，直愣愣的走到李峰面前，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人都回来了，这还有假，你说你们许家干的叫啥事儿，别人一煽动，你们家还真就上杆子冲锋陷阵，坑害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有这么办事儿的么？” 说完李峰一甩胳膊，把许富贵给摔在了地上。 “啥？李家老大，许大茂干了啥事儿了？” 刘海中此时也听出了话中的意味，许富贵儿子惹到了李峰，现在已经被保卫科给抓了，看样子跟易中海还有脱不了的干系。 阎埠贵跟刘茵也都听了出来，挑着眉毛，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的许富贵，还有那个缩在自家门后的易中海。 “不承认是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许富贵，自己儿子不懂事儿，你们这俩老的也跟着不懂事儿是么？” “别，小峰，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说着，许富贵拉扯着李峰，想挽留一点面子，留下点余地。 “不成，大家伙那天都在这，我当时有没有救许大茂大家伙都看见了，还有第二天许富贵带着许大茂母亲，到我们家送鸡鸭，大家也都见着了，我李家从没避开过大家伙，东西也是我李峰凭良心收的，许富贵在许大茂出院后给我塞了八十块，今天，呵，好家伙，写举报信把我举报了！” 李峰咬着牙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中院所有人家一片哗然。 就像李峰说的，别人救你家孩子命，送的东西，还有钱，李家确实也没避着大家。 因为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想到，这许家，反过身就把李峰给举报了。 许富贵看着李峰不顾情面，一下子全抖了出来，面若死灰，颤颤巍巍去自己媳妇那找安慰去了。 “他，他许大茂为什么举报你呐，你救人大家伙都看见了！” 阎埠贵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眼珠子，不可置信的指着许富贵的背影，慌忙问道。 “就是，那天都看见了，举报你，我们能给你作证呐！” “就是！” “会不会弄错了！” 院里还有几户人家也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平白无故，谁会举报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你们就错了，人许大茂写的我压根没救他，他当时还有着意识，只能不能动弹罢了！你们当时都被我赶的远远的，保卫科真问起来，许大茂当时死没死你们谁能拍胸脯保证？只有个何雨柱知道，可何雨柱被关到哪儿，现在谁能找到他给我作证呢！” “除了何雨柱，也只有许大茂父母，还有易中海接近过，所以才有了我敲诈勒索他们许家这份举报信，要不是我自证清白，我今晚就回不来了，这刚提的干，也就没了！” 李峰说着双手一摊，众人目目相觑，事情被李峰捋头头是道，不禁点了点头。 一想到这事儿会引起后果，不禁咽了咽口水，这许家好狠呐，李峰这刚提的干，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呐。 “这当时咱家解成也收了钱呐，不会把咱们也举报了吧！” 阎埠贵一提，众人瞬间上头了，指着许富贵的鼻子就要开骂，都一个院儿里的，又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弄，已经一点良心都不讲了。 这个年代，法律是一方面，但群众普遍不懂法，哪怕是2023年，也没多少懂得法律的，这个年代，大部分人还是靠着道德观念，约束自己，这许家这样弄，那是明明白白不要脸了。 “嘿，没举报你们家几个，你们猜怎么着，把给你们的钱，全算我头上了！” 李峰痛恨的说道，这跟抢银行100万，看新闻才知道抢了200万有什么区别。 挺李峰这么一说，阎解成，刘光齐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是，老许，感情你家大茂，下午回来，是不是就是跟你们商量着这事儿！” 三大妈回过神来，想起许大茂下午眉飞色舞的回来，没打招呼都窜回后院，赶忙提了起来。 “哎，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这事儿，是我们家大茂猪油蒙了心呐！” 许富贵眼看自家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成了千夫所指的样子，蹲下来后悔的拍了拍膝盖。 “到底咋回事儿，许富贵，你这是在思想上犯错误啊，家里孩子不学好，你这做父亲的不管，还推波助那个啥？” “推波助澜……” 阎埠贵翻了翻白眼，提醒道。 “对，就是推波助澜！” 刘海中同志义愤填膺的说道，本身跟许家关系就很微妙，这时候不站出来踩，还等啥时候。 “这都怪该死的易中海！” (本章完) 第182章 四合院甩锅大会 第182章 四合院甩锅大会 许富贵满含恨意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斜对面易中海家的大门。 围观的众人闻言瞬间开了锅，小声的窃窃私语也变成了大声喧哗。 “不是，许叔，你们家大茂做事儿不地道，咱哥几个听李峰的话，救了你家大茂，你们这边反手举报，怎么还有一大爷在里面掺合？” 中院儿干槐树下边蹲着的刘光福，晃荡着露着茬脑袋的脑袋瓜，跟地痞流氓似的抬着下巴问道。 还没等许富贵回话，刘海中就不乐意了。 揣着手瞥了眼自家的老二，二话不说，一巴掌搂头顶抽了上去，嘴里嘟嘟囔囔道。 “现在咱们院里没有一大爷，他，他早就被罢免了！” 刘光福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躲闪不及，从槐树边的砖头上，摔了个趔趄，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 “得，得，得，我不喊他一大爷了。我这不也是被冤枉了，救人救了白眼狼气的么！” 眼看着自己杀“鸡”骇猴当众罢免一大爷职位，其他人都没有丝毫反应，刘海中的心总算揣进肚子里了。 背过双手，手指轻轻点了点许富贵，说道。 “伱家许大茂，打小就不老实，这是道德品质的问题，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李峰救没救人，大家伙也都看的明明白白，现在你替他好好交代，不要犯思想上的错误！” “我，哎~！” 许富贵现在知道再不给许大茂解释清楚，搞不好真会被刘海中联手给赶出这个四合院儿，但是李副厂长，他也不敢得罪，唯一能甩锅的，只有易中海了，但愿鱼死网破，能稍微挽回一点余地。 冷静下来，许富贵思索了片刻，嘴中呼出一口热气，柔声说道。 “这事儿还真甭怨咱家大茂，咱们家大茂，再不懂事儿，也不会做恩将仇报的事儿呐，这一切，都是易中海给李峰设的套！” 这下全院儿人精神抖擞了起来，开撕了开撕了，年底了，没想到院儿里一出接着一出，比外边儿的电影里的还精彩！ “许富贵，你满嘴跑火车半点儿不着调的，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么？你都知道些什么玩意儿呐？你就在这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就这么相信许大茂的一面之词！” 易中海听出了许富贵想拉自己下水的想法。 既然没有提李副厂长，证明他们家也不敢把办公室里的事情全兜出来，这样自己还有辩解的希望。 在家中权衡了半天，拿围巾把脖子脸上围着严严实实，站出来和他对峙了。 “易中海，你现在没有说话的资格，让许富贵说清楚，栽赃陷害院儿里晚辈，你还好意思出来，我们李家救人都能被你利用上，你这人心怎么就黑成这样！” 刘茵这才反应过来，自家的老大差点儿被诬陷抓紧去躲笆篱子了，可以说是逃脱一劫 看易中海这个时候敢出来了，挥着双手冲上去就要挠易中海的脸。 易中海看没有人上前拉住刘茵，暗道不好，知道大家伙都信了对面，高升喊出了口。 “李峰，许大茂栽赃陷害完你，又栽赃陷害到我身上了，我今儿一整天都在车间里，许大茂一面都没见过，哪来的唆使，您这唱的哪出啊？” 说着往后倒退了几步，躲闪着刘茵的指甲，李峰在一旁可是虎视眈眈着，他可不敢这时候碰着了这难缠货的母亲。 一听易中海这么个解释，刘茵稍微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自家儿子，李峰担心刘茵一把年纪别伤到哪，示意她回来，自己来解决。 贾家屋内，听闻自己的师傅这样的解释，贾东旭眼中闪烁出一丝亮光。 “一天都在车间？”贾东旭嘴里嘟囔着。 易中海今天不是被李副厂长给喊过了去了么，难不成，跟今晚的事情有关……。 “呸，易中海，你还要不要脸，就像李峰说的，何雨柱被抓进去，怨不怨你，不是你鼓动他“什么做好事儿”，给贾家送饭，他能进去么！” 许富贵一听易中海不肯当背锅侠，哪能让自己儿子的名声，彻底臭了，旧事重提，把李峰刚才说的话给大声讲了出来。 四合院儿众人的脑袋都想起了之前这回事儿，纷纷暗自点头，这傻柱虎了吧唧，还真是信了易中海的邪，不是易中海，没送饭，许大茂也不会挨那一棍子，何雨柱也不会进牢里了。 看热闹的众人，脑袋随之都从许富贵身上转到了易中海身上。 “哐当！” 易中海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乌漆麻黑的贾家，传出了东西摔地上的声儿。 屋内。 “是易中海让傻柱给你们送的饭盒？” 恍然大悟的贾东旭，从桌子下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冷着声儿，问着坐在炕上的贾张氏和秦淮茹。 “钱不都被你装着呢么，家里没吃没喝，孩子含着肚子饿，我怎么着啊！” 秦淮茹掐着半盖着的被子，委屈巴巴的说着。 “乡下来的，眼皮子薄，就想着你这口吃的，这傻柱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儿子回来了，贾张氏这时候有了靠山，虽然饭盒自己一口没落下，可不耽搁她这时候训儿媳妇。 “够了，我这边儿回来了，家里还是有我顶着，有我口吃的，就不会缺你们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拿傻柱家东西，别怪我翻脸！” 贾东旭阴沉着脸，自知理亏，但是还是摆明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不过想到是易中海出的主意，贾东旭有些看不明白，他怎么不自己帮忙，反而让傻柱插手家里的事儿了。 “一大爷，现在没钱了，钱全被一大妈给收了，给她瞧病去了，我也是没办法！” 秦淮茹低着头，哭哭啼啼的小声说道，把原委给贾东旭说清楚。 “老易也是好心，有我看着她呢，你妈也见不得棒梗饿着哪了！”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拿起了床边的眼镜给戴上，披着个袄子，下床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小声安慰到。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睡去吧！” 贾东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师傅没钱了，这可就麻烦了，现在自己成了学徒工，工资断崖式下降，本来还指着师傅能帮衬帮衬，这下熄了火。 屋外的易中海也听到了贾家屋内的传来的声响，知道他们家的人一直在观望，但贾东旭没有出来拆台，暂时定了心。 “柱子去给贾家送饭盒，也是他好心，关许大茂什么事儿，他说的是人话么，柱子被抓进去，还真怨你们家许大茂说话不着调，戳人肺管子！” 擦了擦湿漉漉的额头，易中海冠冕堂皇的又把何雨柱进局子的锅给甩了回去。 李峰看着场面上上演的狗咬狗，觉着看的很有意思，两个年过半百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家的名声，可谓把前几十年的邻里关系给抛之脑后，当场撕逼大战。 “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出谋划策是你，原本老实巴交的人，听了你的话，才去举报李峰的，这时候你不承认了是么！” 许富贵捂着胸口，蹒跚了几步，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就想去把易中海给活活咬死。 “我易中海做人做事几十年，大家伙也都瞧见，李家老大虽然对我有些偏见，但是我问心无愧，我毕竟是院儿里的一大爷，我顾的不是这一户两户，我得顾全咱们院儿里的大局！” “许大茂，打小他就无法无天，见天皆当街晃荡打油飞的，时不时整出点汤事儿，他哪里老实巴交，跟谁耍猫腻儿呢！他自个不舍得给李峰家的鸡鸭，还有那几十块钱，所以才写的举报信，跟我易中海何干！” 易中海不甘心自己一大爷的位置被刘海中一句话给剥夺，首先站出来摆明位置，其次明晃晃的指着许富贵，你家儿子坏事儿干的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说着老易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展现光辉的一大爷影响。 不过赖于李峰那一盆“洗脚水”的影响，头发全趴在头皮上，围巾围的就露俩眼珠子，破坏了强撑起来的正直形象。 众人听着心里也在打鼓，只有摸清了事实的李峰，看出易中海眼神深处的心虚。 “老易呐，前边儿光齐结婚，你这一大爷的职位，院里大家伙一致同意，认为你不适合当了，你得端正态度，改造好你的思想，从今往后，咱们院儿没有一大爷了。” 没等许富贵说话，刘海中就主动站出来了，好不容易院里人统一了思想，哪能让易中海再把自己往一大爷这个职位上靠。 院里人直呼好家伙，明眼人谁看不出刘海中同志对于一大爷这个位置的觊觎，但这么直接了当的开炮，也属实没想到。 “哼，大晚上，你们闹腾啥玩意儿，还让不让老太太好好睡觉了！” 这时候，后院儿的聋老太，拄着棍子，穿着那身浅蓝色的袄子，慢悠悠的从月亮门的阴影里，小步踱了出来。 看着四合院最深处的大boss出来救场了，易中海喜出望外，这个大靠山一贯瞧不上许大茂家，此时出来也只会帮自己说话。 “聋老太，对不住您，今晚上开大会，痛斥许大茂忘恩负义，举报李峰这回事儿！” 易中海上前搀扶起聋老太，用着不大不小的声儿，把许大茂的事儿给板上钉钉。 “你这个死绝户，真当大家伙眼睛瞎，李峰晚上回来怎么不找我们许家的事儿？这都打上你们家，你还有脸让一个晚辈给你背黑锅！” “他李峰到我家是因为被许大茂给蒙蔽了，你们许家就是看我跟李峰有矛盾，所以想利用起来！” 说完，易中海还假惺惺的扶着聋老太，到了李峰跟前，企图利用老人家的盛望，加上自己的语言能力，继续误导现场人群以及当事人李峰。 反正只要许大茂也不在院儿里，话不随自己说，只要今晚安稳过去，等许大茂回来，就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儿了。 “许大茂这小兔崽子，起小儿你就没教好，让他坏到骨子里了，把咱们院儿里头搅和的鸡飞狗跳。” “这下被关进去，也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许富贵，你把许大茂教出内德行，就别在这里瞎掺合了，赶紧去看看你儿子去！” 聋老太手中的拐棍杵了杵地面，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对着满脸不忿的许富贵说教道。 “聋老太，您这不知道前因后果，您就在这瞎白话，咱家大茂不是我没教好，是他易中海在教他学坏，咱家不缺那点儿钱，这么干对我们许家有什么好处，易中海就是欺负咱家大茂处世不深！” 许富贵看着周围邻居都开始相信老易那边，反而用着提防的眼神瞅着自己，赶忙解释道。 反正按照李峰的话说，自家儿子关保卫科了，至少李副厂长那边也会帮忙捞人，人保卫科也不会大晚上让自己去探望，姑且不急这一会儿。眼前这事情处理不好，自家一家名声可就真不要了。 “哼，你们家许大茂，眼红李峰升了官儿，干出这事儿还真不稀奇，这么多年，我做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犯不着呐！” 易中海要看胜利在望，此时挺直了腰板，环顾了一圈四周，用着仅存的地位，证明自己的清白。 “精彩，精彩！” “你们两家，你说你没干，他说你干了，掰扯来掰扯去，反正没人承认是吧！” 李峰鼓着掌，围着易中海转了一个圈儿，不停的上下打量着老易。 啧啧，脸皮可是真的够厚的，怪不得能道德绑架成功，让人给自己养老送了终。 “李干事，咱把正主带出来，看他怎么说！” 但没想到，李峰棋高一着，等李学文审完后，直接把他把许大茂给带了出来，指认幕后主使。 “什么？” “许大茂回来了么？”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李学文，带着铐着双手的许大茂，从李峰的耳房内，推开门，直接走了出来。 “易中海，你这个老不死的，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许大茂嚎嚎嗓子，从穿堂冲了过来，只见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看来中院里的声响，全被他听了去。 “哐当！” “哎呦，哎呦！” 动若脱兔的许大茂，天黑，一只脚没踩实台阶踏步，直接摔出个双膝跪地。 李峰转过身子，低了低头，看着地上对着自己五体投地，跪趴着的许大茂。 “易中海是吧，许大茂交代了，是你指使他写的举报信，跟我去一趟保卫科吧！” 李学文憋住了脸上的笑意，径直走到易中海面前，掏出了口袋中的铐子。 “咔嚓！” “我没指使他，是他自己写的！” 易中海妄图挣扎一番，苦着脸，继续辩解道。 “别挣扎了，一车间下班前我也去过了，有人证明你工作时间出了车间！” 全院儿人安静了下来，看着瞬息万变的场景，再看看静静站在一旁的李家老大。 这易中海，真栽了！ (本章完) 第183章 她不合适 第183章 她不合适 “砰，砰，砰！” “儿子，早晨想吃啥？” 刘茵大清早起来，拍着门，喊着李峰起床！ “唔嗯~！都可以，妈，再让我睡会儿！” 裹着被窝的李峰，像一个蚕宝宝一样探出头，闭着眼睛嚷嚷道。 “你这孩子，抓紧起来，今天街道张大妈要来咱们家！” 刘茵眼看叫不动，只得拿外人咋呼他。 “啥张大妈，不认识，人也不可能大清早来拜访呐！” 李峰说着说着把头缩了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这街道也是的，未婚男女还这么管着，真的是操碎了了心。 “砰！” 可能是昨晚的门没插好，直接被老妈用力一推给推开了。 刘茵愣了愣，进了耳房，先看了看床上缩成一团的李峰，又瞅了瞅屋里已经熄了火的炉子。 “妈，有完没完，您这开着门不嫌冷呐！” 李峰感到冷风呼呼往被窝里钻，裹的更紧了，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别不懂事儿，你平常到点就走了，人也只能赶休息才能过来，这事儿都推多久了！” 刘茵捡起了半夜睡觉不老实，滚到掉在地上的军大衣，拍了拍灰尘给它放一旁的书桌上，一把拉开了屋内的窗帘，把窗户给推开了一条缝。 “抓紧起来，你干部都提完了，别想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咯！别人就是看看伱的长相，再就登记一下！” 说完刘茵拍了拍被窝里的儿子。 “这怎么天下的老母亲都一个样儿！”李峰嘀咕着，前世搁家睡懒觉也是一样，开门，拉窗帘，开窗户，只不过今天少了个掀被子。 “行了，我服了，哎，我知道了，我这就起！” 刘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抓着被子角落的手，才松了下来，转身出去了。 虽然嘴里碎碎念叨，但不影响李峰起床穿衣速度。 前世谈个对象动辄被cpu，李峰潇洒惯了的，哪想还没自由多久，就被人管着。 顶着鸡窝头，匆匆忙忙洗漱完，吃完早饭没一会儿，这传说中的张大妈才过来。 “呦，张姐，您来了，赶忙屋里坐会儿，早饭吃了没，来咱家吃点儿！” 门神三大妈的声儿，从院儿门口遥遥传了过来，给前院儿李峰家给听着了，就知道正主人来了。 “不了，今儿去你们前院儿老李家！”这张大妈估摸着也听出了三大妈话中巴结的意思，赶忙推脱道。 吃饭？上次去老阎家给阎解成登记，他爹阎埠贵漂亮话倒是讲不少，但是阎解成这一个临时工，你说现在哪个城里的姑娘能看上。 虽然身高卖相都还可以，就是工作太差了，就这他爹阎埠贵抠搜的一杯白开水都不舍得。 辛苦介绍过两次，但都是别人看不上他们家，张大妈只好先放放，先盯着成功率高的来。 “别介，张姐，李家跟咱家也是对门，先来咱家坐坐一样儿！”三大妈这时候可顾不上其他的，阎解成的事儿也是得抓紧了。 人也只忙活街道附近的适龄男女，乡下的丫头人压根不管，这结婚找对象，男方都想找城里的女方，毕竟孩子都跟母亲户口的，母亲城里的，才有商品粮吃。 所以三大妈还是扔下手头的纳着的鞋底，跟着张大妈的屁股后面，进了院儿里。 “你们家解成现在工作怎么样了？” 张大妈经常走街串巷，哪里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缠着的妇女同志，上来就盯着他儿子身上的痛点，念叨了一句。 “嗯，还在厂里这么干着，年后咱家再想个辙，看能不能给他想办法转个正！” 三大妈讪笑着解释着，内心打起了鼓，这不会是看李家老大提了干，才来了自家院儿里的吧。 “呦，三姐，你这消息路子多广呐，哪用的上找张姐，来，一起进来坐坐！” 刘茵听到三大妈打招呼的时候，就脱下围裙，赶到前院儿穿堂了，眼看三大妈还“不识相”的纠缠街道来人，刻意邀请她一起来听听。 “这就是你家李峰，之前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张大妈推开了三大妈抓着自己的手，拧着身子，直瞅李家东厢房走出来李峰。 “您早，张姨，我之前去过几次街道办，咱们居委的冬储菜，就是我去街道办安排的！” 李峰看了看跟刘茵一起走过来的这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穿的倒是一身深紫色的袄子，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 只是盯着自己眼神里，感觉像是像在盯着一件货物。 瞅了瞅她的长相，也没多大印象，当时楼下大办公室人多，可能当时也没注意到她。 “啧啧啧，想起来了，当时还没注意，搞了半天，之前咱们还真见过！” 说着张大妈更是热情了起来，围着李峰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 “你家娃这个头，有一米七几了吧！” 张大妈好奇的问了问一旁的刘茵。 “一米八差不多吧，快到家里的门梁了都。” 刘茵笑着摆了摆手，把李峰套着的军大衣给扯了下来，拉到门口，跟门梁对比下，身高能看更仔细点儿。 “现在还在轧钢厂当司机么？” 端详了半天，张大妈看身高马相看的差不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了布袋子里的本子跟笔，开始记录，并关注起李峰的“内涵”来。 “张姐，前些天一直没拍板，我这也一直没敢跟您说，这不是孩子前几天提了干了，现在在轧钢厂运输科，什么股当股长！” 说完刘茵撇了撇一旁面色有些难看的三大妈，这还不走？ 自己儿子哪怕是之前的司机岗位，那也是正式工，就那都能把你们家解成比下去，你再听下去，有些东西就不好说了。 “呦，你们家李峰，年纪轻轻，就提了干咯，还成了领导了嘛？” 张大妈停下了手中的笔，有些惊讶的看着已经开摆的李峰。 “小锋，你跟我说的你现在管的你们科，哪个股来着？” 刘茵看人有些不信，连忙给自家不听话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运输安全股！” 李峰抬了抬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咋跟看牲口似的。 “那可是喜事儿！” “谁说不是呢，来，家里还有些喜，孩子的事儿，张姐帮着上上心！” 刘茵说着，就把上次光齐结婚借自行车时，二大爷家给的，没有吃的喜拿了出来，一股脑的往张大妈的布袋子塞。 儿子的终身大事，做母亲的，总归心是热烈的，巴不得赶紧找个合适的，明年就带大胖孙子。 “别别别，您甭跟我客气，适龄男女登记，也是我的工作，这太生份了！” 张大妈捂着布袋的口子，退了两步，差点碰到了院子中间站着的三大妈。 俩人你塞我躲，折腾了半天，出了一头汗，才把争端结束，一旁的三大妈至始至终一直在冷眼旁观，看着这张大妈这股热心肠的劲儿，挺不是滋味的。 “我家这个老大，劳您多费费心，他爹这也不在了，家里就我给他操心，现在这孩子长行市了，都不乐听我絮叨了！” 刘茵看东西终于送了，挽着张大妈的胳膊，倒着苦水。 “小峰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不能一心扑在工作上，干劲足那是好事儿，但也不能把自个耽搁了，你这年龄，得抓紧，过了年可就二十二咯，别跟你们院儿其他人学。” 张大妈收了东西，有些不好思意，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但看李峰刚才一副懒散的样子，多少也能看出他的不情愿相亲，用着过来人的样子，帮着刘茵说起了话。 “张姨，这现在不是自由恋爱么，我想找个投缘的！” 李峰耸了耸肩膀，拿起了军大衣重新披上了。 “你这孩子，还要头圆的，头扁的就不行么？来，张姨这儿有些照片，你拿去先瞅瞅。” 说着，张大妈斜提着布袋子一边儿，掏出一份牛皮纸的袋子，递给了李峰。 李峰歪着脑袋，有点儿不想接，被刘茵抻过来的胳膊拧了一下，只得接住。 “你家娃，不会谈着呢吧？” 看着李峰有些不配合，张大妈有些吃不准信，小声跟刘茵嘀咕起来。 “绝对没谈，您放心，张姐，咱家李峰不是那种人，你看他今天休息都只想着睡懒觉，没小姑娘约着出门，他倒是不着急，你看把我急死了。” 说着刘茵气的拍了拍膝盖，张大妈看着李峰那副样子，也有些吃不准。 小伙子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要工作有工作，成分好，还是干部编制，这在四九城也属于最受父母辈欢迎的那一种类型了，随便带去哪个姑娘家面试也不虚呐。 “咳咳，小峰妈，您儿子现在月工资多少！” 谨慎起见，张大妈还是问了一下最最最重要的。 “他说过，好像是七十块吧！” “嘶~行政二十级，二级办事员，二十二岁！”张大妈内心在衡量着，按照六十分及格线，正在一点一点的增加评分。 “就是您家这房子？” 张大妈伸着头，看着屋里的陈设，感觉有些上不了台面。 “张姐，您放心，咱家就三口人，等小的毕业，嫁人后，一大一小两间房，凭他的能耐，家具什么的，找好了，一准儿全给换新的！” 刘茵知道自家这屋里东西有些丢脸，这时候首先把李楠给选择性排除，然后把屋里的自行车给搬了出来。 “您瞅瞅，才从部队回来没几天，这孩子就非得买这玩意儿，你说说又不能当饭吃！” 刘茵拿着胳膊肘，擦了擦锃亮的车把手，眯着眼睛说着反话。 “看你说的，大妹子，往后，没这玩意，还真不好找对象呢，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咯！” 张大妈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撇了撇那边，还站的跟木桩似的三大妈，意有所指的说的。 “看的咋样，小峰呐，你张姨这儿可都是咱这附进城里的姑娘了！” “别急，张姐，让他慢慢看，我跟你说，我家弟弟不是给咱街道拉那个冬储菜么，他那俩头骡子，也是咱家的！” 眼看三大妈还对李峰看的那叠照片虎视眈眈，刘茵只好掏出了杀手锏，声儿不大不小的说了出来。 还有完没完了，三大妈脸皮再厚也受不了了，嘴里比吃了中药还要苦，你老李家能耐，行了吧，我不等了，咬了咬牙齿，三大妈气呼呼的转身回院儿门口呆着去了。 “呦，还有两口骡子，那您家，这光景，过的还蛮不错！” 张大妈这下心揣肚子里了，这李家虽然比不上西郊公主土文、丰台大营那边的大院儿家庭，但是比平常的平头百姓强不少咯。 “成，妹子，你放心，你家孩子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好咯！” 看着那边在桌前静静看着照片的李峰。 哼，小伙子，嘴上都是说着不想谈，等看着姑娘真人，你看有几个能走动道儿的。 “这边这位，马兰，小姑娘十九岁，那脸蛋儿嫩的跟豆腐似的，个头也一米六几了，在罐头厂上班，正式工，年底厂里发罐头福利呢！” 看着李峰拿起了一张照片，张大妈瞅了一眼，忍不住提醒道。 “额，她家？” 李峰有点儿疑惑，这小姑娘虽然没有化妆，但看相貌也还不错，瓜子脸，带俩小酒窝，这种的还要为找对象发愁么？ “哦，她爸妈都在，他爸原来是正式工，不过因为她哥腿脚有些不利索，所以给她接了班儿，小姑娘挺懂事儿的！” 说道这里，张大妈不由得吐字儿有些不清不楚了。 “腿脚不好，那不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么，应该还有弟弟妹妹吧！” 李峰淡定的说道，这红人咋哪里都是这德行，腿脚不利索，情况好是拄拐，情况不好恐怕是约等于瘫了。 “嗨，咱先不提，你看这个呢，年龄稍微比你大一点儿，但年龄大的姑娘她会疼人，家里条件也还过得去！” 说着张大妈从李峰放回桌上的小照片中，抽出一张五寸左右的全身照。 “咳，咳，张姨，这，合适么？” 李峰脸上滑过一道黑线，这姑娘家条件叫过得去？在这跟自己摆什么龙门阵呢！ “这姑娘，家里条件不错，你看看，这大家闺秀的气质，他爸也是在你们轧钢厂上班！” 上班，当董事是上班么？ 几次厂委会都没见着过他，有这样上班的么？ 掐指一算，无量量劫还有三年多来临，大衍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不是要命么！ “她不合适！” 李峰静静的看着她手中的照骗，里面的姐们儿，一身深色的学生装，脚上穿着白袜小皮鞋，脑袋上的发行是时兴的“刘古月兰头”。 可李峰想着电视剧里没化妆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小李峰抬不起头呐！ (本章完) 第184章 于家有女初长成 第184章 于家有女初长成 “张姨，今儿不行就算了吧，不行您去我三大爷家瞅瞅！” 李峰看完了照片，也没瞅见一个合乎眼缘的。 没办法，这时候又没美颜，也没滤镜，大姑娘家的，头发要么俩辫子，要么就是短发，瞅着也就那么回事儿。 “小伙子，看来你眼光还蛮挑的么，你张姨这些照片，可也是尽心尽力的想办法才找齐的，已经是咱这一片儿最好的尖果儿了！” 李峰帮她把照片收拢回牛皮纸袋里，暗自撇了撇嘴，就这叫“尖果儿”，“仓果儿”还差不多。 “我这边倒是有一姑娘，丫头挺俊的，就是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父母这边没排上正式工，条件稍微差了那么点儿。” 看李峰确实对手上这些不感兴趣，张大妈眼珠子咕噜一转，拍起桌子，笃定的说道。 李峰瞅了瞅一旁的老妈，您看看，您看看，想让我相亲，这都啥，门当户对的都没有么。 刘茵看出了自家儿子眼中的吐槽，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真要是让张大妈把自家儿子眼光高的名声给传了出去，那还怎么找对象。 “张姐，您这说的有些摸不准呐，这拍张照片几毛钱的事儿，这怎么家里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呢？” 刘茵说着眉头也有些紧锁了起来，自家儿子这情况也不算差了，看照片是有些挑了眼，但也不能随便找个照片都拍不起的家庭来糊弄自个。 “大妹子，他家情况比较特殊，不过这丫头性子不错，人也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是个过日子人，要不，我带您儿子今儿去瞅瞅呗，那屁股大，保准给您家带来个大孙子！” 李峰傻眼了，自个面儿都没见过，这张姨就把车速飚起来了，屁股大，我要的可不是这儿大。 “张姨，我今儿还有些报告要写，要不，改明儿吧！” 跟张姨客套完，应付了差事，李峰就准备回屋了，对于送上门去相亲，还真不感兴趣。 本身也没打算这时候找，这还想让自己亲自去送货上门，有这样的没事干的么，哪家的千金小姐。 “哎，你个傻孩子，这可是伱终身大事，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才敢给你介绍，你这边找个好的，以后过日子才省心。” 没辙，看李峰这小子头难剃，张大妈也舍不得这么个优质资源从手指缝里溜走，与其便宜外头那些红人，还不如便宜自家亲戚，真看对眼了，两头还都能落着好。 “嗨，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大妹子，你看！” 张大妈看着这个倔脾气的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把刘茵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小声说些什么。 “我不去！” “你不去，我把李楠接回来，天天住学校，没人管着，人都要上天了！” …… “张姨，这都骑了这么远，这还没到么？” 李峰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后面带着死沉死沉的张大妈，在四九城的街头巷尾穿梭着，不时停下张望四周，这是到哪儿了。 “快了，前面儿，拐个弯就到！” 张大妈聚精会神指着路，不时目光从李峰的胳膊肘下边瞥了眼车把手上挂着的油纸包裹。 不由得点了点头，这李家还是懂礼数的，知道空手上门不好，还准备的东西。 “张姨，您这是何苦呢，我今儿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您这给我骗来这儿么个偏僻地方！” “这都快到西c了吧？您这胳膊抻的挺长” “说啥呢，这都实打实的亲戚，不是看你妈面子上，这姑娘我可不舍得给你介绍呢，真娶了媳妇，你妈才能安下心！” “诶，右拐，右拐！” 前边儿的路口，张大妈拍着李峰右边儿的胳膊，精神头一下上来了。 “这儿，张姨，到菜市口了吧！” 李峰左右瞅了瞅，刚才过来的路口有点儿眼熟，随口问道。 “行了，刚过来内地儿就是菜市口，往里走，这巷子最里边儿内家就是！” 张姨等李峰停下车子，直接从后座蹦了下来，昂首挺胸兴高采烈的走前边儿带着路。 站在巷子口，看了看旁边不知什么人搭的席棚，一眼望去，能看到巷子里比较狭窄，昏暗。 硬着头皮往里走去，不时能见着地上还有些没处理的动物粪便，土路上坑坑洼洼，前边儿下的雨，有的地儿还有着浑浊的积水还没散去。 一些整日没事干儿，坐在院儿门前东家长西家短唠着嗑的老头老太太们，看着巷子里来人，都不由得瞅了瞅。 “呦，张儿，稀客，稀客，您这是？” 看来这边这真的是亲戚，不是割腰子的地儿，不时有认识张大妈的，跟张大妈打个招呼。 “嗨，没点儿眼力见，带人来瞅瞅！” 张大妈倒是毫不怯场，面对旧时的邻居，朝着身后屁颠儿屁颠儿跟着的李峰努努嘴。 “哦~别介，您带来的？这小同志，挺精神的，搁哪上班呐？” 小巷里的大爷大妈们，用着纳闷的眼神瞅着推着自行车的李峰。 “问那么多干嘛，你家孩子才多大，这时候就着急了？” 张大妈边走边和周边儿人打趣，李峰也都不认识，只能点了点头，尴尬的笑笑，算打了招呼。 到了胡同尽头，李峰打量了下张大妈敲门儿的地儿。 门上是大红色的油漆，不过可能时间长了点，颜色发黑，有些地方也起壳秃噜皮了，看起来有些驳杂。 青色的砖头上可能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角落里还能见着一些青苔。 “开门，大白天的，还关着门呐！” 张大妈敲着门，透过门缝朝着屋里喊话。 “诶，来了！” 屋里人这才反应过来，回应了一声，由远及近传来“嘎达，嘎达”的声响。 李峰听了听声儿，嗯，不错，蛮清脆的，这不会是正主了吧，按照网友们的话讲，声音好听的，模样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张婶儿，您今儿怎么来了？” “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了，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瓜，瞅了瞅门口的张大妈，开口问道。 李峰定了定神，偏过了脑袋，想瞅一瞅今儿相亲的主角长啥样。 这不看还好，这一瞅，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劈的李峰是外焦里嫩，立马把网友们说过的话都收了回来。 不会吧，不会吧，是这丫头，她这时候不还在上学才对么。 而且，这样一个货色，拜金，绿茶，怎么到张大妈这儿，成了脚踏实地的姑娘了。 “海棠，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么，今儿休息，你爸妈还有姨夫他们人呢？” 张大妈背对李峰，没有瞅见他那一脸的错愕，看了看屋里没大人，笑着问道。 “他们买冬储菜去了，我在家看着小宝！” 于海棠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张大妈身后的李峰，忽然意识到什么，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哎呀，这老于头，早不去，晚不去，怎么挑了个今天！” “姐，谁来啦！” 这时门里边又传来一声男孩的声音。 李峰有些头皮发麻，看来是于海棠的弟弟了，这于海棠，姐姐，难不成…… “笑什么笑，你这个小丫头，我这带人过来，也不能人都没见就回去，赶紧去把他们喊回来！” 张大妈看来跟于家关系不一般，装作拧着于海棠的耳朵，把她从门内拽了出来。 于海棠此时大概十几二十岁左右了，扎着俩短啾啾的麻辫，穿着一身臃肿的袄子，脚上是一双芦苇木屐，怪不得刚才屋内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 这于海棠，没上班前，倒还真是一副农村土妞模样，跟后期电视剧里的那一身布拉吉裙子的时髦模样，倒是天差地别。 “疼，张姨，耳朵拧坏了，我就听不了课了！” 于海棠跺着脚，搓了搓耳朵，面对李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眼神，脸也有些红扑扑，不好意思。 看着李峰推着的自行车，于海棠掐了掐自己的手掌，然后抬起头对着李峰绽开了笑容 “张婶！” 这时，屋内的小男孩也钻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张大妈，有些胆怯打了个招呼，躲到了自家姐姐的身后。 “乖，小宝，现在能认识我了，拿着！” 张大妈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锅盖头，从布袋子里掏出了刘茵塞的喜，拿出两块，给俩人一人递了一块。 “张姨，您先进去坐着，我去喊他们回来，小宝，给张姨倒杯热水！” 看分到了果，于海棠裂开了嘴，跟小男孩交代好，转过身就朝着巷子口方向跑去。 小男孩看着姐姐走了，哪里顾得上招呼客人，蹲在李峰车后，正自顾自的玩起了李峰的自行车车轮。 “这孩子，小峰，别介，咱也没料想，这么个时候去买啥冬储菜呢！” 张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推开了门，让李峰进去先坐坐。 “得，先等呗，反正来都来了！” 李峰把看着推开的屋内，也没多少落脚的地儿，只能把自行车架在门口，低了低头避免碰到门梁，小心的走进了屋里。 “她家，就是穷了点儿，不过，越穷越光荣嘛，只要女孩子家懂事儿就行！” 张大妈看着乱糟糟的屋内，踢了踢脚下的竹筐，把它踢到不碍事的角落里，然后又从木桌下，找出条凳子，搬了出来。 “啊，对，对，对，您说的一点儿没错！” 李峰感觉有些上了当，这张大妈，一点不靠谱，娄董事家里叫条件还好，到了于莉家里，就越穷越光荣，媒婆的嘴，没一句实话。 这屋比自个院的倒座房还埋汰，屋里的墙上，全是烟熏火烤的痕迹，屋内很黑，要不是点着灯，李峰都怕摔着。 看着窗沿边儿挂着的玉米棒，还有一串干瘪的大蒜，李峰倒是自来熟的坐了下来，来都来了。人都没见着，就拍屁股回去，万一刘茵真一较真，把李楠这个小恶魔给从学校领了回来，李峰更头疼。 不过，这样的环境，怪不得阎埠贵那样的家庭，能让于莉心甘情愿和阎解成结了婚过日子，这摆明攀高枝了呗。 李峰早就知道菜市口这边鱼龙混杂，之前就属于四九城贫民窟，没想到，这环境比预想中的还要差。 怪不得来之前，这张大妈藏着掖着，不透露半点口风，早说菜市口，估摸着刘茵也不会让李峰来这里，也就比乡下强上一点儿。 “小宝，别玩儿了，开水在哪，倒杯热水？” 看着李峰瞅着屋里，一副思考的样子，张大妈知道，这小子可能打退堂鼓了，得画画大饼，至少得留住了人，别到时候老于头又说不帮他们家。 “我跟你说，刚才那小姑娘瞅见了没，那是她表妹，还在读高中，小的都这么水灵，大的比她还水灵还更懂事，都是你张姨看着长大的，也就因为孩子多，又都在上学，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所以……” 张大妈捧着碗热水，放到了李峰坐着的桌子边上，絮絮叨叨。 “张姨，您先歇歇，这于家跟您家里，还是亲戚？” 李峰听着有些倦了，这不是没抬腿走人呢，只能转移转移话题。 “这可真不是你张姨说假话，咱之前，和他家都是太源那边给人种地讨口吃的，也就当初参加妇救会，我给8~路做做鞋样，推推独轮车，这才进了城，还分了工作！” 张大妈开始给李峰上起了忆苦思甜的思想政治课，诉说着之前苦难的日子。 听她这么一说，李峰想起了院里的那个聋老太，内位不也是一样的么，给他们做过鞋子的。 “咱们院儿那个聋老太，我听人之前说，好像也是给他们送过鞋子呐？” 没想到能在这能套着话，李峰装作不经意的提了这茬子事儿。 “你从哪儿听的，我咋没听人提起过呐！”张大妈拧了拧眉毛，回忆了一番，有些疑惑说道。 “哦~咱们院儿之前一大爷之前跟人这样说过！” 李峰这下心里有底了，老帮菜糊弄人玩意儿。 “那时候她家，大户人家，哪里会给他们送过鞋子呢？我家里墙上都贴着正服给奖状呢，她这是往自个脸上贴金呢！” 听着张大妈满脸不屑的样子，再想想聋老太确实家里啥证明都没有，李峰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就是正服看她上交了房子，又赶上无儿无女，才照应着她，不然，早就被打倒了。” “嘿呦，张姨，那您是不知道，人借着这个名声，院里谁都让着她呢，咱们院儿那贾张氏，贾大妈，那么蛮横的人，碰着她老人家，都得缩着脖子！” “唉，我听说，你们院儿，那一大爷，跟那个贾张氏，被人锁地窖里咯？” 李峰一提起贾张氏，张大妈想起前几天的传言，突然来了兴致，找李峰打听了起来。 嘿呦喂，不光锁了，还是你面前这位锁的，意不意外。 “那您是没见着，贾大妈最后是被人从菜窖里背出来的，那一大爷灰头土脸在后面跟着才出来！” 李峰作为事件的当事人，策划者，巴不得老易这事儿满大街都知道，最好街道再插一杠子，把他彻底定死。 “你这小伙子，当了干部，等回头厂里头分房子，最好抓紧换房，上楼住多好，别跟你们院儿这些人瞎掺合！” 张大妈摆摆手，跟李峰好言劝到。 “张婶儿，我表姐她们回来了！” 屋里的人没聊多久，就听到外边传来于海棠的吆喝声。 “嘿，总算来了，小伙子，今儿你瞧好，你张姨绝不会让你白跑一趟！” (本章完) 第185章 你没相中我？ 第185章 你没相中我？ “你好，我叫于莉！” “你好，于莉同志，我叫李峰，木子李，山峰的峰！” 说完李峰伸出了右手，歪了歪脑袋，看着眼前，有些冒冒失失的姑娘。 这时候的于莉，跟电视剧中还是有些区别，可能是现在条件比较差，吃的不怎么好吧。 身材没有后面那么圆润，两颊的颧骨微微隆起，皮肤和气色看起来倒是还不错的样子，干脆利落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妮儿，愣着干什么，现在新国家，同志之间初次见面是要握手的！” 张大妈站在一旁，看着于莉畏首畏尾不争气的样子，有些干着急的提醒到。 “哎呀，姐，要有政治觉悟，现在新人新事新国家，不兴以往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啦！” 说着于海棠倒是不见外，一把抓起于莉的右手，另一只手抓住了李峰伸出的左手，给两人搭到一块了，勉强算是“握手”认识了。 “哎呀，我知道，海棠，你干嘛！” 冷不丁被表妹于海棠这么一打岔，于莉闹出个大红脸，双手不停拍打着表妹的肩膀。 面对李峰略带诧异的眼神，还以为刚才一触即退给他不好的印象，双手缩回到背后，磕磕绊绊的对着李峰解释道。 “刚才，搬萝卜，土豆，还没洗手呢！” 说完，不好意思的转身跑屋外头去了。 李峰抬了抬右手，看了一下，确实，自己手上倒是留下了一些残留的泥巴。 “嗨，姑娘家脸皮薄，劳动光荣，伱看吧，小峰呐，这小姑娘能吃苦，干活舍得下力气呢，以后家务活都不用你妈在动手了！” 李峰拍了拍手掌，把刚才沾上的泥巴给拍了下来，面对后边进门的一大家子，李峰哪怕脸皮再厚，此时也感觉有些踯躅。 “他大婶子，今儿，您这是？” 率先进门的老汉，看着自家屋内的李峰，想指一指，但最后食指还是蜷缩了回去，转头望向一旁的张大妈，疑惑的问道。 “哎呀，老于头，你怎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呢，我来干哈，你还看不出来么？” 说着张大妈手指敲了敲桌边，牛皮纸包裹的礼品暗示道。 “嗨，他大婶子，这不是屋里暗，老于没注意么，来来来，这小宝怎么没给你倒水呢！” 刚才问话老汉身旁站着的中年妇女，看来比较熟悉接人待物，客套的挥了挥手，跟张大妈寒暄了起来。 “李峰，这是于莉她爹，这边是她妈！” 张大妈此时一点儿也不虚，这老于家真能找着李峰这姑爷，那是祖坟冒青烟了，该摆谱还是得摆谱，免得被这些亲戚们给看轻了。 “叔，您好，姨，您好！” 李峰也不好双手插兜了，给两位中年点点头，微微躬身，算打了个招呼。 于莉父亲，也就是老于头，面色有些变化，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李峰，坐到做饭的炉子边上。。 另一边倒水的于莉妈，一边给大碗里倒着热水，一边也在通过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李峰。 “小伙子，身板挺扎实，是个干活的好苗子！” 最后进来的一位中年妇女，赶跑了在门口好奇探着头的孩子们，然后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笑着开起了玩笑。 “小峰呐，这是于莉她姨，也是前边儿开门那位于海棠的妈妈！” 看着后面进来的这位，张大妈也没起身，指了指，然后跟李峰介绍到。 “您好，阿姨！” 面对这位看牲口似的眼光，李峰有些招架不住，打完招呼赶紧坐了下来，端起了刚才张大妈倒的水，喝一口压压惊。 “成，姐，这小伙子，挺不错！” 说着于海棠母亲就跟于莉母亲示意门外停着的自行车。 “人家干的可不是卖力气的，人家拿钢笔的！” 张大妈食指滑过鬓角，沉着声提醒于家上下，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人就算没穿中山装，那也是干部。 “拿钢笔的，是大学生么？” 低头喝水的李峰差点被于海棠一句话给说呛着，自个要真是大学生，恐怕来都不带来的。 “小丫头，进屋里头看书去，别在这添乱！” 张姨也被于海棠一句话给噎着，大学生，整个四九城，有多少大学生，大学生能看上你姐，自己心里没点数。 “嗯，他大婶子，您也别跟我们卖关子咯，咱都是农村上来的，不懂这些嘛！” 于莉的父母没有吱声，正在疑惑的相互对视着，不卖力气，拿钢笔，那不是学生还能是什么？ “人家是干部，东直门那儿的红星轧钢厂，知道吧？” 张大妈岂能让他们几人如愿，浅浅的抿了一口于莉母亲捧过来的热水，润润嗓子，才说了出来。 “干部？” “轧钢厂！” 于莉父亲顿时收起了刚才审视的眼神，从口袋摸了摸，掏出了一包已经布满褶皱的大生产，借着灯光，颤颤巍巍抖出一根，急忙要给李峰递过去。 “叔，没想到您也抽烟，您也尝尝我的，咱俩换着抽。” 李峰手伸向大衣兜里掏去，掏出了从杨厂长那边拿到的华子，给他递了一支。 “你这烟，我咋没见过咧？” 于莉父亲终究是开了口，看了看自己这边皱皱巴巴的香烟，再瞅了瞅李峰递给自己的华子，目光有些惊奇。 这是“华子烟”他这头是过滤嘴，这样烟里面的碎烟叶就不会进嘴巴里了。 李峰接过于莉父亲递过来的香烟，夹在了耳朵上，然后从罐子里再次掏出一支，跟于莉父亲示意了一下。 “嘿，还真新鲜，从没见过！” 点着了火，美美的抽上了一口，亲自感受了一下。 “咱们厂厂长给的！” “咳~咳~” 这一下李峰把于莉爸给呛着了，于莉妈赶紧给老汉拍了拍后背。 “都跟你说了，少抽点，少抽调！” “嫩这娃，这是你们厂长的烟？” 于莉爸差点蹦起来，指着忽明忽暗的半截香烟问道。 “他是他们厂运输科的股长，隔三差五见他们厂长，这很奇怪么？” 张大妈继续显摆道，目光和于家几位对视着。 怎么样，就问你们怎么样，这样的年轻小领导，我还真没藏着掖着，首先就带你们家来了。 “你们先在这聊着，我出去透透气先！” 李峰忍受不住屋里人火辣辣的目光，赶紧找理由窜了出来。 “碰！” “哎呦！” 李峰揉了揉胸口，只看到于莉捂着脸，转过头蹲了下去。 “咋滴啦，撞到到哪了？” 李峰揣着手，绕到正面，蹲了下来，准备看看这姑娘，葫芦里卖什么药。 “没，没有！” 脸颊滚烫的于莉一看地上的影子，知道李峰也蹲了下来，赶忙用手挡着脸两边，脑袋恨不得塞肚子里。 刚才凑着耳朵听里面的声儿，没想到和出来的李峰撞了个满怀。 哪个少女不怀春，更何况是相亲的小伙子长相贴合心意的情况下，一切无所谓的外在表现，那都是装的。 “哎呦，你这手，咋肿成这样了呢！” 李峰这才瞅见，于莉的手背上布满青紫皴裂，还咕噜咕噜渗着血水。 “冻的！” 于莉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把肿胀的双手，缩回到袖子里，抬起了头目视着李峰，只是，面色有些不自然。 “冻疮是吧，那你这还不整点儿药膏擦一擦，弄双手套带带呐，这手啊，可是姑娘们的第二张脸呢！” “没有！” 于莉咬了咬嘴唇，把手交叉缩在胳膊肘下边，眼含泪，怔怔着看着地面。 李峰站起身，拍了拍脑袋，正好碰着身后板车。 看了看板车上的大白菜帮子，断成几节的胡萝卜，还有五六公分大小，个头还不一大，沾着土坷垃的土豆。 其中最多的，还是焉了吧唧的白菜叶子，不禁有些出了神。 “你在看什么？” 看李峰没搭理自己了，于莉擦了擦眼角，站起身，尴尬的朝着李峰问道。 “这是你们家的冬储菜？” 李峰边问着，边抻着脑袋，打量着这一车菜，看起来应该是冬储菜里最便宜的那一等级的了。 这些菜叶，搞不好都是上下车时候掉的，怪不得孩子们都齐上阵，这是都捡回来了。 “那是你的自行车么，你往前动一动，板车过不去了！” 可能看出了李峰盯着自家的菜，那紧锁的眉头有些让个性要强的她有些刺痛。 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于莉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李峰动下车子。 “诶！” 心事重重的李峰，想起了老舅他们给自家拉回的冬储菜，菜帮子也都带着菜心，胡萝卜和土豆倒是没注意，倒是估摸着也不会像这样，不知道家里的是一等的，还是二等的。 默默的把自行车推开到一旁，从新架好，只见于莉已经套上了拉板车的带子，挣扎着就要往前拉。 看着人大姑娘自个把自个当骡子使了，李峰也不好意思在一旁干看着，拽着板车把手，总算把板车弄到了门口。 “板车是借的，人家那边还等着还！” 于莉小声的一个字一个字吐露着，李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耽误时间长，以后借不借，人家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哎呀，你一个干部，干这些干啥，没事，等下我们来搬！” 看着自家女儿一把一把卸着拉回来的冬储菜，李峰也跟着在卸货，老于家屋里头的人坐不住了，赶忙冲了出来，要抢过李峰手中的蔬菜。 “小峰，你不是出去透气么，怎么搬起东西来了！” 张大妈双手拍着膝盖，有些惭愧的看着这倒霉孩子，一边用着斥责的眼神盯着于莉爸妈。 好家伙，我这带人来相亲，还是个坐办公室里的干部，哪怕人提干前不是干部，那也是八大员！ 带你家相亲，你们家倒是不客气的用了起来，这还没成姑爷呢，这小子倔脾气，别气走了，你们于家哭都没地儿哭去。 “行了，张姨，就这一点儿，来都来了，哪能坐视不管！” 李峰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感觉有点儿上了贼船。 前世刷抖音，就看过，好家伙，一到秋收稻谷成熟，或者掰玉米棒子的季节，各地都蹦出来缺女婿的，莫非，今天自个这是碰上了。 “看吧，这孩子，实诚，人退伍回来的，身子骨，也是嘎嘎硬实！” 要看李峰活也干了，揶揄的眼神盯着自己。张大妈只得把他夸上了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得了，张姨，干个活不至于，差不多，咱回去吧！” “咦，你这孩子，到咱家，忙了一身汗，哪能不吃饭就回去！” 于莉妈刚才看李峰帮忙干活还脸含笑意，一听他说这就要走，开始着急了起来。 这不会是没相中吧，说着眼神凶巴巴的盯着自家女儿，刚才你俩在门口咋弄的，这么好的小伙子，要是被你折腾走，老娘跟你没完。 于莉看到了自家老妈的眼神，惊慌失措的扯了扯李峰的袖子，咬了咬嘴唇，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就是，你这才来多长时间，都没了解就回去，你妈非说张姨不负责任，你俩去外头转转，去~！” 说着张大妈，像是哄小鸡仔似的张开双臂。李峰转过头看着于莉一副救命的样子，搓了搓牙子，只能暂时先认命了。 “走吧，先把你板车先还了！” 出了门，两人默默无声，于莉像一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李峰身后，谁知李峰忽然一个停下，于莉又撞上李峰的后背，不过这次，倒是摔了个屁股蹲。 “哎呀!” “你怎么走路不抬头的么？” “那，那我也不知道你停下呐！” 于莉捂着屁股，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得了，别装了，你的脾气，不是这样的！” 李峰出了屋，敢双手插兜了，也没伸手去拉她，就这么看着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见过我，怎么会了解我？” 于莉听着李峰的话，皱着眉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什么叫别装了。 “没见过，但是咱四九城的女同志，哪个像你这样一副小女儿作态，哪个不是呜呜渣渣，胳膊上能跑马的女汉子！” 李峰撇了撇嘴，现在这样子压根不像电视剧里的那样，那女总裁ceo的御姐范儿才是于莉，哪像现在跟受气包的小媳妇儿似的。 “噗嗤~你这人说话，倒是蛮有意思的，合着你觉着，我也得是像她们那样，所以你觉着我装的？” 于莉推着板车，咧着嘴笑着问着李峰。 “可不是么，你这压根没有四九城姑娘们的范儿，整的跟南边儿姑娘似的。” 李峰连说带比划着，电视剧里的于莉可是直接，带点泼辣的意味，除了那股子算计劲儿，倒还真像北边的姑娘。 “我也想像他们那样，穿着好看的衣服，漂漂亮亮的走在街上，可是，家里的情况，你不都看到了么？” 于莉这时候也毫不怯场了，下巴抬了抬，指了指路过的穿着袄，扎着彩色头绳的姑娘，喘出了一口粗气，定定的看着板车上，残留的几片发黄的烂菜叶。 “根据目前的数据来推算，往后几年，农村的收成将会好起来，城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我不信，三年前，我听他们也是这么说，但日子还是这样过着，我现在只相信自己！” 于莉斩钉截铁的说道，并没有看李峰，继续推着板车。 “说得好，这才是你！” 李峰鼓了鼓掌，点了点头，这丫头不装了，摊牌了。 “搞的跟你跟我很熟似的？” 还完了板车，回去的路上，于莉一脸疑惑的盯着李峰猛瞅。 “熟的不得了，拿着！” 李峰笑了笑，掏出了刚才她去还板车时候，自己去旁边供销社买的蛤蜊油。 “你给我买东西干啥，你不是没相中我么？” 于莉刚大起来的胆子，见着李峰要送自己东西，又小了下去。 “没相中就不能送东西了，你这手蛮好看，冻疮留了疤可就毁了！” 于莉听着李峰的话，掏出了揣着的手，正面反面看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内心嘀咕着，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的好看。 “拿着吧！” 李峰趁她发愣，直接把蛤蜊油放她手心上。 于莉瞬间感觉这手掌跟触了电一样，身子软软的，又酥又麻。 这冻疮，也就他才看见就注意到了，还给自己买擦手的。 而且，他说，手好看，也只有他这样说过，可是，他竟然说， 没~相~中…… 想了想家中的情况，不禁也有些黯然，人家那么好的工作，怎么会看上一个农村出来的土丫头。 左右瞅了瞅没人注意这边，于莉还是鬼使神差的把蛤蜊油揣怀里了。然后小步快速跟上了李峰的步伐，低声的询问到。 “我这手哪里好看？” “指甲盖，长长的，弯弯的！” 李峰回想了一下刚才她捂着脸时注意到的，给出了答案。 (本章完) 第186章 你这是想找仙女啊 第186章 你这是想找仙女啊 “得儿隆冬，得，里格隆的，里而陇隆！” “军爷做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好人家，歹人家，不该斜插海棠！” 长a街一路往东。 周末，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金水桥前的广场上，一群孩子们嬉笑着掰着脚脖子，一蹦一跳的正在和小伙伴们斗着鸡，边上还有斗输了的，正哭的稀里哗啦。 冬日里的阳光下，还有倚着围栏晒着太阳的年轻小伙子们，搓着手，一边聊天，说话或者喘气时嘴边冒出阵阵白气。 这时，打西边来了个喇嘛。 穿着军大衣，嘴边哼着京剧游龙戏凤的曲儿，正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车蹬。 “小峰呐，你跟姨说说，这姑娘姨看着挺好，你咋个没相中呢，饭都没吃，就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呐!” “呼，张姨，算了，于同志，挺好，有上进心，但是，我觉着不合适！” 刚一张口，就灌了一嘴风，前面骑车的李峰瓮声瓮气的解释着。 “行吧，你把张姨就放这吧，她于家条件是差了点儿，但人家是嫁姑娘，不是讨媳妇，伱啊，回去琢磨琢磨。” 张大妈拍了拍李峰后背，示意李峰停车，在京城饭店前边儿下了车。 “得勒，回见了您嘞！” 李峰放下张大妈后，跟后面有狗撵地似的，站着蹬了起来。 到了十字路口，车头往左一拐，到了王府汫这边的路上。 “诶，李峰！” 这边没骑多远，李峰就听见有人再喊自个名字，往左边一瞅，百货大楼对面的马路边上，停着辆骡板车，仔细一瞅，这不是表哥么。 “呦，表哥，咋搁这趴窝呢！” “我们那边的冬储菜运差不多了，大伯让我再来这边看看，看能不能再跑两趟活！” 刘雷戴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狗皮帽子，揣着手缩着脖子，跟李峰聊着天，目光不时扫过从百货大楼里出来的行人。 “这段时间怎么样，还适应么？” 李峰停好车子，摘下手套，拍了拍表哥的肩膀，然后走到骡子前，挠了挠骡子的脖子，跟它打起了招呼。 “比在老家种地强太多了，街道之前的赵主任给帮忙打了招呼，这边公安也没难为我们，一天多少能跑一两趟！” 说道这些，刘雷有些庆幸当时下定了决心，打死都要过来，辛苦了这么多天后，终于能看到希望了。 “之前的赵主任，嘛情况，我赵叔不在街道了？” 李峰疑惑的问道，一旁的骡子打着响鼻，脑袋蹭了蹭李峰的脸颊，可能记起了是这货带自己进的城。 “听居委的领导说，他好像调走了，现在街道办是新上来的王主任，前两天卸冬储菜的时候，她还跟我和大伯打招呼了！” 看李峰蒙圈，估摸赵主任走的时候没跟李峰讲，刘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对李峰，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只是内敛的性格让他没办法表达而已，这当初要不是自己这个表弟大老远弄来的两头牲口，自己这辈子都见识不到首都的模样了。 “师傅，拉一趟玉渊潭那边多少钱！” “诶，这不近呐，您这边要拉什么东西呐！” 这边两人还没聊几句，刘雷这边就来活了，看着刘雷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峰跟他摆了摆手，让他先忙活挣钱，蹬上了自行车就继续往回走了。 “赵叔这是升了还是贬了，咋调走这么大事儿都没说呢！” 骑着车，李峰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些天是没去看他了。 “这位新来的王主任，会不会是电视剧里的内位，这样说的话，我就说呢，这才对嘛！”李峰小声嘀咕着。 赵南北在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给予了很大帮助，不论是升是贬，总归得打听打听，自己这边提了干，这事儿还没跟他说呢，有些放岔子了。 过了七八分钟左右，满怀心事的李峰才骑回了四合院门口。 “小峰呐，这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呢？” 三大妈一看是李峰回来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鞋底，假模假样的凑上来，开始套起话来。 “怎么着，解成哥现在还没头绪么？” 李峰一个利索的片腿，下了车子，对三大妈明知故问道。 “嗨，不就指着你小子把张大妈给带回来么，你解成哥还专门在家等着都没出门儿呢，你这一个人回来，这可咋整！” 三大妈眼珠子转了转，帮着李峰抬着车后座，把车子推进了院儿门。 “别，三大妈，我自己来。这解成哥等张姨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呢，您说我带张姨出门的时候，您打个招呼多好！” 李峰不露痕迹的把话挡了回去，人张大妈不愿给你家相，多在自家身上找找原因，少抱怨别人，本身条件一般还抠抠索索，人图你什么，帮谁家介绍成了都算完成任务。 “小峰呐，你张姨带你去看的哪家姑娘呐，跟三大妈说说呗！” 三大妈看样子这是不捞点干货，不打算回去了，继续跟着李峰屁股后边儿，探听去看了哪家姑娘。 “嘿，三大妈，您这是想让解成哥截胡么，相亲姑娘家您也好意思打听，真当我雏儿呢！” 李峰停下了脚步，直愣愣的瞅着身后的三大妈，你这着急着儿子的婚事儿，这算盘珠子打到我身上来了。 “嘿，小峰，不带你这样说话的，三大妈就是问问，都在前院住着，三大妈不是也替你着急么，合适就赶紧着领证去，你妈也能了却一桩心事！” 三大妈看李峰停下了脚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盯着自己，拍着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不劳您操心，我的三大妈诶，年轻人，晚几年结婚不碍事，您还是把我解成哥吃籽油吃出的问题，赶紧瞧好吧，不然真结了婚，这孩子恐怕也不好要！” 说完，不等三大妈吭声，李峰一脚踹向车撑，推着车进了前院。 “这孩子，你非把你三大妈气着哪你才高兴！” 三大妈跺了跺脚，刚才还真有打算套出个地址，亲自带自家儿子上门的打算，谁知道这小子，真精明的要死，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妈，我回来了！” 李峰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屋内喊了一声，准备回自己的耳房休息休息，然后等着吃饭。 “哥哥，哥哥，你亲爱的妹妹回来了！” 李峰朝着自个屋里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讨债鬼李楠的声儿，一顿一顿的转过了身子，双眼瞪了过去。 “gun！” 李峰说话干脆利落，对待李楠丝毫不给她见缝插针的机会。 “我凭啥不能回来，这里也是我家！” 李楠气歪了鼻子，这哥哥一点兄妹之情都没有了么，凶巴巴的，双手抱在胸口挑衅道。 “妈，我不是答应去相了亲么，你怎么又让她回来了，您这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呐！” 李峰掐着腰，一只手拎着李楠的后衣领子，给她提溜进了屋里。 “哎，咋就你一人回来，张大妈呢？” 刘茵此时正弯着腰，给拨着炉子下边儿的风门，看着李峰一个人回来了，诧异的问道。 “回来路上她搁京城饭店那就下了，不是，我还问您呢，李楠这咋回事！” 李峰继续问道，歪着脑袋看着对自己做鬼脸的“亲妹妹”，把她放了下来。 “哎，不是等你和张大妈一块回来，我就想着把鸭子杀了，她这边也喊回来吃顿肉补补！” 刘茵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把小丫头护在了身后，耐着心解释道。 “哼，妈让我回来吃鸭子，还有下半月的粮票也要交了，我回家都不行，你干脆把我丢外面冻死算了，这鸭肉我不吃了。” “吃，就知道吃，前些天妈送过去的鸡蛋吃完了？” 说着李峰掐了掐李楠的脸，稍微有些肉了，不像刚开始皮包骨头的样子了。 “哎呀，你掐我干啥，妈，你看看，哥就会欺负我！” 李楠揉了揉脸颊，想起了上次吃席挨了她哥一脚，龇了龇小虎牙。 “你先别霍霍她，跟妈说说，今儿去看的姑娘，咋样？” 刘茵把李峰拉倒桌边坐下，一脸期许的看着李峰，自家儿子的条件，刘茵知道，女方家那边基本上不是眼瞎都不会拒绝，现在就想看看儿子是什么态度。 “妈，哥咋没带嫂子回来？” 还没等李峰说话，李楠那边就就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要是把口水滴进去，我让你一块吃不到，信不信！” 看着小丫头揭着锅盖，把腾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扇，那哈喇子都快成拉布拉多了，李峰实在忍不住恐吓到。 “哐当！” 小丫头果断认怂，立马把锅盖给盖上。 “你别管她，你先说说你！” 刘茵看着俩兄妹闹腾，有些头大，但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了哥哥身上。 “就那样吧，家里穷的叮当响，七八个人挤两间倒座房，去了半天，给他们家卸冬储菜去了！” 听着儿子的叙述，刘茵的心就揪了起来，这是，没相中么…… 另一边的李楠，也早已把耳朵支楞了起来，听着可能关于未来嫂子家的事儿。 “哎呀，你别看她家怎么样，你爸那时候第一次来我家，不也下地插秧来，不都这样过来的，我是问你，那个姑娘家人怎么样！” 刘茵着急的说话有些急，不知道自家儿子装傻还是充楞。 “就是就是，妈，你看，哥不是看不上人家，是看不起人家！” “有你什么事儿，我觉着下半月，也别让妈给你再送鸡蛋还有肉了，学校的菜又不是不能吃！” 李峰听着李楠给自己添乱，毫不客气的拎起脖子，搂屁股一脚，送出门外，这才多大人，就知道煽风点火了，长大了岂不是吃人。 “我不说话了，你们聊！” 一听自家老哥要克扣伙食标准，李楠也不纠结自己挨踹的事儿了。 自个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哪能再回去过苦日子，赶忙双手把嘴捂上。 “就那样吧，身高多高，小学还是初中，工作怎么样呢？” “没，没问，身高跟您差不多吧！” 李峰满头黑线，张大妈光顾着介绍自个，于莉那边啥情况倒还真没说。 “你这孩子，去跟没去有啥区别，亏的给你把鸭子烧了！” 刘茵看李峰一问三不知的窝囊样，气的伸手就要拧李峰的耳朵。 “哎呀，张大妈都没说，想想也知道肯定上不得台面嘛！” 李峰低了头，躲过这一拧，给自己辩解道。 “小峰呐，你当了干部，妈高兴，妈也去你爸坟前，跟他说了这事儿，可是你，你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高呐，咱就找个踏实过日子的就行了！” 眼看老妈说着说着还真要哭上了，李峰麻了，不是说恋爱自由的呢，这才多大，跟以后找不着媳妇似的。 这世道，相亲都这么急的么？ 恨不得早晨人去，中午确定关系，下午领证，晚上洞房，好家伙。 “哥……” “你给我闪一边儿去……” “好嘞！” “你爸走了，楠楠天天在学校，我看着人贾家都孙子孙女儿满地跑，就你天天，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上，你是要找天上的仙女么？” 刘茵带着哭腔，边吐槽李峰的不懂事，边拿手指头戳李峰的脑袋，还不给人躲，一躲更急眼了。 “妈，古罗马的哲学家苏格拉底说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是为了理想而奋斗，我的奋斗……呸，我的理想是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奋斗。” 李峰边拍着老妈的后背，缓和她的情绪，一边……扯犊子。 “什么拉什么底，我不管你，我一个人在家，你就不能抓紧结婚要个孩子么？妈现在趁着还能带得动，还能给你带一带！” 看着自家儿子不着调的样子，刘茵哭笑不得，擦了擦眼角，走去炉子前，搅了搅锅底，避免粘锅。 “都回去，搁这儿看啥玩意儿，想吃肉回家去！” 李峰看着自家窗户口趴着几个脑袋瓜，赶忙出门给他们哄走。 “略，略，略！” 还有一个西瓜头倒是没跑，一只手翻着下眼皮，一边抻着舌头嘲讽着李峰，不是棒梗又会是谁。 李峰回门后，直接抓起扫帚把子朝棒梗那边扔了过去，小兔崽子这才反身跑回中院。 “妈，你看，太早要孩子，教不好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不要！” 李峰指了指门外，对着刘茵说道。 “那是贾张氏太惯着了！” “我感觉，李楠也被您惯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眼看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李楠攥紧了小拳头，小虎牙咬的嘎吱嘎吱作响，壮了壮胆子。 “哥，苏格拉底是古希腊的！” (本章完) 第187章 那就给人拉帮套 第187章 那就给人拉帮套 “许叔，钱你拿回去吧，你们许家的钱，我可不敢拿，免得再被送进去！” 李峰用食指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又送进嘴里，舔了舔嘴唇，把桌上的一叠纸钞，又给推了回去。 桌子对面的李楠，眼中满是不解，看着桌角的那一沓钞票，恨不得立马替自己哥哥做主给揣兜里。 “小峰，我知道你恨大茂，咱家大茂走到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不求伱去保卫科求情，只求你看在许家就指望他传宗接代的份上，把他那个病给治一治！” 许富贵用着期许的目光注视着李峰，又把桌上的钱给推了过去。 刘茵听许富贵的话听的是稀里糊涂，他那话中说的许大茂生病了，还让自家老大给他治病，那天晚上，也没看着许大茂哪里病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可是生龙活虎着呢。 可是那一沓钞票可不是假的，虽然很是眼热，但刘茵也怕自家儿子再吃亏，摇了摇头，谨慎的说道。 “许富贵，别玩儿那套把戏了，已经上了一次当，咱李家哪会在一个地方摔趴下两次，钱拿回去，哪来哪去，道歉道完了别耽误咱家里吃饭！” 说着刘茵一把抓起许富贵推过来的钞票，塞他手中，直接把人朝门外推了出去。 “什么东西儿！真当有钱可以为所欲为！” “别，大妹子，咱们许家可就指着大茂了，他要真生不出孩子，你让我们老两口怎么办，你难道真让我们跪下么？” 说着许大茂的母亲“噗通”一声，膝盖重重的磕在了李家的地面上，掩面而泣。 “你们，你们这又是何苦呢，咱家李峰也不是游方郎中，孩子有病，你们带他去医院，咱家李峰没那本事！” 刘茵试图拉许母起来，结果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把人弄起来，不满的说道。 “哥，那钱不少呢，我都好久没买新衣服了！” 李楠看着门口的三人在那掰扯来掰扯去，凑到刚才的位置，跟自家大哥，说起了悄悄话。 “你这个小丫头，他许家的钱可不敢拿，你哥昨天可差点被他们家许大茂给送进去蹲笆篱子，这一家纯纯白眼狼呐！” 说着，啃着鸭脖的李峰瞥了眼门口的战况。 “怎么可以这样，哥你都救了许大茂的命，他还要送你去坐牢？” 事关老哥的前途命运，小丫头一听，瞬间转变了阵营，撅着嘴，气嘟嘟的说道。 “敲诈勒索，行贿受贿，这咱家沾不得这些，人想立得住，还是脚踏实地点好！” 看李楠这时候终于知道了啥事大局为重，李峰吮了吮手指头上的油脂，然后欣慰的拍了拍李楠的肩膀，后者愣了愣，然后看着肩膀上的手掌印，眼看咧着嘴就要嚎出来。 “小峰，你要是觉着不快活，你把你许叔打一顿，咱家大茂是滚蛋，但也罪不至于断子绝孙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既然能看出他的病情，你开个方子，只要大茂出来能要着孩子，我掏空家底我都愿意呐！” 许富贵双手捧着钱，弯下身子，可谓诚意十足。 没办法，早晨通过关系去过轧钢厂保卫科了解后，所有的一切都知晓了了。 自家大茂要不了孩子了，这个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许富贵在保卫科的审讯室，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驾鹤西去。 现在厂医院那边意思也是没辙，只能调养身体试试，许富贵只能把主意打到李峰这儿了，既然他能瞧出病，那他肯定就有办法治。 另一边的刘茵听着了，狐疑的看了看坐在那，吃的不亦乐乎的自家儿子。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长本事了，前些天救许大茂时候就觉着稀奇，现在都上升到能给人瞧讨子嗣的病了。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前些天，三大爷家里的阎解成有这方面问题，好像也是自家儿子看出来的。 “大妹子，行行好吧，我跟老许一把年纪，都快入土了，这大茂现在要不了孩子，以后还怎么讨媳妇，让小峰帮帮我们家吧！” 说着竟然开始磕起头来，对于李峰的“医术”，许母还是相信的，死人都能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瞧个男科毛病，那不是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稳么。 “别，你们也别碰我，我自个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许大茂坐牢，那是罪有应得，病，虽然是我瞧出来的，但是，这病我治不好！” 说着李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个跨步从长凳上换个位置，面对着许家这两口子。 现在这个时间，各家都在吃饭，虽然屋门被带上了，但又不隔声儿，真嚷嚷的都让别人来看热闹，又平添事端。 “小峰，大茂关进去，咱们不怪你，那是他自找苦吃，倒是他出来总归要结婚的，现在厂里都知道他不能要孩子，以后，还怎么结婚，我们老两口可白来一遭了，对不起他爷爷奶奶啊！” “小峰，能瞧不，能瞧就给他们开个方子，这再闹下去，街坊邻居都得过来了！” 刘茵看着两人耍着无赖，赖在地上不走，值得扯着儿子的胳膊，给他拉到一旁，低着声问了起来。 “你儿子要有内本事，还当啥干部，直接去厂医院坐班卖药丸咯！” “那你看怎么办？” 刘茵指了指那边，正满怀期望看着这边的两位。 “还能怎么办，凉拌！” 李峰扒拉来刘茵扯着胳膊手，走到许大茂父母这边蹲了下来，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说过，跟您儿子的事已经翻篇了，他也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但不孕不育这病，我真瞧出来！” “小峰……” “别说了，许婶，您这样就是难为人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大爷家跟我关系怎么样，你们凭良心说说！” 李峰阻止了许富贵想说的话，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平和的眼神直视他们俩。 许富贵听李峰的问题，听的一头雾水，和许母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住前院儿，老阎也帮着你们家说话，两家关系也还可以！” “这就对了，我也不瞒着你们，阎解成也有这方面，前些天三大爷喊我去吃饭，瞅出来了，你可以问问，我给他们家开药方了没！” 说着，李峰站起身来，朝着对面三大爷家方向，指了过去。 “你是说？” “虽然许大茂和阎解成的病有些区别，但是结果是一样的，能不能要着孩子，只能看天意！” 李峰说完，转过身回到了凳子上，拎起水壶，给刚才吃饭的碗中续上了水。 许富贵和许母，听到这惊人的消息，下巴都惊掉了，没想到闫老扣家的老大，也身患隐疾。 但想了想，又面若死灰，没有阎解成，他家还有阎解放呐，后面冷板凳上还坐着个阎解旷呢。 自家呢，就指着一个许大茂传宗接代，这下傻了眼，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再要两三个。 “小峰呐，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了么！” 许富贵有些不甘心的盯着李峰的背影问道。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既然结果没法改变，不行就抄近道吧！” 李峰端起大碗，喝了一口热水解解腻，一边不经意的说道。 “抄近道？” 不明所以的许富贵把身子凑上前来。 “这第一呢，就是领养，反正现在很多家庭养不活孩子，让你儿子婚前或者婚后领养一个。” “第二呢？” 许富贵明显对第一条非常不满意，脸色发青，这不是许家的种，这不给别人家养孩子了么，赶紧抓着李峰的胳膊，想知道第二条路怎么走。 “这第二嘛，找个带孩子的寡妇结婚，买一送一，或者买一送二，这不直接一步到位了！” “哐当！” 许富贵跌坐在地上，人傻了，自己许家，这是要落得给人拉帮套了呐。 “这多尔衮当年都办不成的事儿，咱家大茂能成？” 许富贵看来知道的还不少，这段历史竟然都能说的上来，李峰都差点送上掌声了。 “不行，你们就跟三大爷家学，找一些偏方啥的试试，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说完，李峰挥了挥手，自觉点，回去吧！ 至于往后许大茂日子过程什么样，关自己屁事儿。 老两口看懂了李家老大的意思，想到老阎家都没给方子，看来李峰确实瞧不好这病，只得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你小子，现在不得了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能给人瞧病来着，还有上次救许大茂也是的，让人嘴对嘴吹气，你都是跟谁学的！” 刘茵把门关上后，转过身一脸诧异的打量着自家儿子，这三年变化也太大了。 “阎解成是家里那油有问题，看书看到过，许大茂那是自己作的！” 李峰没好气的撇撇嘴，看着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自己，这要是不交代清楚，那恐怕不好蒙混过关。 “他自己作的？” 刘茵皱了皱眉头，给李楠碗里夹了一块鸭肉，嘴里喃喃说道。 “嘿，他跟何雨柱打架，打到住院，您还记得不？” 李峰旧事重提，刘茵瞬间记了起来，何雨水之前还说过，赔了好多钱。 “你是说？” “没错，何雨柱，跟他打架搂裤裆踹，我从小看他俩打到大，还专往内地儿揍，你说真一点儿毛病没有，可能么？” 说完李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造孽哦，四九城的绝户，感情都凑这院子里了，不禁打了个哆嗦，难不成…… “妈，我也看见过，许大茂他打不过傻柱，他还偏去撩事儿！” 李楠小肚腩塞的鼓鼓的，不过对老妈夹到碗里的肉还是不舍得浪费了，边用小虎牙撕咬着，边口齿不清的说起曾经目睹的事儿。 “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这东西许家要是知道了，可是会出人命的，这事儿揣肚里，你俩谁也别说出去！” 刘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拿着筷子指了指老大，然后跟李楠叮嘱了起来，可能也是知道家中能放岔子的，也就只有她了。 “妈，我知道！” 李楠撅着嘴，看着自家大哥也用着警告的眼神盯着自己，只得不满的点点头，。 “可惜了，至少二三百块呢！” 刘茵嚼着嘴里的菜，越嚼越没滋味，银子，白的银子从眼前溜走，怎么不让人心痛。 “妈，家里有吃有喝就行了，要再多钱，没票你也不出去，现在这世道粮食短缺，对鸽子市也查的严，等缓一缓，咱们家只要好吃好喝管够就差不多了，等风声没那么紧，儿子有办法站着把钱挣了！” 看老妈一副没捡钱就是亏钱的样子，李峰还是提醒了一下，刘茵那边也跟着点点头，熟轻谁重，自然门清，现在家里吃喝不愁，没必要让儿子担上风险。 “妈，我这衣服，你看哥糊的都是油，我过年还怎么穿！” 眼看场面安静了下来，李楠指了指刚才李峰的巴掌印，揪着眉毛心疼的问道。 “妈，买一身衣服，大概需要多少布票？” 看着李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峰哪里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咋地，你还给她去买布么，家里可没那么多布票，现在不光缺粮食，布票发的也不多，家里就两、三尺布票，给她做件上衣都不够！” 刘茵到床底下，扒出个铁桶，翻了翻，也就这么点，只够缝衣服的。 李楠那边刚开心没两分钟，又被打回了原形，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哎，就这儿点儿，我还准备去百货大楼买身中山装呢！” 眼看小丫头脑袋低了下去，李峰毫不客气的跟上补了一刀。 “这点儿哪够呐，一身中山装，少说也要十五六尺，你这想置办一身，咱们家可得攒六七年呢！” 刘茵没好气的盖上铁桶盖子，重新塞回到床底下，两三尺布，给李楠做身上衣都够呛，竟然还想置办中山装，又没对象，又不结婚，在这大白天的做白日梦呢。 “布票我找找战友，想办法弄一弄，跟您知会一声，许大茂跟刘光齐都有中山装，咱家也不能比下去！” “哥哥，你看这身衣服，我穿着都小了！” 李楠又转过身，可怜兮兮拎了拎袖口，示意拳头都缩不进去了。 “小了妈给你再改改，你哥是工作需要，你上学的学生，穿新的干嘛，三天没到晚就穿埋汰了！” 刘茵听完李峰的话，倒是没有反对，自家儿子要么一身司机制服，要么就是那身退伍的军装还算拿得出手，当了干部是该添置一身中山装了。 至于李楠，吃好喝好还想要新衣服，这可不会惯着她。 (本章完) 第188章 First blood 第188章 first blood 周日的这个时间，南锣鼓巷不远的三粮店，店里是人头攒动，那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外头也有四条长长的队伍从粮店里排了出来，从门口打着弯儿一直到了街尾。 李峰看着这么多人，也有些发怵，这不是一家老小都齐上阵赶着休息来进货来了。 “你那战友搁这三粮店上班！那敢情好，以后就不会给陈粮了。” 刘茵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摩拳擦掌，带着李楠走在前边，准备沾沾儿子光，走走“vip特殊通道”。 “你们先排着吧，我先问问人在不在，别没上班，那咱就只能老老实实排队了！” 李峰推着自行车，看着这么多人，本来也是想打退堂鼓的，可是想了想家里空荡荡的米缸，为了不至于饿肚子，也只能来了。 “成，你先去问问，把车子停门口，等搬完米，正好放车后面驮回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李峰点点头，留下先排着队的俩人，推着自行车走到了三粮店侧边的山墙，锁好了车锁。 “吴老六，三十三斤棒子面，五斤地瓜，齐了，赶紧搬走，别占地儿！” “下一位！” “五钱香油，三两豆油，赶紧的，下一个！” 站在门外，都能听着里面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声儿，不过售粮员们还是在有条不紊的情况下，安排好一位位客户需要购买的东西。 “劳驾，让一让！” 刚进门，就看见一位中年汉子，红着脸，踩着脚步沉重的从粮店里走了出来，李峰赶忙让开了身子，让背着米面的这位先出来。 “同志，买粮油得去后边儿排队，这儿可不行插队！” 李峰刚进了店里，排着队伍的人，看着一身军大衣的李峰走了进来，还以为是不守规矩插队的，赶忙没好气的提醒道。 “孙姨，楚恒今儿上班了没！” 看店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李峰跟他们摆了摆手，然后朝着里边的眼熟的一位婶子喊道。 排队的人一看，这样子像小伙子是来找人的，没有插队的迹象，也就把头转了回去，该干啥干啥去了。 “菜籽油一钱，刚刚好，恒子，伱战友找你！” 那边给群众打着油的孙姨，听着李峰喊了自个名字，抬头瞄了一眼，直接朝着后边儿的屋里嚎了一声。 “诶，来了！” …… “就为这事儿？粮票你明儿来拿，粮食我来给你亲自装！” 粮店后门，楚恒跟李峰俩人蹲在地上，美滋滋的瞅着李峰贡献的华子，眯着眼睛问道。 “可不就这点儿事儿，你这嘛情况，这抽支烟搞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李峰瞟了一眼蹑手蹑脚，正准备把地上那罐华子摸走的楚恒，咳了声嗓子，好奇的问道。 “别提了，谈个对象，烟烟不给我抽，酒也不给我喝，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楚恒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颇有种英雄气短，湎于儿女情长的感觉。 李峰翻了翻白眼，耙耳朵就耙耳朵，呸。 “小姑娘家受不得烟味，人是你自己选的，遭多大罪，你也得受着，得了，你拿着吧，我回头再从厂长那里弄去！” 站起身，把抽烟的烟屁股给熄灭掉，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你这家伙，不声不响的提干了，都混上股长了，就一罐烟就给我打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上可一点都不迟疑。 楚恒转头望了望，后面没来人，再想到自家倪妹子这个时候应该没空，直接把剩大半罐的华子，给揣兜里了。 “呵，你还欠我顿饭，说好的一块单着，你先找了对象，还好意思找我蹭饭！” 说完打开了后门，把他给推了回去，自个走回山墙把自行车给推到了粮店后门。 “妈，楠楠，别排了，赶紧走，他今天人在的，咱直接去后边儿！” 重新走回到队伍跟前，李峰悄咪咪的把刘茵还有妹妹给拽了出来，朝着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呀，哪个天杀的贼呐，我这口袋怎么被划开了，我的粮票还有粮食本没啦！”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一下被这则消息冲击成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了。 出于好奇，李峰、刘茵、李楠几乎同时回过脑袋，朝着发出喊声的那方向看了过去。 毕竟，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粮票粮本如果被偷了，那就只能挨饿到下一个月了，至于能不能撑过去，那就无人知晓了。 刘茵也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没丢，神色没那么紧张了。 “快，肯定没走远，你刚才身后的是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小伙子！” 出现了骚乱的众人，在检查过自己口袋没事儿后也随之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有刚才排在她身后的人，好心的给她提醒道。 看着前边儿鬼哭狼嚎的中年妇女，众人也知道事关重大，这可是涉及到一家子的事情，前些天就有位教师，丢了家中才领的粮票，最后实在找不到了，挂了绳子一死了之。 “真丧良心呐，这年头谁家粮食也不够吃呐！” “我看见那个黑衣服的人往那边跑了！” 听到还有人看到了窃贼的逃跑方向，围观的一圈儿人迅速在她手指的位置散开了一条缺口，中年妇女连滚带爬站起身来，朝着粮店山墙那边看了过去。 正好看到一道黑色的背影，消失在粮店的山墙边。 …… “给老子闪开！” 山墙前，李峰看到了，刚才脱离队伍走过来时见着了一位。 他也是中途脱离了队伍，李峰才捎带注意了一下，刚才还见他小步慢走，到声音喊起来之后已经进入冲刺状态，直愣愣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这情况八九不离十，跑的跟狗撵似的，这不摆明他偷的么。 刘茵也看出了情况不对，想把儿子女儿护在身后，只是胳膊刚张开就被李峰给扒拉到后边去了。 “别扯能，不然给她们捅俩窟窿放放血！” 看着前边的李峰身高马大，害怕他阻拦自己，黑衣服的窃贼沉声威胁道，毕竟，自己手上有家伙什，年轻人拖家带口，总会有点顾及。 面对着对面冲过来这位，竟然还敢威胁自己，李峰迅速把手伸进大衣里，捏住了大宝贝，准备看情况，来个美式居合。 “没人拦你，但是，我也不是怕事人！” 来人本来看李峰一身军大衣还万分紧张，听到说的话，神色稍微松懈了一点，回头瞅了瞅身后追过来的失主，以及看热闹的人，盯着李峰警告道。 “赶紧滚！” 说完，就要和李峰这一大家子擦肩而过，往山墙里边儿的巷子里跑去。 “站住，别放他走，我的粮票都被他偷啦！” 丢了粮票的中年大妈，追到了山墙入口，看到小偷就要从李峰一家身边逃走，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道呐喊声，寄希望于那位年轻人出手拦下。 李峰的注意力紧盯着这位“佛爷”，毕竟肩负着后边两位的人身安全，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能帮就帮，没必要搭上自家亲人的人身安全。 见他眼中闪过的一道狠意，李峰也很直接，掏出了腋下的大宝贝，在空中一推一拉完成了单手惯性上膛。 窃贼本想亮亮手上刀子，逼退一下李峰，免得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听了外边人的话再追自己，可刚转过身子，就听到了身旁传来枪支上膛的声音。 瞬间毛骨悚然，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昨儿好不容易放出来，想开个张，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硬茬子了。 一个利索的前滚翻到了巷子丁字路口左边，粮库后门的巷子里，从李峰的视野中消失了。 “都想放你走，还不老实！” 李峰吐槽着，刚把刘茵李楠安顿好，就听见粮库后边儿传来一声：“你干嘛……握草！” “不会是恒子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峰一下就急了，这楚恒帮自个忙，别他妈给后门送粮食时候给撞到了，给折进去就欠大发了。 “小峰！” 刘茵看窃贼跑了，那悬着的心刚放下，就见自家儿子甩开自己抓着的手，朝窃贼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那心又给提溜了起来，大声喊道。 “你们先出去，千万别过来！” 李峰面色非常难看，顾不得安抚暂时安全的两人，脚不沾地的朝着粮店后门方向跑去。 “李峰！” 刚闪身出了巷子，就看见楚恒躺在地上，刚才那位窃贼，正压在了楚恒的身上。 楚恒双手死死的握住窃贼的双手，窃贼狰狞着面庞，手中握着的尖锐匕首，离楚恒的眼珠只有半指的距离，两人都在咬牙切齿的拼力气。 明显身下的楚恒比较吃亏，脸已经憋的通红，歪着脑袋朝着巷子口这边，正好看见拎着大宝贝，过了转角的李峰，顿时喜出望外。 “你tm的就这三脚猫功夫！” “你跑不掉了，赶紧住手，再不松手，我开枪了！” “老~子~也~是~服~了!” 楚恒听着李峰这时候还不忘嘲讽自己，气的牙齿都在打哆嗦！ 窃贼一看，李峰还真拎着家伙什跟了过来，听他身下压着的人话中意思，两人还认识，怪不得不让自己抢自行车，这下再被抓进去可不得吃生米，眼珠子更是通红，上头了。 马路上追过来的群众，看着巷子里李峰拿着枪，侧着身子对着里面放声喊话。 大部分都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不敢上前。 只有几个胆子大的知道李峰是帮忙抓贼的，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前来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数3声，赶紧松手，3~2……” “此时，让我们意念合一，大宝贝”眼看楚恒即将小命不保，李峰念叨着主角必须要有的台词，半眯左眼，三点成一线。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在三粮店的后边儿，山墙边上巷子里的群众听着里面的枪声，更都是蹲下了身子，有人着急往外窜，有人怔怔的看着巷子里面。 “佛爷”没想到，追过来的人也没想到，身下被压的结结实实的楚恒也没想到，李峰竟然没数“1”，数完“2”。 他竟然，就~开枪了。 开完枪后的李峰，直接朝后门的巷子里跑了过去，刚才亲眼看他开枪的几位浑身打着哆嗦，咽了咽口水倚着墙滑溜了下来。 “都停下，都停下！” 眼看众人要破坏犯罪现场，李峰张开了双手拦住了众人。 “都别过来，粮店有电话，先叫公安同志过来！” “你tn的，呼~！” 楚恒擦了擦脸上被溅着的血迹，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旁边被子弹惯性带翻的“佛爷”此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死了没？” “不知道，不动弹，这一看就是死了！” 围观群众看着地上的番茄汁，呜呜喳喳起来，后面的人听到小偷在里面不动弹了，危险接触，推着前边儿的人可劲往里钻。 听到后院响起的枪声，粮店的人员也从后门窜了出来，愣愣的看着一片狼藉后院巷子。 “孙姨，快打电话给公安，tm的这小子竟然想刀了我！” 缓过劲来的楚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力的指了指后门捂着嘴的孙姨。 “好，我去！” “这tn怎么回事？” 李峰拿起刘茵手中的麻袋，给地上躺着的那位给盖上。 “我推开门就看见这小子想骑你自行车跑，我拽着就不让他走，谁知道他直接掏刀子了！” 楚恒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恒子！” 一声莺啼声儿响起，之间后门冲出一位佳丽，如乳燕归巢，一下扑到在楚恒的怀里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儿，你男人命大，这小子碰见他是他今儿走背字儿！” 楚恒拍着怀中哭哭啼啼的倪妹子，语气温柔的安慰道，抬起头，还挑衅似的跟李峰挑了挑眉毛。 “你有没有受伤，我看你一脸番茄汁呐！” 倪妹子紧张的捧着楚恒的脸，左右看了起来。 “我屁事儿没有，这都是他的！”说着指了指地上盖着麻袋的那人。 看着俩人在那你侬我侬，李峰抽了抽嘴角，这是硬往自己嘴里塞狗粮呐。 “公安同志马上来！” 报完警的孙姨又回到了后门，听着围成一圈的众人讲着来龙去脉，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恒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战友。 “大家都看着了，我跟这位小伙子这是拔刀相助，帮助大妈抓贼，只是这小贼狗急跳墙竟然想鲨人，刚才看着的几位先别急着走，都是四九城爷们儿，麻烦诸位给作个证。” “我~我粮票还在他身上！” 这时，那位中年大妈，颤颤巍巍的试图走过来，拿回自己丢的东西，只不过看着那边麻袋盖着的人，自己也不敢上去。 “大家伙都看着的，只要在他身上就丢不了，您在巷子口跟我说的抓贼，不能您拿回东西就走了，等公安同志来说清楚。” 李峰此时说话也有些颤音，肾上腺素在那一阵过去后，着实有点儿犯恶心，正强撑着跟大妈回着话。 楚恒也哆嗦着掏出了那罐华子，给李峰也扔上一支，两人当着众人面，擦找火柴，吞云吐雾了起来。 这次，倪妹子没有拦着楚恒了。 “你，你要把我吓死了！” 刘茵死死的拽着自家儿子的胳膊，脸色惨白。 “妈，李楠呢？” (本章完) 第189章 光荣时代 第189章 光荣时代 三粮店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心市民”。 本身赶上周日，大家伙搁家歇着也是歇着，听到三粮店那边传来的枪声，附近的都过来打听情况。 很多来迟的甚至都进不去，只得站在外围听着了解情况的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发生的事儿。 为了看个热闹，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抻着脑袋垫着脚尖的，骑着脖子上的，甚至还有爬到旁边树上，磕着瓜子看戏模样。 “呜~呜~！” 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都让让，都让让，公安同志来了！” 马路最外围传来一声高喊，背对着的人群转头看向身后，随后自觉的闪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供白色的侉子摩托进去。 “这，咋这么多人吗！” 坐在后座的公安可能也是入行时间并不长，看着呜呜泱泱的人群，啧啧结舌道。 “今儿是周末休息，人可不得多么！” 坐在挎斗里的公安眼看挤不进去，索性跳下车来，拍了拍前面开车的“司机”，示意停车，顺带回答了后座人的问题。 “都让开，公安办案，无关人士都退出来，别都挤在这儿！” 跟在挎斗后边的小吉普，也跟着停了下来，“砰砰”声儿四起，一个个严肃着下了车。 人流随着帽子叔叔们进入，逐渐往外流动了起来，随着三粮店店员的带路，一个个进入了案发场地。 “公安同志，枪是他开的！” 三粮店的店员指着里边的李峰，能看到他正在尽量维持现场的秩序，不至于让看热闹的人把现场给破坏了。 “公安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眼看人群都在朝后看去，李峰也瞅见了帽子叔叔的人流。 驱散开围着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后，十几位穿着白衣蓝裤的公安同志才进了现场。 李峰看着几人隐隐用着三三阵型半围着自己，对着带头进来中年帽子叔叔率先敬了个礼表明身份。 随后一手倒提着大宝贝握把，一手拿出自己的持枪证、工作证都给递了过去。 “部队退下来的？” 率先进来的中年帽子叔叔一愣，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给他回敬了一个礼，冷着声问道。 “是的，同志，原春城军区某师某团战士李峰！” “今年刚退下来，现任红星轧钢厂运输科运输安全股股长！” 中年公安同志点了点头，接过了李峰倒提着的大宝贝，卸下弹匣看了一番，关了保险递给了旁边的人员。 “李峰！”中年公安同志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李峰看着面前身材壮硕的中年公安同志，也觉得有些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但是没有记起来。 周边几位看到李峰主动上交了武器和证件，也就逐渐散开，不像刚才进来时的那样紧张。 “事情经过你跟我大概说一下，为什么开枪！”中年公安同志一边翻看着李峰的证件，一边询问道。 “这个人偷窃了这边这位大妈的粮票粮本，往巷子里跑，正好撞见我，还打算劫车逃跑，被这边这位三粮店册籍员楚恒给发现了，两人僵持在一起，没办法才开的枪！” 此时李峰也早已经缓过劲来，在面对地上那滩番茄汁已经是坦然自若，有条不紊的叙述事情的经过。 “郝局长，死了，击中的是脑袋，跟烂西瓜似的，用不着送医院了！！” 在李峰和他谈话时，已经有公安同志半跪在地上，掀开麻袋，检查完毕后过来汇报了情况。 郝局面不改色的合上了李峰的证件，再次递给了旁边的人员，眯起眼睛直视起李峰，李峰目光没有躲闪，问心无愧的与他对视。 “公安同志，我的粮票还在他身上！” 看到终于来了主心骨，丢了粮票的粗心大妈慌忙过来，想要讨回自己的东西，不经意的破坏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氛围。 “去搜一搜！” 中年局长沉了沉脸色，对刚才检查尸体的人示意了一下。 “你跟他过去，丢了什么东西，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说着指了指另一位同志，让他过来给这个大妈做起了询问。 “胆子倒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偷窃，鲨人！” 自己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中年的公安同志叹了口气，意思李峰太过冲动了。 局里接到电话，知道是开了枪人命官司，压根不敢让派出所出警，自己亲自带着分局的一帮行动人员过来。 如果李峰没有动枪，只是把人抓到了，也用不着他们过来，派出所的同志就可以了。 “我家儿子，也是帮别人抓贼呐，伱可不能这么说他，丢了粮票，人大一家子没粮食，可不得饿死，我儿子干的是积德的好事！” 刘茵神色有些紧张，就像普通的小老百姓一样，面对着暴力机关，有些拘谨和害怕，但为了自家儿子的安全，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妈，您别吱声，公安同志会查清楚的！” “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但刚才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刀差点儿捅进那位册籍员的脑袋里，开枪前，我已经喊过让他放下武器，他也不听呐，也不能让人被小偷给捅死吧，他还是我战友呢！” 李峰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 “同志，咱们几个都看见了，这个佛爷压他身上，刀离他眼珠子这么近，这小伙子不开枪，他就死得了！” 看着帽子叔叔们在询问情况，刚才在李峰旁边的几个人有板有眼的比划着刚才的场景。 “打的好，这种坏了良心的东西，打死一个少一个！” “就是，偷人粮票，这不是让人一家都绝户么，现在哪家还有多余粮食！” “这贼脑壳不好使，人都有家伙什，还想顽抗到底，真当人家不敢开枪！” 围观群众各个义愤填膺的指着躺在地上的内位，痛骂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甚至有情绪激动的，朝着那边的麻袋，准备丢地上捡起的石头子。 这个年代的人，可能对于法律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但是道德上的观念，对于偷窃这种不齿行为，还是深恶痛绝的。 偏远的乡村，对于抓到的梁上君子，动用私刑不知凡几，断腿断胳膊的更是家常便饭。 “大家不要乱，有刚才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先出来！” 李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好他们来的快，不然自己面对这些愤怒的人群，肯定拦不住。 “我！” “我也在！” “你们一个一个来！” 听着公安同志找人问话，一个接着一个抬起了胳膊，唯恐落后在别人后边。 李峰抬眼看去，至少，这个年代的人还是热血的，面对可能存在的麻烦，刚才的几位，并没有退缩。 “同志，您也看见了，我也不能能为了一个贼，搭上我战友的命！” “这是你第一次噶人？” 面对着义愤填膺的众人，郝局看着被担架抬走的窃贼，对着李峰问道。 “是的！”面对这个问题，李峰扯了扯嘴角，自己这模样像噶过很多人么？ 倒是这位郝局，感觉是像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虽然隐藏的很深，但还是有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郝局，粗粮票四十六斤，细粮票九斤，还有一个票本，二十九块钱！” “全都先装起来，既然人赃俱获，都回局里吧！” 李峰则在一旁安慰着有些担心的刘茵，还有消失半天才出现的李楠。 “妈，等会儿你去找刚才的那位孙姨，她会给你装好，你跟楠楠推着回去，我这边没事儿，相信公安同志！” 当现场处理完，帽子叔叔们领着李峰和楚恒出巷子的路上，人们自觉地让开了道路，看到两位年轻人在公安的陪同下出来，掌声如潮水般袭来…… 李峰看着人群欢呼雀跃的样子，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也跟着鼓起了掌声。 **** 出警的东c分局，随着三蹦子和吉普车一辆辆驶进院墙内，栅栏又合拢起来。 “姓名。” “李峰！” “性别？男。” “年龄？21岁。” 例行询问完毕，签完字画完押。 李峰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好奇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帽子叔叔也不像传说的那样凶神恶煞的，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随后进来的人没好气的坐在了李峰对面的椅子上。 “你这厉害了，昨天从我那出去，今儿倒是来了这里！” 李学文取下了头上的帽子，甩在桌子上，给李峰翻了个大白眼。 “你咋来了讷？” 李峰有些错愕的看了看李学文，这事情不已经水落石出了么，怎么还把厂保卫科都给叫来了。 “我今儿值班，人电话都打到咱科里，一提你的大名儿，大庭广众下开枪鲨人，我可不得来么！” “嘿，你当我想来这，那贼不长眼，本来都没拦着他，偷自行车不成还想鲨人，你说我该不该开那枪！” 李峰从口袋里掏了掏，才想起刚才空袋已经被搜过了，香烟也都被收了起来，讪讪的搓了搓鼻子。 “行了，你厉害，我到现在都没开枪打过人，你今儿倒是朝我前头了！” 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刚才到现场的郝局带人走了进来。 李学文看来认识他，赶忙拿起桌上的帽子重新扣回了头上，站起身来，和进来的人员站在一起并打了个招呼。 “郝局！” 郝局没有搭理李学文，看来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一屁股坐在了李学文刚才做着的位置上，取下帽子，放在了桌角。 “你就是那个司机李峰？” 李峰脑袋歪了歪，这嘛情况，他这是认识自己。 “何雨柱，许大茂！”看着李峰疑惑的神情，郝局边敲着桌子提醒道。 望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总算是想起了之前洛先生来的时候提起的那个人名，找小葛查了一下，还真是同一个人。 “哦~他俩是院儿里的邻居，您这是？” 李峰并不知道许大茂父母前些天来这里，求着让他们带何雨柱去医院，所以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父母说，是你出的主意，让何雨柱去医院唤醒那个许大茂的？” 郝局依然记得，那天跟洛先生在医院里亲眼目睹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实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他一定嗤之以鼻，但事情确实就是那么神奇，人还真被眼前这小子给救了回来。 “对呐，是我说的！” “你小子，还真是个奇才，要不是我真的现场看到许大茂被救醒，早就把你逮起来了！” 郝局站起身子，背着手在屋里跺走几步，绕着李峰看了一圈，吓唬道。 “您别说了，这许大茂昨天还写举报信，给我举报了呢，好人没好报！” 李峰听到郝局这么一说，没想到堂堂分局老大，竟然，会因为这事儿去医院。 一旁的李学文虽然站得笔直，但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得勒，这许大茂真是作死，分局老大都亲眼看到李峰救了他，还敢写举报信说李峰敲诈勒索。 “你跟我说说，啥情况！” 一听李峰被这个救命恩人还反倒被许大茂给举报了，郝局听的很错愕，看了看一旁的李学文。 “就因为这几十块钱？” 听完了李学文说的话，郝局抠了抠下巴，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峰，问道。 “也不全是钱，还有其他事情，但人现在还在关着呢，厂里还不知道咋处理呢！” “送这边吧，你们没办法处理，我们有办法！”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钢笔在本子上记了起来，看来还真没打算轻易放过。 “郝局，那我这边？” 李峰看着面前这位还算比较好说话，打听起今天发生的事情，看看啥时候能放了自己。 毕竟厂里面驾校等于刚搭起一个草台班子，所有人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自己这个领头羊要是被关进去，那对后边儿肯定还有其他影响。 “也算你运气好，那家伙还是个惯犯，才出来就折你手里了。 “现场人赃俱获，他们几人都愿意给你作证，这边报告递上去应该也不会起诉，暂时也不拘留你了，不过后面有问题，你得随时回来。” 考虑了一会儿，郝局权衡了一番。 李峰至少是个有着正式工作的干部，家里也就在自己辖区，虽然动了枪，但也是为了制止犯罪，加上洛先生曾经提到李峰时的样子，今儿没必要紧抓着不放。 “没问题，都正儿八经人，绝对随叫随到，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李峰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一旁的李学文无力的叹了口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外头敲了敲。 “郝局，外头有位郑朝阳先生找您！” (本章完) 第190章 钱，得花在刀刃上 第190章 钱，得在刀刃上 “老郑啊老郑！” “老郝，你这两年，变化也忒大了！” 从拘留室走出的李峰，看着前边走廊外，两位中年男人激情四射的抱了起来，互相锤了锤胸口。 身后跟着出来的李学文看着李峰发愣，推了推他。 “愣着干啥，赶紧的，你还准备在这过夜呐！” 李峰抓了抓脑门，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看到那边那位郝局长，搂着的，看着不就是中年版的“史班长”么！ “脑子有点乱，像是看见熟人了，你让我缓缓！” 说着李峰胳膊肘撑着墙，左手扶着脑袋，闭上了眼睛翻起了记忆。 “第一次噶人都这样，看谁都像被噶的那个人，伱这不行得回去好好歇着，睡一觉就好了！” “我先去签下字，你不行找个地儿坐两分钟！” 李学文貌似见怪不怪，拍了下李峰的后背，向另一边的办公室那边走去。 这边的李峰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像是与外界断开了联系。 脑海中正跟在放幻灯片似的，拉着进度条，走马观的翻找着之前的记忆。 “郑朝阳，郑朝阳，找到了，是《光荣时代》这个电视剧里的，可是他俩不是去沪市么？这郝平川啥时候回来当dc分局局长了，那管理所里说话的洛先生，就是电视剧中的京城第一人洛局长，也就是第一任……。 睁开了双眼，李峰看着那边陷入热烈交谈，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两位。抓了抓脑袋，所有人员对的上号，上次那位洛先生能跟在政治主任的身后，难怪……。 电视剧中看到他俩一幕幕的往事，可以说是隐蔽战线的英雄，自己做的事儿跟他们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人儿那真的是豁出命干出来的。 虽然好好的刑侦谍战剧被俩人逗闷子成了搞笑剧，但是，剧中发生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现当真人突然自己面前，要不是怕被当神经病，李峰都想上前找“郑朝阳”要个签名。 看着两人还在相谈甚欢，李峰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们打个招呼，混个脸熟。 两人那边。 “你恐怕得等我一会儿，今晚，有紧急的报告要递上去。那边那小子，当街开枪，击毙了一个盗抢犯，上面等着消息呢！” 郝平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面色有些为难的对郑朝阳说道。 郑朝阳嘴巴动弹了一下，顺着郝平川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巧和鬼鬼祟祟瞅过来的李峰，目光撞到了一起。 “你这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街市上的小偷小摸都要外人给你们处理了！” 郑朝阳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眼，瞬间看出了不是公安系统内的同志。 不由得又跟十几年前，并肩作战时的那样，出言挖苦起了郝平川。 李峰刚往这边走了两步，听到了郑朝阳说的话，扯了扯嘴角。脸上面无表情，内心策马奔腾，心说你俩铁瓷磕归磕，别拿自个当理由。 “哎，今时不同往日，记得咱们刚进京城那时候，胆敢有小偷小摸，抓到也就毙了，现在，得按照法律来办！” 郝平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帮着郑朝阳提起了地上的行李，就准备带他回自己的办公室里。 “等等，坐这么长时间火车，肚子饿了，叫你们炊事班炒盘鸡蛋垫垫巴垫巴！” “不过，我可不吃你屁股坐过的！” 说着郑朝阳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身子往后仰了仰，不怀好意的指了指郝平川的屁股。 “我去你大爷的吧，有完没完，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你就别想过去，除非等我哪天死了！” 两个中年人，就和年轻人似的，你捶我一拳，我踹你一脚，最后搂着肩膀，向后院走去。 …… “喂，喂，东西拿着了！” 李学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递给李峰一个牛皮纸袋。 李峰解开了缠绕的绳子，用手扒开一看，自己的证件，家伙什，还有当时身上的香烟火柴等东西。 “谢了，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有啥事儿吱个声！” 李峰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证件塞兜里，枪挂腋下，香烟一人来了一支。 “我有个弟弟，他叫李学武，搁家一直不听话，天天街面上跟一些浑人瞎胡混，你们运输科钱教开车，这事儿靠谱么？” 李学文眯着眼珠子，跟分局门口站岗的门卫抬了抬手打了个招呼，边说边两人肩并肩的朝外走去。 “只要不瘸不瞎，你就把他送来。我来教，不出俩月，让他能自个正常上路。不过~驾照考试，得看他自己！” “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晚上回去跟我爸说一声，钱不会缺，你到时候帮我盯着点！” “你放心，大车小车包教包会，不过小崽子如果不听话能揍不？” 李峰也有些顾虑，李学武也没见过，不过现在年轻人像马华那样老实听话的毕竟不多，万一来个混世魔王，丑化还是得说在前头，毕竟入伍前该上的课得上上。 （你是想要星星，还是框框）懂得都懂。 李学文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峰，想了想自家老二混世魔王的样子，搁家有母亲还有姥姥护着，还不如给李峰管管，免得以后捅了大篓子。 “你看着来，只要能让他学会，我爸妈那边我来说！”李学文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磕磕绊绊的说道。 出了东城分局的大门，py交易完毕的两人分道扬镳，李峰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但又没想起来。 “李峰！” 身后传来一声怨气十足的吼声，李峰停下了脚步回头忘了过去。 “你咋出来的比我还快？” 楚恒看着缩着脑袋的李峰，一拳头擂了过去。 “咱厂里保卫科领的人，哝，刚才那位，保卫干事！” 说着李峰指了指那边李学文远去的背影。 “别跟我扯犊子，搞的我没有关系似的，今儿碰上你，真的是倒了大霉！” 楚恒没好气的拆台道，这小子，自个出了公安局，就自顾自的要跑路。 “得了吧，古有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今有三粮店楚恒空手夺白刃，你看以后谁还敢跟你大声说话！”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画起了大饼。 今儿这事儿真论起因，怎么说跟自己都有摆不脱的关系，既然不能甩锅，那就把锅给他扣脑门上。 “大声，大声恒，三粮店大声恒！” “李峰，你觉着这个称号怎么样，有气势呗！” 楚恒没注意到旁边路过的行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颇感兴趣的征求起李峰的意见建议。 “好，非常适合你，明儿我去取布票，别忘了！” “你说的驴皮，你也别忘了，正好冬天，给我家小倪补补！” 说道对象，楚恒脸上露出了一副痴汉般，又如同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的笑容。 到了路口，俩人打完招呼，各奔南北。 李峰右手捶着左手的手掌。 “我这不是教他当舔狗么，这不成呐！” 李峰内心此时有些煎熬，遭受着良心的谴责，这是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呐！ …… 南锣鼓巷。 前院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李峰此时自己都不知道，楚恒还没出名，自己在南锣鼓巷已经家喻户晓了。 当时现场也有隔壁院子的住户，认出了击毙窃贼的是自己家附近的住户李家老大，这样劲爆的新闻，哪能忍住不上门求证。 这人一多，一传十，直接就把消息给传播了开来。 “大妹子，你们家老大，真的开枪了？” 三大妈饭都没做，搓着双手，脸上的神态有些不自然，拉着刘茵的胳膊，试图打探虚实。 “三姐，你说他们没事干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 刘茵的脸色有些难看，拿着大铁勺，搅合着锅底的棒子粥，看三大妈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按捺住想一勺子敲上去的念头。 “这不是都是街坊，看这小峰现在还没回呢，关心关心么！” 三大妈听出了刘茵话中的不耐烦，脸色瞬间僵硬，随后迅速换回了笑脸，说起了场面话。 “不劳您三大妈费心了，我回来了！” 看着自家门，围着看热闹的人，李峰冷着声儿，把话传进了屋内。 背对着门口的人，听到李家这个杀星竟然这么快从公安局给放了回来，赶忙迅速散开。 “都搁这儿看大戏呢，这个点儿，到我家起什么哄呢！” 李峰双手插着兜，目光从周围邻居的脸上划过。阎埠贵、阎解成、刘海中、刘光齐，还有一些眼熟的隔壁院的，甚至秦淮茹跟贾东旭竟然都敢过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 屋内的刘茵听到而自己回来了，手忙脚乱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把路子的风门关上，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 “那个贼是个惯犯，死有余辜，公安那边查的清清楚楚，如果有疑问可以去dc分局那边找公安问去！”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该回去都回去，别在我家这儿围着！” 说完李峰解开了军大衣的扣子，脖子左右转了转，死死的盯着这些人。 看着李家老大凶相大发，所有人吞了吞口水，不敢与身上还有着血腥气的李峰对视，赶紧拧过身子，各回各家。 眼看人群散场，李峰收敛了刚才恶狠狠的眼光，推着老妈走回了家。 “乓”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李峰，杀过人之后，你看那一身气势，啧啧，咱们院儿，要出咯个人物咯！” 阎埠贵佝偻着身子，偷偷回过头瞥了一眼李家紧闭的房门，对着身旁的三大妈，小声嘀咕道。 “你甭在这给他家吹嘘，他李家能出啥人物，搁以前，那就是菜市口的侩子手！”三大妈内心不平的说道。 “嘘，你小点儿声，你这也不怕内小子听见，你没看他刚才那眼珠子，都红彤彤要吃人似的！” 三大爷赶忙拽着自家婆娘的袖子，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回了家里。 “爸，妈，这李峰今儿还被带去相亲了呢！” 阎解成把灶台上的锅给端到了桌上，沉着脸说道，意有所指。 “你爸不想给你找吗，是人家内边瞧不上你，你看你这副德行，你真要有他家老大那能耐，还用咱们老的给你操心。” 三大妈拎起锅盖，给三大爷先盛了一碗，没好气的摔桌子上。 自己又何尝不想儿子赶紧结婚，可是养活一大家子的压力都在自家老阎身上，两个孩子被折腾的瞧病要钱，结婚也得钱，如果相亲再钱，入不敷出了都。 “嘿，你这又生哪门子气，一个不行总会有下一个，慢慢来，解成这个事儿急不得！” 阎埠贵自知理亏，看着三大妈罕见的发起了火，心里也打着鼓，缩着脖子委屈巴巴的说道。 “爸，再不急人都忘了咱家事儿了，人李峰怎么都不用女方那边答应，她今儿就是来给李峰登记的，结果也没问女方那边呐，不是直接带过去看了，这不是摆明欺负人么！” 阎解成捏着筷子，手气的有些发抖，在家里等了半天，结果人根本没回来，就直接走了，这让他哪里还能吃得下晚饭。 虽然扪心自问，知道自己比对门的李峰差距很大，但谁人又能直视自己缺陷，对于被街道的人区别对待，打心底有着一种屈辱的感觉。 “得，你没看人还没登记，他妈就直接一把喜给塞了过去，咱们家拿什么给人家，养活你们几个都不容易了！” 向来只有三大爷占别人便宜，哪里有别人能占着三大爷便宜，听着儿子闹情绪，还是想等街道办那位空闲下来，有空的时候再磨一磨，总归会有愿意的人家，实在不行，再看看乡下的，也不是不行。 “妈，您看呐，我这身子，现在被霍霍成这样，您在不帮我想办法找个媳妇，您老两口想看儿子一辈子打着光棍么，您要是不上心，得，我自己拿钱去找她，以后媳妇要是不孝顺，您到时候别说我！” 阎解成沉着声说完，把筷子扔回了桌子上面，其他几个弟弟妹妹，看着自家哥哥为了找嫂子的事情，跟家里发火，都只敢低着头吃饭。 “老阎，那自行车，不行就甭看了，解成找对象，这一点不出，我看也难！” 看着儿子撂下狠话，直接回了里屋，三大妈有些担心，总归是身上掉下的肉，自行车和儿媳妇熟轻谁重，还是知道的。 “机会难得，多少人盯着这车子，你知道么，他只答应了我，这倒手就能赚到，他的事先甭急，吃饭吃饭！” 阎埠贵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没管离席而去儿子，反正不确定还能不能要着孩子了，娶媳妇，给他先放放。 钱，得在刀刃上。 (本章完) 第191章 我有得选，你没得挑 第191章 我有得选，你没得挑 “哐、哐、哐，李峰，起来了没！” “我这是在做梦么，怎么有贾海杰的声儿？” 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峰，隐隐约约听到了好哥们儿的声音，下意识的还以为做梦呢！ “哎呀，这孩子，咋还再睡呢，你工友来啦！” 这时听到老妈的声儿，李峰总算反应了过来，刚才听见的还真是贾海杰的声音。 “海杰呐，今儿这么早来找咱家小峰，是有啥事么？” 在李峰穿衣服裤子的时候，听到刘茵的问话，李峰注意了起来。“这小子，昨晚，不会……！” 李峰扯了扯嘴角，不应该吧，现在可还没到九十年代呢，贾海杰胆子没那么大吧！ “姨，我给雨水家送点粮食，昨天光顾着出去玩，早晨起早刚送过去，这不是跟李峰一块上班去么！” “成，没吃早饭吧，等下一起吃，昨天烧的鸭子，姨给你们热一热！” 耳房门口的刘茵，点了点头，心说这小子还算靠谱，何雨柱被关进去，至少他还知道管着何雨水的吃食，怪不得小丫头最近没来吃饭了。 “好嘞，姨，那我就跟着蹭顿饭！” 听说大清早能吃上肉食，贾海杰搓了搓手，厚着脸皮蹭饭。 “甭客气，雨水是个好丫头，你也算有心了！” 吃完早饭上班路上。 李峰黑着脸蹬着自行车，后面坐着两个张大妈体重的贾海杰，这小子正拿着小木棍，悠哉游哉的剔着牙齿。 “得，伱这提了干了，家里伙食就是不一样，大早上都开荤灶！” “你别跟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跟我老实说，你昨晚不是在咱院儿里住下了吧！” 李峰忒了一口唾沫，半转着头，跟着身后得贾海杰问道。 贾海杰闻言一愣，戳了戳李峰的后背，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 “你把贾哥当啥人，还没结婚，我会钻人大姑娘被窝？你这是造谣，知道么！” “你别跟我扯犊子，昨天你老实交代，你干啥去了？” 李峰的吐沫星子随风飘到了贾海杰的脸上，贾海杰无奈的，只得拿袖子擦了擦。 “不是你跟我说的，吃饭逛街，看电影么，小丫头这几天心情不好，我想着辙哄着呢！” 想到了昨天美好的一天，虽然钱了，但是精神上，贾海杰升华了。 “你昨天干啥去了？” 贾海杰剔完了牙齿，把小木棍“biu”弹向了路边。 “相亲完，然后开枪鲨了人！” “你就可劲儿吹吧，姑娘家那边咋样，是不是瞧不上你？” 贾海杰忽略了李峰后面的话，顺着前面的话调侃了起来。 “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姑娘，我觉着可能不适合……” “等下，鲨~人，昨~天~三粮库？” 忽然，贾海杰貌似想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可别瞎咋呼，那小子竟然还想偷我车，今儿咱俩差点得走路去上班，碰着我，算他倒霉，一枪带走！” 身后的贾海杰看着前边李峰，长大了嘴巴，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位爷了，这么狠的么，这李峰，难不成当兵的时候就噶过人。 “你，你，今儿就放出来了？” 贾海杰还有一丝疑虑，这小子究竟是不是在吹牛逼。 “喂喂喂，你几个意思，早晨才吃了我家里的红烧鸭，现在就巴不得我进去蹲着呗，他人赃俱获，还是惯犯，我今儿咋就不能出来了！” 李峰放慢了骑车的速度，准备随时跳车，给身后的贾海杰一个大逼兜，这人会不会说话。 “你，你相亲，小黄怎么办，我前些天不看你俩处着呢么，咋又开始相亲了，闹掰了？” 刚才的话题可能比较沉重，确定了李峰噶了人。 想到昨晚回去，老妈绘声绘色的讲起的听闻，现在自己正坐着狠人的车子，哆嗦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你前边儿还说我胡咧咧，我跟小黄是纯洁的同志关系，大家是革命战友，你可别胡说八道。” 贾海杰翻了翻白眼，想起了前段时间车底看见的那一幕，这李峰跟自己纯属扯淡呢，刚准备拆台，就听到李峰又放了个大卫星。 “我前几天去保城，你猜我碰见谁了？” “谁？” 贾海杰有些懵逼，保城自己没熟人呐，咋前几天的事情，李峰现在拿出来说，昨天陪何雨水她爷没提这茬事儿呐。 “何雨水他爸！” 贾海杰以为自己听错了，晃了晃脑袋，重新确认一下。 “何雨水，何雨柱的父亲，何大清！” “艹，那老家伙还活着呢？” 这下贾海杰坐不住了，何雨水她那老爹不是跟寡妇跑路了么，怎么还被李峰给碰着了。 “唉，你咋说话呢，好歹也是雨水他爹，你未来老丈人！” “屁个老丈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跟我说说咋碰上的？” 李峰骑着车，一点一点把上次的保城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就是说，是被这个易中海给威胁了呗！” 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意思，贾海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得出了答案。 “前晚易中海已经被进去了，你自己和何雨水商量，要不要带她过去认认亲，或者发电报让他回来。不过，跟你说，他爹可不是省油的灯！” 到了厂门口，贾海杰双手一撑，跳下了车，跟着李峰边上走着，眉毛拧成了八字眉。 “何大清说认识你爸，你跟雨水搞对象，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 “知道他不好对付，你还把我给卖了！” 贾海杰嘴里嘟嘟囔囔，本身这个大舅子就已经够能惹事了，现在，她那跑路的爹还出现了，能让李峰说难缠，那恐怕是真难缠。 不过听李峰说，至少她爸不反对两人搞对象，还是稍许松了一口气。 “反正你是她对象，院儿里人都知道，以后，他们家的麻烦，你这个当姑爷的，嘿嘿嘿！”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住一个院儿里，知道他们家麻烦多，所以……”贾海杰听到李峰的说的话，头皮发麻的追问道。 “人帅棍受罪，你这个长相，你永远不知道姑娘们会有多主动，阿杰，我有得选，你有得选么？” 说完李峰拍了拍傻了眼贾海杰，在他充满怨念的眼神中锁好了车子。 …… “这边，宽两米三，长五米三，崔建，拉紧一点，线得绷直呐！” 李峰嘴里叼着香烟，手里提着大卷尺，另一只手提着大墨盒，正在地上拉着线。 另一头的蹲在地上的崔建，听到自家股长的话，双手又把这头扯了扯。 “股长，您画这玩意儿干啥呐？” 崔建大清早的，刚上班就被李峰拉了壮丁，看李峰在地上不听的比比划划，拿墨斗弹着线，疑惑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等大山回来，你们把石灰给刷上，就齐活了！” 在地上弹好了黑线，做好标记，转动着墨斗上的滚轮，把沾着墨汁的黑线收回了回去，李峰满意的看了看地上几个未来倒车入库的“车库”。 “股长，这是给他们学科目二的？” 崔建看着四个两米三乘五三米的长方形，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走了过来。 “去吧三班的那几个教练喊过来，我来跟他们交代！” 李峰没回答崔建的问题，等白线画好，教练们自己开始先行训练的时候，就明白了。 “李股长，石灰弄过来了！” 张大山同志提着个铁皮桶，从家属区工地那边回来了。 “拿水搅一搅，然后沿着地上墨斗弹的线，把这几个框框给全部刷上！” 说完李峰把脚边的刷子给苦着脸的张大山扔了过去。 “李股长！” 几位三班的司机，刚才在停车场给学员们上着简单的机械原理课，听到崔建招呼，放下了手中的教鞭，让学员们先消化知识，自己都跑了过来。 “两米三乘五米三的车库，你们几个别说自己倒车倒不进去吧？” 熄灭了香烟，带着他们看着张大山刷框框，李峰指了指地上成型的“车库”。 “没问题！” “这要倒不进去，我干脆都别开车了！” 其中性格暴躁的，听李峰质疑他们的技术，连忙打起了包票。 “科目二我们就教他们倒车入库，和侧方位停车，这白线儿，就把它当做墙体，这边虚线当马路，线里边儿就当仓库，把他们教会怎么把车倒进仓库里边儿，没问题吧！” 说着李峰脑袋向着三个人看了过去。 “得，李股长，您这脑子活，这样他们最多压着线，就不会撞着墙了！” 几人总算看出了李峰的想法，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不光要会倒车，还得会贴墙倒车，侧方位停进去，这科目二，你们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先聊聊，等到时候教他们才能得心应手，最好找竹竿插在几个拐角处，这样碰着了也会知道自己开过了！” 画完科目二的场地，李峰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准备考虑下一步科目三。 这个年代上路考试不像几十年后，开个s弯，上坡定点停车，找条人少的马路，开一段，换换档，就顺利就直接过去了。 这个年代驾驶员会修车，会开车这是基本要求。 现在驾驶员考试的时候都是以实战要求来考核，难度系数直接拉满，你让人在悬空的，大概十公分宽的钢轨上开过去，没几个能有这么好的心里素质，胆大心细一条都不能少。 “李股长！” 刚从东北回来的许志远给李峰倒了一杯开水，然后站到了办公桌的边上，看着自家新任不久的股长，至今才见面，还摸不准是什么脾气。 “你是许……！” “许志远，李股长！”眼看李峰没有叫上名字，许志远没有丝毫尴尬，赶忙报上了名号。 “这趟东北，顺利么？先坐，不用站着！”李峰掏了掏口袋，拿出了大前门，抽出一根就要朝他扔过去。 “李股长，我不，不会抽烟，这趟，很顺利，路上没有其他情况，很顺利！” 许志远刚坐下，看李峰这个领导要给自己递烟，双手慌忙的摆了摆，面色有些为难。 “挺好，不抽烟，我来厂里之前也不抽，结果他们说我肯定会学会，你看这才多少天，都离不开它了！” 李峰笑了笑，把烟灰缸扒拉了过来，自顾自的把烟点上。 “你看现在的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有点儿！” 许志远看这个新来的股长貌似不是难说话的，稍微松了一口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 “运输安全科，现在摊子铺的也比较大，担子重了许多，往后列车押运这种活，可以找保卫科那边协调帮助一下，这样他们也能得出勤补助。咱们守好现在的一亩三分地，把这些学员教出来，奖金比东奔西走睡车厢里来的多！” 李峰弹了弹烟灰，敲打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些变化，是自己来了之后才有的，想上车以后就得听招呼。 “是，回来听大山和老崔说了，我还奇怪呢，下面停车场怎么多了那么多人！” 许志远看来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这么多学员，那可都是资源呐，比以往东奔西跑清水衙门似的，强太多了，火车车厢里窜进来的冷风，这个时候可是要人命的。 “江雨婷，现在负责学员们的安全规范培训，你这块进度已经慢了，这两天抓抓紧，到时候考核这块，你得动动脑筋，这事儿只有你自己知道，其他人不用说。” 看着对方既然是聪明人，现在人手不够，李峰也只能尽量做到教、考分开，从源头上让第一批司机，从根子上去安全规范，要有敬畏之心。 “没问题，股长，我这刚回来，就一直在观察，我蛮佩服您的，真按规范来的话，咱们股压力以后就小多了！” 许志远听出李峰安排自己考官职位，面上闪过喜色。权力，谁不喜欢，考不过科目一，就别想进入科目二，至少也算一号小人物了。 “别拍马屁，在其位谋其则，你也一样，打铁还需自身硬，我这里不看关系，全凭能力。有事儿，我给你们担着，但是我交代的事儿必须落实。” “放心，李股长！” 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许志远没想到自个回来，竟然就中了一个大礼包。 (本章完) 第192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192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当，当，李股长，娄副科长找您！” 这边李峰正在图纸上画科目三场地的安排，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抬头一看，是大办公室那边的办事员。 “成，我马上过去！” 办事员收到李峰的回话，看了眼空荡荡的安全股办公室，转身回去了。 李峰合上笔帽，看着画了一半的图纸，塞回了抽屉里，出了门往大办公室那边走去。 “李峰，过来！” 刚到大办公室门口，就见着娄副科长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朝自己招着手。 李峰看到他专程等自己的样子，也有些疑惑，跟着娄副科长进了他办公室。 “咋地啦，娄副科长，出啥事了么？” 李峰进了办公室里，也没看见姜科长，今儿俩人没有下棋解闷儿，倒还真是奇了怪了。 “私事儿！” “你先坐！” 能看得出娄副科长脸上勉强笑了一下，给自己带到沙发前坐下，还准备亲自倒杯水。 “我来，娄副科长，我看小姚着急忙慌的，我还以为哪辆车子又出事了！” 身为小角色，李峰自觉的到茶几前，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再把娄副科长的办公桌上的杯子蓄满，也端到了他跟前。 看着娄副科长脸色一直不停在变换，李峰有点摸不着头脑，啥私事儿，看起来着急忙慌的。 “听说，你，前两天，跟宣传科的放映员，闹矛盾了？” 听到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的声音，娄副科长回过神来，眼神带些飘忽不定的样子看着李峰。 “嗯，怎么说呢，他这块，意图栽赃陷害我，这不是保卫科都查清楚了么，后面dc分局应该会接手。” 李峰愣了一下，不知道娄副科长是来当说客的，还是和许大茂有什么关系，这是要找自己私了么。 反正先把结果说了出来，这事在自己这边过不去，而且已经公了了，您如果是收钱，那我没辙，办不了，如果是亲戚，您让他去找分局那边想办法。 娄副科长明显一愣，没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和公安那边也有着联系，这才多长时间，案件就交手给分局了，这手段也算是雷厉风行了。 “嗯，毕竟也没有太大关系，情况我大概了解一点，你这块还是得提防着那边一点。” 李峰听娄副科长的话，内心泛起了嘀咕，没有多大关系，那就是有关系，不然伱也不会特意着急忙慌的找自己打听对方，后边儿的话，倒更像是客套话。 “唉，我也是没办法，都住一个院儿，你说他都被人差点打死，我救了他两次，这小子还给我下绊子，这，事儿不是这么办的，您说是吧，娄副科长？” 看着娄副科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峰也是摆明了态度，自己是不打算放过了，自己也是有脾气的，您还是有话直说好嘞。 “哦，你俩还是住一个院子里的？” 抿了一口热茶，娄副科长翘起了二郎腿，杯子捧在膝盖上，并没有直说自己的想法，反而打听起许大茂那边的事情。 “那可不，打小一块长大，嗯，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这次，猪油蒙了心，竟然想上对方的船。” 眼看娄副科长的目的暂时没在捞人身上，李峰只得跟着他的话题，先延申着聊着。 娄副科长听完，点了点头，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打量起了李峰，把他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嘛情况，这是要给自己介绍闺女么。 “你这边，多大了？” “waht?” 李峰差点一口英文飚了出来，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了，怎么从许大茂身上，扯着扯着又扯到自己年龄身上。 “过完年二十二了，咋啦，娄副科长！” 听到李峰的话，娄副科长右手摩擦着下巴，有点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个许大茂，你说他不能生，这事儿，你咋看出来的！” 李峰装作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脸稍微憋的有点儿红，说道。 “嗨，还是您娄副科长火眼晶晶，这还真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自个分析的结果！” “哦~，你说说。” 娄副科长换了个姿势，明显提起了兴趣。 “他打小就跟我们院儿那个何雨柱见着天的打架，，每次都吃亏，最严重的一次，都住咱厂医院了，那何雨柱别的不行，就喜欢往下三路招呼，您说，内地儿能不出事么？” 说完，李峰化作叮当猫，悄咪咪瞅了瞅娄副科长，对面的娄副科长脸色瞬间发黑，作势要抽李峰。 “你这个小崽子，那就是说，不是你编的，他还真成了要绝户了？” 娄副科长回过神来，笑骂了李峰，终于把问题转回到了正题上。 “人在做天在看，您说说，这样的人，老天不收拾他才有鬼呢，坏事做多，总归有报应，您看，这不就应景了！” 李峰神神叨叨的往上天上指了指，这许大茂，一个极度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得到这个下场，只能说活该。 当然，这处院子，透着一股邪门，不是娄晓娥带球跑路，何雨柱估计下场跟他差不多。 再加上阎解成，易中海，聋老太…… “说起来，就这还得感谢我，早发现，早治疗，对不对，配合大夫们的工作，也不是没有机会，实在不行，不还可以找个带娃的寡妇！” 搓了搓鼻梁，李峰感觉，自个是不是也得检查检查，这处院子，透着一股邪门，不是娄晓娥带球跑路，何雨柱估计下场跟他差不多。 再加上阎解成，易中海，聋老太……总归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你跟调度室里的小黄，现在处的咋样了！” “我跟她没处对象呐，您这又是打哪儿听到的，人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能瞧的上咱！” 小李同志谈到对象问题，那就打起了太极，莫不是娄副科长家里的闺女，等等，娄副科长姓娄，问的又是许大茂，难不成…… 李峰心里顿时打起了鼓，这巴不成跟娄半城那边有啥关系吧。 “二十二，岁数也不小了，个人问题也得考虑考虑。” “你就跟我鬼扯吧，考虑啥，难不成自己把许大茂送进去，你娄副科长想把我给李代桃僵。” 李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看着面前娄副科长笑眯眯的模样，哪里还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暗骂老狐狸。 “那个，娄副科长，小黄也不错，我改天问问她对于个人问题的想法。” 这下轮到了娄副科长吃不准了，眯起的眼珠子明显一顿。 前边还信誓旦旦的说俩人没问题一清二白，现在，咋一句话说完，就改口了。 “咳咳，个人问题得慎重考虑，这许大茂这下场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先回去，把培训工作做好。”说完，娄副科长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撇了撇浮沫，喝了一口，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了。 一个千年狐狸，一个万年老妖，两个天板级别的演员彼此都在试探，看出了一点端倪的李峰不敢再呆下去了，别转身真被娄副科长给卖了。 “好嘞，娄副科长，既然没事咯，那我撤了！”说完李峰“蹬”一下站起身来，斜挎了两步，开门就跑。 沙发上的娄副科长看李峰跟屁股着火似的，撒丫子跑路，低着头苦笑了一下，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这小狐狸，难不成看出了什么！” 说完娄副科长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李峰已经回了办公室。拿起了帽子转身下了楼，朝轧钢厂医院方向走去，随后在厂医院出来后，骑上了门口停着的自行车就往厂外头。 娄家。 娄副科长谨慎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盯着，在旮旯角落锁好了自行车，偷偷摸摸的朝娄家走去 “庆河，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娄半城打开屋门看着娄副科长一副行色匆匆的磨样，赶忙打开门，让他进了屋里。 “半城，谁来了？” 屋内，娄小娥的母亲，听到了开门声，在厨房间问道。 “雅丽，庆河来了，来倒杯水！” 娄半城给娄庆河招呼到屋内，坐在牛皮沙发上，一脸诧异的看着娄副科长，关系不都断了么，咋今儿还上门了。 “水就别倒了，我说完就走！” 娄庆河挥了挥手，示意时间紧迫，坐下后，然后望着娄半城说道。 “嫂子，你前边跟我家兰子说，打算给小娥找的对象，是咱们厂的放映员，是不是有这回事！” 说完娄副科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娄半城，心说找什么对象不好，找到了那货。 娄半城和听到堂弟的问话，和娄小娥母亲对视了一眼，随后皱起了眉头。 “庆河，是有这回事儿，前几天人还来了，他们家成份挺好的，解放前，他母亲就是咱们家那个佣人，你也见过，所以……” 娄母看娄庆河听完变了的脸色，心一下悬着起来了。 “三叔，您来了！” 这时，大家闺秀娄小娥，手中拿着本书，也下楼打起了招呼。 刚才在楼上提到自己的名字，娄小娥耳朵就竖了起来，听到跟对象有关，所以也赶紧窜下了楼。 “小娥，不要叫我叔，你先回去。” 娄庆河指了指楼上，一脸严肃的样子，娄小娥撅起了嘴，双手把书抱在胸前，委屈巴巴的说道。 “三叔，现在都没别人在，我听您说道大茂了，他是我对象，怎么就不能让我听。” “娥子，让你回屋里，你就回屋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娄半城罕见的发了火，看着老爸瞪着自己，娄小娥只得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的上了楼。 关上了房门，但还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企图偷听些什么，但实木门隔音效果好，他们又在楼下，一点声音传不过来，气的娄小娥把书仍在了床上。 “庆河，到底是咋回事？” 娄母到底还是没沉住气，看女儿走回了屋内，焦急的追问道。 “许大茂前天举报了咱们科里的李峰，现在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李峰没打算放过，dc分局那边要介入了。” 娄副科长简单的把事情说了出来，一听定下来的女婿出了问题，娄半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沉得住气，倒是许母有些坐不住了。 “庆河，既然是你们科里，那不行……” “他要不了孩子！” 没等娄母说完，娄副科长一句话就把她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说完咬了咬牙齿，这玩意捞出来还有屁用。 “什么？” 这下哪怕是颇具城府的娄半城，都惊讶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娄庆河。 “那个李峰也是他院儿里，知道这许大茂跟别人他们院的何雨柱从小打到大，每次都吃亏，前边最严重的时候更是被打住院了，伤的就是命根子，我已经去厂医院问过了，他确实要不了孩子。” 娄半城和娄母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娄母眼中闪烁出一丝怀疑，娄半城示意她先别慌张。 说完，娄副科长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走去。 “庆河！” 娄半城看着娄副科长交代完就要走，虽然被消息震惊到，但还是伸出手想要挽留。 “现在形势严峻，虽然我们已经断了关系，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小娥跳进火坑，我不能在你这过多停留，先回去了！”说完打开门，脸色冰冷的走了。 “半山，你说怎么弄呀，人去了东城分局，你不是跟那个局长！” “别说那些没用的，庆河虽然和我们断了关系，但是我相信他说的那番话。” 娄半城按了按太阳穴，没有怪娄庆河后边儿说的话，这个时候还能给自己报信，已经够难为他了。 “罢了，不行再物色一个吧，不能生，要他也没用了，不能为了一个工人，让小娥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娄半城不愧是能在混乱年代立住脚跟的人，这辈子经历过太多事情，已经让他碰见任何问题，都不在喜形于色。 面色沉静的他，一句话，就直接把许大茂给pass了。 (本章完) 第193章 何雨水黑化 第193章 何雨水黑化 中午时间。 四九城邮电局门口。 贾海杰骑着从老爸内儿借来的自行车，后座上带着小脸冻的通红的何雨水，看着贾海杰锁好了自行车，何雨水低着头，双手不安的在手套里绞动。 “海杰，你说爸会接到电话嘛？” “肯定会啊，李峰跟我说了，他们店里有电话机，既然有电话机，那接线员肯定能接到！” 贾海杰摸了摸后脑勺，咧开了大嘴，笑着说道。 “我，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何雨水蹲在门口的台阶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双手抱着膝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成，你就问他，过年回不回来呗，现在易中海被抓了，他也没必要怕了！” 贾海杰没看到何雨水都快淌眼泪水了，但是也感觉到小丫头的情绪又开始低落的，憋了半天，才给出一个前边想好的答案。 “可是，他结婚了，他如果，说不回来了，不要我们了，该怎么办？” 何雨水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把心底的不安，给诉说了出来。 本身小时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现在又要再次面临父亲的选择，她不敢赌，如果再次失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会痛成什么样子。 “额，他应该不会吧，你可是他女儿，伱不是说过，他在家最关心你么！” 贾海杰看着何雨水委屈的样子，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嘴巴说出什么，都不知道。 大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有马路上经过，有些人不经意的看过邮电局门口，看着一对青年男女，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在那边像是吵架了，正在哄对象的样子，不由得目光都注意了过去。 “他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在外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孩子，万一，他有了其他女儿呢，不喜欢我了呢！” 又低着头的何雨水，没注意到大街上众人的目光，在一旁捡了根树枝，跟小孩子似的，在地上戳戳戳。 “他那一把年纪，还要啥孩子，咱先进去问问，他要不回来，我，我开车带你去保城找他！” 贾海杰受不住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虽然有些想炫耀自己有对象了，但，都不认识呐！ “李峰说，他不反对咱俩处对象？” “那当然，我爸他都认识，我开大车一个人能养活一家，他有啥反对的，你把心揣肚子里！” 说着，贾海杰壮着胆子，提溜着何雨水的肩膀，直接把她拎了起来。 “哎呀，你好讨厌，我自己会起来！” 收回了眼眶里的泪水，羞红了脸的何雨水摇了摇身子，把贾海杰的糙手从肩膀上甩了下去，软糯糯的话语，刺激的贾海杰心里酥酥的，跟触电似的。 “这，这就是谈对象么？” “好奇怪的感觉，肩膀热热的。” 两人一人一个想法，拧过身子何雨水深吸了一口十一月的冷风，推开了邮电局的大门，进入了大厅。 此时正值晌午，打电话的人员并没有上班时间那么多，这还是何雨水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柜台，此时看过去空荡荡的，一旁被木板隔开了一间间小隔间，里面放着一张凳子，一台黑色的电话机。 “人会不会，中午不在这边，贾海杰，我们回去吧！” 何雨水胆子看来并没有通过刚才的吸气让自己胆子大起来，心虚的看了眼柜台没人，就转身准备当逃兵。 “没事儿，等一下嘛，可能上厕所去了呢！” 贾海杰看，人来都来了，这电话该打还是要打。 早晨跟自己老爸贾山河商量好了，这个电话打了，也能做实自己跟他女儿处对象了，好歹也勉强算有了父母之命。 第二贾家也没失了礼数，回不回来是你的事，但是我们贾家也问过你意见了，正因为如此，贾海杰才能借到自行车。 “电话员同志，我这边需要打电话！”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外头又推门进来一位青年，奇怪的看了眼在门口纠结的两人，直接走到前台前，拍了拍台面，伸着脑袋朝后边儿说道。 这时俩人才发现，前台后边突兀的冒出了一个脑袋，嘴里还不停扒着饭，看到有人来，才慌忙的擦了擦嘴。 “打哪里？” “沪市**造船厂！” “你先填个单子，沪市，押金一块，一分钟五分钱，多退少补，没到一分钟按一分钟计算！” （幸好李峰不在，原来三大运营商这个条款，早就有先头之例了。） 说完，撕拉一声，邮电局的业务员拿出一张单子，直接拍在了台面上。 年轻人也没有提问题，看来来过不少次，从口袋中掏出一元钱纸币，拍在桌面上推了过去，拿起一旁的笔，在单子上写了起来。 “你们呢，有啥事儿么？” 看着门口的贾海杰何雨水在门口愣着，邮电局的办事员端起了铝饭盒，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他俩。 俩人对视一眼，还是贾海杰站了出来。 “电话员同志，我们来打电话，我们知道他们那边有电话机，电视不知道号码，请问能查到么？” 贾海杰走上前，趴在柜台上，笑着脸的问道。 “哪里的？” 听着贾海杰的话，电话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准备拿柜子里的电话本。 “保城，白家包子店，公私合营的！” 怕办事员没听过，贾海杰说的比较清楚。 “你们等下直接拨xxx号，然后接转台会给你们接过去，只要确定他那有电话机的话！” “确定，确定！” 贾海杰连忙点着头，李峰既然都看见了，相信应该不会有错。 “押金一块，一分钟五分钱，多退少补，填单子……” 说完，一张单子出现在了贾海杰面前，一旁的何雨水在贾海杰身后，踮着脚尖，怯怯的看着台面上的单子。 “给！” 贾海杰拿起笔，噌噌填好了单子，交钱给对方。 “6号电话间！” 根据对方指的方向，贾海杰直接朝着六号电话间，大跨步走了过去。 “又让你钱了！” 何雨水一步一顿的跟在贾海杰的身后，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你这是说的啥话，什么叫我钱，我的就是你的，咱俩不分你我。” 贾海杰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直接进了电话间，按照刚才前台教的，在电话机转盘上拨起了接转台。 “海杰，我怕！” 何雨水怯生生的站在贾海杰的身后，双手死死的揪住贾海杰的袖子。 “没事，嘘~!” 贾海杰趁机拍了拍何雨水的小手，不由得心怒放。 “四九城接线台，接哪里？” 听着电话里接线员清脆的声音，贾海杰连忙说道：“保城”！ “嘟~嘟！” 电话中瞬间只剩下了嘟嘟声，过了大概几十秒，电话中传来另一位的女接线员的声音。 “保城接线台，接哪里？” “保城，白家包子铺！” 贾海杰沉着声说完，把黑色的听筒，递给了身后咬着嘴唇的何雨水。 “拿着！” 看着她还有些犹豫，贾海杰直接一把塞进她的手机，趁机又摸了一把，那是一个美滋滋。 “你~” 何雨水俏脸通红，给贾海杰翻了一记大白眼。 “嘘~你先接！” 贾海杰嬉皮笑脸的把听筒按在她耳朵上，一把把何雨水按在凳子上，自己半倚着电话间里的隔板。 “喂，喂，喂，白家包子铺，你是哪里？” 过了大概两分多钟，线路才转接完成，听筒里传来沉闷的询问声，可能距离较远，已经失去了正常人说话的感觉，像是电子声。 “我，我找何大清！” 何雨水低着声，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找谁？” 对面的人可能没听清，再次询问了一遍，吼出的声儿，哪怕是倚靠在墙上的贾海杰，都能听到。 “我找何大清，我这边是四九城邮电局！” 贾海杰两只手从胸膛往上抬，示意声儿大一点，何雨水只好放开声音喊道。 “哦，哦，好！” “何师傅~四九城来的电话！” 听筒里，隐隐约约出现喊人的声音，何雨水的心也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眼角又开始泛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听筒里出现了呼吸的声音，何雨水听见后，脑袋已经埋到了放置电话机的台面上。 “喂！” 熟悉的带着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中传递了过来，哪怕是距离那么远，带着电子声，何雨水还是分辨了出来。 一旁的贾海杰撇撇嘴，感觉这老丈人的嗓子，就跟原来家里杀鸭子时，掐住鸭脖子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爸~！” 情绪酝酿了半天，当终于可以张口时，何雨水的话中，已经带上哭腔。 “雨~雨水？” 电话内头的何大清，明显愣了一下，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爸，是我，我是雨水！” “呜，呜，呜~！” 一句话没说完，何雨水已经泣不成声，捏着话筒的双手浮现惨白色，哭的声音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 仿佛只有大声哭出来，才能把这么多年，心中埋藏的思念，缺乏的关爱，受到的委屈，给宣泄出来。 “雨水，你别哭呐！” 电话另一头的何大清，背过了身子，苦笑了一下，拿起袖口擦了擦眼角，低着声说道。 “爸，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要雨水了呐？” 趴在电话台上的何雨水，肩膀一抽一抽，忘记了想要说的话，只记得这个问题，这个内心的执念，多少个日日夜夜不停在内心啃噬着，今天，终于可以找到答案了。 “雨水，爹有不得不走的理由，爹是为你们好，爹对不起你!” 何大清深深的佝偻下了腰，脑袋埋进了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内心的谴责。 “爸，您回来吧，易中海被李峰送进去蹲笆篱子了，他已经顾不上咱们家了，您回来，我们一家人再在一起不好么？” 何雨水擦了擦哭的脸，听到父亲亲自承认有苦衷，赶忙报起希望，一家人能继续团聚，不在天各一方。 “雨，雨水！” “你哥怎么样了，我听李峰说，他也被关起来了？” 瞥了眼后厨那边，何大清心头乱糟糟的，回去，回哪去，现在保城这边才是自己的家，赶忙转移话题，询问起儿子那边的情况。 “傻哥打了许大茂，现在还关在里面，在分局关着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他还认为自己没错，我，我……现在，应，应该快放了吧！” 何雨水听到何大清问起自己哥哥状况，有些埋怨的说道，要不是你一走了之，他现在会成那个样子么。 “李峰内小子交代的不清不楚，我走后，我们家跟后院许家，有那么大的仇么，怎么人都差点打死？” 何大清要看转移话题成功，女孩暂时没有再提抛弃保城的事儿，就把问题继续往何雨柱身上引。 “都怪易中海……” 何雨水说到这，生一肚子气，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嘟，一股脑全抖搂出来了。 “这该死的易中海，他就这样教育你们的？” 听到何雨水这边把事情跟自己讲清楚后，何大清气的差点砸了电话机。 “李峰让他带饭回来给我吃，可他倒好，天天就巴着别人说他好，我~不是贾海杰帮我，我早就没饭吃了！” 一肚子怨气的何雨水，暂时把苗头转移到自家哥哥身上，气的鼻子都拧歪了。 “雨水，你的事情，李峰和我说了，既然处了对象，就认真处，你哥混不吝，就罢了，看这次进去给他长长记性，贾海杰要是敢欺负你，你再找爹，爹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找贾山河算账！” 何大清斩钉截铁的讲着车轱辘话，一旁的贾海杰翻了翻白眼，看着何雨水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可怜。 “易中海，我迟早回来跟他算这笔账……” “何师傅，这后厨肉到了，您过来看看！” 话筒中，传来这么一句话，何雨水忽然紧张了起来。 “爸，过年您回来么？” “雨水，照顾好自己，你爹对不起你，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爸~！” “嘟，嘟~！” “那白家包子，生意可好了，包子又好吃，咱俩一定得去尝一尝！” 贾海杰按到不好，这老丈人忒不靠谱，等于有一次把女儿拒之门外，眼看何雨水要洪水泛滥，赶忙拍起胸脯，要带她去吃包子。 “噗嗤！” “你说的，不带我去，我可不进你家门！” 此时的何雨水，仿佛一瞬间成熟了起来，擦了擦眼角，歪着脑袋，眼含笑意的看着贾海杰。 “那你放心，你贾哥，一个唾沫一个钉，绝对带你去！” “贾哥，有你真好，你以后会对我好么？” 何雨水一下扑到在贾海杰的怀中，可爱的仰起头，一脸幸福的盯着贾海杰粗糙的脸庞。 “你这是什么话，我下辈子都会对你好，你让我往东，我就不会养西！” 贾海杰看着何雨水，摇了摇脑袋，感觉，这姑娘，咋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以往，小丫头，哪里会说这些情意绵绵的话。 “我的世界，只有你了，贾哥！” 抱着贾海杰，脸蛋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口，只是在闭眼的瞬间，她的眼底，才一闪而过无尽的冰寒。 贾海杰面色有些尴尬，偷偷摸摸东瞅西瞅，然后双手慢慢的，放在了何雨水的肩膀上。 (本章完) 第194章 采访 第194章 采访 “当，当！” 听见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姜科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茶杯中的热水，走到毛巾架前擦了擦嘴。 “进来！” 只见李峰先是探了个脑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办公室内没有别人，随后闪身走进办公室里。 “你小子刚不是吃饭去了么，咋跑我这儿来了！” 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李峰被打扰了，姜显达没好气的走回桌子前，一屁股坐下，。 “这不是今儿跟人约好了，去拿下布票，下午去百货大楼买套中山装，下午跟您请半天假!” 李峰伸长了脖子瞅了瞅姜科长的饭盒里的菜，看他盯着自己的小动作赶忙缩回了脖子，准备这边得到回应，那边转身跑路。 “看什么看，能看出来，处级上边才有小食堂，咱们吃的都一样！” 可能是看出了李峰的想法，姜科长直接把他的想说的话堵了回来，停顿片刻后说道。 “不批！” 说完，姜显达指了指门口，示意李峰要走赶紧走，别耽误自个吃饭。 李峰明显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嘛情况，没批准，脑袋上冒出一串儿问号？ “不是，科长，干革命是得争分夺秒，但干活的事儿也不能逮着我一个人可劲撸，有啥小事儿，咱们科还有其他人呐！” 李峰双手一拍，闹起了小情绪，准备罢工了。 也是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家科长，你这不让我翘班，那我可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伱个混小子，下午有正事儿，别搁我这耍无赖，等会儿电话来了，挑几个形象好的学员！” 姜显达扒拉了两口饭，拿着筷子，嘴中边说话边喷出饭粒子，把一旁坐着的李峰看的直挑眉毛。 “啥情况，姜科长，找形象好的干啥？你要是要这条件，那咱们科，我觉着除了我也就没别人了呐！” 李峰挺直了身子，拨了拨刘海，显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当仁不让的态度。 “你哪儿凉快哪呆着去，刚才杨书记打电话来了，咱们厂的上边儿，听说了，给厂职工子弟办的驾驶学校的事情，准备找京城晚报的记者来采访！” 一口把剩余的饭菜扒拉完，姜科长摇头晃脑的抿了抿杯子里的水，眼中闪烁出异常兴奋的色彩。 “京城晚报，采访，我？” 李峰从沙发上原地蹦起，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的脸得有多大，还采访你！人家是对于这种教学模式比较新奇，所以先来看看，如果可以，再考虑进行宣传！” 姜显达斜着眼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啧啧嘴，摇了摇头，一副你自己啥样子，你自己不清楚么。 “别介，姜科长，这不是听说记者同志来么，有点儿紧张！” 看着姜显达敲着二郎腿，食指中指敲着膝盖，李峰掏出大前门，给姜显达孝敬上饭后烟。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糊弄人了，自己抽华子，你就拿个大前门搪塞我！” 姜科长看着李峰递来的烟，反复看了看，歪了歪脑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只不过还是没忘记损上一句。 “额~给那个借布票的弟兄给掳走了，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不是！” 李峰把烟灰缸推了过去，掏出火柴，擦着后给姜显达点上，再给自己点上，两个烟枪猥猥琐琐的头碰头交流了起来。 “姜科长，下午几点来，这事儿，你看提前说多好，我这边，衣服都没来换，今儿就穿这一身，多影响咱们科形象！” 李峰到了毛巾架前，对着挂着的镜子，反复端详镜中的自己，总感觉有些不如意。 “得了得了，人来不来还不一定，没看见我都在电话前守着么，早通知你，不来，不白忙活了么！” “就这一身行头，就可以了，穿上龙袍，你也没那太子样儿。” 吃完可能有些热，姜科长解开了上面俩扣子，推开了窗户，看着楼下空荡荡的停车场。 “没确定的话，我倒想他们晚点儿来，现在这才几天，能把车轱辘能装上的都算学的快的了，晚一点儿，能看着他们实际开车行驶，那宣传效果铁定比现在看他们背书强多了。” 李峰也跟着凑在了窗户边，楼下的学员少了很多，可能中午有回去吃的。 有些父母中午从厂门口送来了午饭，学员就回到小车边席地而坐大快朵颐，还有一些家长，干脆把自己中午在食堂打的饭，端了过来，和孩子一起吃一边聊。 一旁的姜科长，听着李峰的吐槽，不由得转过了身子，点了点头，是有那么点道理，光顾着想找几个形象好的，但他们现在啥也不会呐。 “还有啊，姜科长，京城晚报啥情况，我当兵走之前都没听说过这报纸，是不是什么没人看的，这上边咋不找人m日报来采访！” 稍微把窗户关上一半，留着点空档把烟气儿给吹走，李峰拧着脑袋，朝背对着自己的姜科长问道。 “我呸你一脸，你tm有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一点政治觉悟，还人m日报，你咋不说你要上人m大会堂呢！” 姜显达感觉李峰有点儿不识相点，上边儿好不容易，想到给咱们厂宣传宣传，这是多么大的荣誉，他竟然，他竟然嫌对方，小了，格局小了。 “他前年创办的，你瞅瞅，应该是在你当兵前办的，市里直属的，现在京城，所有单位机关哪个科室，你瞧瞧，没有他们家的报纸！” 姜显达吐沫星子横飞，手背倒拍着拎起来的京城晚报的封面，然后指着窗户外头，证明你小子真是想上天。 愣了愣的李峰，抻头看了看，赶紧拦住了姜科长继续拍打的封面，咳咳，那里有一个人讲话时的照片，这样被人看到恐怕会有误会。 “嗯~哼，你刚才看到啥了？” 看着李峰的动作，姜科长才想起来封面，看到了封面上面的人物，咬了咬牙齿，对着李峰饱含深意的问道。 “我看见报纸上落了灰，姜科长掸掸灰尘，掸掸灰尘！” 李峰讪笑了一下，你个老东西，还让我给你台阶下，不是我拦着，被外头人瞧见，你等着住牛棚吧。 “嗯，你小子，说的不错，不能让灰尘蒙蔽了他的照片，我这是清理灰尘！” 姜显达右手亲切的在报纸上的照片上抚摸了一下，双手恭恭敬敬的把报纸放回来桌子上。 “叮铃铃！” “叮铃铃！” 俩人正在干瞪眼的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姜显达本来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听到声响，立马身子往前一倾，一把抓住了电话。 “喂，我是运输科姜显达！” “好，收到，李峰这小子正在办公室！” “保证完成任务，这小子敢扯后腿，丢了咱轧钢厂的脸面，我让他扫厕所去！” 接着电话的姜显达，刚正正经经没几秒，立马现出原形。 不时瞄了瞄凑到办公桌前的李峰，眼中透漏的意思，你小子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砰！” 李峰在一旁，心跟猫抓的似的难受，看着自家科长挂了电话，赶忙问道：“确定来么，啥时间呐！” “下午三点，京城晚报人过来，赶紧去安排，刚才电话里我可是立下军令状了！” 姜显达此时给李峰的感觉，就像老树开，扣上了刚才解开的上衣扣子，一把拿起桌角门后衣架上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得嘞，您心揣肚子里，瞧好吧！” 两辈子第一次碰上被记者采访，李峰此时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舔了舔嘴唇，边走边回想当初“面试”时候，长相还凑合的几位。 “老董，喊学员集合！” 出了办公室，刚到走廊，李峰扒着栏杆，朝着楼下被学员围住的三班老司机喊道。 “收到！” “所有学员，列队集合！” 老董吃完饭，刚回运输科，就被一群热心学习的学员给围住了，正被他们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轰炸着，结果就听到了上边李股长的招呼声。 大部分学员也听到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饭盒，拿衣袖随意的擦了擦嘴巴，冲到了停车场。 刚才还稍显空荡的停车场，瞬间挤满了熙熙攘攘的学员。 “别挤，别挤！” “你站错地方了，我在这里！” “呸，你不是我这边的！” 等李峰和姜显达下了楼，这群学员才松松垮垮的站好，挑着脑袋看着李教练这么急着集合有什么事情。 “报告，有十几位学员中午回家吃饭了，还没回，其他的都到齐了！” 老董清点完人数，跑到李峰面前，看了看两位主管boss，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姜科长？” 李峰用着疑问的口气，征求领导的意见。 “就这样吧，既然不在，那算他们运气不好，李股长，你先挑五个。” 姜显达点了点头，随意往队伍那边指了指，让李峰看着办。 一旁的老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姜科长个李股长对话，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叫运气不好。 李峰直接走到列好的队伍前，神情换成严肃的样子，对着学员们说道。 “今天下午，有一场政治任务，关系到咱们红星轧钢厂的脸面，接下来我将选几位学员，希望下午你们几个勇于表现，别堕了我们轧钢厂第一届驾驶员培训队的名头！” 听到李教员板板正正的训话，还和轧钢厂名誉给联系了起来，学员们收起了散漫的态度，开始上心了。 “报告！” 学员中的领头羊角色，收到了同伴们的眼色，大着胆子，举手站出来。 “你最好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别耽误大家时间” 李峰已经重新进入了教官角色，听到学员竟然还有敢跳出来的，两步走上前去，背着手和他面贴着面，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报告李教练，学员卫晨，有问题提问，请问有什么政治任务，我们好提早准备！” 卫同学看平时笑容满面，说话和风细雨的李教练突然变了脸色。 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犯错时父亲在看自己差不多，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点中谁，等会儿一起和你们董教练进行轮胎更换和初步驾驶训练，这是你们能光明正大开小灶的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了。” 李峰退回了两步，为了避免学员们见到记者会紧张，导致出错，李峰擅自做主，没有告诉他们下午将会面对的是什么人。 “你，卫晨，胆子很大，希望你下午能继续保持住！” 李峰上下打量了一番，食指摩擦了一下下巴，直到把卫同学看的眼神发虚，然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真是该死，挺细皮嫩肉的，转个圈给姜科长看一看，不要害羞，来啊！” 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从江晨身上，瞬间转移到刚才还老神在在的姜显达身上。 卫晨战战兢兢转了半圈，只听到李教练吹了一声口哨，自己的屁股像是被摸了一下。 “有点情不自禁，真是不好意思！” 李峰拍打了一下右手，一脸诚挚的道歉。 “我，我不做兔爷的，李教练！” 卫同学挺起的胸膛瞬间垮了下来，双手也迅速捂在了身后，神情恐惧的看了眼姜科长。 “我是问你想不想学车！” 李峰面容一呆，感觉到身后，姜科长那边传来的杀气，急忙解释道。 “我是不会出卖肉体的！李教练！” 卫同学此时非常后悔，自己问个问题没想到就被李教练盯上了，姜科长竟然向自己伸出了魔爪。 这下，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看着别人充满戏谑的眼神，就差把手塞进嘴巴里打寒蝉了。 “答非所问，我是问你想不想学车，开小灶！” 李峰被这位学员的回答，弄的亚麻呆住了，舔了舔嘴唇，摊开了双手，耐着心解释道。 “想，但是我是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贞操的，李教练！” 卫同学双腿打着颤，已经委屈的像一个小媳妇似的了，有点哭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最后的倔强。 “呸，谁要你的贞操，我要你的形象，明白了没有！” 李峰怒吼的声音响彻停车场，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此时听到声音，都从办公室里钻了出来，站在走廊，看着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李教练，形象对我来说和贞操一样重要！” 卫同学左右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憋红了脸，也跟着怒吼了出来。 (本章完) 第195章 车门已焊死 第195章 车门已焊死 轧钢厂小仓库后边儿的场地上，一辆小吉普正已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试图钻进画着白色线的车库内。 “卫哥，停，停！” 站在外围围观的学员此时憋的脸颊通红，仿佛坐在车上，正在练习倒车的人，正是自己。 看着一边车轮已经压着白线了，和卫晨关系教好的学员赶忙把手圈成喇叭状，提醒着车上的人。 驾驶室上，坐在主驾驶的卫晨脸上已经布满汗水，寒风透过车缝钻进来，与高温的脑袋相结合，升起了腾腾白雾。 “嘎吱！” “可恶！” 通过后视镜看到到又压到了线，卫晨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咬了咬牙齿，刚才还打着哆嗦的双手，死死的握紧方向盘。 小心翼翼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李教练，只见一个手掌在眼睛里越来越大，“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自己的后脑勺。 卫晨低下了脑袋，嘴巴喃了喃，没有说出任何抱怨的话，只恨自己没把握机会。 “回空档，拉手刹，不用熄火，下一个，白洁！” 卫晨沮丧着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钥匙重新熄火，拉开了车门，愣愣的看着歪在框外的车子，气的直跺脚。 “卫哥，咋停成这样！” 刚走回学员队伍，面对七八个围在自己身边，七嘴八舌提问的同学，只得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方向盘打，打过了！” 给自己找了一个下台的理由，卫晨转过身子，看着那边，一道倩影从后排下了车，灵巧的身姿，直接钻进了驾驶室。 “不用我再说了吧，按照卫晨刚才那样流程过一遍！” 说完李峰低下头，把油门下面有些松动的砖头重新塞瓷实，留出一道狭窄的缝隙，然后抬起了头。 瞬间，碰巧和刚上车的小姑娘对视了一脸，李峰只看到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其他的全忽略了。 这小丫头啥情况，录取当天咋没发现，这双眼珠子，这么勾魂，可能当时太忙了，没注意，李教练按自思忖。 “我记得卫大哥刚才开的路线，李教练。” 清脆的莺啼声儿响彻在驾驶座前边，把李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微微摇了摇脑袋，自我清醒了一番，李峰摇下了玻璃，把胳膊搭在窗户上，挥了挥手示意开始，寒风一吹，瞬间满血复活，遮掩了刚才不经意间露出的窘态。 “李教练，您第一次学开车，是什么时候？” 小姑娘胆子别说，还挺大，上车后直接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团成一团，毫不在意的扔到了副驾驶坐着的李教练怀中。 随后挺直了雪白细腻曲颈，左右看了看，直接松下了手刹，踩了一丢丢油门，随后迅速挂上了一档，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轻松写意的和李教练侃了起来。 李教练左手感受着怀中围巾带来的暖意，用手捏了捏，软绵绵的，手感非常好，看来是羊毛或者纯的。 “嗯，第一次学开车，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李峰被这句话，带入到了以往的回忆中。 不知道是讯雷，还是慢播，当时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下载了学开车的视频，亲自学习实践。 当时那位老师音容相貌，早已模糊不清，要想记起来，恐怕得拉进度条了，李峰不禁抬起了左手看了看，不禁有些痴了。 “第屁艾木啊！” 李峰嘴巴一张一合，喃喃自语道。 “那是什么？” 小姑娘正在拐弯，可能没有听清，向追问着。 “咳，咳，那是车牌号，我第一次上车的车牌！” 李教练轻咳了两声，平复了心情，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车辆的正前方。 “好奇怪的车牌号，没有听过！” “小日子那边缴获的，挂的鹰酱那边的字母，没听过很正常！” 懵懂无知的白同学，听着李教练的解释，仿佛明白似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教练，车速好慢！” 白同学撅了撅嘴，刚才一时图想多开会儿，距离一下开远了，此时掉过头，看着远处的白色车库，车子慢吞吞的赶过去，感觉时间的流速太慢了。 “你还好，他们几个要是不垫砖头，院墙都能给你撞塌了！” 李教练肩负重责，耐着心跟小丫头解释道，车速不能飙起来，不安全。 看着小姑娘右脚在下边不停的变换，点了点头，还好，没有染上前世很多女生双脚开车的坏习惯，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女司机。 看着李教练盯着自己的足部，刚开始白同学装作一副没人任何察觉的样子，不过随着时间的延长，娇艳欲滴的红润润的耳垂还是出卖了她。 “李教练！” 白同学最后实在忍不住，怕等下车子倒不进去，只得软软糯糯小声提醒李峰道。 “哦~！” “没事，我怕你踩着油门，特地盯着点。” 掩耳盗铃的李峰，抬起了脑袋，瞄了瞄窗外，避开了白同学追踪过来，企图和自己对视的目光。 “嘎吱！”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车库侧边，白同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有些的气馁的心情。 “李教官，倒车有什么窍门么，我怕我倒不进去。” 眼看车上只剩两人，白同学把脑袋转移了过来，雪白的脸蛋，俏生生的对着李教练，准备偷偷开小灶，看能否在李教练这边取取经。 “嗯，首先，不能急，当伱犹豫不决时，可以在车库门口多进进出出几次，当掌握好车库的正确位置，调整好姿势，一口气直接倒到底，不要给车库犹豫的时间！” 李教练毫不吝啬，把自己的经验一五一十教授给这位爱学习的白同学。 “教练，什么叫不要给车库犹豫的时间！” 白同学额头的两道细眉，已经撇成了内八，一脸茫然之色，看着孜孜不倦授课的李教练。 “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对于新手司机来说，能找到车库的入口已经不容易了，对于他们来说，车辆反而是容易控制的，车库入口反而是活动的，所以你看，像刚才卫同学，车子就没倒进去。” 李峰放下车窗上的胳膊，两只手比划着，讲解新手司机最容易碰到的开车问题，特别是第一次上路的司机，车库入口，那简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李教练语重心长的说道。 “哦，你看这样行么？” 进进出出了一番，已经喘起粗气的白姑娘，重新调整好车辆姿势，吐出嫣红的舌头，俏皮的询问着一旁肢体有些僵硬的李教练。 “成，换档，进去吧！” 李峰看了看后视镜，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白姑娘右手灵巧翻，修长的五指握住了档杆，直接一拨弄，开始换档。 “咔！” “等下！” 李教练眼神一凝，暗道不好，一把握住了档杆上的玉手。 “啊？” 白姑娘俏脸一白，不负刚才的轻松自如，以为犯了大错，想到刚才卫晨挨到的巴掌，俏生生的脸上，眼眶的泪水呼之欲出。 “你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你挂到旁边的二档上边了，打齿了！” 李峰脸上闪过一丝肉疼，可别把变速箱齿轮打坏了，这玩意，修都没地儿修。 白姑娘已经忘记了李教官热腾腾的手掌还停留在自己手背上，听到确实犯了错误，雾蒙蒙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李教练，脑中一片空白。 “先回空档，慢慢的，对，然后带点油门，离合踩到底！” 感受着档把上的一丝嫩滑，李峰心里默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驱赶走那一丝旖旎。 “你看，这样就进来了！” 眼看挂入了倒档，李峰狠下心，收回了左手，重新塞入了围巾下面，内心还有一点怀念刚才的感觉，不禁食指拇指摩擦了一下。 “嗯~！” “谢谢你，李教练！” 白姑娘此时脑中回味着得刚才挂进倒档时的感觉，咬了咬下嘴唇，用着怯生生的嗓音吐出了两句。 李峰从围巾下抽出了左手，拍了拍白姑娘的脑袋，笑着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又不吃人，赶紧的，车子都快进去了，就差最后一步，松刹车。” 白姑娘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死死的盯着后视镜，送来了刹车。 “快点，进去了，要进去了！” 站在外围的学员们，看着小吉普调整好了姿势，一点点往车库内倒去，纷纷挥舞起拳头，给白同学鼓劲儿。 “刹车！” 眼看已经倒进了车库，李教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了白姑娘的右腿上，提醒她刹车，别过了线。 “哦！” 反应过来的白姑娘，这才意识到小吉普已经停进去了，赶忙踩下刹车。 “嘎吱！”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轮带起地上一片尘土，车辆稳稳停住。 “啊~！” 白姑娘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自己初学即练的成绩，开始激动的高喊一声，可能是因为刚才精神的高度集中，随后浑身酸软无力，像一滩烂泥似的的瘫坐在了座椅上。 “李教练，我表现的怎么样！” 白姑娘看着车外围着车子鼓掌的学员们，有气无力的朝着李峰问道。 “如果刚才没有打齿，我给你满分，现在只有八十分，还得再练练！” 李峰揉了揉白姑娘的小脑袋瓜，白姑娘幸福的眯起了眼珠子，八十分已经够开心了，一百分是不敢奢望的。 “你的围巾！” 李峰拿起刚才扔在怀中的围巾，递了过去，小姑娘直接弯下了腰，示意李教官给自己戴上。 “这，不合适吧！” 李峰张了张干涸的嘴唇，有些顾虑的望了望车窗外。 “我，我刚才弄的没力气了，你帮帮我！” 白姑娘像一只赖在主人怀中的猫咪，抓着李峰的左手撒着娇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成吧！” 李教练被磨的没办法，小丫头抓着胳膊不让下车，再不下去有点不像话，只得像当初接哈达似的，直接挂到白姑娘的脖子上，随后才推开了车门。 “让我们为白同志鼓掌，第一次倒车入库，你们瞧瞧，这对于车辆的把控，已经离老司机不远了，这值得大家学习。” 围着车子转了一圈，李峰压根没提刚才开的小灶，带领众多学员，给白同学鼓起了掌。 “谢谢，谢谢！” 白姑娘把围巾往左右一缠，大方得体的给大家鞠了一躬，跟着笑容满面的鼓起了掌。 “李教练，为什么她能停这么好，卫同学刚才却没停进去呢！” 雷霆般的掌声结束后，众多学员中，有好奇的终究憋不住，问出声来，倒是把一旁羞愧难当的卫晨给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学车跟上学其实在我看来差不多，有的人期末考试前几天才看书，照样考满分，对车辆敏感的人，摸到了方向盘，就像比平时多了一双手，她进步就是快。” “当然，勤能补拙，这是第一次练习，倒不进去不奇怪，熟能生巧，多练习几次，终究会掌握好，大家以后多多努力！” 说完李峰刚要去姜科长那边，就见白姑娘挪着脚步，挪到了李教练的身旁。 “教练，我，我想上厕所！” 白姑娘可能是羞于说出这番话，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头。 “速去速回，我跟科长商量一下，如果他这边同意，你下午可是要挑大梁了！” “好~！” 白姑娘继续用着软软糯糯的嗓音回完话，赶忙向运输科的厕所那边跑去。 李峰看着人已走远，拍了拍一旁emo的卫晨，示意老董带他继续教练，向那边瞧了半天热闹的姜科长走去。 “科长，您这边怎么看！” 李峰像个狗腿子似的搓了搓双手，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坐着看，躺着看，还是站着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那小姑娘叫啥？” 姜显达翻了翻白眼珠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事关轧钢厂脸面，哪能让半路尥蹶子人上。 “成，她叫白洁，五个人也就她俩车感比较好，等她回来，我继续带，卫晨交给老董那边，上个双保险！” “就这么着吧！” 说完，姜科长点了点头，认同了李峰的安排，晃晃悠悠回办公室了。 “啊，好羞人，好羞人，衣服裤子都汗湿了，怎么会这样！” 远处，某人的内心就像一把干柴，浇上了热油。 (本章完) 第196章 晚报孟总编 第196章 晚报孟总编 下午三时。 红星轧钢厂正门。 厂机关里面的办事人员看来是得到消息，都已经到门口列成了两排。 李峰在休息室储物柜装模作样的从空间中取出了自己那台海鸥牌照相机，装好了吊带后，挂在了脖子上。 “李峰，你哪里来的照相机呐！” 刚出门，还没来及的关门，身后就传来了小黄同志诧异的询问声。 “部队领导奖励的，一直放在柜子里锁着！” 转过身，李峰有些心虚，低着脑袋没敢和小黄同志对视，双手捧着照相机，准备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说完，准备跑路。 “你慌什么，有照相机你不说，伱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还有，昨天休息也不知道找我出去玩儿？” 黄亚琴把玩着自己长辫子，手指把玩着辫梢，乌黑亮丽的辫梢，在她灵巧的手指缝隙，灵活的转着圈圈。 “找你玩儿什么，这几天要忙着画图纸，布置驾校的场地，忙的天昏地暗，哪有空出去玩儿！” 一说到昨天，李峰此时更心虚了，脑袋左右晃了晃，看走廊两端都没人，干巴巴的解释道。 “这些天，你辛苦了，眼圈都黑了，烟少抽点儿，这是我爸屋里头的，我看他也不抽，我怕浪费了，给你拿过来！” 说完，小黄同志比当事人李峰还要心虚，缩着脖子左右瞅了瞅，从怀中掏出一条“牡丹”牌香烟。 这边的李峰已经惊呆了下巴，小姑娘穿上袄子，还是给人瘦瘦弱弱的感觉，怎么把这条香烟给揣着的。 “啊这，你这样调皮，令尊知道么？？” 李峰看了看这条牡丹，咽了咽口水，这烟，一般人整一包就了不得了，她这给一锅端了…… “放心，我爸知道也没事儿，我妈不让他抽，他敢咋呼，我妈收拾他！” 破了洞的小袄，双手捏着香烟的这头，递给了李峰。 “别，太贵了，抽大前门已经不错了。” 省级华子，市级牡丹，一般干部大前门，基层的黄金叶，游泳，迎春，偶尔能尝尝华子已经是僭越了，这要天天叼着牡丹，这不摆明自己腐败了么。 李峰伸出手想把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干啥呢，小黄这是跟谁学的，谁不知道自己两袖清风。 “拿着，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京城爷们儿，我既然敢拿，他们就不敢说啥，还有你上次送肉，我还没感谢你呢，这就当谢礼！” “你这谢礼不便宜，我拿啥给你回礼？” “回啥回，你既然有照相机，下次找你给我照相！” 直性子的小黄同志说完，一把薅过李峰的右手，直接一把把香烟拍在了李峰手心，没等李峰答应，蹦蹦跳跳的走了，两条长辫子一甩。 看着打开的房门，李峰哭笑不得，这手中的烟，感觉怎么沉甸甸的，李峰右手摸了摸，还带着身体的余温。 “罢了罢了，就一条烟吧，哪个干部经不住这种考验！” 思考片刻，李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想想也不能再耽误时间去找小黄，索性直接把小姑娘的心意放进了空间里。 掏了掏口袋，看着干瘪的大前门的烟盒，掏出了一支，慢吞吞的点上。 “呸，呸，这烟，感觉有点呛了，今天这烟里的渣子怎么有点儿多。” 气的李教练把口中的香烟一把拽了出来，扔在地上踩了踩，直接把刚到手的牡丹给拆了封。 “这才对嘛，有过滤嘴抽着就是舒服！” 嘴里歪歪斜斜的叼着烟，李峰眯着眼睛，歪歪扭扭的溜达出了一楼的休息室。 …… “嘛情况，人还没来。” 走到了运输科的小团体跟前，李峰一人一根，财大气粗的给姜科长，娄副科长发起了新到手的香烟。 “你小子刚跑哪里去了，这是，照相机？” “这牡丹，你前边还用大前门唬我，现在哪来的牡丹！” 两个人关注的方向不同，一人看到了李峰脖子上的照相机，一人看到了李峰递烟时的烟盒。 “嗨，他们部队领导奖励的！” 点着了香烟，没等李峰解释，姜科长就主动给娄副科长解释道，说完讳莫如深的看了眼李峰，上次李峰从管理所回来，照片和相机他都看见了，自然一看就想到了那位，有点责怪部下又想装逼。 “对，对，对，我这在部队肩负着一部分宣传工作，干的不错，所以咱部队的领导就把他家里的这台相机奖励给我了，我看记者同志来，想着给培训班拍个合照，等下科长副科长，你们可得赏脸呐！” 看着姜科长隐晦的提醒，李峰点了点头，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扯了，看出了他有些责怪，只得搬出了正当理由，领导，我可不是想装13，是给你装13用的。 “呵，你们部队领导，不简单呐，这台照相机，几百块呢，票还弄不到，合影是个好事儿，既然咱们科有条件，宣传工作也得跟上，照片到时候给我来一张。” 娄副科长感觉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珠子，好奇的拿起李峰相机把玩了起来，作为大户人家出来的，眼界自然比平常人宽的多。 至于合影，都快调走了，留下些工作痕迹也不错，这以后挂到家里也能显摆显摆。 “既然是宣传需要，那我这个科长该配合工作也是会配合，老娄，你看我今儿这胡子刮干净了没？” 姜科长一听，李峰这小崽子还真是挺会玩儿，竟然能想到合影，收回了刚才责怪的目光，转瞬顾虑起自己形象来。 “啥情况，你们运输科李股长还在部队做过宣传工作？” 几人正聊着呢，就见机关宣传科的科长，带着几人姗姗来迟。 可能听到了姜科长说的话，腆着肚子，带着自己手下的红双棍，上门找场子了。 “你瞅瞅，胡科长，这就叫专业！” 姜科长在这能挣脸面的时候，丝毫不怂，左手食指勾了勾李峰胸口挂着相机的牛皮绳，右手弹了弹烟灰，“毫不在意”的显摆道。 李峰对着来人点了点头，笑了笑，内心暗骂姜科长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呦，李股长这一身置办的可真齐，这要是你坐着车过来，我可得把你当记者了！” 胡科长拍了拍肚子，看着李峰脖子上的相机，闪过了一丝异色， “这相机不错，咱们宣传科要是有一台，拍拍工人抓革命促生产时时的样子，这宣传工作不就能干起来了么！” 这边的胡科长不亏能上位的，瞅了一眼李峰胸口的相机，就想到了怎么能让宣传科的工作更上一个台阶，揉了揉肚腩，换了一副笑脸，主动伸手和李峰握了起来。 “来了，来了，车子到前边儿路口了！” 这边李峰正准备跟宣传科科长寒暄，大门口冲过来一辆自行车，来人气喘吁吁的高声喊道。 李峰定睛一看，这不是瘦猴又是谁，这小子感情跑路口那当人形“雷达”去了。 那边的瘦猴通知完消息，门口的众人分别站在了两边，他也看到了队伍尽头，和一群中年干部站在一起的李峰，顿时挤眉弄眼，打了个招呼。 “杨书记他们也来了，小峰呐，等会儿，等会儿下车的时候，你抓住机会，拍一下杨书记和记者同志握手的照片，这可是咱们厂，首次被采访呐！” 侧边的宣传科胡科长，看到了从机关办公楼那边走过来的杨书记李副书记等一众大佬，偏了偏脑袋，提醒道。 李峰听到胡科长的话，翻了记白眼，真当自己宣传科的了，随手就用起来了。 随后，看向了一旁的姜科长，姜科长注意到了李峰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一群凑表脸的，我自己还没拍过，就被你们这些人抓了壮丁！” 心里暗自腹诽着，李峰手脚却不慢，拨弄相机上的各个机械开关，准备给抓拍。 “杨书记！” “李主任！” 两帮人一边和过来的杨厂长打着照顾，另一边对落后杨厂长半个身子的李怀德问起了好，众人看起来都是笑容满面，不知情的真以为厂里领导班子和谐共处，共创辉煌。 “呦，你这个小家伙，还把这玩意拿出来了，打老远看着，我还以为记者同志都来了呢！” 走近了后，杨厂长一边盯着厂区门外的来车，一边指了指李峰，跟大家伙开起了玩笑。 “哈哈，说笑了杨厂长，我专门让李股长拿过来的，这东西，就等着这时候用上！” 姜科长神情严肃，一旁看热闹的机关干部们，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他安排李峰带来的照相机。 “好，好，这点你们宣传科，可就比运输科落后了，这宣传工作可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得干好了“宣传队”的工作，才能更好的团结咱们工农阶级，把革命的种子撒满田地。” 杨书记轻轻点了点胡科长，不知道是提点，还是敲打，让胡科长挺起的肚腩收了收。 “说的没错，李书记。我就觉着咱们科里工作还有遗漏的地方，刚才瞧这李股长脖子上的相机，我就想起来接下工作怎么开展，刚才和姜科长交流了一番，这李股长到时候可得借咱们机关用一用！” 胡科长先是承认工作中的失误，然后哭穷宣传科没钱，相机都买不起，然后拉上机关所有人员，让姜显达不好出言拒绝，至于李峰，他的意见重要么。 “哈哈，还是胡科长说笑，咱们科李股长最近在忙着这驾校的事情，不然记者也没机会来拜访呐！” 姜显达打了个哈哈，当前最重要的是要让驾校出成绩，除了成绩是运输科的功劳，帮宣传科出成绩是机关的功劳，孰轻孰重，姜科长还是知道的。 “行了行了，都有电话，有事儿打个电话，机关到运输科也就两步路，不过可以等第一批成果出来后再说，不然，姜科长恐怕不可以哦！” “哈哈哈！” “哈哈哈！” 一群人跟着杨厂长的笑声，也笑了出来，只有一旁的李怀德，江处长等人，没有只是露出笑容，并未附和出浮夸的笑声。 李峰转过脑袋，看了过去，正好和李怀德的双眼打了个正着。李峰嘴角扯了扯，李怀德的随意的瞥了一眼，感觉再看一只蚂蚁。 “想不到吧，李怀德，手中这东西，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李峰内心波澜不惊的嘀咕着。今天先试试手，别到了重要时刻，手忙脚乱拍不好那才血亏呢。 “滴，滴！” 听到门口的车表示礼节的喇叭声，众人重新站回了两边，站在天空看过去，就像一个“口袋阵”尽头被一众高层领导，给封上了。 一车间离大门口最近，看着厂里的重要领导扎堆聚集在厂门口，像是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很多工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凑到门口看起了热闹。 “都回去，咱们厂要上报纸，你们这样看热闹，人过来看到可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得到了机关的通知，一车间的正副车间主任也轮到去厂门口，站在只能做着维持秩序的活，像是赶鸭子似的把工人们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哐，哐！” 大门外的伏尔加开了门，副驾驶下来了人直接从后备箱取出了两只手提箱，后座下来的人倒是直接进了轧钢厂的大门。 “哈哈，杨厂长，你们这也太客气了，还劳烦你们来亲自迎接呐！” 一位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干部，满脸笑意走上前，主动的和杨厂长握起了手。 “京城晚报社的孟总编亲自前来，咱们轧钢厂，岂能怠慢，这都是厂里同志们自发组织了，都是对于宣传口的革命同志们抱有敬佩之心，所以翘首以盼，就想亲眼目睹孟社长的大驾光临呢！” 杨厂长说着漂亮的场面话，挥了挥手，机关几位有着眼力见的年轻小伙，主动帮来人提起了后备箱中手提箱。 李峰此时打开了取景器，对准了杨厂长和孟总编，啪啪按着快门。 身旁的人等，看着李峰给领导拍摄，也都自觉散开，并未有人凑上去遮挡。 “嗨，你们这儿宣传口，我看也不错，小伙子都很精神！” 摆好了poss，咧着嘴，拍完握手合照后，孟总编夸起了拍照的李峰，小伙子还知道蹲下来拍，让领导的身材显得更高大，很懂拍摄技巧。 一旁听到的李峰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不禁声暗道惭愧，真要跟陈老师比，自己这三脚猫拍摄技巧，恐怕还真上不得台面。 “就是这位小伙子，向厂里提出创办的平安驾驶员培训学校的建议，你看他不光会拍照，干工作也是一把好手呐！” “哦~他就是李峰？” 说完孟总编听说过，主动向正准备收好相机的李峰这边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197章 种瓜得瓜 第197章 种瓜得瓜 完成了两位大佬合影的政治任务后，合拢好取景器，李峰的身影已经自觉的退到了机关人群中。 看着孟主编刚和杨厂长没聊两句话，竟然径直的向自己这边走来，李峰左右看了看，最终对上了孟主编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才知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轧钢厂运输科李峰，李股长，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剑气勃发，不愧少年英雄英雄这个称号！” 孟主编身子稍稍后倾，竟然对着李峰主动伸出了手，并且大声打了个招呼。 李峰被他口中说出的话弄的稀里糊涂，但还是笑着上前双手握住孟主编的手。 “客气，客气，小子当不得孟主编您如此称呼！” 李峰微微弯腰时，只感觉后背一阵刺痛，现场几十双眼睛又同时盯在了自己身上，刚从漩涡中脱离，没想到被这位孟主编一句话又让自己脱颖而出。 “你看，你们轧钢厂还真是人才辈出，这位小同志还知道功成不居，难得，难得！” 孟主编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给他整不会了。 “人才辈出那是漫威宇宙里的阿卡姆疯人院，跟轧钢厂有啥关系！” 虽然李峰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摆出一副惭愧的样子，硬是把脸憋红了。 “孟主编，此话怎讲？” 跟着过来杨厂长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这李峰去管理所的事情，难不成大到报社都知道了。 “看来你们还真不知道，这李峰同志昨天可是做了一件大事，咱们报社想去采访，可惜人可早就走了，让咱们孔记者扑了个空！” 说完，孟主编朝吉普车那边下来的人招了招手。这边轧钢厂的迎接的队伍里，一听孟主编说李股长昨天干了件大事，都能到记者亲自采访的地步，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姜科长和娄副科长都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峰，可能是因为厂长等厂高层领导都在，面色有些犹豫不决，没敢直接提问。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李峰神情倒是一下变成了苦笑，既然说的是昨天的事情，那只有见义勇为这事了。 虽然是帮别人追回了粮票，但是毕竟涉及到噶人了，李峰也不好大张旗鼓宣传，自己也不是侩子手，总归会被一些人给误解。 “来来来，给伱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京城晚报的孔记者，可是咱们晚报的顶梁柱，负责社会新闻版面，今天，可是他主动向组织提出，要亲自采访的！” 孟主编这边好不容易抓到事件的关键人物，岂能轻易放过这个热点新闻，把后边的孔记者直接推到台前，众人鼓起了掌，李峰也和孔记者对视起来，双方主动递出了手，握了一握。 “昨天去了分局，可是好让我一顿找呐！”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毕竟厂里的新训驾驶员培训不能撂下！” 李峰苦笑一下，旁边的众人看着神神秘秘的两人，恨不得马上掐着李峰脖子，问候昨天到底发生了啥。 “走走走，咱们先进去，让人在门口可不是咱们轧钢厂的待客之道！” 杨厂长听到记者同志可能专程是为李峰而来，并不完全是因为厂里的职工驾校，虽然猜不到发生的事情，但还是先把人领进去，只要到了厂里，肉都会烂在锅里。 孟主编点了点头，随后杨厂长和他并肩走在前边，往轧钢厂内走去。 **** 会议室中。 桌子还是那张桌子，参会人员大部分还是那些人员。 与以往不同是，会议室长桌的桌角，李峰同志因为孟主编关系也混到了一个位置，正在沉着声诉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一众大佬齐聚一堂，表面上彼此低声交头接耳，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坐在李峰右手边的孔记者，此时手中正握着钢笔，聚精会神的趴在会议室的长桌上，在带来的笔记本上梭梭的书写着。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保卫科李学文可能是昨天值班，今天可能休息了，所以还没有上报厂档委。” 汇报完毕，李峰看向了一旁的杨厂长，见他点了点头，随后就闭上了嘴巴。 眼看李峰把事情描述完，所有低声交流的人员全部正色起来，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杨厂长，现在明白我们为何而来的吧！” 孟主编把目光从李峰身上转移开来，脸含笑意的对着杨厂长说道。杨厂长微微颌首，稍许责怪的眼神瞟了当事人一眼。 李峰此时正刚缓过来，感受到杨厂长那一瞥目光，迅速低下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些许小事儿，就这样劳你大驾，一个电话，我把他直接给你们送过去都可以！” “哎，哎，杨厂长可别这么说，李股长也不是犯了罪，他这出手，挽救的是一个家庭，值得我们亲自上门。” 孟主编摆了摆手，随后用诚挚的目光看向了沮丧着脑袋，一副办错了事情样子的李峰。 “对吗，路见不平的事情，你们厂鼓励职工进行斗争。不光是反右反帝，咱们面对正在施暴的犯罪份子，面对不公，勇于挺身而出这种精神，才是难能可贵的。” “上个月，我们京城晚报，报导了一篇文章，一位年寻半百的教师，就是因为弄丢了一家当月的粮票，而选择了极端的上吊自尽，他这一走，不光家里备受打击，对本就缺乏老师的学校，也是带来了沉重的伤害。” 孟主编侃侃而谈，大道理讲了一箩筐，说明了事情的重要性，他李峰能迅速做出判断，干净利落的出手，不论从政治层面，还是社会层面，都有巨大的影响性，值得宣传。 另外，他毕竟是你们厂里的，三粮店的事情已经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帮助困难群众追回了粮票，对你们轧钢在来说，带来的也是正面的形象。 众人听完孟主编分析，交头接耳起来，目光也不在是刚才那副惊讶的样子，纷纷用着鼓励的眼神盯着事件当事人。 “那咱们的职工驾校呢？” 姜显达这块，明显对于让李峰出名臭显摆，兴趣不大。 听着孟主编的话，暗自嗤鼻，老一辈大老粗对于噶人，还真没当多大一回事儿，毕竟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谁人手上没有人命，只是李峰他们这一代人，成年后碰上了相对和平年代而已。 收到了杨厂长递过来授意的目光，斗着胆子在会议室里，当众问了出来。其他人听到后注意力明显更集中了，看来是想法完全相同。 “对于李峰同志创办驾驶员培训学校，我这里还是想问问他这边的想法！” 刚才一直在记录的孔记者，在一项任务结束后并没有合上笔帽，而是把笔记本翻倒新的一页，然后用着热烈的目光看着李峰。 根据多年从业经验，一个三粮店事件绝对能在社会版面占据一个头条，另一个驾驶学校这样新颖的办学方式，在政治版面至少也可以让街头巷尾的群众产生共鸣。 虽然京城晚报是由市里创办，并不是非常看重经济效益。 但如果两条都能上头版的话，对于自己的记者生涯，还是有很大促进作用，只有让人能够记住的新闻，才能让人记住采访了当事人的记者，两人属于共生关系。 一个人能带来两个热点新闻，专程跑这一趟，对于他们来说，不亏，如果报道引起的争议很大，那就是血赚。 “我这边其实也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厂里高层，之间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觉着自己不敢在这个事情上居功，最多也只是起到一个推动作用。” 秉承着低调做人的李峰，看到孔记者这么难缠的问题，直接甩给了厂领导，独食是不能吃的，至少在自己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该分出去的得分出去，这才是能长久的根本。 果然，听到李股长如此给面子，高层领导多少都点了点头，这才对吗，事情是你办的不错，但没有我们的决定，你也办不成事，既然成了，领导们当居首功。 “咳咳，我来简单的讲一讲，当时厂档委经过商议探讨，觉得运输科驾驶员一直存在不足的情况，运输任务关系着厂生产任务，担子很重……” 坐在李峰对面，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领导，清了清嗓子，开始表演，拿出李峰当时做报告时，里面说的话，给自己等人脸上贴金。 “韦主任说的不错，为此，厂档委经过商议决定，挪出了所有公车，领导同志以身表率，全部放弃分配下来的小车，把它拿出来，给职工家属们，带来一条新的出路。” 另一位不知名的领导在前一位说完后继续锦上添，把杨厂长下令停掉的小车班，给描绘成领导们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革命精神，说的众人连连点头。 李峰刚才既然选择把功劳分润出去，自然知道接下来会是这种情况。 但是面对这些人脸皮的厚度，还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果然，自己跟他们比还是太嫩了，这些老棒槌，当时开会时有多不情愿，现在就有多能吹，这才过去多久，当时诸位啥样的表现，李峰还是历历在目。 杨厂长身后的姜显达看来早已经领教过他们，眯着眼睛看着众人狂飙演技，连白眼都没翻，反而也是一脸认同的样子，毕竟驾校是运输科下属部门，出了成绩，他这位功劳跑不掉。 “成，既然这样，咱们能去你们培训学校去实地看一看么？” 在记录完众人轮流说出的话后，孔记者抬起脑袋，扶了扶刚才低头垂下来的眼镜，向厂档委这边问道。 众人听到后，瞬间化成佛陀，眼观鼻鼻观心，什么培训学校，就小车班办公室，哪有什么教室能带他们过去。 “嗯，这样吧，我们一般是实地教学，让学员零距离接触车辆，熟悉车辆，可以带你们去现场目睹他们的学习过程，您看？” 眼看大家闭口不言，杨厂长看向了李峰这边，果然，这小子还是没让人失望，看来几天时间，还是有成果的。 “那再好不过！” 孟主编点了点头，率先站起身。 宦海沉浮多年，他岂能看不出刚才众人抢功时一个样，这时候询问起落实情况却一点都说不上来。 作为新闻从业者，最重要的一个字，首先就是真，他还真怕被轧钢厂给晃点了，迫不及待的想去亲眼目睹。 “那就一起吧！” 杨厂长看李峰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看来确实都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随之心放了下来，抬起右手，带头走了出去。 “这边是我们的科目一训练场地，主要从事驾驶员首要的安全培训，毕竟咱们工业基础属于刚刚起步阶段，每一辆车子，都是国家稀缺财产，我们首先是培养出驾驶员的安全驾驶意识，和安全驾驶习惯！” 李峰站在停车场的黑板前，接过江雨婷手上的教鞭，指向黑板，跟前方围拢成半圈型的领导们介绍起科目一培训计划。 部分学员们正被教练带领，站在车辆前学习车辆基础零部件知识，拆卸着轮胎，安全股众人不时抽查学员们对于安全管理规范的熟悉情况。 刚才一路走过来的孟主编，对此还是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场面稍许有些杂乱，学员们有些笨手笨脚，但至少确实是在从头开始教授车辆方面的知识，不是在唬人。 “我认为你们这一点做的非常好，随着车辆的日益增多，路面上的车辆事故也是越发增多，你们既然能想到从根子上解决，想法非常好，来，把那本安全管理规范，拿过来，我来看看！” 江雨婷刚才看到了人群中自己的父亲，他也看到了自家女儿刚才给学员们上课的样子，虽然对李峰有些看法，但不影响对女儿追求进步满意态度。 “给！” 江雨婷看到父亲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管理规范递给了刚才索要的孟主编。 “写的不错，这一本我能带回去么？” 孟主编认真的看了看，随后对着江雨婷问道。江雨婷有些紧张，能站在父亲身子前边，跟杨厂长并齐，看来这位职位不低，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自家的股长。 “孟主编，这都是李股长写出来的，只要对于宣传有利，你尽管拿去！” 杨厂长倒是毫不客气，直接挥手拍板做主。 (本章完) 第198章 不许你跟她站一起 第198章 不许你跟她站一起 运输科小仓库后方的空地，早已经画好了七八个并联车库。 张大山还有崔建两人看着厂里一众高层簇拥着孟主编等人过来，有眼力见的把张大山给拖到了一旁，惊讶的吐着舌头。 “我滴个乖乖，杨厂长，李副厂长，那边还有江姐父亲，这中间这个是谁啊，这么厉害！” “可能跟李股长中午交代的事情有关吧，你看李股长在姜科长边上。” 张大山偷偷摸摸的指了指人群两翼边上的位置，表示看到了李峰。 “怪不得今个下午，直接让学员上车练习科目二来，这是领导视察来了！” 崔建略微思考，就反应了过来，拉着张大山赶紧跑步，别等会找他俩提问，回答不上来可就尴尬了。 “别急，瞅一眼，我就瞅一眼！” “不想吃瓜落就赶紧撤，这浑水咱们小嘎几趟不进去！” 说完，使出浑身解数，把张大山拖回了二楼办公室。 “刚才我看那边好像有两个人！” 孟主编一脸好奇指着两人消失的地方问道，俩人推推搡搡，不时偷看这边，一看就不是啥好鸟。 “孟主编，这是我们科目二的训练场地，他俩是刷大白的，平时维护场地。” 看到姜科长示意自己上去回答问题的眼神，李峰两步上前，回答完毕，又想退回后边。 “刚才那边是科目一，是学习安全知识，熟悉车辆维修，这边科目二……？” 孟主编没有让李峰又退回的机会，直接转到面对他的方向，继续追问道。 “科目二包含倒车入库，孟主编，你看到的白色框框，代表一个个车库，这样新手训练时，就不会撞到真实车库的墙体，增加训练安全性！” 此时轮到姜科长高光时刻，现学现卖，直接把李峰跟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回答了孟主编的问题。 “很有想法，司机不光要会往前开，还得学会倒进规定位置，孔记者，喊小陈拍几张现场的照片吧！” 孟主编看着布满车辙印的现场，由此得出，至少场地不是现做的，这样的照片拍出来，才更客观，给读者带来更真实的体验。 “这样吧，孟主编，我们这边有几位学的快的，已经进入科目二初学阶段，可以让她现场训练一下，这样比空荡荡的场地，来的画面冲击感可能会更强烈！” 看到后边的拎着箱子的小陈开始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李峰猜测内部应该是放置的摄影器材，赶忙劝说道，说完看向了杨厂长那边。 “有把握么，别出洋相！”杨厂长看过来的眼神中充满了其中意思。 “已经练过，不会半途趴窝，有信心！”李峰挺了挺胸膛，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哦，我记得，你们驾驶学校好像并没有办多久吧！” 孟主编这边倒是感觉有点意思，这李股长果然对拍照还有一些认识，竟然还知道照片画面的冲击感。 “咱们泱泱兔子国，八九亿人口，总归会有一些有天分的，为了宣传需要，我觉得可以一试！” “哈哈哈，说的好，泱泱兔子国，我们不缺人才，既然李股长立下了军令状，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 孟主编满意的点点头，前边会议室里，这位李股长不居功不自傲，审时度势，知道把功劳分润出去，按照正式说法就叫团结同志，这样的聪明人不会自找苦吃。 看到杨厂长在孟主编同意后，李峰走向侧边，朝着学员那边的队伍招了招手。 “报告教练，学员白洁申请进行科目二倒车入库考核。” 白学员看到了李教练挥了挥手，这是早就定下的信号，虽然知道下午可能会来很多人观摩。 但是听到旁边人说，又是厂长，又是副厂长的，现在自己心底也是直发怵。 直到董教练看向了自己，意味着时间不能再耽误了，白洁深吸了一口气，小跑道领导队伍前，向李峰这边正式大声报告。 厂里高层领导看到学员队伍跑过来一个小丫头，刚才还笑容洋溢的脸，瞬间如同被冰冻了一样。 “这？” “咱们驾校，不分男女，既然想学，那我们也愿意教，充分响应中央精神，帮助妇女同志向专业技术岗位进步！” 虽然刚才学员队伍里，看到了不少女学员，但是李峰真叫来以为女学员当众考核科目二，理由也是符合社会主义精神，孟主编还有微微愣神了一下。 “批准考核，此次考核，一需要注意车辆和人身安全，二是为科目二下打下扎实基础。” “学员白洁明白！” 白同学挺了挺鼓鼓囊囊胸膛，悦耳银铃声让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瞩目的对象，李峰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这么正式的么？” 一旁的孔记者刚帮完小陈组装好大篇幅相机，就看到这边沉寂的场面，喃喃自语道。 “上车！”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走向那辆贾山河仔细检查过了的小吉普，车门前，小声叮嘱道。 “别紧张，还是按照我教的来！” 说完，没等白洁回话，李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端坐进去。 “有点意思！” 看着白学员取出打火摇把，撅起丰腴的臀部，卖力的大火，孟主编笑了笑，示意孔记者去盯好拍照的摄影师，既然人家那边都不虚，自己这边也不能放岔子。 “咕咚！”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又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旁边的人听见后，还左顾右看，悄悄到底是谁。 “李副厂长，这样下去！” 身旁的人眼看找不到是谁发出的声响，低声和李怀德小声嘀咕了起来，杨厂长这是要借这个机会，趁势而起了。 “都是自己革命战友自己同志，红星轧钢厂得到宣传，对咱们只有好处！” 李怀德看着周边人多，眼睛微微向上一抬，带动了下巴上扬了一点，眼神中传递出这个信息，随后看着和孟主编站在一起，意气风发的杨厂长，暗自撇嘴一笑。 “看来还真是有两把数字，动作行云流水，老杨呐，伱们不会拿了个正式司机，来唬我吧！” 孟主编看着训练场上的车子，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绕圈，直线，随后在车库前调整方向，大声对杨厂长询问起来。 “孟主编，您放心，咱们厂正式司机，哪怕是实习司机，都没有女同志，在这之前，这块都是一片空白，您放心，厂里一万多人，司机大家都认识，您可以随便找个人询问都没问题，绝对是才报名的新学员！” 姜科长适时出现，解答疑问，孟主编点了点头，司机群体基本都是男性，这是这个年代所有人的认知，如果真是以假乱真，他们肯定会挑男学员，而不会是女学员，那样只会太扎眼了。 “哈哈，那样我就放心了，小陈，拍仔细些，妇女同志早就该解放思想了，你们轧钢厂倒是走在了前头，你们这是首次打破了这个枷锁呐！” 孟主编看到车子顺利的倒进车库后，带头鼓起了掌，然后是领导队伍，最后是学员队伍。 “怎么样，还害怕么？” “不怕了，谢谢你，李教练！” 白同学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咬着下嘴唇，露出丝丝媚意，向着李教练道着谢。 “先下车吧！” 李教练有点把持不住，这小姑娘，才多大，咋感觉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一咬就是沁甜的果汁溅入咽喉。 “来来来，你们站到车前，来一张合影！” 孟主编看两人下车后，鼓着掌走上前来，胳膊张开，屏退了一旁准备上前道贺的众人，对着摄影师小陈说道。 “嗨，你别说，李股长站在那边，金童玉女，好般配啊！” 领导队伍里，不知道谁开了句玩笑，有些人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倒是把两位年轻人羞红了脸。 李峰听的头都大了，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自己不想当渣男啊，这是再逼自己么。 “好，靠拢一点，再靠拢一点！” “砰，咔嚓！” 随着镁光灯中的镁粉被点燃，相机这边发出了耀眼的强光，一阵淡蓝色的烟雾腾空而起，空气中瞬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过随着寒风一吹，逐渐消散。 “白学员是咱们厂第一个考核过了科目二上的学员，让我们为她鼓掌！” “事实证明，只要勤学苦练，大家都会学会汽车驾驶，在身体上，女同志可能稍显弱势，但是这股不服输的劲头，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赶英超美，就是得靠这股劲。” 当白洁迎接着学员们羡慕的目光回到队伍里后，李教练站在前面，一脸诚挚的望着所有学员，打着鸡血。 这些初升不久的太阳，此时正在茁壮成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培养出大规模合格的司机队伍。 夕阳西下，摄像师小陈忍不住再次按下快门。 轧钢厂门口。 一众高层领导，站在门口，向着远去的车辆挥舞着双手，欢送京城晚报的总编辑还有记者同志们离去。 “小峰呐，心里是不是有些委屈！” 杨厂长转身回机关楼，招了招手，把李峰叫到跟前问道。 “不委屈呐，杨厂长，事儿本来就是厂里商议的结果，我只是执行上级任务而已！” 李峰沉着声，左右看了看，回答道。 “那就好，轧钢在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好好干，年底评功评奖，少谁的也不会少你的！” 杨厂长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说话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让周围的领导层都能听得见，至少这个时候，没有人反对了，能为厂里争荣誉，提前定下获奖候选人也不是不行。 机关么，流行什么，特事特办呐！ 运输科停车场。 “所有学员集合！” 老董看到李股长带着姜科长都走了过来，看来有事情要宣布，赶忙把学员们又给集合到了一起。 “今天任务完成的不错，你们李股长说要奖励你们，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姜显达双手压了压，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背着双手，美滋滋的说道。 一群学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吭声，面对李教练他们还敢开开玩笑，毕竟李教练平时好说话，但面对运输科科长，大家全闭上了嘴巴。 “等会儿按照高矮胖瘦站好，你们李教练有台照相机，你们不知道吧，他平时藏着掖着不舍得用，我跟他说，东西得拿出来用用。” “借此机会，给大家拍下第一届黄埔军校，呸，平安驾校学员合影，留作纪念！” 李峰暗自握紧了拳头，想给前面说话的姜显达“梆梆”两拳，漂亮话你说，事情我来办，洗照片的钱，你是只字不提呐。 “哦~好！” “好耶！” “拍照，拍照，我要站前边！” 学员们都是年轻人，都有着新鲜劲，一听要给大家拍合影，刚才还稍作整齐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抢位置的，起哄的，这时候全都出来了。 “大家都一起吧，没你们，这个学校也只是个空架子，你们都去搬着凳子坐前排！” 望着眼巴巴看着这边的教练，还有运输安全股的几人，李峰招了招手，让他们也一同过来。 “都笑起来！” “1~2~3！，咔嚓！” 时间在此刻定格，一百多位学员洋溢的笑脸，在相机咔嚓声中，化为了黑白色的底片。 随着转轴的滚动，历史在这一刻，被记录了下来。 往后每一届平安驾校的新学员，都会主动道驾校展览栏寻找这张合影。 一百多位学员，在未来，奔赴祖国的各个角落，为国家的运输事业，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切，他们并不知晓。 “你刚才跟她站一起了，还拍照了！” 李峰刚回到休息室，小黄同志不知从哪窜了进来，堵住了门口，撅着嘴巴，向李峰质问道。 “我？和谁？”李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纳闷道。 “就是那个讲话声音，嗲嗲的那个！” 小黄同志握了握小拳头，挥舞了起来，刚才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还狡辩。 “没有的事儿，她是学员，我是教练，仅此而已！” 李峰摆摆手，把相机中的胶卷拆卸了下来，毫不在意的解释道。 “最好是这样，哼！” 警告完，小黄同志打开门，鬼鬼祟祟的伸着脑袋在走廊左右看了一眼，闪身跑了出去。 (本章完) 第199章 琵琶行 第199章 琵琶行 “小孔，一口吃不成胖子，民众对于当街盗抢事件站在深恶痛绝，三粮店的事件发生不久，先抓住这个热点，今天你加下班，明天的社会版面，头版头条交给你了！” 回到京城晚报社后，孟主编把在车上整理的想法告诉了孔记者，提点了一下。 重心先放在已经发生的事件上，群众关心什么，那就代表他们现在想看到什么，既然如此，紧抓时事，相信对于晚报的销量，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好的，孟主编，那驾校的事儿？” 孔记者看了看自己刚才在车上整理的采访记录，有些犹犹豫豫的问道。 “政策对这块目前不明朗，做宣传也得有政治敏感性。他们可以试试水，但能不能大张旗鼓鼓励，这个得向上级部门探探口风！” 孟主编不愧能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上位成报社二把手，对于轧钢厂创办驾校，如果是免费的情况下。 社会主义么，都是一个大家庭，那报社没有顾忌，但是他们轧钢厂的说法是学费，那其中可能会有些许问题，有待商榷，一步一个脚印，报社名声大噪是一个好事，但是也不能因此引火烧自己身。 “明白，明白，老陈，照片回去加快洗出来，我这边需要配合排版！” 孔记者听懂后，对着身后的摄影师陈师傅交代道。 次日清晨。 远处，不知谁家养的大公鸡，来了声清脆的打鸣声。 “小峰呐，今天倒是挺早呐！” 倒痰盂的三大爷，一早看到了李家老大穿的整整齐齐出门，感觉挺稀罕的，赶忙打起了招呼。 “呦，三大爷，您早，我这醒的比较早，溜达溜达！” 李峰点了点头，咧着嘴巴子，揣着手手，出了往东直门大街上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身后，三大爷看李峰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 这大冬天，这李家老大，不猫被窝里，说出来溜达，只感觉事出反常即是妖，暗道莫不是大清早去哪见小姑娘了。 随手把痰盂扔回家里，三大妈还准备喊三大爷烧水，结果，一回头，人却没了。 东直门东大街的报刊亭早已打开了门，上下合拢的窗户也已经撑了起来，下面半扇窗户上，层层叠叠的压着最新的报纸。 李股长把脖子上的围脖围的更严实了一点，总感觉刚才来的路上，路过的行人都在偷偷瞄着自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师傅，来份京城晚报！” 口中哈出了一口热气，李峰揣着手，缩着脖子，对着报刊亭里，正在忙活的老师傅喊了一声。 没错，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李大官人，忍受不了还得到到厂里看关于自己的新闻，这不是特意起了个大早，就为了赶这第一手新闻，吃自己一个大瓜。 “嘿，小伙子，蛮早，今儿可是来对了，前儿三粮店的事儿知道吧，这京城晚报竟然找到开枪的内位爷咯！” 报刊亭内的大爷，一听李峰要的京城晚报，嘿，这下乐了，赶忙把自己才从送报员那里听到了，给显摆出来了，压根不晓得跟前这位，就是三粮店事件的参与者。 “哦~，是么，那不得好好瞧瞧，那天我可是挤都挤不进去！” 拿过大爷递过来的报纸，李峰跟着他的话，捧了起来，不过暗道，咱俩可是差着辈分，您可别喊我爷。 “得嘞，要是不是得看着这破亭子，准儿也一起过去了，你说说年轻人干啥不好，干这下九流，这被人打了靶子，还得拖出来挨批评！” “一毛！” “给您儿！” 给完钱，李峰迫不及待的拎住报纸的一角，这么一抖，折叠的报纸瞬间张开。 “《热情主动，想方设法为顾客谋方便：公安街邮电局营业组受到称赞》” 李峰看着封面的文章，一脸问号，拎起报纸，又在封面下面瞅了瞅。 “《尽可能提供一切物资和技术：阿拉伯国家支持阿尔几利亚》” “这都嘛玩意儿？” 忍不了，忍不了，这京城晚报不是标题党吧，随后往大拇指吐了口吐沫，才翻到了下一页。 这就对了，在第二页的头版上，李峰终于发现了标着粗黑的标题，加上一张大拇指大小的配图。 “扫平一切反d势力：三粮店粮票门事件！” 边走边看的李大官人，瞅到这个标题，眼见着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右手微微颤动，不排除阿尔茨海默症提前来了的可能。 “我淦哦，什么叫粮票门，光看标题，还以为uc震惊部写的？我大清早起来我容易么我，让我看答辩么！” 气的直跳脚的李峰，咬了咬牙齿，这标题前世粉色新闻都不屑用，这下连内容都不想看了，蛮横的把报纸一折，用力的卷了卷，往胳肢窝那么一插。 另一边的三大爷，带着个毛线织成的头套，猥猥琐琐像一只大鼹鼠似的，跟着李峰的屁股后头，也来到了东直m大街上的报刊亭。 直到看到李大官人喜笑颜开的拿着份报纸回去，三大爷才闪身出来，也到了刚才的报刊亭。 “这李峰，大清早不会就是来买报纸的吧！” 嘴巴里这么嘀咕着，三大爷打量起熟悉的报刊亭。 “呦，老阎吗，今儿这么早！” 报刊亭内的大爷以为又来了新的顾客，正抹了抹手，准备接客，定睛一看，得，翻了个白眼。 “哎呀，老曹，年龄大了，早上睡不着，出来转转，今儿有啥大新闻没！” 说着说着，三大爷自来熟的翻起了窗户报摊上摆放的报纸。 “嘿，还能有啥，京城晚报采访了三粮店挺身而出的那个小伙子，您慢点，刚摆放整齐的！” 报刊亭内的大爷，看着阎埠贵白女票也就算了，嫌前边的新闻不过瘾，还想打开看，赶忙拦住。 “还是老价格！” 抱着紫砂壶，给嘴里喂了一口，大爷也不惯着阎埠贵，直接伸出了左手，一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样子。 “唉，老曹呐，京城晚报咱学校也订的，不行我去学校看看！” 阎埠贵讪讪的笑了笑，看老曹一点也不打算通融通融，只得缩回了手，缩着脖子又回去了，一毛钱，那可是自己两顿饭的钱，哪能这么出去。 “这李峰，感情这是上报纸了，所以大清早起来跑到这！” 阎老西没沾着便宜，心理失落感非常大，右手手背拍着左手手心，知道李峰出了名，这心刺挠的，跟蚂蚁在爬似的。 另一边，前院李家。 “妈，早饭好了没！” 李峰上了趟厕所回来，把蹂躏的皱皱巴巴的京城晚报给扔床上，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新闻，这上面驾校的事儿一点都没讲，准备留给老妈打鞋样用了吧。 “伱这孩子，起这么早，上个厕所还乱钱！” 刘茵看儿子回来，拿起抹布拎住锅耳，把热腾腾的早饭端上了桌子，一边抽着儿子，一边给他盛地瓜粥。 “这不是昨天有记者去咱们厂采访我，结果，写的什么乱七八糟，这作者文笔真差！” 喝了一口地瓜粥，甜滋滋的稀粥，都没抚慰好李峰遭受创伤的心灵，气急败坏的指着床上的报纸。 “啥，我儿子上报纸啦！” 刘茵正给自己盛着早饭，听到李峰这么说，那可没那么饿了，眉毛一扬，放下了手中碗和勺子。 到脸盆前洗了洗手，拿毛巾擦了干净，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床单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在第二页，最上面！” 虽然嘴巴上嫌弃的不得了，但老妈这么关心，李峰内心还是很诚实的指出报道的具体位置。 “红星轧钢厂优秀青年，退役军人李峰……” 识得一些字的刘茵，磕磕绊绊的小声读了出来，碰到不明白的地方，还让儿子给自己解释，看完报道后，眼睛已经乐的眯成了一条缝。 “这么大的事儿，你昨儿咋不跟我说呢！” 重新捋平被败家儿子弄出褶皱的地方，万分小心的折叠好报纸，刘茵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抱怨的说道。 这年头，还真没几台电视机，能上报纸，堪比上电视来的效果还大，自己儿子不光能上报纸，还被一顿猛夸，刘茵怎么能不开心。 “他们昨天走的时候都快下班了，我哪知道他们回去，加班加点的就出了，这不是等着真上报纸，再跟你说么” 毫不在意的李峰，没看到自己想看的新闻，有些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解释道。 屋内的炉子还在烧着，上面重新跺着的水壶“嘶嘶”的冒着热气，桌上虽然只有一碟腌萝卜，但是吃的还是不亦乐乎。 对门的阎老西，实在忍不住，但也不好意思在别人吃饭的时候上门，只得拿起了一个窝头，直奔学校而去。 吃完饭到了轧钢厂，李股长点了卯，老神在在的推着自行车，又往大门外走去。 “李股长，咋刚来就回去呐！” 门口值班的的瘦猴，看到李峰前来，赶忙打开了一旁的小门，笑嘻嘻的问道。 “这不是昨天给杨厂长他们拍的照片么，急着给他们洗出来！” 一听跟厂长有关，瘦猴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 昨天他也是看到了欢迎队伍里的李峰，也看到了他挂着照相机拍照，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怀疑。 “得，公务要紧，既然是厂长的事儿，您慢点儿！” “好嘞，麻烦你了！” 推车出了门，李峰一个大跨，上了自行车悠哉游哉朝三粮店那边骑了过去，反正今儿是光明正大出公差，下班前能回去，算自己输。 “万岁爷发下了招贤旨意，命皇兄郭子仪到河东，剿灭了那贼子，得胜回朝好不威仪。” 过了上班时间，街道上也没多少人，嘴里哼着戏曲，不时便到了三粮店，此时人也不多，也就孙姨在给一个妇人打着油，看着李峰进门，赶紧喊了躲在办公室内楚恒。 李峰听着孙姨喊人了，也就不慌不忙的打量着三粮店内的陈设，三粮店里的众人也知道这小子是个杀星，有的直接干脆低下了头，偷偷摸摸的看着。 当瞅见楚大官人前脚出来，倪妹子收拾着稍微散乱的头发跟着出来，李峰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了。 “你小子，这大白天上着班呢！” 李大官人把楚恒拖出了三粮店，义愤填膺的指责起了他。 “昨个你咋没过来？” 楚恒毫无形象的拎了拎有些坠下的裤子，反身一口指责李峰背信弃义，毫无时间观念。 “唉，没办法，京城晚报的孟主编，还有孔记者，非要来厂里采访，你说这么重要的政治任务，我也不可能因私废公吧！” 递过去一支牡丹，两个老烟枪蹲坐在三粮店一旁的台阶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啥情况，采访你！” 听着李峰臭显摆的话，楚恒吃味了，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摆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嗨，不就是前天发生的事儿，我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但他们非要采访，我不接受还不行，你不信你去买份今天的京城晚报，第二页头条新闻！” 李峰一脸苦相，像是吃了好大的亏，无处话凄凉，只得找你诉苦的样子。 “我呸，凭什么，拦住他的是我好不好，咋都没找过我！” 楚恒听完，恨不得掐死面前跟自己装13的我李峰，都已经上报纸了，自己才知道这事儿，太不公了。 “大宝贝代表着话语权，不是老子开内枪，今儿你都埋进去了！” 李峰撇了撇一脸不平的楚恒，戳了戳他的胸口，此时不插上一刀更待何时。 “我呸，我的大宝贝擦的铮亮，你的呢！” 楚恒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再次拎了拎裤子，挺了挺屁股，下巴朝着屋内抬了抬。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还没结婚呐，兄dei，你可别在作风上犯错误！” 听到老战友说的话，李峰张大了嘴巴，烟头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琵琶行知道么！” “知道呐，和这事有关系么？” 李峰搓了搓下巴，眉头挤成了川字。 “轻拢慢捻抹复挑，船上何人夜吹肃（这个字读xiao）！” 楚大官人出口成章，自豪的挺了挺胸膛，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大官人。 (本章完) 第200章 老舅 钱先寄回去过年 第200章 老舅 钱先寄回去过年 回到办公室里，从不看报的楚恒，稀罕的拿起报架上今天最新的京城晚报翻看了起来。 “我敲，这货还真上报纸了！” 办公室外边孙姨还有其他三粮店的工作人员，只听见里头传来一声痛心疾首的哀嚎。 倪妹子褪去血色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放下来手中正在织的围巾。 这一边的李峰，拿到了布票之后继续不紧不慢的骑上车，一路往百货大楼骑去。 没几分钟就到了百货大楼的门前。 正巧，老舅刘强还有表哥刘雷正在这边趴活，李峰下了车，直接推着走了过去。 “小峰，表弟！” 两人同时看到了他，同时打了声招呼。 看着面带喜色的两人，李峰停好了自行车，掏出了那包牡丹，给俩人散起了烟。 “老舅，最近咋样，好些天没见着您了！” “成，这不快过年，家家都置办东西，居委跟煤场那边也打的招呼，没事还可以帮着拉两趟煤！” 刘强好歹见过市面，知道手中这烟是高级货，小心翼翼点着，美滋滋的说道。 “你今儿没上班？” 刘雷把烟接过，没有抽，扔进了帽子里，重新扣上，眼睛一边注视着百货大楼出来的人群，一边对李峰问道。 “昨天记者来采访，给厂里领导拍了照片，这不是要给他们洗出来么！” 李峰嘴里叼着烟，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两人听的稀里糊涂，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给领导办事好，这样领导才会器重你，小峰，好好干，抓紧找个媳妇！” 刘强过来人，看着大外甥现在日子过的红火，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两头骡子本来一前以后的原地站着，可能是看到李峰来了，后面的一头自己走上前来，低着头蹭了蹭李峰胸口。 “呦，你还认得我呐！” 李峰笑了笑，跟老伙计打了个招呼，摸了摸牲口的的脑门，骡子舒服的眨巴眨巴眼睛。 “这骡子聪明着咧，跑了几天可省心了，往哪招呼，就往哪边跑！” “那就成，伱们继续趴活，我这边进去看看，需要置办身衣服！” 李峰打完招呼，刚想开溜，却被老舅一把抓住。 刘强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把一脸诧异的大外甥拖到了墙角，低声说道。 “这些天，我跟雷子也挣不少，虽然是你舅，但也不能占外甥便宜！” 说着，刘强解开口子，小心翼翼的朝着怀里，内兜的方向摸索着。 “别，老舅，说好了，你们先留着生活，等有余钱了再说！” 李峰一听，立马明白了老舅的意思，马上挣脱了他抓着的胳膊，双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摆了摆。 “都拖多长时间了，哪能继续拖着，我跟雷子有攒着，这些你一定得收着！” 老舅在怀中摸索了半天，可能缝的内兜位置比较隐蔽，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最后费劲的掏出了一个折叠好的小布包。 老舅把栓着的布的绳给小心的解开，舔了舔大拇指掀开了咔叽布，把其中叠的整整齐齐的钞票取出，就往李峰的大衣兜里塞。 “这里有三十块，雷子和我这个月的，你先装着！” “老舅，您可别这样，大街上人来人往，拉拉扯扯，给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投机倒把呢！” 李峰有些哭笑不得，这钱直接找老妈就行了，至于还专门等着自己。 “诶~，欠着钱，心里就是不踏实，哪怕是自家大外甥的也一样，不能拖着。” “还有，哪里有女人当家的道理，再说你都成年了，我姐眼皮子浅，大钱还得是你们读过书的拿着！” 看李峰不收，刘强知道外甥也是顾及面子，但一码归一码，刘强还是坚决的把钱塞进了大外甥的兜里。 李峰看着有些难受，三十块，可能对于自己也只是半个月工资，但对于从农村上来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笔巨款了，得忙活一年才能换到的。 “舅，我现在也不差您这三瓜两枣，您这钱给我，过年回家怎么办！” 手中捏着那一沓零碎钞票攒起来的钱，李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现在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黄世仁了。 “过年不回去了，这才来多久，我跟雷子商议好了，到明年年中再回去，帮居委给困难户拉拉煤，他们给我们一些粮票，上次冬储菜也给我们分了点儿，吃的也不用担心。” 俩人一边聊一边走回到刚才停车的位置，刘雷刚才也一直看着，见着李峰确实收下了钱，前边紧张的神色才自然了下来。 “你不用担心我俩，农村的命贱，只要有口吃的都能活，这头省点粮食，家里那头他们就能多吃点，无非多卖点力气。” 老舅瓮声瓮气解释着，刚才还有些弯着脊梁又因为自己的两句话，重新挺直了起来，可能是看到明年省下的粮食，还有带回去的钱，终于让日子有了盼头。 “小峰，谢谢你！” 内敛的刘雷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小声把想说的话传递过来。 “谢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劳动最光荣，哥你岁数也不小了，拿着钱，回去也给我找个嫂子！” 李峰锤了锤刘雷的胸口，猝不及防给他锤了一个趔趄，贴在牲口的边上，听李峰这么说，刘雷的脸倒是红成了一块布，嘴巴喃喃张开，却没有反驳。 “雷子是该找了，就是这地里光景不好，给耽误了，咱们也算好了，明年年中回去，给他起一间土坯房，看上谁家，直接送礼拿证！” 刘强看着侄子窘态，倒是哈哈大笑，都是过来人，哪能瞧不出小伙子挣了钱第一个想的是什么。 “交了买工分的钱，再起房子，够不够，不行你们少给点？” “不够还有我，少是不可能少的，你这俩牲口都多少钱了，还有这两板车，折旧也得算钱呐，他的事你别管，我这边有数！” 刘强拍着胸脯，既然是自己带侄子出来的，不说衣锦还乡，如果连土坯房都起不来，岂不笑话。 (本章完) 第201章 买衣服 第201章 买衣服 “成，那表哥，你也争点气，目标放长远点，咱们老刘家长相都不差，看能不能拐个城里姑娘回去，哈哈哈！” 李峰重新把车子推进百货大楼的存车处锁好，摆了摆手，掀开了门口悬挂的布帘子，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百货大楼内部，此时依旧不缺乏顾客，人群熙熙攘攘，孩子们跟在父母的屁股后头，抬着脑袋吸溜着鼻涕，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柜台里面摆放着绿绿的东西，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上次买车，李峰口袋里就那么多钱，人穷志短，也没好好逛逛，今儿，荷包又重新鼓了起来，自信就来了。 眼睛直接忽略了门口那一排锃光瓦亮的自行车，挤开围在这里的人群，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排木头柜子，上边整齐的摆放一排排杯子，李峰看到后瞬间想起，自己那办公桌上，确实缺了点啥。 平常都是去办公室蹭茶喝，用的是茶几上的玻璃杯，要不就是休息室里那个罐头瓶，格局小了，工人们钟爱搪瓷大茶缸，干部们钟爱陶瓷杯，各有各的优势吧。 “同志，这边杯子需要票么？” 李峰指着外边的杯子柜，朝着靠墙那边的售货员问道。 “上面一排保温的玻璃杯还有塑料杯需要票，下面陶瓷的不用，看上哪个说一声，给你拿新的，小心点，别脆了！” 售货员比较忙，面前接待的顾客正在挑选物品，先是谨慎的看了看李峰，看他穿着得体，还是耐着心解释道。 “好的，谢谢！” 李峰听完点了点头，能来百货大楼的售货员，素质还是比供销社那些来的强了不少，可能是面对的客户群体不一样吧。 “玻璃杯，塑料杯！” 李峰手指划过货架，暗自纳闷，是不是陶瓷杯是泥巴烧的，所以不用票来着，没有杯票，也只能看看陶瓷的了。 看着高矮胖瘦，体型不一的陶瓷杯，李峰看的眼睛有点，带龙的不要，红绿色的感觉太艳，革命标语的太中二，直到下边看到一个寥寥几笔勾勒一朵兰的青瓷杯子，李峰才提起了兴趣。 “这个还有么，有的话给我包一个？” 李峰提起了杯子，掀起杯盖，看了下内部大小合适，向售货员询问了一下。 “我给你找下！” 售货员拉过一旁的同事，打开身后的柜门，不一会儿，翻出了用草绳包裹的杯子，检查了一下没有磕掉瓷的地方，放在了玻璃柜台上。 “这个五毛，需要先开票，同志！” “还真是便宜呐！” 李峰递过递过钞票，还跟上次买车时一样，售货员夹着单子和钞票挂上柜台上的铁丝，伸手一推，直接朝会计那边滑了过去。 “给！” 售货员收回了会计开的票后，熟练的用草纸折叠了几下，最后把杯子和票递给了李峰。 把杯子揣进了大衣口袋，李峰直接把它收进了空间里，继续往里面走着。 这个年代东西种类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多，但是同品种的东西，只要技术门槛不高的，款式却不少，相互竞争的还是比较厉害。 也就是碰上了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再过十几二十年，很多厂子关闭，可能也是和这些有关，只有技术的革新，才能适应生存下来。 李峰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就带入了以往销售的角度，这不写篇论文有点可惜。 “同志，这双护袖麻烦拿出来看下！” 走到楼上布料的柜台，李峰看到了一对有着小兔兔图案的护袖。 不同于以往蓝色或者灰色的色调，粉粉嫩嫩的，料想给李楠她应该喜欢，大冬天，比起洗衣，李峰更情愿让老妈洗双护袖。 “这双护袖一块二，两尺布票！” 售货员看到大小伙买个女士用的护袖，一开始有点诧异，但还是耐着心取了出来，报出了售价。 “没事，我看看大小合不合适，我妹天天趴书桌，袖子脏的不像话！” “唉，我怎么没有这么有心的哥哥，这个送给她，一定会开心坏了！” 售货员听到李峰的解释，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李峰检查商品。 “别说了，我家那就是败家玩意，主要不想我妈给她洗衣！” 递过了布票和钞票，等开好票，李峰收好了捂着嘴大笑的售货员递过来的包裹。 “同志，请问中山装是在哪边买？” 李峰看着二楼琳琅满目的货架，李峰随身也没那么多布票可以霍霍了，索性张口直接问道今天来此的目的地。 “是结婚穿，还是干部装？” 刚才被李峰逗闷子的售货员，看眼前的小伙子比较顺眼，耐着心准备帮他参谋参谋。 “额，干部装！” “伱跟姐来，小伙子还是个干部呐，哪单位的，有没有对象，要不姐给你介绍一个！” 售货员打开柜台的挡板，走了出来，近距离打量了一下李峰的身高，马相，自来熟的开起了玩笑。 “姐呐，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这边红星轧钢厂的，这结婚的和上班穿的不一样么？” 李峰跟着售货员的身后，暗道这姐们儿心也是大，还亲自带自己去，看着周围小姑娘们好奇看过来的目光，厚着脸皮接下了。 “轧钢厂，哦，我知道，离咱这倒是不远。你这买衣服，就得女的跟着，男的有几个懂布料的，结婚穿的便宜，上班穿的要耐磨！” “哦，是这样，谢谢姐帮忙，不然我还真挑不好。” “也就你了，姐叫万春，你叫我万姐就可以了，现在布票发的少，我们也嫌的慌，带你去，我也顺便看看新上的衣服款式。” 两人边走边聊，听她这么一说，李峰还真感觉这楼上，人确实比楼下少了许多。 “红姐，这小弟弟，想挑身中山装，上班穿的，您给他看看哪套合适！” “呦，这哪认的弟弟，挺俊的，你家老牛不耕地啦！” 红姐本来坐在衣服柜台后头，无聊的织着毛线，看到万春带着李峰过来，开口调笑道。 (本章完) 第202章 才发现又进小黑屋了 第202章 才发现又进小黑屋了 万春娇笑道：“哎呀，什么嘛，老熟人，又不会挑衣服，可不得跟着！” 随后眨巴眨巴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略了红姐后半句话。 红姐也不想拆穿她，故意看着万春的样子，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模有样地。 “红姐，你这新款式的大衣，今年倒是上了不少新款式呢！”万春直接穿过以往过气的服装架，两扇长睫毛忽闪忽闪，兴致被提了起来。 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李峰听的倒是闹红了脸，没想到又碰上老车手。 有别人看着，李峰没敢再打量万姐了，暗道，罪过罪过，跟自己可没关系。 “小伙子身高有一米八了吧！” 听着万春抬举的话，红姐总归是给面子了，放下了手中织了半截的毛线衣，站起身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李峰，转了一圈，托着下巴言之凿凿的判断道。 “刚好一米八，差不多一百四十斤！” 李峰眼睛没敢直视红姐，她那眼珠子里，包含的东西太多了，大概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体重，给出了中肯的参照。 “你先把大衣换下来，我给你量量尺码！” 这边李峰听着后，怎么感觉红姐的话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这初次见面，就提这个要求，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呐！ 虽然想法很保守，但身体还是很诚实，量尺寸而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略显尴尬的换下了大衣，露出了里面的一身藏青色的司机制服，当然还有挂在腋下的枪袋也不小心露出来。 红姐看万春的带人的年轻小伙认命般的换下了衣服，从一旁缝纫机的桌面用食指勾起皮尺。 只是转头瞬间看到李峰胳膊下面的枪袋，立刻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啊~伱这？” 正在另一边的沉迷在新款大衣世界里的万春，终是听到了红姐的轻呼声，忍住了试衣服的想法，也把脑袋转了过来。 “我这块负责厂里车辆运输安全，带个这玩意，很正常吧，这是我的证件！” 为了避免两人误会，显示抬起了右手，轻轻的压了下去，示意让两人先别惊慌。 随后在胸口的活扣一松，解下了枪套，从兜里掏出了持枪证，还有自己才换的工作证，放在了缝纫机上。 红姐万姐两人，刚才还像被大灰狼盯住的小红帽一样惊慌失措，但是听到李峰安抚的话后，再看他掏出红通通的证件本，立马送了一口气，对李峰翻了记白眼。 两个小脑袋瓜终归被证件的吸引力勾去了，凑到了一起，一人拿起一本，好奇的看了起来。 “你是那个李峰？” 万春刚看没两秒钟，秀眉微皱，修长的手指瞬间捂上了嘴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谁啊？谁啊？” 另一旁的红姐翻看了持枪证上的钢印，算是彻底放下了戒心，看来自己同事这个小弟弟还真有点背景，但还是有些纳闷，俩人不是老熟人么。 “我妈粮票在三粮店被偷了，是他开的枪把那小偷打死了！” 万春伸着食指，直勾勾的指着当事人，李峰脑子瞬间炸开，视线里只余下食指头上的那朵嫣红。 “我敲，不会那么巧吧！”暗自瞠目结舌，这下李大官人麻了爪，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有些人，特意给自己安排的“鸿门宴”呢？ “这也太巧了吧！” 李峰歪了歪脑袋，嘴角露出的牙齿显示他到底有多装波伊。那天，那个大妈倒是未曾道谢呢，自己今个倒是碰上大妈家人了。 万春此时看李峰的眼睛中，闪烁出好奇的光芒，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自己也是好心带他来看看衣服，结果也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帮自己母亲追回粮票的正主了。 红姐脑瓜子嗡嗡的，经过一番头脑风暴，才反应过来万春说的是谁，一把夺过工作证，嘴里啧啧着，瞧了起来，瞄了几秒后又瞥了眼离自己一米距离，放在缝纫机上的枪袋。 “啊！这么巧，你不是说老熟人么？” 总算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了红姐，娇笑着拍打了万春一下。 “哎呀，往哪打呢！” “我~，我这不是想找理由过来看看新衣服么？” 万春被红姐这问题问的下不来台，加上刚才吃了一记巴掌，抬起胳膊护住被打的地方，脸颊微红扭扭捏捏的解释道。 “你俩呀，都是好心办好事，前天三粮店是你不，小伙子？当时我还记得小着急忙慌请假回去的事儿呢！” 红姐把桌上的两本证件叠在一起，递还给李峰，配枪也被李峰揣裤兜里，这玩意可得随身带着。 李峰撩了撩伸出的刘海，王八之气凭空扩散开来，不是自己又会是何人，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是个爷们儿，都会上的。” “谢谢你，我妈从公安局出来想找你来，但是你早就走了，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万春有些温热的双手，攒着劲的握着李峰的右手，手指与李峰手背相接触，李大官人思绪万千，倒是弄的一旁干看着的红姐貌似瞧出了点什么。 “得勒，得勒，要谢有的是机会，先量好尺寸，他还得去试衣间换衣服，不然大了小了穿着都会不舒服！” 意味深长的话让万春神情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趁红姐带着李峰量尺寸，自己小步挪到到镜子前，右手反撑在自己身上。 略带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又凑近了些，端详雪白的脸蛋和修长的脖子，悄悄了李大官人的肤色对比了一番。 “肩宽**，胸口尺寸**，大胯尺寸**很好，衣架子身材。” “pia~!” 量完后的红姐收起了皮尺，还不忘在李峰的后头打了一巴掌，李峰只想说她手欠，不是自己愿意的，但是又不能违背妇女同志意愿。 “看不出来，人倒是挺瘦，后边挺有肉。” 红姐的话中饱含深意，看了眼照完镜子，正在一旁准备给李峰挑衣服的万春。 这边的李峰面对这位老车手，感觉她有点超速，这得睬踩刹车，赶紧准备重新换上军大衣，别连人带车翻沟里了。 “先别换了，把你这身制服也换下来，等下还要试衣服，穿毛线衣，刚好！” 红姐阻止了李峰想换上衣服的想法，一把夺过万姐手中捏着的衣服撑，干脆利索的从墙上取下一套黑色的中山装。 “这是今年新款，适合年轻人，这边上边是单口袋，比那老气横秋的穿上好看多了！” 另一边的万姐听到了红姐这么一说，也好奇的凑了过来，抱着胳膊审视着，目光不停在衣服和人之间徘徊。 “感觉像是青年装！” 万春看着红姐拎着衣服的肩膀，在李峰身上比划着，嘴里小声嘟囔着，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 “你看他脸比我俩都白净，可不就是个青年！” 说完，红姐一把把刚才取下的中山装塞进了万春的怀里，朝试衣间那边抬了抬下巴，坏坏的笑了笑，示意万春带他过去。 抱着中山装万春有些踌躇，看了看在那边摸着衣服布料的小弟弟，暗地里掐了红姐一下，神情自然的抱起衣服，对着红姐说道。 “红姐，大奎要改的羊毛衫，还在这里么，不行也拿给他试一下呢！” “啊~，我都忘了这回事儿咯，我想想放在哪了，不过，你真准备给他试试？” 红姐一脸问号，半抬着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万春，你小妮子，这是要……来真的。 “我看尺寸差不多刚好，反正大奎也不怎么穿，人家帮我们家这么大忙，试下衣服而已！” 万春声音低了下来，没好意思和红姐直视，两双手的手指纠结的在中山装下搅动着。 “好，我来找找，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行，大奎不穿，那就给他穿，我也省的动手改了！” 在一旁翻箱倒柜一番后，红姐不知从哪个柜子，掏出了一间高领羊毛衫，一把塞进了她怀里，万春感觉红姐是故意的。 “走吧，我来带你去，这边的试衣间，位置比较偏，一般人还真不好找到！” 万春边在前边带路，一边让李峰取下扎着头发的皮筋，外人看来就像正在谈着对象，给对方挑衣服的男女。 “哐哐，进去吧！” 万春推来一扇隐形门，李峰身子往后仰了仰，抬起头看了看，上边倒是挂着个牌子“试衣间”。 但是这字儿也太小了，而且，那家试衣间整在柜子后边，刚才路上，貌似也有其他试衣间，但是万姐没带自己过去，也就没敢问。 此时此刻，李峰有些犹豫，孤男寡女有些不合适。 “愣着干什么，进来试衣服，只有这个试衣间最宽敞了，里面还有帘子！” 先进去的红姐打开了电灯，顿时里面亮了起来。 “试套衣服而已，别人都没多想！”李峰点了点头，甩了甩袖子，一脸浩然正气步入衣帽间。 “砰！” 万春见李峰还磨磨唧唧，一把把他拽了进来，关门，上插销，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 “万姐！” “嘘，小点儿声，这地方，之前我也就只带我男人进来试过衣服，这边向阳，暖和！” “你这样说，我可不紧张了。”李峰深吸了一口气，好想问问，万姐曾经有过几个对象，但估计问出来得挨打。 禁闭的空间内，李峰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有些沁人心脾。 万春先是挂上了衣服，收起原来遗落在凳子上的衣服架等东西，为了定下心神，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姐，这大奎是？” 空间比较狭小，万姐收拾凳子上的衣架后，为了转移思绪，李峰只好张口问道。 “那可是我对象，他那时候买衣服，我也只带他来过这件试衣间。” 李峰看着近在咫尺的万姐，压根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想啥呢！我跟你说，虽然，你帮了我们家，但是，我只是带你来试衣服而已，你可不要多想。” 万姐微微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李峰。 “姐！” “叫我春，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大奎当初也是这么叫我，我先帮你把毛线换下，中山装里不能这么穿！” 万姐的审美看来比较在线，指点起了李峰穿衣搭配。 “嘶~，万姐，这里……有些凉！” 李峰颤了颤身子，所以打了个冷颤。 “怕冷你就换快点，磨磨唧唧！” 终究还是没有没有让李峰换一种称呼，随他怎么叫。 “看不出来，腱子肉练的不错！” 万姐转身把李峰换下来的毛线衣挂在墙上。 “没办法，开大车的司机，没一把子力气，还真打不动方向盘” 正在套着羊毛衫的李峰，看不见外边，出声解释道。 听到李峰的话后，万姐点了点头，弯下了身子，给放在凳子上的中山装，给它捋平整。 “姐，你这羊毛衫口太紧了，我脑袋进不去，你帮我一下！” 挣扎了半天，头没有套进去，李峰有些急躁，这羊毛衫怪不得还要改，这不改真不容易穿。 “你大奎哥穿的少，每次都嫌太紧了，不一会儿就脱下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找红姐改！” 万姐扶着椅背，翻了个白眼，对大奎这么对待自己感觉到一丝不忿，咬了咬牙齿，痛心疾首的批评道。 “姐，就是领口太紧了，穿上后，挺暖和的，你转个身子，拉来帘子，帮我看看合不合身。” “你当这里是你家呢，就这么大空间，暖和就行，来搭把手，这中山装扣子怎么这么难解开！” 李峰听到万姐的求助声，弯下了腰，用力解着凳子上中山装的扣子。 “姐，我来帮帮你。” “呸，什么叫帮我，本来买衣服的就是你。” 万春刚才一直弯着腰，捋平中山装，可能是累着哪。 “这中山装还真别说，布料还真不错！” 李峰的指头不停在中山装上摩擦，不时摸到刚才没解开的扣子。 “这中山装布料你大奎哥也喜欢，可是家里布票不多，一直没给他买！” 万姐咬了咬牙齿，把中山装递给了帘子后边的李峰，当即他便穿了起来。 “姐，快，这天真冷，这裤子不知道合不合适！” 感觉中山装的扣子已经扣好，李峰着急换上裤子试试，身子往后退后了一步。 “哦~姐给你拿！” 万春听到李峰的招呼声，赶忙拿起了中山装的裤子，给帘子后边的李峰递了过去。 “不错，这红姐眼光没得说，尺寸刚刚好。” 万姐被李峰的话噎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戳了戳李峰的脑袋瓜，没好气的说道。 (本章完) 第203章 你婆婆糊火柴盒怎么样 第203章 你婆婆糊火柴盒怎么样 “姐，谢谢你今天一番辛苦！” 面色有些红润的李峰，站在百货大楼的门前，老神在在的叼着根香烟，如同老僧入定后一般。 万春用中指擦了擦眼（嘴）角，不好意思直视面前的年轻人，双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但是想到了大奎，又失去了勇气。 “你，你谈对象了么，要不要姐给伱介绍一个？” 万春有些犹犹豫豫，凄凄楚楚，看李峰买完衣服，完事儿后就要走，还是觉得有些失落落的。 既然试衣间里无事发生，两人已经知根知底，再次相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这个恩情，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对象，我喜欢嘴甜的！” 李峰挑了挑眉毛，这番话可没有说自己有对象还是没对象，只是限制在嘴甜不甜，这个就是回答问题的精妙所在。 “你~！” 万春想到了之前的窘态，狠狠的拧了拧李峰腰间的嫩肉，刚才还面色红润的李大官人，瞬间面色惨白，哇哇乱叫。 “你跟我说，什么叫嘴甜？” 收回了手，万姐从李峰口袋里掏出了那包牡丹，在李峰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夹出一支，毫不在意的点上。 “这个，可以是个形容词，也可以是个多音字，怎么，你也会抽烟？” 李峰挠了挠后脑勺，眼珠子骨碌碌转，使出浑身解数解释这个字的含义，看着一副生无可恋，备受打击样子的万春，问了出来。 “咳，咳！” “我，我不会抽，你们男人不就喜欢后边抽支烟么，我想让你记住我，我欠你的还没有还完！” 说完，万姐猛的吸上了一大口，烟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燃到过滤嘴，弹指一挥，烟屁股直接进了垃圾桶，万姐就这么潇洒的转身回去了。 拎着牛皮纸袋的李峰，耸了耸肩膀，既然有人喜欢欠人情，那自个可没辙，慢慢还就是咯。 绕到了南边的正门，李峰打眼瞧了一眼，老舅和表哥可能是已经接着活了，两人也都没影了。 “正面先回家，反面找照相馆！” 在纠结是先回家还是先去洗照片的时候，抛起的硬币直愣愣的竖了起来，看着砖缝中的钢蹦，这是想让自己去哪。 dc区街道办。 望着眼前地方，李峰停下了自行车，一只脚撑在了地上。 “赵叔调去哪了都不知道，我真是该死，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鸟！” 嘴上诚意满满，行动上上不紧不慢，李峰跳下车子，晃晃悠悠的推了过去。 “小伙子，找谁呐！” 这边还没进门，李大少爷就被陌生老头给拦住了去路，上下打量着这位从未谋面的老家伙，李峰呲开了大白牙。 “大爷，之前没见过您呐，我来打听打听街道办之前的赵主任……！” “喵！” 一声猫叫声把李峰没说完的话给打断了，刚听见叫声，就瞅见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揣着手手，趴在门卫室的窗台上，正半眯着眼，盯着自己这边。 “这里没有赵主任，只有王主任，你说的我不认识，你自己去问！” 大爷低了低头，透过眼镜上边看了看李峰，没好气的挥了挥手，直接让李峰进去问。 “什么事儿嘛，一招天子一朝臣么，这老头子没之前那个好讲话！” 李峰嘴里碎碎念叨，把自行车停在了熟悉的位置，只是原来这里停放的“小母马”已经见不着了。 站在楼下院子里，李峰抬头望了望楼上，有些犹豫不知道去找谁去问。 “我就说吧，你这想通了吧，我跟你说，再晚点儿，那妮子我可就介绍给别人了！” 李峰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声招呼声打断了他的想法，一瞅过去，这不是前边带自己去和于莉相亲的那位大姨么。 “您误会了，我是来……！” 李峰见她是先入为主，赶忙走上前摆了摆手。 “那你小子还真挑，人呐，不能好高骛远，你对门那老阎家，他们家老大，昨天可是来找我了！” “阎解成！” 李峰刚才还低着头，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毕竟等会还得打听赵叔的动向，正在左耳进右耳出之间，竟然自动注意到了关键词，“阎家老大”，直接就把他名字从嘴里蹦了出来。 “可不就是他，他爹倒是不急不慢的样子，但他那儿子，找我打听那天带你去的内家呢！” “这阎解成，莫不是想截胡于莉？？” 李峰一脸问号，是谁给他的胆子，这不像老阎家能干出的事儿嘛，书香门第，还专门捡别人相过的么。 李大官人也不想想，电视剧中，人家两口子才是原配，自己才是那横插一杠子的人。要真论谁截胡谁，还真不好说。 “那您这边？” 李峰总感觉这位大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瞧不上有别家瞧上，我还是看好你小子的，别这山望着那山高，能娶着就不错了，你再拖着，我可就介绍给别人了。 果然。 “人姑娘家那边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也知道，都是亲戚，我也得照顾他们的想法，本来想着等你下班去你家里问问，你现在既然想通了来找我了，那我就跟人那边回话！” 看着大姨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李峰就差上去捂住她那张嘴了，什么叫想通了来找她的，这是迫不及待把自己给卖咯啊。 “别，您可别，我今儿是来问问，赵主任这边，他调哪儿去了？” 李峰急忙打断大姨机关枪似的嘴巴，别再掰扯下去，自己在她嘴里，要成了上门女婿了。 精神上已经释放过，什么结婚，那是坟墓，婚前渣是，婚后渣，那是什么，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说，你来找赵主任？” 大姨终于回过味来，眼中释放出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在看看刚才进来时车把手上和后座上的东西，带着东西不找自己，打听起升官了的赵南北去向，那目的了就不言而喻了。 “他调xc区，副区长了！” 产房传喜讯，原来是生了（升了）。 听到是好消息，李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下放农场放牛就好。 “你呀，还是先解决个人问题，再考虑进步吧！” 看李峰给自己赔着笑脸，但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大妈甩了甩袖子，只感觉面前这小子刚提干没几天，怎么滑溜的不得了，送礼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这南锣鼓巷95号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时间，一个接着一个蹲笆篱子，这工作还怎么开展，你们知道上面怎么说的么，乌烟瘴气，藏污纳垢！” 刚到车棚准备开锁闪人的李峰，就听到身后窗户后边传来一声怒喝声，听声音貌似还是个女的。 李股长一向和女干部穿不了一条裤子，准备拔腿走人，可又听到是自家四合院的事情，还是想听听后面的话。 “王主任，您刚来，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个四合院之前还都一直正常，也就这俩月，不知怎的，一个接一个犯事儿！” 办公室内，又传来一声委屈巴巴声音，犹如帝鹃啼血，话里行间这比窦娥还冤呐。 “我不管之前是怎么弄的，这赵主任刚调走，公安同志接二连三的打电话给街道，要配合调查，脸呢，还都是住一个四合院，你们说说，我用什么理由，回答上面领导的询问！” “这个，贾东旭，去洗了头发！” “这个，何雨柱，差点把人打死！” “这个，许大茂，差点被人打死，出院了还不消停，栽赃陷害！” “这个，易中海，八级钳工，竟然还是栽赃陷害主谋！” “四个人，三家住中院，一家住后院，还有一个，还是曾经街道选出来的一大爷，我还听说了他一些事情，我不知道真相是不是她们所讲的那样，我就问问你们，工作到底是为什么干成这样！” 咆哮声从办公室内传了出来，始作俑者在窗外看着热闹，顺带扣扣鼻子，办公室内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低下了脑袋，当起了鸵鸟。 “王主任，他一大爷，我们去问过，早就被院里人撤了，不作数，不作数！” 有工龄比较长的，这时候打起了哈哈，从中和起了稀泥，企图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领导不就是用来“扛锅”的，反正挨抽的不是他们。 “那剩下三个也是不作数么？” 李峰垫了垫脚尖，从窗户往大办公室里瞄了一眼，发现了站在门口附近的王主任，还真是电视剧中的内位。 不过，可能刚上任就挨了批评，吃了瓜落，此时的神情状态没电视剧中那么平易近人，面色带点阴沉，脸颊有些病态的红晕，看起来刚才发火带来的副作用。 “我觉着可以让他们做书面检查，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重蹈覆辙！” 有人举手发言，提出的建议中规中矩，不像最开始的那位打酱油似的，让领导放任自由，继续吃瓜落。 “就贾东旭一个人放了出来，剩下的你去找他们写，还是我去找他们写？” 王主任目光从办公室内环视了一圈，眼瞅都拿不出主意，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拍在了桌角上。 “从今往后，二楼办公室做会客室用，我来楼下跟你们一起办公，他们几个，作为重点关注对象，只要释放出来，要及时关注他们的思想动态，改造情况，最后，门口内位是高丽战场回来的，你们有点儿眼力见！” “天呐，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女领导！”李峰嘴里嘟囔着，看着办公室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他们可能想的是，这下，没法划水了。 眼看会议就这样无疾而终，李峰推上了自行车，先回家吃饭，上午消耗了太多精力还有体力，以及财力，李峰现在只想躺下睡一觉，感觉不光荷包空空如也。 “叮铃~！” 伴随着自行车的车铃声，李峰一把拐进了自家巷子里。 看了看大门的门楣，藏污纳垢，这说的一点儿没错，四合院里哪有好人，都是为了生活，可都是想把别人家拉下去，像一条寄生虫一般，只为让自己的过的更优越，这还是社会zy么。 “小峰，这中午还回来了呐！” 这边李峰抱着自行车刚跨过门槛，就见着秦淮茹拉着棒梗，避让在一边，给自己打起了招呼。 李峰瞅了一眼，带了点同情的目光，按照街道会议的结果来看，这个院里，看来要扫扫地，清理清理灰尘了，就不知道这几家谁先挨板子。 “嗯，中午有事，回来一趟！” 李峰准备推着车往前院儿走，一脸凄苦之色的秦淮茹一下挡住了李峰的去路。 “干啥，干啥，你这怀着孕，可别往我车上撞！” 李峰还以为碰上碰瓷的，车上可没行车记录仪，就差把自行车举过头顶表示清白了。 “嫂子太难了，小峰，你说柱子才帮了没几天，人就进去了，东旭现在工资也降了，整个院儿里没人帮咱家，五口吃喝，马上还要添一个，你读过书，帮嫂子想想办法吧！” 棒梗紧紧的抱着他妈秦淮茹的大腿，躲在她的身后，恨恨的看着李峰，他认得这个罪魁祸首，没让自己吃上鱼，还磕了牙，酒席都没落着吃上，你说李峰给他带来的童年阴影得有多大。 “家庭困难，你婆婆不是闲得发慌（蛋疼），找街道申请糊火柴盒去，你们一家好好干，加上贾东旭的工资，吃饱总归没问题！” 具体贾东旭工资降到第几年学徒李峰也没问，但平均下来，估摸着不满足人均五块。 “可是我家东旭，不是……街道会不会给我们！” 秦淮茹摸着棒梗的西瓜头，面带难色的说道。 “只要月收入低于规定值，就可以申请，至于他们给不给，我不清楚，与其担心人家不让你们干，你不如担心你婆婆那好吃懒做的样子，她会不会干！” 说完，李峰直接胳膊一伸，扒拉开秦淮茹，自己推车进去了，吸血鬼会打工买血么，打工，那是一辈子不会打工的。 (本章完) 第204章 贾家婆媳矛盾 第204章 贾家婆媳矛盾 “你这孩子，就知道浪费钱！” 刘茵手里捧着一个黄蓝色的圆形铁皮盒，咬牙切齿的要给它抠开。 另一边翻着白眼抱怨着自家老大，翘班就翘班，还给自己买东西。 “冬天，洗衣服多伤手，这玩意，好使！” 李峰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菜，一边掂着筷子给老妈洗脑。 “伤啥手呐，谁不是那么过来的，砰~！” 终于打开了盖子，李峰只见老妈小心翼翼的扣了一小指头，珍重的合上盖子，手背摩擦了起来，一边闻着一边对着自己说道。 “下次别买了，这玩意挺好闻的！” 看着老妈喜笑颜开的样子，李峰摇了摇头，“真相定律”搁哪个朝代看来都有。 “给李楠买的护袖倒是蛮好看的，小丫头看到一定喜欢！” “这衣服试了没，哪里大了小了给你改改！” 刘茵擦完了百雀羚，把目光终于看向了李峰买回来的衣服上，搓了搓布料，准备去柜子里拿自己放针线的小竹筐。 “咳咳，改好了，人百货大楼挺负责的，先吃饭吧，等会儿菜都凉了！” 刚扒拉了一口饭，差点被老妈一个问题整呛着赶忙一把把她薅了过来。 “啥时候百货大楼这么负责了，你这里边咋还有件羊毛衫！” 刘茵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儿子，一副伱战友家这么富裕的么，这得多少布票。 “买一赠一，这可是你儿子辛苦挣来的，别管那么多了！” 闹了个大红脸的李峰，三口两口刚吃下了饭，准备回自己房间睡个午觉，就听见中院那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东旭他爹诶，你快睁开眼瞧瞧呐，你这儿媳妇不孝顺呐，老太婆一把年纪，还叫我抛头露面去接到申请糊火柴盒挣钱，我这一把屎一把尿把东旭养大，现在竟然嫌弃我了，哎呦喂！” 李峰神色一滞，这秦淮茹，不会这一回去，就找他这婆婆商量刚才说的事情了吧。 “这贾家又闹啥幺蛾子！” 刚盛好了饭，准备垫吧垫吧的刘茵，抬起耳朵一听，这哭天喊起的声音，一准是中院贾家贾张氏的，嗤之以鼻的问了出来。 “不管他们，天天整这出，给谁看的！” 李峰收起刚才铺在床上的中山装，准备带回自己屋里，新衣服，这年代可稀罕着呢。 “老贾啊，我这一把老骨头，腰酸腿疼，平常带带孩子，给他们缝补衣服，大打鞋样，现在嫌我老了，不中用了，你这要给我赶回农村了啊！” 那边贾张氏中气十足的声音，刚小下去没两秒，估摸喘上来气了，又带着调子高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瞅瞅！” 李峰能瞅见，从刚才第一声开始老妈的心跟猫抓的似的，眉毛左挑又挤，能憋到第二声才忍不住已经够能忍的了。 “吱呀！” 刘茵往碗里扒拉了一点菜，抄起碗底，就打开主屋门，疾步走了出去。 李峰耸了耸肩膀，无动于衷的收拾好衣服，出了门，往中院穿堂那边瞅了瞅。 “好家伙，都拿她家当下饭菜了！” 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穿堂，李大少也不打算凑这热闹，万一去了，秦淮茹把自己卖了，两头不落好。 李大少还有点后悔，多那个嘴干啥，大中午的就开始不消停。 犹豫一点儿都是对午觉的不尊重，李大少可没管那么多，推开了耳房门，就钻被窝了。 “妈，这都月底了，东旭买的粮食的钱都没了，我这大着肚子还洗衣做饭，您糊个火柴盒，挣的钱您自己买止疼片吃，不是给家里减轻负担么！” 中院的秦淮茹哭的是梨带雨，不过现场没有大老爷们围观了，全是一水的娘子军，各个手里端着碗，哪边说着话，就朝着那边扒拉两口饭。 “你说说，这秦淮茹，嫁到他们家，这也算遭了罪了，怀着孕，婆婆还这么闹！” 刘茵依靠着穿堂里边的柴火垛，和身旁的也在瞧热闹的三大妈窃窃私语起来。 三大妈听着刘茵这么说，倒是抱起了反对意见：“你可别这么说，这贾张氏平时我看，腰疼腿疼的，带带孩子已经尽到了做婆婆的，就是东旭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说他要老老实实上班，不惹那些事儿，一个月三十几块钱，哪里会让家里吃不饱！” 可能是受阎老三的影响，自认为书香门第，三大妈明显对于贾东旭洗个头有很大的反感，直指家庭矛盾的核心问题。 “我这也只是跟你商量，您这样撒泼打滚，闹得别人家都来看我们家笑话您才高兴是不！” 秦淮茹眼看抹眼泪对自己这个滚刀肉婆婆一点用都没有，扬起了下巴，指着围观的人群，抱怨道。 “还不都是你勾了我儿子的魂，当初我就说不让他娶个农村的，东旭他爹诶，你好好瞧瞧，现在我成了外人了！” “要糊火柴盒你去糊，西头的老孙家，天天连天加夜的糊，孙家嫂子眼睛都快糊瞎了，你现在竟然让我去找街道，你这个儿媳妇就是不孝顺婆婆！” 贾张氏看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气势更强了，瘫在地上也不嫌凉，吐着唾沫，较着劲。 “您先起来，您要是不想干，那就继续这么着吧，反正家里米缸空了，俩孩子还有我肚里的，三张嘴要着粮食吃呢，平常也不见得您少吃了一口呐！” 秦淮茹看大家用着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不乏有年龄大的，认同贾张氏的这番歪理，认为自己不孝顺，准备拧身回屋里。 “你们都看看，儿媳妇就是别找农村的，她哪是要我糊火柴盒，这分明就是嫌我多余了呐，想把我赶回农村啊，你别不许走！” 眼看儿媳妇挂起了免战牌，想要遁回屋内，贾张氏咬牙切齿的在地上弹跳起来，死死的拽住了秦淮茹的胳膊。 周边围观的人群，看着贾家的热闹，不过也都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说到底，就是粮食问题引发的婆媳矛盾，院子里大部分人家也正处于这个阶段，帮理吧，这玩意儿媳妇万一也这么给自己来一手，上一课，那可被瞎眼雀给啄了。 想帮秦淮茹说话的年轻一辈的，像光齐媳妇，这才刚入了门，虽然看不惯贾张氏做法，但瞅了瞅自家婆婆，还是把话憋进了肚子里。 “你放开我，我这肚子里怀着你家孩子，摔倒哪，我看你跟你儿子怎么交代！” 秦淮茹使劲挣脱着这恶婆婆的鸡爪子，但贾张氏这时候发起狠来，怀着身子的秦淮茹拼力气哪能拼过她。 “今天不说清楚，你这丧良心的就别吃饭，正好给大孙子省一口吃的，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把我赶走！” 贾张氏不依不饶的拉扯着秦淮茹的胳膊，阴歙的眼睛里冒着冷冷的寒光，倒是还有点数，知道怀着身子，没把她往地上推，但推搡期间，秦淮茹的头发还是披散开来。 “够了，你有完没完，你说说你，现在天天吃止疼片，一天两次，白加黑，一天一毛钱，一个月就要三块钱，你儿子能挣多少钱，你心里没数是不是，孩子要不要吃饭了！” 秦淮茹用力把婆婆的手扒拉开后，彻底对这个婆婆不耐烦了，走回屋里，从橱柜翻出了止疼片的药包，摔在了门口的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秦淮茹，有你这么对自己婆婆的，大家好好看看，我为这个家里是有贡献的，生病吃药，他李峰都说过，这是允许的，她一大妈吃药看病，她一大爷你看蹦出来不字儿么？” 贾张氏连滚带爬的拾掇起地上的药包，这玩意现在看来是她的逆鳞，跳起脚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道。 对门的一大妈本来揣着手，注视着对门贾家的事情进展，没想到一不小心，贾张氏这个泼妇竟然把自己也给拉下水了。 穿堂的刘茵两口嚼下了口中的饭，看着贾张氏拿着儿子的话当金牌令箭，和三大妈互相对视了起来。 何家主屋屋顶上，不知哪里来的野猫，眼中的瞳孔已经收缩了起来，盯着贾家门口的贾张氏。 忽然，野猫抬起了爪子，凑到了嘴边，舔了起来。 “哐当！”一声，只见对门的易家打开了房门，一大妈拿出了扫把，虚扫了几下门口，指着屋顶，嘴里大声呵斥道。 “不要脸的东西，天天在人家门口搔首弄姿，闻着腥味就过来偷食吃，好吃懒做！” 说完，在所有人莫名的眼神中扔掉了扫把，重重的把门重新关上。 屋顶的野猫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刚才被目光死死的盯着，早就炸了毛，看人走了，放下了爪子，低沉的“喵呜”一声，跳上围墙，翻走了。 “呸，不下蛋的母鸡！” 听着一大妈刚才的指桑骂槐，贾张氏阴歙的眼神从儿媳妇的身上转移到易家的门上，低声骂道。 “人家有钱，易大爷一个月多少钱工资，你儿子一个月多少钱工资，看病看病，没病都给你自己整一身病！” 吃力的抱着小当，抹着她眼角的泪痕，小家伙刚才吓坏了，秦淮茹只得重新振作起来，为了孩子吃饱，丢脸又怎样。 “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丧良心啊，你们大家瞧瞧，没病，医院给我开药干什么，你是想老太婆疼死，少一个吃白饭的婆婆吧！” 贾张氏颤抖着双手，把掉落在地上的药片拾起来，塞进袋子里，骂不动易家，还不敢把怒火撒儿媳妇头上么。 “随你，饭都吃不上都要顾着你的药，你这一个人，比一家老小吃饭来的都重要！” 放下了已经停止哭泣的小当，秦淮茹撑了撑自己的腰，草草的理了理头发，人已经在崩溃边缘的样子。 “三大妈，您说她以前咋没吃药，现在咋天天离不开止疼片了都！” 老赵家的儿媳妇，憋不住气了，看着贾家婆婆这么欺负秦淮茹，不想她助长婆婆们的气焰，跟三大妈交流了起来。 “还能咋地，我跟你说，上次去医院……” 三大妈犹如亲眼目睹，把事情原委还原的差不多了，跟小一辈的窃窃私语道。 “那这天天吃，一个月三块钱，那也算不小的开销呐，忍忍不久过去了！” 老赵家儿媳妇听明白了过程，了解到刚才一大妈怨气为何那么重，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你这孩子，婆婆有问题归有问题，到老了，谁不是一身病，能扛谁愿意吃药呐！” 听着她嘴里的话不对味，三大妈白了一眼，虽然看不惯贾张氏泼妇样，但谁愿意到老了被儿媳妇一通抱怨。 “三大妈，您身子骨都好好的，秦姐婆婆跟您差不多大，我看多半是装的！” “哪有好端端的人装病，吃药的！” 两人掰扯的没完了，不知道有种病，叫心理疾病，有种癖好，叫恋药癖，药物成瘾。 “够了没，你们大中午的嚷嚷的没完了是吧，还让不让人睡了。” 后院，龙老太拄着跟拐杖，慢悠悠的从月亮门走了出来，拿起拐棍，指着贾家的方向，抿着嘴，怒骂道。 “这是我们贾家的家事，让人评评理怎么了！” 贾张氏畏缩着脑袋，还是硬着头皮大着胆子跟聋老太叫嚣着。 “贾家姑娘，你这一天天使劲闹腾，好好的家不当家，总有一天，会给你折腾散了！” 聋老太气愤的拿拐杖想要敲贾张氏，没想到她竟然把怀着身子的秦淮茹给顶到身前。 哪怕是再生气，聋老太也不敢拿孕妇出气，只得无力的在地上“咣咣”敲了两下。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聋老太背过了手，颤颤巍巍的挪动两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张氏阴歙的眼睛，说着深入人心的话，没两秒，贾张氏抗不住了，低下了脑袋。 “反正谁爱糊谁糊，我不糊火柴盒，您说啥都没用！” 秦淮茹的肩膀，随着婆婆的鸡爪子的颤动而摇摆起来，咬了咬嘴唇，后悔当初怎么进了贾家，摊上了这样好吃懒做的婆婆。 (本章完) 第205章 京城轶事 第205章 京城轶事 “这天杀的贾张氏，这秦淮茹嫁到他们家，真苦了她了！” 中午睡了个囫囵觉，刚醒，就听见老妈在那边絮絮叨叨，李峰打眼一瞅，这就为她抱不平，感情好了伤疤忘了疼。 “妈，他们家的事儿，得少掺和，保不齐联起手来，哭穷给人看的呢！” 换上了一身立领青年装，李峰一边对着镜子拨弄头发，一边帮老妈找回丢失的记忆。 刘茵撇了撇嘴，走到儿子身边，帮他整理肩膀，下摆也帮他拽了拽，随后退后两步满意的看着。 “怎么样，这一身，十五尺布票，的不冤枉吧！” “该上班上班去，做人要规规矩矩，别学人偷奸耍滑，你这才提干才多久，别给领导留下坏的印象！” 提到掉的布票，李峰明显看到老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疼，不过可能是款式表现的和她心意，穿出了效果，所以老妈也就没提这事。 “没事，出公差，厂长他们照片还没洗呢，这边哪家照相馆牌子最大！” 看着儿子船上一身新衣服，刘茵没舍得让它沾上灰，帮忙把自行车搬出屋，然后指着王府＃那边的方向说道。 “你上午去买衣服咋不去，中央照相馆不就在那里，前几年，你爸带伱去拍照，你记不得了么！” 说着，刘茵指了指墙上，斜挂着的照片框，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黑白照片，其中，最下边是李德义抱着大约两三岁穿开裆裤的李峰。 “这照片是我？” 李峰凑近了脑袋，看着照片里嘴里含着手指头，小啾啾若隐若现的小屁孩，瞬间有种想把照片毁了的冲动，一世英名啊，这被人看见，岂不毁于一旦。 “除了你还有谁，这边这张，你上学后你爸带你拍的！” 刘茵右手摩挲着照片框，脸上流露出的略带伤感的微笑，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儿子。 “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这是李楠！” “扑哧~哈哈哈！” 李峰指着坐在小凳上，扎着冲天辫，脸上涂着鬼畜般粉色红晕的照片，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五岁的时候拍的，脸上是你爸涂的！” 老妈看样子也在憋着笑，最后实在忍不住，跟儿子一样，笑了出来，现在看来，儿子的审美跟自己一般，还好没随他爸。 其中最新的一张，恐怕就是十几岁时，应该是初中毕业时的照片，左下角印着“中央照相馆”几个小字儿。 “行了，我先去洗照片了！” “就穿这身，不冷么？” 刘茵拿出那件军大衣，示意让李峰套上。 “我里面有羊毛衫，不冷！” 说完，李峰余光扫过剩余几张旧照片，就直接出了屋子，推上自行车车，直接往王府＃方向骑去。 *** “我滴个神来，怪不得敢用国字头起名字！” 李峰到了这边，随便找了个过路的行人一打听，就找到了地方。 看着三开间的门面，上面“中央照相”四个大字，李峰惊呆了下巴。 为什么会惊呆了下巴，因为右边那个橱窗上，赫然挂着三位放大了的证件照片。 “这难不成，大江南北墙上挂着的来源就是他家拍的！” 在门口锁好了自行车，李峰站在橱窗前，听着几位大爷讨论着，这几张照片和这个照相馆的故事。 “这家姚老板，可是个牛人，你们瞅瞅，这几张照片拍的，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爷们轻点这橱窗里的大号照片，侃的那叫一个痛快。 “姚老板谁人不知，我曾经在爆肚冯还有全聚德还瞅见他了！” 另一位老头背着手，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告诉其他几位，咱吃饭的档次，可也不低。 “姚老板可不就好这一口，我曾经也在便宜坊见着过！” 不甘落后的另一位大爷，掸了掸袄子的下摆，扬起了下巴，仿佛给三位照片里人物拍照是他们自己。 “都快有六七年咯，当初和他们一起乘火车迁京，响应号召，繁荣京城服务业，这一转眼，唉！” “您这也是从沪市迁京来的？” “可不是，当初一锅端过来的！” 听着还有为深藏不漏的，看来还是当年的专业技术人员，众人唏嘘不已，当初携带着一身荣誉而来，现在和这座城市，逐渐一同经历岁月洗礼。 虽然是上班时间，照相馆的客流量依然不少，携家带口的，也有小年轻穿着正式，像是来拍证件照的。 虽然现在人民生活上并不富裕，物质缺乏，但精神上明显激情洋溢，对于拍照还是乐于贡献出荷包中为数不多的钞票。 “拍照的拿号！” 可能是看着李峰穿着一身新衣服，梳了个时兴的发型，误以为是赶着来拍照的，门口的营业员朝着这边招了招手，取出了一块竹片，很负责任的提醒道。 “额，同志，我是打算来洗照片的，说着，李峰取出口袋中的胶卷，捏着给他看了一下！” “哦，哦，那你直接跟我来吧！” 说着营业员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这年头，有照相机的可是稀缺，一般也就公家才有，也会配洗印室也就是俗称的暗房，像这样来照相馆洗照片的倒是不多。 “这是您自己拍的？” 营业员小伙子，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好奇的询问道。 “我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厂里面宣传需要，借的相机拍摄的！” 为了避免麻烦，在这个被“左”思想占据的年代，不被外人套上“追求资本主义及至享受”的帽子。 在外边该低调还是得低调，反正是帮厂里拍的照片，借用下宣传科的名头用用正合适。 “姚师傅，这位红星轧钢厂的同志来洗宣传照片！” 随即营业员拿出一个托盘，示意李峰把胶卷放在托盘上，小心翼翼的推进了洗印室里。 “准备洗多大的？” 洗印室里灯光比较暗，李峰影影约约看到一位中年，拿起了胶卷，在橘红色的灯光下，对着一个凸透镜，看着胶卷里的成像效果。 “您这里能洗多大？” 李峰不知道目前的照片规格，虚心请教道。 “像这里头两人的合影，建议五寸，这多人的合影，最好十五寸到二十寸！” 端详完，看照片拍的还不错，姚师傅趴在窗口前，看了看外头的年轻人，沉吟片刻后说道。 “成，就按您说的来，那张多人的，按二十寸的洗，不差钱！” “行，您这得回去等五天，到时候拿着这张单子交钱，取照片！” 一旁的营业员给李峰开好了单子，姚师傅也把胶卷收了起来，放在了标号的袋子里。 “我这边可以看看吧？” “得，您看，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 营业员点了点头，随即回到了门口，继续准备随时给人放牌子。 陈列墙上挂满了许多洗出来的照片，证件照，家庭合影，以及新婚小夫妻肩并肩的“婚纱照”。 李峰慢条斯理的当一位浏览者，停在了四九城的风景照片上，电车，行人，出早操的学生…… 虽然分辨率没有达到几十年后的水准，但是高超的摄影技巧，还是略微弥补了其中的不足。 此时一间摄影棚内，一群穿着学生装的女同志们，笑出了银铃声，吸引到了李峰的注意力。 摄影棚bj，拉上了一片景色背景布，大约七八位女学生，肩并肩斜四十五度站立，朝向拍摄的相机，露出灿烂的笑容。 “冉秋叶，咱俩来一张合影好不好！” 李峰的眼神正在好奇的盯着师傅操作旧时代蒙着黑布的照相机，忽然被一声提问给吸引了过去。 “冉秋叶，emm……？” 寻着声音望去，刚才大致扫过的女学生中，还真有这位“熟人”。 “不拍了，站的好累，我想去百货大楼看看了！” 扎着两个麻辫的冉秋叶，拉着同学的小手，撅着嘴，锤了锤自己的腿，表示不想再站着了。 “哎呀，就一张，以后大家各奔南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留作纪念吧！” 被冉秋叶牵住手的女同学，看来跟她关系不错，嬉笑着把其他同学赶到了一边，从新让师傅换了个背景图，两人手牵手，还是斜四十五度，对着相机，留下了这段诚挚的友情。 “你看，门口有位男同志一直在看我们！” “看就看吧，可能是等拍照的！” 两个小姑娘拍照还不忘说悄悄话，眼神不自觉的被门口的李大官人吸引去了目光。 “看着相机，不然拍出来不好看！” 黑布下的照相师傅明显对两位小姑娘三心二意的样子有些不满，为了避免浪费胶卷，焦急的提醒道。 刚才拍完的小姑娘们，家庭条件一般的他们，也不好意思要合影，毕竟洗一张照片价格不便宜，能拍一张七八人的合影已经很吃力了。 “你好，同志，你也是来拍照的么？” 看到摄影棚门口站着的李峰在看着她们，有胆子大的，已经勇敢的站了出来，挺身而出，向李峰搭话道。 “我这边是来洗厂里的宣传照的，你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么？” 李峰笑着回答了姑娘的问题，盯着她们清澈中带了点愚笨的眼神，一眼看出了就是在校学生。 “我们是京城师范学校的学生，快要下去实习工作了，所以一个宿舍的都过来拍张照片留念！” “哦~是这样，祝你们前程似锦，为祖国培养更多朵！” 李峰轻轻的鼓起掌，说起了漂亮话。 “你好会说话，早就想出来工作了，学校里太无聊了！” “我想去边疆，支援那里，边远地区缺教师，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女同学们叽叽喳喳，一边为毕业充满憧憬，一边对未来也有些忐忑。 李峰的目光倒是不经意的从冉秋叶身上划过，这个可怜的傻女人呐，电视剧后期完全“消失”的人呐。 电视剧中可谓是兢兢业业，数九寒天，骑着自行车，为学生们的学费东奔西跑着，再想到前世让家长们批改作业的那些老师，精神境界完全两个世界呐。 “你认识冉秋叶么？” 过来搭讪的女同学，敏感的注意到了李峰的目光，歪着脑袋，打量起了李峰。 “不认识，只是为你们的友谊感觉到一丝感动，可能十年后再回首，依然对校园里的一点一滴倍加留念吧。” “你这人，说话真好听，嘻，嘻，嘻！” 女孩子们只要人一多，胆子一般比男同志还大，看李峰长相不错，穿着得体，都是同龄人，小姑娘们还是把青春洋溢的那一面，展示了出来。 “叶子，快过来，这位同志想认识你！” 几个小姑娘看着李峰跟自己等人聊了几句，感觉逐渐熟络，等两人拍完了照片，推推搡搡把冉秋叶给挠着胳肢窝推到了前边。 “你们胡说什么！” 未来的冉老师羞红了脸，抓着自己的辫梢，俏生生的和刚才挠自己胳肢窝的，打闹了起来。 “没胡说，你看嘛，都等你好长时间了，你刚才拍照，一直看着你呢！” 哪怕脸皮庞厚的李峰，也有些架不住这些同学们的玩笑，搓了搓鼻子，决定不掺和了。 “你们照片要等五天，到时候你们是一起来拿，还是单独来取！” 摄影师傅拍好了照片，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李峰，随后向姑娘们问了后续的打算，及时把李峰解救了出来。 “我们自己来拿，到时候谁有空谁取自己的！” 刚才主动来和李峰搭讪的女同学，征询完大家的意见后，跟师傅笑着说道。 “好的，那给你们一人开一张单子，刚才两人合影的开两张，到时间自己来取即可！” 说完，师傅唰唰写好了编号，一人一张递给了大家。 闪身两步走出门外的李峰，看了眼门内，一群兴高采烈的小姑娘，苦笑着摇了摇头，幸好有人打岔，不然，刚才还真不好抽身出来。 最近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道，接二连三的碰到电视剧中的人物，李峰不禁有些感叹，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京城太小。 (本章完) 第206章 打通关节 第206章 打通关节 忙完了公差，琢磨了一番，不想回去坐班的李峰，索性还是骑上自行车，顺着长安街，往西单那边骑去，一路找人打听，才找到了目的地。 西c区人民正府。 “呦，是你小子！” 站在院子外，李峰正推着自行车，埋头准备往里冲呢，被一声熟悉的招呼声给生生停顿住。 “呦，大爷，您咋也跑这里上班呐？” 架好了自行车，李峰趴在门卫室的窗边，朝里头探头探脑的说道。 “呵，我这到哪看大门不是看，怎么着，还得跟你这个小兔崽子汇报一声，嗯~！” 老大爷悠哉游哉的握着茶壶，说完歪着往嘴里倒上了一口，吧唧吧唧品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的什么好茶。 “不敢不敢，不过我瞅着，这门卫室适合您，这里头，可比街道办内间敞亮多了！” “行了，你也别糊弄我，这里可不一样，甭说老熟人不给伱面子，先登记。” 放下了手中握着的茶壶，重新把他放在了桌上，大爷拿出抽屉里的登记簿，从窗栏递了出来。 “您这权力可比以往大多了！” 李峰嘴里碎碎念，但还是掏出了钢笔，唰唰的在本子上写着。 “来找赵南北的吧？” 李峰正在写着，听到大爷问话，抬起了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人都升副区长了，您这也不带一点尊称呐！” “官再大，也是为人民来服务的，什么尊称，工人农民阶级才是最大，你小子现在也学坏咯！” 拿回了李峰递回屋里的登记簿，大爷晃了晃脑袋，重新一把抄起茶壶，哼起了戏曲儿。 “得，得，您说得对，他赵南北在哪办公室！” 看着大爷不服天不服地得样子，李峰顺着他得毛捋道。 “臭小子，我能叫他赵南北，你还跟着叫了起来，三楼，右手边办公室！”说完，大爷对李峰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 “老棒槌，就你头难剔！” “兔崽子，穿的人模狗样！” 俩人都在内心亲切的念叨着对方，李峰把车子锁在门口的车棚，果然，瞧见了赵叔的“小母马”也在一旁锁着。 健步如飞的跑上三楼，瞧见了门口挂着“副区长”牌子的办公室，李峰整理了一番衣物，噔噔敲起了门。 “请进！” 听到熟悉的声儿，李峰呲着大白牙，推门而入。 “呦，是你小子！” 赵南北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合上了文件，就瞅见一只大黑耗子，窜进了办公室里。 “赵叔，您咋和看门内大爷，说话一个口吻，我这可特意来恭喜你高升呐！” 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李峰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披着白纱布的沙发上。 听到李峰的回话，赵南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看来这小子在门口吃瘪了。 “你可别嘴里抹蜜了，我都来多久了，你这才过来，我还以为你被关多久了！” 赵南北略显吃力的站起身来，背着手，晃晃悠悠走过来，戳穿李峰的假话。 李大官人哪怕被识破了谎话，丝毫不脸红，搓着双手，望了眼放茶叶的柜子。 “你可别，你那茉莉茶，早就被喝完了！” “赵叔，都自家人，这次来得急，下次有茶叶票再给您添置上！” 李峰看赵南北的站位，看来真被自己猜中了，里面估计放了好茶，赶忙把茶几上的杯子翻了个个，端上就走了过去。 “谁跟你自家人，我问你，你小子到底惹了多大的事儿，咋“他们”来街道，调你的档案！” 眼看李峰硬挤过来，赵南北只得闪开了身子，心疼望着茶叶被他霍霍，一边问起前段时间的原委。 “你小子惹了这么大麻烦，竟然没关你两年？” 从办公桌上取回了自己的茶杯，赵南北听完李峰的叙述，围着李峰转了两圈。 “不光没关，您瞧，我还提了干！” 说完，李峰一只手拎了拎上衣口袋里插着的钢笔，一副自豪的样子炫耀道。 “瞧把你能的，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么，你这还没结婚，孩子都没一个，你要是出了意外，你妈怎么办！” 赵南北看着李峰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赵叔，您别生气，啥事都有意外，这事儿谁也预料不到，最后政治主任来了，所以“他们”要来调档案，很正常。” 眼看赵叔一副关心后辈的样子，李峰暖着心陪着笑脸解释道。 听到李峰提起了政治主任，赵南北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忆了起来。 “我就说突然就来了调令，难不成还有你小子的缘故！” 重新睁开眼后，赵南北盯着对面的李峰，锁紧了眉头，缓缓说道。 “啥，您这升职，还跟我有关？” 李峰被他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弄得手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一边心疼新衣服，一边朝着赵南北问道。 ““他们”找我了解很多关于你父亲的话，还有你退伍时，给你写的评语意见。” 李峰愣在了原地，顾不上擦袖子上溅落的水渍，这些人还真厉害，还真的往上倒查了几辈。 “不是，赵叔，不可能找您问个话，您这处级，就升了厅了吧，那这忒简单了吧？” “简单，那是你没问题，我这是用z治前途在给你做保证，幸好你把窟窿堵上了！” 听了李峰的话，赵南北没好气的说道，庆幸这次李峰不是惹祸，坏事变成了好事，要不然，别说副区长，可能直接得退休了。 “哦~！原来是这样，赵叔，您这可跟着沾光了！” 听完了赵叔的一番分析，李峰搓了搓下巴，总算明白了，恬着脸心安理得的喝起了桌上的茶水。 “你小子，开个大车都不让人省心，你现在在厂里，啥职位？” 赵南北也算理清了头绪，本来都打算在街道办一直干到退休，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老神在在朝后辈问道，准备给他梳理梳理办公室的工作怎么开展。 “还在运输科，现在是运输安全股股长！” “噗~！” 李峰这边话没说完，对面的赵南北刚喝下的一口茶水，一下喷了出来，幸亏李峰躲的及时，不然非得溅自己一脸。 “三粮店，那枪，是，是你开的？” 赵南北想到了什么，手指哆嗦着，指着这不省心的晚辈，这还是李德义的种么。 “是我呐，见义勇为，人报纸都说了，赵叔！” 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李峰挺起了胸膛，正是在下。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里是京城，你还动上了枪！” 赵南北坐不住了，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唾沫星子喷了李峰一脸，那胸口喘出的粗气，隔八丈远都能听见。 “这不都没事儿么，粮票可是人家命根子，这要被偷，哪家能熬过下个月！那歹徒还想抢我车子跑路，要是不开腔，三粮店拦着他的那位就死了。”李峰据理力争道。 听着兔崽子的话，赵南北脸上阴晴不定，定定的看着这个提了干还不省心的臭小子。 “唉，行吧，不过还是要稳重些，现在是和平年代，做事情不能冲动。” 叹了一口气，赵南北语重心长的叮嘱了起来，原来管理街道工作，了解下九流都是怎么样的一帮人，如果是团伙作案，估计这小子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放心吧赵叔，我心里有数，这次场面确实比较急，现在管理厂子里那帮学员都让我头疼，以后会注意这些的！” 看着赵南北虽然一副斥责的样子，但其中的话语还是关心自己的安慰，李峰只得换了个话题，让气氛缓和下来。 “学员？你这运输安全股怎么又管理起学员来？” 赵南北拍了拍膝盖，重新坐回了沙发，听着李峰的话，脸上又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厂里小车班出了事，让我管那个烂摊子，我索性就把小车班的车，拿出来，给厂里职工子弟学习车辆驾驶，报名一百多人呢，那京城晚报当时一起采访的，只不过这部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怎么没有报道！” “你们小车班停了，领导们没意见？” 赵南北端坐在沙发上，听着李峰刚接手工作，又整幺蛾子，那脸眼看着又要扭曲了。 “厂档委会议通过了，本身厂长就骑自行车上班，所以他同意拿出来给厂里增加经费。” “经费？你们这收费的？” 听到是厂里同意后，赵南北长出了一口气，但一听是收费的，神色异样的看着李峰。 “一百六十八一人，学费呐，我们又出人，又出车，还出场地，不能白学吧！” 李峰摊开双手，按照前世的思维，回答着问题，找不出毛病呐。 “你得知道制度是什么，没出事还好，一出事，你第一个顶包！” 赵南北作为老机关，岂能不知道关键所在，直接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给李峰提点了出来。 “事是好事，但是到不同人嘴里会有不同的说法。” 说完，赵南北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整理了一下思绪，翻找了一下电话簿，然后摇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喂，接车辆监理站！” “佟站长，我老赵，哈哈，恭喜什么恭喜，有空一起吃个饭！” “那我可就只说了，原来我这边辖区不是有个红星轧钢厂么，他们司机比较缺乏，所以办了个司机培训班，跟你这边打个招呼，毕竟到时候考驾照还得找你们协调。” “嗯，人数可能稍微比较多……” 挂完电话，赵南北没好气的重新坐回到沙发前，可能是刚才说的话比较多，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 擦了擦嘴角的茶水，赵南北对着李峰说道：“都听着了吧，跟相应部门首先得汇报，然后在抓紧把几个先培训出来，拿到驾照，实打实的做出“贡献”，这样才能避免负面的影响。” 李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钱可以收，但是必须要给别人看到交了钱的成果，不然时间长了容易被人指鹿为马。 “还是年轻了，赵叔，不是您瞧在前天，指不定哪天就会吃亏。” 讪笑着给赵叔拱了拱手，没想到今天来了一趟，竟然还把漏洞补上了，心里暗骂杨厂长，姜科长只知道把学费装兜里，不知道擦屁股。 “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你还年轻，不要急于求成，知道你急需表现，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说完赵南北眼睛盯着窗外，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俱往矣呐。 “叔，来就是看看您，保重身体，我这有空再过来！” 兴高采烈的过来，结果挨了几顿批评，李峰也不好意思呆下去了，赶忙告辞。 赵南北挥了挥手，意思赶紧赶紧滚蛋，一口喝完了被子里的茶水，打开门撒腿就跑。 “这小子，眼光还是挺独到的！” 可能是想到，未来车辆增多后驾驶员缺口会越来越大，尽管有些细枝末节没有处理好，但也不可否认，驾校这个东西，在未来，可能真会发扬光大。 看着楼下，李峰推上车就跑的样子，赵南北笑着摇了摇头。 轧钢厂，忙于公差一天不见的李峰，刚回到办公室，就见着多了一个毛头小子，诧异的看了眼一旁跟着上来的崔建。 “嘛情况？” 李峰朝着那边疑惑的问道。 “保卫科李学文带过来的！”崔建看着自家股长低声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 李峰这才记起和李学文的py交易，朝着那个小年轻招了招手，问道。 “李学武是吧？” 小年轻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忿，哥哥丢下自己就跑了，又是陌生的场地，哪怕是等了半天，现在哪里敢炸刺。 “是的，你是谁！” 李学武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可能是对正主迟到半天，还有一些气愤。 “都是本家的，我也姓李，以后，你叫我李教练，或者李校长都可以。” 回到自己的老巢，李峰洒脱了起来，靠在椅背上，腿翘在办公桌上，嚣张的对小屁孩说道。 (本章完) 第207章 工业券发行 第207章 工业券发行 “呦，昨晚还下雪了呐，这雪，可真不小嘞！” “瑞雪兆丰年，明年地里的收成，一定好呐！” 半睡半醒的李峰，动了动耳朵，听到了对门三大爷正和三大妈在院里酸了吧唧。 “下就下呗！”嘴里嘟囔着，李峰闭着眼把盖在被子上的毛衣毛裤，摸索了一番，拽进了被窝里。 “噗~！” 这不动弹还好，人一动弹，肠道一活动，给暖烘烘的被窝，送上了清晨的见面礼。 埋在被窝里的脑袋拱了拱，最后还是没憋住，探出头来，呼吸了一口外边的新鲜空气。 过了一小会儿，感觉毛衣毛裤哄热乎了，才在悉悉索索的声音中穿上了一身衣服。 “吱呀！” 耳房的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对门三大爷家的柴火垛上的积雪，都有十来公分厚了。 “嘿，还真下的不小！” 刚探出了个脑袋，感觉耳朵凉飕飕的，李峰反身回屋里的椅背上，拿起了挂在上边的雷锋帽，掀下耳罩，扣在了脑门上。 “这水管怎么还冻着了，还洗什么呐！” 端着脸盆，刚走出房间，就见着三大爷拎着水壶，一脸晦气的走了回来。 “三大爷，早！” 礼貌的打声招呼，听到自来水管被冻上了，李峰准备把脸盆重新放回脸盆架。 “嗯呐，早，别去了，冻上了，看看暖瓶里有没有热的，凑合洗吧！” 三大爷带着手套的手，朝着水管那边指了指，摆了摆，随后掀开了门帘，回了屋里。 “还洗什么洗，今儿开饷，拿了钱，赶紧去吧事儿给办咯，别磨磨蹭蹭的！” 屋内的三大妈搁屋内都听见了自家老阎的话，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接过空水壶，着急的催促道。 “哎呀，吃了早饭呐，自行车还能长腿飞了不成，人都答应的好好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到时候还能还个快把几毛钱！” 三大爷一脸不以为意，摘下了手套，挂在了椅背上，眼睛看向了屋里的的暖水瓶上。 “得，得得，随你，这水你可别用了，我还得煮粥！” 李峰家里，刘茵这边倒是把风门打开，把暖水瓶中得热水重新倒进了水壶里，准备等下浇自来水管。 “妈，早晨吃啥？” 李峰盯着水壶上放着的几个硬邦邦的隔夜馒头，干咽了一口口水，头皮发麻的问道。 “浇了水管再接水，再熬稀饭，时间上来不及了，不行，就吃这个吧！” 老妈正在掸床单上的灰尘还有头发，对着没眼力见的儿子，没好气的说道。 “算了吧，干咽馒头得噎死我，我去灶温食堂吃吧！” “嘿，你这孩子，现在越来越没谱了，去外头吃多贵呐！” 还没等刘茵唠叨完，李峰已经窜出了主屋，“嘎吱嘎吱”踩着雪，朝着外头走去，没错，走，今儿车子是不能骑了。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嘴馋的李峰，小心翼翼的踩着雪，朝着隆福寺方向那边，公私合营的早点铺子走去。 还别说，青砖黑瓦的古建筑群，这一旦铺上了雪，还真给人一种回到了大明朝的感觉，古意盎然，李峰一路瞧着稀罕，来到了目的地。 “得，今儿人还真不少！” 可能是因为水管都冻住得原因，很多赶着上班没时间做早饭的，全簇拥到这附近唯一一家包子铺来了。 “来一碗卤煮，多点大肠，不要芫荽！” “二两馒头，一碗豆汁儿！” “两碗炒肝，四根油条！” 听着老饕们的熟练的架势，看来还真不少来，不过基本上穿着得体，至少中收入人群以上了。 大锅上的蒸笼冒着滚滚热气，屋里头神色各异的人群，或是吧唧着嘴，或是吃的满头大汗直呼痛快。 “您好同志，这是先点菜还是怎么着？” 第一次搁外头吃早饭，李峰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向旁边人打听到。 “瞧好了，去那点好吃的，准备好粮票和钱，到那给钱！” 被李峰拉住的一位大爷，转过身打量了后生一眼，指了指地方。 “那他们？” 看着有人一屁股坐下来直接点菜，有排队的，李峰脑袋糊涂了。 “他们是常客，来这，跟回家一样……！” 大爷捋了捋下巴的胡子，眯着眼睛说道。 “我跟伱说，炒肝就得这么溜着喝，别土了吧唧！” 李峰听着声，脑袋朝内边看去，瞧见一个大光头，肥头大耳的脑门已经挤成了王字儿，正教着别人吃炒肝。 只见他抄起炒肝的碗边，黢黑的指甲缝直接插进了滚烫的炒肝里，也不嫌烫，沿着碗檐吸溜了来。 这边嗦起了一根柳叶片的肝尖，嚼了两口，一巴掌拍在了膝盖上，向着对面人竖起了大拇指。 “这叫一个地道！” “同志，来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瞧完了热闹，李峰到了点菜的地方，对着营业员说道。 “豆浆没有，有豆汁儿！” 营业员翻了个白眼，可能是比较忙，不耐烦的解释道。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甭扯别的，不吃就下一个！” 感觉到后边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李峰此时感觉自己像是个土鳖，早餐店没豆浆，豆汁内味道，一般人可招架不住。 “嗯，那就一碗炒肝，两根油条！” 思索了片刻，李峰觉得还是听一听探店达人的建议，尝一尝炒肝，万一真地道呢！ “半两肉票，二两细粮票，三毛钱，到那边交钱！” “嘿，还真不便宜！”心里虽然这么念叨，李峰手上还是老实的接过单子，交钱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嘿，年轻人，头回来京城吧，糟践东西，哪有炒肝配油条的，得配包杂！” 探店达人看着李峰夹起了油条，就往炒肝里戳了过去，想要“淹死”它，心痛的对着李峰损道。 “得，我就爱这么吃，开封菜就是这么吃的，有我妈妈做的味道。” 嗤笑了一下，李峰不以为意的继续“淹死”了这根油条，沾满了炒肝的芡汁儿，一口塞进了嘴里。 “开封菜？妈妈的味道？” 对面的探店达人听着李峰这番回话，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一脸疑惑的说道。 因为是绕路而来，又没骑自行车，李峰急着上班领饷，没搭理这损货，吃了个浑圆肚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一路上踩着雪，艰难的到了轧钢，本来还冰凉的鞋，已经被哄热乎了起来。 “听说了么，今儿发什么购物券，二十块钱给一张什么购物券！” 刚进了厂，没走几步，李峰就听着旁边穿着工人制服的几个人，互相交流着。 “不知道那玩意干啥用呐，你们知道么？” “不知道呐，什么购物券！” “走，回去看看报纸，咱们不知道，报纸上肯定有消息！” 有聪明的，听到跟工资有关，隐隐感觉到国家又有了新政策，急忙往车间方向跑去，车间办公室里头可是有报架的。 “哦吼，凉凉！” 听到了“购物券”三个字，李峰心底瞬间凉了半茬。 这年头可没有“支付宝”，“购物券”可不是后来可以买多少抵多少的那种刺激消费的，“购物券”就是“工业券”吗 他们不知道，自己还不晓得么，这以后跟工业制品有关的东西，可不光要搭配的票了，还得加上工业券这玩意。 这东西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工业品产量不高的情况下，进一步平衡物价用的，当然了，平衡的可能稍许过了头，东西价格飞涨了。 晃了晃脑袋，既然没有“百度”那报纸就是取得消息的地方，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李峰赶忙小跑到运输科这边。 “都愣着干什么，去拿铁锹把雪铲了！” 看着早晨来学车学员们三五人凑到一起，正在聊着天，仅有几人自觉的拿扫把扫雪，李峰毫不客气的使唤了起来。 指了指学员的人群，然后又指了指铺满白雪的停车场，以及科目二场地。 还真别说，李教练的话还是管用的，刚才还存心偷懒，装着没看见的学员，一听李教练发火了，一窝蜂的散了，赶紧到处找铁锹还有扫把，干活去了。 “人呢？” 到了办公室，看着空荡荡屋里，李峰才晓得，没有人盯着的原因，感情都去领工资去了。 随手拿起了靠门这边桌上，还没来及放进报架里的一份报纸，李峰直接抖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京城商业局，关于发行工业日用品购物券》” 在京城日报第二页的头版头条，李峰找到了相关报道，内容团锦簇，核心就是告诉广大的居民朋友们。 以后每二十块工资，搭配一张工业券，购买工业制品，举例像自行车，得搭配至少十五张工业券加自行车票才可以。 “怪不得赵叔叫我赶紧买，感情他早收到消息了！” 失落的放下手中的报纸，李峰有些后悔，咋只买了自行车呢，这缝纫机可是娶媳妇必备的，现在自行车得十几张这玩意工业券，买缝纫机岂不是至少二十张。 “股长，发奖金了，我这个月多了七块五！” 崔建这边推门而入，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没想到，兼职了科目一教练后，工资比以往多了将近两成，怎么能不开心。 “我也多了七块五，嘿嘿，股长，还得感谢您！” 张大山跟着崔建的屁股后头进来，脸上也乐成了喇叭，对着首长哈了一口气，把内兜里的工资又掏出来，舔了舔手指，再次数了起来。 “得勒，你们就乐呵吧，我先问问你们拿了几张工业日用品购物券！” 崔建张大山愣了一下，不知道发工资的日子，自家股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从口袋里掏了掏，一个掏出了两张，一个掏出了一张。 “好家伙，你们看看这个报纸吧，希望你们还能笑的出来！” 李峰把报纸拿了起来，拍在了崔建的胸口，等股长出了门，俩人赶忙看向报纸上李峰刚才看到的那页。 “这？” 张大山眼珠子瞪成了牛眼，瞠目结舌的把新闻给看完。 “不会吧，我还想买自行车呢，我这钱刚攒够呐！” 崔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仿佛身体被掏空，掰起了手指头，开始算一个月两张，十五章购物券得等多久才能攒够，前提是没买其他东西的情况下。 “甭哭丧着脸，我这有一张，不行先借你，等你买车后再还我。” 看着崔建一脸懊恼的样子，张大山把购物券再胸口擦了擦，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 “别，咱俩人加起来，都才三张，缺口忒大，你让我缓缓，我就说刚才会计还特意说，奖金不算购物券呢！” “我还当这玩意没有用，直接拿了钱就跑了呢吗，问都没问！” 张大山也有些懊恼，可能是加上奖金过了四十块，一下少了一张工业券，感觉心里在滴血。 “怪不得人家能当股长，咱们屁颠屁颠领了钱，人家直接关注这工业购物券干啥用的去了！” 长叹了一口气，崔建已经能接受了现实，被敲打的还少么，大不了攒呗，要不借呗，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运输科，李峰！” 机关财务科，排队领工资的李峰全程黑着脸，到了队伍最前面，把工作证放在了桌子上，感觉像是财务科欠他钱的样子。 老会计扶了扶眼镜腿，瞧了李峰一眼，看来记住了这个年轻人，拿起运输科的工资本，翻了卡来。 “二级办事员，工资七十块，出车补助十五块二，驾校教学奖金，二十一块四毛，加起来一百零六块六。” 随后会计把窗口递过来的十张大黑十还有几张零散的钞票放在了桌上，让李峰签字确认。 “这还有四张工业券，工资加出车补助到八十块了，二十块配一张，总共四张，数好。” 大概瞄了一眼，对于工资破百有些意外，可是领工资的欣喜，还是被钞票上的工业券给冲没了。 身后不明所以的人群，听到李峰年纪轻轻工资，已经破百，感觉还有一些惊愕，没想到正主竟然没数钱，就走了。 (本章完) 第208章 阎老西鸡飞蛋打 第208章 阎老西鸡飞蛋打 早晨七点半。 红星小学五年级教室。 三大爷阎埠贵捧着个大水杯，怀里抱着木制的直尺、三角尺推开了教室门，一脸严肃的站在讲台上。 刚才还打打闹闹的小学生门一看老师来了，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扫帚吧和板凳腿，正襟危坐的双手趴在课桌上。 靠最后边垃圾桶前，这个神仙位置，还有个沉迷看连环画的，刚才一直沉迷其中，知道阎老师进来才急急忙忙的合上。 一边盯着进来的阎老师，一边悄悄的把连环画塞进了挂在桌角的军绿色书包内。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在班长的带领下，小学生们站的笔直，随后向着讲台弯下了腰。 “坐吧！” 阎老师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讲台后，笑着把手向下压了压，朝着刚才看连环画的小学生点了点。 “那个，王田雨呐，别收了，阎老师都瞧见了，学校是学知识的地方，不是让你带这些杂书来看的，阎老师先给你收了，等你考试名词上去了，老师再还给伱。” 一边说着，闫阜贵一边拿起桌上竹质的教鞭，背在身后，停在了王同学的课桌跟前。 “老师，我下次不带了行不行，这次我知道错了，您打我手心吧，我改。” 王田雨同学胳膊颤抖着，把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没办法，书也不是他的，这借来的书要是被收了，还要等考试成绩上去才能拿回来，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压根没想过这茬，猴年马月的事情不如挨两棍子。 “王同学，老师知道你家庭条件好，双职工家庭，家里条件好，但你把闲书带到了班里，会影响到其他同学，这样吧，老师不打你手心，明天请你家长过来一下，我跟他聊聊你学习的事儿！” 同学眼里王田雨同学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为了保住连环画，可谓是牺牲自己，成全后边还没看过的同学，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可在阎老师的眼里却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看着其他学生全转过小脑袋，瞧着这边，东西收不上来，只能放大招了，请家长。 “阎老师……我……错了！” 一听要请家长，王田雨同学有些把持不住了，站了起来，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着阎老师。 阎埠贵板起了脸，左手拿起教鞭敲了敲课桌，没抗住学生诚挚的眼神，右手握拳，清了清嗓子。 “这样吧，听说你爸妈都是在造纸厂上班，马上快过年了，学校也要贴对联，你让你爸妈拿一些“废红纸”让你带过来，到时候阎老师写几副对联给学校，当作你影响了其他同学的补偿……” 阎老师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方法，对于儿子犯了错给学校带红纸，贴对联，弥补错误，这道理上说得过去，至于多出来的红纸，自己家过年不久省的买了么。 刚才还冒着鼻涕，一副倒大霉磨样的王雨田同学，一听带红纸就可以不收连环画，赶忙点起了脑袋，家里柜子里红纸记得还有不少，反正跟爸妈说给学校带的，他们问都不会问。 这下能避免被家里知道，少挨一顿打，有什么不乐意的，赶忙点了点脑袋。 “我，我回去就跟他们说，厂里过年都会给他们发红纸，爸妈一定乐意给学校贴对联用！” “好，这事儿，给你个教训，老师也不贪图你这本书，完全是为你学习着想，这个年纪，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阎老师达到了目的，笑得眯起了眼珠子，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拍了拍王同学的脑袋，示意他先坐下。 重新回到了讲台，阎老师清了清嗓子，对着下面三十几号学生说道。 “教不严师之惰，老师并不指望你们各个都成数学家，科学家，革命军人，工人，但是希望你们至少能成人，都五年级了，要懂事，不要给老师送什么茶叶呐，大蒜、挂历呐什么的来走后门，还是得看你们自己。” 上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了教室里，沐浴在阳光里的学生们似懂非懂轻点着头，聆听者讲台上阎老师的教诲，只觉得此时的阎老师，无比伟大，处处为自己、为学校着想。 偶尔两三个，坐在前排的学生，嘴巴微微动了动，彷佛知道的消息更多一点，看着阎老师，眼神有些奇怪。 “不说那些了，把课本翻到第三十五页，今天学习的内容是计算物体的表面积以及体积……” 恢复到教师人格的阎埠贵总算是想起，今天该上什么课，拿起了讲台上的粉笔头，在黑板上唰唰画了起来。 “袁建国同学，请你上来解一下这个题！” 阎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这节课的题目后，和蔼的点了一位把脑袋深深埋进课桌里的同学。 伸出了拿着粉笔头的手，向上抬了抬，鼓励他上来答题。 “阎老师，我……我没听懂！” 袁建国干巴巴的嗫了嗫嘴巴，一脸茫然的看着黑板上的长方体，上边还压着一个正方体，感觉自己倒霉，明明都没举手怎么就被点了名。 阎老师有些着急了，努了努嘴巴，把下巴收了收，又重新恢复成一脸严肃刻板的老师磨样。 “你这样不行的，这时候你就跟不上，后面会掉队的，这样吧，不行下课来找阎老师，那，下一个，胡芳芳同学来！” …… “叮，零零！” 下课铃声突兀的响起，提醒了沉迷于传道授业解惑的状态中的阎老师。 “嗯，今天就讲到这里，同学们回去记得写作业，班长等下把收上来的作业，放我办公桌上。” 喝了一口茶杯里已经泛温的茶水，阎埠贵收拾起桌上教学的器具。 “起立！” “老~师~再~见！” 对数学痛苦的同学们，眼看终于送走了阎老师，立马开始乱作一圈。 去拿小人书的，去擦黑板的，还有拿起笤帚棍继续“乓，乓”打起来的。 “袁建国，别忘了去阎老师办公室！” 带着红领巾的班长，一边收拢着组长们交上来的作业，一边点了一下刚才那位同学。 “好，我知道了！” 袁建国沮丧着脑袋，把桌肚里的围巾还有手套带上后，打开了门，缩着脖子往老师办公室那边走去。 “我们要不出去打雪仗吧！” 又调皮的孩子，看着窗外的堆积的雪，给出了一个建议。 “好~！” 贪玩的学生立马采纳的他的建议，只见一窝蜂的窜出了教室，到操场上胡闹去了。 回到了办公室，把器具放在了办公桌上，阎埠贵拎着墙角的暖水瓶，重新给自己的茶杯续上了水。 “呦，阎老师下课啦！” 正等着学生过来，给他“补补课”呢，没想到教导主任竟然推门而入了，阎埠贵立马站起身来。 “顾主任，您看，有什么事儿，来人知会一声，还让您亲自过来！” 阎埠贵一脸谄媚的把自己的椅子搬了过去，准备让给主任坐。 “来来来，上面新分过来了一个老师，琢磨着你这边还有空，让她在你这边办公。” 说着，顾主任招了招手，示意外边站着的姑娘进来。 “呦，终于来老师了，也是带数学课么，那我这把老骨头可以轻松一点了！” 阎埠贵搓了搓手，看着进来的女老师端庄大方，年龄二十几许，笑着开起了玩笑。 冉秋叶可能有些怕生，也含笑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话，打量了一番以后上班的地方。 “人可是京城师范出来的高材生，你先带一带，不行从一年级二年级教都可以。” 交代完，顾主任安排好冉秋叶的办公桌，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坐，坐！” “小冉老师，师范毕业是吧，好，挺好！” 看着冉秋叶摘下围巾后的样子，阎埠贵眯着眼点了点头，熟络寒暄道。 “嗯，阎老师您好，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多多关照！” 冉秋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是先跟阎埠贵弯了弯腰，达着为师，他竟然这么大年纪，相信教了很久，以后别人还得带自己。 “甭客气，小冉同志，听你的口音，也是四九城的？” 阎埠贵坐在椅子上，稳如老狗，已经开始主动打听对方的跟脚了。 “梆梆！” “阎老师！” 打乱了两人问话，站在门口的倒霉孩子，正是刚才数学课被点名的袁建国同学。 “阎老师，找您的？”冉秋叶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副这样的表情看着阎埠贵。 “哦~，对，小孩子，学习进度有些落后，想来给他补补课的！” 阎埠贵看着来人，想到了今天要办的事情，但是看着一旁有些多余的冉老师，还是冠冕堂皇的说道。 “阎老师，您可真负责任，好，你们先聊，我先在学校里转转！” 冉老师急于上厕所，看着学生来了，正好有了借口，抽身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小袁呐，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进度太慢了！” 看着冉老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阎埠贵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训斥道。 小孩子哪能经得起老师的恐吓，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老师可以抽时间给你补补课，但是其他学生怎么看！” 阎埠贵打完了一巴掌，又和颜悦色的摸了摸袁建国的脑袋，痛心疾首的说道。 “阎老师，我下节课一定认真听，能不能不要请家长！” 袁建国懵懂的抬着脑袋，有些害怕的说道，看着办公桌上的数学书，补课是不可能补的，那长啊宽的，计算起来烦死了。 “我记得夏天的时候，你拿过一把折扇来学校里玩耍，上边写着“为人师表”四个字！” 阎埠贵抿了抿刚泡的茶水，可能有些烫，在上边吹了吹。 “嗯，有的，那是我爷爷自己做的，他怕教师里热，所以让我带过来扇风的！” 袁建国老实巴交的交代，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补课怎么和扇子沾边了，这还是冬天呢。 “这办公室的炉子，出了问题，每次引炉子都需要吹，你看把你阎老师熏的，要是有吧扇子扇风，阎老师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阎埠贵指了指屋内的炉子，不经意的说道。 “老师，我那把扇子，跟王田雨，换……换小人书了。” 袁建国这才知道阎老师喊自己过来的原因，可是扇子早就没了，顿时有些着急，帮不上老师的忙。 “他要那扇子干啥，“为人师表”他也不是老师呐，你也是败家，好好的扇子换什么小人书！” 本来是特意等到冬天，家长不在意夏天的东西。 谁知自己盯上的东西，早已经被别人截胡了。 “他，他说他以后要当老师，用了两本小人书换的，书还被您收了！” 袁建国委屈巴巴的解释道，这一提醒，阎埠贵才想起之前干的事儿，小人书，早就不知道去哪个书店里了。 “咳咳，行了，我知道了，你这学习成绩上不去，这小人书就先放我这，先回去吧！” 眼看东西没了，阎埠贵也没了补课的兴致，挥了挥手，把袁建国给直接赶了回去。 “哼，当老师，他那个学习成绩还想当老师，呵呵！” 看了看下节课是九点多，阎埠贵稍微把桌子拾掇了一番，带上了门，准备往财务科那边走去。 “作业都对上了，没人少交吧？” 出了门，看到班长抱着作业本过来，阎埠贵特意问了一声，要是谁胆敢没交作业，哼哼。 “没，都交齐了！” 班长没敢盯着阎老师的眼神，匆忙避开他的身子，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作业放在了办公桌上。 “啷里个啷，从今往后，我也有自行车骑咯！” 踏着欢快的脚步，阎老师乐的鼻子冒泡，推开了财务室的门。 “阎老师，您是八级教员，这个月三十七块，加一张工业票！” 财务人员翻看了工资本之后，拨动着算盘，掏出了零碎的钞票，给阎埠贵递了过去。 “工业票？干啥用的？” 阎埠贵眼疾手快的接过钞票，大拇指添了下舌头，清点了起来，顺便问出了疑问。 “这以后买自行车不光要自行车票，还得要这玩意，十来张才可以呢，每二十块工资配一张一份的工业票。” 此时老师们都在上着课，也没多少人急着过来，所以耐着心跟阎老师解释着。 “啥，买自行车还得这玩意？” 阎埠贵一下愣住了，双目无神瞪着窗外，那商量好别人换车，他捡漏的事儿。 “完犊子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阎埠贵着急忙慌的赶到了总务科。 “钱主任，咱们商量好的事儿，您看，钱带来了！” 到了总务主任办公室，阎埠贵恬着脸，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把信封推了过去。 “想啥呢，阎老师，现在自行车换不了了，出了新政策，要啥工业票了，你看看报纸！” 总务主任不耐烦的抬了抬眼，把报纸拍在了阎老师的胸口。 “回去吧，换不了了，以后再说！” 说完把懵逼状态的阎埠贵给推出了办公室。 一脸沮丧之色的阎埠贵，揣着报纸，跟失了魂似的，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办公室。 屋内的冉秋叶，看着阎老师失魂落魄，也没敢搭话，不知道今儿发工资的日子，怎么他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本章完) 第209章 柱子，借点儿钱呗 第209章 柱子，借点儿钱呗 “下雪了！” 入夜十分，何雨柱趴在大通铺上，双手撑着下巴，透过对面墙上的悬窗，借着外头黄灿灿的灯光，看着天空中轻舞飘扬的雪。 虽然知道炮局胡同离南锣鼓巷并不远，但还是忍住不勾勒起思念家里情绪。 凭借着修炼满级的撩阴腿，猴子偷桃术最终在这间房里混成了老炮，跟管教熟络了之后，也得到了明天自己即将刑满释放的消息。 可是这最后的十来个小时，反而是最难熬的，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 把脑袋缩回了被窝中，能见到被子里的人形已经佝偻成了一团，何雨柱紧闭着双眼，嘴唇却不停在颤动。 “雨水，我不在的时间里，你过的怎么样？” “秦姐，没有饭盒，棒梗会不会饿瘦了？” 可能是在这里受到的影响，毕竟别说女的，爬过的老鼠都是公的，再加上经常听里边的人经常开着黄腔，说着没溜的黄段子，让大龄青年何雨柱对这事儿，更懂了一些。 想到了秦姐的容悦貌，何雨柱的呼吸更粗重了一些。 只见潮湿的被窝咕扭咕扭，没一会儿，何雨柱一把掀开了被子，着急忙慌的跑到“厕所”边上，一边谨慎的盯着大通铺上的人，一边舔了舔舌头。 “呼~！” 畅抒了一口气，何雨柱意兴阑珊的重新系上了裤腰带。 走回了大通铺前，拿起了被子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雪。 早上六点，出操的铃声响起。 瘫坐在铺上的何雨柱瞬间意识清醒，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叠被子。 食堂里，看着碗中飘荡着几根菜帮的汁水，何雨柱憋住了气喝了一小口，一点盐味都没有的早饭，压根没胃口吃了，只想着出去搓一顿好的。 “533！” “到~！” “出来，放票！” 管教敲了敲牢房的护栏，掏出了钥匙串，在牢里众人复杂的眼神中，打开了牢门。 何雨柱抱着手中的被子，不带一丝留念的往牢房门口跑去。 “柱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断了何雨柱的步伐，傻柱应声回了头。 “谁叫我，咋地啦？” 何雨柱在牢门口转过了身子，透过栏杆朝里边望去，一只手握着铁栅栏问道。 “没事，早去早回！” “哈哈哈……！” “我去你大爷的！” 挥了挥拳头，何雨柱嘴都差点气歪了，在管教怪异的眼神中，乐颠颠被带着往外走去。 当管教推开了牢门，看着暗淡的天空，还有随风飘散的雪，何雨柱把右手摊开，雪落在了掌心里，慢慢融化。 “六爷，您刚才叫他，这小子还真回头了！” 等人走了后，牢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念叨声。 “一直只听说过这个忌讳，这次试试这个愣种，看放出去当天回头的话，会不会再回来。” “这小子，早饭都没吃完，现在出了牢门又回了头，六爷，高呐！” “哈哈，让他不懂规矩，拳头硬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喝六爷的洗脚水！” 一群富有阿q精神的长期犯，一边羡慕放了票的何雨柱，一边扣着鼻子，给他下绊子。 “出去后，好好做人，别再犯错！” 把领完东西的何雨柱带出了监狱门口，管教按照以往的流程，用着熟悉无比的话，送他一程。 何雨柱搓着口袋里的钞票，抹了一下油腻发光的短发，只知道嘿嘿傻笑了。 “哐当！” 随着大铁门关上，何雨柱半拧着身子，看了看自己呆了一个月的地方，跺了跺脚，往外头走去。 “再来我就是孙贼诶！” 嘴里嘟囔着，何雨柱出了炮局胡同，左右张望了一下，可能是害怕碰上熟人，右手缩进捂住脸，赶忙穿过马路，往公私合营的早点铺子跑去。 “来两根油条，一笼猪肉包杂，再来一碗豆汁儿！” 到了早点铺子，何雨柱抹了抹嘴巴，一个月没沾着荤腥，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口水不停的往下咽。 服务员看着进来的这位，身上脏了吧唧，胡子拉碴，直吞口水的样子，感觉可能是混白食吃的主，斜眼瞟了他一下，直接伸出了手。 “一两肉票，四两细粮票，五毛钱！” 摸索了半天，把当初入狱时随身的带的票据全掏了出来。 “给！” 没想到何雨柱身上还真有这些东西，点齐了后，直接塞给了服务员。 打了眼的服务员没想到，这人还真掏出了钱票，塞进了钱票盒里，开起了单子。 “咕咚咕咚！” 最先上来的是豆汁儿，何雨柱先是漱了漱口，随后一口干完。随后的包子还有油条，也是没两下，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这爷们儿，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吧！” 大清早，看人这么吃东西，服务员也有些惊讶，想起了传说中的故事，赶忙把刚才收上来的钱票再检查了一遍，免得最后变成了黄纸。 “舒坦！” 摸着吃的浑圆的肚子，何雨柱挑起一根竹签，叼在嘴里，哼着曲儿，往南锣鼓巷方向走去。 到了四合院门前，有些近乡情怯的何雨柱反而有些胆怯，不知道后边大家会怎么面对自己。 “呦，这不是柱子么？” 守门员三大妈倒垃圾，拎着竹编的垃圾篓子，刚出来，就看见了何雨柱，面色尴尬的笑了笑，率先打了个招呼。 “早，三大妈！” 缩了缩脖子，何雨柱面色僵硬的咧了咧嘴，跟三大妈微微欠了欠身子。 三大妈打量了一番何雨柱的变化，只感觉人瘦了些，样貌到了三四十岁的样子，虽然辈份上他叫的没错，但被面向老成了柱子这么叫，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回来了赶紧去洗洗，跨跨火盆，去去晦气！” 总归是过来人懂得多一些，三大妈指点起了何雨柱接下来还要走的流程，避开了身子，避免沾了他的晦气，摇摇头，往巷子口的大垃圾桶走去。 “得嘞，谢谢您，三大妈，我这就回去烧水！” 既然已经碰见了熟人，虽然有些生分了，但何雨柱总归敢直面现实了，吸了一大口气，跨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在主屋门口晾着冬储白菜的刘茵第二个看见了何雨柱，但是记得之前大会的过节，瞅了一眼，就径直转身回了屋里。 何雨柱看了看李家，目光从开着门房门略过，想找那位救了自己一命的主人公道谢，但看刘茵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索性别自找没趣了。 两步走过了穿堂，刚来到中院，就遇见了昨晚还在梦里的俏佳人。 “秦姐~！” “柱子~！” 秦淮茹看到何雨柱苍老的面相，跟记忆力的柱子竟然有些模糊了，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秦淮茹，大白天的，你吆喝什么呢？伱叫啥柱子，人蹲筢篱呢！” 贾张氏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贾家屋内传了出来，当她打开房门准备继续训斥儿媳妇的时候，才发现了中院站着的人。 这下贾大妈愣住了，琢磨着，这兔崽子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贾大妈，我~我放出来了！” 本着跟她儿子贾东旭反正都在一个地方蹲过，之前还给他们家送过饭盒，何雨柱自认为对贾家有恩，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目光又转移到秦姐身上。 秦淮茹撩了撩耳朵旁落下的发丝，酝酿了一会儿，总算笑了出来，只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柱子，赶紧去换身衣服！” “傻柱，别搁我门前这么直不楞登站着，你这晦气，要是惊着我家棒梗，给他闹病咯，我跟你没完！” 这边秦淮茹刚企图拉拢关系，给后续要饭盒埋下伏笔，这边贾张氏倒是毫不客气的驱赶起来。 “嘿，贾大妈，您得跟您儿媳妇多学学怎么说话，什么叫我带来的晦气，他贾东旭要不是我在里头照应着，能不能出来还两说。” 眼看半天贾东旭人都没有，料想出去上班去了，何雨柱前脚戳人肺管子，后脚吹起了牛皮。 “柱子，多光荣呐是不是，别在院里嚷嚷了！” 对门的一大妈听到院里的声音，赶忙打开门，挥着手劝解道。 避免这愣头青，又跟贾家滚刀肉，两个人再吵起来。 “嘿，一大妈早！” 何雨柱跟对三大妈似的，转过身向一大妈欠了欠身子，嬉皮笑脸道。 “哼，我家东旭也没把人打死，你可别在这胡咧咧！” 贾张氏拧了拧水桶腰，没承一大妈的台阶，准备再使使劲，避免这愣种再对自己家儿媳妇有想法。 “妈，柱子出来是好事，让他赶紧换身衣服要紧，再掰扯，回头给小当惊着了。” 拼命着使着眼色，眼看婆婆还想不依不饶得样子，秦淮茹只得拉起了她的胳膊。 东旭这边工资降了，一家人吃喝不够，后面就指着这柱子了，你掰扯赢了饭碗丢了，有啥用。 贾张氏总算注意到儿媳妇的眼神，想到了的是止疼药危机，要是能弄来饭盒，家里就能有余钱上供买止疼药了，翻了个白眼准备息鼓。 “行了，柱子，别耽搁了，快回去吧！” 看着秦姐这样担心自己，何雨柱忘却了刚才的不快，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推开了自己家门。 屋内桌上，落了一层灰，先跑到了床边的大木箱子里，连衣服带内裤，扒拉出来一套，刚准备换上。 “嗯~！” 何雨柱捂了捂肚子，着急忙慌的找草纸，直奔院子外头的厕所跑去。 “这柱子咋啦，在里头吃坏肚子了么？” 看着何雨柱着急忙慌捂着屁股的样子，秦淮茹愣住了。 “他呀，准是出来后去吃油腻的了，肚子里缺油水，敞开了吃，可不得拉肚子！” 纳着鞋底贾张氏抬了抬眼珠子，没好气的说道。 “呸，这何雨柱，还有钱吃好的，都不知道往家里带，活该！” 一想到他吃完独食空着手回来，啥便宜没沾到，贾张氏的脸色更是有些难看。 “妈，你看他一个大老爷们，衣服也没人洗，要不……？” 秦淮茹掐着手指，把自己的打算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要饭盒好要，但要钱，还是挺难张这口的。 “你想什么呢，你是东旭媳妇还是傻柱媳妇，你想都别想，只要我还活着！” 直接把纳的鞋底摔进了竹篾箩里，贾张氏站起身来，手指戳着儿媳妇的胸口，吐沫星子溅的到处都是。 “您的止疼片……！” 秦淮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没钱，药就得停了。 贾张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饿肚子和浑身不舒服，两个都不想要，可儿子工资没多少了。 “那你就去借，你还指望我这么一把年纪去抛头露面么，洗啥衣服！” “可是借总归要还呐！” 秦淮茹据理力争道，大不了给柱子洗洗外套，袄，换些吃喝钱，面子上看的过去，别人家虽然有些碎话，但也是自己劳动所得。 “咱们家借他钱，是给他面子，看得起他，老易都说过，要帮助困难邻居，至于还钱，那就等着吧，他都有钱在外头吃，也不差这三瓜两枣。” 贾张氏出起了馊主意，秦淮茹犹犹豫豫，在现实面前只得低下了头。 “哎呦喂，这差点出不来了！” 公厕门口，双腿发软拉到虚脱的何雨柱，胳膊肘撑着墙上，缓缓劲，嘀咕着在炮局里一切正常，咋一出来，拉肚子了，还想着是不是昨晚冻着了。 重新回到院子里，刚想夹一块煤球，找人家换一块点着的好生炉子烧热水，结果出了房门一看，垛在门口的煤球，一块都没了。 “啥玩意，我家的煤呢？” 何雨柱刚嚷嚷两句，就看见秦姐扭捏的从贾家那边走来过来。 “柱子，别喊了，这不是东旭前段时间不在，借你家的煤先用着了么！” “哦~，秦姐，早说呐，你这边用，我去华清池洗去！” 听着是秦姐借用了，何雨柱眨巴眨巴眼珠子，把煤钳放回了们后边。 “柱子，这不是刚回来么，还没来得及说，你去华清池多贵呐，秦姐家里烧了热水，你拿去用就行！” “好的，我等下过来拎，你看我这埋汰的！” 何雨柱看秦姐跟着进了屋里，略显紧张的看了看床上散乱的衣服，还有落了一层灰的家里头。 “柱子，姐家里揭不开锅了，妈生病还得吃药，棒梗也快交学费了，你能借姐一点儿钱么？” 秦淮茹咬了咬牙齿，把跟过来目的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210章 街道办来厂 第210章 街道办来厂 轧钢厂机关楼。 二楼政教科。 “黄科长，这次来呢，就是这些问题，毕竟他们都是你们厂里员工，作为街道管理部门，也有必要配合你们轧钢厂，彻底改造好他们的思想。” 科室内，街道办新上任不久的王主任，带着随行两位街道办的办事员，坐在政教科的沙发上，双手合拢，把此次的来意姗姗道来。 在王主任说完后，茶几上的茶杯冒着滚烫的热气，屋内小火炉烧水的“呲呲”声，政教科的正负科长互相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保卫科政保股的杨股长，作为政治教育旗帜下面支撑的一杆钢枪，也在叫来一旁作陪，刚才听到有许大茂还有易中海名字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说话了。 两人既然已经帮李怀德顶了这颗雷，自己把罪过承担了下来，他俩就不好太过逼迫了，所以老神在在的搁一旁，品起茶水来了。 “王主任，对你的来意，厂里已经知悉，对于咱们厂这几位工人犯下的错误，其实我们也已经下发过处罚通知，在技术等级上给予了降级处罚……” 政教科副科长看着科长示意自己的眼神，只好站出来作答，毕竟，当初的处分决定，也都是副科长这边草拟的，最后厂档委通过的。 “对，王主任，我们厂里启用的是两手抓，一手还是得抓生产，一手还是抓改造，不能因为他犯过错，就不让他干活了，思想上我们这边也不会松懈。” 石科长听到了副科长的话后，瞬间也有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不就是打架，洗个头，至于气势汹汹的直接到了厂里兴师问罪么。 “额，石科长，我觉得伱们这边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经过多次邻里走访，何雨柱，他不是第一次把人打进医院，只是这次出手重了许多，才最终进了公安的视线内。” 石科长一听，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嘛情况，之前还有过其他打架事件，随之把头转到了政保股杨股长这边。 杨股长刚才一直在划水摸鱼，这下扯到了之前的案件，但是，他不知道啊，平时也就管一些别人举报信之类事的事情，打架斗殴，超出了他的业务范畴了啊。 “杨股长，这何雨柱，还是个惯犯么？之前，咱们科没收到保卫部门的相关通知呐？” 副科长视线跟随石科长转移到杨股长身上。 屡教不改和初次犯案，对政教科来说是两种情况，初犯的情况下，政教科做做思想工作，下发处罚通知结束，但屡教屡犯，那政教科是有失责嫌疑的。 这次又赶上街道办来打脸，皮球不得赶紧踢回到保卫科那，他们没通知，咱们也没办法下处罚呐。 “那这样，我们查过，同一个四合院里，还住着一位你们轧钢厂的干部，李峰，你们知道么？” 街道办王主任，环顾了一圈众人，心知道他们现在为何踢皮球。 出事的都是一个厂的，又都在一个四合院，厂里面肯定是想息事宁人不想丢了脸面，摊上管理失责的骂名，但街道办又怕再次出事，不得不站出来，刮骨疗毒。 “我可太知道，不是这家伙，至少得少前边提到的那两个。”杨股长面色不改，心里面早已泛起了嘀咕。 “李峰，这厂里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是那个部门的，老肖，你有没有映像！” 石科长对着肖副科长问道，两人心意相通，知道这街道办的王主任做事老辣，这已经把几人抵到了墙根。 李峰、李教练、李股长、甚至还有些学员家长捧他李“校长”的，在厂门口又拍照，又握手，可谓是厂里冉冉升起的一个星星。 这些机关办事人员岂能不知，但真叫过来，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万一真帮王主任这边，说出屡教不改的话，他们就丢面儿是小，街道办这边如果捅上去，还是有麻烦的。 所以，轧钢厂三位，此时统一装做不认识的样子，一脸茫然的互相对视，那演技，王主任和随行的两位办事员都差点当真了。 “他应该是前些天才提的干，运输科的，进厂好像也没多长时间！” 看着三人都是装糊涂的高手，王主任索性也摊开直说了，遮遮掩掩，都是你们惯出来的臭毛病，厂里职工又如何，孩子犯了错不是一句“它还小”就可以过去的。 眼看王主任脸色已经铁青，誓不罢休追究到底的样子，直接点名道姓指出哪个科室，石科长也有些发怵，摆了摆手。 说道：“唉，就说嘛，估摸着进厂里时间不长，我这边打电话给运输科问问，真有这个人，那咱把他叫过来问问……” “对，对，一个电话的事情，您先别着急！” 肖副科长脸笑成了一朵雏菊，示意王主任先喝口水。 看他们终于被抵的无路可走才认怂，王主任失望的摇了摇头，当时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一趟没那么容易，还好做了充分准备。 “喂，姜科长，我，老石！” “打听一下，你们科最近是不是有个提干的，叫李峰！” “哦~，有呐，他们街道办来厂里反应问题，需要找他了解一下相关情况，麻烦让他过来一下！” 运输科办公室内的姜显达，刚才还在下着棋，听到电话响起，还有些不耐烦，听着政教科的石科长在电话里问话，差点把吐沫星子顺着电话线喷他脸上。 “他娘的，有没有李峰还得问我，这老石跟我装什么！” 看着娄副科长一脸疑问，刚才还掐着腰的姜显达没好气的说道。 “政教科找他有啥事，这小李同志不会思想上犯错误了吧！” 吃下的棋子正在手中上下滑动，发出“咔、咔”的声响，娄副科长皱着眉头的问道。 “屁大点事，dc街道办找他们，估计有啥事吧，要把他叫过去了解啥情况。”姜科长说完，一边谨慎的盯着棋盘，避免子被偷了，朝着外头喊道：“那个谁，让李股长去下政教科！” 这边李峰，正带着工地师傅，在场地上规划着，单边桥，双边桥，压大饼，s形弯道，上坡顶点停车的地方，这边一头雾水的接到了通知。 “政教科喊我淦毛蛋……！” 忙的屁股着火的李峰，一把把图纸塞给了工地过来工程技术干部，差不多相当于前世，项目经理项目总工的职位。 “李股长，放心吧，这点活对我们来说，都是小活，正好天气冷，家属楼开不了工，让他们挖挖土也好！” 来人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李股长赶紧去，自己这边打开了图纸，琢磨着从哪边先开始挖。 “成，麻烦了，唐主任，上边催的紧，后边需要水泥的部分，等年后气温上来咱再做，我先过去瞅瞅！” 交代完，李峰递过去一支牡丹，自己嘴里也叼上一支，扔下了头顶的竹篾安全帽，一步三摇的往机关楼那边赶去。 “李教练！” “你好！” “李股长，咱家二娃在那边学的怎样？” “很好，很认真！” 去机关的路上，很多眼熟的，已经主动开始打起了招呼，李大帅逼总是露出和善的笑容，点头示意。 “什么叫群众基础，这就是！” 鼻孔朝天的李峰，感觉自己总算干出了一点成绩，在机关楼稍微打听了一下，见到了办公室里的几人。 “呦，杨股长也在呐！” 李峰进门后，首先笑容满面的和国字脸的杨股长打了个招呼，只见对方脸瞬间僵硬了起来，红润度直接拉满。 “你们，认识？” 王主任续了两次水，上了一趟卫生间，眼看正主终于到来，来了还放了个炮，眼含笑意的对着李峰问道。 “不，不认识，这位同志，初次见面，不要拉关系，找你来是有正事要问！” 杨股长对着李峰使了个眼色，示意有外人，把话题直接往公务上扯，避免自己翻车。 “杨股长，您这眼睛不好，得去厂医院看看！” 李峰彷佛没有收到杨股长这边传来的消息，看了眼石科长和肖副科长，还有沙发上坐着的王主任。 “咳咳，李峰同志，这边是dc街道办王主任，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这位是政教科石科长，这位是肖副科长。” 脸色由红逐渐向黑转变的杨股长，硬着头皮，把在场人员介绍了一下，也特意在“重要”俩字上加重了口音。 “哦，石科长，肖副科长，早就听姜科长提到过，厂里政治教育工作都靠二位。” 猜出了王主任来意的李峰，先是跟两位科长寒暄了一下，随后把目光转移到王主任身上。 “嗯~正事要紧，李峰同志，今天王主任前来，就是想问问关于何雨柱，贾东旭，易中海，以及许大茂几人事情。” “那我可太清楚了，都是一个院儿里的，您随便问！” 李峰朝着王主任呲着大白牙，既然给自己落井下……不对，帮助他们改造思想的机会，那不用上多可惜。 “事关厂里的政教工作，李股长，一定要……” 肖副科长看李峰热情的磨样，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赶紧插话，避免他放岔子。 “易中海和许大茂目前还在里头，政治思想工作也不好开展，既然何雨柱和贾东旭已经放出来了，我们不如先从他们入手。” 杨股长一听到易中海和许大茂就有些头疼，他俩就因为栽赃陷害李峰才进去，这李峰能说好话才怪呢，赶忙把话题往另外两人身上引。 “目前这两人，在我们政教科这边是初次犯案，也都已经下达了处罚决定，王主任这边担心后期再出问题，想听听你这个邻居的意见。” 看着他们三人的精彩的表演，这“捂盖子”这一手演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李峰眯起了眼珠子。 “就实话实说，他们的日常表现如何，在院子里生活十几年，相信你也有自己的看法。” 王主任看着三人着急忙慌说话的样子，嘴角抖了抖，等他们说完，目光直视李峰，其中的意思，不改造好他们，你住在院子里，后边可还有几十年呢。 “他们啊，在大是大非上的政治问题上，那肯定没问题，可就是邻里之间家长理短的摩擦，导致的纷争一直不断，贾东旭，那是生活作风问题，总结来说就是有些拎不清。” 听着李峰先是给政教科撇清了一部分责任，政教科二人稍微松了一口气，邻里之间生活矛盾，咱厂里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 王主任听完李峰的话，双手已经抱在胸口了，脸色不善的看着他，感觉这个李峰也跟他们沆瀣一气了。 “我觉着，街道来咱厂里，人家也是为了咱们厂着想。毕竟，除了休息，白天他们大部分都在厂里，避免邻里之间的矛盾，在厂里爆发冲突，影响了生产工作。” 石科长肖副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两边都不难看，这李股长不亏能提干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王主任这边听到了李峰后半截的话，神情稍微放松了一点，这李峰总算还记着自己还生活在那个院子里。 “我们来的目的，就像李峰同志说的，需要厂里一起配合，双管齐下，把他们的个人作风，还有思想问题，给改造好。” 王主任接着李峰的话茬，继续往下聊，为了避免厂里消极怠工，只得放下了刚才咄咄逼人，追问初犯还是惯犯的问题。 “嗯，我认为李峰同志说的没错，王主任来也是本职工作，我们厂里职工给街道办添麻烦，确实得盯着他们避免再犯错误！” 眼看王主任语气没有刚来时那么僵硬，肖副科长也配合起来，作为润滑剂，缓和双方的关系。 “这样吧，在厂里头，我们盯着他们，不论是思想报告，还是当众检讨，都没问题，在院里，由我们厂李峰同志，作为监督，反馈他们的改造情况，王主任，您看……” 石科长眼看有了肖副科长垫好的台阶，直接顺坡下驴，把影响缩小到厂里头自我解决。 “当然可以，毕竟是你们厂里的职工，我们街道也是起辅助作用，目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 (本章完) 第211章 一大爷下野 第211章 一大爷下野 “贾东旭，停下，停下，别干了！” 郭大撇子挥舞着左手，拍了拍钳工台，提醒正在车零件的贾东旭，停下机器。 看着郭副主任亲自找自己，贾东旭刚开始还有点惊慌失措，关了手下的机器后，弯着腰，小步挪了过去。 点头哈腰道：“郭主任，是要搬东西么，您说，我这就去！” 降级为学徒工的贾东旭，目前又失去了最大的依仗，虽然还能干着钳工的活，但不时就有之前看不惯自己的，喊去卸货，搬东西，累的也够呛。 自知理亏的贾东旭，也只能强撑着笑脸，把以前不屑于干的活也给硬着头皮干了下来。 “搬什么东西，政教科找你过去，赶紧去……” “那我今天的工作量可就完不成了，郭主任！” 看了看机器旁边木箱子里边的零件，贾东旭有些为难，政教科之前也听说，对犯过错的人来说，是一个龙潭虎穴，还不如在车间里车零件呢。 “完不成下班晚一些，人家那边催的急，你要是去迟了……” 郭大撇子斜着眼瞟了贾东旭一眼。 “哼！” 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郭大撇子训斥完贾东旭，背着手，又晃荡一位正在车铁棍的女工前。 眼看铁棍弄成了歪七扭八，一蹶不振的样子，郭副主任只好亲自上手教了起来。 “铁棍得慢慢插进机器里，速度不能快，不然机器吃不消，得像这样！” 看着那边，郭副主任亲自带人做着示范，贾东旭咬了咬牙齿，绕过钳工桌，还是乖乖认怂，去机关楼报道去了。 “李峰，你怎么在这？” 贾东旭刚到政教科门口，就瞅见李峰在大办公室门口，倚着墙，嘴里吞云吐雾着。 “我tm不想给里头的人散烟，我会跟伱说么？”内心腹诽的李峰，瞄了眼贾东旭，指了指里边的科长办公室，动了动手掌，示意他赶紧进去。 贾东旭看到李峰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什么东西，提了干，鼻孔都朝天上去了。 “那个，我是贾东旭，郭副主任说，这边有事找我！” 看从李峰这边谈听不到什么消息，贾东旭只得按照李峰手指的方向，敲了敲门，声音虚的一听就知犯了啥错。 “进来！” 站在门外的李峰弹了弹烟灰，最后猛吸一口，这小黄的心意，不能铺张浪费呐，狠狠的把烟屁股踩熄灭，一脚踢到了哪个旮旯里了。 这次并未敲门，李峰直接推开政教科的门后，做到了杨股长的边上。 屋里头目前都在盯着首个需要改造的人身上，贾东旭看着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李峰瞧见，他的腿都有些打颤。 “贾东旭是吧，我是街道办王主任！” 首先开口的是王主任，她放下了抱在怀里暖手的茶杯，磕在了茶几上声音，贾东旭倒是吓得一浑身一颤。 “你好王主任，不知道您今天？” 贾东旭嘴唇打着哆嗦，咽了咽口水，一切肢体动作都反应出现在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呵呵，我来的目的，看来你是知道的！” 王主任端详了一下贾东旭，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贾东旭刚忍了一两秒，随后把头转向了李峰这边。 “mzx说过，任何个人，错误是难免的，我们要求犯得少一点，犯了错误则要求改正，改正的越迅速，越彻底越好！” “你这个小同志，思想上不够坚定，拴不住裤腰带呐，发现了别人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为什么没有积极向组织汇报，反而禁不住诱惑，深陷其中呢？” 王主任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高度拔的蛮高，精神境界上，把贾东旭抨击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我，我混蛋，我知道自己错了，厂里面也惩罚我了，我改，以后不会再犯了！” 贾东旭张了张嘴巴，可能是因为李峰在场，在同院又是同龄的熟人面前被人这么训斥，面子上挂不住，脸到脖子根全红了。 “贾东旭同志，你的回答，我有些失望，厂里对你这不是惩罚，是警醒，让所有人提高警惕，全厂上下都在抓年底的生产进度，你却三心二意，学习起了资本主义贪图享受的那一套！” 肖副科长看着石科长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不想因为一个底层工人出口的样子，只得自己站起身来，绕着贾东旭转圈，边走边说道。 “我，我……” 贾东旭哪里认得训斥自己的这位是什么人，但是看一身干部装，也不敢继续解释了，吐沫星子喷在脸上，都不敢擦。 “你媳妇现在还怀着身子，不顾身体，带着孩子做着饭，你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她么！” 王主任带过来的办事员，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可能也是女同志吧，对于这种问题深恶痛绝，共情到了秦淮茹身上。 等两方都说完了该说的话，其他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李峰身上，其中的含义，作为院里的代表，你难道不说写什么吗？ 李峰啧了啧嘴巴，心想该说的都被你们说了，调子起了一个比一个高，我还能讲什么。 “贾东旭，虽然都是一个院里长大，但是你这错误，犯的太低级，太幼稚，你虽然有了教训，但是我内心的道德法庭，已经判了你死刑！” “当然了，要坚持全面客观一分为二的看待错误，一方面损害的是厂里，一方面损害的是家庭！” 贾东旭一脸惶恐的看着李峰，眼神中透漏出，自己只是洗个头，你李峰竟然想让我打靶了。 “咳，咳，额~！” 几个正喝着水的，听着李峰放炮，差点被呛着，随后还是把目光集中在贾东旭身上，忽略了李峰说的话。 “这样吧，你今天的工，先停停，先写个两千字的自我检讨，反省要深刻，刀刃向己，自我剖析！” 杨股长代表保卫部门，敲了锤子，把刚才几人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 “可是，我那边还有今天的工件！” 一听要写自我检讨，还是两千字的，你这让贾东旭如何不急，还有那么多工件，郭大撇子的意思就是哪怕加夜班，也得把活干完，这得几点才能下班了。 “车间那边先不急，我们这是在帮助你重新改造，重新做人，人都做不好，你还怎么做好工人，干好工作！” 石科长沉吟了半天，听到几人都已经说完，贾东旭又拿出车间工作的借口，想要躲避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 “为了避免你重蹈覆辙，今天你必须拿出一个态度，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深刻的了断！” 另一位街道办的办事员，打开了公文包，把纸和笔直接递了过去，看贾东旭没有接，掰开了他的手掌，拍在了他的手心里。 “你先出去，就在外边的桌子上写，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回去！” 失魂落魄的贾东旭，眼含恨意的看了眼正无所事事看着旁边报架的李峰，这一切都因他而起，现在街道办找过来，谁知道是不是对方叫过来继续敲打自己的。 李峰不经意一瞥，瞅见了这一幕。 “何雨柱那边刚才和食堂主任那边联系了，今天没来上班，他这边主要是打架斗殴，要不……！” 看着贾东旭带上了办公室的门，石科长对着街道办王主任说道，意思他可没闲心，还专程陪你上门去找晦气。 “街道办工作也比较多，特别是年底，我们也不能这么一趟一趟跑，不然这样吧，他这边让李峰同志下班后去通知，虽然打架斗殴问题不大，但他差点把人打死，也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王主任清楚石科长话中的意思，权衡之后，还是让李峰出面，说完，和石科长对视了起来。 “李股长，你看呢？” 石科长架不住王主任的眼神，把目光转移到一旁的李峰身上。 “他这边的情况较为特殊，王主任，何雨柱这么嚣张跋扈的原因，首先是院子里有一大爷撑腰，一大爷就是前边提到的易中海，我建议街道先把一大爷从管事大爷先下了，这样才能从根子上解决何雨柱的自身问题！” 面对着王主任和石科长两人的目光，李峰觉得还是从另一方面入手，先从官方层面打断何雨柱道德犯罪团伙的脊梁，再把他按下去。 “管事大爷也只是街道安排的一个临时处理纠纷的职位，当不得真，既然你提了这个建议，我在这里就可以做主，你们院里，没有这个一大爷！” 王主任为了李峰能落实刚才商量大家的决定，直接挥了挥手，让身陷囹圄的易中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撸了院里“职位”。 “没办法，他作为厂里的八级工，院里辈分也比我高，何雨柱被他看作干儿子，护的死死的。而且他带出那么多徒弟……” 面对石科长一脸诧异的神情，李峰耐着心跟众人解释道。 听到李峰说出了原委，大家点了点头，现在上楼房的不多，大部分还是住在四合院，真要面对这样一个人的“干儿子”，确实有些头疼。 “你不用担心，你只是去告知他这是政教科的决定，我倒要看看，易中海这个八级工能不能掀翻政教科的桌子。” 屋外，顶着走廊的穿堂风，趴在桌子上看着空白信纸贾东旭，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何雨柱，易中海”的名字，伴随而来的还有拍桌子的声音，抖了抖肩膀，艰难的提笔写了起来。 **** 忙活了一天，下班后。 李峰到巷子口，刚准备进院儿门，就瞅见秦淮茹挺着个肚子，在门口来回徘徊着。 看她一副焦急的样子，不用想，估摸着等贾东旭那个倒霉孩子。 “小峰，你回来路上有没有看见东旭呐，这个点怎么还没有回来？” 看李峰回来的较晚，秦淮茹咬着下嘴唇，低声问道。 “没瞅见，可能还在写检查吧！” 说完，李峰准备进院门，却被秦淮茹，一把抓住了胳膊。 “松手！” 这个时候的秦淮茹可没刚回来时候那样好看了，全身有些浮肿，脸也有些变形，不知道是怀孕的关系，还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不过都不耽误李峰不假辞色，一点面子都不给。 秦淮茹心系贾东旭，哪怕知道这坨泥巴上不了墙，可是开饷还不回来，别又惹了事儿。 “他，怎么要写什么检查，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还能因为啥，街道办因为他前边的事儿找厂里了，咱院里最近事可不少，你这怀着身子，可别给我添麻烦！” 躲在倒座房这边，一直盯着儿媳妇的贾张氏一听，也赶忙闪身出来，堵住了李峰进院子的路。 “怎么回事，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咋街道又找厂里了？” “哼，你们以为过去了，早着呢，接二连三给街道惹麻烦，你觉得街道就拿你们没办法！” 说完，李峰一个侧身避开了贾张氏的水桶腰，准备回家吃饭。 “你别走呐，交代清楚呐！” “交代什么交代，易中海从今往后，不是院里的一大爷了，街道办王主任亲自在厂里说了，这是街道办对咱们院儿里的交代！” 李峰故意大着声，把消息从前院儿，传到了后院，阎埠贵打开了房门，看着一身干部装，拎着印着轧钢厂字样的公文包李峰。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阎埠贵手中的筷子都来不及放下，着急的问道。 “三大爷，我唬谁也不能唬您啊！” 后院的刘海中同志，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前院的话，酒杯从手中滑落，摔碎在了地上，虽然知道老易犯了罪，这事早晚的事儿。 之前一直都是单方面剥夺了他一大爷职位，今朝得到了官方答复，没想到梦寐以求的事情，总算实现了。 刘家几兄弟，看着老爸脸上的横肉颤抖着，眼珠子瞪着浑圆，大着胆子夹了块炒鸡蛋，二大妈却出奇的没有阻拦。 “你胡说！” 一声咆哮声从中院传来，只见何雨柱撸着袖子，飞奔过穿堂。 (本章完) 第212章 傻柱熄火 第212章 傻柱熄火 “李峰，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何雨柱气势汹汹站在李峰面前，穿着袄的袖子撸上去半茬，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他。 三大爷一看，傻柱愣劲上来了，赶忙把三大妈拉扯到一边，避免被误伤。 “傻柱，别在这装傻充楞，你一大爷都被关篱笆子了，街道办撤他一大爷的职，那也是理所应当，怎么着，咱院里还得犯罪分子的话了呗！” 三大爷把三大妈拉到屋里后，双手把着门，趁着脑袋朝着何雨柱喊道。 看那架势，一副势头不对，自己就立马关门谢客的样子。 这下何雨柱有些懵圈了，自己这刚出来，这四合院怎么变了天了，一大爷被抓起来了，脑袋回顾，往中院方向看了过去。 今天在家呆一天，这秦淮茹，一大妈，怎么都没跟自己说这些，上门来看自己的聋老太甚至也没提这茬。 作为底层打手的何雨柱，一大爷钦定的红双棍，现在竟然混到了最亲近的一大爷被抓起来，都没人告诉自己的地步。 作为院子里这几人树立起来的道德标杆，一大爷几十年的口碑，现在因为栽赃陷害，证据都确凿，毁于一旦，谁还好告诉他。 “柱子，柱子！” 回去吃饭，这菜都要凉了！ 聋老太拄着拐杖，小步快跑，紧跟其后，缺了牙的嘴巴，说话还漏着风。 这下对何雨柱的打击有些大，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迷惘的眼神看着四周，嘴里喃喃自语：“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我就说都这么晚了，人还没下班呢！” “乖孙，一大爷只是被保卫科带走调查许大茂去了，相信正府，一定还他一个公道！” “想啥美事儿，还还公道，都这么多天呢，没问题早就放了，人保卫科早都转交给公安去了！” 阎解成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从三大爷的胳肢窝下面钻出门，对着何雨柱说道。 半大孩子调皮捣蛋，他跟何雨柱也不是铁瓷，破鼓万人锤，以往仗着拳头硬，挨过的欺负，现在总算可以找回来了。 现在给伱撑着的后台倒了，傻眼了吧。 “他为什么被抓，关许大茂什么事儿，是不是许大茂举报的！” 一听聋老太说，跟许大茂有关，何雨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坏种，干的好事儿。 “何雨柱，放你娘的p，亏得老子当初还跟公安同志求情，写了谅解书，你就这么背后诋毁人的！” 后院的许富贵一家，这些天在院子里深居迁出，仿佛刻意淡化自己，减小许大茂被抓，对许家颜面的影响，现在被俩人揭了疮疤，怎么还能忍得住。 聋老太一看，得，晚饭吃不成了，把拐杖在穿堂前得石阶上敲得乓乓作响，可是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她。 “那要不是你们带了李峰的话，求着我去医院嚎那几嗓子，把许大茂喊醒了，你们会写那谅解书么！”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何雨柱，现在人放出来了，不需要啥谅解了，哪里还怕他们许家。 翻了翻白眼话中的意思，我救你们家大茂，你们写谅解书，一报还一报，谁也别说谁。 “得，傻柱，你还真按照李峰说的，去医院那么喊啦！” 三大爷听着感兴趣，那天离的最近，李峰交代给许富贵得污言秽语，听的他面红耳赤，这样让他这样的文化人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他宁愿蹲篱笆子。 许大茂出院当晚，许家说的不清不楚，三大爷虽然好奇，但也没好意思当中问出来落人许家面子，现在看来他家可不就是不好意思说吗。 “不是，傻柱，你真说了，要翘许大茂媳妇，帮他生娃么？” 阎解成紧随其后，嘴角都快咧耳朵根去了，跟着插科打诨起来。 其他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多多少少都还记着那天早晨的事情，现在街头巷尾传闻许大茂是个骟驴，要是真要不得孩子，搞不好还真得靠何雨柱“帮忙”了。 院子里因为阎解成的一句话，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心意相同，全都用着看笑话的眼神，在何雨柱和许富贵两家人身上徘徊，把一大爷这事儿都暂时跑在了脑后。 “喊啦，不都是李峰交代的，实打实都喊出来了，不信你们去六院打听打听，那天整个六院，都记住咯我何雨柱的大名！” 何雨柱还当别人不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着六院方向，自豪的抬起了下巴，奇怪的脑回路，感觉上是为自己救人而洋洋得意。 只见许富贵的身子骨晃了晃，他一把年纪，哪能打的过正值壮年的何雨柱，能打得过早上了，现在要不是许母拍着后背，给他缓着劲，人早就气没了。 “你知不知道，许大茂要不了孩砸！” 乌乌泱泱的人群，不知道是谁说的，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笑点低的，憋不住笑的瞬间“扑哧，扑哧”笑了出来。 “哈哈，是谁，这么没品呐，这事儿，不能说出来，还没结婚的大小伙呢！” 阎解成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红光，厂里消息早就传开了，院子里基本上都是他传的，李股长可没这闲心，看着一群人插科打诨话题扯别地方去了，正主早回家干饭去了。 至于阎解成为什么把损人不利己的话传开，目的么，身心残缺的人，总是希望和自己一样的人多多的，反正厂里都传遍了，院子里其他人家知道了也理所应当。 这边的何雨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一时也没扛住，右手扶着老阎家的墙，左手先是拍了拍脑袋，然后竖了平推出去，示意众人让自己缓缓。 “解成，你放啥狗屁呢，我家大茂身子好着呢！” 许母看丈夫气的精神萎靡，把他扶到柴火垛边坐下，亲自下场挣面子。 “你看，大茂他妈，我家老大也是为大茂鸣不平，那些碎嘴子，可劲而添乱呐！” 眼看许大茂他妈都上场了，阎埠贵一介文人，还是认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的，好男不跟女斗的，把三大妈给放了出来。 三大妈也不怯场，直愣愣顺着人群走了一圈，上来就把话给许母堵了回去。 “呸，背后说人，烂嘴鸭子，别整天嘀嘀咕咕，是谁说的，大家心里门清！” 内心哑巴吃黄连的许母，说的咬牙切齿，眼神要是把刀子，那早就把阎解成戳的千疮百孔了。 “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茂没问题就好，不过厂医院呐，那个孙大夫，可是名医，人家可不会误诊的！” 背对着许母，往家里走着的三大妈不声不响的嘴里又蹦出来一句，懂的都懂，反正场上其他人至少会捂着嘴笑了。 “你~！” “回来吧，孩他妈！” 许母还想狡辩几句，没想到许富贵朝她招了招手。 “院里事儿，我们许家不掺和，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老许家在自己这代断了根成了事实，这些天跑过无数家正规医院的许富贵，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大夫，留洋的西医摇头，中医也只能固本培元试试。 对于生孩子，现在许富贵至少有了科学的认识，不论是自己，还是老板，还是大茂，希望都渺茫了，不想再多做争辩了。 “你们看看你们，东家长，西家短，嚼人舌根子，有没有一点团结的样子，我们都是工人群众，都是一大家子，你看看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的八国联军呢！” 二大爷等前院的声响暂时停歇，晃晃悠悠的从后院背着手走来，身上特意换上了一身蓝色的中山装，上口袋还插了支钢笔。 可能是太长时间没穿了，衣服扣子绷的紧紧的，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枪，随时会对准目标，发射。 偷偷在手掌吐了口口水，站在众人面前，拿下了头上了八角帽，用湿润了手掌抹了抹头发，随后站住来装了个大13. “小峰呢，他不是下班回来传达街道通知么，你们有没有一点政治敏感，街道办那是父母官，人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下达命令，光听你们在这里咋咋呼呼，成何……！” “成何体统！” 三大爷看二大爷半天没憋出来词，小声提醒了一下。 “对，成何体统！” 给三大爷示意了一个眼神，刘海中挺了挺肚腩，重振雄风。 “对呐，李峰呢？” 人群一听刘海中同志的发言，才忽然忘记了刚才看热闹的初衷，这一提醒，左右看了起来。 “你们不能让孩子吃完饭吗，等你们开完会，菜早就凉了！” 刘茵的声音，隔着房门，从屋内传来，屋外的众人，相互对视了起来，李峰现在风头正劲，可没人敢上去捋胡须。 “大妹子，这么多人等着，你看，不行让小峰出来说一句，不耽误大家伙时间，都想知道啥情况呐！” 二大妈看二大爷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得敲了敲李家的房门，小声商量道。 “对呐！” “就是，刘姨，您说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当众人面说一下，大家心里也有数了！” 四合院的众人，各家又各家的心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瞧热闹的，早就看不惯易中海那套道德理论敢怒不敢言的，这时候都眼巴巴看着李家的房门，希望实打实听到第一手消息。 “哐当~！” 只见李家的房门骤然被打开，门口的二大妈吓了一跳，像个蚂蚱似的往后一蹦跶。 “情况就是，街道办王主任今天来厂里通知，因为他犯的错误，免去易中海一大爷这个管事大爷这个身份！” 一只手握着筷子，一只手拿着二合面馒头的李峰，就这样，边吃边把街道的决定，说了出来。 门外的刘海中此时肚子挺的更高了，像是怀了三胎似的，把前院穿堂前的秦淮茹都给比了下去。 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二大爷只觉得这几十年，今天才是最扬眉吐气的时候，正式下达通知，比院里人罢免，来的痛快多了。 “绝对不可能，你在唬人吧！” 何雨柱原地蹦了起来，想找李峰要个说法，为什么易中海那么好的一个人，会犯了错误，然后就被免职了，这以后院里可没人帮衬自己说话了。 “你别在这蹦跶，政教科让贾东旭写两千字检讨书，你也一样，今晚写好，明天交上去，交不上去，食堂你就别去了，粮票也别找街道办，人话就是这么说的！” 说完，又是“哐当”一声，李家刚敞开的大门，又被李峰给囫囵关上了，屋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不过听说何雨柱要写检查，大家还是统一点了点头。 “哥，写份检查么，没什么大不了，知错就改，街道办不会为难你的，我今晚和同学约好了，去她家写作业，今晚就不回来了！” 何雨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乖巧的眨巴眨巴眼睛，握紧拳头对自家哥哥鼓励道。 “一边玩去，我听他的话，明儿太阳打西边出来！” 何雨柱看了一眼不着家的妹妹，毫无畏惧的摆摆手，内心还在琢磨着一大爷的事情。 一旁的刘海中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像是拿到的尚方宝剑，没有丝毫犹豫一剑朝何雨柱劈了过去。 “怎么说话呢，傻柱，政教科管的就是你这样蹲过笆篱子的。” “雨水说得对，知错就要改，打架都差点出了人命，你当还是旧社会呢，今天这检查，你写不出来，后面一个月，院里的卫生就归你打扫，水龙头要是冻上了，再加一个月！” 拿起鸡毛当令剑的刘海中，一脸严肃的对着何雨柱说道，何雨柱这边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还想反驳，那边贾家倒是先嚎上了。 “我家东旭呐，这上了一天班，怎么还让写检查呐，饭都没回来吃，一定是你李峰跟街道打小报告了！” “哭丧回家哭去，你都这样栽赃我了，我觉着，倒确实可以跟街道办举报一下！” 贾张氏刚嚎了半截，就被李家传来的声音给吓噎住了，就像被掐着脖子的老鹅，嚎不出来了。 “哥，写检查而已，又不掉块肉，没事给院子里帮大家打扫打扫卫生，也是团结群众，再不去要迟了，我先走了！” 何雨水回了屋里，先是检查了下藏好的东西，柜子上的锁，出门更是直接给门口挂上了锁头，易中海都倒台了，谁还管不给锁门的意见。 “唉，雨水，我写不好这玩意！” 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贾东旭这个点还没回来，何雨柱这下总算尝到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刚想拦住何雨水，让她这个学问高的帮帮自己，谁知道小丫头就这么跑了。 (本章完) 第213章 老绝户与小绝户 第213章 老绝户与小绝户 接连数日。 贾东旭，以及何雨柱两位难兄难弟，正班时间于政教科抱薪取暖。 “这份检查，反省不够深刻，重新写！” “还有你，都说过几遍了，你最起码得让别人认出你写的是什么，伱们认出你写的啥玩意么？” 先是把贾东旭写的检讨重新递给了他，看着何雨柱鬼画符般的字体，头疼的肖副科长戴上眼镜后，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 忍无可忍的何雨柱，双拳握的咔吱咯吱直作响，目眦欲裂的盯着肖副科长，就想一个大逼兜拍在他的脸上。 “我什么我，没让你们全厂大会上去读就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写清楚点，贴通告栏上，街道办那边问起来，才能过得去！” 看着何雨柱五大三粗逞能样子，肖副科长不禁不慢的敲打道，你们愿意大会宣读，还是仅仅只是贴通告栏，取决于你自己。 一旁的贾东旭闻言，立马拉扯了何雨柱的袖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浓重的黑眼圈加上苍白的脸色，感觉两人最近几天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肖科长，我们重新写，不想上大会！” 一顿点头哈腰认怂之后，旁拉硬拽的把何雨柱拽出了办公室。 “你耍横能不能看地方，你想死，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重新趴回到走廊的桌子前，面对路过的人怪异的目光，贾东旭已经学会视若无睹了。 何雨柱气的把前边费尽心血才写好的检查，握成了纸球，狠狠捏圆后，朝桌子砸了过去。 “都写多久了，这不是在玩儿我们，天天啥事不干，就在这耗时间了！”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何雨柱发泄着不满，大口喘着粗气，热气和冰冷的寒风相遇，化为一条雾气。 贾东旭弯腰把纸团捡了起来，若无其事的给它打开，铺在桌子上用袖子捋平，又重新放在了身后何雨柱桌子上。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赶紧拿笔重新改改，晚上回去还能吃上热乎的！” 已经认清了磨圆了钝角的贾东旭，接受了被现实如此反复捶打，认命般的拿起桌上的笔，重新提笔梭梭的写了起来。 “许大茂真不能生了？” 对于吃不吃的上饭，何雨柱也不着急了，反正回到家，桌子上也是空空荡荡，倒是对厂里的一些风言风语，貌似更感兴趣。 贾东旭闻言，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了抬脑袋，朝窗外厂医院方向看了过去。 “能不能生重要么，人，现在搁哪吃沙子都不知道！” “嘿，我就说他一肚子坏水，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真他娘的活该！” 始作俑者何雨柱，没有一丝觉察到跟自己有关，想到此处，鼻子都乐的冒泡。 “唉，别管他了，先考虑考虑自己这关怎么给他过了吧！” 长叹了一口气，贾东旭也是无语，一个老绝户，一个小绝户，这两人凑到了一起，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 “没吃饭呢~！” 一声恶狠狠的声音，把许大茂从浑浑噩噩的状态给叫了回来。 “哐当！”身后一阵恶风袭来，刚回过神的许大茂，还没反应过来，被一脚揣在地上，手上的锤子和凿子，掉在地上，发出叮铃咣啷的声响。 “再敢磨洋工，完不成上面交代下任务，你许大茂晚饭就别吃了！” 犯人小头头教训完许大茂，得意洋洋的对着其他犯人说道。 有了被杀的鸡，猴子们确实收到了惊吓，其他人干活总算利索了起来，嘿嘿哈哈的攒劲声响彻了采石场。 “哎呦，老总，我这不是，前两天腰扭了，确实吃不得劲！” 躺在地上的许大茂，有些灰头土脸，重新爬起来，把锤子和凿子拾起来，一边龇牙咧嘴的干活，一边露着谄媚的笑脸解释道。 头头在里边多年，早就知道进来的人会怎么找理由偷懒，一口口水不屑的吐在许大茂的裤脚上。 “怎么着，还没好是吧，要不要我给你瞧瞧，别的看不了，腰上我一治一准好！” 说完，头头把左右转了转脖子，关节的爆响声加上不怀好意的眼神，把许大茂吓的差点一锤子砸自己手上。 “好了，好了，现在我感觉一身劲儿，绝不耽搁今天的任务。” 连忙的点头的许大茂，顾不得掌心老茧脱落的疼痛，更加用力的敲起了石头。 “贱骨头，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丁，给我盯好咯，这小子再偷懒，我再过来。” 一帮负责几人监工的老丁，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等人走后，重新找了个背风处，缩在了里边。 抽空抬眼看了下已经生活多日的劳改石场，早已没了初来时的新鲜感，许大茂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被弄到这地儿，打死他也不会信了易中海的邪。 这个地方出了丑恶自私，别无任何生存逻辑，自己现在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里没人把他当人，放电影的技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拳头不够硬，谁都可以欺负他。 不管怎样，晚饭还是得吃，哪怕只有一个野菜窝头，不然，身子骨空恐怕真招架不住。 大冬天的，寒冷的天气使得采石的工作异常困难，全靠犯人的人力，工程机械聊胜于无，倒是易中海凭着会折腾这些老东西的技术，待遇比自己强得多。 孤苦无依之下，许大茂曾经也想过跑，可是第一次上山后，看着圈遥远的山下，连个村落都没有。 这光秃秃的山上，只剩石头，还有雪了，下去的路只有一条，要么只得跳崖来个痛快，可是怕死的许大茂，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嗯~！” 看着许大茂又发起楞，似睡似醒的老丁嗓子里，发出了不知名的腔调。 许大茂听到后赶紧打起精神，这老丁虽然不能说话，但丝毫不影响他去打小报告呐，苦着脸往手掌哈了一口热气，更加卖力的敲起了石头。 过了一会儿，本身后腰因为前几天搬石头岔了气，刚才又挨了一脚，实在熬不住后背钻心的疼，许大茂眼珠一转。 “哎呦，丁爷，肚子疼，放个茅！” 捂着肚子勾着腰的许大茂，跑到了老丁面前，点头哈腰的要上厕所。 闭着眼睛的丁舌头，睁开眼看了看许大茂，眼神中透着厌恶，不带一丝遮掩。 看见丁哑巴挥了挥手，许大茂龇牙咧嘴的找了个被风地儿，裤子都没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与狼狈不堪的许大茂不同，山下的易中海此时有些悠然自得，坐在茅草屋里，正拿着小锉刀，修整着零件，不紧不慢，也没人催促。 “易师傅，这传送带又不成了，麻烦你去瞅一眼！” 来人掀开了茅草房的破布帘子，才见着是一位戴着白色大檐帽的狱警。 “哦，那得赶紧去瞅瞅！” 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易中海站起身来，跟在狱警的身后，朝着露天堆场那边走去。 因为传送带关乎着每天的装料任务，这东西要是坏了，就得人工往车上装了，效率大打折扣。 这所改造农场（石场），人员并不是很多，抽取其他劳改犯人，一个环节耽误下来，其他环节进度都会变慢，不得已，让初来乍到的易中海，成了香饽饽。 “都站着干什么，东西坏了，就不知道往车上装了么？” 狱警大声呵斥着偷懒的犯人，自己寻个人的功夫，手上的活就落下了。 犯人们看到狱警重新回来，互相看了看，拿起铲石头的铁锹，往车上装了起来。 易中海没管其他人，自己独自走到一旁停止工作的传送带边上，蹲下了身子，查看了起来，这玩意比起厂里的机器，可简单的多了。 本身就是八级工，对于图纸以及相关的机械原理比这里大部分“原住民”，懂的可太多了，对付这些小玩意儿，可是手拿把掐。 用随身带着一字扳手，卸下了传送皮带的后，易中海仔细检查了起来，到底是哪个零部件又出了故障。 远处站着的管教，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往常东西坏了，都是等上级青睐外边的维修师傅来后，再一股脑修理好。 现在劳改农场有了现成的修理员，至少不用像原来那样，还用等了。 “老赵，你说这个老易就关半年，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儿？” 几位管教，远远的看着这边，抽空点着了一根烟，相互之间议论道，看这架势，巴不得易中海永远留在这。 “啧啧，这手艺，到时候走了是有点儿可惜！” 被问话的那位，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啧啧舌头，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这玩意半年时间，后边再坏了得咋整。 “就你们机灵！” 从上边小楼下来的场长，见着几人在楼下抽烟闲聊，听着了聊天内容，皱了皱眉头。 “场长！” “吴书记！” 下边几位管教，看自家老大下来，赶忙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打起了招呼。 “吴书记，这不是担心后边儿机器再坏咯，影响咱们场生产任务么！” 刚才起了头的那位同志，面色有些不好意思，掏出了刚收进口袋里的香烟，给场长递了一支。 “他是轧钢厂那边的，公安那边特意交代了，关半年，人家那边还得回去，比在这重要多了！” 捂着手，划了根火柴，点着烟后的吴场长，看了一眼那边修忙着机器的易中海，也有些可惜的说道。 “轧钢厂那边单位好呐，比在咱这边，吃石子强多了，这么大年纪还想不开，给自己找事！” “八级工呐，这一天工资，抵我们仨！” 几个管教听着场长说的话，语气中也透漏出有些羡慕。 “行了，注意点儿看着，别到时候缺胳膊少腿，轧钢厂那边也打了电话，人也稀罕的紧！” 摆了摆手，去散开几人，吴场长琢磨了片刻，朝着那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这边的易中海拆下了传动连杆，在犄角旮旯处找到了一块卡进去的石子，用螺丝刀小心翼翼的挑了出来，重新刷完油，正准备装上呢，抬起头，就看见一旁站着的吴场长。 “没事，继续抓紧修你的，我就看看！” 吴场长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背着手挥了挥手，催促着易中海赶紧先忙活，别停手。 “吴场长，机器年头太长了，有些零部件需要换新的，不然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一边继续埋头修机器的易中海，和一旁的人念叨了起来。 平时接触不到劳改农场的上层管理员，今天不知道啥情况，亲自找自己了，不知道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你们轧钢厂，能做出这些零部件么？” 吴场长听到易中海的话，背过双手，笑眯眯的反问道。 刚弯腰装着皮带的易中海神情一滞，面色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吴场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难不成，找厂里做好，然后给送过来么，那自己在这里劳改的事儿，岂不是车间上下都知道了。 “额，能做出一部分，最好还是找生产这东西的厂，他们肯定有备用零件。” 老易这只老狐狸，哪里愿意让自家厂里来给这送零件，人已经丢过了，不能再被啪啪打脸呐。 “没事儿，能做一部分就成，你们杨厂长可是特意打过招呼，让你在这配合改造，完了，还得给他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呢！” 吴场长一语双关的说道，首先是你们厂找的我们这里欠了人情，他们得还，其次就是，你想好好呆着，就把该干好的事情给干完。 “成，一会儿忙完，我画一些图纸，麻烦吴场长转交给厂里，做出来后，我来给换上！” 易中海听到吴场长的话后神色一凛，手中的螺丝刀差点没有拿住，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交易不是自己可以拒绝的，也没有丝毫本钱可以拒绝。 “好好改造，看看山上那位，你比他，可轻松多了！” 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吴场长指了指内边的山头，易中海随着手指方向，隐隐约约看到山头蹲着一个人，露着大白屁股。 (本章完) 第214章 科目一考核准备 第214章 科目一考核准备 是日，天朗气清。 日理万机的李股长坐在大办公室里，勤奋好学的学员头头白同学，正在悉悉索索的向老前辈取取经，安静的办公室里，不时响起白同学得到问题答案时的低声欢呼声。 “开车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保持敏感性！” “毕竟，路上指不定突然出现行人还有其他车辆！” 李股长拿笔的手有点颤抖，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思绪老是被学员突然冒出的问题给打断。 白同学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今天的李教练有点难对付，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知根知底后的后遗症，遮遮掩掩，就是不愿意把驾驶经验这些私货给教出来。 “李教练，什么时候安排考试呐，科目一早就背完了，你看我这手，卸轮胎卸的老茧都出来了！” 不得不说，白同学很会利用自己的自身优势，知道李教练有个亲妹妹，撒起娇来，跟人形态的布偶猫似的。 一双冰凉的小手，直接伸到了李股长的耳后，作弄似的，把李股长冻的一哆嗦。 “老茧呢，那有什么老茧，这不是好好的么？” 李股长拍下了耳朵上的冰块，捏着她的摊开后的手指，看了看掌心，满脸的问号。 白同学扁了扁嘴巴，把手从李教练的手中抽了回来。 撩了撩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委屈巴巴的撅着嘴说道：“我现在就想上车，开车，你又不考核，你让人家董教练，怎么敢给我们上车！” 点着了一根牡丹，李教练打开了窗户，透透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香烟的烟雾随着寒风，逐渐在窗外飘散。 “嘶~都这么急得的么，事情得慢慢来吗！” “有些事儿，可以慢，就像我请教伱问题，你可以慢慢教。但是，教的总没有实际开上车，有感觉！” 白同学乖巧的给李教练桌上的杯子里重新换上热水，坐在对面的椅子前，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片小镜子，臭美的照了卡来。 李教练闻言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也没问，不知道许志远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是该给学员们尽快上科目二了。 “和你同样想法的学员现在多不多？” 重新坐会在办公桌前的李峰，屁股刚挨到凳子，就见办公室的门砰砰的被敲响起来。 “谁呐？” “我，小黄！” 门口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李股长胆怯的看了眼打开的窗户，给了个眼神，示意白学员把镜子收起来，这里可是办公室，又不是化妆间。 “来咯！” 李股长像是一个身手敏捷的猿猴，灵巧的避开了所有桌子，健步如飞两秒钟就到了门口，打开了刚才不知道被风带上的房门。 “大白天，怎么还上锁呐，不会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吧？” 黄亚琴眼见门开了，高高仰起小脑袋瓜，瞪了眼李大官人，没好气的问道。 “风带上了，这锁有问题，动静大一点，它锁舌头就收不回去，回头我让维修班给换一把！” 让开了身子，李大官人怂怂的站在一边，看着黄亚琴像是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似的，视察领地。 刚才还凶巴巴的黄亚琴，看到坐在李峰办公桌前的背影，神情一滞，右手凭空而来，狠狠在李峰腰间掐了一把。 “这是？” 黄亚琴收回右手后，双手抱在怀里，语气不善明知故问道。 “你好，调度科黄亚琴同志，我是第一届平安驾校驾驶员学生白洁，你可以称呼我白同学！” 白学员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直愣愣的伸出了右手，倒是把黄亚琴给弄的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右手伸了过去。 两个人暗自较着劲，半天没有撒手，把一旁的李教练看的亚麻呆住了。 刚开始还有说有笑，没几秒钟，两人从脸上，到耳朵根，全别红了，嘴上看起来还是笑容满面，但牙齿咬合声，在这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有些刺耳。 “得勒，得勒，你俩歇歇，白同学问完了没，问完了赶紧回去，准备迎接考试！” “还有你，小黄同志，撒手，她天天卸轮胎，你跟她比力气！” 眼看小黄额头汗都憋出来了，李教练赶紧作为和事佬，胳膊肘从上边一压，才把两人握着的手给分开。 “李教练，多谢您答疑解惑，下次有问题再来找您请教！” 听着她左口一声“您”右口一声“请教”，把李教练急得，打眼色都差点把眼珠子给打出去。 白同学嘴角提起，像是胜利者的姿态，把椅背上的围巾重新缠在脖子上，给李股长飞了个眼神，扭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嘎吱，嘎吱~！” 听着人走后，小黄同志嘴里的牙齿咬合声，李峰暗道不妙，刚准备打开门，喊楼下的许志远上来问问考核试卷安排咋样了，就被身后小黄，一拳垒在刚才被拧的软肉上。 “哦~嘶~！” 装作吃痛的李峰原地一跳，闪一边上，揉起了刚才被锤的地方。 “不是警告过你，她不是好东西么？” 黄亚琴挥了挥拳头，红着眼珠子，怒视着拐角处的李峰，鼻子里喘出的粗气，都快跟老牛似的了。 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李峰的椅子上，看他的茶缸盖揭开的，直接拿了起来，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起来。 “这学员来请教问题，也不好闭口不谈是吧，总得上点干货，让她别蹦跶。” “你来，有啥事？” 李峰恶狠狠的指着门外说道，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赔着笑脸，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呸，没事就不能过来，我看看你们办公室里的暖水瓶还有没有空的，下面水开了！” 看李教练追究起为啥来，黄亚琴没有那么嘴硬了，眼睛瞟了眼墙角的暖水瓶，谎话张口就来。 还能为啥，操场上看俩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半天人下不来，鬼迷心窍的小黄同志，为了避免李教练犯原则上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只得亲自上楼监督。 “我瞅瞅！” 李教练一听，确实有理，赶忙到墙角拎起了暖瓶晃了晃。 “这个差不多满的，这个也是满的，这个还是满的！” 看着李峰一边晃暖水瓶，一边听着声音，小黄同志的脸色，眼见就黑了下来。 “嘿，她劲儿还真不小，捏的手现在还疼！” 为了不让李股长继续和暖水瓶较着劲，黄亚琴只得眼珠子咕噜一转，捏着手腕，甩起手来。 “得，我都说了别跟她较劲，我来瞅瞅！” 一听小黄同学叫苦不迭得声音，李教练暗自一笑，像瓜田里得猹，又蹦跶回办公桌前，边说边把双手伸了过去。 “臭表脸，谁要你看……” 还没说完，黄同学把小巧玲珑的鼻子向上挺了挺，发出咻咻的吸气声。 “什么味儿，你这屋里？” 小黄同学可爱的歪了歪鼻子，额间的眉毛都挤成了川字，随后脑袋像是闻到了啥东西的警犬似的，东嗅嗅西闻闻。 眼看警犬都要钻桌底了，李教练一拍脑袋，赶紧从口袋掏出了一把杏仁，扔在了桌子上。 “这是许志远外地回来带的炒货，干杏仁，你尝尝，挺好吃的！” 说完李教练亲自师范，往嘴里磕了一颗，黄亚琴才抬起脑袋，狐疑的拿了一粒，往鼻子前凑了凑。 随后塞到两颗门牙中间，咬开后又闻了闻，随后才开心的吃起了桌上的杏仁，边吃还边往口袋装。 “哼，就你们办公室里有，咱楼下的都不分，太抠了！” 一边吃着，黄大小姐一边吐槽着许志远，老许压根不知道，自己被自家科长给卖了。 “挺好吃的，这玩意补脑！” 眼见蒙混过关，李教练暗自松了一口气，拎开了小黄的口袋，手掌一平推，桌上的杏仁全掉进了她的口袋里，小黄同志的眼睛，又弯成了一道月牙。 “行吧，没啥事我下去了，得督促他们，准备考试了，时间紧任务重呐！” 李教练眼看哄好了小姑娘，这边就像拔腿走人，万一等会儿再想起来，平白挨一拳头已经够够的了。 “嗯，你去吧，你们办公室不需要换水，我去老娄老姜那瞅瞅！” 美滋滋的吃着口袋里香甜的杏仁，黄亚琴挥了挥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边的办公室去了。 “老娄，老姜，你这叫的，我都不敢！” 嘴里嘀咕着，李教练整了整有些微皱的中山装，口号了上面的风纪扣，学着老姜的样子，背着手，一步三摇的，下楼去了。 “老董，喊他们集合！” 到了训练场，李教练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 “嘘嘘，集合！” 老董不知从哪弄得一个竹哨，吹起来的尖锐声蛮刺耳的，李股长特意瞅了眼，准备等啥时候摸过来好好瞧瞧。 其他两位教练，看这边吹起了哨子，也赶忙让学员们放下来手中的轮胎，赶紧集合。 “这两天考核没问题吧？” 李峰走到了许志远的边上，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在他侧耳旁小声问道。 刚才还有些纳闷李股长集合学员干什么的许志远神经一绷，终于等来了。 “没问题，李股长，早就安排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许志远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那边集合好的学员队伍，露出“桀桀”的怪笑声。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落在你的手里，一次就打垮（炒饭）他们。” 借用了徐某江的经典语录，李股长转过身，看着学员们已经站好，教练们都站在他们右前方领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司训大队拿出来的还是有用的。 “最近有人不安分呐，总有人急着跳出来！” 捡起黑板上的教鞭，先是眯起眼看棍子直不直，随后李教练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教鞭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心。 几位教练挑了挑眉毛，看来他们确实的心知肚明，有按捺不住内心骚动的学员，迫不及待的上科目二了。 “报告李教练，我们学员一队一直很安分！” 之前一直守护着自己贞操的卫晨，左右看了看，不得已，大声代表自己这边的集体，大声喊了出来。 “就是，李教练，我们二队也很安分！” 白同学代表二队也表达出了态度，边说还对着李教练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使起了眼色。 “报告，我们三队，不安分，我们想上科目二！” 当全场安静的时候，三队里，不知道哪位初生牛犊，把大家的心声大声喊了出来，熟悉的人都憋红了脸，偷偷朝那边看了过去。 “李学武，就你小子，你别躲，这声儿，除了你，没别人！” “哈~哈~哈！” 气急败坏的带队教练转身指了指，众人一下笑开了。 “李学武，出列！” 李峰背过教鞭，对着三队，严肃的喊道。 “是，教练！” 随声喊声，李学文家里的宝贝疙瘩，李学武，虎头虎脑的站了出来。 “你来的时间最晚，按道理，你学的比他们还慢，你认为考核，你能考过去么？” 李教练说完，恶狠狠的盯着这位捣乱的插班生，怪不得搁家里李学文都头疼，可惜现在还没有雷电法王杨某人，不然，估摸着早就被家里送过去了。 “我可以！” 被质疑的李学武挺起了瘦削的胸膛，下巴抬的高高的，不屑的瞥了眼其他学员，内心只觉得他们是胆小鬼，想摸车子，进科目二，却都不敢提出来。 “好样的，希望你别丢姓李的脸，你哥哥虽然在保卫科，但是，考不过去，你休想进科目二！” “报告教练，我一定可以！” 听到李峰把考试和李家的名誉连在了一起，李学武长呼了一口气，继续沉声答道。 李峰点了点头，刚才是故意点出李学文的的名字，因为这个插班生太跳了，又姓李。 很多不知名的学员还以为是李教练本家的，趁此机会，李峰直接点清楚，人家哥是保卫科的，可不是咱。 “希望考核时你们还能笑得出来，明天，轮流去会议室考核，笔试我亲自监考，楼下，考核更换轮胎，沙地脱困等，以及基本的车辆打火，熄火！” (本章完) 第215章 廉洁奉公 第215章 廉洁奉公 安静的运输科会议室内，四五十号学员，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钢笔，梭梭的答着题。 李股长还是平生第一次当监考官，背着手，在会议室里来回晃荡。 年轻人，有几个考试没想过作弊呢，李股长年轻时既然也走过这条路，那就得让这些人无路可走。 不是有句话，叫前人前人砍树，后人遭殃么。 “别看旁边人的，万一他也是错的呢！” 拿起教鞭往地上磕了磕，李峰语气和善的“好心”提醒道，死死的盯着那几个拿起笔就楞起来的家伙。 刚拔起脑袋，准备偷窥邻桌的，听到李峰的话，赶忙着急的把脑袋低了下去。 还在答题的学员依然正常发挥的，没有受到影响，偶尔才皱一下眉头。 “咳，咳，小纸条磕不要传，逮到两个人都去换两个月轮胎！” 面对着想做小动作的，李峰能做的，也就站在那边，不时扣扣耳朵，抓抓头发，倒是正在答卷，又答不出来的，急得是汗如雨下。 手指在其桌上敲了敲，示意其老实点，李峰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停车场上，更换轮胎考试的人群。 安全股的几人，都被李峰安排到下面做起了监考官，主要就是卡时间，超过时间，考试不合格。 规定时间内完成，螺丝有松动，不及格，对比起来，还是楼下考核的学员，能更快的知道成绩。 小车已经被枕木垫高了起来，四个轮胎边上，都站着四位学员，拿套筒的拿套筒，更有甚者，在这个天，大袄都给脱了。 墙上的机械挂钟“咔哒咔哒”的走着，提醒着在场所有人，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 “时间到了，答不出来的也别写了，加那两分也不能保证你及格！” 李教练收完卷子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办公室，这一批是最后一批，写完的抓紧改卷子，当天把分数给他们公布出来，该上科目二的上科目二，该留级的就老老实实留级。 “下面怎么样？” 李峰化身李老师，一边看着里胡哨的卷面，一边对上来喝水的崔建询问道。 “李股长，笑死我了，您可不知道，平常看他们练的好好的，刚才搁下面，找不对螺丝的，千斤顶顶歪了，枕木送不进去的，可真是开了眼了。” 李峰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点了点头，头疼的看着卷子上的字，不知道该怎么打分。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考核完的学员们，胸有成竹的早就盯着科目二训练场地去了，自知考不过的一脸垂头丧气。 唯有夹在中间，成绩不上不下的，这个是反而是最忐忑不安的。 家长们基本都知道今天考试，考过下面就是上车了，所以也都很关注，哪怕上着班，抽空都回来看看，毕竟真金白银出去了，考得好，在车间或者办公室，还是可以吹一吹的。 “崔建，张大山，你俩把试卷分数誊到这张表上，累死我了！” 害怕中间有人捣鬼出岔子，李峰中午饭都是让黄亚琴打好在这里吃的，最后批改完，那真叫一个头晕眼。 崔建和张大山两人听到自家科长招呼，连忙一个报分数，一个往表格里誊写。 江雨婷有些紧张，自己也是人生第一次当老师，带的还是一百多位学生，听着崔建不时报出40分、50分，强忍着紧张，端着杯子咕咚咕咚可劲儿灌水。 “下面考核怎么样？” 扭了一会儿腰，放松放松筋骨的李峰，最终走到江雨婷的桌子前，抬眼向她问道。 车辆项目是三位三班的司机教的，江雨婷统计分数，看到李股长终究没忍住，江雨婷把早就出来的成绩递了上去。 “哎呦，一百四十三个合格，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看了眼成绩单，李峰有些乐不可支，至少绝大部分，手脚还是好使的，主要就是文化课成绩跟不上。 刚才亲自批改试卷分数，基本上一半以上差不多能进科目二，剩余的这些人，也只是需要补补文化课也就是车辆安全规范的相关内容，进科目二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当崔建拿着成绩单，张贴到下面的公告栏的时候，学员们早就围成了一个严实圈子，全垫着脚丫子，眼巴巴的看着。 “都别挤，得我贴上去，你们才好看到！” 崔建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人群挤来挤去，让楼上看着的办公室众人，笑得乐不可支。 “情况怎么样？” 姜显达和娄副科长这时候也没了下象棋的兴致，两人联袂二至到安全股，好奇的询问道。 “跟预想中的差不多，下边考的基本有手就行，上面考的，他们差了点儿。” 姜显达点了点头，娄副科长倒是走到了卷子前，大致的翻看起来。 “通过这次考核，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对于行车安全，还是有些懈怠，脑子里还都没把安全当回事。” “车辆基础知识，看来学的还不错，伱看，这填空的题目，基本上车辆基础知识都答出来了！” 江雨婷听着两位正负科长点评，感觉有些如坐针毡，神色有些懊恼，许志远这出卷人，早不知道跑哪躲着去了，反正股长交代的，题目难度可以难一点点。 “姑且先这样，你这科目二场地设置的很不错，把很多方面都考虑进去了，我看那些大车司机都想跃跃欲试！” 看完了卷子，娄副科长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下，科目二场地方向。 “一切按照实战化要求来的，毕竟，优秀的驾驶员不光得是驾驶员，还得是一名战斗员，想试尽管去试，不过别开大车给我压坏了，哈哈哈！” 看着楼下，有人欢喜友人优，考过去的兴高采烈，没过去的捶胸顿足，李股长内心微微一笑，高兴，你们现在高兴还早了些。 三位教练早已经试过科目二的场地，对于他们这些老司机，有些地方都稍显难度，同情的看了眼考过的学员。 “所有两项成绩合格的，到科目二场地，成绩不合格的，继续努力复习，下周重新考试争取再考过！” 李峰和安全股一行人，下了楼后，朝着学员的队伍喊道，不知为何，无声无息中，人群中少了一些人。 “混账东西，自己考不过，你还有脸来找我给你说情！” 保卫科办公楼，二楼。 李学文脸色难看的看着自己亲爱的弟弟，李学武，低声怒斥道。 “哥，我只是考卷没过，实操可是合格的，您找李峰打声招呼呗，早点学成，老爸那边，不才踏实么！” 被说的面色通红的李学武着急忙慌的跟自家哥哥手舞足蹈的解释着，目的吗，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关系上科目二。 “你才去几天，没过就踏踏实实是再学，再重新考，你着急上科目二干什么？” 看着家里无法无天的弟弟，终于被现实毒打，李学文其实内心早就笑开了，但还是摆出了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 李学武面色尴尬，他哪里敢说出在集合时当众立下的flag，现在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当时胸脯拍的多响，现在脸被打的多肿。 “哥，你帮帮忙吧，一个电话的事儿！” 双手抓着哥哥的衣袖，李学武企图唤醒自家哥哥的亲情，摸上了方向盘，这出去后跟那些铁瓷，还有尖果儿，吹嘘时才能吹的出来呐。 “我给你问问，不过人家那边要是不成，你也别强求，老老实实回去重新学，听明白了没有！” 被老弟缠的有些不耐烦，担心真一个电话不打，回去挨姥爷的抱怨，李学文只得尝试的摇了摇桌上的电话机，朝运输科那边打了过去。 “喂，运输科是吧，这边时保卫科，我是李学文，我想问下，李股长在不在？” “哦，下楼带学员科目二去啦，好，好，没急事，问问！” 挂完电话，李学文看了眼自家这个想走后门，不争气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是亲眼看着的，电话打了，人那边已经点过名了，科目二的已经开始了，你就别在我这里磨了！” 把弟弟赶走后，李学文给自己倒了杯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思绪飘荡起来，想着要不要听老师还有媳妇的话，去那所大学，当一个老师，比在这给天天给弟弟擦屁股来的省心。 “白洁同学，还真过了呐！” 坐在副驾驶的李峰，看着熟练操作前进，随后倒车入库的白学员，夸了出来。 “还不得谢谢你，李教练教的好。” 小姑娘媚眼一翻，笑得咯咯咯，还轻拍了一下李教练的胳膊。 “开车呢，别三心二意，卫晨，多跟你师姐学着点，你看看人进度多块。” 坐在后座的卫学员，看着白学员驾轻就熟的一顿操作，有些羡慕，这科目二上，看样子，人都不用多学，跟教练开起来都差不多了。 对于李教练口中，自己辈分平白变低了，也没有在意，就等着白学员停好车，自己能赶紧坐前头。 “李教练，啥时候这块石头能拿掉，天天油门踩不下去，车速都开不快！” 停好车后，小姑娘下了车，对着副驾驶的李教练，有些抱怨的说道。 “咳咳，车速不能快，快了容易出事，偶尔可以快一块，免得有人说我不敢开快车，等科目三上路，随你开！” 李峰脑袋朝着后面转动了一下，撇了一眼，耐心的解释道。 随后瞅了瞅车窗外，其余的三辆车，也在断断续续往车库倒着，一群考过的学员，眼巴巴的等着。 “李教练，停车场那辆小吉普，能不能修好了，这人太多了，开着不过瘾！” 同车另一位学员，指了指窗外停车场方向，把脑袋穿过座椅空挡，给李教练出起了主意。 “那车可是死过人，修好了你敢开？” 听学员一说，李峰也想起了那辆前段时间出事的车子，一直在那放着也不是回事，贾师傅这边没辙，可以去机修厂试试呐。 “李股长，咱用这辆挺好，修好了给其他人用就是！” 白学员听了旁边学员的馊主意，眼珠子一转，死了人，多晦气，打定主意，赖这辆车上了。 “你们这算盘珠子打的，师弟师妹们要知道，可不得心里骂死你们！”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我这也是帮他们多争取学的时间吗！” 白学员嘿嘿直笑不再说话，一旁刚才出主意的，倒是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随着日落下山，到了下班时间，李峰刚回办公室准备收拾东西闪人，就见着一位眼熟的陌生人，鬼鬼祟祟的敲门进来。 “您是？” “我是二车间，耿二牛，找你们李股长有点儿私事儿！” 来人笑容有些勉强，搓着手，对着办公室里的众人点头哈腰道。 众人也都机灵，刚考完试，就有人来找李股长，这不摆明了要走后门，懂事一蹴溜抓紧下班，给人留出空间“谈事情”。 “行了，人都走完了，有话快说！” 李股长心里也门清，刚回办公室，就听到李学文打电话找过自己，这来人，估摸着也是一个意思。 “李股长，我是耿喜庆他爸，下午他来找我，说考试没考过……！” “没过就再复习，下周还有可以继续，没必要让您这个长辈过来！” 没等他说完，李峰摆了摆手，人都不认识，估计也就报名时见过一面，所以稍微有点眼熟。 “我知道，我知道，您李股长负责任，我家耿喜庆自己不争气，可是我家就他一个，这现在落在后头，我怕跟不上，回头去监理所，考不过，钱不是白瞎了。” 小心翼翼的说完，耿喜庆的父亲，有些犹犹豫豫的看着李股长，打开袄扣子，从中掏出了报纸叠的一个小纸包。 “这是我刚才请假，回去拿的，家里钱都给孩子报名了，只有这些，您可千万别嫌少，您看后边照顾照顾！” 说完，万分不舍的看了眼小纸包，最后还是狠下心，给李峰塞了过去。 “我理解一个做父亲的，望子成龙的心，但是我不是敲脂吸髓周扒皮，这次就算了，下次，我直接叫保卫科了。” 李峰看着耿二牛卑微的眼神，弯曲的脊梁，把纸包果断的推了回去，能让一个中年人如此沉下身子豁出面子，也只有自己孩子了。 “我，我……！” 听着李峰不收，还要报保卫科，耿二牛神情有些紧张，看了眼那团报纸包裹的纸包，双手摆了起来。 “不用解释，你们学费已经交过，我们会用心教，争取每一个都能考过，不用再多掏钱，我希望您记住！” 说完，李峰把纸包塞回了他的口袋，拎起公文包，朝楼下走去。 “刚才，那手感，有五十块吧，还真舍得。” 摇了摇头，两袖清风的李大官人，蹬上了自行车，目光坚定的朝家赶去，夕阳洒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本章完) 第216章 机修厂修车 第216章 机修厂修车 “磨剪子~，戗菜刀~！” 清晨，儿时熟悉的声音把李峰从睡梦中叫醒，吆喝声抑扬顿挫，婉转悠长。 紧随声音后边的小竹板那么一敲打，家家户户取出家中不再锋利的刀剪，送到磨刀人手中，还回来时，磨的锃光瓦亮。 记得小时候，家住农村，最喜欢听这声音，因为可以正大光明的拿父母的钱，赚取中间商差价，还被一顿夸。 把枕头树立起来，斜躺在床头，从盖在被上的大衣里，掏出了牡丹，李峰一边听着外头吆喝，一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祭奠前世的自己。 “叮叮当，叮叮当！” 听着门口传来的声响，抽完烟后的李峰索性起了床，出门就瞅见，老舅手里正拿着几块红砖，正在自己小屋前，砌着东西。 “小峰呐，起了啊！” 刘强转过身子，看了眼李峰，笑着点了点头。 “早，老舅，今儿这是垒啥东西呐？” 李峰被清晨的寒风一吹，连忙缩着脖子，往手掌哈着热气，疑惑的问到。 “我看那只鸡一直养我姐屋里，离过年还有些天，给它垒个窝，这样屋里干净点，没味道！” 说完，刘强眼疾手快，咔哒一声，用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瓦刀，把砖头一分为二。 听着老舅的解释，李峰第一反应是抬眼看了看中院，鸡不能养屋里，他能不知道么，但是，这院里，可是有个偷鸡专业户呐。 不过一想到，他们家的后台，易中海已经关起来，这贾家暂时没人帮他助纣为虐，棒梗那家伙应该不敢。 愣愣神，屋里一直养只鸡，确实够埋汰，老舅还是有心了。 “您这手艺挺好，不光赶车赶赶的好，这盖房子盖的也不差。” 伸出了大拇指，反正自己不会这些活，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嗨，先这样凑合用着，等天气暖和了，弄些水泥糊一下，那样才结实！” 李峰点了点头，寻思水泥好搞，不论家属楼工地，还是科目二下的场地，到时候弄一些，小意思。 等他忙活差不多，李峰给老舅上了一根烟，也就去洗漱去了，亲自把鸡给逮进了新家，这小玩意，看的李峰直流口水。 “妈，早饭给老舅吃吧，忙活了一早晨！” 打完招呼，李峰撒腿就跑，自从第一次在外头吃了早饭，现在早晨看到这窝头，棒子粥，直感觉剌嗓子。 还是老地方，到了隆福寺，买了几个包子，李峰骑着车，一路吃的是满嘴流油，这也就光棍汉才能这样吃了，要是有个媳妇，两个人，可就架不住了。 “贾师傅，这车，还是解决不了？” 到了运输科，李峰给刚上班贾山河递了一支烟，两人蹲在门前，瞅着那辆小吉普，统一皱起了眉头。 “不中，这顶倒是可以削去，但发动机这块，还是得找机修厂！” 吧嗒吧嗒抽着烟，贾山河一脸痛惜的看着车子，比李峰还要心疼。 “那您这边安排个小工跟着，我开大车把他拖机修厂去，修不修的好再说，天天日晒雨淋，回头停报废了！” 把烟头踩灭后，李峰拎了拎有些坠下的裤子，坚定的说道。 “成，天天在这放着，看着心疼的慌。”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贾山河看着自家儿子又在人群中不知道侃些什么，眉飞色舞，脸色漆黑的走了过去。 李峰转身上了二楼，敲响了姜科长办公室的门。 “你小子，自己不会买茶叶，天天来蹭我的！” 姜科长刚抱着茶叶罐子，就见着李峰推门进来后，虎视眈眈的瞅着。 李峰摆了摆手，凑上前，小声的说道：“今儿不喝您茶，那辆摔坏的小吉普，我想弄到机修厂去修修试试，这不空着手不好意思上门呢！” 搓了搓手掌心你，李峰指了指楼下，无奈的说道，一心为运输科着想的自己，这科长连茶叶都不舍得，真抠。 “你想要啥玩意，都是兄弟单位，他们偶尔也找咱们厂订零件，也没给我们送过东西呐！” 姜显达撇撇嘴，把茶叶罐塞进了办公桌下的柜子里，这才觉得安全多了。 “行吧，您这样说，我开大车给他拖过去，啥时候修好我就不知道了，多一辆车，我琢磨着还能多招一些学员呢！” 摊了摊双手，李峰佯装转身出门，期间偷偷瞟了一眼姜科长。 “去，去，去，是仓库领二十斤肉，这是运输科的份额，伱可真行，尽帮外人搂自家东西。” 姜科长脸上一阵肉疼，咬牙切齿的招呼李峰停下，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单子，递给了他。 去机关领完二十斤冻肉，挂好小车，李峰油门一踩，直奔城北的机修厂而去。 “嘟嘟！” 大概十几分钟，到了机修厂的大门前，李峰摁响了喇叭，拍了拍副驾驶上的麻袋，这东西可是敲门砖呐。 “哪单位的？” 值班人员从窗户探出头，看了眼李峰的车，发现没有印单位，这才走出了门卫室。 “轧钢厂运输科，来修车！” 李峰趴在车窗上，递下了证件，朝着后边努努嘴。 值班员看了眼证件，又瞅了瞅后头是挂着一辆受损严重的小车，这才点了点头，把证件递给了李峰。 “进去后，往左转，然后右转，到场地后停着！” 负责任的提醒完，值班人员这才打开了大门，把李峰给放了进去。 “上次来这里，记得还是帮内娘们儿搬家。”一边嘟囔着，李峰一边瞅了瞅那边的家属区。 早已恢复好的掌心现在在隐隐作痛，似在提醒自己，介娘们儿不是好人。 开到了门卫指点好的地方，李峰下车后把车门锁上，打量起四周来。 “是轧钢厂李峰同志吧？” 这时，从旁边车间，钻出了一行人，拎着工具箱，就朝着这边走来，领头的人穿着一身中山装，主动伸出了手，打起了招呼。 “是的，我是李峰，咱们厂技术有限，麻烦你们来看看这辆车能不能修好。” “我是维修车间主任，王世安，欢迎欢迎！” 握完手后，来人笑咪咪的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工人们自觉的拆起了拖车勾，和维修班跟来的小工，一起把小车往车间里推去。 我看你欢迎我是假，欢迎这块肉是真，看着这位王主任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李峰打开了斯蒂庞克的副驾驶，把冻肉给拽了下来。 “我们姜科长特意叮嘱我，把这块肉带过来，给兄弟单位补补，不让你们白忙活！” “哎呀，太客气了，电话里我都说了，不让带这些，怎么还带，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么！” 王主任看到地上沉甸甸的麻袋，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跟李峰客套起来。 没这块肉，我看你们有这么热情么，心底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李峰却没表现出来，看着维修车间那边的人还瞅着这里，看来都知道这情况了。 “哪里是外人，就是因为是兄弟单位，所以，有好东西才要分享，赶紧的，找个人给他拖食堂去，别给其他车间的看到，到时候可不够分呐！” 拍了拍麻袋，李峰紧跟着递上了牡丹，心里骂麦屁，脸上笑嘻嘻。 “来了！” “南师傅，这里！” 王主任朝着道路那头招了招手，李峰这才瞅见，这不是大舔狗南易么，他倒是蹬着三轮车，他走来了。 “王主任，您今儿到底弄什么名堂，我正忙着呢！” 南大厨看来脾气倒是不小，停下车子后，皱着眉头看着这边的俩人。 “都跟你说有好东西，怎么就不信呢，好好做，中午招待轧钢厂来的贵客！” 看着南易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王主任也没生气，把麻袋拖到了他边上，然后解开了绳子，两个人抻着头朝着袋子里瞅了起来。 “正宗草原野驴肉，可是我亲自从内m带回厂的，麻烦南大厨了！” 李峰拍了拍南易的肩膀，善意的笑了笑。 “嚯，这玩意可难弄，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既然带这东西来了，王主任找的又是你，肯定是机修厂手艺最好的大厨没跑了！” 说着不算丧良心的话，李峰帮忙把肉一起抬到了三轮车的后斗里，拍了拍手。 南易特意打量了一番李峰，小伙子穿着一身干部装，胸口还插着一支钢笔，怎么听起来像是开大车的。 “那你可猜对了，在咱们机修厂，他南易的厨艺要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为了让不老实的骡子拉磨，王主任好话也说了一箩筐，总算安抚了南大厨。 “我带回去成，这得跟食堂主任打个招呼，不然到时候准给你用完了！” 南易也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下巴朝着食堂那边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微言轻，肉带回去可以，但不保证，其他人不用这块肉。 “放心吧，打过招呼了，中午先切二斤，招待招待轧钢厂来的李峰李股长。” 王主任看着车斗里的肉，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相信没人会拒绝。 “中午就别回去了，拆发动机，没一天时间恐怕不行！” 两人送走南易后，王主任带着李峰往维修车间赶去。 还得是专业的，小吉普此时已经被送上了维修沟，引擎盖被掀开，钻地沟的钻地沟，爬车上的爬车上。 “都抓紧时间，中午维修的开小灶，驴肉，都上点心！” 王主任带李峰大致看了一眼，特意叮嘱道，享受的那是一个vvip的服务。 这边南大厨，蹬着三轮车，骑到偏僻的地方，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瞅了瞅，看了看周围没人。 从怀里掏出把折叠的小刀，在麻袋中摸索片刻，随后掏出了一小块，揣进了口袋里，在地上抓了吧泥沙，在伤口处抹了抹，凑齐了刚才割走的重量。 “这些后边可以给丁大夫再开个小灶，嘿嘿！” 嘴里小声嘀咕着，南大厨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幻想着丁大夫吃上肉后，会感谢自己的神情。 回到厨房，把肉掏了出来过了称，南师傅按照王主任交代的，割了二斤，这才回了厨房。 临近中午，骑着三轮车，把做好的小灶交给特意来盯着的维修车间的人员，南易鬼鬼祟祟的拿起一个铝饭盒，直奔厂医院方向而去。 丁秋楠丁大夫此时正在看书，只见南易推门进来后，把饭盒放在了丁大夫的边上。 “你今天又送什么来了，我都说了我不要，我自己会去打饭！” 瞧了眼边上的饭盒，丁秋楠面无表情的直接开口拒绝投喂，南大厨刚才还沾沾自喜的神情，瞬间定格。 “今天不一样，维修车间开小灶，这可是内m的野驴肉，香的很，厨房那边人想吃都吃不上！” 南易看丁大夫有些难搞，着急忙慌的解释道，还揭开了铝饭盒的盖子，把香味往丁大夫那边扇了扇。 丁秋楠闻到了香味，偷偷咽了咽口水，面色更加难看。 “我都说了，我要吃会去食堂自己打，谁知道你东西哪里来的！” “轧钢厂那边派人来修车子，那个叫啥李，李峰，特意带过来给维修车间的！” 眼看丁大夫误会肉的来源不清楚，南易只好交代。 “李峰？” 听到人名，丁秋楠终于缓和了脸色，眼神从饭盒上，转移到南易脸上。 “那可不，我去搬肉的时候，大老远瞅见了，那车撞得稀巴烂，他们想修好，可不得带东西。” 丁大夫一听，心顿时乱了，不自觉的想起了搬家那天，跟自己嬉皮笑脸的那个人。 李峰，他就是轧钢厂的，也是司机，丁大夫感觉自己猜的没错，绝对是他。 听到南易说，车子撞得稀巴烂，丁大夫的心，就感觉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头。 “他，他是不是出车祸了？” 南易接下来的话，丁大夫已经听不进去了，拿起了饭盒往南易怀中一塞，冰冷的说道。 “你自己吃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 说完，在南易呆若木鸡的眼神中，脱下了白大褂，直勾勾的往外走去。 “喂~” 南易伸了伸手，看梦中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犹豫片刻，还是把饭盒塞进了小姑娘的抽屉里。 “这个混蛋，手刚好就不老实，这下出事情了吧！” 丁秋楠小步快跑着，牙齿咬着下嘴唇，心里痛恨的骂着那个混蛋。 (本章完) 第217章 握紧的拳头 第217章 握紧的拳头 机修厂 车间办公室内。 王主任跟李峰两人，一人抱着一饭盒米饭，面前桌上仨铝饭盒，其中一份，是单独装的酱驴肉，大概小八两。 其余几个维修工，美滋滋的吃着另一份，筷子都快使出残影了，只听到乓、乓打架声，可见这道菜的受欢迎程度。 王主任抱着一坛不知哪里弄来的黄酒，正劝着李峰，准备拿他下酒。 “我跟你说，小伙子，大冬天来一杯，这身子，跟小火炉似的，肯定暖和。” “别，王主任，回去还得开车，喝酒不开车，这是咱们轧钢厂的驾驶员规范！” 李峰摇了摇头，瞅了瞅那坛老酒，眼色跟上火了似的，味道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正吃着饭的几人听他这么说，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往这边看了过来。 “你们厂，啥时候出的这规定，我咋不知道？”王主任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眨巴眨巴微醺的双眼，疑惑的问道。 “这规定刚出台没多长时间，正在暂行阶段，准备看出了成绩，然后再跟其他兄弟单位分享革命果实呢！” 夹了一小块酱驴肉，李峰嘴里嚼着，说的含含糊糊，但旁边的人这下可是确定了。 “你小家伙不是为了不喝酒，唬我们吧！” 王主任放下了酒盅，说话间嘴里哈出的酒气，隔着半米，都扑到李峰脸上了。 “以后还指着有麻烦找您了，哪敢骗伱，不信您打个电话，找咱们姜科长问问就知道了！”说完，李峰拿筷子指了指办公桌那边的电话机。 “有麻烦找咱们好，小伙子，叔喜欢你有麻烦找咱们，这酒呐，好久没喝了，这没肉，也不是干拉呐！” “你们说对不对！” 半醉的王主任摸了摸酒坛子，然后一巴掌狠狠的扇李峰肩膀上。 “王主任，要不，给我来一盅尝尝！” 有维修工大着胆子，看了眼饭盒中的驴肉，这不喝酒，吃的也就那么回事。 “去，去，去，你下午还修车，喝啥，小心出事！” 王主任虽然有些醉意，看来还是知道孰轻孰重，并未让馋酒的维修工喝，把酒坛子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我跟你们说，人出这规定是好事，你们修理工能不知道，这因为喝酒而送来维修的车子，咱们修了多少了！” 看着李峰光顾着吃，王主任说的正上头，把手掌放到李峰面前，掰起了手指头，数了起来。 “你看，玻璃厂一个，砖瓦厂一个，石景s钢铁厂四个，水泥厂就甭说了，最多的就是他们。另外，还有那些驻防的车辆！” 听着王主任的抱怨，李峰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他满面通红，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没醉。 “就是，前一阵，下雨，修车修的那叫一个连天加夜，累点都不算啥，可车上血胡拉茬，还有还有胳膊……！” 一位年轻点的维修师傅，口中的吐槽的话刚说出口，就挨了老师傅一筷子。 “吃着饭呢，说啥呢，还让不让人吃了！” 几位听着的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把饭盒里剩余的肉都给硬着头皮给吃了。 “这规定好，回头一准让老姜给我们一份，修其他厂的车已经够了，咱们厂，不能修自己的车！” 王主任一口闷完酒盅里的酒，重重的把酒盅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饭也没顾上吃，直接趴窝了。 李峰站起身推了推王主任，晃了晃他的身子，一脸愕然的看着那边的修理工。 “没事，王主任酒量就那么回事，让他趴着，睡醒了就成！” 老师傅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椅背上的破袄，给他盖上，让李峰该吃吃，甭管他。 李峰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这王主任，一把年纪了，还真没谱。 听着呼噜声已经起来，吃饱的李峰把剩余的肉和菜，一股脑全推给修理工们吃了。 “呦，这不是丁大夫，你咋来了？” 一位年轻的修理工，往饭盒里扒拉完菜，正蹲在修理车间门口吃的正香，看到来人，赶忙擦了擦嘴，把碗筷放在了修理台上，殷切的上前问道。 丁秋楠进来后，闻着车间里的机油味儿，有些不适应的拧了拧眉毛，拿袖子捂住了鼻子。 “得，我上次去您那，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也捂鼻子！” 小伙看丁大夫闭口不谈，径直往车间办公室那边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冰山可真不好对付。 “丁大夫，您这是？” 屋内的几人听到外面的声响，目光也随之往门那边看了过去。 唯独李峰，瞳孔紧缩，左手的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内心嘀咕着，对这妞，这是有心理阴影了么？ 丁大夫进屋后，面无表情大量了一番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最后视线停留在里边儿的李峰身上。 “丁秋楠，你搞什么飞机？” 站在窗边的李峰，咽了口吐沫，干巴巴的朝丁大夫问候了一句，在场所有人把视线又从丁大夫身上，转移到怂的要死的李峰身上。 “你们，这是认识？” 老师傅眼中精光一闪，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提着筷子指了指李峰，对着丁大夫问道。 “我跟她一点不熟！” “不认识！”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丁秋楠打量了李峰一番，看没有缺胳膊少腿，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机油味道，丁大夫再次拿袖子捂住了鼻子，翻了一眼李峰，转身朝车间外走去。 “我吃完饭，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面对几人异样的目光，李峰面色不改，夺门而出。 “他们会不会搞对象了，那可是大新闻呐！” 跟进来的年轻师傅，眼巴巴的看着李峰跟着丁大夫的屁股出去，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屋内的其他两位年轻师傅听到此话，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估计是认识，你没看那李股长，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估摸着两人有仇！” 其中一位师傅，搓了搓自己的下巴，犹豫了半天，给出了一个答案。 老师傅看着几个没对象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人谈不谈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没见着，进来出去都捂着鼻子，你们几个身上的机油味儿，一辈子洗不掉的那种。 “找我干嘛？” 出来后的李峰，拽了拽衣角，胸膛挺拔，气宇轩昂，可是话一出口，瞬间跟没气的气球似的，憋了下去。 “哼~，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你的，自作多情？” 丁秋楠冷笑一声，抱起了胳膊，大白眼说来就来。 “你这进去，就差脸上刻了找李峰，这仨字了，有话快说~。”壮着胆子把话说完，李峰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应该是吃饭时间，路上没几个人。 “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个老司机，穿个干部装，还真以为我去找你？”丁大夫被人说中了心思，但还是一如以往的嘴硬，脑袋朝另一边一偏，口不对心的说道。 这身干部装，别说，万姐她们帮忙改的，还熨烫过，板板正正，李峰低头看了看，怎么到她眼里，自己就成了沐猴而冠了。 “喂，你话可以乱吃，饭不可以乱说，呸！” “扑哧~！” 听着李峰解释的一团乱麻，丁大夫总算没憋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看着丁秋楠笑了，李峰傻眼了，这娘们整部剧里，就没笑过，今儿，自己倒是见着了。 “我早就提干了，很好笑么，轧钢厂运输科，运输安全股，股长，怎么着，证件要不要掏给你看看？” “你得了吧你，我有病呐，提干就提干呗，我看你证件看嘛！” 丁大夫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重新恢复了冰山本色，不带好气的说道。 “不看拉倒，你别说我司机穿干部装，正儿八经的干部，到你嘴里，味道就变了！” 看着维修车间那边几个人探头探脑，李峰赶忙一把拽起丁大夫，给她薅一旁巷子里。 丁大夫初被人牵手手，面色一下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肢体凭着感觉被李峰带到了一个旮旯角落里。 “喂，回神嘞~！” 看着丁大夫木楞楞的停下了脚步，看着俩人牵手的地方，李峰跟被蝎子蛰了似的，赶紧缩了回来，在她眼珠子前摆了摆。 “你，你~！” 回过味来的丁秋楠，慢悠悠的把手指抬起，指了指李峰，想说什么，但不好意思说出口，脸憋的通红。 “我什么我，几个坏小子看着呐，别回头坏了你名声！” “你当着他们面，拉我过来，你这就不怕坏了我名声！” 丁大夫一脸懊恼，把手翻来覆去的搓，刚才感觉被电打了似的，现在浑身酥麻，仿佛搓一搓能把李峰接触的地方，给搓好。 “再搓都成大猪蹄子了！” 李峰看她一副无比嫌弃的样子，怒上心头，往巷子外瞅了一眼，眼看被树枝挡住，没人盯着这边，果断的再次一把拽住了手，给她按在了墙上。 “你，你才大猪蹄子！” 冰凉的墙壁刺激着手背，手心处却一片滚烫，浑身酸软无力的丁大夫，试图挣脱魔爪，无力的挣扎了几下，结果十指反而扣紧了。 “你再不松开，我要挠你了！” 哪里见识过这番阵仗的丁大夫，这个时候哪敢直视李峰，右手弯曲成爪子，跟闹脾气的小猫似的，就想挠人。 眼疾手快的李峰岂能让她得逞，左手直接抓着她的手腕，紧跟着也抵到了墙上。 无力挣扎的丁大夫此时成了一个投降的姿势，面对紧紧靠上来的李大官人，无处可逃的她只能闭上了眼睛。 “你真开大车的耍横，你力气有我大么？” 李峰嘿嘿邪笑着说道，壁咚，原来这么好玩。 “你，胆子倒是挺大，拉我过来，就是想欺负人是不是？”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上次给我手心上药，你不是欺负我来着？” 俩人放着嘴炮，谁都没敢有实质性的下一步动作，看着李峰也只敢嘴上说说，丁大夫的胆子，重新找了回来。 “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唉，我偏不放，你有本事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李峰脑袋瓜左右晃荡，嬉皮笑脸的调戏她，这个机会错过了下次可就没了。 羞愤难当的丁秋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喉咙颤抖了两下，嘴巴张开，还真准备喊了。 “我靠，你来真的！” 李峰认怂，连忙松手，径直往后跳开，捂上了嘴巴，跟被咬了舌头似的，疯狂往嘴里扇风。 “呸，呸~！” 狠狠的剜了李峰一眼，丁大夫疯狂往地上吐口水，随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直接蹲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望着前边。 “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真敢喊呐！” 李峰看着这下玩大发了，讪笑着推了推丁秋楠的肩膀，一边龇牙咧嘴的解释道。 丁大夫用力的甩了甩肩膀，把上边某人的胳膊给甩了出去，孱出的泪聚集在眼眶，泫然似滴。 李大官人着急的挠了挠头，丁大夫的肩膀一怂一怂，指不定是哭上了。 “你亲就亲，你伸那玩意干什么，呸，呸！” 丁大夫带着哭腔的说道，嫌说的不过瘾，伸出了腿，往李峰的脚揣了过来，老李哪能站着让她揣，肯定往旁边一躲。 “噗通~！” 本身蹲着的丁大夫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滴个姑奶奶诶，我也没想到你真准备喊呐，这不是要我命么！” 眼看她眼角的涓涓细流要泛滥成洪水，李峰弯下腰，双手撑着她的肩膀，给她扶了起来。 “呜呜呜，你欺负人，我以为你出了车祸，着急忙慌往这赶，饭都来不及吃，你就这样对我！” 丁大夫受不了一丁点委屈，脸都哭成了狸猫，一边说着，一边用着小拳头砸着李峰的胸口。 “我都问你了，你来干啥，你又不说？” 李峰一本正经的讲道理，对吧，不是我不让你不吃饭。 “南易说车撞得稀巴烂，李峰开过来的，我可不得来看看，谁让你搬家帮我了！” 意识到有些不妥，自己都钻到人怀里了，丁大夫擦了擦脸颊，赤红的耳朵颤了颤，硬气的解释道。 “对对对，都怪内小子，平白无故跟你说这些干啥！” 李大官人低下了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神看着自己，情不自禁的再次…… “唔~！” 丁大夫仿佛再次遭受暴击，瞪大了眼珠子，随后眼神迷离，小拳拳无力的砸了砸，最后还是放弃了。 树枝上，两只麻雀上下翻飞，不时贴紧在一起取暖，不时分开。树枝交错，震落的雪，已经拉成了丝。 (本章完) 第218章 第一悍匪 第218章 第一悍匪 偷完腥的狸猫身手敏捷的离开了作案现场，自顾自的找到一堵围墙上，修整起了猫毛，舔起了爪子。 刚才还火急火燎的丁秋楠，这个时候可以叫丁禾楠，身上的火气全没了。 只见她晕乎乎的回了医务室，脸颊上的两坨红晕，直至下班也未曾消失，期间重复着的接水、漱口、骂某人三件事。 回到修理车间的李峰，自顾自的坐回到椅子前，桌上的吃剩的饭盒都被学徒们收走洗好了，就连地上的那坛老酒，此时都不知所踪。 美滋滋的给自己泡上一茶缸浓茶，喝起来没有一丁点苦味，只感觉甜丝丝的。 “李股长，这丁大夫，找你是？” 看着李峰端着大茶缸，摇摇晃晃的来车间里当起了监工，没瞅见后边情节的年轻修理工们，一边无聊的看着大师傅拆开发动机，一边聚拢倒李峰边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清了清嗓门，慢悠悠的盖上茶杯盖，李峰面不改色的说道：“嗨，当初手受伤，是去六院缝的，我当是嫌她缝的丑，你们瞅瞅，这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过来了，要看看愈合后的效果。” 说完，李大官人张开了曾经受伤的手掌，早已经愈合的只剩一条细缝，当初缝合的针线处，只剩芝麻大小的红色斑块。 “我就说嘛，这丁大夫刚进来时，跟要吃人似的！” 几个年轻师傅肩并肩，挤进来瞅了瞅，对着李峰好了伤疤的地方评头论足。 “小姑娘脸皮薄，哪能一进来就给你们说要看我手呢，那不得当女流氓啦！”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李峰舌尖回味着之前的感觉，啧啧嘴的说道。 “要说这丁大夫还真负责任，还回来验收自己的成果，看看掉痂后缝合效果怎么样，以后我生病，可得找她，嘿嘿！” 李峰朝着说话的小伙看了过去，嘿，瞧那一脸青春过后遗留下的痘痘，人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的。 “我去伱的吧，就你内样子，照照镜子，跟猪八戒二叔似的，人丁大夫会给你复查？” 一旁的小伙伴看着同伴痴心妄想，毫不留情的抨击道。 “嘿，就你长得好看，人丁大夫过来，你话都不敢说一句，也就搁这里能耐！” “行了，行了，你们歇歇吧，仔细看看怎么修发动机，这个时候还不认真学，还等啥时候！” 看着两个年轻人拌着嘴，李峰做起了和事佬，往工作台上跺了跺杯子，总算把这些荷尔蒙分泌过旺的小伙子，不安的躁动给按捺下去。 直至夕阳西下，在老师傅的带领下，这辆小吉普才换好了新的“心脏”。 顶棚也被锤锤打打，避免了被削去的命运，但是玻璃没有配套的，前后左右的门框，加上前后挡风玻璃的位置，空空如也。 随着一阵摇把短促的打火声，排气管，嘟嘟的冒起了黑烟。 “辛苦大家了，谢谢同志们，也麻烦王主任了！” 和醒来后的王主任握了握手，李峰对着修理师傅们半鞠了一躬，能在一天时间，把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吉普修成勉强能开，看到他们脸上的黑灰，也知道确实费心了。 “哎呀，客气啥，都是自家兄弟厂，有困难，继续来找我们！” 王主任毫不在意的挥了挥了手，示意李峰赶紧上车，别回去过了下班时间了。 这边跟来的修车师傅，跟在李大官人身后，蹭了顿不要肉票的午饭，还学到了拆车，修发动机的过程，此时也心满意足的钻进后车里，顶着咧咧寒风，被李峰的斯蒂庞克拖回了厂里。 回到轧钢厂把车辆带到停车场停好，李峰直接跳下了车，帮忙把后边的拖绳给解开了。 两人正在忙活，贾山河已经过来围绕着修好的车子转了起来。 “修好了，就是玻璃没配套的！” 拍了拍手上的灰，李峰亲自上车，发动了起来。 “得，就是这声儿，特干脆，修过就是不一样。玻璃不碍事，不行就先敞着，反正不碍着开！” 看着李峰在停车场慢吞吞的转圈，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 “那边怎么还有个小孩？” 停下了车子，李峰看着调度室那边，一群大姨在拿着一个孩子逗闷子，好奇的向贾山河问道。 贾师傅顺着李峰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脑中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刚才一直在屋里，哪知道运输科这边，凭空冒出个孩子。 “挺好玩的，我过去瞅瞅！” 把车钥匙递给了贾山河，让他在检查检查，没问题后再装上副驾驶刹车装置，后边就可以给学员们用上了。 走到近前，李峰半蹲下身子，掐起了小朋友的脸蛋，笑着跟大姨们侃了起来。 “谁家孩子，这长的跟小牛犊子似的？” 还别说，四五岁的小家伙，气性可不小，看着陌生大哥哥掐自己脸蛋，毫不客气的一把把他手拍了下来。 “哼~！” “呦，还挺横的！” 愕然的李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着小毛孩说道。 “哈哈，我就说吧，谁来都不好使！” “李教练，他爸爸不要他了，给他带回家养去吧！” 大姨们看着李峰吃瘪，捂着嘴，一个接一个调侃道。 “嘿，小子，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在这跟我耍横，小心我找警察叔叔把你带走！” 李峰摸了摸小朋友的“天菩萨”，继续半蹲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吓唬道。 “我不怕，我叔叔有枪，打坏人！” 小朋友看了一圈周围陌生的人，面色有些胆怯，奶声奶气的说道。 “哇哦~！” “哈哈哈，真可爱。” “这小子行，打小就知道男人得有枪！” 大姨们荤素不忌的开起了玩笑，倒是把一旁的李峰，给说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得，你叔有枪，你叔厉害！” 李峰搓了搓鼻子，站起身来，把他当哪个驾驶员家里得孩子了，在这上班，有枪，也只有他们了。 “宝山，说啥玩意儿呐！” 李峰刚站起身，就瞅见原来小车班跟自己叫嚣的白家少爷，正从停车场那边疾步走到近前。 直到走进后，看到站起身的李峰，这位白家少爷才咽了咽口水。 可能对前边挨的那顿打还记忆犹新，目光胆怯的不敢与李教练对视，眼神飘忽的望向四周。 “你侄子？” 李股长像是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对着白少爷问道。 “叔叔，叔叔，他们是坏人，拿枪打坏人？” 小家伙也是人精，看到熟悉的人过来，一下犹如乳燕归巢，飞奔向白少爷，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腿，恶狠狠的看着这边。 “白磊，你这侄子挺横的，我们咋就成了坏人了，嘿！” “刚才人送进来，还是我去门口接的，得，我成了坏人了！” 大姨们对小孩子百无禁忌的嘴有些无可奈何，又不能较真，但可没打算放过白少爷，一顿夹枪带棒的话，直接问候上去。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嘛！” 白少爷面色尴尬，哪里敢跟大姨们掰扯，把小朋友抱了起来，拧了拧他的鼻子。 “宝山，你咋来了？” “爸爸走了，妈妈不要宝山了，爷爷奶奶他们说要把我送回来。” 四五岁的小孩子已经略微懵懂，意识到家里发生的事情，扁着嘴，说着说着，埋头哭了起来。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送过来的，说找你，说话声像是彡可北那边的！” 听着小孩子哭的声音，大姨们才知道刚才闭口不言的小家伙，原来身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小小年纪，承担了自己不该承担的。 白少爷听到后，脸色一变，给小孩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起来有些头痛。 “我堂哥家的，s景山那边的，前两年，没想到可怜了这孩子！” 可能是抱着有些累了，白大少放下来小牛犊子，把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大姨们听着也有些无奈，爹死娘改嫁，这孩子虽然穿的破旧了些，但长这样结实，爷爷奶奶家应该也并未亏待，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位姨听不得这样的事情，加上孩子确实哭的可怜，泪眼婆娑的拿出了瓜子生，安慰起了小朋友。 忽然，一道念头就像闪电一样，从李峰的脑海中划过。 “我艹！” 意识到什么的李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几个大姨团团围拢住的小屁孩。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李峰暗自思忖，咬了咬舌头，心里念叨着，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孩子，叫啥名？” 李峰手指有点泛着哆嗦，指着哭哭啼啼的孩子，紧张的对着白磊问道。 “宝山呐！” “是你堂哥家的还是你表哥家的？” 紧张的李峰哥几步走进，脸色僵硬的想重新确认了一下。 “堂哥呐！” “他姓白？” 看着陷入魔怔状态的李股长，白磊愣住了，自己堂哥家的，肯定姓白呐，哪怕再破落，哪有孩子随母性的。 “我了个去！” 李峰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家宝山，何许人也，李峰可是太清楚了，这是天狼星转世的活阎王呐，这倒是给自己碰上了！ 看着哭哭啼啼的小屁孩，李峰亚麻呆住了，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跟人胡咧咧，几十年后，这孩子会…… 自己这噶了一个人，跟人家比，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没人信呐！” 摇了摇头，李峰把这些不靠谱的思绪全甩了出去，甭说以后了，就现在他这个年纪，谁拿他都没办法。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给白磊递了支烟，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吞云吐雾了起来。 白磊把烟塞进了嘴里，听到了李教练的话，也有些迷茫，自己还没结婚，也不能带着个孩子呐，还能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还能怎么办，我下班去嫂子那问问，要真的是改嫁，不行我先给一些钱票啥的，让两位老的继续养着。” 苦笑着一声，白磊也有些懊恼，自己没结婚的大小伙，叔叔给送到自己这，估计那边架不住了，看他那身板，可不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转过头看着孩子留着鼻涕，看着自己这边，白磊头更疼了，自己养着也名不正言不顺呐。 “现在碰上事儿，知道头疼了，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总归是你白家的种，不行，当弟弟养着。” 为了避免以后发生的灾难，那么多无辜的人躺枪，李峰试图把小树苗，从小给他掰正了。 小孩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什么都能记住，几家推来推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往邪路上走。 “我家，唉，我叔跟我爸大小不对付，不然也不会往我这送！” 叹了一口气，白磊有些难以启齿，把李股长拉到背风处，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出其中内情。 “孩子已经失去父爱和母爱，这样送回去，只会加重他的自卑感，在同龄人眼里，他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总归是你叔伯，都是白家人，你爸，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峰看了看孩子紧紧的盯着这边，他眼睛里不时闪过的惊恐，哪怕隔着八丈远都能看出来，像是一条害怕被遗弃的幼犬。 再想到刚才他自豪的说出叔叔有枪的话，可见他对白磊还是比较亲近，信任的，也许换个生活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未来。 “可是……” “你觉着小车班当教练怎么样？” 眼看白磊陷入纠结，还想找理由，逃避这个问题，李峰指了指科目二那边的场地，甩起了鱼竿。 白磊听李股长这么一说，精神瞬间从萎靡不振一下子转变成神采飞扬，眼睛里都有了光。 “李股长，那还用说，您看我现在胳膊，开大车开的都快有大腿粗了。” “你对我有有怨言？” “额，没有没有，没这个意思，李股长，那肯定是当教练好，工资高，还有妹子教，嘿嘿！” 白磊越说越尽兴，但是看李峰逐渐变黑的脸色，赶忙解释道。 “这边修好了一辆小吉普，多了一个教练的位置，但是吗……” 说着李峰下巴朝着小孩子那边抬了抬，暗示道。 “李股长，我，我……” “没什么我，位置就这一个，孩子反正也不是你带，你跟你爸妈商量商量，我做这些，也是为你们白家考虑！” 拍了拍白磊的肩膀，李峰自顾自的往二楼办公室那边走去，鱼饵反正甩出去了，至于上不上钩，那就看他自己了。 (本章完) 第219章 呦，老易，好巧呐 第219章 呦，老易，好巧呐 接连数日，李峰没等到白少爷的回信，他反而也不急。 修好的吉普车现在还没装好车窗玻璃，大冬天四面冷风飕飕的，搁谁也抗不住在这车上坐半晌。 至于车窗玻璃的来源，暂时没办法，贾师傅甚至准备钉几个木头框，然后把普通平板玻璃镶嵌进去，被李峰阻止了，这玩意磕破了，伤人可比正规车玻璃厉害多了。 “李峰，李峰，等等，等等！” 大清早，李股长拎着公文包，刚到运输科楼下，就见贾海杰在人群中探出手，向着自己高喊道。 “啥事，你不会偷鸡摸狗，被人逮到了吧！” 斜着眼瞟了贾海杰一下，李峰往后退了一步，试探性的问道。 这货现在不知跟谁学的，好事想不到自己，干了坏事绝对第一时间找过来想着擦屁股。 贾海杰给李峰拉到小仓库这边，避开了陆陆续续上班点卯人的视线。 看着贾海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李峰就差在脸上刻上防备心了。 “我俩还是不是兄弟了？” 犹犹豫豫的贾海杰最终还是开了口，但是首先提出的问题即是王炸。 “是兄弟，得分时候！” 李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大前门，夹在耳朵上，自己磕出了一支牡丹，在贾海杰充满怨念的眼神中，淡然的点上。 耳朵上没抽的大前门，是准备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好随时准备把它重新还回去。 烟抽了半茬，看贾海杰还没开口，李峰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谈个对象，怎么娘们儿唧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贾海杰蹲在地上，后背抵着墙，从袖子中抽出了手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本来是没事的，准备带雨水去保城，但上面突然来了任务！” “就这点屁事儿，你跟我磨蹭什么，直说让我去跑一趟不就成了！”看着贾海杰扭扭捏捏的样子，李峰一脚踢他屁股上。 “不光这个！” 贾海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面容有些扭曲，像是带上了痛苦面具。 “咋地啦，还有啥事？”看着贾海杰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峰恨不得继续来一脚，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雨水她，最近，不太正常……”贾海杰垂头丧气的唉声叹气，狠狠的把烟头掐灭，双手抱着脑袋。 “伱说说，怎么不正常，不是让你陪她去见他爸了，这不是好事？”好兄弟看样子陷入了情感问题，心理医生，京城第一深情及时上线答疑解惑。 “她前些天都没家睡，说是去同学家睡的，这几天都没见着她……就，就昨天急急忙忙才找我。”贾海杰哭丧着脸，感觉比白宝山还可怜，成了第二个没人要的孩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这下，李峰倒是不知道何雨水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前些天是听到何雨水说去同学家写作业，没想到还接连几天，就想问问，这“同学”正不正经。 李峰拍了拍贾海杰的肩膀，舔了舔嘴唇，想着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到贾海杰一片赤忱恋爱脑。 “兄弟，对象不是这么谈的，她在试探你的弹性，好日后拿捏你！” 啥都不知道的李峰，看着贾海杰的脑袋瓜，这雷锋帽有点歪了，想给他扶正。 “弹性，啥玩意？”贾海杰疑惑的抬起头，跟李峰对视道。 “就是底线，恋爱中的小姑娘，喜欢做一些捉摸不透的事情，让你有个错误判断，然后你得证明一个难题，就是爱不爱她，拿什么证明！” “啊！” 听着李峰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话，每个字，贾海杰都听懂，但是连到一起，就稀里糊涂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海杰烦躁的挠着头皮，早晨刚打理好的头发，现在跟鸡窝似的。 “他哥不是才放出来，还做检查，报告在那贴着，你没去看？” 李峰抬起手，指了指大门口那边的公告栏，还别说，当时围观的人还不少，何雨水的变化，估摸着跟他哥有离不开的关系，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凭空这么绿茶了呢。 “我去看啦，没觉着有啥，打架很正常呐！”贾海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舅子做的事怎么让何雨水，有这种反应。 “女孩子嘛，她家就她这个哥，人放出来，等于还在全厂做检查，心思细腻些，怕你家瞧不上她娘家了呗！” 李峰皱了皱眉头，按照理性思维，当初他哥偷鸡后，何雨水貌似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当时，应该是和那个派出所小片警，谈婚论嫁的时候。 贾海杰口中喘着粗气，听着李峰的分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自己何曾有看不起别人家的想法。 “她找你去看她父亲，这就是一个试探！” 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李峰一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掌心，斩钉截铁的说道。 “试探？” 贾海杰有些紧张，一把抓住了李峰的肩膀，望好基友给自己深入分析。 “对，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你机会，加油，在老丈人面前，狠狠表现，回来就可以钻被窝了！” “啊？？” “钻被窝？” 贾海杰听李峰这一顿掰扯，都扯上钻被窝了，眼神有些迷茫，但是喉结动了动，像是咽了口吐沫。 “小姑娘心思有些浮动，自家日子过的一塌糊涂，娘家又没人能撑腰，可不得瞻前顾后，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拿下，不然，后边有你受的！” 拍了拍贾海杰的肩膀，李峰看向他的眼神深处，有些同情，这小姑娘不简单呐，这要是搁几十年后，可不是安分的主。 感觉压根不像四九城娘们那副直接、泼辣的性格，那是一点藏不住事，她这是太能藏事了，心思又敏感。 “之前都好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贾海杰再次蹲了下来，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大舅子不省心，现在看来，他妹妹也不省心。 “哎呀，有个漂亮媳妇，钻被窝，你还一副吃亏的样子，麻烦照照镜子。”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是那样的人，你就是馋人身子，你下贱。”望着蹲在地上的贾海杰，李峰拎了拎衣领，继续pua道。 “我去替你出这个车，回来等你好消息，你没看不起他们家就行，她有点杞人忧天了，我看现在这样子，不是你欺负她，是她可能会拿捏你！” “拿捏？” 贾海杰嘴里喃喃自语，压根不知道李峰直接回手掏，从他口袋里把单子给拿走了。 “北边，劳改农场，有意思？” 压根不晓得即将要遇见熟人的李峰，看着调度单上的地址，搓了搓下巴。 感觉自己跟监狱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跟这地方是杠上了，不过已经答应了好兄弟，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摇了摇头，李峰索性先去了科目二场地。 “你们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学员了，要学会自己监督自己，做一个懂事的，让人放心的学员。” 李教练义正言辞的说完，看着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几人，清了清嗓门。 “我今天要出趟车，你们自学自练，出了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对着白学员，卫学员等几人交代完，李峰拍拍屁股准备闪人。 “教练，我怕……出错，你回来怎么收拾人家？” 白学员看着李教练警告完想跑路，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双手抓着李教练的胳膊，可怜兮兮的问道。 “你作为师姐，是起到带头作用的排头兵，你要是监督不好，我第一个拿你试问！” 拨开了胳膊上滑腻的手指，李峰挺了挺腰板，一脸正直严肃的说道。 看了李教练转身而去，几位学员面面相觑，这就不管他们了，可以放飞自我了。 “看什么，那砖头老碍事了！” 白学员看李教练已经走远，看样子半天回不来，狡黠的眼珠子转了一骨碌，对其余几人怂恿道。 “这不好吧，师姐，李教练回来会不会生气。” 卫晨听着有些意动，看着车子的方向咽了咽口水，天天都是一档，嘴里淡出鸟来了。 “怕什么，出了事，李教练也是找我！” 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白学员无所畏惧的说道。 不知道自己走后，那车无法无天的学员卸了油门踏板下面的砖头，在科目二场地自由驰骋。 李峰看了眼后车箱里的装着的各种零部件，不知道好好的劳改农场，要这些玩意儿干啥。 “走你！” 一脚油门踩上，斯蒂庞克发动机喘出熟悉的咆哮声，嘟嘟嘟的带上李峰，朝着北边驶去。 因为装着的都是小东西，李峰害怕路上带人，会被顺走，路过拦车的人，也只能失望的摇了摇头，疾驰而去。 到了中午，在盘山公路开的晕头转向的李峰才总算找到了地儿，看着门口的岗哨，得，熟悉的味道。 “下车检查，上交武器！” 听着门岗警卫话，李峰老老实实把大宝贝再次交了出去，希望这次，不要出意外情况。 “进去吧！” 警卫们检查完车上车下后，回到岗亭打了几通电话，这处劳改农场，才对李峰敞开了大门。 “你好，同志，这车零件送哪？”进门后，面对左中右三条道，看样子通往三个地方，吸取教训不敢乱跑的李峰，朝着一旁执勤的岗哨，探头探脑的问道。 “中间，到前边坡上！” “好嘞，谢谢同志！” 点了点头，李峰没打算跟上次一样慢悠悠的开着，自己跟这种地儿犯冲，只想着早点送完，早点回去。 “乖乖，这哪里是农场，这里是采石场吧！” 一脚油门上了坡后，看到堆场上堆积如山的石子，李峰吐糟着挠了挠头，熄火刹车。 “来干什么的？” 下边的监督的管教，看着车子停在堆场前，拍了拍李峰的车门，仰头问道。 “京城轧钢厂的，给你们送零件……”李峰赶紧跳下了车，指了指后车厢，笑着说道。 “呦，易师傅还算靠谱，你们厂这么快把东西送来了？” “易师傅？” 李峰听到管教这么称呼，有些呐了闷了，心里的第一反应，难不成是……易中海。 这郝局，把他们，给，送这里来了？？ “东西还不少！” 从车厢里跳了下来，管教拍了拍手上的灰，眼含笑意的说道。 “都别忙活了，过来卸东西！” 管教招呼了一声，那边手上干活的几位，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乖乖的被招呼了过来。 “你把车往那边茅草屋开一点，东西卸那里！” “不是，都是铁制品，你们就这么放心？” 看了一眼远处的茅草屋，李峰有些不放心的朝管教问道，脑子里划过无数鹰酱的电影片段。 “深山老林，他们往哪里跑，你自己开进来，看到人了没！” 管教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反问起了李峰。 这么一提，还真是，山头一个接着一个，别说人影了，鸟影子都不见一个。 “这不是，易中海么，你说咋这么巧呢~！” 看着穿着囚服的老易，李峰这下心中的狐疑总算没了，嬉皮笑脸的凑上前，表情欠揍的问候道。 老易看着眼前人，有些咬牙切齿，他这个股长，竟然亲自开车，过来送东西来了。 “李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俩还认识？” 听着两人的谈话，管教总算有些警觉了起来，严肃的问道。 “都一个厂里，他八级工，岂能不认识！” 给管教塞了一支牡丹，李峰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凳子上，敲起了二郎腿，看着易中海跟几位犯人，呵嗤呵嗤的卸货。 “坏的要死，这小老头，无儿无女，整天惦记着让别人给他养老，算计来算计去，得，给自己算计到这里来了！” 李峰得声音不高不响，但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易中海脑袋更往下低了，没想到李峰在这里，把自己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哦~！” 管教听着感兴趣，点着了香烟，歪着脑袋看向李峰，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个许大茂，是不是也在这里关着，内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老绝户，一个小绝户，你们说两个不能生蛋的公鸡，还就凑一起了，哈哈哈。” 看着老易咬牙切齿的样子，李峰烟抽的更是美滋滋了，来来来，你有本事尽管动手，不给你续费vip，那算你本事。 (本章完) 第220章 何大清王者归来 第220章 何大清王者归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大茂中海砸石头！” “寒风吹的人憔悴，狱把农场作鼓巷！” 李峰摸了摸光板没毛的下巴，站在斯蒂庞克旁，对着吃完饭准备上工的许大茂吟诗作别。 握着锤子，凿子等吃饭家伙的许大茂，马脸瞬间拉长成了瘦冬瓜，挥了挥手上的锤子，示意他赶紧闭上嘴。 “好诗，好诗，你tn的真是人才。” 跟着许大茂一起上工的几位，听着李峰的打油诗，指着李峰笑骂道。 “过奖过奖，大茂，别急着走呐，这大老远来一趟，要不要给你带回去一句话啥的？” 看着许大茂灰溜溜的不敢面对自己，李峰双手握成了喇叭状，朝着那边低声喊道。 一旁跟着的管教，拿棍子敲了敲李峰的车门，把手往下压了压。 “差不多得勒，兄弟，老哥算看出来了，你跟他们俩是不是有仇。” “嗨，都成落水狗了，我再不打一棍子，回厂里我也不好交代呐！” 说完，李峰掏出牡丹，给吃完饭监督劳改犯人们上山的管教们一人发了一支。 “饭后一支烟，消消食，来，一人一支，麻烦诸位大哥后边好好照顾照顾，他们有做错的地方，尽管教育，千万别留情面。” “李峰，伱有完没完，送完东西赶紧回去，在这给谁添堵呢？” 许大茂终究事没忍住，两撇小胡子气的都快翘飞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回来了。 “许大茂，回来正好，跟你说，你爸妈正准备再要一个呢，最近天天熬中药，院里我都快呆不下去了都。” 看着许大茂回来，李峰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砸砸嘴，一脸难过的摇了摇头。 许大茂听到后一脸愕然，都不知道李峰嘴里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咽了咽口水，许大茂皱着眉头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妈一把年纪了，还要啥孩子，不等着我出去给他们尽孝去？” 说完，可能有些底气不足，没敢正视李峰。 “你俩差不多得勒，聊两句就散了，万一场长出来看见，这不允许的！” 一旁点着烟的管教，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眯着眼细品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食堂那边，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好心对着俩人提醒道。 李峰一脸歉意的抬了抬手，办躬着身子点了点脑袋，表示马上、马上结束。 “许大茂，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就冲你认罪伏法的态度，我也没必要骗你。” 先是扫了扫许大茂肩膀上的灰尘，拉近彼此关系，随后李峰锤了锤自己胸口，一脸问心无愧。 “人何雨柱可是已经出来了，那小日子过的，比你现在滋润多了，前些天，听说了，跟人相亲去了，听说还是厂里董事还是啥，忘记姓啥，家里反正条件特别好，那牛皮吹老大了。” “交代完了没？” “好了，上车走了！” 这边许大茂两眼浑圆，还沉浸在何雨柱到底跟谁相亲的疑问里，这边李峰已经爬上了驾驶室。 “不是，他跟谁相亲去了。” 许大茂听到哐当一声关门声，才意识到李峰不在面前了，赶忙抬着脑袋追问道。 “我哪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医院里他说的那番话，你自己琢磨琢磨！” 说完李峰在驾驶室里探出了脑袋，盯着许大茂一脸问号，直接挂上档，油门一踩，就这么走了。 “回去，干活去！” 这边的管教，看着两人的谈话终于结束，看着许大茂还愣在原地，一脚踹了上去。 “医院，说的话？” 许大茂挨了一脚，依依不舍的看着车辆远去，不断琢磨李峰临走时，说的这番话。 “tn的，傻柱要撬我媳妇？”反应过来的许大茂原地跳起了三丈高，指着远去的车子，怒呵道。 “还撬啥撬，不能生孩子，人姑娘跟你有卵用，干活去！”管教掐灭了香烟，看许大茂还磨磨唧唧，不耐烦的嘲讽道。 “哎呦，我的心，疼呦，我怎么这么傻，我惹他干啥呐，至于在这里么，我的媳妇呐！” 许大茂瘫倒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滋滋往外冒，老爸老妈还造孩子去了，这感觉，全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 再想到，傻柱在医院里说的话，撬自己没过门的媳妇，生孩子，还要打他孩子，许大茂都快喘不上来气儿了。 “呸，还媳妇，你进了这里，你就别想这事儿了，再不上工，拒不改造，刑期可是得延长的。” 管教提溜着棍子，往地上杵了杵，指了指山上。 一脸懊悔的许大茂一听要加刑期，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拿起糊满灰尘的袖子擦了擦脸，失魂落魄的往上走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娄家怎么会看上傻柱这玩意呢！” 嘴里嘟嘟囔囔着，许大茂现在的面色更加苍白，内心备受煎熬，恨不得现在立马赶回四合院，找傻柱对峙去。 易中海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峰把他的老底掀了个底掉，这下劳改农场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绝了后的情况。 搁外边，又是八级工，家里又没孩子，这里的人可没外头那么善良，既然没有人撑腰，那就只能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要不是轧钢厂那边特意叮嘱过，还配合送来了定制的零件，这把老骨头，恐怕真得栽里头。 这边，李峰，嘴里哼着小曲儿，压根没有一点负罪感。 甚至觉着，来这一趟，值了。 一路疾驰，紧赶慢赶，傍着晚霞李峰才回到了轧钢厂。 刚停下车子，水瓶和罐头瓶还没拎下来呢，就被早已守候多时的贾海杰给拉到了一旁。 “咋地了？” “他来了！” 瞅了瞅左右没人，贾海杰把手搭李峰的耳朵上，小声说道。 “谁来了？神神秘秘的！” 李峰皱起了眉头，看贾海杰一副怂包的样子，推了推他，吆喝道。 贾海杰看李峰一副不怕别人知道的样子，急得跳脚，双手急忙往下压，示意噤声噤声。 “她爸回来了！” “何大清？” 看李峰总算反应过来说的是谁，贾海杰点了点头，往维修班那边瞅了瞅，看贾山河没注意这边，蹲在地上，揪起了头发。 “你慌什么，不是你俩去看他，怎么还给他带回来了？” 李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跟贾海杰一块蹲在了地上。 “她叫她爸回来看看，我能怎么说，我能说不行么？” “我只能跟着劝呐，你不是说让我好好表现么！” 贾海杰右手背敲着左手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对老丈人回来这事儿，痛心疾首。 李峰看着他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抠了抠鼻子，反正不是自己老丈人，急什么。 “回来就回来呗，还能吃了你，这老鳖犊子，嘿嘿，是不是听易中海被抓了，才敢回来的？” 看着李峰自说自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贾海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看雨水急得哭，我一着急就把家伙什拍桌上了！” “纳尼(⊙o⊙)？” 李峰脑袋跟上了发条的木偶似的，一顿一顿的转了过去，舔了舔嘴唇。 这还有这样请老丈人回来的，emm…… 李峰也是第一次见，这么猛的么，第一次见老丈人，见过送礼的，送钱的，没见过拍家伙什的。 “你就这样表现的？你不给人吓坏咯，那老帮菜，胆子可不大！” 贾海杰这边倒是点了点头，看来比较认同这句话。 “所以你就跑厂里等我，没搁她家陪她爸好好聊聊？” “我还敢聊什么，他一路拧着脑袋，一声不吭，也就跟雨水讲两句，我只是想让雨水开心、开心。” “你还真能耐，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你现在是拔枪博一笑呐！” 看着贾海杰这不争气的玩意，李峰也是彻底没气了。 “去吧，找你爸，两家人坐下来谈谈，小的不懂事儿，老的擦屁股呗！” 拍了拍贾海杰的肩膀，李峰只得如此安慰道，正好找机会两家人见见面。 “不是你说的，回来钻被窝，这让我家老头知道，鞋底子不得抽烂。”贾海杰双眼无神的看着前边，哀声叹气道。 “我tn叫你陪她去，是认爹的，谁让你拔那玩意，还怨我，我辛辛苦苦，放着学员不带，给你跑车，你还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呐！” 听着贾海杰不负责任的话，李峰站起身狠狠一脚上去，吐沫星子喷在了他脸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来也不是坏事。你那便宜丈母娘、还有便宜小舅子啥的没跟过来吧？” 听着李峰的问话，贾海杰愣了半天，才意识道问的是谁。 摇了摇头，俩腮帮子甩的倒是挺认真。 “搁他店里直接“请”回来的，没去他家！” “那不就成了，那就没人添乱了，你也是“好心”带他回来尽尽孝！” “走，找你爹去，我可喝不了多少！” 李峰一把薅起地上的贾海杰，往维修班那边走去。 “你松开，我会走！” 贾海杰双手扒着李峰抓衣服的手，企图把他给拽开。 贾山河这边，看着俩人推推搡搡的进来，自己儿子眼神飘忽，躲闪，不敢看自己，一看就准是惹事了，左右看了看，直接抄起了维修台上的扳手。 “叔，叔，有喜事，不至于，不至于！” 一看贾山河拎起了扳手，贾海杰撒腿就想跑，李峰赶紧拦住，向贾山河竖起了手掌，耐心劝导。 “这兔崽子能有啥好事，你看他内样子，今天消失一天，班都不上了！” 贾山河拿扳手敲了敲维修台，指着贾海杰骂道。 “真有喜事，叔，外边说，外边说！” 看了看几位维修师傅听到声响，都盯着这边，李峰赶紧把贾师傅扳手夺了，往外拉。 “您儿子去请未来老丈人了，这不是请假了么！” 出来后，李峰给贾山河递了支烟，划着火柴，嬉笑着解释道，不过看贾海杰还是垂头丧气的样子，怕露了馅，赶紧使了使眼色。 听着李峰这解释还算合理，贾师傅点了点头，剜了眼贾海杰。 “何大清回来了？”清了清嗓子，贾山河沉吟片刻，向李峰问道。 “等着您去喝一杯呐，贾海杰不知道该咋办，找我支招呐么，我寻思着，这时候不该您出马了。” 知道两人曾经也认识，李峰点了点头，摊开双手，没把贾海杰干的事给嘟噜出来。 “嗯，是该如此，这贸然上门会不会……” “嗨，看您说的，你之前不也在他食堂吃过饭呐，都是老相识，老同志回来吃饭喝酒不很正常！” 看着李峰懂事的样子，理由都给找好了，贾师傅赞同的点了点头，直是看儿子畏畏缩缩，看的嘴角直抽抽。 下班后。 兵分两路，李峰骑车带着贾海杰买些肉食，贾师傅骑车回家取酒。 俩人往米市口那边赶去，了六块钱打包了一只便宜坊的烤鸭，二两猪头肉，另外再配了一些小菜，这才回了四合院。 贾山河早已取完酒过来，在门口蹲着老半天了。 “妈，晚饭去雨水家吃，别做了。” 跟刘茵打完招呼，三人提溜着大包小包，直愣愣的往中院走去。 贾家，正值吃饭时间，也听着前院的李峰的传来去何家吃饭的声儿。 一家人赶忙到窗户前，看着李峰带着一老一小两人进了中院。 “这不是雨水对象么，他身后的是谁？” 秦淮茹看着贾海杰倒是认识，身后的中年人不认识，低声问了出来。 “贾海杰他爸！” 贾东旭瞅了眼，没好气的小声嘀咕道。 “拎的东西倒不少！” 秦淮茹看着三人大包小包，偷偷咽了口口水，着急忙慌的要把棒梗和小当拉回桌子前，不敢让他们俩给瞧见，不然又得闹腾。 “你看那是不是烤鸭架子！” 贾张氏倒是眼尖，瞧着了李峰手上提着的油纸包，露出的一角，哪壶不开提哪壶，勾起了两个小馋鬼肚子里的馋虫。 “妈，我想吃烤鸭！” “妈，我也想吃！” 两个孩子也是猴精，听到李峰带着烤鸭去找何雨水家，在看看自家桌上，窝头咸菜，立马晃起了秦淮茹的胳膊。 “吃什么吃，饿了就吃饭，人也不时往咱家来的，你们凑什么热闹！” 贾东旭脸色阴沉，拿筷子敲了敲桌子，训斥道。 “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呐，小孩嘴馋，这何家有吃的，还能跟俩孩子一般见识，让他们去吃呗！” 贾张氏不乐意了，给俩孩子护在了身后，朝着儿子抱怨道。 “人家女婿去老丈人家，你孩子去吃啥，他俩姓贾还是姓何！” 听着贾张氏想放俩孩子去蹭饭，贾东旭把筷子直接拍桌子上，这东西可是底线，傻柱那货馋自己媳妇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把孩子送过去，那叫什么，叫干爸么？ (本章完) 第221章 我没这样的爹 第221章 我没这样的爹 看着何家紧闭的大门，三人无言对视了一眼。 屋里边寂静无声，一丝烟火气也没有，感觉像是一个人都没有。 看着贾山河示意的眼神，贾海杰点了点头，人肯定在里边，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峰咂咂舌，估摸着这趟差事，不是那么好办的。 “当当当！” 眼看再等会儿，买回来的东西就凉了，李峰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台阶，敲响了何家的门。 “吱呀！”许久没上油的轴承有些干涩，木门闪出了一条门缝，只见何雨水从中间探出了脑袋瓜。 李峰低头看去，她那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眼圈红肿，明显才哭过不久。 “呀，峰哥，贾叔！” 看到门口直愣愣站着的三人，何雨水惊讶的捂住了嘴，不小心低声喊了出来。 “贾叔跟何叔许久未见，今天听闻他回来，特地来喝两盅。” 李峰往后退了两步，把手上拎的东西晃了晃，笑着说道。 何雨水回头向屋内看了看，面色有些犹豫，可能是想征询父亲的意见，相信刚才说话声，屋里应该都听见了。 迟疑了一两秒，屋内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何雨水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打开了屋门。 “贾叔，请进！” 何雨水侧过身子，右手向屋内做出了请的动作，礼数上还是要讲的，不能因为何大清回来，在贾海杰父亲这边落了脸面。 贾山河沉吟片刻，笑着点了点脑袋，率先迈过门槛走了进去，李峰紧随其后，贾海杰垫底，过门槛时，被留下关门的何雨水悄无声息的暗暗掐了一把。 “嘶~！” 最后边的李峰，听到了贾海杰骤然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暗自一笑。 屋内，何家的小火炉正燃着火，炉子上跺着的水壶，在嘶嘶冒着热气，招呼贾山河坐下后，何雨水从他哥的碗碟柜里找出一个杯子，直接倒了杯热水。 李峰目光往里头看去，只见何雨柱此时翘着脑袋，坐在床上，双手插着兜，正看着就进来的三人。 何大清坐在八仙桌前，双手插在袖子里，面无表情，那张死人脸，看不出对几人的到来是欢迎还是不欢迎。 那鹰钩鼻加上半眯瞪的眼睛，妥妥的座山雕呐。 “老何呐，这么多年没见，瘦了许多呐！” 贾山河面色未改，仿佛毫不在意何大清那死了老婆的样子，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膀，顺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唔~老贾啊，老贾！” 何大清从袖子中抽出了手指，骨节粗大，指头饱满，压根看不出有一点亏待自己的样子，手指虚点了点贾山河，脸上的笑容，压根看不出来。 “咋这个点还没开火呢，今天咱俩不说其他的，先喝两盅！”说完，往后招了招手，李峰和贾海杰两人赶紧把买来的熟食往桌上一放。 “你瞅瞅，这是啥？”贾山河从怀中摸索片刻，直接拎出来一白瓶，显摆似的搁何大清眼前晃了晃。 “呦，茅台！” “算你识货，我可一直不舍得喝，给人局长修车才落下这一瓶，搁家里头，几年了！” “呵呵，那我可沾你光咯！” 两人一阵寒暄，打破了刚才何家寂静，宛如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朝得见。 “嘿，这么好的酒，给谁喝也别给他喝呐，人搁外边，吃香的喝辣的，您看他内样，吃的跟弥勒佛似的！” 贾海杰刚放松下来，准备顺势坐下，给未来老丈人倒酒赔罪，没想到，大舅哥这边，放岔子了。 何雨柱坐在床边，阴阳怪气的说完，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干脆两腿伸直，一只腿压着另一只腿，晃起来了。 何雨水的眉毛紧皱了起来，刚才没敢放三人进来，就是这个原因，家里边的还没处理好，害怕傻哥关键时候放炮，接过，还没到关键时候，他就蹦出来了。 “柱子哥，一起上来喝点，我这人酒量不行，来来来！” 面对两位长辈有些难看的脸色，李峰眼珠子骨碌一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朝着何雨柱招了招手，示意一起上桌吃。 贾海杰脸上带着一丝不忿，两家接下来谈事情，这个大舅子，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么，现在上来添乱。 “哥，伱说什么呢，爸好不容易回来，就是想看看你。” “嘿，用不着，我没有这样的爹，他爱上哪认儿杂上哪认且，别来我何家。” 可能是嫌说着不过瘾，何雨柱从床下的箱子上抓了把不知从哪弄来的生米，边说边嗑了起来。 李峰注意到，贾山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斜着眼睛撇了他儿子一眼，这何家，你小子能拿捏的住么。 一旁的何大清脸上布满了苦涩，脑袋朝何雨柱相反的方向歪了歪，没敢用正眼瞧那边，可能是被说中了痛处。 “父子之见，哪有过不去的坎，你爸回来一趟，也着实不容易……” “他不容易，贾叔，我跟雨水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您知道么？” 贾山河调解的话还没说完，何雨柱直不楞登的站了起来，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指着何大清，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贾山河看样子被呛的有些恼火，李峰赶紧抓了一把他的肩膀，这老何家的种，犟的要死，您估摸着可劝不来。 看着李峰摇了摇头，贾山河叹了一口气，给何大清边上的酒盅满了一杯。 “他当年潇洒，拍拍屁股，跟寡妇跑了，我挨了多少白眼都没问题，可是雨水呐，雨水上学都不敢进学校门！” “哪有这样做父亲的，妈走的早，我知道他嫌弃我们是累赘，耽误他再找下家了，让他走，你今天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一看没人说自己了，何雨柱劲头上来了，拍着自己的脸颊，质问着何大清，一双眼睛都快瞪成牛眼了。 李峰瞧着一旁的何大清，脑袋那是更往一旁歪了，一点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哥，够了！” 何雨水跺着脚，把何雨柱从桌子旁拉开，脸色难看的对着贾山河凄苦的点头认错。 “不够，我还没说完！” 何雨水的小身板哪能跟何雨柱拼力气，何雨柱一甩胳膊，直接把何雨水甩在了地上。 “雨水！”贾海杰一声惊呼，从门旁冲了过来，赶紧扶住，一双关切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何雨水。 “呜，你闹什么闹，人回来不好么，你有没有眼力见，你有意见，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闹啊！” 何雨水哭的泪雨婆娑，靠着贾海杰的肩头，对傻哥何雨柱，无比的愤慨。 “没事没事，别哭，雨水！” 贾海杰拍着何雨水单薄的后背，一边说着没营养的安慰人的话。 “唉，柱子哥，你爸走，有他不得不走的原因，他这次能回来，是因为易中海人不在！” 安静的屋内，只剩下何雨水的哭泣声。 李峰感觉太压抑了，看着站在床边上的何雨柱，叹了口气说道。 “他找寡妇，还关一大爷什么事儿，是一大爷让他找的么？” 何雨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笑了起来，指着易家的方向，质问道。 一旁的何大清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把握紧了李峰的手，紧紧的捏住，随后沉默的摇了摇头。 “没事，何叔，易中海已经被关进去了，搁北边挖石头呢！” 李峰拍了拍何大清握着自己的手，笑着说道。 “哦~！” 到了这个时候，何大清面色才有了改变，看了看李峰，有些不可置信，又转头看了看何雨水，想要和女儿求证一下。 何雨水暂时停下了哭泣，脸上浮现了疑惑的神情，也看了过来。 “爸，易大爷，是被抓了！” 胆怯的何雨水没敢直呼易中海的名字，但小脑袋瓜不停点头，印证着李峰说的没错。 这时，何大清才明显送了一口气，和刚才的面无表情相比，现在自然了许多。 “何叔，你看他那犟种的样子，你要不说我来说，不然何雨柱再这样下去，可以叫易雨柱了！” 李峰把玩着酒盅，抬眼看着何大清，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 “李峰，你怎么说话呐，不是你，一大爷怎么会进去！” 何雨柱走到桌子前，拍着桌子，像是红了眼的兔子，要咬人了。 “滚回去！” 眼看自家儿子，当着两个长辈的面前，拍了桌子，何大清刚缓和的面容，又严肃了起来，站起身指着何雨柱的鼻子骂道。 “你~！” “你什么你，还有点哥哥样子么，人贾师傅，是来找你的么，混账东西！” 何大清可能是真的怒了，感觉压在身上的担子没了，用着沙哑的声音对着何雨柱怒喝道。 “别，老何，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多年没回来，孩子心里有气！” 贾山河这时候又恢复了笑容，看着父子俩倒反天罡，拉起了何大清的胳膊，把他按回了凳子上。 “小何，你先别急，先听听小峰怎么说，叔知道你俩这些年受委屈了，但公安抓人，也是要有理由的，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人。” 安抚好何大清这边，贾山河看着儿子抱着何雨水，死不撒手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又劝起了这一头。 “哼~！我看你能说出个来！” 何雨柱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继续跟街头混子似的，颠起了腿。 “这些年，你爸一之给你兄妹俩寄钱，你知不知道？” “他走，有他走的苦衷，他不走，易中海会去举报，你知不知道？” “你当初在京城街头卖包子，你家住着这四合院的主屋怎么来的，你知不知道？” 听着李峰嘴里一嘟噜的问题，何雨柱，腿……好了，不颠了。 何大清这边听到李峰这样说，有些老怀宽慰，拿起了酒盅，跟贾山河碰了一杯，自己闷葫芦似的一口灌了。 贾山河先是一愣，然后也端起了酒盅，打量了一番屋内，随后眯着眼喝了起来。 “我家的事儿，关你屁事！” 何雨柱隐约摸索到一些东西，眼看说不过李峰，直接开喷。 “不关我的事儿，我也不想多管，现在是贾家长辈跟何家长辈谈事情，你这个晚辈在这里插科打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不想，或者不乐意看见你妹找个好人家，想拉着她，继续过一天挨三顿饿的日子。” “我~！” 何雨柱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己压根没有那个意思，现在是他在发泄对父亲的不满，这在场谁都能看得见，怎么到李峰嘴里，变成对贾家不满。 “你爸啥样人，轮不到你来评说，在这个饿死鬼比人多的时候，你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还能骂人，已经证明了一切。” “当当当！” 当屋内寂静下来的时候，何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 李峰刚抬起酒盅，准备敬何大清一杯，结果被敲门声打断了，没好气的问道。 “吱呀！” “傻叔，家里饭没吃饱，我想……” 门开了，只见贾家两孩子，直接冲进屋内，看着一桌子肉食，眼珠子都绿了。 “滚出去！” 李峰可对俩狼崽子没一丝好感，直接一巴掌拍下了棒梗伸来的爪子，指了指门外怒斥道。 心里寻思，这贾家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边谈着事，那边派俩孩子来打岔。 “对不住，何叔，俩孩子不懂事！” 这是，秦淮茹出现在了门外，听着李峰声，有些尴尬的对着何大清笑了笑，把两小的搂在了怀里。 “谈着事情呢，秦淮茹，贾东旭要是管不好，我觉得是他思想还是没改造好！” 李峰虎着脸，皱着眉头对秦淮茹明示道。 “孩子想吃点东西怎么了，谁不是这时候过来的！” 何大清还没发话，何雨柱先当起了家，急不可耐的蹦到桌前，拿起一只烤鸭腿，就想给棒梗递过去。 “轮得到你做主么，人贾东旭还在，你惦记人媳妇，首先顾着点其他人！” 李峰端起酒盅，直接往何雨柱脸上泼了过去。 这何雨柱碰见秦淮茹，就跟找到妈似的，这tn比贾海杰还要舔，看不出啥时候么。 “柱子，别，你们吃吧！” 秦淮茹听出了李峰话中的威胁，刚才要不是婆婆撺掇，俩孩子也不敢冲进何家，看着屋内这些人盯着自己，一脸委屈的把孩子往贾家那边带。 “秦姐！” “够了，易中海这些年就这样带你的？” 何大清把筷子拍在桌上，直接对着门口的何雨柱沙哑的问道。 “邻里之间互相帮衬，我这是做好事呐，人秦姐带俩孩子不容易。” “容不容易也不需要你来帮，之前因为什么被关进去，你还不长记性么？” 何大清面色失望，冷冷的看着这个儿子，刚才门口那贾家儿媳妇，那矫揉造作的样子，谁看不出来。 (本章完) 第222章 真心换刀子 第222章 真心换刀子 “消消气，何叔，他可能是把自己代入成孩子的角色，毕竟，您走后，他们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角色！” 给何大清敬了一杯，李峰夹了块猪头肉，美滋滋的边吃边说道。 何雨柱倒是没有反驳，先是用手指沾了沾脸上的茅台，可能肚子里的酒虫被勾上来了，还嗦了嗦手指。 在一旁的贾山河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示意去关门的俩孩子，也一起上桌吃饭。 “让你见笑了，老贾……唉！” 何大清苦恼的摇了摇头，眼神怔怔的望着门外，这儿子，一对比，还是别人家的省心。 “有什么见笑的，沟沟坎坎都走过来了，他们以后有什么造化，还得看他们自己。” 看着俩孩子并坐在一排，贾山河示意贾海杰给人家姑娘夹菜，摇头晃脑的说着面上过得去的话，给何大清找了个台阶。 “李德义生了个好儿子呐！” “你什么意思，他夸你两句，伱就说人家好，人李德义可没搁外头找寡妇。” 何大清话刚说一半，何雨柱就不乐意了，拿脸盆架上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一屁股坐在了李峰边上。 被噎的说不上话的何大清重新倒满了酒，和贾山河碰了下杯子，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何叔，您瞅瞅，您要是再不回来，您猜猜他会被易中海调教成什么样子！” 李峰瞅着边上挤过来的何雨柱，往边上让了让，拿筷子指了指他，目光看向了何大清。 “不是，你这啥人呐，一大爷原来都是帮着院里人，做了多少好事，团结邻里，互相帮助，尊老爱幼，这可不是歪理邪说。” 何雨柱夹着生米下酒，义正言辞的说着人生中奉为圭臬的大道理。 “叫你傻柱，还真不亏！” 何大清长叹一口气，作为过来人，哪里看不出易中海想干什么，调子起的越高，就是想把他儿子捧的越高，这样才能栓得住呐。 贾山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沉吟片刻，随后抬起头往李峰这边看了过来，作为外人，他还真摸不清这个院子里的门道。 “易中海，他是绝户！” 看着贾师傅瞅过来的眼神，李峰嘴角一撇，不屑的说道。 旁边的贾山河，瞬间就懂了，看着儿子大舅子的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意味。 “关起门来，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来其实也是多余的，只是何叔不知道这些年，院子里的事儿，我觉得，有必要掰扯清楚，毕竟，再怎么说，何叔也是何雨柱，雨水，生物学上的父亲。” “你~！” “你闭上嘴，听小峰说！” 刚想插话的何雨柱，直接被何大清给打断了，何大清的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但是眼神中还是有太多想说的话。 肯能小时候都是何大清负责教育，他这么一严肃的开口，何雨柱熄火了。 “那我接着说。” “按道理，我插手你们家的事儿，有些僭越，但是何雨水毕竟是我介绍给贾海杰的，我对他们俩还是得付一部分责任。” 看着贾海杰给何雨水主动夹菜，李峰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一切的起因，源头还是在于易中海。” “他到了这个年纪，迫切的需要找一位“可靠”的养老人。” 在桌上其他几人还在吃吃喝喝的时候，何大清和贾山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互相看了看对方。 “至于怎么“可靠”，他可不会真心换真心，弄些低三下四的下作手段，把别人绑在自己养老的车上。” “怕被吃绝户？” 贾山河说完，看向了李峰。 “这个院里，能吃到他家的，也就刚才来的秦淮茹一家了！” “刚才那女的，他男人，就是易中海的徒弟，前些天晚上，易中海还跟徒弟妈，在菜窖里被人抓包了！” 咂咂嘴，李峰摇了摇头，眼含笑意的看着两位长辈。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一大爷下菜窖去救贾东旭他妈了！” 何雨柱这个时候，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可能心中的那道圣光，不想被污染吧。 “哥~！” 何雨水刚才一直被贾海杰投食，可能是许久没吃这么一桌的好吃的，跟松鼠似的，嘴里塞的鼓鼓囊囊。 听着傻哥反驳李峰的话，脸上带着不乐意，示意让他安静会儿。 “可不就是么，大家伙都看得见的！” 何雨柱看桌上的几人，都盯着自己，赶忙低下了头，小声嘀咕了起来。 “事情的真伪如何，我们不清楚，有人清楚，地窖是封闭的，气味，没那么快散开的。” 听着李峰一言不合就开车，两位老的有些苦笑不得，另外几个年轻的，两个蒙蔽，还有一个在思考。 “那既然，他们有这家，为何……” 贾山河听的起劲，这院子里，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为老不尊的舔了舔舌头，刨根问底的的说道。 对面的何大清，早就眯起了眼珠子，双手插在袖口里，朝着李峰这边，竖起了耳朵。 “狡兔三窟呐，很好理解，多一条退路的，反正用着他寄来的钱，养着他儿子，再把他儿子，培养成自己想要的那种性格！” “他好拿捏的性格！” 直勾勾的眼神盯了何大清一眼，然后，李峰把胳膊，搭在了何雨柱的肩膀上，至于说的是谁，在场的这些人，应该都明了了。 刚闷头喝了一杯苦酒的何雨柱，有些眯瞪，刚品尝完美酒的滋味，平白无故，脑门上被人敲了一棍子。 “不是，你啥意思！” 一把把李峰的胳膊，从肩膀上推开，何雨柱虎着脸，把头转向了他。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想找老婆，趁着俩人不在，你就抓紧找吧！” 看着何雨柱，还是点不醒的样子，李峰面色有些诧异，他这脖子上装的啥玩意，屎壳郎打开后，会不会欣喜若狂。 听完了李峰的话，何大清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跟半睡半醒似的，别人好心提点，这吊毛儿子，还反应不过来。 贾山河夹着的生米的手，悬停在半空，别人家儿子的事，不好多管，只是看向何大清眼神里，有些同情。 养大的儿子跟仇人似的，这要再不回来，可不是就帮别人家养的么。 反应过来的何雨柱，虽然面色有些难看，手指有些颤抖，但还是在自己给自己洗脑，不是这样的。 “别装怂，你要是想要他的房子，钱，你得等他死，不然，你的道行，恐怕没他高！” 李峰说完石破天惊的话，不在意几人怎么看自己，自顾自的吃起了烤鸭。 “我没有！” 何雨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点，咬牙切齿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最好是没有，不然你能不能娶着媳妇，那难说！”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李峰也无所谓了，他这一直在自欺欺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就得下点儿猛药。 “他走后，一直是一大爷他在帮助我跟雨水，我欠他的！” “你不欠，我说过，他用的是你父亲寄过来的钱，养着你俩，这些年，你帮他做了多少恶事，巩固了他一大爷的地位，你已经还了！” 李峰拍了拍何雨柱的后背，心说这怎么钻牛角尖出不来了呢，这小子还不开窍么？ “他那是做好事呐！” “他是怕别人吃自家绝户，所以，需要地位，需要人脉，你们就是他的棋子，是他作恶的帮凶。” 何雨柱眼神有些涣散，心中的那份坚持，终于被彻底击垮。 “待人以诚，才能换取真心，真想养老，随便找个徒弟，哪个会不愿意？只是他要的是能控制得了的，能听他话的，最好跟他一样，也是绝户的。” 感觉肚子吃饱了，李峰擦了擦嘴角的油水，最后再来个暴击。 “不可能，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何雨柱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好酒好菜现在也变的难以下咽，脑子里跟幻灯片似的，不停划过一大爷的谆谆教诲。 何大清点了点头，易中海什么样的为人，他住在院子里岂能不知，原来当初担心别人举报自己的话，也是一个伏笔，为的，就是把何家的种，培养成易家的。 有些意兴阑珊的把手抽了出来，闷不吭声的给自己灌上了一杯。 何雨水脑袋低沉了下去，只见着腮帮子不停鼓动，看不到眼神中在想什么。 贾海杰瞅着大舅子的眼神中也包含了一丝同情，没爹没妈也就算了，还这么被人算计着养老，自己还一点不知道，真够浆糊的。 “时代的一粒沙子，落在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山呐！” 随着最后一句完，贾山河和何大清，看李峰的眼神，终于变了，这世道，只能苟活着呐。 李峰看着贾海杰还傻不愣登的不知道给老丈人敬酒，低下了脑袋，踹了他一脚。 贾海杰龇牙咧嘴的捂着腿，疑惑的看着李峰，直到注意到他手指，暗戳戳的指了指酒杯，下巴朝何大清那边抬了抬，才明白他的意思。 “何叔，您放心，雨水交给我，以后我肯定对她好！” 站起身，双手端起了酒杯，贾海杰当机立断的说道。 何大清的面瘫脸看了看自家儿子，歪了歪脑袋看着站起身的贾海杰，叹了一口气。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拿枪顶着都让我回来了，这再不回来，雨水真的要恨我了，她年龄小，你以后让着她。” 何大清说出的话，有些沙哑，这边刚回来，眼瞅着儿子何雨柱被易家拐走，女儿何雨水被贾家拐走，总归有些落寞，不过孩子总要长大，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听到何大清的话，贾山河面色有些阴沉，盯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怪不得到厂里后，不敢找自己出面，还得靠中间人。 这原来是这么回事，拿枪把人给架回来的，有女婿这样“请”老丈人的吗，越想越气的贾山河，拳头在桌子下握的嘎吱嘎吱响。 李峰坐在他旁边，倒是注意到了，暗自一笑，这回去，脸估计都得把他抽烂。 “叔，您放心，雨水是我的心头肉，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看着何大清“殷切”的目光，贾海杰锤了锤胸口，肉麻的话张口就来。 一直低着头吃菜的何雨水脸有些架不住了，红了到了脖子根，左手从桌子上放了下去，李峰估摸着，应该掐人去了。 “坐下吧，唉，柱子呐，你妈走的早，雨水也不容易，你这当哥的，自己的事也上点心。” 喝完了贾海杰敬的酒，何大清借着酒桌，开导起了自家儿子，总归是何家的种，眼看一个有个归宿，另一个也不能断了根呐。 何雨柱刚才受到李峰不间断的打击，已经把脑袋埋进了裤裆，听着何大清关切的话语，还是不敢直面他。 “得勒，我吃饱，先撤了。” 吃干抹尽的李峰看着酒桌上几人，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何大清接受了女婿，自己也不好继续在桌上了，准备找理由闪人。 “不是，李峰，桌上还有这么多菜呢？” 何雨水脸上消退了嫣红，指了指桌上的菜，客气的留人。 “你们谈一谈后边的事儿吧，看怎么安排，今天这桌，就当订婚宴了，我就不插手了，你们往后，才是一家人。” 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李峰站起身来，做了甩手掌柜，其他几人有些面面相觑，这一顿便饭，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订婚宴。 看着李峰开门出去的背影，在场几人又恢复成刚才那样闷不吭声。 李家，刘茵等待半晌，看儿子终于回来，连忙想拉到屋里，问候何家的事儿。 “小峰呐，这何家？” 还没进主屋，阎埠贵家里的门突然打开，老阎一脸谄媚，冲出来找李峰也想探听消息。 “嘿呦喂，三大爷，您眼神可挺尖的，不过是未来女婿上门拜访未来老丈人，有啥可说的？” “哦~，我看后边贾家俩小子怎么冲进去了？” 阎埠贵有些不依不饶，堵在了李峰身前，眨巴眨巴母狗眼，这贾家要是能捞一些吃食，那东西，估摸着不少呢。 “人亲家谈事情，贾家不长眼呗，您书香门第，可不能学他们家。” 李峰哪能不晓得阎埠贵想干嘛，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占便宜也分时候。 “那是，那是！” 阎埠贵讪笑着点了点头，失望的看了看中院方向。 (本章完) 第223章 不省心的李学武 第223章 不省心的李学武 次日清晨， 当四合院所有人家都还在睡梦中，何家主屋的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条缝。 只见何大清在门缝中观察片刻，随后打开了门，小心翼翼的从主屋闪身出来。 他站在檐下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长叹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最后毅然转身，走出了中院。 睡梦中的李峰被尿憋醒了，披了件军大衣，准备去公厕解决，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何叔！” “嘘~！” 何大清刚走至前院，被李峰的招呼声吓了一跳，急忙把食指竖在唇边。然后眼睛在四处张望，见没有惊动其他人家，连忙把李峰拉到了院子外。 “您这是~又要走？” 看着何大清在这边强装镇定，李峰先把军大衣扣上了，缩成了一团后问道。 何大清仰头，四十五度角注视着天空，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用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老伙计们变化太大了，我看不透谁还有其他心思，万一，呵呵……” 李峰点了点头，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不在乎他是走是留，这老家伙，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好对付。 “得，天忒冷了，您想走，我这做晚辈的也不好挽留，有空，多回家看看！” 感觉双腿有些冰冷，毕竟出来上厕所也没穿裤，李峰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就想往厕所跑。 “帮我看着点，傻柱！” 眼看这个小家伙想跑，何大清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胳膊跟李峰招呼道。 “傻柱看不住，这任务我不接！”钻进厕所的李峰，着急忙慌的脱裤子，朝外喊了一声，管他听不听得见，没任务奖励，想薅自己羊毛，门都没有。 何大清这边如遭爆击，冷着眼瞟了一下公厕里边，最后转身看了看四合院的大门，跺跺脚，低着头走了。 舒舒服服放完水，边出厕所边拎裤子的李峰，看着何大清远去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你不搁家盯着，你儿子能老老实实找到媳妇，才是怪事。” 回到耳房，李峰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洗漱，准备上班了。 轧钢厂运输科。 李峰拎着公文包刚坐进办公室，就见着之前白家少爷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尴尬的来到自己办公桌前。 “李股长，早！” 白磊欠了欠身子，眼神有些紧张，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不停的搓着手，按捺心中的不安。 点了点脑袋，李峰示意他先坐下，从公文包掏出昨晚批改的材料，随口问道。 “家里怎么说？” “我爸刚开始有些拧巴，后边孩子懂事，爷爷，爷爷，叫个不停，我妈就松了口，让他先住下！” 白少爷抓了抓头皮，回忆起了带孩子回家的全过程，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眉飞色舞的说道。 “不过，这几天，我爸没那么反对了，我觉着能成，不然我也不敢过来呐！” 看着李峰埋头整理桌子上的文档报告，白磊急忙把接下来的话，一口气给说完了，随后用着期许的眼神看向李股长，自己做这一切，不都是希望从大车班，给调回来么。 “白宝山是个好孩子，你们家可得好好待他，给他带上路，之前答应伱的事，我会跟科长协调，多出来的奖金，就当抚养费了！” “但是，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大事！” 停下了手中的笔，李峰的用着严肃的眼神盯着白磊，这是一次冒险的举措，也许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好歹十几条人命呐，而且都是无辜的人。 只要没有后边发生的事情，李峰自问也没有袖手旁观，以后也能问心无愧。 “当然，我们家，不差这一点，就是，当大车司机，有点不好看！” 听着李股长没有推脱，直截了当的答应回“小车班”，白磊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的连连点头。 “去吧，那辆车车窗的还有些问题，找机关弄一些胶带，或者板子，先凑合用！” 挥了挥手，李峰把最后一辆小车给安排了出去，也没工夫搭理这货，只要老老实实帮助白宝山这颗歪脖子树给修直，其他的都是小事。 “好的，我这就去了！” 喜上眉梢的白磊，赶忙起身，车子有些问题，不行用家里的透明塑料膜糊上一层，挡挡风就可以，只是没想到李股长没有记仇，答应的这么干脆。 “股长？” 等白磊走后，之前经历过小车班事件的崔建有点憋不住，等人走后，赶忙过来询问了起来。 连一旁的张大山还有江雨婷耳朵也竖了起来，不知道李股长为什么就为了个孩子，这么不计前嫌。 “你行你上呐！” 看着崔建一脸疑惑，李峰也不愿多说，脑袋抬了抬，没好气的说道。 “问问，问问！” 吃了憋的崔建面色有些尴尬，自己没驾照，想上了上不了呐，能上车的教练，工资奖金可是多一点了。 “不行那孩子，你带回去养？” 看着办公室几人都有些纳闷，李峰合上了钢笔帽，歪着脑袋，看向几人。 崔建和张大山连忙摇头，纳闷自家这股长，是见不得小孩没人要是不。 把该签字的报告签完字，材料整理归档，跟姜科长汇报了调白磊回来，李峰下了楼，准备今天授课。 刚下楼，只见一堆科目一的学员和科目二的学员围拢在一起，在停车场那辆四面漏风的小吉普前，貌似还发生了争吵 “李股长！” 楼下的几位教练在看着远处的热闹，见着李峰来了，赶紧打起了招呼。 “咋回事？” 看着那边争吵的学员，李峰朝边上的董教练问了起来。 “车子现在不够用，都学科目二了，科目一他们没车用了！” 董教练看李峰脸色阴沉，有些发火的样子，低着脑袋，讪讪的说道。 “那你们还干看着，有问题不知道找我反馈么？”看着几个教练，刚才站着跟没事人似的，李峰的语气更冰冷了，就差手里在捧着瓜子磕了。 “这不是之前还有辆车么，可以给他们先用着，刚才白磊下来，就要开那辆车，去科目二的场地，所以！” 其他几位教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也有不情不愿的意思，本来四个人，现在又多出了一位，还是之前小车班踢出来的，还是有些不情愿。 李峰看了看几个人的神色各异的脸庞，多少猜中了他们的心思，也怪自己刚才没交代清楚，车辆不够，这倒是一个问题。 “奖金是厂里发的，你们也不用担心会被影响，时间差不多了，先把你们科目二的学员带走，我来处理。” 听到李峰的话，几位教练连连点头，大声招呼起了自己手上负责的学员，往科目二那边集合。 等围拢的学员走了差不多一半，李峰这才黑着脸走进了争吵的人群。 “我们学的好好的，您把车子开走了，我们科目一还怎么练！” “就是，就是，不能光顾着科目二，我们科目一的，没人管了是吧！” “咱们也需要车子练习呐！” “我也是李股长新分配来的，需要去科目二场地练习练习，你们可以等我回来，再教你们！” 圈子外的学员，看到李教练来了，连忙闭上了嘴，有眼力见的闪出了空当，让他进去。 到了里边，李峰才发现，是李学文的弟弟，李学武，正和白磊争的脸红脖子粗。 白磊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刚才下来，就琢磨着，好久没摸小车，想先上去练练，可是学员们有的要卸轮胎，也有要教科目一的。 “吵够了没！”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里边鸦雀无声，李学武看到李峰过来了，缩着脑袋，想钻回到人群里。 “李股长……” 脸色有些发黑的白磊，刚想上前解释两句，李峰摆了摆手，意思知道他想说什么。 脑袋在圈子中间转了半圈，所有和李峰对视的学员立马低下了头或者偏过了脑袋，不敢和他对视。 “有问题找我反应，这里是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把时间用在争吵上。” “科目一考试没过去，现在车子都用在科目二，我知道你们有怨言！” “你们科目一实操大部分都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地方在哪，不还是吃不透管理规范，还有机械原理这一块。” 听着李峰的训斥，寂静的学员们低着脑袋，眼神交互交流，大部分科目一实操还真是没问题，他们也只是看热闹的。 “好好朝着需要补足的地方卖力气，不然等你们都上科目二，又会叫着没车子给你们练，五辆车呐，我会安排给你们科目一，但是，下周，我要看到成绩。” 低着声说完，李峰冷冷的瞪了一眼李学武，这小子，可就是个刺头，你实操都过了的，还一个劲的起哄。 “过来！” 朝着缩着脖子的李学武招了招手，李峰背过身，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李学武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瞅着自己，这下傻了，没想到出头给自己搭进去了。 本来还想着出出头，在学员里博一点声望，没想到这边刚闹腾起来，李教练就来了。 坐在休息室里的李峰，眉头皱了起来，当初驾校办的有些仓促，没想到问题已经浮现了出来。 车不够了。 托了姜科长，娄副科长的鸿福，加上运输科其他部门，今天塞一个，明天塞一个，学员现在日益增多，五辆车，现在有点少了，只能把这些人尽快赶到科目二，然后再扎堆学，最后再上科目三。 但求快，违背了开驾校时的初衷，现在得想个辄，从哪里多搂几台车回来，。 “李教练！” 李学文跟着李峰进了休息室后，神色有些慌张，拘束的站在一旁，看李教练半天没动静，只得硬着头皮低声提醒道。 收起了思绪，李峰转过了身子，皱着眉头看着这小兔崽子。 “咋地，搁我这，你还想造反？” “不敢，李教练，不是看其他人，没车子用了！” 听着李教练冰冷的话语，李学文缩起了脖子，一副认怂的样子。 “先管好你自己，你哥把你送过来是来学车的，不是让你干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盯着你，是不是还想在驾校里立山头！” “把你那鬼心思收起来，我这里可不是街头，造反也轮不上你，老老实实学完车子，明年当兵去，少瞎胡混。” “我没有，李教练，你误会了！” 低着脑袋的李学文抬起了头，勇敢的和李峰对视了起来。 “没有最好，前几天考完试，你哥打来电话，是为你的事吧！” 冷哼一声，李峰把桌上的烟灰缸拿到跟前，给李学武扔过去一支，自己点上一根，抽了起来。 李学武愣愣看着手上的烟，不知道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李教练，现在怎么和颜悦色了起来。 “不会抽？” 看李学武站在原地发呆，李峰弹了弹烟灰。 “会，会！” 李学武从口袋掏出火柴，有模有样的点了起来。 “李教练，您怎么知道的？” 小心翼翼的撇了李峰一眼，李学文迟疑了片刻，有些揣揣不安的问道。 “你小子，正路不走走歪路，还想着找关系蒙混过关！” “不敢了，李教练，我后边只想靠自己！” 无处安放的手放在腹前，李学武佝偻着身子道歉，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咕噜乱转，不知道又再想什么歪主意。 “李股长，听说，您也懂中医？” 看李峰的脸色逐渐平和，李学武小声问道，企图拉关系。 “我听说了上次的事情，我爸也是老中医，专治隐疾，他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能不能生，跟您一样！” 边抽边咳嗽的李学武，眉飞色舞的说道。 “哦，专治隐疾？” 李峰搓了搓下巴，自己那是借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判断的，哪里来的医术，不过听李学文这么说，他父亲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怪不得，当初自己说能瞧出来许大茂不能生的时候，李学文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原来他爹也可以。 啧啧，无巧不成书呐。 (本章完) 第224章 红星安全带 第224章 红星安全带 “贾师傅，咱们维修班这边这边有手钻没？”李峰蹲下身子，双手扒着车厢底部，对车底正在检修的贾山河问了起来。 “呦，李股长来了！”贾山河看李峰前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扒着大梁，从底下滑了出来。 “您可别损我了，贾师傅，什么股长不股长，没您的好手艺，我哪里能提干。” “私下里，咱们的关系，我可以叫你小峰，但是上班的地儿，一码归一码。” 贾山河摘下劳保手套，拎起手套口，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峰递过去一支大前门，看着几个维修班的学徒眼巴巴的眼神，笑着也每人都扔过去一支。 “昨天我走后，谈的还顺利么？” 李峰给贾点着后，自己也来上了一根，不知道贾山河在闹哪一出，是对儿媳妇家庭背景不满意还是咋地。 “小姑娘挺懂事，他爹有些不省心，何大清今天是不是走了。” 贾山河抽着香烟，眼神有些飘渺，可能是想到昨晚和何大清对话的场面了吧。 李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家这成分，会不会对贾海杰有影响。”深思了片刻，贾山河把李峰拉到一旁，缩紧眉头的说道。 这份顾忌在酒桌上，贾山河就存了下来，当时场面不好喧宾夺主，只得让李峰先把何家的家事掰扯清楚，现在回过头来，作为父亲，还是希望儿媳妇的背景，不要那么复杂。 “这您就甭担心了，不沾边，三代雇农，只是何大清这人胆子小，厨子么，给人生火做饭很正常，就跟您一样，只管修车，不会问是什么人来修。” 看着贾师傅面含隐忧的样子，李峰索性把话说开了，技术活在这个年代做到登峰造极的，往前推十来年，谁没给达官贵人服务过。 没有以往的积累，贾海杰家也不会住着独门独户的小院儿，虽然胡同名声不好，但位置不错哪，一家人住一个小院，这可比何大清还没谱。 贾山河闻言后眼中闪出了异样的神采，真要按李峰这话里说的，俩家性质上，可能还真差不多。 自己都没问题，他何大清个厨子，能干啥坏事，要么就是给不该做饭的人做过饭，如果是三代雇农的话，成分上，问题就不大了，不然牵扯的人太多了。 “手钻有啊，怎么着，需要钻哪里！” 处理完了私事，抽完烟的俩人，踱回了修理间，贾师傅想到了李峰找来的原因，疑惑的问道。 李峰掏出了放在口袋里图纸，铺平在了桌子上，俩人聚精会神的看的起来。 “咳咳，刚才在休息室画的，有些潦草！” 贾山河好奇的看了看图纸，像半个人身子，被捆绑在座位上，有些疑惑的瞅着李峰，没看出来是做什么的。 李峰脸红了红，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画图的，简单的一个人物，加上∠符号组成了三角式安全带的图纸。 这个时代不知道是没人发明还是什么情况，李峰记忆里见到所有的车辆上都没有装这个，有效防止驾驶人员车祸死亡的神器。 第一，琢磨着自己既然干了这份工作，所以自己还是有义务把它给推广起来。 第二点的话，厂里缺车，这是目前存在的一个情况，可以先做出来试试，然后带着实物，去兄弟厂，万一能糊弄到一两辆车子，那也是好的。 毕竟卡车司机整天跟车子打交道，驾驶员伤亡比例中，有一部分是车辆碰撞后驾驶员被从车窗甩出去造成的，还有一些因为刹车的惯性，胸口脑袋砸中那个大方向盘导致的。 不论是以上哪种情况，有了安全带这种最为简单直接安全措施，也都能有效的降低死伤事故的发生， “这玩意叫做安全带，起到的作用是，在高速撞车时，可以把人固定在座位上，另外在车辆侧翻时，避免甩出车外。” “这是你自己想的？” 贾山河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在脑海中模拟出驾驶人员撞击瞬间会发生的事情，睁开眼后，有些震惊的看了看李峰。 “想了一晚上，我琢磨着，总不能把人捆椅子上吧，诶，想法不就这么来了！” 李峰牛气哄哄的拍了下手掌，虽然不知道国外三…式安全带的发明时间，但是国内这可是一片空白，这玩意早出来一年，救下的人估摸着撑过上百个白宝山。 “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说说，伱的想法。” 贾山河欣慰的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按照脑袋里模拟出来的画面，虎子当时要是真被这样捆椅子上，搞不好问题还真不大。 “走，到车上！” 俩人一前一后到了李峰斯蒂庞克这里，打开了门，直接钻了上去。 “在这边门框上，还有椅子左后边，我寻思做一个固定位置，然后在座椅这边，做一个活扣，从左边这边过来，到右边这么一扣！” 李峰坐在主驾驶，指出了前世车辆上的两个固定位和右手边的活扣位置，模拟出了被绑在驾驶位置的样子。 “这每个人体型不一样呐，夏天冬天穿的衣服厚度也不一样！” 搓了搓下巴，看着李峰对视过来的目光，贾海杰提出了一个问题。 “绳子做成扁平状，咱们背的书包上，有个调节扣，按照那玩意的思路调节长短呢，毕竟每辆车子的司机基本都是固定的，只需要在冬天和夏天衣服多少时调节一下，平常可以正常用。” 李峰来之前就想好了，自动收缩安全带的那个装置，自己又压根不会机械原理，哪能给他设计生产出来，日字型长短调节扣，那玩意，好整多了。 “这边活扣呢，你打算怎么整？” “大一点钥匙扣，用手一掰，跟下边的底座直接分开！” “钥匙扣？” 这东西贾山河知道，但圆溜溜的钥匙扣，怎么和这玩意挂钩了。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猜到了他想的可能是那种难穿的圆形扣，那种钥匙扣穿个钥匙，指甲盖抠的生疼。 索性拿出纸和笔，潦草的划出了登山扣的样子，反正轧钢厂，最不缺的是铁，随便找个钳工师傅，加工这玩意不是手到擒来，不需要弹簧，做出卯榫接口，然后落下一个圈避免脱扣就行了。 眼看李峰示意完，该考虑的全考虑上，贾师傅跳下了车子，直接到工具台，找到手钻，还有皮尺等工具，准备上手试试。 “我去找废旧帆布，裁一块！” 李峰也拿起剪刀，跑到小仓库，翻找半天，找出来一块破烂不堪的油帆布，裁剪出两条长短差不多的，带回了修理间。 学徒工们看着俩人忙的热火朝天，也不知道在忙啥玩意，跟着贾师傅后边，屁颠屁颠看着。 日字调节扣这东西，还真不好找，不过还好修理间杂七杂八的东西比较多，李峰一阵翻找，还真找到了两个形状类似的。 眼看上边贾山河蜷着身子，真在用手摇式钻头钻着洞，李峰也不好歇着，刚在挣了挣，别说这油帆布还是挺结实的。 目光寻找半天，李峰看到一处不高不矮的横梁，眼睛一亮。 直接把帆布带往横梁上那么一丢，在底下拴好，直接双手往上一伸，在学徒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表演起了“上吊”，测试帆布带的强度。 “挺结实！” 脸憋的通红，这帆布带都没断，李峰这才满意的下来。 忙活好李峰在车下看贾师傅装的差不多了，立马跳上车把帆布带穿过固定口的圆环，然后穿过日字扣，把左侧两端固定好。 最后拎着帆布带，在右后腰那一挣紧，一个似模似样的三角形，就差不多在胸前形成了。 “那就缺这边的活扣了。” 贾山河端详了半天，瞅着实物从图纸上，变成现实里的样子，指了指李峰右边的位置上说道。 “还行，不过脖子这边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我个子比较矮的缘故！” “上边的可以往下来一点，这样这条带子，差不多勒到肩膀这儿。” “我觉得可以，不行先栓一下，试一试强度！” 眼看东西的雏形已经出来，李峰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舔了舔嘴角，眼中闪出了有些激动的目光。 这以后过上几十年，好奇的网友这么用着某度这么一搜，国内三角式安全带，是我李峰设计的，越想越爽歪歪，好歹上词条了。 “你先等等，我先在这装好，去找个钢筋，弯一下，穿过这个带子，这样试安全点！” 贾师傅组织了李峰的鲁莽行为，东西他可以配合李峰来设计制作，毕竟李股长主管的就是运输安全。 但，要是测试中出了意外，那恐怕就不讨喜了，这东西贾师傅判断出来，还是有大用的，岂能让它开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成，不管好不好看，先试试！” 李峰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自己考虑的还是有些想当然了，加速度急刹车的情况下，帆布带强度估计没问题，但固定绳子万一断了，自己可不想英年早逝。 俩人到工作台前，找了根钢筋，用着折弯工具折成一个直角“c”形，然后才上了车。 两人一通忙活，这才把李峰前世记忆力，三角式安全带“mini”版，给折腾了出来。 李峰兴高采烈的拎起摇把打找了火，一屁股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 “栓紧点，我怕这边会脱扣！” 贾山河目光里也有一丝兴奋，拽了拽帆布带，对于松紧度有些不满意。 “调节紧的话，拽日字扣这边这条带子就可以了！” 拽了拽那条调节的带子，跟驾驶室位置彻底绑到一起后，李峰这才开动了车子。 “现在是三十公里每小时，贾师傅您注意看下。” 提醒了贾山河后，李峰咽了咽口水，右脚搭在了刹车踏板上，一脚踩了下去。 听到了李峰的提醒，贾山河抓紧了副驾驶上的扶手，紧紧的盯着李峰这边。 “勒的有点紧，还好是冬天。” 一顿急刹之后，就见着李峰在座位上动都没用，贾山河瞪大了眼珠子。 “下面去那条断头路试试六十公里！” 看着车窗外边厂里人对急刹车的车子指指点点，盗窃了别人果实的李峰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安全”起见，觉得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 下边的学徒工们刚才也瞅着了贾山河跟李股长两人一顿忙活，隐约猜出了两人目的，看着车子开一下停一下，全都咧着嘴。 “李股长这车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开开就停了？” 一些出车回来的老司机，看着停车场，斯蒂庞克跟喝醉酒似的，走走停停，走到修理间这边纳闷的问道。 “以后，你们可就多个栓的绳子了，哈哈！” “啥绳子，什么玩意儿？” 几个老司机看着斯蒂庞克突然又正常了，往远处开去了，被学徒工们的话整的云里雾里。 “东西效果不错，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脑子！” 在断头路测试完六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后，贾师傅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李峰此时嘴巴已经咧到了耳后，虽然东西是简略版，但效果却丝毫不差，除了有点儿违反人体工程学，还是挺好用的。 “觉得叫啥名字。” “咱们红星轧钢厂里出来的，咱也是一颗红心永向档，就叫他红星安全带！” “得，你小子比我还会拍！” 贾山河表情有些难以言明，神情复杂的看了正在把玩安全带李峰，怪不得这孩子，能提干，干的还风生水起，就这觉悟思想，自家海杰，拍马就追不上。 “名字啥都是虚的，这玩意只要好使，那就能救命呐！” 李峰眯起了眼珠子，愣愣的看着手上的c型扣，轻描淡写的说道。 贾师傅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虎子，还有李德义，还有无数为了完成厂里生产任务，牺牲在路上的大车司机。 “李德义养出了好儿子呐！” 老怀宽慰的贾山河接过李峰递来的牡丹，有点诧异，怎么不是大前门了，自顾自的划了根火柴点上。 (本章完) 第225章 磕磕绊绊的推广流程 第225章 磕磕绊绊的推广流程 姜科长的办公室内，现在因为天冷，特地搬来了一座炉子，管道连接着户外，不时有青色的烟气，顺着管道口，排出了窗外。 屋顶上，管道口附近，可能是温度比较高，正慵懒的趴着两三只狸猫，半眯着眼睛，揣着手手，享受着寒冬天，不多的温暖。 打开门就见着烧水壶“嘶嘶”的冒着热气，加上两杆老烟枪不停的抽烟，半空中飘荡着气体形成了雾霭朦胧的样子。 见李股长推门进来，姜科长赶忙把桌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收音机声音关小了，这才抬头问道。 “最近忙活啥呢，整天见不着人？” 李峰一脸心里有数的赶紧关上门，先是走到桌子前，打量起了桌上这台木匣子。 “姜科长，我这小喽啰还能干啥，忙着给国家加油门，推动着历史的进程，让伟大民族再次站在世界之巅。” 一边挤眉弄眼的说着不靠谱的话，李峰一边把收音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稀罕的瞅着。 “你这小子，张口即来是不是，小心点，这玩意现在可不好弄，你可别摔着了！” “这里是京城人民广播电台，下面播放的是京城京剧团献上的《捉放曹》，当，当……” 深红色的收音机，在李峰的手中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带着点零碎的“刺喇”声，重量倒是不轻，可能是放的曲子正对俩人的胃口。 娄副科长也跟着摇头晃脑，小声哼了起来，姜科长脸上浮现油腻的笑容，右手手指半掐，在身前绕着圈圈。 “不是，科长，咱们科，哪里来的收音机呐？” 看着两人摇头晃脑，跟喝多了似的，李峰把手上抱着的收音机放在了办公桌上，也搬了条小凳，坐在了炉子旁。 “你先把声音调大点，右边那个旋钮，往右拧三条线，别拧过了！” 姜科长坐下了就不想起来了，指挥起一旁的李峰，他也只得摇了摇头，跑过去把声音调大了一点。 “要有较高的思想觉悟，我们要经常聆听mzx的讲话精神，伱听听我们宣传科那个大喇叭，天天放的什么陈词滥调。” “有了这玩意，咱们科里，才能更好的及时的学习领会中央指示，有问题么，没问题呐！” 娄副科长捋了捋没胡子的下巴，跟着姜科长后边说起了车轱辘话，让年轻同志，李峰有点招架不住，你们这听的是讲话精神么，也不是会议指示呐。 “得，公款买的？” 看着两人老神在在的样子，一杯茶一盘棋，一天就那么糊弄过去了，李峰想到了什么，看起了桌上收音机，是崭新的。 “这是工作需要，咱们运输科之前一直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不晚，不晚！” 从炉子上的热水壶，续了一杯水，姜科长痴迷的看了眼这个戏匣子，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跟看宝贝疙瘩似的。 作为未来几年后的“三转一响”其中的重头戏，收音机是日常消遣娱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是在这时候，不当吃不当喝，一般家庭，还真不舍得买。 “光有收音机票，恐怕不成吧！” 想着现在不是要工业券了么，想到这茬的李峰，放下了刚才来要汇报的事情，准备先了解这俩老家伙，拿着自己辛苦弄来的学费干啥“正经事”去了。 两个老家伙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事，手中把玩的棋子顿时一停，同时转过了脑袋，瞅着面色平静的李峰。 “能聆听mzx亲切的声音，你这个小同志还有没有档性原则，那是区区几张工业券就能阻挡的么，哪怕是条件再艰苦，我们也要及时赶上，不能比机关那些人还落下。” 姜科长把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盘上，颌首望着李峰，一脸你小子不争气的样子，点了点李峰。 “别，我算知道了，姜科长，最近咋又塞进来这些学员，你们为了这台收音机，把我卖了！” 李峰脑瓜子一转，也就想到了，吸了一口气，唉声叹气起来。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养，能者多劳，我们革命了大半辈子，难道这时候，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么？” 李峰打眼瞧过去，娄副科长这时候跟姜科长穿一条裤子了，看来两人对这玩意，还真是情有独钟，一定是商量好了，一起决定的。 “得，说不过你们，现在羊多了，草不够吃了，前边都搁楼下，吵起来了！” 摊了摊双手，李峰露出一脸难色，两个老家伙现在躺平了，想督促自己努力，好给科里添砖加瓦，有这么办事得么。 “这事，交给你办，你是驾校校长，对吧，老娄！” 姜科长对着娄副科长眨巴眨巴眼睛，笑着眯起了眼珠子。 “对咯，李股长，有问题，首先想的是，要怎么解决问题，要迎难而上，而不是把问题推到上边，要有自己的思路。” 俩人一唱一和，把问题推的是一干二净，好事，他们占了，活，你还得继续干。 “这是我前边跟贾师傅一起合作，设计出来的东西，对乘车人员的安全，有很大的作用，这不是找你们看看，行的话，就先给咱们科的车子，都装上。” 翻了翻白眼，自己说不过他俩，都是老狐狸，好事一个比一个快，麻烦扔的一个比一个麻溜，李峰拍了拍手中带过来的文件夹，把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最近没出事吧？” “没呐，一切正常，出了因为限制超载的问题，任务量增多，其他，没听到有车子出问题呐！” 主管车辆安全的娄副科长听着姜科长的询问，沉思半晌，有些纳闷的说道。 说完，两人同时转过脑袋，看着李股长，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防范于未然，这东西简单实用，未来几十年估计会大力发展，需要一个推广的时间，可以先从咱们科里试试，效果好的话，搞不好能从兄弟单位糊弄两辆车过来。” 李峰舔了舔嘴角，给两位躺平的科室大佬，画起了大饼，能捞着新车，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一听李峰这么说，感觉事情变的有意思了，俩人放下了棋盘，接过了李峰递来的文件夹。 “《安全带推广暂行规定》？” 翻看着手中的报告，姜科长看的有些迷，倒是一旁的娄副科长像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文件夹上的纸质就那么两三张，姜科长翻到了后边，才发现李峰整理出的规定的目的，以及预期的接过。 “你这就是拿绳子，把他们捆绑在座椅上？” 大致看差不多后，姜科长把文件夹递给了站在身后的娄副科长，然后从口袋口袋里掏出香烟，一人一根，点了起来。 “意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需要你们做决定，因为系上后肯定不舒服，怕那些老司机们抗拒，还是需要科里下发通知。” “我看你图纸什么都画了出来，实物做出来了么？” 看完后的娄副科长把报告放在了办公桌上，跟着点着了香烟，屁股靠在桌子，沉思片刻，抬起头对着李峰说道。 “这两天就忙活着这事呢，跟贾师傅两人在我那辆车上先装了，高速状态下急刹车，能有效的避免胸口砸在方向盘上边。” 听着李峰早已完成了设计，研发，试验，娄副科长和姜科长默默对视了一眼。 “如果是在战时状态，会不会对下车战斗有影响？” 姜科长可能是行伍出身，考虑的更多的是打仗状态，驾驶员不能第一时间下车战斗，毕竟现在不像几十年后。 驾驶员出车，特别是山高路远的地方，心怀鬼胎的人员层出不穷，劫道偷油，这个年代依然不少，司机人人配枪，目的也很明确，防的就是这些人。 另外就是面对着外部敌对势力，全国上下一直紧绷着那根弦，时刻处于备战状态，对于驾驶员反应速度要求比较严苛。 “安全扣解开的话，熟手大概一两秒即可，面对紧急情况，司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跑，保住车上的货物，才是第一要务。” 李峰按照之前安全管理规范里的章程，回答了姜科长提出的疑问，在来之前，考虑过很多问题，但没想到，姜科长会有这方面的疑问。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出发点和对往后形式的看法有些不同。 “不行我们先下去看看，李峰这脑袋瓜，总有些出人意料的主意，万一有搞头，能弄来一两台车，对咱们科里，也是有大用的。” 娄副科长转身把收音机给关上了，作为主管运输安全的负责人。 他理解李峰的想法，脑中不断浮现这些年出现的事故，都是和人员与方向盘碰撞，以及被甩出车辆有关，感觉李峰的这个“发明”搞不好还真能降低事故死亡率。 至于驾驶员与战斗员，娄副科长是站在厂里的角度，并不赞同，技术工种，用来打仗，虽然战场上不能缺乏这些人员，但与厂里，没有太大关系，如果厂里的驾驶员都没了，那厂里也会陷入停摆。 “走，去瞅瞅！” 姜科长猛地把手中的香烟一口吸完，随后把剩余的烟头扔进了炉子里，一片青烟飘起，率先走了出去。 斯蒂庞克前，李峰打开了车门，把改良后的三角式安全带的2.0改良版，展现在一二把手的面前。 “强度够不够，会不会断掉？” 看着李峰扣好了安全扣后，娄副科长站在主驾驶的踏步上，一边问着李峰，一边用力的拽了拽。 “目前这已经是能找到最好的材料了，我之前试过，能承受住我的体重！” 李峰搓了搓用油帆布制作的安全带，苦笑了一下，高强度尼龙材料，估计还要等很久，现在这帆布，已经是能找到的最结实的材料。 “老娄，你先下去一下，我看一下，揭开扣子下车，需要多长时间！” “好嘞！” 娄副科长跳下了踏步，和维修班的一群人站在了一起。 车内，李峰看着前方，双手在模拟打着方向盘，一脸神色轻松，仿佛正行驶在路上的的大车司机。 “开始！” 姜科长神情严肃，侧着身子，看着李股长迅速把右手落在右边的卡扣，大概两秒钟时间，解开了带子。 时间只有那短短的一瞬，李峰却仿佛过了很久，刚才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还是紧绷着。 自己忙活这几天，都是在完善这东西，要是因为“不符合战斗状态”被pass，那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姜科长，未来国家的发展，将会进入一个快速的状态，我们牢记历史，但是我们也要想办法改变历史，未来几十年后，家家户户都有车，这条带子，将会是守住安全的那条底线。” “你跟我吹什么牛，还家家户户都有车，你就惦记着能从奉天那边糊弄车吧，就这带子，你能糊鬼呢？” 姜显达嗤笑了一下，像是看穿了李峰内心的想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神色轻松了些许，没有刚才那么抗拒。 “行了，这些东西，你先在厂里试试，行的话，你再跟奉天那边沟通。” 可能是怕打击了李峰的积极性，以后这头勤快的牲口要是罢了工，有些得不偿失，姜显达挥了挥手，同意了李峰的方案。 “科长，一两辆车，我倒还真瞧不上，但是毕竟都是人命，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庭，能救一个是一个。” “你就可劲吹吧！” 像是听不下李峰说的话，姜科长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揶揄了一番，跳下了车子。 李峰咂了咂嘴，感觉有些无趣，这些老家伙，接受不了新生事物，刚才那番话明显就是在敷衍自己，摆明不看好呗，怕丢人丢到了车辆生产厂家。 熄了火，跳下了车子，李峰重新恢复成一脸笑意。 “怎么样？” 贾山河第一个挤了过来，一脸认真的问道，这几天不光是李峰，他也是一阵忙活，虽然只是维修工，但是他能看懂李峰的想法。 刚才看姜科长跳下车，一句话不说，带着娄副科长走了，并未像之前修轮胎那样鼓励几句，还有点担心李峰的努力会付之一炬。 “科长同意了，贾师傅，可能您最近要忙活一阵了。” (本章完) 第226章 洗照片再遇冉秋叶 第226章 洗照片再遇冉秋叶 周末。 王府＃大街上乌乌泱泱，贪睡的李峰被从从学校回来的李楠给叫了起来。 目的吗，馋了的小家伙，想吃鸡舍里的那只坤，被刘茵给把她耳朵拧红了，委屈巴巴的又找自己的哥哥。 “哥，今天人好多！” 李峰没有搭理她，自己取个照片，这货跟赖皮狗似的非要跟过来。 一路上叽叽喳喳，李股长痛恨这个年代，为何没有辅导班，兴趣班之类的，不然，当哥的一定掏钱，让妹妹接受更好的教育。 坐在后边的李楠，一点不老实，东瞅瞅西望望，看到王府＃百货大楼越来越近，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随着李峰继续往南蹬着，没有停车，小丫头只得继续抓紧哥哥的衣服，胳膊的护袖在风中鼓荡，粉嫩嫩的小兔兔在阳光下倒是招人喜欢。 过了王府＃没多远，就到了目的地“中央照相馆”，李峰看着人着实不少，直接在马路上下车，把车搬上了门口。 率先跳下车的李楠，立马被橱窗里的三张照片吸引去了目光，看李峰在锁车子，自己蹦蹦跳跳的到橱窗前，趴在玻璃上，出神看了起来。 “搁着好好呆着，我进去拿一下照片，注意盯着车子！” 李峰穿过排着的队伍，走到了橱窗前，摸了摸李楠的脑袋瓜，叮嘱道。 小丫头不耐烦的甩了甩脑袋，被哥哥还在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有些抵触，自己都多大了还看车子，看哥哥走了进去，左右瞅了瞅，做贼心虚似的跟了进去。 “你好，同志，我来取照片。” 走到门口，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姚师傅给开的单子，给营业员递了过去。 “你好，我也取照片。” 这边李峰刚把单子递过去，只见旁边突然窜进来一位，清脆的声音把李峰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是你！” “呀，是伱呀！” 来人李峰岂能不认识，可不巧了，正是上次洗照片时，和同学一起拍毕业合影的冉秋叶。 李峰歪着脑袋，看着这位也是来取照片的冉老师，食指点了点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装作在会议她名字的样子。 “我叫冉秋叶。” “哦，对对对，真巧呐，上次你同学不是说，你们要实习了么？” 被她提醒后“恍然大悟”的李峰，跟在带路的营业员身后，一边走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旁边的冉秋叶聊着。 “对，她，她们都已经分配走了，我运气挺好，留在了这边红星小学。” 冉秋叶跟在李峰的身旁，微微低着脑袋，双手放在腹前，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紧跟着营业员的步伐。 李峰点了点头，内心思量，红星小学，那就对上了，不知道那个被自己点透的何雨柱，后边还会不会上演偷车轱辘的把戏。 “红星小学呐，我们院里，有一大爷，也是在那教书，教数学的！” 从偷车轮，联想到阎埠贵一脸拒绝，手却很实诚收何雨柱礼的样子，李峰不自觉的脸上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阎埠贵，阎老师么？” 冉秋叶听到李峰说院里的大爷，教数学，那可不就是和自己一个办公室里的那位么，停下了脚步，抬眼盯着李峰，一副求证的样子。 “嘿，你说这四九城，可真小，洗个照片，还真能碰上认识的，可不就是阎埠贵么！” “他是我们院里三大爷，住在我家对门！” 看着冉秋叶停下了脚步，李峰刚往前一步，也跟着停下了，转身看着她，笑着说道。 “那可太巧了，他跟我一个办公室的。” 冉秋叶看李峰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脸上红扑扑的，害羞的低下了脑袋，撩了撩自己的大辫子，羞涩的说道。 门口的照片墙前，李楠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在看照片墙的样子，眼珠子其实早已飞到哥哥那边了。 从进门就看见，自家哥哥和一个陌生的大姐姐俩人像约好似的都来取照片。 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拧了拧鼻子，额头已经挤成了川字。 “他俩是在搞对象么？” 内心泛着嘀咕，李楠也不敢靠近，怕被哥哥发现，自己没有在外头看车子，当起了小间谍。 “这是你的！” “小姑娘，你的我来找找！” 取照片的柜台前，工作人员看着营业员带过来的俩人，李峰的照片比较多，还挺大，所以比较好找。 看到单子，直接就从柜台，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这都是你拍的？” 依稀记得，李峰是轧钢厂宣传科的，冉秋叶看着李峰手上尺寸较大的照片，羡慕的问道。 李峰正从纸袋子里掏出照片，一张一张检查洗出来的质量，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拍的真不错，这都是你们领导么，我看怎么都没有你的？” 冉秋叶为了看的清楚，踮起了脚尖，脑袋离李峰很近，说话间呼出的气体，正好传到了李峰鼻子间。 李峰的鼻翼鼓了鼓，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香味，微微侧过身子，把拿照片的手往下沉了沉，方便她也一起看。 “我又不是领导，拍我干啥？” 半眯着眼珠子，李峰睁眼说着瞎话。 “这张人挺多的，这是你们厂里的合影么？” 看完了前边几张，到这张二十寸的合影的时候，冉秋叶那真是眼睛都看了，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科里学习的学员，给他们留下点念想！”把冉秋叶看过的照片收回到纸袋里，李峰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呀，这是你，你咋坐在中间呐？” 冉秋叶眼睛还是挺好用的，手指间在照片上一行一行划过，刚才一直想找李峰，前面那么多张里没看见人，最后总算在大照片里找着了。 指着照片里，李峰的脑袋，像是玩消消乐过关的小女孩似的，兴奋的拍了李峰一下肩膀。 “小姑娘，这是你的照片！” 柜台里的营业员，总算找到了冉秋叶的那一份照片，把一个小纸袋推到了冉秋叶的面前。 冉秋叶眨巴眨巴眼眸子，看着李峰一直胳膊搭在柜台上，慵懒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刚才的高兴劲这才过去，反应过来的冉秋叶面色有些尴尬，失去血色的嘴唇都抿了起来，不好意思看着李峰，双手拿起自己的纸袋子就想转身离开。 “我的你都看了，你的就不打算给我瞧瞧？” 不紧不慢的把那张合影照片塞回纸袋子，看着冉秋叶含蓄想溜的样子，李峰淡定的提醒道。 听到李峰这么说，冉秋叶更紧张了，立马把自己的纸袋子放在了身后，咬了咬嘴唇。 “我，我的不好看，就别看了！”冉秋叶有些不自信，说话的声音有些虚，眼神有些虚，不敢直面李峰的眼神，往后退了两步。 “你的意思，这里的师傅，拍出的照片不合你意？” “不是，不是……”李峰的话说完，柜台后边的营业员听到后面色有些不耐，冉秋叶看到后都快急哭了，着急忙慌的解释。 露着坏笑的李峰看着冉秋叶站立不安的样子，直接歪过身子，一把把她藏在身后的纸袋子夺了过来。 “拿来吧你！” “照的好不好看得先看看，不能还没看，就说人拍的不好看！” 嘴里嘟囔着，李峰舔了舔嘴角，把小纸袋里的两张照片取了出来，摇头晃脑的审视了起来。 “八错八错，拍的不挺好的么？” 只有两张照片，李峰看完就塞了回去，递给了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样子的冉秋叶。 “你是故意的！” 跟着李峰身后，往外走着冉秋叶，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偷偷掏出照片，瞄着自己拍出来的样子。 小姑娘眉头轻撇，嘴巴有些不受控制的撅了起来，照片大致看的比较满意，就是，就是，自己嘴巴怎么拍的有些歪。 出了照相馆的李峰，拿着纸袋子，左右张望着，神情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起来。 “哥哥，我在这里！” 先一步出来的李楠，看到李峰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突然蹦了出来，挥舞着手，机灵的喊道。 “拿好照片！” 看小丫头没有丢，李峰直接把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翻了翻白眼说道。 “好嘞，哥哥，这位是？” 李楠笑起来眼睛完成了一道月牙，侧过身子，指了指李峰身后跟着的冉秋叶，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听到李楠的问话，冉秋叶打了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这李峰带着熟人来的。 “我，我叫冉秋叶，上次来拍照，正好碰见你哥来洗照片，今天取照片，没想到还碰见了！” 听着李楠的话，意识到恐怕是李峰的妹妹，冉秋叶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跟李楠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李楠，是李峰的妹妹！” 看着哥哥面色不善的样子，李楠收起了鬼心思，把照片袋子抱在了怀里，摘下手套，跟冉秋叶握起了手。 “呦，你这护袖可真好看！” 看着李楠胳膊上粉嫩嫩的护袖，冉秋叶情不自禁的夸赞了一下，虽然已经是当老师的人了，但也是喜欢穿衣打扮的年纪。 “我哥哥给我买的！” 李楠翘了翘鼻子，炫耀似的把胳膊左右转了转。 这护袖自己也很喜欢，每次趴桌子写作业，都小心翼翼的，怕把它弄脏了。 冉秋叶本来想打完招呼就走的，看着李楠“天真可爱”的样子，内心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关心妹妹的哥哥。 “显摆了你了，搁这呆着别动，刚才看老舅他们在这，你留在这看车子，我去找老舅他们聊聊！” “我也想去？” 看哥哥往王府＃那边走去，李楠赶忙抓着李峰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位冉老师是师范毕业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我觉得，她不光可以教小学，也许初中也能给你补补课！” 李峰装作夸赞冉秋叶的样子，眼带笑意的看了看李楠，自己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哦，哥哥，你去吧，我觉得，留在这里可以和冉姐姐聊聊天！” 听见哥哥隐隐的威胁，李楠立马松开了手，挽着冉秋叶的胳膊，亲切的像是多年未见的姐妹。 冉秋叶一脸踌躇，看李峰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边上挽着自己胳膊的李楠，有些手足无措。 “嗨，终于走了！” 看哥哥走远了，李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抱着冉秋叶的胳膊。 “你这个小家伙，这么怕你哥哥？” 把照片袋小心翼翼塞进口袋，冉秋叶好奇的问了起来。 “哼，当官了就这样，天天就知道吓唬我！” “你哥是干部？” 冉秋叶想起了刚才看到照片时的疑惑，李峰当时的位置，不像是一般人的站位。 “他没跟你说么？” 机灵的李楠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心想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不认识，但看俩人进去时有说有笑的样子，也不像呐。 “那天见面，只说了是宣传科的，今天才是第二次见！” 冉秋叶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哪里知道面前的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鬼主意。 “哼，他骗人，他是运输科的，轧钢厂运输安全股股长！” “咦，那那些照片，他说都是他拍的呐？” 冉秋叶这下糊涂了，不知道李峰初次见面，怎么就骗人，脑瓜子嗡嗡的。 “他有台照相机，平时都不给我摸，我都不知道他藏哪里了！” “哦，那东西一般人家可没有，你哥可能是防着别人把！” 反应过来的冉秋叶，这才意识到李峰为什么说是宣传科的，可能还是为了避免照相馆的人误会吧。 “不管他，姐姐，你今年多大啦！” 李楠把冉秋叶拖到了自行车前，一边看着手中袋子里的照片，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套起了话。 “我，我今年二十二了，怎么了？” “那你比我哥还大一岁呢！” 内心没有一丝防范的冉秋叶，哪能架得住小丫头一个接着一个问题，不一会儿，老底就被掏空了。 “我得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看着小丫头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招架不住的冉秋叶只得摆了摆手，红着脸跑路了。 (本章完) 第227章 游紫禁城 第227章 游紫禁城 紫禁城。 此时正值晌午过后，阳光洒在李峰跟李楠的身上，把人照的暖洋洋的。 天空万里无云，碧蓝如洗，紫禁城的红砖金瓦也在灿灿生辉。 “哥，真要进去么，听说一个人五毛钱呢！” 金水木乔前，李楠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看了眼自家哥哥，有些心疼似的，抠抠索索的望着北边的那个门，完美展现了内心想去，但是不想掏钱的想法。 李峰转身看了眼后边国旗广场，无所谓的伸了伸手，指了过去。 “不想去正好，一个人去那边看车子去！” “不，不，哥，我想进，想进……” 一听哥哥又想把自己当工具人使，李楠赶紧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双手紧紧抱着李峰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半蹲了下来，跟耍无赖的小孩似的。 “想进去得掏钱，同志，请买票，买票才能进！” 俩兄妹这边离着不远远，就听见那边检票口，一位袖子上箍着检票员仨字儿的大妈，拦住了两位大爷，搁那嚷嚷着。 李峰瞧着有些稀罕，今年这紫禁城才对外开放，买票逛里边，报纸上都刊登过的，这大家伙都晓得的事情，怎么还会在外头吵起来。 把李楠从胳膊上甩了出去，李峰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凑起了热闹。 “哥，等等我，等等我！” 李楠一看自家哥哥往入口那边跑了，咬了咬牙齿，小跑着跟上了。 “我回我自己家，要什么票呐！” 中年大爷身材有些干瘪，瘦削，带着个圆框眼镜，梳着个三七分的油头。 一身黝黑的中山装，上衣口袋处还插了支钢笔，看起来有些斯斯文文，木木楞楞的样子。 厚厚的上下嘴唇，说出的话，感觉有些像懵懂孩子才会说口的。 李峰站在边上，身子半倚着墙，可以看见舌头在嘴里舔着牙齿，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同志，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是紫禁城，这里是全国人都可以来参观的地方！” 检票员大妈面色有些不耐，挥了挥袖子，没有把眼前两位中年老棒槌当回事，明显把他们当成不想钱白进去的。 中年人四目相视，另一位国字脸个子不高的中年大爷把他拉在了身后，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的笑容，跟大妈拱了拱手。 “同志，抱歉，今天休息，想进去看看，请问需要什么票，在哪里可以买！” “老杜，你说这是啥道理，我回家，怎么还需要票了！” “老溥，别说了，这个紫禁城了，早已不是你的家了，先问问再哪里买票，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能就这么回去。” 不远不近的听着两位中年人掰扯，带眼镜的那位，对大妈阻拦自己，明显也有些生气，厚厚的嘴唇哆嗦着，想解释清楚。 那个个子不高的老杜倒是一副明事理的样子，要不是他搁一旁拦着，恐怕，这个老溥自己就冲进去了。 李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也听到两位的称呼，pu这个姓比较少见，不会是无顺那边出来的爷吧，跟电影里的那位英俊潇洒的爷们，也不像呐。 那位末代帝王电影里尊什么龙演的倒是蛮帅的，跟面前这人的相貌，那也不沾边呐。 “哥哥，这俩人好奇怪，进去不都是要买票的么，怎么说是回家呢，他们是谁呐？” 李楠倚在李峰边上，眼神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两人，小声跟哥哥嘀咕道。 “他们啊，他们恐怕是“前浪”。” 沉思了片刻，李峰站直了身子，差点把李楠挤摔倒，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前浪是什么？” 嘴里嘟囔着的李楠，皱着眉头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最讨厌这样猜谜语，怎么就不说清楚呢，说清楚会死么。 李峰要是能知道妹妹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不会死，但是会四零四。 那边的矮个子的国字脸大爷总算把戴眼睛的给劝消停了，准备再去大妈那边询问的时候，李峰走上前来。 “我来带伱们去吧，现在需要买门票，五毛钱一张！” 两位中年人听到李峰的话，同时把身子转了过来，上下打量起李峰来。 李楠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哥哥今天怎么爱管闲事了，缩在李峰的身后，俏生生的探出个脑袋。 “这位小同志，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 保持着微笑的李峰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俩人要是真是历史上那两位，那答应郝兽医的事儿，还真有可能不是开空头支票了。 老溥这人，说实话恐怕不太重要，看那死板的样子，倔的跟啥似的，一看就转不过来弯。 重要的应该是他身旁的老杜，按照以往的建制序列，他应该也是郝兽医他们以前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上次在管理所见到的蓼耀湘，应该是其下属。 如果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自己去过的那个管理所提前毕业的学员，上次在里头，貌似还真没瞧见这位。 “看你们像是外地来的，我反正今天带我妹妹也想进去参观，干脆就一起吧！” 听着李峰的话，老杜犹豫了片刻，看向了老溥。 “不行跟小同志一起吧？” “这里我可是我家，我进去还要别人带了。” 老溥还是那一根筋比较固执的模样，执拗的像一头老牛，认定了死理不知道变通。 “唉，老溥，那都是过去了，暂且先进去再说！” 老杜也有些头疼，面前这人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性格有些时候，真的说不得，什么活都不会，能活几十年下来，也真是奇迹。 李家兄妹带着两人到了售票口，其实也就是隔壁搭的一个棚子，现在可没有几十年后那么豪华，一切都比较简陋。 “我来付，还是我来吧！” 看着两个人争抢着付钱，李峰把两块钱拍在了售票处的桌上。 “你俩别嚷嚷了，我来付，你俩一人给我五毛钱！” 说着李峰拿起了售票员递来的四张票，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俩人，为了几毛钱，还争抢了起来。 “成！” “行！”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四张票已经到了李峰手里，索性也不争了，舔了舔手指头，一人抽了五毛钱。 把两人给的五毛钱揣进兜里，这两张五毛钱，李峰还特意分开放了，左边老杜的，右边老溥的，准备留着了，以后也不打算了。 给他俩一人分了一张票，慢悠悠的带着仨人又来到了刚才发生争执的检票口。 门口的检票员大妈也看到了李峰好心带俩不识数的小老头去买了票，大致扫了一眼，把票根留下，就放了一行人进去。 “紫禁城是明朝明成祖朱棣所建，距今五六百年了，仿照南京紫禁城而建，占地有七十多万平方！” 一行人往午门那边走着，李峰一路上目不暇接的看着历史的底蕴，一边和李楠简单介绍着，毕竟，现在可没有讲解员。 自己对紫禁城了解的也不多，只是能介绍个大概。 不过进来后才发现，墙面有些斑驳的地方，砖缝处还有些一些冒出头的杂草，虽然有些枯黄，但也能看出，并没有像前世那样精心保护，内部庄严大气，但还是残存些日落西山的味道。 李峰介绍时，老杜不紧不慢的跟着，不时点点头，张望着四周。 跟着的老溥脸色有些不好看，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小丫头有些开心，蹦蹦跳跳着，对周围的一切，充满着好奇。 住在边上十几年了，每次上学，都能看到红色围墙还有金黄色的瓦片，自己早就想进来看看，原来一直没有开放。 今年才对外开放，可以进去参观，但是五毛门票李楠舍得么，肯定不舍得呐，这次没有掏自己的零钱就进来参观，怎么能不开心。 “朱棣，是永乐大帝么？” 听着哥哥介绍，小丫头不时问出一些自己的问题，有些骄傲的看着两位跟班大爷，你们有我哥哥懂得多么。 “是的，靖难之役后，他夺取了他侄子建文帝朱允炆的皇位，估计是内心不安，加上北边一直是他的势力范围吧，所以最后迁都京城，建了这座历经明清两代，住过二十余位皇帝的紫禁城。” “哥，你说这墙这么高，以前的皇帝妃子都住在里边，又不出来，不会无聊么？” “无不无聊，那你恐怕得问问前边这大爷了。”某人心里是这边想的。 一边和小丫头讲解，李峰一边眼含笑意的偷偷摸摸撇着一旁的老溥，见他面色发青，不由得想笑，这是你家，再往前几百年，恐怕还真不是，而且在外人看来，何尝不是大一点的囚牢呢。 “哇，这边还有个广场。” 往前北边走了一小会儿，小丫头指着前边“凹”字形的广场，看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拍着手说道。 “这里可不是广场，这里是午门。” 憋了半天的老溥此时终于开了口，站在午门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门洞，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午门？” 小丫头看着奇怪的大爷，开口说话，转过了小脑袋瓜，咬了咬手指，问道。 “推出午门斩首？” 老杜背着手，站再老溥的边上，跟着疑惑的问道，可能是哪些戏剧里书里看到的这句话，直接问了出来。 “没错，犯了错的大臣，就是在这里被砍脑袋瓜的，几百年，不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 李峰若无其事的说着，不过话中的惊悚还是把李楠吓了一跳，立马蹦跶到李峰的身后，胆怯的看着眼前斑驳破旧的广场。 “哎~！” 老溥无端长叹了一口气，眼角有些湿润，想起了以前，在这里歪歪扭扭学自行车的样子。 一旁的老杜看好友无语凝噎，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舒缓着压抑的情绪，对这俩孩子来说，是参观，对老溥来说，可真是回家呐，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呐。 “三十七年了，老杜，整整三十七年了啊！” 漂泊在外几十年，身份变换了许多次从皇帝、平民、牵线木偶再到最后的囚犯。 接受了新国家的改造之后，他又成了公民，这样复杂的人生经历，古往今来，恐怕还真没有几人能体会过。 再一次站在紫禁城里，恐怕也只有身旁的好友才能看出自己再想什么。 李峰平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李楠躲在他的后背，看着前边俩大爷，不明白其中一位为什么佝偻着腰。 “行了老溥，你是想让人都认出你来么，回家是喜事，不应该哭，应该是开心才对。” “可是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呐！” 看着中年老头，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李峰脸上闪过一丝严肃，有些话，自己能懂，但是别旁人听到，你丫好日子没过够是不是。 “哥哥，那个大爷，怎么哭了。” 李楠忍不住，钻出个脑袋，摇了摇哥哥的胳膊，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起来。 “封建王朝的统治，终究是腐朽的，就像这午门为什么存在一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不推翻旧社会，怎么建立新国家。” 像是在对李楠说的，又像是在警告那边的两位。 差不多得了，再哭下去，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吧，小爷不伺候了。 “老溥，这么多人，再不消停，你我都落不着好！” 老杜听到了身后，李峰说的话，身子骨一直楞，像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掐了一把老溥的胳膊，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提醒道。 感受到胳膊上刺痛了一下，老溥才从沉湎的回忆中清醒，取下了圆框眼镜，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对不住，对不住。” “老杜，还好你还跟着！”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溥颤了颤身子，强行从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拍了拍老杜的手。 “我可能是第一个回家还要买票的人吧！” 苦笑的摇了摇头，老溥有些意兴索然的说道。 老杜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老友，脸上没有刚才那样难看。 可能已经看开了，能够割舍之前那个给他带来过无数荣耀，又带来无数麻烦的身份了。 能够放下，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 第228章 蛐蛐罐与歪脖子树 第228章 蛐蛐罐与歪脖子树 “杜老板，老溥，你们怎么没等我就先进来了！” 一行四人正准备从午门前的广场继续往前，只见一位身材高大中年人从后边小跑过来，奔跑中还不忘大声招呼。 李峰听见后率先停下了脚步，老杜和老溥两位对视了一眼，随后拍了拍脑袋，像是把漏掉的人给想起来了。 “老溥，你看我这记性，年龄大了脑子就是不好用了，咱们把沈醉给忘了，哈哈！” 老溥抿了抿厚厚的嘴唇，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情绪还有些压抑，含着腰有气无力的朝后面的来人招了招手。 李楠也没想到跟屁虫不止自己一个，后边还有搁被落下的，看着来人小跑过来，抓着哥哥的胳膊，探出个脑袋瓜。 远远的看来人有点眼熟，李峰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听老溥和老杜的对话，也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能跟他们俩混一起，应该名头不小。 得知名曰沈醉后，李峰大脑像cpu一样，回忆起对这个人的了解。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剧烈运动，跑到近前的沈醉，呼吸有些粗重，大冷天，鼻子里冒出了两串白雾，双手撑在膝盖前，调整着呼吸。 “是你？” “呦，呼~呼~是，是伱小子啊！” 还没等老杜和老溥上前打招呼，沈醉抬起头，第一眼看向了李峰这边，一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认识？” 老杜跟老溥两人看的一脸蒙圈，不知为何沈醉看到了李峰，竟然笑岔气了，有些纳了闷，不过看样子两人认识无疑了。 李峰黑着一张脸，岂能不认识，离得近了，才认出这沈醉何许人也，这不是当时管理所杀那头黑猪的其中一位么。 他那两个悬吊起的眉毛，跟林正英似的，当时不知道人名，但他知道自己在里边被劫持的事情呐。 “额，你好，沈醉同志，我是轧钢厂司机李峰，再次认识一下，没想到您这边已经出来了！” 李峰无奈的笑了笑，和沈醉对视的眼神往李楠那边瞟了瞟，希望他看在旁边还有个妹妹的情况下，别把当天的事情直接说出来。 沈老板不亏是干特务出身，戴立手下“四大金刚”之一，收到了的示意，微微瞥了眼躲在李峰背后的李楠，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握了握手，沈醉的手掌很是宽大，李峰握的时候，觉察到了他右手虎口与食指上的老茧，暗自心中一凛。 “之前他开车去给“里边”送东西，结果当时我在杀猪，一刀没捅死，猪给跑了，被他的车子路过，正好轧死了。” 缓过劲来的沈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把两人初次见面时的窘迫场景，给描述了出来。 老杜和老溥看来也知道他说的“里边”是管理所那边，把愕然的目光转移到了李峰身上，没想到带他们进来的这个小家伙还去过进修班，那可真是巧了。 眼看哥哥给刚来的大叔工作的地方送过货，还把他们厂的猪给轧死了，李楠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陌生，扑哧笑了出来，从哥哥的背后挪了出来。 “他这是，才出来？” 李峰抬起了手指，指了指沈醉，向老杜和老溥问了起来。 “可不是们，现在跟我们住一起，本来约好，一起来紫禁城看看，没想到这家伙还迟到了。” 老杜跟李峰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老溥吐槽起沈醉的时间观念。 “你们可别怪我，路上碰见了“老朋友”，耽误了一会儿，谁知道到门口，就找不到你们人了，幸好我问了门口的那位，才知道你们先进来了。” 沈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耸了耸肩膀，大大方方的把厚脸皮亮给他们，反正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我回自己家还要买票，当时也不知道在哪买，是他带着他妹妹，正好也要进来，带我俩去买的票！” 老溥还是老实一点，把自己两人为何不等他给解释了一下。 “现在，紫禁城对外开放，所有来的人都得买票，然后拿这笔收入作为管理、维修紫禁城用的！” 沈醉可能记住了报纸上的话，看着老溥有些生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胳膊，耐心解释道。 听到收费是用来修缮自己原来的家，老溥面色上好看了一些，对他而言，紫禁城可不就如同家一般的存在，只是不知何时起，这个“家”，再非家了。 看着午门前的墙壁斑驳，杂草丛生，也确实是该好好修整修整了，心里稍微好过了不少。 “既然都到齐了，大家走吧！” 眼看三人相谈甚欢，李峰怕耽误接下来的行程，朝着午门里头努了努嘴，里面可太大了，现在应该都没锁门，再耽搁下去，恐怕还真逛不完了。 “我们这些老家伙边走边聊吧，小家伙们都等着急了！” 老杜拍了拍肚腩，挥了挥手，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挥斥数十万大军样子，就像一个退了休的小老头似的，带着后辈们逛公园。 “李峰是吧，你是哪个轧钢厂的司机？” 这边李峰带着李楠走在了前头，他们三人走在后边，一边走着，老杜不经意朝前边带路的李峰问了起来。 “我哥是红星轧钢厂的，他现在不是司机了，是运输科的股长！” 李楠自来熟似的，跟三位透着李峰的老底，李峰有点后悔，带着个大嘴巴进来了，是熟人也不能这样聊吧。 “哦~，因为里头那事？” 沈醉貌似猜到了什么，用着询问的目光，瞧上了李峰。 被李楠架到火上烤的李峰，无奈的点了点头，提干的时间线太敏感，军统出来的人嗅觉本身很敏感，不难猜到，就怕这几人后头误会自己用里头的人作为踏脚石。 “挺好，你的文化水平并不低，做一个卡车司机，是有点屈才了！” 沈醉老神在在的背着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显得并不在意李峰提干，还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当司机是挺屈才的，刚来进来，都是他一路给我俩介绍，老溥都无话可说，年纪轻轻博学多才呐。” 老杜目光略微在沈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隐隐约约觉得，李峰在里头，可能不止压到猪那么简单，但是现场有李楠这个“外人”，沈醉暂且不方便说吧。 “过了午门，这边的是内金水木乔，那边的那个是……” “是金銮殿是不是，哥，我历史书上看见过，皇帝小儿上朝是不是就在这，这里真大呐！” 李峰还没介绍完，李楠看着眼前庄严的大殿，还有两边伫立的铜狮，兴奋的指了指大殿，插嘴道。 听完李楠的话，一旁的四人，像是被雷打了似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溥身上，她口中的皇帝小儿，可不就在边上么。 老溥嘴角扯了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李楠，浅浅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这边是太和门广场，那个是太和门，也就是小家伙说的（太和殿）金銮殿，不过，上朝是在明朝，大清是御门听政，可以在这里，也可以在其他地方！” 这一块知识李峰储备的还真不足，不晓得这上朝和御门听政的区别在哪，听着老溥的介绍，才知道明清两代的区别。 听着老溥的叙说，《甄嬛传》里感情还原的还真不错，基本符合了当时清朝有限公司，大清早开晨会时的样子。 “走走走，进去瞅瞅，早就想看看龙椅啥样的？” 沈醉看着宽阔的广场，两边蜿蜒的金水河，目光也有些兴奋，拉着众人，就要往皇帝小儿的办公室里去看看。 太和门广场前边就是汉白玉的台阶，此时没有像电视剧中那样白的发亮，颜色黯淡，有些地方甚至有黑色的积水。 “这楼梯太高了，有些喘不上来气，你们平时不累么？” 站在太和殿门口，沈醉倒是有些气喘，老杜可能有些受不了了，弯着腰，锤着自己的腿，看着两个年轻人无所谓的样子，向老溥吐槽道。 “哎呦，我也不行了，年龄大了，三十九个台阶，我那时候上来跟他们现在似的。” 老溥靠着殿门口的柱子，失神的望着殿里，嘴里喘着气，指了指李峰和李楠。 “不服老不行呐，还是年轻好，记得那时候，在黄铺学校，我那时候跑五公里，跟没事人似的。” 老杜摸了摸太和殿漆着红漆的木门，不禁摇了摇头。 李峰看了看，这边的游客还真没几个，大部分还都在底下，看着铜狮子，殿里现在也没人，怪不得老杜敢说这话。 “老溥，坐金銮殿的大龙椅上，舒不舒服！” 身体素质较好的沈醉无所谓的直接跨进了太和殿，看着前边的大龙椅，对着门口的老溥打趣道。 “你别拿我开涮了，我那时候还是三岁小孩，哪里会懂那么多！” “哥，哥，他不会是？” 听着沈醉和老溥开起了玩笑，老溥还大大方方承认了，压根不像是吹牛的样子，神情自然，再联想到这个人姓溥，李楠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他家，他就是爱新觉罗，溥义！” 走进来的李峰，也打量起太和殿内的陈设，两辈子第一次进来，以往也只能通过电视剧看个大概，现在倒是身临其境了。 “啊~，他是最后那一个皇帝？” 捂住嘴的李楠，难以置信的指着门外的糟老头子，大声喊道。 “小姑娘历史学的不差，没想到还有人能记住我这个老家伙！” 怔怔进门的老溥，没想到李楠的反应这么大，苦笑了一下，开了个小玩笑。 “那他们？” 李楠惊讶的指着老杜还有沈醉，面色有些诡异，化身成了叮裆猫，悄悄撇了一眼。 “你在想啥呢？该你知道的会跟你说，不该知道的你别问！” 恼怒的李峰上去给李楠敲了一个爆栗，刚才声音这么大，幸好没惊动外边的人，不然就被外边人当猴看了。 “你个小丫头，别胡思乱想，我们可不是宫里的！” 沈醉面色有些发青，可能是注意到了李楠刚才诡异的目光，知道她把自己和老杜误会成了公公。 “哈哈，我去看看我之前藏的东西还在不在。” 老溥看到沈醉面色难看，开怀大笑起来，像个老小孩似的，走到了龙椅前，试探性的坐了坐，闭目尝试了一下感觉，然后翻身到龙椅后头，蹲下了身子。 “我也要试试！” 脸色恢复正常的沈醉，按捺不住好奇心，紧跟着老溥的身后，也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有点凉，还有点儿咯人！” 给出了中肯的意见后，沈醉朝老杜招了招手，让他也试试。 李峰看着三人，轮流坐龙椅，舔了舔嘴角，不知道几十年后，这椅子是不是圈上不给坐了，既然他们都能坐，自己也尝试尝试。 “咚~哎呦，还在，还在！” 李峰李楠俩人坐着龙椅，正在找感觉，椅子下边传来了哐当声，老溥捂着脑袋，从后边钻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只罐子。 “这不是斗蛐蛐的么？” 沈醉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老溥手上的罐子说道。 “小时候玩的，藏在这里，没想到，还在呐！” 老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把玩了一下小时候最喜爱的蛐蛐罐，拧开了罐子口，倒出了里面早已变成尸体的蛐蛐，随手一握，变成了灰，就像他自己的青春一样，随风飘散。 “同学们，这边是太和殿……” 这时，门外一位老师模样的，带着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指着屋内，大声介绍着。 “这个给你吧，第一次见面，也没其他东西送你，好好收着吧！” 看着门外的一群小孩子，老溥像是记起了曾经的自己，随手把蛐蛐罐塞给了一旁的李楠。 “胡闹，这是醇亲王，他的照片怎么挂这里了！” 几人继续往后边参观，不过导游工作从李峰交接给了老溥，一路上不停着给几人介绍着当年发生的故事，路过了一间宫殿，老溥指着照片吐槽道。 一旁的工作人员正在扫地，瞅了瞅老溥，感觉有些不着调的样子，暗自撇了撇嘴。 “不可能吧，他们会出错？” 把玩着蛐蛐罐的李楠，下意识的一句话。 “他是我爹，我怎么可能认错！” 李峰笑着摇了摇头，感情几十年后，网上传闻的还真事实，还真给自己碰见了，紫禁城的工作人员也有出错的时候。 一行几人继续参观，一直到最后，走到了崇祯上吊的煤山前，老溥望着那颗歪脖子书，出神的看了许久。 “要他们生生世世不再投胎到帝王家，看起来很残酷，其实崇祯当时的心情不能为人们所理解。” 老溥口中嘟嘟囔囔着，一旁跟着的几人，听后不禁唏嘘不已。 本章节剧情取自电影《末代皇帝》 以及沈醉著作《沈醉回忆录》 (本章完) 第229章 郑朝阳来访 第229章 郑朝阳来访 周一。 小车班办公室。 “右手往上一点，你这歪啦！” “这样呢！” “好了，就这样，放钉子吧！” 张大山一手扶着照片框，空出的右手把嘴角含着的钉子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照片框上方留出的洞里，嗦着牙子看着拎着锤子，虎视眈眈的李股长。 “李，李股长，能不能砸准点！”说完，张大山还咽了口吐沫。 “放心，眼神老好了，呸~！” 给掌心吐了口吐沫，李峰怪笑着看着一脸紧张的张大山，其余看热闹的人看这架势，赶紧闪到一旁，免得被李峰手上的锤子误伤。 “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在场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李股长嘴里嘟囔的是什么意思，看着他拎着小锤，利索的把大照片，给钉在了墙上。 “《第一届运输科平安驾校合影》” 照片的左边的余白处，娄副科长用着漂亮的毛笔字，把这一行字写在了那里。 “剩余几张还在木工作坊，等他们做好照片框，你们给宣传科打个电话，让他们别忘了去拿。” 目光转到江雨婷身上，李股长直视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见她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后，随手把锤子递给了崔建，让他还给维修班。 “李，李股长，运输科有人找！” 忙完挂照片这样庄重的事后，李股长正在看着今天最新送到的报纸，小车班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李峰合上了手中的报纸，往门口看去，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小谢呐，有人找，去科长办公室打个电话呐，这小车班不是有电话机么？” 清了清嗓门，李股长用着洪亮的声音，跟门口一脸的尴尬的谢昌军打了个招呼。 至于这货为什么不敢去科长办公室里头打电话，看那面色，谁猜不出来为什么呐。 “就是，还麻烦你专成跑一趟，啧啧，辛苦辛苦！” 股里人听出了自家股长嘴里的调侃，也跟着取笑了起来。 眼尖的李峰看到了谢昌军难看的脸色，还有垂下来手臂下他那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冷哼一声。 “我，我看也不远，正好要到机关这边来办事，顺路，顺路！” 谢昌军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随后低下了脑袋，压抑心中的那股愤怒，自己现在，成了跑腿的不算，随便谁都可以取笑的老前辈了。 暗戳戳瞄了眼最里边的那位，当初的一拳之仇，到现在都报不了，要不是科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让自己跑过来，还会有这些事儿么。 “办事好，小谢同志，做事情就是勤快，亲历亲为，但，希望伱是给运输科办事的！” “好了，拿好卷子，考官同志们，还是老样子，考生们已经等着了，既然有人找我，笔试部分，那就尤浩然替我监考。” “走！” 没顾忌谢昌军家里死了人的脸色，也没给他插话的机会，李峰拍了拍手掌，安排今天的任务，无论如何，这些还赖在科目一的留级生们，得想办法“督促”到科目二去了。 “是！” 其余人按照之前的分工，迅速拿好自己的东西，直接在李峰的带领下，全部往运输科那边走去。 “把门锁好，无关人等，别进了驾校的办公室里了！” 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李峰骤然停下，指了指最后边的张大山，然后下巴朝谢昌军抬了抬，明示哪些人是无关人等。 等张大山锁好门小跑追上了他们的队伍后，谢昌军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一行队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呸，狗东西！” 谢昌军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随后抬起头望了望楼上，徘徊着要不要上去。 心里有底的学员看着抱着打分板，不苟言笑的考官队伍，巴不得他们再走快一些，心里没底的，只能临时继续抱佛脚，拿着之前记的笔记，再抽空瞄两眼。 “当当当！” 到了姜科长办公室前，听说找自己的在里边，今天李峰给面子的敲了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的李峰，直接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对面人的背影身上，想着什么人找自己。 等他转过头时，李峰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一下！” 姜科长给李峰眼神示意了一下，包含的意思是，你小子又惹事了？ 李峰回了个眼神，我也不晓得，您别走啊。 “李峰同志，请坐！” 郑朝阳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中，看到正主来了，右手把头上黑色礼帽三指捏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用着深沉的声音说道。 李峰从进门转头时，就已经认出了他，不知道这个《光荣年代》里的老特务，这时候上门，是有啥事情。 不过他们找上门，恐怕还真不是好事，收起了刚才散漫的表情，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李峰，闷不吭声的坐在了沙发上。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炉子上的水壶“嘶嘶”的冒着白烟。 郑朝阳玩味似的看了李峰一眼，摘下了手上的黑色牛皮手套，弯腰把炉子上的风门给关上，沉吟了片刻，问道。 “你认识我？” “不认识？” 李峰目光平静与他对视，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回答问题。 “哦~，前些天，东城分局有一个案子，当街枪毙了一名佛爷，可谓是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呐！” 说完，郑朝阳面色平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郝局长，当时去接的您吧，过这么多天了，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呐！” 李峰大拇指节叩了叩脑门，随后拍了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起来想起了什么。 “呼~！” 吹了吹杯子上的浮沫，郑朝阳把杯子端到了怀里，走到了棋盘前，端详了起来。 “不是，请问您找我？” 沉不住气的李峰，看着他漫无目的的样子，精神已经绷了起来，不会是自己空间的事情被有关部门，给发现了吧，还是昨天……。 “昨天中午一点，在长安街，我碰见了一位“老朋友”……” 郑朝阳一边看着棋盘上棋子，拿起一颗，走了一个漂亮的位置，反手把对面的车将住了。 一直紧绷着那根弦的李峰，一听是昨天的事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沈醉说的“老朋友”，难不成就是偷炊事班鸡蛋的这货。 不过两个人都是隐蔽战线的，一个是光头大队长那边的，一个是自己人这边的，还真有可能双方认识，这也说不定。 “您是说，沈醉？” 歪了歪脑袋，李峰一脸茫然，不知道人都放出来了，一起逛个紫禁城而已，怎么这些特殊部门的人，会找上自己。 “呵呵，你认识他？” “之前给监狱里送东西，他按猪没按好，猪跑了，被我轧死了，昨天跟我妹逛紫禁城，没想到碰见了。” 李峰点了点头，把俩人初次见面的地点给说了出来，看他这样子，也不是凶神恶煞抓自己的，李峰捡能说的说咯。 “嗯，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不时抿一口茶水，下一个棋子的郑朝阳，仿佛玩儿的正开心，不经意间问出了这个要命的问题。 “我只知道沈醉，也是昨天才知道名字，另一位应该是溥义，老杜我不知道是谁！” “不过，你这边请问是什么人，我也不是犯人，你找我请问到底什么事。” 作为装糊涂的高手，李峰知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最后装出了一脸厌烦的样子，对着郑朝阳问道。 “不会吧，里边的人都能认出来，给政治主任解决了那么大的难题，你会认不出老杜？” 重新给茶杯续上了水，郑朝阳从口袋里掏出了黑皮本本，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李峰面前。 “算了，我不看了，我真不认识那个老杜，麻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我这边配合就是！” 李峰看了眼茶几上的黑皮本本，瞳孔略微缩了缩，验证了心中刚才的猜想。 郝平川到了分局，他这货感情干起了老本行。 “看来是个聪明人，我这人，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那是，谁也不想吃屁股坐过的鸡蛋！” 李峰翻了翻白眼，看着郑朝阳一脸臭屁的样子，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跟自己装什么装。 被李峰一语道破当年的糗事的郑朝阳，突然愣了愣，没想到李峰提起了这茬子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也不想听呐，我刚走出来，就听见你拿这个调侃郝局，我想，他应该是你口中那位不聪明的吧！” 摊了摊手，李峰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亲眼见过这个事。 “好了，你要不想被现在的郝局长关起来，你就忘了这茬事儿。” 没想到反被李峰将了一军的郑朝阳摆了摆手，从带来的公文包内，掏出了笔和纸，向李峰询问了起来。 “既然是聪明人，我问你答。” “昨天，你和你妹妹，带着他们三人，去了紫禁城里，全程跟着，有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没有呐，一切正常，午门前，溥义有些感概，哭了一小会儿，随后落下的沈醉，就找了进来。” 闭目思考了一小会儿，李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出来，办公室内非常安静，只剩下钢笔在信纸上唰唰的书写声。 “对了，溥义从龙椅下，掏出了个蛐蛐罐，不过里面的蛐蛐早就死了，他把那玩意，送给了李楠，然后我们带出来了！” 听到了这里，郑朝阳的笔稍微停顿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 “我说完了！” 讲了一嘟噜的李峰有些口渴，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白开水。 那边记录完的郑朝阳，仔细浏览了一边自己的询问记录，眼见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索性盖上了笔帽。 “杜玉明，听说过吧！” “他是那个入缅的将军？” 李峰一副现在才知道老杜身份的样子，恍然大悟的说道。 “是的，溥义就是最后一位皇帝，沈醉吗，他之前可是我的老对手了！” “他们三人？” 皱起了眉头的李峰，话说了一半，抬眼看向了郑朝阳，彷佛是在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用想太多，他们既然出来了，那是政治主任的决定，我们也只是跟踪随访，他们的想法、思想动态好及时把握。” “哦~！” “呼~！” 长舒了一口气，李峰点了点头，像一个乖宝宝似的，拧了拧身子，从新端起了杯子，眼睛不时瞟了瞟茶几上的黑本本。 “那个蛐蛐罐，需要交回去么？” “不用，既然是他自己的东西，没有登记造册，送了也就送了，一个罐子，不值什么钱。” 看李峰询问的眼神，郑朝阳摇了摇头。 李峰内心一喜，这东西等于光明正大姓李了，昨晚回去，就从李楠手上把东西没收了，现在是不值钱，那是架不住以后呐，而且东西还是白女票的。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还有其他事情么？” 看郑朝阳把笔和纸收进了公文包内，取走了茶几上的证件，李峰按捺不住想跑路的冲动，这些部门的人，可不想多接触，一个比一个鸡贼。 “知道红星公社在哪吧？” 他哪能不知道，不说红星公社那边卖鸡蛋的那位，就是秦淮茹，秦京茹都是红星公社出来的，那地儿，贼熟。 看李峰乖巧的点了点头，郑朝阳继续说道。 “他们暂时分配到红星公社劳动锻炼，适应新的社会生活，你没事多去“陪陪”他们！” 说完，郑朝阳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本本，递给了已经傻了眼了李峰。 这是，让自己当二五仔么，内心狂吐槽的李峰，木讷的接过了郑朝阳递来的证件，面色有些愕然。 “为什么是我？” 咽了咽口中的吐沫，李峰拿着证件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因为是主任说的，你小家伙，脑子够灵活，而且……！” “而且够干净么？”看着郑朝阳重新带上黑色礼帽，远去的背影，李峰内心思忖道。 “完了，这下进火坑了！” (本章完) 第230章 我成特务咯？ 第230章 我成特务咯？ “见坟台，不由人，泪流满面。” “尊一声去世的娘，细听儿言……” 姜科长办公室里的收音机不知被谁再次打开，里边咿咿呀呀唱着杨宝森老师唱的京剧《朱痕记》。 杨宝忠老师演奏的乐曲干净流畅，京胡托的严丝合缝，把拉弦乐器演奏出了弹拨乐器的效果，可谓十分赏心悦耳。 姜科长闭着双目跟着节拍摇头晃脑，右手掐着兰指上下起伏，坐在炉子旁的娄副科长看着被动过的棋盘，有些吹胡子瞪眼。 “姜科长……！” 看着屋内两人一点都不打算询问的样子，李峰张了张口，摆出了一副你得相信我的样子。 姜科长摇了摇头，兰指收了起来，手掌伸直左右翻了翻。 “你就甭说了，你小子办事能力我们也能看得见，但是惹祸也是一流。” 看着姜科长不好明说的样子，娄副科长直接把他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俩人现在穿一条裤子，明显不想跟那个部门沾一点边的样子，李峰也有些无奈，这下更不好把刚才郑朝阳给自己的黑本本给他们看了。 不禁有些吐槽，这个部门真是随便呐，也没有什么考核，也没审查，甚至连自不自愿都不问，来了就是霸王硬上弓，伱不干也得干。 关键是，干了，不知道有没有工资，好好的休息日子，凭什么自己年纪轻轻要去陪那些半截埋入土里的糟老头子。 “行了，他们这些人来找你，只要没上铐子，你就偷着乐吧，该去哪忙活去哪忙活，别耽误我跟老娄学习上级精神！” 娄副科长赞同的点了点头，捋了捋没毛的下巴，眯瞪起了眼珠子，看着李股长一副蒙受冤屈的样子。 “人间正道是沧桑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把握不住，老姜，再来一把，刚才我记得，你这匹马不在这里，重新来，重新来！” 拨乱了棋盘，娄副科长重新摆了起来，跟姜显达招呼了起来。 “一群老家伙，忙的忙死，闲的闲死，都像你们这样，国家还怎么进入四个现代化！” 转身出了办公室，李峰嘴里不停碎碎念叨，看着门外大办公室的人都瞅着自己，直接瞪了过去。 “看啥看，说的就是你们，正副科长为了运输科操碎了心，在里边夙兴夜寐谋发展，你看看你们闲的！” 一顿无脑输出后，没有在乎他们的脸色，李峰神色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了办公室的房门。 “我瞅瞅，这玩意真有这么吓人么，老姜问都不敢问。” 从空间里取出了刚才郑朝阳递给自己的证件，李峰舔了舔嘴角，像是玩企鹅游戏抽奖似的，缓缓的打开。 “呸，调查员，还是个临时的，坏咯，我成特务了！” 跟抽奖抽到了晦气似的，李峰甩手就把有效期只有一年的黑本本甩在了办公桌上。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呐，如果有，那恐怕只有炊事班的鸡蛋了！” 不知道一个蝈蝈罐，换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值不值，李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黑本本，感觉自己好像被卖了，还得帮郑朝阳数钱。 “想要马儿跑，不给小爷喂草，我陪你奶奶个腿。” 转身嫌弃的拎起本本，再次甩进了空间，反正他交代的是有空过去“陪陪”他们，有没有空，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这么自欺欺人了一番，李峰站起身，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梳成了中分，这才满意的抖了抖肩膀。 “砰砰~！” “当当，李峰，你怎么又锁门？” 门外，传来推门的声音，结果没推开，这些喊出了声。 “呦，小黄，这门锁坏咯，这还没来得及修！” 随便找了个理由，李峰打开门，看着黄亚琴一脸狐疑的进来。 “你找啥呐，就我一个人！” 看着黄亚琴跟属狗似的，在办公室内撅着鼻子闻了闻，四处瞅了几眼，跟抓贼似的，李峰一脸无奈的说道。 黄亚琴可能有些不信，看着窗户紧闭，直接推开，窗台下边没有蹲人，这才满意的转回了身子。 “刚才郑叔怎么来找你了？” 小黄背靠在窗台，双手撑在背后，歪着脑袋，俏生生的对李峰问道。 这下李峰亚麻呆住了，嘛情况，这人还认识么？ 狐疑的围着小黄转了半天，直到她翻起了白眼，李峰才搓了搓下巴，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跟他认识？” “我爸跟他认识呐，前几天还来我家打边炉了呐，前几年也来过，带了好多吃的！” 可能是想起了涮羊肉，还有其他美食，黄亚琴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美滋滋的说道。 说完后，露出了嘴角的整齐的牙齿，来回磨了磨。 “不是，还能这样玩的？” 一脸问号的李峰，不知道郑朝阳去他们家干啥，拜访么，不像，这他刚走，小黄就跑上来，这是给自己边上扎了根钉子么？？ “那个，小黄，我问你，如果，有人，就是假如哦，举个栗子，有人让你白干活，还不给工资，你干不干。” 拉着黄亚琴的胳膊，把她按坐在凳子上，李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毛问道。 黄亚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刚撑住没两秒，不好意思再接着对视了，躲开了京城第一深情的目光，发起了呆。 “喂，问你话呐！” 手掌在明显发呆的小黄跟前上下扇了扇，这才把她的注意力给拉扯了回来。 “哦，哦~，干活，不给钱，那得看谁安排的！” 小黄低着嗓音，有点儿害羞的说道，说完，还偷偷瞄了李峰一眼。 “嘶~！你郑叔，想白使唤我，就是他，是个铁坏坏，资本主义也没这么剥削的吧！” 看着黄亚琴明显陷入了幻想中，李峰掏出了牡丹，无可奈何点了支烟。 “他，他使唤你，没有呐，他说让你周末带我去红星公社，说那边有好玩的！” 黄亚琴揉搓着衣角，脸颊有些泛红，用着蚊子嗡嗡般的声音，小声嘟囔了出来。 “好家伙，可真是个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呐！” 虽然小姑娘声音比较小，但是李峰确实听的清清楚楚。 撮着牙子，李峰点着的香烟，直接从微张的嘴唇上掉了下来，李峰赶紧从桌上拿起，吹了吹办公桌上的烟灰。 “那个，不去行不行！” “砰，你跟我说啥？” 黄亚琴一掌拍在了李峰的办公桌上，烟灰缸都弹飞起来，矮小的黄亚琴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李峰的衣服领子。 “那个，先松手，不行，我把周末的事情先挪挪！” 看着震天响的拍桌声把隔壁办公室的人都惊过来看热闹，李峰这下麻爪了，双手朝下压着，一副诚恳的样子，摆出了谈判专家的架势，先让大小姐松手。 “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 黄亚琴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手后，捋平了刚才抓皱了的衣领，朝着门外瞧热闹的人群喊道。 “咕咚~！” 不知道是李峰自己咽吐沫的声音，还是门口看热闹人咽吐沫的声音，反正屋外的人直接鸟兽散了。 “你今天这样做，是不对滴，我是领导，你跟领导拍什么桌子。” 把门带上后，李峰拽了拽衣角，一脸严肃的看着黄亚琴，这小丫头是想翻天么，这么泼辣的性子，跟谁学的。 “可是，这是郑叔交代的事情，我爸说，郑叔是公安，你不能不听他的！” 黄亚琴丝毫不慌张，拿起了鸡毛当令箭，竖起了食指，左右摆了摆，一副你休想唬我的样子。 “额，你都知道他干啥的，他让咱俩做的事，能是好事？” 眼看劝不动，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懂，还是也是装糊涂的高手，李峰无奈的摊了摊手，好言相劝道。 “公安呐，公安叔叔抓坏蛋，你又不是没抓过！” 眼看李峰无力的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黄亚琴笑出了“咯咯”声，两个人现在八百个心眼子。 掌心敲了敲脑袋，李峰从桌子上挺直了身板，看着黄亚琴露出的小狐狸般的笑容，就知道她也是个坏坏，是郑朝阳的“帮凶”，榨干自己剩余价值的打手。 “早知道，你还不如去运输公司，做售票员呐！” 李峰翻了翻白眼，重新叼起了香烟，寻思着到时候找个什么理由，罢工。 “你说什么？” 听着李峰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样子，黄亚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小本本，给记了起来。 “喂，你记啥呐？” 看着小姑娘闷不吭声的样子，李峰探着脑袋过去瞅了瞅。 “1961xx月xx日，李峰说，我不如去运输公司！” “你这是把我的话当mzx说的么，还专程记了下来？” 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这么记仇，李峰看的目瞪口呆，自作主张的就想掀开前边几页瞅瞅。 “你走开，看什么看，姑娘家家的日记，是给你看的么？” 黄亚琴眼疾手快的合上小本本，揣回了兜里，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那个，郑叔交代的事情可不能记，这玩意可不能看到，我这是提醒你不能犯错误！” 摆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李峰站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咬牙切齿的点着黄亚琴。 “我知道，我又没记那些，周日哦，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过去，红星公社那么远，屁股都得颠八瓣。” 像是想起了距离不近，黄亚琴皱着眉头，揉了揉后臀，可能是想到后续将要面对的困难。 “那就不去！” “郑叔好不容易回来，就安排了这么点事情，我都给你拿了一条烟，你就当郑叔给的！” 说完，黄亚琴站起身来，踮起了脚尖，拨了拨李峰的中分头。 “你这头发梳的怪怪的，又像汉女干头，又像打篮球，哪个理发师傅剪的，不好看！” “我去石圪节公社找胡德禄给我弄了一个时兴发型！” “胡德禄，下次别去找他剪了！” 歪着脑袋，看着中分头重新被拨到一边，黄亚琴满意的吐了吐舌头，往后退了两步。 随便找了个电视剧台词才搪塞过去，眼看着头发变成乱糟糟的鸡窝，李峰没有丝毫力气的瘫坐在椅子上。 “那个，小黄呐，烟换烟，茶换茶，真心换真心，我问下，你爸，到底啥工作呐？” 李峰眼巴巴的看着黄亚琴，感觉气势上有些虚，李峰还是选择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问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问题。 黄亚琴毫不淑女的挠了挠下巴，像是认真思考的样子，萌萌的眨巴眨巴双眼，咬住了下嘴唇。 “我爸，我爸就是我爸呐，哎呀，我下边还有事儿！” 说完直接撒丫子跑路了，看着两条长辫子一颠一颠的从视线里消失，李峰伸出的手掌，无奈的垂了下去。 还能怎么着，老郑基本上和老郝，怎么说也差不多平级吧，人话中的意思，直属领导搞不好还是政治主任。 既然是朋友，小黄他爸，约等于差不多，所以，自己惹不起，惹不起。 缩了缩脖子，长叹了一口气，李峰呲着牙，挠了挠头皮。 “股长，考核结束了，卷子都批改完了，我估摸着，差不多就都可以进科目二了！” 这时，尤浩然抱着卷子，还有统计好成绩的报表，放在了李股长的桌子上。 李峰看了看卷子，拎着拐角，翻看了几页，罢了罢了，这边的工作还得干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这郑朝阳这边不行就骑驴看唱本嘛。 “那还行，李学武这小子过了没？” 想起了那个刺头，李峰皱了皱眉头，硬柿子捏不动，软柿子又不是不能捏。 “我刚才看了下，他这边，这次过了，您要不再瞅瞅！” 尤浩然不知道李学武哪里惹到过自家股长，看着他心情不好的样子，衡量了一下，还是把卷子找了出来。 “算了，过了就过了，科目二这小子盯紧点！” “股长，车子恐怕不够用了！” 这时，门外张大山，推门进来，一脸开心的把新的难题抛了出来，看着屋内两人冷着脸，看着自己，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 (本章完) 第231章 杨为民也想学车 第231章 杨为民也想学车 “你们谁把油门底下的砖头给卸了？” 科目二的考核现场，李大官人坐在副驾驶，探着脑袋看了看驾驶室的油门底下空空如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犀利眼神从卫晨，白洁，等几个老油条身上划过，李峰挑了挑没毛，恶狠狠的盯了一点白洁，这里就属她不老实，一定是她干的没跑了。 “李教练，您好多天都没来了教我们，油门不给踩，定点停车容易上不去，所以大家才给他卸了！” 紧张的揉捏了一番自己纤细的手指，白学员张开朱唇，勇敢的挺起胸膛，和李教练据理力争，这可不是我私自做主，是经过民主表决的。 壮着胆子说完后，可能是怕挨骂，脑袋就像鹌鹑似的，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胸口里，怂的要死的样子差点把李峰给看笑了。 “我才几天没看着你们，就乱来，科目二还需要教么，不是有手就行，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 “念在你们没有惹出事，初犯，所以，白学员下班后来办公室写份检查，内容要深刻，要细致，看伱们以后还敢乱来。” 戳了戳白学员的脑袋瓜，李峰一脸严肃的看着后排的几个学员，准备杀鸡儆猴。 白学员听后并未辩驳，咬了咬下嘴唇，明眸翻了一眼副驾驶的李教练，怯生生的，不知道脑袋瓜里的想法，歪哪里去了。 “李教练，车子不够了咋整？” 董教练现在是急得跳脚，李峰现在跟甩手掌柜似的，到了科目二，他的学员现在没人管着，彻底放飞自我。 但是自己这边，学员进度慢呐，现在科目一又来了一大堆进入科目二，恨不得一辆车掰成两辆用着，有些着急上火，眼珠子红突突的。 “别急，按照当初制定计划时，那个时间来！” “您是说？” 董教练脑袋一抬，想起了当初计划报告里的那个时间表。 “早中晚呗，一百多个学员，五辆车，一辆车平均大概三十位学员，分开时间，让他们来，应该差不多！” 看着其他四位看着自己的教练，李峰淡定的说道。 目前安全带，贾师傅正在一辆辆车上开始安装，需要一个时间，来证明东西的用处，才能给奉天那边张口换东西，既然目前只有这些条件，那就按照这些条件，尽量安排。 “另外，科长那边安排木工作坊，做了十来个木头模型，仿照驾驶室制作，挡杆，方向盘，离合刹车油门这些都有，换下来的学员，也可以在木头模型上，模拟一番！” 心想木头做的驾驶室，这李股长，还真能折腾，但也算给换下来的学员找了个可以练习消磨时间的方法，看着李教练安排的还算合理，其余几位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安排。 “李股长，您那边的大车，是不是？” 老董年龄大一些，李峰不在的时候，算这几个教练的头头，小心翼翼从口袋里磕出一支烟，给李股长上了一支，试探性的问道。 看了看手上的香烟牌子，李峰也没认出来，但是也不嫌弃，直接叼在了嘴上。 这段时间，李峰的斯蒂庞克，钥匙挂在了值班室，因为大车是安装安全带的主力军，时间上也不短，所以，哪辆车停在维修间，哪辆车的师傅，当天就开起了李峰的斯蒂庞克。 这样尽量不耽搁年底的生产任务，也可以在重要关头，把安全带给尽快落实下去。 “时间上来不及，厂里十几辆大车，正副驾驶都装上，至少也要十来天，想学大车，科目三学完，估摸着才可以！” 听着老董的话，李峰何尝不懂他的意思，多一辆车分摊学员，他们会多一些上车时间，但两条线都很重要，对未来的影响，哪一条都很大。 李峰的眼神透过香烟头飘起的烟雾，看向了人群中的马华，这位偷偷摸摸来学习的大徒弟，这个是自己定下来未来接这辆大车的人。 可能是正午后，大伙已经吃完饭了，食堂那边没啥事了，马华偷偷摸摸的又跑到学员堆里，正在学习记录着什么，虽然裹的比较严实，但李峰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李峰走到了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华回头一看，愣了愣，随后跟着李峰，到了休息室里。 “白教练那边教的怎么样？” 看出了他的面色有些紧张，李峰压了压手示意马华先坐下，随后平静的问道。 马华有些拘束，刚才进门后打量了一番休息室内，坐在凳子上后，听李教练的提问，赶忙点了点头。 “挺负责的，讲的很细，就是……” “就是有时候，感觉他爱吹牛！” 犹豫了片刻，马华把自己观察到的，跟李股长交代了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李股长的反应。 “呵呵，这家伙，之前就是小车班的，虽然整天天酒地，但肚子里应该还是有二两油的，他要是吹牛，你就该听听，不该听的就不听。”‘ 笑着说完，李峰把烟头，按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背靠在办公桌上，朝着马华问道。 目光死死的盯着马华，这些天可谓是用心良苦，这马华不光是安插在三食堂的二五仔，还是安插在白磊边上，真的把他的利用价值，榨的干干净净。 “除了这边，食堂那边怎么养？” 马华嘴唇蠕动了几下，转头看了看门口，见门是关上的，赶忙站起身，凑在了李峰边上，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小本子。 “前些天，因为傻柱被关进去了，小食堂一直没有开，最近今天，傻柱还被政教科叫过去改造，主任也没敢帮他说话。” “停停停，我要问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但小食堂不开，李副厂长就不会过来，不然主任就得跟着，我怀疑，他们俩，是下班后，找了其他地方！”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马华把小食堂这段时间偶尔开接待的记录，翻了出来，递给了李峰。 皱着眉头拿起了笔记，李峰查看了起来，前边都是关于车辆的学习知识，本子后边几页，记得就是小食堂招待的情况，那些人，什么时间，记录的倒是蛮详细。 可能真像他说的，因为掌勺的何雨柱不在，李怀德这个嘴比较挑的，也没选择三食堂开小灶，这样也没办法有时间和刘岚相苟合。 “不过有时候，下班前，刘岚，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李股长面色平静，马华心里有些忐忑，感觉事情没有办好，内心有些愧疚。 李峰把本子合上，递还给了马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平常忙活完，给晚上的工人准备一些吃食，她会把自己给整理整理，就是头发，还有脸上，跟上班时不一样！” “那就是化妆了呗！” “对，脸都洗的干干净净，有时候还能闻到好闻的香气，下班就着急忙慌的走了，胖子现在都不敢招惹她，再把活甩给她！” 李峰用手托着下巴，内心琢磨了起来，这李怀德，难不成，养在了外头。 食堂主任属于后勤处，属于李怀德的势力范围，从这些表象来看，胖子这欺软怕硬的性子，上次因为这个，俩人还打架了，也只有李怀德插手了，这个解释才合理。 “呵，这俩人，弄的还真隐蔽！” 感觉有些头疼的李峰，下不定主意，要不要自己下班后亲自盯梢，还是继续守株待兔。 等何雨柱，重操旧业，开启了小食堂后，抓现成的。 电视剧里，李怀德喝不了二两猫尿，就醉醺醺想找秦寡妇想深入交流，看起来，刘岚下班去私会的可能性更大。 摇了摇头，自己现在也是一身事情，搞不好，黑本本的单位还在哪里盯着自己，李峰摇了摇头，只能把盯梢的想法抛在脑后。 看着还木楞楞站在边上的马华，这伙计，真叫他去干跟踪的活，这老实样子干着不好，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行吧，继续忙你的吧，还是盯着食堂那边为主，白磊这边，看样子没其他情况，你就好好学习，大车，下了班，你再练练！” 拍了拍马华的后背，事情没干好，跟他关系也不大，是自己有些着急了，这只猫早晚有忍不住偷腥的时候。 听着李股长没有怪罪自己，马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李股长虽然没有找自己问话，但是自己那根弦，绷的很紧，恨不得李副厂长，立马来食堂仓库，自己赶紧举报了了事，还李股长的这份天大的人情。 “别露了馅，我看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情，先把车子学好，小食堂开了就记着，没开就当没事发生！” 咂咂嘴，李股长笑着挥了挥手，让马华别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最近对面偃旗息鼓，那就慢慢陪对方玩儿呗。 “好的，李股长，我这边先过去了！” 点了点头，马华转身钻出了休息室，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重新围上了围巾，露着俩眼珠子，跟地下工作中似的，重新回到了科目二场地学员的队伍中。 “李股长，这边是二车间的学徒工杨为民！” 正在忙活看着批改公务的李峰抬起了脑袋，朝着办公室门口看去。 “进来吧，娄副科长，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哪里还用您亲自来！” 给娄副科长到了杯茶水，李峰打量了面前这位，五大三粗面相有些粗狂的年轻人。 老娄接过杯子，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巴，示意有些事情，去外边聊。 “也是打算来学车的么？” 站在门外的护栏前，李峰看了看屋里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杨为民，又瞅了瞅带他过来的娄副科长，低声问道。 这个电视剧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路人甲，作为日后于海棠的对象，按照电视剧里刘海中的话，这时候应该是在他手底下做锻工才对。 “杨厂长家里的子侄，这不是在二车间，干的挺好，文化水平挺不错的，天天抡大锤，有些可惜了。” 娄副科长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护栏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缓缓说道。 李峰拍了拍脑袋，电视剧里，于海棠说的“保皇派”，感情问题出在这里，立场不同呐，这种情况下，立场怎么能相同。 “想学车子？” 娄副科长点了点头，李峰看不出是杨厂长授意的，还是，他私下想学的。 “您既然张口，那多添一个人也没问题，就是，杨厂长那边……”担心娄副科长擅自做主，李峰有些担忧的问道。 “钱已经收了，人自己交的学费，杨厂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把护栏上的茶抿了一小口，娄副科长老狐狸似的笑了笑，打算先上车后补票，两头不得罪，按照程序来，虽然有些逾越，超出了招生范围，但是，特事特办么。 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这杨为民，按照于海棠的话说，是一个冲动的性子，既然是杨厂长的子侄，那身份就默认是自己人这边，未来那帮嫌不够乱的人，还真需要性格冲动的人治治他们。 **** “李股长，人家错了！” 下班后，白学员扁着嘴，委屈巴巴的进了楼上的办公室，想到李教练说的检查，头都大了。 “就你能，天天能整事，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墙撞塌了是小，要是出人命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食指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白学员，李峰直接把纸和笔拍在了桌子上，不打算轻饶了她，别的队伍的学员回头有模有样的学着，教练们还怎么管。 秉承着认真负责的精神，李峰觉得，有必要教育教育她，驾校刚开张，要是被这个小丫头折腾黄了，姜科长杨厂长那边，如何说的过去。 “您火气别这么大么，我写就是咯！” 白学员死不认错，取下了围巾，挺着雪白的脖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和纸。 “我现在我火气很大！” “唔~！” 随着二楼办公室的灯熄灭后，屋内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响，借着窗外的灯光，能看见正坐在椅子上李大官人。 “讲话吞吞吐吐，看你长不长记性！” “呼，李教练，检查写的已经够深入了，手写的好酸！” 白学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看着滴满了汗水的信纸，不知道还要写多久。 “写不出来了嘛，之前鬼主意不是很多么，我看你就是明知故犯！” 掏出了中午没吃完的白面馒头，李峰狠狠咬了一口，好填饱肚子，下了班还得辛苦监督她做检讨。 白学员的细眉微微一拧，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看着空白的信纸，脑子里一片空白。 (本章完) 第232章 交通意外 第232章 交通意外 周末。 王府#百货大楼前，人群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小朋友们带着毛线编织的挂脖手套，脑袋上扣着虎皮帽子，鼻子上拖着一串长鼻涕，懵懂的跟在父母的身后，看着竖在边上的公交站牌。 “小峰，坐公交太挤了，不行我这边送你过去吧，也不远！” 老舅刘强拍了拍骡子的后背，笑着跟蹲在一旁的李峰说道。 “算了算了，还是等公交车吧，坐一趟才几分钱，二十多公里耽误您一天时间，几块钱呐！” 李峰摆了摆手，挠了挠头发，不想让老舅白白浪费一天拉货时间，周末，正是挣钱的时候。 “嗨，那边还真跑过，路好，最多半天时间，不耽误的。” “那也不行，您好好看着百货大楼，万一来活赶紧接着，我这边坐个公交，省心。” 李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掂起了脚尖，朝着四周看过去，这小黄这么不靠谱，约好了时间，此时还没到。 “上车上车，你们到哪里！” “海子，海子一毛！” “您这边呐，大兴，八分！” 此时一辆红黄拼色的中巴车，缓缓进站，手里捧着木匣子的售票员一手抓着车窗框，一只脚悬空，车辆还没挺好，便扒门跳下了车子，招揽着站旁等待的乘客上车。 看她办事干脆利索的劲儿，远处看着的李峰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也不怕摔着，小黄真要去当售票员，跳下来也是摔个大马趴！” 仿佛联想到，黄亚琴真要是去了运输公司，当售票员的场景，李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裂开到耳根。 “人天天这样跳，我都看习惯了，一开始，我还担心呐！” 老舅搁一旁，给李峰递了一支大公鸡，一边擦着火柴，一边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李峰口中的小黄是谁，但看大外甥那份开心劲儿，猜到应该也是个女孩子。 “你背着我说啥呐？” 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嗔怒的询问声，身后的人一巴掌拍在了李峰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嘴里还没点着的香烟都差点掉在地上。 “人吓人吓死人，伱知道不！” 李峰皱着眉头回了头，不用猜就知道小姑娘到了。 看着身后明眸皓齿，穿着一身米白色袄子的黄亚琴，李峰恶人先告状的戳了戳她的脑袋瓜。 “呸，谁让你背着人说我坏话，什么我跳下去会摔个大马趴！” 黄亚琴磨了磨牙齿，踢了李峰一脚，这才看到穿的一双小皮鞋。 刘强看着两个年轻人嬉笑打闹，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着急的打断了两人。 “快，快，赶紧，那辆公交是去红星公社那边的，这样是走了，你们还得等一个多小时！” 听着老舅的提醒，李峰顾不上其他，上去拽着黄亚琴的后衣领，跟提小猫似的，大步流星的往公交站那边跑了过去。 “你松手，放我下来！” “小姑奶奶诶，车都要走了，你那腿，能跑到么！” 看着还在手里挣扎的黄亚琴，李峰好心劝道，不过听到了李峰好言相劝的话，黄亚琴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 张牙舞爪的，就要挠李峰，自己腿怎么了，腿短就跑不快了么，只要频率快，自己跑的也不会比他慢。 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刘强失笑的摇了摇头，感情来的小家伙，就是小峰口中的小黄，一男一女，还真不好坐自己的骡车，怪不得大外甥强烈要求乘公交。 “俩位，去哪！” “红星公社！” 给小黄推推搡搡推进车里，上去一看，没座位了。 跟小黄对视一眼，李峰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磨磨蹭蹭，至于会没座位么。 “红星公社，一毛五，两人是不是一起的，一起就三毛！” “成，我来！” 把小黄推到椅背前，让她扶好椅背，李峰一只手抓着上面的扶手，一边从口袋里掏钱。 “谁让你付，我自己付我自己的，我跟他不认识！” 气呼呼的黄亚琴，一边怪李峰不骑车子，一边气上了车没座位，关键还够不到上面的扶手，胳膊肘把李峰挤到一边，撇着嘴从口袋里掏钱。 “呸，你还气上了，你自己说，去那么远，屁股会摔八瓣，我说坐公交，你自己磨磨蹭蹭！” 被小黄胳膊肘偷袭的李峰，无奈的挤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着，明显不服，掏出了一毛五，递给了售票员，可不惯着小黄，你说自己付，那你就自己付。 “给，你俩的票！” 售票员小姑娘捂着嘴，看着俩人磨嘴皮子，收过钱，撕下了拇指大车票，递给了李峰。 “这是我的，我付了钱，凭什么给他！” 小黄拽住李峰的手，直接掰开了他的手掌，得意洋洋的取走了自己的那张票。 车上的乘客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两人仿佛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你，你们呐，去红星公社，距离比较远，不，不行呐，前边发动机的舱盖上坐，坐着！” 前边的司机，说话有些磕磕绊绊，趴在宽大的方向盘上，背影比较敦厚，半转过头，夹着香烟的手指点了点右后方的发动机盖，示意李峰和黄亚琴坐那上面。 李峰双手抓着上边的扶手，脑袋探了下来，看了看发动机的机盖，然后朝司机看了一眼。 “没事，年轻人，站一会儿不碍事，给，给年龄大的坐！” 还没说完，李峰看着前边肥头大耳的司机，自己也结巴了起来。 “得，咱，咱四九城的爷们儿，觉悟就是高，尊老爱幼！” 前边的司机听着了李峰话，测过了身子，竖起了大拇指，这下李峰看的更清楚了。 绝对没错，这货不是范伟么，怎么当起了公交司机了呐，看着现在他和善的笑脸，跟在天下无贼里的列车上，提溜斧头双眼冒光打~打劫时，完全是两个人。 “崔师傅，差不多了，后边还有几个站，不行先走吧！” 售票员看李峰小黄身后，没有其他人上车了，朝前边挥了挥手，催促着崔师傅（范伟）开车。 “行，那，那咱就走！” 崔师傅腮帮子一鼓，把剩余的烟迅速抽完，然后弹出了窗外。 “没其他人上车了，不行你先坐一会儿！” 看着崔师傅熟练的挂挡踩油门，公交车的折叠门“哐当”一声闭合，李峰对着一旁的小黄，低声说道。 可能是因为李峰凑到耳边，吐出的热气让小黄的耳根痒痒的，她挠了挠耳朵，红着脸点了点头。 终于乖乖听话，不使小性子了，侧坐在引擎盖上，脑袋转到了前挡风玻璃上，不敢和李峰对视了。 “咦~！” 还没过一会儿，小黄悄咪咪的扯了扯李峰的裤腿，下巴朝着驾驶位那边抬了抬，示意李峰看过去。 李峰看她提醒，这才弯下了腰，朝前边探头探脑的看了过去。 驾驶位上，崔师傅正抱着方向盘，眼观六路，不时换挡，加油门，一切正常，直到李峰快蹲下来，才瞅见司机脑门上的位置上，挂着一张握手合影。 “乖乖，崔师傅，您这是和mzx的合影呐！” 瞧出了照片中的两人，李峰瞪圆了眼珠子，一只手指着前边，瞠目结舌的说道。 黄亚琴咬着嘴唇，也是一脸惊讶，看向了前边敦厚的背影。 “那可不，咱崔师傅，可是全国劳动模范，mzx亲自接见过的呐！” 穿着蓝色工装的售票员仿佛见怪不怪，云淡风轻的样子，估摸着有很多乘客问过相同的问题。 “那就不是打~打劫的那位，全国劳模，老崔，那是哪个电视剧还是电影里的！”李峰内心嘀咕着，皱着眉头，看着驾驶室的老崔。 这年代能跟mzx握手合影的，那可真是稀罕，一听到售票员这么说，很多乘客都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前边，学着李峰的样子，往驾驶位那边看去。 “嗨，都，都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省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崔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有些紧张，有些踌躇，但是语气中的平凡，更像一个老实人朴素的一生。 “那您这厉害，全国劳模，没想到今儿让我们碰见了！” “那是，要是我和mzx握过，我一辈子我都不洗了！” 乘客们三三两两评价着崔师傅，一边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前方，一边精神上亢奋了起来。 “没，没什么，当初握手时很激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拍完照片时，我感觉开一辈子车，值了！” 可能是想起了当初接见自己时的场景，老崔没有再结巴了，语气中还有着对当时的念念不舍，以及作为司机的骄傲。 笔直站在一旁的李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一旁小黄给自己拍裤腿上，刚才她踢出了脚印，都没有觉察到。 “哪一部来，怎么找不到！”一直着急翻看记忆的李峰，不停的往前拉着进度条，记得自己看过这部电影的，依稀有些印象。 “找到了，原来是《芳香之旅》里的老崔！” 直到下一站，乘客陆续上车，李峰才翻到了这部电影，大概浏览了一遍。 “大妈，您坐这里吧！” 这时，黄亚琴看到有位大妈，腿脚有些不利索，立马站起身，把自己引擎盖的位置让了出来，又站回在李峰身旁，一手扶着车座，一只手拽着李峰的衣摆。 “大家注意点随身财物，马上过年了，小，注意点小偷小摸！” 趴在方向盘上的老崔，尽职尽责的提醒着上车的乘客，对主动让出座位的小黄，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听着司机师傅的提醒，乘客们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放钱的地儿，人家总归是好心提醒，万一丢了钱，确实倒霉的是自己。 “崔师傅，没人上了，继续开吧！” 崔师傅点了点头，扶了扶脑袋上的司机帽，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重新挂上档，继续上路。 “小丽，你说我要是报名去西南支援三线，怎么样！” 车厢里比较安静，乘客们结束了刚才全国劳模的话题，都在闭目养神，老崔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售票员聊起了天。 “崔师傅，我感觉，您还是留在北方，挺好的，去西南，那边听说条件很艰苦！” 小丽清点完木匣子里的钱和票，一边回应着老崔的话。 原来是在这里，李峰回忆着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只提到过，崔师傅是北方去的西南小城，看来是从现在就有了念头。 “越艰苦的地方，越需要我们的支援，全国上下共奋进，不能让其他地方，因为缺人，而落下了队伍。” 摇了摇头，老崔看来并不认同售票员的话，觉得小同志思想觉悟不够高，沉浸在安逸的环境中。 “崔师傅，去哪开车都是开，西南也不缺司机，多您一个不多，少您一个也不少，您亲戚朋友都在这边，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 公交车的折叠门因为颠簸，发出了“哐哐”的声响，售票员侧过头，看着窗外，清脆的声音想把老崔挽留住，毕竟，他开车一项挺稳。 “嗨，只是有这个念头，还在考虑呐~！” 可能是听出了小丽话中的不舍，崔师傅找了个理由，暂时收回了刚才说出的话。 一车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敢插话，现在正处在这个时代，有人情绪高昂，建设祖国，哪里需要去哪里，这是这个年代的主题。 小丽说的也没错，亲朋好友都在北方，去了南方，山高路远，还是西南边陲，弄不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嘎吱，砰！” 正在一车人迷迷瞪瞪，随着车辆的摇摆，差点睡着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把所有人晃醒了。 “啥情况！” 看着侧边窗外的黄亚琴，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抓着李峰的衣服，因为急刹车的惯性，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快，出事了！” 李峰蹲下了身子，朝着前边看了过去，只见崔师傅瘫坐在驾驶位上，脖子后仰，正喘着粗气，立马把黄亚琴安抚好，窜到驾驶位看了起来。 (本章完) 第233章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第233章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翻过引擎盖，走到近前，李峰才发现，是一辆带挎斗八嘎车在侧边，撞上了公交车。 本来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崔师傅及时把车刹住了，。 但八嘎车斗里，绑着的一根拳头粗的木桩，从公交车门的薄铁皮处生生扎了进来，一头深深扎在了地上，这一头消失在座椅下面，目测应该是斜杵到崔师傅下盘根部。 “你怎么开车，还全国劳模，差点摔死人了！” “咋回事，哎呦，我的腰哦~！” 已经缓过劲来的乘客，有些摸不清楚情况，捂着脑袋朝着前边跳脚骂道，还有些磕着碰着的正扶着手上的地方，低声哀嚎。 “都别吵，出车祸了，司机受伤了！” 听到车头位置李峰的呐喊，车厢里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昏倒在驾驶位上的老崔。 车门边的售票员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可能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平时和行人碰上也就拌拌嘴，谁有理，吵赢了就结束。 看崔师傅在前边动都不动，猜想到今天要出了人命，吓得抖若筛糠，拼命的咽着吐沫。 “崔，崔师傅~！” 哆嗦着把木匣子锁在了座椅下的铁皮箱里，售票员想站起身，想走到前边去看看。 “先把门打开，让乘客全都下车！” “快点~！” 看着售票员还有些发愣，李峰直接对着她喊道，双眼无神的售票员这才手忙脚乱的去开公交车中间的那扇折叠门。 “哗啦~！” 折叠门这边一打开，那边听到李峰话的乘客，全挤到中间门口，一窝蜂的朝下边挤下去，有着急的甚至直接翻窗户，跳下了车。 “李峰~” 没有跟风下车的小黄同志双拳紧握，看得出很紧张，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车前头，有些麻爪的李峰，开口呼喊道。 “我没事，司机应该是晕过去了，我现在不敢动他！” 看到崔师傅胸口还有起伏，鼻腔里正喘着粗气，应该是没死。 不了解具体伤情如何的李峰，搓了搓牙齿，也顾不得肮脏的地板，选择趴在了地上，透过缝隙，从座椅下边看了过去。 地上一滩明显的淡红色的血迹，座椅下还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李峰站起身，朝崔师傅裤子瞅了过去，颜色明显深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很显眼。 “老崔，老崔，醒醒！” 深吸了一口气，李峰拍了拍崔师傅的脸，双手扶着他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唤醒。 “怎么样，老崔没事吧？” 眼看车上的乘客都下车后，售票员急忙走到了前头，抓着李峰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嗷~~，疼，疼，疼！” 不知道是应为结巴，还是剧烈的疼痛，被李峰晃醒后，崔师傅迷迷瞪瞪之间，不断重复这个词，嘴唇颤抖，看来伤的不轻。 “能不能动弹，我怕棍子扎进去了！”双手捧着崔师傅的脑袋，李峰拇指掰开崔师傅的眼皮，着急的问道。 “额~，受不了了！” 老崔倒是干脆，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沉重的身子直接朝一旁歪倒，李峰赶紧扶住，缓慢的往引擎盖上引导。 等崔师傅的屁股离开了座椅，李峰这才看清楚，木桩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穿透了座椅上的薄木板以及垫，袭击了老崔裆部的重要位置。 看着翻过身的老崔，屁股上也没有贯穿伤，只有木桩把裤子撑出了一个圆形破口，李峰疑惑的看着地上那摊淡红色的一滩血水，刚才味道有些难闻，难不成撞尿血了。 昏倒了的老崔跟煮熟的虾似的，缩成了一团，李峰尝试抬了抬，跟喝醉酒的人似的，沉甸甸的。 售票员也有眼力见的搭了把手，俩人可劲的搬了搬，她也没多大力气，只把老崔连拉带拽，拖到了引擎盖上躺着。 后边的小黄着急的也想帮忙，但是引擎盖这边没多少落脚地，有三个人的情况下已经没地方站了，李峰只能把脑袋朝外边探了出去，找大老爷们一起帮忙。 “来个受伤轻一点的，帮一下忙，司机太重了抬不动！” 车下早已围了一圈，一行人在车前头，指着斜四十五度，被木桩固定在地上的八嘎车，窃窃私语，也有着看着地上躺的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 听到李峰在车头的喊话，立马有缓过劲来的乘客，撸起袖子就上了车。 “一二三，嘿呀~！” 李峰和中年大爷，俩人一人拎胳膊，一人抱着大腿，总算把在这个年代，体重明显超标的崔师傅，给搬到了引擎盖的后边的地板上。 “车下的人怎么样？” 不知不觉，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李峰用袖子擦了擦，朝着刚才上车帮忙的中年人问道。 “胳膊估计摔断了，都成这样了，人也晕过去了，我看还有气儿！” 中年人笔划了一下，用自己的胳膊做了个演示，拐了一个怪异的角度。 “那一起抬上来，送医院，我来开车！” 刚才看了下，公交车受损情况基本没多少，应该是憋熄火的，擦完了脑门上的汗珠，李峰对着帮忙的中年人说道。 “中，那咱在下去！” 中年人咧了咧嘴巴，露出一口大黄牙，虽然有些磕碜，但还是一位热心肠的人。 俩人一前一后再把地上躺的那位给抬上了车子，李峰找售票员问清了摇把的位置。 “李峰~！” “你在车上等着，跟我一起去医院！” “那我呢？” 售票员小姑娘抓着李峰的胳膊，有些着急，一旁瞧着的黄亚琴看这架势眉毛已经皱起来了。 “你留在原地，看着这辆侉子，或者票给他们退了，或者等下班车来，给他们送上去！” 打着了车子，李峰把大巴车往后退了退，可能是因为卡车跟这辆公交的挡杆不一样，李峰以为挂上了r档，结果车子往前突了突，差点怼上自己要害。 “玛德，还好还好。” 李峰夹了夹腿，摸索了半天，撅着屁股小心翼翼重新尝试，才摸索到了倒档的位置，把木桩从地上，给抽了出来。 在车下，一群乘客，抱着木桩，众人合力，才把它从车门处，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李峰这才敢屁股挨着驾驶位。 看周围荒无人烟的样子，李峰判断车子刚出市区不远，使出牛鼻子劲，才重新调了个车头。 “去和协吧！” 现在有空位坐的小黄，弯着腰，尽量扶着地板上躺着两人，一边探着头，朝前边开车李峰建议道。 “时间估计不够，伤口得尽快处理，司机的应该是内伤，那个骑侉子的，胳膊要是不尽快处理，搞不好得截了！” “伱摸摸那个男的，看身上有没有证件，大白天，挎斗里栓跟木桩干什么？” 李峰朝窗外吐了口吐沫，皱着眉头说道。 座椅上湿哒哒的，一股血腥味道混杂着尿骚味，直冲脑门，熏的开车的李峰，不停的眨着眼睛。 对另一个明显违反交规，逆向行驶的八嘎车驾驶员，语气中有着强烈的不满。 “哦~我找找！” 这时候人出门，没有身份证，基本上都是随身带自己单位的证件，这小伙子能开上挎斗，至少也不会是三无人员。 “红星公社的，姓秦！” 摸索了半天，从上衣口袋处掏出了他的随身证件，黄亚琴朝着前头喊道。 “等会儿去医院，直接打电话通知吧！” 甩了甩脑袋，李峰感觉自己的裤子已经被座椅给渗的湿漉漉的，烦躁的说道。 一路飞驰，李峰选择市区和郊区中间的大兴人民医院，南边离最近的也就只有它了，虽然医疗条件没有和协那么好，但时间它是最快能到的。 十几分钟后，李峰才把车上的俩人，送进了抢救室，坐在手术室的门外，李峰在护士嫌弃的目光中，点着了一根香烟。 “歪，红星公社么，你们挎斗车，跟市里的公交车撞一起了，司机正在大兴人民医院！” 走到了医院值班室的前，李峰倚靠在医院墙壁上，听着里边黄亚琴打电话的声音，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圈。 “李峰！” 吓坏了的黄亚琴，挂断了电话，看到门口李峰，像如燕归巢似的扑到他的怀里，眼圈都红了。 “没事，公交公司那边的电话打了么？” 拍了拍黄亚琴的后背，舒缓她的情绪，李峰左手把嘴里的香烟弹飞了出去，低着脑袋问道。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们马上会过来！” 黄亚琴吸了吸鼻子，袖子擦了擦眼角，谈起脑袋嗫嗫的说道。 李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老崔这命中该有这一劫呐！ 关键位置受到如此重创，血尿都崩了一地，洞房烛夜停摆，婚后生活一团浆糊，可能也是注定没法改变的事实了。 “你爸跟公交公司还认识？” 回过神来，李峰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奇怪的问道。 小姑娘不给公交公司打电话，给她爸打什么电话。 “我，我爸交通委员会的，他，他能联系上公交公司那边！” 黄亚琴扭捏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有些局促不安的和李峰说道。 听到黄亚琴的答案，李峰犹豫了片刻，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市第三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条宣传标语。 至于为什么会联想到这条标语，那还和一部电影有着莫大的关系，谁让这标语太魔性了。 “行吧，你还不老实，我在运输科，都没听过这单位，你唬我！” 撇了撇嘴角，把脑子中荒诞的想法甩了出去，李峰凶巴巴的对黄亚琴说道，准备继续咋呼，看能不能把老底挖出来。 “就是叫这个呐，我爸办公室，就是挂这牌子！” 黄亚琴看着李峰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咬了咬嘴唇，勇敢的抬起小脑袋瓜，和他对视了起来，之前因为爸妈叮嘱，不能说出去，今天碰上了这样的意外，不能说也得说了。 “好，好，咋整，我们等他来，还是再去那边！” 看着小黄刚才干涸的眼眶又要开始蓄水，李峰不逗她了，朝着南边努了努嘴，朝她问道。 “我爸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你把我也跟他说了？” 依稀还记得，小黄她爸是个老帮菜，上次去他家送羊肉，差点回不去，李峰听说等会儿还要见到，龇牙咧嘴的问道。 “他知道我今天跟你一起出来，公交车都是你开过来的，我也不能瞒着他！” 委屈巴巴的黄亚琴气的背过了身子，肩膀一耸一耸，不知道她爸跟李峰，怎么就不对付，上次还想把自己调走。 看着小姑娘鼻子都要气歪了，拍在她的肩膀上手直接被甩了出去，李峰搓了搓自己的鼻梁，现在这情况下，也只能认怂，好歹知道她爸是干啥的。 不管是交管局的也好，还是交通委的也罢，至少属于运输科的在外头的上级领导机关，名字是他们内部自己称呼的代号，自己还能怎么着。 “哎，哎，别哭了，我没怪你的意思，行吧，等他来就是！”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小姑娘油盐不进的样子，李峰只得举起双手投降。 “扑哧，谁哭啦！” 黄亚琴机灵的原地一蹦，重新转过了身子，感情刚才是装模做样在唬李峰，他还真被她给骗了过去。 “嗨，你，跟我抖机灵！” 失笑的摇了摇头，李峰迈步，朝着手术室那边走去，小黄亦步亦趋跟在李峰的后边，看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刚才嗨笑容满面的脸蛋又垮了下来。 “他们不会有事吧？” 坐在手术室门前的白色长凳上，看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黄亚琴面色重新恢复成紧张的样子，抓着李峰胳膊问道。 “不好说，那木桩真邪性，崔师傅这辈子，估计废了，那个年轻人，胳膊断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李峰看着黄亚琴两条小短腿，在凳子下晃荡，小皮鞋差一点点才能挨着地面，给崔师傅下了通知。 “希望医生能把他们救回来！” 嘴里喃喃自语，黄亚琴望着天板，压根不知道李峰这时候的注意力在哪里。 (本章完) 第234章 你俩在搞对象？ 第234章 你俩在搞对象？ 大兴人民医院，透过大门的栅栏空隙处，远远的瞧见一辆东风小轿车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被护士赶出来，坐在门口台阶上无聊的抽着烟的李峰，目视着由远及近的小轿车，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正主来了！” 想到上次在黄亚琴家中的中路对线，李峰脑门上的青筋不自觉的鼓了鼓。 “李峰，李峰，他们来了！” 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黄亚琴，也看见了外头的来车，推开了木头窗户，朝着楼下的那位，招手喊道。 李峰抬起脑袋，缓缓的突出烟圈，向小黄招了招手，示意她一块下来，准备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嘎吱！” 这边小黄还在噔噔下楼梯，那边那辆漆黑的东风小轿车，直接停在了李峰的边上。 “砰砰！” 在李峰注视的眼神中，副驾驶的人迅速下车，不苟言笑的迅速看了李峰一眼，随后打开了后边的车门。 “不用你开，我自己没长手么，都说了这么多次，我们不是光头档。” 率先下车的中年人一脸阴沉，对主动开车门的那位批评起来，随后等他关上车门后，黄爸也从车后排的另一边，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开车门的那位大约三十几许，被领导派头的一顿训斥，也并未反驳，只是一脸歉意的微微低着脑袋。 “郭书记，先去看看吧，看样子公交公司的还没过来！” 黄爸看了眼两人，随后目光转移到台阶上的李峰，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对视。【冒出了劈里啪啦的火光】 听着黄爸打了圆场，那位郭书记气性才消了下去，先是看了眼医院的院子里，随后换成一张笑脸也把目光转移到李峰身上。 “刚才黄副书记让司机停在你边上，你就是救了咱们全国劳模的那位李峰？” 说着，郭书记主动走上前，伸出右手，主动和李峰握起了手。 “爸~！” 这边李峰还未解释，就见着黄亚琴像是归巢的鸟儿，扑到了黄爸边上，抱着他的胳膊。 “呵，好长时间没见了，亚琴现在这么高了！” “您好，郭书记，我是轧钢厂运输科的李峰，谈不上救人，那种情况，谁都会出手！” 看着握完手后的郭书记和黄亚琴打着招呼，话中意思应该都认识，李峰随即张口，介绍了自己。 “边走边说，先去手术室，李峰同志，麻烦伱来带路~！” 一行人初步认识，郭书记看来也是雷厉风行的主儿，不由分说，直接安排李峰在前头带路。 点了点头，李峰瞄了黄爸一眼，见他没有想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也就伸了伸手，率先走在了前边。 “哎，这个老崔，在公交公司开车十几二十年没出过事，今天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李峰默不作声的走在了前边，郭书记自顾自的说着，连连唉声叹气，看来崔师傅在京城汽运界，名声倒是挺响。 “我瞧见，那个侉子，是相反方向过来的，当时还在路中间，可能是避让的不及时。” 黄爸至始至终没有开口，默不作声的盯着前边带路的李峰，倒是抱着他胳膊的黄亚琴，用着清脆悦耳的声音，解释起目击到现场的情况。 “可把我吓死了，当时好大一声“砰咚”，刹车差点没把我摔倒，还好……” 黄亚琴说到最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瞟了瞟前边的李峰，可能是想起了扑到他怀里时的样子，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继续说了。 手术室门口的红色的灯泡还在亮着，门内的护士听到门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掀开了布帘，朝着外边走廊看来。 可能是瞧见一行人穿着都是干部着装，郭书记的气场比较强烈，犹豫片刻，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们是里边人的家属么？” 护士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对着派头最大的郭主任高声问道。 “我们不是家属，里边那位贾师傅，是咱们京城公交公司下边的司机，他可是全国劳模，获得过mzx亲自接见的，麻烦你通知一下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要保住他的命，给他治好！” 刚才挨骂的那位，从手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护士，证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护士翻了翻证件，安静的听着郭书记的话。 “你们放心，刘大夫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那位年龄大的刚拍完片子，你们稍等……” 翻看完证件后，证实了里边躺着的，社会地位不低，来人也是相关部门的大领导，护士合上证件递还后，着急忙慌的交代完，就往楼梯那边跑去，可能是通知院长去了。 不一会儿，楼梯那边响起了一阵急促下楼梯的声音，手术室门口等待的一行人全看了过去。 “呦，郭书记，没想到您今天亲自来了！” 楼梯那边的来人应该是认识这位郭书记，直接喊出了名字，一脸笑容就跑过来亲切的握手。 “您是？” “我是小吴，今天值班的副院长，之前去市里参加会议，见过您！” 吴副院长双手握紧了郭书记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哦，我说有些眼熟~恐怕之前见过，吴副院长！” “您贵人忙的事儿多，您直接称呼我小吴就可以了，我刚才听小护士说，公交公司的全国劳模，竟然送咱们院儿了？” “今天本身是休息的，在家里，接到了黄副书记的电话，这老崔可不一般，立刻接上黄副书记，急急忙忙就过来了。” “您放心，郭书记，咱们院虽然比不上和协，市里的人民医院，但是我们一定拿出全部精力，一定保证崔师傅的生命。” 两人说着场面上的话，吴副院长不论是话中，还是脸上都带着一些阿谀的劲头，直把一旁被当作隐形人的李峰，哕【yue】的不行。 “这样，郭书记，我先和李峰同志看看公交车，看一下受损部位，顺便等公交公司那边人过来！” 可能也是看不惯这些阿谀奉承，黄爸拍了拍黄亚琴的手，随后走到了俩人面前，指了指被当成隐形人的李峰。 “行，你们先过去，太不像话了，休息日我们都到了，公交公司那些吃干饭的，还磨磨蹭蹭！” 在郭书记不满的声音中，黄爸一脸平静的示意李峰朝前带路。 “爸~！” 黄亚琴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想跟上前边的两个大长腿，只见老黄板着脸，朝后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跟上来。 李峰的汗毛根根竖起，不知道老黄想干啥，黄亚琴不来，自己还怎么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黄也撅着嘴，搓着衣角，不敢继续跟着了，不知道老爸今天生哪门子气。 **** “额，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后边倒车，然后乘客合力，把那根木桩拔了出来，然后再开车过来的！” 看着黄爸板着脸，一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的老棒槌样子，李峰干巴巴的把今天遇到的闲情，简单的描述了出来。 黄爸点了点头，从外边的驾驶室车门下边，然后到车上架势位置上，直到看到地上的那摊血迹，这才皱起了眉头。 “崔师傅估摸没大事，但受伤的位置，额……太偏了……” 看着黄爸盯着驾驶室的座椅看着，李峰准备讲差不多就跑路，两个人呆一起，气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今天，带小琴出来，怎么要去红星公社那边？” 还没等李峰溜之大吉，黄爸翻过引擎盖，坐到乘客的位置上，质问起了他。 李峰的脸瞬间变的有些扭曲，是自己想去的么，休息日都捞不着睡懒觉，还不是郑朝阳那边。 “是郑叔，他安排亚琴……” “嗯~~！” “是他安排黄亚琴今天跟我去红星公社的！” 听出了黄爸语气中的不善，李峰机灵的换了个称呼，把情况说了出来。 “郑朝阳知道，你俩在搞对象？” 黄爸语不惊人死不休，出口的话，把李峰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墩坐在了售票员的位置上。 “平心而论，你要是普通的运输科司机，我同意你俩处对象，但是你小子，明显按捺不住，现在走到了干部的位置上，我觉得，你们小琴，走不远。” 看着李峰目瞪狗呆的样子，黄爸直接把公交的折叠门关上，瞥了眼傻坐在售票员位置上的李峰，漫不经心的说着令李峰惊愕的话。 “我啥时候和你家姑娘搞对象了？” “你难道还不止一个对象？” 黄爸像是很了解李峰一样，见他拒不承认，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这边的李峰打了个哆嗦，这有嘴说不清了，这叫什么事，自己都没和他家姑娘处呐，现在倒管起了自己谈几个对象。 “我就说还是把她调运输公司，离你这个浑小子远一点，断了她的念想，郑朝阳这边又添什么乱！” 黄爸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语气越来越严厉，恨不得能刀死面前这位。 “不是，叔，话不能乱讲，首先，我没跟你家女儿搞对象，其次，我怎么着您了，我没干坏事吧，怎么到您这，我成了十恶不赦了！” 看着黄爸愈加不善的眼神，想到了他也是管四个轮子的相关部门，李峰摊了摊手，准备跟他讲道理。 “呵，你们四合院，好家伙，在你没回去时，一切正常，你这退伍一回院子里，先后进筢篱子四个，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么？” “有关系，那是我要送他们进去的么，什么叫我退伍前一切正常，那是正常吗，那是封建大家长制度下的歪风邪气。” “您现在的言论，明显是为他们鸣不平，您不平您跟公安那边郝局掰扯去，您跟我掰扯什么，证据齐全，自己都认了罪，什么叫我给他们送进去，他们要是没犯罪我要有这么大的能耐，呵！” “院子里的人，偷鸡摸狗按捺不让报公安，打架惹是生非的，还有洗头的跟寡妇搞破鞋的，栽赃陷害的，不给他们关进去，我住的安生么我！” 李峰慷慨激昂的为自己辩解着，吐沫星子隔老远都喷到了黄爸身上，这老帮菜，明显暗地里查过自己了。 虽然这些人进去，都有着跟自己有摆不脱的干系，但是，责任全在他们呐。 黄爸掸了掸肩旁上李峰喷过来的口水，皱了皱眉头，这小子还胡扯八道，洗清自己。 要不是黄妈那次和自己谈那一茬，自己还真没想去打听李峰那边的事情，结果，一打听，接二连三的事都跟他有关，坐父亲的哪能让自家女儿进火坑。 “不谈那些，现在你是干部，你已经进到了这个浑水里，我只想她安安生生的过完这辈子。” 黄爸可能是有些顾忌，说话有些含糊，摸棱两可。 “您的意思，是玄武门之变，还是杯酒释兵权，亦或者，火烧庆功楼，我书读的不多，但这些戏，我可是听过！” 听黄爸话里行间对自己身上的这层皮，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李峰想到了之前戏曲中听过的这些，也含糊其辞的问了出来。 “已经十几年了，他们年龄大了，当开始交接时，我宁愿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安安稳稳。” 黄爸看现场也只有两个人，索性话直接说开了。 可能是身居庙堂，看到的得到的消息比李峰要来的多，判断出了后边可能不平静，所以不想让女儿和李峰这个干部处对象，而且还是有累累前科的干部。 就像你李峰说的，历朝历代初次权力更迭，总是会有些事情发生，你小子也不是安稳的主，你要是老老实实开车，那亚琴嫁给你没关系，但你要是进了浑水，在可以预见不安宁的未来，我宁愿她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我说的吧，您也瞧出来不对了吧，上次我跟您说的……”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情绪有些低落的黄爸，看到李峰臭显摆的样子，用着略带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什么叫我知道什么！” “什么是经济？经济就是做蛋糕。” “什么是正治？正治就是分蛋糕。” “什么是制度？制度就是规定谁先拿谁后拿，谁拿的多，谁拿的少，谁拿的好，谁拿的差。” “好制度，是分蛋糕的人最后拿蛋糕。” “不好的制度，是分蛋糕的人先拿蛋糕。” “最不好的制度，是分蛋糕的人先拿了，多拿了还不让人知道他们拿了多少。” “而且，做蛋糕的还得感谢分蛋糕的。” 一番蛋糕悖论，再次把黄爸堵的说不出话来。 李峰双手抱在胸前，这老帮菜，是怕后边自己翻车，连累她女儿再连累到他呐。 但后边还真不是靖难之役，这个“朱棣”最后是从马车摔了下来，别说，老黄的嗅觉还是挺敏锐的。 (本章完) 第235章 【第一份事故责任认定书】 第235章 【第一份事故责任认定书】 一辆公交公司的解放ac10后边跟着跟着一辆东风轿车，径直开到了出事故的土路上，停了下来。 “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一同跟来的黄亚琴对这个问题非常执着，刚才俩人一个黑着脸一个脸上得意的劲，小黄同志感觉很不对劲，想要刨根问底。 “黑格尔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什么，怎么又到这个黑，黑什么尔了！” “别打断，他曾经说过一段非常经典的话，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李峰站在一旁的土埂边，掏出了牡丹，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点上一支。 “啥玩意？” 听着李峰口中一秃噜话，黄亚琴顿时听不懂了，扬手要锤这个谜语人。 瞅着黄亚琴的小脑袋瓜，李峰不仅摇了摇头，这脑袋，僵尸来了掀开后都得失望的走。 “意思就是，你爸，他反对咱俩搞对象？” 眯起了眼珠子，李峰微微一笑，把问题甩给了黄爸身上。 “啥？” 黄亚琴愣住了，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似的，外焦里嫩，面前的李峰，身形一下模糊了起来。 “他为什么不让我处对象？”这个问题不停的在脑海中不断闪现，觉得没有比这个还委屈的事情了。 “喂，醒醒！”李峰看郭书记那些领导干部正在勘察现场，只有黄爸，不时用隐晦的眼神看向这边，像是在警告自己。 有些木讷的小黄，被李峰一晃，逐渐回过了神，嘴唇被寒风吹的有些干涸，微微张开，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可怜。 “我跟他说，咱俩没搞对象，是他想太多！” 用手掌遮着嘴，李峰测过身子，邪邪的一笑，继续攻破无助少女内心的防线。 黄亚琴扁了扁嘴巴，看向李峰，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慢慢的蹲了下去，怔怔着望着那边的人群，泪水噙满了眼眶。 小黄现在非常委屈，老妈催着自己找对象，自己看上了，老爸不同意，之前老爸摸棱两可的时候，老妈不同意，两个大人轮流折腾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看上的李峰，人都升官了，怎么老爸这边要单独找他说这些，现在不是新国家，恋爱自由么，怎么还给自己整以往封建大家长那一套。 “你这烟，哪来的？” 这边看着郭书记等人围着那辆挎斗摩托摇头叹气，黄爸不放心这边的两人独处，踱着脚步，走到了近前。 李峰愣了愣，捏住嘴角的香烟头，看了看，然后又尴尬的撇了撇蹲在一旁的黄亚琴，沉思的片刻。 “额，黄叔，这供销社买的，买的，您来一支尝尝！”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所剩不多的那包牡丹，抽出一根，给黄爸递了过去。 黄爸听后默不作声，从李峰手中接过了那支牡丹，看了看，然后塞进了嘴里。 “哦，买的，我瞧着这烟，挺眼熟哦~！” 划着火柴，点着烟后，黄爸皱着眉头吸了两口，喃喃自语，像是对李峰说的，又像是对黄亚琴说的。 “眼熟就对了，就是我拿的，妈不让伱抽烟，我拿给他抽怎么了！” “咳咳~！” 面对黄亚琴的突然发难，两个男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目目相觑然后同时转过了身子。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攥着拳头冲着老爸吼完，黄亚琴看着这边现场的人群，把目光都转向了自己，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吼声有多大。 “来，来，来，你过来！” “我不过去，有事，叔，您直接招呼！” 看着黄爸寒风中凌乱的朝自己招手，已经火上浇油过的李峰，识相的定住脚步，没去找那不痛快，父女俩的事儿，让他们俩自己解决。 “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看着女儿捂着脸，又蹲在了地上，黄爸心虚的看了看周边，咬着后槽牙，恨恨的向李峰问道。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李峰拿出了奥斯卡男猪脚的演技，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喃喃说道。 “我没说啥，我说啥了？” “您女儿问我，刚才咱俩聊的什么，我就说人类没法从历史中获得任何教训，这没错呐！” 摊了摊手，李峰眼中划过一丝阴险，老黄啊老黄，小袄漏风了吧。 板着脸的黄爸，一脸无可奈何，刚才俩人的谈话，肯定不能与外人道也，李峰这么说，也是没错，但自己女儿的智慧，怎么说呢，能有面前这小子十分之一就偷笑了。 “小琴，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说，爸刚才只是跟李股长去探讨探讨车祸的原因。” “唔，你走开，你们继续探讨，不要管我！” 耍性子的小黄，此时油盐不进，俩肩膀左右摆动，直接把老爸搭在肩膀上的胳膊甩了出去。 耸了耸肩膀，李峰看这黄爸面色不善的样子，选择踱步到郭书记那边。 “哎，就是这跟木桩吧，老崔真的是……” 郭书记指了指横在路边的那根木桩，跟前边公交车门上的圆洞联系起来，难以启齿的说道。 “郭书记，目前驾驶员，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您看这边，这是摩托车的刹车痕迹，长度很长，证明当时车速很快，土路上都形成了黑色状的刹车痕！” 李峰看着这些人，没有一点专业度，商量了半天，还是没有探讨出一二三，根据前世撞出来的经验，给面前这些人，上起了痕迹学的课程。 跟随的几人，包括公交公司的领导，大冷天，脸上一头冷汗，老崔出了事，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大夫前列腺受到猛烈撞击，后面很难再有孩子。 让一个全国劳模，绝了户，这事情可大可小，正想着怎么减轻点责任，结果瞌睡来了，李峰就送来了枕头。 “对，这么长的痕迹，而且宽度和这胯子轮胎宽度吻合，这摩托司机，怎么开车的！” 拍了拍膝盖，公交公司的领导站在刹车痕前，跳着脚骂道。 “而且刹车痕在中间偏左位置，到了这里，可能是才发现了前边的公交车，然后猛打把手踩刹车，痕迹拖到了右边，证明车辆当时行驶时，是直接占到了道路中间，甚至还偏左。” 搓了搓下巴，李峰模拟出事故当时的情况，和地面上的刹出的车辙印完全吻合，一直到被木桩杵出的那个洞跟前。 “这边大巴车刹车痕很短，在它车身比较重，车上还载满了乘客的情况下，刹车距离还这么短，证明崔师傅车速并不快，而且靠道路右边，左边已经预留出了对向车道。” “综合判断下，我认为，这起交通事故，是因为挎斗摩托车超速，另外居中行驶，完全没有安全意识，造成的这起车祸，责任划分的话，在我看来，挎斗摩托全责，公交车没有一丁点责任！” 眼看把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李峰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答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就是缺少了交警同志，过来开这第一份事故责任认定书了。 “说的好，这位小同志，没想到，在这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让我们拨开迷雾云天呐！” 郭书记拍了拍手，其他领导同志看大boss都鼓掌了，赶忙也跟着呱唧呱唧。 “小同志，前边只知道，你叫李峰，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在哪个单位的？” “郭书记，您好，我是红星轧钢厂，运输科，运输安全股的股长，负责的就是关于运输安全以及事故处理这块的工作。” 挠了挠头发，李峰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裂开了嘴角，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目前，我们轧钢厂因为缺乏司机，所以开了个驾驶员培训学校，专业培养司机，我们的宗旨就是，安全运输，减少并杜绝事故的发生，咱们科也出台了相关规范，像这些超速，在我们厂，都是明令禁止的。” 眼看把他们的兴趣勾勒了起来，李峰从衣服口袋，取出了空间里存放的车辆安全规范的小册子，递给了在场的几人。 “哦~！这倒是新奇，驾驶员培训学校？” 听着李峰一边说，一边掏小册子，几位领导饶有兴致，翻看了起来，视线从事故本身上，转移到李峰所说的相关规范里边。 “驾驶员事关国家的运输任务，不论是运人，还是运货，其实道理都一样，安全最重要，保证车上人员财产安全，这是驾驶员的第一要务，所以我们学校，入学的第一课，就是观看事故现场照片，给司机学员，划下一道红线。” 看着领导们兴致被点燃，李峰走到了八嘎车跟前，拍了拍铁皮挎斗，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毕竟，这个机会，确实难得。 “禁止超速，超载，在规定的时速里，安全得到最大的保障，这个想法很好，是谁写的？” 粗略的看完了小册子之后，郭书记拍了拍，然后望向李峰，沉吟片刻后，果断的问道。 “额，我的一点小想法，因为目前，缺乏明确制度的管理，咱们厂司机们，运输途中，偶尔会发生交通意外，我既然负责这块，所以干脆，写了这些东西，给他们戴上紧箍咒。” 看着郭书记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李峰舔了舔嘴角，腰板挺的直直的，没有丝毫愧色，把功劳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们也看一看，有些地方，确实可以施行，这次崔师傅命大，你们公交公司，完全可以借鉴。” 郭书记把李峰的安全管理规范，拍到了公交公司领导的胸口，在事故现场来回踱步，陷入了思考中。 黄爸那边也明显有些震惊，没想到李峰不光会说话，还能总结经验教训，写出这些东西，凑到了公交公司领导那边，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目前国家进入一个法制社会，我们在这一块，有些明显的漏缺，随着车辆的日益增多，车辆之间，甚至车辆与行人之间的事故，将会日益增多，怎么划分责任，怎么赔偿，甚至哪个部门去负责这块，目前都没有明确的指示。” “这将激发矛盾，发生事故，谁处理，怎么处理，没有个章程，另外驾驶员的安全意识，没有明确章程的情况下，怎么形成？” 郭书记听到了李峰的这么一番言论，愣在了原地，没想到李峰这一番高屋建瓴，看的比自己还远。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一个事故，总感觉在你这边，是早就能预料到的。” 黄爸不想看李峰在人群里得瑟，一旁的小袄漏了风，不想搭理自己，摆明了十头牛拉不回来，现在这小子还想蹦跶，黄爸第一反应，给按下去，不能让他再作妖了。 “不对，黄副书记，我反倒觉得小同志说的，逻辑上没有问题。你看看，不是他跟着过来，在场这些人，哪里会知道这起事故的原因，责任谁大谁小。” “今天这一趟，来的不亏，你们这个驾驶员培训学校，包括刚才的安全管理规范，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启发，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队伍，来解决这个看不见隐患。” 郭书记走上前，拍了拍李峰的肩膀，面色带有一些鼓励，没想到下面竟然还埋没了这方面的人才，把事情做到了实处，已经都在厂里施行了起来。 “小子就是胡咧咧，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诸位都是领导，眼界比我看的远，我也是借这个机会，把底下人的一些思想动态，及时汇报，算不了什么。” 不知道这些领导，有没有可能推动交通安全法甚至交通警察的提前诞生，李峰也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做一个看不见推手。 早一点出台具体政策，才能早一步绷紧交通安全这跟弦，减少事故死亡率，另外让受害者这一方，有明确的法理依据，索要到自己的赔偿。 毕竟，前世某度上，这个年代发生的事故，等几十年后具体法案出台后，有太多人，过了追诉期，报着伤残的身体，艹艹了却了一生。 “走，我们先回去，这辆侉子应该还能骑，等红星公社这边来人，你们公交公司知道怎么办吧！” 眼看事情了解的差不多，郭书记摆了摆手，拿走了公交公司领导手上的那本小册子，对着他们沉声问道。 “知道，知道，郭书记，您放心，一定妥善处理！” (本章完) 第236章 中华秋海棠叶 第236章 中华秋海棠叶 在黄亚琴倔强的坚持下，黄爸最终还是跟郭书记等一行人回了市里，让她继续跟随李峰去红星公社执行“任务”。 公交公司的领导看交通委员会的人走后，犹豫片刻，选择大卡车司机把两人直接送到了红星公社，在返程回去。 俩人看着铁将军把门公社，可能是因为公社的值班人员接到电话通知后去了医院，本来想找官方的人员询问那些人的住址，现在只能找人打听了。 红星公社对面，就是半年前的大食堂，门口的广场上此时已经堆满了柴火，以及干草垛，食堂招牌歪歪扭扭的挂着，随着一阵风吹来，飘飘荡荡。 侧边的棚子里，搭了七八个灶台，此时上边已经没有大锅，只剩下黑色的窟窿眼，仿佛嘲笑着来往的路人。 “后生，来找人么？” 坐在大食堂前边台阶上，抽着旱烟袋的老汉，脸庞上布满了深深褶皱，看着城里人穿着的两人，烟杆往肩膀上一搭，抬手搭讪道。 李峰和黄亚琴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迷，黄亚琴是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峰是不知道 到这里怎么找到溥义那些人，见有人招呼，瞌睡来了正好送来了枕头。 “大爷，您知不知道，咱们红星公社上头分来了一些改造的人！” 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牡丹，李峰递了一支，凑上前来，笑着问道。 “改造，改造的也不会往咱们公社送，早就去西北了，你要找的，是特赦的那些吧？” 老大爷看来知道的不少，谨慎的瞧了李峰一眼，双手揣在胸前，没有接李峰递过来的香烟，直接把脑袋侧了过去。 一看大爷不打算搭理自己，还一副颇有防范的样子，李峰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些人是不是都被打过招呼了，和“那帮人”不给接触呐。 “大爷，上面需要监督他们的改造情况，派我来看看，这是我的证件！” 从口袋掏出那份黑本本，李峰挡住了黄亚琴的视线，塞到了大爷的手里，小声嘀咕道。 看到了黑本本，李峰看到大爷眼睛里闪出的一道精光，把证件谨慎推回到他的手里，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 “哎呀，后生，他们在旧宫大队，也不远，二里路，我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大爷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自顾自的走在前边带路了。 “嗨，大爷，哪敢还劳烦您带路，知道在哪，我们自己走过去得勒，您带过去，不耽误您这边的时间么！” “没事，反正今天公社休息，要不是秦娃子出了事，我也不会在这里。” 大爷从肩膀上取下烟锅，挣开了眼袋，扣除了指甲盖大小的烟丝，扣进了烟锅里，一边抽着，一边唉声叹气道。 “秦娃子，出事，是不是今天撞车的那个？” 黄亚琴跟在边上，看着大爷边走边说，想到了那个摩托车驾驶员，他也姓秦，还是红星公社的。 “你们咋知道的？” 大爷停顿了脚步，惊讶的看着两人，点着的烟杆，都忘记抽了。 “咱们早晨来就是坐的公交车，然后他骑的侉子，正好撞到咱们坐的那辆公交车了，要不是他给送医院，还不知道怎么样呐！” 黄亚琴一听没碰到了肇事者这边的人，连说带比划，把早晨碰见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他现在怎么样！” 大爷有些紧张的问道，看向了送人去医院的李峰，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 “在大兴人民医院，胳膊断了，医生说，可能要休息些日子。” “伱说，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车子都开不好，你说这孩子！”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大爷恨恨的跺了跺脚，脸憋的通红。 可能跟肇事司机还有着亲属关系，不然也不会露出这么关切的样子，李峰暗自思忖道。 “谢谢你们，麻烦给他送医院，还好刚才……” 大爷面色有些尴尬，想到了没看李峰证件前，那带理不理的样子，没想到这后生，还救了弟家娃娃一命。 “顺手的事，看见了，也不能不管，你这边跟他认识么？” “不成器的东西，是我侄儿，岂能不认识，还是他爸找我，才让人教他骑那侉子，你说要不是孙老三来我家找我，我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在这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摇头叹了一口气，大爷继续朝前带路，只是那个腰，挺直了一些，可能是知道没丢了命，只是断条胳膊，心里的负罪感轻了些许。 “您说的是秦家村么？” “咦，小伙子，你也知道？” “我们院儿里，有个秦家村嫁过来的，叫秦淮茹，她说过她是红星公社的，所以我还真知道！” 大爷更是惊讶了，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见他穿着得体，一看就是城里干部之类，家庭优渥的那种，一旁的小黄也是，嘀咕着秦家姑娘嫁过去的家庭，好像没有那么好。 “秦老四家大丫头，嫁到了城里，没想到在你们院里？” “还真是巧咧，秦丫头好多年没回来了，秦老四天天念叨，她搁那边怎么样？” “也就那样，婆婆不好说话，现在又怀了第三个，男人前些天，还因为去洗头，被抓了。” 大爷的肩膀有些颤抖，这消息可比出交通事故的来的更惊人，交通意外那跟人品没有多大关系，洗头，那名声可是丢完了。 “这，这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年纪轻轻，老婆孩子热炕头，秦老四当初是眼瞎了啊，把姑娘给这样的人家。” 大爷拎着烟杆子的手微微发颤，锤了锤胸口，这才缓过气儿来，干瘪的嘴唇抖了抖。 “嗨，现在还在轧钢厂，不过做学徒了，她不能回来，估摸着是婆家不让她回来，凶的狠呐！” “秦老四还显摆，姑娘嫁到城里，是去享福去了，摊上这姑爷，一点福没沾上呐！” 可能是想到了之前李峰给他看的证件，这样身份的人也不会造谣生事，秦老四姑爷在轧钢厂上班，消息都对的上，大爷总算有点相信了。 “就在前边，那个桥过去就到了，我得先回去找秦老四，不然他还得蒙在鼓里！” 大爷把两人带到了旧宫大队和公社这边连接的桥前，指了指前边的茅草屋，急不可耐的就想回去。 本来在公社门口就是等秦家娃在医院的消息，现在又知道了秦淮茹这边在城里过的不好，也想找秦老四这边及时沟通。 “大爷，路上慢点，我的身份，是轧钢厂的干部，您这边懂我的意思吧！” 看着大爷转身要走，李峰看到黄亚琴蹦蹦跳跳的到石桥边，急忙一把抓过他的胳膊，隐晦的提醒道。 “晓得，你们都有别的身份，公社交代过，你放心吧，后生。” 大爷拍了拍李峰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的说道。 “二十年前，我从徐州踏上征途，开始了第二次北伐，中华秋海棠叶，遂归于一统，本档本军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哈哈……老宋呐，你演一点都不像，听说老头子当时可是气的把白手套都摔在桌子上了，你这手乌漆嘛黑，烧火去吧你！” “沈醉，你别跟我贫，我当是还能参会，你那时候还在南边，玩泥巴呢！” 可能是被戳到了痛处，茅草屋内传出一阵咋呼，对着外面围着围裙，正在磨盘上揉着面的沈醉痛骂道。 “嘿，老宋，可不能人身攻击呐，我那时候可是起义的，你就跟老头子开个会，你还沾沾自喜了！” 沈醉从脸盆中抽出了沾着面粉的手，擦了擦鼻子，毫不示弱的朝着屋里头喊道。 “呦，沈老板，揉面呢！” 石桥边过来的李峰，一只手趴在围墙的竹栅栏上，跟沈醉打了个招呼。 黄亚琴俏生生的跟在后边，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人，见沈醉鼻子上也被糊上了面粉，捂着嘴偷笑。 “嘿，这不是，李，李峰！” 惊讶的转过头来，沈醉沾着黄白色面粉的手，指着围栏边上的李峰，起初皱着眉头，记起名字后笃定的叫了出来。 “您俩这是在演戏么，老头子要是搁那边知道咯，可不得骂十句娘希皮！” “哈哈哈！” “老杜，快出来，老熟人来了！” 听着李峰的调侃，沈醉不以为意，双手插到一旁的水桶里，龇牙咧嘴的用冰水洗了洗手，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赶过来开门。 “呦，今天身边的姑娘，怎么又换了一个！” 看着进了院子的李峰和黄亚琴，走出茅草屋的杜玉明惊愕了一下，指了指黄亚琴，对李峰问道。 “你还带别人来过？” 黄亚琴听杜老板这么说，磨了磨牙齿，狐疑的看了看李峰，低声问道。 “上次逛紫禁城，那是我妹妹，这边是我同事，红星公社司机出了交通事故，跟公交车撞了，我们过来通知一下。” 眼看黄亚琴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李峰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你们这是？” “刚去公社，门还锁了，怎么着，既然是熟人，中午蹭顿便饭，不会不舍得吧！” 李峰自来熟的看了看院子里的摆设，东西倒是制备的挺齐，拎过一个凳子，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哎，一顿饭咱们还不至于请不起，就是粗茶淡饭，你这对象别吃不惯就行。” 掀开帘子走出来的老宋，看李峰和沈醉杜老板像是认识的样子，也着急忙慌的把一双漆黑的手，插到水桶里洗了洗，开起了玩笑。 看着一群中年大爷，活面做饭，黄亚琴有些蒙，不知道这边到底是什么人，但听老宋开玩笑是对象时，只是羞怯的一笑，也并未解释。 “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么？” 端起了搪瓷碗，喝了口热茶，李峰掀开帘子，朝里边看了看，转身问道。 “有啥不适应的……” “没里边舒服，这边还得自己做，没肉吃，早知道，我还不出来了呢！” 老杜这边像是看出了什么，给李峰递了一支香烟，自己蹲在了屋檐下抽了起来。 但是刚出来没多久的沈醉可能有些过不惯苦日子，嘴里碎碎念，看着脸盆里的面，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着吐槽到。 “沈大爷呐，现在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您在里头，不也得杀猪么。” “等你们适应的差不多了，上边自有安排，我都说过，你们都是高学历的人才，哪里会让你们继续种地，做饭，这是一个过程。” “小家伙，你说的是真的？” 老宋仿佛看到了希望，也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了李峰不远处，一脸希冀的看着这边。 “放心吧，国家不会忘了你们的，中华秋海棠叶，离不开高素质人才的建设，咱们这边可不是运输大队长，舍得埋没人才亲自指挥呐。” “溥大爷呐，怎么没瞅见他！” 瞟了宋老板一眼，李峰扔过去一支牡丹，站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溥自己又去市里了，说要去园子那看一看，我今天是不想陪他了，上次爬楼梯爬的够呛！” 杜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腿，摇头叹气道，李峰点了点头，园子恐怕就是那个被火烧过的那个了，算起来也算他的祖产，人到老了，就是愿意去小时候呆过的地方。 “沈醉，面再加一点儿，中午多俩人吃饭，等会儿，把那咸肉烧了，天天挂灶台上，再不吃等过年呐！” “那我一起帮忙，也不白吃你们的，今天坐个公交，车还撞了，忙着把人送医院，肚子早饿了！” 一听有腌好的鲜肉，李峰也来了劲，哈哈笑着，溜进老宋刚才出来的厨房，拿起灶台上的咸肉，就开始找刀。 “这等着过年吃呐，就那一斤八两肉，你可天天惦记，等老溥回来，又得叫唤！” “人家原来是皇帝，能缺肉吃，咱们那时候天天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今天就吃咸肉，我去菜窖拿白菜！” 一旁的小黄看愣了，李峰跟这些人似熟似不熟的样子，人留他们吃饭，他倒是直接切起肉来了。 (本章完) 第237章 挂职副科 第237章 挂职副科 时光轮转转瞬已至腊月。 随着大年三十的临近，街头的年味越来越浓，就连副食店的的案台上，接连几天，都上架了肥的流油的黑猪肉。 放了假的孩子们，街头巷尾的到处乱窜，不时在某处，响起了“噼啪”的炮仗声。 南锣鼓巷里，哪怕是家境并不怎么宽裕的人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也飘散出了熬猪油的香味，有钱没钱，年总归还是要过的。 “妈，二八酱应该下来了吧，瓜子生您给藏哪了！” “吃，就知道吃，那都是过年用的，你哥都成领导干部了，过年去别人家拜访，也不能空着手呐！” “嘿，妈，不都是别人来领导干部家拜访，哪里还有干部去别人家的。” 找不到被老妈藏起来炒货的李楠，撅着嘴趴在桌子上，赌气的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米缸里头，记得哥哥回来曾经带回的苹果，一直被老妈放在米缸里养着。 系着围裙的刘茵正在活着面，一旁的小盆里，已经调好了满满一盆的羊肉白菜陷，用蒸布盖的严实。 “那是人家，现在的日子，有几家好过，我们不想着人家的，你哥的工资，够一家人用，我就心满意足了，等他给你找好嫂子，我也就能交差了。” 刘茵说完，拎着一旁的烧好的热水壶，加上凉水，一点点的给面坑中，倒满了水。 李楠撅了撅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老哥自从当了官，隔三岔五给家里拿鸡蛋，送些不知道从哪弄的肉，心里笃定，肯定背着家里人收人东西了。 “妈，家里肉咋来的，您心里没数么？” 嘴里嘀嘀咕咕，直到看到刘茵提起擀面杖摆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李楠才畏惧的闭上了嘴。 走到主屋门前，刘茵探头朝外望了望，和对面的三大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再吧门给紧闭上。 “死丫头，说什么呐伱，隔三岔五吃荤食，你胆儿也吃肥了，这些东西，不能跟外头说。” 哪怕再喜欢小的，刘茵这次也没留手，狠狠的掐了李楠一把，直到她嗷嗷叫唤，才翻了记白眼，继续站在桌边揉面。 “我不说就是咯，干嘛掐我！” 李楠龇了龇小虎牙，皱着眉头揉着被掐的胳膊，嘴里碎碎念道。 “长点记性，现在院子里，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平静，都惦记着咱家呢，巴不得你哥手脚不干净，被罢了官。” 活好的面团，外皮光滑细腻，刘茵说着话中有气儿，揉好的面团直接甩进了盆里，盖上盖子，放在炉子不远的地方醒面。 自从一老一小两个被送进筢篱子后，院子里清净了许多，吃过亏的何雨柱和贾东旭，没有再生事，安稳度过了被街道办和厂政教科找茬的日子。 但院子里并非外表那般平静，后院刘海中家里，隔三岔五打孩子声，前缘阎埠贵家吵架声，不时飘散满院的中药味，告诉刘茵，他们只是暂时蛰伏起来罢了。 随着驾校工作步入正轨，李峰的奖金加工资，抵得上之前的一大爷，不知道红了多少家的眼睛，就连红人们，上门的都越发多了。 “妈，大白天关什么门呐！” 门外传来一阵叮当响，李峰把自行车停在门口，看着主屋的大门紧闭，推开门后看见屋内的两人，疑惑的问道。 “你三大爷家，到现在肉都没买，咱们家吃饺子，总归要避开。” 刘茵看了看李峰今天空着手回来，松了一口气，赶忙把门关上，重新回到桌子前，擀着面皮。 “哥，哥，我想吃瓜子！” “我看你想吃瓜落！” 敲了敲李楠的额头，李峰洗了手，也凑到了桌子前，把擀好的面皮摊在掌心，帮忙包起了饺子。 “不能再敲头了，会变笨的！” 揉了揉脑袋瓜，看哥哥不买账，李楠重新坐回到桌子前，拿起了面剂子，捏起了小人。 “期末考试成绩呢，到现在都没跟我说，还有放假就没作业了么，你别给我拖最后一天才写，不然，今年过年，大白兔牛轧，你是一块都别想吃。” 看着李楠添乱，李峰撇了撇墙上的书包，放假了，就没见她动过。 “你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写了，妈都看见了，考试成绩，成绩单，我让妈签过字了！” 听到老哥的质问，李楠怂了，鬼鬼祟祟的朝门口看了一下，准备随时跑路。 刘茵嘴角扯了扯，想说什么，但是叹了口气，继续埋头擀面，李楠这孩子考怎么样，从她的神态动作里，已经可见一二。 “你跟我鬼扯，考不上中专，你就等着下来干活把你，现在要报名上山下乡，我看你得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眼看包的差不多够仨人吃的，李峰擦了擦手，把大铁锅跺在了炉子上，给里边烧起了水。 低着脑袋，恨不得埋在桌子下边的李楠，听哥哥说的那么冷酷无情，一脸求情的样子看着老妈。 “你别吓唬她，姑娘家家，下去了都回不来了，听说，好多为了口吃的，直接嫁给了村里的闲汉。” 想到了之前和其他大妈们聊天时得到的消息，对于下乡，刘茵有些担心，李楠这吃不得一点苦的样子，真下去干农活，没几天估计就受不了。 “我还不够年龄呢，哥，你都没给我找嫂子，你就想让我嫁出去，这家，容不下我了么，呜呜呜。” “那就再等，反正看你初中毕业，农村没到年龄，结婚的多的是！” 给风门拨开了一点，捅了捅炉子底下积攒的煤渣，李峰毫不在意的威胁道。 眼看自家哥哥软硬不吃，李楠想了想小时候在农村看到的场景，忍不住肩膀颤了颤，一把取下墙上挂着的书包，掏出一本书，就看了起来。 “哼，亏得人家去学校的时候，我还帮你说了好话，转脸就不认人了，你好狠的心。” 一边装模做样的看着书，李楠一边看哥哥脸色，小声嘀咕道。 “嗯~？” “啥时候，有人去学校了？” 蹲在炉子前的李峰，拿着簸箕接着捅出来的煤渣，听李楠这么一说，脑袋就转了过去。 “那次，咱们去紫禁城玩，第二天就有人来学校找我了，凶巴巴的。” 李楠感觉自己又行了，气势又回来了，不安分的在桌子前拧了拧屁股，下巴抬的高高的，自豪的说道。 “问啥了？” 想了想，是上个月的事情，李峰一边下着饺子，一边问道，心里猜想，不会是郑朝阳那帮人吧。 “就是问去紫禁城里，碰见了谁，说了哪些话，他们还知道，那个老头给我了个蝈蝈罐！” 刘茵见两人谈话，也不知道相关内情，听李峰被人调查，手中的活也就停了下来，一脸担心的看了过去。 “没事，升职前的考察，今天上边来通知了，我这边提运输科副科长了，可能是组织部门，提前派出的考察人员吧！” 下好了饺子，盖上锅盖，李峰看刘茵一脸关切的眼神，拍了拍老妈的肩膀。 调查员的事情，只字不能提，不好把家里人牵扯进去。 之前就一直在猜想，那个学员家长，要给自己送钱给儿子走后门，是不是也是组织的考核，现在看来，老郑来时，恐怕全摸清了，但凡一点问题，他们也不会吸纳自己。 “哥，您升官啦！” 刚看了几分钟，有点头晕眼的李楠，趁势放下了手中的课本，蹦跳到哥哥跟前，一脸“崇拜”的的看着。 “小峰，怎么回事？” 刘茵也顾不上锅里的水开了，拎着勺子也从炉子边走到了桌子前，这消息太震惊了，不声不响，就到副科长了，这孩子之前一点消息没透露。 “咱们科之前不是娄副科长么，年龄大，调到分厂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没问，现在我先暂时挂职副科长，可能等过完年，组织那边才会走程序，还得等区里人事局同意呢！” 坐回到桌子前，李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把事情交代个清楚。 “不愧是我哥，真厉害，提干没几个月，就升副科长了！” 李楠开心的摆着手，手舞足蹈的搞怪，直到刘茵拎起大勺，准备敲她，才吐吐舌头恢复正常。 “挂职，什么意思，就是还没有正式批下来？”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一级办事员，挂职副科，级别还没到，毕竟，年龄在这里！” 抱着暖烘烘的搪瓷茶杯，李峰感觉这几个月日子过的，真是有滋有味，比前世几十年过的都精彩。 和那么多历史中的人物见面、认识、处成忘年交，甚至做到了普通人基本上天板的职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哥，你工资涨多少了，我对这点比较好奇！” 双手撑着下巴，李楠直接关注到了重点，哥哥提干后，加上奖金，已经到一百块了，现在又升了，那岂不是，自己零钱又可以多一点点了。 “到一边去，问这么大声，嫌别人家听不见是吧。” 刘茵揪着李楠的耳朵，把她拽到炉子前，看着饺子，自己坐在了凳子上，双眼也开始放光。 “不多，比以前多八块！” 大拇指和食指成九十度，李峰跟老妈比划了一下，掏出了才领的工资。 “家里五十块够不够，贾海杰那边有一张手表票，到时候我来添置一块。” “够了，她下学期学杂费，书本费，五块钱差不多，再买两支铅笔，两本练习薄，吃饭倒是多一点，你少买点鸡蛋，你看她都吃胖了！” 一边数着钱，刘茵一边戳了戳李楠的腰，脸上带着笑意，一个月多八块钱，那可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钱了。 李楠低了低脑袋，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腰，自己没感觉胖，为什么老妈说自己胖了。 “老舅这边要给我二十八块，我没要，让他们先给舅妈他们寄回去，让外公他们过个肥年，家里不够的话，我身上还有。” 看着老妈开心的点着钱，李峰下巴朝着西跨院倒座房那边抬了抬，把这个月骡车租赁金没有收的事情告诉了她。 “没收就没收，都给了俩月了，大过年，你这外孙，还知道疼外公，不亏你外婆她们，搁你小时候，鸡腿都留给你吃！” 停顿了片刻，刘茵小心翼翼的把五张大黑十重新装回内兜里，跟之前儿子给的钱，包到了一起。 目测加起来，至少有一百多块钱了，还没算上存起来的，一旁的李楠，一边盛着热腾腾的饺子，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手表，你现在当干部了，手腕一直空荡荡，也不好看，买就买吧，刘老二天天抱着那个收音机，都当成了宝贝，不过贾海杰也快结婚了，那票他自己不用么？” “用啥用，结婚要钱，给雨水提前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了不少，哪里还有钱去买手表票，他家里也不止他一个，贾叔负担也不轻。” 从筷笼里抓出一把筷子，想起贾海杰可怜巴巴找自己借钱时的样子，李峰就哭笑不得，当初找自己买肉时豪气大发。 结果，真到结婚，东买西买时，发现，钱不够用了，要不是自己掏出了一百块借给他，缝纫机都搬不回去。 “人贾海杰都直到忙活找对象，结婚，就你现在一点不着急。” 说道此处，刘茵刚才的开心劲也没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楠闷不吭声，小心翼翼的给醋碟里斟了一点醋，放到了桌子中间。 “妈，这事您别掺和，有红人来，抓把瓜子了事，结婚一辈子的事儿，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就交代了。” “哼，你不想稀里糊涂交代，就想把我往农村送，有你这样的哥哥么！” 翻了翻白眼，李楠小心翼翼的蘸着醋，把饺子往血盆大口里送，用着小虎牙，狠狠的咬着。 “我不管你，外边人要知道你升了官，那红人还不把门槛踏破了，家里哪有那么多瓜子给你这样用。” 拿筷子敲了敲李楠，刘茵略带不满的说道。 “找三大爷，他家这时候，估计瓜子生收了不少，您拿鸡蛋跟他换，他肯定同意。” “鸡蛋不钱，给小楠吃，还能长个，我去给他送，呸！” 撇了撇嘴，刘茵还是舍不得，鸡蛋能补身体，瓜子生只是零嘴，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本章完) 第238章 流言蜚语起祸端 第238章 流言蜚语起祸端 清晨的紫禁城，被浓雾笼罩，随着上班的人流，如波涛般汹涌。 茫茫白雾，像是薄纱，又像是浓烟，轻轻的抚摸着每一个骑车经过的路人，让清晨的寒意，更加入骨。 “叮铃铃~叮铃铃~” 通往轧钢厂的路上，一辆自行车奋力的钻出浓雾，车把上的铃铛不停被按动，提醒着过往的行人，注意后方来车。 努力着辨别着方向，躲闪着突然出现的汽车，李峰口中呼出的热气，透过围巾，与雾气合为一体。 “真该死呐，刚上任就来这么大雾，老天爷不带这么玩我吧！” 心里嘀咕着，李峰骑车的速度一点儿不敢放慢，得在那些大老粗之前赶到运输科。 自己刚上任，要是因为大雾天没提醒到位而发生了交通事故，那可拜拜咯。 早晨起床，掀开窗帘，看着窗外伸手不见五指，李峰那心，就跟被狼狗啃食过似的，痛的早饭都没吃，赶紧往厂里跑。 “感觉身上担子越来越重了，哎，这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么！” 自我嘲讽了一番，到了轧钢厂门口，李峰直接跳下了自行车，推着进了轧钢厂的大门。 “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呐……渔民的光景，是一年比一年强呐！” 机关楼的楼顶，依旧放着大喇叭，这首《洪湖水，浪打浪》记得退伍后第一次进轧钢厂的门，当时也是这首歌迎接的自己，没想半年之后，当初差点进不来的自己，现在折腾到了科室的二把手。 摇了摇头，李峰嘴角微微一提，锁好车子，快步朝运输科那边走去。 “工人同志们，工人同志们，年关将近，拿出我们十足的干劲儿，农业学大寨，工业学d庆，谨记mzx的话语，备战备荒为人民，咱们轧钢厂，誓要夺得这次先进集体称号。” 歌曲放完后，轧钢厂广播员，照例读着宣传稿，鼓励着每一个跨进轧钢厂大门的工人，激励他们为创造新的历史奋斗。 “李副科长早……” “李教练~听说您升副科长了！！” 刚到运输科楼下，红的发紫的李峰刚一亮相，一群人围拢过来，纷纷说着好听的话，前来道贺。 “还没有正式下文件，这只是暂时的，等上面安排人下来前先挂着。” 摆了摆手，示意今天跟那次提干不一样，今天没有带果，李峰直接把一些浑水摸鱼，眼巴巴瞅着的给赶走，大白兔现在死贵，票还不好弄，只能先这样，等文件下发再买也不迟。 “所有驾驶员，先别记着出车，全部集合一下！” 眼看学员们搓着手，磨刀霍霍向自己，李峰赶紧到休息室门前扯着嗓子喊道。 “嘘~嘘~！” 值班员看李副科长，这新官上任，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赶紧吹响了哨子，提醒司机们赶紧来集合。 急促的哨声，穿透了浓雾，响遍了停车场和运输科，躲在休息室里的司机门，纷纷探出头，两眼抓瞎的看着吹哨子的值班员那边。 “运输科司机们集合，其他人别过来凑热闹，该干啥干啥去！” 看着楼上办公人员都从围栏探出了脑袋，一脸疑惑看向楼下，李峰直接又嚎了一嗓子。 “今天这个天气，我不说，大家应该都能看见，这雾严重影响驾驶视线，对于行车安全，有很大的威胁。” “把你们招呼到一起，就是提醒你们，车灯，都给我打开，速度，一定不要快，任务是任务，安全归安全，没两天过年，我不想正月里去谁家吃席，踩油门的脚，给我抬高点儿，城区过路口多按两下喇叭。” 看着广场上十几张脸全都一脸蒙蔽，李峰一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他们这些老司机们，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也没有雾灯，今天碰见了，下次去兄弟厂薅羊毛的时候，这个也得加上。 现在的车子上，没有雾灯，自己不提醒，怕这些老司机，大过年整幺蛾子。 “还有驾校的教练员，那些学员，没有复杂天气下的驾驶经验，你们看好副驾驶下面的刹车踏板，情况不对，及时踩下去，别有一丝犹豫。” 沉浸了片刻，看大车司机们集体点头，上车打开了黄灿灿的大灯后，李峰又朝着小车司机们喊道，早晨起来后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了下去。 “李副科长，大清早的，伱就不能好声好气说么，吹啥哨子，吓死我了！” 贾海杰从值班室领着今天的调度单，嘴里叼着根大前门，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不这样提醒，你猜他们会不会自觉！” “你别跟我扯别的，手表票呢，媳妇都快背回去了，我这红人水都没捞上一口。” “您都升副科了，你还惦记着我这张票！” 贾海杰看着李峰，伸出的手掌，紧紧的捂着口袋，这票要是给了，以后再想弄一张，可就难了。 “我升职是帮厂里办了事，你欠我的手表票，那是帮你办了事，一码归一码，拿来吧你，媳妇还想不想娶了……” 直接了当把手插进了贾海杰的裤兜里，他那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带过来了，都是自家兄弟，谁用不是用。 “自己开车慢点儿，别没过门的媳妇便宜了别人家……” 掏出贾海杰口袋里，因为两人争抢，皱成了一团的手表票，李峰心满意足的看还有多长时间过期。 正常这种大件，一般有效期都是一年，看了一下这张票还有小半年时间，还是沪上牌的全钢防震，李峰的嘴角咧到了腮帮子。 “哎，帮我好好照顾他，谁让我们是手足兄弟呢！” 贾海杰恋恋不舍的瞧着李峰手里的手表票，感觉像是被嘎了腰子，嘴上说着漂亮话，实际心疼的要死。 “放心，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这玩意，兄弟先替你试试水！” 这边揣着手表票的李峰，想着啥时候去百货大楼，那边崔建行色匆匆的把李峰拉到了一旁旮旯角里。 “啥事，啥事，你直说，别拉拉扯扯！” 挣脱开崔建薅着的胳膊，李峰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峰真想一脚踹他屁股上。 “李副科长，昨天领完工资，厂里边，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我感觉事情不对头。” 可能是有些紧张，崔建咽了咽吐沫，心虚的看了看周围，随后小声和李峰窃窃私语道。 “别，你还是叫我李股长，现在没正式文件下发，副科长责任大，我这小身板现在承担不起，你说有不好的言论，什么言论，从哪里听见的。” 感觉又是啥棘手的事情，风言风语哪个时代都不缺，这玩意最难管控，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李峰这时候赶紧把自己位置重新定义到安全股。 “这个，这个，领完工资后，我听机关那边说的……” 崔建挠了挠头，脸色一脸深沉，叹了一口气，看李峰面色不耐，继续咬着牙说道。 “机关那边传的消息，咱们运输科吃饱，他们那边饿着，一领工资，我们比他们多出一大截，杂七杂八，反正意思就是这个。” 听到崔建磕磕绊绊的说完，李峰眉头一挑，机关那边传的消息，那就是李副厂长那边作妖了，八九不离十的事。 至于为什么那么确定，李峰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现在传言很厉害么，我去领的时候，咋没人跟我提这茬？” 搓了搓下巴，李峰给崔建递上了一支大前门，咂咂嘴说道。 “他们哪会搁您面前说，您带头办的驾校，咱科里都感激着您呢，这不是机关那边眼红咱们们，所以只在他们那边的小圈子里，阴阳怪气的传话。” 双手接过李股长递来的香烟，崔建也没有抽，一脸焦急之色。 原来工资多少，那就是规定多少是多少，现在运输科有驾校这个额外来源，多了奖金这一项，少的七八块，多的十来块，这要是被机关的孙子们折腾没了，那可真开心没几月，又过回老日子了。 所以崔建得到消息，赶忙找自家股长了，自己位低言轻，还得李股长想办法，不然恐怕后边真出了啥意外。 “老老实实教课，别担心这些，眼红怪他们领导没能力，我这边找科长谈一谈！” 拍了拍崔建的肩膀，李峰故作豪笑安抚道。 自己从股长提拔到副科，运输科上下没有一个多说二话，为什么？ 不还是因为，运输科全体上下都是得到了切实的利益，每个月领工资时，多出来的奖金么。 转过身子，李峰朝楼梯那边走了过去，脸色瞬间漆黑。 这李怀德，眼看自己鲤鱼跃龙门，抓着要害打呐，想把挂职的自己给重新按回去。 众口悠悠，毕竟驾校这事，也只有运输科得到了实惠，上交厂里的那些可是分文未动，还攥在杨厂长手里，机关那些人一分好处得不到，难怪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这要是没有发现，解决不了，后边肯定因为这事，机关和运输科发生矛盾，厂里开个会，停了奖金的收入，运输科上下谁还会服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副科长”。 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峰一点点摸清楚了李怀德的目标，阴沉着脸，迅速往科长办公室那边走去。 大办公室里的办事员，看着李副科长大清早阴沉着一张脸，从门外走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副科长，娄副科长的东西全收拾好了，您这边的东西需要给您搬过去么？” 有眼力见的，恬着脸上前，指着副科长的办公室，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准备开舔新一届领导班子。 “现在只是挂职，东西就不收拾了，娄副科长的东西，就放在里边，别等他回来，啥东西都没了，不得说我没良心。” 眼看有人来拜山头，李峰严肃的脸，僵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后直接推开了姜科长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咿呀，诶嘿嘿呀~！” 坐在办公桌后边的姜科长，看着推门而进的李峰，歪了歪脑袋，把怀中抱着的收音机放在办公桌上，示意他先坐下。 “不错，早晨大雾，我这边还想提醒呢，没想到你小子搁楼下，就嚎嚎起来了！” “我这边肩负安全责任，肯定把预防工作给坐在前边！” 李峰一边把收音机的音量给调低，一边平静的说道。 “老娄就这么走了，哎，棋盘还给我带走了，你还把他东西留着干嘛？” 撇了撇嘴，姜科长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嗤笑了一下，点着了香烟，瘫坐在椅子上。 “机关那边开始出手了！” “什么子情况？” “早晨崔建来找我，机关那边眼红咱们运输科发工资时，多出来奖金这一项，现在外边风言风语已经传开了！” 李峰说完后，科长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姜科长看着窗外的浓雾，一言不发，像是在看浓雾背后，躲藏的敌人。 “李怀德~？” 挑了挑眉毛，姜科长一把把没抽完的香烟，摁进了烟灰缸，缓缓道出那个人的名字。 李峰双手食指交叉，放在腹部，额头上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这下更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这个老阴p出手了。 “姜科长，我们……” “这老家伙，还真会挑时候，年前这个时候发难，到时候走亲访友，肯定有心里不平衡的，会把消息传出去，然后顺理成章再开会取消，夺回财务分配的权力。” 姜显达闭上了眼睛，打断了李峰的话，自顾自的把自己的判断缓缓的说了出来。 “不择手段呐，这样机关和运输科，就会有了矛盾，运输科上下被剥夺了奖金，就算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也会说咱们领导不中用呐！” “而且，成或不成，都会在双方扎下一根钉子，利用人心这块，李怀德比咱们，强不少呐！” 沉吟了片刻，姜科长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这货，憋了半天，想出这招，我还真没预料到，多损呐，笋都被他夺完了！” 可能是因为办公室内的小火炉烧的比较旺，李峰挣开了衣领，热的有些烦躁。 (本章完) 第239章 从群众中来 到群众中去 第239章 从群众中来 到群众中去 办公室内的两人，此时大眼瞪着小眼。 “不能这样下去，这不是财政在不在我们手上的问题，这是要把运输科的脊椎骨给敲断呐。” 姜科长越说越气，索性站起身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难看的脸也在告诉李峰，科长也束手无策。 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冷风迎面吹进了屋里。 少许，冷静下来的李峰，像是想到什么，直接打开了姜科长办公室的门，直接冲进了娄副科长办公室，一番翻找后，拿了个工作薄闪身回到了姜显达这里。 “我来看看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娄副科长走的时候，账本也交接给我了。” 不好意思的对一脸疑惑的姜科长笑了笑，李峰用舌头湿润了一下手指，翻看了起来。 “之前交接给厂里，杨厂长那边不少，咱们科一百多人，每月支出的奖金大概一千多一点儿，加上前边其他杂七杂八的支出，剩余还有一万出头。” 说到杂七杂八的支出，李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姜科长办公桌上的收音机，可不就是么，说好的聆听中央的讲话精神，结果天天要不在听戏，要不就是在听戏的路上。 姜科长注意到李副科长难以言明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在这个关键时候，看起了收音机干啥。 “咳咳，帐上一万出头，学员们也快毕业了，等他们考完试，我们又可以收第二批，这次，我们不行玩一把大的。” 一把合上账本，李峰咬着牙关，对姜科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想玩多大？” 感觉已经被抵到墙根的姜科长，听到李峰的一番话，眼中也冒起了火焰，解开了中山装上的风纪扣，盯着李峰问道。 “这一次，拿出五千块，咱们做慈善，保住我们的财源，让他没机会有机可乘。” 李峰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想办法搂过来的，可以说是运输科的小金库，现在金库钥匙握在手里，还没买车子，没买摩托，增加驾校教具数量，就得拿出来一部分平事，你说李峰心疼不心疼。 “慈善？” 摸不着头脑的姜显达，双手按在办公桌上，两眼蒙蔽的看着李峰，嘴里重复嘟囔这个陌生的词。 “对，就是慈善，我们运输科，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单位，照顾工伤陷入困难的工人家庭，过年去慰问，带上米，肉，钱，他李怀德从机关入手，那咱们就抓住底层群众的心。”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咱们厂虽然对自己厂职工子女学费免去了很多，但是，家里兄妹多，上不起学的困难家庭，也有一小部分，咱们帮他们交这两块钱的学费，又有何妨。” 李峰越说越亢奋，肺里像是有团火焰在燃烧，像是拉着风箱搬喘着粗气。 姜科长听着李峰的主意，刚开始听说要拿出五千块，吓了一跳，那可是相当于一百多位工人一个月的平均工资了，占厂里人员的百分之一了。 数额可谓是十分巨大，自己买个收音机，跟李峰动辄砸出去五千块相对比，那还真是小孩子过家家。 来回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姜科长心里也在犹豫，五千块，按照李峰这样的玩法，真能砸出去，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能不能按住机关那边的流言蜚语。 “科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钱砸出去，至少能制止他们的歪心思，他机关财务科就染指不到我们头上，按照三个月毕业一批学员进度，哪怕交给厂里一万，我们一年也能落下四五万，差不多够一辆小车了。” 看出了姜科长心里对这钱也舍不得，但是到了这个关节上，如果再不统计人员，过完年再去慰问，效果就不大了。 “你等着，这么大支出，不是伱我就能决定了，虽然钱是在我们运输科。” 姜科长也被李峰催着急了，瞪着双牛眼冲他低声吼道，眼中随后浮现出坚毅的目光，咬着牙关打起了桌上的电话。 “杨书记，是我，有些事情需要我觉得需要向档委反映，需要厂档委给予支持。” “好，我马上和李副科长一起过去。” “啪”挂完电话，姜科长默不作声，拿起衣架上的围巾，还有帽子，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率先走了出去。 大办公室里的人，默默的看着两位大佬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听到了没，我刚才听到了里头好像砸桌子的声音了！” “我也听见了，李副科长不会刚上来，就和姜科长发生矛盾了吧？” “我离得近，里边姜科长还说了“你等着”仨字呢，你没看俩人出来，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炸开锅的大办公室，办事员们交头接耳，担心一二把手闹矛盾，下边人不好过。 “我就说，李峰他当不了这个副科长，他年龄才多大，有多少领导能力，你们都不信。” 眼看大领导们都走了，摆烂干事谢昌军这时候尾巴翘起来了，指着门口方向，表情轻蔑的说道。 其他办事员，多多少少直到谢昌军和李峰的矛盾，当初操场上那一拳头，可不少人看见过呢。 现在看他马后炮的样子，神色各异的看向他。 “嘿，谢昌军，你还是不是运输科的人，每个月拿钱的时候见你美滋滋，这不都是李副科长的主意，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呐！” “就是，做人要有良心，李副科长虽然年轻，但是做事情有板有眼，在安全股，人家干出了不少成绩，你最好自己照照镜子去。” 虽然李峰呆在楼上的时间较少，但实打实给运输科上下，带来了实际收益，平常为人也算好说话，只要不涉及到红线，都可以跟大伙开玩笑，还是有不少群众基础的。 “怎么说话呢，他把姜科长都气的拍桌子，你们到底支持姜科长，还是刚刚挂职的李副科长。” 眼看谢昌军直接把办公室里的人直接明晃晃的分为两个山头，大伙讪讪的不好说话了。 一正一副，刚搭起班子就出现矛盾，这时候也不好选择站队，一个在运输科经营多年，一个是运输科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冉冉新星，真不好说。 “人呐，年轻点，跟老前辈多学点，手里工作才好开展，上边也只是说挂职，挂职什么意思，就是不确定，他这倒好，才到副科就这样目无科长，干不长的！” 眼看众人闭嘴，不敢反驳自己的意见，谢昌军二郎腿翘着一抖一抖，端起了大茶缸，美美的品上一口。 “你说什么呢，咱们股长是你能说的，跟你学什么，学怎么偷懒不干活么？” “有些人真的是忘恩负义，饮水还得思源，他倒好，听风就是雨，我看就是欠收拾！” 大办公室里还保持着安静，门突然传出了一阵咋呼声，众人抬眼望去，那边骂骂咧咧指桑骂槐的不是尤浩然么。 正沉浸在李峰日后直接被打落谷底幻想中的谢昌军，被他那么一顿臭骂，一口水没咽下去，全喷在了桌子上，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 大办公室里刚才讨论的声，全被尤浩然一字不落的听见，眼看大腿被谢昌军这样埋汰，忍不住站出来扇他的脸。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都是一个科里同志，具体怎么回事，等俩科长回来再说！” 有年龄大的，看两人眼对眼，撸起了袖子，赶忙站出来做和事佬，要是打起来，李副科长没挨收拾，他们都要吃瓜落。 “哼，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谢昌军也是，刚才也是看尤浩然撸起袖子，自己才跟着撸袖子，真打起来，还是怂的很，有人给台阶，就直接顺势下去，准备找自己的大腿汇报最新情况，临走前还不忘嘲讽一句。 这边的李峰和姜科长不知道科里发生的事，因为自己砸桌子，姜科长一句“你等着”，让他们有这么大的误会。 此时两人正在杨厂长的办公室里，汇报着机关和运输科现在的主要矛盾。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早晨这边收到的消息，现在如果控制机关的口风，对您这边肯定有着不好的影响。” 李副科长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早晨崔建拉着自己说的话，跟杨厂长分析了一遍。 “这李怀德干的真不是人事，有啥你明刀明枪来，你看我怕不怕，现在就知道躲在暗处，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姜科长大口灌着热水，压下心中的愤怒，部队专业下来的，脾气没几个好的，以往和蔼可亲的时候，都是没碰上糟心事。 “好了，别说这些，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你的暴脾气，这就是正治，你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杨厂长阴沉着脸，手指节敲了敲办公桌，目光看向了李峰这边。 “刚才和姜科长商议，不行咱们科，拿出五千块，咱们用在因为工伤，陷入困难的家庭，还有子女过多，上不起学的职工家庭。” “这样，就从基层入手，抓住他们的心，你机关人多，还是厂里工人数量多。” 杨厂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李副科长的话，年底自己主抓生产，还真忽略了机关这边的想法。 “你的这个想法很不错，社会责任感，这个词很符合目前的宣传主流。” “我们是gc主义，什么是gc主义，那就是不落下每一个掉队同志，家庭困难，因公受伤，一直以来，都是李副厂长这主管后勤处的来解决。” “但是，解决的不够彻底，年关将至，厂里，作为他们工作单位，也理应去慰问慰问他们，帮助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这样，其他同志才能更加把心用在生产上面。” “这样吧，你们运输科出钱，我这边从分厂调拨一些粮食，肉类的话，食堂仓库上次你带回来的应该还剩余一些，我们既然要做，那就给他做到位，解决这个隐患。” 做事雷厉风行的杨厂长，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凭空挥了挥，决定和李怀德，来一次看不见的较量。 “学校方面，李副科长来负责，我会联系红星小学和红星中学的校长，他那边还经常跟我吐苦水，学费收不齐，这次，厂里给他们补齐，让职工子弟，能安安稳稳把心用在学习上。” 杨厂长可能也是发了狠心，拿出了说一不二的态度，直接点名道姓让李峰冲锋陷阵。 “没问题，杨书记，我一定完成任务，就是李怀德那边，这样搞我们……” “你不用管，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主意倒是启发了我，以往只抓生产，忽略了很多东西，现在发现也为时不晚。” 重新坐会到椅子上，杨厂长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罐华子，扔到了李峰这边。 “谢谢，杨书记，正好最近没烟抽了，嘿嘿！” 李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看着姜科长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罐烟，直接把它揣进了兜里。 “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行了，面对这种束手无策的事情，得靠你这个年轻人来提醒了。” 姜科长看李峰没有分享的打算，翻了翻白眼，酸溜溜的说道。 “哪里，哪里，小子这点想法，还得靠杨书记，姜科长您的支持，离开你们，我算啥！” “只是，杨书记，这个事情，要不要经过厂档委，毕竟，一下支持的太多？” 把姜科长的话给堵了回去，李峰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看向杨厂长这边，别有批准就动用大额资金，也怕有人秋后算账。 “不用，那是你们运输科自己的资金来源，这事，可以拿的上台面去说，谁也不会有二话，谁敢反对，厂里那些工人同志，你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这时候轮到了杨厂长稳坐钓鱼台，有了切实可行的办法，还可以借此机会将李怀德一军，过年慰问困难工人群众，这谁也不会有疑问，谁有疑问吐沫星子能喷死他。 李怀德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因为这事提出开档委会。 (本章完) 第240章 拿下宣传科 第240章 拿下宣传科 “尊敬的红星轧钢厂全体职工同志们！” 随着厂区的大喇叭里，传出了陌生人的声音，一些经常听的工人们，发现了广播员好像换了一个人，逐渐放缓了手头的工作，盯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大喇叭。 “我是运输科平安驾校李峰，今年厂里生产蒸蒸日上，首先离不开全体职工以及家属的支持，值此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代表运输科以及平安驾校全体员工，以至诚至真之心，跟大家道一声，你们辛苦了！” 听到是运输科来读的广播稿，这可是许久没有见过的事情，而且还是代表他们科给全厂拜年，这可是稀罕事，以往都是宣传科的事儿，更多听到广播的工人，干脆停了手上的机器，汇聚在车间门口的大喇叭边上。 “62年是轧钢厂进入新一轮发展以及全国进入新一轮大跨越的开局之年，形势复杂多变，挑战与机遇并存，风雨多经志弥坚，关山初度路犹长，希望我们轧钢厂全体职工，拿出全身所有的干劲，为祖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继续努力奋斗。” “最后，我们运输科平安驾校，专为职工子弟建设的驾驶员培训学校，作为一个有着社会责任感的单位部门，从维护社会稳定，构建和谐社会出发，我们驾校将拿出5000元慈善款，协助厂里解决困难职工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 “目前已经成立以杨厂长为组长的春节慰问工作领导小组，我们将逐一摸清困难职工和学生的家庭情况，切实把关怀和温暖送到困难职工的家中，雪中送炭，帮助他们度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 一片哗然。 车间工人门，听到运输科那个什么驾校，拿出了5000块，用来慰问底层群众，顿时炸开了锅。 各个车间的车间工人摘下了手套，和一旁的工友窃窃私语。 “嘿呦喂，这运输科，咋这么有钱，五千块呢，我得不吃不喝干十来年！” 一位年轻一点的工人，一边指着大喇叭，一边嬉笑大声议论着，看着人都瞧着自己，更是说的兴高采烈。 “那是他们科的平安驾校，我家孩子当初报名，可是交了一百多块学费呢，感情他们是用这个钱，又回馈给咱们工人老大哥诶！” 另一位中年大爷，表情比较严肃，端着个搪瓷大茶缸，一边用脖子上灰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边稳重的说道。 “这李峰，干的是爷们儿的事儿，那个谁，老孙家，是不是得慰问慰问，工伤都躺床上这么久了，孩子都还在上学，没人接班，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二车间门口，也是相似的情况，工人们对于春节慰问这个新词儿，还是比较新鲜。 以往，春节都是内心追求进步的去领导家“慰问”，今年没想到是反过来，厂里领导，积极的去困难职工家里慰问，连忙想到了离自己关系最近，也是家里比较困难的工友。 “老孙是得管管，这工会去看过一次，后边就没下文了，每个月二十块补助，一家七八口人，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他呢，哪里够呐！” “是哦，老孙真的是，去年好不容易转了正，一家都靠他一个，要不是我家里日子也不好过，我都想给他送些棒子面。” 二车间的众人，心还是比较齐，谈到老孙，都一脸同情的点点头。 一个厂里，又是一个车间，从学徒到实习，再到转正，都是几年相处下来的关系，不是战友也类似战友，这就是这个年代“同志”，这个词的含金量。 但是对于具体的内容，大家也知之甚少，相互询问之间，也不明确到底慰问是什么人，干脆来说就是每家能得到多少慰问金。 眼见大喇叭里边的声音，简单的说完几句话，又重新关上，聚拢在大喇叭边上的工人们，面色有些失望。 “嗨，这就完啦，咋不多几次，说的好听，我就喜欢听。” “你小子就是想偷懒，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上着班，家里吃喝至少没问题，困难的就是那些受伤的，最冤的就是还没办法接班的，这运输科平安驾校，至少这次干的是爷们儿干的事儿。” “运输科也是厂里的一份子，更何况他们的慰问金，来源就是厂里的职工，能让自家孩子学上车，又能变相掏腰包帮那些病残工友，这钱，出的值！” 眼看大喇叭闭了声，聚拢在下边的工人们纷纷重新戴上手套，三三两两的往车间内走着，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不论是一车间，还是二车间，听到广播里的内容，还没到过年那天，心情已经舒畅了不少，5000块钱，就算落不到自己头上，也能让继续工作的工人们，安心了不少。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和机器打交道的自己，绝对不出意外，保不准哪一天，操作时一分心，就出了个意外，这是谁也不敢保证的。 站在广播站桌子前的宣传科科长，听着李峰一字一句的宣读广播稿，对于他的开篇，还有些不满，你运输科给全厂职工拜年，那不是抢了宣传科的本职工作。 但是听到后边，当李峰读出拿出5000元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椅背，不然摔大马趴的声可得传遍全厂。 要知道，宣传科可是几百块的照相机的钱都拿不出来，再加上，上级没有额度配发，很多时候他也只能干瞪眼。 没想到今天运输科放出了个大卫星，还直接拿出5000块，那可是十台照相机的钱都出来了，宣传科长怎能不震惊。 “伱~你们……？” 哪怕平时怎么样都能保持风度的胡科长，此时也难免大惊失色，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虚指着李峰，瞋目结舌，想问什么，结结巴巴又没问出来。 “本来是厂里工会应该做的事，但是考虑到厂里工会的情况，杨厂长特地临时设置了这个春节慰问小组，我觉得，有些事，可以加大力度宣传，毕竟，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面对着年龄差不多是自己一倍的胡科长，李峰面上没有一丝畏惧，怎么站队，如何站队，这是一门学问，比如运输科这次拿钱，再比如，宣传科做好某些领导宣传工作，这里头的尺度得拿捏到位。 琢磨过上次在大门口遇见胡科长时，自家姜科长的反应，李峰断定，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属于墙头草货色，并且倒向李怀德那边的概率较大。 早就交给他杨厂长和孟主编握手合照，到目前为止，没有丝毫宣传动向。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春节，是每一个职工都要过的重要节日，是新年，代表的是新气象，以往杨厂长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次，宣传科必须拿出十足的干劲，让所有职工以及他们的家属，了解到厂里新的动向。” 轻轻的把前边写的广播拍在了胡科长的面前，代理副科长李峰，面无表情说着一语双关的话。 李峰相信胡科长能听懂，自己能拿到授权，不让广播员来读这边广播稿，代表的是厂里组织上对宣传科的工作已经有了质疑。 舆论阵地是一块必须守住，也必须盯紧的阵地，就想前世读小说，作者写出的内容各种四零四，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现在李峰握着鸡毛当令剑，披上了杨厂长的虎皮，对于思想领域被李怀德占据，他可能觉得无所谓，因为他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 但李峰知道，杨厂长这个尽职尽责抓生产的领导，被派去扫大街后，没有一个职工出手帮助，可见他们的思想，早已经被李怀德带偏到哪里去了。 不然，总归会有些私下认可他的，会像何雨柱那边，给予帮助。 虽然对李峰年纪轻，胡科长打心眼瞧不上这个新上任的副科长，但现在人明显是代表杨书记那边跟自己对话，所以才敢摆出这样的阵仗，胡科长这时候也不敢试试捋捋虎须。 “嗯~，这事，宣传科肯定会积极跟进，给兄弟部门，给予宣传上的帮助，但是……” “没有但是，胡科长，形势相信您可以看的出来，您可以去车间里看看，工人群体现在一定对于慰问工作，比较迷茫。” “慰问谁，具体哪些人需要慰问，慰问会给什么帮助，这里需要我们宣传科配合做好这项工作，如果做不好，杨厂长可能会像对待厂工会一样，多出一个宣传小组。” 面对胡科长的装聋作哑，李峰稳稳的坐在广播员的椅子上，双手插兜，继续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度，你不想干，那杨厂长自然会找愿意干的来干。 谁让人家是一把手，是厂里档高官，虽然李怀德携老丈人之威，但咱们这边也不是软柿子。 内心急得一头汗的胡科长，没想到面前这位运输科刚刚上任，年纪轻轻的副科长，眼睛这么尖，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和稀泥目的，硬逼着自己站队。 “可是，李副厂长这边，我们科出的纸质内容都必须他要批示。” “你们干好自己该干的活，批示工作杨书记可有这个权力，以往他只重视生产工作，现在需要两手抓，工人群体的宣传，一刻都不能落下。” 说完，李峰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宣传资料，里面备注了慰问工作具体内容，以及慰问品，慰问金大致数额等。 轻轻巧巧的一张纸，李峰轻飘飘的就这么递给了胡科长。 胡科长咽了咽吐沫，双手有些发颤，这单薄的一张纸，代表的就是自己这边，划到了杨厂长那一部分，算是背叛了李怀德。 这些东西，工人群众从自己这边了解了具体情况，第一反应就是帮助困难职工，肯定是杨书记干得好，干的妙，干的呱呱叫，他们是得到实惠和利益的。 反之，李怀德那边，工会碌碌无为，别说慰问了，经常加班加点干，工会话都没有一句，要它有何用，端午节会送一个粽子么。 “希望胡科长，及时派出宣传员，给职工们答疑解惑，现在车间里，一定都等着呢！” 临走前，已经打开门的李峰，转过头，又“好心”提醒一句，补上一针预防针，万一宣传科胡科长反水，不配合的话，那就等着迎接那些职工们，喷过来的口水吧。 运输科。 当李峰回来时，全科上下切切私语。 “李副科长，咱们科拿出那么多钱，为什么呐，这不是打水漂么？” 刚站在副科长办公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换办公室的李峰，听到旁边人的问话，转身抬起了脑袋。 大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刚才的那个声音，代表的也是他们大多数人的疑问。 学费大概收了多少，一算人数，运输科上下都有谱，这次一下拿出了五千块，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全科上下还是大喇叭通知才知道，所有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追究是谁问的，相信你们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 李峰索性没有进娄副科长的办公室，而是找了张办公桌，一屁股坐在上边。 “因为这涉及到公平，也是涉及到财产的二次分配。” “说直白点，就是厂里高收入的工人，为自家孩子报名学车，多一份手艺，多一个保障。” “那咱们就是拿他们多出来的收入，做一个第二次分配，一方面让我们运输科的奖金多一些，另外，就是保障厂里低收入者群体的生活需求。” 安安稳稳坐在不知道名字办事员桌子上的李峰，双手撑在办公桌两边，探着脑袋，扫过了现场全部的眼睛，直到把部分人盯到羞愧，低下了头，才缓缓的继续说道。 “现在，外边有人说咱们运输科是土财主，那驾校就是个金窝头，打土豪都打了我李峰头上了，这次，是我和姜科长商议的结果，可以接受你们的讨论，但是不接受你们的反对。” “要想继续保留你们的奖金收入，第一，工作干好，第二，维持驾校继续运转，第三，就是做好慰问工作，这些都是奖金的基础，小心外头眼红的，大灾年，地主家也是要开仓的。” 简单的把问题给他们剖析完，李峰重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都是聪明人，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本章完) 第241章 绩效考核大棒挺好使 第241章 绩效考核大棒挺好使 临近下班， 李峰收拾起桌上的材料，转身放进了办公桌身后的档案柜里，随手拿起衣架上的帽子和围巾，准备加入卡点下班的人群中。 “当，当，当~！” “谁呀，上班不过来还就挑下班时间过来，进来！” 悬空的手从衣架上收回，李副科长没好气的朝门口说道。 只见办公室门口，探出了尤浩然的脑袋瓜，一脸尴尬的对着李峰笑着，随后讪讪的推门而入。 “李科长，有些事儿，我捉摸着，得汇报一下。” 关上门后，尤浩然调整了一番，随后走到李峰面前，正色道。 “你可别，姜科长估摸着这时候正到门口，该加的副字儿，你给我加上，别回头他听见以为我谋朝篡位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整的跟娘们儿似的！” 看尤浩然被自己吓得不敢吭叽，李峰作势要去踹他，尤浩然才连忙摆动双手，小声说道。 “李副科长，这不是学员们科目三已经都考核过了么，都急嗷嗷的问，啥时候给开证明文件，好去运输监理站报名考驾照呐！” 眼看李副科长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没有真踹自己，尤浩然抓了抓头皮，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不急，就这几天，人太多，运输监理站那边得挑一天空当时候，专门给我们平安驾校学员考核，就这点事儿，你明儿白天说不也是一样么。” 李峰嗤之以鼻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取下了衣架上的围巾，就开始往脖子上圈，明着催促尤浩然，没事就赶紧下班。 “得，还是您能耐，监理站都专门给咱们挑时间，这下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是吧，伱说你，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翻了记白眼，李峰拿着娄副科长，不对，现在是轧钢厂分厂运输站站长，交接得办公室钥匙，准备锁门。 “别，副科长，还有其他重要情报汇报，今天，谢昌军又再大办公室里起反调，说您这边副科长干不长，刚上任就跟姜科长都拍桌子骂娘，年轻不懂事儿！” 眼看李副科长真着急走，尤浩然不耽搁了，一嘟噜把今早办公室里得事情，全说了出来。 李副科长眉毛挑了挑，这样说，他可就不急了，青年领导干部最讨厌别人拿什么说事，可不就是资历么。 李峰十八岁毕业进部队，满打满算也就四年不到的工作经验，现在凭能力上位了，猜想过肯定有人不服，没想到谢昌军这货第一个跳出来。 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李峰感觉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李怀德那边能使出啥好招呐，这货肚子里就是一肚子损招。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大庭广众的说了？” 重新回到办公桌坐下，李峰双手合拳，正正经经向尤浩然问道。 打小报告这种事，李峰有些看不惯，但是有人背着自己说自己坏话，别人打小报告告发那个说坏话的人，李峰看着就蛮习惯，这小子会来事。 双标么，很双标呐，给运输科带来那么大财源，加上奖金平均工资涨了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开玩笑呐！ 不把李峰供着，都算李峰留情面了，现在还跳出来搬弄是非，这种人，不能忍。 “可不是嘛，当时您和姜科长前后脚才走，这小子就在办公室里胡说八道，我都差点跟他撸袖子打起来，要不是老吕拉着，我非得让那小子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来支华子！” “别看我，杨厂长给的，我的级别可不够抽这玩意！” 看着尤浩然有些发懵似的盯着扔过来的香烟，闪烁的眼光瞅着自己，李峰脸一黑，这货别认为自己受贿了，一边划着火柴一边解释着。 “哦，哦，那感情好，我也就见过大领导抽过这烟，闻着味儿就觉得香。” “别吹牛13，谢昌军这小子得好好收拾，你说他不感恩戴德，还一副清高的样子，就不怕我给他小鞋穿么！” 李副科长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打开了锁着的抽屉，取出了账本，找到了谢昌军的名字，仔细的看了起来。 “艹，这货一个月领十块了，都拿过几个月咯，我瞅瞅！” 看尤浩然好奇的想把脑袋探过来，李峰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合上了账本。 “瞧什么，你也不少，不过，你还多少有点用，这钱拿的不亏心！” “算了，既然是白眼狼，那就停了他吧，绩效考核不行，年轻人还得多锻炼！” 嘴里嘟嘟囔囔，李峰掏出了上衣口袋里的钢笔，干脆利落的这么一划，谢昌军从此和这笔收入说了拜拜。 尤浩然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家科长的胡作非为，光明正大的穿小鞋，虽然听不懂绩效考核是啥玩意，但是账本上名字一划，那奖金不就没咯。 “副科长，副科长，您不给他发奖金是他该，但是您可别把我说出去，这一个月十块钱，他要知道了是我告的状，可不得找我拼命！” 感觉事态比自己想像的还有点严重，本来也就是想李副科长当众把谢昌军批评一顿算了，捞回点面子，没想到李副科长这嫉恶如仇的性子，直接把他从奖金名单给pass了。 “大丈夫敢做敢为，是你说的就是你说的，别担心，他来找我，我一定会如实相告的。” 拍了拍尤浩然的肩膀，李副科长此时的话，像是夺命符，把尤浩然吓的一哆嗦，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副科长。 “好了，不吓你了，你看你这胆子，赶紧走了，这小子早就想收拾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俩月没给自己找事，李副科长大人大量，早就把这个小咔叽给遗忘在角落里了。 没想到今天又开始蹦跶了，顺势想起了前世国有企业里的那套管理办法，绩效考核的大棒，用着是挺顺手的。 这边缓过神来的尤浩然听着副科长是和自己开玩笑，赶忙长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含着腰，退出了办公室。 看了眼屋里的陈设，李峰冷着脸关上了办公室里的灯。 **** 南锣鼓巷门口，三大爷阎埠贵站在四合院门口，痴痴的望着巷子外头，双手揣在怀里，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 “三大爷，还搁门口呢，等谁呐！” 怀胎六七个月的秦淮茹，挺着个大肚子，从中院溜达到倒座房，看到门外的老阎，笑嫣若的打了个招呼。 “没等谁，秦淮茹，您说你还有三四个月就生了，天都黑了，不搁屋里头待着，你搁外边逛荡啥！” “瞧您说的，三大爷，我都生过两个了，还能怎么滴，大夫都说，孕妇得多走走。” 秦淮茹拍了拍肚子，一脸自豪的样子，说完咬着下嘴唇，眉头微微瞥了瞥。 “这小子力气还挺大，他踢我！” 眯着眼感受了一下胎动，秦淮茹一脸欣喜，可劲儿让他在自己肚子里闹腾，越闹腾，证明越是男孩。 “呦，你可当点儿心，当初三大妈怀我家老四时，那小子也不老实，你这看样子，准是个男孩。” 阎埠贵作为老师，也算受过新式教育，生男生女对自己来说是一样，但他也知道，贾家情况不同，重男轻女的劲儿，外人谁都瞧的出来。 既然秦淮茹想着是男孩，老阎漂亮话也就跟着说了出来，对于三大爷来说，漂亮话也不钱，上下嘴唇一搭的事儿，弄不好还能弄到些好处。 “呦，三大爷，吃完消食呐！” “额，柱子呐，对对，你这才回来呐！” 这时，巷子口晃晃悠悠走进啦一人，穿着黄绿色的袄，双手插着兜里，不是何雨柱又是谁。 三大爷看到是何雨柱，悻悻的搓了搓鼻梁，收起了刚才和秦淮茹聊天时的自在，面色有些不自然。 “柱子，赶紧回去做饭呐，雨水都等着急了！” 秦淮茹听到了何雨柱调侃的声儿，面色有些失望的看着双手插在兜里的何雨柱，随后瞬间恢复成一脸笑意，大大方方的关心起何雨水的吃饭问题上来。 “那么点儿事，没吃饭去贾家吃呗，姑娘就是往外泼的水，天天不沾家，我还给她做饭！” “别看我，说的不是秦姐，你们家那个贾家，说的是她对象家！” “别贫了，雨水早就回来等着了！” 秦淮茹翻了翻白眼，刚想上前推推搡搡把坏事的何雨柱给推进院子，不经意看到中院里站着的贾张氏，赶紧停下了脚步，朝后挥了挥手。 “等着等着呗，自己又不是不会做饭！” 何雨柱嘴里碎碎念叨，表情有些不耐，这秦姐没了饭盒，也没了往日的亲近，拨了拨头发，低着头埋头往中院走去。 “嘿呦，李副科长，你这边起早贪黑忙工作，不能饭都没时间吃呐！” 刚走到前院的何雨柱，听到了四合院门口，老阎那谄媚的吆喝声，顿住了脚步。 “阎大爷，您可别这么说，都是一个院子里的，您还不知道我，下班最积极，今天有些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门口，李峰推着自行车，看着守门员，感觉有些头疼，这货怎么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那老脸都褶成雏菊了，巴结的太明显了。 “小峰回来啦，赶紧回屋吃饭去，李姨都等着急了！” 看三大爷舔着脸，上前主动帮李峰搬自行车，秦淮茹有些着急，自己身子骨虽然挺好，但也没力气帮那忙呐。 “秦淮茹，赶紧回去歇着，天这么冷，被动着肚子里的孩子。” 看秦淮茹一脸欲言又止，怯生生的装起来的绿茶样子，老阎闷头装作不知道她要找李峰，想把这耽搁自己事的人给赶走。 “瞧您说的，三大爷，衣服穿的厚，身上暖烘烘的，冻不着！” 眼看到了前院，老阎一脸油滑的就要主动搬车子顺势进李家主屋，等待半天，不想半途而废的秦淮茹，也跟在车后，到了李家门口。 “阎大爷，咱家口粮就这么多，现在提干后，每个月粮食定额降得比较多，家里可没余量请您吃饭。” 看着阎老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李峰扒开了老阎的胳膊，自己把车推进了屋里。 “嗨，你这孩子，三大爷想你那两口吃的，三大爷家里再困难，可也没麻烦过院里人！”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腿，跺着脚，指了指李峰。 躲在前往中院穿堂那儿的何雨柱，从前边三大爷喊李峰李副科长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眼睛咕噜咕噜使劲儿转着，脸上到下午喇叭里传出的新闻，猜想到了老阎准备干什么。 看着三大爷阿谀奉承的样子，何雨柱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再注意到门口徘徊的还有秦淮茹，何雨柱脸色扭曲了起来。 “对，三大爷为人师表一生要强，最知道公平公正的重要性，不给别人家添麻烦。” 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阎埠贵还没法算走，李峰顺着他的话，抬举了起来，在公平公正四个字儿上用处了重音，让听懂的他，别给自己出难题。 “嗨，什么一生要强，家里孩子多，不平均分配，工资都不够他们吃的，你说三大爷，这一辈子，过的还没你这后生，来的舒坦。” “甭扯别的，三大爷，小峰回来饭都没吃，等会儿菜都凉了！” 刘茵摸不清什么门道，但也觉察出三大爷的不对劲，哪有大晚上堵别家门口的，更何况他后边还徘徊个秦淮茹在。 走到门前，刘茵摆出了一副关门谢客的态度，打算找自家老大问问，到底啥情况。 “李姨，这不是听说，厂里过年要慰问困难职工家属，一户慰问金都二三十块呢，还有米面，肉，阎解成回来肯定跟三大爷说了。” 眼看阎老三磨磨唧唧不敢明言，刘茵也要关门谢客，秦淮茹知道这李峰他是属兔子的，钻回了自家窝里，哪里还会探出头，有些着急的秦淮茹，索性直接把情况说了出来。 阎埠贵这下愣住了，看着李家屋内三个人的目光，全盯在自己身上，就想把软刀子，把三大爷扎的噗噗泄了气儿。 (本章完) 第242章 秦淮茹 你别太过分 第242章 秦淮茹 你别太过分 秦淮茹的一顿抢白，把阎老三推到了一个处境尴尬的境地。 他现在一脸被人戳破了目的，上不去，下不来，挂在半空中，跟一条老咸鱼似的。 思索了片刻，阎老三拧回半个身子，朝秦淮茹挥了挥手。 “秦淮茹，你甭在这添乱，三大爷有些话得跟领导汇报汇报，你先回家去。” 想到了秦淮茹嘴里提到的慰问金二三十块钱，老阎心中就像有一只蚂蚁，一只在心窝里爬，这钱不拿到手，亏心呐。 眼看秦淮茹憋着一脸笑意，颌首往中院那边走去，三大爷转过身子，搓着手跟李峰急促的说道。 “那个，小峰呐，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三大爷家里啥情况，你也看得见，伱解成哥虽然是个临时工，那好歹也算轧钢厂的一份子。” “停，停，三大爷，解成哥是厂里的一份子，没错，咱们不拿临时工不临时工说事，毕竟都是厂里的员工。” “但是，您家里加上他，等于俩劳动力，您一个月三四十至少吧，解成哥一个月少说十几二十块有的吧，您这加起来，家里现在也不困难啊！” 眼看阎老三磨磨蹭蹭不愿离去，还在这里吐着苦水，李峰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把车把上的公文包卸了下来，李峰掏出一张表格，那给了三大爷。 “您自己瞅瞅，您家里，跟名单上这些人，比一比，您三大爷我最佩服的就是在家里不论谁都是公平公正，怎么到我这儿，一个月五六十块养六个人，就成了困难了呢！” 阎埠贵看着李副科长递过来的名单，可能是被他说中了，面色有些心虚，没敢接过单子。 真要是论困难，老阎家其实真没有那么难，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老阎杂七杂八的其他“不扣税”的收入加起来也到了四五十。 今儿阎解成一回来，饭桌上把大喇叭里的事儿那么一说，老阎听到儿子说宣传科意思一户困难户二三十块钱，饭都吃不下去了。 5000块，还是李峰那平安驾校拿出来的，老阎想着怎么着也得这块蛋糕也得来上那么一口。 没想到，李峰看着天天就是光上下班，休息就睡懒觉，但人把院子里的情况，摸的还是门清儿的。 “那个，小峰，三大爷也只是说说，毕竟你现在当了领导，我也是看，都是一个院儿，着慰问金，给谁不是给呐！” 含着腰的阎老三，跟哈巴狗似的，可怜巴巴的把目光看向了刘茵，女人家心软，希望她那边帮着自己说两句。 听了半天的刘茵，总算听明白了点什么。 自家儿子在厂里估摸着又作妖了，按照秦淮茹说的，小峰这边负责一户困难户二三十块的补助发放，这三大爷，闻着味儿就来了，想凭借关系，也混上困难户的名额。 “三大爷，咱家小峰在您面前，算什么领导呐，都是您看着他长大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别让他在这事情上犯糊涂，现在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咱们院里好歹还能吃上饭，有的人家，粥稀的都能当镜子使！” “您家里真要是困难，冲您上次院里大会上说的公道话，您开口，咱李家借您点儿，把这个年过过去！” 说着刘茵还真往床头柜那边走去，装模做样开始找起钱来。 “别，李家妹子，借钱这事儿三大爷张不开这口，咱这一辈子，没跟别人借过钱！” “罢了，罢了，小峰这孩子，仁义，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既然还有更困难的，先紧着他们！” 看着刘茵一顿翻找，三大爷微微张开的嘴唇干瘪的动了动，小木狗眼里带着点儿失望和遗憾的神采，依依不舍的靠别了李家。 “咣当！” “妈，别找了，人都走了！” 关上了房门，李峰把表格从新放进了公文包里，跟床头柜那边的刘茵小声嘀咕道。 “你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回到家里还整的鸡飞狗跳的！” 刘茵长叹了一口，走回到桌子前，把锅里热着的菜和饭端上桌子，一边对着儿子说道。 李峰去脸盆架洗了洗手，随后用毛巾擦了擦，迫不及待的做到饭桌上，拿起一个热腾腾的二和面馒头，就往嘴里塞。 “年底了，驾校账面上躺的钱太多，加上又发奖金，有人眼红咱们科，怎么办呐，只能想办法用出去。” 嘴里咀嚼着有些辣嗓子的馒头，李峰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把事情的原委跟母亲吐槽了出来。 “那这事儿没错，只是他们想歪了，今年年关不好过，副食店桌上的肉，我看卖的都很慢，临下班，案板上还有挂着的。” 刘茵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是能看懂的，分析出今年比去年的情况，过的还清苦。 “证明今年gdp不怎么样，而且上下都不咋样，年底老百姓手上，还是没攒住票子，舍不得呗！” 李楠等哥哥半天，肚子早就饿瘪了，腮帮子也跟小仓鼠似的，边说边用学校学到的知识，现学现卖。 “你们学校里，交不起学费的多么？” 稍微填饱了一点肚子，李峰想起了还得负责红星中学这一块，一边撕着馒头皮小口咽着，一边朝李楠这边问道。 “不少呢，咱们班四五十号人，像咱家这样积极交学费，书本费的，大概就一半多一点，剩下的，都得老师上门去讨。” “刘老师之前还跟我们开玩笑，学校把收费的工作交给他们老师，有的去学生家，晚上都得走几十里。” 李楠急促的点了点小脑袋瓜，证明自己说的一点没错，至于为什么李家交钱那么积极，因为李楠她不想老师来家里呗。 “确实因为困难的，你估摸你班大概有多少！” 把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上，李峰着急回到床边，拿出公文包里的纸和笔，准备记下来。 “你这孩子，吃饭就吃饭，工作等吃完在忙活！” 刘茵看儿子吃着饭都不忘工作，有些心疼催促道。 “没事，不耽搁这一会儿！” 说着，李峰目光炯炯的盯着正在掰手指头的李楠，听着她口里嘟囔的数字，脸色有些沉闷。 “一二十号总归有的，老师喊他们谈话都谈了好多次，每次下课，我看他们头都低着，就怕被喊过去！” “一个班一二十，红星中学我记得初中大概八九个班吧！” 艹艹的在信纸上记录着，李峰回忆起之前自己上学时大概的班级情况，计算起了数额。 “不止呢，现在学生多了，十几个班呢，你还以为是以前呐！” 皱了皱鼻梁，李楠看着哥哥在信纸上记录，不知道自己学校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当当，小峰呐，吃完了没，秦姐家里腌的萝卜干，可脆了，给你送过来一点儿尝尝。” 屋内的三人听到门外的声音，目目相觑，李峰也停下了手中的笔，朝着门外看去。 刘茵眨巴眨巴眼睛，这贾家跟自己家不和，全院人儿可是都清楚的事情，刚才看秦淮茹跟在三大爷身后晃荡，还以为她吃完饭瞎溜达。 现在上门送腌萝卜，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自家也有腌萝卜，外头墙上也明晃晃挂着呐！ “谁呀，贾家媳妇儿呐，正吃着呢，没事儿，家里菜够吃，腌萝卜给棒梗他们留着吃吧！” 眼看儿子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不快的样子，刘茵直接做主，朝着门口喊道。 “嗨，正吃着呢，正好，这腌萝卜，可下饭呐！” 谁知，这边的秦淮茹，装作没有听见屋内的刘茵的喊声，直接推开了没栓的房门，捧着瓷碗，站在门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屋内的仨人。 “秦姐，真不用，家里不缺吃的，你还是端回去吧！” 把手中信纸和钢笔塞进口袋，李峰看着笑意盎然的秦淮茹，又回过头，自顾自的夹起了桌上的菜吃了起来。 “我说呢，都闻着肉味儿了，李姨，怪不得瞧不上咱们家的腌萝卜呢！” 门口的秦淮茹吸了吸鼻子，闻着屋里弥漫的菜香，看着屋内的三人，没给自己好脸色，厚着脸皮还是把那碗腌萝卜端到了饭桌上。 “大过年的，年前攒下的肉票全都用了，这时候再不吃点好的，平常可没那机会！” 眼见秦淮茹大着肚子，刘茵也不好推推搡搡把人送出去，更何况来人一脸笑意，主动送东西，哪怕关系再不好，这时候台面上，也不好发作。 刘茵看秦淮茹站着不动，也没有关门走的意思，门外的寒风忽忽往里灌，皱着眉头去把房门重新关上。 “秦淮茹呐，大晚上，怀着身子，不好到处溜达，磕着碰着，对孩子不好！” 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刘茵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含蓄的把不欢迎她的话，给表达了出来。 李峰这边跟没事人似的，目不斜视，看都没看边上的秦淮茹，她那算盘珠子，跟阎老抠不分伯仲，甚至还要精明，脸皮厚度撑的上两个阎埠贵，自己目光真要和她对上，那估摸着，就得提问题了。 “说的也是，李姨，大过年是得吃好点儿，李楠在学校里学习，平常也吃不上好的，咱家棒梗天天带着窝头过去，牙都换过一遍了。” “呦，这是羊肉吧，李姨手艺真不错，跟何大厨有的一比，您别看着我，该吃吃，我搁家里吃完再来的！” 秦淮茹说着口不对心的话，不停下咽的口水早已深深出卖了她，就算她不馋，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馋呐。 小步挪到了凳子边，秦淮茹自来熟的坐了下去，面色有些发白，看起来颇为吃力。 “棒梗学校的老师，隔三岔五的把他喊出去，催促着交学费，东旭现在降到学徒工，哎~！” 可能是刚才，偷听到了门内的谈话，秦淮茹坐在桌子不远处，唉声叹气的说道，句句没提穷，句句不离穷。 “年底不是工级考核么，怎么着，东旭哥没考过去？” 想起了贾东旭是被降级的事儿，李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茬，决定把话题聊死。 你们家男人不努力，你可怨不得我这边，惩罚是惩罚，惩罚完，可没不让你们考核，考核过了依然还是八级工，你这考不过可别来我这诉苦。 “他们车间那个副主任，郭大撇子，不是个东西，说他思想上犯了错误，工级考核不让他报名，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说来就来，秦淮茹的眼泪水，就像西湖的水，说来，片刻间已经布满了眼眶，鼻子一吸一吸，别说多委屈了。 现在贾东旭按照学徒工的工资来，一家五口人，婆婆也不愿糊火柴盒，补贴家用。 再加上刚才屋内人的谈话，想起棒梗这学期的学费，拖拖拉拉还没交，秦淮茹怎么不着急上火。 站在穿堂，看着三大爷面色失望回去，秦淮茹回到家，看着闷不吭声的丈夫，决定还是亲自出马。 本来想着，尝试看能不能弄到困难户的标准，哪怕弄不到，也让李峰这个副科长出面，让郭大撇子放贾东旭考核工级。 刚才站在门口，又多上了一条，帮棒梗的学费也给顺道解决一下，听李峰跟李楠的交谈，看来运输科那个驾校不光对困难户，对困难学生，还有补贴。 贾家对自己来李家，不拒绝不主动，自己拿腌萝卜的时候，贾张氏虽然翻了白眼，但是也没絮叨，可见也是到了紧要关头，面子已经不要了。 寂静的屋内，只剩下了秦淮茹呜呜噎噎的哭泣声，刘茵长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看向了自家儿子，一脸为难。 “腌萝卜你端回去，车间那边不归我管，我只能帮你提一嘴，具体能不能考核，得看郭主任那边，至于困难户你就别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出来，才能够的上。” “谢谢你，小峰，秦姐谢谢你，困难户名额我不跟别人抢，只是棒梗这块，学费这事儿，我真的没办法了。” “秦淮茹，你别太过分了！” 李峰厌烦的看了眼那边，蹬鼻子上脸的秦淮茹，手中的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本章完) 第243章 你还老炮儿，你一身装备呢 第243章 你还老炮儿，你一身装备呢 “清晨起来打开窗，风景美美哒~！” 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李副科长哼着小曲，端着脸盆到了四合院的水龙头前，可劲儿的拧了拧。 “水管又冻住了，傻柱那憨货，说罚他一个月，他还真就只管一个月！” 三大爷嘴里碎碎念叨，拎着冒着热气的烧水壶走到了水管前，沿着笔直的管道，浇了下去。 “得勒，难不成真让他管一年，他可不得造反！” 候在一旁得李峰顺着三大爷的话茬，跟着开起了玩笑。 “说谁呢，三大爷，大清早的，搁屋里我都听见有人念叨我！” 这时，中院正房的房门，忽然向内打开，只见何雨柱也端着个脸盆，肩膀上耷拉着一条破了洞的毛巾，迈出了屋外。 “你别跟三大爷贫，这水龙头不是三大爷给你浇化开，我看你今天脸还洗不洗了！” 拧开了水龙头，眼见自来水哗哗往外冒着，开始跟小孩撒尿是的，越到后边水流越大，阎埠贵得瑟的指了指何雨柱，然后把烧水壶垛在一旁的柴火堆上。 “得，我得感谢您，谢谢您把我这张脸，给收拾干净！” “搞得跟伱自个不用是的~！” 何雨柱一把挤开占着水龙头得三大爷，毫不客气得把自己的脸盆直接放进了水池里，开始接水。 “叫你傻柱还真不亏了你，你这从里面出来一趟，现在连三大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被挤到一旁的阎埠贵，看着没说两句的傻柱就开始抡了抡胳膊，活动筋骨，赶忙躲到李峰边上，跳着脚呵斥他。 “怎么着，我这出来了，你知道道上的怎么称呼么，老炮儿，知道啥意思不！” “你别在这里老炮儿，老炮儿，你有将校呢大衣么？小日子指挥刀有没有？也没吧，军刺呢？” “你这啥都没有，进去住了一年都没有，你还搁这装上了！” 这边刷着牙的李峰，听着何雨柱在这边撞上了，嘴里吐着白沫，适时“提醒”道。 人冯龅牙一身齐备，几样东西样样齐备，都没他这样显摆。 被李峰一顿咋呼的何雨柱，顿时憋熄了火，舔了舔嘴角，有些冻裂的嘴唇张合了几次，没想出怼李峰的话。 “嘿呦喂，您现在是副科长，我这说不过您，咱工人阶级老大哥跟官僚阶级，尿不到一个壶里！” 接着水的何雨柱眼看怼不过，撂下一句话，端着脸盆，就往自己家里跑去。 “嘿，这傻柱，刚才还老炮儿，老炮儿，转眼变成工人阶级，这叛变的还挺快！” 三大爷看傻柱说不过李峰，撒腿跑路，这边给水壶里接上自来水，眯着眼睛嘲讽道。 “甭跟他一般见识，聪明劲不用在正途上，三大爷，学校那边，今天我得过去，十点左右麻烦您这边也过去一下，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用冰凉的自来水擦了把脸，李峰龇牙咧嘴的对着三大爷说道。 这边接满水的阎埠贵，愣了一下，自己现在可是放假的状态，悠哉游哉好不快活，这李家老大找自己去学校干什么。 “你们校长到时候也会过去，您这边是我邻居，到时候大家交流交流！” 看着阎埠贵愣着的样子，李峰一边往水池里倒着脸盆里的水，一边特意“叮嘱”道。 三大爷这猴精，听出了李峰话中的含义，这校长休息时间去学校，那肯定是公务，李峰叫自己过去作陪，那中间意思可就太明显。 自己停在现在的工级上已经太长时间了，如果借着李峰邻居关系，跟校长处好了，那以后…… “李副科长，我一定准时去，咱院里还就你懂事，不外乎能提了干，这么快能当上副科长！” “三大爷，甭说这些，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您当初院里的大会，能坚持本心，在我这里，都记着呢！” 说完李峰瞧了瞧，搁门口那边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偷听这边的何雨柱，摇了摇头，回了家里。 乐呵的三大爷，摸了摸鼻子下面的小胡子，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准备利用这次机会，想想办法困扰已久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边吃完早饭的李峰，骑上了自行车就直奔轧钢厂，今天的事情繁多，早晨还有其他会议需要参加，这当上了副科长，各种事情，杂会都纷至沓来。 忙活好一阵后，李峰这边才施施然的踏进了一车间的大门。 “哄咚~！哄咚~！” 别说，跟外面肆虐的寒风相对比，车间里温度是明显上升，像是开了暖气片似的，工人们干的是热火朝天，都在抢着年前把手中活给干完。 “呦，李教练来了！” 这边刚进车间大门，正在打量着一车间里的变化，就有认出李峰的工人，放下了手中的活，大声吆喝道。 车间内的声音比较嘈杂，大伙开始也没注意，知道看到很多工友都关上了机器，凑到了门口，这才发现了人堆当中的李峰。 “嗨，干啥呢，干啥呢，赶进度呐~！” 车间办公室内，可能是听见外头轰鸣的机器声小了许多，这边出来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喊道。 犄角旮旯处，贾东旭放下了手中的锉刀，呆滞的看着车间门口的李峰，两人的视线隔空对视了一眼，贾东旭心头一慌，赶忙低下了脑袋，装作继续干活的样子。 昨晚秦淮茹端着腌萝卜从前院儿回来，贾东旭还怕李峰不愿意帮自己，没想到，媳妇出马，事儿还真答应了下来。 早前对李峰，充满了怨念，要不是他举报，自己也不会落的如此下场，但人现在步步高升，现在又反过来出面帮自己说话来了，贾东旭现在的情绪可谓复杂之极。 “都散散，该干活干活，找你们郭主任的~！” 眼看自己现在搁车间，像是成了大明星似的，一旁聚过来的工友，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李峰双手朝下压了压，笑着说道。 “李教练，你们运输科还真能拿出五千块呐，不会骗我们吧~！” 人堆里，不知道哪位大声吆喝了一声，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比李峰刚才和颜悦色的喊话，效果来的好多了。 李峰顺着刚才喊话的声音看了过去，也没瞅见是谁喊得，倒是把李峰给气笑了。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骗谁也不会骗咱工人老大哥，不相信我，你们还不相信杨厂长么，人可是春节慰问领导小组组长，五千块，一个子不少！” 眼见工人们都一脸期许的样子，李峰指了指他们，继续说道。 “不过不是所有人呐，得是家庭困难的，不然，这钱可不够呐，我可不能把自个搭进去~！” 眼见大家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李峰开了个小玩笑，还缩了缩脖子，倒是把不少人给逗笑了。 “好，运输科好样的，李教练好样的~！” “就是，就运输科还记挂着咱们，我们不要，钱给那些困难家庭，咱们没话说~！” “没话说就散了吧，事情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是靠做出来的，大家首先要感谢杨厂长，人这么大领导，自家年都不过了，到时候去给大家拜年！” 拱了拱手，李峰劝着这些情绪已经激昂起来的工人，这边还没去找郭大撇子郭主任，人那边已经从办公室那里自己找过来了。 “都听见没，散了吧，杨厂长这边安排的事情，哪里会作假，就你们多事！” 车间副主任郭大撇子背着手，踱步到圈子外围，一脸严肃的样子，倒是把不少工人们训回了工位。 “您好，郭主任！” “呦，运输科李副科长，昨天还听您大喇叭里的讲话，今天您屈尊来咱们这儿了！” 郭大撇子刚习惯伸出左手，想要握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换成了右手，和李峰握了握手。 “哪里，这不是有事儿，来给郭主任添麻烦来了~！” 随手掏出杨厂长给的那罐华子，给郭大撇子递了一支，眼尖的李峰看见了，郭大撇子瞧见香烟时，瞳孔瞬间一缩。 “都是自家人，您帮车间工人解决后顾之忧，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见外了~！” 郭大撇子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加灿烂，把华子往耳朵上一夹，就领着李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困难家庭的名额有限，我也不想给他占着，咱得给实际需要帮助的人家，不行这边通融通融，让他这边参加一下这次评级考核，过不过的得看他自己。” 车间办公室的桌子上，新沏的茶水，冒着虚无缥缈的热气，李峰说完后，端起了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嗨，多大点儿事，贾东旭我知道，前些天政教科的人，叮嘱咱们盯好了他，不能让他再犯错误，所以……” “既然，李副科长这边跟他都是邻居，事情也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的改造，我看差不多也可以稍微适当放松放松。” 郭大撇子盯着左手夹着那根华子瞧了瞧，酝酿了一两秒，故作大气的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把贾东旭的事情，给翻了篇。 “不过，他那三脚猫技术水平，上次能考过，那也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这次，我可不能保证能不能考过呐！” “没事，让他撞撞南墙也好，谁让他拴不住裤腰带，要不是他媳妇怀着身子，天天缠着我妈这边，我也懒得管他这个事。” 李副科长弹了弹烟灰，耸了一下肩膀，对面的郭大撇子听后表情缓和了不少，前边听说是他发小，还担心李峰特意来找茬，现在听着两人关系也一般，也就并不在意，把话题聊到了别的地方。 “时候不早了，郭主任，这边还得有其他事儿，这次麻烦您了，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您直接招呼！”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李峰心里还惦记着红星小学那边，站起身再次和郭大撇子握了握手，主动告辞。 “没多大点儿事，都是给自己人！” 郭大撇子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李峰远去的背影，又把目光转移到犄角旮旯处的贾东旭，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边的李峰，在轧钢厂大门口骑上了自行车，朝着记忆里小学的方位骑了过去。 “三大爷，对不住，晚了一点~！” 到了小学前，李峰跳下了车子，看着小学门口的三大爷，被寒风吹的得缩着脖子跺着脚取暖，一脸歉意的说道。 三大爷尿都快冻出来了，现在学校放假，门卫室门都锁着，要不是大门开了，办公楼楼下停着校长的自行车，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李峰晃点了。 “没事，我瞧见曹校长的自行车咯，这放假办公室钥匙交给总务了，不然我就搁办公室里等着了！” 把手从袖子里挣扎的拽了出来，三大爷推了推眼镜腿儿，牙齿打着哆嗦说道，然后推开了学校的大铁门，招呼李峰进去。 “呵，变化还真不大！”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瞧着学校里的枯枝落叶，颌首说道。 “嗨，能有啥变化，不过，你小时候，我记得没在这边读吧~！” 像是想起来什么，三大爷一脸疑惑的对着李峰问道，他明明记得李峰小时候，是在南锣鼓巷那边的黑芝麻胡同小学，没上轧钢厂附属的红星小学。 “我不在，李楠不在么，那时候送她上学，给她送午饭，不过当时，您在府学胡同小学！” 这边刚在楼下停好了自行车，李峰笑着说道。 脑海中浮现起了当初小布丁时的李楠，蹦蹦跳跳上学的样子，又想起现在长大后的李楠，脸色又变成了黑色。 “哦~对，那倒是，不过小峰呐，你今天，到底办啥事，你先跟三大爷知会一声呗。” “给交不起学费的家庭，减轻负担。” 说完，李峰抬步往楼梯上走去，校长室，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最高那一层了。 “减轻负担！” 还停留在原地的三大爷，嘴里喃喃自语，随后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244章 帮老崔找男科大夫 第244章 帮老崔找男科大夫 “多谢李校长，有你们驾校的帮助，今年这个年，过得可算安稳多了！” 红星小学年逾半百的曹校长，站在办公楼下，双手紧握着李峰的右手，眼睛里自然的流露出感激之情，连连鞠躬致谢。 “曹校长客气，我也是听命办事，要感谢首先还是得感谢杨厂长，离不开他的鼎力支持，小子跑跑腿而已，希望接下来，贵校能为咱们共产主义社会，新添更多的人才。” 试图挣了挣曹校长这边握住的手，结果发现他握的忒紧，可见这一次，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杨厂长这边已经跟老朽说明了，这一切，还是您李校长的主意，这次雪中送碳，解了学校燃眉之急呐，教师们的工资，总算有着落了！” 感受到李峰想收回手的意图，曹校长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眼空荡荡学校，长叹了一口气。 “曹校长，还得是您，记挂着咱们，别的学校老师，工资有的都欠了几个月了！” 一旁的三大爷作为陪衬，一边看着两边人的眼色，一边说着好听的话。 “阎老师，教师也是人，也是要生活的，还好咱们学校是轧钢厂的附属学校，经费问题，厂里一直没有拖欠，但是教育部门负责的其他学校，日子过的倒是更不宽裕呐！” 想到了现在的情况，曹校长摇了摇头，这还是京城，偏远地区的民办学校，存在更多的拖欠行为，但教师们，都还兢兢业业的坚持的在自己岗位上。 “嗨，能解决一部分是以部门，随着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我们的国家也将发展的更好，时间能解决很多问题。” “李校长说得对，时间能解决很多问题，就像你说的，社会责任感，未来希望有更多的人，为祖国教育事业做出贡献。” 眼看已经商谈的差不多了，对于确实困难的家庭数量，大概有了数，剩下的就是等三大爷具体统计出来了。 相信借着这次机会，他也能在校领导面前积极表现出来，给自己未来工级评级，多添一份资历。 “曹校长，等具体数额统计出来，直接让阎老师来咱们科找我，这块钱随时可以到位！” “慢走，李校长~！” 看着李峰骑车远去的背影，曹校长挥起的手许久才放了下来，看了看一旁腆着脸的阎埠贵，曹校长收回了刚才的笑脸。 “阎老师呐，这次关系重大，刚才谈话你也听见了，额度大约在800-1000之间，具体，伱去找一下冉老师，两个人一起负责一下，起到相互监督。” 可能是知道阎老师的风评并不是多么的好，曹校长也是看在李峰主动把他找来的面子上，答应了李峰，但阎老师喜欢占便宜的毛病，还是得找个人盯着，不然好事恐怕会办成了坏事。 至于找谁，那同一个办公室新来不久的冉老师就不错，人很细心，教课也用心，而且家庭条件优渥，父母都是留学归来的教授，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了。 “您放心，曹校长，这块能把握住，就是费用能不能超一点点……” 阎老三揉搓着双手，口水都快滴了下来，没想到今天李峰过来，直接送来这么大的礼包，虽然有些不满曹校长明确找人盯着自己，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别多事，今年过去了明年就不指望了么，人家说多少，最多取中，中庸之道才是平衡！” 说完，曹校长留下阎埠贵呆在原地，自己也骑上了自行车。 “中庸之道，这能占便宜的时候不多占，还下次，算了算了，九百就九百吧，找冉老师，哎，这小丫头刚过来，她懂什么呐！” 见人走远了，阎埠贵嘴里碎碎念叨，一边吐槽着少了一百块的额度，一边头疼怎么和冉老师搭班。 “三大爷呐三大爷，希望你能抗住诱惑，能不能上船，就看你这次能不能保持本心了！” 骑车去往红星中学的路上，李峰脸色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自己把这么大数额的一比钱，交到老阎手里，他会不会趁机抠些缝出来， 因为不想让学校的人认为自己拿公款去泡他们的妞，李峰连冉秋叶的名字提都没提，要论真信谁，李峰肯定更相信她的人品。 冉秋叶教师责任感比阎老三强多了，下了班冰天雪地还骑着车到处收钱，但谁让她是个女的，自己也并不知道她家住哪，打听是能打听到，但给人说闲话总归不好。 到了红星中学，一样的流程再次走了一遍，李副科长回到科里后，肚子都饿扁了，拎起了饭盒，就准备去食堂。 “李副科长，才回来没吃饭吧，好巧哦，我也没吃呢！” 这边黄亚琴咧着个嘴巴子，碰巧和下了楼的李峰撞到一起，拿着筷子敲着铝饭盒，尖尖的翘下巴朝着三食堂那边抬了抬。 “你倒是真能忍，一起就一起呗，找什么借口！” 李副科长翻了记白眼，看穿了小丫头的意图，满不在乎的说道。 “哼，跟我一起吃饭怎么了，周末我休息都陪你去下乡，我都没说什么！” 黄亚琴走在前边，两条小短腿蹦蹦跳跳的跟上了李峰大长腿的不发，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嘶~！” “别跟我提这茬，来回车票钱到现在都没报销，光让我去陪陪他们，交代的不清不楚，你这郑叔，办事不靠谱。” 想到这俩月，周末这么宝贵的日子，因为郑朝阳的一句话，全给撂进去，这特务干成这样，已经都明摆着给人看出来了，还不撤销任务。 “那才多少钱，我工资比你少我都不说，你还一肚子抱怨！” “那个崔师傅出院了，我爸说，要找你感谢呢！” 眼看李峰越说脸越黑，黄亚琴不敢提那茬了，话题转到了上次公交出车祸的崔师傅身上。 听着“范德彪”要找自己感谢，李峰觉得怪怪的，但是脸色好看了不少，这老崔，能处。 “感谢什么，送锦旗么，我办公室墙上是比较空，可以找个地方给它挂着！” 搓了搓下巴，李峰想到以往医院里，好大夫都是满墙锦旗，自己办公室这一对比，还真空落落的。 “你想什么呢，听说他出院后坚持要去西南支援三线，拦都拦不住，可能是临走前，想见你这个救命恩人吧！” “俩二和面馒头，一份酸菜土豆丝！” 一边听着黄亚琴说话，李峰一边把饭票菜票递进窗户口，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这个得看个人意愿，意愿强烈的话，组织不能不同意的，这老崔，哎！” 李峰摇了摇头，想起了那部电影里，崔师傅这个老实人的悲惨结局。 帽子绿了，还得自己去扶正，结果，人还瘫了，后都没法留一个，是个男的看的都难受，好人不该被人拿枪指着。 “呦，李教练，吃饭呐！” 李峰黄亚琴正在食堂扒拉着饭，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收回了思绪，抬头看了过去。 “李教练，您这边还空着，要不，咱们过来坐！” 只见李学武毛毛躁躁小伙子，手里捧着铝饭盒捏着俩馒头，见李峰没拒绝，二话不说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你是谁呀？” 被打扰了二人世界，黄亚琴有些不开心，见着小伙子没穿工装，应该不是厂里员工，但还能在食堂打饭，有点摸不清楚头脑。 “他哥保卫科李学文，送驾校学习来了！” 扒拉了一口菜，李峰替被黄亚琴问懵了的李学武解释道，没有太在意，估摸着是他哥给他的厂里饭票菜票。 “嘿嘿，姐姐，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在运输科值班室，其他学员都说你是运输科一朵呢！” 缓过神来的李学武像是看出了什么，诡异的看了李峰一脸，然后漂亮话不要钱的一嘟噜全说了出来。 对面的黄亚琴听到李学武在李峰面前，不要脸的这么一顿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微微带上了一丝红晕，刚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黄亚琴乐呵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运输科一枝，那就是包含了驾校咯，那就比驾校里的那个还漂亮咯，这么约等于下来，李学武此时也不讨厌了，顺带开起了玩笑。 “哦，驾校学员是吧，你这才多大呐，能打的动方向盘么！” “我爸老中医，从小把我哥俩，那身体调养的倍棒，我哥都能进保卫科，我这胳膊，那打方向盘是小意思~！” 李学文伸出右边的瘦胳膊，鼓了鼓二头肌，显示自己不是年龄小，力气就小的。 “你别跟我吹牛，上次你小子，还说你爸专看隐疾的~！” 李峰拿筷子点了点李学武，随后咬了一口馒头。 “等等，你上次是跟我这么说的吧？” 刚低下了头的李峰，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了脑袋，眼珠子死死盯着李学武，手中的馒头直接放进了铝饭盒里。 “嗨，都一样，老中医，啥都能看，搁古代，那是绝对是御医，周边邻居，谁家头疼脑热，都不去医院，我爸开个方子，药锅一煮，绝对药到病除。” 李学武看李峰像是在质疑自己老爸，立马有些不乐意了，那说话叫一个干脆利落，压根瞧不出一点在吹牛的样子。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得，外伤碰撞导致的，你爸那边能瞧么？” 李峰看他那副得意的劲头，差点想一拳头锤上去，这谈到关键地方，自顾自的就吹起来了。 一听到李峰貌似真的要找自己老爸看病，李学武熄了火，尴尬的挪了挪屁股，嘴巴开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科目三，我觉得可以缓一缓，治治你这吹牛的毛病。” 看李学武跟被拔了气门芯儿似的泄了气，李峰摇了摇头，感情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可能这也是崔师傅的命吧。 去西南支援三线，并不是那么容易下定决心的，当时在车上的谈话中，他也明显带着犹豫，那个售票员捎带一嘴挽留，崔师傅就不提这茬了。 现在下定了决心要去，估摸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京城留不住呐。 堂堂的一个全国劳模，因为一庄车祸，导致了命根子出了问题，周边又都是熟人和亲戚，绝户这个名头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别，别介呐，李教练，我没吹牛，我不知道具体病情，得我爸看了才知道。” 看李副科长说完后，闷不吭声就吃起了饭，李学武有些着急了，慌里慌张的解释道，就怕自己学的正是时候，李教练一句话又给自己打回到科目二去。 一旁的黄亚琴这时候有些懵，愣愣的看着李峰，刚才的问题对她冲击很大，嘴里含着筷子，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那张嘴。 “真没吹牛？” “能跟您吹啥牛，我爸行医几十年，这块我还是知道的，周边邻居一打听，哪个不知道李大夫！” “各个竖起了大拇哥~！” 李峰点了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崔师傅具体情况如何，也只是自己单独的揣测，具体还得看他自己是不是真心实意要来谢谢自己。 如果他真的过来，不是嘴巴上说说，那李峰还真愿意指点一二，至于李学武他爹那医术能不能管用，能不能用上，那也只能看命了。 “把你家地址写一下，到时候可能会有病人给你爸介绍过去，人很重要，至于他去不去，暂时不确定。” 从口袋里掏出了纸笔，李峰推到了李学武这边，示意他写下来。 李学武擦了擦嘴角，看了看桌子上的纸和笔，又看了看李教练，不知道自己一顿饭功夫，给老爸捞着了一个准客户。 一旁的黄亚琴听到李峰的话，是给别人介绍的，不知道为什么，暗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继续埋头吃饭。 “是谁呀，受了伤，得去看这病呐！”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小黄哪能按捺住这个好奇心，缠着李峰，想问个明白，别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吧！ “呸，你再用那个眼神看我，你屁股就得挨我脚丫子！” “还能是谁，崔师傅呗，他下那么大恒心要远走他乡，估计因为这问题，当时那木桩撞进来的位置，你自己心里没数是吧！” (本章完) 第245章 春节慰问 第245章 春节慰问 京城东边。 这里仿佛和过年没有太大的关系，身材干瘪老头老太太们站在有阳光的地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狭窄幽深的巷子里，一群七八岁孩子此时正吃力的抱着长竹竿，不停的在屋檐下左右摇摆。 屋顶上积雪缓慢的融化，一串串长长如军刺般细长冰凌，在逼仄黝黑的巷子里，反射着不多的阳光。 吃力的孩子们，每当竹竿击落一串大的冰凌，孩子们的目光都会随着坠落的冰凌，从屋顶，到地面。 碎裂的冰块迸射出去，抱着竹竿的孩子们一拥而上，也不嫌冷，冻得红红的小手争先恐后的捡起了最细、最长的那一支，挥舞了起来，仿佛是他们过年时最好的玩具。 年岁大一点的孩子，腰上别着把柴刀，或是拿着锈迹斑斑的斧子，急匆匆的从他们的身旁走过，并没有上手帮他们的打算。 “轰隆隆“，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不论是扫雪除冰的小孩，还是准备上山砍柴取暖补贴家用的大孩子，目光都集中在了巷子口，一辆停下的解放ca10大卡车上。 “哐哐~！”一阵关门声响起，聚拢过来的孩子们，羡慕的看着车上跳下大哥哥，能坐上这个大卡车，这是多少孩子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贾海杰，你搁车上看着，东西我来拿！” 眼看兼职的司机，贾海杰跳下车，打开了后车板上的插销，李峰瞅了瞅周边的乱搭乱建，觉得还是留个人在车上，看着车里的货物，比较靠谱，毕竟车上的东西着实不少。 贾海杰摸了摸脑袋，闷声的点了点头，从后车厢搬下一小袋麻袋，掏出了一块大约小孩拳头大，栓着根草绳的冻肉块。 “半斤驴肉，十五斤大米，就这些么！” 能让贾海杰闷不吭声的原因出来了，原来是杨厂长这边，从前边的吉普车上下来了，看到卸下车一带粮食，一小块肉，感觉有些少了。 李峰在挂在手中的表格里打上了一个勾，看了看住户的地址，记住后把重新折叠好的表格塞回了口袋。 “人数还是不少，这些东西，能让他们顺利过个年！” 双手往上一抬，合上了车后门板，李峰提起地上的东西，笑着说道。 “这家是牛四喜家，我看地址在这条巷子二十七号~！” 聚拢在巷子口的孩子们，眼馋的看着李峰食指上，勾着的那串肥瘦相间肉，哈喇子毫不掩饰的从嘴角流淌了出来。 当听见他手中麻袋里，还有十五斤的大米，更是叽叽喳喳声音大了起来。 “牛二哥，好像是找你爹的，我听到他们说了你家的门牌号~！” 靠的近的孩子朝着箱子里大声喊道，倒是把准备进巷子的一行人，听乐呵了，既然有人在，那就不用一家一家找了。 “小朋友，有牛四喜家里的么，我们是轧钢厂的，过年来看望他~！” “那，那是我爸~！” 一个大概一米二左右的孩子，听到了同伴还有李峰的招呼，急忙穿过孩子堆，走到了一众人面前。 抬起脑袋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大哥哥，刚才还有些胆怯的孩子，此时也敢大声说话了。 “我们都是伱爸的同事，带路吧，直接去你家~！” 杨厂长蹲下身子看了看孩子，捏了捏他身上的衣服，寒冬腊月衣服穿的并不厚实，脸上倒是洗的干干净净，摸了摸他的脑袋，朝着巷子里指了指。 “好的，大爷~！” 孩子听说是爸爸的同事，也不疑有他，这些陌生人既然知道自己爸爸名字，还有工作单位，在他的认知里，那就是同事，虽然，以前没有开大车过来拜访的。 眼看有人带路，孩子们自觉散开了一条道路，羡慕的看着李峰手中的东西，不用想，他爸同事老拜访，肯定是送东西给他们家的。 “爸，爸，你同事来了~！” 进巷子里没多远，带路的牛四喜家里的孩子站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朝着屋里喊道。 “诶，是谁来了？这大清早的！” 随着屋内声音越来越近，借着不多的光线，李峰和杨厂长一行人，才看见屋内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牛四喜。 “啊~！” 胡子拉碴的牛四喜，看着门口的一群人，目光看向了杨厂长，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撑着的棍子，从手中滑落。 “杨厂长~是您，我不是做梦吧！！” 牛四喜没有捡掉落地上的棍子，扶着腿一甩一甩的走到了门前。 门口站在最前边的杨厂长刚开始还一脸笑意，看见正主后愣了愣，低着脑袋率先进了屋内，打量起屋里的陈设。 “是我，没错，你是四车间牛四喜同志吧~！” 看了屋内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来形容，阴暗的屋里潮湿阴冷，墙角垛着一垛柴火，屋内的土灶下，只有早晨做饭时剩余的黢黑柴火灰。 “是，是我~！” 看着杨厂长摘下的手套，伸过来的右手，牛四喜看了看自己早晨生火做饭时熏黑的双手，可能是怕弄脏杨厂长的手，面色犹豫的在身上胡乱的擦了擦，然后胆战心惊的把手伸了过去。 “这大过年的，怎么家里煤也不点，不冷的慌~！” 杨厂长没有在意因为握手，被弄脏的双手，随手拿起墙角边的一条矮凳，坐了下来。 牛四喜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微张了张，随后垂头丧气的低了下去，喃喃的说道。 “杨厂长，十斤煤涨了一毛，咱们家烧不起，您看我这腿，要不是……” “哎，你这伤，前年被钢轨砸中的吧，我记得不是有补贴么，怎么过的这么难？” 李峰看着谈话的两人，把手中的袋子提到了屋里，然后找起了米缸。 直到在布满烟灰的土灶边上，才看见一个木桶，自顾自的掀起了盖子，查看了起来。 “孩子他妈替我，但身体也不好，平常工资还得药吃，所以家里，成了这样！” 可能是看到李峰正在查看家里的最重要的地方，牛四喜的眼睛转移到李峰身上，眼神里透漏着一丝紧张。 “过年慰问，你妻子跟你说了吧，我们正是为这个而来，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这里是三十块慰问金。” 看着杨厂长递过来的那一份红包，牛四喜眼中噙出了泪，自己爱人怎么没有提过，当时下班后一脸欣喜的样子，只是没想到自己家里，会被选中，杨厂长，竟然还亲自上门。 “作为轧钢厂的厂长，你们的衣食父母，我有责任呐，这有困难，怎么不向厂里汇报呢！” 看李峰盯着米缸看了半天，杨厂长也好奇从小矮凳的站起身来，看向了米缸里不多的棒子面，心情沉重的问道。 “我，我不想给厂里添麻烦~！” 牛四喜推出了双掌，并没有接过那笔钱，哽咽的说道。 “胡闹，你这条腿，就是为厂里折的，什么叫给厂里添麻烦！” 看着三十岁的汉子，在自己等人的面前流泪，杨厂长一改进来时的和颜悦色，用着严肃的口吻说道。 随后更是夺过他黢黑的右手，直接把红包拍在了他的手心中。 “我，我家里还过得下去，这钱，您给更需要的人吧，杨厂长，您这么大领导，能来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看着手心的红包，牛四喜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手中的红包，像是烫手的山芋是的，急忙要还给杨厂长。 “说的什么话，让你拿着就拿着，既然我们来了，那都是了解过家庭情况的，大老爷们哭什么哭，把年过好。” 眼看两人推来推去，李峰直接把红包塞进了牛四喜的口袋中。 “还有这些米和这块肉，都是厂里的慰问品，东西你不许转卖，必须自己家人吃了，听清楚，是必须！” 把门口那袋十五斤的大米，直接倒进了米缸，李峰还把手伸进了米缸，搅合搅合，让大米和棒子面充分混合到一起，避免这户人家，不舍得吃细粮，把他转卖了。 “这，这~！” 可能是被李峰这干脆利落倒粮食给吓到了，牛四喜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都是给厂里做过贡献的，厂里也没有忘记过你们，只是之前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有条件了，不能让你们这些老员工寒了心呐~！” 盖上了米缸的盖子，李峰把手掌拍干净后，拍了拍牛四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傻”，这执拗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送钱来都不要，宁愿过苦日子，也不愿意给组织添麻烦。 “我只是个临时工呐，杨厂长，我真的没想到，厂里会把我们也惦记在心上！” 铁打的汉子此时终于扛不住，哭的跟小孩似的。 一旁牛四喜家的孩子，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叔叔大爷们来给家里送钱，自己的父亲还会哭，但是乖巧的走上前，踮起脚尖要给爸爸擦眼泪。 “不论是不是临时工，你是在厂里受的伤，你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很难得，我觉得这一趟，我们来晚了！” 抿了抿嘴唇，杨厂长脸上一脸深沉，可能是不想看到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场面，招了招手，率先走了出去。 “牛大哥，我们还有其他家要去，时间紧任务重，钱收好了！” 走到了门口，李峰回头看了眼屋内，摇了摇头，跟上了前面一行人的步伐。 站在卡车前的杨厂长，面色有些难看，此时正抽车烟，排解心中的苦闷，贾海杰缩着脖子蹲在一旁，直到看李峰从后边出来，才对着杨厂长那边使了使眼色。 “怎么回事，刚才进去不还挺正常的么，怎么出来了，这副模样，我都不敢靠过去！” 贾海杰看李峰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走到了卡车后边，探头探脑的看着那边一行人正在聊天，猥猥琐琐的和李峰说道。 “嗨，还能怎么着，高高在上的领导们，见着了底层人的辛苦，心里不踏实呗！” 爬上车斗看了眼车厢里堆积的慰问品，李峰小声的和贾海杰聊了起来。 “嘿呦喂，这才哪到哪，第一家就这样，这样是看到后面，岂不是日子都不过了！” “李峰，李峰~！” 俩人这边正聊着悄悄话，就听见车头那边，跟杨厂长那边一起过来的人里，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诶，来了！” “这厂里的工会，他们知道这些人过的什么日子么？” 杨厂长一首掐着腰，一只手熄灭了手头的香烟，沉着声，向李峰询问道。 一行人听到杨厂长开始发难，互相对视了起来，这工会一直是李怀德那边管着，谁能问得着。 “杨厂长，厂里情况您也知道，工会，现在就是一个摆设，样子货，没钱没物哪能像咱们这样。” “我看不是没钱没物，是李副厂长那边，对这些人不重视，他那主管后勤，怎么可能会没钱！” 都看出了杨厂长心情不好，找了个由头发泄出来，一行人三三两两的插着话，李峰算是看出来了，这次来的，估摸着在厂里和李怀德关系都很一般。 “再去下一家，今天要去的还有不少，大家打起精神~！” 杨厂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幽深的巷子，率先走向了前边听着的吉普车。 忙碌了一天，直至下班后，李峰贾海杰依然和杨厂长一行人一家接着一家，送着春节慰问品。 面对着厂里领导们组队到来，职工家属们有的欣喜接过杨厂长派发的红包，有的拒绝，害怕给组织上添负担，可谓让一行人接触到底层群众真实的写照。 “明天还去么？” 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七八点钟，开了一天车的贾海杰，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连连打着哈欠，一脸困意的问道。 “这就累啦，我这拎了一天大米白面，我都不累！” “李副科长，我哪能跟您比，你到一家，人家端茶倒水，给您欢送回来，我这一天蹲在车上，撒泡尿功夫我都担心东西被偷！” 贾海杰翻了翻眼珠子，心里可不平衡了。 (本章完) 第246章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 第246章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 南锣鼓巷95号西跨院。 两头骡子握在铺着厚厚一层秸秆的地上大着响鼻，好奇的把脑袋朝向屋子那边，如果它们脑子够用的话，此时一定在想着，今天为什么没有把他们套上鞍子。 倒座房门外垒的灶台正冒着热气，李峰的表哥刘雷，蹲在一旁不时用铁钩扒一扒锅底的碎木块，使得底下的火烧的更旺一点。 “炸圆子，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炸的好，外焦里嫩，鲜香十足。” “这糯米圆子缺了肉，味道可就缺了大半，咱们荤油就那些，今儿一鼓脑全加进去了，等会炸好了，给你姑姑家，咱们送去点。” 老舅刘强费力的从倒坐房屋内，斜着搬出了个半新不旧的大竹箩筐，看样子是帮人搬家时，别人不要给捡回来，洗干净后留着用的。 萝筐里里面一团团白的发亮的糯米团各个搓的那是溜光水滑，光时看这没炸前的样子，就让人食欲大开。 “叔，我想我妈他们了，这时候他们应该也在炸圆子吧！” 帮着小叔把箩筐扶到破旧的凳子上，刘雷刚才是笑容满面，随后思绪渐渐漂到了南方，过年了，漂泊在外的孩子想家了。 “帮我把围裙从后头系上！” 刘强拿起桌上灰蒙蒙的围裙，套在头上后把身子转向大侄儿，双手朝后比划着，沉吟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回家，再过半年，咱就回去，寄过去的钱，他们应该也收到了，没有钱，他们拿什么过年！” “叔，这小半年，咱们也攒不少了，这下他们这个年，可以敞开肚皮了！” 刘雷给小叔系上了围裙，想到寄回去的钱，刚才思乡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漂泊在外，不就是为了挣点儿钱么，只要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自己这点情绪又算得了什么。 “想开点儿，都二十多岁的爷们儿了，半年都没到就想家，忘记了当初哭哭啼啼要跟过来时的样子了，你这要没跟过来，我就带我家老大来干了！” 手掌在油锅表面感受了一下油的温度，刘强小心翼翼的把竹箩筐里的糯米圆子，小心翼翼的滚进了油锅里。 油锅里的油大概一海碗左右，比较少，所以圆子放的也不多，听着锅里噼啪的声响，刘强的筷子不停的给圆子翻个面。 被小叔埋汰的刘雷有些脸红，想起了当初执拗要过来时的样子，有些庆幸，当时自己的决定，不然这个年，家里恐怕过的都不安稳。 年年欠饥荒，这两年，记忆力对过年，存在的感觉，只有恐惧，旧账还完欠新帐，每年过年时，都是债主登门时。 好说话的家里还能掏出最好的，给人好吃好喝还能把日子往后再拖一拖。 别人家也有日子困难的，到了家里坐下后就长吁短叹，最终不得不把琐碎的零钱给还上。 这小半年，去掉给李峰的几十块租金，上个月的想给，李峰没有收，这过年直接寄回去将近一百块，这对于农村出身的他们来说，这可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叔，你跟他们打的电话，那两头猪现在怎么样了！” “嘿，吃好喝好，长到快小一百斤了，得亏我家老大天不亮就上山挖笋，伱弟放学也得割猪草，那两头猪忒能吃。” 把炸的表皮金灿灿的圆子从油锅里捞出，刘强想着家里的那两头猪，脸上更是笑开了。 其中一头算大外甥家的，另一头可是算刘家这边的，一百斤的猪，刘强家里就要摊上五十斤，怎么能不开心。 “长这么快的么，这比小孩子长的重多了~！” 盘算了一下，不到一百斤，当初送来时十几二十斤，现在到八九十斤，那可长了六十斤呐，刘雷惊讶的咽了咽吐沫。 “那算啥，现在没有杂粮，都给人吃了，以往村里光景好的时候，剩饭剩菜喂的猪，半年长一百多斤，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别楞着了，这碗炸好的，给你姑家送过去，趁着还热乎，小峰估摸着还没起床，给他当早饭吃！” 表皮金黄，冒着热气的糯米圆子，那香味直接窜进了刘雷的鼻孔里，刘雷接过碗后舔了舔嘴角，望着墙那边，忍住了肚子里的馋虫，反正后边还有，自己也能吃上。 “咳咳，老舅，大过年的，我可是早就起了，就李楠还窝在被窝里呢！” 倒座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李峰的声音，刘雷慌忙把那碗炸好的圆子放在了马槽上，就过去开拴着的门。 “嘿，小峰今天倒是起的挺早！” “新年好，新年好，老舅给您拜个年，我过来看看，你们需要什么，家里等会儿去供销社，一起顺道买了！” 朝着开门的堂哥拱了拱手，李峰一脸嬉笑的给老舅拜了年，考虑到他们没有粮食本，副食本，过年的一些瓜子生什么的，还真没办法嘛买，想着过来顺口提一嘴。 “买什么买，不乱钱么，老舅这边啥都有，不缺东西。” “先尝尝，老舅炸的圆子，刚准备给你送过去，凉了再热就不好吃了，这东西，就得吃现出锅的！” 说完，刘强直接从锅里捞出刚炸好的，到处找刚才放圆子的碗，准备给大外甥尝尝味道。 “我妈也在炸东西，不让我说话，给我赶过来了！” “呵，你外公也是，炸东西时不给人说话，那时候，我可是挨过筷子的！” 老舅点了点头，看来也是知道这个习俗，只是他不遵守而已。 “哎呦，我这一个没看住，刚碗里的圆子呢！” 李峰正在犹豫要不要用手接着的时候，刘雷的声音的从身后传来，俩人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堂哥（大侄）手里捧着个空碗，欲哭无泪的样子。 两只牲口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得咀嚼反刍着，长睫毛眨巴眨巴像是刷了卡姿兰，盯着刘雷手中的空碗，粗糙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刘雷的手背，让他把那碗给拿过去，看来是没吃饱，想再尝尝。 “得，你看看大二，咱还没吃，让它俩给先尝着了！” 看着刘雷在马槽边捧着空碗，两头牲口把脑袋一起凑过去的样子，刘强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拿起筷子点了点大侄儿。 不过对俩头骡子，刘强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爱惜的紧，对于糯米圆子被俩牲口吃了，也只能拍拍它们伸出马棚的脑袋，算是敲打敲打。 “老舅，圆子不错，跟外公小时候炸的有的一比。” 龇牙咧嘴的尝了尝的滚烫的圆子，李峰伸出了大拇指，把对着刘雷翻白眼的老舅给夸的鼻子冒泡。 “主要没有肉，混的黑市弄来的猪油，不然味道更好！” 眼看刚才辛苦炸出的五六个圆子，被俩牲口一个不落的全消灭了，刘强看大外甥喜欢吃，赶忙又回到了油锅前，继续往里滚着圆子。 “我那厂里还有过年发的肉票，不多，等下去副食店索性直接买了，我家里还有羊肉，肉票直接给你们用吧！” 端着再次炸出锅的圆子，李峰这边朝倒座房屋里头看了看，原来空荡荡的屋里，垒上了砖炕，破旧的桌椅板凳，倒是置办差不多齐了 “雷子，我枕头下边还有两块钱，你拿着跟小峰一起去，看着买点儿，帮忙提着点。” 正忙着炸剩下的几个圆子的老舅，夹着筷子指了指办事不利的刘雷，让他也一起跟上，帮帮搬搬东西。 “走着，走着，这两天忙活坏了，总算捞着休息休息！” 捧着碗，李峰直接带头出了门。 “小峰~~！你这碗里捧着啥啊！” 这边刚到院门口，碰着了秦淮茹带着小当，正径直往公厕这边来，与倒座房出来的李峰，撞见了一起啊。 “秦姐，你这上厕所就上厕所，你可别埋汰人，碗里能是啥，肯定吃的呗！” 翻了翻白眼，李峰错过了身子，准备避开走过去，李楠这个大懒虫，还没起来，碗里的可是给她带回去的早饭。 “妈妈，我肚子饿~！” 小当仰着脖子，一只手牵着秦淮茹，一只手食指塞进嘴里，含着手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峰手中的大海碗。 “你这孩子，刚才还说肚子疼，现在就说肚子饿，你李峰叔叔那吃的是给李楠阿姨的~！” 怀着身子的秦淮扯了扯女儿的手掌，眼睛从李峰手中碗上飘过，脸上一脸笑容。 “得，这边味道可不适合吃东西，我可得先回去了！” 李峰没打算把吃的分享给这小白眼狼，装作没听见母女俩的话，自顾自的端着碗，径直往院门口那边走去。 “等等，小峰，还没感谢你呢，东旭那边郭大撇子让他参加工级考核了，他现在又考过去了！” 刚到院门口得李峰，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秦淮茹得话，轻轻挑了挑眉毛。 “这贾东旭，还真考过去了！” 皱着眉头，李峰走回家中，只见小馋猫李楠已经闻着味儿起床了，正在脸盆架前，无精打采的洗着脸。 “老舅炸的圆子，趁热吃，吃完把作业写了，别等到过完年开学，你再着急忙慌的赶！” 把圆子端上了桌，看着刘茵还在锅边炸麻，李峰没敢过去找不自在，说完就去床下的铁皮桶里，找家里的副食本。 “哥~~哥，作业我会写的，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只看，我不买东西！” 洗完脸的李楠，听见哥哥的话，一边吃着桌上的炸圆子，一边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央求着哥哥带自己一起去。 “堂哥也跟着去，车后座得给他，给拴根绳子，你搁后头跑着是吧！” 拿到了副食本，李峰不由二话，拿起墙上挂着的书包，扔到了李楠面前，不容置疑的点了点书包，李峰这才去搬屋里的自行车。 李楠看了眼正在炸麻的老妈，张了张嘴巴，但是没敢去说话，那长长的筷子，自己早上可是尝到了它的滋味。 “你老老实实在家把作业写完，回来给你带一串葫芦，没写完，你别说葫芦，葫芦棍我都让你见不着。” 说完，李峰推上了自行车，带上了在院门口等着的刘雷，一块往供销社那边骑了过去。 “年夜饭不行来我们这边过，那只鸡我妈等下给杀了，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寒风拂过脸庞，李峰口中喘着白色的雾气，跟车后的刘雷说道。 刚才去看老舅他们那桌上，啥东西都没置办，萝卜白菜倒是切的好好的，一看他们过年只吃圆子，李峰有些看不下去，索性约两家一起。 “姑姑之前也找叔也说了这事，它也是这个意思，我们还是自己过算了，等下给叔打二两散酒，有吃有喝就行了。” 听着堂弟的话，刘雷在自行车后面，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脸上笑了笑，坚持的拒绝道。 “那就等下瓜子生都带一点，搁家里好好歇一歇，忙活这么几个月，我看你们连天加夜这么干，早晚得累出毛病！” “没事，跟在家里种地比，这已经算是轻巧活了，趁着年轻，还有把力气，能干的动的时候就多干干。” 想起了小叔平常经常说的话，刘雷舔了舔舌头，毫不在意的说道，其实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过的很充实，看着兜里钞票日益增多，这过年一下闲下来，反而有点不适应呢。 要不是老舅非要歇这么一天，刘雷恐怕早就给二套上鞍子，飞驰在京城的各条马路上了。 捏了捏刚才小叔的两块钱，一块多用堂弟的肉票买肉，剩下几毛钱用来打酒，自己这边带过来两块钱，却不知道买什么比较好。 “别扣扣嗖嗖的了，家里要知道你们都把前寄了回去，自己过的这么心酸，他们也过不好这个年。” “还好，留了几块钱，够这两天吃喝的了，反正明天咱们就继续跑车了，钱会继续来的，身上够用就行。” 到了供销社门口，李峰看着不停进出的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大过年的都不搁家待着，感情全上供销社来了。 “哈哈，平时周末休息的时候人都不少，百货大楼那边，现在估计都挤不进去！” 跳下车子的刘雷，看着堂弟惊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咧开大嘴笑了出来，但一想到今天可能错失了无数生意，脑门上的太阳穴不由自主的鼓了鼓。 (本章完) 第247章 买表遇晓娥 真心换真心 第247章 买表遇晓娥 真心换真心 “贾海杰~！” “呦，李峰，你也来买东西！” “嗨，手表票，不用掉他，有点可惜了~！” 说完，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兄弟友谊的见证，那张贾海杰一直舍不得买的手表票，得瑟的捏着它的拐角，扇了起来。 可能是怕贾海杰看的不清楚，特意还搁他面前反复换了个方向，嘴里啧啧念道。 贾海杰看着曾经归属自己的票票，现在长了翅膀，飞到李峰手里，这货还跟自己炫耀上了，嘴角无力的扯了扯。 “你怕不是故意的，往这边来，你站那里，是不嫌挤么~！” 往旁边看了看，过年，百货大楼里是真的人挤人，贾海杰把李峰拽到了一扇门边，这里没有柜台，人群也就自然不会往这边挤。 谨慎的把那张手表票踹会到内兜里，李峰可是防着他翻脸，再把这玩意抢回去，这东西可难弄的到。 “伱搁这干啥呢，结婚的钱，你可别一冲动给糟蹋了，我可没钱借你了！” “还能干啥，过年，不是你说的，女孩子喜欢吃甜的，带她买点大白兔，牛轧，本来想给她买件呢子大衣，刚才去问了下，要二十尺布票，你这让我上哪弄去！” 说完，贾海杰贼眉鼠眼的瞅了瞅李峰的兜，挤眉弄眼的想从他这里弄一些。 “看啥呢看，再看我也没那布票，上次还是找人弄的，家里的也被我翻出来，买那件中山装了，布票现在别说一尺，一寸都没得……！” 看着贾海杰贼兮兮盯着自己口袋的样子，李峰赶忙把兜里的东西给收了起来，避免遭人惦记。 “那啥，你去买你的奶去，我上楼买手表，咱俩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这边上独木桥去了~！” 说完，李峰瞅了瞅百货大楼的楼梯方向，可劲挤了过去！ “唉，唉，唉~！” “这人真的是，聊聊其他的啊，跑那么快干啥，没有就没有呗，我还能抢回来是不，你这把我当啥人了都！” 看着李副科长没聊两句直接跑路，贾海杰遗憾的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 “谁啊？海杰，你跟谁说话呢！” 柜台那边看了半天东西，没舍得乱钱的何雨水被晕头转向，最后好歹看到了傻大个贾海杰，挤出了人群，走进后看他自言自语，疑惑的问道。 “李峰，这勾曰的，拿着我的手表票，上去买手表了，找他问问有没有布票，给你买刚才看的那件大衣，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撒腿就跑！” 说到底贾海杰还是有些心疼，右手的拳头砸着自己左手的手掌，看着空落落的手腕，指着李峰远去的方向，吐槽道。 物以稀为贵，这时候的手表，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给他就给他呗，手表好贵呐，那是人干部才戴的，你开车戴那玩意干啥！” 看出了贾海杰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边说着，何雨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大白兔，小心翼翼的搓开纸皮，然后塞进了贾海杰的嘴里。 “心疼就吃，好大点儿事儿，走，咱们一起找他，去瞅瞅，我还只瞧见过咱们学校校长戴手表呢！” 贾海杰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融化了，美滋滋的含着嘴巴里的奶，低头看了看何雨水嗔怪的样子，对于手表票离自己远去感觉没那么糟心了。 百货大楼的二楼的手表专柜前，人群稀少了很多，跟楼下人挤人，都能挤成肉饼的样子，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二楼客户的穿着，明显社会地位高出一些，至少，趴在柜台前瞅着柜台里边的李峰，是这样感觉的。 “大姐，麻烦问一下这张手表票，可以买的是哪款手表！” 看着柜姐（营业员）站在后边，百无聊赖的和同事聊着天，李峰左右看了看，看手表的只有那么几个，问的一个都没有，只得朝着柜台后边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听到李峰的喊话，一旁几位看手表的，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当注意到李峰的年龄时，瞬间惊讶了一下，跟自己这些人对比，稍微那么年轻了一点。 “沪上手表四厂，152型号全钢防震，你这票对应的是这款！” 走到前边的柜姐没有应为李峰年轻而轻视了他，原因么，人既然真拿着手表票来的，基本上就是要买的，不然楼下那人挤人，没事干过来玩么。 “你等一下，我帮你取出来看看~！” 毕竟是准客户，营业员对销售业绩也有要求，至少也不能太难看是吧，主动弯下，打开柜子后边的锁，取出了一块银白色的钢带手表。 看着柜姐递给自己的傻大黑粗，李峰咽了咽口水，至于银白色表到了他这里为什么用傻大黑粗来形容，因为太丑了。 柜姐在掌心把玩着这块手表，随口突出的都是手表的专业名词，只把李峰听的昏头昏脑。 “手表四厂的钻石牌，享誉全国，走时精准，而且他这个表带，设计的非常特殊……” 拧了拧边上可以上发条表冠，然后轻轻的放在耳边，柜姐眉开眼笑的听了片刻，有把它放到了李峰的耳边。 “走时的时候，发条声音非常小，日常晚上你解下来放在床头，丝毫不会影响到休息！” “咳咳，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嘴里嘟嘟囔囔，李峰对这块手表外形有点不满意，是的，是干部表不错，但明显适合四十岁以上的老干部戴的。 为什么李峰感觉是老干部戴的，你说那方方正正的指针，哪有那种尖头指针好看，最重要的是，这表盘上印着个“闪闪发光”的钻石，在他眼里简直土到家了，可能正对贾海杰的胃口吧。 柜姐从李峰皱着的眉头，看出了眼前这位年轻人，可能对这款手表有些嫌弃，顿时感觉可能想错了，这年轻人估计是给自己买的。 “同志，这边是准备给自己买的，还是送长辈得呐！” 李峰瞥了眼柜姐，这销售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呐，现在才找到关键问题，客户心里有抗性得洗呐，不洗脑，你怎么卖出产品。 “我自己戴的，感觉这款有点老气，能不能换其他款式？” 说完，李峰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把手表重新放在柜台上，轻轻推了过去。 看李峰这样不打算买的架势，营业员刚才笑容满面的脸微微有些僵硬，感觉前边说的那些话，估计有些白费了，票和货得对上，哪怕想做成这单买卖，也没法给他换别得款式呐。 “不好意思，同志，票货一致，我们也没办法，要不你找同事朋友换一张票再来……” “对不住，打扰一下，麻烦帮我看下，我这张手表票，是柜台里哪一款手表！” 两人正在打着太极，尝试互相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这边来人问话，诶，给打了岔。 营业员和李峰同时转过脑袋，都向右边看了过去，只见一张手表票，轻飘飘的放在柜台上，推到了李峰跟营业员中间的位置。 看到跟自己一样，带算买手表的这位，李峰刚才还趴在柜台上，立马挺直了身子。 “你好同志，我看你俩老半天，我这边比较着急！” 来人看李峰死死的盯着自己，聊了聊鬓角的短发，一脸歉意的看向了他，甚至还欠了欠身子。 “没事，你，你也来买手表？” 看着眼前的富婆，李峰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营业员今天也蛮奇怪，平常来买手表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今儿还真就奇怪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姑娘）来买这大件商品，疑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趟了，年轻人工资都这么高了吗。 “咦，你俩认识？” 听着李峰话中的意思，两人还可能认识，营业员看了看娄晓娥然后看了看李峰，随后拿起了娄晓娥的手表票，好奇的问了出来。 “我们认识么？” 娄晓娥也被李峰的话惊讶到了，转过了身子，仔细端详起李峰的面容，皱着眉头回忆起来。 “我是红星轧钢厂的，还是运输科的！” 李峰看着眼前的娄晓娥，面容上一脸富态，肥嘟嘟的，一看营养充足，不愧大资本家的女儿，跟电视剧里第一集的时候，年轻了许多，眉眼还没有打开，还保留着少女的气息。 鬼鬼祟祟的小声在娄晓娥面前嘀咕一句，李峰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柜台上的手表，眼角的余光留意在富家大小姐的脸上。 果然，听到李峰说是轧钢厂的时候，娄晓娥还有些不在意，毕竟原来是自家产业，自己这两年没去过，但前几年去的不少，认出自己也没什么。 但听到李峰是运输科的时候，特别还在运输科三个字上用了重音，那情况可就了不得了，没经过世道险恶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这是李峰的试探，惊讶的捂住嘴，已经把她出卖了。 “你，你认识娄副科长？” 傻白甜猛一张口，就把家底掀了个底掉，把自家和娄庆河娄副科长的关系，隐晦的吐露了出来。 闷不吭声的李峰，沉闷的点了点头，心里乐开了，这下娄副科长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终于是藏不住了。 怪不得娄半城跑路的时候，电视剧里那几辆负责运输他们家财产的卡车看着那么眼熟，感情是有内鬼呐，轧钢厂出车，路上谁会检查，调度单一拿，畅通无阻，直接开到码头都没人问。 “他现在调走了，去分厂了，那老家伙，下棋的时候阴险的要死，倒杯水的功夫都能被他拿走俩棋子儿。” 娄晓娥看着眼前的李峰，记起了曾经叔跟老爸下棋时的样子，证实了他的身份，现在反而是她比较慌张了，毕竟，这层关系，家里不让透漏出去，这李峰怎么知道的。 “你好同志，这是你的这块，皮带的，一看就适合年轻人。” 两个买手表的人，一个看着柜台里的手表，另一个盯着看手表的，营业员想起了刚才在李峰这边吃过的亏，立马夸赞起手上的手表，适合年轻人。 “啊，我，我不是自己戴的，我过年买给我爸的！” 内心乱糟糟的娄晓娥，被营业员提醒，脸上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手表，看起了表盘。 离了个大普，看着营业员再次一脸吃瘪的样子，李峰心里乐开了，这次明显又犯了的先入为主的错误，用力过头了。 “表针是金色的，我爸不喜欢金的！” 摇了摇头，娄晓娥也是面色失望把这块表放在了柜台上，倒是又拿起刚才李峰的那块，反复看了起来。 “要不干脆，你俩换一下得了，你要沉稳的，他要年轻的，你俩正好合适！” 营业员大姐此时头皮都炸了，看着眼前两位头难剃的客户，笑容比哭还难看，但是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我看能成！” 李峰也拿起了柜台上娄晓娥的那块表，反复看了起来，甚至还在手腕上试了试。 听着营业员的话，娄晓娥思想可能有些不纯洁，不然刚才还白嫩嫩肥嘟嘟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说什么呢，你这块手表票换不换，换我就掏钱了！” 眼看这块手表，挺适合老爸，娄晓娥吸了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朝李峰问道。 “你这张票的手表是一百三十八元的，他那张票的手表一百六十八，不过各人有各人喜欢，钱不是多大点儿事，大过年，开开心心就好！” 可能害怕等会儿两人交钱时候，因为手表价格不同，再把买卖整黄了，营业员小心翼翼说了下，两块表价格不同。 “呦，我这是贵的换便宜的意思呗，没多大差别，换就换呗，少点钱啊！” “李峰，李峰，哪块是我的？” 这边李峰初步跟娄晓娥达成了交换协议，每个人拿自己那块表，准备掏钱的时候，贾海杰气喘吁吁的带着何雨水找到了柜台前，双眼冒光的看着台面上的两块手表。 “你个屁，都说了，没布票，没布票，你还真追过来了，手表现在是我的，你有媳妇了！” 戳了戳贾海杰的胸口，李峰利索的把十四张大黑十还有十四张工业券，递给了眉开眼笑的营业员。 “峰哥，海杰就是舍不得，你就让他看看，让他死了这条心，别说一百四十块，工业票他都凑不齐。” 何雨水好奇的趴着柜台，看着里边令郎满目的手表，眼中很是震撼，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可都是天上的，自己哥哥一个月才多少钱，不吃不喝得攒大半年呢。 “这是你朋友？” 看着贾海杰拿着李峰面前“自己”的那块表，翻来覆去的看，娄晓娥大大方方的朝着俩人问道。 “是我同事，手表票是他的，他对象是我介绍的，所以归我了，现在归你了！” 拍了拍贾海杰的肩膀，李峰笑着对娄晓娥说道。 “看样子你们是缺布票是吧，你们缺多少布票，既然换手表票让你吃了亏，我给你补些布票吧！” “二十尺！” 听着话中意思，柜台前这俩人是换了手表票，李峰吃了亏，对方像是要补偿，贾海杰一把推开李峰，站在娄晓娥面前舔着脸说道。 “成，那手表票差的三十块，就给你二十尺布票算是补偿。” 说完大富婆娄晓娥，一点没有藏富，打开了手上提着包，数了四张五尺的布票，塞到了李峰手里。 “你都有手表了！” 贾海杰看着面前这女的，没有把布票给自己，直接给了李峰，立马转过身子，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峰的手，一把夺走了布票，随后撒腿就跑。 (本章完) 第248章 阎解成妥协交工资 第248章 阎解成妥协交工资 京城的寒冬持续了三个月，天空飘荡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地面上，只见鞭炮炸出的红纸，把路边的积雪染成了鲜红色，大街上的人群，骤然消失不见。 偶尔只见零散的路人，一步一个鲜红色的脚印，行色匆匆的从巷子口消失不见。 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家家户户门上贴上了崭新的春联。 “公平起见，一人一勺，最后剩的给老小，手都给我捧好！” 前院西户阎大爷家里，正上演着分赃大会，三大妈手中端着的搪瓷脸盆里，装满了小半盆的瓜子生，三大爷手里拎着把大铁勺，正把盆边敲的“乓乓”作响。 阎解成、阎解放、阎解娣、阎解旷四人正眼巴巴看着老妈手中的脸盆，听话的双手合住，捧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孔隙，等着老爸阎解成分盆里的东西。 “爸，阎解旷吃不了那么多吧，给他抓一把得了~！” 阎解放看了眼自己弟弟，这要不是坐在凳子上，都还没桌子高，今年对门李家给的东西不少，真像往年一样，最后的老四，可是得多吃多占了。 “不行，每年都是这样来的，这是最公平的，再说，你今年也没给家里交钱呐，你弟正长身体呢！” 三大妈看自家男人瞪大了眼，在他还没来得及说的时候，直接冲着阎解放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那他也没交钱呐，我还在上学呢，跟大哥不一样！” “他多大你多大，跟他比什么，考不上中专，伱也得下来找个工作！” “能不能快点儿分了，就这点儿东西，算计来算计去！” 一旁手捧老半天的阎解成，按捺不住了，脸上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毛，捧着的双手磕了磕桌子，对着阎解放瞪了一眼，警告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得，听大哥的，赶紧分吧！” “都跟你们大哥学学，能给家里减轻负担，还不多事，解放，你的算盘珠子还是你爸我教你怎么打的，你小子还想用在你爸头上！” 平复了刚才情绪，老阎拿起了大铁勺，一人一勺，给众人分了起来，中间不死心的阎解放还趁机多抓了两颗生。 “爸，您自行车到底还买不买了，我看您最近没动静了！” 掏着口袋里的生，阎解成一边磕着，一边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自家老爷子，感情刚才这么好说话，后边还有其他目的。 “嗯，甭谈了，现在要工业券，动辄几十张一百张，买不了，除非有自行车加上，才能十几张，主任现在不打算卖了，上次送东西，都给我退回来了！” 说着阎老三有些垂头丧气，眼睛瞄了瞄柜子里的两瓶二锅头，一块钱一瓶，两瓶没送出去，还退不掉，你说阎老三的抠门劲，那心可是在滴血呐。 瞅了瞅老爸的脸色，感觉可以谈一谈的样子，阎解成舔了舔干燥的舌头，大着胆子说道。 “我这年龄都差不多了，总归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上次那个媒婆，帮我找了红人，需要置办一些东西，还有彩礼啥的，不然女方家里不让处。” 说完阎解成缩了缩脖子，自己每个月的钱上交了伙食费之后，压根没剩多少，之前给街道办的负责这块的送了些，人家才愿意介绍的，现在需要掏父母的老本，来帮自己办事了。 “是到了该办事的年龄了，自行车现在买不到，咱不行后面再慢慢物色，老阎，现在姑娘少，老大不能比傻柱结的还晚吧，他现在都得瑟的忙着相亲呢！” 磕着瓜子的三大妈，看着儿子充满血丝的双眼，一脸祈求的目光瞅着自己，倒是说了句公道话，随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闷不吭声的丈夫身上。 “对象可以先处着，红人那边，不行你再多塞点儿呢，通融通融，我这边还想着去自行车摊，不行找老五拼凑一辆呢！” 口中的生感觉没有那么香甜了，看着自己媳妇和自家老大都盯着自己，阎埠贵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他这算盘珠子，刚才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自家老大在轧钢厂当临时工，虽然工资不多，也上交了一部分，但手头多多少少有些余款，现在这架势，想掏自己的老底，多少有些舍不得。 “这事儿哪能通融，这不已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不就是耍流氓么，咱家现在六口人，就这一间房子，在不置办东西，别人怎么会答应处呢，也太寒酸了吧！” “你知道什么，结婚，你说的倒是简单，家里多一个吃饭的人，你爸工资才多少，你没盘算过么！” 眼看老大跟自己吹胡子瞪眼，阎老抠面子上过不去了，拍了拍桌子，指了指身后的灶台，多一个成年人吃饭，一个月至少多出来五块钱开销，这还是至少，再买东西值班，那是赔本买卖。 “算我借您的呢，我每个月工资交十块，先把媳妇取回来！” 眼看老爸拍了桌子，阎解成总归腰杆子不硬，瞬间又软了下去，眼珠子转的跟轱辘似的，试探性的问道，打算再多交一部分，看情况来。 “你全交都不够，你那点儿工资够干嘛，多一个人吃穿住，十块钱压根架不住！” 三大妈看着丈夫的申请稍微缓和了一下，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哪能不了解他，现在不说话，只能是一个问题，嫌少了。 “妈，我这结婚，不能手上一点不留吧，那娶媳妇回来，人也不乐意呐！” “不乐意就别娶，这世道，能吃饱饭就行，她家啥条件呐，没正式工作，还想跟二大爷家学么？” 看着老大死死攥着最后几块钱，死不撒口，老阎直接起身，拿捏了起来。 “爸，这不是正商量着么，您走什么？” “不走，看你这在打算盘，你想什么，你爹能不知道，每个月你妈去给你领工资，我们老两口管你们吃喝住，剩下的，靠她挣去！” 阎埠贵一把睁开了儿子拽着自己的胳膊，眼睛的精光闪过，一个月十八块要是到手，差不多两年时间回本，就不信两年时间，自行车组装不起来。 “得，唉~，搁这家里，谁都算不过您，我这都交代给您，不过以后工资涨了，那咱再说！” 眼看老爸心中的底线已经抛了出来，阎解成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但是准备在口头约定后面备注一下。 “涨了你也不能缺我的，你结婚后孩子吃喝呢！” 阎老抠听着儿子准备留下一个合同陷阱，一着急，把儿子身上的问题，给遗忘了，一秃噜嘴，把家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哥，你吃饭就吃饭，你撸起袖子干啥？” 对门的李峰家主屋里，热气腾腾，两家五口人聚在桌子上推杯换盏，三四点的这顿年夜饭，那是吃的好不快活。 李楠坐在母亲身边，一边夹着桌子上的菜，一边好奇的看着哥哥的手腕问道。 “傻姑娘，你哥刚买的手表，你没看见么！” 听着李楠的话，李峰撸起的袖子正适合打人，看了看手中的筷子，还是选择食指赏了她一个爆栗。 “哥，哥，诶，你真买手表啦，这玩意好贵呐~！” 脑门挨了一下的李楠，着急的顾不上揉脑袋，放下筷子，双手抓住哥哥的胳膊，好奇的反复看了起来。 听着女儿的咋呼，刘茵的好奇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了儿子的手腕。 “是该买了，副科长已经是中层领导干部了，咱们公社，那些书记，每人都戴着一块，咱家李峰，比他们强多了。” 老舅刘强脸上带着一股醉意，桌面上的散酒被李峰换成了在百货大楼里买的古井贡酒，徽州人都爱这一口。 “来大外甥，老舅这辈子，没想到到了这岁数，还有机会翻身，过年加买手表，双喜临门，咱爷俩再干一杯！” 说着，刘强端起了酒杯，李峰这边右手整被李楠扒着看，只得慌忙的用左手端起，站起身陪老舅干了这一杯。 “痛快，痛快，这酒，就是跟平常喝的不一样，还是沾咱大外甥的光！” 打了个酒嗝，刘强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双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老姑，表弟，我这做哥的，惭愧，这年还是靠您二位，家里才能过得下去，我这也敬一杯！” 眼看小叔表了态，刘雷也不甘落后，站起身端起了酒杯，哪怕平时不喝酒，这种场合，也不得不感谢下帮自己家里翻身的姑姑家。 “都坐，坐，咱俩平辈，站起来干啥？” 眼看刘雷执意不坐下，李峰也只要再次站起身，往嘴里惯了一口。 “嘶~这酒真辣！” 喝完后李峰吐了吐舌头，直接把酒盅收了下去，老舅那酒虫按捺了那么久，今天碰上了好酒，李峰可不敢这么陪下去。 “这表多少钱呐，我看里边咋是金色的，不会是黄金做的吧！” 没读过多少书的刘茵，这辈子也没见过黄金，看儿子的手表金灿灿的，语气中带着些紧张，怕儿子显摆过头了，有点后悔当时就那么同意他去买这么贵的，当时要是自己跟着就好了。 “哪里是黄金的，就表面颜色涂成了金色，实际还是钢的，人家叫沪上牌全钢自动表。” “还是跟别人换了票，我的手表票太老气，还要要一百五六，换了后这块才一百三十八块，显年轻不少！” 说着，李峰不由自主想到了前边遇见的娄晓娥，这傻白甜，剧中的老公已经被自己送进去进修了，家里头应该不会再选许大茂这坏种了，相信这个院子里，估摸着见不着了。 “哇~一百三十八块，哥，也太贵了！” 对大额钞票没有多少概念的李楠，咽了咽口水，眼珠子睁的浑圆，嘴巴张着都合不拢了。 “一根葫芦，两根葫芦，你这能买多少根葫芦了！” “吃你的饭，等会检查作业，葫芦吃完了，作业我还没查呢！” 看李楠掰着手指头，李峰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这手表能是葫芦可以比的么。 “还好，一个月工资，你哥买手表是工作，他天天开会，得看时间，你就想着吃！” 老妈听到李峰说的价格，庆幸他跟别人换了一下，少了三十块，一百三十八，对于现在日子渐渐好过的家里来说，不是伤筋动骨的地步。 遥想半年前，儿子要两百块，去内m买两头骡子，刘茵都小心翼翼的。 短短时隔半年，现在，儿子一个月工资加奖金，都一百多一点，这要是搁以前，刘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沪上牌，这是大牌子，比咱公社书记的还要好，他们那些都是东北产的，什么辽什么牌，有时候都不准。” 刘雷说话有些战战兢兢，看了眼老弟的手腕，漆黑的皮表带，淡金色的表盘，就这么点儿小东西就需要一百多块钱，也就领导们了，这要是村里，指不定被人酸的戳脊梁骨。 坚持闷不吭声的李楠对于手表，不在好奇了，听到哥哥说要检查作业，脖子后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瞧了眼大床上的书包，准备找机会把它藏起来。 “干部就是得拿出干部的样子，更何况那么大的厂，里边比咱们公社，要复杂多了，咱家小峰，这么年轻上去，肯定有不服的，咱也让别人见见家底，免得有些人瞧不起。” 眼中有些醉意的刘强，对这倒是无所谓，反而借着酒意拍着胸脯说大外甥做的没错，反正按照现在老舅自己的的挣钱速度，小半年，去每天蹲的旧货商店，能是能淘换到了一块，就是舍不舍的问题。 “好啦，好啦，吃菜吃菜，自行车也有了，表也有了，这顿饭吃完，就是今年了，你怎么说也得带个媳妇回来，你钱，你妈我不反对，但是石子儿打水漂还能见着声响呢，你别天天糊弄我！” 眼看老妈提到了找媳妇，李峰脸上讪讪的笑了下，重新把袖子撸了下去，自己这现在也是稀里糊涂呢，这年过的，终身判决的通知书都下达了。 (本章完) 第249章 牧马人 第249章 牧马人 天苍苍野茫茫。 内m茫茫的草原上，远处是高高的山坡，脚下时软软的草地，大雪过后，草地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近处的树枝上挂满了雪霜，形成了壮观的玉树银景象，再配合狂风吹起的片片雪，看上去，景色十分唯美，像一幅动人的山水画。 落日的余晖下，草原寂静又安详，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只听见风在诉述着冬天的到来。 草原、白桦、雾凇、冰湖，对于初次领略的过路人来说，可能是感觉这里时一场关于雪的视觉盛宴，但对于长久居住在这里的人们。 冬天，意味着入骨的寒冷以及夜里饥饿的草原狼…… 敕勒川的阴山下，军马一场的牧民们，正赶着骏马在雪海中穿行，马群奔腾在无垠的学院赏，卷起飞扬雪雾，气势如虹。 “ho~!yoyoyo!” 入冬以来，勤劳的牧民们赶着马群，往返于牧场间，此时手中挥舞着手中的皮鞭，亦或者像是端着长枪似的拿着套马杆，口中呼喝着马儿才能明白的口号，驱赶着他们。 “灵均，怎么样，现在适应了吧，什么狗屁劳动教养，去他的，你就跟着咱们放牧，看他们能拿你怎么着，今年，去我家过，你嫂子，饭菜都备好了的！” “吁~！” 胯下的褐色的骏马被拽住了缰绳，停下了脚步，微微低了头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在鼻子前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雾气。 “郭大哥，我还是不过去了，我怕牵连到伱这边，马棚里，也需要人看着。” 许灵均的脸，被遮盖在厚厚的羊皮帽子里面，看不出任何面部表情，但是胆怯的话语，还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那双冻的红肿的双手，死死的拽着缰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内心的胆怯。 “我听说隔壁大队的副队长，哈丹巴特尔，帮了公社的大忙，他特意找了咱们队，让把你调过来，正式跟着咱们牧马，你不用担心这些！” 一个漂亮的片腿，郭谝子从胯下的枣红马身上跳了下来，牵着缰绳走到许灵均的边上，拍了拍他的大腿，嘻笑着说道。 马上的许灵均一下愣住了神，哈丹巴特尔这个名字，听着很耳熟，自己跟他好像不认识，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的忙。 “你跟他认识？” 一边看着马群缓慢的进着栅栏，排队走进马棚，郭谝子把自己的马拴在了一边，好奇的朝许灵均问道。 “我~，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 “哦，那没关系，来来，多搬些艹，这些帘子，到冬天，得放下来，不然，它们晚上会冻着！” “我来吧，郭大哥，这是我该干的活！” 许灵均看着郭谝子教自己做事，连忙从马背上磕磕绊绊的跳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搭起了手。 “诶~，你是读书人，身子骨跟咱们不一样，从那边转场回来，我看你都是强撑着，肯定累着了，等会儿吃好喝好，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休息！” 许灵均讪讪的站在一旁，缩手缩脚的干这活，听着郭大哥的善意的邀请，还是犹豫自己要不要去，不自觉的，脑海中想起了曾经写满黑字的大白纸，更是手足无措。 在这个万家团聚的日子，许灵均想起了过世的母亲，以及远走他乡的父亲，还有学校里，课堂上，放假前的同学们，那时的自己，多么无忧无虑。 “老郭，赶紧的，先喝完热水暖暖！” “嫂子，你怀着身子，这些，让我来吧！” 许灵均看着别人手脚麻利的干活，哪怕是郭大哥怀着孕的媳妇，都烧好热水，拎着满满一桶热水出来，赶忙上前，一把接过，搬到了正在干活的队伍里。 “差不多了，这棚到明年也该修一修了，不然再来一次大雪，真给压塌了！” 郭谝子挥了挥手，牧民们看着刚才还敞篷的马棚，已经被草帘子盖的严严实实，逐渐放下了手中的活，凑到水桶边，一人一瓢，喝了起来。 “老郭，到底是修棚子，还是给灵均修个住的地方，你要是说给他修个住的地方，那大家没二话，肯定都搭把手！” “就是，老郭，哪能让灵均天天住这里，大冷天，谁能受得了！” “嘿嘿，看来大家伙都看出来了，许灵均这老弟，他来了咱们大队，跟着咱们爬冰卧雪放这些牲口，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住马棚，那是人能干的事儿！” 郭谝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指了指众人，随后笑得咧开了大嘴，修棚子么，这个借口挺好，公社怎么着也会拨出物料，毕竟军马这牲口，在上头看来，比某些人的人命人命，要重要多了。 看着喝水的众人，都在商议着给自己盖个小屋，许灵均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才体会到牧民真心实意掏心窝子对待自己人。 “散了散了，过年了，家里都等着呢，大家该回去都回去，别耽误了！” 看到了许灵均眼睛里噙出的泪，郭谝子挥了挥袖子，把众人去散开，这才锤了锤他的胸口。 “大老爷们儿，流什么马尿！” 拍了拍许灵均的后背，郭谝子正准备带他去自己家里吃饭，就见着大队的王队长，揣着手，进了马棚这边。 “王队长，大过年的，马棚可没年夜饭呐！” 看着戴着眼镜的王队长，郭谝子嬉笑的打趣道，看他行色匆匆的过来，也好奇的走了上去。 “场部，场部来通知了，许灵均，是关于你的！” 这边的许灵均，刚刚手忙脚乱的擦好眼角，畏首畏尾的看着大队的王队长，见他如此正色的过来告知自己，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苦涩的内心，想着的是这不会是把自己调回去吧，这让刚感受到牧民温暖关怀的他，瞬间，又像是回到了寒风肆虐的草场。 “是好消息，因为你的表现，和悔错态度，你提前被解除了劳动教养，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听到了王队长的话，郭谝子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手半拎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许灵均，这刚准备给他盖个窝安身，没想到，这人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哪个家，我的家在哪里？” 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许灵均也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反而是满嘴的苦涩，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嘴里喃喃自语道。 王队长摸了摸下巴的大胡子，给旁边的郭谝子使了个眼色，这小伙子，得到消息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灵均，你可以回家了，你家在京城那边，手上有钱没，不行我这边给你路费，早点回去，比在这大草原挨冻来的强！” 叹了一口气，郭谝子定定的看着眼前，已经失了魂的老弟，听着他迷茫的华语，低声询问道。 “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的家，早已被没收了，我没有家人了！” 痛苦的蹲在地上，许灵均双手抱着脑袋目眦欲裂，口中喘着粗气，低沉的说道。 之前，自己一直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中，琐碎繁忙的牧马工作，早已把脑袋里各种想法抛在了脑后。 现在，骤然解开了枷锁，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孤身一人，早已没有了温暖的“家”。 “王队长，这，他这没地儿可去，咱们不能让他好端端的年轻人，死外头吧，不行就让他在咱们大队继续牧马吧，这冰天雪地，他能上哪去呐！” 看着许灵均难受至极的样子，郭谝子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从许灵均的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给王队长递上了一支。 “郭谝子，这……，虽然他的劳动教养结束了，但他的成分~！” 接过了郭谝子递过来的烟，王队长掏出火柴点上后，把他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道，眼神里，还有着一丝退缩，不想收留这个注定会惹来场部“关注”的人。 “嗨，场部都下通知了，什么成分不成分，他跟我们一起牧马，那就是工农阶级的身份，都是一个阵营的兄弟，多一个人，咱们大队也能多一点力量，老董他前边腰不是伤了，总得有人替他吧！” 郭谝子看王队长抽起了香烟，使出了三寸不烂之舌，把王队长说的，倒是有了一些意动。 看着王队长来回踱步，原地徘徊，郭谝子舔了舔嘴唇，准备再添把柴火，把许灵均这个老实的读书人，留在自己这边的大队里。 “灵均，好了没，今天来我家吃饭！” 这时候，马棚又进来一位胡子拉碴的大爷，一边扶着自己的腰，吃力的走进来，一边朝着蹲在地上的许灵均喊道。 “这孩子，大冷天蹲在地上干什么！” 走进后，董大爷看着蹲在地上不说话的许灵均，一脑门子问号，抬着脑袋朝着那边两位询问道。 “董大爷，场部通知，灵均现在解除了劳动教养，他现在没地儿去，我跟王队长商量着，要不干脆把他留在我们大队算了，您这腰伤，总归腰歇一段日子。” 看到董大爷前来，郭谝子眼睛一亮，这救星不就这么来了么，赶紧薅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王队长面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那还有啥考虑的，小王，你董大爷这么一大把年纪，小时候还带过你，今天，我也就厚着脸皮，也得把他给留下，这么好的孩子，你让他去哪，去京城再遭那罪么？” “咱这边人少，场部那边都不好过来，你把这孩子留下，你也是救人命呢，万一回去，再给弄到其他地方，人就没啦！” 看着小王躲闪的眼神，董大爷吹胡子瞪眼的跺着脚，这么好脾气的人，罕见的发了火。 “成，成，我留下可以，但是，人住在哪，你们说！” 看着黄大爷真的发了火，王队长也有些心虚，眼镜底下的眼珠子也充满了血丝，可见下这个决定，也是很艰难的。 “我这前边儿还说，把这个马棚修一修呢！” 看着董大爷的神助攻，郭谝子挤眉弄眼的一笑，指了指边上的马棚，意有所指的说道。 “住什么马棚，教养都结束了，西边，那边那个土砖房，不是没人住么，不行就分给他！” “那顶棚都塌了，四面漏风，怎么住呐！” “顶棚塌了，拿俩木头给撑着房梁，照样住人，空着也是空着，给他，正好晚上还能照看着马棚！”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许灵均，压根没意识到外边的三个人，一通商量后，自己住的地方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董大爷，我家老郭可是已经说过了，灵均他今天上我家吃的！” 一旁一直等着的老嫂子，看着商议完的几人，对着董大爷笑着说道。 “诶，去我那，你大娘也做了一桌，要不是灵均替我，我这身子骨，恐怕得在这个冬天，交代在草场那边咯！” “行了行了，董大爷，我先带灵均去瞧瞧新家，这住新家，宜早不宜迟，我得去帮着收拾收拾！” 辈份上，郭谝子争不过董大爷，只得取巧，一把拽起了地上的许灵均，直接撒腿跑路。 “得，我回家看看，有没有多得被褥，也不能让人睡地面呐！” 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董大爷脸上划过一丝笑容，拍了拍王队长得肩膀，算是把这个事儿给定死咯，不给他开口后悔得机会。 木然得许灵均，像一个机器人似的，跟随在郭谝子的身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前边，郭谝子一路上说的话，也被他左耳进右耳出了。 “到了，灵均，这是你的新家！” 知道走到破旧的土坯房前，郭谝子的一番话，彻底把许灵均的魂给招了回来。 “新家……！” 摸着土坯房没有门的门框，看着屋内被烟灰熏黑的墙壁，许灵均口中喃喃自语道。 “对，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我们队里，都是你的家人，这屋，是得好好收拾收拾~！” 看着歪到一旁的房梁，原本应该在屋顶的稻草，此时洒落一地，郭谝子毫不在意的指了指，口中坚定的说道。 “呸，这烟囱怎么还堵着，我说屋里咋都是烟灰，你后边得先把烟囱给通了！” (本章完) 第250章 崔师傅遇上卖拐 第250章 崔师傅遇上卖拐 清晨的紫禁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皑皑白雪覆盖在金黄色的瓦片上，给庄严厚重的大殿，带来了一丝沉寂，让人不忍打扰。 南锣鼓巷，家家户户竖立在半空中的铁皮烟囱里，渐渐升起了白烟，早期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清晨的忙碌。 中院，两道小身影，鬼鬼祟祟的在穿堂里，趴在柴火垛，瞧着前院儿这边。 “哥，妈妈说，不要去惹他们家了！” 小当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旧袄，两根手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似的，看着哥哥手心里握着我炮仗，有些胆怯的说道。 哥哥棒梗，脑门上倒扣着个狗皮帽子，听到了妹妹的话，搓了搓鼻子下边儿清鼻涕，然后咧开嘴，指了指自己那颗大门牙。 “你看看你哥哥的牙，都是他害的，而且我这也不是惹他，大过年的，咱们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是要放炮！” 有理有据的说完，眼看妹妹闭了嘴，不在张口，棒梗继续打量起前院儿，做好了干坏事前的摸牌 看着李家烟囱里也冒起了烟，刘茵这边也没开门出来，棒梗判断这是早起后，在烧热水，收起了心中的那丝担心，身手矫捷的像一只猴子，直接蹦到了耳房窗户下边。 听着屋里没有穿衣服起床的动静，屋里的人明显还在睡觉，棒梗脸上一脸坏笑。 只见他小手中握着几颗红艳艳的炮仗，舔着嘴角，把几根炮仗的引线缠在了一起，在口袋里摸索起了火柴。 “嚓~！” 点着了鞭炮，棒梗那两条短腿，那是一个健步如飞，直接窜回了穿堂，拉着妹妹就往家里那边去，脸上，浮现出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感。 “砰~” “啪，啪，啪！” “我艹，tm谁家熊孩子！” 耳房的屋内，睡得正香的李峰，被窗外这么一串急促的鞭炮声瞬间炸醒，立马起身推开了窗户，朝着外边吼道。 “这不都搁院外放么，也不怕着火是不是！” 顶着个鸡窝似的脑袋，安抚了一下大清早不老实的小老弟，李峰慌忙的穿上衣服，准备找贾家好好说道说道，这院里能干出这事的，也就他们家那俩小贼了。 “哐当！” “赶紧起了吧，我还琢磨着叫你呢，伱妹妹都起来了，你这哥哥还搁床上躺着呐！” 门外，响起了刘茵的督促声，屋里的李峰，翻了翻白眼，李楠这厮起这么早，不是想出去玩，那就是有鬼了。 “大爷，您好，请问运输科的李峰，李副科长，家是在这里么？” 这边李峰刚穿好衣服端起脸盆，就听见前院儿里，传来的招呼声，这声音，听着蛮耳熟。 “在这里，等一下，刚听着他的声儿，这会儿估摸着穿衣服呢！” “你这是？” 前院里，阎老三看着站在前院的年轻人，眯起了眼珠子，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这大过年的来领导家拜年，身上还一身保卫制服，一看就是轧钢厂想走后门的，但还是装作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呦，瘦猴，来这么早，嘛事儿！” 大致梳了梳头发，把贾家俩倒霉孩子的事情先放在了一边，李峰直接打开门走到瘦猴边上，一边抹着眼角的眼屎，打断了阎老三想探听消息的念头。 “李副科长，新年好，我不是过年在厂里值班么，昨天就有人来门口找您，身份比较特殊，我记得李干事来过您家里，特意下班找他打听了一下，今早才寻过来了。” 瘦猴嬉皮笑脸的拱了拱手，看了眼刚才问话的阎埠贵，把李峰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 “身份特殊？” 李峰眉毛挑了挑，第一反应是郑朝阳那边，但随后想到，老郑那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给我看了那证书，还有他的工作证，哎呦喂，他可是全国劳模呐，而且时公交公司那边的，也是一个司机，样子比较着急，说今天还过来，我所以赶紧找过来了！” 瘦猴搓了搓干瘪的手掌，说道“全国劳模”时脸上一副非常崇拜的样子，瞬间恢复后看李副科长一脸了然的神色，瘦猴摸清楚估计确实认识。 “得了，他要是再过去，你就让他等一下，我这边吃完饭马上过去！” 提到了全国劳模，李峰瞬间想起了那个人，崔师傅，小黄前边还说过，要来感谢自己，这感情大过年的，找到厂里去了。 “你早饭吃了没，家里热些昨天的饭菜，你将就着吃两口？” 眼看瘦猴通知完，这边准备要走，李峰伸了伸手，总归是自己人，李峰也不好让别人白跑一趟。 “搁家吃过了，您甭客气，还得感谢您，不然，今年家里，那饺子估计吃不上咯！” 瘦猴摆了摆手，连忙从前院窜了出去，出门后不仅感叹了一下，两人相熟时，还是在半年前，这搁这么短时间，脑汁挖空了都想不到，人现在就提到副科长了。 “这老崔，大过年的就这么着急么，不会是打算年过完就走吧！” 摇了摇头，李峰端起了屋里的脸盆毛巾，这边就去接水洗漱去了。 *** 坐在运输科办公室内，无聊的等待着崔师傅的到来，寂静的大办公室，此时空无一人，要不是姜科长临走前，把钥匙暂时交给了李峰，他这边，还真不好进门。 “哈丹巴特尔，新年好，你这还真赶上了，不是因为有事，我今儿还真是休息的！” “你们不过春节过啥？白月节，那不跟春节都一回事儿嘛，咋大过节的，跑畜牧站去啦，还专门给我来个电话。” “呦，那伤的羊可不少呢，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上次咱俩不都差点吃亏，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反正也没有事情，接到了草原的拜年电话，李峰很高兴，朴实的蒙古族汉子，还是记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安答”的。 身后的椅子很快的靠在了墙壁上，李峰的双腿，已经落在了姜科长的办公桌上，摇头晃脑的和哈丹巴特尔聊着天。 “上次，上次是我从司机提干，人来调查不是很正常么，组织也是有考核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听着电话里，哈丹巴特尔蹩脚的汉语，诉说着上次，黑衣服的都查到了草原，李峰立马坐直了身子，申请从嬉笑瞬间变成了严肃，故意打了个哈哈，给晃了过去。 “恭喜啥恭喜，小干部，您这副队长，不也是干部！” “上次我的同学，你说的是许灵均是吧，现在提前解除劳动教养了，那我得谢谢你，他这边回来了么？” 听着哈丹巴特尔的话，李峰刚才还有些严肃的脸庞，逐渐缓和了下来，想起了电影里，那个朴实无华的年轻人。 “他自己愿意留在那，那就随他，也麻烦你了，都是兄弟，以后需要粮食，你尽管开口，帮我照顾好他。” “他这个人，对咱们国家，很重要，非常重要，哈丹巴特尔，他父亲是跑出国了是没错，但是他儿子在这里，根就还是在这里。我们钢厂，需要国外的技术，就像你们草原人会养羊，养马一样，这些都是知识，我们轧钢厂，也需要外边的这些知识，技术才可以进步！” “感谢你，哈丹巴特尔……” 挂完了电话，李峰愣愣的透过窗子，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这跟张麻子绑了黄老爷，有什么区别，一个勒索的是赎金，一个打算“勒索”技术。 摇了摇头，李峰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在了脑后，自己的想法，政治主任是知道，而且是支持的，就算上头知道自己干这些事，那张合影也将会保住自己。 只是不知道，许灵均父亲许景由手底下的那个公司，不知道有没有创办起来，而且中间的联系的那一道桥，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再次骤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李峰的思绪，刚想掏出根香烟排解排解情绪的李峰，只得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接起了电话。 “好的，我马上过来！” 这次的电话来自门口的值班室，眼看崔师傅这个全国劳模再次前来，瘦猴立马给办公室里的李峰打了过来。 “崔师傅~！” “对，就是你，上次感谢你救了我~！” 轧钢厂门口，李峰在出了运输科的小办公楼，亲自出厂迎接，给了全国劳模“范德彪”十足的牌面。 崔师傅还是穿着一身公交制服，手上带着灰色的护袖，一脸诚挚的握着李峰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您这还没恢复好呢，咋还拄着拐呐，大过年的搁家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老崔腋下支楞的拐杖，李峰上前主动扶住他，关切的询问起来。 “我，我来的时候，骑自行车来的，路上碰见俩好心人，看出了我，我受了伤，腿脚不利索，所，所以，他们把拐，给我了！” “那您自行车呢？” 望了望崔师傅的身后，空无一物，李峰惊呆了下巴。 他这…… 这莫不是碰上了《卖拐》二人组了吧…… “我这腿，还骑啥自行车，他们把拐给我，我索性车子直接给他们了，不能欠人家的！” 崔师傅拄着拐，一瘸一拐的往运输科走着，一边正色的说道，一旁的李峰扯了扯嘴角，好奇的询问道。 “他们说话，是不是还一口大碴子味……” “啊，对，对，那女的还说，要啥自行车！” 李峰的脸上按捺住一脸笑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好家伙，艺术来源于现实么。 “都这么长时间了，当时大夫没说你腿受伤，你碰上骗子了，你这脚是跺麻的，你现在松开拐走两步！” 说着，李峰一把夺过了崔师傅腋下的拐杖，朝前头挥了挥手。 崔师傅脸上一脸愕然，当时“拐啦，拐啦！”一男一女相互配合“好心”给自己看腿，没想到在李峰这边，变成了骗子。 尝试往前走了两三步，崔师傅才发现，自己的腿，还真像李峰说的，压根没毛病。 “哎，你看我这脑子，防不甚防呐！” 看了眼李峰手中的拐杖，崔师傅一脸懊悔之色，老实人也被气出了火气，差点以为，后边车都不能开了呐。 “我听别人说，您这边坚持要支援三线！” 温暖的办公室内，李峰叹了一口气，端起了炉子上的热水壶，给上当受骗的崔师傅倒了一杯茶水。 “我，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上次撞了车，我感觉对不起全国劳模的称号，我，我给国家造成了损失。” 捧着李峰递过来的茶杯，老实的崔师傅，低着脑袋，没敢和李峰对视，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坚持要来谢谢我，当时谁碰上，都会伸手，这是正常人都会做的反应。” 眼看崔师傅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起了稍微缓和一点的话题。 “我，我准备走了，过完年就走，我，我家里的钥匙，我不放心别人，你救了我，给你用着吧，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 崔师傅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枚钥匙，放在了办公桌上，看了眼对面的李峰，迅速的把目光又转移到了窗外。 “钥匙您自己留着，全国劳模的房子，我可住不起，我这边有个建议，我认识一位大夫，他的中医非常好，也许，西医看不了的病，可以通过中医调养好。” 说完，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地址，也就是上次，让李学武填写的。 看着钥匙上盖着的纸条，崔师傅脸上一脸震惊，已经快看不见的喉结都动了动，可见内心的惊恐，自己支援三线的原因，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看出来了，而且早有准备的样子。 “上次的木桩，撞的位置，是个男的都受不了，在你走之前，我建议你去他家看一看，你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遗憾终身。” 看着李峰手指敲着桌子，崔师傅那双手想伸向桌子，可是猛然又缩了回去，胆大的都敢报名一个人去西南的崔师傅，看着桌上的纸条，瞬间，胆子仿佛变小了。 “这个大夫，名声很好，不会把你的消息泄露出去，这点，我可以保证！” 仿佛是看出了崔师傅内心里到底担心的是什么，李峰叹了一口气，把纸条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中。 有了这层保证，崔师傅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没有把纸条取出来，从这点也印证了李峰的推断。 (本章完) 第251章 烫手的房子 第251章 烫手的房子 “哎~没想到被你这个年轻人猜出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崔师傅，叹了一口气，跟这个年代瘦弱的人相比，他的脸，微微发胖，此时脸上的赘肉不自觉的颤了颤，表情有些苦涩。 “自行车也是带不走，看别人生活的比较困难，所以干脆装傻充楞送出去，您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办事情，可能有些糊涂呐！” “难得糊涂啊，得到全国劳模的时候，是我最不糊涂的时候，那时候和你一样，休息的日子，也整日忙活工作上的事儿，可是没想到，你嫂子，就因为一个妇女病，就那么走了……” 经历了坎坷和磨砺使得面前的接近中年的他，消磨了个性的棱角和意志，随着他的憨厚老实的声音，李峰仿佛被带入了进去。 可能是压抑情绪压抑的太久了，也可能是面前的李峰，眼神太毒辣了，自己为什么要走都被他看了出来，崔师傅干脆临走前，把自己心事，找个能诉说的，全吐露出来。 李峰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乘车时候还沉默寡言木木讷讷的崔师傅，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眼中的血丝都已经布满了眼眶。 “您背负的荣誉，太高了，往后可以尝试做一个普通的公交司机，伱只是个普通人，坚持维护那份太高的荣誉，只会让你变的更不像你自己。” 看着崔师傅此时垂头丧气的样子，李峰双手食指合拢，趴在桌子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这货天天把和mzx握手的照片挂在车子上，每天那么多乘客询问，你压力能小么，这全国劳模的光环，每天得勤勤恳恳穿上，任何脾气，任何错误都会被人无限放大，是个人都会累。 按照几十年后的话说，就是老崔，这13装的太大了，恨不得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全国劳模的身份，调子起的高，别人该怎么看你。 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崔师傅可能是想分享自己的荣誉，但是，那个光环，不仅是荣誉，也是一道无形的束缚，干工作把老婆都给忙活没了，怎么不窝囊。 老崔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舌头舔了舔嘴角，额头上已经挤出了深深的川字儿，对于李峰的话，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去西南也好，不论病能不能瞧的好，你需要一个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一段生活，这一次，好好的对自己，也好好的对家人，过去的荣誉，那也是过去，是时候放下了！” 掏出那罐杨厂长给的华子，李峰磕出了两根，给老崔递上一根，结果他摆了摆手，没有收下，李峰自顾自的当着他的面，点着抽了起来。 “你为什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感觉，你的年龄和阅历，比我还要多！” 看着对面抽烟的李峰，崔师傅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了许多。 看着老崔的询问，李峰翻了翻白眼，这还不是不想你跟植物人似的，躺病床上，自己绿自己么。 “您也看的出来，我是运输科副科长，兼任咱们厂驾驶员培训学校的校长，我的责任，就是培养技术扎实，有安全意识的驾驶员同志。” “目前咱们国家，交通法规没有完善，很多地方都有漏缺，我希望把不足的地方补足，但是奈何位低言轻！” 把食指夹着的香烟，塞进了嘴里，李峰一通翻找，在桌子的文件下面，找到了自己起草的运输安全规范，推到了崔师傅的面前。 “您不一样，您全国劳模，我其实看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着，你的身份，来提这件事儿，会比我好得多！” 看着崔师傅翻看起安全管理规范，李峰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别看自己是个干部，是个“官”，但在某些地方，自己的牌面，没全国劳模的好使。 “这都是你写的？” “我之前当了三年兵，本来准备留队提干的，但是我父亲死了，他也是驾驶员……” 说到此处，李峰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苦涩，要是这边的李峰家里没有出事，自己当初还会不会穿越到他的身上，肩负起这份责任。 听到面前小伙的父亲就是因为交通事故去世的，崔师傅脸上浮现了一丝了然，点了点头，怪不得人家能写出这些东西。 “写的不错，很严谨，我也是开车的，虽然一个是卡车，一个是公交，但是，都是四个轮子！” 合上了安全管理规范，崔师傅正色的点了点头，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峰，意思是想把这本带回去。 “没事，您拿着吧，咱们科里印了很多，反正也没别的事情，有兴趣跟我去驾校看看么？” “那，那就，走着！” 虽然经历的那么多事，但崔师傅本性还是朴实善良的一个老好人，现在看到李峰做出的成绩，对全国的交通事业，会有极大贡献，面色也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这边走廊下边，是我们驾校学员必须上的第一课，这里贴的全是事故现场的照片，从他们入门起，让他们知道，开车并不意味着高工资，还有着高风险，一个不慎，车毁人亡！” 看着黑板上贴着的照片，崔师傅的额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两个多月前的自己，如果不是车速不快，恐怕现在人也没了。 “然后才正式进入科目一，主要学习的就是这本安全管理规范，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都是咱们厂里小打小闹，呵呵！” “这边是咱们科目二场地，有倒车入库，还有侧方位停车，单边桥，双边桥，定点停车。” “你们，这场地，不小呐~！” 崔师傅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似得，感觉眼睛不够使了，看着李峰“设计”的这些科目，可不都是开车会遇见的，或者考核时会遇见的。 “这叫规范化管理，科学化学习，我在做的，就是尝试改变以往学徒制，一师一徒的模式，像读小学一样，读完，就把开车顺理成章的学会了，另外，就是对生命的重视！” “你的想法，有些，有些……” “有些超前？” 看着崔师傅憋了半天，没憋出个屁，李峰只能搁一旁提醒道。 “是的，别说，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 李峰拱了拱手，脸上一脸笑意，做出了这么多东西，就是想改变什么，在那牢固的窗户上边，扎一个洞，这样才能把那扇窗户纸，给捅破。 这根针在哪里，就是面前这位全国劳模，李峰为什么不想他去西南，原因就是，他的影响力，在厂外边，比自己强太多了。 “你帮我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帮你把这些东西，提交上去？” “不是帮我，是把你看见的，觉得有价值的地方，能为群众服务到的地方，挑这些能报的报！” “那可就太多了，我感觉，我的全国劳模，做出来的事情，比起你做的事情，那还真的是比不了的！” 咧开嘴巴一笑，崔师傅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直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想到，临走前，还能捡到这么大的便宜。 这个建议，有理有据，毕竟自己才经历过交通事故，年年公交公司，对于这些车祸产生的问题，也很头疼，如果真能解决的了，也算临走前，再次留下一段佳话。 “你不怕，最后和我一样，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么？” 可能是又想起了刚才，眼前的小同志掏心窝子的一段话，崔师傅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峰，好奇的询问道。 眼前这事，如果真成了，注定这个小同志，也会成为风口里的漩涡，罩上自己曾经一样的光环，注定会被许多目光，注意到。 “您别以为，光自己有照片！” 李峰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崔师傅，一副你瞧不起我的样子，让他在这边候着，自己去休息室取照片的。 “您瞅瞅！” 转身回来的李峰，拿出了和政治主任的合影，臭显摆的递给了崔师傅，鼻孔差点翘到了天上。 “你，你，你和他……？” 老崔的下巴差点惊到了地上，捧着李峰的合影，手里也有些犯哆嗦。 “我也有我的故事，不过，照片这玩意，仅仅只是纪念意义，咱们都是共产“主一”的接班人，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 害怕崔师傅一哆嗦，把装裱好的照片框给甩了，李峰一把夺过，回到休息室，放回了空间里头。 “你怎么？” “我怎么不自己找过去，我找过去挨抽呢，我门都进不了，我跟你的不一样，你做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做的事情，不能说！” 仿佛看出了崔师傅后面想问什么，李峰直接一句话把他的疑问怼了回去。 一个光明正大立功受奖的，一个注定只能深埋起来的，哪个含金量高，自然不言而喻了。 “房子，你就收拾收拾，留着用吧，前边我还有点担心，现在我可以放心的说，你住得起我这间房子，这件事，我来之前领导已经同意了，不论你之前有没有救了我的命，光是刚才我看见的，值得我交了你这个朋友！” 事情结束，沉默着走出轧钢厂的老崔，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掌心的钥匙，一把拿捏住李峰的手，把钥匙拍在了他的掌心。 “你钥匙给我了，你住哪里，你家搁哪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家住的好好的我去你家干啥！” 看了眼手中的黄铜钥匙，李峰一脑门子问好，这崔师傅是太轴了么，前边给人送自行车，现在给人送房子，还真不打算回来了。 “我到地方后，会打你们电话，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也会如实上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作为你的好大哥，哪里会抢弟弟的功劳！” 欣慰的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崔师傅嘴角又恢复成刚进轧钢厂时，那副和善的笑容，可能是在他心里，面前的小老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事，却只能委屈的隐藏在角落里。 “我认了你这个大哥，你的问题，该瞧瞧，回头去西南，再给我找个嫂子，添个大侄儿，房子，我给他暂时先看着，照片收家里，别天天搁外头，太高调了，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看着崔师傅远去的背影，腰杆子又挺了起来，李峰双手合成了喇叭状，朝着他喊道，崔师傅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没有回头，依然坚定的朝前走着，最后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张纸条，犹豫了片刻。 “李副科长，您跟这全国劳模还认识呐！” 看着李峰送别了那个人，瘦猴穿着军大衣，从值班室里钻了出来，搓着双手，腼着脸好奇的问道，这没想到进去一趟，都拜把子成了大哥了都。 “嘿，前边坐他的开的车，碰上了车祸，非说我救了他的命，现在跟他领导汇报了，要把他的房子给我！” 咂了咂嘴，李峰看着手心里握着的钥匙，脑壳疼，这东西，一看就是单位发的房子，不然也不会让领导同意，这玩意，烫手呐。 看着瘦猴搁这边，李峰索性正好光明正大的解释出来，把事情的经过跟他大概聊了一下。 不然，后边多出一处房子，指不定别人后头怎么传呢，公交公司那边肯定是门清，可厂里还糊涂着呐，别再给举报受贿了。 “嘿，给您您就收着呗，全国劳模的房子，一定是单独的小楼，住的肯定比厂里分的那些大杂院强多了！” 瘦猴吸了吸鼻涕，把宽大的军大衣裹的更紧了，羡慕的盯着李峰手上的钥匙，想着这种好事儿，自己怎么碰不上。 “给你你敢住？” “唔~开玩笑呐，我哪敢住呐！” 瘦猴听到李峰的提醒，俩腮帮子甩的跟拨浪鼓似的，畏惧的看了眼钥匙，收起了刚才的那份心，真要给自己，住进去，也是给别人戳脊梁骨呐。 重新回科里，熄了炉子里的火，关门锁门，李峰蹬上了自行车，小心翼翼的往家那边赶去，这出来一趟，没收着锦旗，收了一套房子。 (本章完) 第252章 傻柱大会惹波澜 第252章 傻柱大会惹波澜 “呦，院里头，都在呢，这是在开会呐！” 李峰拎着二八大杠斜梁，这把自行车正往院儿里头搬着呢，就瞅见前院里头，那张破旧不堪平时用来晒白菜的桌子，又被搬在中院穿堂前，所有人才又济济一堂。 站在后排靠近倒座房这边的赵家老二，瞧见李副科长回来了，赶忙往旁边挪了挪，和李峰对视了一眼，满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大过年，年初一，这个按照以往的规矩，都是在家的，所以我特地选了这个时间！” “今年呢，跟往年有些不同，是辞旧迎新的一年，至于辞什么旧，迎什么新，老易呢，思想上犯了错误，所以我，刘海中，坐在了这个位置，大家都知道什么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看着里边正儿八经开大会的样子，全院人或坐或站或蹲，跟前边发生事情时，临时开的大会还不一样，李峰索性把车子停在倒座房门口，点着一支烟，看着刘老二吹13，不对现在是刘老大。 看他一身穿着，李峰差点笑出声来，跟电视剧里的还不一样，电视剧里，当二大爷开会时，就是一身蓝色袄工装。 他这今天，这大冬天的，外边居然套了件中山装，上边口袋还插了支钢笔，感觉像是即位的太子似的。 那一身中山装鼓鼓囊囊，脖子处的风纪扣不知道是扣不上还是不想扣，导致领子松松垮垮摊在两边，儿子结婚时穿也就罢了，现在给外人见着，有一种沐猴而冠的错觉。 原来坐在桌子右边的阎埠贵，现在位置换到了左边，规矩么，左手为大，穿着的倒还是老样子，一身灯芯绒的驼色袄，风纪扣扣的死死的。。 老阎今儿爷算扬眉吐气了，推了推眼镜腿儿，看了看屁股下的位置，是之前刘老二坐的。 “拜年词儿……” 眼瞅着刘海中同志吐沫横飞，自己这个新晋二大爷轮不到一丝插嘴的地方，赶忙使起眼色，出口提醒道。 “什么拜年词儿，我都说了，这是辞旧迎新的一年，咱们不整以往那一套，老易的路线，已经证实是错误的，所以，我们就不按照他那套错误路线继续走了。” 意气风发的刘海中此刻哪能听阎埠贵叫唤，手中捧着的搪瓷大茶缸“咣”的一声，敲在了破木桌上，语气不善的反驳道。 吃了个鳖阎埠贵，看着刘海中满脸横肉乱甩的样子，吓得脖子一缩，低着脑袋看手中的杯子，不好说话了。 “咱们院儿新一届领导班子成立，这某些同志，称呼上还是习惯用老一套，这很不好，就像老阎，我听你们还是三大爷三大爷的叫，得改，得叫二大爷！” 听着刘海中同志的话，总算扯回到正题上，阎埠贵脸部多云转晴，乐呵的眯了一口大茶缸里的茶水，伸出右手朝下压了压，撇了撇眉头，客气的说道。 “都一样，都一样，都是为全院人服务，这只是个称呼罢了！” “二大爷~！” 刘海中面色一沉，看阎埠贵再次插嘴，有些不逾的说道。 “诶~！”老阎反应还是快的，刘海中当着大家面，招呼自己二大爷，第一反应还是先答应，然后再次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面无表情的瞅了眼刘海中，阎埠贵脸上也滑过一丝不快，只感觉这个老刘，上位后，忒霸道了点儿，话都不给说，跟老易那时候完全不同了。 两人一唱一和，“阶级”瞬间向上跨越了一步，刘海中看着阎埠贵还算识相的样子，这次恢复成刚才严肃的样子。 “这个，论资历，之前我是院里二大爷，现在老易不在，我主动担当重任，承担一大爷的职位，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配合我当一大爷时的工作。” 说完，刘海中囫囵囵的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全院人，正儿八经的鞠了一躬，算是正式上位。 “嘿呦喂，二大爷，这一大爷不在，您这是抢班夺权呐，您这躬，我可受不起！” 站在前院儿中央的何雨柱，双手插在裤兜里，四十五度角斜视向天空，看着刘海中都开始朝前边鞠躬，这下憋不住了，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了表达确实受不起，还搞怪似的，双腿一蹦跶，跳到了老阎家这边。 “傻柱~！” 老刘哪里经过这种场合，感觉自己就像刚上了领奖台，立马被人一脚踹了下去，咬牙切齿的指着何雨柱，手指泛着哆嗦 “大过年的，别跟他置气，你都叫他傻柱了，犯楞不很正常么！” 二大妈这时候站出来了，眼看自家老刘马上就奉天承运了，这时候傻柱拆台，赶忙冲出来冲着刘海中安抚道。 “哼~！” 刘海中听着二大妈的话，气的甩了甩袖子，像是不跟何雨柱一般见识似的，重新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何雨柱是老易的拥趸和打手，一个工具人而已，院里儿这大家伙都门清。 这时候站出来跳反也不出所料，阎埠贵眼看有人添乱，老刘一大爷这位置要是坐不稳，自己又得重新回到三大爷位置上，所以也站出来提点他。 “傻柱，叫你傻柱还真不亏，伱要看清院儿里的形势……” “看清啥形式，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对不住，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继续保持着双手插兜姿势的何雨柱，鼻孔朝向半空，吊儿郎当的样子，把阎埠贵气的半死。 自己在院子里想动手就动手，骂人从没怂过，靠的不就是一大爷的庇护么，这老刘早看自己不顺眼了，这时候不反，难道等他坐稳位置后找自己麻烦再反么。 “傻柱，你甭在这里叫嚣，你的靠山，已经没了，往后这院子里，不是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你自己难道还没蹲好，准备继续犯错误么！” 眼看老阎降伏不了这只孙猴子，老刘只好亲自上了，粗壮的手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指着何雨柱劈头盖脸的骂道。 “得，二大爷，大过年的，我还得忙着相亲，您要是没其他事，我可得走了，以后，这种会，您可别叫我，我也不参与，嘿~！” 看着刘海中朝着自己发火，何雨柱一脸无所谓，嬉皮笑脸的朝他疯狂输出，摇头晃脑的样子，把院里不少人给逗乐呵了。 “你还是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一份子，你这是想脱离组织？” 看着刘海中口中喘着粗气，老阎沉吟片刻，望了眼四周的邻居，随后朝着何雨柱云淡风轻的问道。 “您甭吓唬我，这帽子，您也别往我身上扣，我可受不起，叫您一声三大爷，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还代表组织，tui~!” 何雨柱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反应也算挺快，三大爷的陷阱，挖的比较隐蔽，这时候走了代表就不是院儿里人了，那岂不是跟所有人都翻脸了。 四处瞅了瞅，瞧见了一旁的阎解成，稳稳坐在长凳上磕着瓜子，赶忙一屁股过去，把一脸错愕的阎解成挤到一边，也代表了自己的立场，还是这院儿里人。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傻柱~！” 刘海中和阎埠贵此时的脸色，那甭提多难看了，李峰站在倒座房这边，都能听见，老刘的肺，现在跟风箱似的，呼噜呼噜喘着粗气。 两位院里的代表，此时都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死死把目光，集中在那个添乱的人身上。 “甭看我，该开你们的开你们的，至于听不听，那是咱们的事儿，二大爷，三大爷！” 掏出口袋里的生米，何雨柱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磕了起来，可能是嫌不够刺激，最后用着重重的口音，把两人的身份，从新确定了一下。 “大过年的，你们闹腾什么呐，柱子，奶奶饿了，奶奶要吃肉！” 可能是听见了前院的动静，眼看两位新晋大爷，准备啃下傻柱这块硬骨头，拿下他，老太太在后院实在忍不住了，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从穿堂，走了出来。 布满褶皱的脸颊，四处在前院儿巡视着，带着昏的眼珠，瞧见何雨柱后，用着干瘪的嘴唇，朝他说道。 全场一篇寂静，这个老太太可是全院儿里，辈分最大的一位了，此时站出来，目的很明显，可不就是为了维护何雨柱这个孙zei么。 “呦，奶奶，这边开着会儿呐，我可不敢走，走了就不是咱院儿里人咯！” 何雨柱拍了拍手掌上的碎屑，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到聋老太面前，含沙射影的冲着阎埠贵那边说道。 “谁说的，我家乖孙儿，在这院儿里住了一辈子，怎么就不是这个院儿里的人了！” 眼看乖孙这么配合，聋老太的拐杖往地上杵了杵，大声朝着周围人问道。 “聋老太，院子里开大会，您这边要是肚子饿，我家里还有些饭菜，孩子他妈，你回去热一下，给老太太吃口热乎的！” 看着一老一小，在院子里大声，全场没人敢回话，作为新晋一大爷，刘海中就算内心畏惧聋老太，气势上不不会认输，招呼二大妈把老太太给带走，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哼，你别碰我，我只吃我家乖孙做的，你们开会归开会，我不拦着你们，谁说我乖孙不是这院子里的人，我手里的棍子可不认识谁！” 眼看二大妈听了刘海中的话，上前要把自己搀扶走，聋老太着急的挥了挥拐杖，把二大妈给驱赶走，随后看了眼方桌跟前的两人，警告到。 “还得是您啊，奶奶，我这一肚子冤屈，都没法说！” 何雨柱看着有人撑腰，得意洋洋的撇了二人组一眼，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搀扶着老太，就准备回家。 “够了，聋老太，我们是看在您年龄大，给您面子，这院儿里，是讲道理的地方，不是拿根棍子，谁敢动手谁有理，您继续这样惯着，下次我看他就不是蹲笆篱子，是去吃生米了！” 看着两人脖子都快昂天上去了，得意洋洋的劲头，即将步入穿堂，留下这一地鸡毛，刘海中哪里还能忍，拳头砸向了桌子，大声咆哮了出来。 “哼，相亲，他这种犯了错误的，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可能是话说的太重了，一旁的阎埠贵着急忙慌的拉了拉刘海中的袖子，让他悠着点儿，虽然说的话，是阎老三内心的独白，也是众人心中所想的。 当进穿堂的两人，脚步一下停滞了下来，聋老太看了看搀扶着自己的乖孙儿，那佝偻着的腰往下弯的更狠了。 “他说什么，我听不见，乖孙，给奶奶做饭吃！” 不知为何，真当刘海中翻脸的时候，聋老太反而退缩了，拍了拍何雨柱的手，让他继续往回走。 “我叫你一声二大爷，是给你面子，不给你面子，我叫你刘海中！” “老虎不在家，你在这装什么大尾（yi）巴狼，你算什么东西!” 何雨柱的脸庞有些扭曲，松开了搀扶聋老太的手，低着脑袋转回了身子，穿堂里的光线比较暗，很多人，没看见傻柱的脸色，不过听着他暴怒的话语声，也猜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全场众人一扫开会时无精打采的样子，刚才的瓜吃的正起劲，没想到偃旗息鼓了，更没想到的是，原来高潮的部分在后边呢。 “傻柱，你可别犯浑，你这时候再动手，你得进去相亲了！” 眼看何雨柱撸起了袖子，阎埠贵跑的贼快，两条干瘪的腿直接跑到了自家门口，朝着何雨柱焦急的提醒道。 “来，你动手试试，你一大爷今天要是叫唤一声，那就甭当你这一大爷！” 刘海中也不是好惹的，对于面前这个搅屎棍，早已经忍够了，自己登基加冕的好日子，让这小子破坏的干干净净。 一把掀开了面前的破旧的方桌，桌上的茶杯杯盖掉在地上叮铃咣啷，里面的茶水也洒满了一地，刘海中同志这次没有心疼，撸起了中山装的袖子，露出了布满黑色汗毛的大粗胳膊。 场面一触即发，门外的李峰，嘴唇上的香烟头，烫到了嘴唇都浑然不觉。 (本章完) 第253章 全院大会结束 刘海中当选一大爷 第253章 全院大会结束 刘海中当选一大爷 真论打架，刘海中同志还真未怂过，干了几十年锻工的他，为什么跟鸡蛋杠上了，每天一个，从不落下，因为身体机能需要，鸡蛋是平常百姓能接触到的补充营养的最佳方式。 早些年如果吃不好，可能那抡不起铁锤，夹不了钢坯，那还干个毛锻工，早就被车间撵走了。 钳工姑且算个高技术工种，对于手感的要求高于力量，锻工就明显是反过来的，毕竟零件的公差，在锻工这边要求是最宽松的。 刘海中那两条黝黑粗壮的胳膊，就像是猎犬的利齿，就是在警告何雨柱，你跟我犯浑，看看它答不答应。 “哥，哥，他们要打起来了么！” 鬼灵精李楠，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抱着哥哥的胳膊，眼冒金星的看着前院儿里头发生的事情，李峰低着脑袋瞅了她一眼，看那架势，恨不得摇旗呐喊，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都别冲动，傻柱，今儿什么日子，犯不上，你二大爷家仨孩子，你跟他较什么劲呐！” 一大妈站出来先把何雨柱给说了一通，话里话外的意思，二大爷一个人就够伱掂量了，人家里还有仨男孩，这要搁农村，那可是跟脚扎实，欺不得的人家。 “老刘，好好的日子，年初一，你掀什么桌子，您作为长辈，哪能这样呐，有话好好说！” 出口的人何许人也，正是坐在中院大槐树底下，早就不问世事的一大妈了。 自从听了李峰的话后，一大妈总算把缺的心眼儿给找了回来，该瞧的病舍得瞧了，医院大夫的调养之下，气色最近好了不少，从嘴唇的颜色，大致看出，毕竟不像之前红的都发紫了。 此时聋老太眼神求助过来，一大妈也不好就做甩手掌柜，啥都不问了，在家里能跟易中海翻脸，也离不开聋老太，毕竟，平常都是她去后院照应着的。 此时，也只有她适合当两帮人的润滑剂，站出来撮合撮合。 “不是，他一个长辈，说晚辈找不着对象，有这么咒人的么，凭什么呐……” 撸着袖子，眼冒红光的何雨柱，终究还是听人劝吃饱饭的，看着刘海中虎视眈眈，一幅择人而噬的样子，他们家刘光齐没上前，和自己媳妇站在一旁摆出作壁上观，刘光福，刘光天倒是盯着自己，跃跃欲试。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傻柱，别在这院子里耍横，有你一大爷在，这院里的天，那就翻不了，不信你试试。” 越到这种重要的时候，刘海中还真就不犯结巴了，脖子上的赘肉随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配上他浅灰色的中山装，看起来更是不伦不类。 “唉，唉，你要真那么多说，我还真想试试！” 何雨柱虚张声势的往前走了两步，手指在拳头的力道下握的咔吱咔吱作响，两个胳膊随后甩了甩，脖子也左右歪了歪，发出了爆骨的声音，倒是跟小流氓差不了多少的劲头。 这些，还是何雨柱同志在里头学到的，里边虽然可以打人，但碰到头铁打小报告的，少不得去一趟禁闭室呆一呆，所以能糊着就尽量先咋呼咋呼。 “老阎，去派出所，我就不信了今天就治不了你了，你看没有老易，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局面眼瞅着要升级，李峰还是个没事人一样，不是他不想凑近，而是刘茵瞅见了自家儿子，挡在了他的身前，避免孩子多事儿，把李家也给掺合进去。 “都在这耍嘴皮子，他敢动手么？” 一旁的赵家老二，瞅了瞅前院儿里，势同水火两帮人，面带不屑不屑的小声嘀咕道。 “老二，别添乱，你二大爷教训教训他也是好事儿，咱家里，又不是没被他糟践过！” 听着赵家母亲的话，李峰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后若有所思的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前院儿。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傻柱这梁上君子，感情那手偷鸡摸狗的绝活，还都是拿周围邻居刷的熟练度。 “呸，都不是好东西，刘光齐和刘光福两个人，打小还揍过我！” “你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你二大爷上来也挺好，不会让邻居捐款，能少好多事儿。” 有人衡量道德，有人惦记财货，众人心中都有一杆无形中偏向自家的称，终生百态都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为什么刘老二上位，院子里其他人家闭不做声，不开口那就是同意咯。 因为涉及到院子里大部分人家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刘老二干不出道德绑架逼迫捐钱的事儿，他这个要面子的主儿，哪怕自己私下承担，也不会拿到台面上说。 毕竟总要证明新一届领导班子比往届，总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吧。 “柱子，你这话说的，二大爷他下不了台呐，你让长辈都下不了台，人家可不得说教说教，你俩各退一步，你就直接承认了呗，二大爷以后就是咱们院儿里的一大爷，这事儿不就这么过去了么，他一个长辈，还能为难你一个晚辈么！” 贾家原本也是作壁上观，各扫门前雪里面的一员，贾张氏带着儿子贾东旭，冷眼旁观着前院里发生的事儿，全都闭不做声。 但秦淮茹按捺不住呐，她要是老老实实她可不是秦淮茹了。 浑水摸鱼是她的强项，眼看两家打起来得吃官司，老阎都要往院外跑去了，婆婆和男人还看不清形式，只好带头出来，叛变了。 听到了秦姐的话，何雨柱双眼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鼻子，又指了指秦。 “秦淮茹，你什么意思，一大爷没些天就得出来了，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帮你们家的么，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么？” 眼看何雨柱发起了轴，两头牛都拽不回来的样子，怀着身子的秦淮茹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肚子，一脸慈祥的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肚子。 “柱子，那都是过去了，我相信，咱们院子，在新的一大爷带领下，能够更团结，更和睦，想开点儿，等他回来，他当初帮你的，你再还给他，一个样！” 嘴角轻微的扯了扯，秦淮茹这浓眉大眼，额，不对，肚大腰圆的，就这样投敌叛变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抱上新的大腿，旧的就随他去吧。 刘海中听着秦淮茹的话，下巴不自觉的轻微抬起，重新把袖子捋了下来，双手抖了抖，郑重的背在了身后，格局明显打开。 “嘿，合着，都是我的错了是呗，大家伙就没人记得一大爷曾经做过的事儿了是呗！” 眼看场面上从个人冲突，又上升到对“领导”们的个人看法，何雨柱目光和前院儿里的人扫过，有的人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直接点名，贾东旭低的最快的。 当然，也有面无任何愧疚之色的，因为没占过任何便宜，只吃过亏的。 “老太太在这院里，经过了这么多年，给大家伙说句公道话，老易，不容易，这么多年，院子里，也就现在，是最乱的时候，想当初，小日子来的时候……” “嗨，聋老太，这时候您不聋啦！” 眼看场面从激情火爆的动作片向苦情剧转变，有观众不乐意了，不知从哪蹦出了一个声音，给梆梆挨了几拳的刘老二给提醒了回来，这别人卖惨呢，这拐着弯说自己把大家伙带乱了，自己就是那根搅屎棍呐。 “聋老太，您要是肚子饿，我们管您这顿饭，这是看在你年岁大，我们不能被别的院儿戳脊梁骨！” “但是，您要是指望着您岁数大，在院子里指手画脚，我们可不答应！” “现在可不是，清，清朝内时候，还把自己当，当……” 一说到关于历史，文学，稍微专业的地方，刘老二高小（六年级）的学历明显不够用了，水平有限，难免结巴了起来。 “老佛爷……” 这种关键时候，那露脸的肯定是阎埠贵，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额……，对，把自个当慈禧老佛爷，那可没门儿，这个院儿里可没光绪，到老了就养老，别整天吆五喝六，院子里为什么乱，就因为您这乖孙，惯子不孝，肥田收瘪稻！” “我看你是才是父母不慈，儿女不孝，我乖孙这么好，哪里会不孝顺，你好好想想你自个吧，家里离心离德！” 听着刘海中打断了自己的话，聋老太不满的把拐杖往墙壁上敲了敲，痛心疾首的骂道，天天搁后院，听着刘老二打孩子打的鸡飞狗跳，这时候他反倒教育起自己来了。 “我们家的事儿，你都能管了，先把你乖孙儿管好吧，我到要看看，后边哪里还有红人，敢上你们家们。” “刘海中，你什么意思？” 可能是戳着了老太太的痛脚，何雨柱的婚事，抱个曾孙子这事儿是她的逆鳞，聋老太没法装聋作哑了，急不可耐的从穿堂里，小跑着出来。 “怎么着，你棍子敲上来，你看我去不去找派出所，之前的旧账给全翻出来，反了天了，我工人阶级怕你这个……” 可能是顾忌什么，刘海中后半段话没有脱口而出，而是咽了回去，但是那双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把脑袋凑到了聋老太的拐杖下边，指着自己的鼻子。 动动你试试！ “她年龄大，我来！” 何雨柱舔了舔嘴角，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旁边人避开主战场围成了一圈，避免殃及池鱼。 “哥~！” “你闭嘴！” 这种时候，李峰哪能忍李楠瞎掺合，给自己添乱，一双大手扒拉李楠的小脸，给她推到了一边。 “你们这年过的还真热闹，中午都不吃饭的么！” “妈，我那相机搁哪呢，得拍下来，挂墙上，以后好留个念想！” 天空一声巨响，13王闪亮登场，李峰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时间，那一抹金灿灿的表盘，闪瞎了周围人的眼。 “呦，李副科长，你可总算回来了！” 狗腿子墙头草除了阎埠贵，也没别人了，这波舔的恰到好处，留足了给场上人震惊的时间，察言观色后，摇着尾巴扑了过来，像是见着了青天大老爷。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柱子意气用事，一大爷，怒不得！” 围拢的那一圈人，见着了院里最大的“官”来了，不自觉把闪开了身子，哪怕他比他们都年轻，可能被那抹金黄，刺到了眼睛。 刘海中犹豫了片刻，从聋老太的棍子下往后撤退了半步，转过了身子，看着进了决赛圈的李大少。 肥胖的腮帮子不自觉的甩了甩，给李峰使起了眼色，毕竟在他眼里，李副科长是“自己人”。 这种时候，怎么反而帮起了对面来，而且话中的意思又是支持自己上位，很反差，很难受。 “都是一个院儿里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矛盾非要靠拳头解决呐，家是讲理的地方，没必要两败俱伤！” 朝两边伸出了手掌，往下压了压，李峰很满意双方都很给面子，互相不屑的对视一眼后，全都收起了那火爆脾气，跟李峰敞开的大衣下边，那个黑色的家伙什没有半毛钱关系。 “易中海的位置，街道办之前明确表态已经剥夺了，何雨柱，你也没必要再替他说话，不然街道听到了还以为你反对的是他们。” “就是……” “二大爷，您想当一大爷，总得有个过程，何雨柱同志现在等于是明确反对，这样吧，大家伙都知道，我现在是挂职副科长，也不是确定的事儿，我们也可以学习厂里的经验，您，可以先挂职一大爷，大家伙可以先这么称呼您。” “后边街道那边给您转正，或者院里大家伙后面举手表决同意后，就当没这回事儿了！” “妙呐，听取群众声音，集体表决制，这才是咱们院儿里该走的路线，这可是上边儿都实行的制度！” “那个好，那每届一大爷可以干几年？” “你想多了，易中海搁这院儿里，一大爷当了几十年……” 院子里的众人眼看李峰出来解决的还算有理有据，大部分互相交流后拍手称赞。 “我就说，还是小峰有文化，掰扯来掰扯去，还是这点儿最好！” 秦淮茹眼看事态平息，刚才还横眉冷对的双方各自中场休息，站出来笑着说道。 听着李峰的话，何雨柱总算找到个台阶，他怕的是街道办可不是刘海中，放下来刚才一直端起来的手腕。 刘海中脸上带着丝犹豫，但眼见大家伙都同意，刚想说什么，也张不开那口了。 不过想到李峰说的，可以先用上一大爷的称呼，今天这一地鸡毛的事儿，也算有个着落，不算没头没尾，也算能接受，想着自己反正上了位，还有人能把自己赶下台的么。 李峰瞧了眼不知情的秦淮茹，还有在那低着脑袋的贾东旭，但愿今年不出事，出了事，我看你拿刘海中怎么着，他是要民意，还是要名声。 让你家孩子大清早玩鞭炮，炸了不该炸的人。 (本章完) 第254章 黄家李家初见面 第254章 黄家李家初见面 厂甸庙会，位于京城南边琉璃厂的中轴线上。 往前几年，都可以说是京城最大的庙会。 最近三年，因为外部因素影响，导致这个最大的庙会，在正府层面是中断了举办的状态。 虽然上边，没有继续延续操办这项盛典，但物质需求与娱乐需要的人们，在年后，还是自发的组织前往，在新年假期，带着一家老小，共赴此地。 “哥，那葫芦串，这么长，比我个子都高了，看起来好好吃！” 镜头往下，鳞次栉比的席棚，遍布琉璃厂两边的马路上。 商摊货贩，肩并肩，背靠背，留出了一条狭窄的，可以供行人行走的一条道路。 刘茵带着儿子，女儿，逛着他们小时候，过年最愿意来的地方，一如既往，李楠对着葫芦商贩怀中的棒子，淌起了口水。 “你也知道比你个子都高了，那一串，你哪能吃下去，牙都给伱吃坏了！” 撇了一眼小跟屁虫，李峰翻了翻白眼，这吃货，胃口再好，给自己也吃不完那么长一串。 “人家那就是吸引别人注意的，给人看的，给你买串小的，别乱跑，跟紧你妈，还有你哥！” 刘茵看着李楠对着葫芦馋流口水，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掏出了布袋子，数了张票子，递给了正在一旁乐呵呵的商贩。 “大姐，您眼光准，孩子们真要买，我还真就让他们买小的，大的要是给我买走了，我今天可得少卖许多！” “就你们会算计，孩子们瞧见就走不动道了！” 接过商贩递来的葫芦，刘茵一把塞到了李楠手里，冲着商贩吐槽道。 “大过年，图个喜庆，红红火火的葫芦，吃了甜一年！” 眼见刘茵翻了翻眼皮子，商贩也不生气，漂亮话顺嘴一嘟噜，倒是把刘茵说的又眉飞色舞起来。 李楠抱着那根葫芦串，眼睛乐呵的眯成了一条缝，上去嘎吱一口，俩腮帮子跟仓鼠似的，鼓动了起来。 “也就赶着这时候，平常哪里敢这么大张旗鼓，早不知道被抓多少回了！” 一只手牵着李楠，刘茵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跟儿子抱怨着，目不暇接的看着边上各式各样的商品。 “他们也要过年，也得带孩子家人逛街，走亲戚，街面上真要是冷冷清清，搁家里也无聊！” 好奇的看着边上，一群小孩子围在木箱子跟前，乖乖坐着，李峰顺着老妈的话，继续聊着。 “忒不是东西，你给我的钱，我都没处用去，家里啥票都没有，光有钱有什么用呐！” “喂，拉洋片是小孩子看的，楠楠，你都多大了，小峰给她拽回来！” 看着一把挣脱自己的李楠，也好奇的凑过去，刘茵掐着腰，虎着脸对李峰说道，不知道是生李楠的气，还是生别人的气。 瞅着李楠也想一屁股坐拉洋片的凳子上，李峰干脆利落，上去虚晃一脚，把这丫头片子，给吓唬了回来。 “都上初中了，你这个年纪看电影都没问题，你看什么拉洋片！” “疼，疼，哥，你撒手！” 拍了拍李峰揪着的辫子，李楠嘴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哥哥，说的好听，电影票要两毛钱呢。 “乖乖跟着，看能不能买到农村的土布，家里的布票被你哥霍霍完了……” 戳了戳李楠的额头，刘茵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继续往前带路。 “摔，用力~！” “拌他腿，拌他腿~！” “哎，哎，不兴搂人脖子呐，这孩子~撒手，撒手！” 三人往前刚走不远，就见着前边一群人，围拢在一片空地上，大冬天的，挥舞着拳头，激情洋溢的大声喊着。 李峰低着头，看了李楠埋头舔着葫芦的棍子，不舍得扔，给老妈使了个眼色，自己过去瞅瞅热闹，让她把李楠先给看着。 《少年摔跤表演》 走近了，李峰才发现，人群围拢的圈子旁，竖着一小块牌子，上边用着繁体字，写着几个大字，倒是没写门票啥的，看来是打赏制。 “哎呀，那个个子矮的，下盘挺稳的，你瞅着没，那个个子高的，样都差不多用完咯，他都还跟没事人似的！” 圈里的人，看样子都好这一口，脸上的神采，再李峰看来，比场地上正相互拉扯的俩孩子，都还激动。 “诸位爷，俩孩子平常训练，也需要吃口东西，咱几个早晨过来还没吃口热乎的，看着不错的，一分两分不嫌少，一毛两毛不嫌多！” 俩孩子大冷天，喘着单薄的短衫，热气从脑门儿冲天而起，看着主事人出来讨赏，两人各退一步，朝着刚才看的热闹的，拱起了手。 李峰站在外边搓了搓下巴，刚才看了一会儿，这应该属于这个年代的户外主播了，技术活，当赏，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分钱，扔在了主事的手中捧着的锣里头。 “谢谢诸位爷，稍等一盏茶功夫，我去买俩馒头，孩子吃饱了，更有力气，咱瞧着也更热闹！” “都不容易，大过年的，乡下赶过来讨口饭吃！” 摇了摇头，看着俩半大的孩子，坐在小凳上喝着热水，眼巴巴的看着管事去买馒头，李峰重新回到了老妈边上，瞅着还在嗦棍子的李楠，就想上去一脚。 人比她年龄还小，都开始自己给自己找食儿吃了，深刻体会到社会的艰难，这货天天美滋滋的读着书，还尽偷懒，一放假，人都快飞起来了。 听着哥哥脸色不善的样子，李楠识相的立马扔掉了手中的葫芦棍子，抱着老妈的大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咋人这么多，京城的人，今儿都不走亲戚的么！” 看着前边越来越堵，刚才还能走着，现在全靠后边人推着自己往前，李峰把俩人薅到一边，找着一堵墙前站好，避免因为啥发生个踩踏事件，那个真冤了。 “走啥亲戚，走亲戚不得钱呐，还不如来逛逛，钱能进自己家里，孩子们也乐呵！” “那边你看，那不是棒梗么，他下边是不是贾东旭，他们家也来逛了么？” 刘茵站在石阶上，眺望着哪里有卖土布的地儿，不小心瞅见了贾家的小白眼狼，骑着他爸贾东旭的脖子，也在逛着庙会，拉了拉儿子的袖子，指给了他看。 “唔，是他，手上还牵着小当呢！” “得，他倒是不嫌远！” 刘茵看到他家俩孩子，脸上也没了好脸色，可能还记着那被霍霍得半条鱼，阴阳怪气的说道。 也是，琉璃厂这边里南锣鼓巷可是不近，李峰有着自行车，后座坐一个，大梁上坐一个，这才好过来，贾家那三口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 “小风车，呜呜~~啊~！” 李家娘俩正在探讨着贾家的长短，聊着帮贾东旭重新考级的事儿，一旁忽然出现了熟悉夹子音，背着身子的李峰，赶忙转头瞅了过去。 “姐姐~姐姐，送肉的大哥哥在这里！” 蹲下身子的李峰和萌萌的小不点对视了一眼，刚才还嬉笑着对着手中风车可劲吹气儿的黄妹，立马转过头，朝着后边姐姐大声喊道。 “黄叔，您好！” 李峰抬了抬脑袋，阳光有些刺眼，瞅见牵着黄妹的，正等着后边人的，不是黄亚琴的老爹，又会是谁。 “嗯，来逛庙会呐！” 黄爸看了李峰搓了搓自家小女儿圆嘟嘟的脸蛋，嘴角微微颤了颤，点了点头，跟李峰打起了招呼。 “额，这边是我妈，这位是我妹！” 心虚的李峰，赶忙站了起来，咧着嘴巴子，把一旁好奇的刘茵，还有李楠，跟黄爸介绍了一下。 “妈，这是我同事她爸，之前草原上带回来的羊肉，唔~！” 瞅着老妈瞪着自己的样子，看来是听到了小家伙刚才喊出口的话，猜到了什么，李峰赶忙含糊不清的解释了起来，意思回去再说。 “你好，同志，这么巧！” 刘茵拉了拉也正在逗小小黄的女儿，换上了一副热情的样子，和黄爸打了个招呼。 “呀，李峰，阿姨，您好，这是你妹妹吧？” 人群里，听到老妹召唤的黄亚琴，终于出来，打破了此刻的僵局，边上跟着的黄妈瞅了瞅李峰，眉毛挑了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也并未说话。 “这就是你的同事？” 看着儿子搓了搓鼻梁，算是默认的样子，刘茵拍了拍黄亚琴的手，笑容慈善的连连夸赞道。 “你们家丫头长得可真水灵，真俊呐！” 听着刘茵夸自己漂亮，黄亚琴乐呵的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把玩着自己的大辫梢，脸上浮现了两朵红晕。 “你家儿子也不错，人高马大，现在都升副科长了，你女儿也挺乖巧懂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时候黄妈站出来了，故作欣赏的看了李峰一眼，随后摸了摸李楠的脑袋瓜，笑着说着场面上的话。 黄爸牵着小女儿，眼睛里瞳孔一缩，可能是察觉到危险，一把架起了女儿，骑在脖子上，若无其事的远离了战场。 “嗨，哪里，都是他自己瞎折腾的，你家孩子多大了，谈对象了没！” 果然，客套之后，话题直接转移，刘茵瞧了瞧黄亚琴俏生生的站在一旁，凑上前和黄妈把楼顺理成章的盖歪了。 黄妈嘴角扯了扯，不自觉的看了眼李峰，眼睛里的刀子，都能把他戳几个窟窿，家里的白菜都快被你家儿子拱了，你这个做母亲还在这里啥都不知道。 “平常忙工作，哪里有时间，准备年后给她物色一个，虚岁马上都23了，自己一点都不急！” “我跟你说，我家的也是，天天问他，就是没事儿人一样，让他找对象，就是不找，相亲都恨不得拿刀子架他脖子上！” 听着刘茵的话越来越离谱，离了个大谱，自己儿子的眼色，是一点没看见，老老实实的把他卖的是干干净净。 “呦，是么，还相亲去了呐，我家女儿就是不去，打死都不去！” 黄妈说着话，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表面上是训斥着黄亚琴，但是那眼珠子，都快把李峰给埋土里了。 小黄的脸乍然失色，刚才脸上的两朵红晕，瞬间化为了一片惨白，雪白的牙齿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黯然失色的看着李大少，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这就是个负心人。 “额，街道办的找过来，非要掏照片给我看，黄阿姨，小黄内时候不是要调工作么！” 脚趾头都能把地上的砖抠出了缝，李峰面对“咄咄逼人”的黄妈，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哦，是么，这俩月，休息的时候，天天不沾家里，我还以为她谈对象了呢！” 刘茵听着黄妈的话，越听越不对劲，这刚开始还也跟着一起抱怨孩子不听话的样子，这一说到相亲，怎么感觉，黄妈意有所指了呢，周末，自家老大周末也不见人了呢。 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儿子一眼，又瞅了瞅了失神状态里的小黄，刘茵眼疾手快，直接搂着他胳膊上掐了过去。 “你这孩子，周末休息也是不见人，你跟我说说，咋回事？” 总算稍许明白过来，黄妈为啥一肚子怨气的样子，刘茵毫不客气的朝李峰呵斥道。 “阿姨，这都是上头安排的工作，李副科长也没办法，不能说的，保密需要！” 看着刘茵掐起了李峰的胳膊，把他揪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刚才还委屈巴巴的黄亚琴灿然一笑，拍下了刘茵的胳膊，挽着她的手解释道。 “这保密工作做的真不错，你俩就唬着我们吧，我看能唬到啥时候！” 一旁憋了老半天黄爸，终于出了声，选择把站在悬崖边上的李峰，一脚给踹了下去，瞥了瞥这个当初执意被自家回绝的家伙，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你也有今天。 傻愣愣的李楠，望了望自己家俩人，又看了看黄家的四口人，脸上一脑门子问号，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这家伙，我回去再跟你算账，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刘茵摸了摸乖巧的黄亚琴脑袋瓜，横眉冷对的指了指李峰，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望着儿子缩着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气。 “这tm怎么回事，当初不同意的是你们，现在反过来都是我的错！” 脑门子都快炸开的李峰，看了眼火上浇油的黄爸，边上面色不善的黄妈，一肚子冤屈没处伸冤了。 (本章完) 第255章 我们这样算什么 第255章 我们这样算什么 “你俩到底有没有处对象！” 黄妈盯着女儿的眼睛，像是能穿透她的心灵，拨开那扇窗户，瞅瞅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黄亚琴愣了愣神，看着母亲目光炯炯盯着自己，惊慌失措的立马低下了小脑袋瓜，双手不安的揉搓着袄的下摆。 “不是，妈，这么多人呐，有这么问的么！” 左右看了看路过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黄亚琴缩了缩脖子，像一只鹌鹑似的，小声反抗道。 黄妈毫不客气一把薅过女儿的胳膊，食指尖准确的戳中了她的眉心，看着女儿这副倔强的样子，丝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管你人多不人多，人家都去相亲去了，你还在这跟没事人似的，是不是等人结婚了，伱还得送上份子钱乐呵呵的去吃席！” “爸，你管管她！” 黄亚琴小短腿往地上焦急的跺了跺，看老妈还是不死心，求助的眼光朝向了老爸那边，企图唤醒沉睡的父爱。 老黄机关混迹多年，别的可能不会，打太极的功夫还是使的出神入化的。 这不，看到女儿想把自己推到前边，家中老虎的都张着倾盆大口警告自己了，立马装作啥也没听见，抱起了黄妹指着远处瞧热闹了。 “人阿姨都说了，是之前，之前相的，最近休息都跟我搁一块，他往哪相去！” “还不都是你们添乱，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非要把我调走，他那么聪明，能看不出来你们想什么！” 眼瞅着老黄不出头，小妹笑嘻嘻，黄亚琴没辙了，两片嘴唇上下一耷拉，先把锅给甩了出去。 “诶，这还真不是你妈的错，你妈急归急，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就这样把你嫁出去，哪家嫁女儿不打听，谁知道一个院儿里的那个什么易……” “易中海！” “对，易中海，跟他这个小同志还有矛盾呐，说了些不好的话，导致你妈才有了错误的判断！” 黄爸抱着黄妹，不耽误他的插科打诨，眼见老大把她妈气的脸色越来越青，为了自己不遭罪，黄爸果断把锅甩了出去，压根不提自己跟李峰还单独聊过的事情。 黄妈瞅着自家男人，还是比较上道，帮自己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儿。 “你能不能别犯傻，丫头，你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跟个大男人，整天外头瞎胡混，这老郑办事也没谱，找谁不好，找到你女儿头上！” 黄妈先是痛心疾首的把女儿说教了一通，然后把苗头又对准了郑朝阳，语气及其不满的对着自家男人又吐槽道。 “哪有，郑叔安排的挺好的，他带我去了红星公社，我在那边还瞧见溥义了呢！” 听着女儿说道的人物，黄爸的额头明显皱了起来，放下了怀中的小小黄，塞给了黄妈，明显他开始撸袖子亲自下场。 “你跟我过来，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掺和的么！” 看着老爸一脸严肃，身上的气势像是从新换了一个人似的，黄亚琴明显吓到了。 父亲之前一直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哪怕小时候不懂事，在他带回来的报告上乱涂乱画，也没这么训斥过自己，现在这样子，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黄妈的脸色明显愣了愣，可能瞬间话题转移到那个人身上，还在想溥义是谁，没想到这就被自家男人给挤到一边了。 “我，我，他就是得去那里，郑叔说的，就是好好陪陪他们，我看李峰他还乐呵呵的陪他们下棋呢，溥义的眼镜片摔碎了一块，还是李峰带着他，去换了个新的！” 谨慎的目光扫过了周围一圈，黄爸深深的叹了一口，狠狠的捏了自己的鼻梁，说完的黄亚琴看着老爸一脸复杂，比较的头疼的样子，心虚的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晃荡了起来。 “下次别去了，那地方，他能沾得，你沾不得，女儿，听爸得话，咱们家小门小户，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可能是猜出了李峰背后的另一重身份，黄爸双手抱着女儿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提醒道。 “不是，最近就没去了，他忙着和杨厂长春节前去慰问厂里困难户，哪有时间再顾着那边！” 看着老爸的样子，黄亚琴害怕他再次对李峰因为带自己过去，而产生不满，连忙帮李峰解释道。 “老黄！” “回去再说，大街上，不适合说这些！” “爸爸，你还没带我看踩高跷呢！” 被黄妈抱在怀里，正在吮手指的黄妹，听着还没玩够，就要回家，立马不乐意的再黄妈的怀里咕扭了起来，可能体重比较重了，黄妈也比较吃力，把这个小家伙给放了下来。 “乖，二丫头，爸爸带你回去吃肉肉好不好！” 看着小女儿小跑到自己边上，拽着衣服的下摆，黄爸连忙蹲了下来，用着诱惑的口吻，想把这个小馋虫给忽悠回去。 听着能吃肉，小家伙明显吞了吞口水，小小年纪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犹豫挣扎之色，盘算着看踩高跷和吃肉肉，哪个比较划算。 “我不回去，要回去你们回去！” **** “我回去干啥，妈，你骑着带着李楠就行了，她不是说坐大梁杠屁股么，你让她坐后头，我这边再逛逛！” 心虚的不只有小黄一人，这边的李峰，此时也一脸谄媚看向老妈，把钥匙锁塞给了李楠，就准备偷溜。 看老母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样回去，肯定吃不到一点好。 “哥，你跟我说说呗，你刚才的那个女同事，她到底干啥工作的？” 怀里抱着老妈刚才急匆匆买的土布，李楠没打算这么放过哥哥，他惹的老妈不开心，这要不跟着回去，那倒霉的注定是自己。 “到一边玩去，我警告你，李楠，再问些没头没脑的话，你哥回去不检查你作业，我跟你姓！” 看着李楠拽着自己的衣袖，不给自己跑路的机会，急眼了的李峰，指着她的鼻子，吓唬到。 “你跟我姓，你还是姓李，原来你休息不去学校接我回来，天天跟别的女同事，出门玩儿去了！” 左右摇晃着脑袋，李楠别说多得意了，口中的小虎牙龇了出来，像是个想咬人的小豹。 “行了，行了，你俩别拉拉扯扯，都多大人了，李楠，松开你哥的胳膊，今天这事儿，怎么着都不会让他这样糊弄过去！” 刘茵这边左手掐着腰，右手随意的指了指李楠，一脸平静之色，但是光看这架势，就让李峰头皮发麻，这记忆里老妈以前搁农村翻脸准备开吵时，可不就这架势。 这时候比较听话的李楠，吐了吐舌头，给李峰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呢。 “哥，坦白从宽，你别吓唬我，你就这样跑了，妈肯定不放过我！” 松开了手，李楠下巴抬了抬，这时候有老妈搁后边撑腰，自己再不立起来，难不成等她收拾自己。 “坦白什么呐，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瞅着一老一小不打算就此放过，准备现杀，李峰梗了埂脖子，誓死反抗到底，现在人多，晾老妈也不会脱鞋子，回到家换了个地图，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副科长，李姨，都出来逛庙会啦！” 这一家三口，气氛正维持在诡异的平静中时，贾东旭硬着头皮，出来打岔了。 “呼~！” 长呼了一口气，李峰瞅着凑过来的贾东旭，此时越看越顺眼，感觉比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顺眼多了呐，及时雨呐。 “唔~，东旭呐，带俩孩子呐，要不你们再去逛逛，我们在盘道家里还缺哪些物件呢，趁着这时候，给它制备齐！” 刘茵的脸上刚开始是一副不欢迎的态度，毕竟审讯进入到最重要的环节，眼看老大不老实，准备“上刑”的时候，他这颗蒜，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但是看他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刘茵只能把说话的方式，尽量换成了缓和一点的语气，避免他听出点儿什么。 “那个，李姨，院儿里人太多，我也不方便去您内儿，现在碰见了，我借着这个机会过来的，想感谢你们家李峰！” 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的贾东旭，面色有些尴尬，自己也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李峰帮了自己那么大忙，还是自家媳妇出的面，这也不能一直当孙子，躲在她后头是吧，好歹是贾家一家之主呢。 并且李峰现在已经升到了运输科副科长的位置，院里谁都可能惦记自家媳妇，唯独这李峰不可能，那嫌弃自家的样子，自己母亲都怀疑，是不是跟贾家就是不对付。 想着趁着这时候，缓和缓和两家的关系，万一，以后再有麻烦呢，自己师傅现在不知去向，只有李峰好歹还能保自己。 “嗨，好大的事儿，旭哥，还是靠你自己，我就是跟郭主任说了声而已，不用感谢啥的，能考过是你自己本事！” 李峰咧嘴一笑，看着老妈若有若无盯着自己的目光，走到了贾东旭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的说道。 “不，不，小峰现在是副科长了，你的话管用多了，之前的事情，希望小峰不要介意，毕竟，一大爷那时候……” “说的什么话，旭哥，早就忘干净了，他是他，你是你，你也是被他蒙蔽利用的，日子好好过，别再犯糊涂了！” 眼看离老母亲的距离，这要跑路，准抓不到，跟着贾东旭一边客套，李峰一边瞅着逃跑路线，准备随时开溜，等火山口稍微熄灭一点儿，再回去。 这时候的李峰，已经考虑着要不要去贾海杰那凑合挤一晚了。 “李姨，之前俩孩子，做了对不起您家里的事儿，希望你看在他俩年龄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他们！” “嗨，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这个长辈，能跟晚辈们一般见识么，放心好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但是以后得改！” 刘茵这时候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带俩孩子前来道歉，还真能紧抓着不放么。 倒是李楠朝着俩白眼狼，磨了磨小虎牙，可能是记起了烤鱼还有之前丢失的果等东西。 “这样吧，俩孩子跟李楠道个歉就行，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你们聊你们的！” 眼看贾东旭挤到了前边，李峰连忙把话给递了过去，自己转身就开溜。 “棒梗，小当，给你们李奶奶说声对不起，还有楠姑姑！” 贾东旭扯了扯俩孩子的胳膊，一脸严肃的对着他俩提醒道，也没注意后边的李峰，交代完直接就那么跑了，身后的刘茵和李楠，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晦气，真晦气，大清早的，我怎么就信了你们的邪，逛这个该死的庙会！” 脚底抹油的李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这要不是见机行事加上贾东旭送上门的助攻，自己今天恐怕真得交代到这里。 双手插在兜里，李峰看着接下来庙会上的精彩表演，也感觉有些无趣，干巴巴的，总感觉自己的快乐，被别人剥夺了。 “你没回去呀！” “你咋也没回去！” 临时搭建的油条铺前，李峰夹着油条正在大快朵颐，化悲愤为食欲，和一样逃跑成功的黄亚琴碰得个正着。 黄亚琴看着李峰气嘟嘟拿着油条发泄的样子，捂着嘴搬着条小凳坐在了他的边上。 “看来你也一样，我妈刚才拉着我，不让我走呢！” 两条小短腿架在凳子的横梁上，黄亚琴双手撑着下巴，眼神里失去了焦距，无神的盯着前边，诉说着两家人分开后发生的事情。 “甭说了，我也一样，咔吱，这油条挺脆的，你要不要也来一根尝尝，中午看情况，咱们是回不去了！” 李峰狠狠的咬了一口炸的金黄璀璨的油条，看了眼边上黄亚琴，把自己的碟子推了过去，想让她也尝尝。 “不吃了，吃不下！” “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 “处对象呗，还能算什么！” (本章完) 第256章 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第256章 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夕阳西下，火红的火烧云晕满了天际。 胜利电影院门口的宣传墙上，贴满了当前最新上映的各种电影的宣传海报。 唯有一块墙壁稀罕用着彩绘，一位维族少女用着洁白的面纱遮住半边脸庞，占据了大半部分场景，背后骑着马的老爷斜视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女子，眼神中隐藏着一丝贪婪。 右上角的的电影名称，用着血红色的字体，书写出《阿娜尔罕》四个大字。 门外，排着队买完票的年轻人们，大多三五合群，或是一男一女，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们，等待着检票员检票，随后入场。 一高一矮，两位年轻人，推开了门口厚厚的帘子布，从电影院中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那个女孩好可怜，他们那边人好坏！” 跟在李峰屁股后头的黄亚琴，此时眼圈微微泛红，俏红的鼻子一耸一耸，看样子还沉浸在电影里，感性的一面，被电影里的黑暗给触碰到了。 李大官人跟没事人似的，两眼泛懵，可能还有些困，电影里的情节，估摸着早已经抛却脑后了，毕竟，这部片子，那什么娜扎好像翻拍过电视剧，额，更是一言难尽。 “啊，对，对，那个老爷不是人，你看，邪恶终将在我档的带领下被终结，边疆人民也从水深火热了环境中，被解救，人两口子又再一起了！” 说着说着，李峰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双手一拍，逗起了情绪低迷的小黄。 看她这副样子，李峰不禁摇摇头，这也太投入了，虽然拍的比翻拍的来的好一点，但情节还是有些老套，对于经历过几十年后的李峰来说，可能觉得，嗯，就这样吧。 “你，讨厌，我看你都快睡着了，伱就这么不想陪我看电影！” 黄亚琴看着李峰略带敷衍的样子，讲的什么核心呐，美满的爱情，到了他这里，味道就不对了。 装作生气的样子，小黄踩了踩脚尖，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李峰，就看他什么态度。 “得，我说得没错么，你这个小同志觉悟还是不够，被浮于表面得内容吸引了，没注重到关键的内核！” “那你告诉我，那什么内核是什么？” 听着身后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黄亚琴还真上了当，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赶忙转过了身子，好奇的问道。 “在伟大的**人民加上档的带领下，我们终将会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看着李峰搞怪的样子，右手胳膊肘斜斜的举向半空，黄亚琴扑哧一笑，不顾酡红的脸颊，拍打了臭男人胳膊一下。 “人家是爱情，到你嘴里又是一股子正治的味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低俗，跟厂里开会似的！” “你以为，我开会的时候不想睡么，我那时候更是困得要死！” 看着小丫头的眼圈，逐渐恢复正常，李峰想伸手拧拧她的鼻梁，刚伸出了手，意识到周围都是人，太亲密的动作，搁这年代可是要惹轰动的。 两人这边嬉笑打闹已经够夺人眼球了，毕竟这个年代，处对象逛公园可都是一前一后的呢。 “你这台词，我咋听着这么耳熟！” “呦呵，楚恒，你这瘪犊子咋也来看电影呐！” “我看你俩在这闹腾，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李股长，哎呀，我差点要去报警有人耍流氓了都！” 楚大官人此时不知道从哪个馆子里才出来，嘴里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牙签棒子，眯着眼指了指内边排队买票的倪姑娘，然后才把嘴里的牙签取了出来。 “哼，人家现在升副科长了呦，官面上的话说的一套又一套！” 黄亚琴面对陌生人，倒是一点不虚，可能看出了跟李峰关系很好，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朝着楚恒得瑟道。 “你牛，你这才回来多久，跟老哥说说，你到底咋弄得，出卖色相了！” 楚恒挑了挑眉毛，摆出了一副周星星似的夸张面容，身体往后大幅度后倾，朝着黄亚琴挤眉弄眼道，倒是把她说的脸红成了大红布。 “瞎说什么呐你，我这是正儿八经经过了组织的考核，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才上位的！” 李峰右手若无其事的挥了挥，副科，好大点儿事儿，有难度么，再大的难度，再此时也得装作毛毛雨的样子。 双手捏着自己的衣领，抖了抖，那嚣张得瑟的劲儿，把楚恒看的嘴角直抽抽。 “甭跟我扯有的没的，上次因为你，差点儿命给搭理头，加上你现在升官了，里外里欠我两顿饭怎么说！” 弹飞了刚才剔牙的牙签，看着倪姑娘那边正在付钱，楚恒眼珠子一转，准备把她叫回来，能糊弄两顿是两顿，现成的土豪不打，下次碰见不知道啥时候了。 “你们看电影就看电影去，刚才才吃过东西，你肚子一点不嫌撑的慌，我这边，已经看完，我得给人送回去！” 看出了楚恒想再次混顿饭的样子，李峰眼角一哆嗦，这货摆明了想连吃带打包，痛宰一顿，哪能如了他的意。 “正式介绍一下，三粮店册籍员，楚恒，这小子的铁杆老战友，上下铺的关系，前些天跟他一起面对黑恶势力，我替他挡了刀！” 看着李峰扣扣索索的样子，楚恒直接转换了目标，朝着黄亚琴伸出了右手，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黄亚琴，李峰的对象，也是轧钢厂的，我是调度员！” “哦~原来你就是楚恒，李峰他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他的好兄弟，帮了他不少忙，感情今天倒是遇见了！” 大大方方的跟楚恒轻轻了握了一下手，黄亚琴笑着捂了捂嘴，睁眼说起了瞎话，把一旁的李峰看糊涂了，自己啥时候跟她说过楚恒这小子的事儿了。 “呦，谈对象啦~！” “不谈对象来这地儿，那跟耍流氓有区别么！” 面对楚恒搞怪的样子，李峰耸了耸肩膀，朝着买票回来的倪姑娘打趣道。 像是想起了那天扑到在楚恒怀里，着急他时的那个样子，倪姑娘那大白梨似的俩脸蛋，瞬间化为红富士大苹果。 “下一场十分钟后，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买点儿！” 认出了李峰后，倪姑娘扯了扯楚恒的袖子，用着堪比蚊子扇翅膀的声音低声询问道。 “票不行转给别人吧，这小子不说欠我命，欠我辆自行车不过分吧，要不是我，他内辆自行车早就变贼赃了，现在跟我装糊涂，我可不认！” “得了，那天的事儿别提了，多晦气呐，你自己差点命都没了，你还说！”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去你的吧！” 楚恒作势要踹李峰，黄亚琴倒是跟母鸡护崽子似的，把李峰护在了身后。 “你可别护着他，这小子坏的很，你可别被蒙蔽了双眼！” “胡说，我家李峰好得很，你可不能欺负他！” 站在一旁的李峰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小矮个，这说出来的话，此时感觉怎么高大无比，自己反倒感觉成了一米五的人了。 “得，这丫头真不错，李峰，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黄亚琴是吧，以后你家里来三粮店买米，绝对正儿八经给你新的，你就报我名字，一粒陈米都落不到你家袋子里！” 看着眼前乾坤颠倒的样子，楚恒开怀大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指着黄雅琴，牛气冲天的说道。 倪姑娘看他越说越没谱，合着光见着别人家姑娘不错了，自己当时多关心他，那是一点没见着，咬着嘴唇暗戳戳的掐着楚恒腰间的软肉，拧成了九十度。 “活该，人家里还去你那买米，人就近就有送上门的，你还在这吹，赶紧进去吧，人检票都半晌了，马上得放映了！” 看着楚恒被掐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李峰跟黄亚琴搁一旁瞅的乐不可支，这小伙不行呐，被人姑娘手拿把掐。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咱们走着，你欠我两顿饭，我告诉你，想跑单，没门儿！” 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潜藏的意思，楚恒倒是稀奇的再次瞅了瞅黄亚琴，心说这姑娘不简单呐，给李峰甩了个眼色，你自己保重，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检票口那边跑去。 “他可真有意思，我感觉你们退伍的，都应该很严肃才对！” “你看姜科长严肃么？” “没呐，平时跟个小老头似的，现在天天都不出办公室，抱着收音机比亲儿子都亲。” “那不就对了，部队里要求的就是严肃，活泼那是私下里的，出来后，谁还跟在里头似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小脑袋瓜，黄亚琴随后看着周围人少了一大圈，瞬间感觉有些不自在了，肢体有些僵硬。 瞅着两人进了电影院，李峰这边倒是跟没事人似的撩了撩头发，琢磨着下一步的去向。 “你说~！” “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咬着嘴唇的黄亚琴，一直在用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瞄李峰，见他不说话，闷头朝前走，想找个话题摆脱陷入沉寂的氛围。 听到李峰的话，黄亚琴疑惑的微微抬起小脑袋瓜，一脸这什么意思的表情，他家的猫会后空翻？？ “我没听明白，你家养猫了么？”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思想还是纯洁滴，看着黄亚琴揉搓着衣角萌哒哒的样子，李峰抬起胳膊揉了揉她的脑袋瓜。 “额，就是想约你去我家看看，我家可没养猫！” “咦~~，你还说你没谈过对象，你跟我说，你到底谈过几个！” 看着李峰揉搓着鼻梁，说话含糊不清的样子，黄亚琴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拽过李峰的胳膊，气势汹汹的盘问道。 “哪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你怎么这个会说话，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落日的余晖撒在两人的的影子上，一会儿紧紧贴在一起，一会儿又散开，短一点儿的影子时短时长，蹦蹦跳跳，看样子心情很愉悦。 “妈，哥看样子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不如我们先吃吧，我吃完还得写作业！” 四合院前院李家，屋内的灯泡亮出黄灿灿的灯光，桌子上此时已经摆上了碗筷，饭菜还在炉子上的锅里热着，李楠揉了揉瘪下去的肚子，撅着嘴和老妈商议道。 刘茵此时依旧穿着一身围裙，正在裁剪今天买回来的土布，只是眼神偶尔肃杀着望着门外，屋内只听见剪刀的“咔嚓”声。 “肚子饿，先喝水，你哥不回来，就饿着，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 听到了女儿埋怨的声音，刘茵手中的剪刀略微停顿片刻，语气中丝毫不带商量，把对儿子的怨气，撒在了女儿头上。 “我还长身体呢，回头长不高了！” 听到老妈的话，李楠从凳子上蹦了下来，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准备去老哥那屋里头，借点儿零嘴填填肚子，反正是他惹的祸。 “个子高管什么用，家都不回了，有这样的儿子么，天天欺骗家里边！” “还有，别搁你哥面前说个子的事儿，我看呐，那姑娘个子一般，你要是提了，你哥揍你我可不拦着！” 先是吐槽了一通胡作非为的儿子，然后把一条腿迈出门槛的李楠又给提醒了一遍，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哥乐意谈对象就行，不求其它，只要姑娘家下雨天知道往家跑，就行了。 这可能是许多大龄青年，父母们对他们的唯一要求，你只管结婚，对象是谁，长相如何，他们不管。 只是不知道刘茵为什么在李峰二十多一点的时候，就犯了这毛病，可能跟农村结婚年龄比较早有关吧…… “呦，小峰回来啦，这位是！” “这不是咱们院儿新晋二大爷么，这我对象，带回来吃顿饭！” 屋内的刘茵听到了外头趾高气昂的声音，跟家里着火似的，手忙脚乱的收拾床上裁剪的布料，一嘟噜全塞床底下去了。 耳房门边上的李楠，那只刚搭在门把上的手，像是触电似的急忙缩了回来。 (本章完) 第257章 对象上门之失踪的饺子 第257章 对象上门之失踪的饺子 京城里闪烁着万家灯火。 但是寒冬对于野外的野猫来说，是一个性命攸关的考验。 此时的某栋小楼的窗台前，一只体态瘦削的狸猫，正用着尖锐的爪子，试图扒拉窗台上，吊着的咸鱼腌货，明晃晃的大眼珠子，不时警觉的望了望屋内。 “都几点了，你家丫头不回家，你是一点儿不着急呐！” “哐当，砰……” 听到东西重重的砸落地面，发出的声响把窗外的野猫吓的竖起了脖子上的毛。 “喵呜~” 犹豫的看了窗台上的咸鱼一眼，人性化的流露出了一丝贪婪，随后还是蹲下身子，跳到了对面的围墙上。 老黄家屋内。 此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屋内光可见人，沙发上坐着一位摇头叹息的中年人，对，就是老黄，没错。 此时的老黄同志，手中的报纸攥了紧紧的，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可能是对受到无妄之灾无声的反抗。 “跟你说话呐，伱那报纸能不能放下来，合着丫头就是我一个人的呗！” 拿着扫把的黄妈，看着自家男人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一把把刚才摔倒的簸箕弯腰扶了起来，一边朝着男人疯狂输出。 老黄的额头已经挤成了川字，但还是听话的把报纸放在了茶几上，妇女同志，不能一般见识。 哪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在管教子女这方面，可能更严肃吧！ 你瞅，趴在屋内桌子上，老老实实写作业的小小黄，就能看出来一点点端倪。 “那个，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女儿家大了，有自己的圈子，很正常！” “正~~常？？” “谁家丫头天天跟大男人正常隔三岔五往外跑的，一个名分都没有，图什么呢！” “不知道像你还是像我，早知道生出来这么费神的，我就……！” 越说越堵气的黄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墙上的挂钟，又用余光看着门口，盼望着门迅速被敲响，女儿乖乖的站在门口，推门进来。 看着已经上身到人身攻击了，家庭矛盾迅速转移成父母两人之间的遗传问题，老黄不能认怂了。 “孩子妈，你着相了，那小伙子，很聪明，对社会的发展，有自己独到的认知，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 “不会，还不是你当初……！” “说什么呢，二丫头还在屋里头呢，你能不能冷静冷静！” 老黄看黄妈要说破什么，急忙从沙发上蹦跶起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死皮赖脸！” 白了黄爸一眼，黄妈双手抱在胸口，嘴里嘟嘟囔囔，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分贝上。 “好啦，好啦，当初的事情那是以往，跟现在是一回事么。” “还有，你姑娘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你催的，现在是她主动，我算看明白了，对错是她自己选的！” “你什么意思？” 黄妈掐着黄爸的胳膊，冷笑一声，站起来质问道。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孩子大了，随她去吧，路是她自己走的！” 拍了拍黄妈的手背，老黄同志苦口婆心的劝解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催，人上门都没有，你们文人，就喜欢卖把事情推来推去，考虑事情要严谨，图纸上一处地方错了，后边机器能正常运行么？” “那是机器，人是人，人会避开错误的地方，机器不会。” 坐在沙发上的俩人，一遍探讨着文科生与理科生的理念各不相同，一边同时的盯着墙上的挂钟，每蹦跶一次，两人的心跳跟着跳动一次。 南锣鼓巷四合院里，前院李家里比较热闹。 因为一只会后空翻的猫这个蹩脚的借口，所以黄亚琴选择跟李峰过来瞧瞧，到底是黑猫还是白猫。 李峰，李副科长，院儿里面官位最大的，带对象回家了，这一劲爆的消息，从入门时阎老抠的嘴里，直接迅速的传遍了全院儿。 “这姑娘，我瞅着，应该也是厂里的，我好像应该差不多在厂里见过！” 阎解成双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连廊檐下的柱子上，对着一旁磕着瓜子的何雨柱，窃窃私语的说道，可能是天比较黑，用了许多修饰词儿。 “等你发现了，人早就结婚了都，隔三岔五俩人就一前一后去我那食堂打饭，我早就瞅着不对劲了！” 何雨柱穿着浅绿色的袄，缩着脖子巴望着李家门口，一边吐着瓜子壳，一遍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就搁这马后炮吧，早没见你说，哦，人都上门来了，你这才说，你长一张嘴，那可真是可惜了！” “合着都是你们厂里的呗，这肥水也没流到外边田地里呐，郎才女貌，我看挺合适！” 四合院少了许大茂之后，纷争少了许多，此时的老赵家老大，已经敢大声说话了，毕竟，李峰比面前这俩人，好讲话多了。 “拍，你就可劲拍，你搁屋外谁能听见，你得进屋，当着人家女方面前拍，是不是这个理儿，解成！” “傻柱，你别在这傻了吧唧，人现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你要放炮你到一边放去，我就瞅瞅女方到底长啥样，能把咱们院儿平辈里头最窜的这位爷，给降伏了！” 阎解成听着傻柱的话，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胳膊肘往柱子上一使劲，人给站直咯，往旁边靠靠，避免因为傻柱的话，引火烧身，他可还指着去驾校学车呢，没一门手艺，怎么涨工资。 “柱子，你妹夫也不得了，就这还搁人手底下听人招呼呢，你别冒内头儿，不是李峰，你早就吃了生米了！” “得，我的错，都喜欢拍是吧，那你们就在这候着，爷，不伺候了！” 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何雨柱脖子伸的长长的，下巴朝着在场的几人点了点，扭头就朝着穿堂那边一脸傲气的走去。 自己宁可站着饿着，也不跪着要饭，这是何雨柱的人生心跳，大男人，就是一个字儿，挺。 “傻了吧唧的，一个厨子，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看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阎解成面色不屑的摇了摇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插在袖子里，继续和赵家老大有一聊，没一聊的。 “丫头，没吃饱吧，今儿没想到小峰会带你回来，家里没做那么多，我这再给你下饺子，羊肉白菜馅儿的！” 屋内的刘茵此时比李峰还紧张，双手不安的不停在围裙上擦拭。儿子不找媳妇的时候，那比谁都紧张，儿子处的对象进门，那就更紧张了，第一次当婆婆，恨不得立马找二大妈探讨探讨经验。 看着黄亚琴放下了筷子，立马站起身，着急忙慌的追问道。 “阿姨，不用，我都吃饱了，您别客气！” “妈，我没吃饱，饺子下了吧，你这饭量不止这么点儿吧，搁食堂，我看你能吃一饭盒，这才一个馒头，你到家里别拘束，第一次来，哪能饿着回去！” 被李峰当众戳破谎言的小黄同志，脸瞬间通红，好歹电灯泡把屋内照的那是一个黄灿灿，也只有注意到的李峰，憋着一脸坏笑。 “好，丫头，甭跟姨客气，就跟回自己家一样，都是下午现包的，搁外头冻着呢！” 听着儿子的话，刘茵脸色没有一丝不耐，先是愣了愣，随后握了握小黄的手，一脸慈祥的安抚着说道。 “你跟她们说什么，我哪里能吃了！” 看着阿姨出了们，小黄同志感觉被李峰拆了台，落了面子，暗戳戳的学习了倪姑娘的拿手绝活，用在了李峰的腰间。 一旁嘴里含着筷子的李楠，感觉很不对胃口，小鼻子歪了歪，眼角的余光看着面前的俩人打情骂俏，真当自己听不见瞅不见呢，真相告诉俩人，喂，边上还有人呐！ 看俩人还是对自己视而不见，李楠沮丧的低下了脑袋，往常都问自己还饿不饿的，现在主角成了旁人，自己成了犄角旮旯没人问津的小可怜虫。 怪不得老妈那时候说，嫂子进门，自己就得出去，哥哥现在这样子，跟要赶自己走有啥区别，内心委屈极了。 “你啥表情，李楠，你未来的嫂子来家里看看，怎么着，你还委屈上了！” 看着李楠闷不吭声，眼光若有若无的盯着这里，面无表情的样子，李峰瞥了眼，没惯着她，拿筷子敲起了她的脑门。 “你干嘛，不许这么打她，你上次去我家，我妹也纳了闷呢！” 看着李峰教育妹妹，黄亚琴适当的替李楠说了话，把李峰的胳膊给按回到桌面上。 “哼，白天还说是同事，你这晚上回来就成了对象，哥，你这速度，忒快了！” 两只小手捂着脑袋的李楠，可不是挨打不吭气的主，扁了扁嘴，干巴巴的朝着大哥意有所指的抱怨道。 “呵，你才多大，你哥处对象，还得你同意是不，这家你来当的！” 看着李楠竟然敢给自己小鞋穿，这让门外的老妈听着，那不是给自己找事，这丫头现在八十斤的体重，至少七十斤反骨，跟自己杠上了。 “嗨，跟你妹妹较什么劲呐，你敢打她，我可不乐意！” 黄亚琴咬了咬嘴唇，这小姑子看起来有些不善，自己刚才帮她说话没有一点儿反应，现在倒是拿捏起她哥来着，但还是把虎着脸的李峰按回了凳子上。 “这饺子我怎么感觉少了一些呐！” 端着竹簸箕的刘茵从屋外走了进来，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注意屋内发生的事情，自顾自的边走边嘟囔。 “我这下午包了满满一桌，怎么簸箕里，散开了不少！” 一旁坐在凳子上的李峰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李楠对视了一眼。 “不是我，我今儿下午一直跟妈在一起，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我有人作证！” 李楠看着哥哥质疑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和大哥目光对视，没有丝毫惭愧的样子，洗清自己嫌疑人的身份。 “几个饺子，吃了就吃了，还能怎么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看着李峰皱起了眉头，黄亚琴以为李峰怀疑起了未来的小姑子，左右手分别按着俩人肩膀，避免俩人又掐起来。 “不是我~！” “不是她……！” 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出了口，倒是把黄亚琴看的一脸糊涂。 “好家伙，早晨还跟他爸道歉，下午就又不老实了！” 刘茵下完了饺子，用围裙擦了擦手，坐到椅子上用掌心磕了磕脑门儿，一脸头疼的说道。 黄亚琴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李楠，最后跟刘茵对视上了，不知道他们聊的是什么，早晨，早晨不是他们两家碰面了么？这道歉又是哪门子事，跟饺子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院子里，情况有些复杂，有些人家的孩子管教不好，我这去找他去！” 跟黄亚琴稍微解释了一番，李峰准备站起身子，找贾东旭去掰扯掰扯，你这道歉我看以后别道了，你家孩子比你记仇多了，这稍不注意就是报复呐。 “算了，别去了，又没个数，可能是我记错了！” 未来儿媳妇第一天上门，做婆婆的哪能因为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让他跟邻居再去对峙，以贾寡妇胡搅蛮缠的劲儿，指不定还得吵起来。 看着儿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刘茵强笑一下，扯着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这早晨还跟你们道歉，不可能下午就拿人东西吧？” 黄亚琴面色有些狐疑，对于李峰院子里的事儿，那是睁眼瞎，只知道易中海跟他有矛盾，并不清楚其他。 “哎，饺子差不多熟了，丫头把碗给我，可能姨记错了也说不定！” “我自己来，阿姨，哪能让您盛！” 为了不让事态向不好的一面延续下去，刘茵只得自己背了锅，拿过黄亚琴桌边的碗，揭开了锅盖，盛上了满满一碗。 “您多大年纪，您能记错，这簸箕边上，还有小爪子印呐，难不成是小楠的！” 刘茵弯下的腰稍微停顿了片刻，没想到儿子的眼睛倒是挺尖的，瞅见了自己没注意到的，可能是刚才外头比较黑，这屋内灯光下，簸箕边上还真有几个白色的小手印。 “小楠也帮忙包了，可能是她的吧，锅里还有，不够吃再添！” 刘茵苦着脸，背对着他们用着若无其事的口气，刚才自己多那嘴干啥呐！ (本章完) 第258章 提前三年的碰面 第258章 提前三年的碰面 京城某处的二层小洋楼前。 屋内此时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餐布，三叉戟形状烛台上悠悠晃着豆丁大的火苗。 随着女主人不停的从厨房移动到餐桌上，火苗像是感触到了风的存在，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处于会熄灭的样子。 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书房中踏着舞步到了客厅，驼色的毛线衣领口，白色衬衫的衣领漏在外边，手中握着的细长的酒瓶，鲜红色的液体在酒瓶中像是波浪般起伏，却被瓶口木制的软木塞阻挡，没有溅洒出一滴。 弯腰在给桌子上上菜的中年女性，外面套了件雪白的围裙，里边穿着着时髦的羊毛衫，虽然已经四十几许，但良好的保养看似三十多岁的样子，客厅的的衣架上，挂着米白色的呢子大衣，看样子也是她换下来的。 看着丈夫还跟年轻时候似的，把珍藏的红酒从柜子里取了出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点，抿起的嘴唇微微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达令，带回来的酒可就只剩这一瓶了，你确定今天要把它开了么？”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可得陪我喝一杯，这瓶摩泽尔葡萄酒，是时候得和和你一起品尝它的甜蜜了！” 中年男人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中年女性的脸颊，在她的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烛光的映衬下，躲闪不及被丈夫偷袭了一口的女性，脸色像是年轻时，微微泛起了酡红，伸出了左手微微推了一下自己调皮的丈夫，无名指上带着一颗闪烁着光芒戒指。 “伱女儿还在呢，真当还在外边，都回家了，老实点！” 被推开的中年人并未介意，脸上坏坏一笑，像是偷吃到果的孩子，拿起了桌上折叠好的餐巾布，轻轻的擦拭起了红酒的瓶口。 旁边的女士踩着欢快的脚步，迅速从厨房的某处取出了红酒开瓶器，用水龙头冲了冲，擦拭干净后递给了一旁等待的丈夫，面对他火辣辣的目光，女士瞪了他一眼，取下了身上的围裙。 “小梅，真的是怎么看你都看不够，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娶了你，我的女神！” “后悔跟我一起回来么？” 面对着一边开酒瓶，一边对着自己说着情话的丈夫，女士的双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轻轻的问道。 “为什么后悔，只要你在的地方，不论是京城，还是生顿，都是我的天堂！” “波~！” 随着软木塞从瓶口被气体顶了出来，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声音，中年人摸了摸脸颊，嘿嘿一笑，取下了软木塞，放在了桌子边上。 “亲爱的女儿，你母亲辛苦准备的这顿丰盛的晚餐，你真决定不下来品尝么？” 女士和丈夫坐在了桌子旁，丈夫看着盘子两边的刀叉，又看了看一旁的筷子，挑了挑眉毛，随后拿起了那双筷子。 “爸，你们先吃，我马上忙完了！” 女士苦笑着的和丈夫对视了一眼，这个家里，也就这个女儿，跟两口子的生活，格格不入了。 “生活要有仪式感，这桌美食，凉了可就配不了这红酒了，咱们先吃吧！” 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老两口充满诗意的生活，与门外不远处的宣传栏上的标语，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砰，砰~！” 脚步声从楼上迅速下来，扎着两条辫子的冉秋叶，看了看楼下客厅里，父母亲这西式的生活方式，额头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怀里抱着的文件袋逐渐从胸口垂落下来。 “哦~亲爱的，快看，你的女儿看样子终于在节假日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我觉得你可以帮她把椅子搬开！” “你俩有完没完，能不能好好说话，爸，你脸上的口红印能不能擦一擦，这里是国内，不是国外，让人看见，指不定怎么说你们呢！” 翻了翻白眼，冉秋叶拎着档案袋，看了眼桌上的美食，瞬间没胃口了，自己像是耽误了两人二人世界，是多余的那一位了。 “东西先放下，赶紧过来吧！你爸对你放假还整天在卧室里早就不满了，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要被工作影响了生活……！” “我出去一趟，去把整理好的材料给人送过去！” 感觉跟自己受到的教育理念相冲突，冉秋叶嘴唇微微张了张，自知跟他们俩说不清楚，略显头疼的打断了母亲的长篇教育。 “no，no！” “亲爱的女儿，我反对你到了天黑后再出门，夜色下的行人，他们会脱下绅士的外衣，露出真实的面目！” 中年男性放下了手中有些颇不习惯的筷子，用着餐巾擦了擦嘴角，皱着眉头说道。 “这里是京城，不是外国，这里安全着呢，没有你说的枪击还是其他的事情，这里是拆那！” 撅着嘴的冉秋叶厌恶的说道，眼看跟老两口掰扯不清楚，索性堵气似的，直接到门口唤起了鞋子。 “不不，前些天报纸上，都有枪击案，工厂里的一位工人，竟然当街击毙了一名罪犯，虽然在阿麦瑞肯很正常，但是在这里，可见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安全，我发誓！” 中年人看着女儿任性的样子，耸了耸肩膀，从餐桌前站起了身子。 “年前小偷小摸很正常，鹰酱那里贼更多呢，您自个不是说，那个啥铁塔下边，都是小偷！” “那个铁塔在葩瑞不在阿麦瑞肯，那些该被吊死的家伙，我和你母亲在塔下边钱包都被她们光顾过。” “行了行了，甭跟我扯这些，你们这些吃的，我吃不下去，我早晚得搬出去，给你俩留出空间！” 换好了鞋子，看了眼站在走廊前的父亲，冉秋叶拧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达令，看来咱们的女儿长大了~！”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想亲自跟过去看看，这冰天雪地，流浪汉一定不少！” 从卧室内的衣架上拿起衣服和礼帽，冉秋叶的父亲紧跟着他的女儿的步伐，朝着院外走去。 冉秋叶的母亲右手掌半撑在墙上，看着丈夫追上了女儿的，肩并肩往外走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目光。 “您跟过来干啥，我一个人送去得了~！” 嘴里吐出了白雾，冉秋叶把围脖塞的更严实了，看了眼父亲的穿着，与周边行人格格不入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既然是节假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陪陪你的母亲，她在外头，一直希望着一家团聚。” 中年父亲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拎了拎腻子礼帽，算是对女儿的抱怨略表歉意，随后跟她说起了家常话。 “那些孩子过完年就得交学费了，我得抓紧把事情了解，这样我好过年，他们家里也好放下心过年。” 冉秋叶抱着档案袋往前走了两部，行色匆匆的样子，像是想甩开跟着的老爸。 “对于他们的处境，我非常的同情，但是，学校不应该在节假日的时候才让你处理这些问题，他们可以节假日之前。” 中年人迈开了大长腿，追上了女儿的步伐，摊了摊自己的双手，耐心的把自己的价值观，输出给女儿。 “那他们也是节假日之前确定下来捐赠的，他们过年也一样去慰问困难职工了呢，人家都没意见，合着，就咱家有意见，您可别把我好不容易分配来的工作整黄了！” “他们工厂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厂里的工人老老实实干活，不要动不动罢工而已，毕竟这样对于他们造成的损失，会更大！” “哎呀，你烦不烦，这里没有罢工，罢工是十几年前，反对资本主义剥削，现在我们不一样，谁没事干罢工，人跟学校捐赠学费，跟罢工有什么关系！” 冉秋叶停顿了脚步，看着父亲的样子，一脸无语，当初盼望着一家团圆，现在倒是团圆了，但总觉得，跟他们的思想有着巨大的鸿沟，完全沟通不了。 “我这是去同事家里，你这样跟着，只会让他们觉得，我还不够成熟，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看着老爸还是屁颠屁颠执着的跟着自己，冉秋叶撅着嘴，无奈的说道。 “不，女儿夜晚出门，父亲陪伴着她，这在哪个国家都很正常，这跟能不能胜任工作，不能混为一谈！” 四合院门前，黄亚琴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吐了吐舌头，踮着脚尖拍了站在门口的李峰肩膀一下。 “就几个饺子，看把你急得，小气巴拉的，我回家亲自给你包，给你带去当午饭！” “那不是几个饺子的事儿，真要是小孩子没吃饱，或者嘴馋，找我妈讨几个，你看我妈那样子会不给么？” “以前李楠的零食，还有咸鱼，都被他们家孩子偷过，这家里管不住，你说长大会不会偷钱？” 看着黄亚琴不谙世事，单纯善良的样子，李峰拍了拍额头，直接两个问题把这丫头片子问懵了。 “不是，家里不管么，那这不行呐，小树不修可不得长歪咯！” 犹豫了片刻，这才知道李峰为何这么生气，感情还真不是小气的事情，刚才刘茵一直下饺子，最后多出来吃不完的直接送到了西跨院，也不像是小家子气的样子。 “关键是什么，早晨去庙会，不光见着你家里，还有他家，他爸领着俩孩子找我妈道歉，这合着俩孩子没当一回事呐，搁你身上，你气不气！” “那是该揍~！” 黄亚琴沉闷片刻，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有妹妹做错失的时候，家里的鸡毛掸子，点了点头，两条长辫子随着脑袋的起伏，也跳动了起来。 “家里老的还跟当个宝似的护着，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李峰摇了摇头，掏出了香烟，烦闷的给自己点上。 “那阿姨，还说是你妹妹弄的干嘛！” “还不是你来了，怕我去吵架呗，你现在可是她的心头肉呐，捧在手心里的宝！” “讨厌，你说什么呐！” 娇羞的黄亚琴听了李峰的话，俏脸通红，捶打了他一下。 “嘿，干嘛呐，干嘛呐，还有外人呐，你俩悠着点儿~我啥都没看见！” 何雨柱此时背着手，像个小老太太似的，从穿堂的阴影里慢步走了出来，瞅见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右手遮住了眼帘，故作姿态的样子，把走廊那边瞧瞧吃瓜的几人看蒙圈了。 “傻柱，有你啥事，你刚才不急着回去吃饭么？” 阎解成此时出了头，右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也从走廊的阴影里蹦跶出来，指着何雨柱质问道。 对面的黄亚琴这才注意到，门外，感情有不少人呢，右手赶紧抱着李峰的胳膊，左手惊慌失措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合着前院儿姓阎呐，我吃完饭溜达溜达不成呐？” 眼看阎解成给李峰出头，何雨柱翻了个白眼，右手从眼帘前放了下来，底气十足的朝着阎解成反问道。 黄亚琴看着这个场面，有些怯生生的躲在李峰后头，肯能是瞧出来，说话的这位是三食堂那个大厨。 “行了，你们啥心思我能不知道，没事回家去，真没完了呐！” 嘴里含着香烟，李峰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对着两人说道，随后朝着倒座房那边走去，这是时候把人送回去了，不然人父母得找自己要人了。 “嘿嘿，李副科长，您这对象瞅着挺眼熟的，我这，啥时候能吃吃你俩喜呐！” 何雨柱被道破了心思倒是一点不慌张，搓着手嬉皮笑脸的说着，把一旁准备回家里的阎解成说的停顿下了脚步。 “眼熟就对了，咱们科里头的，专业对口，你呢，啥时候在后厨找一个呐，别你妹到时候比你早结婚！” “我就说嘛，有点儿眼熟呢，我不急，我那后厨都结过婚的，长得都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哪有李副科长对象这样的！” 听着何雨柱这样说自己的同事，黄亚琴的眼神里透漏着一丝疑惑，面前这家伙这张嘴，那真的能找到对象么，哪个阿姨会过问说话戳人肺管子的主儿。 “请问阎老师家是在这里么？” 这时，倒座房这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莺啼声儿，何雨柱同志一脸愕然的望向门口。 (本章完) 第259章 你们连玩具都造不出来 第259章 你们连玩具都造不出来 倒座房穿堂前的灯罩下，冉秋叶沐浴在金黄璀璨的灯光里，就如同神话故事的女神一样，乍然出现。 “姑娘，你是？” 何雨柱同志无声无息间收起了之前那份吊儿郎当的态度，腰板挺的笔溜直，手掌心把鬓角的碎发，往脑门儿后拨了拨。 “我是红星小学的老师，我叫……” “冉秋叶……？？” 看着那条腿迈出了穿堂，李峰认出来了来人，一脸疑惑的瞅着她进来，难不成棒梗家里，欠费咯。 “啊，对，你认识我？” “哦~，是你啊，李峰，我这还想着他怎么认识我的！” 进门后的冉老师，先是一眼看见了面前的何雨柱，刚对视一眼，想着他怎么会叫出自己的名字，随后看到了一旁抽着烟的李峰，捂着嘴笑了起来。 李峰捏出了嘴角的烟头，跟她点了点头，嘴唇朝着身旁抱着胳膊的黄亚琴努了努，意思今儿恐怕不得空，没办法跟之前那样闲聊了。 身后得黄亚琴听到李峰竟然认识这个新进院子得姑娘，先是狐疑得看了眼自家对象，对于他得颜值，小黄还是比较有自信得，选择了往前凑了一点，离李峰更近了，脸上笑容灿烂的都露出了俩酒窝。 “呦，冉老师是不是，啧啧，红星小学好呐……！” 一旁手足无措的何雨柱，不时抹了抹袄上的褶皱，或者往后拨一拨额前的头发，说话间，两只手，和腹前攥紧了拳头。 “红星小学好？？” 听着何雨柱嘴里重复的这句话，冉秋叶感觉有些明不明白，向着面前这位同志，疑惑的反问道。 “额~，咱们院儿，有个三大爷，也是红星小学老师，认真负责，教书育人！” 何雨柱本身恐怕还真不是这意思，那一脸羞涩的样子，把褶子都憋出来了，把一旁的李峰都给恶心坏了。 看他双手合拢，纠结的握在一起，朝阎埠贵家那边的方向伸了伸手，给自己前面说错的话，找了个台阶下。 “啊，对，我就是来找他的，前几天让我统计的东西，比较着急，我这边所以赶紧送过来了！” 听着何雨柱这样说，冉秋叶反应过来了，晃了晃手上的材料，意思就是找他的。 “呦呵，傻柱，来找我爸的，跟伱有啥关系，你该溜达溜达，我可得去找我爸了！” “胡说八道什么呐，什么傻柱，你再这么叫，阎解成，咱俩没完，今儿告诉你，我有名字，我叫何雨柱，小心打饭勺子给你打歪咯！” 看向阎解成的何雨柱，愤概的用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难得今天因为傻柱这个称呼跟人急眼了，打饭漏勺这种威胁都出来了。 眼看把阎解成怼的话都不敢回，何雨柱转过了脑袋，换上了和风细雨般的笑容，哈拉着腰，伸出了右手。 “刚才听李峰说，姑娘叫冉秋叶是不是，挺好听的名字，秋叶海棠，人如其名，我，那个，轧钢厂三食堂大厨，何雨柱，你可以称呼我柱子。” 何雨柱自来熟的样子，把冉秋叶给惊住了，这第一次见面，自己来找人，面前这位，没有帮忙叫院里的阎老师，反而自己自我介绍了起来。 黄亚琴搁边上看的扑哧一笑，顺带借着灯光瞅了瞅边上自家男友面上的表情，见他一脸平静，满意的晃了晃小脑袋瓜。 李峰熄灭了手上的烟头，用脚踩了踩，不知道是不是梁静如给他的勇气，不对，这个年代还没这妹仔，这柱子，这时候这色胆包天的哈巴狗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微微抽动了一下。 “谢谢你的夸奖，但是你这样一点也不绅士，我们家秋叶是来找阎老师的，可不是来你们院儿里找食堂吃饭的哦！” 跟着冉秋叶进门的冉父，先是打量了一番四合院里的建筑，对陈旧的斗拱走廊眼中掠过一丝好奇，随后视线注意到了着急握手的何雨柱身上。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是工厂里的厨师的时候，眉毛稍微一挑，然后和他握起了手，用着滑稽的口吻，开起了这个厨子的玩笑。 “额，额，你是她的父亲？” 听出了冉父话中的揶揄，何雨柱收回右手后重新挺直了腰板，他这辈子，最恨别人看不起厨子，哪怕刚才被冉秋叶惊艳到了，但冉父的玩笑，明显是贬低自己的意思。 “是的，麻烦请让开一下，晚上外边比较危险的，我女儿送完东西，还得急着回去！” 冉父从厚厚的大衣中，掏出了一块雪白的手绢，擦了擦刚才和何雨柱握的那只右手，叠好手绢塞回口袋里后，右手在胸前扇了扇，意思你给我麻溜的到边上去，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能看不出来。 “不是，您几个意思，什么叫晚上外边比较危险呐，您这说谁呢？” 看着冉父眼睛里明显的带着嫌弃，刚才握过手，就急不可耐的擦拭起来，何雨柱这脾气，忍不了，忍不了，瞪着眼神和冉父对视起来。 “你这屌样子，跟前世那些骑着鬼火摩托，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去老丈人楼下有啥区别？”看着眼前对峙起来的一幕，李峰内心联想到的，可不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 “哦~，小伙子，请不要在前边阻拦，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谁，谁要找我呐？” 俩人互相看不顺的时候，阎埠贵掀开了自家的门帘，一边往套着那身驼色灯芯绒的袄，一边朝着前院儿众人问道。 “阎老师……！” “呦，冉老师，这么晚了，您这是？” “算了，来屋里坐，外头冷！” 看到院子里站着的冉秋叶，一旁还站着李峰，老阎暗道不好，扣子都来不及扣，连忙给冉秋叶使起了眼色。 这本来是李峰交给自己的活，但是需要切实考察学生家庭情况，阎埠贵能干么，不能呐，节前春联都写不完呐，这不只能交给冉老师来么，没想到人现在就找到家里来了。 “不了，阎老师，困难家庭学生的材料给过您我就走，您不是说您儿子在轧钢厂上班么，等他上班，让他给运输科带过去，这也不耽误您上课呐！” “诶~~，等下，运输科，这边我记得，你好像是运输科的吧？” 乱了套了，就像李云龙打了平安县城，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啥也不知道的冉秋叶，完成了老阎交代的重要任务，现在交任务了时候，发现，边上，还有个任务发起人，这阎老师不成了二道贩子了么。 李峰看了看阎埠贵，那眼神直把他盯的是直咽口水，老阎畏畏缩缩，不敢和李峰对视，下巴都快收到脖子里了。 “那个，李副科长，本来呢，是你安排校长给我来办的，但是校长觉得必须要两个人办这事，所以叫上了冉老师，我这边也没辙呐！” 委屈巴拉的阎埠贵，跟被冤枉了的小学生似的，急赤白脸的给自己辩解道，右手拍着左手的手心，人都从原地蹦跶起来了。 “这个是？” 冉老师一脸糊涂，看了看阎老师，又看了看李峰，手指头捏着那个档案袋，捏的都发白了。 “你们工作安排的不合理，这个节日，我们家姑娘都没有好好陪伴家人，今天为了送这个东西甚至饭都没吃！” “爸，你别说话~！” 冉秋叶看父亲这时候对着阎老师放起了炮，开始指责了他们，急忙抱着父亲的胳膊，想要阻止他。 “材料给我吧，没必要这么着急，过完年后，还得等几天，才开学呢！” 看了眼冉秋叶的父亲，这身穿着，加上这种翻译腔的说话方式，怎么听怎么别扭，感觉跟假洋鬼子似的。 三年后的砖家教授，现在感觉像是刚回国不久的香蕉人，表皮是黄的，里边是白的。 朝着冉秋叶伸出了手，李峰大概解释了一下，顺带看了阎埠贵一眼，这个老家伙也不老实，可能是看着没油水沾，冉秋叶也是年轻，刚干工作，一头热血，直接加班加点把事儿办妥了。 “我怕学生家长比较担心，过年去学生家家访，顺带把事儿办了，让他们安安心心过年！” 冉秋叶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应为刚才父亲的指责急的，还是被李峰提点的话说到了尴尬的地方，双手捏着档案袋，走到了李峰的面前。 “不用担心，我们轧钢厂既然答应了你们学校，这事儿不会只是说说，对不对，阎老师！” 解开了档案袋上绕着的线，李峰掏出材料，大致看了一眼，整理的比较详细，里面还有一张表格，用着清秀的字体，记录着学生家庭情况，看样子，冉老师确实没辜负校长的信任。 至于那位校长，为何自己当初去，安排的是阎埠贵，现在变成了俩人一起，相信还是校长对于阎老师，也有着不信任的因素在里边。 “冉老师，你这想多了，这事儿，就是咱院儿里这李峰，李副科长主动提的，他就是那个驾校校长，还是他去找的曹校长，曹校长才安排的咱俩去办这事。！” 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堆上，正在烤的阎埠贵，此时也只能按着李峰的话继续往下说了，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老阎也瞅不出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材料整理的很详细，也不用麻烦阎老师修改了，我看就按着名单里的来吧，节假日结束后，通知你们学校会计处，到运输科来找我！” 冉秋叶刚才还一肚子委屈，自己干活这么努力，结果方向错了，瞎努力了，李峰一句不急，阎老师一句想多了，本来脚趾头都要扣缝了，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李副科长这边还是好说话的，直接就按照自己提交的表格来。 一旁的老阎擦了擦鬓角的虚汗，这不完犊子了，本来还想着冉秋叶把统计好的自己在攥写几个，然后再把自己攥写的交给李峰，现在得了，李峰眼里都是冉老师干的活了，虽然本身就是她干的活。 “对不住，先生，没想到你家姑娘对这事这么上心，但结果不错，贫困的家庭，应该得到来自社会的慈善捐款，你女儿的内心也会因为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而得到满足，这是双赢的局面。” 看着冉父面色不善的样子，李峰嘴巴一咧，露出了微笑朝他伸出了右手。 “哦~，我瞧瞧，原来是你这位小伙子，这么年轻已经做起了慈善活动，你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位天使，当然，我支持她这么做，只是耽误了我们宝贵的假期，她母亲有些失望！” 冉父听着李峰的解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看着李峰伸出的右手，和他用力的一握，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这次没有掏出口袋里那张叠好的手绢。 “您父亲在国外留过学？” 李峰把文件袋递给了一旁的小黄，朝着冉秋叶搞怪的指了指，明知故问道。 “普林斯顿大学材料科学硕士，小伙子，像我这个年纪，你不应该问学校，毕竟，那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阿迈瑞肯非常有名的大学，还是常春藤联盟，看来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么多年，没有陪伴她的成长，我和她母亲都觉得错过了许多，所以，我们回来了！” 像是对学校里发生的事，有着莫大的忌讳，面前这位说话很香蕉人的冉父，没有像美剧里的学生那么夸张的表达学校里的过去，而是把话题重新带回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搂着冉秋叶的肩膀，冉父望向她的眼神中，饱含着愧疚，倒是把女儿脸色弄的十分尴尬。 “这次回来什么打算，材料学专业，跟咱们轧钢厂很对口，有没有考虑……？” 像是看出了小小年纪的李峰，想递出邀请函，冉父拘谨的抬了抬下巴。 “不，不，有几所学校联系过，我更是希望，还是去学校里教学，毕竟，那样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工厂，恕我直言，这里的烟囱比五大湖那边的还要少！” 李峰皱了皱眉头，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工业基础薄弱，还是现在国内的工业总数还不如阿迈瑞肯几十年前的老工业基地多。 但感觉话中的意思，还是在座的工厂都是垃圾，他去了也不管用。 “毕竟，哪怕他们卖1.99美元的玩具，貌似现在也做不出来！” 眼看略懂阿迈瑞肯的李峰都说不出话来，冉父紧跟着再来一通暴击！！ (本章完) 第260章 玩具商与鹦鹉螺 第260章 玩具商与鹦鹉螺 四合院的夜晚，原本的寂静安详被乍然来访的父女二人给打破。 前院灯罩下的灯光，照射在此时处在院子里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的内心的反应，此时都浮现了出来。。 每个人此时的表情各不相同，何雨柱的气愤，冉秋叶的惶恐，阎埠贵的愕然，黄亚琴的紧张。 只有李峰，仿佛看出了冉父回国的目的，并不是回国帮助落后的国家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而是单纯家庭的羁绊。 跟前几位大名鼎鼎的归国学者相比，后着岌岌无名，甚至在几年后牵扯连累到女儿，这恐怕也跟回国后的这份态度，有着极大的关系。 毕竟，有真材实料的那些人，国家并未忘记他们，从课本上，到学校墙上挂着的壁画上，代表着这个年代，回国的人才，最耀眼的时刻。 “玩具？” “对，就是玩具，小伙子，知道么，我们离开前在西海岸机场的商店柜台里，看见1.99美元的玩具潜艇，那和真的基本上毫无差别，哇哦，你恐怕连潜艇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仿佛是自言自语了一番，冉父拎起了头顶黑色呢子礼帽，看了眼自家闺女，眼中的意思，恐怕是要回家的意思。 在他眼里，眼前的小伙子，成长在红旗下，看样子刚学校毕业没多久的样子，跟他说太多也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北大西洋上，邓尼茨的狼群战术，使得隐藏在水面下的恶魔，貌似击沉了不少盟军的运输船只以及舰艇。” “目前阿迈瑞肯，最先进的，应该是鹦鹉螺级原子能动力潜艇吧！” 灯光的阴影下，李峰的脸一半隐藏在灯光下，另一半浮现在众人眼前，看着将要出门的父女俩，李峰没有挽留，只是用这两句话，把冉父的脚步在穿堂前停滞了下来。 哪怕是后世的无知小白，对于某音里，经常能刷到的基础知识，还是了解的，邓尼茨可能知道的并不多，但潜艇，是老德三发扬壮大的，这恐怕没多少不了解的。 “哦~天呐，你这个小家伙，知道的消息还是挺多的，看来，这个国家，并不是那么的愚昧，且无知呐！” 双手朝着胸前半空中微微一抬，表现了自己惊讶的态度，但他的那张嘴，还是比这冬季的寒风还要冰冷，对于西方的崇拜，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伱矫揉造作的态度，让我想起了一本小说，简-奥斯汀的那本《傲慢与偏见》！” 看着冉父停顿下的脚步，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刚才的话语，给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国家，带来了伤害，虽然，有部分是事实，但，李峰，没打算就此放过。 可能就像以前自己读书的学校，自己口口声声可以说它是辣鸡，但是“外人”如果这么说，那就少不了一场辩驳，甚至会上升到拳脚的较量。 “听着，小家伙，如果事实你都接受不了，那你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神色淡然的冉父，松开了女儿的肩膀上的手，转过身对着耸了耸肩膀，貌似没有被李峰的话语给伤害到可怜的自尊心。 “那个玩具，请问你买了么？” 拍了拍黄亚琴抱着自己胳膊的手掌，她怀里的文件袋随着她粗重的呼吸，此时有点杠人，李峰安抚了一下，小姑娘的怒意，从灯光下站了出来，向着冉父询问道。 如果他没有看错，并且描述的没错，那么和李峰隐藏在脑袋里的一段陈旧的记忆就吻合上了。 “哦~，你看，我们家的孩子，看起来需要这个“大玩具”么？” 冉父像是介绍冉秋叶的样子，手掌心向上，在冉秋叶的腹前指了指，脸上浮现出自认为绅士的笑容。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了看冉秋叶，面容凄苦的内心善良的小姑娘，此时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别说玩具了，恐怕父女之情都挽回不了她眼中的失望。 “1.99美元，听起来并不贵，能让普林斯顿大学的硕士惊叹，我倒是非常感兴趣呢！” 李峰右手搓了搓下巴，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给冉父一种想要尝试尝试，想要造出来的冲动，毕竟，自己是年轻人么，华强语录，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么。 “嘿，小伙子，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轧钢厂的职员，钢铁产业和玩具产业，他们的距离，比从阿迈瑞肯到这里的距离，还要遥远，就算那个两美元不到的玩具，摆在你的面前，恐怕，你也不知道它内部的构造，是做什么用的！”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冉父拨开了女儿拉住自己手腕的手掌，走到了李峰面前，两个人的身高相仿，此时的距离十分接近，冉秋叶父亲笃定的眼神，与李峰坚定的目光对视了起来。 就算面前的小伙子，知道西方不少东西，从前边常春藤联盟，到原子能潜艇型号，最后一直到后面的西方的著作。 但是，原子动力潜艇，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这么年轻的职员，他的国家，连原子弹和氢弹都没有，何谈原子小型化，并把原子能反应堆，装在那间卧室大小的艇仓里，并让螺旋桨，转动起来。 虽然，冉秋叶父亲，学习的知识，是材料科学。 但不论是这个年代，还是往后几十年，材料科学，一直是属于科技的最前沿，最基础的学科，没有材料学这个研究领域做后盾，恐怕潜艇外壳都做不出来。 哪怕在原子技术、知识方面，他属于一个外行，但自认为，对比科学知识匮乏并且贫瘠的国内，能在这方面超过他的，恐怕不超过一只手，当然，其中肯定不包括眼前这位年轻人。 “我们成立的时间并不长，目前还在和饥饿做着斗争，但是，未来的世界格局，我们终将还会站回到那个牌桌上，毕竟十二年前，我们已经证明过了，不是么？” 听到了李峰说道了十二年前的事情，冉秋叶的父亲，脸色不由得一变，收起了刚才带着藐视般得笑容。 “是的，我承认，谁都有睡着的时候，那是因为，最后的武器，不想用在这片土地上，不然，以你现在恐怕你所处的位置，恐怕，你连学校里毕业的机会都见不到了！” 冉秋叶父亲用手背轻轻扫了扫李峰的肩头，仿佛那双大手，轻而易举的就把所有的灰尘，刮的烟消云散。 “您恐怕忘了，你女儿也在这里！” 李峰收了收下巴，往后退了一步，明显对于香蕉人如此亲密的动作，有些不适应，这长辈没个长辈样子，自己可不是他儿子。 听到李峰的提醒，冉秋叶父亲神色一凛，眼中刚才咄咄逼人的意味迅速的收拢了起来，转眼换上了慈爱的眼神，转身看向了站在穿堂门口的女儿。 “是啊，上帝保佑，亲爱的女儿，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思路，哪里的孩子，都缺乏像你这样认真负责的老师！” 重新走回到冉秋叶面前，冉父宽大的手掌想要摸一摸她的脑袋瓜，结果被她给躲了过去。 “我哪里都不去，我从小在这长大，给予了太多你们不曾给予的关爱，我有责任教导好这里的孩子们，我不欠外边人一点情面，要去你去！” 执拗的冉秋叶躲开了父亲的手掌，看着院子里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黯然低下了脑袋，沉闷的说道。 氛围重新变的沉重，看着冉秋叶一耸一耸的肩膀，看来这个姑娘，对这个话题非常抗拒，可能拒绝过面前的父亲无数次了。 “我说，你们在聊什么呢，前边说的啥普什么斯顿，还有什么藤，跟学校有什么关系？” 看着前边一直是李峰跟冉父掰扯，虽然听不大懂具体聊的是什么，但也看得出俩人有来有回，不分伯仲。 按捺不住出风头的只有李峰一人，何雨柱开口露了怯。 “你知道什么玩意，你知道，这明显西方的学校呗，人李副科长说话，你跟着打什么岔！” “嘿，我说，阎解成，你要是知道不少，我刚才咋没见你出来说两句，我不懂我就问，我不会跟你样，在这里不懂装懂！” 何雨柱朝着嘲讽自己的阎解成甩了甩袖子，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门楣下的冉秋叶，不时用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还有您，您既然是冉秋叶的父亲，我听您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瞧不起自个国家呐，什么玩具呐，咱们做不出来，咱京城玩具厂造的绿皮发条青蛙，您玩过没，可都咱自己人做的！” 看着冉秋叶被自己的父亲气哭，貌似这老棒槌还想把小冉同志带出去，这让何雨柱甘心么，但也不敢把话说死咯，只能找其他的由头，跟李峰一样，尝试说服这老家伙。 “绿皮发条青蛙，what？” 本来偃旗息鼓的冉父，都准备带伤心的女儿回去了，再找机会劝她，没想到蹦出来的何雨柱，给他抛出了一个大大滴疑问。 “就是边上有个拧的，上满劲儿后他就会蹦跶，这玩意，你们那没有吧，瞧您这样子，就没玩过！” 何雨柱可能是看出了冉父没见识过这玩具，还用手指笔画了一下，然后学着那铁皮青蛙的样子，活灵活现的双腿原地蹦跶了一下，倒是把一旁看着的李峰惊呆了。 “扑哧~！” 冉秋叶可能是见识过那个玩具，看着何雨柱动作跟个大蛤蟆是的，哭着哭着，又笑了，这让一旁看着的何雨柱，更是来劲了。 “我跟您说，您女儿既然不想走，那就随她，女大不由娘，搁哪教书不是教，这边有她的同学，有她的朋友，您咋老想把她往外带呐！” 看着被逗笑的冉秋叶，何雨柱恐怕是心都化了，虽然这便宜老棒槌，不像好相与的样子，但柱子还是双手插兜，没把他当作对手。 “不好意思，没有见识过，这个绿皮青蛙，在你们这里，都是孩子们玩的么？” 看着刚才明显对自己女儿有想法的厨师，搁自己面前显摆的劲头，冉父压抑着火气，保持着体面的姿态，向何雨柱询问道。 “那可不是，那是有钱人家孩子玩的，不便宜呢，咱们轮不上，我也是瞅见领导家孩子玩过！” “哦，这个国家恩格尔系数占比在60%以上，相信一般家庭，也拿不出太多钱，会用着消费娱乐上。” “在阿迈瑞肯，1.99美元的，大概~~，嗯~~，大概相当于工厂的员工，十五分钟左右的工资！” （恩格尔系数，吃喝这种必要费占据家庭总收入的百分比，当然，肯定是越低越好。那时候吃喝占收入比重确实比较高，可以支配的剩余收入，不是特别多！） “啥玩意呐，十五分钟工资，就能买个玩具啦，你们那，工资挺高呐！” 哪怕是再不懂西方经济的何雨柱，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小时八块钱，一天工资快抵自己俩月，还是吓了一跳，当然，他肯定是按照一刀了跟一块钱这样换算的。 “现在你知道区别了？” 看着何雨柱往后一跳，冉父脑袋朝右边肩膀歪了歪，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提醒面前这个小家伙两国之间汇率区别的意思，看他那傻不愣登的样子，和一旁的李峰相比，差距有点远。 “额，有些事儿，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女儿自不自愿的问题，咱工资比不上，但咱好歹还是刹那人，不去捧洋鬼子的臭脚丫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的医院，工厂的很多技术应该都来自，北边的北极熊，他们应该也算是你口中的洋鬼子！” 看出了何雨柱对西方的敌意，冉父耸了耸肩膀，手指头朝着北边指了指，老毛子那边，在这边，貌似之前的称呼，可是老大哥。 “好了，不说这些了，不论您到底是什么想法，感谢你女儿这些天的辛苦，这些孩子们都会记得这位认真负责的老师，也感谢您刚才的提醒，也许，您说这个玩具，我们也可以造出来。” “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呢！” (本章完) 第261章 上山下乡 第261章 上山下乡 随着春节的日渐远去，四合院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清晨，远处零星的鞭炮声显示出，孩子们手中的存货比前两天少多了，至少，李峰卧室前的窗户下面，没有再挨炮仗。 “哎呀，李楠，别急呐，先吃早饭，作业不着急！” 说话的李峰，右手拎着空荡荡的暖水瓶，肩膀上耷拉着洗脸的毛巾，进主屋里，准备换早晨新烧的开水，结果稀罕的看见，李楠大清早的竟然趴在桌上，写作业了。 为什么说稀罕，放假至今，李峰也没见过她这奋笔疾书的样子，说检查作业，也就是在吓唬她，谁知道她自不自觉。 “我亲爱的哥哥，请你不要捣乱，这作文写完就没啦！” 听出自家老哥调侃自己，李楠手中的钢笔稍微停顿了片刻，用袖子擦了擦因为着急，鼻尖的凝聚的汗珠，学着昨晚冉秋叶父亲的说话方式，回应了哥哥。 老妈刘茵坐在炉子前，手里捏着煤钳，正在给炉子换煤饼，看着俩兄妹拌嘴，笑着摇了摇头。 “哦，这语文写完还有数学，数学写完应该还有地理，这地理写完……！” 拎着新换的暖水瓶，李峰站到桌子旁，弯下了身子，脑袋凑到了李楠的作业本上，准备负起一个做好大哥责任。 “妈，您看呐，我写作业，他捣乱！” 看着好大哥好奇凑上来的样子，李楠像是防范着什么，右手的胳膊肘把作业压的死死的，手掌直接把早晨匆忙写的作文，给盖严实咯。 甩了甩早晨匆忙扎的马尾辫，一根呆毛固执的树在头顶，看着李楠朝刘茵撒娇，投诉自己，李峰想的是，要不要给手掌吐个吐沫，把那根呆毛捋平了。 “你就让她写吧，这不写完，到时候老师请家长过去，我可不想去丢脸！” 刘茵的火眼晶晶，早就看出来女儿为什么大清早着急忙慌赶作业，这假期只顾着玩了呗，天天她搁家里，李楠写过几次作业，她能不知道么。 手上的煤钳子指了指李峰，摇了摇头，可能是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对于被老师请家长，有着莫大的抗拒。 “还有几门课没写呐，要不，老哥帮帮你！” “伱能帮我？别拿你妹逗闷子了，我可不是傻瓜，你赶紧吃完饭，找你对象去！” 听出了哥哥想要探听虚实，帮自己写作业是假，想找理由揍自己是真，李楠可不上当，狐疑的看了老哥一眼，继续把头低了下去。 一说到李峰的对象，起床后一直心情较好的刘茵倒是眼睛里冒出光，放下了手中的煤钳，把碗筷摆上了桌子上，避开了写作业的女儿，不经意的朝着一旁的儿子询问道。 “这丫头家里是干什么的，成分怎么样，我看她爸妈穿的衣服，布料什么都挺好的？” 农村出身的刘茵，可能文化水平没有多少，但是也瞧出了黄家恐怕不简单，昨晚还有些担心，正好趁此机会，再打听打听，好了解下对面的虚实。 “她家里我倒是没注意，但我嫂子那身衣服可明显不是做的，那明显商店里买的成衣！” 写作业的李楠，不忘报刚才的一箭之仇，我嫂子三个字都用上了，这把老妈的心可不是得揪起来了，这啥家庭呐！ “当~当~！” “李，李副科长起来了把？” 正在刘茵用着探究的眼神，死盯着儿子，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屋内的一家人，循声望去，瞅见院儿里的阎埠贵，刘海中俩大爷，大清早的站在了自家门前，一脸严肃的样子，倒是把刘茵唬的一愣一愣。 “二大！” “额，不对，现在是一大爷，二大爷，这大清早的，您二位这是？” 看着俩人，跟俩门神似的，站在门口，李峰眉头一挑，放下了手中的暖水瓶，朝着二人询问道。 “这我就说，还没洗漱呐，要不等一会儿！” “不行了，我觉得不能等了，这事儿，必须得找李副科长商量了！” 缩着脖子的阎埠贵，脸上有些不情愿，看着李峰肩膀上耷拉的毛巾，直接想找理由撤，可能是对昨晚的事情，还有些抹不开面子。 背着手，稍微驼着腰的刘海中咬了咬牙齿，摇了摇肥嘟嘟的大脑袋，看样子，碰上了困难事，想找院儿里官最大的李峰商议商议。 “小峰，赶紧去看看，不是重要事情，两位大爷也不肯能大清早找你！” 刘茵皱着眉头，脑袋朝外指了指，意思让儿子赶紧把门口俩瘟神给送走，看着就犯膈应。 “走吧，一大爷二大爷，院里啥事，你俩商议着来呗，我才多大年纪，把握不住着院里的事儿！” 也没请他俩进来的打算，压根也没想着带这俩货在自家吃这早饭，李峰出了主屋门，直接搂着俩大爷的肩膀头，往倒座房这边走了过去。 “这事，恐怕还真得李副科长来解决，咱们没那面子呐！” 走到了倒座房，听出了李峰说着不想掺和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事儿，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一眼，还是老阎收到了老刘的眼色，眯着眼，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诉苦。 一旁的刘海中看着阎埠贵这么上路子，点了点脑袋瓜，那一脸的大肥肉，像是赞同似的跟着颤了颤。 “我就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你们才是院儿里的大爷！” “不是，有啥事，你们直说，我到现在还云里雾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呢？” 给俩人一人递了一支烟，这俩二货虽然盯着院子里的那点儿破烂事，但现在比易中海那时候好多了，他们给面子，李峰也回他们的面子。 “照以往这时候，咱们文明先进四合院，这街道给的奖励，那早就送来了！” “可不是，到今天都还没动静呐，这节都要过完了，这几户人家，都私下里议论着呢！” 接过香烟的俩人，都没有抽，一唱一和把事情差不多交代清楚了，这刚上任，就面临严峻的形式，来自街道办的大礼包没了。 “咱们院儿，去年一年，出了那么多事儿，还能评先进，不是，两位大爷，您俩昨晚都喝酒啦？” 听了半天，整明白俩人为何来找自己，抽着烟的李峰眯了眯眼珠子，和他俩对视了一眼，嗓音低沉的说道。 看来他俩也有自知之明，底气不足呐，和李峰对视的眼光，直接偏移到了一旁，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好家伙，一个洗头，一个打架，两个陷害，就不说小偷小摸的事儿，这几个一个问题比一个大，还指望拿街道办的春节大礼包，这不是想屁吃么，真当人瞎呐！ “李副科长，咱这跟街道办的也不熟呐，事儿是这么个事儿，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是咱刚上任，这就被摘了牌子，指不定院里人怎么说咱俩呢！” 心知肚明的阎埠贵说话有些委屈，跟他没关系呐，但现在要真被摘了文明先进的牌子，这三把火没烧起来，倒是要先把就任的两人给点着了。 “得了，你们不熟，那新上任的王主任，我也不熟呐，上次也就见过一面，拿来唬唬何雨柱，人真要摘牌子，我也拦不住！” 夹着香烟的手掌，朝上摊了摊，李峰也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只把两人说的嘴直抽抽，大爷是你俩自己开会当的，我也没拦着你们，出了事，就找自己出主意，李峰也没那么大本事呐。 阎埠贵低了低脑袋，偷偷撇了一眼刘海中，这本来还打算找李峰，让他想办法问一问，被他滑不溜手的给婉拒了，他现在算是没辙了。 “那怎么办，这每家每户，也没那奖励的肉票和布票了？” 刘海中一脸头疼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抹了抹自己的脸，站在一旁，喘起了粗气。 “呦，都在呐！” 这边三人在倒座房门口这边，商量着这事儿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把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李峰，你好！” “呦，王主任，新年好，您这是？” 看清楚来人，李峰赶忙熄灭的手头的烟头，一脸笑容的走了过去，心里嘀咕着，这说曹操，曹操到呐。 这边刘海中、阎埠贵俩人，脸上也是一阵错愕，互相对视了一脸，这大清早还探着摘牌子摘牌子的事情，没想到，人已经过来了。 “我们代表的是街道办，这边还有知青办公室，四个面向办的其他同志，正好趁着过年放假，群众们都在家歇着，抓紧上门来了！” 看着街道办王主任，一脸笑容，跟自己介绍她身后跟着的几人，李峰赶紧上前，主动握了握手。 这后边俩办公室，听这办公室的名字，李峰也知道跟“上山下乡”有关系，客套了起问候起来。 “你们好，你们好，过年别人休息，你们还好忙碌，太辛苦了！” “这位是红星轧钢厂运输科的李峰，李股长，正好也住在这院子里，能给咱们省下不少麻烦！” 看着李峰跟身后的人握手，王主任介绍完自己人这边，也跟他们介绍起了李峰。 “今天来呢，主要是因为上边下发的通知，积极贯彻档中央的号召消灭三大差别，鼓励城市青年知识分子，到农村，到边疆，到国家需要的地方去！” （工农差别，城乡差别，体力脑力劳动差别） 这边说着，王主任从一旁一起前来的助手手中，接过了一张文件，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李峰，示意他看一看。 “咱们院儿里有符合条件的人么？” 看了看手中的通知，李峰一边看一边朝着王主任问了起来，第一反应，想到的还是自家的妹妹，这现在通知上的措辞，明显强硬了许多，难怪街道办的现在跟有人追着撵似的，大清早到访。 “满16周岁即可，到25周岁，非独生子女没有残疾，没有阶级成分的青年，我们都鼓励去，之前了解到，你们院子里，有不少户多子女的家庭，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先来的你们院子！” 倒座房那边的阎埠贵刘海中闻言，那眼睛里的担忧，已经快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往年就跟谈话似的，今年，这事看样子是要狠抓的样子了。 “这边二位，是咱们院儿里，新选出来的一大爷和二大爷，这位刘海中同志是咱们厂七级锻工，这边这位是红星小学教师阎埠贵，既然街道办来宣读通知，我们有义务配合，大家里边走，可以把其他人家召集起来，响应档中央mzx的号召！” 现在的情况，李峰也有些脑壳疼，这让谁家孩子去，孩子不去，那比揭牌子，来的要严重的多了，这种时候，果断把两位大爷给推了出来，漂亮话不要钱似的，一嘟噜全说了出来。 “那就好，之前还打算来通知的，这次一道可以说了！” “街道办鉴于去年你们院儿里，发生的问题比较多，而且比较严重，这文明先进可就评不上了，希望你们在今年，做好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劝导工作，到明年年底，再参与评选！” 街道办的王主任跟两位陷入懵逼状态的大爷，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再次带来个彻头彻尾的坏消息，两套组合拳下来，俩人的精神已经萎靡不振了。 “这个，这个上山下乡，我们是可定是无条件支持的，就是，有着临时工工作的，用不用去？” 老阎强打起精神，看着街道办身后的一串工作人员，知道今天恐怕真的拿这个院儿里开刀了，自家两个大的，哪项都符合，老二送过去也就算了，别把有工作的老大给弄进去。 “mzx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大有作为的，所以只要年龄符合，没有刚才说的那些问题，都可以报名去国家需要的地方！” “像您说的临时工，不是厂子里的正式员工，不占用职工编制，也算是符合条件的！” 王主任像是看出来了什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老阎的肩膀，李峰眼见着阎老三那个腰，随着王主任的手掌，一点点的弯了下去。 “你们院子里，有不少今年要毕业的嘛，我看名单里，还有阎解放，何雨水，刘光天，赵三斗……！” (本章完) 第262章 感恩 第262章 感恩 四合院的大清早，家家户户甚至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全部被开大会的铜锣声又给召集到了前院。 前两天的那张破木桌子，又被架在了前院通往中院的穿堂前。 只是，今天换了主角，两位大爷，也从主演身份，变成了现场观众。 “大家了解差不多了，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场提出来！” 知青办的年轻干部，宣读了上级文件后，重新坐会到桌子边上的长凳上，目光扫视了一眼所有的围观群众，王主任在他坐下后，在桌子的正前方重新站了起来，一脸和蔼的看向众人，柔和的问道。 “这响应mzx的号召，这是知识青年们应该做的，这请问王主任，这得去多久，不会不回来了吧！” 李峰抬眼望去，这举手问话的这位，老赵家的老大，他这边有正式工作，这应该是帮他弟弟问的，可能是面对全场的聚集的目光有些紧张，咽了几次口水，才带点结巴的问完。 按照李峰记忆里，对这个年代的模糊印象。 这玩意，去是容易去，但回来貌似还真不容易回来，很多到了偏远地方，因为吃喝问题，甚至和原住民就地结婚了。 “嗯，通知上目前是没有强制的时间规定，mzx的号召是扎根一辈子，但是如果有工作单位能把他的工作问题能解决的话，一两年内也不是不能回来。” 眼看因为一个青年人的提问，刚才还平静的院子里仿佛被扔进了一颗石子，现起了涟漪，王主任与那位年轻人的目光直接对视，随后把他的疑问，解答了出来。 涟漪泛起的波澜，因为王主任的这句话，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在普通平常人听来，这话中意思，没单位接收，没正式工的工作，那不就得在那地儿，老老实实待一辈子么。 这搁家里，好歹还有老的照应着，好歹吃喝不瞅，虽然看着是烦点儿心，但现在农村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伙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好端端的把自己的城市户口，往农村转么。 这边的李峰，手掌在下巴的胡茬上摩擦着，判断着刚才王主任话中的意思。 看来城市内的就业问题，现在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了，厂里的正式工位置是有限的，就算鸡贼一点儿的，不顾及工资减少，抓紧把厂里的位置让给家里的老大，那老二还是得去，这年头，也没听谁家只生一个。 “工农阶级，亲如一家，城市在往前进步，农村也不能落后，需要知识青年勇于去挑战它，改变它的落后面貌。” 看着王主任往上抬起的胳膊，这是在给全院儿人讲述正治思想课呐，但这个院子里的年轻人，恐怕还真没几个吃这套。 “是必须要去么，我如果考上中专了，或者毕业了有工作单位接手呢？” 清甜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众人的目光随之转移了过去，这位没举手就直接提问的到底是谁家的。 嗯，是何雨水。 可能是最近没吃他哥的了，身材稍微匀称了一些，脸上原先还能看着皮包骨头的样子，现在腮帮子上的肉把原先的颧骨，给掩盖了下去。 这位姑娘，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挺起胸膛和王主任的目光隔空交火，这小妮子，看来是真的不想再去尝试挨饿的滋味了。 “政策上没有必须要去的说法，但是，这个院子，去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年轻人如果在城市里适应不了，可以去农村改变一下。” “按照你说的，考上中专，或者毕业了有正式工作的情况下，那就失去了这次机会！” 看着何雨水没有丝毫胆怯的与自己对视，王主任先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警告众人，自己来你们院的院儿的原因，就是有人不安分，你可以不安分，但是伱的兄弟姐妹，上山下乡的问题考虑过没有。 “哥，我明年就毕业了，我，我也要去农村么？” 李家门前，放下了手中的作业，一直明晃晃偷听的李楠，看着倚靠在门边上的大哥，眨巴眨巴萌萌的大眼珠子，晃了晃他的胳膊，委屈巴巴的问道。 看着院子里被王主任吓到的众人，李峰又瞥了眼晃胳膊的李楠，脑袋伸进屋内瞅了瞅桌上的作业，装作没听懂的低声反问道。 “人王主任不是说了，考上中专，你就可以不用去，你刚才没听清楚么？” “哥~~~！” 眼看老哥跟自己装傻，李楠不乐意了，嘴巴撅的都能挂上油壶了，拽着老哥的胳膊，使劲摇晃了起来。 “我能考得上高中，我都不问你了，妈，你看他！” 很有自知之明的李楠，说话间已经给自己降了个档次，这年代中专毕业可是比高中强得多的，又有工作还是干部编制，自知考不上的她，说成了高中，那可是比中专分数少不少。 眼看老哥没有捞自己的想法，李楠也不知道高中能不能考上，求助的目光，转移到母亲身上。 “农村不是挺好的，小的时候，你跟你哥屁股后面，隔三岔五的去田埂上放火，玩的可开心了，从你外公外婆家回来的时候，你还哭着喊着不乐意呢！” 这边坐在门口缝着土布的刘茵，捏着绣针擦了擦头发，看着女儿求助的目光，眼睛像是穿越了时光，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 “我去了，回不来了呢，你俩都见不着我了！” 听着老妈把天聊死了，提起了不懂事的小时候，李楠踩着沉重的脚丫子，回到了桌子前，堵气似的说道。 刘茵放下了手中的针，小心翼翼的插进了线团上，随后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家儿子，眼神中的意思，你真打算不管她。 李峰跟老妈对视了一眼，连续眨了眨眼，示意她别说话，自己的脑袋朝着屋内，小声的嘀咕道。 “我哪有那么大权力，招人那是人事科的事儿，科里也是服从厂里的决定，她现在要是不努力，考不上高中，那就没办法咯~~！” 故作疑难的摇了摇头，屋里的李楠听见后，手中握着的笔杆都差点被小虎牙给咬断了。 没听出来是老哥吓唬自己，看着桌上的作业，第一次感觉，后边有人在猖狂大笑的追逐自己，要把她给塞进拖拉机斗里，送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山中。 “群众们，青年们，国家需要我们，祖国母亲把我们培养大，这正是我们可以回报她的时候，人要有感恩之心！” 外头的王主任，吓唬完后，继续说着感人肺腑的话，企图劝告这座院子里的年轻人，要有良心，要有当那一块砖的觉悟。 “王主任，基本情况，大家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报名时间？” 看着王主任不依不饶，话中的意思，想把院子里这些不安分的小家伙们都送走，这边李峰从倚着的门上借力站直了身体，伸出手打断道。 “前边跟你们院儿里选出的一大爷，二大爷都交代过了，全年的文明先进，已经没了，至于今年的，得看后续报名情况了，今年过完年上班后就可以，持续一整年时间！” 王主任倒是没有被李峰打断，有一丝不高兴，这时间早迟要告诉这些人，看着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她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只要后边不给街道惹麻烦，目的就达到了。 “一整年，这玩意现在还算轻巧的，再过几年后，那就是全都给我下去，然后再叫网管再续费她个十年！”听着王主任的话，李峰点了点头，自己恐怕比她还要了解，这段网上冲浪的时间，还在后头呢。 “这可怎么办呦？” 看着街道办和几个办公室的人员拎着公文包走后，院子里的人却并未全都散开，眼巴巴的瞅着刘海中阎埠贵，互相谈论的声音，比刚才放开多了。 “你说怎么办，你家里就一个符合条件，按照他们的意思，老阎家两个都要去呢！” “搁这地儿都吃不饱，这要真下去了，我家老二哪里会种地的活儿，那不得活活饿死、累死！” 老赵家的顶梁柱，此时抱着烟锅，吧嗒吧嗒的点了起来，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从他那紧皱的眉头，看出，心情很不好。 “咳咳，去年院子发生的事情，导致的咱们院子里的文明先进的牌子，已经被街道取消了，也不用背后议论了，今年肯定是没有肉票布票了！” 刘海中先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没撤掉的大桌前，拍了拍桌子，低了抵脑袋，然后把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再次重申了一遍，毕竟，这事跟上任没多久的他，没多大关系，是前任一大爷的错。 “哎呀，老刘，现在哪里还是讲这些的时候，那点儿布票肉票能解决啥问题，你家老二，也是在那名单里的，你咋一点儿不着急呢！” 赵三斗的母亲，跟火烧眉毛似的，看着刘海中磕碜半天，讲的跟正事没半毛钱关系，着急忙慌道。 “对呐，您现在是一大爷，院儿里年轻后辈们可都支持您呢，得想个辙呐，回头别都送走了，农村现在日子过的可紧巴了！” 听着下边人的话，一大爷刘海中，脸上的大肥肉颤了颤，右手可劲的抓自己的头皮，表现的很烦躁，想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自家老二，自家老二送走就送走呗，他没觉着有太大问题。 “安，安静一下，这不是都在想么，人王主任也说了，考上了不就不用去了！” 老阎看老刘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执政经验完全没有，连忙从下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朝下压了压，这个院儿里的领导班子，街道王主任刚才都承认了，现在可不能因为这给整垮了。 “得，老阎，你家解放没问题是不，他要是能考上，我家孩子也没问题！” 听到阎埠贵的发言，感觉也是在倒江湖，糊弄自己，赵妈翻了翻白眼，双手抱在胸口，一屁股坐长凳上。 “我家解放就数学不错，其他课程也一般，我哪能保证他能考得上！” 阎埠贵一脸纠结，看着自家门口垂头丧气蹲着的老二，精打细算学的是有模有样，关键家里也就一个数学老师呐。 “都安静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从工作方面想个辙，实在不行，接班呗，趁早交出去，有工作了，街道也管不上，不可能硬把人从厂里拖下去吧！” 抓耳挠腮的刘海中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辙，心虚的看了眼闹腾的赵家那边，然后又把大脑袋埋了下去。 “合着，你七级工，你交不交，你给了刘光天，那就得从实习工从头干起来了！” 工资谁人都会算，也都知道刘海中不可能舍得把大几十块的工作，变成十多二十块，还是整天挨揍的老二。 看着闷头不吭气的一大爷，彻底熄了火，院子里众人再次大声讨论起来，毕竟也没谁家像他家一样，跟自家孩子有仇似的。 “诶，轧钢厂运输科现在不是可以学车么，孩子如果有驾照，工作这块，是不是要好找多了！” 忽然炸出来的声音，让全场再次安静了下来，众人瞬间像是都反应过来似的，看向了前院儿李家这边，这事儿，比前边老刘说的靠谱多了。 “我得去同学家复习去了，哥，中午我不回来吃了！” 可能是今天的消息来的比较急，何雨水有些坐不住了，哪怕知道了贾海杰家里后续给自己安排了工作，这时候也想再次去找他证实一下。 “傻柱，你是一点不着急，也不找李峰问问！” 众人看着何雨水着急忙慌的往外走，也没想到她还毕业，工作就会有了着落，唆使何雨柱，想找李峰问问学车的事情，一百多块钱，不是院子里谁家都能拿出来的。 “关我啥事，雨水学习好着呢，我问什么呐！” 何雨柱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缩着脖子看热闹似的，右腿伸不直似的抖着，倒是刚出门的何雨水停顿了片刻，然后迅速走了。 “嗯，驾照得等上班后才知道，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有驾照也不一定立马就能找到工作，还有实习期的，学费也不便宜。” 看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这里，腆着脸，都不说话，看出了众人想要白女票的样子，李峰掸了掸刚才肩膀上靠出来的灰尘，平静的说道。 (本章完) 第263章 何雨柱看上了冉秋叶 第263章 何雨柱看上了冉秋叶 “你俩关系现在都这么好了？” 何雨水的小屋内，桌子上的碟子里摆放着瓜子生，还有几块蓝白相间的生牛轧。 默默坐在桌子边上的的贾海杰，刚才一直沉闷着，用着怪异无比的眼光扫视着面前的俩人，可能是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两位正在交流的衣服的姑娘。 “你懂什么呐，姑娘家聊衣服呢，有你啥事？” 黄亚琴撇了一眼过年收拾的干净利索的贾海杰，看着挂在床架上的那件浅粉色呢子大衣，眼中闪烁出跃跃欲试的目光，女性，对于商店里当季的新款衣服，总是欲罢不能。 虽然，想买的话，也不是不能买，小黄这点钱还是有的，布票不行自己老妈那也有存货。但是，这东西，买了，回家后少不了一顿抽。 “得，伱俩继续聊吧，你这边怎么说？” 被小黄同志一顿怼得贾海杰，吃了瘪后，随之把目光转移到李峰身上。 “我还能怎么说，院子里这么多户人家，我也帮不过来，想去驾校，好吗，一手交钱，一手教人，童叟无欺！” 经历了早晨会议结束后的内容，现在各家各户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像是块唐僧肉似的，谁都想来啃一口，想到此处，不禁摇了摇头。 “你看你，说的跟绑票似的~~！，不是听说，这一期的学员马上快毕业了么，姜科长可是眼巴巴瞅着呢，不知道这次又看上啥玩意了！” 一遍摸着那件二十尺布票买的内件大衣，一边目光若无其事的扫过李峰，小黄同志关心的不知道是不是学员们都毕业，还是某些人毕业，语气中不乏探听虚实的意味。 “你别说我，你内边呢，事情办妥了没，别到时候，给人整黑吉辽，开垦去了！” 拎起水壶，给茶杯里倒上一杯白开水，李峰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把话题往何雨水身上扯，心说，小黄丫头，莫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你可别搁外头说，第一纺织厂的工作，正式工，适合她们女孩子，已经谈好了，五百块钱，已经付过一百订金了，剩下等人进去，再付~，这还是我爸去找的路子！” 说道这些，贾海杰目光随之看了看坐在床边的何雨水那边，搁这年代，算是超大手笔投资了，正常两年工资，算是下边的潜规则了。 “这么多，这得值多少件大衣了！” 何雨水应该也是第一次知道，为了给自己安排工作，贾海杰付出了这么多钱，从床边惊讶的站了起来，毕竟在她这个学生眼里，几块钱，已经是大额支出了，现在为了一份工作，竟然要几百块。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小心翼翼看了看窗外，然后迅速用双手把嘴捂上。 “这是工作，特意叫人留着的，不然，早就没了，现在是特殊时候，正式工还对口的不好找，你真当咱厂里，车间里工作倒是没纺织厂的贵，但几个女的能受得了。” 看着何雨水震惊的样子，贾海杰得瑟的一笑，像是多喝了二两小酒的样子，掰开了一颗生米，直接扔进了嘴里，嚼的嘎吱嘎吱作响。 “那这也太贵了，我得干多久才能把钱挣回来，你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呐！” 何雨水可能是因为被巨额钞票砸的晕乎乎的，脸颊两边浮出不正常的红晕，双手放在贾海杰的肩膀上，微微摇晃着。 “你这还是城市户口的女的，初中毕业，不然人还不卖呢，门槛可高了，都是相互的。” 拍了拍肩膀上的搭过来的手掌，贾海杰像是吃了蜜一样，被哄的很开心，感觉这钱值了，下巴都快扬天上去了。 “差不多两年工资，纺织厂待遇好，过年过节不缺毛巾袜子啥的，就是远了点儿，搁东边不近呐吧！” 这边的李峰磕着瓜子，回忆着这个大厂的位置，印象里是在东边，之前开车倒是经过那边，差不多十公里左右吧，貌似电视剧里，这丫头好像就是在那上班。 “是不近，等缓缓，攒点钱，给她买辆女士自行车，嘿嘿！” 说道此处，贾海杰有些脑壳疼的样子，李峰看一眼，就晓得，这家伙估计被工业券给难住了，自行车价格，现在跟着涨了不少。 “你对我太好了，我这还没毕业，你都全给我想到了！” “得了，你俩，差不多行了，李峰，中午上我家吃饭去，再看下去，我怕中午吃不下去了！” 坐在床边，刚才一直摆弄那件大衣的黄亚琴有些吃味了，看了看那边恩恩爱爱的小两口，有些受不了，想拉着李峰，赶紧跑路。 “别呐，我妈都做了，中午搁我家吃吧！” 想到黄爸黄妈的样子，李峰面色有些迟疑，怀疑自己去了，估摸着没好果子吃，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 “昨天都吃过了，现在还是正月里头，你确定不去我家？” 看着李峰一脸抗拒，黄亚琴暗戳戳的把小手塞到李峰的脖子后边，咬着嘴唇，拧了九十度。 “李大科长，你就从了她算了，我早就看出了，你俩不正常！” 看着李峰吃瘪的样子，贾海杰哈哈大笑，把手中的生皮拍了拍，痛快的端起了桌边的茶盏，一口闷了下去。 “我这过年都来拜访大舅哥，你那老丈人家，可不能忘了，该去还得去，咱们不能让人说闲话！”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不正常，咱俩是光明正大滴，我李峰做事，什么时候瞒着别人了！” 忍不了贾海杰得瑟的劲头，李峰拍了桌子，这现在小黄感觉越来越猖狂了，治不了她，还治不了你嘛！ “劳驾，你们几位屋里探讨的咋样了，我这边方不方便进来！” 正在胡闹的几人，听到门口的敲门声，顿时停下了嬉笑打闹，瞅向了门口，李峰下巴抬了抬，看向了贾海杰，得，你大舅子来了。 “哥，有啥事呐？” 走过去打开门的何雨水，这次比较给面子，可能是心情比较好，没有叫何雨柱傻哥，但是堵着门的意思，恐怕还是怕这个不着调的哥哥，给自己添乱。 站在门口的何雨柱，抻着脑袋往小屋内探了探，看着妹子一手扒着门框，一手捏着房门，舔了舔嘴唇，一脸愕然的样子。 “雨水，啥意思啊，你哥我都不让进了都？” “有事儿说事，这不还没到中午呢！” 何雨水回过脑袋看了看屋内几人，一脸纠结，随后跟门口的哥哥冷言冷语道。 “不是，我找李峰，有些事儿，得问问，很重要的事儿！” 看着妹妹执意不让自己进去，何雨柱搁外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还是嬉皮笑脸厚着脸皮说道。 屋内的小黄，看了看门口，感觉俩兄妹的氛围有些不对劲，把目光看向了李峰那边。 “行吧！” 眼看自己哥哥貌似像是想说正事儿的样子，何雨水只得让开了身子，看着哥哥进屋，想看他今天想弄什么样。 “嘿嘿，李峰，找你打听个事儿？” 进屋后，何雨柱也没看自己的便宜妹夫，点了点头，随后搓着手，一脸谄媚的走到了李峰跟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就是那个冉秋叶，冉老师，你这边认识呐？” 没等李峰开口，何雨柱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看这样子，瞅对眼了。 关上门的何雨水，身子一顿，脸上有些难受的样子，感情重要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嫂子。 黄亚琴也对昨晚的事情，非常好奇，不知道李峰搁哪认识的人冉老师，送自己回去路上，一直憋着没问，想今天来找他，给他机会老实交代，没想到何雨柱倒是比自己还着急。 走到了何雨水的边上，把她重新拉回到床边，小黄同志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的样子，目光若有若无的在飘忽在李峰身上。 “额，之前帮厂里洗照片的时候见过，几个月之前的事咯！” 表面上，是何雨柱在问，实际暗地里，那是黄亚琴在审呐，那能戳死人的目光，李峰岂能没有觉察到，小姑娘，吃醋了。 “哟，洗照片我还记得，好长时间了哦~这么长时间，还能记着别人名字呐，这不对吧~！” 没等何雨柱继续询问，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床边那边传来，黄亚琴可是记得，昨晚人小姑娘一进院子，李峰可不就把人名字喊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第六感，但是小黄的直觉告诉自己，情况，可能并不像李峰说的那么简单。 “你别打岔呐，这李峰都有你这个对象，哪里还会再想其他人！” “你跟我说说，那冉老师，有没有对象？” 何雨柱有些着急，手掌朝床边的黄亚琴不耐烦的挥了挥，随后抓着李峰的胳膊，想跟他掏心掏肺。 “你这啥情况，你不是在相亲么？” “没相中，这姑娘家，我瞧着不错，知书达理的，挺懂事的！” 何雨柱也没具体说是别人没相中他，还是他相不中别人，李峰猜测估摸着是前者，蹲过笆篱子，哪怕是时间不长，那也是蹲过，名声已经臭了。 你这个你这个蹲过篱笆子的，看上人家老师，不得不说，自己心里没点13数，这恐怕真的是癞蛤蟆想吃鹅肉了。 “具体啥情况，我也就见过那一面，我哪里知道，你应该去问三大爷，不对，是二大爷！” 秉承着多说多错，李峰装作跟冉秋叶一点不熟的样子，也确实不熟呐，从何雨柱手里，挣回了自己的胳膊，自己跟他也不熟呐。 看着何雨柱抓耳挠腮的样子，李峰眼睛眯了眯，这家伙，搞不好已经去找阎老抠，打探过消息了，估摸着，吃瘪了才想起自个这边。 “哎呀，他要是跟我说了，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李峰，我喊你哥行不行，我就问你一个，冉老师有没有对象？” 何雨柱这边急的像是想蹦上墙，一点儿没顾及妹妹妹夫还在边上，现在的他，感觉自己一见钟情了。 “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了？我只见过一面，有没有对象我哪里知道，我会那么问么？” 连续两个问题，把何雨柱脑门上冒出的爱情之火，给直接浇灭了，叹了一口气，何雨柱面色有些惆怅。 “她爸那个样子，早晚得害到他女儿，出国就出国呗，瞎显摆什么？” 黄亚琴的声音，幽幽的从床边上传来，仿佛是在警告何雨柱，这样的家庭，你沾了恐怕得有大麻烦。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我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她和我一样，是一个善良的人！”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屋内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面都能被人听见，四和人默默对视，对这番凑表脸的话，感觉到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说人善良也就罢了，没见过把自己也给顺道说进去的。 “她既然是学校的老师，跟你们院儿里的大爷在一个学校，我倒是觉得，你还是从他那边入手比较合适，李峰可能跟她并不熟，你也不能让李峰去给你打听呐！” 不管他熟不熟，那也不能让李峰找机会去接触别的女孩子，这是黄亚琴的想法，虽然那个老师个子比自己高，说话间的谈吐比自己温柔，但是，黄亚琴可不这么认为。 何雨柱被小黄的话说的有些垂头丧气，阎老三跟自己的关系，没有那么好，自己最瞧不上他喜欢占人便宜那一套，他也看不上自己说话不中听，可谓双方知根知底。 “她那父亲是有些不着调，但是我对他说的那个玩具，倒是比较感兴趣！” 去小黄家的路上，李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这胡茬早晨都没刮，就这么去了有些不重视的样子，眉毛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跟后边的小黄嘟囔了一句。 “你都多大了，你还想要玩具，我看你省省吧，我问你，冉老师好看，还是我好看！” 仿佛看出了李峰的想法，黄亚琴马上化身成了龇牙咧嘴的小豹子，想要守卫自己的领地，顺带给出了一道送命题，说着，小手已经捏着李峰腰间的软肉。 (本章完) 第264章 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 第264章 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 “嘎吱~！” 正往东边儿骑的自行车，突兀的停了下来，骑车人的一条大长腿从车蹬上放下，踩在地面上。 戴着手套的手，用力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下扒了扒，转过头，跟坐在后座的小姑娘交流了起来。 “我说，咱空着手去，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嘴里吐出一条白雾，右手李峰摸着车把上光滑的车铃铛，看着两边空荡荡的车把，貌似才反应过来。 坐在后座的黄亚琴绕了绕自己的辫梢，两条长睫毛上，水蒸气凝结的冰使得黑色的睫毛，变成了好看的白色。 因为是斜坐在后边，两条调皮的脚丫子一忽儿分开，一会儿又搭在一起，听着前面李峰的问话，小姑娘低下脑袋，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用买，我家里东西都有，别浪费钱！” 戴着手套的右手，拽了拽李峰外边的衣，小姑娘像是想起了昨晚，自己母亲交代的事情，懂事般的摇了摇脑袋。 前边的骑车人，撸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金灿灿的表盘。 “现在十一点一刻，十一点五十左右到你家差不多吧，毕竟是第一次上门，我可不想被某些人记一辈子！” 重新把袖子撸好，李峰看起了周围，皱着眉头回想起，这边的供销社位置在哪。 后排坐的黄亚琴闻言抬起了脑袋瓜，索性蹦下了车子，走到前边，拽着李峰的左胳膊，勇敢的和他对视了起来。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某些人，我家可不是这样的，是我不想你乱钱！” “呦，我不信，万一哪天翻旧账，诶，那时候第一次正式上门，空着手去的，我可架不住，你家里可以不缺，但我这不能不带！” 看着黄丫头嗔怪的样子，李峰擦了擦鼻子，手腕的表给她看了看，示意她赶紧回自己的位置，别耽误时间。 “真好看，昨天吃饭，我就想问了，贾海杰那个手表票，不是全钢链的么，伱这咋是皮的了！” 一边说着，小黄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环着李峰的腰，蹦上对她来说还是比较高的后座上。 被追查的嫌疑人李峰同志，不由自主的嘴角扯了扯，这丫头感觉什么都知道似的，娄晓娥的事情能说么，在线等，挺急的。 “跟人换了张票，那款式，太老气了！” 嘴角扯了扯，感觉身后的妹仔已经坐稳，李峰撑地的大长腿往后一蹬，借力继续骑了起来。 “阿姨，新年好！” 依旧是那个小半年前的那个家属楼，庄严稳重的屹立在轧钢厂不远处，楼下的自行车停在的还是上次下楼后吐过的地方，但这次敲门的，确是当初在屋内焦急等待的那位。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买这些东西，亚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打开门的黄妈，看着正门口拎着俩油纸包裹的李峰，语气有些埋怨，随后看向了站在侧边的自家女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阿姨，不怪亚琴，第一次上门，肯定不能空着手，这还是大过年的，这角炸的可香了，又酥又脆，还有龙须，小家伙一定喜欢吃！” “我就说吧，别买别买，你看你，害我挨了骂！” 看着李峰手指头挑起来的油纸包裹，把屋内写作业的小小黄给诱惑了过来，黄亚琴翻了翻白眼，自顾自的进门把围巾从脖子上绕了下来。 “你这丫头，先回去，你作业写完了没！” 看着老大不让说，黄妈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冲着小的板着脸，吓唬到，看着她含着手指头，盯着李峰手中的包裹的这副样子，警告她等人走了才会给你她吃。 “你好呀，大哥哥，我来帮你拎！” 像是几十年后看见了旺旺大礼包的孩子，小小黄装作没听老妈的话，殷勤的跑到李峰跟前，两只胳膊往上抬着，迫不及待地的想要尝尝姐夫说的角，是什么东西。 “得，你这老大还没老二懂事，小峰呐，先坐一下，还有些菜，阿姨先准备一下，亚琴，你给小峰倒杯水！” 看着老二抱着包裹就往屋里冲，黄妈哪能看不出来，但是有重要“客人”上门的情况下，也霍不出面子去揍老二。 “阿姨，不用不用，不用客气！” 看着黄亚琴虎视眈眈的样子，李峰哪里敢让她倒水，别一杯水直接泼自己脸上就好了。 “没事，到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 不得不说，今天的黄妈状态是真的很好，完全不像前边街上见面时的样子，把李峰唬的一愣一愣，目光和黄亚琴的目光碰撞，一脸问号。 看着交代完的黄妈走进了厨房，李峰一把揪过小黄的衣服，想到打探个清楚，这提心吊胆的上门，结果人，笑脸相迎。 “咳，咳~！” 一旁的客厅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老黄家里掰手指头算，也就四口人，在其他三人都已经到场的情况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咳嗽。 还没来得及和黄亚琴沟通的李峰，像是做贼被拿脏的小偷似的，赶忙松开了拽着小黄的胳膊，也把脖子上的围巾，挂在了墙上的木制挂勾上。 “黄叔叔，新年好！” 走进屋内后，李峰打量了一番，陈设跟上次来时，依旧差不多，看着坐的笔直的黄爸，李峰弯了弯腰，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小峰来啦，坐！” 黄爸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可能是他比面前的年轻人更紧张，手忙脚乱的找些事情做，避免被年轻人看出来。 “你们年轻人处对象，我并不反对，我家丫头可能比较娇气，以往被惯坏了，你以后多让着她一点儿！” 带好了眼镜，老黄第一次用着怪异的目光，审视着新上门的准女婿。 李峰两辈子是第一次上老丈人家，他又何尝不是四十多年，第一次接待准女婿呢！ 张口的话，把屁股三分之一挨着沙发的李峰，惊讶的差点给滑下去，抬头看了看黄亚琴拍拍屁股进了厨房，自己咽了咽吐沫。 前些天指着自己鼻子，差点把不乐意挂在脸上了，说出的话明显因为自己提干了，不想闺女跟自己处，现在反而又装作啥都没说过的样子。 “亚琴挺好的，叔叔，没有您口中的娇气一说！” 从厨房走出来的黄亚琴，听着对象反驳自己的老爸，嘴角一点点往后扯，把手中捧着的茶杯，直接放在李峰面前的茶几上。 “爸，您说啥呢，哪有这样说自家闺女的！” 小黄不乐意的看了眼自己老爸，选择坐在了李峰边上，撅着嘴说道。 黄爸瞥了眼黄亚琴，眼中的意思，你啥样子，你老爹能不清楚。 “过完年，工作准备怎么开展！” 黄爸眼看养大的闺女，被小伙子给哄走了，头都不回的那种，只好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延申。 “驾校这块，经过几个月培训，基本上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大车不说，小车这块，我看在外头，开的倒是有模有样，拿驾照应该没多大问题。” 眼看老黄识相，只字不提两人感情的问题，聊起了工作，李峰也很乖巧的表达自己后续工作安排。 “对，我是听亚琴说过，你们驾校办的有声有色，人数不少吧！” “大概一百多人，基本上八九成应该能过吧！” 回忆起科目三考核时的样子，李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捧在了怀里，不紧不慢的说道，面色稍微带点疑惑，这些问题，黄亚琴门清呐，直接问她不就得了。 “这年过完，就是2会了，这次上头可能会决定，派出用车，接送代表们，去会场！” 就像平地惊雷，李峰微微低着的脑袋瓜猛然抬了起来，黄爸跟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会议，可是无比庄严和神圣的，吸引的是全国所有人的目光。 “目前，暂时是这个想法，毕竟还有一、两个月时间，上边交代的比较模糊，面临着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车辆的问题，一个就是人员的问题。” 听着黄爸违规泄露的消息，李峰脑袋瓜现在跟cpu一样，超频运行，回忆起前世，报道中的2会用车新闻。 “不能耽误生产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考校开始了，黄爸作为运输委员会的，这种重要会议，那条长桉街肯定会进入道路管制状态，能得到这样的第一手消息并不奇怪，但是询问轧钢厂的一位普通的副科长，这不是考校这是啥。 会议时间是比较长的，人数比较多，印象里恐怕得有一千人左右，时间上差不多半个月。 如果是厂里的车，恐怕年后的第一波生产，将会受到影响，另外，大卡车接送估计上边也感觉上不了台面。 抿了抿手中捧着的茶杯，李峰说着掏心窝子的话，这事情吧，说好办也好办，这年代，哪里车最多，肯定的是绿色的院子里，那里头的小车，能停一排溜。 “不要胡闹，这种场合，哪里能让他们出现，记者们拍下照片，外头只会认为我们，还处在军管中。” 像是看出了李峰的想法，黄爸摆了摆手，制止李峰说出来，会堂门口，停着一水的绿色，代表们会怎么看。 这下面临的问题，恐怕还是既要面子，又不能动里边的里子。 “这种时候不光会聚焦全国人的目光，也会吸引西方国家的注意，毕竟他们的资本家对红色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既然这样，也是大大方方展现我们国内发展成果的时候！” “目前咱们京城四厂生产的五七型号的公交车，就是二十二路跑门头沟那条线的那辆，坐满了六七十人差不多没问题，年后线路调整一下，在不影响居民交通出行的情况下，看能挤出来几辆车。” 坐在沙发上的黄爸闻言，身子微微后倾，后背倚着沙发上，眼睛看向了屋顶的灯罩，应该是在会议李峰说的22路公交车的样子。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好久没去门头沟了，这班公交车是国产的，虽然……！” “虽然是用的斯柯达的卡车底盘，但也可以说是国产了！” “呵呵，你这个小家伙，知道的还不少！” 听出了李峰话中揶揄，黄爸摇了摇头，手指虚点了点他。 “但是，黄叔，我那些培训出来的司机都是学小车的，开小车那我敢打包票，公交车这种的，他们开不了，哪怕给他们俩月，这种带铰链的，难学多了！” “那种车，因为底盘的问题，没有生产太多，光靠这一种，恐怕是不够的，如果是自己生产的小汽车呢？” “您是说，红色的旗子的那种？” 想起了那个老牌子，李峰眼睛里总算有了光，前边还打了保票，现在也不好认怂，前边不能在交通委员会领导这边，把自家学员说的一文不值呐，那不是打自己脸么。 “菜都好了，亚琴，别坐着，过来帮忙！” 这边还没说能不能干，黄妈已经从厨房端着碗筷，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放了起来，打断了翁婿之间的谈话。 “算了，先吃饭吧，这些事情，不要往外说！” 黄爸看了眼有些没有把握的李峰，朝着桌子那边挥了挥手，随后两只胳膊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率先走到了桌子前。 “今天还能不能喝？” 刚想坐下的黄爸，拎开了凳子后，转头望了李峰一眼，看样子想起了什么，作势就要去屋内。 “黄叔，别，我真不喝酒！” 搓着手的李峰，听到便宜老丈人再次询问，想起了上次俩人煮酒论英雄，结果自己下了楼，吐得稀里哗啦的样子，赶忙摆手。 “喝什么喝，外头冰天雪地，骑着车，你也不怕他摔着，今天谁都不许喝，我可不想给你收拾！” 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黄妈，这次是直接撂下狠话，狠狠的瞪了自家丈夫一眼，原来小家伙一直跟自家女儿不清不楚，现在正式谈对象了，哪能由着老黄胡来，现在看看，这女婿，还是比较顺眼的。 “不喝酒好，小峰，你坐下，我看他今天敢让你喝！”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一点多，李峰看着碗里被黄妈夹的满满的菜，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这哪能吃得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不能喝酒，刚才一直默默吃饭的黄叔，冷不丁突然来了一句，李峰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地下。 (本章完) 第265章 驾照考核 第265章 驾照考核 寂静许久的轧钢厂，重新迎来了上班的工人们。 厂里那根红砖砌成约有四五十米高度的烟囱，正向上边一望无际的天空喷出滚滚黑烟。 并不是存心制造环境污染，而是因为节后，环境大扫除导致的。 正门的北边，坐立的运输科的小楼，平坦宽阔的停车场上，学员们和教练们同时喊着号子，把自己的爱车从里到外，擦拭的干干净净。 副科长的办公室门口，姜显达姜科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神情有些轻松，看来是还没从节日里走出来。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的李峰，姜科长索性靠在门边上，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夹。 “走，开会去！” “不是才回来么，还开什么会？” 李峰错愕的停下了手中的钢笔，表情有些错愕，只感觉机关那边有完没完，过完节，全是会，大会小会。 “《关于全力做好本年度物资运输》，我看看，嗯，应该是生产科那边的！” 可能是听出了李峰的腹诽，姜显达关上门一屁股坐在了李峰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比他小三十岁的年轻人头疼的样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还只是刚开始，回来后还得组织科里的人开会，传达上边任务要求，另外卡车司机们也要开一个运输安全会议，还有……会，你到时候可都是要讲话的。” 作为年龄人进厂后的引路人，姜科长掰着手指头，表情严肃认真了起来，如果后边不是自己说着说着都笑出声来，李峰可能还真当真了。 “太不务实了，难怪下边人总是抱怨，干活的人少，吃饭的人多！” “这我可提醒你，这话可不能在机关那边说，另外，你可不是下边人咯！” 拍了拍椅子两边的扶手，姜科长看李峰想要去倒水，挥手制止了，随后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意思时间差不多了。 “科长，电话，运输监理站那边打来的！” 这边的李峰刚收拾好，带上自己的红皮本本，正准备和姜科长一起再去机关楼，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俩人对视了一眼，李峰先是皱起了眉头，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 “马上来！” 直接把红皮本本往桌子上一扔，李峰搂着姜科长的肩膀，直接把他往他的办公室那边推了过去，这玩意不会是年后第一天就来这么刺激的吧。 姜科长表情有些无奈，看着副科长脸上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巴不得立马送这些学员走，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中年人的沉稳，宁愿学员们多学一段再考。 “歪，轧钢厂运输科，我是运输科长姜显达！” “是，总共一百八十名！” “好的，非常感谢！” “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挂完电话后，停顿下来的姜科长，李峰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就差抓他的肩膀使劲晃了。 “奇了怪了，往年驾驶员考试，也没见他们这么急，今天像是催着咱们，让咱们赶紧去！” 姜科长疑惑的抓了抓头顶有些稀疏的头发，看着一旁焦急的李峰，嘴里叨叨着，表情有些怪异，像是家里调皮捣蛋的孩子，突然变成乖宝宝了。 刚才还有些坐立不安的李峰，听到了科长喃喃自语，眉毛一挑，瞬间想起了搁便宜老丈人家里的谈话，难不成真打算…… 撸了撸袖子，李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九点钟，正好差不多是开完一场会后的样子。 “啥时间呐？” “今天，马上去，人那边直接开始！” 越说越奇怪，监理站那边虽然说是要抽出一天时间，也没理由节后上班第一天就开整呐，李峰现在越来越相信，估计跟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那还等什么，我去通知他们集合，几辆车一起拉过去！” “单子伱准备了么，去了跟人好好说话，这会等会儿我去参加吧。” 人那边态度虽然变好了，但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这个驾校一直是撂给李峰管的，姜科长婆婆妈妈的提醒他。 刚转身出门的李峰，挥了挥手，知道姜科长说的什么单子，驾照考试必须要厂里开的介绍信，老娄在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了，指望他这个天天听广播的主，运输科早就歇菜了。 “通知全体学员集合，你们几个去把大车开过来，停到我那辆斯蒂庞克边上！” 下楼后的李峰，把风纪扣重新给扣严实了，一脸严肃的朝着几个年长的教练招了招手，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了。 接到通知的几位教练，看着李副科长收起了以往松散的作风，预感到今天有大事发生，比李峰刚才下楼还着急的往停车场那边跑去。 一群坐在卡车引擎盖上的抽着烟的老司机们，就这么看着一百多位学员，一脸迷茫的重新站成了几排队伍，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个年，大家过的怎么样？” 李副科长威风凛凛的站在队伍的正前方，换上了微风和煦的笑容，一只手搭在腰边，一只手朝着学员们指了指，大声的问道。 “俺几天没摸着车，搁家里都急了！” “我这年也不安稳，搁里边，就想着继续坐进车里，握着方向盘！” 看着李教练还是好说话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召集大家干啥，还以为他好声好气，给大家伙拜年呢。 “都是这样想的吧？” “是！” 这次倒是异口同声，全部学员一个没落下，整齐的声音倒是把院墙上趴着的流浪猫吓了一跳。 “摸不着方向盘就心痒难耐是吧，你们这是有瘾了，得治！” 一脸笑呵呵的李大夫，这就下达了诊断书，看着学员们笑的前俯后仰，想着他们等会儿，两条腿别打颤。 “俺知道，李教练会瞧病，您说说怎么治！” 人群中，传出来憨憨的声音，胆子这时候倒挺大，李峰听着声，就知道谁在里头起哄，牙齿咬着下嘴唇，眯着眼看着这些学员们。 “今天驾照考试，希望你们拿出刚才的胆量，是时候鼓起勇气和这里说再见了！” 李峰背过了双手，看着这些在手底下呆了几个月的学生们，风轻云淡的说道。 “全体都有，排队上那边五辆卡车，今天，是你们最重要的日子，打起你们精神！” 看着鸦雀无声的学员们，李峰像是想起了自己的曾经，临时通知的考试，结果自己还没复习的样子。 指了指停车场上刚才几位教练停好的车辆，李峰率先打开了自己老伙计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下边的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刚才嘴巴咧老大的，现在是彻底熄了火，嗦着牙子，看着几辆大卡车的后车厢，感觉帆布下头那黑洞洞的入口，像是一个张开了大嘴的怪兽。 “愣着干什么，快点上车！” 坐在驾驶室的李峰，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给自己点上，随后摇下了车窗，弹出脑袋朝着外头愣在原地的学员们喊道。 学员全都沮丧的看着驾驶室里的李教练，看他严厉的面孔，压根没有跟大家伙开玩笑的意思，手忙脚乱的打开后车板，一个拉一个的上了这趟车。 “李教练~！” 斯蒂庞克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原来是白同学，她赌气似的撅了撅嘴，像是想和李教练抱怨什么。 “上来吧！” 李峰透过后车窗，看了眼挤得满满当当，犹豫了片刻，眼神谨慎的往调度室那边瞟了一眼，没瞅见那个身影，朝车下的白同学招了招手。 “砰~！” 白同学关上车门后，并没有和李教练说话，紧紧的贴在右车门边上，红艳艳的下唇把上嘴唇抿的严严实实，表情委屈的不得了。 李峰看了一眼，这个明显告诉自己，她在生气的小姑娘，这个时候他可没哄女孩子的心思，朝着车门外挥了挥胳膊，让后边几位教练，全跟上自己的车。 门头沟外，京城汽车监理站。 佟站长带着一行人工作人员神色焦急在自家监理站门口，眼巴巴的瞅着门外空旷的马路。 以往周边的风景此时也没心思看了，直到看到两辆黑色的小车前来，这才重新捋了捋衣领，换上了一脸微笑。 “佟站长，你好！” “叶主任，您好，您好，郭书记，黄副书记！” 和叶主任握过手之后，佟站长微微含着腰，右手做着里边请的动作。 “佟站长，请问考核的车辆准备的怎么样了，轧钢厂那边的平安驾校，通知了么？” 下了车后一行人，径直直接往监理站里边走着，身后跟着的拎着公文包的秘书们，走在前边的叶主任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向一旁的佟站长询问了起来。 “已经通知过了，现在正在来的路上，我们这边三辆车已经准备就绪，他们来了，我们立马开始！” “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客气了，叶主任，能为2会办服务，为代表们服务，那是为全体人民服务，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 佟主任一脸巴结的微笑，说话也是比较好听，引着几人上楼后，和副站长做起了端茶倒水的工作。 “这次会议，与往年不同，时间紧，任务重，还好老黄支了招，不然，我恐怕跟政治主任不好交代呐！” 叶主任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可能是杯子中的茶叶比较合胃口，一脸祥和的点了点头。 “说这些有些早咯，叶主任，那些小家伙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扛起这个大梁，我也只是说说，没想到您可就当真了，成绩要是不理想，那可不好说咯！” 坐在沙发上的黄爸，熟练的翘起了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叶主任，开起了玩笑。 “我就是看你笃定的样子，我这才放下手中的事儿，特地赶过来看看，如果成绩不理想，该批评还是得批评，如果成绩好，那咱们也不吝表扬。” “老黄，年轻怎么了，咱们也都是年轻走过来的，那时候满腔热血，上级安排的任务，那都是拼出命去干，这才有了新国家，要相信他们！” 郭书记双手十指交叉，端在腹前，看着打太极的两人，决定也掺和进去。 运输委员会大清早，因为这件事情，放下了手头其他工作，专门为此开了个热烈的研讨会，对于驾校问题以辩证态度进行了一番稍微激烈的辩论。 结果吗，三个人既然都到了这里，就已经略微表达了上边的态度，成绩理想，学员没问题，那就证明这条路，行得通，能为社会提供更多的驾驶员。 那如果不理想呢…… “我考不过怎么办？” 坐在副驾驶的白同学，一路憋着不说话，不时用余光扫过正在不停抽烟的李峰，脸庞依然还跟以往一样，可就今天怎么感觉坏坏的。 “考过考不过，考过才知道，成绩单没有下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分数能考多少！” 闷头抽烟的李峰，左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没注意因为道路颠簸，副驾驶出现的优美弧线。 “哼，李教练，这都没准备，我，我还是害怕！” 看着车窗外，风景逐渐从城市建筑再到远处的门头沟高耸的东灵山，白洁同学缩了缩脖子，表达对那边考场的抗拒。 “怕就能考过，趁着还有空，多注意注意老司机怎么开车，你瞅瞅他们！” 右手敲了敲后车窗，只见一群学员，趴着玻璃上，做着各种搞怪动作，白同学扑哧一笑。 还好自己聪明，选择了前边副驾驶的位置，不然后边真被挤成了肉罐头。 除了对着白同学搞怪的，还有些真的是在看李峰的换档，打方向盘，趁着这机会，再临时抱抱佛脚。 毕竟车都已经上了，车门虽然没有关，但跟焊死了差不多，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考核还不知道啥时候呢，谁都怕，但是谁都想赌一波，万一自己过了呢。 “上边临时通知的，这次你们考核完，可能还有其他后续安排，暂时只有你知道，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虽然不确定老丈人那边靠不靠谱，但是李峰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驾校也缺教练呐，是的，没错，这完全是于公…… (本章完) 第266章 有人欢喜有人挨抽 第266章 有人欢喜有人挨抽 冬季绝对不是考驾照最合适的季节。 毕竟，在面对大自然时，不论是现在，还是往后几十年，都无法与大自然抗衡。 为什么选择在所有驾驶员在山区考驾照，而不是选择城里，就是因为如此，目前的道路情况以及战时要求，都是对于司机们在野外条件下，尽量贴近实际。 五辆塞满了学员的大卡车，在斯蒂庞克这辆头车的带领下，接连驶进位于京城西边的门头沟车辆监理所。 当车辆稳稳停下时，车里的学员们，早已收起了嬉笑打闹之心，一个比一个脸色痛苦，刚才相互鼓舞的画面仿佛已成了过去。 “他们来了，我这边先下去！” 佟站长刚才在楼上一直如坐针毡，会议室里，不光有自己的上上级领导，还有比领导级别还要高的领导，此时见“救星”们已经到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该是什么样的成绩，就得是什么样，不可以弄虚作假，佟站长，你这边可要把好关呐！” 手刚搭在门把上，佟站长听到了身后叶主任的话，赶忙点头，练练称是，这才弯了弯腰，带上了会议室的那扇门。 “老金，今天咱们亲自把关吧，赵副区长那边，也是交代了，实事求是！” 看来还是没忘记赵南北那边打过的招呼，松了一口气的，擦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佟站长和边上的副站长两人匆忙间，开了个碰头会，直接拍板。 “所有人都站好，今天，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考核，后边报名的，没在驾校考核过科目三的，今天是带你们来看看大场面，念到名字的，直接拿单子，进去填写。” 停车场前，下了车的学员们手足无措，像一个提线木偶似的，听着几位教练的安排，站好队伍，从李峰手中一个一个，接过带着轧钢厂运输科钢印的介绍信。 “打起精神，小伙子，小姑娘们，不要垂头丧气的，考不好下次再来，怕个锤子！” 一张纸介绍信从手中传递到学员的手心里，紧张的人会捏的手指发白，也不乏手指头打着哆嗦的，跟李峰上辈子考驾照是的那镜头其实差不了多少。 那时候比现在可严多了，各种摄像头，红外线冷漠的机器代替真人。不像现在，禁区和淘汰的区间幅度非常大，完全是人为控制。 不管怎么样，临考试前，李教练说出鼓舞的话语，还是让不少学员找回了信心，挺起了胸膛，迈进了办公楼里。 并不知晓上边有几位大佬，正透过窗户，看着楼下规规矩矩陆续进入办事大厅的学员，李峰看见几人簇拥着这位穿着中山装的干部，也能觉察出当中这位就是这个“车管所”的老大。 “你就是李峰？” “佟站长，您好，您好，我是轧钢厂副科长李峰，也是厂里负责驾驶员培训的负责人！” 主动上前，可“车管所”所长握了握手，李峰点了点了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准备给几人散一散，企图拉近关系。 看着面前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科长，监理站几个人面色还有些惊叹，看到他老油条似的递烟动作，稍微抿了抿嘴。 “工作时间，不方便抽，以后有的是机会！” 佟站长用手掌把李峰掏出的香烟挡了回去，开玩笑呢，上边几个人这时候肯定盯着呢，平时无所谓，接着也就接着了，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呐。 别说，楼上的黄爸，看着便宜女婿那跟人自来熟的样子，那掏烟、递烟的熟练动作，嘴角微微扯了扯，眼角的余光看了眼一旁的叶主任。 “好，好，佟站长，确实麻烦伱们了，这刚过完年，就给你们送来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李副科长说笑了！” 别人可以不抽烟，但是漂亮话不能不说，不论是自家便宜老丈人的面子，还是之前赵叔打招呼的缘故，场面上总是要抬举一下的，这点人情世故，李峰还是手拿把掐。 “吉普车的挡位，有点难挂上，让他们带点劲儿！” 佟站长一脸笑意的看着经过自己边上，面色带着些学员们，连连点头，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稍微“提醒”了那么一下。 毕竟这次有一百多号人，三辆车，平均一辆要经过六十个人，如果稍不注意，那等于是pass了六十个人，那可就太狠了。 “感谢，佟主任，我了解了！” 还以为是他是不想边上人听见，李峰眨巴眨巴眼睛，回应了佟主任刚才好心的提醒。 办事大厅内的人员，也没有任何第一天上班就繁忙时不愉快的样子，表情微笑的接待的每一个学员的疑问，帮他们指出填写单子的问题，专业素养可以说很到位。 “走吧，考核在后边，听老赵说你这边是在部队学的驾照，恐怕没经历过这边。” 看着李峰对于在大厅的学员们还有些不放心，佟站长朝着后边挥了挥手，带领着几人向考核的场地走去。 “是的，佟站长，当时在南边儿司训大队……” 随着两人的交流，到了办公楼后边，李峰才看到考核的场地，和考核车辆，看着那三辆松松垮垮，随时像是会解体的车子，李峰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稍微鼓了起来。 怪不得刚才佟站长好心提醒，李峰心里也做好了准备，毕竟前世考驾照时候，车管所用的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普桑。 自家厂里的小车，虽然小车班作风拉跨，但该擦还是擦，不说跟新的差不多，至少外表看起来说得过去。 但是，车辆监理站这边三辆小车，李峰走到近前，随手打开一扇车门，都怕车散架了，小心翼翼把车门合上。 “哈哈，别看这车破旧，李副科长，这车很耐用，老大哥那边的，这些年可是帮咱们，解决了大麻烦！” 应该是看出了李峰面色纠结，佟站长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小兄弟，你别害怕，这玩意虽然旧了很，但是好使，不好使的搁那边。 看着学员根据指示，一个个陆续进了考场，李峰也正色起来，还能咋整，这时候只能选择相信了呗，也不能把自家厂里的车子给送过来。 “小张，今天我们一起，你坐前头，我在后边，老金，你去那一辆，老孔，你带着小孙！” 眼看正主们都来了，佟站长这次也算豁出去了，自己起了个带头作用，点兵点将，把三辆车的主考监督员全定了下来，接过了后边办事员递来的考核表，率先坐进了车内。 看了另一边，更加破旧的一辆大卡车，李峰咽了咽口水，为后边马华过来考试时，充满着担忧。 “技术好的全分到吉普车那边，跟他们说挂挡给我用点力，我听老贾抱怨过，那辆车挂挡不好挂！” 眼看考官们全体上了车，并未插手学员分配，李峰直接把几位跟进来教练喊了过来，田忌赛马，考试差的用好点的车，免得遇到了突发状况，那些半桶水晃荡的翻了车。 “收到！” “好！” 几位教练虽然不知道是科里哪个老贾，但既然是李峰吩咐的，肯定相信他说出的话，跟着用力点了点头。 率先进到后院的学员，一看教练们招呼自己们上几辆小车，有些畏畏缩缩，直到李教练开始要踹人，这才一个接着一个迎着头皮走向了决定命运的那辆车。 学员们提心吊胆的，自己这个负责人何尝不是呢，虽然驾校进行过很多次考核，但是具体临场发挥怎么样，李峰心里也没谱，别人可以乱，自己这个现场级别最高的负责人必须表现出沉稳的态度。 “老董，让他们三个去交代就行，我差点忘了，今天估摸一天都得在这里，你去打个电话，让科长去找厂里，人家这边估计也不管吃，不能让后边的下午饿着肚子考，后勤咱们给他们管好，别让他们考差了找借口！” 看着几辆小车，陆续被学员们用摇把打着火，开出了场地，李峰喊来董教练，特意交代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还要煎熬，从他不时端起手腕，看时间就能瞅出来，李峰现在心情，并不比车上的学员好受。 “回来了，回来了！” ，第一波考核的车辆，在学员们夹杂着惊喜与害怕的目光中，缓缓的开进了这个简陋的停车场。 “等等，先别急！” 看出了车辆并未停下，而是选择倒进刚才的位置，李峰伸手拦住了想要走上前的学员，看着三辆车，同时停了进去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怎么样？” 看着下车的三人，李峰率先走上前，询问道。 “考官说换轮胎的速度满了点儿，其他没什么，问我的问题我都答上来了！” 看着眼前不停摸着后脑勺的学员，李峰给他胸口重重的锤了一拳头，怪不得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好样的~！” “你这边呢？” “我这边开的都正常，那辆吉普车，挡位确实没咱们的好挂，不过原地掉头，这块没啥问题，我也顺利过了！” 这位是分在小吉普卫同学，因为驾驶技术过硬，第一个被李峰示意去选择困难模式的学员，没想到也是个开门红。 “都听见没，其实很简单，就跟你们在驾校里学到的，考核的内容基本上差不多，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下一个，过去！” 先是安慰了那些跟过来偷听的学员们，随后李峰看见车上的考官们等着急了，赶紧恢复秩序，按照前边安排的顺序，把后边几个推上前去。 看着学员们簇拥着第一波考核归来的勇士们，询问着车上考官会问的问题，这边的李峰给几位教练散了波华子，稍微松了一口气。 再次看着三辆车再次使出了考场，这次李峰的心态，总算调整过来了，脸上散发着浓烈的自信，这里随机式的考核题目，自家考场里全准备了，考不过的，回去肯定得挨狠狠操练一番。 “看样子，挺不错！” 会议室后边的窗户前，楼上的几人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楼下的小车继续驶了出去，叶主任这边捧着的茶杯，总算是放在了茶几上。 “现在不比以往啦，咱们那时候，缴获了车子，没一个会开的，只能可惜的把它烧了，也就是到了后头，这些技术兵种，才慢慢多了起来。” 会议室刚才一直陪着的郭书记看着叶主任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顺着他的话，提起了以往的过去。 “是呐，那时候会骑马的都不多，骑兵都少的可怜，你提起这个，我倒想起了，一段曾经的故事！” “那时候，一个团长，擅自行动，缴获了一个骑兵营马匹装备，结果，哈哈……” “那不用想，肯定是要服从组织分配，一个团，难道还想闹一个骑兵营，通讯员都缺，更何况马匹！” 郭书记看着叶主任笑的很开心，脑袋一转，也能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个团长可以说运气好，也可以说是组织培养的好。 “那可不是，不然一个旅，恐怕不得组建个骑兵团，哪有那个美事！” 用着茶杯盖撇去茶杯上的茶叶，叶主任脸上划过一丝揶揄之色，仿佛当年发生的那一幕，还在自己的眼前。 “不过，还是不够呐，现在的驾驶员，各个单位都缺乏，情况还是跟以往没变化，以前缺的是马和会骑马的兵，现在缺的是驾驶员和车子！” 楼上的谈话并不会影响到楼下，考试依旧在进行着，随着时间的陆续推进，有人欢喜有人挨抽。 “你tn的，是不是使不上劲，都说了挂挡用力用力，平时看你挺机灵了，怎么考核了就尥蹶子了！” 骂人的不是李峰，看着基本上绝大部分学员都能通过考核，他早已放宽了心。 骂人的是老董，被骂的面红耳赤的学员不敢辩驳，顶着其他考过的学员诧异的目光，恨不得当众钻地缝里。 “回去我再治你，当初就你小子我最有把握，结果你给我放岔子！” 临近夜幕降临，楼上的几人早已从前边离去，后边楼下依旧守着的李峰，现在已经坐在长凳上，和几个教练插科打诨了起来，可见考核成绩确实不错。 (本章完) 第267章 得胜归来 第267章 得胜归来 天空中已经披星戴月，末尾的二十多位学员，实地体验了一波，什么叫夜间驾驶考试。 直到最后一个学员考完，同样劳累不已，一脸疲惫之色的佟站长和金副站长等几位考官以及监督员才从考核车辆中下来。 佟站长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坚持下来的，可能一方面想在上边表现自己，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许久没做主考官的位置，怀念过去的时光。 但一天在车上，水都没时间喝，还是中午吃饭时间才上的厕所，累的也是够呛。 “辛苦，辛苦，实在麻烦你们了，其实也可以明天再把他们送过来！” 作为运输科这边的负责人，李峰上前主动为佟站长打开了车门，给足了面子，一脸愧疚的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位，这么加班加点也要把事情今天一天给办完。 佟站长示意身后的监督员把考试车上，夹着一沓考生的介绍信的夹板取了出来，自己下意识看了看楼上会议室那边的窗户，看到是熄灭状态，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应该的，一天能办成的事儿，没必要到明天，具体他们的成绩怎么样，还需要后边统计，今天也不早了，我们抓紧结束吧！” 李峰的肚子早就饿了，中午运输科送来的那顿饭，紧着学员们先吃，这些小伙子跟牛犊子似的，要不是其他几位教练胃口不是很好，恐怕坚持最后吃的李峰，馒头都没了。 “好的，好的，劳烦您这边辛苦一天，我这边带他们回去，等候你们这边的通知！” 提心吊胆了一天，一直到学员们考完，李峰朝着几位教练挥了挥手，也没心思问最后这三位考的怎么样，只想着回去抓紧填一填饿的前胸贴肚脐的肚子。 五辆卡车的黄灿灿车灯在黝黑的停车场突兀的亮起，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儿中，一辆接着一辆驶离的监理站，看着消失在夜色里车灯，已经坐回到办公室里的佟站长，毫无任何体面，四仰八叉的瘫在了沙发上。 他现在觉着坐着的沙发，都一会儿停顿，一会儿往前猛窜。 “这小家伙，是个能人呐！”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佟站长放空的看着顶部的吊灯，就算没有统计，他这辆车上的学员，大致八九成是考过的，作为主考官的他，这点儿还是门清的。 这个轧钢厂自己的“平安驾校”，真的可以说是出色的完成了驾驶员的培训，学员们基础非常扎实，自己随即抽考的各个科目，他（她）们仿佛全都系统的学习过，唯一欠缺的，恐怕也就只剩下时间的考验了。 至少，比老一辈传帮带那种教学习惯教出来的，差不了多少。 这次，他们这么多人，既然能被上边盯上，这驾照还没拿出来，就被2会办的相中，佟站长忍不禁摇了摇头，随后缓过劲来后，熄灭了办公室里的灯光，顶着夜色，骑上了楼下的自行车。 “我，我应该算考过了！” 依旧是坐在副驾驶的白学员，此时的心情跟早晨来的时候可谓是天差地别，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了脸上。 看着开着车的李教练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看了眼后车窗，见其他学员全都瘫坐在里边儿横七竖八，跟尸体似的，索性往李教练这边靠了靠。 “我说，我考过了！” 见李教练还是盯着前边，白洁声音提高了那么点儿了，要不是看这个男人在开车，可能早已经梆梆两拳头上去了，摩拳擦掌的白洁，恐怕还真是这么想的。 “哦，考过很正常，你要是考不过，那才不正常！” “那是，我感觉挺简单的，就是我那辆车，挡位不好挂，不用力压根进不去！” 白同学先是翘了翘尾巴，得瑟了一下，随后愁眉苦脸吐槽起自己被分配的那辆车子，小拳头狠狠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显示自己得多用力。 “额，伱再挥一下，我瞅瞅！” 刚才一直在盯着前边山路的李峰，这才转过头来看到随着车子颠簸划出的弧线，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 “挥拳头？” 看了看自己的小拳拳，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的白同学立马脸颊红了起来，自己的衣襟，上车后有些热，所以打开了一点儿上边的扣子…… “李教练，你往哪瞧呢~！” 充满魅惑的声音从一旁幽幽的传了过来，开车的李峰打了个哆嗦，介娘们儿啥时候学的夹子音，而且夹的跟小奶猫似的，一股热气直接从脚底板窜到了李教练的天灵盖。 “没，没看啥，我看着路呢？” 慌不择乱的李教练，偷窥被人抓包，现在两眼目视着前方，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李教练，我得怎么感谢你呀！” 驾驶室里，黄灿灿的小灯泡下，白洁胆子彻底放大了，撩了撩鬓角的头发，脚尖渐渐合拢，洁白的皓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里，仿佛泛出了朦胧的水雾。 “学费是你自个交的，考试是你自个儿考的，考过了，那是你自己本事！” 心里默念着阿弥陀都，李峰熟练的挂着挡把，抵御着来自女法师释放的技能诱惑，自己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跟以往可不同，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嗔怪的撇了李教练一眼，面前这男人倒是跟自己正经起来了，之前教自己开车时，也是这样。 “可是，李教练，这些都是你给我的！” 对付眼前的男人，白同学还是有一手的，抓住他握着挡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李教练尝试挣脱一下，奈何妖精的功力比较高深，没有让他就这么轻易走出盘丝洞，李峰胆怯的瞄了眼后车窗，透过月色，看见他们都累趴下了，也就稍微放宽了心。 “你还没告诉我，早上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呢！” 见着自己获胜了，感受着李副科长掌心里的温度，眯着眼的白同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眼见远处逐渐看见亮起的灯光，道路情况稍微好了一点，李教练看着路上没有了行人，车速逐渐加快了一点。 “那个事情现在还不确定，实在不行的话，不想上山下乡，驾校比较缺教练！” 不管驾校事的姜科长，只顾着进账多少，压根没想起之前李峰说过的事情，娄副科长走之前，三人当初的商议。 可以预见的是，经过这次考核，大部分学员都将取得驾照，不用偷摸着开车。 这样，平安驾校在全厂职工的心目中地位将会稳步攀升。 从现在的状况看来，上山下乡下达的通知，措辞越来越严厉，可见城市中的，多子女的家庭，要么钱招人找关系，进入工作单位，才能避免去边远地方垦荒。 当然，不乏有自愿前去的，但对于舒适环境生活习惯的京城少爷小姐们，具体有多少自愿，恐怕还真是个未知数，毕竟，自己的院子里只能代表一小部分人。 随着这次考核的消息传开，厂子职工父母亲们，特别是多子女的家庭，恐怕在驾校的问题上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好找工作是一方便，有证呐。 哪怕最后还是下乡，去开车开拖拉机，哪怕是赶车，也比种地来的轻松些。 驾校的学员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相应的，教练目前，加上李峰，只有五个人，这就非常寒酸了，作为运输科副科长，驾校校长，有责任把这个问题，给提前解决掉。 “我，我能行么？” 瘫坐在中间位置上的白同学，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鬓角的发丝被汗水粘连在额头，毫无底气的朝着李教练问道。 “你们才考过，对于驾照学习，考试，比教练来的印象还要深刻，你们也是榜样，这样才能推动厂里的那些大爷大妈，掏出自己家里的存款。” 神情刚才还懒懒散散的白同学，听着自家教练口中的话，神情有些错愕，抿了抿嘴唇。 “你好坏呦！” 轻轻的拍了拍李教练的使坏的小手，没想到，他嘴巴里，能吐出这番答案，这是把全厂职工家庭的人心，全给算进去了。 “你可别瞎说，这可不是我坏，你们第一波是吃上螃蟹的，这是最当然坏的打算，工资这块还没有确定下来，需要开会讨论，应为目前没有教练这一职业，到时候可能按照提点来！” 好的打算，还得找机会跟老黄唠唠嗑，从他那里看不能套出消息，坏的打算，让李峰想起了，前世驾校教练的工资体系，如果没有估计错，应该是和招进来多少学员，以及考核过多少相挂钩。 这批毕业学员，有不少技术还可以，脑子还是比较活的，就那么放走，是有点可惜。 轧钢厂，运输科走廊里的灯光一直未曾熄灭，当然，办公室里也是一样。 并不是他们不想回去，而是下边缓缓驶来的车辆，关乎着楼上人员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月工资，他们迫切的也想知道，几个月的辛苦，到底有没有白费。 另外还有得到消息，自家孩子今天考试的职工们，一百多块钱的付出，今天总算是出结果的时候，回家，回什么家，不得到消息，哪个心大到能回去。 “李副科长！” 刚从车上跳了下来，楼下休息室一直等待那些办事员，以及留下来的学员家长们，全部一拥而上，把下了车的李峰围的个结结实实。 “都散开点，别挤，别挤！” “考的咋样咧，李教练！” 看着面前众多神色紧张的人群，眼神中透漏出殷切，李峰的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都安静一下，别挤，先找回自家孩子，带回去吃饭，考核成绩，具体要等到正府那边通知，我知道你们都很急，但是先别急，先找自家孩子，具体情况他们心里有数。” “哐当！” 后车板的放下的声音应声而起，围拢在车头的众多家长，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意思，急忙各个车屁股后头，喊起了自家孩子的名字。 “李副科长！” 崔建，江雨婷，古浩然，张大山，运输安全股科员兼科目一教练员，等家长们散开后，挤到前边的是他们四人，呕心沥血了这么长时间，跟这些学员，也处成了朋友一样的关系，除了家长和已经大致知道结果的教练们，剩下就属他们几个，对于这批学员，最上心了。 “考的还不错，大部分没问题，除了少数几个粗心大意的，同志们，我们成功了培养出了一批，合格的驾驶员！” “真的，科长！” 拍了拍已经只知道咧嘴傻笑的张大山，李峰胳膊搭在了崔建的肩膀上，笑着给了他胸口一拳头。 “就你小子能，科长在楼上呢！” “都早点回去吧，消息也都知道了，能睡个安稳觉了！” 朝着自己股里的老伙计们摆了摆手，李峰捋了捋头发，这老帮菜楼都不下，办公室等还亮着，这不是在楼上稳坐钓鱼台，吃准了自己会过去， 嘴里叼了跟烟，李峰先去了趟厕所那边，洗了洗手，甩干闻了闻之后，这才满意的晃悠悠着上了二楼。 楼下的灯光下，家长们有的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家孩子离去，有的一个在前边跑，一个在后边追，远远的，李峰甚至还看见了李学文，也在接自己不省心弟弟。 白同学看见了走廊上的李教练，蹦了起来挥了挥手，脸颊上的两坨红晕至今还未曾消下去。 “情况如何？” 寂静的办公室内，一老一小俩人干瞪眼，李峰知道这么晚，科长还不回去，就是等着消息呢，就想看看俩人谁先憋不住。 果然，沉不住气的还是姜科长，看着臭小子搁自己面前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吊着那桶水，就像一脚被人给踹倒了。 “情况，哎~！” 李峰低了抵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副样子，展现在姜科长面前的是完犊子了的样子。 “五成有没有！” 咽了一口吐沫，双手从椅子上把自己撑起来，姜科长紧张的把手掌伸出来，在李峰面前晃了晃。 “至少再加三成！” 看姜科长先是错愕，随后恼羞成怒的样子。 李峰跑路的时候，很开心。 (本章完) 第268章 新官上任收拾人 第268章 新官上任收拾人 第二天清晨，当李峰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晃悠悠的走在上班路上的时候。 与以往不同的是，只是过了一整晚，消息传达的，现在的他仿佛是全厂一万多名职工全都认识的大名人。 这不。 “李教练早呐！” “李校长，找您打听打听事情！” 这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刚上东直门大街，都没骑多远，至少被三四波人给拦了下来，看穿着都是厂里的职工工装，李峰也只能被迫选择下车跟他们沟通。 “李教练，你们驾校还收学员么，我听说史二楞家里的娃，都考过了，咱家娃年龄也合适！” “那个李校长，听我家孩子说，大部分都考过了，是不是真的，咱们轧钢厂的驾校，真有这么灵光！” 认识的不认识的，眼熟的不眼熟的，反正这条路上，这个点儿基本上都是轧钢厂的，一片深蓝色的工装。 原本不知道消息的，听着前边人大声吆喝，那耳朵跟接收器似的，四处环顾，仿佛是瓜田里的猹，四处吃瓜。 “差不多吧。” “还得等那边车辆监理所的具体消息！” “我不确定！” 胳膊被死死拽住的李峰，这下真的见识到了车间里干活的工人们的力气，你别看他们瘦不拉几的样子，那一把子力气，能把胳膊给捏出印子。 摆了摆手，说了些客套的话，现在成绩单没下来之前，李峰也把话不说满，看着周围人殷切的目光，现在感觉自己像是块唐僧肉了。 昨天估计的事情，今天还真实发生了，但这波浪潮来的太强烈了，直接把这个始作俑者，给拍到了岸边上。 他低估了这个年代普通人对于车子的执念，哪怕是再过几十年，国人对于车辆，总是有种莫名的情怀，身份与面子的象征，更何况在这个自行车都稀缺的年代，那能开上车，父母们出门腰杆子都比别家直。 后边害怕迟到的李峰，把围巾索性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俩大眼珠子，这才安安稳稳的到了轧钢厂的门口。 “李峰！” 刚把车子在车棚里锁好，神色诡异，像是个佛爷的李峰，就被人喊住了。 “嘘，小点儿声！” 瞅了瞅门口那边的李学文，李峰赶紧竖起了手指，这不是在给自己添乱么，进门的这些大爷们，听到李校长的名字，基本都在四处张望，在找他呢。 收到了李峰的信号，李学文了然的点了点头，偷偷摸摸的俩人，钻到了门卫室边上，这才开始跟地下工作者似，相互接头。 “哈哈，李峰，你现在可出了大名了！” “伱别说了，我一早晨跟做贼似的，你快说，找我啥事，再不去点卯，咱科长非得给我记迟到！” 拍下了李学文搭在自己肩膀头的胳膊，李峰皱着眉头，谨慎的观察者四周，姜科长可是老记仇了，肯定还记着昨晚自己耍他的事儿。 “没啥事，感谢你，我弟昨晚回去说了，看别人考的基本都媒体，再练练应该能拿到驾照！” 给自家点了一支烟，李学文看了看手上的那包荷，随后直接塞进李峰口袋里，他知道面前的人抽烟不收礼，一包烟的感谢他还是不会拒绝的。 “干啥啊，干啥啊，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你别给我钓鱼执法！” 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拆了封的荷，李峰狐疑的看了眼李学文，他可是记着，对方的职业是保卫科的。 “钓鱼执法？” “什么意思！” “你想多了，我不抽烟，这是我爸那边弄来的，不值钱玩意！” “我弟这块多麻烦你，只要后边考过，入伍的事情这下问题不大了！” 开始是没反应过来李峰说的那个词儿是啥啥意思，看他表情也感觉不是个好词，赶忙跟他解释道。 “大不大以后再说，我前些天介绍过去的那个脑袋圆乎乎的病人，去你家看了没！” 李峰还是惦记着崔师傅这事儿，这老崔，别脑门一热顾及面子，真不好意思去瞧病，直接去了西南，估摸着就真没救了。 “那是你介绍过去的，那可是全国劳模，我见过他报纸上的照片呢，我认出来了我爸还不信！” 李学文表情一脸诧异，过年期间真有个脑袋圆溜溜的去了自己家看病，没想到那个人是李峰介绍到自己家里的，这人自己还是报纸上见过的人。 “嘘，小点儿声，对，就是他，我猜他肯定不提我名字，你爸给瞧了没，他那病能不能治！” 着急忙慌的看了看手表，时间还够，李峰一边看向李学文，一边看向运输科那边。 “我爸说是受了内伤导致的，还好出了医院就过来了，没耽搁功夫，瞧了之后，给他开了药方，他抓着喝的话，应该能恢复好！” 可能是刚刚过完年，瘦猴还没来得及跟大家伙把消息散播出去，李峰掏出了崔师傅留给自己的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出事的时候当时我碰巧在车上，把这全国劳模的给救了，送去了医院，好家伙，非要把自家房子钥匙给我，我看他面色不对，上次你弟说过你爸会瞧这病，没想到还真能瞧好！” “给你房子？” 这下李学文可算震惊了，这年头房子比自己车还大件，倒座房这种没人住的都要一两百块，更何况全国劳模的房子。 “他要去西南援建三线，我先帮他看着吧，人不错，所以惦记着这事儿，既然能瞧好，能放下了一点。” “那可真是个爷们儿！”李学文不禁点了点头，认可了李峰的话，在普通人的认知里，偏远地区还是苦穷的地方，人人都有理想主义，但真能下决定的，又能有多少人。 “不说了，回头我代替他，给你爸送个锦旗！” 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再次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看了看进大门的职工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直接撒丫子往运输科那边跑去。 “锦旗~！” 站在原地的李学文有些哭笑不得，这年头还有患者给大夫大张旗鼓送锦旗的。 到了运输科，看了眼停车场这边兴高采烈的学员们，那些大声吆喝三五成群的，估计是考得好的。 成绩差的，已经自觉提着桶，双手通红的擦车子去了，别说，经过了几个月学习，眼力见还是有的。 “李副科长，正式通知下来了，机关那边的人事科，通知您，去更换一下证件！” 到了楼上的大办公室，刚进门的李峰，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众人，这边一直盯着门口的办事员，见着正主回来了，赶忙过来卖个好。 “行，我知道了！” “李副科长，要不，我帮您去吧！” 办事员看了下李峰，心情很好的样子，此时不舔，更待何时，主动想要帮忙跑腿。 “没事，不用你，谢昌军呢，没见着人，是不是迟到了！” 对于主动示好的来人，李峰都会笑脸相迎，跟小伙子点了点头，开始给人穿小鞋，虽然自己不记仇，但不意味着，某些人还可以在手底下摆烂，好歹是名副其实的副科长了。 大办公室里的人看着李峰扫视的目光，有些低下了脑袋，有的一脸错愕，然后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李峰喜欢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准备拿之前说错话的谢昌军开刀了。 “没，没见着，这大清早的，人呐，不应该呐！” 既然副科长都开始找茬了，有早已和他看不对眼的人站出来配合了，表情疑惑，动作浮夸，那一脸疑惑的样子，真像是关心同志的样子，看不出丝毫表演痕迹。 “现在这个时间，那就是迟到了，让他来了到我办公室找我，有事找他！” 揪人小辫子，这点儿李峰还是会的，对着大办公室里的人虎着脸，表现出自己对于他的迟到问题，非常重视的样子。 这样既是提醒了众人，自己现在要抓迟到到问题，你们最近悠着点，另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收拾他，上次考玩笑说的绩效考核，奖金是运输科出的钱，现在就有了送上门的借口。 “嗨，这真当年没过完呐，活该诶他！” 看着李副科长一脸严肃的进了里边的小办公室，外边的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为谢昌军这个大混子默哀，谁让他那时候嘴里没把门，得罪了这位运输科的贵人。 手指间在棕红色的办公桌边沿划过，李峰推开了那扇木窗，怔怔的看着楼下，这间办公室，现在才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 “当，当！” “进~！” “李副科长，您留在那边的茶杯，还有烟灰缸啥的，我都给您送过来！” 拧过头看了看门口，李峰还以为是姜科长叫自己去开会，没想到是崔建，腆着脸推门进来了，怀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放着杂七杂八堆满了放在原来运输安全股的东西。 “怎么着，这么急着把我的东西收拾出来，是不是你自己想坐那个位置？” 从纸箱子里取出在百货大楼买的茶杯，，李峰把玩了片刻，随后郑重的放在办公桌的中心，拿崔建开起了涮。 “副科长，您可别，我哪里敢鸠占鹊巢，这不是，你正式提拔的通知，咱们科里都收到了，想着您东西还一直留在那边，特地给您搬家来了！” 崔建被李副科长直白的话给惊着了，虽然未尝没有那份打算，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得夹起尾巴，虎须摸不得。 “安全股这个位置一直缺着也不是回事，回头问问上边什么打算！” 老崔还是比较会来事儿的，当初第一次进办公室，这货很会舔，把当时新当官的李峰，捧得很舒服，而且交代的事情也有头有尾，本身也是干部编制，李峰也有顺水推舟培养自己班底的意识。 现在自己正式提拔至运输科副科长，那安全股股长的位置就是空出来了，老地盘，还是得守住了。 果然，听着李副科长意味深长的话，崔建像是听懂了什么，主动把桌上的杯子擦了擦，然后去早晨送进来的暖水瓶里，给倒上了开水。 “李股长，跟您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我的底子您也是知道，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干部，开心了一年，后边就一直没动静，我也是想进步的！” 双手捧着水杯，轻轻的放在了李峰面前，崔建脸上的神色不停的处于变化中，可能是想起了这些年的蹉跎，有些唏嘘。 “你跟他们几个不一样，江雨婷后边有他父亲，张大山憨了一点，古浩然则是太机灵，有些过头了！” 李峰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属于中间一点，有眼力见，没什么背景，只是没有像李峰这样碰到机会和肯拉他一把的贵人。 “我明白，李副科长，说实话，我是对咱们股的那个位置有想法，希望您帮我跟上边说一说，我崔建以后惟您马首是瞻！” 看着十指交叉，稳坐在椅子上的李副科长，话都说道这份上，自己再不懂，那可就别混运输科了，崔建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诚挚的看着自家老股长。 “合着，你之前就是离心离德，不想听我话呗！” 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李峰微微抿了一口，茶杯里的热腾腾烟气，把自己的脸烘着有些舒服，早晨骑车过来，冻得是够呛。 “别，副科长，您别那我开涮了，您之前指东，我也不敢朝西呐！” 搓了搓手掌心，崔建听出来老股长话中的揶揄，见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放宽了心。 “当，当！”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办公室的两人视线随之转移到了门口。 “进来！” “李，李副科长！” 门口赫然站着几个月前，还在教育李峰的大混子，谢昌军，可能是对于李峰坐稳了副科长的位置有些难以置信，喊出副科长称呼时，贼心虚。 虽然不知道姜显达为什么一直不收拾这货，但李峰心甘情愿当这把杀猪刀。 “都几点了，你今天迟到，跟科长打过招呼么！” 抬起手腕朝着谢昌军，李峰收起了刚才的笑脸，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这位。 “我……！” “行了，去百货大楼那边，找京城照相馆的人，带着相机过来，给楼下驾校学员照证件照！” 看着这货磨磨蹭蹭说不上来原因，李峰直接打断了他的解释，让你跑腿，还能光明正大扣你奖金，就看你嘴还欠不欠。 (本章完) 第269章 娄副科长来“钓鱼” 第269章 娄副科长来“钓鱼” “我先来的，你我后边！” “嘿嘿嘿，别挤呐，前边这么多人，你们挤啥挤！” “我说，六喜，你过来凑啥热闹，一百多块钱，伱们掏的出来么你……” 大中午，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时间的，现在轧钢厂几个分厂的职工们，哪怕是漠不关心的，也听说了这一百多个学员，大部分都考核过了的最新消息。 趁着吃饭休息时间，一个接着一个往轧钢厂总厂这边跑了过来，成群结队的聚集在了运输科的楼下。 学员们，老老实实的按照姚师傅的指示，龇牙咧嘴的拍着照片，看到楼下这一幕，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然照着这架势，恐怕还真报不上名了都。 “哎~呀，还是老样子吗！” 楼上，副科长的办公室内，原来的娄副科长，现在的娄站长进来后，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察出李峰没有动太多东西，那张老脸上的褶皱，这才抻开了不少。 坐在椅子上，正扒拉着小黄打来的饭盒，忙的屁都没时间放李峰，脑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刚想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耽误自己干饭，就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 “呦，稀客稀客，娄站长，今儿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看到办公室的原主人来了，李峰虽然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一脸惊喜的赶紧把人带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打开门朝门外看去，准备喊姜科长一起接待老伙计，但看到空荡荡的办公室，这才想起来人要么吃饭去了，要么在底下忙活呢，怪不得刚才门外没听到人打招呼。 “不用看了，都在这呢，上边就咱俩啦！” 拧了拧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娄副科长看着这间破旧的办公室，略微叹了叹气，可能这里留下的记忆，太多了吧。 “您可真会找时间，饭都没时间吃，您这个点跑过来，我可不接待呐！” 重新回到办工作坐下，李峰不忘往嘴里塞着馒头，抓紧吃还能歇一会儿，不然下午不知道哪门子又蹦出来个会。 “刚才还想说你小子念旧，转眼就人走茶就凉是不，茶都不给我上了！” 娄副科长看着茶几上，空荡荡的，摇了摇头，对着忙着吃饭的李峰吹胡子瞪眼道。 看着存心跟自己过不去的老娄，现在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李峰有些哭笑不得的从新站起来，擦了擦嘴角，走到了茶几拿起了杯子。 “得，得，得，你甭说了，我给你倒还不成么，再说下去，我得成了忘恩负义的了！” 老娄手里捧着李峰递过来的茶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抿了一口，还得以的吧唧吧唧嘴巴子。 “你就不问问，我今天来干啥来了？” 看着李峰重新埋头干饭，娄庆河终究没有按捺住，可能判断出来，面前的臭小子，自己不说，他还真就不问了都。 “我问啥问，下边这么多人，车子就那几台，需要怎么安排时间，驾校需要多少教练，开多少工资，姜科长啥时不问全甩我身上，天天还这会那会，我恨不得一个人劈两瓣儿使！” 好不容易碰上了可以吐槽的人，李峰压根不惯着，直接把一肚子牢骚全吐了出来，过年是舒服，好好休息了几天，这放完假，得了，欠的债总归要还。 “你跟我说没用，老姜就那么回事儿，当初我是不想上，不然，他哪能做到那位置！” 看小伙子被老搭档气出了一肚子怨言，娄庆河了然的笑了笑，抬了抬下巴，牛13直接吹了出来。 “那您咋不当呢，有进步的机会不用，还跑分厂去当站长！” 捏了嘴角沾着的饭粒子，塞进了嘴里，看着面前大吹特吹的娄副科长，李峰翻了翻白眼。 “要不是……算了，站长多舒坦，没啥会，没事儿钓钓鱼，多自在！” 话刚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娄副科长老狐狸似的对着李峰笑了笑，面前这个臭小子还想套自己话，道行嫩了点，随机扯了个理由，准备糊弄过去。 “您就可劲吹吧，钓鱼，外头冰天雪地，您往哪钓去，您这把老骨头，别出关节病了！” “嘿，我说，我这不挪位置，你小子，能这么快当上这个副科长？” “得，我谢谢您，工资多了几块钱，我这活快翻了倍得加了，还不如我踏踏实实搞驾校来得快呢！” 眼见的老梆菜说是禅让制，李峰可就不乐意了，自己可是凭能力做到全科上下一致认可，这才上位的，关你老棒槌啥事，真按你说的，自己可就欠大发了。 “行，你小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哎呀，人心不古呐！” “哎~哎~，我说，娄站长，有啥事您说，我听，别这样来，回头我那好不容易才稍微有点儿名声在你这被糟蹋了。” 把吃饭的饭盒，放在了公文柜的顶上，看着面前为老不尊的老梆菜，李峰也有些无可奈何，能咋整，一把老骨头还真不禁拆。 “想当年，做到你这位置上的时候，我都四十咯，现在看看，你才多大呐！” 午时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坐在沙发边上的李峰身上，娄副科长莞尔一笑，也没提到底什么事儿，像是又陷入了回忆里。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总是得拍在沙滩上，你们那代人脑子跟不上新时代的潮流了，该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压压担子！” 李峰毫不客气的拎了拎衣领，你既然这么说，那自己可就顺竿爬了。 “你还真没脸没皮的，找你来，有点儿事儿琢磨，你小子晚上去我那，我带你去一地儿吃饭，长长市面，多认识一些人，看你这个前浪能拍多远！” 说完，娄站长目光炯炯的死死盯着面前的李峰，想看出他面部的表情。 “吃饭，不是，谁呐，能让您亲自出面邀请？” 看着老娄摄人心魄的眼神，这老狐狸，这时候递出橄榄枝，李峰不知道要不要接住，别不是带自个去娄晓娥她爸那吧。 装作一脸糊涂的样子，李峰眉头皱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想看看老狐狸到底啥时候露出尾巴。 “对你小子是个好事儿，咱们厂，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小山头？” 李峰搓了搓下巴，试探性的试探道。 “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您别跟我卖关子，我跟姜科长属于杨厂长那山头，您是看不出来还是啥，自己门清，在这装什么糊涂，还有，你刚才这话，我可是听别人说过！” 老家伙卖关子，李峰有些不耐烦，但是不能表演过了头，自己知道他肯定跟娄半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老梆菜以为自己在大气层，实际在李峰眼里，他还真就在第一层，在这想要诱拐自己呢，上次是美人计，结果自个没上钩，现在又上台唱出一台好戏。 “你现在也是副科长了，继续往上走，位置可就不多了，厂里也不是一个人可以说的算呐，咱们是民主集中制！” 看着面前的小伙子，就是那么不开窍（不上套），娄庆河索性把话说开了，帮李峰分析起了目前的厂里上层斗争的情况。 运输是保障生产的底线，所以，杨厂长一直死死的握在手里，这边老娄刚走，这边迫不及待把年纪轻轻的李峰提拔上去，可见他的重视程度。 但是李峰这个年纪，目前还是太年轻了，按照上边话来说，资历阅历是不够滴，目前以这个年龄，到达单位重要部门的二把手，已经是可以说是顶峰了，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的打熬。 要知道，哪怕是再过个大几十年，做到科级干部，已经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能攀上最高的巅峰了，当然，祖上踩过草地的不算。 老狐狸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饵已经抛出去了，就看眼前的年轻人，上不上钩了。 “您到底想说什么，咱们厂上头，您也有路子？” 李峰面带狐疑的看了眼娄庆河，表现出不相信他的话，自己现在非常质疑。 现在自己这条鱼，那也是一条在饵边上徘徊的鱼，哎，我就是闻，让你那浮漂下来上去，就是不咬钩。 “你这臭小子，红星轧钢厂以前叫什么？” “娄氏冶炼厂？” 李峰恍然大悟，双手拍在自己的膝盖上，终于和面前的老狐狸对上了暗号。 看着李峰从刚才的怀疑，到现在戳破了窗户纸，瞅见了里边儿一点儿，娄庆河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李峰肩膀，站了起来，一切自在不言中。 “这就走啦？” 看着老狐狸就这么，就要走，李峰转过头，朝着开门准备走出去的他问道。 “不走怎么着，你这管我午饭么？” “晚上记得去我那里，别买东西！” 老狐狸眯了眯眼珠子，再次跟李峰叮嘱了一遍，确认他上钩后，这才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他想搞什么东东？” 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李峰闭目思考了起来，今天破天荒的跟自己说这么多，明显已经暴露了一些东西，在自己的面前。 他啥时候这么相信自个了，这是李峰想不明白的事儿，可以确定的是，他跟娄晓娥的父亲，是铁定有关系，上次十有八九就是想让自己把许大茂的媳妇给截胡了。 重新回忆了一遍剧中的剧情，李峰掐了掐鼻梁，脑袋有些不够用，关键剧中那都是六五年之后发生的，六五年前，那是只字儿未提，只能自己根据目前的形式来判断。 “两只老狐狸，肯定是在给自己找后路，剧中那个时间，所有的关系都打通了，这边被大领导救出来，那边直接一家全跑路，那现在就是在给自己铺路子！” 考虑了片刻，手头的消息还是太少，李峰暂且也只能联想到这么多，这是想压注呐，给自己些好处，然后走的时候不难为他们，甚至，给他们提供车辆。 想起了剧中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几辆卡车排着队往车里装东西时的场景，李峰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 别人家只是想在那时候苟活下来，毕竟在李峰看来，人家也并未有什么过错，还增加了就业率，以往厂子里没听说过娄家，曾经压榨过职工，从他家现在还好好的，能判断出一点。 真要是对工人克扣工资，按照西方那种工厂模式来，早就在十几年前那时候，就被愤怒的工人们拖出去打了靶了，也不会留到现在。 真要只是装作视而不见，做顺水推舟的事情，李峰也不会阻拦，但是要自己帮忙的话，可就有些掂量掂量了。 他们一家老小走了不要紧，但是这么多人在那关键时候突然“失踪”，上边儿肯定会追查的，自己一家老小还在这边，细胳膊细腿，可架不住那股力量的冲击。 “李峰，我刚才怎么看到娄副科长了！” 外边说这话，人这边就推门而入，此时能享有这种待遇了，除了小黄，也没旁人了，估计是来给李峰收拾碗筷来了，她最近可是非常黏乎。 确定了男女关系后，小黄可是恨不得成了连体人，巴不得两个人时时刻刻在一起腻歪，但是现实是，李峰忙死了，这未过门的媳妇，就是会心疼人，打饭洗碗，没有一点怨言。 “可不就是他，今天钓鱼路过，想找姜科长下盘棋，结果过来看人吃饭去了，他就走了！” 具体不论是刚才谈论的事情，李峰暂时也不打算和黄亚琴说，这个小姑娘肚子里藏不住事情，她爸也是躲着麻烦事的主儿，帮不帮上忙还两说。 “哦~我还想喊他呐，他跑的可真快，你饭盒放哪了，我给你拿去洗了！” 小黄乖巧的点了点脑袋瓜，手指头绕着自己的辫子，在办公室里寻找了起了。 “在柜子上边！” “我够不到，你放那么高干嘛，你故意的是不！” 踮起了脚尖，小黄尝试了一下，撅着嘴说道。 “不行我抱你上去！” (本章完) 第270章 您认识许景由么 第270章 您认识许景由么 时隔小半年，再次到达机关的人事科。 李峰仿如隔世。 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还在眼前。 大办公室里，人依旧还是那些人，王少还是坐在老位置上，但李峰已经完成了工人-干部-领导的华丽转身。 瞧着她双手托腮朝着窗外发呆，直到自己坐在她面前，还像一尊雕像似的，李峰用手掌，在他面前划了划，这才把神游四方的姐给招了回来。 “呀~！” “呀~！” 王少捂着嘴，惊讶了轻呼了一声，存心想逗逗她的李峰，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看似自己也收到了惊吓。 大办公室里的人，听到了两个人跟说相声似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们男的怎么不提醒我的，就想看我出糗是不是！” 姐也不是吃素的，站起身挑了挑眉毛，手指头把办公室里所有人指了一遍。 把办公桌前的凳子拉了出来，李峰一屁股坐在上边儿，挠了挠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姐容失色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跟鬼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敲门呐！” 明眸朝着坐着的李峰翻了翻白眼，姐手掐在腰上，能饿着孩子的胸膛她随着呼吸，略微挺拔了一点点。 “不是你们打电话通知换工作证呐，伱们搞这么勤快干什么，现在这个工作证又不是不能用？” 说着，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的红皮小本本，轻巧的放在了姐的办公桌上，给她推了过去。 “哦~这应该是孙科长打的电话，你这现在都升副科长了，肯定要给你换呐，我想换还换不了呢！” “嘿，你倒是不急，当初要来厂里上班时候，我看你比谁都急……” 拿起了桌上的本本，姐打开看了一下，先是说了李峰一通，随后嘴里小声嘟嘟囔囔道。 “得了，你赶紧给我换咯，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看着姐放下证件后，又是悄咪咪照镜子，又是撩头发，李峰眨巴眨巴眼睛，怀疑她想干什么，急忙催促道。 “跟猴子似的，急什么，现在都是大领导了，得稳重点，跟我过来！” 说着，姐拿起了桌上的证件，朝着科长办公室那边走去，那修身的小袄下边小腰一拧一拧，别说，还略带起一丝风情来了。 “我这当上再大的领导，在您面前，那也只是个小弟弟，您可是手拿把掐！” 想到了她和李怀德捕风捉影的关系，想探听对方动向的李峰，跟在她的身后，用着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吐露了出来。 前边姐身子骨一颤，敲响了科长办公室的门，转过头瞪了李峰一眼，像是想起了初次见面，一脑袋拱进李峰怀里时的糗样。 跟孙科长寒暄了一番，姐拿着新的红本本捏在手里晃了晃，随后交到了李峰手中，眼看这不听话的弟弟，拿着证件就想走，不跟以前那样还坐下唠一会，随机咬了咬下嘴唇。 “李副科长，听说您那边，驾校办的挺好，我有个堂弟，搁家里歇着，我还想找您问问呢！” “有空去我那边，最近可能会有变化，报名的人太多，咱驾校也教不过来呐！” 不知道她是真帮堂弟问的，还是姐准备反水，李峰把新本本塞进口袋里后，含蓄的姐打起了太极，这里人太多，说话可不是那么方便。 姐有些朦胧的眼神，看着李峰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听着大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念叨着李峰这提升的速度，手指头搅了搅自己的衣角。 回到了办公室，李峰重新掏出了新的工作证，翻看了起来，职务那一栏，赫然已经变成了运输科副科长的字样，下边还有人事科的盖章。 先是咧着大嘴偷笑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合上了本本，李峰这才重新把头埋进了桌上的文件里，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不知不觉，手表上的指针，到了六点钟，办公室外边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这时候还没有内卷这个词，没有特殊情况，到点下班才是正常。 收拾桌上的文件，重要的资料锁进抽屉里后，李峰也拿起了衣架上的围脖，拎起公文包就闪人。 车棚里，李峰推上了自行车，迈开了大长腿，就准备上车赴约，结果，被马路边的早已蹲守多时的王少，堵的个正着。 “不是，姐，我等你一下午，你都不过来，我下班有事呢！” “你小子不老实，叫姐去你办公室干嘛，孤男寡女！” 可能是怕别人看见，王少谨慎的把李峰薅到了路旁，把自己的围脖，往上拉了拉。 “我还不老实，我屁股都被你摸过了，我亏大发了！” 感觉有些做贼心虚的李峰，也谨慎的瞄着四周，别这时候，小黄突然出现了，今天跟她说了，晚上有事，别被她误会跟王少有事去了，那可真没地儿说了。 听着李峰的调侃，看了看旁边没人，姐还真胆子比李峰还大，右手直接放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搁李峰的屁股后头捏了捏。 “反正都捏过，姐再次捏一下，别说，挺有肉的！” 看着她带着厚厚的手套，李峰也知道她在开玩笑，别说，结过婚的姐们，比小姑娘们车速快多了，那叫一个放得开，装作着急的样子，李峰看了看时间，对着她皱起了眉头。 “姐，有啥事，你就说，我这待会儿还有事儿！” “有啥事儿，现在提了副科长，想去骗小姑娘？” “你这越说越没谱，真有事！” 姐看李峰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狐疑的看了一看后边，随后脑袋凑到李峰的耳朵边，小声的说道。 “我跟他闹翻了！” 王少可能是看清了李怀德的为人，眼神里有些黯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李峰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过年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姐们儿这架势，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输的一塌糊涂。 “行，我今天确实有急事儿，你弟会帮你出口气，但是你也得帮帮你弟弟！” “怎么帮，他现在可是副厂长？” 姐看着李峰诚挚的眼神，舌头调皮的舔了舔唇角，随后手直接伸了下去。 “嘶~！” “姐！” 惨遭暴击的李峰，顿时一脸愕然，大意了，大意了，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行车差点都没扶稳。 这老娘们儿，来真的…… “我跟他的事情，很复杂，以后慢慢跟你说，你别怪姐……” 骑着自行车，跟在娄副科长自行车后边，往娄家那边骑着的时候，李峰脑袋里，一直回荡着两人告别前的话。 “娄站长，这都骑多远咯，您家里不在这边吧！” 看着娄庆河呼哧呼哧的蹬着车子，李峰稍微往他那靠了靠，明知故问道。 “急什么，老老实实跟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两人继续埋头苦骑了一会儿，这才到了上次李峰跟踪许大茂时，曾经来过的那片小洋楼的区域。 直到老娄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车子，谨慎的观察了四周，李峰也跟着打量了一番，跟电视剧中雨夜搬家时的地址相吻合。 “当，当！” “三叔，快进来” “娥子！” 今天开门的恰巧是娄晓娥，看到门口站着的娄庆河，笑着打了个招呼，这才看到后边跟着的李峰。 “是你？” “嘿嘿，是我，很惊讶么？” 看着娄晓娥傻乎乎的样子，李峰指了指前边儿的娄庆河，眨巴眨巴眼睛。 “你俩认识？” 看着两个年轻人像是对暗号似的，刚走进屋内的老狐狸，转过身来，狐疑的问道。 “前几天百货大楼，买手表，咱俩换了下手表票！” 说着，李峰撸起了袖子，给老娄显摆了一下，这时候换票很正常，娄副科长看李峰得瑟样子，歪了歪鼻子，眼神示意李峰低调一点。 “庆河，你来啦，这位是？” 屋内，坐在沙发上的娄半城，听到门口自家女儿的声音，就知道正主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一脸微笑的上前，看向了娄副科长。 “他就是接替我位置的李峰~！” “李峰，这位是咱们轧钢厂的股东，娄半城！” 李峰看着电视剧里的娄父，此时还稍显年轻，头发并未像电视剧里那般，只有鬓角旁略带一丝发白。 “呦，那可真年轻，赶紧来坐下，小娥，去倒杯茶！” 两人握了握手，李峰特意看了一下，别说，半城还真戴着之前还属于李峰的那块手表。 关上门后的娄晓娥，脸上带着点憨憨的气质，看着三个人在这边寒暄，也没好上前插话，听到父亲安排，听话的去厨房那边倒水去了。 “您是咱们厂的董事？” 坐在沙发上，李峰先是打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别说，有钱人真的不一样，墙上挂着的都是笔墨书法，书架上摆满了瓷器铜烟炉，不用看都直到基本上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不管事咯，那都是之前的事儿，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看着李峰好奇打量着屋内，娄半城端详的盯着李峰，摆了摆手，轻巧的说道。 “给~！” 从厨房出来的娄晓娥，端着茶杯，放在了李峰的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到了父亲边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老熟人”！ “公私合营之后，厂子已经交给了正府，我也就是种养草的闲人罢了！” 斟酌了片刻，可能是因为对于初次见面的李峰，并不是太过信任，娄半城说着一些毫无怨言的客套话。 “李峰呐，刚才你也听见了，刚才小娥叫我三叔！” 娄副科长的面色有些沉重，看李峰只是乖乖喝水，并不表态，清了清嗓子，有些话娄半城说出来可能不合适，还是需要他这边来表露出来。 “这么大厂子，当初经营起来，也不容易呐！” 看着娄副科长发话，李峰挑了挑眉毛，略微含蓄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说的也是实情，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养活了那么多家庭，就这样一下失去所有，给谁家都会有心理落差，没有怨言只是假的，人，想活着罢了。 “哎~，小娥，去看看你母亲那边，菜准备的怎么样了，你过去搭把手！” 娄半城撇过头，看了看自家的女儿，李峰刚才的话里他听出了一些味道，算是暂时可以相信的一员，剩下几人交谈话，她就不方便在这里了。 “好的！” 娄晓娥面色有些疑惑，自己厨房的活啥都不会，父亲这是明显把自己赶走呐，随后乖乖站起来去了厨房。 “接下来的发展，你怎么看？” 眼看女儿走了进去，大厅内只剩下了三个人，娄半城可能是看李峰还是有些年轻，存在着一丝考校的意思。 “我有个同学，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名叫许景由，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现在这位老同学，在西北的草原上牧马！” 感觉太阳穴略微有些发胀，这道题是作死梯呐！ 李峰并未直接回应娄半城的问题，而是把自己遇到的，看到的，平淡的说了出来。 “许景由，好熟悉的名字？” 能让娄半城熟悉的名字，肯定不是普通人，只有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过，所以记忆暂时屏蔽了，现在轮到了娄半城cpu疯狂转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人名。 “前些年，去了那边鹰酱！” 看着娄半城陷入思考中，李峰抿了抿茶水，别说，比厂里所有科室喝过的，味道都来的好，嘴里回味了一下，李峰说出了许灵均父亲的去向，帮助他找寻回忆。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的东郊小化工厂，就是他开的，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了！” 娄半城拍了拍额头，面色依然带着苦笑，像是终于记起了老熟人。 李峰则一脸了然，牧马人电影里，许灵均之前在京城，家境很优渥，看来许景由这个高材生企业家，在这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儿子，在西北牧马？” 娄半城面色带着些疑虑，有些不好看，仿佛知道了李峰给自己的答案是什么。 “是的，还真是巧了，那时候我高中上完就当兵去了，我听说他还进了大学，哎，您说说！” 李峰也是一脸可惜的样子，表面上是拉家常，实际上是明摆着告诉你，人家上了大学都没用，还是得老老实实去喂马去。 形式如何，还要自己说下去么…… (本章完) 第271章 娄家夜谈 第271章 娄家夜谈 沙发前坐着三位，此时相顾无言。 娄副科长从进门后，话说的不多，一直再瞧着自己老哥考校着李峰，他也存在着想摸清李峰底子的想法，奈何这个小狐狸滑不溜手，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不过至少他的表现，娄副科长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进了屋内后，见到如此“豪华”的陈设，还能够不卑不亢和哥哥掰扯的有来有回，是有两把刷子的。 呆坐在沙发上的娄半城，虚无的眼神看了一眼屋内，眼角微微颤了颤，不动声色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他这一去不回，可是把他孩子害了啊！” 料想在西北放牧，要不风沙，要么雨雪，让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少爷”，还是一个大学生，在这这环境下生存下来，那不是磨砺咯，是要他的命呐。 “他和正规企业家，恐怕不一样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抛妻弃子的要去国外是什么目的，但那个时候的那个时间，恐怕比现在要敏感！” 看着娄半城想要唉声叹气，却又不好张口的样子，李峰稍微给他留了点期望，别人被自个给吓到，明儿一家老小全消失了，那可没处说理去了，自个今儿可是刚来过。 刚才还略微意兴阑珊的娄半城，听到了这番话，用着感兴趣的目光看了看李峰，右手的食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并未张口。 “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屋内的气氛此时稍微有些沉寂，眼看娄半城不张口，李峰索性也不张口，你俩啥区别，一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一个犹犹豫豫，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里头呗。 看着两位暂且进入了中场休息环节，娄副科长出面插科打诨起来了，适时的调节氛围，把一些自己哥哥不适合的话，他来说。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能从那个时间段一起过来的，不多咯，想想轧钢厂当初的交接，还是比较顺利的。” 李峰了然的点了点头，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从刚进门时因为年轻，而被轻视，李峰可以理解，但是不能为此，你们就把自己的地位摆在了自己上边。 伱们的收入，资产是比自己多得多，是一个财富巨人，但是，在正治上，你们却是一个矮子。 双方是平等的合作的基础是平等互利，而不是李峰想抱你娄家的大腿，攀你们这颗注定会倒塌的树。 自己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足以够用，至于你们能不能帮自己升上去，你们的作用有多大，那是个未知数。 娄副科长这只老狐狸，也是听出话中的意思，给了个合理的解释，虽然娄家这边厂里的权力是很顺利的交出去了，但是是和平交接，什么是和平交接。 可以看作就是黄老爷把黄家三辈子积攒的财富还给了鹅城的百姓，张麻子放了他一马，黄老爷依然可以和张麻子在一个酒桌上吃饭。 “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和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沉积了半晌的娄老爷，此时总算张开了口，只感觉眼前的年轻人，阅历压根不像二十几许的小伙子，怪不得，自己的弟弟，需要亲自出马，把这个年轻人带到这里。 眼光毒辣，懂得审时度势，关键时候，这样的人，不给自己捣乱，那就是在帮自己忙了。 “您客气，娄董事，我进咱们厂，满打满算才一年都不到，也等于是靠您，咱一家老小才能在京城安家落地，没您这个前瞻者建立这间厂子，恐怕这边的工业起步，还会晚很多。” 既然老娄给了面子，李峰也就接着了，前番你来我往，也并不是要分出个胜负。 按照剧中的情节，娄家估摸着在厂子里，还是有些底蕴了，毕竟，公私合营才几年时间，娄副科长也是今年才退下来，下边隐藏的还有多少心腹，这可是未知的。 按照早晨娄副科长的话来捋的话，恐怕，轧钢厂还真不止两个“小山头”，只是第三个，隐藏了起来，而且，隐藏的非常深。 “我了解过，庆河曾跟我提到过，只是没想到，见到真人之后，我感觉他说的还有些肤浅了，这个副科长，名副其实，他那把老骨头，是该给年轻人让让位了！” 娄半城手指虚点了点李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站起身来，走到沙发旁的柜子前，打开了应该是樱桃木的抽屉，转头朝李峰询问了起来。 “李副科长，抽烟不，我这里香烟雪茄可是都有，放时间长咯，可是会坏的，你可别跟我客气！” 坐在沙发上的李峰，舔了舔嘴角，别说，最近烟瘾挺大，人都说甭客气，老娄也知道自己抽烟，这时候再拒绝，可是在把拉近的关系往远了推。 “我来瞅瞅，娄董事，我可不跟您客气，杨厂长给的华子，早就抽完了，我正琢磨着，啥时候再去他那捞一罐！” 搓着手的一脸不好意思的李峰，来到了抽屉前，看着里边满满当当各色的香烟，哪怕是早已知道他家很富，但是没想到，这么富。 大抽屉里，那雪茄成盒放的，成条的高档香烟比供销社柜台里的还多，真是见了鬼了，李峰抬头看了娄半城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把烟草局的香烟打包洗劫了。 “罐装华子是吧，我想想！” 娄董事很满意李峰的态度，现在这时候大大咧咧，毫不虚伪的表现，证明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那种刻板的，老老实实遵守规矩的那类人。 随手在抽屉里翻了翻，打开了一个木制礼盒，拿出两罐华子，给李峰扔了过去。 “年轻人还是少抽一点，不然后边不好戒咯！” 娄董事则是拿出了一根雪茄，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洋气的雪茄钳，切开之后，从茶几下边摸出了个zippo，绅士的点了起来。 “原来还不抽，这一来厂里后，一根接着一根，事情太多了，不抽恐怕开会都能开睡着了！” 熟练的打开华子，瞅了瞅茶几上的打火机，李峰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擦着后把自己嘴边的给点上了。 “小伙子，你这边多大年纪了！” 三个老烟枪，在客厅里吞云吐雾了起来，有说有笑，气氛和谐了起来，刚才厨房里一直忙活的娄母，看女儿三心二意的干活，出来一看，得，感觉挺满意的。 “咳~，咳~！” “咳~，嫂子~！”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不止猝不及防的李峰咳嗽了起来，娄庆河也跟着被呛到了，眯着眼睛看着自家老嫂子。 “雅丽，饭做好了么？” 娄半城看着爱人系着围裙，从厨房间跑了出来，这是以往不多见的，谈正事的时候，她还是知道避开了，不知道今天怎么有了变化。 “都差不多了，让娥子看着呢，我看小伙子年龄不大，不知道要不要开瓶酒！” 听着自家男人问自己不在厨房呆着，跑出来干啥，娄晓娥的母亲翻了一记白眼，嘴巴朝厨房撇了撇，你女儿的事情，你忘记了么，这小伙你得问一问呐！ “妈，你干什么？” 刚才一直在厨房的娄晓娥，看老母亲嘱咐自己盯着锅，刚想看看她出去做什么，结果就听到了母亲在客厅那羞人的问话。 两颊酡红的娄晓娥，哪怕是再傻，也瞧出了母亲，想要撮合自己的意思，关键都没问过自己意见，她自个就做了主。 看着客厅里的几人都看向了自己，娄晓娥跺了跺脚，拽着母亲的胳膊，给她拉回了厨房里。 “哎，我就问问怎么了！” 临走前，娄母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峰，嘴里嘟囔着，不情愿的被女儿拽了回去。 娄半城面色有些犹豫，女儿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着急，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的哥哥们都已经成家，也想给女儿找个好的归宿，结果上一个，就是被眼前这位年轻人给送进去的。 许大茂的事情，关系到自己女儿，娄半城再怎么落魄，也会打听清楚情况。 能下决心不捞他，还真是通过这件事，看出了许大茂的为人。 这种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捞这中“女婿”，只会脏了他的手，指不定还会牵连日落西山的娄家，还不如断了女儿的念想。 再加上刚才李峰道出了许灵均目前的生存状况，犹豫当下要不要跑路的娄半城，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把她找个婆家留下，自己走后，她会不会也像许灵均那样，被送到西北吃苦受罪。 “李副科长年纪轻轻，红颜知己可是有不少呐！” 稳坐在一旁的娄副科长，岂能不知嫂子在想什么，自己可是已经帮他们家问过了，从李峰前边的态度来看，估摸着早就处了对象也不一定，他这个小伙子，厂里追他的不少呢。 “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身边不乏追求者，有对象也是正常！” 回过味来的娄半城听出了庆贺话中的意思，自家姑娘的事情，他也是很上心的，既然没跟自己提到过这事，搞不好已经了解差不多了。 “走吧，既然菜差不多了，那咱们开瓶好酒，几天能见着这位小友，当浮一大白！” “不喝酒，不喝酒，娄董事，您可千万别，我不跟您客气，是真不喝！” 站起身来的李峰，看着娄老爷往酒架那边走去，看样子是想来一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赶紧连忙摆起了手，他可不想再晕晕呼呼回去了。 “那咱俩喝，咱哥俩好久没在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 看着娄董事一手夹着雪茄，一手在酒架上挑选，心惊胆颤的李峰，犹豫着要不要跑路，现在双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态度，合作基础已经达成，目的达到了，饭吃不吃已经不重要了。 “你别怕，我爸也只能喝二两，再多他也不行！” 忙着给饭桌上菜的娄晓娥，看着李峰目光不时望向门口，猜出了客人想跑路，悄咪咪把自己老爹的底给掀掉了。 “菜准备的不多，阿姨手艺不好，老长时间没做过了，小伙子，你别嫌弃阿姨手艺。” 娄母看着两年轻人悄咪咪的说着悄悄话，先是偷听了一番，看出了女儿想留人吃饭，从后边乍然出现，跟李峰寒暄了起来。 小伙子，你这要是走了，可就是嫌弃我手艺了。 眼看娄母这么大锅甩了过来，直接被断了念想，李峰看了看娄晓娥婴儿肥的脸，只能选择相信她说的话，她爸真要是只有二两酒的酒量，那离黄爸还差两个李峰。 看了看桌上已经上桌的餐盘，李峰扯了扯嘴角，自家日子在院子里已经是中高层的伙食标准了，这跟娄家相比，那可真是要饭的。 “阿姨，您客气了，我站在这闻着味，这菜做的绝对不差，哪敢嫌弃您手艺！” “雅丽做菜还是有一手的，可惜啊，娥子，你该多学学你母亲，这样成家后，才能自己照顾自己！” 挑好酒的娄董事此时右手的雪茄已经进了烟灰缸，溺爱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瓜，在主座上直接坐了下来。 一边拧着五粮液的酒瓶盖，娄董事一边暗自大量李峰的表情，自家女儿可是不会做饭，我可是提前说了。 “伺候人的手艺，我才不学呢！” 娄晓娥没听出老爸话中的意思，俏皮的拧了拧鼻梁。 从她的语气中可已看出，现在的她，明显对厨子这行当，非常的看不起，拿起了开好的酒瓶，给自家老爸斟了一小盅，给三叔斟了一盅，随后把酒盖好盖子放在了桌边。 “伺候人的活，干好了，也能增加收入，总比你在家里闲着好！” 娄董事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略感头痛的摇了摇头，这大小姐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哼，你就是嫌我在家吃饭了，我说要找费师傅学车，你都不让我学！” 坐在位置上的娄晓娥，看着父亲撅了撅嘴巴，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起了一颗菜心，放在了自己碗里，一旁猛啃着鸡翅的李峰判断她可能是在减肥，想保持身材。 “学车，你面前不就有个驾校校长吗！” (本章完) 第272章 我李某人视金钱如粪土 第272章 我李某人视金钱如粪土 清晨，懒洋洋的躺在床头的李峰，并未着急起床。 披上大衣，去院外的公厕放完水之后，李峰从床头柜里拿出昨天从娄老板家里拿回来的那罐华子，把玩了起来。 “这老狐狸，打听许灵均的位置在哪，他想搞什么东东？” 嘴里呢喃的说道，打开了罐子，李峰从口袋里掏了掏，想摸盒火柴，结果，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啥玩意，这东西咋跑我口袋里了！” 李峰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的zippo，一脑门子问号？？？ “乓~！” 大拇指中指捏住两边，食指一挑，，打火机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李峰满意的点了点脑袋瓜，把嘴里的华子，凑了上去。 “电视剧中，娄半城带着一家老小，是往南边香江去了，按照狡兔三窟的原则，这货会不会想在啊迈瑞肯铺路子。” 香烟燃起的烟雾中，躺在床头的李峰眯了眯眼睛，当时没想那么多，告诉了他在敕勒川，不知道老娄会不会找人去打听，许灵均现在可成了香饽饽了。 “人之常情，不论去香江还是去啊迈瑞肯，娄家人生地不熟，没个照应，恐怕骨头都被吞个干干净净，许景由在那边，总归会惦记着这个原配的老大！” 大致想明白了原有，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从床底掏出之前的华子罐做的烟灰缸，把烟蒂弹了弹。 右手下意识的把玩着沉甸甸的打火机，自己昨天去，算不算也是及时雨。 一家老小性命攸关的情况，娄半城这是企图抓住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呐，说谨慎点也不为过。 估摸着应该这个打火机是娄副科长塞进来了，可能他也察觉到了这条消息，对于此时的娄家有多重要。 打火机这个物件本身不贵，李峰也瞧不上，但潜藏着另一个意思，隐藏起来的那个小山头，见到这个打火机，应该也就知道，关键时候，该帮谁了。 “杨厂长呐，杨厂长，为了保你，我可是豁出去咯，你可别让我失望！” 看了看放在床头柜手表上的时间，一看到这块表，李峰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娄晓娥，不禁感到头疼，娄晓娥想一出是一处。 娄副科长还跟着添乱，怂恿她学车，这叫什么回事，他不清楚他家的成分么，学会了也没机会去考驾照，介绍信成分那一栏，人见着肯定打回来。 这个年代，说简单也很简单，工农一家亲，越穷越光荣。 说复杂也复杂，那五类人，比阿三的首陀罗也不逞多让，这不行那不行，限制很多，而且很宽泛，比如驾照，大学这种，享受了略微稍显不那么平衡的待遇。 “起了没！” 门外准时响起了老妈刘茵的敲门声，有时真的佩服她的生物钟，比闹钟都准时。 “哦~起了！” 慵懒的掀开被子，意味着繁忙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想到年头开局，浮夸的会议，李峰就觉得人生没意思。 准时出现在运输科二楼的大办公室里。 李峰今天特地没有进办公室，找了张临门口最近的办公桌随意的坐下，就光明正大的盯着门口，瞅着看哪些人迟到，自己不快活，下边人也别想舒坦，对，这是鲁树人说的。 有说有笑的上班进门的办事员们，乍然看着自家副科长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想起了他昨天放出的狠话。 “李副科长，早~！” “早！” 虽然李峰的面庞还稍显稚嫩，但是真当人坐上了那个位置，气势这无形的东西，还是自内而外散播开来。 讪讪进门的办事员们，很庆幸今天自己没迟到，一边不忘和李峰打个招呼，一边小心翼翼的找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瞅着今天副科长能不能再次把谢昌军给抓包。 “你这今天，药吃多啦！” 过了一会儿，随后进门的姜科长也准时到了，看着李峰突兀在门口，脸色有些黑的吓人，拍了拍胸口笑骂道。 “抓抓作风纪律，您没事先进去，我看今天能逮着几个！” “是好好该整整了，不能来的比我这科长来的还迟吧！” 看了看手表，李峰舔了舔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姜科长了然的点了点头，在签到簿签好名字，看了下大办公室里哪些位置还空着，随后拍拍屁股进了自己办公室里。 “李副科长，您这样，咱有点怕，这以后万一家里真有事咋整！” 不知道谁撺掇的，寂静的办公室里，一个大姑娘，胆怯跟门口的李峰搭话道。 “有事就说，哪怕后边来了再找我，有正规理由，给伱们补签到薄！” “现在机关怎么说咱们，钱拿的多，事儿还少，没事还喜欢去他们那边瞎溜达，还跟他们炫耀，你们这纪律再不抓一抓，机关那边可就要找你们茬了！” 手插在腰上，李峰右手撑在放办公桌上，扫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众人，被说中的心虚已经地下了脑袋，这些消息，还是姐提供，不然李峰肯能再次被下边人坑了。 “啥事啊，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 背对着门口的李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抖了个激灵，机械的转过身子，跟上了锈的机器人似的。 “没，没事，下边的人不怎么老实，需要教育教育！” 看着还是上次那副打扮的郑朝阳，李峰咽了眼口水，现在最头疼最害怕见着的这位爷，突然再次出现在运输科。 大办公室里的众人，看着门口的中年人，感觉有些陌生，有些人印象里见过这人前几个月来过一次。 众人也觉察出了李峰的紧张，办公室的气氛更加寂静，刚才那位大姑娘，看自己说了一番怨言，被李副科长怼了回来，讨了个不痛快。 “呵，那我可管不着，咱们只管你们考驾照的事情，把上次学员的档案再调给我，我们分局需要审核一下他们的成分！” 众人一听郑朝阳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公安核查来了，怪不得李副科长能紧张，这可关系到驾校一百多位学员，还有运输科上下的奖金呢。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收到了郑朝阳给的信号，知道他这是给自己出现在这里，找的说得过去的借口，关键肯定还是来找自己的，驾照关他毛线事。 “好，您跟我来办公室！” 一直狐假虎威的李峰，这下碰见真的老虎，也就怂了，这种潜藏在阴暗处时刻盯着别人的人，才是最令人恐惧的，虽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ho~，这才多久没见，都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动作挺快!” 跟着李峰进了办公室内，郑朝阳取下了头顶的黑色呢子礼帽，挂在了衣架上，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不能跟您比，小喽喽，混口饭吃！” 给坐在沙发上的郑朝阳倒了杯水，李峰有些心虚的坐在对面，不知道老郑来此是何目的，别是昨天去了趟娄家，把他给招惹来了。 “挺好，挺好，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端起了李峰送来的茶水，略微品尝后，郑朝阳直接步入了正题，随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峰，像是在看他是什么反应。 听到老郑问话，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知道跟昨晚的事情不搭嘎，问的是交给自己任务的事情。 “红星公社那边，他们改造的好好的，没事下下棋钓钓鱼，这几天过年没去，年前每周去，观察接过都正常！” 正经危坐的李峰，像是面临上级考核的实习生，老老实实把前几个月周末干的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 “没有异常表现，感觉很正常，也没听说过有其他陌生人接触过他们，信件来往也都是家中妻、子！” 知道上边人防范的是什么，李峰针对这方面，观察的比较细致，他们可能也瞧出大势已去，现在也安稳的开始养老了。 “这是我写的报告，不知道你们这边需不需要！” 说着，李峰从一旁的柜子中，掏出了一份档案袋，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郑朝阳。 “是我们，不是你们！” 随手接过李峰的档案袋，掏出了里面归拢好日期的观察报告，郑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特意指出了李峰话中的错误。 “您要不把证件收回去吧，我干不来这事儿，人比我精明多了，沈醉之前干的就是这行当，是您的老对手，您让我这个新人去，他们岂能看不出来！” 看着老郑仍然不打算放弃自己这个没有工资的编外人员，李峰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搭进去的车票钱都不打算报销了，平时已经够累了，不想周末还到处跑，睡懒觉不好么。 “哦~，我看你干的还不错哦，这些报告很详细，跟专业的已经没有多少差别了，要不是我们调查过你，我都怀疑你当兵三年是不是干特务去了！” 重新把观察报告塞进了档案袋，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郑朝阳右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嗤笑了一下，想跑，没门。 “我真不是这行的料，我还没结婚，孩子都没一个，我这要搭进去，我家里咋整……” “既然这样，这二百块钱跑腿钱，那我就带回去吧，可惜了，都从财务领出来了！” 看着李峰絮絮叨叨的样子，撅着脖子，宁死不从，刚想从公文包里掏东西的郑朝阳，手稍微停顿了片刻，从公文包里抽了出来。 “什么？” 一脸懵逼了李峰，顿时愣住了，看了看茶几上的黑色公文包，那副错愕的表情，就差把食指塞进嘴里了。 “哎，你继续说，你刚才说道，把证件还回来，证件呢，给我呐，我去找别人！” 一脸正经的郑朝阳，说着老不正经的话，压根看不出李峰对公文包，眼神里透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给你就给你，两百块钱，我两个月工资都不到，我李某人不差这么一点，就当给你打白工了！” 看着郑朝阳装傻充愣的样子，李峰怒了，什么玩意，自己工资完全能让自己家吃好喝好，过上中产阶级生活，不用担惊受怕，我缺你那两百块钱。 “啧啧，有骨气，是个干大事的，我现在有点舍不得了！” 坐在沙发上的郑朝阳，看着李峰东摸摸西摸摸，在找证件放哪里的样子，咂了咂嘴巴子，把公文包里的一个信封甩给了李峰。 “你可拉到吧，里边还有饭票，布票，杂七杂八的，我帮你领了，你也别装了，你随身证件习惯放右边的上衣口袋里！” 被说中了心思的李峰，尴尬的捏了捏信封的厚实程度，感觉被伤害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安慰，丢面子怎么了，丢面子有钱赚，比跪着要饭强。 “我觉着吧，还不如给他们找个工作，我也就周日能过去，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时间情况，不合适了。” “他们有了工作，白天都能跟同事在一起，比我一个人叮着来的强多了，而且人越闲越容易回顾过去，让他们忙到屁都没时间放，哪里有空在忙活其他的！” “你看我，整天这么多事情，还有那么多会等着开，我累啊，所以我才有其他想法，确实干不过来！” 美滋滋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公文包里，这都是公家的收入，是合法的，听他的口吻，应该跟线人费差不多，蚊子再小也是肉呐。 合法收入，他敢给，李峰就敢，不会塞冰箱，藏床底，凿穿游泳池，再说，现在也没这条件。 听着李峰的话，郑朝阳略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认可李峰因为忙，还是认可李峰说的那番话。 “上边自然有上边的想法，你的意见建议，我会如实上报。” “不过，你小子，能不能老实点，少给咱们找事情！” 一边瞪了一眼李峰，一边老郑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材料，龇牙咧嘴的样子，看样子想摔在李峰脸上。 “这啥啊？” “你们驾校学员资料？”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峰，迷茫的眼神，郑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驾校学员资料，怎么跑您这里啦？” 措手不及的李峰，看着不知为何恼羞成怒郑朝阳，一脸纳闷，把材料一份份的查看了起来。 “这比我们科里的档案还要详细，咋回事呐？” (本章完) 第273章 凭什么 第273章 凭什么 “咱就是说，一百多个驾驶员儿，搁哪不能抽出来，让他们去，我这哪能放心呐！” 呆坐在凳子上的李峰，傻傻的看着桌上一百多份档案，没想到就是几天前黄爸的一句问话，自己也就是吹了个牛13，结果牛是吹的舒服了，现在要自食恶果了。 沙发上坐着的老郑失笑的摇了摇头，看出了自己小弟内心的抗拒，索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务是艰巨的，时间是紧迫的，组织是相信你可以完成！” “您相信，我不相信呐，他们摸着车子，这才多长时间，几个月时间的驾龄，万一磕着碰着，车辆损失是小，他们那些人要是受了伤，我这罪过可不小！” 苦恼的李峰，双手抱着脑袋，趴在办公桌上，回忆着那些学员们这段时间学习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感觉这么重的担子压上去，他们受不受得了不好说，反正自己不好受。 “不要看低自己，我们拆那的劳动人民，是最勤奋也是最聪明的那类人，他们的适应能力很快，就像你，这才大半年时间，就从一个小兵，到现在手底下管理着这么多人，你不是也干的好好的！” 郑朝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昧着良心的话，劝导着这个有些退缩的家伙，感觉档案里写的胆大心细，有必要改成谨慎。 “那是我，他们我哪里能把控的了！” “行了，婆婆妈妈娘们唧唧似的，伱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2会办已经紧急提交了申请，主任也开会商谈过，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眼看好好说，面前这年轻人还不上路子，老郑直接换了种沟通方式，一把薅住李峰的衣领，瞪大了眼珠子，严肃的低声咆哮道。 “啊，这么快，2会办的领导也不看看他们，就急着提交申请了？” 李峰这下真傻眼了，本来还以为存在商量着的余地，没想到，上边的领导们，办事都这么雷厉风行。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见过么？” 得了，老郑这么一提醒，李峰这才乍然想起，这自己驾校的学员，考核都是监理站站长副站长一起上的，恐怕那时候，自己一行学员，就落入别人眼里了。 “怪不得，那么快就抽出时间了！” 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之前还以为是黄爸或者是赵叔的缘故，现在看来，两者都不是。 “还坐着干什么，把你们这档案翻出来核对，你真当我进来的时候说的话是跟他们开玩笑的么！” 眼看李峰接受了现实，郑朝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的档案上，这两天，因为这事，这部门可是加班加点的审核这批学员的身份背景，可把他们忙活坏咯。 “行，既然上边让我干，我可以干，先问一下，车辆有哪些，具体需要多少人，他们负责的具体任务！” 已经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的李峰，此时也豁出去了，主任都这么相信自己，再退缩那可真不是爷们儿干的事儿了。 一边从档案柜里抽出学员的资料，李峰一边打探着具体消息，既然已经开局，那就先看看己方阵容。 “公交公司会抽调10辆左右的京城四厂的公交车，一批第一汽车制造厂的红旗轿车，具体数量还在沟通，第一批五十辆这两天会抵达，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在会议前，把车子情况吃透！” 看着手下已经明显提起了干劲，郑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交代道一些细节。 “不，还不够，为了防止敌特破坏，我需要把他们纳入集中管理，给他们安排住处，吃喝，另外，服装需要统一，车辆的养护工作我需要机修厂那边配合出调几个人，道路在会议前需要运输委员会做好封闭工作！” 站在办公桌前的李峰，瞬间化身成了工作狂，一边仔细核对档案信息，一边回忆着前世的关于会议时的车辆保障工作内容。 “你小子，想指挥的人还不少，房子车子，衣服，你需要什么，我们全部给你置办齐，你不用担心这些，你要做的，就是顺利完成这项工作，能不能做到？” “公交公司那边的车辆和司机必须也得听我的，我能保证完成任务！” 风浪越大鱼越贵，这是谁说的，李峰已经记不清了。 这次任务，机遇与挑战并存，完成了，对上边有个交代，对自己也有个交代，人生能有几次能碰上这样的大场面，普通人可以说一个没有，那为何这个人不能是自己。 “对嘛，这才是咱们的人，男人就是要有魄力才能干大事，要不是主任点名你小子挂帅，这种好事哪能轮得到你上。” 眼看事情已经妥了，李峰自己已经渐入佳境，捋出了头绪，开始进入状态，郑朝阳又恢复成刚进来时老神在在的样子，端起了茶杯。 “主任还记得我这小子，嘿嘿！” 乐呵的鼻子冒泡的李峰，得瑟的朝着郑朝阳问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呐。 “你的主意挺好使，上边可有不少人知道有你小子这号人的，不过你的发言，我这时候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别耍自己的小聪明！” 老郑见不得手底下人搁自己面前得瑟，这个小老弟，有的时候胆子小的可怜，有的时候却能口出狂言。 听着大boss苦口婆心的话，正在核对材料的李峰，手上的工作微微放缓了一点，暗自扪心自问，他这说的，该不会是自己提干时，写的那份材料吧。 不过材料上的事情，有些并未发生，郑朝阳这么说自己，并不奇怪，但，也不能忽略。 “我在南边当兵的时候，仔细了解过那边的经济文化，他们的思想和我们不同，您负责的是隐蔽战线，我感觉，还是得盯着他们一点！” 穿越者的身份，有时候也很痛苦，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就像现在，隐晦的说出来，也会被别人当玩笑话。 看着李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双眼有些黯然的盯着自己，郑朝阳不由得一顿，这小子有点邪乎，莫不是，他真的判断出一些事情。 “咳，咳，南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与你一起共事的同志们分布大江南北，那边的情报工作，会有他们提供，不过，我会盯着的。” 具体这个部门负责哪些工作，对内对外，李峰丝毫摸不清楚，但是，情报工作，关系着那七百多鲜活的生命，李峰不忍漠视。 三年时间，记忆里对里面人那份眷恋的感情做不得假，“战友”这个词弥足而珍贵，李峰不忍心收到他们任何一个阵亡的通知。 看着小老弟情绪有些低落，郑朝阳这时候反而好奇了起来，西南偶尔有个小摩擦，但至今一直大致还算稳定，这李峰就对他们，这么提防，不，也可以说，戒备。 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是当前工作的中心，还是围绕着这次会议，老郑也不放心他带着这个情绪工作，万一，被自己人和上边人当成玩笑话的判断，真的发生，那追悔就莫及了。 “居安思危的心态，是干咱们这行必须要有的，您是带我入门的老师，您可不要马失前蹄呀！” 想起了刚才被老郑堵的无路可逃，用着激将法把自己赶着拉磨，李峰见他答应了下来，反倒把现学现用的激将法再用到这个便宜师傅身上，逼着他去盯着西南那边，对面的动作。 “嘿，我说你小子，我可不是你老师，你可别往我身上攀，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说开枪就开枪的主儿，我可当不了你师傅！” 眼看李峰把自己抬的高高的，郑朝阳可不是好糊弄的，急忙摆了摆手，把这个注定不省心的徒弟，给拒之门外。 “行了，需要哪些东西，中午写份报告，下午送到郝局那，有事找我就去他那里！” 眼看事情已经办差不多了，李峰这边剩余的材料已经差不多快审核结束了，郑朝阳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准备闪人了。 “不是，他们有工资没，这俩月我跟他们家长怎么交代呐！” 看着郑朝阳收拾起桌上的材料，李峰赶忙按住了他的手，这见一面都得等个把月，事情交代的都不清楚，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拉这磨的骡子眼罩还没摘下来呢，真准备往死了使么。 “要啥工资，你当是你呢，给他们提前熟悉工作，他们学车不就是为了找工作么？” “啊~？” 猝不及防的李峰，赶忙舔了舔嘴角，这感情还不是临时工啊。 “我这还准备留些个当教练呢，我这驾校也缺人！” 看着老郑板着脸收拾起桌上材料，李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这别给我一勺烩咯，人旅长还给老李留了一个连的马匹装备，咱这边别连锅端呐，那吃相可太难看咯。 “你别跟我说，具体还得看他们表现！” 说完，老郑整了整衣领，拎起了公文包就走到了衣架前，取下了衣架上的帽子。 “好好干，别偷懒，这两个月挺过去，有你小子的好处！” 捏着的呢子礼帽，指了指李峰，随后郑重的扣在脑门上，老郑就这么潇洒的离去了，轻飘飘的来，然后留下了一团乱麻的李峰。 窗外的枯树枝下，寒风带走了最后一片倔犟的树叶，漆黑的的寒鸦在枝头“呱，呱”叫唤，仿佛在嘲讽着屋内的人。 “好处，好处就这么点儿，就是想糊弄我，让我再使一把劲。” 嘴里虽然吐槽着，但李峰没忘记把老郑带来的信封给打开瞅瞅，这可是自己的辛苦钱，用周末休息时间换来的。 “一张，两张，三张！”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峰，活像是一个贪污犯，口水润湿了拇指后，一张一张数起了大黑十，确定了二十张后，目光才转移到了粮票，布票上头。 可能是因为知道下边人到底缺啥，钱虽然不多，但是这些李峰急需票券确实给的不少，工业券竟然给了一百张，刚才厚实的信封是被它给撑起来的。 “嘿嘿~！” 正当屋内的李副科长偷了鸡似的偷笑的时候，门外哪个不开眼的时候这个时候敲起了门。 “谁呀~！” 被打断了快乐的李峰，面色有些苦恼，直接把东西收进空间里，这些票券，现在可是有钱有难搞哦，现在哪家票券都不富裕。 “李峰！” 办公室的门缓缓推开，冉秋叶看着一本正经的坐的比溜直的李峰，压根猜不到，面前这人，一分钟前还在这里，美滋滋的数钱。 “李副科长，我是红星小学的财务，冉老师说前些天困难学生的名单已经给您，您看……” 站在冉老师旁边的，是一个中年女性，留着干脆利落的短发，带这个黑框眼镜。 可能是深谙和领导的沟通技巧，暗自扯了扯冉老师的袖子，在李副科长这几个字上用了重音，估计想提醒刚进入职场的新人，称呼很重要，特别是公开场合。 “哦，李副科长~！” 反应有些慢半拍的冉老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才听出味来，赶忙改口，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都一样，怎么现在才来，应该已经开学了吧？” 邀请两人坐下后，李峰把冉老师早就交给自己的档案袋再次找了出来，坐在办公坐上查看了起来。 “前天来了，办公室的人，说您出去了。” 冉秋叶好奇的打量着办公室内的陈设，最后目光被认真审核资料的李峰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 她在悄咪咪打量李峰，李峰又何尝没注意她的目光。 从她进门时，李峰就想起了这事儿，顺带也想起了他的那个糟糕的父亲。 他说的那个潜艇仿真玩具，李峰很感兴趣，奈何自己没有外边的门路，这老郑走的也早了一点儿。 不对，内心挣扎的李峰，想到了老郑不肯收自己做徒弟的事儿，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大礼包，给到他这个都不愿收徒弟的人身上，你既然拒绝了我，不给我面子，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本章完) 第274章 和冉秋叶的交流 第274章 和冉秋叶的交流 “总共八百九十一块四毛三分，没问题吧？” 审核完困难学生的基础材料，李峰向着中年的女会计询问道。 看着年纪轻轻的李副科长还是比较好说话，记忆里早就对资金数目一清二楚的中年女会计，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在腹前连连点头。 “没错，李副科长，是这个数目！” 冉秋叶冉老师有些拘谨，看着女会计站起身，自己也赶忙起身，明眸直勾勾的盯着李峰，并未说话，可能是经过前番的提醒，知道了多说多错的道理。 “行，你等一下，我这边给你开单子，然后找咱们科长签完字，你们今天就可以去财务科找赵会计领取到！” 别人已经跑过一趟，今天算是第二趟，李峰也不想给别人留下拿钱抠抠搜搜的坏印象，干脆利索的从抽屉里取出驾校资金提款的申请，填好数量签好字。 “谢谢您，李副科长，我代表学生家长对您诚挚的感谢！”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咱们平安驾校，是一个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办驾校，学费来源于职工子弟，我们回馈在职工子弟的身上，强大帮扶弱小，这才会建立起共产主义社会！” 场面上高调子的话，李峰现在说来就来，这可是当前的主流价值观，至少眼前两位，听着李峰同志，这样无私为人，在个人情感上，佩服他的又会多出了两位。 看着提款单上黑色的墨水，李峰用手抖了抖，这名单里边没见着贾梗的名字，看来冉秋叶做事还是比较仔细，知道他们家没到贫困线以下。 “他们又来找伱了？” 姜科长办公室内，李峰把手中的提款单放在了他面前，数额到了一定数量，需要正副科长都得签字，当然，特殊情况另算，毕竟，那个钱属于驾校。 拿起了单子，大致看了一眼，姜显达在李峰的签字上边，囫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口朝李峰问道。 他是知道郑朝阳的身份的。 别说，李峰这个不省心的手下，自从他来厂里后，不停的招惹那帮躲在阴暗处的家伙，姜科长现在被他锻炼的已经内心庞大了，不像初次时候那么胆怯。 “驾校学员一起去考试的时候，被人盯上了，他们就过来了！” 拿着签完字的单子，李峰并未回去，打算和自家科长掰扯清楚，毕竟自己注定要偶尔消失一段时间，还有那帮子学员。 瞒是肯定瞒不过去的，姜显达那副懒散的样子，你要说他是敌特，李峰压根不信，涉及到那个部门，相信老姜也清楚，消息是不能泄露的，李峰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树大招风，你那一帮子学员，一块扎堆，被他们盯上也正常，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着李副科长少见的严肃面庞，姜科长心也提溜了起来，站起身，走到了李副科长边上，关切的询问道。 “有其他上级部门需要调他们一起办一件事情，我这边需要配合，恐怕时间得一两个月，科里的事情恐怕暂时得放一放！” 从李峰的口吻中，姜科长判断出了事情的重要性，能需要一百多个司机的事情，压根小不了，李副科长不交代明白，姜科长的心，跟被猫抓的似的。 “其他部门？” “海里的，所以他们今天过来了，之前调查过我，所以……！” 看着姜科长诧异的神色，李峰手指头往上指了指，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哪怕姜科长脸上就差写着我很好奇四个字，李峰也不能说。 “所以正好你培养出来的，你带着呗！” 纳了闷的姜科长，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峰，不知道面前这小子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差，说好吧，一百多个学员，大部分都考核过了，说不好吧，考完就被人盯上了。 搓了搓下巴的胡茬，姜科长叹了一口气，只感觉现在是多事之秋，李峰这是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呐。 “唔，我会跟杨厂长亲自汇报，什么时候走？” 料想李峰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姜科长双手背在身后，想着辙，怎么欺上瞒下，把事情办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明天或者后天，等他们通知，我先过去了，别人等这张单子！” 摇了摇手上的签好字的单据，李峰管杀不管埋，反正已经跟你请好假了，具体你怎么跟厂领导交代，那就是你科长的事儿了，剩下的，李峰不管了。 “你小子，天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略感头痛的姜科长，看着李副科长就这么轻飘飘跑路了，站在办公室里跳着脚，骂着他远去的背影。 “字已经签好了，你们直接去财务吧！” 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李峰随手把单据递给了老会计，自己重新坐回了办公桌上，需要的东西千头万绪，中午还得加班加点，下午就得给人送过去，李峰感觉现在时间很紧张。 “再次谢谢李副科长！” 一脸欣喜的中年会计，拿起了单子，对着李峰鞠了鞠躬，然后就兴高采烈的跑路了，可能是高兴能领到钱，都没注意身边的冉老师没跟上。 剩余两个人的办公室内，依然寂静，李峰愁眉苦脸的想着安排一百多人吃喝住行的问题，压根没注意，冉老师还缩在沙发角落里。 “李，李峰！” 咬了咬泛着粉色的下唇，冉秋叶鼓起了勇气，提醒李峰，自己还没有走。 “唔~，秋叶，还在这呐，我这都没注意到！” 鬼知道李峰有没有注意到，但双方彼此之间的称呼，仿佛拉近了一点，不像老会计在的时候，就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爸他，他在国外太长时间了，被那边的人影响了，有些……！” “哦~！” “我说你跟我道啥歉呐，他的想法，有些是对的，有些也是错的！” 把手中的派克金笔合上了盖子，李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刚想抽一支，随后摇了摇头，把香烟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你想抽就抽吧，我不介意，你为什么说他是对的？” 被李峰的话整的有些糊涂的冉秋叶，脑袋瓜向一旁侧了侧，自己可是认为他说的是歪理胡说呢，没想到到了李峰这边，他反倒有些赞同的意思。 “我并不是说他全是对的，在某些方面，西方国家，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不论是一次工业革命，还是二次工业革命！” “当然，还有未来的的第三次。”这是李峰内心的想法。 沙发上坐着的冉秋叶，不愧是现在少见的大学生，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意思，像是了然的点了点脑袋瓜，两条辫子跟着摇晃了起来。 “我们得承认他们的，才能正视他们，现代的科技，医疗，不得不说，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所以你父亲认为他们强大，也是不为过，但是，不能靠贬低咱们，来抬高他们！” “这就是辨证看法，事物都有着两面性，一方面我们得提防他们，一方面，我们也需要他们的科学技术知识，培养我们国家自己的人才。” 看着李峰越说越多，思想上甚至有些叛逆，不是太符合现在的主流观念，但是高材生的冉秋叶，懂得他话中的意思，之前还想不通父亲为何如此的她，渐渐被李峰的话感悟到了。 “你们教师的责任，就是培养学生们的学习精神，当然，学习不意味着放弃自己的文化，更多的是探索，探索未知的领域，这样的我们，在知识界，教育界，科技界，才能成长为一个独立自强的巨人！” 可能是有太多话，李峰想吐露出来，但是也无人倾诉，小黄，小黄可能对如此高13格的谈话，只会眨巴眨巴大眼睛，说不出个所以然。 “帝国主义，不是纸老虎么？”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被李峰的话给改变，坐在沙发前的冉秋叶，额间的细眉渐渐微微皱了起来。 “在精神上确实是纸老虎，但是，我们现在工业基础相比之下确实很薄弱，工业科技进展非常缓慢，之前，咱们落后的太久了，想要追上，需要时间，以及人才！” 看着喃喃自语的冉秋叶，李峰咂咂嘴，眼睛里看到仿佛是她数年后，那个可以遇见的遭遇，与其一朵鲜坠落在泥潭里，李峰更愿意她带着满腔热血，汲取别人科学技术。 “跟你说这么多，也只是我的想法，你们父女俩可以进行一个辩论会，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个落后太久的国家，追上早已起跑的对手！” “正视他们，才能打败他们？” 已经被忽悠的晕晕乎乎的冉秋叶，本来想说的话，不知道从何开口，看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李峰，同样的年龄，没想到人家已经看的比自己还远，自己却只知道嗤笑父亲的崇洋。 “对，是这个道理！” “当，当，当！” 这边李峰准备端茶送客，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多，可能是同情面前这位负责任的老师，后面遭遇的不公正的待遇，想要挽救一个濒临倒地的骨朵，这边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了然的抬了抬眉毛，李峰猜到了门外是谁，从抽屉里拿出早已洗干净的饭盒，放在了桌边。 “咦~！” “这不是，冉老师？” 进了门的小黄，先是翘了翘鼻梁，像是在嗅着什么，随后狐疑的看了看稳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峰，然后又看了看沙发边的冉老师，故作大方的打了个招呼。 “饭盒在这里，中午去不了食堂了，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处理！” 看着进门的大布丁装模做样的样子，李峰想要笑出来，之后还是憋了回去，把饭盒推到了办公桌前边。 “每次都是这样，你就不能少干一点儿，下边这么多人呐！” 小黄像是堵气似的，两步踱到办公桌前，碎碎念的拿起了桌前的饭盒。 “谁让你是我对象呢，只好麻烦你咯，这个事儿，我可不敢找别人做呐！” 双手手背托着下巴，看着小黄气鼓鼓的样子，李峰大大方方的在冉老师面前承认了两人的关系，这反倒把黄亚琴弄成了一个大红脸。 “讨厌，冉老师还在呐，你胡说八道什么吗！” 小黄同志哪里是京城第一深情的对手，两句话上来，自己就败下了阵来，刚才的掀翻的醋坛子，瞬间被李峰的话扶稳了。 不知道现在你是特务，还是我是特务。 看着小黄的神情从新焕发了勃勃生机，李峰暗自腹诽道，恐怕冉老师前脚来运输科，后脚这个小特务就收到风了，眼看她同行的同事都走了，她还没走，肯定以为自己又招惹（勾搭）别人了。 沙发旁呆坐着的冉老师，生生被塞了一把狗粮，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看着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样子，内心有些黯然。 虽然那天晚上，冉老师注意到了小黄，但是对李峰也并未有太多感觉。 但是刚才和李副科长的一席深入浅出的交流之后，冉秋叶输了，输的一塌糊涂，感觉李副科长身上的光芒，能刺痛别人的眼睛。 现在，小黄明显是来跟自己宣示主权的，她岂能看不出来。 “感谢李副科长为学生们解决了学费问题，您刚才说的事情，我会回去和我父亲讨论，感谢您的教诲！” 眼看再呆下去，有些不合适了，冉老师站起身，走到了李峰面前，并未向老会计那样鞠躬，而是像现在的同志一般，伸出了纤细的右手，以年轻人的方式表达谢意。 “不用谢，学生们的纸笔文具类如果有问题，也可以找我们，我们科室里也会帮忙协调一部分，国家的未来，在你们手里边！” 看着小黄虎视眈眈的模样，人都伸出手了，李峰不握也不好，浅尝即止，轻轻握了一下，瞬间收了回来，小黄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笑着对冉秋叶点了点头。 “我过两天可能有事，别问什么事，郑叔上级安排的，很重要，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眼看冉老师走后，小黄磨磨蹭蹭的样子，看样子想知道自己家对象到底和那个老师，到底说了什么，没想到被李峰猝不及防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本章完) 第275章 任务开始 第275章 任务开始 “小峰，你到底是要出差还是要去哪，你跟你妈都不交代清楚，我这哪里放心的下。” 清晨的饭桌上，母亲刘茵神色中透漏着一丝惶恐，筷子扒拉了两下碗里稀饭，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右手抓着李峰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询问到。 “出公差，昨晚不是跟您说了么，也就是在附近，还是京城，您怎么就不信呐！” 正在嚼着馒头的李峰，有些无奈的说道，拍了拍老妈的手背，让她把心放肚子里。 “我怎么信，伱这一出去要一两个月，能是在附近么，你爸……” 眼看母亲又开始絮絮叨叨，念叨起去年的事情，李峰急忙把她打断了。 “我爸那是开大车，出的意外，我这次不开车，妈，您别轴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老母亲还是满脸不信的样子，抓着胳膊的那只手死死不撒开，看样子是不了解清楚，誓不罢休。 “行，行，我跟您说，是那批学员，需要封闭式训练，因为是第一次民间驾校培养出来的驾驶员，运输监理站那边不放心，需要集中管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不好跟您说，让您到时候跟别人说漏了！” 眼看老妈眼圈还有些泛黑，估摸着昨晚没睡好，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己要真是不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估计这段时间她可真的会睡不踏实。 “你没骗我？” 听到儿子的解释，勉强算是合理，至少对于文化水平不高的刘茵来说，运输监理站，那是外头的公家单位，既然是人家要求，那李峰这个驾校校长，还真不好置身事外。 “我骗您干什么，您今天也别干其他的了，好好休息休息，这事儿别跟院儿里人说！” 不敢和母亲对视，李峰怕她瞧出来自己撒谎，低着脑袋喝着碗里的粥，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妈我是那样的人嘛，我没事干跟他们瞎咧咧啥，你早跟我说不就完了，神神秘秘的，下次不许这样！” 得到了儿子的答案，刘茵少许松了一口气，总算踏实的吃起了早饭。 “吃的用的你看要带哪些，我这边给你准备上，还有换洗的衣服袜子啥的，两个月时间，你这衣服袜子脏了咋整！” 知道缘由，这趟非去不可，刘茵刚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心里又惦记上别的事儿了，自己儿子生活起居，这回来后可都是自己照应的。 “哎呀，您不用操心这些，我搁部队里都是自己洗，我还帮班长洗呢，这有什么的！” 赶紧碗里剩的两口粥一口闷嘴里，李峰嘴都来不及擦，筷子往碗上一架，就想跑路。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这刚处对象就出差，我看你怎么跟人交代。” 不知道自家儿子早已跟小黄交代清楚了，看着儿子搬出自行车直接就往院外跑，刘茵趴在门框边上，目光随着李峰出了前院门远去。 运输科楼上的干部们，最近上班可积极了，一个比一个早，楼下早到的老司机们，看着一个个跟狗撵兔子似的窜上楼的干部，全都哑然失笑。 “李峰，李峰，我那大舅子，昨天我去三食堂吃饭，他又找我问你，那个女老师的事儿！” 晃晃悠悠到了运输科楼下，李峰被贾海杰一把拉住胳膊，给生生拽到了休息室里。 贾海杰哭丧着脸，看来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哥，也是烦得很，要不是碍于面子，人家都张口了，他可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来找李峰。 “给你送东西了？” 李峰狐疑的看了贾海杰一眼，掏出华子，一人一根抽了起来，随口向他问道。 “我收什么收，我不给他送东西都算好的了，他能给我送东西，要不是他再三嘱咐，我真不想开这口，你是知道我的。” 贾海杰可能是抽不了华子，一边咳嗽，一边解释道，看李峰还有点不信，就差对天发誓了。 “那老师瞧不上他的，你自己说说，一个大学生教师，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厨子，年龄比她还大那么多。” 手里把玩着那个zippo的打火机，李峰越说越多，贾海杰脸是越来越黑。 “你不是在说我吧，我怎么听着味儿不对！” 贾海杰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兄弟，说出的话有些不自信。 “何雨水能跟冉老师比么，比文化，还是比工作，除了她爸和她哥有些愣头青劲头，其他哪点儿两人能对称？” “不是，雨水挺好的啊！” “对，对你来说是挺好，你开大车的，收入高，粮食定量多，票券多，你都比他哥强多了知道不！” 拍了拍贾海杰的胸口，李峰低头瞅了瞅这位，何雨柱那二十八像三十八的样子，一笑就只剩猥琐两个字了。 贾海杰比何雨柱小一岁，但是是硬汉型。 之前邋里邋遢像三十岁，现在处了对象，个人形象收拾利利索索，跟二十四五的年轻大小伙没区别，谈不上帅，但跟丑也没关系，对于缺乏安全感的女性，那可以算通杀。 “废话，我能不知道我比她哥强，我看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给我我都不敢想的事儿，他还真壮着胆子上呐！” 听着李峰的一顿掰扯，贾海杰回过味来，食指挠了挠头皮，后边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独白。 “你搁我面前说也就算了，何雨水那边别这么讲，小姑娘心思敏感的很，会以为你瞧不上他们家！” “那我肯定不说，我那大舅子那边怎么回呐！” 贾海杰一脸苦恼，两个外人看的清清楚楚，何雨柱现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认不清现实。 “他东西都没给你送，你那么上心干嘛，何雨水不会听他哥的，你该干嘛干嘛去，再问就往我身上推。” 迟到的饭后烟抽完，李峰按了按烟头，随后毫不在意的开门就朝外走。 “哎，不是，他要是给我送东西呐！” 看着李峰远去，贾海杰像是想起什么，赶紧追问道。 “那你可得小心你家的自行车轱辘！” 李峰并未转头，就这么潇洒的留下一句话，留下贾海杰一个人，在休息室里细细品味。 “叮铃铃~” 科长办公室内，懒散的姜科长，正抱着今天报纸，悠然的品着茶水，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差点把他原地送走。 “谁呀，大清早的！” 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是不耽误他接电话。 手中的报纸放下后，姜科长清了清嗓门，接起了桌上的电话。 “歪，轧钢厂运输科，我是姜显达。” “这里是东城分局，我是郝平川，找你们运输科副科长李峰接一下电话！” 刚才还在扣弄鼻子的姜科长，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后瞬间想起了这个郝平川是谁，随后又想到了李峰昨天交代的事情。 “不是说两天么，怎么今天就，这才上班，电话就来了！” 手忙脚乱的姜科长没想到，通知来的这么快，有些猝不及防，连忙称是。 这边的李峰，刚去调度室，在对象小黄那里打了卡，和几位婶飙了趟车，慢悠悠的晃上了楼，正好和出办公室的姜显达撞到了一起。 “咋滴啦，我可没迟到，我在楼下，查看今天的出车任务。” 随口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李峰拔出了钢笔，在签到薄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 “写啥写，赶紧进来，电话，找你的！” 看着大办公室里的众人，虽然不敢直视这边，但眼角余光多少都集中在这里，知道李峰的事儿比较重要，姜科长小声急促的说道。 “好！” 看着姜科长着急上火的模样，李峰感觉坏事了，这不会，已经规划好了吧，速度这么快的么。 两位正副科长，一番简短的交流之后，迅速进了办公室，李峰眼疾手快的抄起了桌边的电话筒。 “歪，我是李峰！” “是。” “收到。” 看着李峰一脸严肃的模样，记得第一次来报道的时候，李峰见着自己时候，也是这模样。 不由自主的，姜显达心思越飘越远，直到李峰“啪”的一声挂断的电话，姜科长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说，那边怎么说？” 现在这样子，李峰感觉姜科长那是比自己还紧张，感觉是他要过去的样子，而不是自己，李峰有些哭笑不得。 “哎，本来还以为能再呆两天，把科里的事情处理一下，现在没办法咯，姜科长，事情只能交给您了！” 李峰摊了摊手，不是自己想偷懒，现在自己分管的那摊子事儿，您不担也得担咯。 “去了好好干，让海子里的人好好看看，咱轧钢厂出去的爷们儿，是什么作风！” 像是又回到了部队，重新站在沙盘上指点江山，这个时候的姜显达，收起了浑身涣散的气场，变成了像是指挥士兵上阵杀敌的将军，双眼瞪的溜圆。 “得，科长，咱就是去开开车，不是去打仗！” 看着姜显达口中喘着粗气，风纪扣都解开了，李峰怕他激动坏咯，赶紧拍拍他的后背。 “任务就是任务，你在我手底下，那就是我的兵，你放心去，他们谁要是不听你的，你回来跟我打招呼，我驾驶证给他扣了不说，我还得找他们父母的麻烦，这是我说的！” 扯了扯衣领，姜显达像是上头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李峰的肩膀上，差点给他拍了一个趔趄。 “得，我得集合他们去了，不用您收拾，哪个要是敢给我添乱，我就嫩死他！” 两个正副科长，在办公室里，大发虎威，一群学员，懵懂的被召集到运输科二楼的会议室内，塞的满满当当，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下面我点到名字的出去，跟你们没关系。” 一些没参加考试的，和预感到第一次考核没有通过的，被点到了名字，一脸懵逼的来，又一脸懵逼的出了会议室，直到会议室的门，就这么被关上。 “因为是第一批民间驾校考取驾校的驾驶员，监理站那边经过和上级沟通，需要对你们集中培训一段时间！” 看着屋内有些吵闹，李峰一拳砸在了会议桌上，等场面上安静下来后，宣布了这条消息。 这个借口李峰早晨用来搪塞刘茵，诶，觉得挺好用的，老一辈人，对于公家单位，还是相信的，虽然有些惧怕的成分在里边。 另外，李峰相信，就算真有人去监理站询问，相信那边的站长副站长，也会捏着鼻子，承认运输科这边用的理由，帮运输科圆这个谎，难不成他们敢说实话吗…… 刚才在李峰一拳头才安静下来的会议室，因为这则消息，顿时叽叽喳喳了起来，学员们面色多少带着些疑问，但是没有人敢这个时候主动提出问题。 “这关系到你们的驾照领取，虽然考过了，但是驾照还在监理站那边，集中培训之后，会下发给你们，另外，表现好的，到时候会给你们分配工作，正式工的那种！” 连续两个大炸弹，把会议室众多的学员给炸晕了，本来还有些担忧的他们，知道现在屋内都是确定能拿到驾照的之后，高兴坏了，现在李教练竟然说能帮他们解决工作问题，虽然说的是表现好的，但谁在他面前可都是乖宝宝。 “给你们一小时时间，回去准备换洗的内衣袜子，衣服袄之类不用带，呆不了多长时间，吃住驾校会解决，不用饭票什么的，记住咯，这次培训，谁要是尥蹶子，给我惹了麻烦，你驾照就别想安安稳稳拿到手，听明白了没有！” 能糊弄一天是一天，只要先把人领过去，培训多少天，那可就是监理站那边的锅，跟李峰没关系，至于最后学员们知道了真相，相信也没人会怪他，感谢还来不及呢。 或是兴高采烈，或是得意洋洋，会议室里头的学员们一哄而散，急忙窜了出去，一个小时还是比较紧张的。 也有几个以为只有几天时间，家干脆也就不回了，糙老爷们儿，袜子正几天反几天，又不是不能穿。 看着学员们没有一个提出质疑，溜的一个比一个快，李峰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这第一步就出问题，看样子，学员们对于前两条消息的重视程度，那是比出去培训几天可重视多了。 一小时后，运输科停车场，李教练瞪了几眼几个大包小包的学员，把他们一个个送上了几辆等候的卡车。 “贾海杰，你跟着我，等会儿你把我车开回来！” 就这样，一群刚出新手村的萌新，被一位老六带领着，踏上了未知的去路。 (本章完) 第276章 提车，提五十辆新车 第276章 提车，提五十辆新车 京城西郊的列车转运站。 “你好，顾耀东！” 眼前的中年男人，用着略带沪上口音的普通话，向李峰介绍了自己，随后摘下了右手上黑色的皮手套，把手伸了出来。 “侬好，李峰！” 李副科长心酸的瞧着他的皮手套，明显和老郑一个款式，看来出自一个地方，略显寒酸的把揣在袖子里的手手抽了出来，和对方握了握。 “凭什么你们都有配套的，我这边临时工就是这待遇么？” 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李峰瞧着对方体面的把手套继续带上，无处安放的右手尴尬的擦了擦鼻子，选择揣进了口袋里。 “我知道你，是这次车辆保障工作的负责人，听老郑说过了！” 中年男性的声音有些沉稳，虽然看起来四十几岁，但是在这个年龄里，应该算是成熟稳重型的，当然，李峰自认，自己到这个年龄也不会输给他。 “额，那就是自己人，您这口音也不适合在北方呐，怎么老郑把您调这边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从未谋面过的同志，隐蔽战线的一份子，李峰按捺住内心的骚动，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做特务，口音是第一要素，他这口音，老京城人，谁一听，都能觉察出不对。 “伱知道这批车辆，本来是要去哪里的么？” 顾耀东并未跟眼前的年轻人解释为何来此，反而指向了停在站台边上的平板列车方向。 李峰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宛如一条长龙的平板列车，上面盖满了厚厚的帆布，帆布上，还有着厚厚一层来自东北的积雪。 “阿拉不晓得，我只知道过来接这些车子，哪里知道它们要去哪里的！” 李副科长现在可是装糊涂的高手，这批车辆反正不论是谁半路截走的，跟自己没关系，通过身旁人的口音，李峰已经大概判断出来了，这时候能大批量获得这些珍贵车辆的，恐怕也就沪上有这个实力了。 毕竟，燕王朱棣在南边呐。 被李峰装傻的话语弄的苦笑不得，顾耀东看着这位年轻人，感觉滑不溜手，跟自己当初傻乎乎的加入地下党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好好说话，这批车子本来是沪上正府用车，我也是跟车负责人员，并不是你们京城站的人！” 撇了一眼有些“调皮”的李峰，顾耀东低声训斥了一番，解释了自己过来的原因，其实他也不想在北方多做停留，这个时间，沪上早就开始回暖，哪会有这样的气温。 李峰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从口袋里找烟，都是自家同志，感情六十年代了，跟当年还没啥区别呐，京城站，那他岂不是沪上站的。 “不抽，这里禁止抽烟！” 淡淡的摆了摆手，拒绝了想要套近乎的李峰，要不是他这个十几年前的大学生，东吴大学法律系第一名，对李峰的某些话比较感兴趣，他压根不会跟李峰说这么多。 “好，那咱就不抽，您这一路辛苦，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驾校办的好好的，学员刚考完驾照，就全被逮过来了！” 看着面前的中年人，说话还算和颜悦色，哪怕是生气，也只是小声训斥一番，跟专业的特务还真有点不同，有些书生气，李峰索性换一种沟通方式。 “你想知道，老郑如何评价你的？” 看着李峰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顾耀东轻轻的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目光继续看向了远处。 “我很好奇，两个曾经摸到炊事班偷鸡蛋的家伙，还被人现场抓住了，是怎么评价一个，被他给硬拉上车，还把车门焊死不给他下车的小家伙。 顾耀东刚才还凝视远方的眼睛，那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被李峰这一提醒，想起了自己内部盛传已久的那个留言。 不指望郑朝阳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特别是关于自己的，李峰嗤笑了一下，巴不得赶紧把自己踢出这个团体，劳保用品都不配发，临时工也是有火气的，反正已经拿到了钱，大不了一拍两散。 龙门吊在缓缓的把平板上蒙着帆布的红旗轿车一辆辆给吊下来，空气中只留下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顾耀东没预料到到，李峰对老郑的怨念这样大。 “这事，你在京城，还是别提为妙！” 听着顾耀东缓缓说出口的话，李峰嘴巴一歪，不屑的一笑，自己还没结婚，可不想一脚踏进去，就出不来了。 “耀东！” “夏，夏处长！” “您怎么来了？” 当两人沉寂下来后，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顾耀东反应还是挺敏捷的，从他比李峰转身速度还要快就能看的出来。 当然，李峰可能是因为目光被他骤然扶到右腰间给吸引了过去，暗暗缩了缩脖子，这些人，看来真的都经历过那个白色恐怖年代，有过生死搏杀的。 慢了半拍的李峰，会过神来，看向了刚才传出声音的方向，顺带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顾耀东的脸庞，可以看的出，他非常的激动，跟打招呼的人，关系很好，神情是那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劲。 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给李峰的感觉像是酷酷的小老头，穿着打扮倒是非常普通，混进人堆里就泯然众人的那种，当然，最为特殊的，恐怕就是那风一吹，就跟着晃起来的衣袖。 对，没错，来人是一个独臂小老头，最为扎眼的地方，也只有那空荡荡的左手了。 “现在哪里是什么处长咯，我就是一个退下来了老家伙，倒是你，现在听说是是处长咯！” 小老头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李峰，随后拍了拍顾耀东的肩膀，看着他眼角将要溢出的泪，欣慰的点了点头。 “今天找老郝，去下棋，听说你来了，我直接把棋盘都给他掀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才跟我说，差点错过了这次见面的机会！” 看着顾耀东喜极而泣的样子，夏处长仿佛视而不见，说出了话带些玩笑的口吻，安慰着面前的中年人。 “老师，我，我真的没想到，能再次见到您，您知道我的事，为什么……” 顾耀东的生硬有些哽咽，没有再称呼对方夏处长，直接喊出了老师这个称呼。 不过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样子，还是把一旁的李峰看呆了，断背山么，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李峰从没想过会如此深厚。 “知道你好好的就行，没给我丢脸，我去找你干什么，路途那么远，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像当初咯！” 开玩笑似的用拳头锤了锤有些微驼的腰，随后摸了摸顾耀东的头顶，给他擦了擦眼泪。 “老师，这么多年，您这条胳膊！” 顾耀东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双手紧握夏处长的袖管，不让眼泪再次流出来。 “挺好，已经习惯了，有的时候感觉它还在！” 夏处长失笑的笑了摇头，轻描淡写把幻肢痛说的无足轻重，缓解徒弟压抑的心情。 看着师徒俩相互关心的样子，李峰有些不对味，这传帮带的传统，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变了呢，自己的领路人呢，你看人家那关系，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当初，当初要不是我……” “你那时候要是能跟他现在一样，果断的开枪，你就不是顾耀东了！” 眼看小老头指了指自己，李峰眯着眼靠近了一点儿，感情自己的名声，在团队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啥人都听说过自己呐。 离的近了，李峰才发现，小老头的脸部，还是有些陈旧的伤疤的，只是被耷拉下来的褶皱遮掩住，没有那么显眼。 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神，灵敏的和李峰对视了一眼，随后和善的笑了一下。 “我姓夏，夏继成，是他的师傅，小家伙，你师傅呢？” 左右打量了了一番，小老头可能看徒弟稍微换过了劲，调侃起了一旁的李峰。 李副科长嘴角扯了扯，自己的师傅，开车是老爸教的，进厂后，也是自己打拼出的，带自己进体制内的，压根不承认这个徒弟，自己又何来哪门子师傅。 “我师傅搁被窝里，跟师娘打架呢！” 还没说完，李峰自己就笑了出来，顺带把一旁的两人，也给逗乐了。 “车辆已经全部卸下，你们哪位签字？” 一旁，许久未见的两人依旧在寒暄，诉说着这么多年的间发生的故事，李峰作为局外人，人老相识好久不见，乍然相逢，自己早就闪一边去了。 现在货场的负责人，手里拿着单子，看了看李峰，可能觉着太年轻了，停顿片刻，又转向了那边的两人。 “给他签吧，车子我已经原封不动送过来了，现在是他负责交接！” 一旁顾耀东挥了挥胳膊，指了指李峰，他的任务原本把第一汽车制造厂，年后最后一批车辆，完完整整带回沪上，现在接到命令，产权转移了，现在安稳落地，也就不关他的事了。 “等等，我先检查一下！” 较为谨慎的李峰，看着车站负责人递过来的签字板，思绪了片刻，把它推了回去，自己的驾驶员全是新手，这批车别来的时候哪里刮了碰了，回头赖在自家头上，李峰可不想背锅。 “成，抓紧检查，不然没有场地卸下一批车次了！” 负责人看李峰，年纪轻轻，做事情还是比较老辣，也没敢太欺生，毕竟卸车都是吊车卸的，自知没什么问题。 五十辆揭开了油帆布的红旗轿车，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龙门架的尽头，场面可谓十分富有冲击力，当然，是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李副科长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 倒是从货站休息室，跟在李峰后头的学员们，看到如此壮观的一幕，全都看傻了。 “所有人，一辆车三个人，全部仔细检查车辆，确认没问题后，站在驾驶室举起右手，有问题举左手！” 看着一脸呆滞的学员们，李峰双手掐腰，大声呼喝出来，这些学员在驾校学习的这段时间，除了不会修发动机，其他零部件基本吃透，毕竟一辆车差不多三个人，一个人可能出问题，李峰不信三个人都会粗心大意。 “李教练，这都是新车呐！” 学员们哪怕反应再慢，也终于知道好端端把自己一行人带到这里的目的，摸着崭新的漆壳，学员们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怯了。 “新车怎么了，新车也是用来开的，怎么着，驾校的老车，你们都恨不得把油门踩进发动机舱，现在碰着新车了，不敢上了是吧？” 看着停留在原地，磨磨蹭蹭的学员，李峰看出了他们的意思，这时候，可就是第二关了，就看哪些人有胆量了，毕竟第一批才五十辆车，后边再有的话，也只会更少，不可能做到一人能分配到一辆。 可能是李教练的话起了作用，能摸上新车，对于胆大的来说，可能更刺激，不是谁都有机会取得第一次的。 “走，怕个熊，李教练都说了，放开胆子，检查车子都不敢，以后还怎么开车！” 人群中，不知道谁咋呼了一下，破天荒的把学员们纠结的心给定了下来，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别人都行，为什么自己不行，自信，也是需要一个带头的。 “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检查这辆！” 忽略了白学员的眼神，李峰随意点了两位，走向了最近的这辆漆黑，稳重的国产货。 “瞧吧，他这样子，你是学不来的！” 远处，夏处长可能和顾耀东聊的差不多了，随手指了指停车的方向，看着李峰把这些学员，用的得心应手，略微点了点头，不愧能被上边看中，负责这起任务。 “处长，我们这边？” 车头方向，一群穿着黑色呢子风衣的壮汉，从第一节货运车厢中钻了出来，腰间鼓鼓囊囊，看来备着真家伙什，眼看车辆交接完毕，提醒自家处长，时间差不多了。 “老师……” 顾耀东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刚想和夏继成说什么，被他摆了摆手打断了。 “会有再见的时候，现在我得跟这些小家伙，去会会老朋友咯！” 说完，看着停车场上，车边不停伸出的右手，夏处长再次朝顾耀东反手挥了挥，潇洒的朝准备就绪的车队那边走去。 孤零零的衣袖，继续随风摇曳…… ps：两人出自电视剧《隐秘而伟大》。 (本章完) 第277章 高山下的司机们 第277章 高山下的司机们 丰台大营，位于京城西南部。 历史上曾经是满清王朝卫戍精锐，八旗军队的驻地而闻名。 该位置地势平坦，紧邻京城，在新国家成立后，也曾被选择作为部队的驻扎区域。 临近晌午，嘹亮的歌声贯彻云霄，远在院墙外的行人们，仿佛已经见怪不怪，看了一眼院墙后，随后行色匆匆的走了。 “爸爸，爸爸，好多车车！” 院墙内的小楼上，一位步履蹒跚的小朋友，扒着比他还个子高的水泥护栏，小手指着院墙外边的马路上，磕磕绊绊的提醒着屋内的父亲，小眼珠子瞪的溜圆。 “小京城，赶紧进来，别在走廊上，赶紧回来吃饭了！” 屋内的中年人并未理会走廊上的孩子，而是聚精会神的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屋内传来一位中年妇女提醒的声音，看着丈夫忙于手头的工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门外，准备抱起儿子。 “哇，老雷，这，这路上，怎么这么多车？” 中年妇女大约三十几许，刚弯下了腰，准备抱起儿子，就被楼下院墙外的景象震惊到了，连忙朝着屋内的丈夫呼喊到。 “有车不是正常么，咱们这边哪天没车子！” 屋内的中年人并被机会外头妻子的话，感觉她有些少见多怪了，把搭在椅背上的军大衣套了起来，准备出来看看。 “不是咱们的车，是红旗，有几十辆呢！” 看来这位女士也是见识过世面的，瞧一眼就知道路上车子是什么牌子。 看着屋内丈夫不紧不慢的样子，连围栏边的，孩子都顾不上了，连忙进去把他推推搡搡的推了出来。 “红旗，几十辆，什么情况，没接到通知今天有首长下来视察呐！” 等他走出来亲眼见着时，只看见后面的尾车了，就这，十几辆漆黑崭新的红旗轿车，从他眼前过去，姓雷的这位中年人瞬间有些慌了。 “坏了，会不会是首长打了个埋伏，不打招呼，微服私访了呐！” 像是想到了什么，雷姓的中年人神色一禀，慌忙把扣子扣好，从屋内挂着的架子上，把悬挂着皮腰带一抽，着急忙慌的往楼下跑去。 “老雷，饭，饭！” 身后的妻子，看着丈夫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往大门方向跑去，赶忙提醒道。 “我回来再说，不行去下边吃了！” 楼下远去的中年人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朝着远处跑去。 “夏处长，咱们这车牌咋整，无牌无照的，也不好开出去呐！” 按照电话里，郝局长给的地址，李峰探着头，一边看着门牌号，一边注意着前边，时速表始终在二十公里到三十公里之间徘徊，要不是担心后边学员们驾驶技术水瓶，眼神挺好的李峰，速度还能再快点，赶在午饭前头。 “你看这路上，有会人拦你么？” 懒洋洋躺在副驾驶的夏继成，夏处长，一边看着车内的摆设，一边跟李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只是刚才路过某个大院的时候，才换了个位置，不经意的把脑袋朝向了侧窗外。 “嘿，您还真别说，这一路，走到哪都被人看着，我还真虚的慌，还有点儿怕被拦了，给我扣个无牌上路，把我驾驶证给吊销了！” 大概是没听明白李峰什么意思，毕竟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规矩，但大致判断出来李峰说的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夏处长嗤笑了一下。 “你说，就不看这车是红旗，就光看伱后边跟着的几十辆车，谁敢拦你，吃饱了撑的！” 直到拐了个弯后，到了最东边，李峰按照路牌习惯，找到了二号门牌的位置。 看着门口站着岗的哨兵，李峰脸上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把口袋里的纸再掏出来了确定一下自己没弄错。 院子门口的哨兵，可能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当第一辆车进来时候站的比溜直，直到后面一辆跟着一辆的时候，这才意识到，来，大人物了。 “同志，请问……” 还没等哨兵敬完礼，李峰就掏出了口袋的黑本本，第一次亮在常人面前。 “我这边是任务负责人，上头提供的地址是这里，我们需要进去！” 没等哨兵问完，李峰就把证件塞进他的手里，在他一脸错愕的时候，把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说了出来。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仔细检查完证件后，哨兵没有询问具体任务，点了点头，把证件双手递给李峰，小跑到了岗亭，摇起了电话机。 “还挺谨慎呐，这上边也不提前打招呼呐？” 看着哨兵远去的背影，李峰随口嘟囔了一句，抱怨道，自己现在可是饿的前胸贴肚皮了。 “重要的事情，你会跟下边说么？” 眼看到了地方，夏处长整了整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李峰的错觉，总感觉他是准备见什么重要的人。 听着夏处长的疑问，李峰摇了摇头，这些学员现在还蒙在鼓里，就从这方面就可以看出，当领导的，没几个会跟下边人掏心窝子。 “那不就对了，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干你们这种工作！” “什么叫你们这种工作，夏处长，不出意外，您也是咱们的人！” 看着夏继成对着后视镜整理仪容仪表，李峰随口说道，把郑朝阳的曾经对自己说的话，用在了夏处长身上。 “以前是，现在我也只是个退下来的老家伙，以后还得看你们的咯！” 少许停顿片刻，夏继成缓缓地摇了摇头，失神的望向窗外，小声呢喃道。 “你们不是走这边，是从这边的后门过去，那边后门已经开了，直接开进去就可以了，首长交代，那边全清理出来了，就等你们进驻了。” 哨兵大概和上边沟通了两三分钟，随后走回到了车边，指了指一旁的水泥路，让李峰带着后边的车辆从这边过去。 “好的，麻烦了！” 李峰朝后探了探头，学员们依旧老老实实在车上，并未有下车的，随后把左手伸出了窗外，招了招，示意后边的跟上。 直到车队显示在马路的尽头，跑到大门口这边的雷姓中年人才略有气喘的问向一旁站岗执勤的哨兵。 “刚才是不是有一队红旗车队进来？” 擦了擦脑门上的微微渗出的汗水，雷姓中年人直接沉声问道。 “报告雷参谋长，机关，机关，不让我们讨论！” 刚才亲自接待的哨兵面色有些胆怯的看着面前国字脸参谋长，可能见识过他开会时的虎气，可是机关那边的首长特意下命令不给讨论，他现在陷入了纠结中。 “行，我问一个问题，他们有没有从这个门进去！” 几十辆车的车队，到底是多大的领导，雷参谋长不敢猜测，料想上面也是这个原因，通知不给讨论，甚至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秉承着来都来了，不知道一点儿消息，岂不是白折腾一趟。 雷曹参谋长捋了捋哨兵稍微有些褶皱的衣服，指了指这边的门口，和颜悦色道。 真要是进来了，作为院里的三把手，也有义务，亲自下去盯着，不能让那些精力旺盛的皮猴子，这时候捅娄子。 “报告首长，没从这边门进去！” 哨兵也是有眼力见的，见他退而求其次，让了一步，并未追问详细情况，只问人有没有进自己院儿里边，也猜到首长想做什么，赶忙旁敲侧击的提醒道，跟咱们没关系。 “行，没来就行，好好守着，有其他情况，立马打我办公室电话！” “是，雷参谋长！” 哨兵重新敬了个礼，跑步回到了自己的岗亭，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瞅着，他的小腿肚，还在发着颤。 雷参谋长做梦也没想到，来的压根不是什么大领导，只是一群和院里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最大的官儿，也只是个副科长，还是个高职务低职级的。 “怎么样，到了这里，是不是跟回家了一样？” 到了后门，畅通无阻，门卫问都没问，看到车队直接开门。 下了车的夏处长四处看了一眼，随后跟司机李峰开起了玩笑。 “嗯，熟悉的味道，不知道这大喇叭会不会有起床号，熄灯号！” 瞅了瞅墙上，院墙上无处不在的红色五角星，李峰感叹了一下，唏嘘不已，来源于另一位的记忆里，在院子里的事情，不断从脑海中像是幻灯片一样，迅速滑过。 “走吧，先吃饭要紧，吃完我得走了，车开的不错，挺稳的！” 看着李峰愣在原地，学员们已经陆续停好车，也跟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夏继成用他的右胳膊，拍了拍李峰的肩膀。 “怎么着，这里就我一个，不是，没其他安排么？” 饿着肚子的李峰，比谁都想干饭，可是一看一个接待的都没有，有些接受不了，怎么着也应该有同志，过来提醒自己，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接下来干什么。 “你自己就是负责人，你刚才也都说了，在这里，你就是最大的领导，你还希望有人来领导你？” 奇怪的看了李峰一眼，前边看着挺大的胆子，怎么进了院儿里头的就跟小兵是的。 “额，习惯了，习惯了，内时候就知道听指挥，现在没想到换了个身份！” 丝毫没在意夏继成怎么对这边这么熟悉，见他直接往食堂那边走去，李峰赶紧朝着在好奇观察四周的学员们招了招手。 “跟上，吃饭去！” 来不及感叹2会办强大的能量，究竟协调了多少部门，李峰就带着一群生瓜蛋子，没有成排，也没有成列，就这么乱糟糟的一股脑冲向了干饭的地方。 “饭菜怎么样？” 在所有人打好饭，趴在桌子上准备干饭时，李副科长却站起了身子，端着碗，朝着所有学员问道。 “挺好的，有肉！” “比咱们厂食堂的好！” “这谁做的呐？” 听到了李教练的提问，学员们大着胆子，杂七杂八声音都出现了。 “都说了不用带什么东西，这边都准备的好好的，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然后把车子给我吃透了，不要打马虎眼，这期间，谁都不可以出那个大门，听明白了没有！” 既然没人给自己等人定规矩，作为最大的领导，李峰得给他们定定规矩，不能给他们添乱，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老巢了，暂时借住而已。 “好~！” “放心，李教练，要是天天这个伙食，不收咱饭票肉票，我一辈子不回去都行！” “哈哈哈哈哈，杨老三，就你能！” “好，伙食这块，驾校给你们包了，顿顿就按这个标准，但是有一条，听指挥，不要瞎跑，在这里，就是把车子练好，不要出事故，不要粗心大意，这车都是新车，到了你们手里头，谁要是给我刮掉一块漆，非给你们扔对面，让他们练练你们！” 一边说着，李峰一边夹起一块大肥肉，嘶溜一下，吸进了嘴里，打一个巴掌给一块的道理，李峰还是懂的，要想他们听话，诶，光靠鞭子不行，也得好好哄着。 “放心，李教练！” “好嘞！” 后厨的炊事班里，几个穿着黄绿色军装的年轻人，听着饭堂那边咋咋呼呼，自己等人做的饭，怎么到讲话的人嘴里，就变成了驾校提供的了。 刚想张口问问自己的班长，就见他淡定的磕了烟盒子，目光扫视过几人之后，轻轻的说道。 “不要问，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这是师长他亲自下达的任务，把咱们哥几个从机关灶调过来，只要求咱们把饭做好就行，其他的跟咱们没关系，听明白没有！” 后厨的炊事员们，看着兵龄最长的班长再次叮嘱，接过了他递来烟，全都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群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彻底在大营这边安了家，分好男女寝室之后，开始收拾起了自己带来的东西。 当然，李副科长作为干部，肯定有自己的独立的房间，看了看挂着连长牌子的房门，李峰直接扭头，楼下营长房间貌似更大一点。 这可能是他的错觉，并不是他贪图享受。 ps:猜一猜“他”是谁。 (本章完) 第278章 解成相亲傻柱截胡 第278章 解成相亲傻柱截胡 “爸，求求你，你就和我说嘛，李峰他到底在哪里嘛，我这好些天都没见着了！” 可能是天气稍微暖和了一点，老黄家的屋内，黄爸穿着一件深棕色的毛线衣，此时正敲着二郎腿，看着报纸，只是，报纸看的有些不安稳。 热恋中的小情侣，突然被两地分隔开来，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可是把小黄同志给急死了，此时正一脸讨好的晃动着老黄的胳膊。 面对着软磨硬泡想要探听口风的女儿，老黄心里有些酸楚，选择默不吭声，挪了挪屁股，重新换了个方向，把后背朝向女儿，表达自己的态度，想掰开自己的嘴，没门儿。 “妈，您管管他啊，爸把李峰拐跑了这么长时间，您也不问问！” 气的牙痒痒的小黄，看着父亲不理睬自己，把抱住他胳膊的两只手，气的甩了下来，找老妈那边诉苦去了。 “老黄，你不说他在哪，伱把最近的情况你跟她说说呗，你这一个字儿都不透露，也不是回事儿啊！” 黄妈这些天也被女儿磨的很难受，下班不光洗衣做饭，不停的听着女儿碎碎念叨，耳朵都生老茧了。 “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其他部门安排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都说过多少遍了！” 黄爸表情一脸委屈，把报纸叠吧叠吧，摘下了黑框眼镜，准备上桌吃饭。 “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你过年那时候提的，要不是你，他能失踪么？” 黄亚琴磨了磨牙齿，气的牙根都痒痒，面红耳赤的跟父亲辩驳着，自己当时可是亲耳听到的。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去，他们家现在就他一个男孩，阿姨今天不放心，都来运输科问了，看她那副样子，肯定都睡不踏实，人爸爸去年才去世，现在眼巴巴的全家就指望他了，你是睡的比谁都香，人家妈妈可不得担心死了！” 撅了撅嘴巴，黄亚琴干脆双手抱在胸口，给老爸翻了一记白眼，随后冷哼了一声，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 黄爸无奈的看了黄妈一眼，情况真实像他讲的那样么，一点不清楚？ 恐怕还真不是，这不，白天才去视察过他们的训练工作，要论谁最担心李峰那边出问题，可不就他么，谁让是他把消息递交上去的。 今天的观察来看，情况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李峰这小子，不光讲问题头头是道，真甩起膀子开始认真干工作的时候，考虑的细节还是到位的。 除了，今天去的时候，一位随队的女大夫，貌似看便宜女婿的目光，有些不一样。 平常觉得好吃菜，此时也有些味同嚼蜡，女儿磨了自己这么久，可是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现在，她这压抑的怒火，算是到了爆发的时候了。 “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内小子过的还不错，胖了小五斤呢，看来那边伙食不错！” 在腰间的软肉被媳妇拧成九十度后，老黄认怂了，跟黄妈挤眉弄眼一番，让她先松了手，随后小声嘀咕道。 “真的，胖了五斤，这才去多少天呐，这要再待下去，回来岂不成了猪八戒了！” 总算收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黄亚琴心里乐开了，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心里幻想着胖了些的李峰，会是什么样子。 “得，刚才还口口声声那么长时间没见，现在又说才呆几天，就长了五斤，我看这嘴长你脸上，真不亏！” 老黄的话语有些酸溜溜的，小袄不光是漏风了，这还没嫁过去，这胳膊肘已经朝外拐了。 “好了，好了，你这多少也算知道点儿消息了，胖点儿好，我看他那个子在那里，现在别人家，想长胖还难呢，看来吃的不错，你也可以放心了！” 知道了准女婿最新的近况，黄妈也略微放宽了心，手指头戳了戳黄亚琴的脑门，嗔怪的示意她抓紧吃饭。 “我等会去李峰家，陪陪他妈妈，老人家最近一个人在家里，一定想她儿子。” 对着老妈吐了吐舌头，小黄这才拿起了筷子，夹起了桌上的菜。 “大晚上，你去他那，现在还没定下来呢，你这女孩子家，就这样上门，成何体统！” “姐姐，姐姐，我也想出去！” 拿着勺子，正往嘴里扒着饭的小小黄，撇了眼桌子上的作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你作业写了么？” 还没等老爸老妈提出反对的声音，当姐的，毫不客气的猜出了自己妹妹想干什么。 “行了行了，你这大姑娘，晚上去别人家总归不合适，你明天休息，白天再去吧！” “没事儿，妈，他们院儿都知道他不在，就是因为好多学员人也消失了，很多人打听去哪了，我去她家跟他妈唠一唠，上次去，她还给我看李峰小时候的照片呢！” 像是看到坐在木车里，露着小啾啾的那张羞人照片，说着说着，黄亚琴满脸通红，倒是没把这件糗事说出来。 “你不说我还忘了，下次他再来家里，我给他看看你的！” “妈~，您可别！” 听到女儿这么说，黄妈放心了不少，总归希望女儿找的婆婆，是一个好讲话的，从女儿的口吻中，也能判断出李母对亚琴还算中意的，黄妈也略微放宽心了。 “不远，东直门大街走过去也没多长时间，你们放心吧！” 说完，黄亚琴三口并做两口，把饭吃完，直接拿起了挂钩上的围脖，随意的绕了绕，就这样出门了。 “你看你家女儿，风风火火的，没点儿丫头样！” 看着女儿就这么跑了，黄爸站起身，从阳台的窗户这边往下瞅了瞅，对着黄妈说道。 “还不是像你，你那年轻时候，不也是这个劲头，隔三差五往我家里跑！” 老两口在这边掰扯，小小黄看着桌上的作业，脸上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气的把姐姐叠好的被子还拆了。 “柱子，我看前院儿，来俩丫头，你不去瞅瞅去！” 南锣鼓巷四合院儿后院儿，给聋老太做过饭的何雨柱，刚想坐下来吃顿饭，没想到聋老太提了一嘴。 “那不是李峰对象么，我去瞅啥！” 最近没敢带饭盒的何雨柱，看着桌子上清汤寡水的晚饭，皱了皱眉头，妹子现在也没回来吃饭，摇了摇头，打算凑合一顿再说。 “不是，李峰那家伙十天半个月没见到他，是老阎家，他们家老大带了个姑娘回来！” 看着何雨柱充耳不闻，拿着小酒盅倒酒，聋老太太拐棍往地上生气的杵了杵。 “人带姑娘回来，我去凑那热闹干嘛，挨白眼呐！” 柱子没听出聋老太话中的意思，这种热闹，他可没兴趣。 “人家都知道处对象结婚，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个大姑娘啊，奶奶想抱孙子咯！” 按照以往习惯，这么一桌子菜，聋老太早就抱怨没有肉了，今天反而一反常态，不提这事儿，反而话题一直往找媳妇这事儿上引。 说道找媳妇，何雨柱嘴里有些苦涩，冉老师自从见过那一面，就没在院子里出现过，自己想打听消息，但全世界对自己都充满着恶意。 上次李峰明显认识她，自己想方设法探听消息，结果他那边是只字不提，三大爷明明跟那女孩一个学校，却也不帮院儿里的人。 “老阎家那个，我刚才路过看到咯，长的可水灵了，准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聋老太真实意图总算说了出来，柱子，你赶紧去截胡去，那姑娘进了老阎家，那不可惜了么。 知道大孙子喜欢面相好的，聋老太索性夸个天乱坠，把喝了二两小酒的何雨柱，心思给说动了。 “既然你不帮我，那我这时候给你也添添乱。” 没把聋老太的话太当一回事儿，何雨柱知道她是着急自己找对象，他也没想着截胡，毕竟冉老师的音容相貌还扎根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行，行，我过去瞅瞅！” 要看聋老太一直念叨，何雨柱站起身，对着镜子撩了撩头发，准备报复阎老扣家，自己都还没结婚，你阎解成急什么。 “阿姨，我得到的消息就这些，听他们说，胖了五斤呢！” 李峰家，小黄乖巧的坐在凳子上，抱着刘茵的胳膊，把老爸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出来。 “好，胖点儿好，你说我这心呐，这么多天没见着人，总感觉放心不下，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宽心了。” 刘茵欣慰的摸了摸小黄的脑袋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浑小子十天半个月，一次都没回来，可把她担心坏咯。 “咦~这外边谁呀，鬼鬼祟祟的！” 刚准备拎起茶壶倒水，黄亚琴就透过玻璃，看到窗户外头，一道黑影闪过，差点把她吓着，立马跟刘茵说道。 “不可能吧，这院儿里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哪里来的小偷小摸！” 刘茵不知道是不是棒梗又出动了，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能把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人家干的事儿说出来，不然不吓着小姑娘了，她现在看黄亚琴，这姑娘挺好的，除了，个子…… “哦，这是何雨柱，也是……” “是咱们厂三食堂的那个，我之前打饭看到过！” 没等刘茵说完，黄亚琴就认了出来，一脸问号的看着他，扒在对门窗户前，不知道在瞅啥。 “嘿，这柱子，是不是有事儿找老阎！” 两个脑袋瓜，凑在窗户前，看着对面，何雨柱鬼鬼祟祟的样子，都感觉有问题。 门外的何雨柱，提心吊胆，感觉跟自己在做坏事似的，四处张望一番，李家门窗紧闭，这才大着胆子凑到了阎家。 “别看咱家里人不少，但我爸教师，一个月三十多块，我这边虽然是临时工，但是，一个月也十几二十块，回头，我再学个驾照，开上了大车，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屋里头隐隐传来阎解成放大炮的声音，门外的何雨柱撇了撇嘴，这工资还没自个高呢，自个好歹还是正式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啥时候轮的到你阎解成了。 “唔，于莉是吧，你家有几口人呐？不要客气，吃吃！” “……” 柱子继续眯着眼，透着窗户玻璃缝瞅着里头，对面的李峰家，两人，透过窗户缝瞅着何雨柱在做什么，环环相扣。 “那个我吃饱了，出去一下！” 屋内传出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刚才那姑娘，一直背对着门口这边，何雨柱啥也看不见，此时听到了姑娘的声音，打了个哆嗦，原来是看到人姑娘脸蛋了。 听到人要出来，何雨柱第一时间往倒座房那边跑去，不用想，肯定是上厕所。 “我去趟厕所，刚才不方便说，你们这厕所在哪里！” 出了门外，于莉打量了一番四合院，对着阎家的屋子看了看，随后对着跟着出来的相亲对象阎解成问到。 “我带你过去吧！” 阎解成搓了搓手，有些面红耳赤，想主动点儿，给姑娘留个好印象，这姑娘，他，太中意了，冥冥之中，感觉跟她好像上辈子结过婚。 “不用，我自己去吧！” 撩了撩鬓角的发丝，于莉面色尴尬了一下，哪有男的跟女的去女厕所的，指一下不就完了么。 突然想明白的阎解成，立马知道说错了话，赶忙指了指位置，这才进入屋内。 “姑娘，你这是跟咱们院儿阎解成相亲呐吧？” 倒座房那边躲着的何雨柱，听到了两人门外的谈话，立马计上心头，还没等于莉走远，赶忙从一旁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你，你是？” 于莉还是有心眼子的，并没有贸然回答何雨柱的问题，反而反问起了他这边。 “我叫何雨柱，也是这个院儿里头的，我家是中院儿正房主屋，我是轧钢厂三食堂的主厨，正式工！” “跟阎解成打小认识！” 近距离看到了于莉的脸庞，路灯下，翘翘的下巴配上圆润的脸蛋，一股电流直窜柱子的天灵盖，冉老师，冉老师这时候已经抛之脑后了。 “哦~！” “你找我有事儿么？” 撇了一眼何雨柱，于莉也想探听阎家的消息，媒婆夸的天乱坠不及自己亲眼所见，正愁没门路，没想到何雨柱就送上门来了。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倒座房这边，刘茵跟黄亚琴那是“碰巧”也想上厕所。 “我跟你说，他们家没阎解成讲的那么好，阎老抠，你搁周围随便打听，谁不知道，能把你算计死！” “还有呢？” “阎解成工资都是上交的，不上交没饭吃，家都不给他住的！” (本章完) 第279章 李峰 他有对象了 第279章 李峰 他有对象了 大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于莉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却了一步。 看着面前穿着浅绿色袄的“中年”何雨柱，还真有些老光棍的架势。 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信的于莉，自认不会比别的姑娘差，该翘的地方翘，该挺的地方挺。 所以那次对于李峰没有相中自己，还是有些暗自介怀。 如果，如果不是那天，来的不是时候，临时上门没我通知，自己像今天这样打扮打扮，穿个体面点的袄，相信还是能留住那个男人的心。 看着何雨柱洋洋得意的架势，把自己夸个天乱坠，可他怎么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真有那么好，怎么还没结婚，甚至，话中的意思连对象都没有。 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作呕的于莉，半疑半信的跟他敷衍着，想着这趟厕所，到底还要不要上了。 “你今年，三十几了？” 要看何雨柱还在啰哩巴嗦，打不住了，于莉回头看了看倒座房方向，直接一个迎面暴击，故作好奇的询问到。 “噗嗤！” 倒座房那边，两个本来准备也去上厕所的女同志，听到于莉如此提问，刘茵回过味来，了然的一笑，但黄亚琴实在憋不住，捂着嘴小声笑了出来。 “我，我三十几，不是，姑娘，有你这样埋汰人的么，是不是天黑，你这没瞧好呐，我走近给伱瞅瞅，我今年二十七！” 巷子口的何雨柱错愕的指了指自己，在见到于莉轻轻点头后，先是舔了舔嘴角，一副无可奈何的往前走了两步，耐心的解释道。 “你别，你就站那边吧，我看的很清楚，二十七八也不小了，你这样嚼舌根子不好。” 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于莉又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都磕大门的门槛上了。 已经得到了阎家的部分消息，于莉已经知足，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个家伙添油加醋，但是回头再打听打听就清楚了。 “我嚼舌根子，我这辈子最烦人嚼舌根子，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情，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嫁给他们家，这不是找罪受，要不是……我都不跟你说这些。” 看着门口的小姑娘，怯生生像小绵羊一样，把自己当成大灰狼了，何雨柱挥了挥手，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不论怎么样，如果是实情，我会感谢你，但是我也不会跟你处对象的，我也得顾着我的名声，天色已经晚了，你，你还是让让吧！” 于莉看着何雨柱死皮赖脸的样子，真心恶心，你要是好心提醒，这个时候就应该走了，而不是继续纠缠下去，你那长相，不比之前的那位轧钢厂李峰，就说比阎解成，还差得远，等等，轧钢厂。 “你认识，轧钢厂的……？” 犹豫了片刻，于莉手伸进口袋，攥了攥口袋里的那个小贝壳，冰凉的小手瞬间感觉到一丝暖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一句话。 刚说完，于莉就有些后悔，这人虽然是轧钢厂的，但认不认识那位李峰，还不一定，另外，跟一个相亲，然后打听另一位男的，总归有点不合适，所以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谁，只要是咱轧钢厂的，没有我不认识的，你报我何雨柱的名号，哪个也都认识我！” 听到小姑娘想跟自己打听人的样子，何雨柱巴不得跟她多聊一会儿，自己不成，也不能让阎解成成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被他糟蹋了，柱子比谁都难受。 “那个，你们轧钢厂是不是有运输科。” 手指紧紧掐着那个蛤蜊油用完后的小贝壳，想起了李峰递给自己时的音容样貌，于莉咬了咬嘴唇，大着胆子问道，那暖人心脾的话语，怎么才能释怀。 “有，有呐，咱们厂一万多人，肯定有啊，不然那么多人吃喝用的东西，咋整？” 何雨柱看着小姑娘有些发呆，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看她痴痴的傻傻的望着前边，疑惑的直挠头，这个问题，是人都知道呐。 “运输科有位李峰，你认识吗？”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倒座房那边上演隔墙有耳的两人，其中差点摊下去的黄亚琴，眼疾手快牢牢把她扶住的，是刘茵。 一脸严峻之色的刘茵看着黄亚琴这个小丫头面露苦色，比自己白天的时候还苦，作为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坚定的对着黄亚琴摇了摇头，食指伸到了嘴边竖了起来，随后又指了指门口方向，示意小黄，先别慌，咱继续听，我儿子不是内种人。 傻了眼的小黄，做梦也没想到，开心的吃瓜，瓜田蹦跶的正欢，吃的好不痛快，结果，这一转眼，瓜怎么吃到自己身上了。 运输科可不就一个李峰，这坏人难不成真的在外边有“红颜知己”，勾三搭四去了。 看着李峰妈妈的动作，小黄缓过劲来，双腿找回了力气，擦了擦眼角的水雾，继续把耳朵竖了起来。 这坏人，真要是有别的女人，自己该怎么办！ 小黄现在内心一团乱麻，要不是刘茵坚定的目光把她的心思拉扯回来，指不定现在她已经大脑宕机了。 “李，李峰？” 一手插兜一手撑墙，摆出个poss的何雨柱，一听，差点摔了个趔趄，站在院外，也没听到倒座房刚才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脸难看的反问道。 “对，没错，去年我跟他相过亲，随后也没有下文了，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没相中是不是也该跟红人说一声，害我等了怎么长时间！” 酝酿了片刻，于莉找了个勉勉强强的借口，她看出了面前的何雨柱可能还真认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那副见了鬼的样子。 只要有一线希望，于莉总是想努力争取，不是看上了对方的干部身份，而是他不经意的一件事，彻底在寒冬，把自己的心捂热乎了。 倒座房那边的两位，黄亚琴的面色恢复了一丝血色，李峰交代过去年相过一次亲，这事两家人在一起搁庙会碰面的时候提起过，没想到，人竟然相亲又相到这处院子里了。 可，可太巧了。 事实上，可还真不是巧，这事儿捋起来千头万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阎解成费了不少心思，了不少钱，这才让街道办那位大婶，把亲戚家姑娘给卖咯。 为了这比意外之财，大婶可是把阎家夸的个天乱坠，要不然，于莉也不会等人下班，亲自被带上门，李峰可都没这待遇呐，当然，他那属于白女票，现在大婶略微有些昧着良心。 反正，黄亚琴这边内心好过了不少，看来不是他勾搭别人，而是人姑娘家对他始终不肯忘怀，就跟自己一样。 “唔，是，是有这个人，你要这样说，我回头跟他说一声罢了，人现在是副科长，眼光高，我妹子之前他都看不上呢！” 双手插兜的何雨柱，说话有些含含糊糊，眼睛没敢正视于莉，反而斜着看向了远处。 于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何雨柱，他这个鬼样子，他妹妹能好到哪里去，李峰能瞧不上才是正常，瞧上了才不正常。 “都升副科长啦，真快呐，上次见到的时候听红人说，才刚提干。” 握着小贝壳的手，缓缓地撒开，刚才的那股劲儿，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已经泄了，从口袋里把手掏了出来，看着原来红肿冻疮的地方，已经只剩下浅浅的印子了，于莉突然无声的笑了出来。 “哦，对，对了，李峰他，他有对象了，我还见着过，也是他们科的一个小姑娘！” 于莉的焕然一笑，可是把何雨柱的口水都快吸引出来了，见她还是对李峰有些念念不忘的样子，何雨柱，只能再加一点儿猛料了。 扪心自问，自己要是姑娘，碰到李峰那种，长得帅，有前途，会不会说话先放一边，柱子不服谁，但李峰这退伍回来后的操作，真把他看的眼缭乱，嘴上硬着可以不服，但心里，何雨柱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看着于莉恐怕是中意那货，再加上个冉老师，何雨柱真心有些怕了，全院儿同龄人的女人缘，感情都被他给吸走了，刘光齐要不是结婚早，估摸着也得栽一个跟头。 “什么，他处对象了？” 于莉的声调稍微往上提了提，表示了自己的诧异，看着何雨柱猥猥琐琐的样子，有点不相信，感觉他是为了和自己处对象，编出的瞎话。 对，肯定是这样子，于莉的上颚，紧紧的咬着下唇，苍白的面色在灯光下，显得昏黄，不然，真容易吓着人。 “我骗你干什么，李峰他真处对象了，他也是咱们院儿的，他家就在阎家对门，你不知道？” 不晓得李峰相亲事儿的何雨柱，这才看出来，搞不好姑娘还真没上门过，为了让她彻底对李峰死心，这下也不瞒着了，一股脑儿把话说完咯。 “哦，既然他处对象了，那我再相也没问题了！” 像是在劝说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说着刺痛心扉的话，于莉坚强了这么多年，这一刻，才觉着，自己的心现在是多么无力。 “最近他消失了十天半个月了，听说是带学员去管理站培训去了，不然我就把他叫出来了，人对象今天还去他家里了呢！” 一边说着，何雨柱一边紧盯着院子里的动静，时间不早了，这姑娘上厕所被自己拦住半天，别老阎家发现了情况不对，把自己堵个正着。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于莉现在亲自体会到这句话有多么的难受，煎熬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随口答应的这一次相亲，那位期盼许久的人，竟然就在他家对面。 刚还有些后怕两人撞见，听见何雨柱说他出差了，于莉这才有些放心。 “哎，李姨，这不是李峰对象嘛，你们在倒座房这边干啥呢？” 两个人鬼鬼祟祟，四个人的掩耳盗铃，都在这院子门口这边上演着，不出意外，意外来了。 阎解成看于莉上厕所老半天没回来，接到了老爸的示意，别人跑了，一桌子菜白瞎了，赶忙出来寻人，没想到，正好撞见倒座房这边，躲在草丛里边的两人。 “嗯，解成呐，晚上刚准备去上个厕所，你这是？” 老辣的刘茵，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看黄亚琴陷入了迟钝，反应慢了半拍，赶忙解释道。 大意了，大意了，光顾着听墙根，老阎家开门声儿，俩人一个没听见。 “哦，我相亲的姑娘去厕所了，我怕她迷路，去看看！” 阎解成毫不在意，丝毫没意识到外边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墙根快给刨没了。 院儿外头做贼心虚俩人，乍然听到倒座房这边的招呼声，这才心知坏事咯，好好私聊变公频打字了，聊天记录被人给瞅见，见光了。 “是么，我们先过去看看，天黑，巷子里黑灯瞎火，不熟悉是有些迷！” 说着刘茵一把薅着黄亚琴，直愣愣的朝院外走去，装作也是刚出门的样子，不然可不漏了陷了，长辈偷听晚辈们谈话，总归不好。 于莉也反应过来，转了个身子，一脚跨过了门槛，朝倒座房里头走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刚上完厕所回来，至于那位李姨和李峰对象有没有听见自己和何雨柱的谈话，这时候也只能装鸵鸟了。 “嘿，回来了啊，我还担心你迷路，走，饭菜我妈又热了一下，再回去吃一点儿！” 阎解成看着于莉进门，停下了脚步，咧着大嘴，傻笑着再次邀请于莉。 “我，我不去了，刚才就吃饱了，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于莉一边回绝了阎解成，一边看向了旁边两位女同志走过，一位中年，长辈的样子，脸部轮廓和李峰有些像，至于那位年轻的，于莉渐渐眯上了眼睛。 “那也行，再热热也不好吃了，不行我送你回去。” 光顾着要送于莉回家的阎解成，丝毫没注意到，黄亚琴和于莉的目光在隔空交火。 至于何雨柱，他，重要么~ (本章完) 第280章 你的兵都睡啦 你还没睡 第280章 你的兵都睡啦 你还没睡 九点钟。 隔壁大院墙上的大喇叭准时响起了熄灯号。 夜幕下，刚才亮着一盏盏灯光宿舍楼伴随着一声声哨声逐渐熄灭。 空荡荡的演训场，逐渐恢复了夜晚的宁静，只有偶尔查哨军官，行色匆匆的从路上走过。 “班长，嫩说，这隔壁的小年轻是干什么的，还有女里咧！” 营房里，躺在上层的某位小兵，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把脑袋探出了被窝，打破了宿舍里安静的氛围。 “是的啊，还有好多车，我看的可清楚呐，至少七八十辆，都崭新的呢！” 另一位上铺的新兵，刚下营没多久，此时也有些旺盛的精力，九点钟到点入睡的习惯，可能还没适应。 “怎么着，都不睡是吧，等会二班岗，三班岗，你们可别给我睡着咯！” 下铺，借着桌上点着小台灯，正披着衣服躺在铺头，读着家里信件的班副（副班长），脑袋抻出了窗外，对着两人警告道。 “班副，我是最后一班，怎么可能睡岗，嫩放心好咧，嫩说，他们这些车子在那边，那些人天天跟咱们一样时间起，睡的比咱们还晚，还不如来咱们这边咧！” 借着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玻璃，依稀能看见远处的那个院子，依旧是灯火通明，不禁挠了挠下巴。 “赶紧睡觉去，一会儿查寝的该来了！” 班长的脾气可能有些不太好，刚才把脑袋蒙住，准备进入梦乡，结果上铺的臭小子们，还没完没了了，出声闷声训斥道。 要说那边到底在干什么，他能不好奇么，好奇可不止这间寝室的人，可底下人没一个知道准确消息的，隔壁班的人，不懂事儿，出头去询问上头，结果被狠狠的操练了一番。 “没那么早，班长，他们查完岗再来这边，少说还得一个小时！” 上铺的人收到了班长的警告，缩了缩脖子，谨慎的看了眼门外，见走廊没有动静，这才嬉皮笑脸的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得了，该咱知道的会跟你说，不该咱知道的你也别瞎打听，雷参谋长最近脾气可不好，伱可别撞枪口上。” 班副读完了信件，把台风的开关拧上，用着不知道从哪打探来的消息，警告他们收起好奇心。 “老雷，你最近怎么了？” 宿舍楼上，雷参谋长的妻子，把小京城给哄睡着后，走到了客厅的办公桌前，双手轻轻的放在丈夫的肩头，柔声询问道。 “我，我没事儿……你快去睡吧，等会儿我去查岗！” 国字脸的雷震参谋长，此时的气色跟前些天有些不同，眼神里，带着些摆脱不了的忧郁。 不知道丈夫是真查岗，还是假查岗，看着丈夫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窗外，拿起了椅背上挂着的军大衣，给他披上了。 “你说，如果我们去西南那边，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直到沉甸甸的大衣，落在了自己身上，雷参谋这才回过神来，右手搭在妻子放在肩膀上的手背上，沉声询问到。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是去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不过，老雷，只是因为这个么？” 这么多年，随着丈夫漂泊，由南到北，再由西向东。 不停的随着他的职位，以及所属部队的调动，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也就近几年到了京城，生下小京城后，这才稍显安稳了下来？ “不，不全是，唉……！” 犹豫了片刻，雷参谋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和妻子柔和的目光对视，随后惭愧的把脑袋偏向一边。 “见到了一位之前的老同志，他，他没牺牲。” “没牺牲，这不是好事么，战友重逢，你应该开心才对。” 妻子有些疑惑，不知道老雷什么时间见的那位战友，这些天压根没听他提起过。 今天，要不是她特意询问，不知道直性子的老雷，到底会憋多久，而且，这副沮丧的样子，跟老同志久别重逢时，压根不一样。 “他，断了一条胳膊，脸也毁了，这些年一直单着，为这个国家，也献上了一生呐。” 雷震参谋长痛心疾首的说道，记忆里的那位，曾经是学校里，可以说面相最招惹女孩的那位，为了革命，结果自己肢体残缺，面容被毁，孤寡一生。 “唉……！” 听到丈夫说的说出心痛，妻子不由自主的脑海里想象着，他这位战友惨淡的样子，怪不得。 “怪不得这些年不敢见我，他怕我笑话他么？” 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含着泪光的雷参谋，铁打的汉子，此时也不禁有些黯然，可能也只有他能坚持活下去吧，给自己，也许早就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人还活着就好，活着还有些念想，牺牲了，也就成了一把黄土，我们一路走过来，见过多少同志，牺牲后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不一样，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是泥腿子家里的娃，他本来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但是他却选择了最难的那一条，他比我勇敢。” “也是他告诉你，要去西南的消息么？” 想起了之前丈夫提起的事儿，妻子灵光一现，两个事儿相结合，答案差不多就出来了，问完后，妻子下意识的看了眼卧室方向。 “他，他曾经所在的部门，比较特殊，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那个地方，近期，可能会有些不太平。” 本来这种事儿，是不可以对家属说的，但她踏踏实实，自己到哪，她跟到哪，一直都是无怨无悔，雷参谋，也不想对最信任的人隐瞒。 “去吧，你的命，是部队给的，你的使命，是在战场，这是咱们结婚时，你跟我说的，我至今都还记得！” 下意识的掐了掐掌心，小京城比较懂事，一哄就睡，他应该也会支持他爸爸吧。 “我去查岗，你先睡吧！” 瞧见了妻子的目光撇向了卧室方向，雷参谋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何曾不觉得自己很自私，但是，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 狠狠心披上了两毛三的军大衣，雷参谋夺门而出，站在楼下，回眸望了望楼上，虽然看不见，但雷参谋，知道妻子肯定在窗户后，看着自己远去。 “站住，口令！” “**，回令！” 一个个岗哨或明或暗，雷参谋一丝不苟的全部过了一遍，发泄着心中那团控制不住的火焰。 时间随着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到了后方，雷参谋才到了最后的一个岗哨，还是最新加的，把这座大院，跟后边分隔开了。 看着漆黑的门外，隔着院墙，对面只有宿舍楼那边依旧灯火通明，通往这边大院的门，仿佛是一个禁区，对面的人不会过来，当然，这边的人也不会过去。 看着趴在哨桌上熟睡的哨兵，口水打湿了桌上的签到簿，雷参谋长脸上现出了深深的怀疑。 刚想张口，大声斥责，顺带要把这个屌兵送去关禁闭，随后看了眼大门上，插着的小门，随手把两毛三的军大衣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在了睡岗的哨兵身上，小伙子，白天一定累着了。 看来这个新加不久岗哨，比较容易让人犯困，得整改落实一番。 打开了小门，雷参谋故作不知，要把原来对面的岗哨一起查了，顺带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45号车辆检查完毕！” “46号车辆检查完毕！” “47号……！” 还没走到近前，雷参谋长就听远处的停车场，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有男有女，忽高忽低，或是清脆悦耳，或是沉稳有力。 “78号车目前在维修！” “哄，哈哈哈！” 刚才还一片严肃的停车场，被后边这位委屈巴巴声音，给整笑场了，感觉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一直走到近前，雷参谋长才看见，灯火通明的停车场，一辆辆曾经见到过的红旗轿车，像是向右看齐的队列，停放着整齐划一，引擎盖全是打开的状态，看来刚才才进行过检查。 每辆漆黑的的红旗左边，站立着两到三个人，一前一后，可能是正副手的区别，雷参谋长根据现有的条件判断道。 “翟天临，你tn的，看见没，就你一个，把车送进维修班了，这车是吃饭家伙，你们这个班组，还想不想吃饭了！” 只见一位年轻小伙，在一辆辆车之间停留，每个都点点头，只是到后边的时候，才指着那个缩头缩脑的臭骂道，看来是真心疼车子。 “李校长，这不怪我呐，后一批车都是用过的，我哪知道，他今天尥蹶子了！” 那位翟天临，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句话又把全场逗乐呵了。 “哈哈哈，谁叫你当初不敢上，你要上了你也开新车，胆子大的才能吃上肉！” 有学员看着李峰双手掐腰，站在那里，知道李教练生气了，拿翟天临逗起了闷子。 “听见没，你们后边的，听好咯，不管新车旧车，都是宝贝，你还嫌弃上了，不行让童耳朵来，他可比你想摸车！” “那可不行，李校长，我认错，您罚我吧，我检查不仔细！” 眼看副手要谋权篡位，翟天临急了，赶忙说好话，不敢抱怨了，自己这个位置，别有不少人眼巴巴盯着呢。 “李副科长，时间差不多了，再不休息，将会影响到他们明天的精力。”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停车场一侧响起，雷参谋长循声望去，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大夫，肩膀上斜挎着一个红十字的挎包，看来是他们的随队大夫。 “车辆检查完毕，该洗漱洗漱了，肚子饿不饿，饿了我叫后厨给你们加餐！” 说话的那位，职位到底是校长，还是副科长，雷参谋长有些迷糊，因为叫的比较乱，但是也可以看出，是现场的负责人，甩一巴掌给一颗枣，这年轻人，用的倒是很熟练。 “最好加一顿，李校长，我有点饿！” “晚上不宜多吃，长胖了会影响他们的行动敏捷！” 这边李峰还准备响应号召，给他们加一顿夜宵，结果，丁大夫提醒的声音，幽幽的从远处传来，打消了学员们这个念头。 怂怂的李峰，还能怎么办，自己管训练，她管学员身体，只能听着。 “听见了没，赶紧去洗漱睡觉，明天早饭，一人加一个鸡蛋，我说的！” 既然晚上加班了不能弥补，那就换成明天，刚才还有些失望的学员，幽怨的看了眼那个能管住李教练的大夫，听着李教练变通了方式，随后开心起来。 “李教练，那边来人了？” 不知道那个眼尖的，瞅到了阴暗的角落处，潜藏着的雷参谋长，一声咋呼，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您是？” 一眼瞅到了人，李峰还真认识他，那浓眉阳光的样子，摔帽子的镜头可是深深的刻在脑子里，看着日后的“雷军长”，故作不知的李峰走到近前，轻声询问到。 “你好，李副科长，我是隔壁的参谋，刚才查岗，路过这里，正巧看见你们，这是在做车辆相关的训练？” 眼看被人发现，躲不下去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反正上边没告诉过自己，不能来这边查，知道了也无所谓，打仗嘛，有硬有软，灵活变通。 “是的，不过，这边的门岗不用您那边的查，我夜晚也会查岗！” 搓了搓手，李峰不知道面前这位硬气的爷，现在什么职位，干巴巴的解释道。 “哦~你也是部队出来的？” 雷参谋长上下打量了李峰一番，挺年轻，副科级，难不成军校毕业去地方了。 “搁西南当过兵，首长，我们这边该休息了！” 看清他领口的军衔，李峰咽了咽口水，换了个称呼，但是保密需要，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跟他说明白。 “西南……”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雷参谋长再次仔细看了李峰的脸，仿佛是要把他牢牢记住。 “我可以借你们这边电话用一下么，这个点，我也该回去了。” 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雷参谋长跟李副科长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可以，可以，没问题，我带您去！” 别说，李峰选的办公室还真有个电话，赶忙驱赶学员们回宿舍，然后带着“雷大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 雷参谋长倒是毫不客气的拎起了电话机。 “喂，二营长，你睡了么？” “哦，你没睡呐，我看你的哨兵都睡了，你还没睡呐……” (本章完) 第281章 安静又热闹的寝室 第281章 安静又热闹的寝室 月色如水。 深夜的大院，只有门口的门卫室那边，依然还亮着灯。 “当，当，当！” 漆黑的走廊里，忽然传出了一阵敲门声，屋内，呼呼大睡的李峰，翻了个身子，没有丝毫警觉，甚至，鼻子上还吹出了一个泡泡，随着呼吸，忽大忽小。 门外伫立的身影，在敲门后停顿了片刻，像是再等里边的人醒来，同意自己进去。 结果…… 结果没有结果。 月光斜斜的照进窗户内，把地面映衬出月白色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依旧在门口徘徊，可能是怕惊动了楼上的住户，在犹豫片刻后，选择了推了推那扇门。 “嘎吱！” 没想到门还真被推开了，合页上锈的声音，在这条寂静的走廊上，显得无比的刺耳，门外的敲门人，不由得心中一慌。 咬了咬嘴唇后，敲门人先是探了探脑袋，拉上窗帘的屋内，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清楚，反正开都开了，索性，丁秋楠把门直接开到最大，反正自己是来找他商讨公事的，自己怕什么。 就这样，鼓起勇气的小丁同志，这才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李峰。 “唔，谁呐~！” 此时的床上躺着的这位爷，他的第六感这才开始提醒他，屋内进人了。 鼻子上的泡泡应声破裂，两条胳膊肘撑起身子，双眼还泛着迷糊的李峰，抻长了脖子，看着门口方向。 这玩意，大院里，不会有贼吧，秉持着对这里的信任，相信一般人也不会翻这个院子找不自在。 “是我~！” 轻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是，丁大夫。 房间灯的开关，其实就在墙边，看着李峰醒了，不知道为什么，离的最近的丁大夫，却没有去拉那个灯绳，两只手放在腹前，就那么静静看着床上躺着的李峰。 “哦，进来吧！” 见她不开灯，李峰把床头桌子上的台灯拉亮，一把拽起了被子上盖着的大衣，匆忙的套将起来，也并未开口问她深更半夜寻过来有什么事。 丁大夫转过头，看了看走廊那边，并未有其他人偷看后，这才做贼心虚的抬腿跨进了，那扇门内。 仓促之间，李峰也只来得及裹了裹大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歪着脑袋打量着丁大夫，眨巴眨巴眼睛，像一个无辜的小红帽。 “你是不是感冒了？” 刚才进来，可能是看到李峰鼻子上的泡泡，普通人觉得，可能是比较可笑，但是从医生的角度，这位可能是生病了。 站在墙边的角落里，丁秋楠看着这位头发乱糟糟的副科长，想到了几个月前发生的那一幕，想生气，问出的话却有些心疼的意味在里边。 “额，有点，可能是车上比较热，下了车，冻着了！” 李峰有些不在意，就是嗓子有点干巴，看着丁大夫站在门口，把桌子前的椅子，搬了出来，示意她坐下。 “最近不止你一个，有好几个驾驶员也感冒了，有的还发着烧，我去给你开点药。” 看着椅子跟李峰的床，仅仅只隔一步的距离，丁大夫抿了抿嘴，手足无措的，想找个借口离他远一点。 这些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面前这人，亲，亲了自己后，就此消失不见，两人未曾再次相遇，丁大夫只想问问他，伱到底是不是耍流氓，但是又不好张这个口。 “别去了，年轻小伙，挺一挺就过去了，他们的话，回头我会叮嘱，上了车子，暖气别开那么大。” 距离会议开始时间，不长了，李峰相信自己的身体素质，上次的伤口，可是没多久就恢复如初了，更何况这点小小的感冒。 可能是因为嗓子干，李峰说出口的话，有些沙哑，把丁大夫听的直皱眉头。 “这事儿，听我的，你还要带着这么多人，你可不能倒下！” 说着，丁大夫直接快步走出门外，抹黑找到了自己的药箱，就这么背着又回到了李峰的办公室内。 “一天两次，一次吃一粒，饭后吃！” 拿出了深棕色的药瓶，丁大夫负责任的往白纸上磕着，倒出了十几粒白色的药片，随后熟练叠巴叠巴，把一张纸，就这么叠成了药包。 “我要是一次吃两粒，我那一天是不是就不用吃了！” 看着丁秋楠板着脸的样子，李峰就想逗逗她，把她递过来的药包放在桌边，像个小孩似的，对她提问了起来。 “我不管你，反正我跟你说了，我尽到我责任就可以了，具体这里，还是你负责！” 说完，丁大夫像是完成了任务，拉起了药箱上的背带，就往肩头放，看来这是准备要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峰感觉她的话里，有些着赌气的意味，这大半夜来，感情就是说这些？？？ “走什么，除了这些，难道没别的话说了吗？” 李峰一把抓住了她的药箱背带，两个人就这样，在屋内较上了劲，一个执意要走，一个执意要留，李副科长化身西门大官人，调戏起了姑娘。 “说什么，你都不找我，我上哪去找你去！” 吸了吸鼻子，丁大夫感觉自己好像被李峰传染了，鼻子有些痒痒的，眼看药箱拽不过他，随后索性就撒手，放开了。 听出了丁秋楠话中那溢于言表的酸楚意味，这是怪自己不负责咯，吃干抹净走人了，人小姑娘苦苦守候了这么久。 李峰感觉有些头痛，自己那时候没对象，耍耍流氓也就罢了，现在已经处对象了，自己不能做对不起小黄的事。 实际上，李大官人，还真是把这位大冰山给抛之脑后，那时候，也是纯纯为了报复她，让这个打冰山在医院里那样折腾自己，当初要是真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这个病患，恐怕两个人只会毫无瓜葛。 脑子里cpu疯狂转动，回忆着那个江南第一深情，是怎么处理这种情感问题的，现在正主找上门，讨要个说法，李峰哪敢说，当初就是想耍个流氓，人小姑娘不报警抓自己才怪。 “那个……” “你既然说不出来，你为什么把我调过来，你为什么还让我见到你！” 眼看李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丁秋楠看着就生气，心酸，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想要砸面前这位，夺走了自己嘴巴子的家伙。 “我不是，……那个，这边会明天会配发衣服，现在家家户户也没多少布票，那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 鬼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李峰自己也没想到，本来就是开口找机修厂借调几个修理师傅，谁知道一车拉过来的，还有个丁秋楠。 上边好心配个随队大夫，你让李峰怎么办，两人见都见到了，再让车子给把人拉回去，李大校长干不出来这事儿，那就太煞风景了。 随意找了个借口，至少量身定做一套衣服这事是真的，李峰前边报告里已经写过，需要整齐划一的车辆，司机制服也配发，这样才有那种震撼的效应，上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反正这趟活，学员们也不算白干，这套衣服，打死李峰也不会上交回去，正好丁大夫询问，李峰就想到了这个合适的借口。 “定做衣服？” “对，黑色的中山装，加一套黑色的呢子大衣，反正厂里工资不少你的，这样一套衣服，去买得不少钱和布票。” 钱都是小事，记得上次李峰买干部装，家里翻箱倒柜都找不出几尺布票，更何况现在这么一套。 果然，刚才面色不愉，还想说“要不我走”的丁大夫，听到了李峰的衣服诱惑，又踌躇了起来，两个手的手指在后背不安的搅动，像是条上了钩的鱼。 虽然，黑色这个颜色不有些讨喜，但是，回去后，可以添点儿钱，跟别人换呐！ “你就是因为这个，把我调过来的？” 说不上来心里的五味杂陈，听着李峰口中的话，丁大夫感觉他也没有那么狼心狗肺，加上他前边的说“自己人”三个字，鼻子好像也没那么痒了。 “额，不完全是。” 她的鼻子不痒了，话中酸楚的意味淡了许多，但是被她的话抵到墙角的李峰，还能怎么说，双手不安的拍着膝盖，勉强“承认”是自己调她过来的。 “我不差这件把件衣服，下次这种事情不要找我，我得回去了！” 不管是真不差，还是假不差，至少硬气的话，丁大夫还是会说的，呢子大衣，还是量身订做，丁秋楠脑子里已经开始画设计图了。 “先别，有些话，我想说清楚！” 李峰看她也不提回去的事了，知道暂时安抚住了眼前的小姑娘，但是上次便宜老丈人警告自己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李峰想把事情讲清楚，自己处对象了。 “说什么清楚，还有什么事情，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丁大夫咬了咬下唇，翻了李峰一记白眼眼，怎么着，一套衣服就能把自己骗走么，上次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好么。 明显误会了的丁大夫，以为李峰想要挑明两个人的关系，想让自己当他的对象，哪有那种美事。 趁着李峰不注意，一把夺过药箱带子，背起就跑。 “挨~！” 看着丁秋楠两颊通红，直接走出了门外，李峰刚想挥手把她拦下，结果人已经跑没影了。 “完了，误会更深了！” 搓了搓自己的脸，目瞪口呆的李峰，喃喃自语，这当初仓促的一吻，现在成了还不完的债了，自己怎么感觉，对于小黄的愧疚，越来越多了。 “李教练，刚才那是丁大夫吧！” 还没等李峰脱下大衣，重新躺上床上整理思绪，这边的门，又被人给推开了。 一脑门儿黑线的李峰，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寝室兼办公室，啥时候这样热闹了。 看着门口缩头缩脑的小丫头，李峰舔了舔嘴角。 “白学员，晚上不睡，明天不开车啦？” “我去上个卫生间，我看到丁大夫背着药箱下来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感情这个小间谍，早就发现了，不过一直没有过来，恐怕是等丁大夫回去后，这才跑过来关心李教练。 “额，有些感冒，丁大夫给开了点儿药！”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总归不合适，更何况李峰原本是想和丁大夫阐明自己的态度，现在有第三人发现了，李峰只能拿桌上的药当幌子了，企图把白洁糊弄过去。 “感冒啦，有没有发烧？” 白学员可比丁大夫有眼力见多了，话都没问完，冰凉的手背已经贴到了李峰的脑门儿上，挑起细眉，感受着李教练脑门儿的温度。 “好像是有一点儿热，怎么会冻着了呢，你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呐！” 李峰也没想到，白学员一言不合就带球入门，两个沉甸甸就这么凑在自己鼻子前，脑门能不热么。 “赶紧把药吃了，别我明天能起来，你明天起不来了，那么多学员指着你呢！” 粗心大意的丁秋楠，压根没有一丝服务意识，白学员这一番表现，高低立判，一个开了药啥事不管，一个体贴的量体温，端茶倒水递药片，就差亲自塞进李教练嘴里了。 如果说冷言冷语的丁大夫，像一个标准的医生，那热情洋溢的白学员，此刻就是南丁格尔（护士）姐姐。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刚才感受到篮球离鼻尖近在咫尺，差点流鼻血的李峰，想要自己来。 “乖，张嘴！” 白学员调皮的把拿杯子的手往后收了收，感觉像是哄小孩吃药似的，纤细的手指，捏着药片示意李峰张嘴。 “我还是自己来吧！” 李峰担心外头玩意再有第四个或者第五个找自己的呢，眯着眼睛不敢直视面前只披着衣的白同学，摇了摇头。 “不乖的孩子，没有吃哦！” 狐疑的上下打量了白同学一番，自己可是驾校教练，不是三岁小孩，再说，你这出来随身带的么？？ 张开了嘴，李峰干脆闭上了眼睛，既然不能挣扎，躺平还是可以做到的。 “唔~！” 刚感受到药片进了嘴里，忽然，一片湿润贴住了自己的嘴巴，带着体温的温水，“咕咚”一声被渡了过来，李教练差点被呛着。 “这就是你带的？” “你轻点吃~！” (本章完) 第282章 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第282章 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革命军人各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清晨，雾霭朦胧的室外，树上的树叶微微颤动，像是感受到远处喇叭中的歌声。 叶尖的露水渐渐凝聚成一团，叶片像是承受不住水珠的压力，骤然滴落枝头。 站在楼下的李副科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目光凝聚在门口，看着一个个学员或跑或蹦，到了门前的广场上找自己的位置。 擦了擦刚才滴在脸上的露水，李峰咂咂嘴，果然，时间是最好的方式，开始几天还有睡懒觉的，起不来的，经过自己一个个“友好协商”，这么多天下来，他们已经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 “一队到齐！” “二队到齐！” “……” “维修班到齐！” “卫生队到齐！” 哪怕是只有一个大夫的卫生队，倔强的丁秋楠也是站在一旁，大声报道。 “78号车什么时候能修好？” 目光扫视一周，看到人员跟大院那边学的有模有样，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刚来时的草台班子，李峰点了点头，先是看向了维修班那边。 “大概今天中午，昨天加班加点……！”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中午翟天临去提车，今天先跟卫晨的车，还是一样，先检查车辆，擦洗一遍，随后集合吃饭，今天的训练科目正课时间我会下达！” “就这样，解散！” 挥了挥手，维修班那边借调来的修理师傅们，听到解散的声音，跑的跟兔子一样快，眼圈有些发黑，当初调来时还有些吊儿郎当的，被学员弄得有些欲仙欲死。 现在关在这里头，想出出不去，啥时候能回家也不知道，前边刚来时还舒服的很，结果真来活了，也得把本事拿出来。 “生病的到我这里来，先量体温，退烧的话，饭后不要吃药了。” 丁大夫故意转过了脑袋，没有看向李峰那边，招呼着几位生病的学员，从药箱里掏出了体温计，一人发了一只。 “几个队长跟我来一下！” 看着人员逐渐散开，开始拿起脸盆，接水的接水，拿抹布的拿抹布，李峰像是想起什么，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李教练？” 几位临时的小队长，听到李峰的招呼，立马凑了过来。 “今天会有裁缝来给大家量一身衣服，吃过饭回去统计一下，大家的鞋码多少。” “做衣服？” “统计鞋码干啥？” 听着李峰交代的有些模糊，几个小队长有些着急，毕竟，现在一身衣服可得不少布票。 “让你们统计就统计，别问那么多，衣服有别人管，回头单子交到我这里。” 看着几个面色有些着急的小队长，这还是年轻了，要是会来事的老油条，早就问做一人做几套了，怪不得那边院子里招人都招年轻人，稚嫩啊。 看了李教练面色不耐，有人听出了话中的味道，这感情要给他们做衣服呐，看样子还配鞋子，这驾校的学费，交的值呐，还管校服钱。 “李校长，我，我们有事情想汇报！” 这边几个小队长，接到任务才散去，李峰刚点了支烟，现在越来越头疼了，随着时间的进展，感觉越来越瞒不下去了。 “什么事，直接说？” 看着几个面色有些犹豫的女学员，李峰挑了挑眉毛，难不成，姨妈结队来看望了。 “都这么多天没洗澡了，李教练！” “我也是的呢，李校长，我想换一身里边的衣服了。” 一位胆子大一点的，用着蚊子般声音，小声说道，说完，赶紧把头扭了过去，看来跟一个大老爷们说洗澡的事情，小姑娘还是有点害羞。 这刚来的时候，李教练说待几天，姑娘们也没几个当回事，结果几天之后又几天，姑娘们挨不住了。 车上暖气一开，热的人心发慌，身上早就黏黏糊糊了，不然，小姑娘们也不会红着脸，过来张这个口。 听着姑娘们支支吾吾的说话声，李峰皱了皱眉头，自己这边楼里，还真没有洗澡的地方，烧水的炉子就那几个，也不能让人去炊事班的锅里洗呐。 “行，我知道了，我跟那边协调一下，看能不能用对面的澡池子，你们先把今天的任务干了，晚上再说。” 不知道对面会不会同意这二三十号女同志一起去，李峰也只能先能过一天是一天，找雷参谋商量商量，尽量协调一下。 “好的，李教练，你放心，咱们姐妹们不输给他们，各个都是好样的，任务一定会干好！” 听着李峰会安排，姑娘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对他有着盲目的自信，既然他答应了，她们这边肯定能完成。 看着姑娘们欢欣雀跃的散开，李峰转身朝向昨晚雷参谋来时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过去，毕竟只是个洗澡的小事。 不知道昨晚，具体是哪个岗哨睡了岗，但是当时看雷参谋能直接打电话给这边的二营长，至少也是个团级干部，找他应该比较管用吧，李峰这样自己安慰自己道。 “算了，真要拒绝了，不行让炊事班的大锅烧水给她们擦擦身子算了！”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李峰抬起了腿，朝着那边视若禁区方向走去。 “伱好，同志，我是这边的负责人，我想找一下昨晚来我们这里查岗的那位参谋！” 面前的站岗的，是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老班长，脸色比较难看，不过听到是这边的负责人，面色稍微缓了缓。 “你叫什么名字？” “李峰，昨天他用的我这边的电话，他知道我！”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位老班长，脸色愈发漆黑，朝着远处跑操的队伍狠狠的瞪了一眼，定了定神，跟李峰交代道。 “那是我们的参谋长，你有什么要紧事么？” 知道了是李峰的电话打到的营里，老班长脸色比吃了翔都难看，但想到营里对对面忌讳程度，还是想小小回敬李峰一番。 对吧，有要紧事，我帮你，没要紧事，你就哪里来回哪里去。 “算是比较要紧，你跟他说一声，如果不来，我就回去。” 人在屋檐下，求人办事，李峰哪怕对方不给好脸色，也只好掂着脸，自己学员都在看着自己，虽然在院子这边自己威风八面，但到了别人地盘，该缩还是缩着。 “唔，你先站在这边，我找人去一趟。” 考虑到营长他们对这边的态度，老班长有些拿捏不准，叮嘱完李峰，小跑到一个正在跑操的队伍，跟带头的敬礼之后，指着大门这边的李峰。 不一会儿，一个小年轻从队伍里被点名出来，朝远处跑去，看样子真去找“雷军长”了，这边的李峰，这才放下了心。 看着黄绿军装的队伍，里边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盯着自己，李峰不禁有些感叹，之前的自己，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呐。 “听说你找我？” 没过多长时间，一头汗的雷参谋，小跑到这边的岗亭，看来早晨也跟着出操了，可能是年龄到了，五公里略微有些吃力。 “是的，我们那边有点小事，需要找你们帮忙协调，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只好来找你。” 看着擦着脑门上汗珠的雷参谋，李峰有些胆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老兵对后来者的先天压制吧。 “别磨磨蹭蹭，有话直说，就你这样还当过兵！” 雷参谋狠狠的瞪了一眼，这边的老班长，昨晚这个岗哨出问题，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那位无辜的老班长此时唯唯诺诺缩着脖子。 “我们那边没澡堂，姑娘们需要洗澡，已经封闭训练大半月了，天天忙活一身汗！” “行，别说了，我知道了，等会我去协调，还有其他事么？” 背着手的雷参谋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点小事把自己堂堂参谋长找过来，也真只有他了。 看着雷参谋豪爽的答应了下来，李峰略微松了口气，至少面对那些姑娘们，不会食言而肥了。 “必须你带着，这里边的规矩，你懂得！” “是，首长！” 正儿八经的敬了个礼，雷参谋长回了一个礼，随后重新跑步去了，看样子，真没把这事儿，当成一回事。 白天依旧是车辆驾驶训练，一辆辆红旗，在头车的带领下，或快或慢，因为大小限制，还有一部分没有参加车队的车辆，在停车场上，做着倒车入库的训练，要求么，整齐划一。 直到上边安排的裁缝们集体过来，这些学员们才真的是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 一个个学员脱下了袄，穿着毛线衣，在会议室里排着队，被几位裁缝师傅量着肩宽与臀围，并且记录下来，女学员那边也有相应的女裁缝。 与安安静静的男学员们不同，他们是裁缝让干嘛就干嘛，速度非常快，关于衣服的细节问题，问都不问，仿佛给发什么，他们就穿什么。 女学员那边叽叽喳喳，李峰都没上楼就能听见她们七嘴八舌的问着衣服的款式，颜色，布料等，只把下边等着的李峰，都给问着急了。 “能不能把腰给做肥一点，这样，冬天里面可以穿厚实一点儿。” “还有大衣呢，你穿多了不好看，师傅，麻烦您，把我的腰收一点，大衣尺寸差不多就行了。” 听着上边婆婆妈妈，男学员那边都快量完了，还没几个女学员下来，李峰气的都想砸桌子了，真把这些师傅当自家的用了，不拿自己当外人呐。 “这边是所有学员的鞋码，麻烦回去的时候跟上边说一声，要是配的话就按这个来，要是不配就算了！” 本着薅一次就跑的李峰，没比女学员客气多少，他至今没一双像样的皮鞋，不是没钱买，而是，现在外头皮鞋的质量，那是真的不耐穿，只能重要场合穿一下，不然没几天就开胶，机会难得，此时不要更待何时。 “行，我回去问问！” 带队得老师傅也是一脸笑容，并没有回绝，把李峰递来的纸条看了看，随手装进了口袋里。 “不要听她们的，您这边都是专业的，就按照您这边设计的款式来，什么肥了瘦了，别听她们的，穿着怎么正式怎么来。” 站在大门口，送别那些裁缝师傅，李峰特意叮嘱了一遍，免得改的乱七八糟，偏离的自己的初衷。 “你放心，我们晓得！” 送别了师傅们后，刚回宿舍楼里，一群学员们，把李教练围得个结结实实，眼神里，都差点冒出火了。 “李教练，到底是要我们干什么，这么多车子，还给我们做衣服。” 七嘴八舌的学员们，一个个肚子里都是有着疑问，哪怕是再粗心大意的人，此时也察觉了情况不对劲。 哪怕是站在墙角的丁大夫，也是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别人都好奇，她能不好奇么。 “都安静！” 看着寂静下来的大厅，学员们都一脸疑惑，但还是激动的看着自己，李峰双手朝下压了压，低声呵斥道。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但是我现在得带姑娘们去澡堂……！” “扑哧！” “哈哈~！” 全场的寂静，不知道被哪个带头的给笑场了，憋不住的，一个接一个也跟着笑了出来，没想到表情严肃的李峰，说出来的话，那么，那么不合时宜。 “姑娘们，拿起脸盆，毛巾，换的衣服，跟我走，过时不候呐！” 双手拍了拍，再次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只是还没到告诉他们的时机，李峰只能先拿姑娘们当挡箭牌，等确定下来后，李峰才准备，解答他们这个内心的疑惑。 听到李教练的话，早已按捺不住的女学员们，熄灭内心想要刨根问底的火焰，背叛了其他串通好的学员，果断蹿回了自己宿舍，手忙脚乱的找起了洗澡时的物件。 就这样，李副科长，正大光明的带着一群小姑娘，在一群兵哥哥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莺莺燕燕的到了大院这边的澡池子。 澡堂外，早已被清理了一遍，所有无关人等，全都不能靠近这边，门外只有李峰在这边托着腮帮子，坐在阶梯上守着。 “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就给我这一支烟？” 一旁，雷参谋作为大院这边协调的关键人物，也怕自家那群皮猴子问题，在现场的门口监督。 “我也没其他的，来的太匆忙了，啥都没带，就剩烟了。” 李峰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没想到雷参谋也有调侃人的时候。 “你既然在西南当过兵，我问问你，你对那边怎么看。” 吐出了一个烟圈，雷参谋像是无所事事，随口找了个话题和李峰闲聊。 “我们和他们之间，必有一战！” (本章完) 第283章 会堂开会 第283章 会堂开会 一辆车引擎声响起来的时候，普通人可能只会感觉无所谓，并没有太影响到自己。 但是当九十辆车同时启动时，那发动机产生的噪音，恐怕常人就很难忍受了。 李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只感觉内心烦躁，这么多天，就是这声音还适应不下来，只感觉耳朵轰轰轰，像是连续不断的有人放着鞭炮。 就连晚上入睡时，做梦都带着发动机的噪音。 “副科长，来电话了，送油的车到门口了！” 值班员童耳朵，从小楼里跑了过来，羡慕的看了一眼正在开着车的同学们，随后赶忙向李峰汇报道。 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白天正课时间得监督他们，办公室没人，李峰也只好安排的值班员。 “你说什么，大声点？” 停车场上尘土飞扬，哪怕早晨打扫过一遍，车子去合练一趟车队，回来后还是带上了灰尘，李峰抠了抠耳朵，把脑袋朝童耳朵凑近了一点，急忙问道。 “送油的车来了，需要您去签字放行！” 童耳朵没觉得噪音有多大，无奈的看了眼李副科长，双手合成了喇叭状，更卖力的喊了出来。 这下李峰听清楚了，面容稍微松弛了一点，虚惊一场，不是通知自己开始干活就行，挥了挥手，把值班员赶了回去，自己屁巅屁颠的往门口那边小跑去。 别说，现在这里的车子，跟吞油猛兽似的，加上这么多数量，喝进去的汽油，够发李峰好些年工资了。 到门口，检查完车辆，签好字后，几辆油罐车接连驶入，随后把空的油罐车给开了出来，就这样，李峰瞬间肥的流油。 还好吃的东西，都是这边的炊事员蹬着三轮儿去对面院儿里拉的，不然，李峰天天不知道要往门口跑多少次。 “怎么开的，东张西望什么，看好前边的车，速度保持一致！” 看着女学员在车内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李峰估摸着她可能没听到，超前挥了挥手，像是想起了那天洗澡时的事，有些想笑，又有些严肃，脸色错综复杂。 想笑的是，一群洗完澡，枝招展的年轻女同志，在雄性荷尔蒙爆表的大院内，你上边就算管的再严苛，也管不住那一双招子，毕竟有的可能只有去卫生队才能见到些许几个女兵。 现在看到水灵灵的大姑娘们，那出水芙蓉的样子，红扑扑的小脸蛋，可是把各个窗户前隐藏的大老爷们，馋的直淌口水，人性如此。 要不是李峰眼睛够贼，还真瞧不出来他们目光撇过自己时，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严肃的是，和雷参谋的那一席谈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间，他和自己乍然谈起西南那边的事情，等他带兵开始发飙的时候，记得还得在十来年后，而且他是南边，现在怎么就关心起西南那边的事情了。 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蝴蝶，煽动了京城站的郑朝阳后，他那趟回去，还真找了原来在西南站的负责人，也就是夏继成。 再得到了和李峰判断的差不多的答案后，郑朝阳这才重视了起来，西南站因为这只小蝴蝶的话，工作量瞬间拉满。 而碰巧，夏继承和雷参谋，本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一个战壕里呆过的真实战友，只是一个在性子直率的在明，另一个心思深沉的在暗，共同为了新的国家，铸就忠诚。 可惜的是结局并不是那么好，隐蔽战线的伤亡率，一点不比前线小多少，哪怕是狡猾如狐的夏继承，再最后的时刻，也不得不付出某些东西，这才换来的功成身退。 虽然因为肢体残缺，退下来了，但他在隐蔽战线的资历，其实比郑朝阳经验还多，如果不是身体原因，恐怕京城站的总负责人，理论上会是他。 即使这样，西南站，也是个大站，毕竟，再往前，国都可在那边。 畅想的有些遥远，站在原地的李峰，不知道雷参谋会不会采纳自己的意见，两个人打架，可不是过家家，有心对无心，差别会很大，特别是形势诡秘的战场，时间就是人命。 “李教练，抽，抽支烟！” 一旁轮换下来的驾驶员，脸色有些疲惫，看着李教练站在原地发呆，从口袋里掏出了大前门，恭敬递了过去，然后随身找起了火柴。 “别找了，用这个！” 接过了学员递过来的香烟，李峰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随手拿出了那个来自娄家的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点着后递了过去。 “嘿，洋火机，挺眼熟这玩意儿！” 两杆烟枪，点着烟后，吧嗒吧嗒的抽着，学员不经意的一句话，像是提醒到了李峰，眯着眼睛看着这位学员，回想着档案里，他的家庭背景。 “眼熟，这玩意可不多呐！” 一把把打火机夺了回来，李峰故作宝贝的样子，话里话外，想套一套，学员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火机。 “是不多，火柴票都难弄，更何况这玩意，我小时候在家里时，好像见过这玩意，当时，应该是娄副科长拿着的！” 果然，这玩意恐怕还真没那么简单，这娄家可真的是老阴批，双方合作都是不声不响的，老娄既然拿过这个火机，去他们家，恐怕，他们家也没那么简单。 “钱巴拉，跟我说说，你爸好像不在厂里吧，记得当时是伱妈带你来报的名，娄副科长还去过你家？” 还得是感谢郑朝阳的那份档案，比厂里边详细的多了，加上李峰“过目不忘”的本领，立马联想到娄家扎的根，到底有多深。 “我爸船员，经常跑船，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有时候还得个把月，我妈不带我，我也不敢来呐！” 毕竟是年轻人，好糊弄，没听出李峰想要探听的意味，一股脑的把家里的琐碎事，跟李教练全嘟噜了出来。 微微眯着眼睛的李峰，略微点了点头，海员这个职业，现在还真的比较少。 这年代大部分，还都是渔民，这个钱巴拉的母亲，既然在厂里，恐怕跟娄家，有着说不明的千丝万缕联系，就冲娄副科长带着这个“打火机令牌”过去，可见一般。 “嘿，被你瞧出来了，娄副科长走的时候送我的，当然，可能没经过他同意。” 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李峰做出了烟民都懂的动作，什么你的火柴我的火机，那是兄弟们大家的，哪杆老烟枪没忘还过朋友的打火机。 “嘿嘿，那您这白得一便宜，这玩意不好弄！” “李教练，后边还会有车来么，这一直没属于我的，老是眼巴巴瞅别人车，这不是……” 话聊了半晌，钱巴拉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眼看第一次五十辆，第二次三十辆，第三次只有十辆，眼见着增加的少了，还有将近一小半的学员没定车辆，可不就着急上火么。 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抓紧训练，通过考核，拿到驾照，要是能给个工作，那就更完美了。 眼见第一步迈的都艰难，当初没选择站在驾驶位上举手的，大腿都拍肿了。 “什么叫属于你的，那都是公家的，谁叫你当时考试分数低了点，你分高了，你也上车了，胆子不够大，学习也不好，你说你要是我，车分不分你。” 烟抽完了，李大本事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大道理说了一通，总结一句话，要车没有，要命一条。 自己还眼巴巴等着呢，几天没联系自己去提车了，看样子上边也被榨干了。 “李教练，刚才来电话，要您亲自接！” 傻了眼的钱巴拉还想拉住李教练，好好找组织谈谈心，表达自己追求进步的想法，结果，被那边呼哧呼哧跑过来的的童耳朵给打断了。 “要我亲自接？” 稍微原理了停车场那边，李峰的耳朵总算好使了一点，看着面红耳赤吐着舌头的童耳朵，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瞬间揪了起来。 “是的，他直接说你的名字，我问对方是谁，他也不告诉我，声音比较严厉，直接说让你接，我没敢多说什么，赶紧跑过来了！” 童耳朵喘着粗气，看得出被电话里的人给吓到了，能直呼李峰名字的，不用想也比他的官儿大，而且是大很多的那种。 拍了拍脑门儿，李峰这时候感觉头皮发麻了，舔了舔嘴角，两条腿跟上了发条似的，僵硬的往办公室那边挪去，感觉是上刑场似的。 童耳朵看着李教练远去的背影，刚想喘两口气歇一歇，无奈又跟了上去，只留下钱巴拉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一把推开房间门，看着桌子上横着的红色电话筒，李峰咽了咽口水，心一横，一把抓起。 “歪，我是李峰！” “下午三点半开会，直接到大会堂，着正装！” 电话里的人并未为报自己的名号，但是口吻中命令的语气不容李峰回绝，他也不会在这时候犯楞，连连点头哈腰，站在门口的童耳朵偷偷的瞅着里头，感觉李教练现在像是个狗腿子。 “是，收到~！” 不用问哪个大会堂，心知肚明的李峰赶忙答应了下来。 看了看手腕上手表，时间非常充裕，李峰把胳膊凑到了鼻子前闻了闻，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衣服是现成的，就是这么多天没洗澡，恐怕带点儿味了。 “童耳朵，去，把寝室里暖水瓶都给我拎过来，我来擦一擦身子！” 第一次去那么庄严的地方，李峰不允许自己藏污纳垢，不说香喷喷，至少，也得里里外外干干净净，索性把值班员当勤务兵用了。 刚才看李峰还点头哈腰的，这接完电话看样子就要洗澡，苦着脸的童耳朵看着李教练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没心思问女寝能不能进了，直接撒丫子跑了。 中午吃饭时间，焕然一新的李峰，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女学员们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直往这边瞅，谁让他这么多天没剪头，稍微洗了洗，三七那么一分，是有点那么小帅。 特别是跟那些灰头土脸的，开了一上午车一脸憔悴的司机们这一对比，鹤立鸡群呐。 “下午我出去开会，累了的话好好歇一歇，让炊事班的大锅，多烧点水，你们也洗一洗，算给你们放半天假，但是，还是不能出去！” 能去那个地方开会，相信，任务时间，任务内容，会跟自己告知了，看着这些天基本白天都在车上呆着的小家伙们，李峰难得给他们留出空闲时间，打理打理自己，调整一下精神状态。 “李教练，咱们也想过去泡澡！” 炊事班的大锅，怎么也就两口，哪里有泡澡来的舒服，男学员们得陇望蜀，听到了放假，还想要更多的。 “谁说的，谁说的，回头给他丢炊事班锅里，给他好好烫烫，没给你洗冷水澡你就偷着乐吧，还想去泡澡。” 头也不抬的李峰，直接回绝了，上次的已经欠了别人一个人情，女孩子，那边也体谅这边的辛苦，男同志，对不住，人家那边也是洗冷水澡。 没搭理那群患了失心疯的学员们瞎胡闹，李峰中午躺在办公室里，美美的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去往那个神圣的地儿。 不能搁那开会打瞌睡呐，虽然不是正式的大会，但是对于那个地方，开小会打瞌睡可也是不尊重呐。 “嘿，郑……” 在门口停好了红旗车，李峰钻出来，正好瞅见了郑朝阳在锁自行车，赶忙关上车门，上去打了个招呼，说实话，现在他到底怎么称呼郑朝阳，还真不知道。 当然，绝对不是他故意招摇，想在老郑面前显摆显摆。 “你小子，这级别现在比我还高了？” 看着面前这小子，正大光明的开着任务车过来，郑朝阳没带一丝好气，低声训斥道。 说罢，看了看这辆黑色的红旗，别说，跟会堂门口，还真般配。 “嘿嘿，就这条件，我那离得远，也没自行车呐！” 李峰脸上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什么级别不级别，自己就是个司机，只管开车，不管其他。 “澡堂都知道借，自行车借不到是吧？” 翻了李峰一眼，郑朝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直接怼李峰一脸，可不是，自己出门都是两脚丫可劲蹬，他倒是踩上油门了。 “您这消息可真灵通，这里开会啥内容啊？” (本章完) 第284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第284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 壮观巍峨的大会堂，门口屹立的十二支大理石柱子，高度很高，至少，李峰需要抬起脑袋，才能看到顶部。 正门下方悬挂着国徽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威严，平常开车路过时，经常能看到，都没什么感觉，但是，真当你站在它的面前，就会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楼顶，插着的红旗，在风中咧咧作响，那是无数革命先烈们，用鲜血，把它染成的这个颜色。 大楼与对面广场的纪念碑相互映衬，这是带动整个国家不断向前推进的地方。 “诶，诶，诶！” 情不自禁的李峰，刚抬起腿，准备步入正门，就听见郑朝阳在后面颇为无奈的叫喊声。 疑惑的李峰转过了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这是飘了，上级领导还在这呐，哪轮到自己走前头。 谁知，老郑把他叫住的原因，压根不是这些上下级的人情世故。 “怎么滴，开车来还不算，还打算走正门？” 背着手的郑朝阳，看着李峰缩着脖子，乖宝宝样的从阶梯上跑下来，皱着眉头训斥道。 “啊，难不成还有后门？” 李峰面色有些尴尬，感情是自己不配，内心碎碎念叨，然后腆着脸问向郑朝阳，看来他来过不少次。 “走北边，东边这门，给来宾走的，你小子，把自个当饭店的服务员，你可别把自己当客人！” 抬起了右手虚戳了戳李峰，老郑的话在李峰耳朵里，感觉真的比何雨柱说话还要令人难受，虽然，虽然，司机跟服务员工作性质差别并不大。 “诶，好嘞，第一次来，不熟悉门，您走前头，我搁后面跟着！” 内心再难受，该听话还是得听话，这里遇见的哪个领导，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把李峰那层皮给扒了，稍微有些惶恐的李峰连连点头，老郑这才满意的招了招手，示意李峰跟上。 “按照正常情况，到时候车队的目的地就是这边，相信上边不说，伱小子心里也有数，等会儿开完会，自己琢磨琢磨怎么停，这是第一次这么隆重，你小子可不要放岔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北边走着，有些不放心的老郑，边走和李峰边叮嘱着，这样的大场面，不知道会不会怯场，露脸变成了露屁股。 “跟咱们现在训练的停车场差不多大，那几辆公交改的，我打算停南边，靠近门口位置，小车全在北边，斜四十五度角停放，这是我画的草图。” 看着老郑对自己还有些不信任的样子，早已做好了准备工作的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画的草图，恭敬的递了过去。 “斜四十五度？” 原本以为正正规规停好的郑朝阳，听到李峰的话，颇为诧异，随手接过草图，细致的看了起来。 “对，这样视觉效果会更有冲击力，报社拍摄出来的效果更好，既然是第一次，那咱们就把咱们的专业素养给拿出来，给大家伙瞅瞅！” 看着李峰的草图，郑朝阳闭目幻想了一下，感觉还是有点靠谱的样子，略微点了点头。 “得，你小子怎么想着去运输科的，我感觉宣传科可能更适合你！” 把李峰的草图折叠好，老郑直接塞进了自己兜里，看来等下，是要给上边瞅瞅，让上边人决定。 “郑叔，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的，他们在几层开会的那个会议厅是哪个门进的，刚才的正门么？” 眼看郑朝阳收起了自己拙劣的作品，李峰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说自己瞎胡闹，那就是好事，随口找个话茬，跟老郑套套近乎。 “对，进去之后，是一个大厅，再往里，六扇门之后就是万人大会堂，也就是你报纸上看到的那个地方。” “他们通知开会，也都是在北门，哝，到了！” 说着，老郑掏出了口袋里的证件，递给了门口的警卫。 已经有人做了表率，李峰也有模有样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了证件，放在了桌边。 “到了这里，不要瞎跑，还好你碰到我，不然，真怕你惹出麻烦！” 收回了证件，老郑看李峰好奇的打量着风门厅，嗤笑的摇了摇头，狗肉上不得台面啊。 李峰也只是好奇里边的装修，毕竟，一般没几个人，能见识到里边啥样子，别说，大理石铺的，比几十年后家装来的还要实在。 “那边是迎宾厅，这边是接待厅，二楼是宴会厅，三楼是金色大厅，咱们去一楼就行了！” 李峰听着老郑粗劣的介绍，压根没有导游的一丁点儿责任心，看着迎宾厅正门口，那副硕大的山水画，红日初升，江山如此多娇呐。 直到到底了一个棕红色实木门门口，老郑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这才敲了敲门。 “请进！” 推开门后，是一间并不大的会议室，至少，相比运输科自己的会议室稍小了一点。 李峰已经坐了不少中年人，男性偏多，女性较少，全部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老郑来啦！” “嗯，叶主任，不算迟吧，门口碰见了这小子，带他大致看了看这边，了解了一下，毕竟后边工作需要嘛！” 主坐上，叶主任正捧着陶瓷的茶杯，手里捏着茶杯盖，看样子，正在品茶，和郑朝阳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是熟人。 叶主任听到郑朝阳说道身后的这位年轻人，合上了茶杯盖，目光直接转移了过去。 一下成为全场焦点的李峰，有些不适应，全员们的目光大部分都是崇敬，他们像是学生，自己像是老师。 到了这里，随便哪位，也不是李峰能招惹的，哪怕是李怀德来了，估计也得装孙子。 看着那位叶主任，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李峰有些紧张，脑子里回忆了一番，压根没印象，肯定是没见过。 “不算迟，时间刚好，上次在监理站，看这位年轻人就很有魄力，少年英杰呐，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哈哈哈！” 老郑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空座直接坐了下去，倒是跟屁虫一样的李峰，现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跟他们坐一起，自己真不配。 “坐啊，没事，少年英杰，也有胆怂的时候？” 看着李峰一脸苦相，老郑找着机会，开涮了，拿叶主任刚才的话，调侃起了李峰。 “不要紧张，其他环节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想问问，那些驾驶员同志们，适应的怎么样了？” 听着叶主任的问话，其他人大致了解了李峰是负责车辆这块的，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些错愕，这也太年轻了吧。 刚才老郑让他坐下，也只当秘书之类的，哪怕叶主任夸赞了李峰，也可能是领导的高看一眼，毕竟在座的，能坐在这里的，谁年轻的时候没被夸过。 现在听出味来，这个小年轻负责的事情，比众人都不小，这才感觉，这个年轻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叶主任，驾驶员们全部全身心投入训练，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劲，确保这次任务，顺利保障完成。” 这么多天的辛苦，盯着每一辆车，每一个驾驶员，李峰自己身心要是不疲惫，那是假的，每天都是胆颤心惊，怕学员把车子磕了碰了，还好他们都比较争气。 “车子数量，已经确定下来，就这么多，人员安排上，名单的话，邱处长和这位李峰同志对接，你这边能安排好么？” 叶主任十指合拢，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感情，会议就这么开始了。 寂静的会议室内，只听见秘书的笔在艹艹的书写着，看来是在写会议记录，李峰看向了叶主任刚才下巴朝的方向，目光中在找寻他说的那位邱处长。 “保证完成任务！”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老郑斜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峰毫不畏惧的签订“军令状”，眼中闪过欣赏的神色。 “安全保卫这块？” 看到李峰这个小牛犊子，果然有一股冲劲，叶主任十指合拢后，两个大拇指敲了敲，斟酌片刻后，望向郑朝阳这边。 “他小子都没问题，我这个老家伙要是出问题，岂不是贻笑大方了，老叶，我觉得你还是叮着他一定，我倒是怕他出错。” 看着叶主任问道自己，郑朝阳就差拍桌子了，这么多年，哪次出问题了，搁李峰面前问这个，岂不是坠了自己名头。 “年轻人，出错并不可怕，谁年轻干工作没有出过错，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自由发挥嘛，我们这些老家伙，总要给年轻人一些发挥的空间。” “得，那你瞅瞅，这小家伙发挥的，怎么样！” 说着，郑朝阳掏出了，李峰绘制的停车示意图，展开后拍在了叶主任的面前，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想看看老叶是什么意见。 “嗯，两边斜四十五度，列队欢迎嘛，驾驶员们有把握停好么？” 放下了手中的草图，叶主任倒是再次好奇的向李峰询问道。 “有把握，其实仪仗兵如果在门口台阶上这样站位的话，就能看得出效果，用车辆的话，视觉效果会更壮观。” “好，回头我跟老宋聊聊，你倒是给他们提了个小建议，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这样，如果没问题，就按这个来！” 说完，叶主任把草图往旁边推了推，戴着眼镜的秘书有眼力见的直接收了下来，折叠好后，夹在了会议记录本里，看来李峰的信手涂鸦，这是要进会议记录了。 李峰忍不住想要搓一搓鼻子，早知道，早知道会被收走，自己肯定画的更直观一点，没有cad，手搓都得把三维立体图给整出来。 “住宿那边呢，老方？” “所有接待宾馆，已经清理干净，拿出了最高标准，服务人员全部完成了背景审核，食物……” 会议时间比较漫长，李峰因为初次参会，被第一波考察了一遍工作进展，顺利过后，就是第二位，第三位，接连发言。 给李峰的感觉，就像前世，自己卖房子时，开发商的置业顾问们开会差不多，今天接待了多少客户，有多少准客户，成交了几套，预计下周成交几套。 跟厂里照本宣科的开会不同，厂里的那些会议，其实参加不参加都无伤大雅，更多的，都是在扯犊子，然后下面忙活的团团转。 其实还是这种会议稍微有点意思，能学到很多东西，直到每个环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环环相扣，然后众人齐心，把任务完成。 “宾馆方面，停车的地方一定要选择好，对休息的代表不能有影响，距离也不能远，安全方面也要考虑到！” 听完了第二位的发言，叶主任思考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眼睛掠过了正经危坐的李峰，见他用力的点了点脑袋，这才把目光转向了下一位。 “……” 等所有人把自己的工作情况，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峰听着听着，也熟悉了很多人，至少把姓和职级给暗暗记了下来，不管怎样，先混个脸熟。 “同志们，会议开始时间，已经确定了下来，定在了本月中旬，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会议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领导总结，其他人的话，你可以记不住，但是领导总结的时候，你要是打瞌睡，懈怠了，那可真自己找罪受。 听到了叶主任开始会议总结，所有人稍微带着倦意的脸庞重新打起了精神，一旁刚才还打哈欠的郑朝阳，这时候也难得正经了起来。 “任务能交给我们，那是档和国家对我们的信任，更何况这次上边比以往更加重视，所有刚才点到的，有遗漏的地方，迅速补足，保证这次会议，顺利召开。” 说道激昂处，叶主任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拳头。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声音整齐划一，李峰那是红着脸，嚎着嗓子喊出来的，倒是把一旁的老郑给吓了一跳。 “别有太大压力，你现在干得不错，至少，挑不出来毛病！” 会议结束，李峰站在老郑的自行车前，想等他走了自己再开车回去。 没想到老郑临走前，倒是说了一番人话，把李峰给感动的热泪盈眶，随后挥了挥袖子，果断上车跑路。 (本章完) 第285章 战前动员 第285章 战前动员 夜晚，当所有灯光都已熄灭的时候，唯独一楼的办公室内，暗淡的灯光，透过窗帘，可以看出屋内的人，并没有入睡。 坐在椅子上的李峰，静静的看着桌子上，一千多一点儿人数的名单，眼神飘忽的看向远处。 “我的市长父亲，在整座城市陷入沉睡的时候，唯独我的父亲，在台灯下，规划着城市前进的方向。” 距离靠近了，能听到李峰微动的嘴唇，发出的呢喃声，好像是一篇写的非常不错的作文，这文笔，肯定能获得全区一等奖。 “噗嗤~！” 李峰歪着脑袋笑出了声，被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法给逗乐了，从抽屉里抽出信纸，闷头规划了起来。 “公交车六十多人，十辆六百多，剩下四百多，那就是挤一挤的事儿了，毕竟，这个年代普遍较瘦的女同志一辆车，后排至少可以塞四个。” 反正也不怕查，李峰一边嗦着笔头，咬牙切齿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本来还以为车辆能多一点，现在确定了就是这个数量的情况下，只能物尽其用。 争取一趟拉完，多跑一趟，学员们有风险，李峰也不想背锅，超就超吧，反正这边的特色，那就是特事特办。 规划好后，李峰目光扫过一个个名字，还有代表的职务，感觉有些头疼，哪些人坐大巴，哪些人坐小车，至少得分配好，不然上车时候一团糟，下车的时候，人找不到人，毕竟，很多都是按地方一起来的。 李峰现在最想要一台电脑，里面带仅仅一个excel的软件就够了，表格一拉，颜色一分，车辆一配，就完活了，那用着像现在这样，一个个撰写，手都酸了。 忙活了一夜，这才把一个个名字对上了所有的车辆，因为女同志身材胖瘦把握不住，也许可能会有多跑一趟的事情发生。 凌晨五六点，满意的把所有纸张锁进了抽屉里，钥匙直接扔进空间当中，裹着大衣瘫在床上，李峰就此迷迷瞪瞪的睡去。 “当当当，李教练！” 早上六点，外边的“一二一”的口号声，早已划破天际，学员们跟兔子似的一个个窜下了楼，难得，今天没见着李教练站在门口的身姿。 所有学员集合后东瞅瞅，西瞅瞅，眼神里，都是疑惑，难不成，从不贪睡的李教练，歇菜了。 没等学员们反应过来，背着药箱的卫生队队长兼队员，丁秋楠直接往楼里跑去，敲门后见无人应答，改成了拍。 “咋回事，门反锁了，不对呐，平常不锁门的啊，人肯定在里头。” 昨天的值班员童耳朵，尝试推了推，结果没有一点反应，有些焦急的说道。 “他前天晚上就病了，会不会是发烧了，这人咋一点不听劝，估计昨天开完会回来没吃药！” 丁秋楠大冰山的脸也被焦急的神色所替代，看着上锁的房门，往上边看了看，有一个老虎窗。 “窗帘是拉上的，人因该还在睡，我听着呼噜声了！”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说，里边真在打着鼾，只是有点小罢了。 “他昨天开会，是不是熬夜整材料了，你们谁，从上边翻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一团乱麻的学员们，听到了丁大夫的话，立马有人站出来，跑旁边搬了条凳子，立马有身手敏捷的，上去掏开了老虎窗。 “李教练，醒醒！” 进去的学员，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李教练，不禁有些感叹，当领导的，有时候是威风，那是脆弱的时候没被人瞧见罢了。 “谁~！” 睡得朦朦胧胧的李峰，内心瞬间拉响警报，从床上弹了起来，枕头下放的家伙什直接被掏了出来。 “别，别，别，李教练，别开枪，是我！” 进来的学员也没想到，命中还有此一劫，眼看李教练迷迷糊糊，那胆子瞬间小下去，嚎出的声音像是杀猪似的，嗓音都变了音。 “嘶~，嗨~！” 已经睁开眼的李峰，双目中满是血丝，红彤彤的，难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翻窗进来的学员，对视了一眼，赶忙把脑袋拧了过去，压根不敢与他对视，吓的快尿裤裆了。 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惨叫声，瞬间拍起了门，没想到李教练警觉性这么高，幸好大家没有深更半夜去找他作妖，人家可真掏枪的。 “许乐，伱tn的怎么在我房里？” 听着门外疯狂的敲门声，李峰晃了晃脑袋，把枪插回了口袋里，用手掌心，磕了磕脑门。 “不对，是来叫门的是吧，我瞅瞅！” 逐渐恢复意识的李峰，看了看手腕，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起迟了。 房门骤然打开，屋外的瞅着屋里，看到李峰双手撑着膝盖坐在床边，全都愣了愣。 “都出去，集合，去吧旁边的那帮子公交司机也喊过来，全部集合！” 朝着门外挥了挥手，一群学员听到后一哄而散，看样子，李教练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连那些人都叫上了。 “你~，你没事吧？” 唯独丁大夫，脚下像是定住了似的，看着面前的李峰，双目赤红，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一看就是熬夜了。 颇为心疼的丁大夫，放下了肩头的药箱，看着李峰一只手干擦着脸，连忙给他的脸盆架里倒起了热水。 “赶紧洗洗，不行补个觉，啥事中午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李峰有些可怜的样子，激发了丁大夫深藏的母性，罕见的有眼力见了。 “没事，你也去吧，我洗洗马上过来，事情必须要跟他们交代了，早上衣服鞋子都会送过来，瞒不住了。” 拿起毛巾，囫囵的擦了把脸，现在是跟时间赛跑，昨天参会的那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多少看是有点轻视自己年轻，既然上边这么信任自己，那就把事情干的漂漂亮亮，那才是最好的答谢。 等丁大夫走后，李峰检查了一下锁着的抽屉，见完好无损后，大步走向了小楼外边。 站在门后的台阶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李峰身上，或是迷茫，或是激动，猜想着，是不是要拿驾照了。 “首先，我李峰，在你们所有人面前，做个检讨，我李峰对不住你们，瞒了你们快一个月时间，我向你们道歉，我之前骗了你们！” 看着一百多人的目光，李峰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嘴唇抿了抿，场面一片鸦雀无声。 学员们听着李教练的开场白，面色更是迷茫，有的抻了抻脑袋瓜，表示惊讶，有些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李教练再说什么，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你们并不是运输监理站派到这里参加训练考核的，而是其他重要部门，涉及到保密需要，我不能告知你们！” 看着学员们懵懂的样子，李峰笑了笑，事情说出来，总算好受多了，一直瞒着，压力可是挺大的，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抗，现在，包袱要甩给在场的一百多人了。 “可能那边十位公交师傅知道，所以我把你们分开管理，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们答案了。” 捋了捋衣领，李峰从口袋中掏出了拿份收藏已久的红色文件，展开了后宣读了起来。 “两会办公厅，兹令红星轧钢厂运输科副科长李峰同志，带领红星轧钢运输科下属平安驾驶员培训学校，第一期毕业学生，***，**以及京城公交公司**，***……负责六二年，第二届两会代表，车辆接送任务，望认真贯彻执行。时间19**年**月。” 场面比刚才更加寂静，哪怕是落在地上一根针都能被，没有一位学生存在质疑，基本上所有人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仿佛比驾照考试那时候，更加紧张。 丁大夫的药箱骤然从肩头滑落，双手捂着嘴巴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宣读着通知的男人，知道来此的目的恐怕不简单，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微风轻轻拂过被李峰反拎着的红色文件，众人的目光，现在比李教练的眼珠子还要红，火辣辣的看着那张随风飘扬的纸张，压抑着想冲上前去看一看的冲动。 “同志们，任务已经下达，档和正府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此次任务，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有想退出的，跟我说，我给你们机会，在这里待到任务结束，送你们回家！” 拿着轻飘飘通知的李峰，说着很沉重的话，虽然不想看到有人退出，当逃兵，但也得给别人自己选择的机会，他可不想碰到内心承受能力差，到时撂挑子的家伙。 “我参加！” “我参加~！” “必须有我一个！” “我一片红心向着档，谁不让我去，我跟谁急！” 这时候，没有人问衣服，问鞋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看着李峰手上的通知了没，那是人生中难得参与的大事，也毫无危险，根据这些天的训练来看，就是开车罢了。 这些天，白天抓着方向盘，晚上做梦都是踩油门，临到头了，谁想缩回去，被人嘲讽一辈子。 “没人退出是吧，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女同志呢，女同志有没有，我可以照顾照顾你们，谁想退出，可以私下找我！” “瞧不起谁呢，男女平等，男人能干的活，我们女的也一样能干，我们不需要特殊照顾。” “是不是，姐妹们！” “对~！” “没错，凭啥小瞧我们，男女平等，这个活也要干，任务可不能少了咱们！” 莺莺燕燕的姑娘们，此时感觉比男同志这边还要嗷嗷叫，仿佛对她们特殊照顾，就是瞧不起她们，口口声声男女平等，打死不退，哪怕再苦再累，爷们儿能干，她们也可以。 “好，任务以及下达，所有人接到了通知，没有人向组织表达退出意愿，视为所有人全部参与！” “此次任务，咱们负责的就是车辆保障，接送代表们，从火车站到下榻的宾馆，以及从宾馆，到达那边的大会堂。” 说着李峰手一横，指向了东边的方向，初升的阳光洒在了李峰身上，感觉像是舞台剧中，那唯一焦点的灯光。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响破云霄，隔壁大院，已经出操结束的小兵们，一边打扫着卫生，一遍看着院墙那边，没想到那些娘们儿的嗓音，能这么响亮。 “具体行动时间，我会通知，现在要做的是，调整心态，把你们散漫的作风全都收起来，举止有礼，说话有力，你们出了那个门，面对的不止是我这个小小的副科长，是代表着全国人民希望的代表们。” “你们能不能做到？” 横向东边的胳膊又收了回来，指向了所有人，李峰振聋发聩的声音再次向全场人员，质问道。 “能~！” 负责这边早饭的炊事班班长以及小兵们，此时，才知道，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能在自家部队的后院里，折腾这么多天。 “你们什么都没听见，做好该做的，他认识雷参谋长，你们要是想下去养猪，你们尽管乱说。” 已经做完早饭，老班长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烟，一人散了一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眼神划过那些学员的时候，隐隐中带着意思羡慕。 “班长，您放心，俺们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他们能去大会堂那边，俺其实也想去，早就想看看升旗叻。” “等你退伍的时候，我亲自带你去，到时候你可别哭！” 老班长仿佛是过来人一样，拍了拍屌兵的肩膀，略微安抚了一下，开了个小玩笑，活跃了一下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听好了，你们代表的，不光是自己的脸面，也是轧钢厂和公交公司的脸面，他们不光是乘客，我不希望接到任何关于你们态度的投诉，我李峰话撩在这里，谁要是乱来，我整不了，上边有人整的了你们，都给我规规矩矩的，事后，有奖有罚，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听见没有！” (本章完) 第286章 意外横生 第286章 意外横生 “嘿嘿，你看我这穿的怎么样？” “让让，让让，有完没完，就这个镜子，你站在这多长时间了，这么好的衣服，穿你身上也是糟蹋了！” “嘿，伱咋说话的，不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别挤我，我让，回头衣服给挤皱了！” 一楼的办公室门外，传来了学员们激动不已的声音，这年头，能穿上新衣服，还是干部装的款式，一分钱没的学员们，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早点让开不就行了，你这皮鞋，得擦一擦。” 办公室里头，李峰正眯着眼睛嘴里叼着根烟，一只手掏在鞋窝里，另一只手正拿着床单撕下来的布条，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上的黑皮鞋。 “哈~！” 朝着鞋尖哈了一口气，稍微湿润了那么一点，随后直到擦到一尘不染，李峰这才满意的换上另一只。 “你看看，我这身怎么样！” 半掩着的房门直接被推开，丁大夫难得冒冒失失的就这样闯进了李教练的办公室，一身修身的中山装，那小蛮腰倒是勾勒的李峰的香烟头，不自觉那么一颤。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李大官人上辈子可是领略过小日子那边的未亡人系列，上下端倪的打量着丁大夫的着装，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些事儿。 “额，你这大衣不给它穿上，你留着等过年呢？” 重新低下了头，李峰也没敢说太过放肆的话，一群学员正在外头探头探脑的朝里瞅着，李教练还是要脸面的，自己是正经人不是。 “我就让你看一下怎么样，合身不合身，他们那边占着镜子，咱们那边的镜子，姑娘们更是四四不撒手。” “大衣，你说我到时候是直接套白大褂，还是穿那件黑色的大衣，我感觉医护人员穿黑色，到时候恐怕会不好辨别！” 一边把玩着自己的短啾啾的小辫子，丁大夫得瑟的在李峰面前转了一个圈，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外边本来还有点好奇的学员们，听到她的解释，瞬间一哄而散，这时候不照镜子，难不成等别人给自己挑毛病。 “你不是有那个袖箍么，带红十字的那个，到时候套胳膊上不就行了，着装还是统一点，这样看着上边也舒服，他们钱也不会觉得的冤枉。” 两只脚的鞋擦得是光可见人，李峰从床铺上把包着鞋子的牛皮纸垫在地上，随后，不顾旁人的就脱鞋子，把俩只大脚丫子塞了进去。 “嗯，挺舒服，有点凉！” 李峰感受了一下，随后又把鞋子换了回去。 “你这身高真高，我穿上这皮鞋，我只能到你下巴这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李峰公布任务时，那番严肃的气质把丁大夫震撼到了，至少，现在她的脸，已经在李峰面前笑颜如了，现在说话时带着些小女孩般的天真。 右手举过了头顶，跟着李峰的肩膀比了比，稍微偏了一点，头顶到了他的鼻子下边那，丁大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多高呐，我这实打实180，这个皮鞋加鞋垫估计根得有四五公分！” 重新换上鞋子，至少丁大夫没有皱眉头，看来自己的脚不臭，跺了跺自己的鞋跟，李峰拿丁秋楠开起了涮。 “你得了吧，姑娘家的身高，你可少打听，你这衣服怎么挂在这，不试试呐，是不是不合身，不合身我给你改改！” 可能是姑娘们现在还霸占着镜子，丁大夫不想就那么回自己寝室，摸着挂在上边床架上的那套黑色中山装，撇了眼李峰后，丁大夫故作淡定的询问道。 哪有哪个姑娘会随意改那个男人的衣服呢，这个年代，这也是一种表达亲密的方式，只是李峰这穿越者，压根没听明白丁大夫话中的意思。 “不用试，老师傅们的手艺挺好的，一个线头都没有，我相信他们，这衣服，穿一次就得烫，不然容易褶了，裤子也笔画过了，高度正好！” 摇了摇头，李峰把小心翼翼的把皮鞋塞进了床底，这下终于直到，何雨柱电视剧里为啥三天两头擦皮鞋了，这玩意，在这年代，可真的稀罕，特别是质量好的，那是有钱也难寻。 听着李峰这个大棒槌，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丁大夫轻轻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当初亲自己时的果断呢，现在倒是缩起尾巴了，要不是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自己大晚上辗转难眠，她可不会厚着脸皮过来。 “这次任务结束，我们是不是就回去了？” 坐到李峰刚才坐的凳子上，丁大夫怔怔的看着窗外，像是魔怔了似的，陷入了这段时间的回忆中。 “干啥，不回去，难不成一直搁这边呆着，人家可眼巴巴瞅着咱们啥时候走呢，那么多大姑娘，搁这边太久，大院那边的人，都没心思训练了！” 李峰再不济，这时候也看出丁大夫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看样子，在这边的这段时间，还过出感情来了，看样子是有点儿舍不得这里。 “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背对着李峰的丁秋楠，拿到新衣服的喜悦，不自觉的被冲淡了，声音有些幽幽，带着点儿埋怨，又带着一些苦楚。 这番话中有话，明显是抱怨李峰，几个月不去找她，要不是有这番任务，恐怕到死都不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被夺走初吻的丁秋楠，怎么心甘情愿。 监督训练的时候，李峰一丝不苟的样子，宣读任务的时候，意气风发，众人皆服他，一呼百应，没有一个抱怨过他。 至少，自己寝室姑娘们对于李峰的感觉，就错综复杂，钦慕的仰慕的爱慕的，常常在寝室里，拿李教练私下开快车，哪一次听到了，丁大夫不是面红耳赤。 至少，这么多人都可以证明，李峰人确实不错，黄金单身狗，连运输科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们，都接二连三的往前硬磕，这些学员姑娘，要不是自认李峰瞧不上她们，早就心甘情愿了。 “额，会有机会的，我哪敢保证，咱科里的车子，一年到头都不会坏。” 搓了搓鼻子，李峰终于察觉到丁大夫的幽怨，感觉自己当初那嘴，怎么就那么不老实，李大官人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下好了，吻出祸端来了。 “很感谢你，李教练，给了我这次，可以表现的机会，还有这一身新衣服，我很喜欢。” 手指头不安的搓着中山装的衣角，丁大夫听到李峰回答还回去找她，心情瞬间好了不好，这时候变成她糊涂了，没听明白，李峰话中刻意躲着她的意思，有车坏他才去，没车坏，他就不进机修厂那扇门。 不知道到底是喜欢这套衣服，还是喜欢这个人，不善表达的丁大夫，不好明确自己的意思，只得把话往衣服上扯，才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羞涩。 “喜欢就好，不枉这般请你过来，相信这次任务，很多人会铭记一辈子。” 往衣柜里挂着衣服的李峰，从衣柜这边探出头，正正经经的点了点头，客气的寒暄了一下，内心想的是，这个姑娘怎么还不走。 丁大夫都顾不上新衣服，衣角都被自己揉成一团了，两个纤细的手，死死的握着它。 哼，你现在终于承认是你请我过来了，还记一辈子，这人怎么这样，我自己都忘了那事儿，你还想记一辈子，脸颊臊红了的丁大夫，有些受不了李峰的“情话”。 就这样，两个人聊的驴头不对马嘴，又把误会，延申下去，寂静的办公室内，只听见李峰挂衣服的声音。 “叮~铃~铃！” 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把两个内心慌张的人给吓了一跳。 李峰眼疾手快的到了桌子前，直接拎起了电话筒，这个时间，任何电话，都不容许他错过，他可比丁大夫现在还要慌张。 “喂，我是李峰！” “好的，我马上来！” 正在接电话的李峰，一脸严肃，双手托着下巴的丁大夫，不由的，看的痴了，哪怕是学员们穿上了正装，但是李副科长身上的那身气质，是那些小年轻，怎么都穿不出来的。 “门口来人了，我得过去一下！” 知道不是上面给自己的通知，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跟丁大夫稍微解释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锁住的抽屉，随后直接往门口跑去。 这丫头，也不是间谍，不用这么防着，李峰内心这么说服自己，一边往门口跑，一边这么想着，还是得躲远点。 “滴，滴！” 看到李峰过来，大门口的车子，按了两下喇叭，李峰看了看车牌，咽了口口水，完犊子了，老丈人又又又过来了。 “这不是来查岗的吧！” 嘴里嘟囔着，李峰推开了值班室的门，匆匆签过字后，值班岗哨这才开门放人进来。 “郭书记，黄副书记！” 哪怕是两人心知肚明的女婿老人，在公众场合，也是按照职务来称呼，毕竟，两人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外人目前还不好大张旗鼓的。 “李副科长，又见面了！” 下了车的黄爸可能是为了避嫌，稍微快了一步下车，和李峰点点头后，看起了停满车子的训练场，面色有些疑惑，这怎么没训练呐。 倒是郭书记，和李峰轻轻的握了握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 “感谢组织给的机会，今天配发的工装才到，我刚才让他们先试一下，没问题的话，再继续训练。” 看出了两人面色都有些疑惑，李峰先是客套了一下，随后解释了一番，为什么没在训练。 两位领导知晓后，脸上的疑惑这才褪下，随后郭书记带头走在前边，和落后半个身子的黄爸交流了起来。 “你看吧，车辆停的比咱们公交公司那帮老司机停的还好看，我就说，当初你提的这个建议，肯定没问题。” 手指指了指停车场斜四十五度停放的车辆，当车型整齐划一，数量够多的时候，冲击感就扑面而来了，李峰要的，也就是这种效果。 哪怕是面子工程，但是在世界面前，咱们也是得把牌面给拉起来，给国人好好涨涨民族自信。 黄爸点了点头，内心有些腹诽，当初提出这个建议时，貌似反对的声里，还是你那边的叫的最欢，现在眼看李峰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倒是成了你的功劳。 “差不多，差不多，他们也得顾着时间，准备下一趟，到了咱们这，时间没那么紧张，停的也挺好！” 指了指远处的十辆斜停着的公交车，现在也是有模有样，比学员这边，也是丝毫不差。 “这样，我们就可以彻底放心了，老黄，事情还是得跟李副科长商量一下，让他们早有准备！” 走进了小楼里，看到李教练那架势，一看就是陪同领导的，而且前边貌似还来过的样子，刚才还挤在楼下镜子面前的学员们，一哄而散。 “瞧瞧，还是年轻好，这窜上楼的速度，不过衣服挺正式，我倒是对你这个小同志的工作，也来越满意了，哈哈！” 李峰这边还在揣摩到底时什么事情，需要两位转成来找自己，听着郭书记的寒暄，咧开嘴打了个哈哈。 “老黄，你说吧，我觉着，对他们，可能不算是坏处，毕竟，战场上变幻莫测，不可能事事顺心。” 坐在小会议室内，郭书记双手撑在椅把上，摇了摇胳膊，示意李峰不用倒水，直接坐下开碰头会。 黄爸心知把自己喊过来的目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峰，把他盯着倒是有些不自在。 “上边最终拍板决定，会议时交通管制取消，不能影响人民的日常出行，所以……” 微微皱起眉头的黄爸，说完后抿了抿嘴唇，知道这对李峰来说，挑战变的更困难了，机遇现在可能变成了一个火坑，女婿被自己推下去了。 “交通管制取消？” 手指头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李峰愣住了，按照几十年后的来说，这样的车队，交通管制都是小的，搞不好路都得封咯，怎么现在这个时间…… “有问题么？” 郭书记看出了李峰脸色变换，略微眯了眯眼睛，像是询问，又像是质询。 “没问题，路口需要加上指挥交通的，车队通行时需要协同指挥一下，不能把车队分隔开了！” 这是李峰最后的妥协，不然学员的驾驶技术自己能保证，但是路人谁敢担保，出了事还是自己担责，现在上边既然不允许交通管制。 那就加几个道路指挥，那没影响吧。 (本章完) 第287章 代表到来 第287章 代表到来 一楼办公室的墙壁上，突兀的挂上了一张京城的地图。 在火车站的位置，以及几个宾馆位置上，被红色的铅笔，画上圈圈。 一条条笔直的黑色铅笔线条，把火车站和宾馆位置，全部连接起来，整个地图，处于杂乱和有序之间，陌生人看见后，也会摸不着头脑。 “叮~铃~铃！” 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吵起了床上躺着的那位年轻人，只见他双眼猛然睁开，身手敏捷的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握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筒。 “喂，我是李峰！”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四点三十分，透过窗帘可以看到窗户外边依然黝黑一片。 “第一批从两广，春城，胡建，贵省，江南省来的代表们已经抵达保城，执行既定任务！” 话筒中传来了严肃的机械声，骤然被惊醒的李峰，瞬间反应了过来，会考的时间……到了。 脑子里迅速反应，把这几个区域的人数在内心里一盘算，得出了具体的人数后，立马挺直了腰板，用着无比坚定的预期回答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李峰第一时间掏出了办公桌里的口哨，含在嘴里，吹响了起来。 就像一道惊雷划过，打破了宿舍楼里的寂静，这些天枕戈待旦，所有学员都提高了警觉性，哪怕是睡着后，都惦记着具体任务什么时间会下达。 随着一楼办公室里的一声哨响，楼上的灯光迅速的亮了起来，所有人从床上利索的爬了起来，速度稍微慢的，都会挨上临时小队长那么一脚。 “我的鞋，我的鞋呢？” “床底下，都别慌，时间够，不要乱了！” 不同于对面大院里，经常夜里紧急集合，这边的学员，目前没有那么好的行动素质，能全部起床，李峰就感觉挺满意了。 至少，正从衣柜里，取出衣服的黑色中山装的李峰，还是保持着有条不紊，思绪没有比现在还清楚的时候，可以说拿出了在部队里的紧张感。 “保城到火车站，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从京城西南大营到火车站，大概半小时，时间非常充裕！” 并不像部队里那般，限制了紧急集合的时间，至少上面也充分考虑到，他们毕竟不是职业军人，所以打了一个很大的提前量，留出充分的时间给他们准备。 “五分钟，刷牙洗脸，随后集合！” 这边的哨音声，甚至惊动了对面的大院，很多离的稍微近一点的，听到这边刺耳的哨音，也跟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结果在值班站岗人员的安抚下，才知道不是自家这边。 被吵醒的大院里的小兵，一边纳闷，一边找寻是哪里的哨音，结果才发现，院墙对面那边，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卫晨，通知炊事班，现在煮鸡蛋，能带多少带多少，至少每人两个，快！” 李峰这边嘴里含着牙刷，正吐泡泡，卫晨那边，估计是擦了把脸，牙都没刷的下来了，结果被李峰抓来当通讯员了。 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间到，这年代的列车，晚点是正常事儿，为了保证学员们的充沛体力，只能辛苦一下炊事班那边了，煮鸡蛋，是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早餐了。 “是！” 卫晨这边倒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李峰的命令，平常偶尔才有那么一个鸡蛋，现在一人至少两个，赶紧屁颠颠的朝炊事班那边跑去。 “踢踏，踢踏，哐！” 学员们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工装，一个个连蹦带跳的从楼梯上下来，钻进了夜色弥漫的黑暗里，借着门厅的灯光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个挺胸抬头的站好，像是一个个接受检阅的士兵。 “咕咚，噗~！” 吐掉口中的牙膏沫，随便用手接了捧冰冷的凉水，往脸上一泼，拿起毛巾糊弄的擦了擦，李峰这才回到屋里，穿上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 取下了墙上的交通图后，李峰形色匆匆的站在大厅门口，抬起手腕观察着手表上的分针。 “炊事班刚才听到哨音已经起了，鸡蛋已经下锅，大概七八分钟后就好！” 从食堂窜回来的卫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立正站在李峰面前，大声给予答复，随后站在自己的队伍前头。 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正好到自己刚才定下的五分钟后，最后一个姑娘也小跑着钻进队伍里，李峰这才开口。 “同志们，档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已经到了，任务正式开始，所有人员，十分钟热车，检查车辆，吃完早饭后，我们正式出车，目的地火车站。” “一队负责两广代表团，目的地红太阳宾馆。” “二队负责贵省，春城代表团，目的地建国宾馆。” “三队负责江南省，胡建代表团，目的地友谊宾馆。” “四队负责其他代表团，目的地长城宾馆。” 随着李校长一个个命令下达，所有队长以及队员迅速回忆起自己负责的宾馆位置，脑袋里，那条培训过的路线图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还好，大家都是京城长大的人士，可能没有比他们更熟悉京城里各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少去了很多麻烦。 “所有人，检查车辆！” 眼看任务下达完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第一时间带领队伍到达了停车场，检查起自己这辆头车，也就是壹号车。 所有队员争相打开引擎盖，启动发动机后，开始热车，并观察车内有无其他问题，尽管每天早晚都会检查一遍，但是任务真来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每个人取好刚出锅的两个煮鸡蛋后，也不嫌烫，拨完皮，龇牙咧嘴的就往嘴里塞，随后打着嗝，就坐在驾驶位上，副手们也都坐在副驾驶，盯着主驾驶人，另外承担着观察四周的重要责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替代主驾驶位置。 明晃晃的车灯，把停车场照的宛如白昼，坐在主驾驶的李峰舔了舔嘴唇，看了坐在副驾驶的丁秋楠一眼，随后一咬牙，挂上了挡杆。 “轰，轰~！” 猛烈的发动机轰鸣声把隔壁好不容易再次入睡的小兵们，又给吵醒，站在床边的他们，诧异的看着，隔壁院子，一辆辆漆黑的车辆，在夜色里，排成了一串长龙，接连驶出了院墙外。 “老雷，老雷，他们又出现了！” 当九十辆红旗车辆，再次出现在军官宿舍楼边上的马路时，被孩子哭闹声吵醒的雷参谋妻子，透过窗帘缝，看到了窗外车队的灯光，慌乱的推了推查完夜岗，正囫囵大睡的爱人。 “唔，谁？” 拉开了床头的灯光，雷参谋停止了腰板，从床上爬了起来。 “隔壁院子里的那个红旗车队！” 一边哄着被吵醒了小京城，一边指着窗外。 “哦~，那没事，他们有他们的任务，哄完孩子继续睡吧！” 披着军大衣的雷参谋长，看着月色里，远去的车队，轻轻挠了挠下巴，像是陷入了思考，安抚好妻子后，走出到客厅，看着办公桌上的西南板块地图，感觉自己的睡意又没了。 凌晨的马路上，并未见着一个行人，偶尔几个出巷子去公厕上厕所的，看到这样的一个车队驶来，瞬间呆滞在原地。 李峰作为头车，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偶尔看到的红绿灯，也直接无视，油门松都没松，就这么疾驰而去，坐在副驾驶的丁大夫，并未开口说话，打开怀里的抱着的药箱，检查着里面的药品绷带，以防不测。 大概十多分钟，车队行进到主干道长桉街上，到达了城门楼位置，执勤的哨兵们，看到如此车队从西边疾驰而来，迅速站直了身体。 谁知，车队并未在此处停下，头车继续往东疾驰而去，街面上，一些早起的粪车，以及运输瓜果蔬菜的卡车，看到这样的车队，也都急忙靠边，停了下来，留出了主干道位置。 “我滴个乖乖，这是那个大领导呐，咋这样多的车，还都是一样的！” “我看见了，最前边那辆，前边挂着两会专用，不过是哪两会呐？” 一旁的停在大卡车上，老司机啧啧称奇，今儿这一大早，算是开了个眼界，没想到能见到这么震惊的一幕，可能是文化水平有限，并不知道头车前边标语是什么意思。 “嘿呦喂，你瞧你，这都不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你这开大车的，也不关心关心正治，国家的未来，可是靠车上坐着的那些人呐！” “哦~伱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我晓得！” 老司机不好露怯，赶忙随意找了个理由掩盖自己的无知，直到一串车队，就这么从眼前经过，才把手中的烟头，丢出窗外。 京城火车站，前广场上，很多等待列车的乘客，或是在外边的椅子上揣着手斜躺着，或是拿出准备的早饭，就着火车站接的热水，啃着冷硬的馒头。 直到夜色被一辆车灯打破，很多乘客不由自主的抬起了胳膊遮挡在眼前，让眼睛适应黑夜里，突兀出现的灯光。 “滴，滴！” 临时添加的值班岗哨，仿佛接到了上边的命令，看到远处的车队正在掉头，最前方的一辆悬挂着两会用车的牌子，赶忙往下压木制的闸口。 通过岗亭，李峰按了两下喇叭，表示回礼，随后带头进入了火车站广场，往出站口方向驶去。 一个个乘客，停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手足无措的从地上或是椅子上或坐或站了起来，目送着车辆从身边划过，小心翼翼的躲在旁边，怕把金贵的车子刮到了。 要知道，在老家县城，偶尔一辆军绿的吉普车，那都是县长书记等人才有权乘坐的，这黑色的轿车，看样子也比吉普车尊贵许多。 “嘎吱~！” “嘎吱，咔~！” 随着头车找好位置，一辆辆小车，熟练的停在了壹号车边上和后边，有条不紊，整齐有序，期间，只有刹车和发动机熄火时的噪音，并未有其他多余的声音。 所有车辆挺好位置后，李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五点四十五分，比预计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车辆停好后，正副驾驶人员全部下车，站在主副驾驶边上，目光集中在前边的李教练身上，不过大家伙还是用着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胸口挺的高高的。 一个月时间没有出门，大家伙早就憋坏了，没想到，这一出门，自己等人弄出了这么大的场面，真当车辆整齐划一的时候，所有参与的学员只感觉与有荣焉，庆幸自己的选择。 “所有人员，检查证件，悬挂在左侧胸口。” 天色一瞬间明亮了许多，像是太阳终于知道，自己该起床了，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把光明重新还给地面的人们。 李峰的脸，格外的严肃，率先从口袋中取出带着个小夹子的临时证件，丝毫不带心疼的夹在崭新的呢子大衣上。 火车站外的人群愣楞看着，这帮开车过来，穿着一身干部装的年轻人，在最前边那位小领导的声音中，取出了证件，夹在了胸口，有的还小心翼翼的抚了抚。 “你好，请问你们是？” 有安纳不住的行人，看着这帮着装统一的年轻人，胆颤心惊的询问了起来。 “同志，请不要靠近，这边暂时不要过来，他们是相关部门的，需要接送重要乘客！” 还没等李峰这边回答站外逐渐聚集的人群，火车站这边的值班领导，已经站出来帮着李峰把话说了，带着值班员们，把好奇的乘客们拦在了车队外头。 “相关部门……” 不知不觉，李峰这边就变成了这个传说中的组织，这种公众场合，李峰想笑也不敢笑，继续保持脸上的严肃，目光看向了出站口方向。 “呜，呜~！” 随着一连声汽笛声，看样子是列车进站了，李峰挥了挥胳膊，所有的学员们收起了刚才对周围人的好奇，跟着把目光看向了出站口方向。 (本章完) 第288章 临场发挥 第288章 临场发挥 京城站两边，耸立着两座塔钟，朝向四个方向，有八个表盘，在这个手表是稀罕货的年代，为南来北往的乘客，提供着时间上的方便。 重檐黄瓦的塔钟，自建立以来，目睹着车站乘客们的悲欢离合，当然，作为机械物品，有着属于它的守钟人。 此时正直早上六点，寒来暑往的守钟人准时出现在塔中，目睹着一个个齿轮结构在“嘎吱，嘎吱”转动，带动外边表盘的分针，秒针。 “东方红，太阳升……” 悠扬浑厚的金属乐声响彻在火车站周边，伴随着列车呜呜进站的汽笛声，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等到悠扬的乐章顺利奏完，钟楼上的守钟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略微浮白的天空，随后目光被出站口方向，那一排排整齐停放的黑色轿车，给吸引了过去。 “呦，强哥，今天咋这样早！” 广场前的马路上，勤劳的板爷们为了讨口吃的，大清早的聚集在马路边上，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一个个把自己的吃饭家伙，一辆辆停在路边的台阶下面。 此时，一个正抱着馕饼，正啃着的青中年，擦了擦嘴角，和到后边到了的熟人，站起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都是行内人，而且背后多少也有些关系，江湖这个词，在他们中间更适合用，有的时候，一辆车拉不完，多多少少会找个熟人一起，把活给干咯。 所以，哪怕刘强是个后来者，但是白道上人已经招呼过，该给的面子，基本上都会给，有竞争，但也有合作，面对竞争，大家都喜欢守规矩的人。 “嗨，大黑，我还早呢，你这不是比我更早，怎么样，车到站了没？” 李峰的老舅刘强，把骡车倒好位置，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朝着那位青中年问道，随后还抛过去一支烟。 “听着声儿是到了，但估摸着没咱们的事儿，今儿晦气，一百多辆轿车，专门在这等着，看来这班车，咱们是落不着活咯！” 大黑接过了刘强扔来的香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后夹在了耳朵上，脸色有些黯然，看来早起没落着活，有些痛苦。 坐在台阶上的刘强，脸色一阵错愕，自打在这边板爷圈儿混熟了之后，经常来火车站这里趴活，一两辆轿车来接人都见过，哪怕是部队接兵，十几二十两卡车都有，但是一百多辆小车，那就很恐怖了。 “我瞅瞅去，帮我看着点！” 手掌搭在大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刘强望向火车站那边，叹了一口气后轻轻说道。 “放心去吧，强哥，我感觉这一时半会来不了人！” 大黑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早饭，有没有活，肚子得先填饱了。 “所有人，打起精神，记得自己的行车路线，分开后，带头车队长速度放慢一些，等待后边的队员，尾车需要注意，自己车队里车辆数量是否对的上！” 脸颊上，微微渗出了些许汗液，李峰没有时间擦，在广场上来回徘徊，不时叮嘱下边的学员，哪怕这些话，在开会的时候，跟他们强调过无数遍。 “李教练，好像出来了！” 正背对着出站口的李峰，听到了学员的提醒，赶忙转过身子，看向了出站口方向。 果然，第一波是穿着特色民族服饰的一队人，带头的倒是戴着眼镜，穿着干部装，明显跟后边的人区分开来，看来是带队的领导。 面对他们后边还有着熙熙攘攘的代表，李峰咽了咽口水，迈开腿大步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你们是两会代表的同志么？” 上前主动伸出了右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拎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拎了拎眼镜腿，看向了李峰胸口挂着的证件，可能是着装标识比较正式的原因，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和李峰握了握。 “我们是两广代表团这边是西广的代表，这边是东广代表，请问同志，你这边是？” 说完，指了指广场上和李峰服饰明显一样的学员，脸上一脑门子问号，看来是并不清楚，上边有这个惊喜。 “我是两会办负责接待伱们的同志，这是我的证件，请你们跟我走，车辆会把你们送到下榻的宾馆，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到了宾馆，先好好休息，随后两会办的同志，会和你们对接！” 看着一群鲜明服饰的男男女女，李峰叫不出来，大概是西广的同志，那边的少数名族比较多，挺他们的口音，明显带着点，老表，我出来哦，那种赶脚。 “哦~，哦~，京城的同志太客气了，竟然还转成给我们安排车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呐！” 带头领导脸色好看起来，听说是接送自己等人的，还是一水的红旗，那面子给的是足足的，搁老家那边，哪有这样的待遇。 “何谈受之有愧，你们肩负着名族的希望，祖国的未来靠着你们，当得起，大家跟我一起来吧！” 说完，李峰右手朝着车队方向，微微做出请的动作，礼节性可以说是做到位了。 “等等，我们这边还带着一些行李，包裹，这恐怕小车，会装不下。” 带头的那位领导刚点了点头，东广这边代表团中的成员，听到接送他们的是小车后，脸色有些尴尬，走上前来，指了指后边手上提着的大箱子，面色有些羞愧，可能觉得给京城的同志添了麻烦。 “没事，下边还停着大车，所有行李按照代表团，先放大车上，随后到了宾馆，再卸下来！” 早已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李峰，脑袋都没顾得上回，就把这个小问题，消灭于无形当中，真当自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呢！ “挺好，京城的同志，真的有心了，非常感谢，还没问怎么称呼？” “李峰，这次两会车队的负责人，车辆或者驾驶员有任何问题，可以向我反馈，第一时间会配合解决。” 走在前边的李峰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对着负责这块区域的学员们使了个颜色，顿时，两广代表团的学员们，笑容满面的过来帮着提着行李包裹，先是塞在后备箱，随后多余的派副驾驶送到对应的公交车上。 “李峰，下一批已经出来了！” 还没等这批人全部上车，顾不上问那位领导什么姓名，听到了负责监督出站口的丁大夫，清脆的声音，立马小跑了过去。 其他学员们，看到第一批乘客，陆陆续续准备上车，全部跟着紧张了起来，这些人，在当地，可都是名人，生怕出了错，李教练怎么整治自己。 “您好，同志，请问您这边是哪里的代表团？” “我是两会办京城的车队负责人，负责此次代表们的车辆接送！” 已经熟门熟路的李峰，上了就是迅速的自我介绍，以及展示证件，消除代表们下车后，对于火车站周边的警戒心，随后自来熟的问道。 “我们是贵省，这边是江南省的同志，上一次，我记得，并没有车辆接送这一事，怎么这次？” 眼前的这位代表，比刚才的那位稍微年轻了一些，两帮人泾渭分明，分的比较开，看来也只是一路搭在一个车厢，并不像两广，熟门熟路的混杂在一起。 仔细的听后，才听懂贵省略带方言的问话，李峰点了点头，保持着平和的态度，不急不躁的说道。 “我们的国家，在不断发展中，稳步向前，条件越来越好，这都是代表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所以，国产车辆的配备，足以展现我们国家崭新的样貌，国力越强，对待我们代表们，当然得更认真。” 听着李峰用着普通话交流，不带一丝京城的口音，两个省的代表们认可的点了点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是的啊，国家进步，离不开他们，更离不开人民，这是集体的力量。 “侬作个小同志，还是蛮会讲话的蛮，说滴不错，时代在发展，国家进步，人民才能享福嘛！” 李峰面对这样的夸奖，现在已经有些无动于衷了，本身跟这些人并不熟，可能也就见这几次面，以后就很难再次相见，人家的客套话不能当真，老郑要是这么说，李峰可能还会得瑟一番。 “请大家跟我来，这边上车，行李如果有多的，边上还有大车，配备人员，会和大家一起到达下榻的宾馆。” 依旧是刚才的路数，带到另一边的车队，李峰瞅见了，卫晨的腿，在风中稍微打着哆嗦，背着代表们，狠狠瞪了他一眼。 收到了李峰的警告，卫晨腿更哆嗦了，看着代表们在李教练的的带领下，往这边走来，赶紧第一时间去车后边开后备箱，遮掩自己的怯场。 “快，李，李教练，那边有人瘫倒了！” 正忙着把这边两个省的代表送上车，有学员就冲到李峰面前，喘着气，跟李教练着急忙慌的说道。 顾不上这边，走之前，李峰重重的拍了一下卫晨的肩膀，相信他是懂自己什么意思的，李峰赶忙朝出站口那边跑去。 “没事，同志，不用担心，只是有些晕车，出来吸吸气儿就好了！” 走到近前的李峰，这才听到，出站口门口违者一堆人的原因。 只见一位年龄偏大的女同志，斜歪着坐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正摆着手，跟半跪在地上，给她把着脉的丁大夫解释着。 “我是两会办，负责接送诸位代表的车队负责人，请问是什么情况！” 扒拉开围着的人群，李峰亮明证件后，向丁秋楠严肃问道，有时候不能听患者的，这个关键时候，李峰更愿意相信丁秋楠的诊断。 “脉搏有些不稳，跳的比较急，可能是车厢里闷着了，骤然出来后，心跳有些过快！” 丁秋楠听到李峰的问话，一边轻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帮她舒缓舒缓，一边和李峰解释道。 “没事，休息一会儿，我就好了，同志，不用紧张，按照你们的安排来！” 已经看到陆续两三波前车厢的代表们坐上了小轿车，后边的也知道，这次会议，有专车接送，这位年龄略大的女性代表，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工作，试图劝说着和自己同行的同志。 “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胡建，和春城的代表，这位同志来自春城，可能是车厢里待的太久了！” 和她同行的代表，脸色略微慌张，刚才还以为出了大问题，现在看只是晕车，略微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广场上停着的车辆，脸色略微变了变，可能是担心接下来的行程，会受到影响。 “车子我不坐了，我看你们都是新车，我怕回头吐在上边，请问同志，宾馆位置在哪边，我自己走过去算了。” 看来地上瘫坐着的代表，也了解自己的情况，不想给同车的代表，还有李峰添更大的麻烦，选择自己步行。 “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需要休息，春城那边的建国宾馆比较远！” 知道位置的丁大夫，面露难色，晕车这东西，在现在可没有特效药，自己的医术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加上宾馆距离过远，她这个随行大夫，可有些不放心。 “大家先上车，这位女同志，我来安排，坐板车应该没问题吧？” 招了招手，负责后边代表的队长，立刻收到了信号，带着自己的队员，赶忙到出站口，亲自迎接，不管他们怎么想，队长们只听李峰招呼。 “板车，板车好呐，我下乡的时候，可就喜着坐板车，腿脚还不累，又不会晕车！” 听到李峰还有安排，尽管不是小轿车，但是这位代表却面露喜色，有时候，并不是贵的才是好的，合适的才最重要，对她来说，板车这时候可比小轿车管用。 刚才看到了下边，老舅在张望着这边，因为公务，李峰也不好上前打招呼，再说，也没那个时间。 现在得了，给他找个活干，顺便给老妈传个音讯，免得她老人家搁家里惦记着。 “我这边是两会办车队负责人，这是我的证件，同志，现在需要您配合一下，把重要乘客，送往建国宾馆，交通费用，我们会给您结算！” 就这样，李峰堂而皇之的到了自己老舅的骡车面前，使了个眼色后，亮了亮自己的证件，把老舅和那辆骡车，给就地征用了。 在大黑目瞪口呆的眼睛下，刘强的板车，就这样正大光明的被带进了火车站的广场，那边，可是他们的禁地啊。 看着自己的三轮，不禁摇了摇头，怪不得人家不找自己，躺人的话，还真是板车比三轮儿长许多。 (本章完) 第289章 家事与国事 第289章 家事与国事 “你说你看到小峰了？” 南锣鼓巷四合院，前院儿李家。 正在烧着火准备做饭刘茵，听到了弟弟刘强的话，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柴火，在围裙上慌乱的擦了擦手，急切的向他问道。 刘强用力的点了点头，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乱麻，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那震惊的一幕。 自家外甥，挥了挥手，火车站值班人员问都不问，立马放自己进去，这搁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事情，前广场上，可是只能进人的。 还有那壮阔的车队，真像大黑所说，一百多辆车，还都长一个摸样的，那些司机全对自家外甥马首是瞻，看样子真像他所说的，是那个庞大车队的负责人。 “你倒是说话啊，强子，伱搁哪碰见得他，这孩子，就在周边，咋不回家看看妈！” 看着弟弟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吱声，刘茵等得有些着急，推了推他得肩膀，随口埋怨道。 “哦~，姐，我是在火车站那边瞧见的，就是今天早上，我还琢磨着早起去那边蹲趟活，谁知道在广场上看见他了，他当时在接待领导，对，应该是领导，穿着跟他一样，都是干部装。” 醒悟过来的刘强，立马把早上的事情跟自家着急的姐姐说道，可能是问话水平不是很高，很多东西没有说清楚。 “然后呢，他跟你打招呼了么，有没有问问家里的事儿？” 眼看多日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看来儿子说的是真的，出差忙公务去了，轧钢厂那边也没骗自己。 “姐，你先把晚饭吃了，我这边吃过来的，你边吃我边说，不耽误！” 看着炉子上，正冒着滚滚热气，刘强联想到，在那个建国宾馆，自家外甥带自己吃的那一顿工作简餐，顿时感觉，嘴里油腻的味儿，又窜上来了。 “还吃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人都消失一个月了，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哪里还吃得下！” 看刘强还吞吞吐吐的，刘茵急的直接拍起了大腿，自己虽然关心老二不假，但老大可也是亲生的啊，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呐。 “先吃，我给你端上去！” “我那大外甥，现在真了不得，我当时看，还有些没认出来，胖了许多，脸上没原来那么瘦了！” 斜着脑袋点了点头，刚开始，刘强还有些奇怪，但真吃了这顿晚饭，现在丝毫不奇怪，在这个缺乏油水的年代，那肥溜溜五肉能敞开肚皮吃，还有煎的鸡蛋，抿了抿嘴，刘强给姐姐盛好米粥，直接把筷子塞进了她手里，示意她吃饭，自己才继续说。 “胖了好，胖了好，原来就是有些瘦，他爸就是怕他身子骨虚，没法开车，才给他想办法送部队的。” “上次，他那对象过来，说胖了五斤，我还念叨着，五斤身子骨一分，也没胖多少，现在听你这么说，看来还不止。” 吹了吹滚烫的稀饭，稍微抿了一口，刘茵眉飞色舞的把黄亚琴跟她聊的事儿，和自己弟弟一起分享。 “我看不止，你不知道，他们那吃的，哎呦喂，比咱们过年吃的都好！” “那大肥肉，这么长一片，切的还厚实，肥的都流油，这么大的鸡蛋，我还揣回来一个，你尝尝。” 刘强双手伸出了食指，比划着往中间合拢，脸上的表情，比自己姐姐还要夸张，看来为了省钱给家里，是真的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了。 “我不吃，你留给雷子吧，小峰在家那时候，买的，到现在还没有吃完。” 把桌上的煮鸡蛋推了回去，弟弟和侄子，性格都比较要强，哪怕他们实际过的并不好，也不会伸手找自己，自己哪能要他们的东西。 指了指桌下的坛子，里面的鸡蛋，其实刘茵也不舍得吃，除了偶尔李楠回来，或者她煮好几个送去学校的，不然小半坛鸡蛋，也不会吃一个多月那么久。 刘茵现在关心的也不是这口吃的，还是李峰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运输科上下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不敢多谈，总是让当妈的有些放心不下。 “诶，行，我留给雷子~！” 刘强丝毫不推脱，大外甥有能耐，家里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带着刘家也开始好转，自己姐姐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客套话。 “他还带你去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吃饭了，到底在哪里呀？放心，我不过去影响他，我就是问问！” 略微填了肚子，刘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凑着个脑袋，好奇的询问道。 “在西城，建国宾馆那边，他不是在那工作，他负责带队，带领一班子年轻的司机，专门负责接领导，你是不知道，今天在火车站，那阵仗，车子停的比咱们县城所有车子加起来都多！” 一说到早上见识到的那一幕，刘强可比姐姐兴奋多了，如此壮观的一幕，自己姐姐没有去亲眼看到，真的是一大损失。 在他眼里，这可是她儿子，自己外甥最风光的时刻。 “带队，开车？” “他不是说，带学员们去参加什么训练考核么？” 刘茵这边更是纳闷了，想起了一个月前，儿子早上走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个事儿，总感觉有些对不上，有些不对劲。 “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些开车的司机，跟他年龄差不多大，有的比他还面嫩一点儿，全部穿黑色的呢子大衣，那场面，我能记住一辈子。” “他也穿了么，黑色呢子大衣，那恐怕得不少钱，他哪里来的布票呐？” 对别人家的孩子，刘茵丝毫不关心，她只关心自家的那个，听着弟弟的描述，她现在愈发好奇了起来。 “肯定是单位发的，不然不可能都一样，而且他们开的车，也都是一样的，在胸口左边，别着个证件，别提多排场了！” “那，那建国宾馆怎么回事，他开车，怎么你还跟着去看啦？” “那里啊，那里是他找的我，他去接的领导，有一个年龄大的，晕车，那你是不知道，下了车，直接瘫到地上起不来了，没办法继续坐他们的车，我当时正好在火车站趴活，他可能看见我了，所以找的我。” “你看，拉过去吃了一顿饭不说，直接带我去找了什么两会办的负责人，给了我十块钱，说后边再有晕车的，还找我。” 说着，刘强美滋滋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黑十，没想到，今天这一趟活，真的不白跑，饭吃了顿好的，一趟的钱抵自己拉几天的活。 “这孩子，有了好事，还是想着家里人的，你该去去，多照看一点，别让他在领导面前出岔子，哎，你说他天天，在外边瞎胡闹，也不给家里个信，心得有多大呐！” 现在知道了儿子过的好好的，就差好酒好肉伺候着了，心放宽了一半，但也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他，早晨跟我说，是，是什么两会办的车队负责人，我看也是领导，还不小，管着那么多车，他比咱们有心多了。” 刘强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之前扣扣索索不舍得抽，今天干了票大的，没有丝毫犹豫，磕出一支，就凑到炉子边直接点上。 “两会办？” “那是什么单位，他不是在轧钢厂运输科么？” 拳头撑着自己的脸颊，刘茵眼睛直勾勾看着窗外，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孩子，换了工作也不敢跟自己吱声，这回来，要打啊。 “不知道，我瞄了一眼他那个证件，不是轧钢厂的，咱们不行问问，这两会办是啥，我看他们那个人挺多的，不然也不会用那么多车子。” “不行，咱们去对面问问，对门的阎老师，懂的比咱们多，人文化水平高。” 刘茵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个部门她压根没听说过，再加上刘强把早晨的场面说的很大，她其实内心也好奇，自己儿子当了多大的官儿。 “要不，咱就问问？” *** “结婚，可以啊，给你钱相亲，可不就是为你结婚的，你想跟那个姑娘结婚，咱们不反对，支持你，但是，家里住的地方……” 对门的老阎家，此时正在开着家庭会议，一家人整齐的坐在桌子边，阎老师此时双手抱在怀里，椅子往后一颠儿一颠儿，样子颇为轻松。 反观对面的阎解成，模样有些狼狈，干了一天体力活回家，把自己下班后跟于莉商量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看来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 “住的地方，不行，我们结过婚搬出去，租个房子，现在外头一个房间一两块钱一个月，还是能租到的。” 阎解成舔了舔嘴角，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家里面这样敲骨吸髓的把自己月工资榨干，早就巴不得出去住了，只是，希望他爸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老狐狸阎埠贵岂会看不出来，他嗤笑了一下，搓了搓下巴上的胡须，眯着小母狗眼看了眼自家的儿子，他这撅着腚，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你这前边可是答应了你爸，你的工资得如数上交的，你这出去租房子，用于莉的工资，她恐怕不会乐意吧！” 有些话，阎埠贵不好开口，那索性三大妈就不客气了，自家这么多孩子要吃饭，好不容易把老大拉扯大，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不管家里其他弟弟妹妹了。 一句话，把阎解成给问的熄火了，做梦呢，人家还没进门，这话真要说了出来，姑娘家找谁家不是找，为什么找自己。 “妈，我该交还是交，这话，您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 “哼~，你小子不老实，该说的话，总归要说，不然结过婚弄的家里鸡飞狗跳的，还怎么过日子。” 阎埠贵不由自主的摇了摇脑袋，像是想要反对这门亲事，阎解成更是紧张了起来。 “不行这样，爸，李峰之前不是跟街道，借的倒座房喂了几天小猪，我这边也借使使呗，这样还是在一个院子里，我真的太喜欢这姑娘了，我非她不娶。” “人李峰可是用野猪肉找街道换的，你要是有能耐能借到，你就住，在一个院儿里，也都好有个照应。” 三大妈有些踌躇，看了眼自家男人，没有管倒座房到底能不能住人，适不适合住人，还是新婚的小两口，她关心的是，可能要钱，但儿子也是要娶媳妇，纠结不已。 “当，当，当！” “二大爷，人在家不！” 这么一家老小还没商量出个头绪，这边门外，李峰的母亲刘茵，跟刘强，两人联袂而至，敲响了老阎家的门。 “诶，在呢，大妹子，吃过饭啦！” 三大妈看见自家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开门，可能是这声二大爷，让老阎宁愿放下家里的破事，也要在邻居面前支楞起来。 打开门后的三大妈一脸笑容，看了看刘茵身后的刘强，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热情邀请两人，到屋里头坐着，谁让人家有个儿子呢，多少给老阎的工作带来了一丝进步的希望。 “哎呀，不好意思啦，大晚上打扰你们，这一家都在呐！” 刘茵作为过来人，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热情的和屋里阎家老小打着招呼。 “坐，坐，小峰他妈，这么晚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刚才还稳坐泰山的阎埠贵，瞬间换了一副脸面，招呼刘茵坐下后，疑惑的询问道。 “嗨，也没多大的事儿，今儿，我这弟弟，给人搬家，把桌子磕掉儿一小块，人难缠的紧，听说是什么，两会办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部门，小峰也不在，这不，只好找您打听，谁让您是院子里文化最高的呢！” 刘茵为了避险，只字不提李峰的事儿，随口找了个理由，反正院儿里人都知道自家弟弟是板爷，拉坏东西，这个借口，刚好合适。 “哎呦喂，那可不得了，你这弟弟啊，这事不大不小呢，能私了最好，别找到小峰那，人那单位可了不得了，轧钢厂也惹不起的！” 眯着眼听完的阎埠贵，一听到两会办，直接拍起了大腿，差点跳将起来，作为院儿里的文人雅士，他岂会不知，再加上作为管事大爷，正治生活也缺不了读书看报，见识层次跟底层人压根不同。 听着阎埠贵那耸人听闻的话语，刘茵一脸紧张的和刘强对视了一眼，自己这儿子。 这是，上天了？？ (本章完) 第29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29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头子，这两会办是啥地方，咋李家这家庭都惹不起呐！” 艹艹散场的阎家家庭会议，结束后，三大妈一脸好奇的神色，看向了自家男人。 总算在刘茵面前，秀了把存在感，自家老阎懂得比全院人还多，让三大妈非常自豪，好不容易等人走后，这才把刚才一直按捺在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要知道，整个南锣鼓巷附近，这片大杂院里，住着的可都是普通职工家庭，李家能出一个科级干部，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搬个家，还碰到他家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跟你说你也不懂，那些人代表的是全国所有人，马上就要开两会了，这些人很重要，我得琢磨琢磨。” 食指推了推鼻梁的眼镜架，阎老抠沉思中，透过窗户，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呀，还有什么要想的呐，他家都得罪不起，咱们家更不能掺和，老阎，院里年轻人现在，可都看着他呐，哪里还听你们这些大爷的话。” 看着自家男人撑着胳膊，闭目沉思，三大妈喋喋不休的说着，眼看都不理自己，怕他着了魔似的硬贴着李家，自家小胳膊小腿，别跟着一起沉了。 不耐烦的晃了晃胳膊，阎埠贵把老伴儿的放在肩膀上的手掌甩了下去，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女人家懂什么东西，伱看他们俩进门的时候，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么？” 淡定无比的阎老抠，眼光不愧听贼的，像是瞧出了一点儿门道，撇了眼自家这个不长心眼的老伴儿，怪不得，李家能出个李峰，自己这个儿子，一点儿不争气，光会算计着家里。 “没呐，我看他们还笑容满面的，你的意思是？” 三大妈见着自己男人，罕见的对自己发了火，畏畏缩缩疑惑道。 “些许小事儿，哪里还用找李峰，一张桌子能值多少钱，再说，这些天，你见着了李峰么？” “没呐，听说，不是带学员去学习了吗，这孩子，快一个月没见了吧！” 挠了挠头发，三大妈想起了这事儿，对啊，这些天刘茵的焦虑她是看在眼里，真要能找李峰，能见着人，哪里会气色那么差。 “这李峰，哼哼，搞不好还真去了两会办，你信不信，那么多学员的吃喝，监理站那边才几个人，人家能管的过来，搞不好，刘茵就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手指头轻轻的敲在桌面上，别说，阎老抠智商在线的时候，还是能从蛛丝马迹里判断出一些东西，缓缓道来把三大妈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老阎，你刚才不是说，那个啥两，两什么办，听起来听厉害的么，怎么李峰这才二十出头，就能去那个地方？” 这下三大妈这边有些手足无措了，这李家，怎么着，要在这个大杂院里鹤立鸡群，出将入相了？？？ “这恐怕还真有可能，这小子回来后一天比一天能折腾，你看老易，到老了，都说人老成精，都栽那小子手上，他不跟他妈说实话，这是绝对没跑了。” 看着三大妈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胳膊，阎埠贵很满意自己的判断，觉得这就是真相，虽然有点偏差，但偏离也不算太远。 “那咱们家？” “解成借房子这事儿，恐怕还得他出马，不然他这个婚，没那么好结，街道办不给咱们面子，也会给他的面子。” 屋内虽然非常明亮，但是此时的阎埠贵，脑袋微微低落下去，脸颊显得有些阴恻恻的，要是配上桀桀桀的笑声，恐怕就更应景了。 “爸，我，我不找他，我自己去街道办问去，凭啥他的舅舅表哥街道都借房子，我去就不借，人还不是咱这边的户口呢！” 阎解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刚才恐怕偷听了自己老爸老妈之间的谈话，要求到李峰身上，这让比李峰大不了几岁的阎解成，面子上怎么能接受。 他升官，哎，阎解成可以装作不知道，不清楚，反正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谁也不招惹谁，你比我小，我也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要求到他身上，哪怕是因为最喜欢的姑娘，这从小长到大的俩人，哪能如此这边伏低做小，自己只是差一个机会而已，给自己同样的机会，他不会做的比李峰还差，甚至还会更好，这是阎解成的想法。 “得勒，你能耐你去借，别让我豁出去这张脸，人街道办可不认识我，还有，人李峰舅舅他也是李峰中间牵线搭桥的，去年给街道办拉冬储菜，人有其他事儿的时候，街道办一招呼，他们两辆车就去了，搬东西干活卖力气的很，你，凭什么人家给你面子。” 阎埠贵忍不住打击道，面前的这孩子，现在翅膀硬了，想要单飞，也不想想，这些年，给家里遮风挡雨的是谁。 “我，我……” 搪塞了半天，阎解成啥也说不上来，要真像他爸所说，街道办借一间倒座房倒是不亏，占了他们不少便宜，街道办在自己家，可也只有那个红人占到了便宜，就这还不能在台面上说。 “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去睡觉去，明儿发工资，记得给我拿回来，少一分，我都饶不了你，你这婚想结，就得听我的，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去去去！” 一脸不耐的挥了挥手，直接把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大给赶回了房间。 阎解成听到，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随后脑袋垂头丧气的低了下去，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屋里。 关上门后，阎解成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抬起了胳膊，轻轻的扇了自己脸颊一巴掌。 “我犯什么贱呐，我这不出去，明天手上还能有俩钱，这下好了！” 嘴里嘟嘟囔囔，瞪了眼看着自己的阎解放，这爸妈生这么多弟弟妹妹，原来还没感觉，现在担子真上来了，他可有点招架不住。 现在，外头的老阎需要考虑的是，万一李峰真去了那边，年纪轻轻位高权重，自己怎么才能从他家，获取更大的，无形的好处，让自己家里，跟着飞黄腾达。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今天就属你吃的最多，形象，注意形象，知道么，咱们轧钢厂出去的，不是没吃过肉，你们一个二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人代表们不吃啦，大院那边的炊事班亏待了你们么？” “嗝~！！” 说着说着，一口气从胃中不由自主的窜了上来，正训着队员的卫晨，刚想把嘴巴捂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队长，咱这身衣服，到时候能带回去么，我可太喜欢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咱们卖力干活，总得捞点好处不是！” 队员在宾馆门口的停车场，搓着手，一脸羞愧的看着卫晨，有些话，他们不敢找李教练说，但是，队长是干嘛用的，不就是上行下达的传声筒么。 看着队长尴尬的想要钻进地缝里的样子，队员们都憋住了没有笑，他刚才没比大家伙少吃多少，但这时候，可不是跟他聊这个的。 其他人听到后，多少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手指隐隐摸着衣服的布料，布料舒服，款式也好看，这要是只穿几天，再交上去，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你们跟我说没用，这玩意李教练也得听别人的，那个红色文件上写的是也含糊，咱们又不是他们的人，这身衣服这么贵，他们估计舍不得给咱们。” 想要此处，卫晨谨慎的往周围看了看，避免李教练随机抽查，找到了他们这边。 “队长，要不，你提一提呗。”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学员们闷了一个月时间，睁眼车子，闭眼车子，没有丝毫怨言也是假的，都是精神亢奋的年轻人，大小伙子，憋在里边将近一个月时间，想要讨点好处，也是好回去和同龄人秀秀存在感，讲白了，就是显摆显摆，不亏自己一个多月的辛苦。 “要说你们去说，我反正不去，最好老实一点，万一到时候人能看上咱们，把咱们留下来，这衣服是小事，工作可是大事儿，你们可别忘了，李教练的话！” 想起要去跟李峰，讨要这身衣服，不用想，卫晨都知道少不了一顿大比兜，他作为小队长，考虑的东西更多，自从开始带人后，想法也成熟了许多，逐渐有往老油条发展的趋势。 “你们几位同志，请问谁是卫晨？” 这边几个凑在停车场的年轻人，正在因为一些小事，絮絮叨叨，不想，被宾馆这边的服务人员，用着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 “咳咳，我是卫晨，你好，同志，请问是有代表需要出门么，我这边来安排，小赵，去，开车去，管住自己的嘴还有眼睛！” “不不不，不是的，卫晨同志，有你的电话，是一位叫李峰的打来的，说找你！” 一听到是李教练的电话，卫晨跟屁股着火了似的，原地蹦了起来，直接往宾馆大门那边窜了过去，顾不上再服务员小姐姐面前，和队员显摆官威了。 “喂，李教练！” “留下两辆车值夜班，不许打瞌睡，十二点钟后换人，现在回营地开会！” “是！” 就像一群炸了锅的特务，各个宾馆门前的黑衣小伙子们，陆续都接到了电话，随后迅速上车，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率先回到营地的李峰，顾不上忙碌一天后的休息，首先给各个宾馆打去了电话，把小队长和大部分队员们叫了回来。 目的吗，一是让他们养精蓄锐，保持晚上宾馆门口随时有车，方便代表们吃完饭后，相互去别的代表团交流，服务吗，不就是这样，把这些人哄好了，任务就是完成，哄不好，肯定是吃瓜落，这李峰还是分得清的。 夜色中，李峰孤独的站在大厅门口，领口处的风纪扣已经被解开，不时目光划过大门方向，直到看到漆黑的门外，亮起了一串串橘色的车灯，这才回到了屋内。 “李，李教练，几个队都齐了，一边留了俩人！” 童耳朵这边，看人都集合好了，李教练还没出来，被起哄的学员们给推了出来，让他来敲门。 “回来了是吧，好，我这边马上过去！” 毫不在意的李副科长，仿佛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这才把大衣披上，像一个土匪头子似的抖了抖，这才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 “都到齐了是吧，怎么样，第一天出任务，刺不刺激，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一连三个问题，把学员的疲惫劲儿给驱赶的不翼而飞，李教练这个时候能说出如此这般轻松调侃的话，证明大家伙都没出问题，纷纷起哄起来，哪怕是那班公交司机老师傅，也乐呵呵的看着。 “往后，这还得持续下来，这是一个长期的，攻坚克难的任务，咱们也只是闯过了开头，后边呐，还有着更大的阵仗，新闻记者见过没，报纸上过没，想不想在全国人民面前露露脸？” 气氛稍微缓和了之后，皮鞭就跟着抽了上来，先礼后兵吗，领导们最会的就是这一套，先是礼贤下士，然后你该给我加班还是得给我加班，售楼部出身的李峰，可是对开发商这一套，信手拈来。 “想~！” “我，我不敢，上报纸，那可得多少人见着！” 学员吃了李峰给的，被那一通组合棒法给砸的晕头转向，都顾不上问还要持续多久这个关键性问题，直接跑偏了赛道。 眼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教练暗自点了点头，目光划过，也就学员们有一股子兴奋劲儿，那些公交师傅老司机们，脸庞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毕竟，他们还有着家里的牵挂，有自己的软肋。 “公交这边不参与晚上值班，喊你们回来的目的，也是好好休息，白天帮忙搬行李，累的也是够呛，毕竟身体不像咱们年轻人了，不过有任务，还是不能马虎，睡觉时也要保持警觉性。” 什么是干部，推杯换盏，勾肩搭背？ 并不全是，可能有人衷于此道，但最多也只是偶尔拿出来用用，一个好干部，要分得清形式，对于下边的人，也是哄一部分，严肃一部分，不能让底下人，全部对自己有意见，需要追求的是一个奇妙的平衡。 李峰，感觉自己逐渐摸索到了一丝体制的边缘，看到了一丢丢历经几千年并未改变的历史。 “解散，晚上我会出去查岗，时间随机，可不许睡岗。” (本章完) 第291章 红色娘子军 第291章 红色娘子军 “干啥呐，干啥呐，你们吃完了，回头再有晕车的呢？” 营地会议室内，两会办的同志送来的几屉这时间非常稀罕的橘子，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轮班回来的队员们，那可是像见着宝似的，可劲的炫了起来。 对于丁大夫来说，这可是缓解晕车的“特效药”，看着队员你争我抢的剥开皮，就往嘴里塞，生气的训斥到。 “嘿嘿，丁大夫，我就吃俩，尝尝味道，宾馆那边的菜油水太足了，我解解腻……” 几个队员丝毫没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嬉皮笑脸的解释着，就这还不忘往嘴里塞橘子瓣儿。 “都给我放下，当我是地主老财呢，用得着你们打土豪！” 一声冰冷无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会议室的几个学员，立马呆若木鸡，没想到来吃个橘子的时间，李教练就已经回来了。 “李副科长……！” 丁大夫看到李峰进了会议室，扁了扁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刚想什么，就看见李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教练，我，我就尝尝味……！” 面对着现场被抓包，犯罪证据还东一片西一瓣儿的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几个学员像是鹌鹑一样，脖子瞬间缩的看不见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执行任务哪天没让伱们吃饱，吃好？” “这玩意是给你们吃的么，是装在车上，给代表们准备的，人晕车的你们几个谁晕车，你跟我说说，我换人，你们给我搬行李去！” 看着低着脑袋一声不吭，被训的脸红到了脖子的学员，李峰翻了翻箱子，看看被这几个货给炫掉多少，这不是给自己扯后腿么。 “李副科长，算了，我留点橘子皮一样的，他们下车闻一闻，会舒服很多，吃几个就吃几个吧！” 看着会议室正门被李峰牢牢堵住，学员们想跑都没地儿跑，丁秋楠犹豫了片刻，打算放他们一马，都是年轻人，这段时间大家相处的还算不错，没必要因为几个橘子，让李峰再罚他们。 “你们几个，晚上值班好好值，橘子不是白吃的，尽给我添乱。” 挥了挥袖子，几个学员如临大赦，一股脑跟兔子似的，一个接一个撒丫子往门外跑去，瞬间消失在楼梯口。 “别说，又酸又甜，味儿不错，你尝尝！” 眼看几个学员走了，估计一时半会也没学员敢往枪口上撞，李峰拿起桌上还剩一半的橘子，剥了皮后，往嘴里塞了一边儿，品头论足道。 “你可不能跟他们学，这玩意不好弄，就这几箱，吃完就没了！” 眼看李峰三口两口把那半个橘子炫完，丁秋楠跟老母鸡护鸡仔似的，双手张开，把那几箱给护在身后。 “没事儿，你也尝尝，不够了我再跟上边说去。” 看着丁大夫小心翼翼的收起桌子上的橘子皮，李峰满不在乎的说道，群众的力量的伟大的，咱们是集中力量办大事，怎么集中，那肯定是往需要的地方集中。 “算了，这都几天了，后边还能有多少人，你再伸手要，回头官给你撸了！” 把橘子皮收进了布袋子里，袋子口那么一勒，晕车了的哪怕闻一闻，也能被橘子皮的那股清香，给驱赶走那股恶心的劲儿。 “撸了就撸了，大不了回去开车，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就怕电话铃响，幸好时间不长，不然我这可架不住！” 摸了摸头顶的头发，李峰非常庆幸，这玩意没有英年早逝，不然自己的形象，可就奔中年去了。 “你可拉倒吧，还撸了就撸了，你不清楚，这些人，可不就指着你了，我去回诊那个老太太，人家还夸你呢！” 从箱子里面掏出几颗黄绿相见的橘子，丁大夫慢悠悠的剥了起来，她的手指纤细，指甲剪的整整齐齐，跟学员剥的乱七八糟不同，她是小心翼翼把橘子皮剥的非常完整，像一朵盛开的“橘”。 “哝，再给你吃几个，我留几个皮备用就行了！” 一团桔红色的剥了皮的橘子团，整整齐齐递给了李峰，丁大夫见他接过，低着头又开始了剥第二个，这不清楚的人看见，指不定还以为新婚娇妻，心疼丈夫呢。 “算了，我尝尝味就行了，你不行也早点歇着，这几天辛苦了。” 看着低头不说话的丁大夫，李峰自认自己年轻，有些把握不住，视察完准备闪人，现在能好好睡一觉可都是个遥远的梦，半夜要么在床上，要么在车上，要么在宾馆门口和学员插科打诨，也是辛苦坏了。 “你，没有话想对我说么？” 刚转过身，走到了门口，身后冷幽幽的传来了这么一句，可是把李大官人，给吓坏了。 “那个，丁大夫，咱们之间，之前的事儿，那都是…” 误会两个字儿，还没说完，就听见办公室那边。 “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铃声。 俩人对视了一眼，丁大夫羞红了脸，把李峰推了出去，自己也赶紧上楼，准备找药箱了。 “不是吧，这才几点，咋又有车子！” 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之前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果然，该还的债，总是要还的。 “喂，我是李峰！” “东三省的来了？我这边马上准备。” 来不及想，为啥南边的都到差不多了，这北边的慢吞吞的才过来。 “啪！”的一声，李峰迅速挂完电话，吹起了口袋里的哨子，楼上楼下，有些甚至刚躺下，正准备休息的，听到哨音，立马掀起被子，往身上套着衣服。 “这样下去，会累垮的！” 早已拿好了药箱的丁大夫，看着李峰急匆匆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脸关切的说道。 “没事，还好都是年轻人，不然，恐怕真招架不住，今天公交车就不用去了，三个省的人，小车差不多就够了！” 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别的不说，至少脸上的胡茬都长了出来，略有憔悴的李峰，看着学员们一个接一个从楼梯上往下跳，略微安抚了一下丁大夫。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院儿那边的人，逐渐已经适应了这边隔三差五的哨子声，听出了跟他们集合哨的不同，神色自然的在那边隔墙看着这边。 “啧啧啧，前些天还说他们辛苦，没想到比咱们更辛苦，班副，还有不少女同志咧，怎么受得了的嘛！” 依旧是那间宿舍，熄灯号才吹了不久，班副在下铺的桌子边借着台灯写信，新下连不久的新兵，满意按耐心中的疑惑，想要探探口风。 “这真的是把女咧当男咧用，男咧当牲口使，大晚上，都不给人睡咯！” “看看人家，在看看你，人家一个月，比你三个月来的都利索，真应该把你丢战场上见见世面，再紧急集合给我拉了胯，你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闷着被子的老班长，看来也是被哨声惊醒，意识到不是自己这边的后，没好气的训斥起了这个不听话的屌兵。 “班长，我靳开来虽然是新兵，但要到了上了战场，绝对不会给您丢脸，可这时候，也没仗打，我想去也没内地儿去！” “闭嘴，赶紧睡觉，想什么呢整天，还打仗，打仗也轮不到你小子去，先把你的嘴管好，别整天放岔子，不然，早晚得吃亏。” 老班长翻了个身子，可能也是个表面严肃，内心柔和的人，言语间，作为过来人想要提点他一番，却没想到，十几年后，这位微不足道的新兵蛋子，能拯救了一个连队。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这个点儿，本来应该让你们休息的。” 这次不同，亲自来接站的，有几位两会办的领导，李峰那次开会的时候，还见过一面，只是名字骤然想不起来罢了。 这共和国的长子，在这个年代，地位可不低呀。 这是李峰的第一判断，在距离最近的情况下，时间上却是最晚，另外对比其他代表团，重视程度上，明显也不一样，看来这次，人数不多的东三省，感情还是重量级选手。 “客气，领导同志，军令如山，我们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养精蓄锐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这几天。” 李峰含蓄的一笑，目光从几位两会办的领导脸上滑过，对着一位位都笑笑点了点头。 “你们这些女同志，也不容易啊，本身开车就是个费力气的活，没想到她们也能坚持下来！” 等待接站的几人，略微熟悉之后，仿佛是闲聊一般，他们之间应该是比较熟悉，只是对这个打下手的李峰，还有他带来的这批学员，非常好奇。 要知道，在上边通知他们之前，他们可不清楚，京城还有这么一所驾驶员培训学校，而且离自己很近。 “我们驾校也是在轧钢厂杨厂长的带领下，才走出了这条路，厂领导发扬模范带头精神，放弃了乘坐小车的机会，而是把小车班的车主动交接给运输科，让职工子弟，有一个可以学习技术的地方，现在不是男女平等了么，只要有意愿，我们也都愿意教！” 这种场合，面对的这些中年干部，李峰也不好把所有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该给厂长挣面子还是得挣，后边厂里还得靠着他，李峰可不想大树就这么轻易倒下。 “杨厂长，我也曾略有耳闻，之前听说二机部的褚厅提到过，没想到倒是有这样的魄力，帮助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呐！” 看着李峰还是比较会来事儿，至少没有在自己等人面前，把他自己夸个天乱坠，而是推出来他的靠山来接受夸奖，这小子够处。 “小同志，你知道今年，获奖电影是什么么？”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两会办的领导，看了眼车队那边，随后又瞅了瞅李峰，挑了挑眉毛，故作神秘的问到他。 “我平常很少看电影，就前些天去看了《阿娜尔罕》，这一个多月，我都在大院那边，我还真不知道，啥电影上面点名表扬了！”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对方想要向自己传达什么消息，手掌心磕了磕脑袋，一脸茫然不知的样子，压根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外边《大众电影》杂志，弄了一个大众投票，叫什么……” “百奖！” “啊，对对，是的，电影百奖，十多万读者给这部电影投票了，这不，就是《红色娘子军》，上头也是连连赞扬！” 说完，神神秘秘的拍了拍李峰的肩膀，下巴朝着车队方向点了点，意味深长呐。 “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呐，你这批学员，非常争气，特别是女学员，可谓开创了先河呐！” 剩余几位，看李峰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不居功自傲，办事妥当，自家这边带头人都在提点他，赶忙也锦上添一番。 “您的意思是？” 眼看事情已经讲的很透彻了，李峰也想起了当初报驾校时，忽悠娄副科长和姜科长时说的，正治影响力，当初纯粹是想着糊弄俩人，先把驾校给开了，没想到到了今天，无心栽，已经开了。 眼看他们犹抱琵琶半遮的样子，似说非说，不清不楚，李峰和领导走到一边，掏出了华子，在背风处帮他点了起来。 “过两天就开会了，在广场上，可以把女同志的队伍，靠前一点，毕竟，报社到时候都是要来拍照的。” 作为忙活过上一届会议的过来人，领导基本上把事情跟李峰交代的差不多很明白了。 目前的正治正确是什么，上边想看到什么，人民想看到什么，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不如漂漂亮亮的展现在人面前，而不是这样女学员东一个西一个站着，人看到后，最多只会惊讶，而不会惊叹。 “我懂了，谢谢您，领导，没您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些。” 不是李峰想不到，而是他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对别人来说没影响，但是对注定要跟李怀德打擂台的李峰来说，露脸的机会无比重要，毕竟，谁知道李怀德的老丈人，在上边有多大的能量。 “你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很长，经验是慢慢积累的，你目前的选择是对的，你们的杨厂长眼光独到，也不用谢我，到时候，我张口要些毕业学员，你可别不放人就行了！” 熄灭了香烟，这位领导，跟李峰来了个小玩笑，只是他不知道，来驾校和招女学员，都是面前这个小年轻，自己的主意。 (本章完) 第292章 二女争“夫” 第292章 二女争“夫” 天空中的云彩泛起了橙色的氤氲，把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黎明前的雾霭朦胧中。 常人还在入睡的时候，丰台大营的大院里，口号声，已经震天作响，惊起了无数停在枝头、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鸟类。 “俯卧撑要趴下去，不是让你撅屁股的，给我沉下去，瞧瞧，人新兵做的都比你标准。” 训练场上，跑完早起后的五公里，吃过了甜点，开始上起了正菜，一百个俯卧撑松松筋骨后，一旁的单杠二练习，三练习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了。 “不要抢杠，那个不算，给我重新来，今天做不到十个，我给你吊杠上信不信。” 院墙这头，停在墙边上的公交车上，几个年轻学员，正拎着桶，拿着拖把，帮着老师傅一起擦着这个大家伙，透过车窗，看着院墙对面训练场上的呼喊声，不禁啧啧称奇。 “部队里就是这样的嘛，好严肃呐，早晨看他们跑完五公里，气都不带喘的，又是趴地上，又是上单杠，搁我，我可受不了！” 年纪轻轻的学员并不知道，受不受不了，进去之后，伱都得受得了，烈火炼真金，随着时间推移，身体里隐藏的潜能逐渐被挖掘出来，基本都能通过考核，这就是训练的目的。 “你们说说，咋李教练把咱们都给叫回来了，这晚上都不用值班了么？” 一边刷着车轱辘，学员有意无意的朝老师傅们打探到，相互交流一下经验，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清楚，不值夜班不挺好的，我昨晚是这些天，睡的最舒服的时候，早晨呀，还差点起不来!” “对，我也是，这值班，可把我值出了半条命，这熬夜，贼tm难受，也就昨晚，他们那么大的呼噜，我都能睡着！” 几个擦着车里的学员，听到车外的谈话，不由自主的也参与了进去，这些天可算是累坏了，要不是那份红色文件还在公告上挂着，恐怕真的有想退出的。 “你们呐，最近是蛮辛苦的，我们年龄大了，李教练体谅，身体跟你们年轻人没法比，这次把你们都叫回来，恐怕也是有重要任务！” “毕竟，该接的，不都差不多接完了么，可能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重要任务。” 公交车的老司机们，正掀开引擎盖，检查着引擎舱内部，听着学员们的问题，稍微解释了一下，随后分析起了可能的原因。 “我觉着也是，不然不可能把咱们叫回来，不是有个成语，叫养精蓄锐嘛！” “也不知道家里边现在什么情况，这一个多月没见着我，会不找找厂里闹事。” 听着其中一位骤然说出的话，几位学员难得闭上了嘴，没有接这个话茬。 想起当时回家取衣服时的兴高采烈，这时间过的真快呐，是一个多月没见着家里了，心里想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你们呐，都没结婚，这么多人一块来这里，上边肯定有个说法，家里不用担心，反倒是咱们这边，各个拖家带口，老王家里，媳妇儿才生孩子，人都直接过来了，这回去，月子都做完了。” “大家安安心心，一起把这个任务干完，咱们呐，风风光光回去，又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咱是帮国家，对不对呐，小伙子们。” 李峰平常照顾老师傅们，这下，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年轻的小队长们，讲不出什么人生道理，因为自己的人生才是刚开始。 而老油条们不一样，拖家带口有软肋，只希望自己的工作平平稳稳的坐下去，一代传承一代，看着心思浮躁的学员们想家了，身上这鼓气儿眼看要泄了，立马给他们打气。 “对，刘师傅说的不错，这一个多月都过来了，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既然李教练没找咱们谈话，家里那边也不用惦记，缺了我们这些大肚汉，我感觉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有道理，这粮食倒是真能省不少，真要走了，这伙食我还真舍不得呐！” “那不就对了，这一顿饭不得好几毛钱，你省下来，就是帮家里挣钱，赶紧干完，我都闻着了，今天炊事班估摸着是煎鸡蛋了，这香味，挠挠的！” “好嘞！” 这边的这一幕，不光在公交车这边，小车的停车场里，也不时发生类似的一幕，想家和这边的伙食，总是让学员们的心纠结不已，就像几十年后的大厂里，人家不提倡加班，但是到了下班后一两小时，提供丰盛工作晚餐，再多一小时，还提供打车报销费用。 “李副科长，咱们啥时候能回去呐，这女学员们的月事布，现在都快用差不多了，这天冷，洗了也没法干呐！” 丁大夫不知不觉间，往李副科长的办公室，跑的愈发勤快了，仿佛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肯定不是因为见着那个女学员代表，也就是白学员，隔三差五往那边跑的原因。 丁大夫完全是出于公心，毕竟女同志跟男同志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虽然不是病，但丁大夫也得帮人瞧，像这些话，女同志不好张口，她这个大夫来说，嗯，完全合理，虽然也有些羞涩。 “具体时间还得等上边通知，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咱都走过来了，可不能在这时候提回去呐，丁大夫，这点儿小事，不行我跟那边打个报告，让他们送过来一些。” 难得清闲的李峰，端着铝饭盒，一边吃着从炊事班那边端来的馒头夹煎鸡蛋，一边想着把丁大夫赶紧送走，老丈人这几天明显不放心，隔三差五来个突然袭击，不知道是不放心队员，还是不放心自己。 “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嘛，我看看你在干什么！” 像一只翻过了肚皮的小猫咪，希望着主人赶紧撸，结果，只被敷衍的摸了摸脑袋瓜，有些执拗的丁大夫，看着李峰一边吃东西，一边写写画画，背着他吐了吐舌头，把脑袋凑到了桌边。 “阿，阿嚏~！” 弯下腰的丁大夫，身上并不是那么好闻，至少，李峰觉得，隐隐散发着一股药水混杂着橘子皮清新的味道，加上她垂下来的辫子，扫到了李峰的鼻尖，一个大喷嚏，直接大煞风景的打了出来。 “这是车辆配置图，哪些人带哪些代表，是不是要开会了~？” 仿佛总算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不用在被关在这里头，丁大夫纤细的手指，泛着粉色的指甲盖，用力的抓着李峰的肩膀，一边可劲晃悠，一边略带兴奋的问道，举止略显亲密。 “咳咳，李教练，炊事班的做了煎鸡蛋，我看您没去，给您取了一份过来！” 门都没敲，半开的房门口，白学员手中捧着一个铝饭盒，里面的白粥冒着滚滚热气，上面浮着一个颜色金黄的煎鸡蛋。 白学员白嫩嫩的脸蛋最近也多了一丝婴儿肥，可能是怕把大衣穿脏了，只穿了一身紧绷绷的黑色中山装，对别人刚好合身的衣服，到了她身上，总是让人觉得，小了点儿。 “哦，我已经去过了，正在吃，不行你端回宿舍吃吧！” 从椅子上转过了身子，看着两位女同志，在办公室里隔空对视，丝毫没有退让，李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教练，最近您辛苦了，多吃一点，这个煎鸡蛋，它可香了，我不能再吃了，再吃，这衣服可就穿不下了！” 白学员这次没有听话，径直端着饭盒，走到了办公桌边上，瞥了眼，丁大夫放在李峰肩膀上的手掌，放下饭盒后把衣摆往下拉了拉，显示自己最近长肉了。 丁秋楠脸上的笑意逐渐收了回去，看着娇滴滴的白学员说着软绵绵的话语，那嗓音，明显跟在女寝说话时，完全不同，感觉是刻意夹着嗓子。 看着拽下来的衣摆，因为上边的弹性，又被挣了回去，丁大夫粉嫩的指尖，因为掐着掌心，已经变成了深红色。 原来，她还知道避开自己，现在，胆子是越发大了，至少，丁大夫是这样觉得了。 “小洁，有个事儿，跟你交代一下，到时候女同志们，她们在广场上的停车位，有少许变化，你看，原来是是分散开，各个位置都有，我觉得女同志可以集合在一起，在这边，广场入口附近排列……” 略感头疼的李副科长还能怎么说，啊，你最近是胖了点，这种场合能说这样的话么，肯定是不能的。 这丁大夫又不走，白学员看样子也是要盯着丁大夫走，捍卫自己的领土，麻爪了的李峰，这个时候，只得站起来，走到挂着地图边上，讨论起了正事。 转移话题的能力，可谓是直接拉满，避免两人在办公室里，回头掐起来。 白学员看了看丁大夫，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膛，见她咬着下嘴唇，自从自己进来后，一言不发，像是个德胜的猫咪，翘起了尾巴，扭着腰肢走到了地图前，装模作样的查看了起来。 丁大夫的脸色愈发寒冷，索性抱着双手，眼睛直勾勾看着李峰，看他拙劣的演技。 “对，就是这里，你现在去，跟女队员通报一下，避免到时候乱了套！” 微微转过脑袋，瞧见了丁大夫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李峰只得先把这位平时听话的学员找个理由给送出去，这丁大夫明显没有这个小丫头好糊弄。 虽然跟她没有关系，但是，李大官人亲都亲了，也不是拔什么无情的主儿，虽然不想跟她再有来往，但也不能一点情面都不留，做人不能太童锦成了。 “哦~，那我过去了哦！” 果然，白学员性子还是听话的，听到李教练安排的是正事，萌萌的点了点脑袋，目光划过丁大夫，看向了门口方向。 “那我真过去了哦？” 刚往门口挪动了两步，冷不丁，白学员又蹦跶出疑问句，看来是想再次确定一下。 “去吧，那个，饭端回去吧，我这边饱了！” 感受到身后散发出的寒意，李峰挥了挥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端起桌子上的铝饭盒，想要给白学员递过去。 “不行给丁大夫吃吧，就当我的一片心意！” 说完，小丫头直接跑了，留下了李峰面对着重新变成冰山的丁大夫。 “你吃吧，我去食堂了！” 丁秋楠看着白学员走了，瞥了眼他手中端着的饭盒，放下了刚才一直抱着的胳膊，瞬间冷言冷语的对李峰说道。 丁大夫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刚才学员奶声奶气的声音刺激到了自己，加上，她某些地方占有优势，气的直磨牙的丁大夫，重拳出击，锤在了李副科长身上。 “哎，什么意思，我真吃不完！” 一脸错愕的李峰，倒吸了一口冷气，早晨起来穿的还是布鞋，结果丁大夫走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重重的踩了过去。 “那是人女同志的心意，人家一片苦心给你李教练的，我丁秋楠算什么，我凭什么吃！” 门口的丁大夫，嘴角不屑向上挑了挑，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本色，一句话把李副科长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丁大夫如何听不出来，白学员想要挑战自己的地位，看看人家，又是送早饭，又是能帮李峰解决问题。 反观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有些添乱的意思，两张对比之下，感觉地位不保的丁大夫，也只能拿李副科长，出这口心中的闷气。 “什么情况呐？” 白挨了一脚的李峰，苦着脸看着不欢而散的丁大夫，远去的背影，赶忙脱下鞋子搓了搓还有些疼痛的脚趾头。 “丁大夫，您去找李副科长，有什么事儿嘛？” 这边的丁大夫，刚出了办公室，门都没走多远，白学员不知从哪窜了出来，若无其事跟她并肩而行，随口问道。 “哼，白同学，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可不要把精力分到了不该有的地方。” 这时候的丁秋楠，可没认怂，这小姑娘事后专程来找自己，摆明了。 想抢男人。 (本章完) 第293章 大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293章 大~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麻~” “麻烦诸位，今天，务必拿出自己全部精力，咱们在这养精蓄锐这么久，今天，我们要锋芒毕露，拿出我们的作风，确保车辆运输途中，不得发生任何失误，影响车队前进，听明白了么？” 依旧是营地宿舍楼的正门口，此时艳阳高挂楼顶，门前的学员队伍依旧站立的井然有序，像是即将参与阅兵的队伍，士气高昂。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站在台阶上，一手掐腰，一手挥舞，挥斥方遒的李峰身上，眼睛里的火焰，被他带着汽油味儿的话语，浇灌的熊熊燃烧起来。 “一千一百二十六名代表，所有人，记住自己对应宾馆，车上对应代表，不可粗心大意，今天，全国人民的目光，聚焦在这里，我们不能掉链子，影响到他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跟以往不一样，原来都是凌晨，或者半夜，咱们去车接车送，但今天，是正常工作日，道路上不会再跟前些天一样，面对复杂的行人以及车辆，必须提高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出了问题，影响到会议开始，我拿谁试问，这不是开玩笑，听明白了没有！” 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响彻在宿舍楼，停车场，自己远处的炊事班，早饭已经做完的他们，此时嘴里叼着烟，正在外头切着中午的菜，看到学员们全都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一个利索的上挑，闪着寒光的菜刀，刀尖直接磕在了砧板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算了，甭切了，中午估计都不回来了吃了，老周，菜筐搬进去吧！” “班长，啥子意思？” 不明白的炊事员，拎着菜刀，用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刚才切土豆丝，颠刀颠了半天，累的够呛，这班长倒是说收拾就收拾。 “瞧不出来么，“大军”开拔了，轮不上吃咱们做的咯！” “出发~！” 班长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宿舍门口，一排排学员井然有序的转身，向着停车场小跑而去，地面上，“怦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震动着砧板上的菜刀，跟着晃动了起来。 “呜，咔啦咔啦~！” “轰~隆隆！” 哪怕是见过了很多次，炊事班的炊事员们，看着这么多车辆，同时点火，大车小车引擎启动的声音，还是感觉到非常壮观。 洗菜池里，今天特意弄来的十几天活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水面，水珠随着尾巴的摇摆，飞溅的到处都是。 “啧啧，可惜了，这鱼儿，咱们是吃不上咯！” “班长，你别说，这些车都走了，我的心，反而空落落的！” 整齐划一，规模壮观的车队，第一次，在正常上班时间，出现在了众多群众的眼珠子里。 “我的妈呀，咋，今天，这，这么多车！” “天呐，这得多大的单位啊，这么多车，得多少人开啊！” 车队刚出大营，上了街面，就与熙熙攘攘步行上班的工人同志们，来了个面碰面，路上的行人，惊掉了一地下巴，以前这边偶尔能看到部队的卡车车队，但是像这么大规模的小车车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你懂什么，那车是红旗，我家亲戚东北的，就搁内厂里，生产这种车，那都是高级领导坐的，普通人，你看到一辆都算好的，这今儿，太阳打西边过来了，啧啧啧！” 稍微见过世面的，比普通人懂的多一些的路人，就开始卖弄自己的了解的情况，但也说不出更深处的东西，旁人刚开始还凑前好奇的听一听，后边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摇摇头失望的走开。 “得，今儿还得上班，不然，我可真骑车去瞅瞅，到底哪儿发生了大事儿！” “瞅啥瞅，有啥好瞅的，人家是接两会代表们的，伱们懂什么啊，人专程从一汽厂调来的车辆，保障两会运行用的，这次档中y可是下了大手笔啊！” 京城内，不说一块砖头砸下去，十个中五个干部，至少，十个里有三四个，会跟干部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眼看街面上的行人都在目送着车队远去，稍微有点内部消息的，那可是到了风光的时候。 “不是吧，啥代表啊，这么金贵，这车，我看着比大院里的绿吉普好看多了！” “红旗，那是咱国人自己汽车生产厂，人报纸上的解放卡车知道么，跟这车都是一个厂生产的，效益可好了！” “那不是去门头沟的4路公交车么，我还坐过呢，怎么也有十来辆跟在后头！” 诧异的群众在送走车队后，三五成群的凑到了一起，互相交流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那是咱京城四厂生产的公交车，好家伙，这次够涨脸呐，全是咱们自己的国产货，这下子，外头要热闹咯！” “我好想去看看，这么多车在一块，错过了真的可惜！” “可惜什么，不行咱就请假，这么多车，那方向，指定去城门楼那边，其他地方用不起这排场！” “走，还说什么，赶紧去请假呐，一天工资才多少，这热闹，可比电影好看多了！” 接二连三穿着工装的工人们，或是用力蹬着自行车，或是甩开了腿接二连三的往自己的目的地跑去，该请假的请假，该翘班的翘班，因为一个车队，掀起了xc区群众们看热闹的心。 “当心！” 副驾驶的坐如针砧的丁秋楠，今天反常的没有检查自己的药箱，双手紧紧的抓着药箱的带子，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的盯着前边。 车辆缓缓停了下来，照上辈子，李峰可就按下了车窗，含妈量及其丰富的话语早就飚了出去。 今儿，没辙，形象，形象很重要。 这边不停的劝导着自己，看着前边的绿灯，李峰露出一脸微笑，右手伸到方向盘前边，朝着边上挥了挥，示意前边骑车的大爷，赶紧走着。 刚才同行方向的大爷，嘴巴一张一合，可能在哼着小曲儿，没注意后边来的车队，到了熟悉的路口，就这么往左突兀的一打方向盘，逼停了车队。 听到了刹车的“嘎吱”声，大爷也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人还在马路上。 可能是以往威风惯了，刚单脚撑地，手指指了过来，想要抖抖威风，训斥一番司机是怎么开车的，结果张开了口，看到了头车后边跟着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 瞠目结舌的大爷说不出话来，身子一歪差点儿摔在地上，可把李峰给吓坏了，这年头可没监控，别回头说不清了，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学员们别放岔子，别自己先露了屁股。 “大爷，没事儿吧，赶紧过去，我们得去接人！” 眼看大爷愣在原地，李峰有些着急，摇下了车窗，非常礼貌的询问到，标准的笑容，像是嘴里含筷子，练就出来的。 “没，没事，你们赶紧的！” 手足无措的大爷，这时候也威风不起来了，跳下车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公文包，灰都不拍，跟见了鬼似的，窜到了马路边，停好自行车，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他nn的，差点惹下大麻烦！” 嘴里嘟嘟囔囔，虚惊一场的大爷搓了搓脸颊，疑惑着看着车队头车过后，后头跟着的同一款式的红旗，有一部分朝旁边拐了过去。 这大爷道行还是不够深，这要搁几十年后，自行车一甩，往地上一扔，人一躺，就可以拿李峰这个小boss刷金币。 “二队分流了，到下一个路口，该三队了。” 脑海中模拟过无数遍，李峰做到了心中有数，说话的是丁秋楠丁大夫，她现在脸色通红，情绪忽而紧张，忽而亢奋，现在的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比李峰还啰嗦。 “负责西城车队分流后，他们对应宾馆距离不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东城火车站附近的宾馆，那边人流量多，车流量大。” 对着主干道路口对着车辆敬礼的指挥交通的人员回了两声喇叭，李峰对丁大夫说道。 “怪不得上边找你负责这个，都没人插手，让你一个人安排全盘，你考虑的真仔细。” 丁大夫一脸崇拜的看着开着车的年轻司机的，一身黑色正装，严峻的面庞，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深深的陷了进去。 “什么细，哪里细了！” 刚才只顾着看着前边的李峰，没听清楚，一脸疑惑的开着车，车轮就这样在马路上碾过。 “姐，你不说不来不来，你看，来了也不管用，小峰他们今天没来接人，你在等也没用！” 火车站，这些天一直在这趴活的刘强，因为外甥的关系，受到了特殊照顾，驴板车隔三差五往车站广场进，火车站的相关负责人，最后索性在广场偏僻的地儿给他划了一个固定车位，这排面，羡煞了不少板爷，都后悔自己那天怎么没去早点儿。 当然，最后悔的还是大黑，一辆三轮，买的时候价格比驴板车价格高，结果吗，人家还嫌弃小了，带人不好带，错过了机会。 偏僻的角落里，刘强揣着手，看着一脸失望的姐姐，为了不让自己看见，不知道几点就过来了，一直到上班时间，自家外甥都没来接人，她这才找到自己。 “哎呦，强子，你说我不看看，这心也放不下，这今天睡不着，想来碰碰，这孩子还不来了！” 怔怔的看着前广场，想到弟弟说的，停着一百多辆车，自家儿子，在前边训话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刘茵的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仿佛自己亲眼见到了那一幕。 “唉~！” 刚叹了一口气，刘茵的目光划过了马路，只见远处，从西边过来了一个庞大的车队，车子的颜色就是弟弟描述的那样，黝黑发亮。 “等等，就是他们，可这个点儿，没火车进站呐？” 眼神非常好使的刘强，立马也顺着姐姐的目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车队，立马拍了一下大腿，确认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等等，数量不对，少了很多，他们也没有调头，往东去了，那是去哪个宾馆！” 火车站广场闸口的值班人员，刚准备掀起栏杆，就见两会专用车疾驰而去了，和岗哨人员对视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又回了值班室里。 “是他，我看到了，前边儿开车的是他……” 李峰的母亲刘茵，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拍着弟弟的肩膀，指着远去的头车，眼中闪烁出洋溢的泪。 “嗯，是的，就是他打头的那辆，虽然都一样，但他前边后边是挂了牌子的，姐，这下你可以把心揣肚子里了吧，我可没骗你！” 刘强搀扶着姐姐，坐在了驴板车上，双手按着姐姐的肩膀，拿袖子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唏嘘的劝解到。 “知道他是为国家办事，那我就放心了，你说这孩子，跟其他人不说实话，跟妈也不说，我能不让他去吗！” 这次亲眼所见一下，一切的怀疑烟消云散，虽然刚才的车队，没有弟弟说的那么多，但几十辆车在一起，怎么着也不像是瞎胡闹的样子。 “姐，孩子大了，有他们的想法，他们可能也是上边要求，需要保守秘密，你别怪他，当了干部了，有时候身不由己呐。” 眼看姐姐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点，刘强耐心的劝解到，希望见到外甥的姐姐赶紧回家。 “我不怪他，我们家为他骄傲，他爸在天上，应该也很开心，有这样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坚强的刘茵，度过了心态最脆弱的时候，又重新化身成为这个年代，独立自强的女性，坚定的说道。 “不过，他车旁坐着的女娃又是谁……？” 刘茵疑惑的是这个，但是没跟弟弟说出来。 “嘿，刚才我怎么在火车站，好像看到我妈了！” 安安稳稳的到达宾馆，李峰看着队员们安排着一位位早已准备就绪的代表们接连上车，嘴里碎碎念叨。 (本章完) 第294章 风云际会 第294章 风云际会 南锣鼓巷四合院，前院儿。 “老阎，你今天怎么还不走，上班要迟到了！” 看着和往常不同，慢吞吞吃着早饭的自家男人，仿佛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三大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实在忍不住，双手拍着大腿，着急的催促道。 阎埠贵仿佛是没听见三大妈的话，慢条斯理的放下了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筷，擦了擦嘴，看向了对门的李家。 照以往，对门李峰他妈，可早就生火做饭了，今天倒是挺反常，水都没有烧，家里安静的，像是睡了懒觉似的。 “急什么，你去对门敲敲，看刘茵起了没，如果在屋里，随便找个话茬，聊一聊！” 交代完，阎埠贵看三大妈愣在原地，赶忙把她推出了门外。 “唉~老阎，这……” “别这那那这，你儿子还想不想结婚了，想结婚赶紧去！” 扒在三大妈耳朵根旁，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三大妈，就跟被操控的木偶似的，僵硬的走到了李家门前。 “呦，三大妈，找刘茵是吧，我说今天奇了怪了，这个点儿，应该早就起了，是不是生病了……” 去公厕倒完马桶的二大妈这边一回来，看见三大妈在李家门口徘徊，突然的一句招呼，差点儿把三大妈吓唬的跳了起来。 “哎~对，我说今天怎么见不着人，我这有点不放心，都是邻里邻居，我正想敲门问问呐！” 三大妈在这紧要关头，还真立住了，不论自家男人到底卖什么关子，反正顺着话茬接就对了。 “得，前院儿事儿，归伱们老阎管，您赶紧瞅瞅，别小峰回来说咱们不照顾他家！” 摇了摇头，二大妈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样子，拎着痰盂，直接往中院去了。 三大妈回头朝家里那边看了看，直到瞅见老阎朝自己挥了挥手，这才鼓起勇气，表情自然的敲起了李家主屋的门。 “小峰他妈，都几点了，怎么还没起了呐？” 刚开始，三大妈感觉还正常，直到敲半天，还没有回应声的时候，才发觉，可能李家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被自家男人给察觉到了。 “老阎，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啥情况呐，刘茵咋不在呐，是不是给李楠送吃的去了？” 敲了半天门，无人吱声，碰了一鼻子灰的三大妈窜回了屋内，不安的朝老阎问道。 “哼哼，我就猜到是这么个情况，还想瞒过我，这李峰，还真是孙悟空转世呐！” “怎么说，老阎？” “他这猴精猴精的，这是把咱们院儿，和整个轧钢厂上下，全给蒙在鼓里咯！” 说完，阎埠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刚才吃完饭的碗筷，全给震落下来。 顾不上心疼cei了的大海碗，被老阎左一句猴子右一句蒙了给整蒙圈的三大妈，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家男人发神经，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这跟你今天去上班，有什么关系？” “岁岁平安，碎碎平安！” 一边询问着老阎，三大妈一边拿起笤帚扫起了地上的溅射到一边的陶瓷碎屑。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老阎背着手，在桌子前来回徘徊，脸上滑过一丝不耐烦，这娘们儿家家，只知道占一些针头线脑的小便宜，她不知道攀大树呐。 “什么日子，老阎，今儿，没听说是啥日子呐！” 不信邪的三大妈翻了翻钉子钉在墙上的日历，一把撕下昨天的那张，看起了今天啥重要日子。 “甭看那个，那个不管用，你得看这个！” 说着，老阎不知从哪掏出一卷黑白色的报纸，在手掌心颠了颠，随后扔在了桌子上，用手指头在上边点了点。 “哎呦妈呀，我哪看得懂内玩意儿，我文化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桌上的报纸，三大妈避如蛇蝎，双手拍着自己两个口袋，表示自己对报纸的抗拒。 “行，那这几个字你能认得吧？” 说着，老阎冲到桌前，捏起报纸一角，那么一抖，展开后，指着黑色的标题，贴近到三大妈面前。 “《热烈庆祝第*届两会即将召开，全国代表同志们欢聚京城》” 一字一句的，三大妈还真读了出来，蝇头小字她看着难受，这几个加粗加黑的大字儿，但是瞧的清清楚楚。 “知道了吧，今天啥重要日子？” “不，不就是开个会么，跟李家有啥关系，跟咱家有啥关系？” 见识跟不上知识，与老阎存在着巨大代沟的三大妈，cpu都烧炸了，都不知道，他们家老阎怎么把三个事儿给联系起来的。 “还记得前些天，李峰他妈，晚上来敲门，问的事儿么，我事后怎么说的，你看今天她人在不在家！” 手背敲了敲展开的报纸，敲的那是一个啪啪作响，老阎鄙夷的看了三大妈一眼，这不光知识跟不上，记忆里也跟不上，怪不得几个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李峰，他也去参加会议了，那他，他不也成代表了？” “恍然大悟”的三大妈仿佛感觉自己戳破了窗户纸，看到了里边详情，抿着嘴，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他才多大，他还代表呐，他能代表谁，他要是代表，还跟咱住一个院子？” 嗤笑了一下，老阎看着老伴儿失望的摇了摇头，这脑筋，转不过来弯呐。 “他李峰，一定是帮两会的单位，去打下手去了，连带着那么多学员，所以，李峰他妈，一定去了开会的地方！” 说完，一双干枯像是鸡爪的手，连带着那份报纸，直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老阎？” “今天不去上班了，你去帮我请假，我去城门楼那边守着，我就不信，这个时候，他不出现！” 眼看三大妈被自己的判断，惊讶到瞠目结舌，却又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老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阎~！” 一直抠搜惯了的三大妈，一听老阎想请假，刚想反对，毕竟一天工资呢，就被神情亢奋的老阎给怼了回来。 “叫你去你就去，这个时候可别磨磨蹭蹭，咱们家第一个知道，比到时候比全院儿人都知道了，那可厉害多了。” “你想想，李峰要是真去了两会部门，那可是全国最高权力部门，那就是咱们院儿带这附近，最有可能当大官儿的，咱第一个知道，第一个巴结，总比后边人都知道了，跟那么多人去争，去抢好吧！” 恨铁不成钢的阎埠贵，原来想的是提前下定，这个想法，只要确定李峰将来会留在那边，那这小子可真的是前途无量了。 “好，我去，我找个借口，从学校回来，我也去城门楼！” 听到丈夫说的在理，自家与李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要是李峰那小子真能鲤鱼跃龙门，那家里的这个日子，几个小崽子的工作，那不就是有着落了，老大结婚的事儿，他李峰甚至一个招呼，街道办都得帮自己家。 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加上喜欢占便宜的三大妈，可谓是天作之合，两个人想一块去了，把对门的李家，看作一块香喷喷的唐僧肉，想要第一个冲上去，咬下最大的一块，却都没想过，自家有什么能付出的。 “姐，不行咱跟上去看看，我看你在这站老半天，隔这么远，也看不清，今天反正也没啥活了，我带你跟上去，搁近一点瞅瞅！” 刘强坐在板车主驾驶室，也就是左侧边上，看着姐姐亲眼目送车队再次远去后，站在原地愣神，咬了咬牙，想着带去西边那边的宾馆看看，能不能让姐见见自己外甥一面，然后再送她回去。 “这，这不好吧，他不想我知道！” 目送着返回的车队往西远去，回过神来的刘茵有些踌躇，感谢这个年代的车窗，没有贴膜这个东西，刚才确定了头车就是儿子开的，但那副驾驶是个女的，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刘茵确定是个扎辫子的姑娘。 她现在非常想找自家儿子唠唠，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又怕自己影响到他的工作。 “没啥好不好的，咱远远儿跟着，要是碰到你就离近点儿瞅瞅，碰不到我就没办法了，只能送你回去了。” 摊了摊手，没等姐姐同意，刘强一把拽着骡子背上的缰绳，牵着它后，吆喝了一声，懂事儿的牲口，刨了刨蹄子，随后自己倒车转弯儿了。 “那，那就去看一眼，我就看一眼，见不到我就回去！” 就这么着，刘茵自己说服了自己，跟上了弟弟的板车，往出广场的值班亭那边小跑着过去。 “同志，刚才看车队又回去了，看来今天没有接人的任务，我这在这趴活也不是回儿事，家里人吃口嚼，都等着，我这出去找个活儿拉拉！” 给值班岗哨散了两支烟，两位值班员也并未为难，刚才车队没进，就那么远去，也不能让人家板爷在这干耗着，接过了刘强递过来了烟，放在桌子上后，出去给他抬起了了闸口。 “谢谢，谢谢同志，有需要我再过来！” 那么好的位置，刘强也不舍得就那么丢掉，要知道，虽然位置是偏僻了点儿，但比前广场外头可好接活太多了，哪怕就是搁这旮旯角停着，不时都有出站的人询问，要不是有“公务在身”，刘强可太喜欢这个位置了。 跟值班员打好关系，刘强也想着万一以后还能进去，那每天就是活多到拉不完，所以总是会点头哈腰很会来事儿。 “强子，你这？” “姐，我们跟小峰不一样，他吃公家饭，铁饭碗，咱们天天在外头，风吹日晒，什么样的人都见着多了，叫人不折（she）本，舌头打个滚，要不是小峰，我甚至跟他们搭话都没机会，你不用这么看我，咱也不能事事都找小峰，咱大外甥的精力，得用在国家身上，我们占的便宜够多了！” 一边吆喝着赶着骡子，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队，刘强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挣钱吗，不寒颤，站着把钱挣了，更不寒颤，机会是外甥给的，但也要靠自己的把握，既然出都出来了，那就挣更多的钱，富贵还乡。 “行，强子，你年龄比雷子大，你跟他也多交代交代了，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我和小峰商量，不要委屈了自己！” 坐在右边的刘茵看着弟弟黝黑了一些的脸庞，感觉他现在跟当初种庄家时，变了许多，不过在外打拼，改变，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儿。 “诶，他们，那是城门楼那边吧，他们怎么停下了！” 刘茵遮住了眼帘，突然看到刚才消失不见的车队，逐渐在视线里慢慢出现，这才发现，不是骡车赶了上去，而是人那边停了下来。 此时，指挥交通的人员早已就位，其他几个宾馆接到代表们的车，正在陆续一辆接着一辆，在人员的指挥下，缓速驶进城门楼斜对面的会堂前。 “一大爷，咱这身上，可就只剩两毛八分钱了，这坐公交，最多我看也就到城门楼跟前，您这身上如果还有点儿，您可别藏私呐！” 西边石j山附近的某个临时客运点，刚下了车子的两人，像是风餐露宿的旅客。 饱经沧桑的易中海看了看远处的紫禁城，仿佛近在眼前，哪怕是许大茂在自己旁边咋咋呼呼，也并未听进一个字儿。 “一大爷，我这兜里可真一个子儿都没咯，您这天天帮他们修东西，多少能落俩赏钱吧，不行就算我借的，回去拿着钱，我再还你！” 不依不饶的许大茂依旧在易中海边上大声吆喝，这城门楼距离南锣鼓巷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这人都到家门口了，肯定想赶紧回家吃口热乎的，哪里还能忍受再走那么长时间。 “大茂呐，我身上的钱，都交给你了，能到城门楼就到那吧，不行就走两步！” “不行你就走两步，走两步你试试，听我的，你跺一脚！” 人头攒动的客运站，熙熙攘攘的乘客们到处寻找着自己回去或者远去的车辆。 只听见人群中，传来带着大碴子味儿的声音。 “哎呦，这怎么滴，我这腿！” “你这腿，废了……！” (本章完) 第295章 为人民服务 第295章 为人民服务 八点半钟。 正常这个时间，城门楼前的广场上已经并未有多少人了。 看完升旗的，回家的回家，去王府井的去王府井，毕竟，这里宏伟壮观的建筑，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未有今天午饭吃什么重要。 “哎呦妈呀，这就是城门楼，可真，真漂亮啊！” 会堂前，随着一辆辆崭新的红旗车停了下来，一位位代表们在“砰砰”关门声中，接连下车。 许多第一次来到京城的代表，看着庄严肃穆的紫禁城城门楼，激动不已，那可是只有在报纸上才能看到这个地方的照片呢。 “那天去宾馆的路上，我就看见了，没想到，我竟然能代表我的老家，站在这里！” 朴实无华的代表们，基本上都是各个厂里，单位里的精英人物，在家乡，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但当双脚确确实实踩在地图上，标着五角星的地儿，上下嘴唇，还是忍不住打着哆嗦。 “hoho，这里，还有那边的长城，你真的该好好看看，咱们这辈子，来这一趟，值了，可不要带着遗憾回去。” “是的，该去，这可是我们民族的伟大瑰宝，代表着我们人民，艰苦奋斗的伟大精神，我一定要把这个精神，传达回去。” 代表们看着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红旗，有的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眼角洋溢的泪水，目光不由自主的痴了。 “小同志，这里就是国旗广场了吧？” 李峰的车上，后排座坐着三位代表，都是中年人，两位带着厚厚眼镜片的，给李峰的感觉像是把酒瓶底塞眼镜框里了。 “是的，代表同志，这里就是京城国旗广场，前边，就是大会堂，你们这边开会的地方。” 略微回过头，李峰笑容满面的解答着代表们的疑问，培训中，这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附带给代表们介绍京城，怕他们尽快消除对这座城市的陌生感，距离感。 “这可真大呐，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再过几年，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见到了！” 坐在两边车窗的代表，都双手扒在车门边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窗外，右边车窗的看着城门楼，左边车窗的看着纪念碑，目不转睛，坐在中间的，一会儿把头拧左边，一会儿把头拧右边，住在火车站东边宾馆的代表们，不像西边的代表，他们可没路过过这里。 “太漂亮了，完美无缺的建筑，真羡慕你们啊，小同志，生活在这里，伱们应该早已看腻了吧，让你见笑了！” “同志，虽然我们住在这里，但是我们每次来到这里，也会被这些建筑给再次震撼到，他们都是属于人民的，为人民服务的，它们伫立在这里，无声的看着咱们，盯着咱们做好为人民服务的承诺。” 虽然李峰正在打着方向盘，但不影响他回车后座代表们的话，发自肺腑的慷慨直言，把三位代表们听的连连点头。 “不愧是京城的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小伙子文化水平不错，你们这些司机，都是学校的学生么，看起来，感觉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大！” “哈哈哈，那您可走眼了，我们不是学生，就像我，早就读完书，当兵三年都退伍了，现在在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科工作，这些司机，也都是我们运输科刚培养出来的，这次也是临时抽调过来的！” 与代表们，李峰没觉着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好说的，人毕竟都是外地的，几年来一趟，下一趟还不知道能不能来，他们的身份档案，在上边，可能比自己的还清楚。 对这些代表，李峰还是想留下个好印象的，万一，这些第一届的学员，和未来的学员，走向了大江南北，多少还是希望代表们在外头，能照顾就照顾照顾，不愧对这段师生情。 “那你这个小同志还是显年轻啊，轧钢厂运输科，那一定是个大厂，能一口气培养这么多司机出来，是在石j山那边的吗？” 代表可能是把轧钢厂当成了首钢那个庞然大物，毕竟，它的钢铁产量在这个年代的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培养那么多司机，还真的不奇怪。 “并不是，是两个单位，咱们红星轧钢厂，在东直门那边，属于他的下游产业，也算是一个体系内，都是跟钢铁打交道。” “因为，相信诸位代表也见到了，不光咱们京城，其他地方上，各种车辆也是日益增多，我们国产车，随着时间的推进，将会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司机的培养，跟不上生产线生产的速度，所以运输科在厂里的支持下，开设了一所正规的驾驶员培训学校，为国家培养，毕业后学生，让他们多一项技术！” “原来是这样，不错，说的很不错，干的也不错，你们的厂长，目光还是挺长远的，我们情况不同，宁要人等车，也不能车等人，就像这次，如果是其他单位部门，抽调这么多司机，肯定会影响生产进度。” “我还说，哪里来的司机，都这么年轻，原来你们轧钢厂运输科倒是办了件大事，提前想到了，也走到了前头。” 稀罕了的抚摸着车门上的铁皮部件，不是他们在地方上坐不上小轿车。 而是，这辆车，就像前头那个小司机所说，都是自己国家自己生产的，这是发自骨子里的自豪感，是地方那些毛熊，鹰酱生产的嘎斯，吉普带不来的。 李峰的车辆缓缓的驶进大会堂门前的广场，他此时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西城这边的车队，早已经进入，停好位置的学员们，已经整齐划一的站在主驾驶门边，挺胸抬头，像是寒风里的一杆钢枪。 “乖乖，上次在火车站还没觉得，这今天在看看，有不少女同志啊！” 随着李峰的车辆，向内驶入，代表们转过头，透过后挡风玻璃，看着英姿飒爽的铿锵玫瑰们。 “共产主义社会男女平等，男女共同进步，一起为建设新国家奉献自己的力量，这也是我们运输科的原则，不论性别，只谈贡献！” “好，好一个不谈性别，只谈贡献，你们厂长这一步，迈的可够大，前两天，档报上还评论了《红色娘子军》，希望继续发扬女性独立自主自强的精神，小伙子，我对你们红星轧钢厂的厂长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代表们打开了车门，和前边的代表们一样，脚踏实地的感受着地面的不同，整个国家的心脏，在这里的地面下有力的跳动着，展现着迸发的生机。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抬眼望去，东边升起的阳光，照耀在红艳艳金灿灿的国徽上，所有的代表们都会不由自主的伫立片刻，被自己接下来，将要进去开会的建筑物，给深深的震撼到。 “李教练~！” “噤声，好好站好，不要交头接耳！” 停好车，下车后的李峰，像是视察领地的雄狮，并没有去注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代表们在讨论什么，而是把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学员身上。 毕竟，自己跟车上坐着的，属于两个世界，车都下了，现在更需要关注的，还是那些面色稚嫩的年轻人。 “是！” 卫晨的脸颊，今天洗干净，牙齿不知道是怎么刷的，也是雪白一片，刚才李副科长的车子停的离他不远，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直接被他抬手阻拦了下来。 此时的他，难掩内心的激动，鼻尖耳根都被寒风吹的红呼呼的，却没丝毫不舒服的感觉，只感觉内心的那团火焰，想要迸发，却被压抑着的难受。 所有到场的学员们，和卫晨的感觉其实差不多。 痛并快乐着。 你要说这些人没有来过这个地儿，那是不可能的，京城长大的孩子，放了学，谁没来这地儿撒过欢，可以说这个地方，他们比代表们熟悉太多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前的场景，能让在场的许多学员，牢记一辈子，至死不会忘记。 一身黑色大衣的李峰，左边夹着带着照片的相关部门证件，在前广场来回巡视着，目光不时在代表们，还有前头的女司机们徘徊，丁大夫，斜挎着药箱，胳膊的袖子上，带着个红十字袖箍，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进去停我车边上，在那边！” 走到广场入口这边，看着后边的车辆接连驶入，李峰没盯着作为排头兵的姑娘们，怕给她们太大的心里压力，和门口执勤人员，一起指挥车辆进场。 “我，我要不去那边站着吧！” 一直跟在李峰身后的丁大夫，有些忍不住了，每一辆车副驾驶和后边坐着的代表，进门都看见了李峰，和身后的自己。 她可做不到李副科长这样笑容满面，神态自若，谈笑风生，她本性，是一个内敛的姑娘。 “行，你去和白洁站一起，注意看着代表们，如果有身体不舒服的，自己上前去主动询问！” 挥了挥手，李峰给了她很大的自主权，自己需要盯着的地方太多，她也得灵活变通一下，老是跟着自己，也不是一回是。 点了点头，丁大夫双手扶着药箱，小跑到那个讨厌的女人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李副科长，情况怎么样？” 还落到没指挥几辆车，这边，不知道叶主任带着几位两会办的工作人员，就到了入口这边，和李峰交流了起来。 “叶主任，不辱使命，一切顺利，后边的公交进来后，所有代表就交给接下来的同志们了。” 双脚脚跟合拢，李峰的表情无比严肃，哪怕是叶主任现在一脸笑容，在这个正式场合，他还是拿出了部队的作风，不苟言笑的汇报着工作进展。 “好，好，你这边我是最放心的，年轻人，做事像你这般成熟稳重的不多，让那些老家伙们没看着笑话，事情结束，你们当居首功！” 拍了拍李峰的肩膀，以资鼓励，叶主任看了看后边排着队的公交车，满意的点了点头，小伙子做事妥当，眼中有活，亲自抓手，给这次两会，带来了跟以往不同的精彩表现，他非常的满意。 “叶主任，任务即是使命，功不功劳小子恕不敢当，这也是所有两会办的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叶主任可以夸，但李峰不能傲，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原则，功劳这东西，小的，李峰敢不要脸的去占，但大的，毫无疑问，必须是同一战线的同志们，一同去分享，这才是组织。 “好，觉悟很高，我现在反倒越来越欣赏你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叶主任倒是没说出来，像是他的呢喃自语。 随着车辆的陆续进场，向外倾斜四十五度的车辆，确实给众多代表，以及广场上围观这边的群众，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感。 光从那些公交车上，打开窗户伸着脑袋，对着广场这边指指点点的代表们，就能看出众人对这次会议的排面，有多震惊。 “来，你跟我过来，这边有需要配合采访的报社记者同志们，宣传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次，你来代表咱们两会办，向外宣扬一下我们的工作情况，有没有问题？” 看似是疑问句，但人都喊过去了，有问题，也得没问题，这个李峰还是能听出来的，只是让自己代表他们，这，合，合适么？？ 当然，李峰肯定不会问出来，领导既然让自己发言，肯定有他的想法，事已至此，李峰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广场外围，不少架着照相机，或者怀里拍着照相机的记者们，正对着代表团们，以及富有冲击力的停车场猛拍，这可注定是这些天自家报纸的头版头条，是新闻热点，也是正治任务。 人群中，不乏代表们，站在广场中，和拿着纸笔记录编辑记者说着自己的理念，其中，还有李峰的老熟人。 京城晚报的孟总编，这次亲自上阵，正记录着代表们的诉求。 就瞅见。 两会办的叶主任，身后跟着的李峰。 (本章完) 第296章 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296章 让我们拭目以待 “是你~！” “轧钢厂的那位李……” 一脸错愕的孟主编看来对李峰还有点儿印象，但印象不多。 毕竟，上次采访，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驾校，科目二才刚刚开始，再加上干他们这行，每天可能经历的新闻事件太多，太繁杂。 不论是自家的新闻，还是别人家报社的新闻，导致精力不是太够用，要不是当时是他亲自上门采访，恐怕，李峰的姓都叫不上来了。 “孟主编贵人多忘事，轧钢厂运输科李峰，是一名优秀的青年干部，这次可是帮助两会办，完成了车辆接送代表们的任务！” 叶主任眼看错愕的孟主编，手都没想起跟自己握，光顾着身旁的李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赶忙把他丢失的体面，重新找了回来。 “对，对，叶主任，您看我这记性，年龄大了，脑子都不够用了！” 一脸惭愧的孟主编，略过那一丝脸上的尴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随后把手上的笔和本子，直接塞给了边上的助手，热情的伸出手，双手用力的和叶主任握了握。 “哈哈，孟主编，说笑了，你们京城晚报现在名声越来越广，离不开你的笔杆子，心力憔悴在所难免，这边的采访进行的怎么样了？” 说完，叶主任看向了一旁的代表，随口找了个话题，毕竟，是他这边耽误了别人发表自己的治世理念。 “两会办的叶主任！” 眼看这位代表可能是第一次来，并未了解面前的中年干部身份，刚才既然接受了自己的采访，孟主编也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人向他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您，叶主任，俺是南河代表团成员莫星天，贵部分负责统筹这次两会，伱们两会办可是下了大力气，代表们在宾馆里讨论到此，莫不连连称赞！” “俺这边没有太多准备，孟主编采访需要，配合一下，今年粮食产量有上升趋势，俺的几点意见也是希望能继续保持增长，为全国的粮食供应，献上惭愧的几点建议！” 当了解到对面就是负责筹措两会的主要部门领导人，莫代表先是有些震惊，一副终于见着泰山的模样，随后简单自我介绍了后，就是把自己的提出的意见简单的诉说了一下，意思也就是，我这边该说的说完了，不耽误您找孟主编。 别说，读书人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特别是这个年代，明眼瞧出了，叶主任找孟主编有事儿，哪敢耽搁，别人的交流，虽然被打断采访，有一丝不快，但了解到叶主任的身份，那一丝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诸位代表，为国家谋发展，百姓谋福利，殚精竭虑，你的建议我听着也是事关亿万百姓的切身所需，接下来，会堂中，等莫同志，把这个理念，跟所有代表们分享，一枝独秀不是春，百齐放春满园！” 看莫代表比较会来事的让了让身子，叶主任也不吝漂亮话，把场面圆了回来，至始至终占据着主导地位。 “惭愧惭愧，诸位先聊，不耽搁你们！” 眼看莫代表心满意足的离开，其他几个报社的编辑记者们，瞅见主场大管家叶主任，找到了孟总编，看来是有重要安排，多多少少也放下手中的活，稍微靠近了这边一点儿。 对吧，不能让他“吃独食”呐。 首位采访人远去，孟主编看向了叶主任，叶主任却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李峰，看来是想听听李峰这个（小人物），怎么和孟主编搭上的 “孟主编，很高兴在这里能见到您，多日不见，只能通过京城晚报才能领略您文章中的风采。 场面上的漂亮话，李峰信手拈来，既是缓解刚才孟主编叫不上自己名字的尴尬，也是再提醒他，我驾校的事儿，您这采访了，怎么至今只刊登了我见义勇为的事儿。 “叶主任，李峰同志，确实如您所说，是一名出色的同志，当初他们轧钢厂子弟驾校初办不久，我还亲自登门采访，但是羞愧啊，那篇新闻，至今拿不定主意……！” 眼看李峰这小子，在这个场合，等于是直接询问自己的意思，孟主编丝毫不生气，那篇新闻，可是他也想刊登的，只是，怕……而已。 最后压在了诸多新闻底下，今日，要不是碰见李峰，恐怕那篇报道，真的付之东流了。 “哦~！” “没想到孟主编慧眼识炬，竟然比咱们两会办的同志，发现的还要早，我们可也是在他们驾校的学员集中考试时，才碰巧发现的！” 叶主任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实情是什么样的，虽然对他俩之前怎么认识很好奇，但是，到了一定位置，并不需要自己主动询问，而是等别人主动告诉自己，这，才是领导的正确做法。 现在通过交谈，得知两人认识，还接受过采访，只是孟主编这边有自己的顾虑。 “贵厂驾校的办学方式新颖独特，但是学费这块还是略有疑问……” “孟主编，你恐怕不知，他们这个驾校虽然你比我认识他们的早，恐怕还没我了解的深入！” “哈哈，他们学员的学费，一部分用来给教员们开工资，还有一部分在过年期间慰问了困难职工家庭，当然，还囊括了困难职工家庭的孩子学费问题，就是因为这个，这才使的上面拍板决定，让他们负责两会车辆任务。” 说完，叶主任闪开了身子，把李峰半边身子完全让了出来，露出了他左边胸口画着的那个证件。 你瞅瞅，这小伙子，有我们部门的担保，上面也点名用了，他们驾校的创办，那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你不要有其他顾虑。 “轧钢厂运输科，是一个有着社会责任感的单位部门，孟主编，学费我们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回馈给了厂里的职工，帮助了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民，这是当初采访时，杨厂长的想法，厂里也确实践行了此想法。” 眼看有叶主任帮自己说话，等于把驾校的牌子给扶正了，李峰也无所顾忌，顺势继续把杨厂长推到前边，为自己的那片“小山头”做着宣传推广。 “那这些司机？” 眼看眼前两位，叶主任谈笑风生，摆明了是帮李峰站台，看不出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轧钢厂的帮忙，叶主任出于回报意思，孟主编仔细的瞅了瞅李峰胸前的证件，随后指了指那些立如钢枪的学员。 “都是轧钢厂平安驾校的第一届毕业学员！” 面对孟主编的疑问，这个时候李峰看着笑吟吟的叶主任，学会了抢答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幻龙，好样的，这可是一篇大新闻呐，笔，赶紧给我！” “什么是社会责任感！” “就用这个标题，叶主任，您这可帮了我大忙咯，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呐！” 失神的看了看那片耸立在车辆旁的“熟人”们，孟主编岂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他们就如同脱胎换骨，已经可以堪此大任了。 “哈哈，孟主编，现在发现还不晚，这次两会，可以说远胜往届，离不开这些年轻人的贡献，得好好表彰一番！” 眼看目的达到，京城晚报的同志发掘了一个重点新闻，自己也算回馈了李峰，不算让他白忙活一场，叶主任站在一旁，欣然的看着孟主编拿起笔和本子，奋笔疾书了起来。 “你好，我这边是中央挡报的记者，请问一下，这位年轻人就是此次两会的车辆负责人吗？” 凑到近前的记者们，听到了个大概，看京城晚报的同志，像是发现了大新闻的样子，立马忍不住，也站了出来，一脸笑容的一脚掺合了进来。 “同志，纠正一下，准确来说是两会办下属的车队队长，负责人在这边，叶主任才是最大的负责人！” 眼看不是晚报之类的地方型报社，是涉及全国，而且还是正治类的报社来采访，李峰怂了，这玩意儿，自己的分量不够，赶忙把身旁叶主任推了出来。 “呵呵，叶主任，想请问，这次会议车辆，具体数目是有多少，我看都是统一规格的，这是有什么说法么？” 眼看李峰面对京城晚报的同行还可以侃侃而谈，到了自家就退缩了回去。 不甘落后的记者，可能也是经常碰到类似的情况，赶忙朝着叶主任询问道。 “说法吗，你们可以看看，这些年轻的司机，都是源自面前的这位李峰同志，红星轧钢厂培养的杰出人才，说他是车辆负责人并不为过，具体车辆数目，由他这边为大家答疑解惑。” 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调子起的非常高，但话题不由得又转回到李峰本人身上。 小伙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具体，还是得靠你自己，大胆说，不用怕。 从叶主任无意中瞟过来的目光，李峰看到了眼神中的意思，点了点头，清了清嗓门。 “本次两会，与以往不同的是，我们采用了专车接送，为了保证代表们的出行方便，此次调用车辆，国产红旗轿车90辆，国产中型客车10辆，满足了此次会议人数要求，保障会议的顺利进行。” 真站到了台前，面对着“咔嚓，咔嚓”的闪光灯，李峰并未有太大的胆怯。 开玩笑，当年作为售楼部的专业顾问，二手房销售同行们，几辆大巴车拉过来踩盘，李峰都能拿着话筒在沙盘前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此时人数还没有来踩盘的人多，怕个毛。 听着李峰的话语，叶主任满意的点了点了头，为什么选择的是李峰，而不是自己部门的其他负责人。 照理说，比他聪明，比他会说话的，下边了多的是。 可是，代表同志们记不住呐，但是亲自去火车站迎接的李峰，那可是所有代表们亲眼都见过的。 随着李峰用着标准的普通话姗姗道来，旁边的几个报社的记者，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 “我这边是华新社记者，请问，这次用的，都是国产车？是从哪方面的考虑？” “本次会议车辆，皆为一汽汽车厂生产的红旗牌轿车，以及京城车辆四厂生产的中型客车，这次会议是全国代表们齐聚京城，共襄盛会，我们要把国内最新的工业成果，展现在世人面前，展现在代表面前，让所有人看到国家的进步，近距离接触到他们给国家带来的动力！” “你们可以看到，国产车的比重正在日益增多，我们的国家正走在繁荣富强的道路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不靠任何人，也可以挺起自己的腰杆，这是之前，前所未有的！” “……” “啪，啪，啪！” 不知不觉，李峰感觉嘴巴都快说干了，但是气氛到了这里，有些话甚至还没说完，就获得了在场围观的的代表同志们，以及记者同志们的掌声。 “这些司机很年轻，请问是不是大院儿直接调出来的军人，贵国的会议，军事氛围非常的浓厚！” 掌声熄灭后，不知从哪里，钻出了一位黄头发蓝眼睛的歪果人，用着蹩脚的中文，向着所有人聚焦的发言人李峰问去。 孟主编急的一头汗，本来是自己独家采访，现在别的报社插手进来已经够着急的了，但是叶主任没有吱声，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这有人抢到他前头询问，他非常的不开心。 “这位记者同志，请问你是哪家报社，按照基本礼仪，采访前，是不是请需自我介绍？” 面对突然而至的发难，李峰并未有丝毫慌张，来而不往非礼也，反守为攻，皱着眉头嘲讽起了他不懂行内规矩。 “哦，sorry，我是约翰国泰晤士河报的记者，史蒂芬道瑞，本来要去鹰酱使领馆，看见这么多人，顺路过来看一看！” 鹰钩鼻的中年老外耸了耸肩膀，甚是敷衍的道了歉，但脖子上的相机，告诉了众人，恐怕他还真不是“无意”路过。 “我先回答一下远道而来的这位史蒂芬先生的问题，毕竟，人家特地顺路过来，有些颇不容易！” “哈哈哈！” 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揶揄，所有代表，以及各家报社的记者编辑，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我们作为一个泱泱大国，拥有数以亿计的人民，区区一百多人的司机，大可不用动用大院儿，光是一个红星轧钢厂，对，没错，在你们看来，就是一个一万多人的小工厂，咱们就可以调出一百多位拥有丰富驾驶经验的驾驶员，这还是职工子弟，并不是正式工人，这恐怕是你们总人口才几千万的国家，难以做到的，哦~！” 饱含底气声音，传遍了广场，偷袭而来的问题，被李峰迎刃而解，是不是大院儿军人，看看他们生涩的面庞就知。 都不用等任务结束，就国旗广场那边，有不少聚集的群众就，认出了这些年轻的司机，是自己的玩伴儿，要不是因为工作人员的阻拦，早就上前询问了。 咋地，不服，咱就是人多。 “我们民间有一句俗话，叫人多力量大，你们可以参悟参悟，具体力量有多大，让我们拭目以待。” (本章完) 第297章 小同志 我们又见面了 第297章 小同志 我们又见面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即将步入发展的快车道，人民有权利享受到社会发展所带来的红利，更何况代表们……” 广场上的李峰，依旧在侃侃而谈，众多代表们不知不觉靠拢过来，仔细听着李峰的思想理念，认同着不禁拍手称快。 叶主任立在一旁，背着双手，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之前就是考虑到正治会议不能掺杂任何军事。 当下，我们的发展理念还是以和平共处为主，当然，该亮剑时敢于亮剑，不惹事，也不怕事，面对咄咄逼人的记者，刚才可是为他深深的捏一把汗。 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面对这么棘手的问题，能够做到这么游刃有余，顺带，还能反击过去，可是把那个约翰牛，给怼的脸红脖子粗。 “二妮，二妮，你咋在这里呐，你不是培训去了么？” 广场外，一位中年女性，面色有些焦急的看着大会堂门口方向，双手握成了喇叭状，朝着进出口位置的方向大声喊去。 “同志，今天全国代表参与会议，麻烦您不要影响集合的代表同志们！” 门口指挥交通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此目，猜到了面前的女性，可能是跟里边耸立着的驾驶员认识，面带微笑，上前劝解道。 “不是，同志，我家二妮在里边，我确定，她不是说去训练考核拿驾照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二妮母亲，可能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刚才被拦在外头，就有些生气，要不是会堂前，人数太多了，她可真敢冲进去“认亲”。 车队里，马秀芳此时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睛不时瞟向广场方向，使劲的眨巴眼睛，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收到自己发出的“信号”，不要给自己添乱。 眼看老母亲甚至开始喊起来，她都有些着急了，要不是李教练正在那边被众多人围拢，她搞不好还真敢去找李教练说一声，把母亲先给劝回去。 “谁是二妮？” 拥有较大自主权的丁大夫，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看着和自己同款式衣服的工作人员正在艰难的安抚着外边的人，那位中年女性还不停的扬手，拍打着口袋，看样子比较难缠，赶忙从白同学的身边站了出来，朝着女司机的队伍里问道。 “报告，那是我母亲！” 哪怕是李峰不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现在到了这种正式场合，学员还是有板有眼的向前跨了一步，随后略带羞涩的小声汇报。 “你随同我来一下，解决一下，不要影响会议。” 丁大夫面色依旧如同冰山一样，她这装都不用装，完全是本色出演，就这都把那位马秀芳给吓一哆嗦，怕母亲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影响到下一步，李教练说的分配工作的事儿。 “是~！” 就这样，丁大夫背着小药箱，带着学员走到了隐形的交界线边，和已经冒了一脑门儿汗水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随后让开了自己的身子。 “妈，您别在这吵，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两会，我是因为任务保密需要，我不能跟伱们说这么多！” 直到两人到来，门口的小闹剧才逐步化解，中年妇女双手扶着女儿的两条胳膊，眼睛都看楞了，仿佛都认不出自家孩子了。 “二妮呀，你这都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你爸让我别问，可妈怎么能不担心！” 看着女儿不像是受到委屈的样子，面对女儿的责问声，二妮她妈这时候反而性子软了下来。 “您瞅瞅，这证件在这里挂着，您赶紧回去吧，不要影响其他同志的工作，任务结束，我会回去的！” 马秀芳捏着夹在胸口的证件，给母亲看了看，表情略微有些不耐烦，像是年轻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是感觉和父母的沟通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我，我~！” 略显紧张的中年妇女，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情绪一激动，到底做了啥，此时解释有些苍白无力，干巴巴的。 可怜巴巴的看了眼丁大夫，可能以为她是女儿现在的领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同志啊，这次两会可是非常重要的，刚才不让你喊，因为有其他的国家的人，也在这里，你好福气，生了个女儿，能参与到里边，那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你可歇歇吧！” 丁秋楠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喧闹瓦解，这才示意那位学员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这边还没说话，旁边倒是有群众，帮着她训斥起了中年妇女。 “阿姨，您女儿现在是在为两会办服务，这是很大的荣耀，全国人民的目光，今天都盯着这里，任务结束，她自然可以回家，放心好了，她在这吃得好，睡得好，你看，人都胖了，放心，好吧！” 拍了拍阿姨的手，刚想说两句狠话，但是看到她目送女儿回到队伍是的模样，丁大夫又说不出口了，耐心的开导起来，学起了从李峰身上观察到的为人处世。 “对不起，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没想到，没想到我家二妮，还有这出息！” “嗨，哭什么，我家孩子要有这能耐，等他回去，我肯定给他放两挂鞭，喜庆喜庆，大姐，不得不说，您家里运气真好。” 普通人可能不懂，什么是两会，很多也是看到人多，过来瞧个热闹，但是也不乏经常读书看报的，知道这个会议，代表着什么，语气中，不乏羡慕与嫉妒。 “就是，您女儿这运气真好，这两会办可是大部门，这会开车，还真了不得，能被他们用上，啧啧，这是哪个师傅教出来的呐？” “我，我女儿就是在红星轧钢厂的平安驾校学的车，年后说什么要培训，考核，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上班？？” 马秀芳的母亲，也是一脸问号，面对着接二连三找自己打听的人，也有些手足无措，当初也是她爸做主咬牙跺脚的交了钱，没想到现在，被周围的一些明显干部穿着的人给羡慕的红了眼珠子。 “平安驾校，你们听过没！” “没，不过红星轧钢厂我知道，搁东直门那边，我家亲戚在那里头上班，回头去问问去。” 在李峰丝毫不清楚的情况下，一个小蝴蝶，就已经煽动了翅膀，在报社报道还没出去的情况下，红星轧钢厂的平安驾校，围观的人群中，已经传开了这个消息。 “此次采访时间差不多了，代表们该进去了！” 背着手的叶主任，刚才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直到注意到，外边突然出现的一辆辆黑色轿车，脸上瞬间划过一丝紧张，赶忙趁着李峰说话停顿的功夫，打断了这次采访。 一群记者同志和代表同志，听到叶主任的提醒，这才赶忙抬起手腕，看起了时间。 “正治主任到了，跟在后边！” 叶主任仅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赶忙提醒李峰，至于他身后的两会办工作人员，人家可比李峰清楚多了。 “正治主任？” 愣神片刻的李峰，瞬间反应过来，叶主任说的是谁，立马把目光看向了进出口那边，毕竟，会议是要在他的主持下，当初李峰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真当再见故人的时刻，李峰的内心还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两颊飘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可以看出他激动不已的神色。 众多代表，一部分经过叶主任提醒，踏进了大会堂的正门，去寻找自己的座位，还有一部分，跟随着两人的目光，看向了进出口方向。 随着黝黑发亮的红旗车进场，全场非常寂静，有些人像是猜到了什么，想要迈出步伐去迎接，但是两条腿，感觉有些不听使唤。 “嘎吱！” 随着车辆缓缓停下，人群中，只见一只“大黑耗子”，突然窜出，动作迅速无比，仿佛演练过无数遍，待车停稳后，打开了车门。 众人傻眼了，这才看清，那只“大黑耗子”何许人也，可不正是刚才，在众人面前，把此次两会办工作开展情况积极进行汇报的李峰么。 “呦，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正治主任依然是上次见面时的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脸上有着非常自然和蔼的笑容，透人心脾如沐春风。 之间他跨出了车门后，看了眼给他开门的李峰，手指头微微点了点他，仿佛能再此处再次见面，感觉到非常惊讶。 “主任，您好，见到您，太激动了！” 所有的学员，目光全部注意到这辆新进场的车辆，因为它不属于车队中的一员，车辆的外观也与其他红旗车辆，明显不同，当看见李教练急不可耐的去开门，下来的是谁后，下巴全部惊掉了一地。 “丁大夫，这，这是……！” “嘘，别说话！” 丁秋楠的眼睛也瞪的溜圆，虽然直到两会，很重要，但是没想到，自己能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正治主任。 听着边上的白同学，口中喘出的粗气，丁大夫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用着冰冷的话语，让她保持清醒。 “这小子~！” 看着正治主任，下车后像是和李峰短暂的交谈，叶主任失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李峰，竟然把秘书的工作给抢了。 “这是，正治主任……！” 会堂前的代表们，气氛仿佛被点燃了，眼见有李峰做了表率，接二连三想要朝拜这位众人心中的圣地。 “天呐！” “为了今天的准备，辛苦了！” 看着李峰双手在大衣口袋处擦拭，但是不好意思伸出来的样子，主任和蔼的仰头笑了笑，看了看周边的围观人群，向大家招了招手。 “主任~” “主任~！” 群情激昂的同志们，仿佛是后世的追星族，见到了自己最喜爱的麻豆，纷纷伸出了手，挥动起来，回应主任的招呼。 “想握就握，不要故作儿女姿态，既然做出了这番成绩，叶主任，小同志的要求，我们还是要满足一下。” 对着叶主任说完，正治主任伸出了手，和李峰有些颤颤巍巍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主任，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激动不已的李峰，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没想到自己做的一点儿小事儿，竟然得到了他的称赞，时隔那么久，这双手依然温暖入顾。 “大家散一散，会议即将开始，请代表们陆续进入会堂！” 眼看人群蜂拥而至，李峰最先吃到了螃蟹，众人有学有样的，都想伸出手，和正治主任握一握，叶主任赶紧轻声朝周围招呼道。 “不打紧，不打紧，大家关乎到国家的未来，握握手嘛！” 就这样，政治主任一点儿不嫌麻烦，和众多代表同志们，轻轻握了握，不停的点着头，直到叶主任的催促下，众多代表才心满意足的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进入会堂。 “主任，我们也该进去了！” 眼看差不多了，大管家叶主任，看人群基本散去，赶忙瞪了李峰一眼，都是这臭小子，刚才带的头，随后和政治主任小声嘀咕道。 “没事，时间还有宽裕，我和辛苦这些天的司机们聊一聊，有功劳，还是得好好表扬表扬滴！” 就这样，正治主任在前，叶主任在后，后边还跟着秘书，李峰，以及保卫人员，一行人走到了早已激动万分的学员队伍前。 “同志们，大家辛苦了！” 一百多人的司机队伍，此时谁都比谁激动，但是，李峰搁那站着，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他们也想要握手，但是，还记着当初定下的规矩，到了广场，必须老老实实站好了。 “都不说话，哈哈，不要紧张，我也是人民的一员，和大家都一样！” “这一次，你们表现的非常好，可以说是圆满的完成了首场任务，希望大家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哗然的掌声雷霆般的响彻在会堂前的停车场，不给他们乱动，鼓掌还是可以的，在李峰带头之后，学员们跟着鼓起了巴掌，哪怕手心都已通红，仍就不愿放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的情绪，抒发出来。 “好，好，我看还是有不少女同志也在队伍中，非常好，谁说妇女同志开不了车子，我看，这不是开的好好的，这就是新时代的红色娘子军。” 相机的“咔嚓”声中，正治主任的讲话，以及飞扬而起的胳膊，把此次会见，瞬间定格下来。 (本章完) 第298章 齐聚广场 第298章 齐聚广场 国旗广场前，收到消息的群众们越聚越多。 许多住在西城的人们，一路打听，逐渐汇聚到了金水桥前，本身是正常工作日，此时，拥挤的像是节假日。 “老阎，老阎~，阎埠贵！” 从学校请完假后，三大妈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自家男人说的地方，先是惊叹一番，最后四处寻找，才在纪念碑下边的台阶上，瞧见了带着深棕色毛线帽的阎埠贵。 因为帽子出自三大妈之手，款式颜色她是门清，这才得以的庞大的人群队伍中，一眼瞅见自家男人，眼看喊姓氏，老阎还是无动于衷的盯着下边，头都不转，三大妈干脆喊起了名字。 “过来，你上来，不然底下看不见！” 周围虽然各种声音，吵得老阎耳朵都快聋了，可能是听了三大妈喊了几十年，下意识反应，才使得阎埠贵，瞧见了人群中，挥舞着双手又蹦又跳的老伴儿。 三大妈搁底下，瞧见了老阎朝着自己招手，一脸焦急让自己过去，可是四处瞅瞅，都是踮着脚尖，朝着西边看热闹的人，想要挤过去，还真不容易，纪念碑那里可是观景的最佳地方了，人也是最多的。 “借过同志，小心开水，呦，别烫着！” 跟着老阎学精明的三大妈，干脆扯起了慌，看着老阎慌慌张张的样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果然。 这个借口还是好使的，一旁的吃瓜群众，听到身后传来嚎着嗓子的“小心开水”的声音，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过去，得以让三大妈臃肿的身体给挤了过去。 “呼呼，老娘们，你开水呢，没开水，你在这里瞎嚷嚷！” 也有仔细看了一下的，注意到三大妈是唬人玩的，立马板着脸不乐意了，带着特色京韵的叫骂声，跟着就一嘟噜全出来了。 “老阎，啥情况呐，我这，挤过来，可真不容易，呼呼！” 哪怕是三大妈脸皮再厚，此时也扛不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挤到丈夫跟前，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缩着脖子，装作没挺见别人的叫骂声。 “别介，别介，家里有点儿事儿，急需通知，大老爷们儿，跟女同志，还是不要介意！” 先是安抚了一下周边对老太婆有些意见的群众，见大家熄了火，老阎随后把三大妈往前推了推，把自己刚才扒着的汉白玉围栏给她让了出来。 “伱瞅瞅，那边广场上，穿黑色衣服的，是不是李峰！” 说着，阎埠贵手指头泛着哆嗦，朝着西边大概的方向，指了指，随后一脸希冀的看向自家婆娘。 “哪呢，我看不见呐，这小一半里路，我哪有那么好的眼神。” 顺着阎埠贵指的方向，三大妈迷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随后又瞪大了眼珠子，只看见相对于这边，稀疏了很多的大会堂门口，有很多穿黑色衣服的。 “你看不见，就下来，我确定，那就是李峰，我这来的早，刚才没那么多人，他，他在出口那里，接车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恨铁不成钢的老阎，一把把三大妈从围栏边拽下，怒视了她一眼，随后踮起脚尖继续往西边瞅去。 “看到不就看到了呗，你着什么急啊，你自己不都说了，他肯定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大不了的！” 挨了一通训斥，感觉自己辛辛苦苦跑过来，腆着脸被人骂都顶过来了，没想到最后老阎还抱怨上了，三大妈此时有些不乐意，嘴里嘟嘟囔囔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听着老伴儿在背后碎碎念，把老阎吵吵烦了，一把甩开了三大妈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一脸较真的向她反问道。 “看到啥不就看到了，你这今天没上班，我去给你请假，人主任还问你来着，你这少一天工资，一块多钱呢！” 三大妈倒是无所谓，现在倒是想起心疼工资了，他李峰就是能上天，跟你也没多大关系，你倒是真舍得。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别在这里罗里吧嗦，我跟你说，什么主任，在刚才那个主任面前，都不好使，你知道李峰干啥了！” “他给正治主任开车门了，你知道么？” 转过身子，阎埠贵两眼通红的抓着三大妈的肩膀，前后晃了晃，咬紧牙关低声说道。 “什么，正治主任，在哪呢？” 听清老伴儿说的是谁，这下三大妈刚才的想法，一下抛掷脑后，蹦起来朝着西边大会堂前广场看去。 “人都进去了，你看不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李峰，这是干了把大的！” 一拳头狠狠砸在掌心，老阎自个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下嘴唇不自觉的微微发颤，这是，这是要中风的节奏啊。 “老阎，你冷静冷静，这不可能吧，李峰不就是个运输科的副科长嘛，那里轮到他去给正治主任开车门？” 三大妈至始至终没见着老阎说的李峰，也没瞧见早已进入会堂的正治主任，话中的口吻，带着满满的怀疑。 “怎么不可能，我看的可清楚了，这李峰看到正治主任车停下来，跟个大黑耗子似的，一嘟溜窜了上去，人正治主任还跟他握手了呢。” 说着，痛苦的阎埠贵，不停的用着拳头砸着自己的掌心，恨不得当时那个人，要是自己，该多好，那可是诸多人心目中的信仰呐。 “还，还握手，老阎，你一准儿看错了，人正治主任多大的官儿，怎么可能跟小峰握手，两人差了八辈子呢！” 这下，三大妈更是无比淡定了，心想准是，自家老阎，老眼昏，或者眼镜片没擦干净，这李峰给人开车都都不可能，这握手，真当天上的紫薇星，是凡人能触碰到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三大妈现在笃定了，自己没见着，压根不信。 “得，跟你说这么多也白说，你不信，你自己往前挤且，你离近好好瞅瞅，这下咱们院儿，要变天咯！” 恨恨得跺乐跺脚，老阎此时还舍不得回去，要不是读书人，细胳膊细腿没力气，他也不会只站在这里，早就挤会堂前的边界线旁了。 “强子，我，我，我没看错吧！” 早一步到来的刘茵姐弟俩，当时跟着车队，到达了国旗广场，仅比车队慢了一步，比大部分围观的群众早了很多，得以占据了优势位置。 因为害怕影响自家儿子工作，刘茵没让弟弟把骡车赶的近一点，怕被李峰发现，现在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在骡板车上，倒是把会堂前，看的清清楚楚。 “姐，没，没看错，刚才那位，是正治主任，是他，除了头发比照片上白了一些，我确定我没看错！” 刘强此时双腿有些哆嗦，要不是骡子懂事儿，没有乱动，车子稳得很，怕早就把人摔下去了。 “真是他，刚才开车门的，是不是？” “就是我大外甥，姐儿，你儿子，我外甥，他给正治主任开车门了，俩人还握手了！” 刘强也被鸡贼的外甥给吓到了，当时见他窜到车旁，还有些不以为意，后边真看到，下车的是谁后，那嘴巴张的，比骡子嘴都大。 “这孩子，你说怎么这么冒冒失失，这么多人看着！” 刘茵此时双拳握的紧紧的，脸庞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一会儿恼怒，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担忧，变换的速度非常快，无不显示出对那个处在现场的儿子，牵挂的内心。 “姐，小峰做的没错，人的一生，谁能有这个机会，换做是我，豁出命我都乐意去，不就是开门嘛，给那位开车门，不丢人，还落着握手，这是光宗耀祖啊！” “你刚才听清了么，我看他们好像，还训话了！” 听着弟弟这么说，刘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骄傲，这是自己的儿子，整个京城独一个，不光是车队的小队长，人现在还跟墙上挂着的照片里的人物，亲切的握手交谈了。 “没，这么远，我哪听的清，我只挺见，正治主任问候那些司机时，说了什么红色娘子军！” “那应该是夸她们的，全都鼓掌了，他认可了咱大外甥，干的工作！” 刘强越说越兴奋，顾不上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围观群众也想不到，给正治主任开车门的人，他的舅舅，竟然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京城板爷，而且是骡板车，一身穿着还到处打着补丁。 “好，好，这孩子，真给咱们家争气，怪不得，不跟我说，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事儿。” 一肚子怨言，当亲眼看到儿子具体干工作的干出成绩后，全部瞬间烟消云散，当父母的，可不就是希望自家孩子争点气，老一辈亲人，才可以在街坊邻居的眼里，挺直腰杆子。 “姐，不光是争气，小峰这孩子，我瞧他打小就聪明！” 顺着刘茵的话，刘强赶紧接上，只觉得与大礼堂前的大外甥，一样的光荣，毕竟，自己是他亲舅舅，血浓于水啊。 “兄弟，我这边站底下看不清呐，能不能上去瞅一瞅！” 两人正为广场前的大儿子（大外甥）担心不已的时候，无端，被想吃瓜吃不上的群众给打扰了。 没办法，人群太多了，国旗广场附近地势平坦，除非挤到跟前，要不就是像老阎或者刘茵他们一样，站到高出，不然，只能瞧见前边黑压压一片的脑袋瓜。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刘强和刘茵俩人只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去头，顿时呆住了。 “许大茂，易中海？” “李峰他妈？” 八目相对，板车上站着的刘茵和刘强，没想到，在这么正式，庄严的场合，能见到自家四合院儿里，去蹲笆篱子的俩人。 时间往前推半个小时。 “师傅，这车，咋不动弹了呐！” 37路公交车上，望着前边已经近在咫尺的城门楼，翘着二郎腿的许大毛，注意到车子已经长时间没往前开了，抓着前边座椅椅背上的把手，抻着脑袋，朝前边公交司机大声询问道，这现在离家越来越近，大茂可等的着急了。 旁边座位上，易中海揣着手，双目紧闭，看样子正在闭目养神，对于车窗外，并未有多关注，只是一旁的许大毛，开始吆喝了，他这才微微张开了眼睛。 “急什么，着急你就下车，没瞅见么，路堵了，前头都是车子，你让我往哪开！” 这年头，公交司机脾气并不是那么好，和乘客因为琐碎事儿发生争吵的不在少数，本身被堵已经比较烦了，听到许大茂尖锐刺耳的声音，没好气的回怼了过去。 可能是看着许大毛穿着破烂，一头油腻的头发，粘连在一起，邋遢的样子倒胃口，瞪了许大茂一眼，一脸蔑视的转过了脑袋。 “你~能不能~！” 看到前头司机鄙夷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许大茂，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舔了舔嘴唇，准备开始叫嚣，谁知道被易中海的一双大手，直接压在了要起的身子上。 “师傅，年轻人不懂事儿，麻烦问一下，今天应该是工作日，怎么街面上，这么多车子？” 按下了许大茂的火气，易中海沉稳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乘客，他们其实也很迷茫，堵车这玩意，在这年代可真不多见！ “今天两会呐，搁大会堂那边开会，这些车里指不定是哪些领导们坐的呢，你们可别催我，这喇叭，我可不会摁！” 听着易中海的声音，比较沉稳，一脸老实像，不想他旁边的年轻人，尖嘴猴腮鞋拔子脸，司机还是比较给面子，说的多了一点儿。 “同志，你们买的票，不就是到城门楼前，反正两步路，不行走过去呗！” 售票员同志，大概记得这两位在终点站上车的乘客，见许大茂还不服的样子，冷言冷语的说道。 “大茂，我们去看看！” 沉浸片刻，易中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捋了捋衣领，对着许大茂说道。 “不是，一大爷，这还远着呢！” 很明显，累了半年的许大茂，乍然出来，又恢复了他痞懒的个性，能不抬腿，他压根不想走。 “大茂，既然有那么多领导，我们既然回来了，这聋老太太的事情，我们需要汇报一下。” 易中海看了眼许大茂，心知他是啥样人，语气稳重有力的说道，这趟回来，他想通了。 既然名声已经烂大街了，与其灰溜溜的回去，那不如，就把老祖宗给抬出来。 (本章完) 第299章 大号练废 练小号 第299章 大号练废 练小号 板车上的两人与板车下的两人，此时都是呆若木鸡的样子。 刘茵，刘强考虑的的是，这俩人，不是被公安抓走了么？ 具体关多长时间，刘茵还真没打听过，院子里也习惯了没有他俩的日子，安稳且平静，每家每户依然过着自家的日子。 现在，这俩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刘茵第一个想法是，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车下的俩人，许大茂跟易中海，抬着脑袋，看着板车上站着的刘茵，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许大茂，本来看着背对自己的，看穿着还以为是板爷带着老婆出来一起干活来着，谁知道竟然是前院儿李家，李峰母亲，和他的舅舅。 “那，那个！” “李峰他妈啊，还有他舅舅，原来是你们，我说这板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不动声色的剜了一眼许大茂，要不是他在这瞎起哄，哪能被对方发现，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也只能故作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别说，这易中海看似一切都已是过去的样子，还真把刘强和刘茵给看懵了。 “易大爷，您这是刚回来，还是怎么着，不先回去瞅瞅去！” 还是脑子较为灵活的刘强，反应快上了一些，闻出了俩人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和火车站那边的长途旅客类似，试探性的问道。 虽然跟四合院儿里人，接触的不多，但刘强对陷害自家外甥的俩人，没有一丝好感，要不是东西跨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因，他甚至表面上的态度，装都不想装的。 “嗯，这不刚回来，到了城门楼前，看着一堆人搁这边，大茂稀罕看热闹，索性过来瞅瞅……” 说完，易中海给许大茂使了个眼色，面对老冤家，他可不会把自己的打算给说出来，边上正好有许大茂在，此时不用他的名头，可不浪费了么。 “哼，李峰他舅呐，你们这板爷拉活也蛮勤快的，都跑这边儿拉咯！” 许大茂接着易中海的话，倒是毫不客气的阴阳道，反正自个牢也坐了，名声那是比易中海还臭了，老易不能生，那是几十年大家伙都清楚了，自个不能生，可是被他们家李峰，那张破嘴给说出来的。 对，就是怪李峰的嘴，去了一趟俩人改造的地方，大放厥词，可把许大茂害苦了，为此挨了多少嘲讽与讥笑。 这笔账，多少个日夜，许大茂发了誓，不报就誓不为人。 “呵，大茂，赶紧回去看看去，你妈老蚌怀珠，伱这可又得添弟弟妹妹了，哪里还有闲心来这里看热闹！” 看着许大茂那永远剃不干净的两撇小胡子，一撇一撇，说出来的话，感觉带着深深的怨气，刘茵可不像刘强，本地户口对本地户口，压根不惯着他。 “什么？” 这下不光是易中海，许大茂听到刘茵的话，激动的原地往后一蹦，活像只大蛤蟆，那俩眼珠子都快瞪到眼眶外头去了。 “大茂呐，你的病，大家伙都清楚了，你们许家也不能因为你一个给绝了后呐，你这走了倒好，咱院儿子里天天都是你们家熬的中药味，要不是你妈这真给你要了个弟弟妹妹，恐怕，那院儿都没人住咯！” 得理不饶人，人许富贵好歹也登门道过歉了，毕竟是他儿子干的事儿，刘茵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他儿子绝后又被抓去蹲笆篱子，做父母的熬中药调理身体，再要一个孩子，做邻居的更不好说什么，毕竟涉及到血脉传承。 但今天不长眼的许大茂站出来冷嘲热讽，自找没趣，刘茵只能把闻了这么多天中药的火气，全一股脑的撒许大茂身上了。 不是这小子打小焉坏，怎么会年纪轻轻绝后，没错，老一辈文化水平不高的人，不会想太多什么身体原因这那那这，按照农村的想法，就是人太坏，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一大爷，要不，您过去找吧，我这得先回去瞅瞅！” 许大茂这下真的是被刘茵的消息给劈的是外焦里嫩，这家里老大不行了，开始要老二，搁哪都算正常，但真摊到自私自利的许大茂身上，那可真的天都塌咯，哆哆嗦嗦的跟易中海交代完，踉踉跄跄的就朝家那边跑去。 这家里，一个孩子，跟俩孩子可完全不一样，自己的病要是瞧不好，真要是添了个弟弟，这不用想，他这辈子得给弟弟家打打白工。 “别走啊，许大茂，这热闹还看不看了！” 刘强一脸愕然的看着姐姐，三言两语就把其中一位给制服，直接跑路，跟以往老好人似的，还真不同了。 他哪里知道，孩子是每个母亲的逆鳞，你算计吃，算计喝，做母亲的忍忍也就罢了，但真有人算计到自家孩子的前途和生命，哪个做母亲的不护犊子。 “嗨，这许大茂，还是冒冒失失。” 易中海倒是不以为意，听到刘茵说许富贵家添丁进口，像是不出他所料的样子，看样子，这个一大爷，恐怕跟许富贵的想法，在某些时候，倒是不谋而合。 略微苦笑了一下，易中海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给人一种依旧还是以往的一大爷那般，高高在上的感觉。 “刚才大茂说，你这是要找人，这是打算找谁呐？” 刘强听出了许大茂着急忙慌走之前说的话，面色自然的询问道，毕竟，刚放出来就来这里，还是找人，莫不是，找里边的外甥麻烦的！ 想到此处，刘强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抓住腰上插着皮鞭，面前的老狐狸有些难对付，真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找自家大外甥的麻烦，他这条皮鞭，可不管抽的是畜生还是人。 “易大爷，您搁这儿还有认识的人？” 刘茵也听出了弟弟话中提醒的意味，瞬间联想到自家的李峰还在里头，别因为易中海，把他的前途给弄没咯。 眼看板车上的两人“好奇”的看着自己，刘强甚至跳下了板车，走到了近前，老易皱了皱眉头。 一边是暗骂许大茂尽给自己坏事，一边是瞧出了两人现在对自己非常谨慎，对，面色谨慎。 “哈哈，说笑了，我能找什么人，要不是大茂说过来看看，我还真不愿过来，他都走了，我找谁去！” 说完，易中海甩了甩袖子，拂了拂袄的下摆，瞄了眼他们俩身后，就这么潇洒的转身了，不走能怎么办，这庄稼把式的刘强，人又年轻，给人搬家搬货，一身腱子肉，他可打不过，老易靠的是什么，是脑子啊。 “姐，你放心，他要是敢捣乱，我这鞭子，今天可真抽他！” 眼看易中海退却，刘强蛮横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可不是开玩笑，老易刚才要是真什么话不说就往里挤，他可说动手就动手，自己工作也不是在公家的，顶多关几天，但外甥的前途，可比自己的工作重要多了，这可是能分得清的。 “嗨，别跟他一般见识，老家伙有贼心没贼胆，不可能这时候来报复的，那些人也不会给他进去的！” 松了一口气的刘茵，拍了拍弟弟的后背，非常满意他刚才的表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也真怕易中海豁出去了，在这种场合下找儿子的麻烦。 “给他仨胆儿，最烦的就是他，表面上跟君子似的，就是个小人，那时候还找我打听，板车和骡子哪里来的，我就知道没憋好屁儿！” 扬了扬手上的鞭子，重新插回到后腰上，刘强眯着眼睛看着易中海老老实实消失在视界里，这才重新爬上了板车。 “这老家伙，绝了后也是活该，老天爷有眼，整天惦记这个惦记那个，我看不是一大妈有问题，保不准就是跟许大茂一样，自个的问题！” “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一定是那个孙大夫和李峰，合起伙来蒙我，能不能生孩子，那个什么显什么镜还能看出来，我还真不信了！” 因为一句话，许大茂一路撒丫子往家里跑，这时候也顾不上累了，别说，上山下山敲石头敲半年，身体素质倒是变好了，一边跑一边嘴里碎碎念，面不红气不喘了。 站到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门前，和何雨柱一样，许大茂反而有些近乡情怯了。 左右四处张望了一番，平常守在门口三大妈，今儿倒是没见着人。 “呦，这不是许大茂么！” 穿过倒座房，进了前院儿，许大茂那塌下去的鼻梁，像是闻着了什么味儿，正在仔细嗅的时候，中院的贾东旭母亲，贾张氏，揉了揉眼珠子，看清了来人，赶忙大喊了一声。 “妈，谁啊？” 略带少妇韵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掀开了门口的帘子，走了出来。 “这不是许大茂么，这是回来啦？” 秦淮茹看到邋里邋遢的许大茂，倒是毫不意外，柔声打了个招呼，神态自然笑了笑，脸颊上甚至凹出了一个酒窝。 “秦，秦姐！” 这半年未见，当初的秦淮茹，没想到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许大茂想到了自己的身体，看了看秦淮茹的肚子，只感觉有些膈应，这贾东旭家里一个添一个，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还没结婚就不能生了。 “大茂，赶紧回去洗洗，去去晦气，柱子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许大茂更是有些怨愤，这傻柱差点把自己打死，才关多长时间，自己这诬陷了干部，抵的上傻柱打死自己几次了。 “诶，秦姐，回见！” 越想越憋屈的许大茂，有火没处撒，人秦淮茹好言好语提醒自己，他也不是不给人面子的主，略微点了点头，就向月亮门那边走去。 “这孩子呐，瘦了那么多!” 穿过了月亮门，依旧能听见中院的贾张氏，随口说的话。 “这门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到了自家门口，鼻子中的中药味儿更是呛人，直到看到门口的小炉子，以及炉子上垛着的小药锅，许大茂的心，那是要凉透了。 “唉，这不是许大茂！” “老许，你家大茂回来了啊!” 看着现在门口愣乎乎的许大茂，后院儿屋内的二大妈先是把脑袋探出了房门，确认了一下，见许大茂没反应，赶紧朝对门的许家吆喝到。 “不是，大茂，这不会蹲笆篱子把人蹲傻了吧。” 二大妈看许大茂盯着药锅，还是不回话，嘴里嘟嘟囔囔的走出门外。 “大茂！” “老许，大茂回来了，你扶我起来!” 许家因为二大妈的一声吆喝，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屋内隐隐传来他母亲的声音。 但是，许大茂现在，压根高兴不起来，这刚从劳改石厂里放出来的兴奋劲，已经全部消失了。 “吱呀！” “爸，妈，儿子回来了！” 当看见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许大茂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是因为感动到的。 而是许富贵，也就是他爸，馋着他妈的胳膊出来的。 为什么用馋着这个词，因为，他妈现在的肚子，跟秦淮茹比，那也差不了多少，这还真被刘茵说中了，自己家要添丁进口了。 “噗通~!” 只见许大茂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儿把边上炖着的药锅给打翻咯。 “大茂~！” 许大茂的母亲还有些担心的伸出了手，想要去拉他，可是她那圆鼓鼓的肚子，不允许。 “回来就进来，不要在地上坐着，丢人现眼！” 与许母不同，许富贵倒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许大茂，手指指了指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这孩子，自作主张丢了许家的脸也就算了，你丢脸就丢脸，大不了老两口去外边儿住去，结果，还不能生。 这可要了许富贵的老命咯，被人戳脊梁骨他不怕，他怕许家绝了根呐，厂医院的孙大夫，他可确认过了，大茂这辈子，基本等于没多大希望了，所以，既然儿子不争气，老爸只能又重新回到起跑线上。 “爸，妈，你们这是？”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的许大茂，指了指母亲的肚子，又指了指门口的药锅，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厂里李学文的父亲给瞧了，你母亲身子虚，现在怀着身子，需要补补身体，你可别把药锅碰倒咯！” (本章完) 第300章 易中海要捅破天 第300章 易中海要捅破天 “同志麻烦让一让！” “不是，后边儿的挤什么挤，先来后到不知道么？” 大会堂西边儿，本来已经平静下来，正在小声交谈的队伍，因为一条鲶鱼的缘故，稍显凌乱了起来。 “小同志，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麻烦请尊重一下老同志！” 眼看自己挤进来后，受到了站在前边几个人的冷言冷语，易中海倒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双手朝下压了压，倒是把周围的几个小年轻，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哎呦喂，老同志，您这汇报工作，也忒迟了吧，人领导们可早就进去了，现在大会堂门口，可就只剩司机了，难不成，您有事儿找那些司机汇报去！” “哈哈哈，就是，您有重要事儿，我还有重要事儿呢，您要是好好说，想到前边儿瞧清楚点儿，咱们也就让您，您这有事儿汇报，这理由，咱也不信呐！” 几个小年轻打量了一番易中海。 一身深蓝色，这个年代特色的工装，上边倒是布满了陈旧乌黑的油渍。 别说口袋插钢笔了，甚至上衣都不是干部装，充其量也只是个工人阶级，在这倒是装上了。 几个小年轻摇了摇头，没打算让开位置。 今儿听说有大人物来，大家可都是特地请假跑过来瞻仰的。 谁会为了陌生人的一句话，把好不容易占着的最佳位置给别人。 “小同志，我不是要抢你们的位置，我对这边儿的事情不好奇，你们让我过一下，确实很重要，事关烈士军属的。” 眼看几个年轻人牢牢卡在入口这边，易中海踮起脚尖四处望了望。 往日没见多少人的国旗广场，此时人头攒动，到处都是黑压压一片。 刚才从李峰他妈那边挤到这边，已经够吃力了，再想换个别的地方挤进去。 一是没那个力气，二是别的地方也没站着什么管事儿的人，也就小年轻前边儿，有个戴着大檐帽的。 易中海现在是想开了，李峰这小子自己当初都没斗过，更何况现在自己灰溜溜的从笆篱子放回来。 名声跟往日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别说把李峰压下去了，连许大茂现在，都不把自己太放在眼里了。 那怎么办，要么，以后在南锣鼓巷四合院里，就那么缩着，顾着自己家里的事儿，不掺合，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易中海能忍下去么，过惯了几十年掌控权威，掌握话语权的生活，现在到老了，被打入谷底，他可接受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四合院儿里最大的祖宗给供出来。 聋老太太孤苦无依，这些年，也一直是他家和何雨柱家轮流养着的，目的嘛，肯定是做出一番榜样，让院子里的人心服口服，尊老爱幼可不是他易中海说着玩儿的。 当然，意外之喜，就是聋老太的身份，果然不是那么简单，两家熟络后，她的曾经往事，才慢慢的诉说给易中海。 给红军做过鞋子，这是聋老太的口头禅，具体从什么时候提的，易中海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从聋老太笃定的话语中易中海还真就相信了。 毕竟，她没有理由对自己，编造这么一个可笑的谎言。 不论有没有给红军做过鞋子，他易中海都会赡养这位老人，鼓动邻里之间尽量帮助她，毕竟只有这样，到了她那个年龄，院子里的人，才会像自己对待她那般，给自己养老。 这是一步暗棋，有人能看出，有人看不出，现在，聋老太的身份，就是保障自己日后在院子里还保留话语权的重要筹码。 按照聋老太的话说，是不想给正府添麻烦，但是现在自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注定了地位不保，养老不保，易中海如何能甘心。 沉没成本太高了，几十年的经营，如果付之东流，那他日后，离老死在桥洞下，可就不远了。 “烈士军属~！” “得，大爷，您竟然说这么严重，咱们给您过去，但您可别糊弄咱们！” 几位年轻人，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嘲弄易中海，但听到他吐出的话语，以及不苟言笑的脸庞，渐渐收拢的脸上的笑容。 毕竟离战乱年代，才过去了十几年，哪家哪户没个亲戚朋友因为这个牺牲，谁，也不好拿这个事儿，开玩笑。 “小同志，你们让我过去就好，是真是假，让正府来查，这么大的会议，我也不会平白无事，来添乱！” 挥了挥衣袖，易中海说的是正义凌然。 他此时也是在自己说服自己，落入湍流中的人，哪怕身旁只剩一根稻草，他也会死死抓住。 “得，哥几个，都往边上让让！” “这大爷是个人物，咱们给他这个面子！” 年轻人或许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果断的往旁边挤了过去，留下一小截空档，让易中海过去。 “同志，这边不能进去，等会议结束，这边才能过去！” 老易看年轻人在这问题上，都非常给面子，心底踏实了一下，只不过，刚探出了肩膀，就被里边穿黑色妮子大衣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 “同志，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伱们领导汇报！” 眼看工作人员的胳膊都伸了过来，要把自己按回到人群中，易中海赶忙掏出了不离身的证件，挥舞了起来。 “什么，说清楚，什么重要的事情！” 会堂中，还是李峰上次去开会的那间会议室，此时大会已经开始，负责后勤的人员，都在这里稍作休息，郑朝阳也在其中。 刚才还敲着二郎腿，一颠儿一颠儿，直到一位传达消息的跑了过来，这才把他给从座椅上吓得站了起来。 来玩笑，这么重要的时间点儿，所有人都紧绷着那根弦，害怕自己分管的那摊子出问题。 哪里知道，外围这块的，负责安全保卫的，接到一个突发情况，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他要见到负责人他才说，说非常重要！” 刚才看着易中海的那位工作人员，此时战战兢兢的看着办公室内的众多大佬，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一口气把话说完咯。 “老郑，特殊时刻，莫不是有敌对分子，要搞破坏？” “还是要重视，政治主任都在里边主持会议，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叶主任也神情严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最坏的那方面。 “行，叶主任，我先过去瞅瞅！” 本来这种事儿是怎么都轮不到这个特务头头出马，一切都归咎于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哪个摊子出问题，板子肯定落到分管的人头上。 老郑一扬手，让那位工作人员带自己去瞧瞧，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这个时候，找这边的领导汇报。 “我也跟着去看一看，可能是找我们这边，不管找哪边，老郑，一定要从严从快处理，不要影响到里边的会议进程！” 对着郑朝阳严肃的说完，叶主任这个大管家，安排人继续盯着会场，随后和老郑形色匆匆的朝广场那边赶去。 “这大爷，我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 “别说话，李教练刚走，你就不听话，回头别害的咱们都挨训！” 停车场这块，站着笔直的司机们，此时腿也麻了，腰也酸了，但是没一个人动弹，继续保持自己屹立的姿势。 但管住身子，嘴巴这块，有的人却管不住，这不，李峰刚去后边对接中午的午餐，这学员们就看到广场前边儿发生的那一幕。 “不是，大耳朵，刚才那大爷，我好像真见过，你没觉得，他那身衣服，像咱们轧钢厂的厂服么？” “我没注意，我现在只觉得我腿已经没了，咱不是要在这站一天吧？” 一对招风耳的学员，隐蔽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角，不动声色的说话，避免被丁大夫看到，回头被打了小报告。 “要不得，最多到中午，吃饭还是要的，估计李教练这边安排去了，上头也不会让咱们饿着肚子开车。” 前边那位稍微抖了抖发颤的腿，放松了一下，自己安慰自己道。 “不过，我看那大爷，好像真眼熟，我在咱厂里，我爸那个车间，好像见过！” “你管呢，现在有几个人能进去，咱们厂可没听说还有代表，有的话早就跟李教练打招呼了，他，谁不认识啊，前边儿在那些记者跟前说话，那么多人都围着，也没见有人跟他打招呼，你肯定是眼了！” “行吧，估计是眼，那衣服脏不拉叽，咱们厂工人也没几个这样的，你帮我瞅着点儿丁大夫，我腿挪一下，再不动弹，真麻了！” 他俩的腿麻不麻，郑朝阳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的精神，确实已经麻了。 “你是说，你们院儿，有一位老太太，给红军做过鞋子，给革命做过贡献，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希望正府出面，照顾照顾？” 叶主任的办公室内，郑朝阳双手掐腰，看着屁股挨在沙发边上，双手紧紧握住衣角易中海，来回徘徊，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对，两位领导，那位老太太，一直不想给正府添麻烦，无儿无女无依无靠，要不是我家照应着吃喝，恐怕早就……” 易中海面色平静，但是难掩心中的惶恐，要不是养老问题逼迫着他，他压根不会在这个时间，到这个地点。 为什么选择在这么大会议的时候，出这个头，他易中海就是希望得到上边的特别关注。 最好在这个大单位的帮助下，找到当初老太太送鞋的那个部队，这样，老太太有人撑腰，她有人撑腰，他易中海就不虚李峰这个小崽子。 院子里的主动权，依旧会回到他的手上，这是市井人的聪明之处，只要老太太还在一天，他李峰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在诉说了一番老太太艰难的生活环境之后，易中海自己添加一些额外的东西，表达这些年，他们易家的付出，当然，他也确实付出了。 “不是，没其他事情了吗？” 郑朝阳挠了挠头皮，压抑着心中的火气，不是说军属事情不重要，而是他易中海汇报的“重要”问题，压根跟两会不沾边，这种事情哪个部门都可以插手解决，怎么也轮不到负责安保的特殊部门。 “老郑，不要急，我先问问！” “这位同志，您反应的问题，之前请问有没有跟街道办反馈，去过确有此事，东城街道办为什么没有给解决！” 叶主任看出了老郑有些着急上火的样子，但事关军属问题，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万一在这个时候被那些歪果的记者们曲解后发表，他们也是失责的。 “没，这个事儿，老太太一直不愿儿对外说，前边儿我是打算去街道办汇报，但想了想，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吧！” “那你现在？” “我这边年龄大了，身体逐渐不行了，但老太太比我重要，我怕我照顾不好她了，她现在腿脚不好，万一磕着碰着，我对不起正府，看到这边开会，我就想着，找领导汇报一下，万一是真的，还老太太一个名分，另外正府肯定比我重视，我万一哪天走了，老太太交给你们照顾，我也放心！” 来之前，易中海的理由，就早已想好，做好了完全准备。 面对叶主任的问题，易中海说的是头头是道，其中的意思，街道办太小，他瞧不上。 他不是瞧不上街道办太小，而是这个靠山，如果是街道办，搞不好李峰还没来找自己，街道办都要比他先来，只有找更大的部门，保住了老太太，自己也就顺带，能保住。 毕竟，自己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同志，您反映的情况，我们清楚了，这边已经记录下来，我们会详细核查，如果老太太确实为革命做过贡献，我们正府也理应照顾，这么多年，您这边辛苦，如果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或者其他问题，也可以来找我们反映，都是为了档和人民，我们不会对她们视若无睹！” 说完，叶主任合上了刚才记录的本子，掷地有声的说了出来。 “好，好，还是你们正府，我这最大的心愿，就是还老太太一个名分，哪怕走的时候，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我们老了，不想拖累正府，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也能让大家伙知道她的贡献，不至于土一埋，大家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唏嘘了片刻，易中海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不怕你们重视，就怕你们不重视，事情核查清楚，上边儿越重视，他才能获得越大的好处。 “叶主任，哼，打秋风来了，你还打算真管？” 郑朝阳这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特务，虽然没学习过正统的心理学课程，但眼光还是非常老辣，一眼看出了易中海内心深处的阴歙。 “既然都来了，该管还是要管的，万一是真的，那我们不管，也对不起那些死去的战友们，会议还有几天，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影响到代表们的看法，这里是京城，可是他们的表率呐！” 端起课桌上的茶水，叶主任失神的望了望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炮火硝烟中，群众们肩提手扛，用小推车，木帆船，愣是把大军送过江时的壮阔场景。 按照易中海刚才话中的说法，这位聋老太，恐怕算不到军烈属里边。 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老太太为革命做过贡献，那就是毋庸置疑的，这样善良、朴实的老人家，正府当之无愧必须要管。 (本章完) 第301章 老阎大意失荆州 第301章 老阎大意失荆州 “老太婆，刚才，我好像瞅着老易了！” 英雄纪念碑前，阎埠贵依然没走，执拗的趴在汉白玉的围栏前，一张脸褶成了一朵菊。 “你呀，我都说你，老了老了，眼睛不中用了，你还看到老易，他现在，搁哪挖沙子还不一定呢！” “伱还会在这里看到他？” 三大妈揣着手，翻了老阎一记白眼，本来对他前边儿说瞧见李峰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他又说看到易中海，三大妈感觉自己被糊弄了，一个字儿她都不信了。 “是的，应该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精神高度集中的阎埠贵，压根没怀疑自己的眼神，也没听出三大妈话中的揶揄，挠了挠下吧，大脑的cpu都快干烧了。 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被抓走劳改的易中海，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老阎，不行咱就别看了，这都马上快中午了，回去吃饭吧，你这肚子难道就不饿么？” 三大妈明显兴致缺缺，政治主任哪怕再重要，也比不上家里几个孩子的吃喝重要，李峰混的好，混不好，自己家孩子肚子该饿还是饿。 “不行，我们得想办法过去打个招呼，拉拉关系，错过了这个机会，咱们再见到他，指不定还得等多久，这么多司机，搞不好咱们还能混一顿午饭！” 阎埠贵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不是因为刚才就不见了李峰，而是前边儿纪念碑下边儿的人，实在太多了，自己这瘦胳膊瘦腿，要他挤过去，还真要了他半条命。 “要去你去，我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咱们呐，想进这那里头吃饭，恐怕呐，还真没那个命！” 摇了摇头，三大妈一脸抗拒，刚来挤到这里都挨了一顿骂，真要挤到那前头，哪怕她脸皮再厚，也有些胆怯。 “你不去，我去！” 终于，阎埠贵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易中海肯不肯定，他没把握，但李峰他是确定的，现在假都请了，一天的工资都付出了，要真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就那么灰溜溜的回去，那不是，白来了么！ 说干就干，也没顾着一直让让着要回去的三大妈，阎埠贵借着身体瘦削，那是见缝插针，转眼，消失在人流里。 “老阎，老阎，哎呀~！” “这都什么事儿啊，又是李峰，又是易中海的！” 眼睁睁的看着老伴儿消失在眼前，一股脑的去找李峰，连自个的话都不听了，也不管自己了，你说三大妈气不气。 “中午所有人，还跟以往一样，去代表们下榻的宾馆就餐，中午搁车上休息，下午两点，继续完成接送代表们的任务！” “知道你们早晨非常辛苦，但是，同志们，这一切都非常值得，我们获得了政治主任的赞扬，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每个人还是要把心中的那根弦紧绷起来，任务既然迎来了开门红，那咱们就不能虎头蛇尾的结束！” 司机队伍里，跟几位宾馆方面的负责人联系过后，安排好了学员们中午的餐食，重新回到广场前的李峰，依旧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传达指示精神，再次把学员们的发条，给他们上紧咯。 “中午，宾馆的红烧肉给你们管够，但是你们别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给我丢人现眼，影响了下午的会议，甭说驾照咯，就是你现在身上的那层皮，都你扒咯！” 目光看向一百多位学员，正经的工作安排完，李峰也不忘让给他们些好处，看着学员们咽口水的样子，李峰莞尔一笑，也就是这个年代了，一顿红烧肉的诱惑，可比多少钱，来的都实在。 “报告！” “说！” “李教练，这能不能动弹一下，这腿都站麻了，等会儿开车，咱怕出问题呐！” 学员队伍中，不知道后排是哪位，此时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虽然没有回头去瞅，但相处了几个月，大家一听声儿，大概也就知道是谁。 “原地活动活动，不要太明显，等会儿会议结束，看到人出来，立马给我站好！” 看着下边要紧牙关的学员们，李峰也知道他们在苦苦坚持，毕竟不是大院儿里头出来的，站了将近一上午，确实很多人已经很吃力了。 骤然听到李教练让大家伙原地放松的话，有些人差点儿瘫在地上，也就是这个时间，要是搁夏天，恐怕还真有中暑的。 不少人连忙抖了抖腿，早晨见到政治主任的兴奋劲一过，现在各个难受的很，要不是团队精神鼓舞着他们，需要把队伍整齐划一的一面，展现给外边的围观群众，恐怕早就有支撑不下去的了。 这边的李峰训完话，抬眼看了下人山人海的国旗广场，比早晨，那是人更多了。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那几位领导人的崇敬，可不是几十年后可以比的，带着人民从纷乱的战火中走向和平，这也是人民对于他们，无声的回馈。 当然，其中掺杂着往前费力挤着的阎埠贵，瘦弱的身躯那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忽上忽下，随时会被掀翻。 还有已经离去的易中海，他那是头也不回的往北走去，该干已经干了，现在的结果是怎样，老易也管不上了，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料想那个对他来说，已经是特别大的领导，一定会重视起来。 想到聋老太身份如果被确定后的样子，易中海脸上不由自主的闪现出自信的微笑。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家照顾聋老太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上边照顾她的时候，自己这个主动汇报的人，相信也会得到一定的重视，院子里的那些人没几个有文化，到时见到那般场景，还会有人站出来，指责自己的错误么。 “李峰，李峰~~！” 广场上，李峰不时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身后的大会堂内，时而传来隐隐的掌声，把老阎喊他的声音给遮掩了下去。 还是靠近出口这边的丁大夫听到了这个熟悉无比的人名，率先抬起脑袋，看向了进出口的方向。 “哎呀，你别挤我，李峰，我是你三大爷呀！” 进出口位置，老阎此时一只手扶着脑袋上的眼镜腿儿，一边焦急的朝着大会堂门口的方向喊去，这李峰跟没听见似的，旁边的人还挤着他瘦削的身体，想把这位插队的中年人赶回到后边儿。 “同志，你是谁，你刚才叫谁？” 丁大夫这边看到了这一幕，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大会堂阶梯下的李教练，可能是距离较远，他关注的也是大会堂里边儿，只得自己先跑过来问明情况。 “哎呀，别挤我，我找人的!” 阎埠贵看终于喊过来一位，赶忙把身边的人往一旁推了推，皱着眉头吐槽道。 “同志，我认识那边那位，我跟他一个大院儿的，他是不是叫李峰！” 刚才还有些焦急的老阎，眼看终于有工作人员理会自己，赶忙推开旁边人，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站在台阶下的李峰，着急忙慌的小声解释道。 “同志，有其他重要事情吗，没有的话，不能影响我们的工作！” 丁秋楠倒是一板一眼，这个时间，里边儿的会议随时会结束，李教练不能因为一个院子的大爷的就分心，万一政治主任出来，看到这一幕，肯定对司机队伍，有些想法。 “不是，我真跟他一个院儿的，他叫李峰是不是，我们都是南锣鼓巷95号的，我是他对门的三大爷阎埠贵，这孩子，你把他喊过来就行了！” 看出了丁大夫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样子，老阎顿时有些着急了，自己费尽心机的过来，可不就是想见一见李峰，好好的舔一舔，等他回来，能记着自己的这位大爷，以后院儿里，他也能狐假虎威，落些好处。 丁大夫面色一凝，看出了阎埠贵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李教练，内心把老阎刚才说的地址给记了下来。 这次任务结束，万一在跟以前那样，半年都见不到他，现在知道了他家在哪儿，这不就好办了么。 “哎呀，丫头，我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糊弄你，他母亲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可着急了，我跟他打个招呼，给他回去带个话！” 眼看万里长征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阎埠贵索性连脸都不要了，刘茵关心是真，但也没指着老阎做自家的传声筒，刘强早就把该说的，差不多都说清楚咯。 再说了，人母亲刘茵离的距离，也不远，早就看到了自家儿子，还用的上他通传。 “快回来，丁大夫，他们出来了！” 白学员也从刚才丁大夫脱离队伍后，就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看着老阎急赤白赖的掰扯，刚才她也听到了这位老同志喊自家教练的名字，眼看大会堂门口，已经开始出人了，赶忙朝着丁大夫那边喊道。 果然，大会堂禁闭的大门已经打开，李教练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阶梯，到门口迎接去了。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也不需要面前这位老同志给家里递什么话，虽然有心帮忙，但时间点如此的不凑巧。 “同志，赶紧回去吧，就算你跟他认识，我们也得先完成手上的工作，您的话，我会帮您传达，我得回去了！” 看着李教练，跟在率先出来的政治主任身后，给他打开车门，丁大夫知道时间肯定不够了，跟阎埠贵抱歉的耸了耸肩膀，示意边上的工作人员把他请回人群中，赶忙扶着小药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哎呀，怎么这个时间出来！” 老阎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做对，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早点儿过来，看着远处的李峰，积极的给政治主任开车门，把人给送上去，后悔的大腿都拍肿了。 “南锣鼓巷95号！” 丁大夫看着阎埠贵追悔莫及的样子，眼睛不由自主的弯成了一道月牙，把刚才老阎嘴里吐露的消息，搁嘴里慢慢回味。 “丁大夫，那是谁啊，怎么喊咱们李副科长！” 白学员看着回来后像是吃了蜜的丁大夫，还以为她是为李教练再次出头，给感到高兴，随口问道刚才那大爷。 “不关你的事儿你就别问，准备迎接代表们上车！” 目送着政治主任的车辆远去，丁大夫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面前这个小姑娘，那天堵自己的事儿，她可是还历历在目，她也存在私心，可不想白学员，知道李峰家住哪。 “哦~！” 有些遗憾的撅了撅嘴巴，白学员赶忙住口，看向了门口出来的代表们，赶忙去打开了自己的车门。 “你们这在外边站了一上午，真的辛苦了！” 不少代表们，出了大会堂的门，看到了一直接送他们的司机，还依旧笔挺的站在原地，郑重的感叹到。 “都是应该的，我们也得顾着国家的形象，抓紧上车，代表们回去好好休息，你们可比咱们重要多了！” 一边回着代表们客气的话，李峰一边引导者代表们上车，一脸笑容，倒是真让不少代表们，记住了这位会说话，有眼力见的小伙子。 之前给政治主任开门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会堂，没有看到这一幕。 刚才政治主任率先出来，后边跟着的代表们，可都是瞧见了李峰，那鞍前马后的样子。 “姐，你看到了吧，咱们家小峰，又给他开车门了！” “哎呀，强子，看到了，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小峰，还真懂事儿，他爸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板车上的刘茵刘强，至始至终没有回去，在板车上稍作休息后，直到儿子再次出现在前广场，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儿子把人送上车，两个人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哎~！” 开着车，刚出大会堂，李峰这辆头车，就见着了门口不远处的那辆熟悉的板车，以及板车上站着的两个人。 “李副科长，刚刚有一位同志，在入口那边要找你，说是你邻居，叫阎什么的，想跟你打个招呼。” 副驾驶的丁大夫，看了看后座的三位代表，小心翼翼的撇了眼李峰，把刚才的事儿说了出来。 “阎埠贵？” “额对，他说你母亲这么多天没见着你，很着急，问你要不要给家里传个话！” “不是，我妈不是我那站着么，怎么要老阎传什么话！” 一脸问号的李峰，还在惊讶母亲刚才和舅舅在板车上站着，看样子是在蹲自己的样子。 咋，又蹦出来个阎埠贵。 (本章完) 第302章 聋老太豪心壮志 第302章 聋老太豪心壮志 “咕噜噜，咕噜噜！” 正值晌午，四合院儿后院，许家屋内。 厨房的炉子上此时正炖着一只鸡，飘起的白烟顺着窗户缝钻到了室外，这股浓烈的鲜香肉味，可是把整个院子的住户，给馋的够呛。 客厅的凳子上，许大茂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干净体面的衣服，油腻的头发可能是刚洗过，此时湿漉漉的趴在头顶，压着他的脑袋，沮丧的的低了下来。 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从厨房回过头撇了眼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抄起案台上的抹布，捏着砂锅的边沿，把炉子上炖的老母鸡汤，给翻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砰！” 砂锅磕到木桌上的声响，把刚才一直在发呆的许大茂给惊醒，吓着一哆嗦，仿佛回到了劳改石厂里。 “吃饭~！” 看着儿子畏畏缩缩的样子，许富贵更是生气，这当初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怎么会把事情弄到这般田地。 “富贵，给大茂盛一些，这鸡汤，我喝一点儿就行了，肉我吃不下！” 听到了丈夫的招呼，许母挺着个肚子，艰难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许富贵看到连忙从耳朵上放下刚才被烫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过去搀扶。 “给他吃，我还不如给狗吃，整天惹是生非，好了，这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有脸回来！” 把老伴儿扶到椅子边坐下，许富贵拿起汤勺给老伴儿盛了一碗满满的鸡汤，里边的鸡肉都快溢出来了。 剩下的鸡脖，鸡头，鸡屁股，这才盛到自己这边的碗里，至于他儿子许大茂，甚至筷子都没给他拿。 许富贵为何如此生气，说来说去，还是老一辈人，对于面子这个东西，看的是无比重要。 儿子进笆篱子，这都能接受，反正院子里不止他儿子一个蹲过，前边儿还有贾东旭，何雨柱，这别人说一个也就会联想到其他两位。 但主要是许大茂，自己儿子是只不下蛋的公鸡，这可闹了天大的笑话，关键，整个红星轧钢厂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 你说要是没有惹到李峰，自家知道也就算了，这闹到全厂，许大茂被关了，许父都得去给他替班，原来的老同事，老朋友，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要不是许母怀了身子，许富贵恐怕真的要疯了。 “我，我筷子呢！” 瞥了眼自己父亲的碗，又瞥了眼母亲的，许大茂闻着鸡汤的香味，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询问道。 “自己拿去，你都多大了，我伺候着你妈，我还得伺候着伱？” “老许~！” 看着父子俩闹着别扭，许母有些头疼，她也知道老许在厂里过的很难，自己在院儿里又何尝不是。 那些嚼舌根子的老妪，弄的她现在都不敢在院子周边里走动，只能把自己关在屋里逃避她们的指指点点。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终究是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孩子，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还会有这个病根。 “得，我这关进去了，您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是吧，这当初，我不是也回来跟你们商量了么，那我哪……” 说道后半截，许大茂闭嘴了，这个话题，他不想延伸，只是找个由头，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混账东西，你那是跟我们商量么，你办完了再说，那是通知，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都已经帮你把路子铺好，你一个主意，心血全白费了啊！” 说到这，许富贵更生气了，工作媳妇都给他安排的好好的，怎么就不老实呢，早知道这样，交接班再晚一点儿，等他结过婚就好了。 “我哪知道，人易中海一肚子坏水，找着副厂长来压我，谁知道李峰那兔崽子！” “闭嘴！” “哼，我还得谢谢他，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没在厂里找我麻烦呢，你知道他现在多大势力，整个运输科，整个轧钢厂，谁不卖他的面子，副厂长都动不了他，你倒是比副厂长还能耐，你这关进去，副厂长问过你没有！” 许富贵一把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当初口口声声找个靠山，想压娄家一头，现在得了，不用压了，厂子里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许母上门都被闭门谢客了，靠山倒了，儿媳妇也跑了。 “爸，我……” 看着老爸这么多年，难得这么大发脾气，许大茂这次，是真的怕了，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你什么你，我跟你妈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她一大把年纪，还得给你添个弟弟妹妹！” 站起身的许富贵咬牙切齿的指了指许大茂，恨不得给他脑袋戳一个窟窿，又指了指许母的肚子，这倒站在道德制高点儿的话，把一项自私自利的许大茂给说的哑口无言。 之前他满肚子怨言，家里一个人无法无天惯坏了，现在得了，木已成舟，这还能怎么办。 “老许，少说点，大茂他也不想的，孩子回来就好，不行让他去李家去看看！” “什么，妈，李峰害的儿子都这样，我还去他家看看……” 刚才还哑口无言的许大茂，听到母亲的话，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朝李峰家吐了口吐沫，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 许母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把刚才怂兮兮的儿子给刺激的像变了一个人，赶忙劝到。 “大茂，不是这个李家，是保卫科李学文家，他父亲，看这个病，还是挺好的！” 说着，许母用着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肚子，温柔的揉搓了起来。 “我，我没病！” 嘴硬的许大茂压根不知厂里上下早已知晓，还把脑袋塞进沙子里，只剩下嘴硬了。 “孩子妈，随他去吧，都是他自个作的，咱们把后边的照看好就行了，他爱去不去！” 冷哼了一声，许富贵这时候不惯着了，不能下崽的儿子，只会让自己丢脸，现在自己还能干的动，只要再把小号练起来，大号随他去了。 “不是，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呐，你们这听信谗言，就给我添个弟弟妹妹，我这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妈，您这一大把年纪……” 许大茂看他爸这样子，看样子真准备放弃自己了，他可真慌了，家里的房子，钱可都在父母那边儿，自己上班没多久，哪里有什么存款，真要是不管自己，这好日子可就算到头了。 当然，话语之间，还是想把那个没出生的弟弟妹妹，哪来的，送哪去。 “好家伙，你瞎胡闹的时候跟我们商量了么，再说，我们做父母的，还得跟你商量什么，你人在哪呢我问你？”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吃饭吃饭，大茂，富贵，你俩别吵了！” 许大茂可是她亲自生的，孩子的品性如何，许母能不清楚么，听出了儿子话中的意思，赶忙做起了和事佬。 这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可是许富贵的心头肉，也是寄托着老两口未来养老希望，大茂真要是不依不饶要自己把他这个弟弟打了，他爸整不好还真会先把他给赶出去。 “你别想动什么歪心思，这病你爱看不看，你自己瞧不好，许家也不用靠你支楞，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许富贵现在还有着底气，至少还有张底牌，现在可以靠着这张底牌去拿捏家里的老大，你不听话，王位就是老二的，能瞧好就瞧，瞧不好，呵，许家多不多你这个人都无所谓了。 许家的气氛无比严肃，许母不停的把碗里的鸡肉夹给许大茂，但是此时味道再是香喷喷的鸡肉，许大茂吃起来也味同嚼蜡，金豆子都快掉碗里去了。 “呦，我说前边儿看见着许大茂，没看见您，一大妈，易大爷也回来了！” 中院儿，响起了秦淮茹的吆喝声，像是贾家跟一大妈没有任何隔阂似的，热情的不得了。 “怀茹呐，你这肚子，快生了吧，这么长时间没见，东旭怎么样啦！” 依旧是那个无比沉稳的声音，响彻在了四合院儿的中院儿，告诉街坊邻居们，他，易中海，王者归来了。 “嗨~易大爷，还是那样儿，柱子上班去了，他要是见到您，可就太高兴了！” 不知道秦淮茹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和易之间这个称呼用的非常巧妙，模糊不清，至少后院儿的二大妈皱了皱眉头，没因为这个来纠正她的错误。 易中海没听出其中的变化，眼前七窍玲珑心的小妇人，已经投敌叛变，现在在刘海中的麾下老老实实呆着，听见她还主动认自己这个一大爷，非常的高兴。 “柱子这孩子，没给院儿里添乱吧？” “看您说的，柱子也不是那样人，整个院子里，都挺好！” “大家过的都好，我就放心了，老太婆，开门，我回来了！” 勉强跟秦淮茹聊了两句，易中海瞧见贾家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一条小缝，收回了刚才看着秦淮茹肚子时眼热的目光，拍了拍自家的门。 这一大妈不知道是吃完午睡去了，还是压根不想搭理易中海，老半天后，才慢吞吞的应和了一声，披着衣服，过来开了门。 “老太婆，家里还有吃的没，我这刚回来肚子有些饿了！” 没有和一大妈冷漠的目光相对视，易中海揉了揉肚子，进屋后打量起这半年，家中的变化。 “桌上有咸菜，橱柜里有窝头，你自己热一热吧！” 可能是因为门口的秦淮茹在水池边刷碗，一大妈也不想弄的太难看，拎了拎肩膀披着的衣服，交代完，就回屋里去了。 看着老伴儿没有给自己做饭的打算，易中海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按捺住心中的火气。 “得，我先去后院儿看看老太太！” 看了看橱柜，以及桌上网罩内扣着碗的那碟咸菜，这伙食跟劳改农场也没太大差别，凭借他的手指，在里头吃的比普通犯人还是要好上一些，见这饭菜，哪怕是饿了，想到劳改农场的饭，他现在可真吃不下去。 一大妈没有应声，重新回到里屋，沉默着把披着的衣服盖在了被子上，重新钻了进去，大夫说了，心脏病，就是得好好休息，她可犯不着在上杆子去伺候易中海。 摇了摇头，易中海穿过了月亮门，走到了许大茂家门口的时候，嗅了嗅鼻子，脸色更加难看。 这许大茂这么不着调的，回了家，许富贵还炖鸡，自己回去就剩饭剩菜，还都冰凉的。 “聋老太太，我这回来了！” 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刘海中家，二大妈料想应该在里头听见了动静，却没出来和自己打招呼，眯了眯眼珠子，易中海敲了敲聋老太家的房门。 “谁，老易，你回来啦！” 后罩房的屋内，响起了拐棍杵在地上的“哐哐”声，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穿着浅蓝色厚罩褂的聋老太，神情激动的看着许久未见“儿子”。 “老太太，这些天没见着您，还挺精神呐！” 走进屋内，看了眼头发白的聋老太，易中海笑了笑，看样子柱子这实诚的孩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没忘了老太太。 果然。 “我这大孙子，也没心思成家，天天要不就在家里喝酒，要么就过来照顾我这个老太太，要是他能找个媳妇，让我这个老太太抱上大孙子，我这精神，会更好！” 想到了开心处，老太太笑着缺了牙齿的嘴巴，幻想着以后的好日子。 “跟您商量个事，现在这个院子的形式，已经跟以往不同了。” 坐在屋内的方桌上，双手十指合拢，微微低着脑袋，沉声说道。 “老易，你别急，这个院里，还是认我这个老太太的，他们要是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来找他！” 坐在床边，瘦如鸡爪的双手压着拐棍的聋老太，听出了易中海话中的意思，眉毛一扬，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那一套倚老卖老的丑陋模样，又给拿了出来。 “老太太，咱们斗不过他，柱子现在，都自身难保，院子里的事儿，我也不想掺合了，把您照顾好，我就知足了。” “不行，你还是院儿里的一大爷，没你照应着，这柱子是没娶媳妇的命咯，你不用怕他们，这个院儿里，只要我还在，这天呐，就翻不了！” (本章完) 第303章 前来调查 第303章 前来调查 人逢喜事精神爽。 刘茵这一回家，一改往日颓废的劲头，热火朝天的打扫起了家里的卫生，把这屋里屋外收拾的，那是一个井井有条。 这现在呐，只感觉胸腔里有了一股气，搓起衣服来，感觉有有力气多了。 “小峰他妈，这回来啦！” “二大爷，中午回来吃饭呐？” 刘茵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容满面，这精气神十足的的样子，跟前些天愁眉苦脸，完全两码事。 “小峰他妈，这些小事儿，二大妈洗衣服的时候，让她一块洗得了！” 刚搓了两下衣服的刘茵，双手顿时停在了搓衣板上，不知道这对门的老阎家，这次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二大爷，您可别拿我开涮，二大妈忙着您们一家老小的衣服，她可比我忙活多了！” 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胡乱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端起了大木盆，直接把洗衣服的脏水，倒进了屋檐下的的雨水槽里，随后拿起门口绳子上的晾衣撑，准备把洗干净的衣服，给撑起来晾着。 “甭跟咱客气，小峰他妈，小峰不在家，咱们前院儿可不就得互相照应着，都是几十年街坊邻居，可不就指着这关系呢！” 阎埠贵可没打算放弃，这李峰那边被人拦着，不给自己说两句话，那刘茵这边可不就没人拦着了，此时再不巴结，难不成等人住上干部楼，搬走了再去找不自在去。 “还得是您二大爷，没事儿，我家现在俩孩子都忙活自己的事儿，我要操心的也不多，还是你们家，这解成相亲的咋样了？” 一边晾着衣服，刘茵不由自主又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小黄这么多天没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自己这个婆婆的气，人解成的相亲对象，就是自己儿子相过的，关键人家还相中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别回头处到了一个院儿里，那对小黄可真的很尴尬。 说到此事，阎埠贵眼中的精光，在眼镜片上一闪而过，不怕刘茵提，就怕她不提，这两会没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李峰回来，指不定还是得靠他。 “小峰他妈，这事儿，甭提了，我家里多大，您也不是不知道，四个孩子挤里屋，我们老两口住厅里，这要再给解成讨个媳妇，没地儿住呐！” 说着阎埠贵像是着急上火的似的，拍了拍大腿，面上的难色把脸上的褶皱，带的更深了一些。 听到老阎这么说，刘茵顿了顿，稍稍转过身子，背对着阎埠贵，面上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希望阎解成也成个寡汉条（单身汉），而是她不想和于莉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未过门的小黄，以及自家那个儿子。 这要是天天开门就碰见，心里要是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得，那您可得费费心了，这结了婚，大的小的还挤一起，恐怕还不合适，不行在外头给解成他们租一间，暂时先住着！” 刘茵多少也知道，阎解成每个月交伙食费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数额多少而已，照老阎抠门的性子，他也不可能掏钱给儿子去外头租，阎解成手头有多少钱租那是个问号。 没房子住，联想那位叫于莉的姑娘，也会知难而退吧。 两个各怀鬼胎的中年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一个想求人办事儿，一个却巴不得赶紧歇了，解成要是再谈一个，搞不好刘茵还真会帮老阎家想想办法。 天意如此，谁叫刘茵看小黄挺不错的呢，虽然于莉也不错，谁叫儿子看不上呐，当父母的，为了抱孙子，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那个，小峰他妈，之前，你们家小峰找街道借前边儿那倒座房……” “那……” 弄了半天，老阎家这是打上了前边儿倒座房的主意，这下刘茵总算看出来他什么目的，怪不得刚才那副讨好的嘴脸，搁这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岂会不知老阎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还没等刘茵想出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看倒座房那边传来密集的，“哗啦啦”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 可以说同时把两人的目光从对方身上，转移到前院儿穿堂那里。 “王主任！” “赵主任！” 看到外边的来人，两人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像是都见到了彼此的熟人。 穿堂门口，走在最前边的，可不正是已经升到xc区区政府的赵南北，旁边跟着的，就是东城街道办的王主任。 身后呼啦啦还跟着一帮子人，其中还掺杂着穿着黄绿色军装，头上带着黄绿色帽子的部队人员。 看到这些意外来客，前院刚才还有说有聊的两人，瞬间哑了火，不明白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弟妹，好久不见！” 一身灰白色中山装的赵南北，看到了系着围裙正在晾衣服的刘茵，瞬间认了出来，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眼李峰家的方向。 “都认识啊，赵副区长，这边就是上边儿通知的地方，当初档案交接的时候，也没发现这问题，这……” 神色有些紧张的王主任面色有些惶恐不安，完全不像当初去轧钢厂问责时的样子。 可不是么，当初去厂里，是她这边儿掌握着主动权，涉事人员毕竟是轧钢厂的人，现在吗，等于是街道办工作没到位，遗漏了街道里曾经帮助过组织的群众，调换了个。 “不用说了，王主任，咱们工作交接才多久，这次我过来的目的，就是一起核查，该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 赵南北摆了摆手，打断了王主任的话，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莫名的，曾经自己辖区出现了这么样的需要关注的人员，这么多年，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赵南北没有任何推脱，这事儿，竟然已经捅到了上边，军地协作，一起考察的地步，从办公室电话响起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逃避是逃避不了的。 听到赵南北赵副区长的话，王主任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自己毕竟才来不久，要是莫名的背了锅，可就太难受了。 “不是，王主任，您这边是？” 此时的阎埠贵，也看到了俩主任身后乌泱泱的人，哪怕是才经历过大场面，此时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 阎埠贵的文化，打断了新旧两位主任之间的谈话，赵南北也知道，老阎是这个院儿里的管事大爷，给面子的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 “同志，接上级部门通知，伱们院儿里，可能有一位老革命，因为之前户口统计，成分划分时，压根没有相关纪录，我们特此前来核查，请你们配合一下！” 因为也不确定，赵南北特地用了“可能”二字，不然，真没有这回事儿，可就闹了笑话了。 听到赵南北已经升任副区长，阎埠贵刚还高兴，能跟他握手，结果听到他颇为严肃的官方话语，那嘴巴张的，下巴都快掉了。 “弟妹，你们在这边居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听到过这类消息！” 看着阎埠贵惊讶的说不上来话的样子，赵南北把头转了过去，看向了刘茵这边。 “这，这我可没听到过，咱们院儿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德义也没跟我说过呐？” 隐隐约约，刘茵想起了曾经刘海中和自家儿子的对话，好像儿子曾经质疑过聋老太的身份，使的刘茵的面色有些不自然，这老太太，可是帮着易中海那边的，跟自家吵过架来着。 这要是真的，聋老太要是老革命，看着眼前众多的正府人员，可见上边对此事的重视。 那自家儿子以后，在这院子里，可不是得被戳脊梁骨。 “我，我这也没听说呐！” 阎埠贵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说的是谁，也就李峰他爸李德义，之前是退伍的，这大家伙都知道，但赵主任明显跟刘茵都认识，这明摆着问的也不是她家呐！ “哦~！” 这事那就有蹊跷了，跟在赵南北王主任身后的随同民政部人员，也听的清清楚楚，有些人也跟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少，万一是真的，也只能说人家保密工作做的好，连院子里生活的街坊邻居都不知道。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易中海的同志，在红星轧钢厂工作，一直是他照顾着老革命的生活起居！” 眼看两人一脸糊涂的样子，门边上，穿着黄绿色军装的中年人，有些忍不住了，进一步的向两人提醒到。 “老阎~，哎呦，咋这么多人？” 这时，老阎家的屋里，三大妈从里边走了出来，可能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刚想找外头的阎埠贵询问，结果被人群吓住了。 “易中海是有这个人，你们说他照顾的，莫非不是后院的聋老太？” 瞪了眼自家老伴儿，老阎面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这一听别人问，就知道是谁把他们这些人，给招惹过来了。 怪不得这两天易中海看到自己的脸上都是笑呵呵的，一点儿没有因为位置被抢，被街道办罢免而生气什么的，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老阎，他们是？” “赶紧回去，不关咱家的事儿，找聋老太的！” 三大妈刚想问什么，就被急躁的阎埠贵给打断了，一想到这事儿里边蕴含的深意，老阎感觉比吃了苍蝇都难受。 “我这边是拆那人民~解方军，总政治部的，一同过来了解情况，这位同志刚才所说的聋老太的请问在什么地方，麻烦带我们去拜访一下！” 说着，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掏出了上衣口袋中的证件，给阎埠贵看了一下，可能也是怕地方上的同志出了纰漏，想要隐瞒，直接用着命令式口吻，向老阎说道。 “不用看，不用看，应该的，就是在后院儿，我带你们去！” 老阎难看的笑了笑，双手连忙摆动，这跟着两位主任前来，联想身份也做不得假，不过想到聋老太是他们口中的那位老革命，此时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第一，他自己老二的位置恐怕不保，第二，这易中海跟李峰不对付，这是整个院儿里大家伙都知道的，老易跟聋老太又是一伙的，这下要是有了硬靠山，恐怕院子里又要起纷争了。 “你们跟我来！” 跟个汉女干似的，阎埠贵缩着脖子，驼着腰，点头哈腰的给众人带起了路，往后院儿那边走去。 这番动静，早已惊扰了全院留守人员，或多或少，没去上班的，全跟在了屁股后头，到后院儿凑起了热闹。 “这聋老太没想到还是个老革命呐，怪不得咱院子里都听她的，啧啧，我就说没那么简单！” “可不是么，这老太太太低调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说，要不是他们来，我都压根不晓得！” 院子里的人议论纷纷，就连平时喜欢蹲在屋里的一大妈，听到了这些议论，都从家里走了出来，两个耳朵竖的高高的。 “一大妈，还得是您，这正府来确认后，可不得感谢您，要不是您这边照应着，这老太太，恐怕……” 难得见着一大妈，街坊们这些老妪妯娌，对着一大妈指指点点，见风使舵的夸赞起来，仿佛把易中海曾经干的事情给彻底忘记了。 “妈，外头咋啦？” 躺在床上的秦淮茹，最近有些贪睡，可能是被外边的声音给吵醒了，朝着扒着门框朝外瞅的贾张氏询问了起来。 “快，出大事儿了，她们都说聋老太是老革命，人正府都来慰问来了，我看呐，咱们院儿这天，又要变咯！” 听到外边大致说了些什么，曲解了其中意思的贾张氏，那嘴唇抿的紧紧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指着炕上的秦淮茹说道。 “不是，妈，这事儿，我没听一大爷提到过呐，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七窍玲珑心的秦淮茹，反应比贾张氏快多了，两条胳膊撑着自己的身子，艰难的翻身起来，掀开窗帘，看着窗外的过去的人。 “这事儿怎么会有假，你看街道每月都给老太太钱票，老易都跟我说过，这聋老太，可是给8路，送过鞋子呐！” (本章完) 第304章 尘封的历史 第304章 尘封的历史 秦淮茹的内心现在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从她的面色可以稍许看出一些，时而苍白，时而红润，雪白的皓齿咬着艳红色的下唇，目送着一群明显是干部着装的人，从自家门前穿过，向后边月亮门走去。 长长的睫毛像是把蒲扇，随着眼睛眨巴眨巴后，终于，秦淮茹开了口。 “妈，我现在身子不方便，您跑一趟厂里，把一大爷，东旭，还有柱子，赶紧叫回来！” 眼红的下唇，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咬合，失去的血色正缓慢回来，深深的牙印依旧固执的镶嵌在上边，手脚麻利的拿起被子上盖着的衣服，往身上套了起来。 “不是，来找聋老太的，喊他们回来干啥，这跑一趟，东旭可是要少半天工资呐！” 贾张氏脸上划过一丝不情愿，迅速把掀开帘子的胳膊给收了回来，拧动肥胖的身躯，走到桌子前，赌气似的坐下，从新拿起了桌上竹篾里的改锥和鞋底。 这不明摆着告诉儿媳妇，要去你去，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可不干，想起上次去轧钢厂，还是因为儿子的事情，老脸都丢干净了。 穿着裤的秦淮茹，脸上更是红润许多，不知道是被婆婆给气的，还是刚才的动作太大，有些闹着肚子里的孩子了。 “妈，刘海中靠不住，一大爷既然已经回来了，咱们家在这院子里，还是得指着他！” 栓好了裤腰带的绳子，秦淮茹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走到了客厅，一只手扶着桌子，一边跟着婆婆讲道理，要不是身子不便，她也压根不会用这个懒惰的婆婆，自己就往厂里跑过去了。 “他再靠不住，他现在也是一大爷，易中海是什么，他把李峰得罪那么狠，等李峰回来，肯定要找他麻烦的，咱们家可不能掺和进去，东旭上次吃亏，你都忘啦！” 贾张氏放下了手中改锥，斜着眼撇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儿媳妇，你要说她眼皮子浅吧，她还知道明哲保身，虽然刘海中靠不住，但是至少院子里的事儿，他会秉公办，虽然占不到便宜，但至少贾家不会吃亏。 秦淮茹有些头疼，面色很难看，面前这婆婆还看不出来，门外过去的那些人，是因为什么来的，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一大爷回来后，人家才来，这肯定跟一大爷有关呐。 至于为什么找这些人过来，这不还是为聋老太助威么，增加她在院子里的威信，她下边是谁呐，可不就是一大爷么，这环环相扣，这一大爷是不甘心在院子里被所有人忽视呐。 只要一大爷重新回到管事大爷的地位，那贾家，比在刘海中的座下，受益要多得多啊，至于李峰的报复。 那么多正府人员，还有部队的领导都跟着，他李峰胆子再大，也不敢跟正府唱反调呐，这现在不把一大爷喊回来，趁机卖个好，别回头人家真以为贾家叛变当了刘家的狗。 至于为什么喊柱子和东旭，秦淮茹也存在私心，老太太眼瞅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家主事人要是不在，还怎么跟着升天，靠撒泼打滚的婆婆，还是靠挺着大肚子的自己。 “妈，您去跑一趟，里外里咱家不吃亏，东旭还在一车间上班，一大爷还是八级工，在车间里还是得指着他，之前的误会，不趁着这时候，还等到啥时候！” 果然，牵扯到她儿子，贾张氏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起来，在内心里，盘算着得失，别说，儿子后边工级想要晋升，少不了还得通过那个易中海。 “得了得了，我去还不成么，不过傻柱我可不叫，非亲非故的，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说完，贾张氏把手中的东西甩进了竹篾里，急匆匆的掀开了自家的门帘，连儿媳妇的吆喝声都不听，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院子里，见没人关注到自己家，身手敏捷的钻了出去。 “妈，妈，柱子要喊~！” 看着婆婆就这样消失在院子里，秦淮茹脸上划过一丝痛楚，闭上了眼睛，捂着肚子，口中喘起了粗气。 “就知道给伱妈添乱，你这出来，还想不想吃饱饭了！” 缓慢的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秦淮茹嗔怪的拍了拍肚子，嘴里小声念叨着。 “这家就是聋老太住的地方，年纪大了，估摸着，在睡觉！” 在后罩房门前的阎埠贵，像只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生活的倒也不差，柴米油盐看样子也不缺，就是不知道，身体情况怎么样？” 赵南北打量了门口的一番陈设，略微点了点头，聋老太家一般生火做饭都是在门口搭设的灶台前，炉子锅碗瓢盆都是摆放在门口，因为常年都在家，一般人也不会去动她家的东西，毕竟，也犯不着。 “不是，咋，这么多人，这是干啥来着？” 后院许家，经历过之前的冲突，许大茂现在是认怂的状态，本身心情就压抑着，听到门外的动静，推开门一看，见到后院涌进来这么多人，差点儿以为出的啥大事了。 “聋老太，聋老太，哐~，哐！” 没理会许家那边的动静，阎埠贵这时候的注意力可都在面前的这些领导身上，收到了他们的示意，赶忙敲起了聋老太家的房门。 “谁~呀~！” 屋内传出了慢吟吟的回应声，随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赵南北和王主任对视了一眼，看来真像阎埠贵所说，这老太太真休息了。 “我，老阎，聋老太，正府来看您来了，赶紧开门呐！” “吱呀~！” 门开了，一边扣着右边衣襟扣子一边开门的聋老太，看到门口围着的一群人后，刚才还有些慵懒的双眼，此时瞪的越来越大。 “您好，聋老太！” “我们是街道办的，这边还有民政部门和部队领导，接到上级通知，特地前来问候您！” 此时王主任已经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主动上前，搀扶起了聋老太，解答她内心的疑惑。 “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这把老骨头，不给你们添麻烦就行了，都回去吧！” 此时的聋老太，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易中海会自作主张，打出了她这张最后的底牌，这时候没有装聋作哑，只当是一般的慰问老人。 对于陌生人，聋老太还是颇有防备的，哪怕是什么街道办啥的，对于她来说，安安稳稳维持着院子里秩序的基本稳定，自己的乖孙能趁早结婚，比其他什么，重要的多了。 “诶，老太太，话可不是这么说，正府有义务，照顾你们这些孤寡老人。” “不用你们照顾，我还有乖孙，还有干儿子，有他们招呼就够了，你们呐，多给我发一些粮票，我就知足啦！” 聋老太看来也是经历过大场面，面对这么多人，并不像一般的你农村老太那么畏惧正府，缺了牙的嘴巴，干巴巴的一张一合，表面上不在乎，心里还是想趁机提出一些要求。 “主任，应该就是这家，档案里我找到了，只有一户谭刘氏，符合上边说的。” 这时，院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位年轻姑娘，手里挥舞着一个牛皮纸袋子，一边吆喝，一边钻进了人堆里，走到了最前边。 “老太太，您是不是姓谭？” 姑娘正犹豫着，要把手中的档案袋给赵副区长还是王主任的时候，赵南北直接拿过档案袋，一边解开缠绕着的绳子，一边随口向轻声聋老太问候道。 看到那个牛皮纸袋，聋老太额头的皱纹，挤成了八字，感觉事情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这次慰问，怎么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 “你说什么？” “我听不见？” 脸上的神色迅速变换了几下，老太太杵了杵手中的拐棍，右手挣脱了王主任的搀扶，凑到了耳朵边张开，朝着赵南北那边微微侧了侧脑袋。 “我说，您这边是不是姓谭？” 实际应该问是不是姓刘，但是看老太太这么大把年纪，一看就是清朝时候的生人，按照那时候的传统，女性出嫁后就是冠夫姓，登记造册的时候，后边再加上一个氏取代名字，和贾张氏是一个道理。 “大点儿声？” 聋老太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脸上划过一丝着急，外人并不清楚，刚才有问有答的聋老太，怎么到了这时候，耳朵，就不好使了。 “亲属，空白，她这人际关系，怎么全是无？” 眼看老太太这时候耳朵不中用了，赵南北摇了摇头，掏出了牛皮纸袋，看起了从档案馆里，才抽调出来的历史档案。 “不清楚，这些东西，也都按照民国时候的登记的来的，那个时候什么样子的，现在就是什么样子的。” 刚才的小姑娘看出了赵副区长脸色不是很好看，胆怯的说着，她参加工作才多久，统计这些档案的事情，估计还是赵南北没来这的时候，就已经做完了。 “这个院子里，生活时间最长的，除了聋老太，还有谁家？” 眼看档案里也看不出什么，赵南北直接把档案递给了小姑娘，旧时代的事情，本身就因为时代原因，现在也理不出个所以然，老太太听不见的情况下，想要追查，恐怕也只能从街坊邻居来问起了。 “咱们都是后来的，单位分到这里的住的，这院子里，除了咱们，也就何家是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 听到赵南北的问话，阎埠贵作为管事大爷，脑子里瞬间涌出了答案，嗫嗫的说道。 “何家？” 听到阎埠贵提供的线索，赵南北以及王主任连忙把头转向了他这边，看来是要一探究竟。 “对，屋主叫何大清，现在是他儿子何雨柱住的！” 阎埠贵点了点头，手指头穿过人群，指了指中院儿那间正房，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何大清，大清……？” 赵南北嘴里念叨着何雨柱父亲的名字，从简单的三个字里，就判断出了一些大概情况。 旧时代的人和新时代的起名方式差不多，毕竟文化水平都有限，听到建国，援朝，大家都清楚是什么时间的生人，大清这俩字儿代表什么，赵南北还是能分析的出来。 “现在屋主在哪里上班，怎么是他儿子住着的？” “人跑了，媳妇死得早，丢下儿子女儿，跟保城的寡妇跑了，何雨柱现在也在轧钢厂上班，是一个厨子。” 阎埠贵这一声，可是把全场不少人给逗笑了，只有赵南北跟王主任没有笑，互相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 “也就是说，这个院子里，只有他家了解这位聋老太？” 赵南北有些头疼，瞄了眼老太太，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难不成还真去保城找那位何大清么。 “那可不是，还有老易，就是易中海，他也了解，虽然都是后来的，但是他家这些年照顾了老太太，他没跑，他老伴儿还在这呢！” 说着，阎埠贵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大妈。 “这老太太一直搁这里住着，无儿无女，也就疼中院儿的何雨柱，把他当大孙子看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眼看吸引了院子里众多的目光，一大妈有些紧张，双手揉搓着衣角，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个院子，不小呐，当初征收的时候，是怎么征收的？” 眼看事情到了这里，又回到了原点，第一步还没迈出去，这老太太耳朵就不好使了，档案里的信息也有限，现在赵南北也只能根据这座院子，来做判断了。 毕竟，清朝那时候，家眷女性，是一直居住在后院的，这是旧时代的传统，这个三进（实际是四进）院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了的。 何家现在人不在，可以慢慢查，但是聋老太的事情，可是刻不容缓，这么多部门，难得聚在一起，上边还等着回信呢。 “我也纳闷呢，这当初咱们住进来，好像也没经过何大清，就是厂里分哪里，咱们住哪里，也就一大妈他们来得更早些。” 阎埠贵的随口嘟囔，像是刺中了一大妈，她此时面色有些慌张，没想到赵南北一眼瞧出了问题所在，抓住了重点，这慰问就慰问吧，咋翻旧账来了。 她们家，可是住在东厢房，这以往，东厢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住着的。 “这房子，当初都是轧钢厂娄家的，我们给他们厂里干活分的，这您恐怕要找娄家去问了。” 哪怕聋老太此时装聋作哑，但人是社会的一份子，只要你生活在那，那里都会留下印记。 (本章完) 第305章 是人是鬼 第305章 是人是鬼 后院的围墙上，懒洋洋的趴着一只黑灰色的斑纹的狸猫，身形细长，毛茸茸的尾巴不停的在身后挥动，忽上忽下。 刚开始还因为一堆人的闯入，有些炸毛，可能是见半天下边的人没有什么动静，没有人注意到它，所以又懒洋洋的趴了下去，一双眼睛不时看向天空飞过去的飞鸟，瞳孔忽窄忽圆。 “喵呜~！” 听到了围墙上猫的叫声，聋老太灰白色的头发颤了颤，仿佛是内心对于外边这些人到来，已经猜到了答案。 本质上，去掉剧中的所有光环，聋老太和贾张氏其实没有什么两样，疼爱自己无法无天的孙子，自己孙子惹了事，那肯定是对方的错。 只是，聋老太更加聪明而已。 这个聪明不同于贾张氏那种市井村妇泼辣，动辄瘫倒在地，不留一丝体面，聋老太的聪明在于，推出了易中海这个代理人，只有当他拿不住的时候，才会亲自下场。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虽说赵南北他们说是来问候自己，但是所有陌生人员全部双手空空，甚至，后边还来了一位送自家档案的姑娘。 这姑娘看着屁股挺翘，蛮好生养，适合他家柱子，要不是周围那么多人，聋老太早就上去打听去了。 现在么，她的双脚，正在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准备退到门槛后边，借助门槛的高度，遮掩自己的唯一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 “娄家？” 听到一大妈的话，赵南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作为辖区之前的纳税大户，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一声附和，是一旁的王主任。 她可是对辖区现在的情况，了解的并不深入，此时正皱起眉头回忆着。 “轧钢厂之前的董事长，公私合营之后现在是股东！” 旁边的街道办的老员工，看到王主任疑惑的样子，主动上前帮她解答疑惑。 这下王主任做出了了然的神情，不知道是真了解还是装作了解了。 “没什么事，老太太就回去了，你们呐，去别家吧，别在我这里耽误功夫，我这里不缺东西。” 说完，老太太隐蔽的抬起了腿，把自己的双脚给收进了门槛里，眼睛凝视着地面，眼看双手张开，就要把门给合上了。 谁知，她这不动还好，别人还真没注意她，都被一大妈释放出来的消息给吸引了过去，她这一动弹，还真让赵南北注意到了，她的鞋子，千层底的布鞋，跟常人还真有些不同。 打量了一下王主任布鞋的宽度长度，再和老太太的一对比，赵南北脸上，划过了一丝笑意，这是进来后，神情第一次放松下来的缘故。 “老太太，别着急，找您呐，是打听一些事情！” 眼看老太太磕磕绊绊的要关门，赵南北两步上前，一把撑住了房门，笑容满面的对聋老太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们回去吧！” 聋老太试图继续关上房门，料想外边的人也不能拿一个快躺进棺材的人怎么样，谁知道赵南北的手死死的压着门框，她一个老太太的力气，哪里又当过兵的赵南北力气大。 “回不去呐，老太太，我们也有工作要求，您得配合，这不是给正府添麻烦，这是在帮正府解决麻烦！” 顺势挤到屋内，赵南北不由分说的就搀扶起老太太的胳膊，对着院子外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来一趟，门要是都没进去，这工作还怎么开展。 外边的各部门人员也是人精，收到了赵南北的示意，跟着推开刚才被赵南北挤到边上的房门，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了屋内。 “哎呀，家里都被伱们弄乱了，老太太还要休息呢！” 聋老太自始至终没有和赵南北对视，使劲的摇着脑袋，一脸抗拒的样子，要不是赵南北搀扶着她的胳膊，搞不好真的被她拎起手中的拐杖赶人了。 赵南北拍了拍聋老太的后背，把她搀扶到椅子边，给半按着坐了下来，期间再次看了一眼缩到椅子下边的小脚后，打量起屋里的陈设。 进门右手边，就是一张枣红色的大木床，上边的被子半掀开着，印证着老太太刚才确实在睡觉。 木床的后边，还有着枣红色的床头柜和梳妆台，抽屉，镜子一应俱全，上边还摆放着一个个木制小盒子，看样子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做工雕都比较考究，铜质的把手上边泛着绿色的铜锈。 老太太坐着桌子椅子，也像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虽然略显陈旧，有些地方还掉了漆，但是这么多年还这么结实，椅子做下去连一个嘎吱声都没发出，搁一般人家，恐怕还真没机会用上。 除了这些东西，厅里大衣柜，五斗橱，各式各样的家具都非常齐全，虽然都陈旧许多，但也能看得出，几十年前，能置办这么齐全的东西，这样的家庭，恐怕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这老太太，家里倒是蛮大，住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王主任没有赵南北那么毒辣的眼睛，第一眼，只觉得房子不小，屋里东西也不少，把空着的地方能利用的，全利用上了。 一帮的左手边还有个隔间，隔间里，摆放着数个大木箱子，这要看起来，人均居住面积这块，除了何雨柱家里，整个院子也没老太太家里这般，住的这么阔绰的。 “后罩房，都是家属女眷居住的，等于是主人房，肯定比其他房间大，这老太太倒是会挑地方！” 眼看王主任只顾大量屋内，压根看不出来什么，赵南北意有所指的说道，反正老太太现在耳朵不好使，他就当她听不见。 “这娄家，非亲非故的，这老太太也没家人在轧钢厂上班，怎么把这个大的房间，分给她了呢？” 经过赵南北的提醒，王主任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刚才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正纳着闷呢，现在瞬间豁然开朗。 可不是么，真要是按照一大妈刚才的话说，他们家分到了东厢房还好说，但平白无故的，除了主屋正房之外，最大的房间，怎么落到了老太太手里。 “恐怕没那么简单，你没发觉，墙上少了些东西么？” 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赵南北，没注意到老太太脸上滑过的复杂神色，继续提醒到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些。 “对呐，咋没挂照片呐，赵副区长？” 王主任一脸愕然，在四周的墙上看了看，确实，四周墙上空空如也，别说她自己家照片了，哪怕是两位统帅的照片，也没见着，这跟一般家庭，恐怕还真不一样。 平常人家，要么墙上会挂孩子家人的合影，要么两位统帅，实在没钱的，最起码过逝的爱人遗像也会找个角落里摆上，不会像她家这样，墙上干干净净。 眼看人进来后，发掘的疑点越来越多，聋老太此时额头上，也略微渗出了汗珠，她自己可以装聋作哑，但是身体还是对于他们提出的疑问，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呦，咋这么多人呐！” “柱子，少说两句！” 只见月亮门前，何雨柱推着一辆略显破旧不知从哪借的自行车，跟后跟着易中海，怪不得能这么快赶回院子，料想也是何雨柱骑车带着他风风火火的赶回来的。 “诸位，我是院儿里的一大爷，这个聋老太一直是我在赡养。” 刚才还跟在何雨柱身后的易中海，看到后院聚集着那么多人，穿中山装的，穿干部装的，穿军装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汇报，得到了上边的重视。 这个时候，先声夺人，易中海忘记了被街道办罢免的事情，厚重嘹亮的声音，响彻了后院。 二大妈本来看两人，就有些不对付，听到易中海这么说，瞬间，脸黑了下来，她这当“一大妈”才多久，自己啥时候成老易的婆娘了。 “感谢诸位的到访，给你们添麻烦了，听到你们前来，我赶紧从厂子里回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挤开了月亮门前围观的人群，易中海笔直的站在了聋老太的门前，望向众人，看到周围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但没一个敢站出来指责自己的，易中海略显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太好了，这位老太太，耳朵不好使，问啥回答的都驴头不对马嘴，正好我们有很多问题，你先进来。” 王主任一时恐怕真没想起来，站在这里一脸道貌岸然的易中海，是刚放出来的，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每天那么多事，哪里会一直记着一位小人物的名字。 “年龄大了，时好时不好，之前去过医院瞧过，大夫也没太好的办法！” 易中海应声而入，没有一丝胆怯，反而有些兴奋，过了今天，他依旧是四合院里的管事大爷，这么多部门看着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功劳，老易不吝给脸上贴金，老太太的耳背，哪里会因为这些小事儿去过医院，年龄大不都这样么。 “老太太，正府给您证身份来了，您把当初您做的事情，再说给他们听一听。” 进屋后，易中海表现出对聋老太的尊敬，蹲在地上，拍着聋老太干枯的手背，抬起脑袋与她浑浊的眼睛对视。 四周围观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赵南北背着手，没有打扰两人的母子情深，他确实也想听听老太太怎么说，万一，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呢。 “老易呐，你不是上班去了，咋回来了呐？” 老太太仿佛没听见易中海的话，摸了摸易中海的脑袋，缓缓的问着自己的问题。 “哎呀，老太太，您当初不是说过，给8路送过鞋子么，正府来问问，有没有这回事儿！” 易中海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尴尬，没想到老太太确实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耳朵出问题了呢。 聋老太看易中海神色焦急的样子，她倒是陷入了瞌睡一般，脑袋打量了一番四周看着自己的人，打了个哈欠，脑袋缓缓的低了下去。 没办法，现在摆明了这些人，是她这个“干儿子”弄出来的鬼，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你让她这个从未出过京城的老太太怎么说。 这要是把给8路送过鞋子的话说出来，这些人摆明了肯定就会查下去，老太太真要是做过这事儿，早八百年就去找正府解决自己大孙子的婚姻问题了，哪里会拖到现在。 她又不是不知道，街道办有专门解决单身男女问题负责人。 时至今日，她可后悔莫及，当初要不是娄家对自己说过那些话，她哪里会想起来，编造这个谎言。 “老太太，咱们娄家，可是给8路送过钱饷，他们肯定会记着这个情分，您谭家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但现在就剩您一个老太太，住这么大院子，与其这样，还不如卖了给厂里，咱们也是给那些工人居住……” 这一转眼，这么多年过来了，当初孤苦无依的谭刘氏，现在变成了聋老太，曾经的贝勒府，现在变成了轧钢厂家属院，就连府上的厨子，他的后代们现在也变成了轧钢厂的正式工。 历史像一个循环，过了几十年，当年贪嘴府里养的私厨，何“大清”也变成了何“建国”。 悠悠岁月，她只想看着从小亲自带大，心性朴实善良的“乖孙”趁早结婚，结果，因为“干儿子”的擅作主张，眼看要把往日的旧事，给重新掀了出来。 这要是一嘟噜把旧账全翻咯，别说结婚了，恐怕见都见不着他了。 “你说这老太太，耳朵该好使的时候您不好使，别人来坐实您身份，这是为您好……” “柱子，别在这啰嗦！” 脸色有些发青的易中海，仿佛猜想到什么，不然这个平时耳朵好使的老太太，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会装聋作哑。 如果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此时她不说话，比开口说些什么，要好的多，所以他听到何雨柱的发言，立马训斥了过去。 “行了，既然问不出来什么，我这里倒是有个人，可以找他了解一下。” (本章完) 第306章 惊弓之鸟 第306章 惊弓之鸟 “老娄，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不会是……！” 娄家，此时娄母担忧的坐在沙发前，双手握着丈夫的手，一副担忧的样子望着他，手心里还捏着一个手帕，眼圈红了一片。 看来被刚才乱哄哄的场面给吓着了，这么多人一股脑涌进了自己家里，让她想起了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情。 “雅丽，没事，只是找我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跟我们家没有多大关系！” 娄半城头顶的白发，又增添了些许，缓缓的把自己的手从爱人掌心里抽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着缓和的语气安慰道。 看着屋内地板上凌乱的脚印，娄半城内心跳的也有些慌张，可能刚才也有些被吓到。 “半城，你不要骗我，咱们家厂子都给他们了，为什么不能放我们一马，我上次听到那个李副科长说的话，我，我现在天天担惊受怕啊！” 娄母哽咽的说着，话中无端透漏出一些凄凉，恐怕不止是李峰曾经说过的话，而是以往酒会中那些品茶聊天的贵妇人们，已经基本消失不见，同样不见的，还有他们家中的那些公子，小姐们。 “你说，娥子那天真要被他们送去放牛、养马，这不是要她的命么，咱家娥子，什么干过这种活！” 娄母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来，刚才来了一大帮子人，又让她想起了之前动乱年代的那一幕。 娄半城听着爱人的话，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刚才他们来找自己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打听一些陈年往事，但就这样直接冲到家里，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感。 不说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基本的尊重，也都并未看见多少，这让一辈子位居高位的娄半城，心底怎能不寒酸。 “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找咱们家了，我们跟厂子里，不是，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楼上的娄晓娥，听到了楼下母亲哭哭啼啼的声音，一边儿下着楼梯，直到听到母亲说放牛，顿时停下了脚步，双手扶着楼梯扶手，一脸错愕的向父亲问道。 “唉，当初轧钢厂扩建，缺乏员工宿舍，离得近的，也就南锣鼓巷那边，当初买下了那边四合院给他们住，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又开始翻起了旧账！” “今天他们来，也就是为了四合院里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些院子的地契，房契，都早已经交上去了，如果他们问伱们其他的，你们也就说不清楚罢了！” 娄半城脑袋略微低了抵，失神的摇了摇头，虽然刚才他们问的时候，重点在南锣鼓巷那边，但是自己岂能看不出，他们一行人中，有些人观察过自己家里后，眼中，对自己的蔑视。 初始的惶恐过后，娄半城对答如流，有些知道的直接说了。 不知道的，父亲那一辈去办的，自己也直说不知道，对于那些蔑视自己的眼神，他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半城，要不，要不我们~！” 娄母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剩下半句话并未说出来，相信丈夫会懂她的意思。 “雅丽，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咱们娄家开枝散叶的地方，这一去，背井离乡，我们恐怕落叶都无法……！” 娄半城的面色有些萧索，刚才还直起的腰，再次被生活压弯了下去。 平常人能看见他们家吃饱喝足，家境富裕，可不知道，每日生活在惶恐里的滋味。 “爸，妈，我们还是要相信他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就今天找了咱们家！” “雅丽，娥子说的对，你不用太担心，娥子，把你妈扶到楼上，休息一下。” 说完，娄半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匆匆往门外走去。 “妈，我扶您上去。” 说完，娄晓娥走下楼梯，上前扶助母亲的胳膊，想把她搀扶起来。 “小娥，你爸我是劝不动呐，你说现在这种情况，他还在犹豫什么，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咱们一家老小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不好么！” 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娄母眼圈又红了，拿着手帕的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对女儿埋怨起他爸。 “妈，事情还没有到非走不可的地步，爸刚才也说了，人家也是来问以前的情况，不是揪着咱们家不放，爸有他的考虑。” “考虑考虑，他就是不舍得那个厂子，你说咱们家，现在的钱，也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妈，厂子也是爷爷他们留下来的，可能在爸眼里，它不光代表的是钱，也是咱们娄家的根。” “根重要还是命重要，你没看见那些人刚才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都经历几次了，你看见那墙上的印子没，那就是枪打的。” 具体是哪方面的枪，娄母也没细说，倒是娄晓娥把目光看向母亲手指的方向，这才知道，母亲到底害怕什么。 *** 新中街317号。 “当，当，当！” “谁啊？” “我~！” 屋内的人听到门外的声音，仿佛是认识，只听到一个字，就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迅速的打开房门，把门口的人给拉了进去。 “老爷！” 进门之后，开门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娄半城鞠了一躬，就像是旧社会的佣人一般。 “老五，麻烦去把庆江叫来，不用叫我老爷，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感慨片刻，娄半城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交代道。 “是，老爷！” 中年人像是没听到娄半城的后边的话，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固执，走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栋小楼，敲响了房门。 和开门人像是地下工作者一般，接过头后，两人迅速的回到了317号，当然，那位老五，并未进去，而是在门口，抽起了香烟，担当起了观察哨的职责。 “庆江，打听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相貌上，庆江和娄半城面容些许相似，稍微年轻些许，对于娄半城的询问，他点了点头。 “哥，还真打听到了一些东西，许灵均，是有这个人，也确实是咱们京城这边下放到那里改造的，但是公社那边，最新的情况就是，他改造结束了，人已经放了！” “放了？” 坐在沙发前的娄半城愣了愣，这李峰去自家才多长时间，这人就已经放了？ “对，公社那边过年前的时候，已经发过去提前解除劳动教养的通知文件了，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许灵均去哪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京城了！” 老五点了点头，脸色也颇有些难看，前些天，自家老哥找到自己时，让自己找这个人，现在是算找到了呢，还是没找到。 “去他改造的地方问了么？” “哥，那边情况跟咱这里不一样，咱城里人多，多个陌生人也看不出来，那草原上不一样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陌生人过去，最多也就到公社了。” “再说，咱找的这个人，又是“佑派”，我怕到时候把咱们家牵扯进去，这冰天雪地的草原，释放了谁还愿意在那边挨饿受冻，恐怕人早就回了京城，我就让人抓紧回来打听消息了！” 老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番有力的分析，还颇有道理，毕竟，谁被放出来后，还愿意在关着自己的地方，继续住下去，。 刚才还眉头紧锁的娄半城听了他的解释，眉毛也稍微舒展一些，略微点了点头，没有责怪弟弟的自作主张。 “京城现在有消息么？” “暂时那边还没给我回信，恐怕还得点时间才能找到。” “哥，这许景由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他是去了阿迈瑞肯没错，但他这样一个抛妻弃子的，我感觉，咱们，咱们也指望不上呐，那么远的距离，他许景由是生是死咱们都不清楚呐！” 看着娄半城沉默不语，庆江继续表达着内心的想法，感觉自家哥哥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还不如寄托在自家人身上，香江毕竟还是在南边，阿迈瑞肯，可是要远渡重洋了。 从这边简单的谈话，可以看出，娄半城这个老狐狸，对于家人，还是有选择的隐瞒了一些事情，恐怕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娄母压根没看出来。 “不，人还是要找，这可关乎到我们几家的身家性命，南边我也找人打听过，现在那边也乱的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找一个可以捏住把柄的地方徐徐图之。” 面对自家兄弟的想法，娄半城闭目思考了片刻，一个是人生地不熟，环境复杂的地方，一个是可能有熟人，但是社会环境相对平稳的地方，距离的远近，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坏事。 毕竟，再怎么说，这许灵均也是许景由的大儿子，人老念旧，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的道理，在民间也是通用的，老一辈企业家的传统观念，家，还是得大儿子撑起来。 “老五，我们双管齐下，这边我会找人去阿迈瑞肯，先探探路子，能找到许景由更好，找不到的话，南边我们也不用落下，如果南边不欢迎我们，我们再去那边！” 现在的形势下，多一条路子，就意味着多一条退路，如坐针毡的娄半城，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准备，他不怕准备的再充分一点儿。 “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您现在越来越急了，人“佑派”改造都会放回来，我们是不是可以等一等！” 看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回徘徊的大哥，老五面色有些凝重，这边香江的路子还没铺好，就又盯上了阿迈瑞肯，感觉他现在的想法，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什么叫改造好，许家现在还剩什么，只有他那个儿子，我们不一样，我们家大业大，早迟会被人盯上的！” “今天，他们又过来了，虽然问的事情和我们并不相关，但是眼睛里的仇视和厌恶却令我毛骨悚然，我们可以暂时不走，但是我们不能到危机临头，需要走的时候毫无准备。” 来回徘徊的娄半城像是自己说服了自己，钱，娄家多的不完，多派几个人打听，也就是多一点儿钱的事情，在这个问题上，娄半城还是非常大方的。 “你这边继续找人打听，阿迈瑞肯那边，我会找其他人，这事，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家里人还是不要说太多，女人在这方便嘴不严实。” 说完，娄半城走到窗户前，看外边并未有什么人，老五依旧在门口守着，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 街道办公室。 “赵副区长，您说现在怎么办，娄家对这个聋老太了解的也不多，我们这没法跟上边交代呐！” 街道办的王主任，看到这趟基本又是一无所获，脸色有些着急，这回去，报告该怎么写，难不成写一个无法核实确定身份，就这么交上去？ “都别急，那个院子里，还有一位，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面对众人的看向自己的目光，赵南北抿了抿嘴角，锤了锤刚才因为蹬自行车，有些疼痛的腿，安抚起了众人。 “谁呐，我看院子里，那么多人都不了解情况？” 王主任面色有些迟疑，刚才那么多人都问不出来，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李峰，也就是我刚才称呼弟妹的那一家孩子！” 刚才他也是带着一点儿故意的意思，有意透露给王主任，自己和李家的关系，其中的意味嘛，当然是让她好好体会。 “他，他才多大，能知道以前的事情？” 王主任曾经和李峰见过几次，唯一印象，也就是他的年轻了。对这个院子里曾经的事情有多了解，王主任还真有些质疑。 “今天的京城晚报到了，你们快看看，咱们这边的红星轧钢厂这下露大脸啦！” 门外走进来一人，仿佛不知道自家街道办这边，大佬们都已经回来了，还未进门，就在门口大声吆喝了起来。 (本章完) 第307章 揭开面纱 第307章 揭开面纱 办公室内的众人应声往门口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轻干部，手中捏着一份已经打开了的报纸，脸上还洋溢着高兴劲儿。 “小吕，稳重点，没看见这么多领导，嚷嚷什么！” 小伙子高兴没两分钟，直到进门后，看到一群人的目光注视到他，瞬间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下来。 “王主任，我，我……” 小同志嘴唇嗫嗫说不上来话，脸也是憋的通红，刚才看到辖区的单位获得表扬，想要分享出来，现在看到了现场或坐或站的诸位“大佬”，脑海中一片空白。 “别紧张，小吕，报纸上写的什么？” 坐在办公桌前的赵南北，听到刚才门外的吆喝，就眯起了眼睛，前脚刚说道李峰，这后脚红星轧钢厂就上报纸了，看来还是头版头条，他的第一反应。 那个小兔崽子，指不定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了。 “赵主任，呸，赵副区长！” “这，这次2会的车辆保障，全部抽调了咱们辖区这个轧钢厂驾校的学员，您看！” 小吕是明显认识赵南北的，毕竟也是老部下，眼看赵主任都发话了，自己刚才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主动把手种的报纸，双手奉上。 “《什么是社会责任感？》” 看到这个标题，赵南北愣了片刻，这对他们人这些来说，这个词儿，可算是新词儿，而且看起来就充满了政治正确。 这下不用想，赵南北第一时间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小滑头弄出来的，毕竟，驾校的创办，就是他想出来的主义。 “看看，王主任，前边才说他年轻，现在年轻人，也是可以扛大梁咯，不可小觑的！” 刚看了两眼，加上一旁的驾校场地还有学员们模糊的合影，赵南北老怀宽慰的用着手背敲了敲报纸，终于让他，混出了一些名堂，总算对得起老战友的在天之灵呐。 看着赵南北赵副区长罕见的失了态，那脸上的红晕，比刚才小吕同志还要多，众人也顾不上刚才的事情，赶忙凑到办公桌前，看起了那份报纸。 “赵副区长？” 王主任没好意思凑过去，她现在的想法是，自己手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也没心思，放在时事新闻上边，要不是赵副区长话中的意思，这篇报道跟李峰有关，她可能问都不问。 别说，如果当初只是孟主编采访驾校就直接报道，恐怕宣传效果，也达不到一定的高度。 但现在，经过最新的采访，那边埋藏在众多稿子的新闻旧稿，被重新翻了出来，再加以润色，已经初步引起了轰动效应。 为什么是初步，因为晚报的送达时间，一般都是下午3~5点，基本上都是到第二天，才会有人去看。 现在这篇报道，标题的调子起的很高，社会责任感这个新词儿的加入，对于关心正治的平常人来说，吸引力压根不会几十年后的uc震惊部来的小。 加上2会时政的加持，学校的学费，积极帮扶弱小，改善贫困职工的生活环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符合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核心发展观。 “王主任，你看看，刚才咱们这个李峰，就是这篇报道中的李峰，我跟他爸，当初都是战友，他这次是为国为民做了件大好事，找到他，相信我们的问题，会迎刃而解！” 赵南北脸上笑呵呵，拎着报纸的一角，显摆似的给四周人看了一圈，随后把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众人看到赵副区长发自内心的高兴劲，也忍不住一个接着一个，拿起了桌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他是一名退伍军人，他父亲牺牲后，退伍回来接的班，我可以保证他的档性，这个小伙子，做事有原则，涉及到老革命的问题，我相信，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对我们有任何隐瞒。” 看着陆陆续续看过报纸后，如有所思的各部门人员，赵南北铿锵有力的说道。 现在事情面临难点，无法继续深入了解，这个小鬼精灵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大院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他们碍于情面，不好说什么，那可以尝试，找这位李副科长，既然2会办都认可他，我们没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同志！” 一直沉默不语的总正治部的那位部队代表人，此时终于张开了口，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和赵南北对视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同意。” “我也同意，这事儿，不能耽搁下去了！” “……” “好，既然大家都没问题……！” 涨了一把脸的赵南北，看到众人都比较给面子，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双手朝下压了压，准备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赵副区长，这2会，还没结束呢，李峰现在应该还在负责车队，肯定不在厂里，我们上哪找去？” 民政部门的负责人，考虑到一个问题，举手后询问道。 “你们恐怕不知，这次任务，就是2会办，接收到群众反应后，传达到各部门，才有了我们这次通力合作，既然问题解决的关键人在他们那边，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把此次任务，划上一个句号。” 就算别人不提，赵南北接下来的话，也是准备把众人一起带到那边，在那边领导的亲眼目睹下，把任务清清爽爽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边既然担心下边人弄虚作假，召集了这么多部门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没道理不会相信他们自己人的话。 说着，赵南北摇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喂，我是xc区赵南北，接2会办公室！” 一番简短的陈述后，赵南北把调查陷入了僵局的问题，按照实际情况，反馈了上去，希望2会部门，联系到李峰，阐述一下他，对于那位聋老太的了解。 叶主任挂完电话后，脸色有些哭笑不得，这查来查去，结果线索就在手底下的人当中，颇有一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感觉。 “怎么样，叶主任，事情解决了么？” 郑朝阳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有些慵懒的看了眼窗外，顺带还伸了个懒腰，要不是反应的群众首先找的是他们部门，他压根对这事，不那么上心。 “老郑呐，李峰住哪你知道么？” 看着郑朝阳无所事事的样子，叶主任失笑的摇了摇头，问到他一个问题。 “伱可别拿我开涮，怎么着，这次事情，又是他引起的？” 郑朝阳挤了挤眉毛，捏了一下鼻梁，脸上划过一丝蛋疼的意味，自从第一次在分局见过他后，没想到后边这么多事，会跟他有关。 “他就住在南锣鼓巷95号，跟前边的那位，易，我看看，易中海，是在一个院子里。” “现在那边同志反馈了情况，调查陷入了困境，那位老革命，耳朵聋，材料档案不齐全，问也问不出，查也查不到，他们想找李峰，了解一下。” 郑朝阳听到叶主任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嘴角往一边抿了抿，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开锁的钥匙，竟然还是在自己手里边。 就这样，一脸茫然的李峰，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会议室。 当然，会议室里的人，不再是当初那些负责2会后勤的人员，而是这次负责调查聋老太到底是不是老革命的各部门领导。 “事情的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李峰同志，你作为入档积极分子，在这方面，对于档组织请不要有所隐瞒，把你了解的情况，跟在座同志诉说清楚，剩下的，就交给他们。” 说完，叶主任端起了会议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他现在对于聋老太的身份，也愈发好奇了起来。 “在反馈我所了解的事情之前，我想请问一下，那位反应的群众，名字是不是叫易中海？” 目光扫视了一下全场，在略过赵南北时，李峰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看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嗯，没错，跟这个老革命，有关系么？” 叶主任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峰，不知道他为何把话题引到了这边，但还是出声，解答了他的问题。 听到了叶主任肯定的答复，李峰这下确定了究竟是谁在捣鬼。 “那就对了！” “四合院，我们家搬去的时间大概是50年9月份，具体有没有给8路送过军需用品，我确实不知。” 李峰耸了耸肩膀，真要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他还确实不知，虽然跟那帮人有矛盾，但是该说实话的地方，他也不会蓄意编造谎言。 “但是，据我所知，聋老太在四合院生活至今，并未出过京城，她的社交圈，非常狭窄，不知道各位去的时候，有没有观察到，她的脚，是裹过的，导致她的行动，并不如一般人那么方便。” “另外，这么多年，并未有任何亲戚朋友，在过年或者其他重大节日期间，拜访过这位聋老太，加上刚才这份档案里的内容，可以看出，她并未有其他亲戚。” “综上所述，我的判断是，对于聋老太是老革命的身份，这是存疑的，一位行动不便，没有任何亲戚朋友的人，请问她送的鞋子，从哪里来，送给了哪个部队，要知道，几十年前的京城里边，我们没有任何有正式编制的部队驻扎在此？” 朝着四周摊了摊手，李峰说着自己的判断，这老太太又不从商，哪里来的货运渠道，把军需物资，给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8路。 你要说院子里谁会做鞋，那除了贾张氏也没其他人了，聋老太馋嘴喜欢吃肉之外，没见她做过鞋子，家里甚至纳鞋底的东西，李峰都没有任何印象。 “她的耳朵，并不是耳聋，顶多是有些耳背罢了，按照你们的说法，除了开头，后边她等于是没有回答任何问题，以我在院子里生活那么多年来判断，她没有耳背到这种程度。” 众人听着李峰娓娓道来，分析的颇有道理，忍不住都点了点头，特别是那位部队领导，结合他自己所了解的部队当时驻扎情况，易中海那边反馈的恐怕是谎言的概率性更大了。 “你是说……？” “她可能是在装，我还可以提供的一条线索就是，这位聋老太，她既然姓谭，那她与中院的何家，肯定有着莫名的关系。” “因为，何雨柱，也就是她的那个心头肉大孙子，不光会川菜，他最拿手的，是从他父亲那里学到的谭家菜！” “谭家菜是最著名的官府菜，源自清末民初，按照老一辈传统，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老一辈人，大家应该知道，外人想要偷师学艺，是非常难的，再加上他们两家，居住的地方也是四合院核心的位置。” “在这方面，我也有点疑点，想要大家一起分析一下。” “前边上门拜访，我发现，聋老太的家中，那些家具摆设，虽然陈旧，但是在几十年前，也是只有家境殷实的家庭，才能置办的起。” 赵南北这边也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主动分享了出来，证实了李峰的判断，聋老太之前至少是地主富裕家庭出身。 “那她的目的呢，易中海跟她的关系到底是？” “易中海应该也是被她所蒙骗，目的嘛，树立她在四合院中的核心领导地位，警告住户，不要与她发生矛盾，平头百姓怎么能查到事实如何，只是她没预料到，这次她的这位干儿子，会把情况上报。” 李峰不带一丝夹带，公正客观把自己的分析，摆在了众人面前。 “荒唐，真的是彻头彻尾的荒唐，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编造谎言，这是什么行为？”、 看着摔起了杯子的叶主任，李峰也略感头疼，这个易中海，还真不怕把事情闹大，为了压住跟他作对的自己，竟然把这个事情给抖了出来。 至于叶主任为何生气，想想也就明白了，因为她为了维护自己院霸的地位，编造的谎言导致叶主任召集了那么多部门，现在看来是彻头彻尾的骗局，让他这么大领导都上了当，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怎么能不气。 “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从谭家菜的传人入手进行调查，成分这块，因为房子是娄家的，现在是厂里的，她等于无产贫民，没有其他太好的办法，哪怕知道她装聋作哑的情况下。” (本章完) 第308章 功成名就 第308章 功成名就 红星轧钢厂，依旧如往日般平静。 工人们上班的洪流照如往常那般，人头攒动着往大门那边涌去，可能是因为车流并未从东直门那边走过。 2会对于轧钢厂工人们的影响，最多也就是歇息时，几位工人用作谈资的些许政事，就连机关干部们，也并未太过关注，毕竟，平常会开的多了，知道哪怕是再大的会议，重点也是后续的落实情况。 “李股长，这许大茂她母亲，听说真怀咯？” 保卫科的办公楼里，闲坐无事的科员们，在办公室里聊天打屁，侃着侃着，不由自主的，聊到了刚上班的许大茂身上。 毕竟，几个月前发生在审讯室的那一幕，对很多人来说，还是此生唯一一次碰见如此惊天发转的案件，涉案人员诬告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前途名声，都给断送了。 李学文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刚起身，准备倒杯热茶，结果被下边干事的问题问的一楞，大家伙在一起上班这么长时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也都晓得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子的人。 “他不是回来上班了么，刚才我还看着他进门，这些问题，你可以去宣传科当面问一问！” 摇了摇头，李学文把茶杯里斟满水，不咸不淡的说着，这许富贵找到自己家去看了病，后续又抓了保胎的各种中药，他岂会不知，但父亲注重名声，病人的事情，也不许他们做子女的在外宣扬。 “嘿嘿，李股长，看您说笑咯，我还是听瘦猴说的，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我还当真了，您说许大茂都多大了，她母亲还能怀呐！” “当，当，今天的报纸到了！” 门外，一位穿着深绿色服装的邮递员，放下了肩膀上的挑子，把扁担支楞在门旁，敲了敲门，从挑子里取出几份当日的报纸。 “老石，今天有啥最新的消息没！” 办公室内的众人，也没有动弹，应该是和门口的邮递员都熟悉，任由他把报纸放在了门口最近的桌子上，随口询问道。 “你们不说，我还倒要跟你们提呢，今天的报纸，都是关于伱们厂的，上边表扬你们呐，抓紧看看吧！” “还有，陶春然，季若武，有你们俩的挂号信！” 邮递员随手挥了挥，嘴里嘟囔道，早晨只顾着给各单位送报纸送信，还真没仔细看报纸，这些消息，还是听同事们聊天才知道的，现在保卫科的干事们询问，正好卖弄出来。 从身上的斜挎着背包里，掏出了两个信封，拍在桌子上，没有理会屋里的错愕，石邮递就此把扁担插进挑子里，腰板一挺，又带着两筐报纸，往下一个部门走去。 “嘿，咱们厂挨上头表扬，那可是稀罕事，老陶，帮我拿一份报纸，我瞧瞧！” 屋内的人有些并不在意，唯独两位有挂号信的，急急忙忙走到门口的办公桌上，找起了自己的那份挂号信。 “报纸等会儿看，先把工作安排好，下一个带队巡逻的是谁，怎么着，老孙不在，你们就放羊了！” 听到底下人大清早的就要端茶看报，李学文皱了皱眉头，看来是比较反感，督促着先把手头的事情给干完，你们在忙活这些。 “李，李股长，这，咱，咱们厂上华新社头版头条了！” 另一位取挂号信的，目光在桌子上扫过，当看到封面上的标题时，嘴巴张的越来越大，眼睛瞪的像铜铃，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 “您看看，《红星轧钢厂：新时代红色娘子军》！” 说着季干事捏起那份报纸，在手中挥动了起来，刚才还坐着的保卫干事们，都知道这份报纸的含金量还有重要性，听到这个名字，一个二个哪里还能坐的住，立马站起身冲了过来。 “等等，下边还有！” 另一位拿挂号信的，此时也顾不得看信里到底写什么了，关乎自家厂里荣誉的事情，他岂能落后于人，看到下边压着的另一份报纸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也是关于自家的，这封面照片里的人物，在厂里可以说家喻户晓的。 “这是李峰，运输科李峰，绝对没错，他也上报纸了，是人民~日报！” 一群人，刚凑到季干事跟前，脑袋磕着脑袋，看的正仔细，正投入呢，没想到旁边又放了一个大炸弹，把在场这些人给炸的晕乎乎的。 刚才还有些生气，这些干事无组织无纪律的李学文，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从自己的办公桌那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这边。 “我的妈呀，下边这份也是，这是解方军报，这是京城日报，还有光明日报！” 随着一份份报纸被被拿起，下边报纸的标题被显现，看着头版头条，都是2会，以及两会车辆保障人员，保卫科的众人，麻了。 “老刘，你扇我一巴掌，我，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难以置信的陶干事，一脸木然的对着身旁的同事说道，感情还是不相信。 “嗷~你掐我干啥？” 结果，老陶不知道大腿被谁掐了一下，攥着手中的报纸，跳将起来。 “这李峰，不是带学员们去监理站参加培训去了么，这都一个多月了吧，怎，怎么是去给2会办开车去了！” 大家大致看了几份报纸，内容基本相差无几，都是对于这次2会及其出彩的大手笔开幕，感到震撼与荣幸，对于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档中央非常重视，甚至拿出了最新的工业成果。 当然，作为车队负责人，李峰的发言也非常正确，引导大家展望未来，大刀阔斧的理论结合实际，把2会办的工作，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 “人家那肯定是保密需要啊，咱们厂都开始施行，他们那部门比咱们重要多了，肯定是不能跟别人说嘛！” “乖乖，这李峰才多大，李股长，您上次带他过来问了没，我记得年龄好像比咱们还小！” 有人看完了报道，看着报纸照片上年轻稚嫩的面庞，向一旁仔细看着报纸的李学文打听道。 “嘿，人家那是能力，没看许大茂落他手里，都被耍的团团转，给其他人，早就栽了跟头，人现在都是运输科副科长了，你还说年龄！” “你看他到了厂里才多长时间，那驾校办的，帮了多少人，现在那些学员，人都被这个部门用上了，说耍也不合适，毕竟那个许大茂，为人是不咋地！” 另一位见过李峰的，不禁摇了摇头反驳道，对于厂里的这个风云人物，帮扶厂里困难职工家庭，还是有不少人对他是正面看待的。 保卫科这边不提，机关楼那边也在保卫科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当，当！” “开会呢，没有重要的事情，等会议结束再说？” 机关楼顶楼的会议室门口，几位各部门领导的秘书，脸色焦急，不约而同的，手上都捏着刚送过来的报纸，此时眼睛都注视着刚才敲门的那位秘书。 会议室内，杨厂长皱着眉头把脑袋转了回来，可能有些不高兴，刚才的讲话被门外无故的打断。 李怀德此时双手合十，脸上还是那副老狐狸般的神情，半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刚才杨厂长的讲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杨书记，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咱们厂的！” 门外的秘书，也没说事情重要不重要，只是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做了汇报，至于到底重不重要，让领导自己去分辨。 “哦~！”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李副厂长，听到门外的话，瞬间打了个激灵，像是神游在外的魂儿，终于回来了，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不由自主的疑惑了一声。 “进来吧！” 刚转会脑袋的杨厂长看样子也有些纳闷，最近厂里没有接受过采访，怎么会发生自家厂子上报纸，自己这个厂长却丝毫不知。 知道外边秘书不会无故打断会议进程，杨厂长也好奇的想看看报纸上到底是什么消息，示意记录人员停下手中的笔，随后叫秘书进来。 “呼啦~！” 一听杨厂长招呼，几位领导的秘书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了会议室，赶忙把自己抢到的报纸，第一时间送达到自己负责的领导面前。 当看到铺在自己面前的新闻标题的时候，杨厂长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珠子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赶忙拿起了报纸，仔细端详的阅读了起来。 会议室瞬间变的非常安静，其他几位部门小领导，像是科长之类的，没有负责的秘书，看到几位顶头上司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报纸，那椅子跟长了刺儿似的，屁股不安稳的扭动了起来。 “此次调用车辆，国产红旗轿车90辆，国产中型客车10辆，满足了此次会议人数要求，保障会议的顺利进行……！” 有人看到报道中的内容，忍俊不禁的小声读了出来，正好是李峰采访时说的话，这下把那些科长们更是急坏咯。 姜显达姜科长，刚才还老神在在，听到了读出声的几句下，立马，呆住了。 “这tm，不是那个小混蛋干的吧！” 姜显达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杨厂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好，好，好！” “太好了！” 情绪异常亢奋的杨厂长，看完了手中的报纸，意犹未尽，脸色酡红的侧过身子，像是喝醉酒似的，看向了一旁后勤处处长江海涛手中正在看着的另一份报纸头条。 对面李怀德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吃了一坨苍蝇屎似的，刚才杨厂长拍到桌子上的一巴掌，把他吓的一哆嗦，索性趁势把手中的报纸放在桌面上，他，选择不看了，眼不见为净。 一旁的其他科长，看到李副厂长面色有些不对劲，只得偷偷用眼睛撇了一眼标题，直到看到上边印着的李峰发言时的照片，俩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杨书记，好家伙，咱们厂这家可算是出了大名了，哈哈哈！” 江处长脸上则是欣喜，不论是哪个山头，至少外边夸赞的是整个厂，这也是厂里共同的荣誉，也是他们共同的成绩，谁叫运输科属于后勤处呢，对不对，外人也不知道里边谁跟谁。 “姜科长，你拿去看看！” 瞅着姜显达在那边抻着脖子，杨厂长把手底下那份报纸直接大气的拨了过去。 “刚才的会议暂时搁置，今天，看来带来的不止有坏消息，咱们厂，当初驾校这步棋，看来是下对咯！” “去，刘秘书，把我办公桌上的华子拿过来！” 抚掌大笑的杨厂长，难得阔气了一次，直接给会议室的众人，散起了华子，一人一支，不分你我，笑意盎然的率先点着抽了起来。 “啧啧啧，这李副科长，连我都糊弄了过去，原来他是带着那些学员，干这事儿去咯。” 姜显达此时的腰板挺的甭说多直咯，这是首次在这间会议室里享受到抽烟的待遇，跟在杨厂长后边，也擦着了火柴，吞云吐雾了起来。 没办法，就是这么牛，这底下人干出了成绩，这么大报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作为直属领导，他这时候嘴巴咧的比谁都大。 “姜科长，这李副科长，看来保密工作做的好嘛，上上下下都被瞒的死死的，不是报纸捅出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被蒙在里面呢！” 李怀德嘴角扯了扯，硬是挤出了僵硬的笑容，手指朝着姜显达虚指了指，给李峰趁机下起了绊子。 可不是，当初说好的带学员培训去的，怎么现在变成了露脸了，虽然报纸上夸赞的是整个轧钢厂，但是想到那小子之前对自己的说话态度，李怀德偏是高兴不起来。 “诶~，李副书记，口风要是不紧，出了问题，你我也难担待，这次他们能顺利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已经是给咱们厂争光了，这些学员还有李副科长，做的没问题，我倍感欣慰，上级能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咱们厂的平安驾校，也是我们的荣誉。” “大家说，是不是啊？” 杨厂长听出了李怀德话中的意思，弹了弹烟灰，顺着他的话又把对于李峰不利的地方圆了回来，晾李副科长也没有那个胆子隐瞒，一切都是上级的示意，你敢对上边的安排有疑问么。 (本章完) 第309章 男人 就得找根绳子拴着 第309章 男人 就得找根绳子拴着 “爸，近来妈身体怎么样，还咳嗽么，要不，周末我带红梅还有建设去看看！” 门口悬挂着副厂长牌牌的办公室内，李副厂长饱含关切的话语，透过门缝从屋内隐隐传出来。 如果此时推门而入，恐怕会惊掉下巴，平时气宇轩昂的李副厂长，此时抱着红色的电话筒，一副点头哈腰的作态。 “怀德呐，你妈身体不用担心，已经看过大夫，现在好很多了，周末来就来吧，瑞瑞也一块带着，你妈倒是挺想她们的！” 话筒里传出机械的声音，可能应为技术问题，伴随的还有沙沙的声响，总是需要人声音大一点，才能听清楚。 “爸，我这边恐怕有些麻烦，想找您问一下。” 李怀德双手捧着电话筒，目光看了眼办公室的门，随后声音压低了些许说道，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片刻，要不是有凤翔一般粗重呼吸声传来，李怀德甚至以为老丈人挂断了电话。 “什么麻烦，怀德，你这刚提副厂长可不久，根基还是要扎牢靠一点，如果不急，可以等到周末再说。” 等了半晌，电话那头的人，恐怕不想在电话里说这些，像是在提防着什么，暗示李怀德，如果是上纲上线的麻烦事，最好还是面谈。 李怀德思量了片刻，像是听懂了老丈人的暗示，斟酌了一下，更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也算不上麻烦，爸，对咱们厂恐怕还是好事儿，今天的报纸您看了么？” 说着，李怀德瞄了一眼办公桌上铺着的报纸，皱皱巴巴的报纸像是被人捏成过一团，又重新捋平的样子，看来刚才开会回来，拿着这份报纸，倒是发泄了一通心底的不快。 “咚~，袁秘书，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一下！” 电话机里传来的声响，让李怀德的颇有些焦急的情绪稍微平复了片刻，大概等待几分钟后，那边的电话里，才传出了老丈人的声音。 “这个部门非常重要，受到上边的高度重视，我看报纸上都是关于伱们厂的这个驾校，怀德，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说！” 看来报纸上的消息，让李怀德身居高位的老丈人产生了兴趣。 “爸，这个李峰是运输科的，现在是副科长，当初这个驾校，是厂里的杨书记拍板定下来的，厂里现在的情况，恐怕会继续扩大这个驾校的规模。” “这个李峰，他怎么和那个部门联系上的？” 李怀德嗦了嗦牙子，此时别提多郁闷了，当初的小喽啰，自己伸手就能按死的，现在越蹦越欢了，他身后的背景，连他都捉摸不透了，在没摸清楚跟脚前，不好动，也不敢动呐。 想找老丈人打听李峰背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厂里的形式，这样下来，对他的影响是越来越大的。 毕竟，那些墙头草，是看哪边强，往哪边倒，杨志文虽然抓生产是稳扎稳打的作风，但他手底下的人，现在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驾校如果扩大，牵扯的财务以及人情关系越来越多，人情世故牵扯其中，到时候在这厂里，还能有几个听他的，现在的李峰和驾校，对他来说，就是大动脉上的恶性肿瘤，动摇到他生存的根基了。 “怀德，这位李峰同志，我看报道中的他说的话，还是后生可畏的，运输科也是后勤处的一部分，都是厂里的同志，年轻同志追求进步是一件好事，为厂里争光，也是为后勤处争光，能被那个部门借用，证明还是有能力的，别忘了周末带着红梅过来。” 说完，电话筒中，就没了声音。 李怀德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的扣上了话筒。 他听出了老丈人话中的意思，这李峰恐怕还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老丈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能别惹就别惹。 再想想办法把运输科给摆平，你们厂里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外边的其他部门，看来老丈人对于调用李峰的那个部门，也是非常的忌惮，需要更深入的线索，理解李峰的底细。 但是尝试拉拢，又哪有那么容易，这李峰当初蹬鼻子上脸，在厂长办公室门外怼自己时的那一幕，至今他还记忆犹新。 主要还是没想到李峰能成长的这么迅速，当初找易中海和许大茂那一步，已经彻底把收下当狗那步棋给跳过了，人现在彻底倒向杨厂长，岂会可能再投敌叛变到自己这边。 现在的李怀德，非常头疼，知道李峰窜，但奈何没想到这小子窜的那么高，无从下口。 “姜科长，快看呐，李副科长上报纸了！” 运输科上下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办事员还有们，哪怕是调度室里的大婶大姨们，此时手里都捏着一份报纸，看的是神情越发激动。 刚开完会的姜显达，神情是疲倦中带着亢奋，自知回来后将会面对什么，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明就里的科里人员，还以为姜科长早就知道这个事儿了。 “姜科长，感情您都知道这事儿，把咱们大家伙瞒的好苦呐！” 胆子略微大一点的，已经拿姜科长开启了涮。 “你是科长还是我是科长，所有安排，哪能都告诉你们，这是上级安排的。” “通知一下，所有人，会议室里开会！” 回到办公室，刚才还不苟言笑的姜显达，脸上是乐开了，嘴里哼着小曲，把报架的一份份报纸铺在了办公桌上，双手掐着腰，得意洋洋目光扫视过一份接着一份报纸的头版。 说破天，自己也是李峰的领导，他干的事儿，可不都是自己示意的，自己就是他的上级，有锅下边人背，那有功劳么…… “怪不得什么不说，这小子，呵~！” 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姜显达二郎腿一敲，端起了茶杯，美滋滋的边看报，边品茶。 “科长，除了出车没回来的，都齐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看的入迷的姜科长，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报纸，双手拎了拎衣角，一手捏着茶杯把，一手腋下夹着报纸，挺着肚腩，晃晃悠悠的往会议室那边走去。 “这李副科长，可真有他的！” “我说他们消失了一个多月，感情是办大事去了！” “杰哥，咋峰哥走的时候，都没跟你打招呼呐，你是不是也蒙在鼓里了！” “滚蛋，什么叫我也被蒙，我能不知道么，我是不能说！” 站在会议室门边，听着里头喧闹的声音，姜显达站在门口，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门，这才推门而入。 会议室的众人，看到一把手来了，哪怕是再浑不吝，也都立马停下了相互之间的问候，咧开个大嘴，看着姜科长坐在上边的位置上。 “相信，大家伙都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吧？” 抿了一口茶水，等下面彻底安静了下来，姜科长挥了挥手中的报纸，朝着下边问道。 “看了~！” “怎么没看，姜科长，那是肯定要看！” 下边参会的许多人都带着今天的报纸，也猜到临时召集大家开会肯定与此时有关，各个热情洋溢的挥动着手中的报纸，证明大家都看了。 “好好，今天厂里，也开了会，就这个情况，专门开的。” “咱们科里的平安驾校，这下，在外头，算是露脸了，当然，驾校就是运输科的，驾校露脸，也就是咱们运输科露脸，针对这个事情，厂档委特地开会表彰。” 姜显达话音未落，全场运输科上下，全部热烈的鼓起了掌，虽然正主人还没回来，但是，大家认可这个副科长，不光带领大家工资上涨了一大截，甚至连名声都上涨了，早就想给他鼓掌了。 要知道，这么多报纸的共同报道下，这要是在出门，别人一问，哪单位的，谁都可以自豪的挺起胸口，红星轧钢厂运输科的。 眼看掌声经久不息，自己话都还没说完，姜显达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可以停下了。 “这次召集开会，也是因为杨厂长特地让我叮嘱大家，工作，还是继续踏实干，不能因为有了一些小小的成绩，咱们科里就骄傲。我跟他说，肯定不可能，咱们运输科是会翘辫子的么，咱们一直是厂里最踏实能干的部门！” “这次事情，还没结束，大家也不用对外边宣扬什么，等调用的那些人回来，厂里亲自给我开庆功会，大家一定要谨记，戒骄戒躁，我们的驾校，厂里依旧会鼎力支持，未来将会继续扩大，我们身上的担子将会加一加，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起哄的掌声中，姜显达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晃了出去，听到身后办公室里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失笑的摇了摇头。 “学武啊，咱们亏大了，咱们这次没参加考核，我都后悔死了！” 会议室里，听到驾校将会在厂里的支持下继续扩大，众人高兴的都来不及，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后悔，楼下的学员们，听到了楼上的动静，牙齿都快咬碎了。 “你看看，这是白洁，那边卫晨的照片也在里边，连正治主任都跟他们打招呼，我当初怎么就没报名去考呢？” 楼下的第1.5届的学员们，大腿都恨不得拍肿了，后悔自己当初因为迟了一些报名时间，怎么就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你搞得跟你报了，就能考得过的似的，你看那边的，你要是他，估计早就找棵歪脖子树挂上去了！” 李学武也有些后悔，手里死死的捏着那份报纸，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真要考试，他自问肯定也没问题，但现在错过已经错过，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那边还有头撞墙的，那是报名考核结果没考过的，那才是看到报纸后哭爹喊娘的。 “亚琴，不是姨跟你啰嗦，你跟李副科长的事情定下来没有，姨劝你啊，该抓紧办就抓紧办！” 整个轧钢厂，最高兴的，也最了解李峰干啥去的，莫过于黄亚琴了，刚蹦蹦跳跳的要下楼梯，就被调度室的大姨们扯住了胳膊，七嘴八舌了起来。 “就是，雅琴，你张姨说的没错，男人啊，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外面的狐狸精给勾搭走！” “婶，李，李副科长不是这样的人！” 听着姨婶们这么腹诽李峰，黄亚琴听着不乐意了，撅起了嘴巴，刚才还开开心心的，听她们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心感觉被揪住了似的。 “我们不是说李副科长，是男人，男人都那个德行，你看他现在有了名气，本身又是年轻干部，经不住外头的诱惑，婶也是为你好，这样的男人，你趁早抓手心里，这才安全。” “对，我觉着说的没错，亚琴，你这丫头，没心眼子，你不知道外头那些狐狸精，就想找个这样的，人李副科长要工作有工作，还干出了成绩，长相也身高马大，你要是错过了，后悔的是你。” 调度室的姨们，此时也是好心，眼看李副科长背着大家伙，在外头翻云覆雨，这报纸上照片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家小姑娘看了不动心。 “嘿，我说，你们说什么呢，副科长那是我铁瓷儿，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小心他回来，把你们刚才说的话，给捅到他那里去！” 这边的贾海杰，从会议室里，跟几个老司机插科打诨，走到楼梯口，听到几位大婶，“劝导”黄亚琴的话，直接把脑袋探进去，拍起了胸脯。 “呸，贾海杰，娘们说话，你大老爷们一边呆着去，别哪天让我碰到你对象，不然把你的损事儿，全给你抖搂出来。” 大姨们丝毫不慌，指着贾海杰的脖子，骂的是狗血喷头，刚才还想给自家兄弟出头的贾海杰，有些架不住，赶忙摆了摆手溜之大吉。 “亚琴，等他这一回来，他不提，你也得提，怎么着也得先把证给领了，男人，就得找根绳子拴着，更何况他现在名气越来越大，那些红人，巴不得便宜自家亲戚。” 被大姨们说的心思越发有点乱的黄亚琴，看了看手中的报纸，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于莉，那个主动询问自己对象的女人。 (本章完) 第310章 小黄 这镯子交给你了 第310章 小黄 这镯子交给你了 傍晚的四合院前院。 急急忙忙下班了的阎埠贵，匆忙的从家里打大箱底翻找出副食本，眼珠子咕噜一转，在三大妈诧异的眼神里，直接窜到了对门的李家。 “老阎，你干什么？” “小峰他妈，这是过年那时候我家里的芝麻酱，马上时间快过去了，我家里不喜欢吃这玩意，你把这副食本拿去打咯！” 李家屋里头，俩人推推搡搡，老阎脸上的笑容已经褶成咯一朵雏菊，执意要把手中的副食本塞给刘茵。 刘茵哪里会无功不受禄，她可是记着儿子的叮嘱，有功也不敢受禄啊，两只手着急忙慌的摆着，把老阎递过来的副食本坚决的推了回去。 “老阎，小峰都不在家，我这打回来给谁吃去，我自己也吃不惯这玩意！” 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加上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没这口芝麻酱，刘茵说的吃不了还真不是客气，她还就不好这一口。 要不是家里李峰李楠还吃这玩意，估计过年的额度，他们家也要放过期了。 “小峰他妈，时间过了就浪费了，现在也就过年有点定量，你要吃不了，不行给学校的小楠送去，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阎埠贵这次是铁了心了，把手中的副食本就这么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往家里跑去，脸上划过一丝惊喜的意味。 “老阎，咋回事，伱这好端端的？” 家中的三大妈把熬好的棒子粥端上了桌，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囫囵的擦了擦，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看。 “爸，这芝麻酱，上次人家还问过，值不少钱呢！” 阎解放经常放学后帮家里倒腾东西，知道不少东西的黑市价格，刚才听着对门老爸那么大方的把东西送出去，颇为有些心疼，这要换成地瓜，好歹家里还能吃饱一些。 “你们懂什么，咱们家再不使把劲儿，可就没机会了！” 老阎拿起了筷子，在桌面上磕了磕，夹了块腌萝卜，在棒子粥里搅了搅，随后美滋滋的塞进了嘴里。 “那天让你妈看，她眼神不好，楞是看不到人在哪，人今天都上报纸了，学校领导全都被惊动了，明儿还有记者约来咱们学校采访。” 令阎埠贵更得意的是，他请假去会堂跟前亲自见证了那一幕，今天可是在学校里被领导们团团围住，那请假扣工资的事儿，校长，劳资科的主任，问都不带问的，人家关注的重点可不是那点小事儿。 “记者，爸，是不是拿着照相机，拍照的？” 阎解娣的小手捧着比两个手掌还大的搪瓷碗，听到父亲的话，懵懵懂懂的问道。 “对咯，这次轧钢厂的捐款，也是你爸我一力促成的，现在报社对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改明儿，你爸我也能上报纸！” 越说越兴奋的阎埠贵，挥舞着手中的筷子，仿佛看到了明天的照相机对准自己，“咔嚓”一声后，自己能在院子里第二个上上报纸。 “老阎，这李峰，那天真的在？” 三大妈这下不淡定了，饭也不吃了，想起了老阎跟自己昨天看到的一幕。 “我骗你干什么，今天送到学校的报纸上，全都是他，我都说了，就是他！” 老阎的筷子往下戳了戳，用着笃定的口吻，自己眼睛能出错，那报纸上可不是糊弄人的。 “报纸呢？老阎，今儿没见你带回来啊！” 坐不住的三大妈，此时东张西望，在屋里看了起来，后边才想起，自家老阎是空着手回来的。 “哎~，我说你急什么，今天的报纸肯定轮不到我带回去，早就被校长，还有那些主任们全都拿回家了，你不知道他们今天，特地把我邀请到会议室里，让我上去讲话。” 总算在学校里尝到了被尊重的感觉，那可不是学生家长们能给予的，之前那些校领导，都是用着居高临下的语气、口吻和老阎交流，没成想，因为院子里的一个后辈，他这反倒被重视起来。 “我把那天所见到的，都跟他们说了，小峰和正治主任握手，我都亲眼看见了，我跟你们说，这孩子真的是不得了！” 校长主任们瞪着的眼珠子，比当时自己瞪的都大，当“不经意”提到，自己跟李峰住一个院子，门对门的时候，上次那个准备卖自行车的总务主任，都私下找了自己。 那阎埠贵能错过这个机会么，两家的关系这么多年，多好多好，信手拈来，就看主任啥时候换自行车了，他这边已经暗自许诺，只要换了，他手中这辆，肯定卖给老阎。 “爸，再厉害，也是别人家的，咱自己家过好自己家的不就行了，他又照顾不到咱们家！” 闷头喝粥的阎解放，嘴里挺不是滋味的，父亲把别人家的孩子夸上了天，自家这边扣扣嗖嗖，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嘿，我说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爸三十七块工资，都多少年了，养活你们一家子，可不就靠着算计着，才把日子过了下来，小峰虽然是李家的，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还不能夸了么，有本事你帮你爸，把级别往上调一调！” 老阎听着不高兴了，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老二吹胡子瞪眼起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步的希望，他可不想被儿子的一句话，给断送咯。 “爸，妈，于莉今天过来了！” 门外，下班后接着于莉的阎解成，喜气洋洋的率先走进了屋内，把肩膀上的挎包往架子上一扔，立马风风火火的去给脸盆里倒上热水，把门外的于莉给拽进来洗手吃饭。 “哎呦，解成，你这邀请于莉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这都没做什么菜呐！” 三大妈看着未来的大儿媳妇进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脸色十分焦急，像是亏待了准儿媳妇似的。 “妈，没事儿，您不行再去炒个菜，来得及！” 洗完手的阎解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随意的用毛巾擦了擦，阔气的让老妈再去炒个菜，没注意到父亲的表情一滞。 “阿姨，不用麻烦了！” 束手束脚的于莉，看着桌子上，跟自家差不多的饭菜，面色有些不自然，这些天也打听过阎家，听到过一些传闻，现在看来，何雨柱当时也没蒙她，阎家确实有些抠搜。 刚才来的时候，特地看了眼李家，比较失望的是，这李峰果然还是没有回来。 “爸，您今天看报纸了么，今天咱们厂里可是炸开锅了！” 干了一天活，肚子有些饿的阎解成，没注意到于莉的脸色，把她按倒在凳子上，塞给她一双筷子，跟自己老爸就聊了起来。 “我听厂里的大喇叭说，这李峰上报纸了，厂里可是点名表彰了。” 一边给于莉盛了一碗稠乎乎的棒子粥，阎解成拿起一个窝头，一边吃着，一边指了指对门。 刚抿了一口棒子粥的于莉，听到了阎解成的话，两个耳朵顿时就树了起来，李峰俩字，现在可是成了她心中的魔障。 “还等你回来说，你爸早就跟我们说了，今天学校里也是，你爸还被校长们邀请去开会呢！” 三大妈拧了拧屁股，看向了自家老阎那边，他既然没示意让自己去做菜，她也不会起身，哪怕是未来的儿媳妇，该省还是要省。 “我还当你们不知道呢，这下李家不得了咯，我听咱们厂里的干部，今天都是聊这事儿，看样子，还是头一遭碰见！” “你当谁都可以和正治主任握手的，那是得有多大的福气，这李峰，当初退伍后，我就说他不是池中物，你瞧瞧，被我说中了吧！” 阎埠贵也有意卖弄，自家院子里出了一个这样的人才，你于家能嫁进这个院子，也是你们于家的福气。 “于莉，瞅瞅，就是对面，他家小子，可是就是今天报纸上的人物，李家的祖坟都冒青烟咯！” 丝毫不担心老大被撬墙角的阎埠贵，绘声绘色的把李峰的事情，交代了一二三四五，毕竟，这院儿里，大家伙可都知道。 李峰，那可是有对象的人。 于莉默不作声的抿着碗里的棒子粥，此时感觉剌嗓子的棒子粥也有些香甜，原来对于李峰缺乏的了解，现在如同拼图一般，一块一块被补充完整。 “于莉，那李峰，可是我从小到大的铁瓷，现在在厂里，别看只是个副科长，后边，绝对能升上去，我这临时工的，他也说过，早迟会帮我想办法转正，到时候，日子过的肯定比现在还红火。” 反正李峰也不在，旁边也都是家里人，刚才老妈没按自己说的，再炒个菜，阎解成面子上感觉有些过不去，只得继续画大饼，给于莉描绘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正主是怎么想的，阎解成恐怕是压根想不到。 “当，当，当，刘姨！” “小黄，这才下班，没吃饭吧，来来来，赶紧坐下，我给你炒个鸡蛋！” 对面的李家，刘茵看到黄亚琴时隔这么多天，再次上门，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赶紧把她拉进来坐下，转身从坛子里掏出了俩鸡蛋，不由分说的就磕到了碗里，拿起干净的筷子，就搅了起来。 “不用，刘姨，我过来给您带李峰的消息来了！” 说着，黄亚琴从身上的挎包里，取出了从科里带回来的报纸，娇憨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之前不能跟您说，现在他上报纸了，应该没问题了，李峰，他，他带那些学员去帮正府开车去了。” 刘茵刚把鸡蛋搅合好，还没来及给锅里倒油，听到了黄亚琴的话，赶忙把碗和筷子放在了案桌上。 “您看，上边还夸他呢，嘿嘿！” 看着刘姨脑袋凑过来，黄亚琴笑出的悦耳的声音，这下刘姨，就不会担心了，她不会怪自己吧。想到这里，黄亚琴赶忙把笑容憋了回去，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查看报纸的刘姨。 “先不急，这孩子，上报纸就上吧，我先把菜给你炒了，哪能让你饿肚子。” “刺啦！”一声，滚烫的热油，撞上了蛋液，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蛋白质瞬间有液态，变为固态，激发出的香味，哪怕是兴高采烈的黄亚琴，闻着后也觉着肚子是有些饿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儿子的动向，但是这次上报，还是给了刘茵很大的鼓励，文化水平不高的人，就喜欢听见报纸上夸儿子的，为人父母，可不都希望孩子能成人成材。 之前还担心，因为于莉的事情，黄丫头可能是生气了，不愿意来，现在看来，是怕见着自己，想说这些，偏偏不能说。 “刘姨，您炒的鸡蛋真好吃，下次别做了，我都不敢来了！” 温馨的灯光下，黄亚琴一边读者报纸上的字，一边吃着刘姨特地给她炒的鸡蛋，虽然刘姨说是她想吃了，但是菜上桌后，她可是一筷子都没动，尽往自己碗里夹了，小黄感觉，真的跟家里一样。 “黄丫头，姨也不瞒你，昨天，我特地到火车站去了，结果没等到，直到看到车队，跟着他们，一直到大会堂那边，我亲眼见着他了！” 摸着埋头吃饭的黄亚琴脑袋瓜，刘茵缓缓把自己昨天的事情，跟小黄说了，当说道亲眼见到儿子跟人握手的时候，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刘姨，下次别炒鸡蛋了，你看我肚子都吃的鼓鼓的，这李峰回来，要是嫌我胖了怎么办！” 吃完饭后，抱着茶杯喝水的黄亚琴，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扁着嘴，跟刘姨吐槽到。 “他敢，腿不给他敲断，这一去这么长时间，家里问都不问，但要是结了婚要是在这样，我可就管不着了，到时候，可就是你管他咯！” 刘茵有些干瘪的双手，握住了黄亚琴的手，说着让小黄脸红心跳的话，虽然她也有此意，但是没结婚的小姑娘，总归是有些放不开的。 “家里也没有什么物件，之前他爸娶我的时候，他奶奶给的一个银镯子，这东西也不值钱，就是个念想，你替我好好把它传下去。” 小黄刚才还在凳子下晃荡的双腿，忽然停止了前后晃动，面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刘姨从床底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块红布包裹的物件，打开后，是一个银绞丝手镯。 李峰可都没见过这玩意。 (本章完) 第311章 送别 第311章 送别 残阳如血。 充满着烟火气息的火车站，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喧闹。 带着孩子的旅客，挑着担子吆喝着的农民，还有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板爷们。 “强哥，您这最近风头可是传遍了周边，这火车站，到今天，也就你的板车可以自由进出，咱哥几个，可是羡慕的紧呐！” 趴着活的大黑，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双手趴着车把，看到刘强从广场那边到了老地方，率先调侃了起来，语气中不乏羡慕。 “别，可饶过我吧，里边也就那么回事儿，趴活还是这里得劲，人家也就找我问问价，最后还不是出来后找你们！” 刘强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一人扔了一支，脸上露出了豪爽的笑容，拱了拱手，一副求饶的样子。 也是，大部分人，对于火车站，第一印象还是价格高，不实惠，不论刘强要的是高价还是低价，总有一部分疑神疑鬼的，最后还是会拎着行李包裹，到广场外边找车。 “可不么，也就是强哥实在人，我就听不得刘老四他们背后说的，活还能一个人给干完咯，强哥，你这到时候和站里边的领导搭上线，可不能忘了弟兄们，都是苦哈哈过来的，当初伱来我们这，大家伙可也是没话说的。” 点着了刘强递过来的烟，烟雾飘渺中，大黑先是把别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跟刘强直白的表达了出来。 随后还是希望，刘强这边，看在当初这边这个团队接纳他的份上，有些好活也给其他人分润点儿，能拉一把就顺道拉扯一把。 “我刘强啥样人，大家伙都知道，朋友都是处出来的，你们当初怎么对我，我心里都记着，现在情况就是先摸清里边儿的道道，毕竟我才过去几天，大家给我点儿时间，再说，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 看着周围几个板爷殷切的目光，刘强也挑了些好听的话，安抚了一下这一批熟人。 毕竟，初来乍到的时候，虽然看的是街道办那边的面子，但这些苦哈哈确实也没跟自己见外，欺负自己是个外乡人，总不能自己稍微有些起色，就忘了本。 “雷子那边怎么说？” 大黑知道刘强还有个侄子，他这边安顿好，他侄子那边还没动静，还在百货大楼那边，从这方面，他还是相信强哥还是在找敲门砖的，不然，人家侄子都不知道安顿么。 “他啊，就那样，你也知道，年轻人都喜欢新鲜玩意，百货大楼和信托商店新玩意多，他在那边也乐呵开开眼界，先让他就那么着，反正在哪干活都是干！” 人流量这块，还是百货大楼的很多，每逢节假日，板爷趴活的时候少，大部分都一趟接着一趟，给人送货送东西。 刘强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要不要因为这个事儿去找自家外甥，有时候车站里边也偶尔找他拉拉东西，相信时间长了，熟悉后确实能再带两个进去。 但就怕，那边会议总有结束的时候，万一到时候车站再把自己赶出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强哥，今天拉几趟，我看你这都抽上迎春咯，这一包要两毛多呐！” “二喜，抽你的吧，这还是人家雇主给的，你让我买，我可不舍得，我这一天能跑几趟，跟你们也差不多，一个人难不成能劈两瓣使？” 这边刘强刚把话说完，忽然看到了远处那熟悉的车队，从西边往这边驶来，赶忙一脸肉疼的把刚点着还没抽两口的香烟熄灭，站起身，准备往自己的板车那边跑去。 “快看，他们又来了，强哥，你抓紧回去瞅瞅，别忘了兄弟们！” 趴在车把上的大黑，也瞧见了车队，赶忙从车上跳了下来，着急忙慌的把刘强往广场那边推去。 “没事，不急，先看看，什么情况！” 刘强前边参与了几次接人送人，知道会议早就开了好些天了，这个时间点过来，搞不好真被自己猜中了，恐怕会议，真的要结束了。 “最近，可是把你们这些小家伙，给累坏咯！” 头车上，后排的几位代表，回眸看着远去的城门楼，眼神中透露着依依不舍，其中一位，拍了拍李峰的靠背，轻叹了一口气后，感同身受的说道。 “还好，都是年轻人，精力旺盛，你们代表们也辛苦，这些天接连不断的会议，我看你们也憔悴了许多！” 握着方向盘，李峰头也没回，轻声附和道，确实，学员们累的架不住，代表们也不好受，一坐就是一天，对所有人的体力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你们这个驾校倒是办的不错，报纸上我也看了，听说还是第一批毕业生，就直接过来了，当初我还以为是大院里出来的呢！” 另一位坐在中间的，眼看过了城门楼，距离上次来的火车站越来越近，索性也参与其中，跟着聊了起来。 “对，这是上级对我们的认可，没出问题就是最好的成绩单，希望经历过这次任务，他们也能够更快的成长起来，给国家的建设，能够出一份力。” “可惜了，时间紧凑，期间，我还真想去你们厂里看看，吸取吸取经验，看来这次是没机会咯！” 另一位也有些感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结果就这样匆匆离别，总归是有些不舍，毕竟，这可是整个国家的心脏。 “还是有机会的，紫禁城现在也都对外开放了，下次来，可以好好逛逛！” 看到车队在马路对面开始掉头，火车站这边的值班人员，立马有眼力见的搬起了闸口，一辆辆被火烧云染红的红旗，驶入了当初接他们时停下的地方。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这次会议，让我受益匪浅，希望下次会议，还能有幸参与！” 停稳车辆下车后，下了车的代表们，经过这些天的讨论，看来也结识了全国各地的同路人，相互之间打着招呼依依惜别。 “你小子，报纸上说的话，说得不错，那些西洋人，就得这么把他们抵到墙根，光给我们开车，可是屈才了！” 那天广场上，还是有不少代表停下后听到了李峰得发言，离别之际，也过来跟他打了招呼，当时让李峰也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李教练，要不，找一下车站负责人吧，他们回去带了很多东西，都要搬得话，咱们人不够了！” 这时，丁大夫这边过来反映情况，这才把李峰从人群里给拉了出来。 李峰抬眼一看，确实，来的时候就是大包小包各种东西，走的时候，很多代表或多或少的都买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纪念品，应该都是给家里人带的，导致的，车队的人手，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稍等，我来去沟通一下！”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丁大夫让司机们把中巴车上的行李先卸到了地上，李峰瞄了一眼舅舅经常趴活的那个拐角，看到驴车还在那边，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你好，我是2会办车队负责人，需要找你们车站领导，沟通一些事情。” 其实都不用李峰找，车站方面早就知道会议结束的消息，比李峰得到的消息还早，早就派专人就在不远处候着，随时准备出来解决问题，听到李峰要找自己，立马人就出现了。 “同志，您好！” “这些代表们行李比较多，你们出站口这边能不能协调沟通一下，方不方便，直接让送货的板爷，把东西全给运到站台，那些代表们一大把年纪，我们这边人手有限，还得照看着车子？” 主动伸手和车站这边的负责人握了握手，李峰指了指公交车那边卸下来的大件小件的行李，面露难色，用着商量的口吻，试探性的询问道。 “你好，我是值班的客运主任邱仁冼！” “问题不大，他们的是单独的列车，不行直接从出站口直接进去，我们也可以抽调一些人员协助，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都是自己同志。” 看着眼前眼熟的邱主任，李峰点了点头，再次双手用力的握了握，之前代表们来的时候，见过几面，但一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也就今天正好碰上了这个小麻烦。 位置刚刚好，要知道京城站都是大站，也就是2会办叶主任亲自出马，恐怕才能让站长亲自出来，自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还真没什么机会见着，像这种级别不高不低，刚好合适。 朝着老舅那边招了招手，老舅刘强那边自从车队来了之后，目光一直盯着这边，连别的乘客来问价，都摆了摆手回绝了，见到自家外甥招呼自己，立马小跑了过来。 “邱主任，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帮我们解决麻烦，以后希望多多照顾！” 李峰并未介绍刘强和自己的关系，而是把立下了“汗马功劳”刘强给推上前，一脸愕然的邱主任，一瞬间反应过来，脸上没有流露任何不耐，笑呵呵的和刘强轻轻的握了握手。 “这边的乘客，行李比较多，你这边再安排几个板爷过来，手脚干净麻利点的，把他们的行李都送上车，还是一样，账目直接去上次的建国宾馆结算。” 刘强心里也是非常兴奋，这些天在京城站，也稍微了解了里面的一点情况，和邱主任也见过几面，奈何自知高攀不起，现在有自家的大外甥帮自己说话，总算能有说的上话的机会。 “你放心，绝对安排妥当，我这边就去叫人过来，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眼见刚才答应大家的事情有了着落，刘强赶忙拍胸脯保证，直接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广场前边奔去，脸上的笑容想掩都掩盖不了。 “大，大黑，二喜，别瞅了，都跟我过来，今天可别说我刘强不照顾你们，来活啦！” 到了前广场侧边，刘强这下子腰杆子挺起来了，毕竟是前脚才答应了他们，后脚自己就兑现了诺言。 听到刘强的吆喝声，一群板爷面面相觑，刚才大家还当说着玩的，没想到刘强这才回去，就帮大家接到活了。 “跟你们说啊，我刘强也是照顾大家，但是手脚都得干净点，这点咱们都先说好，那些人身份可是不一般，谁要是乱拿东西，别说我到时候不留情面！” “放心，强哥，大家都晓得，这工钱？” “工钱不用管，我帮他们干活跑了这么多趟，你看他们差过我么，赶紧的，车子全部进去！” 这时候的刘强，仰仗着大外甥，说话都硬气了许多，招了招手，直接把趴活的这些板爷，全部给带到了前广场，跟着司机们，一起帮忙卸起了车上的行李。 看着前广场干的是热火朝天，一开始学员们还比较纳闷，当看见李峰挥挥手之后，他们总算松了口气，落着喘气歇息的机会。 “李副科长，你们轧钢厂这个驾校，是你创办的？” 可能也是看到了报纸上的相关报道，邱主任和出站口的检查员打好招呼了，回来后和李峰随口聊了起来。 “都是小打小闹，没想到碰着了这次机会，被这个部门用上！” 说着，李峰晃了晃夹在胸口的证件，脸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丝侥幸。 “教的挺好，看他们也非常的专业，第一天来的时候，可是让咱们站里，刮目相看呢！” 邱主任倒是大笑两声，拍了拍李峰的胳膊，这个年轻人，有眼力见，会说话，能办事，能被别人瞧中倒是一点不觉得意外。 他们当初也以为是大院里出来的年轻人，没想到，是隔壁不远处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子弟。 “你们厂里，可是经常要找我们，沟通车皮，不过那都是别人在管，照理来说，都是兄弟单位！” “这次，你们上了报纸，可算是好好的为厂里，涨了一把脸，全国都能看见，可把我们站长，羡慕的紧呐！” “你们铁路部门，事关的是国计民生，交通强国，你们也是站在共和国背后默默付出的一员，如果说钢铁工业是人体德骨架，那你们铁路工作，就是身体的血管。” 随着一辆辆三轮板车，载着满满当当的行李，从出站口的侧门，进入车站的站台，刘强在外甥的帮助下，初步在京城火车站里，勉勉强强的扎下了根。 (本章完) 第312章 宴席终会散去 第312章 宴席终会散去 “各位学员，以及公交集团派来的师傅们！” “经过我们将近两月艰苦卓绝的奋斗，在众人共同努力下，我宣布，此次保障两会用车任务，今天顺利圆满完成！” 依旧是宿舍楼下，台阶上的李峰，环视一圈面含疲惫的众人，抿了抿嘴唇，双手鼓起了掌声。 不光是给兢兢业业的学员和师傅们，也是给提心吊胆这么多天的自己，这两个月，他们可以说过的堪比新兵营里的新兵一般，比他们还起早贪黑。 “啪，啪~，啪~~！” 所有学员们仰望站在台阶上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听到“圆满完成”四个字时时，都同时升起了热泪盈眶般的感觉。 随着李教练带头的掌声，学员们如潮水般的掌声，席卷了整个宿舍楼以及停车场，甚至硕大的动静都吸引到了对面大院里的兵哥哥们。 感性的女学员们，此时也终于把这些天一直挺起的胸膛，收缩了回去，肩膀一耸一耸，为了这一天，她们一点没有落后男学员，甚至比他们更拼，就为了证明自己，在工作室，女同志也是能挑起担子。 再是铁打的身体，经历这么多天熬夜，站姿，男同志们都吃不消，更何况她们，再加上高度紧绷的神经，时时刻刻还都以微笑示人，终于在今天，这个包袱，随着李教练的一句话，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耳畔萦绕着的热烈掌声，经久不息，李峰此时鼓掌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下边比两月之前成熟了许多的学员，比自己退伍时还要难受。 虽然在这里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月，但陪伴这些学员的时间，可远不止这些，在这里，隔壁就是大熔炉的情况下。 这些学员，逐渐在他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成长了起来，被隔壁熔炉烘烤、融化、再重新定型。 相信这短短两个月的记忆，会跟随众人一辈子，别人不知道，但是李峰确是记住了训练场上的嬉笑怒骂，学员们各种离奇古怪的奇葩问题。 “好了好了，掌声够多了，再拍下去，隔壁要投诉我们了，姑娘们也擦擦眼角，今晚的风沙有点大，我看你们都迷着眼了！” 双手朝下压了压，此时的李峰面色祥和，不再是之前那副严肃的面孔，又恢复到驾校里，和学员们和睦教学时的样子。 “哈，哈，哈！” 听到这段时间不苟言笑李教练都开起玩笑话，众人才彻底放开了，笑场的笑场，姑娘们也羞羞答答的提起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枯燥的岗位，因为大家的付出，也平添了许多色彩，也因为大家的奉献，这次2会也多了活力与朝气，在这些苦着累着的日子里，你们没有一个人抱怨，也没有一个退出，我倍感欣慰。” “大家都是好样的，相信这个经历，会让你们以后的路，会更好走，再苦再难都挺过来了，以后还有比现在更苦的时候么？咱们这个团队，经过这么多天的磨合，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并且敢挑重担且经验丰富的队伍，这是2会办叶主任，亲自对我说的，这是对我们的鼓励和嘉奖！” “好话说的差不多了，我也得提几点意见，卫晨，伱们队伍背着我，天天tmd说些什么东西？” “李阎王，李催命，不找你们，你就以为我不知道，我tm是不想影响任务，真敢说啊你们！” “哈，哈~，哈~~！” 看着李峰在台阶上来回踱步，一只手掐着腰，指着一队那边骂的狗血喷头，其他几队的学员，捂着肚子哄堂大笑，就连女学员们，都集体朝一队那边吐了口吐沫，并且往边上移了移，表示划清界限。 一队小队长卫晨的脸色有些扭曲，瞪大的牛眼，给自己队员一人屁股上面踹了一脚，完蛋，任务结束，人李教练翻脸不认人了，开始翻旧账了。 “都tm告诉你们，平时小点儿声，小点儿声，你们这些人，真的要把我气死！” “行了，别装模做样了，指不定就你小子骂的最狠！” “就是就是，李教练，一队的人，还说要把衣服带回去，我可是都听说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有煽风点火的不怕事情闹大的，有插科打诨把自己的想法套到一队头上的，这个时候不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趁虚而入，趁热打铁，那就不是年轻人了。 任务的包袱一旦卸下，他们确实回归了本性，都仅仅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同志，搁几十年后，那都高中刚毕业，才上大学的年纪。 “什么我们说的，胡扯八道，你们队里也说了，你大头还说，把李教练给扔后院池塘里呢！” “我们没说要衣服，那是三队的人提出来的想法！” 一队的人，揉着屁股，跳着脚骂着那边兴风作浪的二队三队人员，企图把他们也给拖下水，对吧，既然洗不干净，那大家干脆全抹黑。 “够了，我会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还是太年轻，两个月，一套干部装，一件呢子大衣，一双皮鞋，少说也得百八十块，来来来，谁想带回去，交钱！” 看着双方你来我往，李峰都给气笑了，舔了舔嘴角，直接把左手摊了出来，这下学员们傻眼了，听说要交钱，才能拿走衣服，谁身上有那么多钱。 “得了，总算安静了，吵得我耳朵疼，没钱，没钱想啥美事呢，看把你们一个二个能的，算盘珠子打的我在屋里头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下学员们脸顿时沮丧了下来，这些天虽然吃好喝好，比家里的伙食标准强上太多，但是这身衣服，可真舍不得呐。 “明天，叶主任来给大家开庆功会，到时候，我来跟他提！” 看着学员们不乐呵了，全抵着脑袋，揪着衣服不撒手，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峰故意沉吟了片刻，挥了挥手。 学员们的眼泪都快感动出来了，本来还以为与这套衣服失之交臂，没想到最后李教练是拿他们开涮。 “哦~！” “李教练，爱死你了~！” 场面又陷入了混乱，一群学员情绪亢奋到陷入鬼哭狼嚎之中，两个月辛苦，总算有些回报，李峰说的价格明显不够，恐怕只勉强算是本钱，真要是在百货大楼上架，这样的料子，款式，肯定比他们学费都高。 “行了，别嚎了，解散，好好睡一觉，明天8点起床！”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李峰这时候也想赶紧躺床上，美滋滋的睡一觉，这么多天一直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又回到安稳的心窝里了。 “班长，这隔壁嚎嚎啥，我都没法睡了！” 隔壁大院。 靳开来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一赌气，直接掀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侧起身子，朝对面下铺的班长吐槽到。 “看来马上要走了，忍忍就过去了，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天，是时候松松那根弦了。” 下铺的班副，正披着衣服靠在床头，右手的烟头忽暗忽明，弹了弹烟灰后，班副也有些怅然，听着对面疯狂发泄的声音，想到那些姑娘们就此远去，感觉像是要丢了什么东西。 “你报纸上也看到了？” 另一边的班长，转过了身子，左手撑着脑袋，眼睛看向了窗外，最后又回到了对面床铺上的班副身上。 “怎么能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天天解方军报，我都没落下过，没想到上边这些人，就住在我们隔壁！” 班副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两人的对话，显然让靳开来有些不适应，因为，他可不是天天看报纸的文化人。 “班副，上边不是不给聊对面么？” 感觉奇怪的靳开来从床上翻身而起，敏捷的像一只猴子似的，一个鹞子翻身，跳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朝对面探头探脑起来。 “人任务都结束了，没有保密要求了，让你多看看报纸，你天天当耳旁风。” 班副按灭了烟头，也从床上起来，站在了窗户边，看着对面撒欢的学员们，想到了报纸上的她们。 “农村哪有那个条件，书都没读过几年，哪能看得懂那玩意！” “没读才要多读，不然以后容易吃亏，小心背了处分都不知道咋整的！” 次日清晨，六点的起床号准时响起。 一楼办公室内的李峰正呼呼大睡，听到了起床号的声音，眼睛都没睁，选择了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楼上倒是鸡飞狗跳了一阵，然后没一会儿就又消停了下去，生物钟看来有些人还没能调整过来。 一直到九点多，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李峰，这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呆滞了片刻，脑子里陷入我是谁，我在哪这种问题。 直到听到外边停车场那边车辆引擎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 “真舒服！” 慵懒的伸着懒腰，近两个月，这晚上可以说李峰睡的最踏实的一晚，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胡茬也已经布满了脸颊。 此时的李峰，才发现，不知不觉，镜子中的自己，显得更加成熟了，没有了二十二岁的青涩，看来成长的，不止是学员们。 “李教练，您说，叶主任会不会答应咱么这个小小的请求？” 这边李峰洗完脸，到了停车场，看到学员们早已经检查过车辆，还没来得及点头，那边早已检查完的学员们涌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怎么着，人要是不答应，你们难不成直接卷起衣服跑路？” 背着手的李教练，看着学员们希冀的目光，瞥了瞥嘴，他可不管叶主任答不答应，反正他是要带回去的。 “李教练，那不成偷了么？” “胡说，读书人的事儿，能是偷么，那是拿！” “对对对，是拿！” 一群学员七嘴八舌的说着，看来想法是与李教练有些不谋而合。 “来了，李副科长，他们到门口了！” 这时，学员们早已派好的探子，赶忙来报，一群人赶忙集合，簇拥着李峰，到了门口这边迎接。 “大家辛苦了！” 叶主任挥了挥手，身后的司机，把后备箱里一箱箱纸箱子直接搬了下来，离得近的李峰，甚至听见了里边瓶子磕碰中，传出的响声。 “今天来，特地是感谢大家这么多天的辛苦付出。” 李峰看着纸箱子，不知道里面的玩意是不是奶白色的瓶子，要是那玩意，2会办这次还真的下本钱了。 看着叶主任和一位位学员握手，李峰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散开来，要真是那玩意，可得让学员们少喝点，毕竟，酒这玩意，喝多了伤身体。 炊事班的锅铲（铁锹）也抡的飞起，这些天学员们基本都是在宾馆吃工作餐，他们舒坦了好一阵，欠的债，今天也到了还的时候。 随着一锅锅硬菜接连打进盘子里，早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香味的学员们，内心又骚动了起来，不知道今天的庆功宴，炊事班准备了那些招牌菜。 “李副科长，他们的介绍信这次都带过来了，希望他们在新的岗位上，能够继续发光发热！” 学员们这时候的耳朵，可都是竖的高高的，听到了叶主任的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呆住了，他们后续工作会不会发光发热，李峰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知道的是，那些学员眼珠子现在红的发光。 “走，先去吃饭，有功该赏，大家不要顾忌，今天敞开肚皮吃！” 学员们想提的请求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叶主任带来的大礼包给砸的晕乎乎了，听到介绍信，谁都想起了李教练曾经说的，解决他们工作的事情，还真不是晃点他们。 酒桌上，看着学员们拿着奶白色的瓶子，不当钱似的“咕咚咕咚”，可是把他给心疼坏了。 每当一个空酒瓶摆在地上，李峰的心都感觉被揪了起来，看着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学员，李峰从来没有如此咬牙切齿过。 那省下来的，可都是他的。 “前进的道路，蜿蜒而曲折，同志们，干了这一杯，你们就要和李副科长说再见了，别顾着自己喝，我觉得，你们都该敬李副科长一杯，可是他带领你们走过了这条艰难的道路！” 叶主任夹着筷子，看着一旁的李峰闷不吭声，眼珠子红突突的看着那些学员，沉思了片刻，站起身把全场的焦点，又聚集在李峰身上。 这一顿庆功宴吃完，李峰仿佛看见了他的太奶，来接他了。 (本章完) 第313章 回家 第313章 回家 “唔~李峰，你混蛋！” 睡梦中，正在打扑克的李峰，感觉自己的肚皮越来越凉，乍然从沉睡中醒来。 印入眼帘的是，被子是掀开的，衣服是乱扔的，床上还有着黏糊糊的感觉。 “嘶~唉~！” 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李峰，用掌心磕了磕脑门，呆滞的看着挂在床沿边上的小裤裤。 这玩意，人喝醉了，还会自己脱衣服么，在线等，挺急的。 要是现在有台电脑，能够查某度，李峰一定得好好查阅一番。 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李大官人，迅速的翻身起床，略带凉意的冷空气，刺激的裸漏在外的皮肤，把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 手忙脚乱穿好衣服的李峰，这才感觉到有些口渴，不经意的目光往床头的枕头上一扫而过。 “咦~！” 像是发现了什么，李峰眼珠子一瞪，匆忙上前，从枕头上捏起一根长长的头发丝。 “嘛情况，我这，怎么有这玩意儿？” 一脑门子问号的李峰，赶紧拉开窗帘，见窗户外没人，赶紧把那根头发丝扔出了窗外，消灭证据。 “难不成，她过来了？” 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李峰看着床单上的印渍，越想越觉着离谱，怀疑是不是有人趁自己睡着，把自家塔给强拆了。 狐疑的看了看关着的房门，李峰觉着，自己是不是得找人问问，要是小白还好说，别是其他人给自己来了个惊喜。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三点多，距离午饭过去的时间才几个小时，怪不得脑袋还晕乎乎的。 匆忙的灌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峰收拾好那一沓介绍信，就直接上了楼。 “呼~噜噜！” “嘎吱，嘎吱！” 这还没上了楼，就听见上边的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楼道里。 女寝那边也是非常安静，京城的辣妹子们，碰到这种场面，看来喝的也并不少。 透过门缝，看着一个二个都在呼呼大睡，空气里弥漫着那股茅子特有的酱香味，李峰脸色有些发苦，自己怎么回办公室躺床上的都不知道。 “额，呕~！” 一直到楼上下来，一脑袋都是懵的李峰，这才在女寝这边的厕所，听到了一点儿动静。 “谁呀！” 听到门外李峰的声音，厕所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再发出刚才类似呕吐的声响。 “我！” 厕所的门忽然从里边打开，发出声响的，原来是丁秋楠。 “丁大夫，你这也喝了？” 屹立在墙边的李峰，双手抱着胳膊，看着丁秋楠一边擦着嘴角，双眼布满血丝，走出了厕所，笑着开了个玩笑。 “嗯~！” 丁大夫不知道为什么，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漠，走到水龙头跟前，接起了一捧凉水，开始漱口。 “吐过了就舒服了，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那些酒都喝完了么？” 寒暄过后，看着丁大夫背对着自己，李峰忽然想起什么，那些茅子，可别被这些学员全给糟蹋了，虽然自己不喝酒，但，这玩意可是毋庸置疑的好东西。 把抱在怀里的胳膊放了下来，李峰搓了搓手，这些酒带回去，自己不喝，送人也是高档货，省得自己钱了。 “剩的都放会议室里了，你自己去看！” 漱完口的丁大夫此时有些磨磨蹭蹭，依旧是背对着李峰，又开始接凉水，洗脸，话里话外，伱赶紧走，别搁我面前晃荡。 “好嘞，我去瞅瞅，丁大夫，还不舒服，你就开一瓶葡喝，那玩意也是解酒的！” 以为丁大夫是因为刚才吐了污秽物，这才漱口洗脸，毫不在意的李峰还有些沾沾自喜，听到会议室还有剩余，赶忙往楼下跑去，别回头再被那些学员给糟蹋了。 “砰，砰，砰！” 听着下楼梯的声音远去，丁大夫从水池里抬起了脑袋，双手胡乱的擦了擦脸庞，顾不得被打湿的发丝，匆忙的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一瓶儿，两瓶儿，三瓶儿……！” “这还有个半瓶儿的！” 到了会议室，看着桌子上凌乱摆放的酒瓶，李峰现在活像一个土财主，着急忙慌搂在怀里，一个不落的往自己办公室的床底塞了进去。 虽然这酒现在是不贵，但这玩意一般人可没票呐，百货大楼是有这玩意儿，可都落了一层灰，也没见几人带回去。 销售量最大的，还是绿瓶二锅头还有莲白，副食店的散酒面对的客户群体就是老百姓，这茅子、五粮液，那可不是一般家庭可以碰上的，这玩意送人，那可太拿得出手了。 美滋滋的看着意外惊喜，李峰拍了拍手掌，看着那一沓介绍信，此时也越来越顺眼。 “刘海峰，沪上造船厂！” “覃国萍，金陵港务局！” “孔三喜，德州化肥厂！” “……” 随手打开一封封介绍信，拿出柜子里早已经拿到的学员们的驾照，李峰一边看着他们分配的工作单位，一边把驾照塞进介绍信的信封中。 这一批学员，可以说真的走了狗屎运，义务帮忙两个月，在2会办的协调之下，虽然大部分都是京外的工作，但，这年月，能进到这些部门里，当一名司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正式工作，意味着稳定的工资还有固定的粮食定额，这就已经可以脱离父母，组建自己的家庭。 过个几十年后，可能京城的户口更重要，但在62年，有这样一份正式稳定体面的工作，基本上高兴还来不及，压根不会考虑户口的问题，先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不然面临的就是上山下乡。 一直忙活了半晌，直到最后一个信封里塞进驾照。 李峰看着桌子上剩余的十来本驾照，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这老郑，不对，郑站长，还是给自己留了点儿底子，看来是记住了当初自己的请求，没有给一勺全烩咯，避免了驾校青黄不接的情况发生。 “也不知道那边招多少人咯？” 唏嘘的看了看桌子上塞的鼓鼓囊囊的信封，这里的这些人，以后，恐怕这辈子，再难碰面咯。 小半年的驾照学习，加上这两月的朝夕相处，这次离别，就跟大学毕业差不多了，让李峰想起了当初拎着行李，关上宿舍门时的感觉。 情绪稍微低迷了片刻，李峰看了看桌上的电话里，咬了咬牙齿，拨通了起来。 “喂，接红星轧钢厂运输科！” 此时躺在椅子上，正喝着茶，听着广播的姜科长，正随着戏曲的鼓点打着节拍，突然，电话响了。 “姜科长，我，李峰!” *** “大头！” “到！” “给，你的！” 二队的小队长，冯八斤，因为脑袋大，得了这个雅号，平时别人这么叫他，肯定急赤白赖的要撸袖子。 但是，今天不一样，李教练一喊，立马停止了腰杆，随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到了李教练这边立马毫不掩饰的，咧开了那张大嘴。 “证件，证件先交上来，别藏着掖着，衣服给你们争取到了，证件得上交！” 看着大头光顾着笑，压根不掏口袋，李峰岂能看不出他的想法，敲了敲桌子，眼见就要把手中的信封给塞回去。 “别，李教练，您看我这记性，给！”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时候明显自己的驾照和介绍信更重要，现场大家伙跟开盲盒似的，他现在巴不得赶紧知道自己的去处。 “你们别让我提醒，主动点儿，去了新单位，别跟这似的不老实，人家可不惯着你们！” 拿起信封在大头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李峰看了眼他还回来的证件，这才把信封给他。 美滋滋的大头立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自己的信封，双手泛着哆嗦，跟急着投胎似的，看了起来。 “大头，你去哪里！” 其他拿过信封已经知道自己去哪的学员，看到大头领到了信封，赶紧凑上去看了起来。 “yl市卫生局！” “不是，这榆林在哪？” 一脸懵逼的大头有些瞠目结舌，看了看驾照，又看了看介绍信，脸色有些发苦。 “嗨，那你这不远，在陕省那边，卫生局这个单位好，到时候好找对象！” 有稍微了解的，立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讨论自己的去处的优劣势。 “你们消停点儿，去哪都是组织分配，具体到那个岗位还是报道后看别人怎么分，别在这给我娘们儿唧唧，不想去，不想去就把介绍信放回来，整天这山望着那山高，自己肚子里装多少水，自己不清楚是不是！” 听他们吵吵闹闹，李峰脑袋都大了，这些学员，真以为任务结束就治不了他们了，还想上天，这李教练能惯着么，直接拍了桌子。 “去，去，去，没说不去，感谢正府，感谢组织！” 听到李教练发火，大头赶忙把信封揣进兜里，开玩笑，自己几把刷子自己能不清楚，现在能安排工作，已经是天上掉馅饼，哪里还敢回去重新当个无业游民。 “下一个，霍旅长，我当初就想说，你爸妈可真能给你起名字，你这介绍信我看也别拿了，回去当兵去吧，不当个师长有点儿屈才了！” “别别，李教练，我完完全全举双手双脚同意组织分配，我就是那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就是去天涯海角我都去，没二话！” 开玩笑，这么多天已经把大家的皮都累脱了一层，对面大院里啥样的，他们每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真要是去这三年，甭说师长了，能混到班长，都得先脱几层皮。 “拿去！”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给李峰还是会给，只是刚才看他们被训斥的不敢说话，重新活跃一下气氛。 “不是，白姐，我看桌子那边，都快没了，咋还没到你的！” 女生队伍里，大家基本上都知道自己未来的去处，有高兴的，也有担忧的，听到人群里的话，也都把目光看向了白洁。 毕竟，当初她可是代表着姑娘们，驾驶技术也是过硬的那个。 “没事，我等等，不急！” 白同学脸上还是那副亲切笑容，像一个大姐姐似的安抚着众人，现在的她想起了考试前，李教练说的话，丝毫不慌。 “没有介绍信的，你们明天直接去轧钢厂运输科报道，到时候厂里会开介绍信，以后就留在驾校学车了！” 一直到手中的介绍信发完，还有十余个没拿到信封的，脸色胀的通红，有的还以为自己表现不好，被李教练穿小鞋，直到听到他在上边说的这番话，那砰砰的小心脏，才重新回到胸腔里，总算送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去外边的，我警告你们，干了好事儿，你们那是驾校出去的学员，tmd，要是干了坏事，咱们厂这个驾校可不认你们，你们也别提驾校名字，咱丢不起这个人！” “放心，李校长，咱们肯定好好干！” “就是，咱们驾照出去的，肯定不会丢驾校的脸！” 听到了李峰的话，学员们一个接着一个拍着胸脯保证。 “出去开车注意点儿，谨记安全条例，外头不像这里，什么人都有，碰到破坏分子，该开枪时果断开枪，工作重要，命也重要，一个人在外，车别开太快！” 目光从一个一个学员脸上滑过，李峰此时话语带着些哽咽，有点婆婆妈妈，直到这时，李峰才体会到这种，当老师，当校长时的感觉，一个接着一个的年轻人，即将在自己的手底下，奔赴全国各地。 “所有人，半小时准备，检查随身包裹，不要有遗漏，也不要带走宿舍里的原有的东西，半小时后，门口集合，厂里派车接我们。” “我们，回家！” 说完后，李峰感觉也有些被风沙迷了眼的感觉，赶忙转过了身子，回到了办公楼里。 在把收上来的证件以及车钥匙核对后，锁进了柜子里，再把柜子的钥匙交给了站岗的卫兵后，李峰瞬间感觉非常安逸。 看着停车场里的那一排排红旗，不知道未来，它们的去处又是哪里。 “快快，他们回来了，锣鼓敲起来！” “那边举横幅的，你要是没力气，那就换一个人来，举高点儿！” 平时这个点儿，轧钢厂早已下班。 可今天，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工人们齐齐聚集在厂门口。 迎接着为厂里争光添彩的学员们。 回家。 (本章完) 第314章 群众基础 第314章 群众基础 一脸错愕的李峰，看着厂里隆重欢迎自己一行人回来，特地弄出的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贾海杰，整这么大场面，你这也不跟我通通气儿是不！” 往贾海杰的肩膀锤了一拳，李峰笑着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率先跳下车去。 “哈哈，快看，我们厂的青年俊杰们回来啦！” 门口站着机关的一行人，杨厂长，李怀德，江海涛，包括其他各个科室的主要负责人，此时一个不落的聚集在门口。 看到跳下车来的李峰，杨厂长站在远处，指了指李峰，随后带头鼓起了掌。 “哗，啦，啦！” 眼看杨厂长带头，其他各科室的负责人，此时也无可奈何的跟着鼓了起来，不管情愿不情愿，之前这个时候，该给面子还是要给的。 “行李先放车上，全都下车！” 眼看诸位大佬聚集一堂，工人群众们也非常给面子，这个时候的李峰，一边跟着鼓掌，一边把学员们，从一辆辆卡车中，全都赶了下来。 “快看，那是我家娃，呦，怎么胖了这么多！” “二妮，二妮，这边！” “李峰，李峰！” 随着车上的学员们一个接着一个跳下车子。 全场的掌声，更是热烈了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跳起来朝这边的熟人招着手，打着招呼。 “武哥，你说到时送咱们去当兵的时候，场面会不会有这么隆重！” 驾校的学员们，也在人群中，听说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今天回来，所有人也都没回家。 见到如此壮观的一幕，大家内心很不对味，自己当初家里要是早那么些天报名，自己会不会也在那个队伍里，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 “恐怕难咯，嗨~，我这当初怎么就没敢和李教练说呢，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人群中的李学武，此时酸溜溜的，家里父亲的意思也是求问，宁愿再学一段时间，跟下一批一起考核，谁知道，听了父亲的意见，这下自己错过了一个机会。 “爸，爸，我有工作了？” “妈，妈妈，我驾照拿到了！” 两个月的辛苦，此时全都瞬间烟消云散，学员们压抑着的情绪，此时得到了释放，有的掏出了口袋里的信封，有的挥舞着红色本本的驾驶证，朝着父母所在的方向，大声吆喝着。 说着说着，有的女学员，掩面而泣，这是高兴的泪水，没想到自己一行人，竟然收到了厂里这么声势浩大的欢迎场面。 “杨书记，我带着学员们，都回来了，一个都不少！” 看着父子相聚，相拥而泣的场面，李峰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李峰，李峰！” 直到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李峰这才抬起头，环视周围，这才看到一双不停挥舞小手，至于脑袋，被人群遮挡住了，只能通过人缝才能看见那不断闪现的俏脸。 “小黄！” 眼角渐渐提了起来，笑容重新浮现，李峰招了招手，随后又指了指门口的厂子那边，见到小黄点了点头受到消息后，李峰这才拍了拍手，让学员们集合起来，往门口那边走去。 “杨书记！” “看看，咱们的李副科长，这是吃胖咯！” 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厂门口，这次是杨厂长率先伸出了手，李峰瞬间反应过来，赶忙双手伸了过去。 “哈哈，杨书记，不光是我，这些学员们也跟着胖了不少，让厂里担心了！” 感受着肩膀传来重重的力量，李峰故意龇牙咧嘴状，看来杨厂长对于自己瞒着他的事儿，不是一点儿都不介怀。 “回来就好，没想到你这出去一趟，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些天，辛苦了！” 这次的掌声，杨厂长是送给李峰个人的，虽然他走的时候，是隐瞒着厂里的，但那也是任务需要，现在得到了上级的嘉奖，报纸上红星轧钢厂也狠狠的在全国范围，出了一个大的风头，不论是于公于私，杨厂长还是感谢李峰的。 十年生产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费劲心力抓生产，年年超额完成上级任务指标，如同老黄牛一般殚心竭虑，没想到李峰的一个驾校，使的墙内开墙外香。 这下杨厂长知道了，为何李峰对于宣传科，为什么总是有着一些怨言，这宣传工作做好了，现在看来，比本职工作干好更重要。 不是说抓生产有问题，而是抓生产的同时，把自己的工作，得展现出来，按照现在话说，是工作痕迹，杨厂长这下可是感受到了宣传工作干好，对厂里的推动作用。 “不辛苦，到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主要还是咱们杨厂长，还有咱们姜科长支持，不然没有驾校，何谈功劳，要说这最大的功劳，还得是杨厂长高瞻远瞩！” “大家说，是不是？” 看到周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李峰可是门清，自己在厂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搁外边可以神气，但是回到了老地盘，还是得低调，不然，指不定会眼红多少人。 “看看，大家好好瞧瞧，这李副科长出去一趟，现在高帽子都会戴咯，这驾校的创办，也是伱们运输科的主意，我可不能不劳而获，该是你们的，谁也夺不走！” 看了看一旁的李怀德，杨厂长此时腰杆甭提挺的得有多直。 自己手底下的人才立下了汗马功劳，他这个最大的直属领导，可不止面上有光。 此时，趁着大家伙都在，他可以说把本该在会议上说的事儿，直接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避免有人私下里贪天之功。 “说笑了，杨书记，李副科长这般任劳任怨，为厂里争夺了如此这般功勋，谁会有那么大胆子，今年的先进集体，先进个人，谁都可以可以不给，但是运输科和李副科长，必须要给，大家说，是不是！” 这边的李怀德，罕见的在杨厂长和李峰握完手之后，跟跟着伸出了右手。 听到他说的话，瞬间愣神的李峰，差点儿没反应过来，犹豫片刻后还是也跟他握了握。 “先进个人，李副科长可是实至名归，先进集体，李副书记，咱们其他科室还是想争一争的，这才刚开年，咱们可还是有机会！” 听到了李副厂长的话，有些人思索了片刻，也有反应快的，顺着他的话，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 不过，大部分机关的人，还是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这李副厂长跟李峰，有矛盾，这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不明白为何今天，李副厂长摆出了现在这幅既往不咎的样子。 “好，好，走，带着咱们厂的功臣们，去食堂好好庆祝一番，今天不醉不归！” 很难得，平常最避讳开小灶的杨厂长，今天难得大方了这么一回，招了招手，就要带李峰等人去食堂搓一顿。 “杨厂长，今儿吃饭不行就免了，厂里工人们更辛苦，留着给他们加加餐，学员们两个月没回家，都想家了，放他们回去吧！” 看着又要喝酒，李峰这下麻了，赶紧找了个借口，随后把脑袋凑到杨厂长面前低声说道。 “我今天中午才喝趴下，真不行了，杨厂长，放过我吧，我妈在家都等急了！” 隐蔽的拱了拱手，李峰一副求饶的样子，可是把一旁的姜科长给看笑了。 杨厂长脸上滑过一丝愕然，但瞬间又恢复了一脸笑容。 “看看，李副科长的思想觉悟，既然如此，就不耽误他们回家，这顿饭免了，就按李副科长说的，明天给工人们加加餐！” 杨厂长平时也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李峰这一提，也正中他的下怀。 今天这场庆功会，主要也是捧一捧自己人，现在看那些职工们殷切的目光都看向这里，这这工人们可比他着急多了，急着问自家孩子问题呐！ “大家听到没有，今天的庆功会取消，厂里能组织这么多人欢迎大家，已经是硕大的鼓励，看大家都急着回家，今天就到此为止，诸位都散了吧！” 这种时候，杨厂长既然已经同意，李峰也不想等其他人再提意见，他也巴不得赶紧回家，双手朝下压了压，等周围安静下来后，传达了解散的指示。 厂里的机关干部们，眼见如此，也只得作罢，其实也有许多人，并不想参与，去看别人出风头。 “欧~！” “回家咯！” 一群学员听到了解散的命令，赶忙跑到了人群当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分享着自己的这天的所作所为，有的还掏出了口袋里的信封，脸上的笑容溢于言表。 “怎么样，这趟收获不少吧？” 眼看人群散去，姜科长老神在在的晃荡到李峰边上，眼睛朝着车上直勾勾看着。 “就这一身衣服，我那是无私奉献，怎么会找组织要东西，那不成讨价还价了么？” 眼看车子往厂子里边来，李峰的心逐渐悬了起来，领导们都走了，姜科长还晃晃悠悠一副不着急回家的样子，李峰担心车上带着的酒，被他给打劫了。 “你小子，不占便宜就是吃亏，我能不了解你，说说，带了啥好东西回来，人2会办会亏待你？” 姜科长一脸不信，摆出的架势不是狐疑了，现在是严重怀疑，李峰越阻拦，他越感觉有东西瞒着他。 “嘿，李峰，这半瓶，我拿回去了，就当车费了！” 车刚在停车场停下，贾海杰就坏事了，手里握着奶白色的瓶子，直接锁门跑路，临走前还朝李峰挥了挥手，把他的车钥匙扔了过来。 “我艹！” 脸色漆黑的李峰，看到贾海杰不当人，直接抱着瓶子就跑，看了看一旁还不上楼的姜显达，心里瞬间骂了起来。 “呦呵，我说吧，你小子，可不是老实的主儿！” 姜科长双手合十，两个大拇指不停的对敲，下巴朝车子那抬了抬，意思不言而喻了。 “科长，就剩那点儿了，中午吃饭，喝不完我带回来的，您喝别人剩下的，这不好吧！” 李峰挠了挠头皮，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只能寄希望他不去上车检查了。 “茅子这酒，我可都喝不上，别人喝剩下的也没事儿，你姜科长不是那种人，好酒，哪怕剩下的，那也是好酒，开了封不能多放!” 姜显达岂会看不出来李峰这小子，在想什么，脸上一副无所谓，别人剩下的他也爱喝，不嫌弃。 “tmd贾海杰，明天别让我看着你！” 没辙了，这下李峰没办法了，这东西扎眼，只能光明正大带回来，好有个出处，没想到，这刚回窝里，就碰见了俩趁火打劫的主儿。 “得，我给您拿一瓶，就一瓶，这玩意儿，可不好弄！” 李峰脸上那叫一个依依不舍，一步一步踱到车子前，打开车门，从纸箱里拿出一瓶，一脸肉疼的递给了姜科长。 “嘿，好弄我还找你？正好，这玩意解馋，你这也是喝剩的，拿着也没事儿，好好干，李副科长，我看好你！” 拿到了满满一瓶茅子，姜科长脸上甚是满意，这下不用李峰催，他自个就跑上楼去了。 李峰猜想，可能已经拿着他的搪瓷茶缸，喝了起来。 “李副科长，谢谢您，听我儿子说，他都有工作了，是您这边安排的，真的太感谢您了！” 陪同孩子来卡车这边取行李的家长们，看到了下边的李峰，一个二个主动上前握手，一脸诚挚的感谢。 “还有我家二妮，感谢李教练，好人有好报，没想到，咱们钱找人都没办成的事儿，您给我们办了，真的谢谢您，明天我给您提一筐鸡蛋！” 一个接着一个知道了自家孩子工作有着落的家长，络绎不绝上前，一个接着一个握手，情绪都比较激动。 “不用，孩子自己争气，工作也不是我安排的，是2会办安排的，大家赶紧回去吧！” 直到后边，李峰的手都被握麻了，一个二个车间里工人，力气甭说有多大了，带着自家孩子亲自感谢，有的甚至还让孩子鞠躬，表达谢意。 “各位叔婶，都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我妈也等着急了，不用感谢我，是你们孩子自己努力，这是他们付出获得的回报！” 直到最后，受不了工人群众们的热情，李峰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李峰~你胖了！” “小黄鸭，你看错了，我哪里胖了！” 东直门昏黄的路灯下，两条一场一矮的影子，倒印在地上。 (本章完) 第315章 勾心斗角 第315章 勾心斗角 “你看你这衣服，俩月你都不知道洗，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埋汰！” 大清早，母亲刘茵就闯入了儿子的房间，拿起仍在凳子靠背上的衣服，随后拆开了行李包裹，拿出了李峰之前去营地时穿的衣服，嘴里嘟嘟囔囔，把还在睡觉的李峰给弄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洗了也没时间干，看着又不脏！” 受不了的李峰索性掀开了被子，生无可恋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珠子，打了个大大哈欠。 “咦~，一股酒味，这衣服，料子挺好的，伱这孩子，咋不知道上点心，不要钱的衣服也不能这么折腾，这大衣，挺好的！” 看着儿子终于起床，刘茵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手指头在衣服料子上摩挲了起来，闻到上边一股酒味，那额头的眉毛，可不就紧皱了起来。 这年头的呢子，可是比布料贵多了，儿子的这件便宜大衣，刘茵感觉里边是不是有羊绒，质地比普通的呢子大衣柔软多了，这不能想，越想越生气。 “嗨，衣服不就是穿的，喝酒，您儿子喝不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大领导在场，对咯，我带回来的酒呢？” 说道这，李峰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低头在床下找了起来。 “喝什么喝，你昨晚放我屋里了，你搁这找什么，回头我给强子他们送去，你可不能喝酒，你爸说了，开车不能喝！” 说完，刘茵把一件件衣服搭在自己的胳膊肘上，准备拿着大盆，给它泡上，等白天不忙的时候给搓了。 “嘶~，妈，您省省，那酒不一般，是真不便宜，您可别给我送人，那是宝贝！” 听着老妈这样说，李峰哪里还敢赖床，掀开被子，急吼吼要去主屋，这玩意没开封的，这样子存菜窖里，以后招待人还能用得上，真要被老舅表哥给喝了，那可真白瞎了。 “随你，几瓶酒还当宝贝了，我还以为你带回来给他们的，你可不许喝，这玩意，不是个好东西！” 刘茵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对她来说，几瓶酒的重要性，还没手上这几件衣服来的重要，她更愿意把时间用在布料上，想着怎么洗不会褪色，不会缩水，压根不了解酒的好坏优劣。 “小峰回来了，你这箱子里抱的啥玩意，刚才听你妈说酒什么的，这玩意大清早可不兴喝呐！” 对门的阎埠贵，看到了从主屋抱着箱子回耳放的李峰，立马提溜着手中的水壶，热情的凑了上来，那笑出的一脸褶子，把李峰看的感觉很瘆人。 “二大爷，事儿忙完可不得回来，得，咱们有空回聊！” 李峰可不想多搭理这货，平常占个小便宜也就罢了，这酒，他阎埠贵可喝不上，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别走呐，小峰，你二大爷不要你东西，这酒是茅子吧，我可是在百货大楼瞅过，乖乖，你这……，从哪弄的！” 看来没事喜欢小酌两杯水里兑酒的阎埠贵，还是识货的，从打开的纸箱盖缝隙，看到了里边的瓶子，那俩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了镜框外。 “不是，二大爷，您这是没看报纸么，会议结束咯，帮人干活，不拿工资，给几瓶酒抵工资，你当我乐意啊！” 看着阎埠贵不依不饶的样子，李峰白了一眼，为了提防院子里这些小人，别到时候把自己举报了，这才煞费苦心的这么带回家，这老阎，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嗨，该拿，该拿，报纸咋能没看，我跟你说，小峰，那天我还特地请假，亲自去了大会堂门口那边看呐！” 瞅着李峰面色有些不乐意，阎埠贵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把李峰拉到一边，低声的说道。 “我那天可是看的清楚，小峰，你可是真有能耐，咱们院里，我可只看好你，这不，家里的副食本，我都给你妈了，那芝麻酱，你放心吃，今年的定额，都给你们家！” 搓了搓手，阎埠贵眼馋的看着李峰把酒一瓶瓶塞进了柜子里，抓紧表忠心，那一脸谄媚的样子，搁电视剧里，可真看不见。 “不是，我家里有芝麻酱，要您家里的干啥，二大爷，您这是要弄哪一出，我可不敢收您东西！” “见外了不是，小峰，你兄妹俩都是二大爷看着长大的，门对门住了一辈子，这点儿芝麻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家也不爱吃这玩意，不能浪费了不是！” “二大爷，有话呐，您直说，能帮我就帮，帮不上，我也没辙，副食本，等下我让我妈给您送回去，下次可别这样，我可是才被许大茂给涮过，不敢瞎胡来了！” 摆了摆手，李峰直接搂着阎埠贵的肩膀，把他请了出去，这老棒槌，摆明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特地请假去看两会开幕，李峰可不信他舍得那工资。 “别呐，小峰，我跟你说，易中海回来了，还不老实，把聋老太的事情，捅上边去了，你不知道，前些天，一堆领导干部来了呢，还有部队的，你可小点儿心！” 眼看李峰摆明了不信自己，阎埠贵凑到李峰耳朵边，眼神瞄着中院那边，说起了悄悄话。 “聋老太，老革命是不是，您就等着瞧好吧！” 李峰内心瞬间了然，想起了那天去会议室里汇报情况时那一幕，可能是上边对待这个问题比较严谨，自己提供的意见至今还没结论，估摸着，调查清楚后，易中海这老东西，不会有好果子吃。 “嘿，你这在那，都知道啊，不是，这老太太，是不是真的参加过革命？” 阎埠贵看来对这事儿，还真的不放心，虽然老易现在被打趴下了，但要是聋老太被证实了身份，还真有可能，再让他爬起来。 “别听风就是雨，您好歹现在也进步了，都院子里的二大爷了，您还怕她，我可是支持您的！” 把地上的水壶从新塞给老阎，李峰拿起门边的脸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就往水龙头那边走去，老阎，只要不是找他办事，李峰还是比较给面子的。 “李，李峰~！” 中院贾家，李峰这边刚过穿堂，只见贾东旭，也端着个搪瓷脸盆，刚好出来，与李峰撞了个正着。 “嗯~！” 看着贾东旭，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甚至脚步还往屋里倒退的样子，李峰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水龙头跟前，接起水来。 “谁呀~东旭？是小峰回来了么？” 贾家屋内，传出了有些慵懒的女声，秦淮茹明摆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东旭的声音，不说整个院子，至少他家里肯定听的清清楚楚。 “妈，扶我一下~！” 屋里悉悉索索半天，贾东旭站在水池边上，看着李峰在那洗漱，闭口不言的傻站着。 出了门的何雨柱，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大马金刀的直接把脸盆，甩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不是，我说，咋李副科长上了报纸，你就洗脸都不敢跟他一块洗了！” “东旭，你至于么，咱们可都是无产阶级工人老大哥，不就洗个脸，你还怕什么，起开起开，赶紧的，不洗我来！” 说着何雨柱顾不上等着他的贾东旭，把他挤开后，站在了李峰边上。 “我怎么听着，柱子，你对小峰怨气这么大，人才回来，招你惹你了么？犯的着说这样的话！” 秦淮茹此时挺着个大肚子，从屋内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冲何雨柱瞪了一眼，充当起了和事佬。 李峰刚才还听着何雨柱的话，有些刺挠人，夹枪带棒的，瞬间想到冉老师，心里这才了然。 估摸着两个月单相思，何雨柱这是把账记在了自己头上，不给他介绍对象，就是得罪了他，这货在某些时候也确实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东旭，你工作的事儿，还是小峰帮忙说的话，咱家的兔子不是过了窝，你去给抓一对，小楠不是挺喜欢小兔子的，反正那鸡窝空着也是空着，正好给她没事儿养着玩儿！” 说着，秦淮茹揉了揉肚子，对贾东旭使了个眼色。 “啊，是啊，小峰，还没好好感谢你，我这给你抓一对！” 虽然口上是这么说的，但贾东旭那一步三回头的劲儿，摆明了还是舍不得，那脚步挪动的速度，还跟不上刚才想退回屋里时的快。 “奶奶，妈妈要送兔兔给别人！” 屋内，小当这个鬼精灵，听到门口大人的话，赶忙招呼起了自家奶奶。 “别，秦姐，咱家养不得这玩意，旭哥也别动手抓了，小楠天天搁学校，也没时间养，甭谢我，考试也是旭哥自己考的，跟我没关系！” “柱哥，你这话里的怨气，我可听不明白，你这想找对象，跟旭哥学学，嘴巴得甜一点儿，才能娶着如似玉的媳妇，你这样在冉老师那边可不讨喜，得嘞，你们洗吧，我回去了！” 无视秦淮茹的惺惺作态，她们家的兔子可宝贝的很，再说，她一个怎么能当的了贾家的家，要是真想感谢，也不用等自个回来，不在家的时候，不会给老妈送么，老舅垒的鸡窝，可一直在那敞开着。 “秦姐呐，小峰家，我看就别送了，人现在可是干部，得清正廉洁，顾着名声，再说，人能看上你家这俩兔子，人送回去的猪，现在估计都不下二百斤咯！” 摇头晃脑的何雨柱，丝毫没在意李峰的话，自己可是厨子，大灾年都饿不死的，你这不想介绍，摆明了看不起他，怎么让他不窝火。 “淮茹，兔子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你这身子，估摸着也快了，到时候补补身体，柱子，对象的事儿，别急，我这在厂里看着物色一个，到时候双职工家庭，比小峰家也丝毫不逊色！” 看着李峰往穿堂走去，易中海家这边的房门，终于打开，凭借着那天自己找来了那么多部门，虽然没证实老太太的身份，但院子里，好歹还是都正眼瞧他了，易中海觉着，自己又行了。 “嘿，一大爷，我可就等着您这话呐，这李峰，我都跟他说过多少次，我相中她了，嘿呦，就是不给我介绍，要不是他有对象，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瞧上了！” “柱子，瞎说什么，小峰跟人家也没那么熟，哪能上来就提这事儿，心急吃不着热豆腐，我回头让棒梗帮你问问，但俩孩子，最近一直吃不好！” 说着说着，秦淮茹眼泪又要下来了，贾东旭面色有些尴尬，这不是当着大家过的面，说他这个男人，不能挣钱么。 “别急，等我领了工资，到时候帮衬着你们点儿！” “柱子，晚上的饭盒到时候给贾家一份，棒梗帮你打听冉老师消息，你也不能让人白干，前院儿的事儿咱们不掺合，中院儿咱们几家，还是得跟以往一样，团结起来！” 感觉自己行了的易中海，知道自己失去了对全院儿人的掌握能力，现在说话肯定没之前那么好使。 那就从自己最近的几家作为切入点，每家有每家的难处。 像是何雨柱的软肋就是对象，贾家的软肋，就是粮食，易中海虽然提供不了太多，但也是可以借鸡生蛋，反正柱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用，一大爷，客气了，咱们家饭还是吃的上的，用不上傻柱……！” 贾东旭一直觉得，何雨柱对自己媳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特别是蹲笆篱子那时候，现在压根不想管他那破事儿。 “不是旭哥，我……！” “哎呀，东旭，反正柱子一人吃不完，俩孩子也需要补补身体，让棒梗去问问，帮柱子讨个媳妇，他到时候可不得给咱们这个红人，好好感谢感谢！” 秦淮茹拉扯了下贾东旭的袖子，让他别这么犟。 孩子饿的嗷嗷叫是一方面，秦淮茹自己也饿。 两个孩子长身体，自己是肚子里还有一张嘴，三天两头躺炕上，确实是饿的没力气。 担心后边生了娃再没奶水，对于饭盒的需求又旺盛了起来，毕竟。 对待自家孩子上，秦淮茹还是非常上心的，哪怕肚子里的还没出生。 这个时候的她，也真心实意是想帮何雨柱一把，增加点儿贾家的存在感，毕竟何雨柱，钱还是有的，介绍成了，总归贾家会落着好处。 “小峰，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洗好了没，抓紧吃完去上班，你这俩月工资都没领了！” “妈，我刚才看，后院儿的那棵槐树要开了！” (本章完) 第316章 我们，不包分配 第316章 我们，不包分配 运输科楼下。 今天的场面比较壮观，无数职工群体，带着家里的宝贝儿子，宝贝女儿，一个二个全都到了驾校招生处前，排起了长队。 “去，把那边的轮胎搬起来！” “好，下一个！” “你家有没有夜盲症？” “夜盲症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看见东西！” “别跟我装糊涂，要是学习期间发现夜盲症，学费给你扣了不说，还得通报批评，那是拿国家的财产在开玩笑，会出人命的！” 此时桌子前，坐着的是崔建，大清早的，看着那几条长长的队伍，一脑门都是汗。 “怎么样，两个月不在，驾校运行的正常么？” 悠哉游哉的李副科长，在上边签到后，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下来了。 “李校长，太多了，这俩月已经招了两百多了，几个教练现在连轴转，人不歇车不歇，您这再不回来，我可快扛不住了！” 看到李副科长前来，崔建立马把尤浩然招呼了过来，自己抱着报名册子，在李峰面前叫苦不迭，看来这些天，确实扛着太大的压力，又做不到李峰干事的魄力，颇有些焦头烂额。 “没事，才两百多个，继续招，差不多五百个截止！” 李峰润了润手指头，在名册上翻了翻，大致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只是面向厂里，这要是面向社会招生，估计，轧钢厂都得人给挤炸了。 “李校长，咱们现在人手，就这点儿，不够用呐，我昨晚可是听说，上一批的学员，都被分到外地了，这老董他们现在，快扛不住了呐！” 崔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才的青筋一直在鼓动，显示着血压现在正在飙升，想到今天得到消息，会来很多人，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多。 “他们指不定都得到消息，现在厂里都在传，咱们驾校毕业的，包分配工作，大清早就都过来了！” 看了看趋之若鹜的家长们，满脸兴奋的看着这边，跟看到聚宝盆似的，李峰搓了搓下巴，这要是几十年后，这么听话的包分配多好，一个二个全送进厂里，顺带还能注册个人力资源公司，八块一小时，血赚。 现在吗，咳咳。 也就只能想想。 李峰点了点脑袋，表示知道了，示意崔建去继续把关，自己则走到了负责收费的会计前，翻起了账本看了起来。 “这tm怎么还有欠费的，崔建，干什么吃的，驾校什么人都收么，当初怎么交代你的！” 这账本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翻了几页，每页都有那么两三个写着未缴，这把李峰的血压都给看高了，自己在的时候全都老老实实交钱。 就出去了俩月，这多了这么多白女票的，怎能让李峰不气的打哆嗦。 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稳的崔建，听到这边李副科长发了火，拍起了桌子，只得苦着脸，又从新站了起来。 “校长，都是机关那边安排过来的，我……！” “伱什么你，办学收费，天经地义，知识是无价的，不是廉价的，我管你什么人，来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去，去跟老董说，三天之内，学费要么交上来，要么清退，别跟我说什么有的没的，打土豪打到我身上来了！” 招生处的桌子，被李副科长敲的砰砰作响，老会计淡然的看着李峰发火，甚至还喝了口茶水，唯有崔建，被副科长这么一通训斥，脸红脖子粗。 “你说你要进步，驾校给交给你临时负责，你就是这样负责的？一个人不交钱，其他人怎么看，都有学有样找关系，咱们驾校还开不开，来，我问你！” 刚才还一脸笑容的李副科长，这下算是把前排家长们和孩子们吓着了。 “李副科长，好好说，你们驾校收钱，帮助穷苦人，咱们大家伙都知道，也愿意交这个钱，崔干部也没法，消消气，消消气。” “机关的那些人，可不就见着便宜就占的主，该清退清退，不能占用别人的资源！”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李副科长，这我支持你，咱们可都是带着真金白银来的，咱们也想帮帮厂里困难的同志，顺带吗，孩子学学车！” 前排的职工们，看着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结果人家窝里起了冲突，赶忙当起了和事佬。 当然，不乏有对机关的那套作风看不惯的，仗义执言。 “大家伙把孩子送到这里，也是对我的信任，更是对运输科的信任，驾校里，做不到其他的，但是，最起码的公平公正，我们还是能做到。” “我们驾校，面对的不管是机关干部子女，还是普通职工子女，都是一视同仁，交得起学费，我们欢迎，交不起学费，对不起，我们更愿意把机会留给困难职工的子女。” “好，李副科长敞亮！” “就是，爷们儿，咱要的就是公平公正，早就看机关那套不顺眼了！” 底下排队的工人职工们，听的纷纷鼓起了掌，刚才看李副科长，有的还以为钻到了钱眼里，现在看来，人家的格局也不是那么低，还是站在他们这一头的。 很多年轻人，看着站在前边的那位年轻“大叔”，虽然感觉比自己大不了太多，但是，人家说出的话，让他们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诸位同志，我知道大家伙今天，带着孩子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这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很多人听到说，平安驾校毕业拿到驾驶证包分配工作，那是不对的，驾校只负责教授开车的知识以及技术，工作，还是得看孩子自己，天上没有掉馅饼儿的事儿，如果抱着这个目的来报名，我还是劝大家打消这个想法，驾校是学技术的地方，不是找工作的地方！” 眼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李峰索性拿起了铁皮箍的大喇叭，把问题直接摆在了明面上，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但是，机会不是年年有，李峰可不想因为这个，败坏了驾校的名声。 “李教练，我不是听，他们拿到驾照的，都分了工作么？” 前一脚，还对李峰鼓掌欢迎的家长们，听到了李副科长的话，顿时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人性如此，这类人，要是驾校毕业，真分配不了工作，闹得最欢的，肯定也是他们。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确实如此！” 全场刚安静片刻后，顿时一片哗然，刚才还准备送孩子到大门口的家长们，顿时又停下了脚步，年轻人们更是感觉胸口种，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新闻，都看了吧，他们不是驾校分配的工作，而是正府，他们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两个月，两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是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机会并不是每一届都有，我们不能保证毕业学员的工作分配问题，那是他自己未来将要面临的问题，如果把这个包袱强加到驾校头上，我劝诸位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早些回去。” “大山，回去起草一份通知，贴到这里，今天跟大家伙交代明白，上一届学员，可以说运气非常好，加上他们也非常刻苦，努力，所以被别人看中，想报名的欢迎，有想法的也可以回去商量商量！” 话毕，李峰把大喇叭扔回到桌面上，看着三三两两犹豫不决的家长们，稍微送了一口气。 “李校长……！” “好了，回去继续招吧，用点心！” 一场可能在几个月后，炸响的定时炸弹，被李峰一通连消带打，给拆了，丑化说在了前头，通知也给他们贴出来，要是再闹，对不住，李副科长可不认。 现在可不像几十年后，现在可不是谁嗓门大谁有理，比如（我们**不是好惹的！），闹事的，不占理，不用保卫科出马，厂里熟悉的亲朋好友们吐沫星子都能喷死你。 李峰要的也是这个效果，先是把机关给拉出来，鞭笞一番，跟工人群众们站在统一战线，表示是自己人，随后再拿出上一届学员们干出的成绩，不然，要是直接说不包分配，恐怕早就炸开了锅。 “对吧，谁叫我最公平公正呢！” 躺在办公桌的椅子上，李峰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沓文件，选择性的无视了，双手合十的看着对面的小黄。 “你太厉害了，我就怕今天人太多，还想早点来提醒你呢！” 有些娇憨的黄亚琴，双手撑着下巴，清醒中带着点儿愚蠢，两条长辫子晃来晃去，巧目倩兮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对象，越看越想掐一下他的脸，太坏了。 “驾校刚刚步入正规，这一次，也是借着风口，是头猪都能飞起来，但是驾校也是刚刚能走路的孩子，一但摔趴下，恐怕就很难在起来。” 随手抽了最上边的一个文件，李峰大致的看了一下，没多大问题后，随手签了字，放在一边，想到这次要不是靠着黄爸那边，恐怕这个机会还真不一定落在自己头上。 “你看看这个镯子，好看么？” 看着李峰开始处理公务，黄亚琴看了看李峰手表上的时间，咬了咬下嘴唇，露出了白嫩嫩的胳膊。 偏瘦的胳臂，泛着一层白皙的光泽，离的近了，能看见微微的毛孔，以及那个显眼的绞丝银镯子。 “嘿，哪来的，挺好看！” 看着白嫩嫩的胳膊在眼前晃来晃去，刚下定决心处理公务的李峰，觉得，反正都俩月了，再往后拖一拖，不打紧。 说着李峰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小黄白嫩嫩的小手，看起她的手腕，别说，小姑娘的皮肤，感觉是跟糙老爷们不一样，把李峰给看的心猿意马。 “这镯子配上这手腕，不说天衣无缝，至少是天作之合，手腕轻柔，这银镯小巧，做工精细，跟你很配！” 小黄的下唇，牙齿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留下了深深的齿痕，脖子往上，已经红透了，白嫩的耳垂，现在在阳光下，呈现漂亮的玫瑰色，给人一种垂涎欲滴的感觉。 “你，你~松手！” 此时的小黄，说话声有些绵软无力，尝试着挣脱李峰的魔爪，结果毋庸置疑，身子骨软绵软的，哪里还有力气，就像被杨过抱住的赤练仙子，徒有一身好武艺，偏偏使不上劲。 “你还没跟我说，从哪里弄得，这镯子不错，银子的，也不扎眼，就是有些地方明显放时间长了，有些黑，回去用白醋泡一泡，能恢复如初。” 李峰看着手掌中淡粉色的胳膊，拿起了她的手掌，端详了起来，指甲剪的很整齐，表面光滑，纤细的手指头，长度刚刚好，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几十年后，贴满了里胡哨的美甲，李峰看到那些就有些脑壳疼。 “姨，姨送的，你给我松手！” 可能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气，趁李峰一个不注意，黄亚琴还真把她的胳膊给抽了回来，赶紧把袖子撸了回去，斜抬着脑袋瞪了她一眼，鼻子也跟着俏了俏。 “哎呦，我妈这镯子，藏得可够深呐，我可至今都没发现过，不是，你都还没答应嫁给我，我妈就把传家宝给你了？” 李峰双手合十，拖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小黄不停的擦拭着手掌，感觉逗她挺好玩的，辣妹子小女孩态的时候，总是让李峰有点负罪感。 “讨厌，谁要嫁给你，你这个大流氓！” 小黄翻了一眼，感觉手掌心还是热热的，痒痒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从手背上出现，娇憨的说道。 “当当当，李副科长！” 小情侣正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不开眼的敲门声，黄亚琴面色变了变，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饭盒。 “进来！” 听出了外边人的声音，李峰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样子，从新翻开了一本文件，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李副科长，我，我这工资，咋两个月，都没奖金，我看科里其他人都有呐？” 看到小黄出去，谢昌军脸上带着憋不住的愤怒，要不是李峰的办公室牌牌上，还挂着副科长的头衔，恐怕就不是这么低声下气了。 “哦，你之前不是迟到了么，你基础的工资也没动你的，驾校的奖金，可是根据绩效来的，你一无贡献，二迟到早退，在我这里考核不合格，有问题么？” “可是，我上个月没迟到啊！” “那时我也不在呐，这个月争取好好表现，如果再有同事反应你的问题，驾校还是会酌情处理！” 李峰双手张开，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谢昌军，虽然现在离干部考核制度的出台还有十来年时间。 但是，谁让驾校是自己说的算。 (本章完) 第317章 油料告急 第317章 油料告急 轧钢厂机关楼。 二楼财务科会计室。 “李副科长，您级别工资两个月总共是，一百七十五块，我看看，现在您的出车补助已经停了，加上平安驾校的教学奖金六十三块，总共是二百三八块，您数数！” 财务会计一脸笑脸相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面对普通工人询问时的不耐，拨完算盘后，把工资薄调转了方向，双手捧着递给了李峰。 像机关底层的干部和会计，多多少少也知道并且了解上层的博弈，但是最底下的人，也管不了这么多。 李峰现在可是厂里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不提他的级别怎么样，至少，普通人家哪家没几个孩子，李峰做的事情，惠及的是所有人，哪怕是李怀德亲自打招呼，但下边多少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这也就是实权的好处，否则，哪怕你就是级别再高，没有实权，在任何人眼里，就等于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用看了余会计，我相信你们的专业，抓紧办吧，那边还有会要开，我得抓紧回去！” 李峰脸上也是笑呵呵，直接把工资薄给单手推了回去，摆了摆手，用脚把一旁的凳子勾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上边。 “嗨，李副科长，也就是您理解我们，整天跟这些数字打交道，我们也是提心吊胆，担心出错，要是都像您这样，我们工作可得省不少心！” 眼看李峰无所谓的样子，余会计一边招呼出纳去拿钱，一边和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李峰，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可谓八面玲珑。 “确实辛苦，厂里那么多工人工资，都要你们几个人计算、核对，对了，平安驾校这个月可能需要增加十几个教练，提前知乎伱们一声，报告已经递上去签字了，估计到时候人事科会通知到你们。” 端起另一位小会计倒过来的茶水，李峰抿了一口，跟这里的会计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这个月还有不少的天数，别到时候上了班，回头财务图省事再计算到下个月一起发。 “李副科长，你们这个驾校人是越来越多了，我听说，上一届拿到驾照的，可都分到工作了，昨晚回去路上，还碰到三车间的老孙，人可是特地跑副食店买了不少鸡蛋，说要给你们送过去呢！” 一说到这个，会计室里的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把耳朵给竖了起来，看来是还不知道早晨李峰在招生现场说的话。 开玩笑，现在一个正式工的工作，动辄至少都是两年工资，这还是有门路的，没门路的，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这其中的内幕，机关的人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实打实的“省钱”路子，省到，不就等于是赚到，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了，这要能介绍进驾校，多少手中能过点儿油水。 李峰听出了余会计话中的意思，嘴角不由自主的提了提，怎么看不出来，机关把驾校，当成了一个发财的路子，怪不得，出纳去拿个钱，都磨磨蹭蹭的。 “那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可不正好撞上2会呐，考驾照的时候，被他们搂草打兔子，一网全兜了，事情这一过去，很难再碰到咯，后边，他们那边就有经验咯！” 李峰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还好自己处理的早，这要是等这阵风言风语刮起来，后边还更不好处理。 听到李峰的话，会计室里的几人，多少面色上有些失望，是的呐，这次别人借调，也是因为第一次用车辆接送代表，大家都没经验，下次，这种好事哪能在轮到外边人，人家单位自己内部，可不就能消化掉。 “余会计，给！” 出纳的小姑娘，捏着一哒黑色的钞票，递给了办公桌前的余会计，随后看着眼前的李副科长，眼睛里，冒着星星。 要说手上过钱的会计们，每天就是跟这玩意打交道，天天看着，早就腻了，但那是不属于自己的情况下，现在面前的年轻人，一个月工资能抵会计室三个人工资，还是未婚的年轻人，怎能不让姑娘们眼热。 “要说，还是你们运输科有想法，看着你们工资上涨一大截，我们可都羡慕的紧呐！” 余会计核对完数目，往桌上磕了磕，随后递给了李峰，没想到他数都没数，直接装进兜里，拔出了上衣口袋的钢笔，刷刷就在工资薄领取的那一栏签名。 “嗨，都是辛苦钱，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个人使，你们羡慕我们，我们也羡慕你们，得，有机会去我们那坐坐。” 说完，领过工资得李峰，潇洒的把钢笔插回了上衣口袋，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留恋。 “唉，你们看看，当了领导的，就是不一样，我家孩子什么时候要是有这么争气就好咯！” 李峰走后，办公室里的众人纷纷聊了起来，没办法，厂里最近，最大的新闻，也就是围绕李峰产生的，至于之前处于漩涡中心里的许大茂，早就被别人忘了。 “你们说，当兵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我记得几年前，还见过他，那时候还是个羞涩的小伙子，招呼都不敢打，再看看现在，跟任何人都游刃有余。” 等外人走后，有年龄大的，从抽屉里重新掏出了毛线，一边打着薄毛线衣，一边显摆的说道。 “姨，你还见过当兵前的李副科长？” “那可不，那时候就这么高，跟瘦竹竿似的，他爸带他来看电影，没想到时间过去的这么快！” 大姨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根棒针，挠了挠头皮后，比划了一下当初见着李峰时的身高，随后又想起刚才离去时的样子，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唏嘘不已。 小姑娘脸上还是有着好奇和崇拜的，年龄都差不多，但是看看人家干出的成绩，就连厂里的老人，各个都是竖起大拇指。 “李副科长，李副科长！” 刚从机关楼的楼梯下来，正准备回运输科的李峰，听到了后边人招呼的声音，赶忙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刘科长？” 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这位，李峰看着有些眼熟，之前厂里会议上见过，但是，自己跟物资科，貌似没多大关系吧，难不成，是张鹏飞那小子。 笑着打了个招呼，李峰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想看看物资科这边找自己，是有啥事。 “李副科长，刚才就看着你上去了，两个月没回来，领工资去了吧，走，上我那边坐坐去？” 物资科刘科长一脸热情的掏出了群英牌香烟，不愧是管物资的，抽的烟跟别人都不一样，这玩意可是比大前门高一档次，比牡丹低一档次的好烟，也是需要票的。 李峰看着别人热脸相迎的劲儿，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按照职级，刘科长比自己还要高一级别，接过了刘科长的烟，李峰点了点了头，反正那些新入职的教练，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先看看别人想要卖什么关子。 “刘科长，别，喝水我自己来，您这样，我可招架不住！” 看着刘科长亲自端茶倒水的样子，李峰赶忙摆了摆手，自己走过去，抢过了杯子，别人给面子是一回事，但自己可不能真就那么端着，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嗨，见什么外，到了机关，那都是自家人，你倒我倒，不都是一样！” 看着李峰抢过了工作，刘科长失笑了一下，划着了火柴，倒是把烟给先抽上了，男人吗，谈事情之前，都是习惯性这样，拉近彼此的关系。 “那是，刘科长，也没跟您见外，哪次需要东西，跟您客气过！” 李峰打了个哈哈，把刚才的那支群英，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随后塞进了嘴里，本来看向了桌上的火柴，随后还是摸索了一下，把那个zippo的打火机掏了出来，把烟点着了。 看到李峰手中的打火机，刘科长面色楞了片刻，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聚精会神品着香烟味道的李峰，刚才特地注意了一下，观察到了这个变化。 “你这火机，我看不是老娄的么，怎么着，你把他这个宝贝玩意，给顺过来了？” 刘科长若无其事的就开始试探了起来，装作好奇的样子，拿起了李峰放在茶几上的火机，把玩了片刻，又放了回去。 “还得是您，哈哈，我能让他就那么走么，肯定多少留下点念想，火柴那玩意，受潮不好点，我也早就盯上这玩意了，您下手可没我方便。” 李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打火机在他的手里，不停的打开盖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下老娄可得心疼坏咯。” “不过，李副科长，物资这块，虽然归咱们管，但后边，恐怕没那么容易咯，您这驾校，这油耗忒多了，上边可都有意见咯！” 斟酌了片刻，刘科长像是好意提醒的样子，弹了弹烟灰后，略显头疼的苦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 “刘科长，您看，这前边还说是自己人，这赚钱就说物资短缺，您这也没把我当自己人呐，就那几辆小车，能消耗多少汽油！” 李峰仰头笑了一下，怪不得，这刘科长找的是自己，没有找姜显达，要是他那暴脾气，听到这消息，肯定得跟刘科长拍桌子，这找了自己，中间还是有缓和的余地，毕竟，厂里都知道，驾校是自己在管。 “你也知道，咱们后勤处之前一直是李副厂长那边负责，现在是江处长，但是，这油料等军事物资，一直是上边重点管控的，现在消耗量太大，超出了每月定额，就这俩月，你不在，我都是东拼西凑到处化缘来的。” 刘科长拍了拍手掌心，表情十分为难，但是也把中间的关节给指了出来，你们要是正常运输油料，上级部门也没二话，找不到针对你们的理由，但是驾校这玩意，虽说是运输科的下属单位，但，上级后勤部门，可没有登记造册，增加燃油配额。 “感谢刘科长，您说，咱们驾校，给厂里争取了这么大的荣誉，没想到在这方面，倒是给您添麻烦了，您这不说，我还真不清楚。” 李峰点了点头，那就是李怀德呗，后勤处一直是他的地盘，油料供给，一直是他负责，开年申报预算的时候，指不定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把驾校这块放进去，导致的今年开年后，物资科出现的这个问题。 他这也算逼物资科这块出面，和自己沟通（激发矛盾），谁知道，自己这出去了俩月，现在带着硕大的荣誉归来，物资科这块对驾校也无从下口，只能找这边尽量协商，吐吐苦水。 “一辆车一天的油耗，一天得小两百升，您们这五辆车，一天消耗就将近一吨，一个月下来，咱们厂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汽油，柴油你要多少有多少，汽油是真不多。” 看着李峰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模样，不像姜显达，触碰了他的眉头，动辄就是拍桌子吵架，刘科长看着陷入思考的李峰，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江处长这边呢？” “江处长那时也是刚上任，申报的材料，去年年底就递上去了，还是按照以往的标准来的，我这边也没辙呐！” 面对李峰的问题，刘科长这个老油条也很会甩锅，借着李峰的问题直接把黑锅抛到了江处长那边。 但是要说他真不知请，恐怕李峰还就不信，年前俩月，驾校车辆加油都是正常，这一过完年就出这个幺蛾子，要说没有李怀德的示意，鬼都不信。 “李副科长，恕我直言，你跟李副厂长那边，可以去沟通一下，毕竟他在后勤处这么长时间，上边还是认识一些人的，化缘比咱们来的轻巧，昨天他可都……。” 看着李峰故作不知的样子，不提李副厂长，刘科长直接单刀直入，可能也是和昨天李怀德表现也有关系，既然他都主动和李峰握手，底下人多少能看出一些意思。 他李副厂长惹不起名声大噪王者归来的李峰，他们物资科也不想把人得罪，平白无故当那把刀子，谁知道这个年轻人，背后在外边还有什么人呢。 要不说，机关的人，都是鬼精鬼精的，这要是没有点正治头脑，别说当领导，就是机关底下当普通职工都难混下去，人情关系的复杂，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刘科长的意思，那就是，你李峰要不就顺坡下驴，人李副厂长也卖好了，你找上门，两个人谈拢，咱物资科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不和你们为难。 至于刘科长为什么说这么多，等于是掀开的盖头，挑明了，李峰猜测，恐怕还是和那个打火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然，油料不够，你自己想办法去。 (本章完) 第318章 构建班底 第318章 构建班底 从机关楼走出来的李峰，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明媚湛蓝的天空，在他眼里，总感觉乌漆嘛黑的。 “玩正治的，心都月庄！” 按照正常来说，其实一个副厂长，想收拾下边不听话的人，有的是各种方法，随意搓扁捏圆都用不着现在这样低三下四的方法。 就像李峰收拾谢昌军，都用不着自己亲自出马，随口一句话，有的是人提供材料，好意提醒副科长，就算冠冕堂皇的打掉牙齿，他也只能咽肚子里。 谁让他有数不清的污点呢，这还是李峰没有翻旧账的情况下。 但现在李副厂长收拾李峰，就有点狗咬刺猬了，李峰之前也不是厂里上班多少年的老人，没有记录，毕竟上班也就才一年不到。 而且聪明的李峰，知道把自己的小辫子给藏了起来，在选择站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李副厂长现在从驾校入手，不可以说是现在，至少几个月之前就开始暗自部署，在缺乏油料供应的情况下，勒着脖子的枷锁越锁越紧，驾校注定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李峰不会找杨厂长反应么，按照正常情况下，会找姜显达，姜显达会越过江雨婷的父亲，直接找到杨厂长。 但后勤处，新上任的江海涛势必要与运输科，甚至杨厂长，发生正面冲突，这也正中他的下怀。 在驾校没有多少出色表现的情况下，江海涛并不一定会听从厂里的吩咐，后勤处的预算申请不是无限的，特别是汽油这种敏感稀缺物资，杨厂长越是强压，李怀德会越开心。 新上任的江海涛，在面对手底下不服从调遣，反而咄咄逼人的运输科的时候，最大的概率还是会找上李怀德，毕竟，他能接替李怀德的位置，相信其中还是有不少道道。 理清了其中的头绪，李峰有些哑然失笑，他这个釜底抽薪的安排是有时效性，要真是之前刚提副科长那时候，李峰可能还真会有些头疼，不知不觉就会陷入李怀德的安排，按照这个进程走下去。 但，现在嘛，李峰可选择的路子，那可比之前多多了。 不提和自己一同收到表彰的公交公司，哪怕就是跟着只是蹭了修车的机修厂，现在打个招呼，弄些汽油，他们那边多少还是会给面子的。 毕竟，还想着下次，再碰见这样的好事儿，还能跟着自己继续沾沾光，机修厂吗，人家那边汽油额度，比轧钢从每月只会多不会少。 只要把这段时间撑过去，后边驾校的预算，走不走厂里，到时候还是另一回事。 李峰搓了搓下巴，刚才没和刘科长讲到这些，也是怕消息走漏，到时候李怀德再会出其他的损招，既然自己能解决，悄咪咪的解决后，然后向上汇报，这才是为领导分忧解难的好下属。 这一想到机修厂，李峰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丁大夫，当时在营地门口离别时，她怎么对自己的挥手告别，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女人真善变。 就这样，刚才还搓着下巴摸索的李峰，相同其中的关节后，心中的郁气，逐渐散开，回到办公室，掏出了小本本，把这笔帐，又算在了李怀德的头上。 和好，和好是不可能的，两个人走的路线完全不同，根正苗红的自己，何必与那些人狼狈为奸，历史可是会清算的。 “喂，接机修厂维修车间！” 喝了杯茶，李峰润了润嗓子，直接摇起了电话机。 “喂，我是轧钢厂运输科李峰，找你们车间王主任！” “哈哈，王主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怎么样，这次有好事儿，可是没把你们忘掉吧？” “感谢什么，都是兄弟单位，再说，咱们厂修小车，条件也赶不上你们机修厂经验丰富呐！” “兄弟这边遇上点难事，特地找伱们化点缘，小事我都不张口了，那我就直说了，借点汽油，多少，您看您那边能挤出多少，二三十吨的量！” 手上转着一直铅笔，李峰眉开眼笑的和电话里的王主任沟通着，看来效果还是出乎预料的，从李副科长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是多少能看出来。 “这老王，还是够处的！” 李峰从新靠回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王主任通过这次2会，在厂里也是获得了比较大的好处，面对自己的请求，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江湖嘛，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关系才会建立起来。 其实要说起来，王主任没来亲自谢谢自己，都算好的，参与2会车辆后勤保障，虽然他王主任没亲自去，但履历这块，谁会忽略掉自己的突出“贡献”呢。 刚才两人的谈话，虽然句句都是“借”，但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还的事儿，帮助兄弟单位，哪里还用还，这不是见外了么，至于王主任要在厂里付出什么，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喂，刘科长，问题暂时先解决了一部分，您这块可以安排油罐车去机修厂，跟那边联系过了，对，车子直接去维修车间找王主任，先用着，他们那边预计差不多二三十吨能挤出来，先借用着！” 电话里的李峰，此时的声音，就不想刚才在那样低调了，你们李副厂长的张良计，在我这边不好使，分分钟解决问题，过墙梯都不带隔夜的。 对面的刘科长，也有些惊讶，看到李峰手中用的打火机时，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也存心想试试他，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多长时间能解决。 没想到，他这应该是刚回去，估计屁股还没坐热，就把问题给解决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刘科长挂断了电话。 脸上划过思索的表情，刘科长笑着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通过这件事，至少知道了李峰这边跟机修厂的关系，他副科长虽然说是借，但一听也就知道怎么回事，物资科对借字可是研究的十分透彻。 “提起文公霸诸侯，屈指算来有数秋。自从释秦三帅后，孟明济河焚了舟。” 嘴里哼着京剧小区，刘科长眯着眼看了一眼楼上，加上自家的额度，至少运输科的这个驾校还能挺俩月，通过前边的报纸，能看出上面肯定也有想法，当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 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可就不管用咯。 “李副科长，上一批驾校的毕业学员，都到齐了！”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崔建的声音把李峰的思绪给叫了回来，拿起了桌上的一份表格，李峰打开门走了出去。 “拿去给姜科长签字，等下直接进来！” 随手把材料递给崔建，李峰径直向会议室那边走去。 崔建的脸上划过一丝喜色，刚才来也是想试探一下，看李副科长到底有没有因为早晨的事情生自己的气。 现在，他既然让自己去找姜科长签字，本身，就代表着一些东西，当初的推心置腹，看来路没有选错。 “哗~！” 随着李峰的推门而入，会议室里，一直等的都有些着急的老学员们，噤若寒蝉，全部训练有素的站立了起来。 “还好，没忘记作风纪律！” “这刚回来，是不是有些不适应？” 看着剩余的十几个宝贝疙瘩，李教练欣慰的点了点头，双手合十率先坐了下来。 “嘿嘿，李教练，还是您懂我们，就是感觉有些别扭！” 卫晨看着李教练神情有些懒散，刚才还有些不苟言笑，现在又恢复了本性，嬉皮笑脸的说道。 “都坐吧，不用这么严肃，都回家了！” 右手朝下压了压，让学员们都坐下后，李峰不由得有些感叹，还记得当初在这里任务开始时的济济一堂，现在这个点，相信有不少心急的学员，都已经坐上了远去的列车。 “留下你们，应该也清楚，驾校需要一批种子，底下有多少人报名，你们也能看到，现在驾校的人手严重不足，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儿，也是坏事！” “好事吗，就是跟那些学员比，你们还可以留在家中，还能照应着父母和兄弟姐妹，坏处嘛，就是脱离不了我的魔爪了！” “哈哈哈！” 听着李教练的话，学员们都哈哈大笑，白学员甚至梗着脖子，挺了挺鼓鼓囊囊的胸膛，表示自己压根不怕魔爪。 前边还有些担心，毕竟其他学员回到家，家里都知道他们工作的地方，只有这些人，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的，是什么。 “当，当！” “进来~！” 崔建喜笑颜开的推门而进，打开了档案袋，把刚才送到科长那边签字的文件铺在了李教练的面前。 “好了，不扯那些有的没的，运输科已经签过字，平安驾校这块已经确定扩大教练人数，弥补学员增长后教学力量的不足，你们当中，有想去当兵的这类的想法，有我也不拦着！” 说完，李峰合上了那份文件，具体后续这份文件还要到厂长那边签字，最后送到人事科，流程才算结束。 “我，我家里，后边可能想送我去当兵！” 不出所料，其中有一位男学员站了起来，面色有些羞愧，像是愧对了李教练的托付，办公桌这边的李峰，倒是点了点头。 “胡钢，去就去，大老爷们儿，别哭丧着脸，不过先说好，你先在这干着，等征兵的时候，你再走，反正搁家待着也是待着，开车的技术还是要保持住，顺带赚点钱，里边可是也要钱的！” “是，李教练！” 胡学员本来以为会迎接到李教练愤怒的质问，没想到轻飘飘就掀过去了，离应征的时间还有半年， 示意他先坐下，李峰笑着说道，并未有一丝介怀，这个年代，对于军人，很多年轻人还是非常崇拜那身军装的。 再加上驾校教练工作，并不属于主流职业，工资多少他们都不知道，家里有送去当兵的想法也不奇怪，能提前说，没有先斩后奏，李峰就已经很宽慰了。 “教练，嘿嘿，咱们工资，能拿多少？” 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卫晨，搓着手舔着脸问道，相信这个问题，也是诸位学员内心的疑问，只是经过前俩月的训练，不敢张这个口罢了。 “你们的工资，将分为几个部分组成，先给你们说好，既然工作离家近，已经占了一个便宜，那就得接受比其他人略低一点的工资，当然，也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增加工资。” 学员们听到涉及到后续工资问题，全都提溜起了耳朵，当听到比外头的学员略低一些时，也了然的点了点头，都能接受李教练的话，不可能便宜都让自己人给占了，去外地，一个人，肯定没家里舒服。 “不是，李教练，好歹咱吃饭穿衣，都得解决吧，咱也不能饿着肚子教学员呐？” 还是卫晨这小子，看李教练不再像之前对待学员们那么严肃，而是把大家当工友同志一般对待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急什么，接下来说的就是这些！” “你们的工资，将有几个部分组成，目前定下的是基本工资，三十块每月，当然，这是初级教练的工资，后边随着你们带出的学员越多，将晋级成为中级教练，高级教练，那时的基本工资，将会水涨船高！” “李教练……？” 可能是感觉偏少了，卫晨苦着脸，后边的中级高级，先不说，但初级对比其他去外地的同学，那可是打了一个折扣，要知道，实习司机，可都没低于四十块的。 “你给我闭嘴，嫌少是吧？每带出一名学员，只要他能通过考核，拿到驾照，负责的教练奖金三块钱，这一次，驾校招了多少学员，崔建？” “加上今天的，有486人了，今天收的钱太多了，我赶紧让余会计去存钱去了，其他没报上名的，我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崔建对于数据记的还是比较清晰，毕竟都是过了自己手，他现在在计算，这将近五百人要是都教出来，那可是分差不多一千五百块了，下意识的回答了李副科长的问题。 “听见没有，加上已有的教练，你们不到二十人，分这一千五的奖金，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你们自己算算每个人能分多少！” “丑话说在前头，拿出你们当初亲自考试时的努力，能不能吃上肉，还是看你们自己，教出来的要是考不过去，我拿你们试问！” (本章完) 第319章 大领导何许人也 第319章 大领导何许人也 轧钢厂机关楼顶楼。 “杨厂长，这是驾校教练的扩编规模，以及未来的运作计划，您看一下！” 说完，李峰把报表铺在了杨厂长的办公桌上。 “小李，你可真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呐。” “坐，不用拘谨，这份材料，等下直接让人事科来拿就行了，你先跟我说说，上次任务的情况！” 杨厂长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显示出对李峰的莫大信任，让人事科亲自来取的话，料想他们那边也不会在其中胆敢掣肘。 “当时我也很意外，是在带学员们去考核时，正巧碰到了2会办的人，莫名其妙的接到了他们的通知，因为保密需要，所以，杨厂长，我辜负了厂里的栽培，这么大的事儿没首先向厂里进行汇报，我检讨。” 李峰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拘谨，不知道杨厂长话中的意思是怪罪，还是真的对事情比较好奇，但不管怎么样，确实欺瞒了厂里，该认错还是得乖乖认错。 “哈哈，我看你去给正治主任开门时，胆子倒是挺大的，怎么回来了，现在夹起尾巴了？” 看着李峰一副乖宝宝似的，杨厂长拍着腿笑了起来，手指虚指了指李峰，脸上闪现出揶揄的神色。 “那不一样，杨厂长，在全国青年人眼里，他就是我们心中的长辈，晚辈给长辈开门，这不是应该的，当时我也是脑门一冲动！” 李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到杨厂长倒是从哪里打听道这个消息，现在倒是拿起来，调侃起了自己。 “好了，都回到自己家了，不用那么拘谨，还是上边的首长，告诉了我这些事情，我才知道，伱小子嘴巴倒是蛮严实的，连监理站那边都捏着鼻子帮你们擦屁股，你可真能耐了！” 想到了其间的妙处，监理站都在李峰手上吃了个小哑巴亏，杨厂长双手拍了拍膝盖，站起身背过手，在办公室里踱步起来。 “杨厂长，再能耐，这不，回来还是被穿了小鞋了，要不是刘科长找到我，我都不知道驾校都快开不下去了！” 看着杨厂长心情比较愉快，李峰趁机吐起了苦水，这个时候再不告状，难不成真等李怀德看怂。 “什么情况，给我们轧钢厂夺得荣誉，谁还敢给你穿小鞋？” 可能是看出了李峰面色丝毫不慌的样子，杨厂长也有些不紧不慢，要真是火烧眉毛了，驾校开不下去了，该找来的人，应该是姜显达。 “运输科多了个驾校，今年的油料计划，结果还是按照往年的用量申报，虽然车子没变，但，一天车子都不停，跟以往哪一样，这油可不够么，您说说，这不是给我穿小鞋么？” 委屈巴巴的李峰，咬牙切齿的把李怀德背着厂里干的事，给抖了出来，当然，现在李怀德是副厂长，明面上后勤处是江海涛在管，与李副厂长无关，但杨厂长岂能摸不清其中的门道。 “哼，这些跳梁小丑，也只敢在厂里相互倾轧，江海涛那边，你去找他了？” 颇为生气的杨厂长，脸色陈了下来，不提前边在外头给厂里争到了硕大的名头，就是在厂里头，驾校的作用，已经体现了出来，底层工人，莫不是对驾校的付出，各个拍手称赞。 原来只是以为，是小打小闹，给厂里增加了一些额外的财政收入，现在看来，是远远的低估了，而对手，却已经把手伸了过去。 “那我找他，可不就便宜“他”了么，从机修厂借了二三十吨，暂时先用着，不够后边我在找公交公司去化点儿缘，但这么下去，总归不是个事儿。” 听着李峰的安排，杨厂长点了点头，神情略微放松了一点，看李峰的样子，更满意了，照以往，杨厂长不会想这么深入，但是自从李峰来了后，他才发现，李怀德，是真的挺损的。 当然，李峰的这番表现，也是加分的，有正治头脑，能看出其中的陷阱，轻描淡写的解决问题，随后再汇报，这种省心的手下，搁哪个领导，哪个都喜欢，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老江也是厂里的老人了，几年前就该他接老蔡的位置，没想到，空降了一个李怀德，应该不是他。” 杨厂长话中的意思，提点出了一些轧钢厂的内幕，毕竟李峰来到厂里的时间太短，根基薄弱，对厂里的了解，并不深入。 为了避免李峰误会，杨厂长可以说有些煞费苦心，要不是他的表现确实没有任何缺点，一个厂长，是不会对副科长交代这么多。 “她女儿江雨婷也是在咱股里，虽然之前表现一般，但是驾校创办后还算是尽心尽力，做父亲的，应该也不会想着打断女儿进步！” 接着杨厂长的话茬，李峰聊到了运输安全股的江雨婷，记得自己刚去时，是有些躺平的意味在里边。 但后边教课时，还是有些东西的，至少并不像原来那样原地踏步，看起来她倒是明显对当老师比当办事员更感兴趣。 听着杨厂长说道几年前的事情，李峰不由自主又想到公私合营，距今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 “跟这个没关系，你还年轻，国家国家，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国比家重，不会单纯因为子女的因素，影响到厂里的工作，江处长这点儿轻重还是知道的。” “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当初的颓废也只是因为不得志，现在的心态转变过来后，并不会因为这些客观因素，影响到他！” 听着杨厂长的分析，李峰像是一点点拨开了谜团，按照正常分析，本该更进一步的江处长，被李怀德占了位置，但是大势所趋之下，他也毫无办法。 随着李怀德逐渐强势，一个个后勤部门的主要领导，换成了李怀德的人，江处长不躺平，可不就等着挨收拾么，也怪不得江雨婷初次见面时，对谁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现在的江处长，恐怕依旧是脱离不了李怀德的掣肘，只是不知道他和李怀德之间，到底是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所以相安无事，一直延续至今。 其中的纠葛，李峰目前通过杨厂长的话，了解到一些，看来杨厂长对于江雨婷的父亲，还是抱着一丝想法，并未把他彻底的看作是李怀德的人。 “今天下班后，你跟我一起，咱们去见一位老首长，他对你小子，现在可是感兴趣的很呐！” 眼看李峰已经摸清楚里边的门道，杨厂长欣慰的点了点头，也不亏自己说了这么多，这个看好的小伙子，脑瓜子转的，是比其他人，要快很多，也庆幸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 “嘿嘿，杨厂长，我这听着，有点怕呐！” 表面上李峰笑嘻嘻的询问，心思，立马转到了电视剧剧情重的那位大领导，电视剧中一直并未透露对方的级别。 李峰搓了搓手，表示了自己的胆怯。 “嘿，你现在胆子倒是小了，你知道么，最早的驾校，是谁创建的么？” 看着李峰耍宝的样子，杨厂长失笑的摇了摇头，抿了抿杯子中的茶水，向李峰询问道。 “我哪知道，杨厂长，没听过建国后，有像咱们一样专业的驾校呐，咱不是独一家么？” “诞安摩托学校，可比你早几十年呢，那时候条件可比现在艰苦多咯，要不是他建立的这个技术学校，我们革命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人。” 杨厂长提起了过去的事情，眼神有些虚无，随后说到了老首长办的一桩桩事情，目光瞬间转为佩服，以及深深的崇敬。 “嘶~，听您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这驾校，真的是照猫画虎，小打小闹了！” 听着杨厂长的话，李峰嗦了嗦牙子，这个年代人真的了不得，动辄怎么都能跟少帅牵上关系，电视剧里看着文质彬彬，怎么西按事变里还有他的参与。 “这位首长是川省人，嗜麻辣，去了后菜合不合胃口，都得坚持吃下去，之后也不要多说话，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当初你驾校的创办，也离不开他的支持，这次这个酒，你可跑不掉了！” 吻合，无比吻合，这不就对上了，可不就是电视剧里，那位大领导么，喜欢吃何雨柱做的川菜，就是不知道是一机部二机部，还是冶金部的。 对于这个领导，到底是什么人，李峰书中也没学习过，并不了解，现在恨不得立马查一查到底是谁，干出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儿，为何如此低调。 跟他一对比，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李峰此时的内心，无比的激动，和当初见到初次正治主任时完全不同，那时候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在，杨厂长能带自己去，并事先告知自己，这代表着组织的信任，能见到领导的领导的领导，怎能让他情绪平复下去，这代表自己已经是组织里，重点人员，享受了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待遇。 跟电视剧里，何雨柱跟许大茂去，完全是两码事，他们是去干活的，自己，则是有资格被他亲自接见的。 傍晚，随着机关楼顶楼的办公室的灯光熄灭，蹲在机关楼不远处，正抽着烟的李峰，赶忙站了起来，推着一边停着的自行车，走到了楼下。 “呵，我还想着，你会开车过来呢？” 下了楼的杨厂长，看着李峰推着自行车，屁颠屁颠的样子，有些错愕，语气中并未有怪罪的意思。 “嘿嘿，杨厂长，学员太多了，驾校现在连轴转，车子也不够，您要这样说，那我去让他们回去？” “算了，就这样，骑车去挺好，锻炼锻炼身体，不能因为私人的事情，耽误了公家的正事，老首长要是知道了，他也会不高兴！” 杨厂长看来真的对李峰非常上心，可能是对他这些天来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一边往停车棚那边走去，一边叮嘱着李峰，过去后的注意事项。 直到两人远去后，注意到两人一前一后的门卫室的值班人员，才目瞪口呆的重新关上小门。 “李哥，刚才出去的，是杨书记，我看，运输科的李副科长，也跟在后边！” 瘦猴刚才看到李峰，还想打招呼，但是看杨厂长在，只得挤眉弄眼一番，算是打了个招呼，回到屋里后，赶忙和李学文，李股长聊了起来。 “得了，我能看见，人厂里的宴请都谢绝了，厂长带他回去吃顿饭不是很正常，你搁这里大惊小怪什么！” 早已直到李峰是什么派系的李学文，看着两人骑上车远去的背影，重新回到桌子前，拎着个椅子坐下后挠起了下巴。 “李哥，嘿嘿，您跟李副科长，都是本家的，您家里也是学医的，李副科长我看也懂医术，你们是不是远房亲戚呐？” 瘦猴龇牙咧嘴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盒大生产，给李股长点着一根后，自己也续上一根，凑上前打听情况来了。 “照你这么说，我跟李副厂长，是不是也是亲戚？” 李学文吧嗒吧嗒抽着那支大生产，这个问题，他不用问都知道，自家祖上东北那边来的，李峰的辈分他不知道但他父亲是德字呗，属于京城李氏，跟东北那边，不说没有关系，只能说关系不大。 “嘿，那哪能啊，李副厂长，咱们可沾不上，不过，李股长，你要是跟李副科长沾上关系，以后可不一样呐，哪里还用陪咱们值夜班！” “怎么说？” “您看，人李副科长，刚来时候，还是个实习司机，这才过了多久，人厂长都得请他吃饭，我文化不高，但也知道，这上了报纸，肯定以后跟咱们不一样，厂里肯定会重用！” 瘦猴这时候别提多得瑟了，把自己的分析，掰着手指头，跟李学文一点点说了出来。 “咱不说别的，李股长，您可比那个杨股长强多了，虽然大家表面不说，但其实都看不过去他的做派，他之前升股长时有多得瑟，跟你前些天一比，咱们大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 (本章完) 第320章 为干事者撑腰 第320章 为干事者撑腰 公主坟。 位于京城西边，离玉渊潭公园不远。 此处已经处于京城的西郊，再往西去，就是石景s那边了。 西郊与轧钢厂所处的东郊相比，环境好了许多，东郊更多的是大杂院，而西郊，更多的是各机关大院儿，以及部队大院儿。 华灯初上，路旁的铁皮包裹着的路灯，已经亮出了黄灿灿的灯光，两位骑着自行车的干部，正一路有说有笑的，一路往西边骑去。 “这可不近呐，杨厂长，早知道开车来了，别给您累着了！” 看着杨厂长口中稍微喘出了一些粗气，李峰心底有些过意不去，本来还以为没多远，结果俩人从东直门外呼哧呼哧骑了十几公里。 “前边就到咯，刚才出来，看驾校还在练车，咱们也不能耽误他们！” 杨厂长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大院，随后摇了摇头，现在驾校人数翻了几倍，自己如果因为私事用车，厂里其他人要是有学有样，可就对学员们的学习，有影响了。 “他们啊，他们现在是轮班制，学员也分批次分开学，下午这一批，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才结束，正好也等于练练夜间驾驶，有备无患！” 李峰看出了杨厂长的想法，还是佩服这些老一辈干革命的，他们真的是无产阶级的代表人物，真的和李怀德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思想境界上，完全不同。 “同志，请问你们找谁？” 大院门口，两人跳下了车子，推着走进门口，岗亭里的哨兵看见后，主动上前，进行盘问。 “我们是红星轧钢厂的，来找刘副部长汇报一下工作，这是我的证件！” 前边的杨厂长没有生气，反而解开了上衣口袋的口子，把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李峰，有学有样拿出了证件。 “咦~！” “哈哈，他前两天上过报纸，是不是认出来了！” 看着两位哨兵检查过自己的后，看到李峰的时候，惊讶的叹出声，杨厂长像是一个得意的家长，拿着自家孩子的成绩单，到处显摆。 “我们需要联系一下，您二位稍等？” 岗哨对于陌生人还是非常负责任的，虽然认出了李峰，但没有私自做主，还是在岗亭里打了个电话，出来后才让两人放行。 “杨厂长，这里就是二机部的大院？” 李峰好奇的打量着这处院子，感觉和之前住的部队大院，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至少，进来后的感觉，就是居家的，气氛没有部队大院里，那么严肃。 李峰对于“大院文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他们和身处在胡同里的老百姓完全处于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在高墙内，孕育出了不同外界的文化属性，过着和老京城普通老百姓完全不同的生活。 可能是来的时间是吃饭时间，并未看到有小孩子在外边玩耍，李峰一边好奇的大量里边的建筑，一边和杨厂长聊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部委大院，有了住在这里的这些人，才有了新国家的工业建设，前些年这里可是住着很多稣联方面的专家，所以，你看，建筑很多都是那边的风格。” 杨厂长理解李峰的好奇心，自己当初进来时，何尝不是也是如此，所以此时不厌其烦的介绍着，像是一个长辈，带着自家的孩子。 “陈秘书，不好意思，让首长久等了！” 直到一处单独的小院儿前，杨厂长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随后和院子里出来的年轻人，亲切的握了握手。 “杨厂长，来了，首长刚才还念叨呢！” 李峰也在门口停好了车子，走了进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小院内，门口的是电视剧中葡萄藤架，里边的二层小楼，对比电视剧中，可以说一模一样。 抬起头和拱门下的陈秘书对视了一眼，别说，戴着眼镜的帅小伙，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一身干净利落的浅绿色中山装，配上深蓝色的裤子，别提多精神了。 “这位，就是首长想见的李峰，今天把人给带过来了！” “李峰，过来，这边这位，是陈秘书，你们二位年轻人，可以好好认识一下。” 杨厂长朝着身后招了招手，把正在打量四周的李峰，给叫了过来。 “伱好，李峰！” “你好，陈宫亭！” 不得不说，杨厂长这次带李峰过来，享受的待遇，就是比几年后的何雨柱还有许大茂，享受了完全不同的待遇，可能是李峰上报纸的事情，陈秘书也了解过，两个年轻人，惺惺相惜的握了握手。 对比电视剧里，许大茂朝陈秘书打听了一句是什么领导，被冷言冷语的一句不该问别问给怼了回去，李峰觉着，至少，这位陈秘书，并未像看样看低自己。 “行，进屋吧，首长等着呢！” 在陈秘书的带领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里。 “首长，杨厂长他们来了！” 进了屋里后，李峰才发现，整个建筑物，面积可真不小，陈秘书带着俩人七拐八绕，到了一扇对开的木门前，这才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 随着陈秘书推门口，伸出了请进的手势，杨厂长正儿八经的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领衣摆，随后率先走了进去。 “哈哈，杨厂长，可是好久没见你了，进来坐！” 明亮的灯光下，进了屋内的李峰，这才发现，这里，是电视剧中的那个客厅，正中间摆设着黑色的真皮的会客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硕大的棋盘。 可能是屋内有些热，大领导此时的中山装微微敞开，看见两人进来后，把手中的棋子给放进了一旁围棋罐里，招呼着两人坐下。 “哈哈，首长，要不是带着他，恐怕还真没机会过来看您！” 杨厂长指了指身后有些拘谨的李峰，随后好不见外的在沙发旁坐下，随后还打量起了棋盘里黑子白子的局势。 “不要紧张，小家伙，你也坐下，刘秘书，倒两杯水！” 可能是看出了的拘束，大领导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安抚着说道，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祥和，李峰点了点头，坐到离自己最近的沙发上。 “听杨厂长说，当初是你向你们杨厂长提出的，创办了这个平安驾校？” 大领导看着屁股挨着沙发三分之一的李峰，哑然的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杨厂长，向李峰问道。 “报告首长，在我看来，驾驶员属于一个高危职业，而且手中握着的也是国家重要财产，需要经过更专业的培训，提高驾驶技巧，以及安全防范意识，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李峰在回答前看了一眼杨厂长，收到他眼睛里传来的讯息，酝酿片刻后，把自己当初的想法，实话实说。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香自苦寒来，基层就是需要你这样，会思考，敢创新的年轻干部，这才能更好的推动职业规范化，素质化，很好，很好。” 听着李峰的回答，大领导抿着嘴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杨厂长这边。 “当年，在诞安，摩托学校正式成立的时候，正治主任曾经对我们说过，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坦克和飞机，将来我们一定会有的，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勉励我们，要艰苦奋斗，克服困难，学好本领！” “这一转眼，已经二十五年咯，在你们打来电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我又想起了曾经的很多事情，没想到，二十五年后，能够在这里，再次看到摩托学校的影子。” 大领导说着说着，身子微微靠在了沙发的后背上，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陷入了以往的记忆中，话语里，带着一丝唏嘘的意味。 “领导，那这小子，岂不是算是继承了您的衣钵，诞安的精神，被薪火相传了下来，革命的种子，开结果了。” 看着老首长皱着的眉头，杨厂长小心翼翼的把话给圆了回来，夸赞了李峰的同时，隐蔽的拍起了马屁。 “哈哈，杨厂长，原来还没发现，你竟然还会如此说话，诞安精神，是的，我在他身上看见了，他可是，硬逼得让你们厂里的这些领导，全部都骑车上下班，体会体会当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大领导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开怀大笑，倒是让一旁的李峰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大领导对厂里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可不说么，咱这趟来，可都是骑车来的，那些学员们，现在还在那边练车，我这个厂长可都不敢耽误他们！” 杨厂长锤了锤自己的小腿，随后双手摊了摊，苦笑着说道。 “现在收了多少学员了？” 收到了杨厂长的示意，毕竟学校具体数据这块，他可能还没姜科长记的清楚，这时候，就需要李峰来出面解围了。 “首长，第一批学员一百八十六人，已经有一百五十三人顺利毕业，目前已经奔赴全国各地，第二批目前已经招收四百八十六人，后边预计还会继续增加。” 李峰把脑袋里记过几遍的数据，娓娓道来，看着大领导一直点着头，李峰越说，胆子反而越大了起来。 “嗯，我记得，红星轧钢厂，现在大概一万五千人吧，加上之前的，你们差不多收了快七百个学员了，涉及到七百多个家庭，数千工人群众。” “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图快，技术的积累是要循序渐进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未来可能掌握着国家重要资产，基础一定要打扎实。” 听完了李峰的汇报后，大领导沉寂了片刻，把抱着的胳膊从胸口拿了下来，手指戳了戳棋盘，给李峰这块特意叮嘱道。 “是，首长，您放心，我会亲自盯着，就是……！” 李峰犹豫了片刻，搓了搓手掌，表现出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情，你不要藏着掖着！” 看出了李峰小女儿作态，大领导颇有些不高兴，指了指他，沉声训斥道。 “车辆有些不够，现在轮班倒，咱们留下了一批上一届的学员，但面对庞大的学员群体，五辆小车，有点儿……！” 剩下的话，李峰就不好说了，装作不好意思的把手夹到双腿处，李峰微微低着脑袋，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同志。 “你看，我才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既然你敢招这么多，还有接下来继续招的打算，那你说说，自己有什么想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李峰抛出的不轻不重的问题，大领导像是看出了什么，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李峰，想试试他，到底卖什么关子。 “我这边之前是开大车的，对于司机的安全，比较重视，我父亲去年就是因为车祸，被甩出了车外去世的，在考虑之后，我就设计了一款三…式安全带，把司机束缚在车坐椅上，不论是翻车，还是发生碰撞，杜绝了司机因为惯性磕碰造成人身损害。” “你的意思是？” 大领导听着，像是很感兴趣，看着李峰双手在胸口，以及在坐着的沙发上比划，大致了解了李峰描绘出的安全带的作用。 要不说，还是搞技术的反应快，对于惯性等词语，学历较高的大领导，接受程度明显比一旁的杨厂长接受的要快多了，在他还一脸懵的时候，干技术出身的大领导，已经在脑子里描绘出李峰所说的物体。 “这款安全带，确实在发生交通事故时，对乘车人员的安全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能够有效的大幅度降低伤亡率，我希望，通过这个技术，跟一汽厂，换两辆小车，只不过，一直没有路子。” 李峰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看着杨厂长瞪了自己一眼，赶忙缩了缩脖子。 “你小子，这算盘珠子打的，不过，你说的这个安全带，飞机上也有相似的东西，你能灵活把飞机上的这根带子，变通到车辆上，还是有想法的。” “回头，我会帮你联系一汽厂，要是真的有用，这车子，我来帮你开这个口，你既然敢为人先敢担当，那我这边，也敢于为担当者担当，为负责者负责，为干事者撑腰。” (本章完) 第321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第321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李副科长，洗漱呐~！” “唔~！” 看着阎解成左右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正在刷牙的李峰点了点头，也没打算搭理他，是不是在洗漱，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我这边，有些事儿，看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阎解成眼看周围没人，赶忙把李峰拉扯到东边的墙脚下，隐晦的往李峰口袋里塞了个折叠好小布袋子，磕碰之间还能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呼，噗~！” “干啥，干啥？” “嘘，小点儿声，小峰，这别被我爸知道啦，不然就没啦！” 阎解成死死的按住李峰伸向口袋里的手，一副紧张的样子，眼中布满了哀求的意味。 “不是，你什么意思，出主意就出主意，你别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许大茂的亏我可是才吃过！” 说着，李峰一把推开了阎解成，掏出了口袋里的布袋子，扔了回去，掂量中，感觉袋子里，应该是袁大头，看分量还不少，不知道这阎解成从哪里弄到的这玩意。 “算我求你，真的，小峰，这玩意我不敢放在家里，伱帮帮忙，我这边你看在厂里转正的事情，帮我运作运作，我跟许大茂那可不是一路人，咱们住前院儿这么多年，我是啥样人，你门清呐！” 阎解成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布袋子，脸上划过一丝痛楚，还是走上前，坚定的要把布袋子从新塞回到李峰口袋里。 “你装着，我知道厂里规矩，上下打点这些恐怕还不够，但我拿到工资，肯定会补上，小峰，你不收，我回头从你窗缝里扔进去！” “不是，阎解成，你在物资科，我tm在运输科，我上哪给你打点去，你找你们刘科长去。” 李峰摆了摆手，挣脱了阎解成抓着自己的胳膊，这要是搁去年刚退伍的时候，李峰可能对这几十块钱的袁大头还会有些许想法。 现在嘛，李怀德到处在找自己的漏洞，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把自己好端端的前途给断送了。 “小峰呐，我都从鹏飞那听到了，刘科长前边都请你去他办公室了，你就帮帮我，我跟他哪熟呐！” 眼看李峰从新走到水龙头跟前，阎解成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李峰现在天天下了班，自己老爸也下班，行贿还要防着家里，你说他憋不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独处的机会，结果，李峰压根不买账，可把他急坏咯。 “你别跟我说这些，厂里的情况没你看的那么简单，我自己一亩三分地还没管明白，我能插手别科室的事情？那你是把我高看了！” 李峰摇了摇头，不说他钱够不够的问题，后勤处那边还是李怀德的地盘，就算刘科长卖自己一个面子。 但要是知道了阎解成是找自己的关系，要么跟许大茂一个下场，要么，阎解成小鞋都被穿烂了。 要说阎解成嘴巴有多硬，李峰可不信，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工作，啥事都可能干出来，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咱俩好歹一块长大的，李楠小时候调皮，你有时候可都是找我带看着的，你这点情分不能忘了，帮我找一下街道办，我这结婚，想借前院儿的倒座房用用！” 看着阎解成急赤白脸，把以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李峰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结婚，你对象都没谈，你结哪门子婚？” 匆忙接了盆水，李峰端着就往家那边走去，这小子明显背着他爸藏了东西，想摆脱纠缠的最好方法，还是被他爸瞧见。 “谈了，年后谈的，那时候你不在，都谈俩月了，现在不是得有住的地方，人家才领证么！” 看着李峰端着盆往前院走，阎解成急了，这要是被他爸瞅见，自己这最后的家当，肯定会被收了。 听到阎解成说谈了，李峰停下了脚步，转过脑袋诧异的看了阎解成一眼，这小子速度这么快的么，自己出去俩月，这他就结婚了？ “你可别糊弄我，你家里啥东西都没置办，人就跟你领证了，上哪讨的便宜媳妇？” “嗨，你怎么不信呢，于莉她就要一个住的地方，人彩礼都不要多少，我看她确实挺好，你就帮帮我，我一辈子都记着！” 阎解成拉着李峰的胳膊抵着脑袋苦苦哀求，没见李峰微微张开的嘴巴，一副惊讶到的样子。 他现在也没辙，工作是临时工，面子上不好看，要是能想办法转成正式工，去老丈人家还能直着腰杆去，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帮忙转正，弄间倒座房结婚，相信李峰这还是能办到的。 李峰舔了舔嘴唇，想起了数月前和于莉相亲时的样子，那坚强的一面，还历历在目，这姑娘咋这么想不开，还是选择了阎解成，这不是往火坑里跳么。 “解成，房子问题，你自个找街道办，实在不行，你刚才的东西，也够出去租一间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找街道办去。” 摇了摇头，李峰还是不想于莉这个坚强的姑娘，受到阎家的影响，变成电视剧中那样斤斤计较的样子。 再说，自己可是跟她相过亲，看阎解成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但俩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可，太尴尬了。 “找过，人家不同意呐，咱院子里，不还是你有面子，都是街坊邻居，小峰，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帮一把是一把，当初照看小楠时，我可没推诿过呐！” 李峰现在脑壳有些疼，阎解成尽拿原来的事儿，说事儿，可那时候，也不是自己，这现在，账都算到现在的自己头上。 真要是不帮忙，阎解成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但面子上，不论是李楠，还是老妈，总归看不过去，这让他陷入了为难中。 “行吧，到时候帮你问问，不过人要是真不借，你可别怪我不帮你，以后也别拿小楠说事儿。” 说完，李峰径直的穿过穿堂，返回了自己的屋里，不再看后边喜笑颜开的阎解成。 一边是对不起于莉，一边是对不住李楠，记忆里，还真有过几次，李峰出门办事，麻烦过阎解成。 也怕他因为这事儿，再去纠缠李楠，虽然她恐怕记不住小时候的事情，但李峰还记着，红口白牙也不能说没找过阎解成帮忙，那么，只能选择，对不住于莉了。 “大家伙都在吧，来给大家通知个事情！” 这边的李峰，正擦着脸，准备啥时候抽时间去趟街道办，倒座房那边就传来了略微熟悉的声音。 “呦，王主任，这么早！” “这，这今天咋这么多人！” 屋外的喧哗声，把李峰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总归来说阎解成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经过外边人的提醒，李峰也知道，刚才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 “今天来得早，是趁着大家伙都在，通知一个事情，大家都先集合一下！” 把擦脸的毛巾挂在了脸盆架上，李峰走出门，就看见了熟悉的一帮人。 “嘿呦，李副科长，回来啦！” 前院此时站着乌泱泱堆人，都是一身干部装，站在最前边的，可不就是王主任，以及赵南北赵副区长，看见李峰从耳房里出来，王主任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 “赵叔，王姨，这是，查明白了？” 看着这么一大帮人，李峰岂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儿，笑着点了点头，朝赵南北那边问道。 院子里，其他人家，看着李峰跟街道办熟络的样子，眼神里闪烁出耐人寻味的意思，互相偷偷交流了起来。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阎解成，刚才李峰才答应（搪塞）了他，现在傻子都能看出两边关系匪浅，那他的事情，也算有了着落。 “正好，你也在，今天来，就是为了上次你们院儿里易中海同志反映的事情，组织上给予答复！” “易中海在不在？” “应该还没走，估计在家里吃饭！” “对啊，上次来感情是因为老易呐？”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赵南北给李峰使了个眼色后，率先朝着中院那边走去，随后一大帮正府工作人员紧跟而上。 “小峰，小峰，我的事儿可就拜托你了！” 眼看人都跟着看热闹去了，阎解成可能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缀在后头，见家里没人注意自己，又反过身，跑过来叮嘱了一下。 “啥事儿，神神秘秘的，你答应阎解成啥了？” 老妈刘茵这边，注意到鬼鬼祟祟的阎解成，等他追上人群后，拽着自家儿子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嗨，找我借倒座房，走，咱们也跟上去看看！” 李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准备看看今天这个易中海，是怎么下台，看刚才赵叔脸色不好看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自己，才勉强的笑了笑，恐怕这个大乌龙，让他有些掉面子了。 “你这孩子，什么事儿，你就答应人家，你也不跟我商量！” 听到李峰答应了阎解成，刘茵的脸色一变，想到了于莉和亚琴撞见时的样子，恶狠狠搂儿子胳膊上掐了一把。 “您干嘛那么大火气，我还有气没处撒呢，人家打感情牌，自己不帮忙，指不定以后怎么说李楠呢！” 捂着胳膊，李峰也一肚子火，平白无故挨老妈一顿收拾，只能把气朝那边的易中海撒去了。 “易中海同志，请跟我们去一趟后院，就你之前上报的问题，组织上已经核查清楚，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们把事实情况通告给你！” 王主任严肃着说完，又带着一群人乌泱泱的往后院走去，街道办的几个小年轻，拉扯住的易中海，推推搡搡的跟了上去。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王主任，有什么事情，我愿意承担责任！” 对易中海来说，最坏的事情来了。 其实从那天老太太装聋作哑后，他就预感有些大事不妙，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直到今天，上次那一行人再次来访，正府人员看着他都黑着脸，他已经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不是，有啥事，你们好好说呐，一大爷这么大年纪，你们也别推他，做人基本的，得尊老爱幼呐！” 中间，何雨柱也一边套着衣服，一边从屋内走出来，看着易中海受到这种待遇，赶忙上前制止。 “何雨柱是吧，正好，你也在，也一起跟上，今天跟你也有关系！” 赵南北正好走到月亮门前，看着何雨柱还看不清形势，竟然还去保易中海，停下了脚步后，盯着他嗤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后边的几个人，把何雨柱也给团团围住了。 “这个院子里，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赵南北说完，胳膊一甩，走进了后院，其他的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顿时像是开了锅的水，沸腾了起来。 “对易中海同志反映的聋老太问题，经过多部门联合调查，结果如下。” “经民政局调查谭刘氏，封建年代，其夫为谭缘*，为封建官僚，因无子嗣，其去世后由谭刘氏继承家业。 “解方军总政治部调查结果，不论是8路军队伍，还是红4方面军等诸革命队伍，在抗占时期至解放前夕，并未有接受过该人，资助记录的存在。” “经多方走访调查，街道办根据蒋伪反动正府时的房契以及土地证明查出，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所属人为谭刘氏，也就是易中海反映的聋老太。” “易中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随着王主任掏出了调查结果，当众一张一张宣读出来后，易中海已经面如死灰，门口坐着的聋老太，虽然还是在装聋作哑，但是脸上的褶皱，早已经纠葛成了一团。 “查清楚更好，既然跟老革命无关，那就是老太太年龄大了，说的糊涂话，再说，没有记录，也不能说明她没有做过！” 听到街道办苗头直指自己，易中海强装镇定，走到聋老太面前，搀扶起了她。 “何雨柱，解放前夕，你们家里的生活来源，是不是在街上售卖包子？” 正挣脱着胳膊的何雨柱，听到前边人的询问，俩眼珠子瞪的浑圆，这不是聋老太家里的事情，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我爸是大厨，我就上街卖过那一回，你们问我干什么，我那一回还被人给蒙了，你们可不能给我戴资本家的帽子，我们可没剥削过任何人。” 何雨柱哪里有易中海这样的城府，陈年旧事被人挖了出来，赶紧蹦起来争辩道。 “那你家也不是雇农，你父亲之前摆没摆过摊你自己清楚？今天不是找你的问题，你的事情我们后边再说，你父亲的谭家菜这门官府菜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跟她有没有关系！” 王主任冷静把通知折叠好后，递给了后边的人，贴在了聋老太家的门上。 “想混入革命队伍，当一个投机分子，现在装聋作哑可不好使，你父亲的手艺是她们家学来的，包括你们何家的房子，就这就可以说明，她谭刘氏的家庭成分是有问题的，所以她需要撒下弥天大谎来掩盖。” “成分划分的规定，是根据解放前三年的资产情况，她这一整套三进四合院，无论怎么看，她都属于城市地主阶级，虽然之后卖给了娄家，但那也是她的投机行为，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为了避免改造的谎言！” (本章完) 第322章 尘埃落定（出问题了 别订重复了） 第322章 尘埃落定（出问题了 别订重复了） “傻柱诶~，这墙上贴的什么东西，奶奶不识字儿，你帮我看看！” 鸦雀无声的后院儿，在场所有街坊邻居听到了王主任掷地有声的话语，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聋老太身上。 此时的聋老太佝偻着腰，干瘪的手掌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易中海，缺了牙的嘴巴，干巴巴的朝着何雨柱询问道。 垂头丧气的何雨柱，听到了聋老太的招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能也是刚才被王主任的话吓到了，现在看着聋老太被这么多部门针对，于心不忍还是选择站出来硬刚。 “不是，王主任，你们也不能这样针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吧，半截都埋土里了，人现在就剩这一间房子，难不成真给人赶外头去。” 绞尽脑汁，何雨柱现在没辙，只能拿聋老太的年龄来说事儿了，现在的情况，能把房子保住，别让老太太被带走，就算最大的胜利了。 “嗨，傻柱，你在说什么呢，这种事情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年龄大也不是可以招惹是非的借口，伱就别为她找理由了，弄了半天，南锣鼓巷95号这个院子，竟然是她家的，你何家可是会挑地方！” 此时火上浇油的，也不是旁人，正是跟何雨柱一直不对付的许大茂，见到难得的机会，可以趁机搂草打兔子，把何雨柱给牵扯进去，能放过可就不是许大茂了。 “你住口，许大茂，有你什么事儿！”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们家的房子……！” 看着许大茂添乱，何雨柱脑门上的太阳穴，那是跟武林高手似的鼓了鼓，看那架势，要不是现场这么多人，少不得，上去抽俩大嘴巴子，再来一记撩阴腿。 “你说什么呢，傻柱，良心，就是有良心我才会站出来，倒是聋老太，她现在的问题可是大的很呐，必须交代清楚，给咱们院子里所有人家，一个交代。” “我家住进这院子，我是不是得给她叩俩头，好好感谢她？我感谢她个屁，我要感谢的是正府感谢档，没有新正府，哪轮到我家住进这院子！” 看着傻柱被自己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拎起拳头揍人，许大茂这时候得意的鼻子都冒泡了，正治觉悟别提多高了，说到兴起，更是双手掐着腰，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个许大茂，怪不得你tm是个绝户，你这是活该，我看你真的是找打！” 看着许大茂得意洋洋的劲儿，何雨柱实在忍不住了，撸起胳膊上的袖子，眼睛里泛起了凶光。 “大家伙看看，他还要打人，我说正府的好，我哪里错了，这院子里除了你们家沾到了她的光，住进了最好的正房，其他人家，可不都是因为新正府，才能住进来，我看傻柱，你就是维护dz阶j的帮凶，就是旧社会的打手！” 眼看何雨柱凶性大发，许大茂机灵的躲到了王主任这边，嘴里不带歇着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赵南北那边。 “许大茂，够了，许富贵，赶紧把他带进去，不要添乱！” 眼看事态弄到这种地步，最后悔的，莫过于易中海了，虽然搀扶着聋老太，但是他现在的双手可是正打着哆嗦，毕竟，他可才尝过制度的铁拳砸到自己身上的滋味。 面无表情的易中海，看着近在咫尺的许大茂，眼睛里，划过一丝恨意，没想到这个狱友，当初说好的要共同对抗那个年轻人，要报复他，没想到，转眼报复到自己头上了。 “爸，您别拉我，老百姓的呼声，咱们得让正府听见，这些地痞流氓，早就该收拾了，特别是何雨柱，仗着有这个聋老太撑腰，在院子里为非作歹，去年还差点儿把我打死，搞了半天，是咱们工人阶j的敌人！” 许大茂这时候管不了这么多了，压根没注意父亲难看的脸色，挣脱了胳膊后，跳着脚骂着何雨柱，他至今从未这么爽过，新仇旧恨，加上刚才被何雨柱当众戳破是头骟驴，现在他恨不得把傻柱立马打趴下。 “你可别胡说八道，许大茂，省省吧，你什么样的人，大家伙能不清楚，嘴上不把门，我看你就是欠揍！” 哪怕是吵的面红耳赤了，何雨柱拿正在嚣张的许大茂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睛里都能喷出火焰了，瞅着热闹的李峰，估计要是没人拉着，许大茂脑门都得再挨一棍子。 “大家伙听听，还敢威胁我，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啊，别以为有聋老太撑腰，你就可以仗势欺人，现在你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人！” 许大茂大拇指抹了抹鼻子下的两撇小胡茬，为自己的反应迅速，感到高兴，看着何雨柱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别提多得劲了。 王主任一直在冷眼旁观事态的变化，看着许大茂蹦跶的正欢，脑袋转向一旁的赵南北，想听听他怎么说。 “易中海同志，据我所之，你是去年被关押进劳改石场的，为什么你释放第二天，就去反应这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赵南北没有忘记这个始作俑者，自从他去上级部门反映后，赵副区长这边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要不是几个部门通力协作，把各自部门早年的档案翻了个底朝天，这恐怕就是个无头悬案了，现在查清楚后，心中的愤怒，早已化成了耻笑。 “我没有目的，我就是希望不能忘本，给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家，还她该有的名誉，让她百年之后，能有脸见家人。” 易中海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瞅向自己，哪怕是何雨柱，这时候也顾不上揍许大茂了，他其实比谁都想知道，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为什么把这些人招惹过来。 看着易中海闪烁其辞避重就轻，离的近的许大茂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当初在车上这个狱友可不是这么说的，自己可是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借此机会，把何雨柱干趴下，毕竟，李峰是救过自己的命，李副厂长都奈何不了他，人现在还上过报纸，在厂里的名声也如日中天。 “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既然是一个误会，误会现在已经解开，我没有其他问题，但聋老太她已经七老八十，身体情况你们也能看得见，希望大家看在她已经糊涂了的份上，不要再计较了！” 易中海此时面对赵南北的询问，面色有些发苦，自己算计不成，害的老太太老底都被挖出来。 现在看样子接下来情况不妙，只能硬着头皮去帮她说话了，不然，这往后，院子里的人，会怎么看他。 “哼~，计较，我们没打算计较些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也都有政策，对于缺乏劳动力，生活没有依靠的鳏寡孤独人员，给予了生活上适当的照顾，做了到保吃、保穿、保燃、保教、保葬、使他们有了指靠！” “但是，你们还嫌咱们的负担不够重，企图混进咱们的队伍里，捞取更大的好处，这，我们可要好好计较计较，如果都有学有样，我们的工作将怎么开展，全部工作人员都去查询当年的资料么，大家说，是不是？” 眼看易中海再次拿出了聋老太的年龄说事，企图逃避责任，大事化小，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王主任此时哪能按下心中的那口气，这上任没多久，结果出的事情，全是这个院子里引起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大，怎让她不恼火。 “唉，我们搬过来时间也不长，哪里还知道这些，不过老太太在这个院子里，是有些跋扈，看她年龄大，也就让着她，没想到这次……胆子太大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怪不得这么包庇傻柱，感情，两家本就是一家呐，怪不得住的都是正房！” 眼看王主任把问题抛给人群，众人也有了说话的胆子，不高不低的声音，就此传遍到众人的耳朵里。 “谁，谁说的，聋老太在院子里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招谁惹谁了，有本事站出来说话！” 何雨柱眼看犯了众怒，此时还在出头，聋老太对他可是一直当宝贝孙子似的，此时也是投桃报李，不忍看着聋老太，就这么被人群指责。 “傻柱，你说什么呐，奶奶听不见，你别说话了！” 聋老太也看到了大势已去，薄薄的嘴唇上下一耷拉，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希望何雨柱能够闭嘴，别再牵扯下去，把他自个再给搭进去。 目光环视了一圈，和这些熟悉的邻居对视了一眼，聋老太面色更是苦楚，那可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没想到，自己的“干儿子”，竟然亲手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 “老太太诶~！” “傻柱，听奶奶话，不要跟人吵架，都是一个院儿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你的叔婶，看着你兄妹俩长大的，要听他们话，他们不会害你！” 聋老太面色黯然的自说自话，随后转过身子，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何雨柱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脸颊，说着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话语，好一个祖孙情。 “奶奶，他们这样对你，你跟大伙说嘛，你到底有没有给他们送过鞋子，只要你说出口，别人不信都没关系，我信！” 弯着腰方便聋老太够着的何雨柱，感受着粗糙的手掌在脸颊滑过，眼睛里，早已都噙满了泪水，哽咽抱着聋老太的肩膀，微微晃着她，希望得到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答案。 场面再次恢复了安静，易中海摇了摇头，用力的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聋老太家的门槛上，悔不当初。 他后悔的是，要是那天没有去送上门，这个不宣的秘密依旧会把众人蒙住，他自己虽然不如当年那样在院子里说一不二，至少，还是会获得尊重，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柱子，你哭什么，奶奶身体好着呢，等你晚上回来做饭呐，奶奶还想看你娶媳妇儿，生一个大胖小子呐！” 聋老太拍了拍何雨柱的后背，没事人一样自说自话，仿佛所有的声音，自己都听不见，咧开了缺了牙的嘴巴，对着众人傻笑着。 院子里不少人家，还是有点儿同情的，虽然不知道事情具体如何，但这样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板里边的老太太，再把她怎么样，住在这这么多年，总归有些过意不去。 “小峰，你……！” 刘茵有些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恨归恨，那时候分猪肉的时候，可是恨不得把老太太咬死，但看到她落的这样的下场，农村出身的她，还是有些看不过去。 “妈，你拽我干嘛，解成的事情，跟楠楠也有关系，我不说回头他真敢去求她！” 李峰光顾着看热闹，哪里注意老妈不忍的面色，还以为是阎解成的事情，随口小声跟她说道。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刘茵看儿子目光还是在后院，再次揪了他一把，小声嘟囔道。 “妈，您看的太浅了，这事儿，是易中海干的，跟咱没关系，您还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嘶~！”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刘茵瞬间反映了过来，可不是么，始作俑者易中海，此时像是被所有人忽略了，全场的目光都在聋老太和何雨柱身上了。 这要是聋老太被证明了身份，易中海，岂不是又要跟自家起冲突了，想到此处，刘茵刚才不忍的面色，乍然消失。 王主任此时面色也是有些纠结，聋老太冒充进步人员是一回事，虽然现在已经被当众拆穿，但现实是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有办法处理，着实有些难办。 “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样，她既然冒充是想获取更多的好处，那很简单，就把给予她的政策，全部收回来了，家庭不同，本身就享有不同的政策。” “这间正房，我看大梁也都歪了，应该属于危房，暂时不能让她继续住了，隔壁帮她收拾出来一间房间，何雨柱既然是她的干孙子，那以后理应由干孙子负责赡养。” 随着王主任的一番话，暂且算是尘埃落定，无可奈何的街道办，也只能如此。 这么大年纪，还编造谎言，也不适合带回去，不然真就是有些不近人情，这样的处理结果，不论是上边，还是下边，至少都能看得过去。 (本章完) 第323章 借刀嘎人 第323章 借刀嘎人 清晨， 老妈大清早去给小楠送些换季的衣服，等李峰洗漱好，锅里的面条都有些坨了。 拿起筷子捞出面条，在碗底再卧了一个鸡蛋，李峰吃的是痛痛快快，这玩意，比棒子粥好吃多了。 “李副科长，吃早饭呢，哎呦喂，喷香！” 门外，阎解成探头探脑的把脑袋伸进了门内，嗅了嗅鼻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别说，跟他爸如出一辙。 “进来吧！” 李峰斜瞟了他一眼，知道这货，大清早的找自己是啥目的，下巴朝着凳子下指了指，示意他进来说。 看见李峰示意，阎解成像是猜到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惊喜，先是回过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家里边，见没人注意，像只大黑耗子似的，窜了进来。 “李副科长，嘿嘿，昨儿，我看王主任走的时候，你俩还单独聊了一会儿，我内事儿……？” 阎解成搓了搓双手，看李峰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面条，咽了咽口水后，试探性的询问道。 毕竟，关乎他的婚姻大事，由不得他不紧张。 “易中海干的事儿，你昨天没在么？” 看了看阎解成的城府，李峰暗自摇了摇了头，狗肉上不得台面，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在呐，嘿呦喂，你说说，好端端的，就为了多占正府一点便宜，多好的一间大房子，结果，就被没收了，真的是白瞎了那么大一间房！” 阎解成看李峰停下了筷子，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不过还是眼皮子浅，没看出易中海这么干的目的，只当成了阎家似的，想占便宜，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伱看昨天那样子，适合提你这事儿么？” 李峰摸了摸肚子，擦了擦嘴后，右手拍在了阎解成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刚才还略带兴奋的阎解成，听到李峰的话，瞬间熄了火，笑容一点点从脸上消失，转瞬变成沮丧、失落。 “解成哥，你虽然比我年长，但不得不说，找人办事儿，需要合适的时机，有些东西急不得，咱院子才招别人恨，后脚我帮你提这事儿，你说，你要是街道办的，你会怎么做？” 被李峰两句话被说懵了的阎解成，嘴唇诺诺的，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不敢和李峰对视，心底也认可了李峰的说法。 “我，我们阎家，跟他没关系呐，这都是易中海干的。” 低垂着脑袋的阎解成，嗓子现在有些沙哑，被李峰这么一引导，只感觉胸腔里，有那么一股气，无处宣泄。 看着阎解成垂头丧气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 “跟你们家是没关系，但易中海这样干不是招人恨么，你的事，说实话，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被他牵连进去了，毕竟，这段时间院子里发生的事儿，多多少少跟他有关，人街道办也不能视而不见！” 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李峰继续灌输着这个观念，按照张麻子的话说，叫把他们的怒，给勾出来。 “那，那我该怎么办，人家那边，就等着房子呐！” 欲哭无泪的阎解成，脸也皱成了苦瓜脸，双手抓着头发，定定的看着桌面。 “人现在也想收拾他，只是他是轧钢厂的八级工，厂里保着呢，你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跟街道办，反馈易中海的作风问题，人心里舒坦了，你的事儿，也就好办了！” 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李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上没有长出小恶魔的角，捋了捋衣领，随后在阎解成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具体什么作风问题，他相信阎解成懂得其中意思。 话已至此，李峰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图穷匕见，哪怕是榆木脑袋的阎解成，此时也猜到了李峰的想法，转过了脑袋，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可，可他……！” “他已经不是一大爷咯，他是个刚从笆篱子刚放出来的劳改犯，有些东西，民不举官不究，但要是有人举了，那可就有人纠，街道办那边把问题解决了，你的房子，就有了着落，别说我不给你指路子！” 说完，李峰就把屋内的自行车给搬了出来，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该离开的时候了。 浑浑噩噩的阎解成，像是中了邪似的，从李家走了出来，被门槛绊了一下后，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变换成阴晴不定的样子，看向了中院方向。 可怜的阎解成，猜到了李峰要痛打落水狗，但易中海做的事情，确实很不敞亮，说连累到自己，倒也不是胡说八道，现在的他，犹豫着，到底是搬出去租房子，还是捅易中海一刀，白女票一间倒座房。 “就你这样，离你爸还差得远呢！” 出了院外，跳上了自行车，李峰失笑的嘟囔了一句。 这阎解成想转正，价值几十块钱的大洋，恐怕是远远不够的，虽说拿了工资会还，但老阎家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子，后边肯定是没下文的。 至于想借房子，那也肯定是刘备借荆州，想都不用想的，不付出点代价，就想美事儿，那是不可能的，至于李峰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到了他这个级别再去干举报这种事儿，那就是小题大做了。 他既然拿李楠说事儿，老妈担心阎解成去找小楠，她到时候一心软，再答应下来什么，所以大清早不放心，去学校叮嘱去了，那李峰这边，既然答应了，也不好回绝，干脆就借此机会，恶心恶心易中海。 你阎解成想要房子，那就很简单，跟易中海划清界限，给李峰送一个投名状，事情，就容易解决了，毕竟阎解成干的事儿，与我李峰何干。 当然，阎解成如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犹犹豫豫忌惮易中海往日的权势，那么顺势，你房子的事情的就别提了，不是自己不想帮忙，是易中海把院子评分给拉到底了，这样老妈那边也能过得去。 揉了揉昨天被掐的胳膊，李峰不知道老妈到底啥情况，看那样子，是真不想看到阎解成结婚，昨晚回去，问都问不出来原因，这让李峰很纳闷。 面对口风贼紧的老妈，李峰问不出来什么，那就只能把问题推给阎解成，正好，他也并不是很想看到于莉，变成电视剧中的样子。 (本章完) 第324章 箪食壶浆 第324章 箪食壶浆 一路上，对着李峰打招呼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看到骑个车子的李峰，主动避让后，都会招呼一声，李峰也不能视而不见，要么礼貌性的点点头，要么摆了摆手。 这种变化，从驾校创办以来，渐渐已经形成了趋势，开始可能还有些不习惯，有些不自然，但看到工人们，都是真心实意，善意的微笑后，李峰渐渐的，也能接受了。 到了楼下，依旧是去调度室转了一圈，去驾校训练场地转了一圈，把自己的领地视察了一边，随后迈着四方步，上楼去签了到。 “什么情况，咱这儿，啥时候变后厨了，谁上班把鸡鸭都带过来了？” 听到大办公室里嘈杂的声音，李峰皱了皱眉头，看着墙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笼子，低声训斥道。 “李副科长，是，是上一届学员家长们送过来的！” “对，安全股那边堆不下了，所以往这边送了，扔下就走，我们只好先放在这边！” 看出了副科长有些不高兴，科员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解释了起来，语气里，不乏羡慕，这不用问，也是送给副科长的，属于私人感谢。 “他们都是感谢您，帮自家孩子的工作解决了，您看，还有感谢信呐！” 说着，其中一位科员，把桌上的一小摞信件给拢到一起，随后拿起来后放在了李峰的面前。 听他们说着说着，李峰也觉得有些尴尬，捏了捏鼻子后，倒是一本正经的看起了信件的封面。 “是么，嘿，这倒是新鲜，不过办公室是办公的地方，等下给弄到底下休息室去，别把这里弄的乌烟瘴气！” 看着李副科长面色缓和了下来，大家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胆子大的，也凑到门口的办公桌前，跟着看起了信封。 “都瞅过没，信封里没人塞钱吧，别回头把我送进去？” 当中拆开了一个信封，李峰大致看了一点，随后跟大家伙开起了玩笑，别说，李峰从事置业顾问那么多年，从来都是骂开发商的时候顺带把自个骂了，哪怕买的房子涨价了，别说感谢信了，感谢的话都没落着过一句。 看着心中字里行间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李峰嘴巴不由自主向后慢慢张开，这玩意，字比自己写的都好看，但是李峰打心底没有意思妒忌。 “您可真会开玩笑，就算有，咱们也当没看见，是不是？” 看着李副科长笑容十分灿烂，科员们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连他都开始调侃了，感觉又找回了李峰刚挂职时的氛围。 “你们要是这样说，那我可得好好瞧瞧，回头的信件，小马给我检查一下，有塞钱的，直接送保卫科去！” 这种时候，李峰一边开玩笑，一边把事情找了个人安排了下去，别回头，真阴沟里翻了船，当中说出来，也是表达出一种态度。 “李副科长，这些东西，您看，怎么处理，安全股那边，还有好多鸡蛋，回头都能孵小鸡儿了！” 听到李副科长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办公室里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东西的处理方式。 “走，过去瞅瞅，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少东西！” 李峰放下了手中的信封，刚出门，就和晃晃悠悠的姜科长，撞到了一起。 “什么情况，咋安全股那边一股鸡屎味儿？” 皱着眉头刚嘟囔了一句的姜科长，看着迎头碰面的李峰，捎带提醒了一下，毕竟，李峰想捧崔建接班，他是瞧得出来的。 “走，姜科长，咱们一起去瞅瞅，我还想着咋解决呢？” 说着，李峰双手扶着姜科长的肩膀，给他转了一圈，往前推着，一老一小勾肩搭背毫不正经的往安全股那边走去。 “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菜市场似的？” 一头雾水的姜科长，没走两步路，就看着被李峰推开门后的安全股里边，乱七八糟堆的一堆东西。 “呵，好家伙，东西不少呐，这些学员家长们，这可真下功夫了！” 看着地上草绳拴着的鱼，篓子里的鸡鸭，还有竹箕里的鸡蛋，这些东西，现在搁外头可都是拿得出手的，虽然跟买工作相比，的要少得多，但，人至少，心意是到了。 “姜科长，您看，上一届学员家长们送的，我还是今早来才知道的！” 看着姜科长托着下巴，看着这些东西，李峰蹲在地上，扒拉着地上躺着的鲤鱼，别说至少十斤重，那尾巴一甩一甩的，水四溅，看样子出水里没多长时间。 “姜科长，李副科长！” 这时，门外的崔建，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内，看着两个boss在看地上的东西，讪讪的打了个招呼。 “这都是早晨，他们送到楼下招生处的，我看太扎眼了，让人搬上来了！” 可能是刚才大办公室里的人，把鸡笼子又给搬下去了，崔建赶忙从下边上来解释，正好看到这一幕。 “科长，咋整，自个人分咯，还是给厂里？” 一个人做决定，那是专制d裁，两个正副领导商量，那是m主集中，虽然知道是学员家长送给驾校的，但，李峰，不能在自己的科里，吃独食呐。 “你小子，尽给我惹事！” 看着李峰没有私自做主，而是让自己主持分配，姜科长哪能不懂其中意思，指着他笑骂道。 “科长，副科长，底，底下还有，昨天倒是没几个，可能是其他人听着别人送了，他们也跟着送了，东西放下就跑了，我这边劝都劝不回去！” 崔建挠了挠头发，脸色有些尴尬，他是知道副科长不喜欢收人东西的，赶忙解释道。 “行了，送来也没退回去的道理，鸡蛋等下安排给厂学校送过去，鸡鸭鱼这些东西，回头给食堂送几只，给科里加加餐，剩的就和这些干蘑、蒜子、木耳给那些困难职工分了，就这样吧！” 东西值不值钱另说，运输科上下，真要一个个都手拿脚提的，过大门也不好看，姜科长这样安排跟李峰想的也差不多。 至少，厂里边就算知道这事儿，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会上纲上线。 (本章完) 第325章 会场交锋 第325章 会场交锋 “运输科这个月的运输量会比上月增加20%，钢坯以及煤炭的车皮，需要跟铁路局补充申报，物料科结束后把需求报表给运输科一份。” 机关楼一楼的大会议室，厂领导干部济济一堂，此时杨厂长正捧着报告，跟众人开着碰头会。 “老姜，这个月的任务比较重，运输科这块不能松懈，要保证车间的生产，你们有什么问题么？” 说完，杨厂长向了会议桌的中间，姜显达坐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关于运输增量，我们科没有问题，肯定能完成任务，我这边有一个想法，想在会上，和保卫科这边通通气儿。” 听到姜显达前边的话，杨厂长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只是后边的话，可能会前并未沟通过，稍微有些疑惑。 斜对面坐着的保卫科曹科长，本来还有些打瞌睡的样子，听到姜显达的话，瞬间精神抖擞，眼冒精光。 本开生产会议，跟保卫科就没多大关系，老调重弹一番注意加强安全保卫工作后，他就等着散会就行了，没想到运输科这边，竟然有事情找到他们。 “有什么，直接说，只要对生产有利，曹科长这边协同配合！” 杨厂长抿了一口会议桌上的茶水，把手中接下来的事项，暂时先放下，想看看运输科到底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姜科长挪了挪屁股，可能是坐的时间长了，有些难受，微微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坐着的李峰，示意轮到你上场了。 “关于运输安全股，目前人数，只有四五个人，之前车皮多的时候，压车人员一直都捉襟见肘，现在增加产量，人数更是不够，运输科经过开会讨论，得出的结果是可以把这份工作，转交给保卫科，由保卫科持枪押运可以说更合适，毕竟车皮里装的也是厂里的资产。” 坐在姜科长身后的李峰，翻开了带来的会议记录，面对众人注视自己的目光，坦然的面对保卫科的两人，侃侃而谈。 其他科室的科长主任，听见李峰的话，有的点了点头，有些搓了搓下巴，虽然不关自己科室的事儿，但没想到运输科还有这个魄力，把能多出补贴的工作，说交就给交出去。 “科长……！” 曹科长身后的邢副科长搭着他的肩头，刚想说两句，结果被前边的曹科长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停下，酝酿了片刻后，看向斜对面的姜显达，笑着摇了摇头。 “都说你们运输科，现在肥的流油，我还当玩笑话，现在这出车补贴竟然都看不上了，看来确实如此，吃上肉了，骨头就丢出来了！” “诶~老曹，话不能这么讲，出车补贴对伱们来说可不少，咱们运输科一趟车最多也只能安排一个人跟着，不如你们保卫科，出几个人就有几份补贴！” 姜显达双手在会议桌上合十，歪着脑袋调侃起曹科长，你嫌这个是骨头，想运输科多拿出点儿东西，自己能不知道，对于你们保卫科来说，这是肉么。 听到两个科长，你来我往，其他科室的有笑出声儿的，当着杨厂长面，打补贴的主意，也就他们俩了。 “咳咳，运输科最近任务量大，大家也是知道的，看来老姜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老曹，你们这边需要回去讨论么？” 杨厂长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沉思了片刻，打断了两人，免得把楼给盖歪了，补贴这种事，还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现在是谈奉献的时候。 眼看杨厂长直接问到了自己身上，曹科长隐晦的看了眼李怀德那边，他现在不知道运输科抛出的是不是诱饵，担心后边再出岔子，对于车辆押运，保卫科之前没涉足过，还是有着一丝担心。 但姜显达说的也没错，与运输科相比，保卫科相对闲着的人也不少，没有案件的情况下，分出去一些人去挣点外快，增加工资收入，相信底下人，是愿意干的。 “之前几年，押运任务都是运输科完成，现在就这样交接，不会不符合流程，中间会不会出现问题？” 李怀德李副厂长，本来是抱着的双手，缓缓的压在了桌面上，作为后勤处的直属上级领导，在江海涛没有出声的情况下，他是可以提出疑问的。 “李副书记，时代在前进，也不能一直拘泥于过去，目前运输安全股的人数在那，这么多年，车皮押运没出过问题，但现在任务量逐年增加，人数还是那些，要么，就是要增加一点儿人数，要么有的车皮就缺人了！” 姜显达明显不屌这个副书记，话中有些夹枪带棒，不过，倒是把刚才稍微犹豫的曹科长说的眼前一亮。 对呀，就那几个人，车皮到现在，是没听过出过啥问题，对于后期来说，出错的几率就小，就不会出现连带责任。 毕竟是高速行驶的列车，钢锭给小偷搬，他们都搬不走，也就煤炭这块，但扒车偷煤的，给他偷，又能偷走多少。 这样看来，运输科甩出来的，可能并不是包袱，当然，也有向厂里增加他们科里编制的意味在里边，就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老孙，昨天是不是运输科增加了十几个编制，我怎么听说有这事儿？” 李怀德的城府，岂会在这种时候因为姜显达的一句话，就跟人拍桌子，眼看运输科还想加人，这个时候哪能让他如意。 “那个是驾校教练，不占用厂里的岗位，由平安驾校自营自收，教练的工资由学校的学费来支出，人事科那边也只是存档，跟这是两码事！” 眼看李怀德往那十几个教练身上扯，杨厂长斜瞟了他一眼，把这个事情给揽了下来，诶，驾校的钱，跟厂里不搭嘎，就问你，气不气。 在座的基本都是聪明人，也看出了苗头不对，平安驾校的受益人，是全厂所有人，也包括他们。 现在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家人在学车，增加教练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毕竟对编制是没有影响，跟临时工的差别没多大，但运输科的安全股要是增加正式工编制，相应的，其他科室后边要是再增加的话，就稍微有些影响了。 “与其增加编制，老曹，我看不如就你们接着吧，咱们科室没配枪，不然，我都要抢这个活咯！” 人事科的孙正义，此时没办法，正副厂长把自己夹在中间，增加不增加都得罪人，人事这块他负责，只能跟着和稀泥，反正对保卫科下边人来说，多一个补贴的路子，他们拍手还来不及呢。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试试，不过先说好，前边可能有些不适应，你们运输科得先带带他们！” 曹科长和身后的邢副科长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嘴唇后，还是选择接下来，不然，下边的那些干事，要是知道俩人回绝了一个给科室人员增加收入的机会，恐怕还真会说些什么。 (本章完) 第326章 从你的世界路过 第326章 从你的世界路过 “邢副科长，这是车皮的时刻表，这是一些注意事项，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小毛贼看见带枪的，识趣的自己也会走了。” 运输科办公室内，李峰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些资料，给放在了办公桌上，推了过去。 保卫科邢副科长，面色不改，仔细的看了起来，倒是沙发上坐着的李学文，站起身来，给李峰递上了一支烟，请教押运时的经验。 “没啥经验不经验的，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交接时，货物数量对的上就行了，只是比较辛苦，出任务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车厢里，虽然有补贴，但也是辛苦钱！” 李峰夹着香烟，用着打火机点着，顺带把打火机给邢副科长用，见他没有反应，还在关注资料，就直接收进了口袋里。 “李副科长，还是你们敞亮，这活说交就交出来了，之前崔建跟我们说，还当玩笑话来听呢，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做出决定了！” “没办法呦，就这么些人，运输安全股的工作，更多的是做在前头，防范于未然，抓小毛贼，还是你们保卫科的人，更拿手。” 李学文闪烁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其实他也是清楚，恐怕最重要的，还是驾校的奖金多，运输科的人手，很多用在了这上边，人看不上这点儿仨瓜俩枣的补助了。 但是，这点儿补助，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很重要，哪怕是只有一块钱，都有很多人打破头，更何况，配发的全国粮票，那里边可是有食用油的，自己带些干粮的话，这东西，不就可以省出来了。 在以往，运输安全股那时候，基本都会这样，外边风餐露宿，抠抠搜搜节约点儿，补贴补贴家里，只是现在，驾校太肥了，一个月收入多几块十几块，相对比押车划算多了。 “行，不论怎么说，保卫科记着这个情分，李副科长，等下麻烦派个人，去给那边给我们这边的大老粗们上一下课，打明儿起，这活，就交给我们来！” 看的差不多的邢副科长，把材料整理了一下，递给了李学文，站起身和李峰握了握手。 “小马，喊一下崔建，跟他们去一趟保卫科！” 李峰笑着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门，朝着外边喊到，送走了俩人。 “哎呦，又少了一点事儿，舒服！” 看着任务交接了出去，重新坐回到凳子上的李峰，把腿翘到了办公桌上放松放松，只感觉肩上的担子，又轻了一点。 闲着无聊，李峰的目光看向了那一沓堆在桌边的信封，这些都是外边的办事员整理好放在这里的，虽然大概猜到里边写着什么，但李峰就是想看看，这些学员和家长们，怎么变着样夸自己。 “尊敬的李校长，我是三队的覃国萍，感谢一直以来的悉心教导，明天，我将坐上去往山东的列车，此信交由我的父亲转交给您，很抱歉我不敢亲自过来，我怕看到驾校会留下不舍的泪水，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感谢，能表达我的内心，望您珍重，期盼回来的时候，一起再痛快的喝一次！” 看着信封里简短朴实的话语，李峰笑着摇了摇头，把信塞回了信封，双手枕在脑后，想起了这个小伙子，当时初学的时候，笨手笨脚的样子。 “这小子……！” 感概了一番，李峰再次摸了一个信封，打开后看了起来。 “李教练，我想跟伱处对象！” “特么的，这是谁？” 刚看了开头，李峰赶紧囫囵的把双腿放了下去，赶紧坐的板板正正，拿起丢在桌上的信封，瞪大了眼珠子，瞅瞅到底是哪个姐们儿，拿自己开涮。 看到空白的信封，用着清秀的字体，只写着“李峰收”，压根看不出来谁写的，李副科长此时也就无奈了嘬了嘬牙子，重新看起了信纸。 “当然，我知道这是这辈子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工作远在千里之外，得知的时候，我又高兴，又很失落。高兴的是，终于可以离开爸妈可以独立成长。失落的是，恐怕等我回来，你已经结婚了。我知道调度室有个姑娘喜欢你，我能看的出来。我羡慕她的勇敢，胆小的我，也只能在书信里表达自己的内心，希望你开心，快乐。再见了，李教练！” 淡淡的伤感，让李大官人脸上笑容渐渐失去，看着信纸上有些地方晕染了笔墨，可能小姑娘写信时，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 默默的把信纸塞回到信封，李峰猜不到是哪个女学员，小心脏砰砰的，感觉被猫挠似的难受，这可是两辈子，第一次收到算是情书的东西。 关键是，不知道谁写的。 “我特么醉了~！” 嘴里嘟囔着，李峰鬼鬼祟祟的把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抽屉里，想着后边试试，看能不能对对笔迹，讲道理，字儿写的不差的人，相貌理应是不丑的，可别是哪个单手能举轮胎的姑娘写的。 给自己倒了杯茶，李峰看着桌上还有一沓的信件，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盲盒，这群小年轻，感觉比自己小时候，还会玩呐，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干啥，打游戏，冒险岛么……情窦初开是啥时候的事儿？ “吾弟李峰亲启！” 刚看了下一封信的封面，这中间的几个大字，把正在喝水的李峰，呛的一口水喷了出来，自己啥时候成了别人老弟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看到春城那边的邮戳，以及信封下边的细小的一行字，显示地方国营春城市公交公司寄出的，李峰才猜到自己的大哥是谁。 “老崔，嘶~按道理，他应该早到了！” 忽然想起了他交给自己的那把钥匙，走的时候说到了会打电话联系，自己那俩月都一直在外边，他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呐！ 意识到这封信的由来，李峰估摸着他应该是几次找不到自己，才写的这封信，没想到，这封信到了运输科后，却跟学员们的感谢信混到了一起。 “幸好，幸好，没一嘟噜直接收了起来，不然，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想起这事儿！” 嘴里嘟囔着，李峰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信封。 (本章完) 第327章 老崔的信 第327章 老崔的信 “吾弟李峰，相信你看到了来信后，会想起这个远在他乡的大哥。” “怀着忐忑不安的内心，我到达了祖国的三线城市，见到了朴实的春城。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步入了自己熟悉的岗位，为春城人民的出行，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我在二月二十六号，三月七号，三月十五号曾给你所在的红星轧钢厂运输科去电，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伱已出差，回归的时间未知，所以写下了这封信件，等你回来后，相信能刚好看到。” “大哥在这边过的很好，听了你的建议，大哥感觉更为轻松了许多，找寻到生活的意义。” “京城的房子位于新中街315号，是一栋独立的小楼，说实话，我在那里住的并不踏实，没有现在的集体宿舍舒服，我觉得还是得贴近劳动人民，这才是当年的我，希望那栋房子，能给你用上，你的文化水平比大哥高，看的也比大哥远，听说你是和母亲妹妹挤在四合院里，这个房子，你比大哥更配的上。” “大哥的身体，经过你的建议，去咨询李大夫后，经过他的诊断以及开具的药方，目前已无大碍，勿念，崔。” 打开信封，上面是短短的一行字，字写的不是很工整，歪歪扭扭的像忙碌的蚂蚁在上面胡乱行走，但李峰还是在上面看到了崔大哥愉悦的心情，还有更加朴实的内心。 见此李峰就忍不住的低笑一声，摇头叹息道。 “老哥啊老哥，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信封当中，崔师傅和一辆公交车的合影，上下车的折叠门口，探出了一位梳着胡兰头的年轻姑娘，李峰脸上微微一笑，想着要不要给他去个电话，在感情上帮他疏导疏导，目前的病情既然已无大碍，那就不要有自卑的心理，该出手时就出手。 “当，当！”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李峰微微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脸上微微一笑。 “进！” 推门而入的黄亚琴，手中捧着两个饭盒，进来后翻了李峰一眼，小嘴撅着吐槽到。 “都不知道给我开门，你就擎等着，我看要是不给你打饭，你是不是就不吃了！” 赌气似的把饭盒垛在办公桌上，黄亚琴甩了甩长长的辫子，这才看到桌子边上垒着的信封，看到李峰手中的信纸，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在干什么。 “嘿，小黄亲手打的饭，那才好吃！” 揉了揉肚子，李峰这才感觉，是有些饿了，把崔大哥的信递给了小黄，自己则是解开了饭盒边上的把扣，眯着眼闻起了饭盒里的香味。 完成任务的小黄，本来已经准备转身出去了，看到了李峰递来的信纸，轻轻的咬了下嘴唇，看了眼门外，还是犹犹豫豫的接了过来。 “德行~！” 还是好奇战胜了内心的羞怯，哪怕明知道那些信件是什么，作为对象，谁不希望自己的眼光被别人所承认呢！ 看着李峰已经抄起筷子大快朵颐了，黄亚琴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把门给掩着，随后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看起了手中的信纸。 “咦~！” 小丫头看了个开头，瞬间狐疑的看了眼李峰，直到看到了后边，才猜到这个大哥何许人也，眉间才渐渐舒缓的开来，直到看到最后，才惊讶的捂起了嘴巴。 短短的一分钟，黄亚琴的脸上滑过了十来种神色，反面也看了后，这才把信笺重新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都被你猜到勒，他真的去李学武家看这个病，你，你，他还把房子给你了？” 看着抱着大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的李峰，黄亚琴一肚子的问题，瞬间化为一脑门黑线，犹豫了半晌，拍了李峰的手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绢，食指撑开后，帮惊讶的李峰擦了擦他的嘴巴。 “看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知道慢点吃！” 一边埋怨着，黄亚琴手上不歇，直到把他嘴角的油渍给揩干净了，这才心疼的看着手帕上的油渍。 “嘿嘿，在那边培训的时候，天天吃好的，这一回家，天天吃素跟和尚似的，有点不适应了！” 咀嚼了片刻，把嘴里的肉给咽下去后，李峰一把拿过她的手帕，反正已经脏了，毫不见外的擦起了手。 爱干净的小黄，看着自己的贴身手帕，被李峰折腾的不像样，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一记大白眼甩了过去。 “我给你洗，放心，绝对完璧归赵！” 拎起手帕的两角，李峰看着上面被油渍晕染的一坨坨，呲着大白牙，叠好后放在了一边。 “哼~，我才不要，你先别光顾着吃，我刚才问你呢！” 虽然有些嫌弃现在的手帕，但小黄可不好意思让李峰这个大老爷们儿给自己洗，听到他这么说，赶紧一把夺了过来，撕了一张空白信笺，包好后塞进了口袋里。 “当初不都跟你说了么，那地方受到这样的撞击，肯定出问题，这玩意跟枪可不一样，一个是铁的，一个是肉的，经不住这样的伤害！” 看着小黄把手帕塞回口袋时憨憨的样子，李峰忍不禁就想逗逗她，说着说车，车速就逐渐快了起来。 果然，哪怕是经常在下边调度室里听大姨们飙车的小黄，此时也架不住对象的调侃，从脖子处瞬间红了上去。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再这样，我就，我就出去了，饭盒你自己洗！” 想了半天，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的，小黄同志，只得拿自己威胁他，再狠狠的掐了一把，对象弓手求饶后，这才翘了翘鼻梁。 “别别，小黄同志，这样艰巨的任务，组织上还是得交给你，为表感谢，这套房子的钥匙，交给你来保管！” 说着，李峰掏出了那把早已被忘记的钥匙，郑重的拍在了桌前。 “新中街那边，有个东风摩托厂，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他们那边出产了一款三轮摩托车，都上报纸了，你看了没？” (本章完) 第328章 东风BM021三轮摩托车 第328章 东风bm021三轮摩托车 “东风摩托车厂？” 刚才还在回忆新中街位置在哪的李峰，被小黄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在轧钢厂南边那地界。 因为那个摩托厂在东四十条（路名）的一条支路上，之前地图上看过，但是一直没去过，没想到这个房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概和自家厂里也就隔着十里路的样子。 “没注意，今天光顾着开会了，啥样的三轮摩托，我瞅瞅？” 挠了挠头发，李峰窜到了沙发前的报架上，仔细的扫了一眼后，拿起了一份京城晚报，走回到办公桌前，看了起来。 “挺好看的，跟三轮车似的，你看，就是照片里这种！” 一边收拾着李峰吃完的饭盒，黄亚琴瞥都没瞥桌上的那把钥匙，对她来说，房子，这东西，有的住就行了，自家还是干部楼，对这些好的差的房子，心里也没多大概念。 毕竟，她看上的，是李峰的人，到几十年后，属于就是外貌协会vvvip级的会员。 “《热烈庆祝我市东风摩托车厂，定型生产bm021牌三轮车》” “该车辆设计单位为京城理工大学，采用卧缸22马力的单缸风冷二冲程式250自研自产发动机，先进的链传动后双轮驱动，载重量高达350公斤，城区载客以及郊区短途运输的绝佳选择。” 看着报纸上的鼓吹，李峰呵呵一笑，这不就是三蹦子么，几十年后，这玩意也就是老大爷才开的。 可不是么，要是用现在人的眼光看，这圆滚滚的车头，配上了车灯和倒车镜，挺好看的，科技感满满的，但给李峰来瞧，还是往后的电动三蹦子颜值更在线一点。 “我，我下去了！” “嗯~！” “我跟你说，我下去了！” 看李峰敷衍的样子，黄亚琴明显不开森了，这家伙，看到车子，就把自己给忘了，气的跺了跺脚，这才让李峰回过神来。 “诶~感谢小黄同志的辛苦付出，明天休息，我带你出去玩儿！” 看着小嘴巴翘的能挂油壶了，李峰赶忙把手中的报纸给放了下来，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天天帮自己打饭洗碗，不能这样怠慢人家，不然，可不是把大小姐当佣人使唤了。 “谁愿意跟伱出去玩儿，哼~！” 眼见李峰想起了明天是什么时间，黄亚琴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这才把门给带上，满意的拿着饭盒蹦蹦跳跳的往楼下走去。 “嘿呦喂，小丫头，我说鸡腿找了半天，不见影子，搞了半天，在他碗里！” 洗手池前，可能是食堂人多，大姨们都回到运输科的水池边刷碗，看到小丫头蹦蹦跳跳的下楼，赶忙让开了身子，调侃起了他。 厂里就像这样，像她们都在厂里多少年了，虽然级别已经差不多定死了，但对上边的领导，你要说多尊敬，那是不可能的，科长姜显达碰到她们，有时候都得缩着脖子躲远点儿。 “小峰不吃谁吃，我看老姜不也吃了一只，你就看小黄脸皮薄，拿她开涮，！” 另一位洗碗的大婶，正在用自己的抹布，擦着碗里的水渍，倒是过来人，帮小黄说起了话。 “我没说不该吃，不是小峰，咱们还吃不上呢，好家伙，我可看见了，你也领了一串干菇，这回去煮粥，可香了！” “你那一串干辣椒也可以，回去剁吧剁吧，浇点热油，也挺下饭的！” 扯着扯着，就从俩正副科长该不该吃鸡腿，扯到了谁谁谁拿的东西上边，别说，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吃的东西，在这时候，哪家也不嫌少。 “那些鸡蛋哦，都让贾海杰给学校送过去了，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搜搜，这家伙肯定昧下几颗！” “嗨~，昧下了你也找不到，肯定顺路送家里去了，还能给你搜！” 小黄安安静静的撸着袖子洗着碗，听着婶们胡吹，脸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不再是刚才那样羞红。 “诶，小黄，你手上啥时候多了个镯子，姨之前怎么没见过呐！” 像是发现了什么，调度室的刘姨，瞥了一眼黄亚琴雪白的胳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连忙抓起她的胳膊，打量了起来。 “嘿，你这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小黄，这镯子看样子，有不少年头咯，来你看看我的，这可是我那婆婆送的！” 另一位大姨，也撸起了袖子，抻到小黄的边上，啧啧啧的对比了起来。 不过，在她说完后，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 “我，我妈给我的！” 这下小黄像是被捉了脏的贼似的，淡粉色的嘴唇嗫了嗫，随后用着蚊子声哼了出来。 这鬼话，这些老娘们儿，怎么会信，互相眼神对视了一眼，看小黄躲躲闪闪不敢对视的样子，大家心里就有数了。 “好了好了，谁妈不是妈，这镯子也真配你，不枉天天给他儿子打饭洗碗，该拿！” 脸皮跟这些大姨们一比，小黄还是道行浅了，赶紧把袖子撸了回去，匆匆忙忙把饭盒洗好后给拿了回去。 “看样子，咱们快吃喜咯！” 几个大姨看小黄着急忙慌的走了，一个个在后边调笑着，不紧不慢的往调度室那边走去。 “你小子，到我这儿，就想说这些？” 姜科长办公室里，吃饱饭正泡好茶，准备中午眯瞪一会儿的姜科长，此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珠子，结过了李峰递来的报纸。 “这不是人太多了么，现在就那几辆车子，反正多学一个摩托也是学，擎当多一个学科，这以后，小车多不多咱另说，这玩意，绝对大街小巷到处都是！” 看着姜科长拿起了报纸，审视了起来，李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姜科长抿了抿嘴，翻了李峰一眼，对报纸上的三轮车，也露出的感兴趣的样子。 “这玩意看起来没多大，咱厂里也用不上呐？” 挠了挠下巴，姜显达可能还是舍不得驾校才收上来的学费，也可能还是想攒攒换四个轮子的。 “那您可真看走眼了，这玩意，拉货，拉人，都可以，后勤的仓库，厨房，我跟您说，一准用得上，别看它小，那巷子里别提多灵活了，只要买回来，您看着，到时候不是咱们求别人，是别人求咱们！” 李峰第一眼看到这玩意，就想起了小时候农村，虽然这家伙劲不大，但上山下乡别提多好用了，比拖拉机强多了。 现在驾校账上躺这么多钱，冲着都是兄弟单位的份上，一万一辆走内部关系买，不说帮他们打广告了，至少驾校还能多开辟一条收入来源，这是互利共赢的事儿。 “说的跟你们开过似的，我回头问问，要真的好使，咱们再试试！” 姜显达的瞌睡此时也被李峰折腾没了，看他笃定的样子，貌似这种三轮摩托，还真的有点儿像他说的。 也不怪他们目光短浅，建国后的摩托，最多的也就是侉子（八嘎车），但基本上都在公安手上，作为他们及时的出警装备，平常人压根接触不到，想不到这个城市联系农村的神器，每个县城必备的玩意儿，未来在运输业会爆发多大的潜力。 作为过来人的李峰，见识过这玩意，不说皮实耐艹，至少是现阶段，性价比最高的玩意，随着时间的推广，将会闪亮步入历史的舞台。 (本章完) 第329章 霸王别姬 第329章 霸王别姬 周日，恰逢初六。 依旧是熟悉的那班公交车，此时却没有了熟悉的那位司机。 座椅上，穿着单薄了一些的李峰，正眯着眼打着瞌睡的样子，身体随着车辆的前进、刹车，时而后仰，时而前倾。 靠窗位置的小黄同志，此时的脸蛋红扑扑的，脑袋朝向车窗外的方向，微微的咬着下嘴唇，左手不时动弹一下，可能是尝试想脱离某人的魔爪。 如果稍微蹲下来一些，就可以看到，座位下边儿一点儿的位置，表面上正眯瞪的李峰，他的右手牢牢的握着黄亚琴柔弱无骨的左手，不时捻动她的手指，顺带在掌心画着圈圈。 羞涩的小黄可能是害怕吸引到周围乘客的目光，动作并不敢太大，再次尝试了两次，还是无法挣脱后，右手悄悄揣在腹前，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迅速在作怪的某人腰间软肉处，狠狠的拧了一把。 “嘶~呼呼~！” 弱点受到伤害的李峰，立马一点睡意都没了，瞪大了俩眼珠子龇牙咧嘴，口中喘出的热气，喷在了近在咫尺的小黄侧脸上。 “红星公社，下车了啊！” 坐在门口位置的检票员，没注意到身后两位年轻人的小动作，随着车子缓缓停下，动手拉扯了一下系在锁扣上的布条，折叠车门，应声而开。 瞪了一眼小黄后，李峰急不可登的站了起来，结果磕到了车顶，发出了“砰”的一声，刚才还红到耳朵根的小黄，立马捂着嘴，笑出了“咯咯”声。 “你可真能下得了手啊，谋杀亲夫呐！” 捂着脑袋下了车的李峰，看着站牌前的人都上车后，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 身后的小黄，听到了李峰的话，赶忙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一小截距离后，警惕的看着他，避免遭到报复。 “呸，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伱可不是我丈夫。” 翻了记白眼，看着公交车远去后，小黄挺了挺胸口，目不斜视的从李峰身旁走过，顺带不注意，踩了他一脚。 “你给我等着，倒反天罡了还……！”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着打打闹闹，就到了红星公社前的广场上，可能是因为还保留着赶集的习惯，此时的马路上乌泱泱的一堆人。 “李峰，李峰，快看那边！” 大老远的，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公社前边的老戏台那边传来，底下的吆喝声，掌声，也盖过了车水马龙的行人。 随着街上的人数越来越多，着急的小黄蹦跳了几下，看到那边聚集起来的一堆人，看着挺热闹，立马拉着李峰的胳膊，指了指那边。 “走，去瞅瞅~！” 李峰看着也有些意动，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也就偶尔从姜科长的收音机里，听到一些戏剧，对，没错，姜显达对那个收音机宝贝的不得了，俨然当成了个人物品，其他人只能眼馋，只有李峰偶尔能过去蹭蹭。 记忆里，也就小时候，老家村里碰到了红白喜事，才会请演出的班子，来村里搭台唱戏，小伙伴们拎着小凳子，披星戴月的一起去凑热闹，哪怕是吃饭时间，都是家长端着碗筷过来找人。 “在帐中和衣睡稳，我在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 离得稍微近了一些，李峰才瞅见，数月前路过看到的老戏台上，此时已经挂起了红色的围布，一位身着黄衣的的“女子”，正掐着兰指，在台上微微欠身绕指柔。 “介唱腔，真地道~哪家戏班子，上咱这边表演来了？” 外围的观众们，此时脑袋随着小锣、单皮的敲击声摇头晃脑，情到深处，有些人不由得给出了中肯的好评，打听起戏班来。 “嘿，你这都不知道，关家戏班，这可是程蝶衣，名伶儿！” 一旁的老票斜眼瞥了问问题的人，见他穿着带着补丁，料想没去过城里几次，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耐心的解释道。 “人解放前可是角儿，后边戏班歇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见着，这趟不白来！” 李峰看着说话这位票友，眼神激动的看着台上，跟几十年后的追星族似的，那俩脚尖，垫了半天，也都不嫌累。 “好多人呐，过不去！” 黄亚琴此时看着人多，脸皱成了苦瓜脸，晃了晃李峰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道。 “过不去就站这边看着，程蝶衣，这名字，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李峰本身对京剧，了解的不够深入，毕竟自己小时候，皖省的戏班更多的是黄梅戏，他自个还能哼出来《女驸马》里的几段经典选段。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 “书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这两段戏曲，李峰还真能听出来哪些人唱的好，但，碰到京剧，就有些露怯了。 “嘿，这您可有些孤陋寡闻了，咱京城，除了梅老板，也就这位程蝶衣可以唱出《霸王别姬》里虞姬那个味道！” “霸王别姬？？” 李峰挠了挠挠下巴，把脑袋往前抻了抻，别人这么一提醒，想起来曾经看过的一部老电影，记得还是哥哥演的，只是现在距离较远，虞姬脸上的妆容浓厚，李峰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电影里的那位。 “嘿，这边也开始搭好台了，今儿，可是热闹了！” 李峰身后，传来了吆喝的声音，俩人回过头，才看见，身后的不远处，又搭起了一个小舞台，一群穿着黄绿色军装的年轻人们，正往上边搬着假树等道具。 “京城青年京剧团，《林海雪原》！” 随着红绸拉开，表演团队以及表演的剧目名称出现，两边竟然当面锣对面鼓的打起了对台戏。 小黄这下开心了，后边人没有前边人那么多，立马拽着李峰的胳膊，毫不留恋的就往身后的戏台那边奔去。 二胡的背景音乐响起，骤然吸引了不少刚才还在看霸王别姬的人群，可能是新来的剧团憋着一股气，那二胡声拉的是慷慨激昂，响彻了周边。 (本章完) 第330章 秦京茹给程蝶衣送糖葫芦 第330章 秦京茹给程蝶衣送葫芦 随着俩人率先过去，占据了观剧的好位置，周边被吸引的人群，也可能是钻不进对面的，选择了人少的这边。 “嘿，就得对棚，才能显真功夫！” 听着边上调侃的声音，李峰脸上滑过一道黑线，小时候，对棚显示真功夫的时候，小孩子可都被赶回家去了，不给他们参与，哪里会知道真功夫到底是啥样的。 只是偶尔听到守村人聊什么河蚌抽烟，河蚌开酒瓶。 “李峰，他们两家怎么都在这里，刚才下车的地方，还有位置，搁那边多好，还能有吃的。” 黄亚琴揉了揉肚子，可能早晨着急忙慌出门，没吃多少东西，此时看到旁边的小朋友，手上的葫芦，嘴馋了。 “他们啊，他们可能是名誉之战吧，今天想决胜负，也定生死！” 挠了挠头皮，李峰看着上边戴着貂皮帽的演员，拎着大衣的拐角，正放声高唱，犹豫了半晌，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 小黄同志扁了扁嘴巴，明显有些不相信，刚才看着还以为这边也会像对面一样，演出的是古典剧目，谁知道是耳濡目染的近现代剧，感觉没对面的热闹。 “嗨，小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还真就是成心的，这后来的，要么就得在对面，要么就得换别的地方，阵仗得拿出来，不然，这方圆几十里，名声可就臭了！” 离得近的票友倒是毫不嫌弃，既然对面过不去，那听听革命戏也无妨，听着小黄同志不信一旁年轻人的话，赶忙出来帮腔了。 听着老大爷的解释，黄亚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能在她眼里，感觉就像彼此抢生意一样。 “气冲霄汉，啊，啊，啊！” 台上穿着大衣的角儿，像是在配合着李峰的话，此时怒目圆睁的从舞台靠后的位置，拎着大衣威风凛凛的走到了舞台前方。 “那，那边有卖葫芦的~！” 黄亚琴此时眼睛不光看着台上，眼观六路的看着周围，直到搜寻到目标，舔了舔嘴唇后，扯了扯李峰的袖口，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虽然现场的唢呐声，竹板声很嘈杂，但是李峰还是一不小心听到了小黄咽口水的声音，再加上她软绵绵的话语，心一下就化开了。 “你站在这边别动，我去买二斤橘子！” 本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道理，李峰轻轻的拍拍小黄的肩膀，用着前世的梗调侃着这世的小姑娘。 “橘子也可以，伱快些回来！” 萌哒哒的黄亚琴，哪里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就吃了亏，还点点头，推着李峰，让他赶紧去，自己则是终于定下心，看起了舞台上的表演。 “师傅，葫芦多少钱一串？” 笑得“咯咯”叫的李峰，感觉终于找回了场子，报了被踩之仇，像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挤到了卖葫芦的大爷这边。 “后生，上边长的一毛五，下边短的一毛，或者俩个牙膏皮换一个短的！” 眼看来了生意，大爷呲着缺牙的嘴巴，把肩膀上扛着的棒子杵在了地上，竖起了两根粗糙黝黑的手指。 “来两串长的！” 李峰听到牙膏皮，感觉牙根有些发酸，想起了之前自己妹妹把牙膏挤在了茶杯盖上的事情，摇了摇头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零钱，数了数递了过去。 “妈，妈，我也想吃葫芦！” 刚递过去，李峰听到了边上传来女孩子的说话声，斜着瞟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位穿袄的年轻姑娘，一只手挎着竹篮，另一只手挣拽着一位年龄颇大的妇女。 “京茹，咋这么不懂事呐，卖了几个鸡蛋，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吃什么葫芦，那是小孩子吃的，你都多大了！” 中年妇女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拍打了一下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径直往戏台那边走去。 “妈，妈~！” 连喊了两声，见自己妈妈毫不理会自己的要求，年轻小姑娘撅了撅下嘴唇，看着近在咫尺的葫芦，吸了吸鼻子。 “你是秦京茹？” 看着刚刚长开的小姑娘，揣着手手，眼馋的看着稻草棒上面红呼呼的葫芦，李峰和记忆里的小布丁一重合，出声问道。 “呀，你是谁？” 看着李峰接过了两串长的葫芦，秦京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羡慕，听到了李峰叫出了自己名字，惊讶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姐秦淮茹，结婚的时候，咱们见过，十年前，你才那么大，没想到搁这里还能碰见！” 李峰眯了眯眼珠子，眼前青春洋溢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她么，比她姐结婚的时候，是高了许多，俩车灯也异常吸引眼球，不知道农村现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是怎么发育的。 “我，我记不清了，你跟我姐是住一个院子的么？” 秦京茹哪里会有这么可怕的记忆力，十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不过面前的年轻人记着自己，还叫出了她姐的名字，结婚的时间，她只能模糊猜到是不是住一个院子里的。 “是滴，你姐住中院，我家是前院，那时候吃席，你还坐我对面呢！” 李峰这么一说，秦京茹大致找回了一点模模糊糊的记忆，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有些羞怯的把脑袋低了下去。 看了看自己脚尖鞋子的补丁，再看看对面人穿着锃光瓦亮的小皮鞋，一身体面的干部装，农村出身的她，不由自主的自卑了起来。 “大爷，再给我拿两串吧！” 李峰把自己手上的葫芦朝着秦京茹递了过去，右手从口袋里再次掏出钱递给了大爷。 “我，我不能要你的！” 眼看熟悉又陌生的李峰，把两串葫芦递给了自己，秦京茹咽了咽口水，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都给你，一串你去对面，等下给台上那位穿黄衣服演虞姬的角儿，另一串，当你的跑腿费了！” 再次接过了大爷递来的葫芦，李峰把手中的两串塞给了她，食指相触间，秦京茹像是被电打了似的，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舞台那边，已经朝着观众们弯腰的虞姬，不知道李峰为什么要送人葫芦。 “嘿，丫头，给你，你就拿着，既然是熟人，那也是缘分，赶紧送过去，人等会儿进了后边，你可就不好送进去了。” 做了两单生意，卖了四支葫芦的老大爷颇为开心，这大主顾一下买了六毛钱，比村民们爽快多了，眼瞅着秦京茹还愣在原地，赶忙劝到。 看着李峰远去的背影，秦京茹咬了咬樱桃色的下嘴唇，赶忙把葫芦护在怀里，往戏台那边挤去。 (本章完) 第331章 一枝独秀不是春 第331章 一枝独秀不是春 汹涌的人海中，秦京茹像是那一叶扁舟，被狂风巨浪席卷的摇摇欲坠。 此时的她，固执的护着怀中的葫芦，坚定的认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去做到。 “给，给你~！”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被不少人占了便宜，气喘吁吁的她，才得意踮起脚尖，把手中的葫芦往台上的那个人递去。 程蝶衣太受欢迎了，看着台下座无虚席的票友们就能看出来了，一曲唱罢，都站起身鼓掌，有的甚至挤到台前，想与他握手。 欠着身子的程蝶衣，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辉煌。 门庭若市，万人空巷如同过眼云烟，此时此刻，他弯下了腰肢，与一位位或是陌生，或是熟悉的票友亲切的握手，自左向右。 直至。 眼前出现了一串葫芦。 “给你的，你拿着！” 台下的小姑娘巧笑倩兮，她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让自己送葫芦过来，她只知道，自己送来后，剩下的那一根，就是自己的。 台上的虞姬，柔弱的身子乍然一颤，看着递上来的那根葫芦，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别人不知道葫芦对他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清楚。 抿了抿嘴唇，怅然若失的程蝶衣，伸出了颤颤巍巍的右手，接住了秦京茹递来的葫芦。 这辈子，他收过篮、收过丝巾、甚至贵些的怀表，小金鱼、大金鱼都曾收到过。 但，让内心最复杂的，莫过于这根并不值钱的葫芦，它代表着的，是自己曾经的自己，学戏前，向往着自由的自己。 时光荏苒，自己已经成了小癞子所说的角了。 一曲京调，尝尽悲欢离合，一袭长袍，漫卷俗世红尘。 此时低头再寻找，刚才的那位年轻姑娘，已经不知所踪，捏着葫芦的程蝶衣，缓缓起身，恍若隔世的闷声走进了入相。 “真甜！” 完成任务的秦京茹，眼睛弯成了一道小月牙，吐出粉嫩嫩的小舌头美滋滋舔舐着这串葫芦，仿佛天下最好吃的，就是这个葫芦。 “伱这个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嗯，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个！” 好不容易找到秦京茹的秦母，看到自家的丫头抱着根葫芦使劲嗦，第一反应赶紧在自己的口袋处抹了抹，发现并未少钱后狠狠的拧了她一把。 “哎呀，妈，你掐我干什么，这是我姐邻居给我买的，用的不是你的钱！” 嘴唇黏糊糊的秦京茹看到了母亲，瞬间有些惊慌失措，赶紧把葫芦藏在了身后，然后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听到女儿这个解释，秦母皱了皱眉头，一把拽过女儿的胳膊，把她身后的葫芦给抢了过来，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顶端明显少了一颗，这下退不掉了 索性掏出了口袋里的手绢，包了包后塞进了挎着的篮子里。 “妈，妈我才吃了一个！” 苦着脸秦京如哪有母亲的力气大，看到葫芦就这样被夺走，顿时立马眼睛水汪汪了。 “你个死丫头，就想吃独食，家里还有其他人呢，你哪个姐的邻居，这么大方，还给你买葫芦！” 一只手压着挎篮手上的布，防止被女儿重新给抢回去，另一只手拽着秦京茹走到路边，秦母谨慎的询问道。 “哎呀，就是秦淮茹，刚才碰到她院儿里邻居，人家认出我了，我姐结婚的时候，我不是去了么！” 秦京茹现在很不情愿，已经初步发育的身子，左右甩了甩，把母亲的胳膊甩掉后，赌气的说道。 “你别跟我胡扯，我回家看，要是家里钱少了，我非打断你腿，都十年前的事儿了，人还认识你。” 秦母明显不相信女儿的话，揪着她的耳朵拧了九十度，警告的说道，明显先入为主做了有罪推定。 “真的是，您松手啊，疼，疼！” 揉了揉被揪的发红的耳朵，秦京茹嘴里嘟嘟囔囔，有些后悔当时怎么不一口气全吃完。 “别说你姐，这么长时间都不会去看看，你姨父家早就当没这个女儿，现在都说你姐夫蹲笆篱子了，她们家邻居躲都来不及，还会给你买葫芦！” 内心有了自己的判断，秦母狠狠的剜了女儿一眼，笃定她是不是偷家里钱了，匆忙拉着她回去检查了。 “这个不好看！” 黄亚琴这边，拿到了葫芦后，那是叫一个豪气，三下五除二直接霍霍了，随后可能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味道，又盯上了慢吞吞的李峰这边。 摇了摇他的手臂，想把他忽悠出人群，然后再找个人少的地方，一把抢过去。 “嗯，是比对面少了很多！” 李峰点了点头，认可了小黄说的话，对比之下，观众们更对的是聚集在后边的剧台前，看来接受度这块，人们还是对经典的接受度更高。 虽然这边的表演也很卖力，不论是京剧演员的唱腔，还是敲锣打鼓，但跟对面的唢呐一比，还是落入了下乘，不亏乐器之王。 俩人一前一后的钻出了人群，瞅了个空当，黄亚琴眼疾手快的夺走了李峰手中的葫芦，毫不嫌弃的眯着眼塞进了嘴里。 正想着过些年都是这些革命样板戏的李峰，哪能想到黄雀就在自己身边，直到手中一空，才发现了葫芦的主人换了个人。 “不喜欢看这个，每次看到这些，都能想到你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 “就是那次看电影，你说的，什么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我想看的是故事，不是听我爸说教的！” 小黄甩了甩长辫子，此时可能肚子没那么饿了，葫芦上边还剩两三个，也幸亏李峰是一口一个的吃着，小黄现在才可以放心舔剩下的。 哑然失笑的李峰叹了口气，是的啊，过几年后的情况，和几十年后又是何曾相似，一个个革命样板戏，和那些一个个上映的爱国旗号的主旋律献礼片何曾相似，观众们审美疲劳了，情怀被消耗了。 “艺术的创作，要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为他们讲好故事，传递表达出自己的声音，如果是被强制硬性的限制在某个领域内，那就违背了艺术创作的基本规律。” 光顾着吃葫芦的小黄，懵懂的点了点头，看了看身旁李峰。 “哦~那你喜欢看什么？” “让子弹飞一会儿！” (本章完) 第332章 易中海东窗事发 第332章 易中海东窗事发 当小两口玩的正开心的时候。 街道办的人员，放弃了节假日休息的宝贵时间，组成了调查组，进了四合院。 一切的由来，都归功于李峰与阎解成昨天早晨那段推心置腹的谈话。 率先发现街道办上门的，还得是三大妈。 正在家门口，坐在小凳上搓着衣服，结果，眼睁睁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俩人，走进了四合院的前院儿。 “这里的情况，可真是复杂呐！” “呵，咱们按照王主任交代的来办就行咯！” 两位拎着包的街道办人员，把自行车在门口锁好后，经过简单的沟通，也发现了在门口洗衣服的三大妈。 “呦，二位，这看着有点儿眼熟，前边是不是来过呐？” 三大妈匆忙的站起身，双手在水桶里搅了搅，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你好，同志。” “我们是东城街道办的，你称呼我韩干事就行了，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麻烦叫一下你们院儿的管事大爷！”其中一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不消片刻，肥头大耳的刘海中，以及畏畏缩缩的阎埠贵，都聚集在了前院。 老阎与刘海中默默对视了一眼，聋老太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么，这今天街道办怎么又又过来了。 “二位同志，是上边有什么最新政策么？我们一定好好组织全院儿人学习贯彻！” 眼看老阎下巴朝俩人抬了抬，意思自己是二大爷，地位比他低，让他这边去问，刘海中自诩现在是一大爷，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哈腰的问道。 “接到了群众举报，伱们院儿里，去年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事件，所以上边派我们前来走访。第一，是核实事情的真伪，第二，就是提醒大家要提高警惕，有任何异常行为举止的事情，都得第一时间及时向街道办去汇报！” 听到了自家院里被人给举报了，刘海中脸上的肥肉吓的一嘟噜，赶忙在脑子里回忆起去年，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韩领导，不知，什么时间呐，去年，咱院子里，没出什么事儿吧，老刘，你有印象么？” 阎埠贵小眼珠子在眼镜片后边转了转后，啧啧嘴，向街道办的干部问道。 “1961年10月19日，当晚，有破坏分子砸了后院的窗户玻璃，在寻找破坏分子时，举报人发现了你们院儿的菜窖里，有俩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的人，被锁在里边，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因为是周末，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们此时基本都在家中，或是探头张望，或是出来看热闹，包括刘茵、贾东旭、何雨柱以及后院许大茂人等。 听到了街道办的人员，沉声提出的问题，全都目目相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谁都想不到，竟然被人，给重新翻出来了。 当晚，所有人可都是目击者，面对街道办的提问，哪怕是刘海中，此时的冷汗也刷一下出来了。 “对，我家的窗户玻璃是被人砸了，但，但不正当男女关系……！” 刘海中拎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嘴巴嗫嗫，后半段不敢说出来了。 虽然跟老易有点儿不合，但自己现在已经坐上了一大爷的位置，易中海对自己已经没有威胁了，不想再落井下石，这年代，乱搞男女关系，这，可是要命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真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首先那两家肯定恨上刘家，至于院子里其他人家会怎么看，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对刘海中同志来说，负面影响肯定是大于正面影响。 刚才还倚着穿堂，在那边看热闹的贾东旭，则是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扶好墙后，看了眼自家方向，脸色非常难看。 当晚的女主角，可不就是他母亲么，虽然他知道这事儿，但真上升到乱搞男女关系，他贾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带我们去看看！” 像是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瞥了一眼说话吞吞吐吐的刘海中，韩干事挥了挥手，示意他带路，不过略带玩味的笑容，仿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第二天为什么没有向街道办反应这个问题，到现在没有抓住搞破坏的人，万一是敌特分子呢？” 检查过刘海中家换上去的玻璃后，韩干事看了一眼聋老太家正门上贴着的封条，对一旁点头哈腰刘海中训斥道。 “这，这当时的一大爷是易中海，是，是，他不让……！” 此时的刘海中已经是汗如雨下，面对街道办咄咄逼人的问话，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指了指中院儿方向，这前朝一大爷惹出的祸事，跟他现任的一大爷可没关系。 “你们这个院子里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大啊，易中海呢？” 韩干事像是得到了不出意料的答案，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眼神在四周搜寻了一圈。 别说，其他人街道办可能还会陌生，但易中海这个人的相貌，上上下下可是记的清清楚楚，谁让前边的事情，这才过去没几天呢，不然俩人为何会在周末这个时间点过来。 老易人呢，这也是刘海中和阎埠贵疑惑的，他可是那晚的主角，被全院人给堵在菜窖里，今儿，人来调查了，却头都不露，让俩人现在面对街道办的狂风暴雨。 “二位领导，这刘家俩小的，经常和人打打闹闹，可能就是院子里谁家孩子调皮，砸了他家玻璃，没多大的事儿！” 怀着孕的秦淮茹，此时挺着个大肚子，刚才贾东旭哆哆嗦嗦回到家里，一番天都塌了的言论，直接把自己的婆婆吓晕了过去，秦淮茹只得站出来，顶起了门梁。 “至今没查出谁家干的，你怎么就可以认为，是别人家的小孩，我们是来调查的，不是听你们一面之词，万一放跑了敌特，谁能担起这个责任，易中海家在哪一户，带我过去！” 街道办的人员，并未理会秦淮茹貌似合理的解释，转而看向了刘海中，竟然这些人不老实，那就找正主盘问，把事情早点办完，早点结束。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你们就问吧！” 一直隔着窗户看热闹的易中海，此时终于出现了，站在家门口的身形，稍微有些佝偻，不负以往挺直腰板的样子。 说完后，面容萧索的易中海，环视了一圈众人，仿佛想找到，是哪位去举报的，虽然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砸玻璃的事情，先放一边，易中海同志，请问你当晚，人在哪里，和哪些人在一起，请严肃回答我们的问题，不得对组织，有任何隐瞒。” (本章完) 第333章 纸包不住火 第333章 纸包不住火 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默默的看着易中海，此时没有一人说话。 何雨柱嘴唇微微颤抖，刚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袖子被谁给拉扯住了，回过头来，才发现，是颤颤巍巍的聋老太。 老太太可算是活明白了，看出了街道办两人前来的目的，哪里是什么调查破坏分子，查的可不就是她干儿子本人。 “我当晚一直在这个院子里！” 韩干事和另一位街道办工作人员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易中海的胸膛，已经退无可退他，只得硬着头皮，避重就轻的回答。 “老刘，老阎，都可以为我证明！” 可能是感觉回答的太单薄，有些站不住，老易直接把刘海中和阎埠贵二人也给拖下了水，企图拉起另外两个大爷，给自己作证。 刘海中此时的心里，恐怕有十万只羊驼，飞奔而过，看着街道办领导若即若离的目光，缩的连脖子都看不见了，直在心底气的骂人。 阎埠贵此时的内心活动，恐怕也是如出一辙，知道老易想让自己和老刘出马去保他度过这一劫，但，那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没必要为他隐瞒什么。 推了推眼镜腿，镜片上一道寒光闪过，阎埠贵看了看易中海，冷笑了一下，仿佛要跟他保持界线一般，随后对着韩干事说道。 “人是在院子里不错，我当晚也是在家里睡觉呐，没听到有人开门出去，韩领导，我睡眠浅，有人开门栓，我是肯定能听见的，老易没出去！” “至于有没有其他人进来，内天，好像只有前院儿李峰，退伍回来了！” 到底，深谙中庸之道的老阎，耍起了滑头，没把菜窖的事情说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保住了读书人如竹般的气节和傲骨，那是扯淡。 老阎也是看两位办事员都是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企图糊弄过去，看能否在老易身上弄些好处，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儿，他老阎可不干。 与其当那个出头鸟，不如看看接下来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街道办掌握了多少材料。 两位办事员刚才看阎埠贵的表情，还觉着这位大爷还是懂事儿人，会说出些东西，没想到扯来扯去，扯别人身上了，到底还是没把那晚的事情，给交代清楚。 “好，很好，你们二位大爷，就是这么展开工作的？” “面对组织的调查，避重就轻，看来这个院子里的事儿，还真不小呐？” 那位稍显年轻的办事员按捺不住了，眼看陷入僵局忍不禁指了指刘海中还有阎埠贵，呵斥道，结果被年长一些的韩干事把他的胳膊给压了下去。 “看来还是一个院子里生活时间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人之常情嘛，我们理解！” “但是！” “组织既然派我们来了，肯定是掌握了相关证据，你们二位大爷如果是有顾忌，那就是对组织不信任，对组织不信任，我看，这个管事大爷，也该换人了！” 前边韩干事还是和颜悦色，说出的话沁人心脾，老刘老阎像是碰见了知己，连连点头，暗道这个干事还是有人情味的。 但是听到后半句后，两位大爷心底，瞬间凉了半截，没想到年轻人这手绵里藏针，玩的是驾轻就熟，这说撤就要撤俩人的职位。 “不至于，不至于，韩干事，对组织我们是忠心耿耿的，没顾忌，哪里会有顾忌，我们是相信组织，信任组织的！” “是不是，老刘！” 看着刘海中着急的说不出话来，阎埠贵赶紧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刘海中，把他想说，但说不出来的话，一嘟噜给全说了。 “那是，那是，韩干事，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敢往西，我们对组织坦白！” 着急上火的刘海中，这刚坐上一大爷的位置，还没尝到当领导的甜头，这要是被剥夺了，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眼看敲打过后，两位大爷认了怂，韩干事嘴角露出笑容，走到了一旁的方桌边，坐了下来。 另一位办事员，看时机成熟，赶忙从包中掏出了信笺和钢笔，放在了韩干事面前。 “接下来，你们说的话，将会被我们记录下来，请客观描述当晚发生的事情！” 说完，韩干事旋开笔帽，低下了头。 看这架势，易中海嘴唇打了个哆嗦，用着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刘海中和阎埠贵，这要是被记录下来，传到了厂里，自己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老阎！” “老刘！” 两位大爷推推搡搡，这个时候互相谦让的不得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看易中海的眼色，这么多年的交情，刚才也用了，现在人明显追究到底的样子，天大的交情，也不再敢有所隐瞒了。 “两位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就伱了，刘海中同志，你先来！” 看着两位大爷踌躇不前，韩干事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指了指刘海中，示意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众人明显看到，老刘的喉咙动了动，明显是咽了一口吐沫，在撇了一眼身后的阎埠贵后，弯着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当天晚上，我跟我媳妇带着孩子在家里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休息了，然后到了半夜……！” 刘海中可能是有些紧张，此时说话啰里啰唆，但韩干事却闭口不言，全场无比寂静，只能听见刘海中的说话声，以及钢笔略过信笺的刷刷写字声。 “完了！” 听到刘海中说到，菜窖被木棍锁死的时候，易中海像是被雷给击中似的，整个人都懵了，眼睛里一片空白，瞬间瘫倒在地。 “老易，老易！” 狡猾如狐的阎埠贵，回头瞥了一眼，暗道一声妙，瞬间跑到易中海的跟前，晃起了他的肩膀。 “刘海中，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呐，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对面的贾家，贾张氏早已经醒了过来，一直不敢出去，隔着窗户听刘海中的发言，也是在听到他说，自己和易中海被关在里边的时候，忍不住了。 (本章完) 第334章 刘海中VS贾张氏 第334章 刘海中vs贾张氏 贾家的房门哐当一声，被向内掀开。 披头散发的贾张氏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站在门前，十指弯若鹰钩，冒着色色寒光，凶神恶煞吓坏了一众街坊。 “妈，您回去！” 眼看老母亲拿出了在农村跟村妇们打架的劲头，贾东旭面色发苦，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拉住，秦淮茹这边倒是想急忙拦住。 “滚开，刘海中，我呸你一脸，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在背后这么编排我这个老太婆，我非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呀~~！” 一把把儿媳妇拨拉到一边，横冲直撞的贾张氏像一个坦克车似的，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桌子前，双手前伸，直奔刘海中肥嘟嘟的大脸盘子而去。 一脸错愕的老刘，此时还坐在凳子上，此时刚抬起了胳膊，这边贾张氏的的双手已经招呼了过来。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嘴巴张的都能塞下鸡蛋，有不忍心见到接下来一幕的，都微微侧过脑袋，甚至有的捂住了眼睛，当然，手指露缝的那种。 “嗷唔~~！” 一声惨叫后，只见刘海中摔成了一团滚地葫芦，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原本在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凌空飞起，在桌子上蹦跶了两下，摔在了韩干事的桌前。 眼疾脚快何雨柱咽了咽口水，他可是知道秦姐这个婆婆的重量有多吓人，刚才幸好往后退了两步，不然非得被二大爷给牵连到。 “我让伱的臭嘴把不住边，呵，呸！” 恶狠狠的声音从贾张氏的口中传出，老寡妇为了保住自己这么多年的名节，可谓是豁出去了，得理不饶人的一口浓痰吐在了刘海中捂着脸的手上。 贾张氏大发雌威可是震慑住了所有人，没想到二大爷这个抡大锤的，竟然一回合都没抵挡得住，败给了纳鞋底的。 刘家仨孩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刘光齐刚想上前去搀扶，结果被媳妇给拉住了，她一个城市里的姑娘，哪见过乡下妇女打架，再加上现在贾张氏气势汹汹，也害怕丈夫吃亏呐。 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就更别说了，巴不得有人替他俩出气，见着老爸吃了亏，脸上都快憋不住笑了。 “老刘，老刘，你没事吧！” 还是二大妈，此时只有她敢上前，搀扶自家男人。 “这是干什么，无法无天，你是谁，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 街道办的两小伙子，也是吓了一跳，明显低估了这个院子里水有多深，咽了咽唾沫后，站起身指着贾张氏质问道。 “我，我没事，哎呦，韩领导，你可看见了，这老寡妇动手打人！” 捂着脸的刘海中，最终在二大妈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落下后，指着老寡妇，委屈巴巴的让街道办给自己主持公道。 “扑哧~！” 不知道谁率先憋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众人皆捂住了嘴巴，笑出了声。 只见颇为狼狈的刘海中，此时脸上，七八道抓痕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就像被人拿鞭子抽过似的，排列整齐，十分夺人眼球。 “小汤，去叫巡防的人过来，我看今天，这个院子里，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韩干事面色凝沉，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刘海中被挠，他岂能视若无睹，人家也是在自己的命令下，交代事情，现在落的如此下场，再不帮他撑腰，后边王主任交代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看着另一位街道办的年轻人夺门而出，阎埠贵脸上倒是划过一丝庆幸，幸好刚才不是自己第一个，不然呐，不说脸了，就这把骨头可也是禁不住老寡妇的蹂躏。 “妈，您这是干什么？” “咱们有事说事儿就是，虽然二大爷有的地方说的不对，但咱们不能动手呐！” 挺着大肚子的秦淮茹也麻了，婆婆这番虽然是出了口气，但明显，肯定是得罪了街道办的人，这下事情麻烦大了，巡防队的人一来，可不就栓绳子上铐子了么。 贾老太婆此时也被韩干事的话给唬住了，之前也是看俩小年轻，镇不住场子，现在人去喊联防队了，这是要抓她啊，那肥胖的身躯，禁不住一颤。 “秦淮茹，你别在这颠倒黑白，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全院儿人那天晚上，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你敢说，你婆婆当时不在菜窖里？” 正擦着手背上浓痰的刘海中，听到秦淮茹的话，暴跳如雷的指了过去，随后看了看全员人，一副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样子，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嘴巴。 刘海中此时也是豁出去了，脸上现在跟被针扎的一样疼，堂堂院里领导，现在当着众人面吃了这么大亏，哪里还会顾着什么面子里子，一股脑的全捅了出来。 “我妈，那是下去拿白菜，做饭吃的！” 贾东旭憋了半天，此时终于有说话的份，虽然知道母亲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做儿子的，怎么也得帮着掩着。 “你糊弄鬼呢，深更半夜做饭，还被人关菜窖里，你说出去得有人信，大家伙，你们信不信？” “二大爷，你那天晚上不说，你到今天才说这些，没道理啊，我们家也没得罪您，我公公都走那么久了，再说，一大爷也不是这样的人，他当时是下去救我婆婆的，这大家伙都看得见呐！” 泫然欲泣的秦淮茹，此时也没办法，看着咬牙切齿的刘海中，只能继续把水给搅浑，按照当初易中海的解释，呜咽着把事情往好的方便说。 “我婆婆，当时，腰都摔伤了，在菜窖里动弹不得，还是东旭下去背了回来，柱子，你当时开的门，你是第一个看见的，你说是不是？” 看着秦姐哭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洒落在地上，浸透了地面，也浸湿了何雨柱的心，本来事情关乎到易中海，何雨柱想帮着说话，一直没机会。 现在，秦姐把机会送上门来。 “对，韩干事，当时是我发现的，咱家菜窖门上有木棍插着，我还以为砸窗户的贼进去了，我立马上前，把棍子给拔了！” 一边说着，何雨柱还亲自做起了示范，把当晚的事情，给大致的还原了一遍，企图帮一大爷，挽回一点颜面。 “哎呦呦！” “我不活了，老贾呐，你快开开眼呐，回来看看，都欺负咱们家呐，老太婆去拿个菜，都被丧良心的刘海中给诬赖啊！” 眼看着何雨柱帮自家说话，一肚子委屈的老寡妇顺势往地上一坐，两只手不断拍掌，弯腰拍击地面，杀猪似的嚎叫声响彻了院子里。 韩干事立马脸色气的铁青，刚记录下何雨柱描述的事情经过，结果被这个老妪给打断了。 “啪啪！”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另一位街道办的同志，此时已经带着附近的联防队员，走进了院子里，也听见了惊天动地的杀猪声。 (本章完) 第335章 记忆恢复术 第335章 记忆恢复术 “老孙，先把这位中年妇女控制起来，当着我的面出手伤人，简直无法无天！” 眼看联防队来了，韩干事颇为冷静的看着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知道不能再任由她无理取闹下去了，朝联防队那边招了招手手。 进来后的小汤，听到了韩干事的话，赶忙让开了身子，看着脸被挠的刘海中，又看了看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惊讶的舔了舔嘴角。 “对，你们可算来了，这个泼妇，你们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当着你们正府人的面，把我这脸挠的，给她铐起来！” 刘海中此时的腰板硬起来了，感觉到希望的光芒终于照耀在自己的身上，指了指贾张氏，愤怒的痛斥道。 “伱们干什么，我是冤枉的，刘海中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是他胡说八道！” 眼看几位联防队员阴着脸，虎视眈眈的看向自己，贾张氏此时也害怕了，双手指着刘海中，唾沫横飞。 “你先起来，不要让我们动手！” 联防队小队长，刚才被韩干事喊老孙的那位，率先走到了老寡妇身前，作为联防联控的负责人，什么样场面没见过，知道碰上这种文化水平低，不讲道理的老妪，该怎么对付。 看着老孙腰间亮闪闪的手铐，贾张氏咽了咽口水，把脑袋低了下去，她敢跟刘海中耍横，那因为是院里人，但真碰上了暴力机关，她哪里还有刚才的胆子。 “孙领导，我婆婆一大把年龄了，身体不好，您看，她知道自己错了，要不，先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呐，不能不愿无辜就把人铐走吧？” 秦淮茹脸上滑过病态的红晕，看着阴沉着脸的联防队，给婆婆找了个台阶，不然真被带走了，家里可不乱套了。 “你起不起来？” 老孙瞥了一眼一旁的孕妇，没有搭理她的话，而是望着执意坐在地上的贾张氏，下达最后警告。 “妈，您起来，地上凉，您这腰还没好透，可别再冻着了！” 秦淮茹看着老孙样子，赶紧扯了扯贾东旭的衣袖，示意他抓紧把他妈给扶起来，不然人家真要弄真格的了。 另外，她婆婆的腰上，早八百年都好透透的了，吃嘛嘛香，睡的也跟死猪一样，秦淮茹还是在话语中埋下了伏笔，提醒她地窖的事情，想要瞒过去，还是在于她这个腰上。 “我不要你扶，我自个能起来，刘海中，老娘跟你没完，呸~！” 一把推开了儿子搀扶自己的手，贾张氏没听出儿媳妇话中的意思，生龙活虎的蹦跶了起来，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老刘一眼，今天这个名节，她守定了。 一场闹剧暂时落幕，老孙看贾张氏还算识相，示意两个联防队的小伙子去贾张氏那边，随后自己则走到韩干事的身边。 “何雨柱，刚才你说到哪里了？” “我，我看见我家菜窖上插着木棍，不是以为，砸窗户的贼跑进去了么？” 何雨柱硬着头皮，顶着家长要吃人的目光，秦姐祈求的目光，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后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你们不觉得有问题么，还是你们当时都这么认为的？” 韩干事停下了手中的笔，目光环顾一周，与众人对视了一眼，像是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没，没，当时不记得谁一声咋呼，所有人都看向了菜窖门把手了，韩干事，有，有什么疑问么？” 刘海中此时也先把贾张氏放在了一边，先把事情定死了，那可比揍贾张氏一顿，要痛快多了，说完，刘海中瞥了老寡妇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贼，会把自己锁菜窖里？” 韩干事走到了菜窖门旁，瞄了一眼，端着下巴，看向众人。 所有人经过这么一提醒，才发现了一直疏漏的地方，对啊，人都进去了，怎么可能在把自己反锁呢，当时大家伙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何雨柱，既然你去开的门，那么，你告诉我，菜窖门开后，里边是不是如同刘海中同志所说，只有易中海与贾张氏两人？” 摸清了其中门道后，韩干事提起右手，遥遥指着何雨柱这个第一目击者，大声问道。 “我，我，不是我开的门呐！” 欲哭无泪的何雨柱此时感觉像是被堵在了老鼠洞里的那只耗子，陷入了跟前边老阎一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你当时站在门口，没错吧？” “没错！” “菜窖里有刚才说的俩人，没错吧？” “没，没错！” 一问一答，眼看韩干事步步紧逼，何雨柱只得把自己看见的，给说了出来，随后愧疚的看了秦淮茹一眼，低下了脑袋。 “韩干事，我婆婆去菜窖取菜，不犯法啊，她……！” “去菜窖取菜是不犯法，但是深更半夜去菜窖取菜，还是孤男寡女，还别人锁在菜窖里了。砸他家窗户的，也不是贼，而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因为他看到了有人在菜窖里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弄出动静，让你们所有人都看见，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菜窖里，犯流氓罪！” 经过慎重的分析，韩干事已经捋清了头绪，猜到了幕后黑手，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笃定说了出来。 “你们不能诬陷我，老易，老易，你快起来，我当时腰摔伤了，你是知道的，你快跟他们说！” 眼看街坊邻居，仿佛认同了韩干事的判断，都用着异样眼光，看着自己，贾张氏慌了，这个心无城府的老寡妇，哪能架得住这样的场面，其实她自己都被这个答案给说服了。 哪怕问话水平再低，话总能听的明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这边砸了窗户，那边就被人把门给锁了，太刻意了。 “不承认没关系，跟我们去派出所里，我们会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看着贾张氏双腿打着哆嗦，着急忙慌找证人的样子，经常跟罪犯打交道的联防队长，哪能看不出，她的心理，已经承受不住了。 “老易~！” “你甭喊了，我知道我丈夫半夜起了床，我并未听见周围有什么呼救声，他们俩，就是去搞破鞋去了！” 只见一大妈施施然从屋内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厌恶的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易中海，随后恶心的看了一眼贾张氏，站在韩干事面前，定定的说道。 (本章完) 第336章 那块砖头，是我扔的 第336章 那块砖头，是我扔的 意外惊喜呐，这属于是。 本来韩干事还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找出砸窗户的那个人，没想到易中海的老伴儿，此时竟然站了出来，充当了证人，那可省去了太多功夫了。 所有邻居此时都惊讶的看着一大妈，自家男人拴不住裤腰带，女的也丢脸呐，两口子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唯一原地爆炸的，也就是易中海这个编外儿子何雨柱了，他粗暴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皮，一阵皮屑飞舞，此时暴躁的在原地徘徊。 从小他就受一大爷的教育，做人得热心肠，帮助邻居，自己可以吃点亏，但必须得尊老爱幼，这种填鸭式的教育，与现下的场合，出现了严重的冲突。 这种感觉，可能是和世界观濒临破碎差不多了，这种一直以来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东西，被手把手教给自己的人给推翻，这种悖论让他陷入了精神崩溃的境地。 当时他的所见所闻不断的在脑海中闪过，一大妈不忿的表情感觉越来越近，何雨柱痛苦的蹲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一大妈，您……！” 阎埠贵也震惊了，顾不得怀中的易中海，嘴唇微张，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关系都还好的一大妈就这么当众把老易给卖了，虽然前段时间有些矛盾，但是，夫妻么，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们不用叫我一大妈，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一大妈此时深吸了一口气，她自己知道，此时站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面对众人的目光，脸色愈发平静。 “老阎，老易是装的，他身体可好着呢，从来没有晕倒过！” 望着双手抱在腹前，像是要英勇就义的一大妈，阎埠贵嘴里发苦，看了看瘫着的易中海，此时比没讨着便宜还难受，这相处这么多年的邻居，就这么私下里搞到了一起，自己啥都不知道。 “老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问你，还要不要跟我离婚，去找她生个儿子？” 一大妈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平静，但刘茵同是女人，可是听出了话中的悲凉，不光刘茵听的出来，现场基本所有女同胞不由自主，都产生了共情，有的甚至偷偷掐起了自家男人，看向了一大妈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同情。 身体有问题，男人去偷腥也就算了，还要跟外人生孩子，生就生吧，竟然还狼狈为奸，预谋上位，这让哪个女的受得了，好好商谈，好聚好散这是人之常情，但真像一大妈说的，那可太下三滥了。 不得不说，女人这种动物，在同性之间碰见这种问题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带入到弱者的角度里，当然啊，贾张氏不算，连秦淮茹，都撇了一眼自家男人，当初，他可是也去洗头了。 躺在地上的易中海，此时的眼皮也颤了颤，这还怎么装，装不下去了啊，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说出了当晚，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伱让老易还怎么装。 “你胡说八道，你这样害你的丈夫，你不得好死！” 贾张氏现在疯了，易中海当晚对她说的话，此时如同重新回荡在耳边的魔咒，双眼通红的她，想要再度撒泼，谁知瞬间两条胳膊就被人扭到了身后。 “呸，易中海，你快起来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下不了蛋的母鸡，你……！” “啪~！” 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平时与人处事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一大妈，在贾张氏被联防队控制住后。 两步上前，干脆利落的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老寡妇的脸上，那张油腻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了鲜红的五指印。 “你敢打我？” 这下不光所有人傻了，贾张氏自己都懵了，刚才还红突突的眼珠子，瞬间恢复了清明，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大妈。 “为什么不敢，你这个勾引别家男人的老寡妇，自己男人死了，就寻觅别家男人是吧？你这个破鞋，不守妇道，我看你下去怎么面对贾东旭他爹！” 一旁的秦淮茹说不上话了，在一大妈站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大势已去，女人懂女人，当一大妈不顾自己名声指证这俩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婆婆这下彻底栽了。 贾东旭此时也面红耳赤，要是地上有条缝，他恨不得钻进去，一大妈直接说道他爹，他这个做儿子的，明知道母亲为了自己，行不轨之事，没有劝阻，他下去他也没脸见他爹呐。 碰巧，此时院中刮过了一阵阴风，地上的灰尘被阴风扬起，劈头盖脸的砸到了贾张氏的脸上，仿佛真的印证了一大妈的话，被戴了帽子的贾爹，言出法随真的回来找贾张氏讨债来了。 “呸，呸，你，你胡扯八道，东旭他爹啊，我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赶紧闭眼吧！” 村妇老寡妇，四合院迷信第一人，亡灵召唤师此时好像被召唤物反噬了，看着风刮起的灰尘直往自己身上扑，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哪敢再叫老贾回来看看了。 “呵，易中海，枉你机关算尽，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去上环吧，哈哈哈，我去六院看病的时候，顺道问了问，人家也就前两三年才开始能上环的！” 众人此时瓜都已经吃饱饱了，今天的剧情，可是有生之年系列，谁都没想到去年发生的事情，今年竟然被全盘推翻了，虽然大家伙猜想的是一回事儿，但人正主承认，那可又是一会儿事儿。 吃饱了，吃的太饱了。 大家伙现在肚子那是真的撑得慌，但是禁不住一大妈又一个大瓜塞进了众人嘴里，还是强制性的，必须吃下的那种。 “咳，咳~！” 想要继续装死的易中海，听到了一大妈的话，忍不禁咳了出来，像是僵尸一样翻身而起，目眦欲裂的看着两条胳膊被压的死死的贾张氏。 “人家就防着你呢，还想跟她要孩子，我身体是不行，但人家行的还不愿给你生呐，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大妈眼泪都笑出来了，弯下了腰身，使劲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实在控制不住的样子。 众人的脑袋随之又看向了一大爷，消息太劲爆了，特别是之前一起去医院的几位，互相对视了一眼。 之前还以为真像贾张氏说的，生完东旭后老贾带她上的环，要是两年三年前上的，那还用脑子想防着谁的，脚底板想都知道肯定是防着易中海的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地窖里说的话，那个砖头……？” 易中海恨恨的看了眼让自己机关算尽，鸡飞蛋打的老嫂子，此时彻底放弃抵抗了，自己老伴儿仿佛站在门外亲眼目睹，自己还能怎么狡辩。 “那块砖头，是我扔的！” 一大妈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嘴角划出优美的弧线，看着面色惨白的易中海，此时有一种成功报复了的感觉，心气一下就通了。 (本章完) 第337章 这还要啥自行车 第337章 这还要啥自行车 新中街315号的楼下，忽然来了一对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情侣。 乍逢周末，一群老头老太太，闲得无聊正在树下聊着天，随后目光注视在两位年轻人身上，表情中，略微带着些谨慎。 “大爷，麻烦问一下，崔师傅家是在这儿吧，我是他的朋友，他不是去西南援建三线了么，我来替他照看一下房子！” 李峰并未着急忙慌的拿钥匙开门，而是带着黄亚琴，拨开垂下的树枝后，微微弯着腰，朝着坐在马扎上的大爷们问去。 听到李峰这么说，大爷大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的防备逐渐退却，其中一位年长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颌首后缓缓问道。 “小同志，看着有些面生呐，就是跟前这一栋，你们之前没来过么？” 老大爷到底比其他人道行要深了那么一点，没有因为李峰的一两句话就相信了他，口气里明显还是带着疑问。 “嗨，这不是前几个月出了车祸，当时我救了他，后边也就认了我这个弟弟，这边我也是第一次来，还是收到了他的信，我才知道这地界儿！” 说着，李峰掏出了那个信封，老大爷接过后，捏着眼镜腿往下扯了扯，眯着眼看了后，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未掏出里边的信笺，直接把信封递还给了李峰。 “成吧，既然叫你看着，你就帮他看着，这老崔呐，命不好，前些天住了那么多天院，差点命都丢了，临走前，也跟我交代过，既然伱们来了，电闸在西山墙那边，自己去开吧！” “大爷，敢问您贵姓呐，抽烟不？” 说着李峰掏出了大前门，抽出一支，要递过去。 “嗨，小同志，不要跟你童大爷客气，他不抽烟，我这边问一嘴，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坐的稳如泰山的大爷，还没来及张口，一旁的大婶儿，倒是迫不及待打听起新邻居的跟脚来了。 这对小年轻，男的大大方方，女的盘条亮顺，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摸着，老崔这要是不回来，搞不好这里后边就是这俩年轻人的新房咯。 “婶儿，我俩就是东直门外轧钢厂的，我姓李，她姓黄，她是我对象，今儿不是趁着休息，过来看看么！” 李峰也存心想跟这些社区情报站编外碎嘴子们打好关系，跟脚亮出来，别人才不会找事儿，减少麻烦事发生。 “赶紧去吧，轧钢厂好，轧钢厂前些天还上报纸了呢！” “是的啊，咱们公交公司也上了，你不知道，那内部都发文件表扬了！” 一个大妈带头，剩下的也顺着话茬聊了起来，虽然都退休了，但能住进这里的，曾经都是公交公司的中上层。 “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呐！” 闭目养神的童大爷，在俩人走后，睁开了眼睛，瞥了一下他们的背影，打断了大妈们的闲聊。 “老童，啥意思，刚才小崔的信怎么不看看，崔儿走了那么长时间，不说还真有些不适应！” “看什么，你们没认出来么，这个小伙子，就是前些天报纸上的那位，就是他带着咱们公交公司的人去的那里！” 这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大爷大妈们顿时失了声。 ………… “你慢点，小心别摔着？” “你要不还是别扶了，我感觉你扶着，这凳子反而有点晃！” 小俩口有说有笑的先把拉下来的电闸给推了上去，这才回到正门口，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推开门后，小黄叹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屋内，哪怕知道里边没人，但还是捏着李峰的衣袖，不敢自己进去。 一楼的面积不大，大概是四五十平方，进门就是客厅，靠墙位置映入眼帘的就是木质包裹黑色皮质的沙发，大概两米二三左右的长度，边上还有个小一点的，靠背上边都披着白色的蕾丝防尘罩。 中间实木的茶几上一尘不染，倒扣着几个玻璃杯，看家具的款式，还是带着点儿苏式粗犷风格，和小楼的建筑风格倒是颇为相似。 “我爸说，这边原来是公交公司那些稣联技术员住的，现在看，倒是确实有点儿像！” 小黄在水磨石地板上好奇的踩了踩，随后放开了天性，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颠了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毫无形象的躺了下去，看来坐了一天的公交车，倒是把她给累坏了。 “挺好，他们那边讲究实用，耐用，恨不得一件东西用个一百年，当当，你看看，这崔大哥，估计看着都不舍得换！” 李峰在茶几上敲了敲，听着沉重的回音，试图晃晃沙发，结果纹丝不动，看来真的是实打实用料考究，就是不懂是什么木材，沉甸甸的。 客厅也就大概十几平方的，左手边就是八九个平方的餐厅，配着一张明显国产的棕红色方桌，倒是跟屋内风格稍许有些不搭，方桌旁边，就是楼梯了，楼梯正下方，还有些柜子，以及壁橱。 北边，就是厨房间，以及卫生间，看着小黄在沙发上葛优瘫，李峰摇了摇头，去厨房看了看。 五六个平方的厨房，说不上多大，再过些年，冰箱恐怕都放不下。 最里边有一个一米左右的炉子，唯一看着舒服的，案台和水池这边，都是水泥浇的，上面铺上了一层层白色的小格瓷砖，当然，可能是时间长了，颜色有些黯淡发黄。 看完了厨房，李峰到了卫生间，一片片小马赛克布满了整个墙壁，可能是歪果仁用不惯蹲便，这里竟然罕见的用上了座便器，比小黄家里，还要高端一点，他们家可都是蹲便，还是水磨石的那种。 “不得不说，小黄，照顾老大哥这块，咱们还是下了大本钱的！” 推开了客厅的窗户，李峰和窗外的大爷们点了点头，笑着看着屋里赖在沙发上不起来的黄亚琴。 “嗯，我不上去，你看，上边这个电风扇好大，夏天就不热了，我家那个，还得点煤油才能转，吹的都是热风。” 小黄首先翘了翘鼻子，在沙发上像是个毛毛虫，咕扭了一下，把披在靠背上的罩子都带了下来，随后看了看天板上的吊扇，倒是颇为欣喜。 “你不上去，我就自己上去咯！” 摇了摇头，李峰走向一旁的水泥楼梯，这上边如果跟下边差不多大的，至少能隔两三个房间了，这崔师傅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可不是感觉冷冷清清。 要知道，京城里现在人均居住面积，那才多大，像李峰住的四合院里，老阎家，也就比楼下客厅加餐厅大不了一点，住了一家六口，这老崔一个人占了楼上楼下八九十平方，那真的比小黄家里都阔绰。 当然，跟刘副部长家，还真就比不了。 不过，一个全国劳模，分这样的房子，可不说，是真拿工人当兄弟呐，搁几十年后，你工人想……！。 上了楼梯后正对着的是条走廊，尽头有一个窗户朝向东边，光线还可以，走廊两边，有三个门，朝南两间，朝北一间，剩下的位置，都被楼梯的转角，给占据了。 两个朝南的房间，面积都不大，比李峰的耳房稍微阔错了一些，但比家里厢房还是小的多。 里面的床，大概也就是两米二乘两米左右，带着一个大衣柜，放上床头柜后，梳妆台的位置甚至都没多少了，反而没有北边那个单独的房间大。 “这还要啥自行车！” 李峰嘴里嘟囔着，这房子，这人均面积，这位置，四十年内啥楼都没这舒服，关键不像大领导那个房子，那么引人注目，崔大哥这是没福气呐，住个超标的房子竟然把自己住抑郁了。 (本章完) 第338章 盘点家底 第338章 盘点家底 要说，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没有小院儿了，隐私性差了一点。 这是站在楼上的李峰，对这栋小楼唯一的评价，人呐，总是得陇望蜀，有了个西瓜之后，还想要一个更大的西瓜。 看了看窗外不远处那硕大的圆形建筑，就是去年建成的工人体育馆，体育馆再往东，还有个更大的工人体育场。 打开窗户，稍微通通风之后，李峰背着手，慢条斯理的下了楼，刚才大衣柜里也都看了，仅剩几条床单，还有两个小毛毯。 至于被什么，应该被老崔带走了，不知道西南那边湿热的天气，京城里的厚被，有没有机会能用上。 “小黄，等下去吃烤鸭不！” “唔~！” 沙发上，小黄一只手撑着脸颊，红扑扑的脸蛋朝着沙发靠背那边，可能是有些嫌凉，身体稍微蜷缩着，面对李峰的问题，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回应了一声。 望着勾勒出的曲线，李峰有点儿上火，搓了搓脸颊后，赶紧上去，从衣柜里取下了一张小毛毯，闻了闻没有发霉的味道，给她披上了。 眼看了解的差不多了，李峰叹了口气，还能咋整，这时候要是把人给喊起来，少不得要挨一顿训，这工作中，自己的是领导，这休息日，就是被领导。 看着背对自己小黄，失笑的摇了摇头，李峰索性坐在小沙发上，把自己的工资什么乱七八糟的，给取了出来，自己现在有多少资产，还真的不晓得，是时候该盘点盘点了。 别说，现在家里的生活费这块，老舅和表哥每月给的板车的租金，少的时候十八九块，多的时候二三十块，已经完全足够一家三口人的日常开销。 前俩月李峰的工资没人领，他这个大肚汉一天三顿还是在外头吃的，料想老妈那边肯定还有富余，不然拿了工资后早就朝自己伸手了。 前边最大的开销，也就是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两头骡子，一套衣服，加起来大概五六百块钱。 但之前卖肉和司机工资的收入，就已经把这开销给填上了，后边驾校创办后，每个月更是多了小几十块的奖金，另外郑朝阳那边，还有额外的两百块补贴。 算来算去，李峰自己小金库里，已经攒下了七八百块钱，看着茶几上厚厚一沓，李峰润了润大拇指，开心的数了起来。 “一波，两波，三波……！” 六十八张大黑十，李峰先归拢到一边，随后像土财主似的，数起了零散的钞票。 五十多块零散的小钞加钢镚，也清点出来摞成了一小堆，两边加起来，七百多块钱，回想之前上交的工资，老妈那边估计还有不少压箱底的钱。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可能是李峰数钱的声音吵醒了小黄，此时的她已经转过了身子，看着李峰数钱的样子也挺逗，娇憨的小姑娘并未在醒来后打断他，而是等他数完后，这才慵懒的问道。 “还能哪来的，我的工资呐，现在一个月一百多一点儿，我得算算啥时候才能娶媳妇！” “那你也不能随身装着，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小黄像是个刚睡醒的小懒猫似的，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慢吞吞的趴在沙发的扶手处，睁着明眸，一会儿看看茶几上的钞票，一会儿看看李峰。 “被偷了就不娶了，只要新娘子不急，我就不急！” 李峰笑的像是偷了鸡的狐狸，伸手在小黄的鼻梁上刮了刮，瞬间小黄又恢复成刚才睡着时的样子，脸蛋瞬间红扑扑的缩成了一团。 “你好讨厌，哪有伱这样的，我都好心提醒你了！” 虽然早已适应了两人之间亲昵的举止，但真说到要娶自己，小黄还是很娇羞的，小拳拳在沙发的靠背上使劲捶了捶。 “来，转过来，李峰的新娘子，你看这么多，够不够娶你的！” 李峰搓了搓手，从小沙发挪到了大沙发上，抱着小黄的肩膀，把小脸深埋在沙发里的她，给调了个个。 “不嫁，给再多我也不嫁，你个坏东西，天天就知道气我，我都说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你还把她留下来当教练！” 眼看身子被掰了过来，小黄没看桌上的钱，因为，她竟然用双手，把脸给捂上了。 “你说的，是哪个姑娘？” 李峰看了看诱人的小苹果，舔了舔嘴唇，活像一只狼外婆，明知故问的说道。 “还能是谁，那个，那个白洁，天天看你的眼神，跟黏上去似的，我不乐意！” 小黄生气的把捂着脸的手掌给放了下去，撅着嘴和李峰对视着，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感觉随时可能会哭出来。 “你气性还不小，醋坛子说翻就翻，我跟她有没有关系，你能不清楚，难不成要我对天发誓！” 说着李峰看着翘翘的小屁股，重重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呀~！” 刚才还无比勇敢的黄亚琴，此时弱点处被攻击，一瞬间防御崩溃，咬着下唇直接钻进了李峰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李峰的腰。 “还吃不吃醋了？” “我就吃，我就吃，我不许她这么看你！” 像是誓死捍卫自己领地，小黄的脑袋在李峰的怀里拱了拱，跟一头没满月的小猪崽似的，毫不退让。 “啪~！” “呜~，你再，打我屁股，我，我就咬你了！” 再次遭到重击的小姑娘，刚才眼眸里积攒的水汽，已经宣泄而出了，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对李峰威胁到。 这种尺度的威胁，京城第一神情可是丝毫不怕，看着小姑娘呲着的嘴巴，趁其不备，一张大嘴瞬间印了上去。 唇分。 李峰抬起了脑袋，咂巴着嘴巴，像是吞了人参果的猪八戒，嘀咕道。 “真甜！” 小黄此时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两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口中喘着粗气，听到了李峰评论，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呸，你，你个臭流氓！” 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黄亚琴，此时不闹了，全身的力气都没了，光顾着回忆刚才醉醺醺的时刻。 (本章完) 第339章 阎解成背锅 第339章 阎解成背锅 四合院此时的闹剧，也是落下了帷幕。 街道办本来纯粹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王主任甚至都没派重要的人过来，没想到小小的韩干事就这么挖呀挖挖呀挖，竟然挖出了这么大的瓜。 贾张氏这个老寡妇，此时被用麻绳，跟绑猪似的五大绑，当然，中间肯定没有那么顺利，从地上蹬出的两行印记就能看的出来。 易中海倒还是挺如松柏，不动如山，待遇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但双手也是缚在了背后，看向院子里的眼神里，还是稍微有些落寞。 机关算尽，结果着了老寡妇的道，所托非人。 “大姨，麻烦过来签一下字，如果不会写，可以摁个手印！” 韩干事依旧稳坐在破木桌前，刚才好好享受了一把公安战线同志破案的乐趣，现在所有口供全记录了下来，吹干墨迹后朝一大妈招了招手。 “唉，老易呐，你，你这是何苦呢，你，伱这是辜负了全院儿人的信任呐，个人作风这块，不能，出，出这个问题呐！” 刘海中此时也有些唏嘘，看着这个跟自己无形中斗了几十年的老同事，拧巴着眉毛，结结巴巴的跟老易说道。 “老刘，真以为我走了，你就能大权独揽了么？” 看着站在全院人立场上，结结巴巴批评自己的刘海中，易中海的嘴角，诡异的往上翘了翘，问话的时候都没正眼瞧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二大爷。 “不，不是，老易，跟这个没，没关系，你这个错误，需要好好反省，进去后一定得，得配合街道的工作！” 刘海中被易中海说的脸颊通红，被抓出的抓痕，此时像继续往外润出血色，着急忙慌解释道，可惜文化水平限制，说不出什么有内涵的话。 “老刘，老阎，大家共事一场，你们仔细想想，咱们院儿，什么时候开始乱起来的，现在，还有当年团结互助的样子么？” 具体谁去街道办反映自己的，易中海此时肯能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街道办为何急轰轰周末休息就过来了，院子里，有这么大能量的，只有那个今天一大早，人就消失不见的那位。 好家伙，猜的八九不离十的老易，这不服输的劲儿，临走都要给李峰再上上眼药。 刘海中阎埠贵听到了易中海的话，默默对视了一眼，老易这么一说，他们也发现了，今儿院里，还真就李峰不在。 “走~！” 眼看事情程序差不多已经走完，证人证言都签字画押，韩干事站起身，把东西全部收好，挥了挥手，巡防员们瞬间押着俩人，就往院外走。 “冤枉呐，一大妈，你的心肠比蛇还毒呐，连你的丈夫都要诬陷，怪不得你要断子绝孙，活该呐！” 一阵尿骚味隐隐从贾张氏身上传了出来，眼看真要被带走，此时做着无效的反抗，跟要上屠宰线的猪似的。 “妈，妈~！” “韩干事，这，我妈不会打靶吧！” 能问出这个的，也就只有秦淮茹了，此时她的眼神，充满着希冀，内心已经有了希望得到的答案，但，不能当丈夫面明说呐！ 真要毙了，她可是太省心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没这个恶婆婆抢食儿，肯定能吃饱了，几毛钱的弹药钱，她借都会豁出脸去借。 “一切要交给公安去定夺，你们回头去派出所问去！” 把包往胳肢窝一夹，韩干事对跟上来的贾东旭还有秦淮茹解释道，现在他是顺利完成了王主任交代的任务，还大有斩获。 虽然浪费了大半天的休息时间把事情钉死，但事儿只要能办好，这些个人小小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此时门外。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中拎着油纸包裹的物件，正穿过倒座房，正与出来的人员面碰面。 韩干事认出了李峰，看着他手上提着的，一眼瞧出了，是全聚德的烤鸭架，甚至都不用瞧，两人进来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果木气息的焦香味。 “哎呦，啥情况呐？” 小黄同志此时也有些惊讶，看到院子里这阵仗，赶紧躲到了李峰的身后，歪着脑袋打量了起来。 “哼~，李峰，你不要太得意，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走在前边的易中海，死死的看了李峰一眼，他不明白，这个小子，怎么退伍后，就一直跟自己作对，甚至，出来后，就去举报自己。 “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 坦然看着易中海，李峰摇了摇头说道，坏人总是把别人想的都跟自己一样。 心说你九十多块钱月工资，还想把我给绑到养老名单里边，乖乖把手拿捏何雨柱不就行了，非要试探，你敢伸爪子，我，正义李峰，就敢把你的狗爪子剁了。 “李峰，是不是你举报的，就是你，你个克死自己爹的狗东西，你连院里人都举报，你该死！” 贾张氏回光返照，听到易中海的话，有些反应过来，自己这次遭灾，原来是李峰干的，瞬间开始满口喷粪。 “老实点~！” “阎解成在不在，感谢你提供的线索，你想租倒座房的事情，明天去街道办找我！” 跟在俩人身后的韩干事听到两人的话，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和李峰也不熟，但是也知道赵副区长跟他的关系，面前这俩人把黑锅扣到李峰头上，此时只能主动帮李峰解围，避免得罪人。 另外吗，阎解成反映问题有功，该表扬，还是得当众表扬，反正事情已经办好了，这个轧钢厂临时工，也没什么价值了。 站在不远处，一直缩着脑袋的阎解成，此时瞪大了眼珠子，不知道是高兴自己婚事有了着落，还是被当众点破是那个举报人后的尴尬，或许，两者都有吧。 这下轮到易中海还有老寡妇瞠目结舌了，没想到，背后是是老阎家大儿子在使坏，看样子，就为了一间倒座房，把他俩卖了个干净。 “不是，韩干事！” 这下阎解成急了，梗着脖子想要说些什么，他也没想到，韩干事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好了，别说了，你能挖出群众中隐藏的坏分子，有功会赏，有过就罚，别忘了明天过去！” 说完，韩干事一挥手，把骂骂咧咧的两人，给带了出去。 “解成，是不是你干的？” 老阎这下气坏咯，此时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自家的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手指泛着哆嗦指着他。 这要是暗度陈仓，没被当众点出来，老阎后边知道后也无所谓，顶多骂他一顿，这现在被人当众指了出来，自己这张老脸被打的啪啪的。 易中海再有错，也不能自己院里人去举报呐，这是街坊们隐藏深处的想法，谁也不喜欢和打报告的人接触呐。 “我，我~！” 阎解成看了看李峰这边，舔了舔嘴角，刚想说什么，立马被李峰给打断了。 “好，还是解成哥思想觉悟高，阎大爷，您要是存心想帮罪犯说话，那我感觉您不能当咱们院儿里的二大爷了，这不是跟正府过不去么？” 李峰这一番话，可算把阎埠贵说熄火了，训斥儿子就是跟正府作对，他这个胆子可没有那么大，嘴唇嗫嗫后，长舒了一口气儿，也算勉强给阎家找了个台阶下。 “您这儿子大义灭亲，这是好事儿，刚才我看俩人被带走，那也是帮咱们院儿里，解决了隐患，来，解成，全聚德的鸭架，你拿着，街道办能给你租倒座房，我这边也能给你一个鸭架子，你可别嫌弃！” 看出了阎解成想说什么，李峰笑眯眯的连消带打，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想要租倒座房，找到我咨询，现在已经有眉目了，乖乖认了，我能给你鸭架，就能收了你倒座房。” 看出了李峰眼神中表达出的意思，阎解成挺了挺胸膛，表情略带僵硬的笑了笑。 “那哪能呢，李副科长敞亮，我昨天也就反映去年进贼的事儿，没想到牵连到他们俩！” 给自己稍微辩解了一番，阎解成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李峰递来的鸭架，别说，还真像他说的，街道办有了收拾一大爷的机会，现在轧钢厂那边肯定也没话说，还真答应了之前事情。 一边是自己结婚大事儿，一边是易中海贾张氏，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一大妈那样子，谢自己都来不及，至于贾家，啥便宜都指望不上，得罪就得罪了，只要继续跟李峰打好关系，后边转正还是有点指望的。 躲在李峰身后的黄亚琴，看着云里雾里，不知道对象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本章完) 第340章 众禽百态 第340章 众禽百态 后院出现了哭爹喊娘的杀猪声。 吃了大亏的刘海中同志，此时正锁上门，关门打孩子撒气。 “我让你们幸灾乐祸，啪~！” “我让你们笑话你爹，啪啪~！” 每恶狠狠的斥责一句，伴随着鸡毛掸子落在俩倒霉兄弟身上的声音。 “啊~！” “嗷~，爸~！” 一旁的大儿媳妇，抱着自家男人的胳膊，每一声小叔子们的哀嚎声，都能让她的肩膀打个哆嗦。 前边还真以为是俩小叔子不懂事，看着看着，就觉察到，自己这个公公，纯粹是拿俩孩子撒气来着。 “就是，胳膊肘往外拐，那老寡妇撒泼的时候，伱俩没眼力见么，看你爸吃亏，白养你们俩了！” 二大妈站在一旁，说出的话本来是教育意义的，结果听到老刘耳朵里，就变了味，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那胳膊甩起来，可是更带劲了。 “嗷~，爸，来不及啊，真来不及啊，那老寡妇，撞过来，我们哪里来得及！” 刘光天一边躲闪，一边解释着，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挨的还多了一点儿。 看着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吃的饭菜，想跑，但跑了晚上肯定要饿肚子，看着老爸那张扭曲的脸，配上暗红色的抓痕，别提多吓人了。 “俩小兔崽子，我跟你们说，养你们，就是在关键时候站出来的，养儿子干嘛的，就是撑腰的，你俩倒好，干看着是不是，俩白眼狼，忒~！” 打累了的刘海中，口中喘着粗气，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每流到伤口处，刺激的他龇牙咧嘴，然后，就更气了。 当然，师出有名，这次这是只是撒撒气，给俩孩子长长眼力见，别一有事就窜后边看热闹。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坐在后罩房侧边小耳房门边，端着一碗稀粥，看着刘海中家门口，嘴里呢喃的说道。 “老太太，您还有闲心管人家家，一大爷被抓走了！” 在街道办人员的安排下，肩负着聋老太饮食责任的何雨柱，此时干脆在她家里生活做饭，听着聋老太丝毫不着急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 “傻柱，你一大爷，对不起一大妈，活该，你说他跟那个小张，还是搅合在了一起，我之前劝过他，那农村来的，眼皮子浅，心机深，他偏不信！” 聋老太此时也不装聋了，叹了一口气，人要说易中海自作自受吧，好歹也恭恭敬敬孝敬了这么多年，自己是活明白了，但奈何这个干儿子瞧不明白。 “唉，您说一大爷说的话，也不是人说的呐，一大妈好歹跟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让秦淮茹婆婆给他生个孩子，还离婚呐！” 傻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敲着二郎腿看着门外，想到了不痛快的地方，端起了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他糊涂啊，傻柱，世上最聪明的，就是寡妇，为了孩子，啥事都能做出来，但那也只是为了她的孩子，你一大爷，他看不明白呐！” 聋老太越说越没胃口，这干儿子不争气，她牙都快气掉了，索性把手中捧着的碗，给放到了一边。 “嘿~，得嘞，您倒是聪明，现在大房子换成了小房子，都得我给您养老咯！” 何雨柱说话毫无顾忌，直接用老太太说的话，反戳她肺管子，这一大爷说的，以后老太太走了，这后罩房屋子归他，现在看来，估计是没辙了，因为一大爷的私自做主，加上聋老太的谎言，跟他是没关系了。 聋老太倒是丝毫不生气，他知道自己干孙子的为人，只是嘴巴毒了点，实际上还是担心日后自己的生活起居。 “傻柱，奶奶也是想能看你结婚，抱个大胖小子，房子大小，都是住，你抓紧找个对象，奶奶走都是笑着走诶！” 活明白的聋老太对这些物质需求，早已放下，房子对她来说只是遮风挡雨的工具，她最大的夙愿还是刚才话中所说。 何雨柱说的话没戳中聋老太的肺管子，但聋老太推心置腹的话，却让何雨柱呛了嗓子，说到对象，那撇了一眼西边，许家方向。 “他许大茂都没找着对象，我不急，老太太！” “你跟他在这比什么，他是头骟驴，你不是，他要一辈子找不着，你是不是也不找了！” 听着大孙子不争气的话，聋老太气的把拐杖直往地上杵。 “我没说不找，那老师不是不搭理我么？” 摇头晃脑的何雨柱，吊儿郎当的说道，说到此处，也有些郁闷。 阎解成今儿弄出这档子事儿，可不就为了房子，这要是再从街道办拿着房子，下一步就结婚了。 李峰那边，就更别提了，跟那个像是小学生小丫头，关系好的不得了，今儿还去搓了顿全聚德，估计日子也不远了，怎么到自己这儿，反而就这么难呢。 “柱子，你踏踏实实找一个，只要屁股大，好生养就行，别看长相，长的再好，不是持家过日子人，那日子过的也是一团浆糊。” “老师也就是份工作罢了，没那么新鲜，你三大爷这个教书匠不也就那么回事儿，今儿家里还出了一个叛徒！” 聋老太看着干孙子垂头丧气，耐心劝解道，至于何雨柱能不能听进去，那就又是一回事儿了。 贾家。 “妈，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呀！” 此时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无比沉寂，棒梗喝了一大口棒子粥，瞟了父母两眼，实在憋不住后，向母亲问道。 “赶紧吃，你奶奶不在，你还能多吃一点儿！” 秦淮茹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内心窃喜，但面上还是没有表情，示意他别多嘴，赶紧吃饭。 “秦淮茹，你什么意思？” 贾东旭受不了了，今儿母亲搞破鞋被抓走，可以说丢尽了贾家的颜面，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听到媳妇说话含沙射影，立马拍起了桌子。 “那是我妈，也是你婆婆，怎么着，她被抓进去，你还高兴是不是？” “东旭，你别跟我吵，有本事你去找阎解成吵去，是他举报的，再说，就算是我婆婆，你这当儿子的就不知道管管么，我能说过她么，哪次不是你帮着她教训我！” 没了这个恶婆婆，秦淮茹底气大了点儿，自己怀着身子，丈夫怎么说都不敢和自己动手，早就看这个婆婆不顺眼，抓进去，整个院子最想拍手称快的，也就是她了。 被秦淮茹怼了一通的贾东旭，此时面目有些狰狞，到底是他妈，做的事儿哪怕再难看，也是为了他，秦淮茹不孝顺可以指责，但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还是难受，一边是愧对父亲，一边是担心母亲。 “不行，明儿我去派出所问问，给她送床被子！” 扒拉了两口的秦淮茹，看着丈夫样子，犹豫了片刻，用着稍微缓和一点口气说道，婆婆为自己的儿子，那自己也为了自己儿子，谁也说不上谁，为了避免其他邻居编排，做儿媳妇的去问问送床被子，就算晚辈尽孝心了。 “嗯，就这样吧！” 既然秦淮茹认怂，还认这个婆婆，贾东旭也就顺着台阶下来，现在他也是一团乱麻，生性怯懦，妈宝男的他，并不会处理这么棘手的问题，只能抛给媳妇儿去处理。 “好了，吃饭吧！” 阎家。 “吃饭，吃饭，你还有脸吃饭，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么？” 阎埠贵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老大的脑门，情绪激动导致的唾沫星子，都喷到前边那盘咸菜团子里。 三大妈也探出了脑袋，稀罕似的看了看阎解成，不知道自家儿子，哪里来的鬼主意，竟然真借到一间倒座房。 “爸，妈，你们就甭管了，明儿我去街道办，把手续办了，后边，您二位跟我一起去于家，把事情给定下来！” 阎解成缩着脖子，惦记自己拿回家的那个鸭架子，看老妈迟迟不端上来，着急忙慌的催促道。 此次暴露了自己，不知道是福是祸，短期来看，用贾家换一个鸭架，一间倒座房，血赚，但长期，长期阎解成没那个眼光能看到。 “你做事情，你跟你爹妈还瞒着，得了，你不光把你一大爷家还有贾家得罪了，你让院儿里人，怎么看你爹！” 占着便宜的阎埠贵，虽然怪儿子的擅自做主，但语气没那么苛责，带着一点埋怨的意思，毕竟，要是经过他手，跟他商量，搞不好捞着的就不是倒座房，而是聋老太那间后罩房了。 “商量什么，媳妇是我自己找的，房子是我自己找的，你们也没管过，就知道收我工资，我跟你们商量，回头房子都捞不着！” 吃不着鸭架，阎解成心底窝着火，棒子粥加咸菜，哪有嗞着冒油的烤鸭架来的香。 “嘿，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不都是为了这个家，现在你是拿着房子了，咱们阎家的名声可不好听了！” “我不管，明儿我去把倒座房钥匙拿着，工资我也上交过了，答应我娶媳妇，你们不能言而无信！” “解成，一码归一码，要不这样呢，倒座房回头收拾出来给你弟弟妹妹住，你跟于莉就住隔壁算了，小两口新婚，倒座房晒不着光，住着也不舒坦！” 阎埠贵听着媳妇跟儿子有来有回，眼珠子骨碌一转，骚操作说来就来，这小两口都有工资，虽然零零散散都不多，但阎解成的是交了，儿媳妇这边不还没么。 这要住一起了，不是也可以顺利成章的要过来，住了倒座房，回头再要分家，可就打水漂了。 “是啊，哥，不行你们跟爸妈住隔壁，我带解旷还有解娣住那，这边还宽敞一点儿！” 阎解放听着老爸的主意，连连点头赞同，他可巴不得出去住，免得后边被爸妈算计。 “哼，倒座房是我想办法借来的，别说没阳光，就是下边埋过人，我也照住，你们想都别想，爸妈，你们要是算计，我跟于莉婚事要是散咯，我就单过，后边钱一分都没有！” 三口两口扒完了碗中的粥，阎解成气的直接把碗摔桌子上，这不靠谱的爸妈，哪家小两口结婚还跟公公婆婆同一屋檐下的，那不成了扒灰了么。 听着儿子看破自己算计而发出的警告，老阎若无其事的继续夹菜，反正后头日子还长着呢！ (本章完) 第341章 婆婆蹲监 怀茹过年 第341章 婆婆蹲监 怀茹过年 次日周一。 通过窗户缝，看中后院所有人，该上班已经上班后，秦淮茹挺着大肚子，叮嘱棒梗看好妹妹后，她才低着脑袋，出了家门。 当然，秦淮茹表面上的紧张，肯定是做给别人看的，此时的内心，别提多愉悦了。 脱离的恶婆婆的掣肘，家里贾东旭完全不是她一回合之敌，就像当初谈对象时一样，手拿把掐，贾东旭就给乖乖听她的。 得益于前十多年的下地劳作，秦淮茹的身板还是挺好，胳膊肘下夹着的薄被，此时都感觉轻飘飘的。 刚到前院儿，就和畏畏缩缩阎埠贵，诶，撞了个正着。 按照以往，以秦淮茹嘴甜的劲儿，肯定已经跟老阎打招呼了，但经历了昨天的事情，现在两家，按院里儿大家伙的想法，肯定是属于敌对关系。 阎埠贵此时也老脸通红，本来特地等贾东旭走了，他看没人了才准备出去，哪里想到，竟然会和老寡妇儿媳妇打了个照面，看她抱着被子的样子，那可不就是看她婆婆去么。 “怀茹呐，解成干的事是不地道，但也没想到会连累你婆婆，他纯粹就是为了抓那个贼………！” 别说，老阎一脸羞愧的样子，还真把秦淮茹给唬住了，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秦淮茹低着头抿了抿嘴角。 “阎大爷，别说了，您去上班吧，我不怪他！” 看着阎埠贵堵在前门口，秦淮茹有些着急，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看自己婆婆这一晚是怎么度过的，说出的话，其实也是真心实意，她不光感谢阎解成，真要婆婆被毙了，阎解成结婚，她都舍得包两毛红包。 “嗨，还说不怪，这二大爷都变阎大爷了，东旭上班去了，咱敞开来说，你婆婆也是罪有应得，解成做的是不够敞亮，但是你家婆婆有时候做事情也忒嚣张跋扈！” 阎埠贵皱了皱眉毛，感觉秦淮茹今天有些怪怪的，还当她记恨着自己家，为了避免产生后续冲突，他只得把这件事对秦淮茹的好处，给阐明了出来。 “得~，真不怪您，二大爷，赶紧去上班吧，我这也有急事儿！” 七窍玲珑心的秦淮茹哪还用阎埠贵开导，人昨天就已经看的透透的，她现在不想跟老阎纠缠，也避免老阎说的对贾家来说比较反动的话被刘茵给听见。。 她只想去派出所，表达出的意思就是。 伱，阎埠贵，闪开。 “行行行，这样说，你二大爷就放心了！” 阎埠贵脸上僵硬的笑了笑，既然秦淮茹不领情，他就干脆让开了身子，在几间倒座房之间徘徊了起来。 交道口派出所。 还好离南锣鼓巷不远，秦淮茹挺着大肚子，慢悠悠晃荡了十几分钟，这才到了这里。 “您好，同志，麻烦我想找人？” 在门卫室，秦淮茹胆怯的朝里看了看，随后和看门的打听起来。 “找什么人？” 值班人员看着外边的秦淮茹，看他挺着大肚子，主动开门出来询问道。 “我婆婆，贾张氏，昨天她，她被街道办带这里来了，麻烦同志，我给她送床被子！” 门卫的公安甚至都没查找登记本，瞬间就知道是哪号人物，没办法，这么大年纪，他们见过的也不多，记忆灰常深刻。 “行，跟我来吧！” 检查过秦淮茹送的被子里，没有夹带东西后，秦淮茹这才被带进了羁押的地方。 说是牢房，其实也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墙面上七八十公分处，几根弯曲的钢条焊进了墙中。 随着幽暗的铁门一打开，外头的光线进了屋内，紧跟着公安进来的秦淮茹，顿时吓了一跳。 里边不光有易中海还有贾张氏，还有五六个一瞅就是浑不吝的人，也被拷在墙上的钢条中，或蹲或躺。 “怀茹，东旭怎么没一起来，妈饿了，带吃的了么！” 直到看到挺着大肚腩的儿媳妇进来，贾张氏“嗷”一下哭了出来，昨天被带回来，因为周末，一口水都没落着喝，甚至早饭都没吃。 这里就提供一天两顿，就这还是别人嫌贾张氏嚎嚎没玩，才告诉她的。 此时此刻，见到儿媳妇，第一时间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儿子估计上班去了，只能寄希望于儿媳妇身上了。 “妈，给您带的被子，东旭不方便了来！” “同志，你们这里，怎么没有早饭么？” 踌躇了片刻，看着婆婆可怜兮兮的样子，秦淮茹只能大着胆子问出来，毕竟，看别人态度还挺好的，自己做做样子演一演又何妨，。 “想什么呢，当还是在家呐，也不看看是什么形势，你要是有话快些说，还是看你是个孕妇，要是别人，见都不给见！” 公安此时脸色也不好，面前俩位，这么大年纪，还胡搞瞎搞，增加工作量，幸好街道办把事情给捋清楚，不然，今天还得耽搁功夫。 易中海此时盘腿坐在对面闷不吭声，冷眼旁观着，对于一大妈没来看自己，那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俩夫妻现在已经闹掰了，他的人生，现在是彻底没救了，八级工都护不了自己。 他现在想报复的人，一下太多了，李峰都排不上号了，贾张氏祸害了自己后半生，还有一个阎解成，李峰已经排老三了。 “公安同志，感谢您，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我家男人一直担心，想问问您，我婆婆这事儿，会怎么处理？” 秦淮茹右手握拳，吸着鼻子，擦了擦眼角，别说，还真让刚才的公安同志不由得心底一化，男同胞们对于孕妇，只要不是罪犯，一般也都会让着点，面前这位同志，恰好知道上边的打算。 咂咂嘴之后，他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婆婆，昨天关进来时，也听说了，态度极差，没想到儿媳妇倒还挺通情达理，这么关心她。 “行吧，你把被子放这，等他们处理完，这个被子才能用上，你先跟我出来！” “怀茹，怀茹，去给我买点吃的，我饿，快些，我快饿死了！” 眼看儿媳妇即将被带出去，贾张氏急了，赶忙半弯着腰站了起来，想拉她胳膊，结果没拉住。 “老实点，蹲下去！” 公安同志赶忙瞪了贾张氏一眼，把秦淮茹给带了出去。 眼看秦淮茹不再哭哭啼啼，公安稍微送了一口气，破格小声提醒道。 “你婆婆的情况比较复杂，破坏了公共秩序，现在影响非常恶劣！” 秦淮茹内心毫无波澜，刚才也是装出样子，给婆婆看的，现在听公安这么说，赶忙用力点了点头。 “这，这不会吧？” 秦淮茹摸了摸肚腩，为了自己的俩孩子，还有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能吃饱饭，在内心经过十分复杂的激烈斗争后，瞬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尽快回去想想办法吧！” 走出了派出所，秦淮茹有些失神，嘴角轻轻往后一撇，瞬间感觉，身上的担子没了。 文化水平不高的她，听出了事情很严重的口吻，这，可太合她意了。 “你也是活该，好好改造吧！” 看了看派出所的牌匾，心情大好的秦淮茹思考着刚才公安的话，想办法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会走歪门邪道的，她也不会告诉丈夫人家的好意提醒。 在这家里憋屈了这么多年，今天她总算看到了媳妇熬成婆希望。 回去路上，很罕见的，秦淮茹竟然挺着肚子回了趟家，拿出私房钱割了一两肥肉，这也是别人看着她挺着大肚子的功劳，不然陌生的最多半瘦半肥。 既然婆婆饿肚子，她可就得好好带着孩子们吃一顿，原来还舍不得，一两肉恐怕得一半得进婆婆肚子里，现在没人抢食，此时不给孩子好好补补那还更待何时。 (本章完) 第342章 东风摩托车厂 第342章 东风摩托车厂 “这就是那什么三轮摩托车？” 东风摩托车厂门口，此时蹲着两位干部，看着厂里进进出出的浅蓝色三蹦子，姜科长好奇的挠了挠下巴。 “跟个大玩具似的，能拉钢锭不？”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姜科长站起身，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走近一些，好好瞧瞧。 李峰听到科长的询问，一脑门黑线，还拉钢锭，真当是东方红拖拉机呗，12马力无限潜力，你能装它能拉。 “这玩意我这么跟您说吧，拖拉机是干活的，这玩意拉人拉物，未来势必要占据拖拉机市场的半壁江山，您看他轻巧，价格便宜，仨轮子，田间地头掉头也方便，而且速度比拖拉机快多了，轻巧活以后都指着它！” 为了驾校多开一个科目，李峰也是煞费苦心，这叫什么，为几十年的发展，提前做好铺垫。 为市民的日常出行，国营单位的短途运输呕心沥血。 “不是，这玩意有人学么？” 姜科长明显还是有些狐疑，东西按道理说，看样子是李峰口中的好东西，但是这玩意，能跟四个轮子的比。 “邮政啊，公交公司，运输公司，他们的要用的就不少，这都是市场需求，这东西刚出来不久，别人对新产品肯定有质疑，咱们可以跟他们合作，他们出车，咱们出人，给他推广开来！” 看着姜科长执迷不悟的样子，李峰摇了摇头。 没听过“时风时风路路畅通”的人，是体会不到老百姓对车的执念。 这句脍炙人口的广告词能一夜之间风靡全国，不就是因为这玩意的皮实耐造，三轮有太多四轮替代不了的好处，给老百姓的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在新产品出来之初，在别人看不出他用处的时候，李峰能用前瞻性的目光，把它找到合理的定位。 “得了，得了，甭说了，咱们上门问问，先说好，采购价格要是贵了，那你可想都甭想！” 抠抠搜搜的姜科长，还是舍不得驾校小金库刚入账没多久的学费，说完，率先带着李峰走到了新中街12号的厂门口，给门卫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门卫这边倒也是稀罕的检查完两人的证件，看隔壁红星轧钢厂运输科正副科长都来考察了，赶忙跟自家厂办打去了电话。 不一会儿，东风摩托厂领导们收到消息，赶忙前后都出来了。 “您好，轧钢厂的二位同志，欢迎欢迎！” “我是摩托厂的副厂长，我姓苏！” 一行人里，带头的那位中年干部，倒是非常客气，上来就做了自我介绍，看着干脆利落的劲儿，也是一位干事人。 也难怪，红星轧钢厂虽然和首钢比，是个弟弟，但是拿到东城，跟其他单位比，还是个巨无霸。 特别是这种千人计的摩托车厂，它是由五家合作社共同组建，面对大厂来人，稍微有些底蕴不足的样子，弄到副厂长都亲自出来迎接。 “这边这位，是我们红星轧钢厂运输科的姜显达姜科长，我是副科长李峰，前两天看报纸，看到了贵厂生产的三轮车照片，今天忍不住，想来看看实物，多了解一下！” 李峰首先介绍了一下正在打量驾驶室的姜科长，看他还在饶有兴趣的围着车子转圈圈，赶忙把他拉扯了过来。 “欢迎，二位既然是运输科的干部，那也少不了跟车辆打交道，您二位前来考察，我们也蓬荜生辉呐！” 苏副厂长并未因为李峰的年轻，而小觑他，反而更为重视，体制内的人都知道，越是年轻，还能担任实职干部的得有多大的能量，特别是对一万多人的大厂而言。 别人亲自上门考察，也是对自家产品的认可，能这么快获得别人的关注，苏副厂长这边还是比较得意和重视的。 “苏厂长，我也不跟您客套，两家厂子离的也不远，都是兄弟单位，您看，能不能找辆车试驾一下，好久没开摩托了，见到贵厂的产品，难免有些见猎心喜！” 既然姜科长对新产品有些不信，李峰不得不亲自出马，这玩意，约等于有手有脚就能开，没见后边农村大字不识几个的，那开起三轮，嗷嗷叫的。 “没事，科长，部队里开过侉子，道理都一样！” 看着姜科长有些质疑的眼神，李峰拍了拍胸口，没两把刷子，能带您来这地儿献丑。 “行，既然李副科长开过，来，这边试试，都是刚出生产线的新家伙！” 苏副厂长倒是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样子，面前的姜科长，明显是被这边年轻许多的副科长给带来的，这要是轧钢厂运输科用上他们厂生产的三轮车，起个带头作用……。 不得不说，李峰的运气很好，在其他部门单位还没看出这玩意大用的时候，率先选择吃螃蟹，待遇不同不说，还是人副厂长亲自陪同试驾。 “嘎喀喀喀，嘎~呜噜噜~~！” 可能是新车的原因，启动杆有些晦涩，李峰则是毫无顾忌，大脚丫子说踹就踹，没两下，新车就突突冒起了烟。 没有挂挡，李峰先是拧了拧油门，感受了一下发动机震颤时的咆哮声，随后才挂上了档位，在宽敞的停车场，就这么溜达了起来。 “贵厂，这三轮摩托，请问一个月产量大概多少？” 在李峰试车的时候，姜科长也没闲着，跟苏副厂长，一人一支烟，一边看着李峰在那转圈圈，一边打听了起来，对于李峰所说的话，他多少还有些将信将疑，这玩意以后的数量竟然会比拖拉机还多。 “这些是首批生产出来的车辆，速度会慢一点儿，工人们熟悉之后，一个月大概两百辆，肯定没问题。” 看着李峰的车速越来越快，姜科长大概看出了一点儿门道，要是厂子里，后勤这块物资调用，都用这种三轮摩托解决，那可是能挪出不少大车，用在拉重货的地方。 看着沉默不语的姜科长，苏副厂长心里也是没谱，不知道他们这个运输科，今天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以，姜科长，劲儿够大！！” 停好车子推开铁皮帆布门，李峰舔了舔嘴角，向这边的几位走来，也掏出了一根大前门点上。 “这样吧，咱们去办公室里谈谈？” “走~！” (本章完) 第343章 采购车辆 第343章 采购车辆 “这是我们厂的工程师秦道楼，参数问题的话，由他这边给二位做介绍。” 苏副厂长看来也是有自知之明，在秘书给二位轧钢厂来客上完茶水之后，主动介绍起一起进入办公室的一位年轻人。 相比于精明干练的苏厂长，李峰对这位年轻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唯唯诺诺。 可能搞技术的，大部分都是这样，面对陌生人时，总是有些怯懦，刚才看他底着脑袋，直到苏厂长介绍到他的时候，才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 听到苏副厂长让自己介绍，秦工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后开始侃侃而谈。 “咱们厂生产的东风bm021型三轮摩托车，车长3160，车高1470，轴距2010，后轮间距2010，……！” 面对着不断报出来的参数，李峰连连点头，随后看，这要是不打断，面前这位秦工可能给上一天氪，李峰赶忙摆了摆手手。 在与姜科长对视了一眼后，李峰看向错愕的秦工说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具体这些尺寸参数，我们随后记下来，主要对于发动机这块，还有载重这块，因为经常跟大车打交道，对于这两点比较重视，希望对于发动机的保修时间，还有载重量这块得到一个详细的信息！” 听了李峰的话，苏副厂长有些意外，感觉两位正副科长之间，明显是李峰这个副科长掌握着更多的话语权，年龄大上许多的姜科长，只顾喝着茶水，所有一切都是李副科长在策划。 “保修时间？” 秦工听到挠了挠头，李峰也理解，毕竟现在还没有三包法之类的，驾校的车子都得隔三岔五检修，这新出厂的发动机，如果质量不过关，李峰就头疼了。 “就是说，正常运行时间，毕竟，说实话，咱们国家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对于发动机的设计生产也是近些年才开始步入正轨，这玩意也是一辆车子的心脏，我们也担心三天两头要维修的话，耽误时间，也耽误工作进度！” 李峰话中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轧钢厂这边，竟然有意向，看重了自家的产品，苏副厂长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直接站起身来。 “都是兄弟单位，如果贵厂采购了咱们的车子，只要出了问题，你们可以直接来找我！” 苏副厂长看来对自家的产品信心十足，甚至当众直接拍起了胸脯，痛痛快快的保证到。 “苏副厂长，咱们厂里的资金也是有限度，说实话，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亲兄弟也是该明算账，东西您保证了，但回去三天两头坏的话，我和姜科长在厂里还是得挨批评。” “所以，能给个具体发动机使用寿命，在寿命内坏掉，您厂负责维修或者换新，不然，新产品没经过时间的考验，咱们总归会有些不放心。” 李峰施施然的把茶杯放回在茶几上，三言两语把问题给点了出来，对于新生事物，很多人还是胆怯的，自己代表驾校来大手笔采购，别回头没吃着螃蟹，再被螃蟹给夹了，那可贻笑大方了。 “在正常荷载350公斤范围内，发动机正常运行时间，肯定能保证用两年以上，不过根据使用情况，发动机内部的机油要及时更换？” 秦工在李峰提出问题后，迅速在脑海中模拟计算，甚至直接从办公桌上撕下一张信笺，比划了一番后，用着肯定的口吻给出了一个答案。 苏副厂长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相信秦工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打马虎眼，不过确实没预料到李峰的问题会在这方面，厂里也确实没做耐久性的实验，最多就是发东西跑多长时间需要熄火休息。 “科长，您看？” 李峰掏出了大前门，一人甩了一支，点着后，望向了姜科长这边，保养这块，主要还是增加了维修班这边的工作量，两年时间的话，他是可以接受的，反正他们只要敢给出时间，李峰就敢后边加到采购合同里。 “嗯，两年时间，啧啧，贵厂的发动机技术看来还是挺扎实，看来是得到了东风厂的技术真传，不过嘛……？” 前边听到了姜科长夸奖，不论是苏副厂长还是秦工都骄傲的挺了挺胸口，但是听到后边，就有些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厂里的采购价这块，大概是多少一辆？” 听到姜科长是对价格有些纠结，这时候就不用秦工了，他立马带入了角色，生产出来的产品，都几天了至今无人问津，物资局这块到现在还没有来提走车辆，他们也比较慌。 “计划内的采购价，我们上报物资局那边，是5000元一辆，至于物资局那边提供给其他单位是多少，我们就问不着了。” 苏副厂长刚才还有些摩拳擦掌，直到看到姜科长皱起的眉头，顿时心里犯了嘀咕，要知道用购买力换算成后世的价格，差不多一辆三轮摩托差不多合大几万了，哪怕是才收了十多万学费的姜科长，都感觉不合算。 “这样吧，我和李副科长这边商谈一下，您看？” 苏副厂长和秦工对视了一眼，舔了舔嘴角后点了点头，人家这边的顾虑可能需要私下协商一下，现在的他颇有一种郁闷的感觉，本来觉着可能来了大单，结果没想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行，二位就在这边，小秦，咱们出去抽支烟！” 等两位走后，姜科长站起身子，叹了一口气。 “小峰，真就决定了，咱们现在账面上钱就那么多，采购不了太多呐！” 说完，姜科长猛的抽了一大口大前门，吸进肺里后半天才缓缓的吐了出来，5000一辆，驾校的资金最多也就十辆左右，总得留些奖金钱和新入职的教练工资钱。 “给厂里的那一份，还没划过去吧？” 李峰十指交叉，沉思片刻后给了姜科长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是说？” “咱们采购车子，一方面是增加驾校新科目，另一方面，也能给厂里的生产添一把柴火，现在产量要求越来越高，卡车不用想了，现在哪家单位都急需，申请的批文至今都快写烂了。” “再说，车子怎么说也是厂里的资产，没道理就得咱们运输科和驾校出钱，厂里一分不拨，我就不信，这又能拉货，又能拉人的车子，厂里一次都不用！” 李峰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上交厂里的那一部分，干脆也拿出来，账面上留出一点儿，剩下的全给它梭哈了。 姜科长瞳孔放大了一圈，深呼了一口气，没想到李峰主意打到了杨厂长身上，不过，他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真把一些厂内的轻巧活交给三轮摩托，确实能增加额外的卡车运输量。 按照他对杨厂长的了解，一心抓生产的他，如果听到对产量增加有益，搞不好还真会同意。 “那剩下，就是指标和价格问题了，这玩意，恐怕好弄，这价格真不便宜呐！” 由不得姜科长不心疼，这一辆车差不多抵四十辆二八自行车的售价了。 “他们现在也是刚生产出来，产量物资局那块也没具体掌握，挪一些计划外的也轻巧，咱们毕竟是现结，不怕他们不答应！” 价格这块李峰有办法能解决，但是指标问题，恐怕就要和他们厂py交易一番了，相信面对现金的诱惑，这可是实打实当月就能增加奖金了。 “不回去报告一下了？” “这里有电话，不行咱还是打一个吧，看看杨厂长那边怎么说？” 就算李峰有七八成把握，但擅自做主的事情，还是有逾越的风险，特别是这种大额的采购，虽然是厂对厂，但杨厂长亲口同意的话，毕竟还是能降低风险的。 “苏副厂长，借用伱们一下电话，我们跟厂里需要沟通一下！” 打开门后，李峰跟门外不远处的苏副厂长稍许沟通了一番，刚才还有些忐忑的苏副厂长，立马眉开眼笑的挥了挥手。 “没事，尽管用~！” 看着李峰从新回到办公室内，苏副厂长狠狠的一拳头砸在掌心，这事儿，有戏。 走回到办公室的李峰，看着姜科长正在和杨厂长汇报，静静的站在边上，直到姜科长把话筒递给他。 “跟老姜商量好了？” “是的杨厂长，一辆车载重0.35吨，十辆车就可以抵一辆卡车，关键五万块，咱们也买不到卡车！” “你俩商量着办吧，尽量把价格往下谈一谈，指标问题如果协商不下来，我这边来跟物资局沟通！” 话筒内，杨厂长沉寂了片刻后，还是同意了李峰的方案，可能李峰来厂里的这些日子，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杨厂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年轻人，可能他也想看看，这个自己看中的人，到底能干出什么样的新样。 随后李峰再次把话筒递给姜科长，自己则是走到门口，朝着门外的俩人招了招手。 重新进门后，苏副厂长明显看出了两人气色的变化，如果之前俩人感觉还像二道贩子，有点底气不足的意味。 那现在看来，那就是胸有成竹的谈判使节，不得不说，有了底气后，精气神确实不一样。 “苏副厂长，不瞒您说，跟厂里边进行了沟通，虽然过程比较坎坷，但结局看来还不错，目前厂里，最关注的，就是价格，指标问题相信你们有办法解决！” 这次的姜科长，不复前边的沉默，悠然的翘起二郎腿之后，轻松的拍打着膝盖，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苏副厂长。 “小秦，你先去线上盯着！” 苏副厂长听到了姜科长的话，笑眯眯的朝秦工挥了挥手，把他赶了出去，这要是谈下来大单子，他可是有功劳的，剩下的话，就不方便外人听了。 “指标问题，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月咱们厂上报的试产量是一百辆，但加班加点能有多余的计划外产量，但是价格问题……！” 谈到这些，苏副厂长就不由得想慢慢来了，既然给你们解决了一个问题，剩下的价格问题，就不要太难为他，双方差不多就行了。 “贵厂的产品，是属于新研发的，相信会面临前期的宣传推广难题，不瞒您说，我们采购，虽然是用的厂里的名义，但掏钱的，是我们运输科下属的驾校。” 看着姜科长捏的发白的手指，李峰知道，要真是谈不下来价格，估计科长这块是不甘心的，赶忙好意提醒对方道。 “驾校？” 苏副厂长明显疑惑了一下。 “平安驾校，前些天顺利保障2会车辆的平安驾校！” 李峰慢条斯理的装起了大13，此时名头不用上，难不成还被别人当小瘪三宰。 “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的报纸，竟然是你们，失敬失敬！” 果然，苏副厂长瞬间反映了过来，拍了一下大腿，表情瞬间变了一个样子。 “那时是我们运输科的驾校和公交公司共同合作，我可以出面帮你们和他们牵线，但，我们厂采购价，必须是成本价，不光是公交公司，在运输公司，我也有能搭的上话的人，月产量两百，到时候您这边翻个倍，恐怕都不够！” 此时此刻，李峰也不卖关子了，四个二打了出来，公交公司这边，出租车这东西至今可还没有，这种额外能增加效益增加就业的主意，相信他们也会敢兴趣。 至于运输公司那边，人那纯粹是没反应过来，等真发现这东西有多好用，甚至都不用李峰去搭桥，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小黄父亲的话应该也是管用的。 听到李峰的话，苏副厂长并未怀疑，毕竟李峰的年纪在这里，看他跟旁边的科长年龄都快差两轮，就能看出背后有不小的关系，如果真像他所说，这事儿，有谱。 “10辆以上4600一辆，咱们厂里来解决指标！” “苏副厂长，指标问题刚才已经说过，交给你们办，这不在条件里的，少500块，咱们俩都不会亲自上门，您看，我们驾校多培训出一些驾驶员，你们的车子卖出后，才能有人用！” “%￥~！” 此时的双方，都已经红了眼，一方面急需成交，拓宽渠道，想让更多人了解自己厂里的产品。 另一方死命压价，只要姜科长不吭声，李峰这副科长就得继续挥刀砍，一红脸一白脸，两人玩的实在是6。 “一人一步，3700，我们前期采购25辆，现结！” 直到价格在3800僵持不下的时候，姜科长放下了手中捧着的茶杯，此时他已经满意了，觉得差不多到位了，总感觉跟以前自家媳妇菜市场买菜似的，没想到李峰反手又来了一刀。 “成交！” 苏副厂长也有些口干舌燥，十万块，只要装配把关严一点，浪费少一点，上边拨来的材料多造25辆，那是绰绰有余，关键吸引眼球的是李峰说的现结，千人的厂，哪怕是平均分，一人都能落着一百块奖金。 “签合同，调车，直接跟我们去厂里！” 此次是跳过了采购科，杨厂长没提这个事儿，李峰也装作不提，反正走的是驾校的金库。 至于后勤处，当初驾校收费时已经在档委会上会报备过，学费有部分是用来采购车辆的，李怀德就算生气，也并无卵用。 (本章完) 第344章 运输科大手笔全厂震惊 第344章 运输科大手笔全厂震惊 “秦工，刚才那俩人谁呀，苏厂长怎么让外人开咱们的车？” 刚回到生产线上的秦工，看着已经停下的流水线，还没来得及喝水，就被一群工人们给团团围住。 “哎~别捣乱，看门的老陈说是轧钢厂运输科的，人家厂可比咱大多了，是不是来采购咱们车子的！” 另一位老师傅摘下了手中的手套，刚才闲来无事，转悠一圈，打探到独家消息，这时候，赶紧问了出来。 “额，差不多吧，线怎么停了，高主任呢，抓紧开始生产！” 秦工猜测那边估计采购量不少，赶忙催促到，别到时候要给物资局那边提供不上了。 “成了，成了，卖了二十五辆，我看到苏副厂长手上的合同了！” 这是，办公室那边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组装车间，跟大家伙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瞬间，车间里炸开了锅！ “多少钱” 这时候大家顾不上围着秦工了，赶忙朝着另一边围去，各个脸上洋溢了轻松的笑容，产品，找到下家了。 “没看见价格多少，但我光看到合同上写着25辆，我看的很清楚！” 机关的来人很享受这种时刻，也就是在共同面对难关的情况下，才没有出现尔虞我诈的场景，全场上下拧成了一股绳，终于开结果了 “哦~！” “熬了几个月，终于结束了！” 一些从建厂就调到这里的工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守得云开见月明，高兴的挥舞着手上的帽子。 “可惜啊，郭厂长学习去了，要是他也得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也会非常开心。” 有些老师傅，喃喃的念叨着，看着流水线上等待拼装的车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来25个，会开车的人，到车间前边的停车场！” 这时，车间大门口，突然传来了嚷嚷声。 “我来！” “我也来！” “我也去瞧瞧！” 一群组装车间的工人师傅们，瞬间往门口涌去，争先恐后的往停车场方向奔去。 “合作愉快苏厂长！” “合作愉快，姜显达同志，李峰同志，感谢你们！” 随着双方代表握手后，李峰和姜科长翻上了车子，带上了摩托厂的一位老会计，踏上了回家的路。 东二环的路上，二十五辆浅蓝色的三轮摩托车，一会儿排成1字型，一会儿会儿排成箭头状，成了一道拉轰的风景线。 “不错吧，姜科长，现在大概60码，听发动机的声音，至少还能往上20码！” 后车斗里，李峰扶着车顶，头发被狂风刮的有些凌乱，大声的跟一旁的姜科长说道。 “要是跑的远，我看修理班他们可以整两辆，万一外头趴个窝，就不用到处找车！” 姜科长挺了挺肚子，看了看身后的车队，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在他的带领下，运输科的车辆，可是一下上了个大台阶，这小车真到了厂里，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得求着用。 有句话怎么说，钱虽然了，但立马就能看到效果，完美符合此时他的心情。 “快，快看，这，咋来了这么多车！” 大门口的站岗台上，瘦猴正跟李天兴俩人挤眉弄眼，听到了远处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立马瞋目结舌的走下了岗台。 “呦，那不是运输科正副科长么，他俩这出去了一趟，这从哪弄的这玩意！” 一直到近前，两人才看到头车上伫立的俩人，此时正淡定的整理着头发，摩托大军归来，厂里震惊，此时他俩的发型不能乱。 “瘦猴，开门，都是咱们的车，别愣着！” 听到了李峰的吆喝，门卫室里的人，这才赶忙拿着钥匙，把大铁门给拉开了。 “嘿，李副科长，这，这不少呢？” 李天兴也是咽了口唾沫，俩眼珠子都快脱离眼眶了。 “25辆！” 李峰朝着他俩比划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车顶，下边的师傅直愣愣的就朝运输科那边开了过去。 “卧槽~！” “这tm，运输科发财啦！” 一阵黑烟加吹起的灰尘，把俩人刮的运动转向，就这么看着车上俩领导，单手撑腰，跟得胜回来的将军似的。 不光是他俩，离得近的保卫科，一车间，都听到了外头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都出来看起了热闹。 “卧槽，什么情况，大家快，快出来看看！” 运输科二楼，刚倒了杯茶，在走廊溜达的小李，看到了一条长龙，茶杯里的水直接一倒，冲进了办公室内大声喊道。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不光是楼上，楼下休息室，维修车间，调度室，哪怕此时正在蹲厕所的，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驾校场地那边，更别提了，没上车的学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往运输科楼下蹭了过来。 机关楼。 “什么，运输科带了二十五辆摩托车回来了！” 这么劲爆的消息，瞬间从保卫科传遍了各个部门，秘书处的秘书们，各个慌慌张张往自家老板办公室跑去。 机关里，最蒙蔽的，也就是后勤处了，这摩托车不论是分配的，还是采购的，他们竟然全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运输科，这是上哪打土豪了么？ “卧槽~咱们科发了？” 楼上楼下的运输科成员们，在所有三轮摩托停好后，一拥而上的看了起来，对于这玩意，大部分人，还是比较陌生，不过脸上各个都笑容满面。 两位在车斗里的正副科长，在上边转了半圈，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般的目光后，这才跳下了车子。 “小赵，把合同送给杨厂长签字，老胡带这位去找咱们会计，去把钱转了！” 跳下车后的姜科长，此时意气勃发挥斥方遒，本来停十几辆车的停车场，现在被二十五辆的三蹦子停的是满满当当，别提他现在多兴奋了。 “姜科长，这都是咱们采购的？” “李副科长，我说今天没见着您俩人呢，感情去弄这玩意了！” 大家一边摸着一辆辆崭新的三蹦子，一边乐呵呵的朝着自家正副科长打趣到。 “从今天起，这些车都是咱们科的，咱们，车辆队伍扩大了！” “啪啪啪~！” 姜科长刚说完，运输科上下全部鼓起了掌，唯有小黄，一脸兴奋的看着李峰，这三蹦子的消息，可还是她跟李峰说的。 “感谢诸位东风摩托厂师傅们，亲自把车辆送到我们厂里，大家鼓鼓掌！” “啪啪啪~！” 在学员都过来看，掌声更为热烈了，摩托厂的司机师傅们，脸上也红呼呼的，跟着拍起了手。 远处，站在车间门口的工人师傅们，以及保卫科的科员们，远远的望着运输科这边，在看了看自家的物件，不能比，不能比。 机关楼那边许多没事干，看热闹的，此时也汇聚到远处，看着运输科那边，太阳照射下，反射着蓝茵茵光泽的新车，各个在心底盘算了起来。 “等下都别急着回去，今天在我们食堂吃一顿，感谢感谢！” 装完13的姜显达，此时眼睛里难掩内心的激动，跟一位位摩托厂师傅握过手之后，阔气的说道。 “李副科长，这些车，哪里来的！” 等人群散开后，一些别的科室的闲人，此时凑了过来，先是递烟，随后就是打听起来。 “在物资局的协调下，咱们科里采购的！” 对外，李峰还是按照和苏副厂长那边商量好的话术，对外寒暄着，这也算官方消息了，至于私下里怎么样，有能耐，自个打听去。 “这恐怕得不少钱吧，李副科长！” 这边窜出来的，是物资科的张鹏飞，这小子，看到轻便的三轮摩托车，还带着一个不小的后斗，眼睛早就直了，依依不舍的钻进队伍里，厚着脸皮询问道。 李峰咋了咂嘴，略微摇了摇头。 “都是驾校新收上来的学费，之前档委会上汇报过，今儿，正好把事情给办咯！” 李峰现在就是相当于运输科发言人，姜显达抖完了威风，有些吃不消，上楼去了，此时他来放出消息，通过这些各部门的人，把后勤处的嘴巴堵上。 “哇~！” “十万呐~！” 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按照人均三五十块工资的今天，十万块对哪一个人来说，那可都是天文数字。 听着不断惊叹声，李峰知道目的达到了，现在都别打运输科的主意了，驾校，诶，没钱咯！ “崔建，崔建在哪？” “李副科长，我在这，在这！” 人群中的崔建，听到了自家科长找自己，立马从三轮那边，跳起来挥了挥手。 “所有运输科在职的，均可找崔建报名，从明天开始，大家，都可以先学这三轮摩托的驾驶，务必，每个人都得学会！” 这个消息爆出，机关那边的人，可算是红了眼，看着运输科上下的干部都手舞足蹈，再看看自己这边，别说摩托车了，自家学自行车都得找别人借。 这待遇，运输科的人，真尼玛跟其他科不一样。 “还看着干什么，赶紧去，趁着人师傅在，抓紧问，迟了的自己往后排！” 随着李峰的一声咋呼，运输科年轻人们一哄而散，着急去食堂取经去了，唯有机关那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李副科长，您这车子，看到时候能不能借给咱们科里用用，这车，我看都能进咱仓库里了！” 张鹏飞这只小狐狸，眼看李峰这时候心情挺不错，立马也掏出了烟，孝敬了上去，顺带，提了个小小的请求。 “去去去，伱们物资科，有会开的么，回头给咱撞坏了咋整，你赔的起么，小张！” 还没等李峰说话，调度室的大姨们就不乐意了，越瞅越觉得张鹏飞这小子不安好心，现在这些新车，可是全运输科上下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借人。 “诶，诶，张姨，都是本家的，到时候帮帮忙嘛，我们有时候搬来搬去，也累得慌！” 被喷的狗血淋头的张鹏飞立马抱拳求饶，脸上别提多尴尬了。 “车辆配件，多帮咱们科争取争取，等咱们科大家伙学差不多了，有需要让你们科长打电话！” 李峰倒是也没提回绝，拍了拍张鹏飞的肩膀，暗示道，相信这回去，他们的刘科长，心里会有数的，相互合作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得，还是李副科长敞亮！” 其他科室，看李峰还是比较好说话，此时也都顺势恭维了起来，这运输科车多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没有求到得时候，此时都在说说好话，企图混个脸熟。 “行了，没其他事儿，都回去吧，我这试试车子！” 李峰挥了挥手，随机走到一辆车前，把蹲在地上看底盘得贾师傅给拉了起来。 “走，贾师傅，上来试试，到时候给维修班也配上这玩意！” “得勒，这要得，这小东西，看起来挺简单的，来来来，我看看它是怎么点火的！” 一老一小俩人，就这样你踹一脚，我踹一脚，或是蹲下来看了看传动原理，就在运输科这边飙了起来。 (本章完) 第345章 灵山脚下的易中海 第345章 灵山脚下的易中海 自从来了二十多辆三轮摩托后，运输科上下可谓是拿出了十足的干劲。 下到维修班，上到姜科长，没事干就练练车子，成了当下的学习主流目标。 副科长办公室内。 “怎么着，还有时间往我这窜？” 李峰点着了一根崔建递过来的大前门，闻了闻后，调侃道。 “嘿嘿，李副科长，这不是马上月底了么，听说，咱们股里，有动静？” 崔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运输安全股的股长位置他可眼馋了小半年了，代理都代理了三四个月，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代理的帽子，给他摘了。 “呦，跟谁学的，已经都会跑官要官了，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呐！” “幸好这根烟没抽你的，拿去！” 说完，李峰中指一掐，直接把大前门给弹了回去，抱着脑袋躺回到椅背上。 “别，别，李副科长，这一直空着也不是回事儿，您看月底的交班会不是要到了么！” 崔建倒是丝毫不尴尬，继续厚着脸皮软磨硬泡，知道副科长近来心情尚好，也是在跟自己开开玩笑。 “摩托这块多少人现在能上路了，下个月头能开始教了么，天天给他们发奖金，总得有些人要下去干活了！” “没问题，李副科长，这玩意简单的很，比小车太简单了，准没问题，我还想着光咱们股里，人还不够呢！” 果然，如同预想中那样，只要李副科长没有言辞拒绝，他的事儿就有戏，这也是这么多天来勤勤恳恳起早贪黑的原因。 只有表现出自己的价值，领导才会提拔。 “谢昌军那边呢？” 李峰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桌上的铅笔，把玩了起来。 “您放心，科长，我要是能让他摸一下车子，您把我给撤咯！” 听到谢昌军，崔建嘴角不屑的一笑，李峰虽然没交代，但是他能猜不到副科长是怎么想的么。 “呵，这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竟然都找我打小报告了！” “哈哈哈~！” 两人谈到这个倒霉孩子，都咧嘴笑了笑，至今这货还不找关系调走，那就是李怀德硬把他留在这里，现在上上下下受到排挤，那也是活该。 “行吧，回去吧，工作干好了，姜科长能看得见，给你机会，得中用呐！” “是，您放心，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既然已经旁敲侧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崔建乐呵呵退了出去，瞅了瞅大办公室里仅剩的谢昌军，阴险的一笑。 “呸，狗东西！” 在崔建屁颠颠的出去后，阴沉着脸的谢昌军咬牙切齿的暗骂了一句，年轻人，有几个不想摸车的，现在看别人学的热火朝天，自己坐冷板凳，忒不是滋味了。 “李副科长，李副科长~！” “诶，我在，科长！” 刚写了一半的月度总结，李峰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应声开门而去。 “什么情况，姜科长？” 推开了科长办公室的门，李峰探着脑袋朝里边问道，这老家稀罕的竟然没开广播。 “伱进来，问你个事儿？” 姜科长此时正抽着烟，眉头挤成了川字，此时看起来有些郁闷。 “咋地啦，科长，又有人打咱摩托主意？” 关上门，李峰一屁股坐沙发上，看姜科长一脸便秘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之前，摩托刚到厂里的时候，那各科室眼红的呐，旁敲侧击，都想搂个一辆两辆。 那运输科也不是独立团，有姜显达李峰俩守财奴在，能被新一团新二团打劫么？ 只要旅长不开口，其他人免谈。 “跟这没关系，一车间的易中海，你还记得不？” 姜科长吧嗒吧嗒抽了一大口，微微眯上了眼珠子。 “那我可太清楚了，人不是搞破鞋被抓起来了么，前阵子厂里都传遍了，咋啦，越狱啦？” 拿出刚才崔建重新递过来的烟，干脆利落的点上，李峰现在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这老易吃了个大哑巴亏，才出来，又进去，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越啥越，都一大把年纪了，八级工还拴不住裤腰带，现在判了，那边所长打电话，让咱们出车，一号去他们那边，带犯人游街！” “咳咳~！” 刚才还美滋滋抽着香烟的李峰，听到了姜科长的话，瞬间被呛咳嗽了，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不是，游街就游街，让咱出车，这不是……！” “嗨，谁不是那么说呢，但这王八蛋不是咱厂里的么，点名咱们，我也不好回绝，一辆卡车，现在挤一挤还是有空当的。” 姜科长郁闷的摊了摊手，这东西属于出公差性质，关键，不好听呐，真要是帮忙拉其他货物，搞不好姜科长都不会找李峰了。 “行吧，不行我去吧，不过，科长，那老帮菜判多久，我记得，他应该才上班没几天吧？” “你可别提了，杨厂长都因为这挨上边批了，八级工，耽误了多少部件，一车间的俩主任，上次可是被骂惨了！” 可能是想起在其他科长那听到的小道消息，说起此事的时候，姜显达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关满一个月，游街完差不多放了，不过政教科那边估计要忙了，这是他二进宫了，还是严重的个人作风问题！” “不是吧，科长，您说的这么严重，这才关一个月！” 李峰弹了弹烟灰，眯了眯眼珠子，这不会是厂里发力了吧，车间主任被骂那么惨，现在上哪再找八级工填空当，估计八九不离十。 “你小子，这么聪明，你还看不出来么，等他回来，估计降到二三级，反正工件必须要保质保量交上去。” “您这是不是在警告我，不要瞎搞？” 看着姜科长郁闷的样子，李峰笑眯眯的问道，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易中海第一次蹲大牢就是因为自己，现在估计杨厂长那边也犯难，怕自己找关系落井下石，所以找了姜科长来当说客。 不然，等待老帮菜的，恐怕，真的是从严从重了。 “我就说你聪明，肯定能领会上级指示精神，你放心，政教科那边，我去给你打招呼，皮不给他扒下来一层。” “欸~科长，我做事，您知道的，从不让您为难，都是工人同志，犯了错在所难免的！” 听着李峰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姜科长欣慰的点了点头，一边是李峰，一边是杨厂长那边，他其实也蛮为难。 “把他降一级工吧！” “噗~这，这就是你的不让我为难？？” 刚放宽心抿了一口茶水的姜科长，瞬间喷了出来。 “总得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既然处罚减轻了，咱们就得在别的地方给他加深一点印象，避免再次走上弯路！” 李峰双手抱在怀里，看着自家科长的糗样笑呵呵的说道，既然灵山下的妖怪不能打死，那就把他的面子，彻底的打落谷底。 一大把年纪跟自己的徒弟一个级别工资，想想就令人兴奋。 ps:本章内容参考环球网报道，《wg前后男女作风问题》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起风后有公审，所以会重，之前的话，就是降职降薪乃至开除。 (本章完) 第346章 小弟扶正 第346章 小弟扶正 “关于运输科就安全股股长的推荐，大家有何异议！” 月底，交班会上，一直低着脑袋打着瞌睡的李峰，听到了杨厂长说出的议题，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 其他科室的正副领导，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是运输科内部的事情，按照大家墨守成规的规则，就是，本部门正副科长全同意的话，提议有效，厂里将会报备给人事局，随后下来正式任命文件。 当然，空降的不算，上边有人的也不算，就比如现在。 “对于安全责任股，我觉得还是得选择一位成熟稳重的同志，当然，我不是说崔建同志年轻，目前来看，运输科的车辆已经超过原先接近两倍，安全这块无形中，他们要承担的，势必要比以往更多，压力更大。” “对此，我的意见是，可以考虑运输科内，从业时间更长，经验更为丰富的人来把关，中央虽然说，要多给年轻的同志，发挥的机会，但是安全事关人命，这是底线，在人命面前，资历，会更为稳妥！” “运输科，有一位入厂时间长一点的，好像叫谢昌军，6级办事员（24级），为人处世相对比较老道，我在机关楼这边都听说了。” “我的发言完毕，大家敞开心扉，不要藏着掖着！” 坐在杨厂长边上的李怀德，那是说出了一番煞费苦心的话语，感人至深，真要是不明白的工人通知听见，搞不好真被唬过去。 随着李怀德的手那么一摊，后勤处江处长沉吟了片刻。 “我同意李副书记的意见，崔建同志，我看还并未成家，也是35年后的生人，较为年轻，中专毕业后进厂，工作时间也才仅仅三四年时间，运输科这块，属于后勤处管辖，我也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斟酌片刻后，江处长不知是跟李怀德彻底统一战线了，还是确实嫌崔建年龄小了，顺着李怀德话茬，用后勤处的名义横插了一杠子。 “同意！” 眼看李副厂长，和江处长都已经联手了，而且名义上运输科确实属于后勤处的编制，人也不算违反游戏规则，打了个擦边球。 属于李怀德那边阵营的，就开始摇旗呐喊了。 “作为一名入厂时间更早的老同志，我认为，应该更严于律己，李副书记刚才提议的谢昌军同志，光在今年一月，二月，三月，四月，均有迟到早退行为，奖金这块，全部扣完，这事儿，财务科应该有记录。” “安全股，事关人命和厂里的生产任务，责任重大，我作为运输科科长，为什么推荐崔建同志，因为，在李副科长前段时间出公差的时候，都是他在代理安全股，而且兢兢业业，并无车辆事故以及迟到早退现象发生。” “综合所论，大家可以看看，这么重要的岗位，是交给这样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同志，还是交给一位已经熟悉了业务，并且是李副科长亲自带出的同志！” 姜科长发威了，不愧是曾经跨过鸭绿江的老革命，哪怕脑袋里还有没取出的弹片，平时作风也比较松散，但此刻，面对运输科要被外人插手的时刻，他龇牙了。 一顿一二三四五，把谢昌军安排的明明白白，李峰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货在自己走后，这就彻底摆烂了，真当没人治他。 虽然不能赶你走，但是重要时候，能坏你事呀。 李怀德的嘴角现在直抽抽，江处长也像是挨了一闷棍，狐疑的看了李怀德一眼，眼神里，透漏着，这就是你推荐的人？ 杨厂长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咳，遮掩自己的失态。 李峰呢，看着现在咄咄逼人的姜科长，感觉，他生气了。 “嗯，我同意姜科长意见，李副科长入厂后的表现，大家都看得见，如果说崔建同志，是他带出来的，那么我相信，在安全这块，咱们厂没有比李副科长做的更好的了！” 在一阵呜呜呀呀小声商讨之后，物资科刘科长率先叛变，随后宣传科、采购科，加上运输科，后勤处叛变了仨科。 眼看大势已去，杨书记都举了手，剩下墙头草的人事科，财务科，政教科等墙头草，见李副书记拿不出其他理由阻止，只能纷纷举手赞成。 至于保卫科等其余部门，也不好破了规矩，只得跟着举起了手。 最后，李怀德和剩余几位死党，只能捏鼻子认了。 “好，这条通过，现在进行下一议题……！” 直到被姜科长拍醒，李峰看了看周围，这才知道，会议结束了，抻了个懒腰，收拾起自己的本子，准备撤退。 “明儿事情别忘了，车子回来好好洗洗！” 姜科长像是经历过这些似的，语重心长的对李峰说道。 “什么，洗车？” 李峰听的有些纳闷，咋不是提醒自己去的时候洗，怎么反而是回来时候洗。 纳闷的李峰，拿着本子，往二楼走去，月底关饷，钞票该进账了。 “李副科长~！” 刚到二楼，就瞅见，崔建这小子，正磨磨蹭蹭的蹲在墙角，也没去排队，知道看到自己，这才赶忙过来。 “不领工资，伱搁这蹲着干啥，别人看到影响多坏！” 李峰皱了皱眉头，这小子，不老实，估计就是等交班会结束，想在这里拿到第一手消息。 “领好了，副科长，正数着呢！” “科长，我的哪个事情，就是……？” 崔建看副科长盯着自己，先是想找个理由晃过去，随后见副科长还是不吭声，只得扭扭捏捏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赶紧滚蛋，刚才开会还说你怎么怎么样，现在原形毕露了，干不好，公示期过了就把你撤了！” 戳了戳崔建的肩膀，李峰低声警告道，目的吗，肯定是监督同志，起到提醒作用，但是，回忆结果没出来前，这些东西，不好通过自己嘴巴说出去。 “嘶~！” “副科长，感谢，感谢，今晚我做东，东来顺！” 崔建难掩内心的窃喜，听出了李峰已经非常直白的提醒，双手紧握李峰的右手，抖个不停。 “得了，赶紧走，别耽误我领工资！” 说完，李峰挥了挥手，崔建一边弯腰敬礼一边乐滋滋的往楼下窜去。 “李副科长，要不，您去前边？” 排队的工人们，现在谁不知道李峰，眼看他和运输科的人谈完事情，赶忙招呼道，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算了，没多远，咱们不搞特殊，就这样排吧，我也不急！” 摆了摆手，李峰委婉的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还是老老实实站到了后边，不复当年贾海杰唆使插队时的样子。 晚上，东来顺的涮羊肉，可是把李峰塞的鼓鼓囊囊，但是崔建敬的酒，却一口没喝，让他明天把酒给姜科长送去，提醒他，那位才好这一口。 “妈，哥回来了！” 晃晃悠悠骑到家，李峰推开屋门，就是一道晴天霹雳，自己的妹妹，咋回来了。 (本章完) 第347章 易中海难忘的一天 第347章 易中海难忘的一天 “这不是快考试了，怕她在学校吃不好，回来补补脑子！” 刘茵看了一眼略微头疼的儿子，翻了一记白眼，把锅里热着的晚饭，端上了桌子。 “不吃了，在外边吃过了！” 李峰摆了摆手，坐在了凳子上，盘算着，要不要跟老妈说一下，明天的任务。 倒是李楠，像是闻着腥的猫似的，嗅了嗅鼻子，朝着疑惑的问道。 “哥，你身上，我怎么闻着，有涮羊肉的味道？” “别添乱，我跟妈说事情，你到隔壁去！” 拎着妹妹的后衣领子，李峰干脆利索的一脚把她送出了门外，刘茵阻拦不及，狠狠的掐了儿子一把，埋怨道。 “好好说，这一回来就得掐起来，她是你妹妹！” “明天，易中海他们俩，要被带出去示众，厂里派我去开车！” 听到儿子口中的话，刘茵有些措手不及，示众，她前年可是见识过这些的，但是，没想到身边的街坊，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还是自家儿子开车送他们。 “这，这不好吧，这得多遭人恨，怎么派伱去了，不会是你自己要求的吧？” 刘茵在原地徘徊，双手在围裙上攥成了一团，以两家仇恨，这不得当面掐起来，说完后的刘茵，狐疑的看了儿子一眼，怎么感觉，是他自己自告奋勇的呢。 他现在，不是不开车了么，越想刘茵反而觉得，越是这个不靠谱的儿子瞎捣鼓，当妈的能不知道自家孩子么。 “妈，派出所打电话到了咱厂里，科长亲自下达的指示，您儿子是副的，可不得听正的。”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俩也是活该，都是两面三刀的主，去送送他们也好，让俩老家伙有点羞耻心！” 李峰扯了扯嘴角，自己在老妈面前，还是嫩了点，一眼被看穿了想法，赶紧找理由搪塞道。 “嗨，易中海还是八级工，厂里有不少徒弟关系，你就可劲儿造吧，回头院儿里怎么看咱家！” “不是八级了，今天厂里已经决定了，他呐，回来就是一级工，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现在翅膀硬了，当妈的不好说你了，咱们呐，还是规规矩矩的！” 看着儿子已经下定决心趟这趟浑水，刘茵意兴索然的摇了摇头，怎么办呢，易中海虽然招人恨，但她还是顾忌着院子里的这些住户，对自家的看法。 门外，刚才耳朵一直贴在窗户上偷听的李楠，一脸震惊的看着屋内，犹豫片刻后，立马冲向了何雨水的小屋。 “雨水雨水，易中海怎么了，我听我哥说.” 随后，李楠走后，何雨柱屋内的灯光乍然亮起。 “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峰特地起了个大早， 早饭都来不及吃，行色匆匆的登上了自行车就跑，到了办公室，拿起自己给自己批的调度单，拿起钥匙，就直冲那辆自己许久未开的老伙计。 一阵浓烟窜起，李峰就这么扬长而去。 “轰隆隆~！” 随着斯蒂庞克的到来，派出所的大门，直接被门卫打开，李峰看着地上蹲着的一排，找到了目标人物后，笑出了鸡叫声。 “同志，你好，我是轧钢厂运输科副科长李峰，今天来支援你们！” 跳下车后，李峰和来迎接白帽子的公安同志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了起来。 “感谢，没想到百忙之中，运输科的副科长竟然亲自出马，麻烦了，麻烦了！” 蹲在地上的两人，此时如被雷击，贾张氏匆忙把脑袋低的更狠，企图让李峰看不见她的糗样。 至于易中海，两只眼泪汪汪，抬起头看着熟悉的车子，熟悉的人，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劳改时，也是这小子去见到了自己。 李峰若无其事撇了一眼，看着头发乱糟糟，一脸憔悴的易中海，咂了咂嘴。 在与李峰对视了两秒后，内心实在复杂的老易，这下总算是怂了，彻底怂了，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来来，把准备的纸贴在车厢上，让群众们更要提高警惕！” “我也来帮忙！” 看着同志们为了加强教育意义，确实挺辛苦，李峰放下了身段，撸起袖子，热心市民心连心，参与到其中的工作中。 不一会儿，车厢两边都贴上《打击犯罪提高警惕》的警示语。 “上车~！” 随着一声令下，一位位年轻的战士，抱着武器率先冲上了车斗中，随后一个个挂着牌牌的犯人，被捏起胳膊，也被送到了车斗里。 “慢一点，他俩不行搁最后吧，一大把年纪，吹不了风！” 眼看一位位犯人上车，李峰并未着急上车，指了指易中海还有贾张氏，好心对公安同志提醒道。 “李峰~！” 咬牙切齿的低声，从蹲着的易中海那传来，听到李峰的话，此时他脑门直抽抽，那哪是关心自己，后门板那俩位置，可是示众里最显眼的存在，注定会刻在看到的人记忆里，永远不会被忘记。 所长那边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俩犯人，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采纳了他的建议。 直到看到俩人，被送到车尾，李峰这才不紧不慢的把后门板给掀了上去，顺带抬起头打量起两位老熟人。 易中海此时也没了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最重视名声的人，马上要被曝光在阳光下，他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了恐惧。 至于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可能早就害怕了，此时倒是双眼无神，有点翻白眼珠子。 俩写着标语的大牌牌，此时被李峰辛苦的从车斗里，拿出到后门板的外边，那重量，直接让俩人脖子垂下来一大截，随后脑袋又被提溜了回去，这时候，是不允许低头的。 随着一辆辆挎斗打着火，李峰这边撅着屁股摇起了车把，并且表示，从未有过如此有劲的时候，原来还略微费力的点火，此时胳膊肘轻轻一带，发动机就响了起来，看来老伙计懂得主人的心思。 “等会儿，注意点，百姓的情绪们要照顾到，回去车子洗一洗就好了！” 坐在副驾驶的所长，在李峰上车后，还特地提醒了一下，可能是怕他第一次接这个活，有些受不了。 “好~！” 接过了所长递来的香烟夹在了耳朵上，李峰难掩内心的兴奋，一脚油门踹了出去。 (本章完) 第348章 泥巴，烂菜叶，臭鸡蛋伺候 第348章 泥巴，烂菜叶，臭鸡蛋伺候 随着前方的挎子开出了派出所。 易中海的视界里，那扇大铁门缓缓的关上，此时的他汗如雨下，嘴皮子不停的打着哆嗦。 要不是后背紧紧的抵着战士的膝盖，此时的他，恐怕双腿控制不住早已倒下去。 另一边的贾张氏，那就更了不得了，脑袋左摇右晃，死死的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老贾，老贾！” 看来脸皮厚若城墙的她，此时，也知道要脸了。 至于前边站着的，还有两边车厢站着的，可能是经历的多了，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存在，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两个原本正经人家的反应这么大。 另一边，四合院。 满怀心事的何雨柱，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挺着大肚子的秦姐，正在水池那边洗着衣服，还tm哼着歌，这下何雨柱真的看不懂了。 “柱子，别人都去上班，你咋还没去？” 微微发白的双手，从大盆中拿起，擦了擦鬓角的汗液，秦淮茹看向了何雨柱，疑惑的问道。 “秦姐，别洗了，咱们赶紧上街，你婆婆还有我一大爷，今儿要游街示众了！” 何雨柱此时有些风风火火，哪里还有心思惦记着上班，一句话没说完，赶忙到后院背老太太去了。 “啥玩意，不是，柱子，你听谁说的？” 秦淮茹颤颤巍巍扶着墙刚起来，结果，就看见何雨柱背着龙老太太，大跨步的就又反身回来了。 “傻柱，伱大清早，背着奶奶去哪？” “奶奶欸，别问咯，我带你看看一大爷去！” 嘴上一边回答着，脚下可没放松，就这样，何雨柱背着聋老太，双腿跟安了发动机似的，直接往东直门大街上跑去。 他这一顿操作，弄得全院上下鸡飞狗跳，除了大门紧锁的李家，其他人家都听到了这番动静。 特别是门口守门员三大妈，她可是全院儿小广播，一阵咋咋呼呼，结果全院上下没上班的，听到消息全都风风火火往大街上赶。 “妈妈，妈妈，他们都去看奶奶了，你怎么不去！” 棒梗这小子，刚才就去上学了，此时贾家仅剩的小当，听到了傻叔的话，扒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妈妈，疑惑得问道。 “小当，咱们不去瞧这热闹，你奶奶丢人现眼去了！” 秦淮茹溺爱的摸了摸小当的脑袋，缓缓的说道，这玩意涉及到自己家，虽然恶婆婆受到了制裁，但家里也跟着丢脸。 “不要，不要，妈妈，小当要看奶奶，小当好多天没看到奶奶了！” 小孩子哪懂这些门道，扁了扁，说着说着竟然委屈巴巴的哭了出来，摇晃着妈妈的手臂，祈求着说道。 再说李峰这边，从东四十条，拐上了东二环之后，路上的行人就逐渐多了起来。 骑自行车的，步行的，乌乌泱泱，其中掺杂着不少轧钢厂的深蓝色厂服，看到拐入到主马路上的挎子以及挎斗里的白色大檐帽之后，人群像是忽然被节流的水一样，忽然停滞了下来。 “那不是咱们厂的车么？” 轧钢厂大卡车仅有那十几辆，耳濡目染之下，车牌还是能记个大概，看到挎子后边跟着冒出来的大卡车，瞬间眼睛就直了。 “哎呦，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不是，这示众的，难不成还跟咱们厂里有关？” 一群轧钢厂的职工，就像水里的鲇鱼一样，开始横冲直撞，都想凑近了瞧瞧，结果看到车子一拐，嘿，往北边的东直门方向去了。 “那，那不是一车间的易中海！” “还真是，我认识他，八级工呐，好长时间听说没去上班了，我看看！” “妈呀，他，他竟然是搞破鞋被抓的！” 这下看热闹的人轰动了，八级工被示众，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小一点儿的厂，别说八级工，能有七级工都够呛了。 “易中海，你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 后车厢里，贾张氏第一时间崩溃了，睁开眼，路上的行人用着鄙夷的目光，偶尔还能见着两个眼熟的，可能也是南锣鼓巷附近的住户，这下她憋不住了，朝着易中海骂了起来。 “哼，贾张氏，要怪就怪你自己贪得无厌！” 易中海明显不想再跟她争执下去，当初有眼无珠，怎么就信了她的邪，害的自己如此下场。 看到马路上蓝衣服的轧钢厂工人，易中海真的是肠子悔青了，不用想，自己在厂里，这下是彻底出名了。 “易师傅，您怎么，怎么？” 一位骑自行车的，明显是跟易中海比较熟，眼看大卡车的车速比较慢，迅速从后边猛蹬了几下，赶上来追问道。 “小宋……！” 看到来人，易中海此时很想把脑袋低下去，这可是自己在厂里的徒弟啊，当初他向别人介绍到自己的师傅时，那都是很骄傲自豪的，现在易中海最落魄的时候被徒弟看见，想死的心都有了。 嘴唇嗫嗫的易中海，此时说不出话来，别提有多憋屈了，上颌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啪~！” 不知道打哪来的烂菜叶子，忽然出现在李峰的视线里，越过了车头，估计时砸到了后边的谁，明显听到了车顶棚上，有东西坠落的声音。 “我靠~！” 李峰这边吓了一跳，差点踩了刹车，看着路边表情恶狠狠的行人，咽了咽口水。 “哎~，小李，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没事，群众有怒气那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也是受害者！” 一旁的所长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劝解道，看来是经历的多了，已经熟悉业务了。 随着有人带头，更多的行人迈步到一旁的地上，有的直接抄起一把泥土，劈头盖脸的朝车上的犯人们砸去。 “呸~呸！” 车厢里的犯人们，此时倒了大霉，成了可以被发泄怒火的存在，一些被佛爷光顾过的人，看到车上挂着的牌子，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扔东西。 一些上学的小屁孩们，此时也斜挎个背包，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有心思上学，撵卡车去了。 “你看我砸的准不准！” 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小棒梗，此时得意洋洋，刚才一团泥巴正好迎面砸中，此时正嘲讽砸歪了的同学。 “那分明是我砸中的！” 几人这么一掰扯，卡车往前开了一点距离，等确定是谁砸中的后，几个猴孩子，捡起四周能捡到的烂菜叶，继续追了上去。 (本章完) 第349章 四合院观摩团 第349章 四合院观摩团 当车辆开到东直门大街上的时候，李峰不得不摇起了车窗上的雨刮器。 车上被被污秽物砸成啥样子，李峰没有看到，但手歪的，砸到前挡风玻璃上边却着实不少。 臭鸡蛋蛋液的附着性很强，在没有玻璃水的当下，雨刮器一刮，连带着，视线都模糊了不少。 “我得停下车，擦一擦！” 见所长点头后，李峰按了两下喇叭，随后缓缓停靠在路边。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这个位置，离轧钢厂的大门，倒是距离不远。 “快看，车子停下了！” 本来一群小学生，已经追的气喘吁吁，都准备放弃了，没想到，车反而停了。 “快，咱们比比谁能吐中后边的，王田雨，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走！” 带头的小棒梗眼中闪现出欣喜的表情，自己个子占据优势，眼见小伙伴们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立马挥手率先跑在了前边。 “棒梗？” 易中海眼神还是好使的，大老远就看到了车后的小棒梗，顿时错愕的说道。 “什么，在哪呢？” 垂着脑袋披头散发的贾张氏，听到了易中海的话，立马甩掉了粘连在头发上的烂菜叶，睁开眼睛四处张望。 “快，我都到了，你们跑快点~！” 眼看离车子越来越近，棒梗乐的跟偷了鸡似的回首招呼小伙伴，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后边的两位。 “一大爷，奶奶？” 棒梗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立马揉了揉眼珠子，结果看到了板子上硕大的毛笔字。 “我的小棒梗，你怎么来看奶奶了？” 也顾不上这是最丢脸的时候，贾张氏咕扭了几下身子，朝着车下探着脑袋，着急的询问道。 “呵，tui~!” 俩祖孙情还未叙上半晌，只见棒梗追上来的同学，已经争先恐后的吐起了唾沫，全砸在了贾张氏抻出来的脑袋瓜上。 “棒梗，赶紧上学去，不要在这里！” “奶奶~！” 随着车辆再次启动，棒梗这下真傻眼了，后边真的是自己奶奶，她不是被抓走了么，怎么会在车里。 “她是伱奶奶，你奶奶搞破鞋啊？” 一旁的王田雨同学，嘴巴都吐干了，听到了棒梗的喃喃自语，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声嘲笑道。 这下棒梗是真破防了，自己奶奶搞破鞋，这下被同学都知道了。 “不是，她不是我奶奶！” 生气的棒梗，一脑袋撞开了嘲笑自己的同学，哭哭啼啼的朝家里的方向跑去。 “就是他奶奶，之前他叫我去他家玩抓石子，我见过，羞羞羞，他奶奶搞破鞋，你看他都哭了！” 另一位见过贾张氏的同学，挨了棒梗一下，揉了揉肚子，气愤的说道。 虽然不明白大人口中搞破鞋是什么意思，但是懵懂的学生们，看到跟小偷抢劫犯关一辆车上，肯定是代表着是坏人。 “走，咱们去学校，告诉老师去！” 王田雨同学此时勇敢的站了出来，一群学生看着远去的车辆，全都用力的点了点头。 红星小学，正在上课的阎埠贵，虎着脸，看着几个迟到的调皮学生，手里的戒尺不停的拍打着掌心。 “说说吧，干嘛都迟到了，你们几个，学戏学不进去就罢了，现在竟然课都不想上了！” “老师，我们看到棒梗的奶奶，在大卡车上，被挂了个大牌子，上边写着搞破鞋！” “咚~！” 厚实的戒尺立马从阎老师的手中掉落，阎埠贵也顾不上捡了，双手放在了王田雨同学的肩膀上。 “不是，你们几个，在哪里看到的？” “老师，就在前边大街上，那一辆大卡车上拉了好多人，好多人扔东西砸他们！” 另一位迟到的，为了避免挨打手心，立马也站了出来作证，这下课堂里的同学们坐不住了，各个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的个天呐~！” 这下老阎猜到了，估计被拉出去示众去了，眼看课堂乱了起来，赶紧弯腰捡起戒尺，敲了敲桌子。 “棒~，贾梗呢，他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担心出问题的阎埠贵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几个孩子中搜寻了一下，发现确实少了棒梗。 “他奶奶不让他跟着，他哭着回去了！” 这下老阎也没辙了，老贾家干的丑事，现在连他们家孙子都没脸见人了。 “都回位置上去，这次先给你们记着，下次再迟到，非找你们算账！” 挥了挥手，阎埠贵没好气的说道，后边再上课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了。 “快看，来了！” 此时，四合院战地观摩团各个摩拳擦掌，何雨柱带聋老太，二大妈、三大妈，带着老赵家，老周家，老徐家媳妇，甚至许富贵夫妻俩都连诀而至。 刘茵早就发现了这一大帮子人，她此时站在斜对面的巷口，不知道车子会不会来这边，主要是担心儿子，别被人群石头给砸中了，她可是过来人，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 随着边三轮挎子出现，四合院里众人一拥而上，全到了路边，朝着东边那边垫着脚尖瞅着。 远处，秦淮茹拉着小当，看见了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开着车的李峰，不时从车窗探出身子，拿着抹布擦着前挡，这下他终于知道，姜科长看自己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开车时，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 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群情激愤的人群，一旦碰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那就象热油里浇了一勺水，炸锅了。 “挨~他们怎么来了？” 看到南锣鼓巷北出口这边，四合院众人都站在马路边的时候，李峰傻眼了，这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这开车的，不是李峰吧？” “哎呦，老易他们在后头呢！” 问话的是何雨柱，接他话的，是二大妈，一个顾着车头，一个顾着车位，都看的清清楚楚。 “哎呦，啧啧啧，你看这被砸的，唉~，你说这老易，没孩子大家也都没提过这茬，非找那个老虔婆，把自己给害了！” “贾家就是害人精，寡妇的手段，老易哪里知道，还生孩子，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 听着前边四合院里众人的评论声，秦淮茹脸上浮现了一丝快意，两颊通红，特别是看到婆婆脸上头上，都是污秽物的时候，那可比三伏天吃冰棍舒服多了。 不过，听到后半茬，扯到自家的时候，脸上还是划过一丝不快，纵然再厌恶这个婆婆，但这个家，她还是付出感情的，只是被这个婆婆弄的心渐渐凉了。 “傻柱，你搁哪知道的消息，是不是李峰告诉你的，好呀，都不跟我们说是不是，自己带着老太太就跑是不是？” 三大妈看着远去的车辆，开始审问起何雨柱，她可是什么事儿都能拿到一手消息，没想到今早竟然失算了。 “你管得着么，我说，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何雨柱可谁都不惯着，本来刚才和一大爷对视了一眼，心情正不好，三大妈这上来就找抽。 “嗨~，怎么说话呢，你一大爷被游.街，关什么事儿，他不在，你就没人管了是吧？” 三大妈不乐意了，暗戳戳的反捅了何雨柱心窝一刀，说完后还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哼，老易那是活该，算计来算计去，害了我家大茂，也害了他自己，今天可真痛快！” 许富贵听到了他们的争执，这次果断选择站在三大妈这边，现在易中海塌房了，他也没顾忌了，以往最多看完热闹就回去，现在忍不住也加入进来。 “得，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奶奶，现在人心散了，咱回去！” 说完，何雨柱弯下腰，背起了老太太。 照以往，老太太怎么着也会维护自己得干儿子两句， 现在吗，活明白了，不想再掺和到其中，摇了摇头后，颤颤巍巍的趴在了孙子背上。 四合院中。 蜷缩在家门口嚎啕大哭的棒梗，使劲儿的拍着自己家门，结果母亲和妹妹都不在。 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结束后。 李峰看着上半身脏兮兮的易中海，蹲下身子后点着了一支香烟。 “你说你，非要玩那些手段干啥，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给算明白了！” 低着脑袋的易中海，瞳孔一缩，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李峰。 “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取其辱呐，痛快！” 随着抽完的烟蒂头扔在自己面前，易中海看到李峰的大脚丫子就那么直接碾了上去，等他抬起脚后，那根没抽完的烟头。 变得已经支离破碎，很像现在的自己。 (本章完) 第350章 这瓜，保熟么 第350章 这瓜，保熟么 六月的京城，早晚温差极大。 轧钢厂的线路会在中午天气最为炽热时候，发生短路现象。 此时的运输科，众人聚集在办公室的电风扇前午餐，因为刚才的停电，有些人正骂骂咧咧的说着电工不干人事，平时吊儿郎当就是他们，天气冷的时候不检修，天气热的时候，坑大伙。 “来来，大家吃西瓜，刚买的！” 新当上崔建运输安全股股长的崔建，此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箩筐西瓜，跟张大山两人，喘着粗气搬上了楼。 “呦，西瓜票可难弄呢，到现在都没发下来，你这是？” 看到有人请客，大家伙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凑了上来，这年头，水果可不好弄，特别是炎炎夏日，吃上一口西瓜，那感觉，通透。 “嗨，老家自留地里的，正好摩托去上牌，经过去摘了一些回来，大家别跟我客气，来来来！” 说着，崔建抄起一个翠绿色的西瓜，一个手刀劈上去，熟透的西瓜瞬间炸开，粉红色的汁液溅的到处都是。 “哎呀，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那你赶紧蹲下接着，舔一舔就没水了！” 大山这个憨憨，听到大姑娘刺耳的尖叫声，立马回了一句，办公室里瞬间哄笑一片。 结过婚的大姑娘们对这些调侃还是能扛得住的，如果是姑娘多的科室，就一两个男同志的话，甚至车速快起来的时候，大老爷们儿都只能出去抽烟避避。 “还是得切，不然不够分，你们谁去食堂借把刀，我去给科长副科长送一个！” 乱哄哄的办公室，崔建交代完，一手抄起一个，往俩办公室那边送了过去。 “嗨，还要啥刀，矫情，伱们劈开，我来掰！” “哎呀，掰的不一样大，小六，赶紧去借去，人崔建都升上去了，大家伙都都得沾沾喜气！” 李峰的办公室内。 给姜科长送完西瓜的崔建，喜笑颜开的把西瓜放在了门口，拿起衬衫的一角，擦起了额头的汗珠。 “都股长了，得讲究点形象，我让你们去上牌，得，你还拉起西瓜来！” 李峰端着小黄送来的爱心饭盒，看着崔建这么操作，脸上一头黑线，蹲下来拍了拍西瓜。 “这瓜，保熟么？” “嘶~，李副科长，看您说的，我能给您生瓜蛋子么！” 崔建尴尬的笑了笑，赶忙凑到窗户前，给身体降降温。 “看把你得瑟的，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三口两口把饭吃完，李峰躺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拿起了一旁的蒲扇，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似的，给自己扇了起来。 “哪能呢，监理站那边，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咱们去了，他们就准备好牌牌了，科长，是不是您打的招呼？” 等稍微凉快了一点，崔建走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掏出了香烟，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我哪有那功夫管这事儿，第二批考试什么时候，都安排好了么？” 慢悠悠的点上了香烟，李峰摆了摆手，吐出了一个烟圈后缓缓的问道。 “给了，那边佟站长说，等安排一下时间，到时候会给我们电话，另外三轮车的名单，可能要分批次，咱们科里的人，我觉得也不好一次都去，不然厂里这块没人干活了，到时候咱们安全股这边先考！” “行，按照你的想法来，你现在多少也是个干部，不用什么事儿都请教，小事儿自己做主，尽快把那些老一批的，赖在这里的统统弄毕业，为社会提供高质量人才。” “驾校买车了那么多钱，得赶紧再招一批！” 后半截才是李峰想要说的话，二十五辆车，买的是痛快，钱完了，看着余额不多的账本，总感觉没底气。 “李副科长，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那你就别说了，赶紧走，别耽误我睡午觉，还当不当说，刚才都讲了，小事儿自己做主！” 李峰不想看他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拿蒲扇的手挥了挥，径直走到沙发前，躺了下去。 “别，科长，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我觉着，咱们驾校学生人太多了，是不是学费这块，可以稍微涨一点儿，毕竟咱们也有摩托车了，他们学汽车的同时，也可以学学这个摩托，价格涨一点儿，多考一份驾照，还是合算的！” 这时候崔建也不敢在藏着掖着，一嘟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嗯，对吗，这才是一个领导该考虑的，你回去统计一下，看有意向学摩托的有多少人，回头给个方案给我，捆绑销售嘛，单独学费可以高一点，两个一起学便宜一点，回头我跟姜科长商议商议。” 说完，李峰挥了挥手，崔建连忙点头，退了出去。 “这小子！” 摇了摇头，李峰重新躺了下去，拿蒲扇盖在脸上，囫囵睡去。 中途，唯有小黄，静悄悄的进来，收拾了一下碗筷，放上一块切好的西瓜，看李峰睡的四仰八叉，咯咯笑的出去了。 下午，处理了一番公务，找姜科长下了一会儿象棋，蹭了蹭广播。 顺带，把涨价的事情跟他提了一嘴，俩正副科长商谈一致，达成了战略共识，为学员的多元化发展，能在一职多能路上越走越远，驾校势必要破开一条新路。 忙忙碌碌到下班，李峰抱着西瓜，选择了一辆三轮，一脚踹了上去，就这样牛13轰轰的开着回去了。 别问，问就是副科长手写调度单，公车私用是不存在。 四合院门口。 浅蓝色的摩托车，灵活的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停在院儿门口的不远处。 “哎呦喂，小峰呐，不得了，今儿都开车回来了！” 一群做好饭等着爱人子女回来的老娘们儿，此时正在门口唠嗑，看着车上下来李峰，一拥而上的看了起来。 “你这孩子，厂里的车子都敢开回来，你也不怕人说！” 正在门口缝衣服的刘茵，看到儿子今天换了新座驾，拧了他一下，随后兴高采烈围着车子转了起来。 “明儿要出公差，先用用，先用用，妈，您把这西瓜先抱进去，我把车倒那边不挡路！” 说完李峰把车斗里的西瓜拿给了母亲，把看热闹的街坊们给赶到一边，随后才把车子倒进了角落里。 “哎呀，不得了了，小峰都有车用，咱们胡同里，这也就他了，大妹子，你这儿子，可真了不得了！” 刘茵此时也没听儿子的，而是抱着西瓜，挺直了腰板，听着周围街坊恭维的声音，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嗨，都为了工作嘛，厂里边车，又不是自家的，慢一点，小峰，别蹭着！” 内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刘茵，此时更是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都帮忙指挥起了倒车，看着其他邻居们羡慕的眼神，脖子都昂了起来。 虽然嘴中说着是厂里的，但那番心疼的模样，还真当是自家的了，这可是四合院儿里，第一个开车回来的。 “走，回家，你真是钱多了，还买西瓜！” 不经意装完，可能还嫌不够，刘茵又把大西瓜举了举，当众拍了拍，直到赚足了眼球，这才满意的回家。 至于李峰这个当儿子的，看着母亲在那显摆，嘴角抽了抽，只能叹口气，等她炫耀完，这才拎着公文包回去。。 (本章完) 第351章 我李峰 就爱拱火 第351章 我李峰 就爱拱火 “嘿，这是谁家摩托车，怎，怎么停咱们院儿门口！” 下班回到家阎埠贵，放下了公文包，朝着正在等候的一大家子询问道。 “还能是谁开回来的？” 三大妈下巴朝对门抬了抬，没好气的说道，话语中透露着酸溜溜的意味。 “赶紧坐下吃饭！” “这不是运输科采购的摩托么，前边不是跟家里都说过，不知道他明天要干什么，给开回来了！” 坐在饭桌旁的阎解成，话语里则是羡慕的意味。 这tm运输科，临时的维修工趁别人吃饭去时候上车学学，奢侈到这种地步，掀起了全科上下鼓足劲共同学车的风潮。 他这个物资科的，还在天天仓库里打杂，搬东西，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 “人不光车开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大西瓜，得，光瞅着，这小峰他妈，都没舍得剖开！” 三大妈有些碎碎念，那个西瓜，至少十来斤重，李峰一家三口人，怎么吃的完的。 听着阎埠贵筷子一停，是啊，家里别说西瓜了，黄瓜都老长时间没吃了，但想到易中海的处境，颤了颤身子骨。 “啊~，我不敢了！” “还逃不逃课，我问你……” “呜~不敢了！” 这时，中院传来了打孩子的声音，听着像是秦淮茹，那挨打的，就是棒梗了。 “呦，你说秦淮茹她婆婆不在，这打孩子，这么打啊，也不怕自个动了胎气！” “该打，都几天了，这孩子不去上课，昨儿跟秦淮茹都说了，今儿还没去，要反了天了！” 阎埠贵摇了摇头，对于教育孩子这块，他也认为棒梗无药可救了，太皮实了，这秦淮茹要是再不动手，他都不准备管了。 “你说棒梗这孩子，那天街上回来，就听他在院里哭，是不是在学校挨欺负了？” 三大妈听着后头鬼哭狼嚎的劲儿，皱了皱眉头，抻着脖子向老阎问道。 “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天天上课捣乱，这不是听说，在街上看到他奶奶游街示众么，可能接受不了吧！” “吱呀！” 一家人正吃着聊着呢，阎埠贵耳朵动弹了一下，望向大院门方向。 “这是谁回来了？” 一边说着，阎埠贵端着碗，看向了前院门口，刚扒拉一口饭进嘴里，结果惊讶的喷了出来，老阎赶紧用手，把嘴捂住，减少损失。 “老，老易？” 看着来人，阎埠贵一口把剩下的饭，咽进嘴里，可能有些剌嗓子，捏了捏脖子，这才惊讶的指着易中海。 刚才推门弄出动静的易中海，此时低着个脑袋，怀里抱着一团毛线衣，可能是天热，脱下来的，见阎埠贵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眼看了看他。 老阎这一声叫喊声，可算是把秦淮茹揍棒梗的声音给压了下去，顿时院子里叮铃咣铛，所有在家吃饭的人，基本都闻声钻了出来。 老阎家就更别提了，板凳都摔地上了，一家人全凑门口了。 “老阎，我回来了！” 易中海语气非常平淡，带着一丝隔阂，半分冷漠，看着别人家一家老小，欢聚一堂，再看看自己现在孜然一身的样子，易中海真的嫉妒了。 “易中海，伱这回来了，我妈呢，我妈怎么没回？” 穿堂这边，贾东旭窜了出来，看着害的家里名声臭大街的易中海，冷漠的质问道。 “你妈，我怎么知道，自己问去，还有，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磕头奉茶拜过的师傅，你现在，就是这么跟师傅说话的？” 看着曾经精心培养的徒弟，现在翻脸不认人，跟一只白眼狼似的，易中海还是习惯的用着以往，自己认为的师恩无穷期那一套，给怼了回去。 “啊，对对对，磕头奉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旭哥，易大爷还是把你当儿子看的，咱们不能这样跟长辈说话！” 在两方拳手剑拔弩张的时候，他来了，红孩儿李峰，脚踏风火轮，张口就往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下，喷出了兜率火焰，让本来就是视同水火的两人，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院子里众人看傻了，不知道一直跟易中海格格不入的李峰，怎么突然之间，开始帮他说话了。 “你~！” 牛头人贾东旭鼻子都快气冒烟了，自己可是姓贾，不是姓易，什么叫当儿子看，自己母亲虽然犯了错，但不能把他带上。 至于自己家中的缝纫机，娶媳妇，升工级，那是没有的事儿。 现在车间主任都说了，易中海彻底凉凉，等他回来也是跟自己一个级别，害的自己在厂里也被人耻笑，他早就一肚子火没处发了。 “好了东旭，易大爷回来，可能婆婆晚一些就回来了呢，不成咱们明天去派出所问问！” 还是秦淮茹会来事，不想贾东旭目光短浅，易中海虽然现在垮了，但人技术还在身上呢，名声不好了，不代表谁都可以去踩一脚。 “我跟老嫂子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大家，给院里添了麻烦，没有老嫂子当初主动找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儿，希望看在以往照顾大家的份上，能够宽恕一下我这个老糊涂，我给大家道歉！” 易中海此时的目的也达到了，面对众多邻里形色各异的目光，还能做到大大方方朝四周鞠了鞠躬，身段放的极低。 “唉，旭哥，这我就不能忍了，这易大爷话里话外，这不是你妈勾引他的意思么？” 当全场安安静静的时候，李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瓜子，蹲在门槛上，就这样磕了起来。 听到李峰的话，不少邻居低声笑了起来，刚才才被秦淮茹安抚好的贾东旭，这么一听，眼珠子都红了。 “呸，不可能，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拱着拱着，事态完全偏离了易中海预谋中的轨道，本来一本正经的道歉仪式，因为李峰的话，小贾对老贾的愧疚，此时正在啃食他的内心。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妈使的美人计，难不成还是一大爷来强，真要是这样，恐怕人早就没了，还能回来？” “走，一大爷，没吃吧，去我那吃两口？” 浑不吝的何雨柱这时候双手插着口袋，从中院出来了，瞥了一眼没卵的贾东旭，随后朝着易中海点了点头，非常的潇洒，就像好久不见老伙计，乍然相逢，当浮一大白。 “这话说的不对，上次，明明是你柱哥主动亲的东旭他妈，人贾大妈都没说你用美男计呢！” “咔~！” 幽幽的话语又从李家门槛那边传来，刚才还得瑟的何雨柱，一下面孔僵住了，全院儿人经过李拱火的提醒，也都想起了之前的事儿，柱子可是亲过贾大妈的。 这下哪里还能憋的住，阎埠贵手中捧着的碗都差点摔了。 身后的刘茵，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谨防自己笑出来，随后戳了戳儿子的后背，提醒他别搞事了。 李楠则是听的糊里糊涂，抱着通红的大西瓜，只管往嘴里塞，都快把瓜皮啃秃噜了。 处在风口正中心的易中海没有笑出来，甚至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些，深深的看了李家老大一眼。 他很清楚，他知道李峰也很清楚，他知道李峰也知道他很清楚。 两个人的梁子，是彻底解不开的那种。 虽然后边是因为自己的骚操作把自己害了，但，他认为背后肯定有李峰的影子。 “好了，别说了，只要你还认我教过你东西，那就别在这里说这些了，孰是孰非都过去吧，我既然先出来了，就证明正府已经查明白。”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他开始也不知道贾张氏没回来，诶，现在顺势这么说，让街坊自己心里判断出贾张氏的罪更大，毕竟他是先出来的。 谁让当时也确实是贾张氏找自己说的那番话，该死的，还没兑现诺言的那种，易中海现在心安理得，敢问无愧于心。 那贾东旭就接受不了了，哪个孩子能接受自己妈到了别人嘴里，变成了那样下贱的女人，这要是坐实了，那可真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那到底是不是贾大妈主动勾搭的，我怎么看当时菜窖出来的时候易大爷右手好像被她咬了一口！” 李峰就像参加了刨根问底栏目组的，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疑惑的挠了挠头皮，皱着眉头看向了贾东旭。 易中海扛不住了，全院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右手上，现在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右手掌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强的，不然我妈咬你干什么，肯定你威胁她，我不认你这个师傅，肯定是你拿我威胁我妈，哪个妈妈不顾着自家孩子，我不能忍！” 何雨柱在边上，贾东旭此时哪怕气的跳脚，那也是不敢动手的，顾不上媳妇拉扯自己的胳膊，还好李峰提醒了，不然自己家是真的洗不白了。 “易中海，你收我为徒，就是你一开始就惦记上我妈了，拿别人儿子做威胁，你可真会算计，还想让我妈给我生个弟弟！” “呸，你可真敢想，大家伙听听，现在被揭穿了吧，我妈要是情愿了，为什么会咬他？” 说着说着，贾东旭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别说，这一下，全院儿人的同情心，又都到了他身上。 (本章完) 第352章 抛开事实不谈 第352章 抛开事实不谈 何雨柱这下也麻了，贾东旭真要是打架，他可不得撸起袖子，哪怕是秦姐在场。 可贾东旭，人家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地上哭，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妈她不容易啊，我爸走了，她一个人拉扯我，帮我娶了媳妇，带了俩孩子，她虽然有些蛮不讲理，可不也是为了维护这个家么，做母亲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就这么散了啊！” 一边声泪俱下，一边话里话外诉说着易中海罄竹难书，贾东旭这是豁出去了啊，拼着自己的面子不要了，也得把贾家的名声给洗白了。 秦淮茹这时候反而不吭气了，婆婆的名声也会影响到棒梗，这孩子都几天不敢去学校了，当妈的也得考虑孩子以后。 易中海呢，此时下不了台了，台阶都被李峰几把火给烧没了，他现在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舔回来，不然，这个院子，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好了，东旭，起来吧，妈有妈的难处，明天咱们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了！” 秦淮茹巴不得婆婆一辈子都在里边，但也只能内心想想，为了家里的名声，这个婆婆还是得尽快接回来，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甭去了，还能怎么了，贾家嫂嫂，厂里半年度生产计划差点没完成，上边着急上火，车间主任都被批评了！” 说完，李峰拍了拍掌心的瓜子屑，一把夺过小楠手中还没来得及啃的西瓜，做起了吃瓜观众。 不过，这一句提醒，大家伙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峰好歹是轧钢厂副科长，属于中层干部了，这些内部消息他们不知道，但从李峰口中出来，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搞了半天，原来是厂里需要这家伙，所以才提前出来了，跟谁勾搭谁，不相关的啊。 刘茵这个当妈的，现在也很头疼，本来就不关自家的事儿，这个儿子，偏偏非要在里边瞎搅和。 “李峰，李副科长，你现在是领导了，代表的是厂里，你说出的话，你敢负责么？” 经过李峰这么一提醒，易中海心思回转，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快出来的原因，但就这么被戳破谎言，老脸挂不住了，瞬间黑漆漆的。 这还怎么整…… 这李峰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恶毒，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狗东西真该死呐！！！ “呜~，跟我，咔嚓，跟我没关系，我负什么责？” 一边啃着西瓜的李峰挺起胸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囫囵的说着，就这，还差点还噎着自己。 “一大爷！” 吐了吐瓜子，李峰呼喊了一声。 “唔？” 易中海习惯性的回应了一声。 “欸，不是喊伱，我是说咱们院新选举出来的一大爷！” 这下刘海中反应过来了，舔了舔嘴唇，刚才一直没落着插上话的机会，现在终于有人想起了自己，这个院儿里的大爷。 易中海平白被耍了一通，面色一红，随后冷冷的看着李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抛开事实不谈，他易大爷，就没有一点错么？” 这一拳，四十年的功力，你，易中海能挡得住么？ 主打的就是一个抛开事实，你想往我身上扯，对不住，那是引火烧身。 “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叠buff，疯狂的叠buff，李峰嘿嘿一笑，继续义正言辞的拱火。 还没挨过前边那一拳抛开事实，后边李峰紧跟着一记清白开玩笑，易中海彻底懵了，四合院道德天尊从没见过如此凌厉的拳法，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驳。 院里的众人，听到李峰的话，也都反应了过来。 是啊，没女的会拿自己清白开玩笑，那肯定是易中海答应了贾张氏什么，那个眼皮子浅的老虔婆就上了钩呗。 周围人的街坊们议论纷纷，轻声讨论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至于李峰，摘出去之后，哪里还管他们。 咔嚓…… 咔嚓…… 安安静静吃瓜，才是当下最应该做的。 听着李峰啃西瓜的声音，老易心肝尖儿都跟着在颤，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 “不是，李峰，有你什么事儿，你一直在这里煽风点火！” 看着一大爷此时说不出话来，何雨柱急了，一大爷就算是有错，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柱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么帮干爹说话，你可不愧是他干儿子，你这是要把旭哥给气死呐，难不成，打算……？” 李峰舔了舔嘴角的汁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秦淮茹，直把她看的心脏“砰砰”直跳。 何雨柱傻了，周围街坊也傻了，都想起了那时候，傻柱在贾东旭坐牢的时候，给贾家送饭盒的事儿了。 这爷俩，不会，一个盯着婆婆，一个盯着儿媳妇吧。 那可…… 太刺激了。 围观群众们，那一双招子，哪怕是天已经暗了下来，可是都冒出了电灯泡一般的灯光，在何雨柱和秦淮茹的身上，来回扫视。 贾东旭闻言，不哭了，一个利索的翻身，转着脑袋在四周找寻了起来。 可能是李峰的话，触及到了他这个为人丈夫的底线，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随后阎埠贵家门口的柴火棍-1。 在往手中吐了口吐沫后，贾东旭双手握起了柴火棍，以小日子剑道的握姿。 棍尖斜45度，直指何雨柱。 “东旭~！” 秦淮茹一声痛苦的哀鸣，如同杜鹃啼血，双手死死的握住了棍子。 “东旭，不要！” 看着妻子对自己摇了摇头，贾东旭怒发冲冠。 “你走开，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父亲毕竟已经是魂归西天的人了，母亲被易中海糟蹋了也罢了，这要是媳妇在被傻柱给撬了，他贾东旭死都不瞑目。 “早就猜到你傻柱对我媳妇有想法，趁我不在，你还送饭盒，你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我在炮局里我都听得见！” 看着咬牙切齿的贾东旭，何雨柱有些慌了，人家这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没想到刚趟进这浑水里，竟然就因为李峰的一句话，已经处于漩涡当中了。 “贾东旭，你瞧瞧你那怂样，拿起棍子，就真敢动手啦，不是我瞧不起你……” 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何雨柱会认怂么，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至少在嘴巴上，他可从不会认输。 “逮~！” “咚~！” 可惜，一句话没等他说完，贾东旭挣脱了秦淮茹的胳膊，一道力劈华山。 结果胸前空门大开，被何雨柱踹到了肚子，咕扭了几下，不动弹了。 “大家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我，我是被迫才打他的！” 何雨柱这下傻眼了，没想到贾东旭这么不抗揍，至少差了五个许大茂，就这一下，就躺地上了。 “傻柱，你知道东旭打不过你，你不会躲么？” 秦淮茹炸了，自家男人挨了打，哪里管谁先动的手，哭着就往贾东旭那边跑去。 “我看见了，傻柱，是你打人，真厉害呐，惦记着秦姐不说，你还想把东旭给打死，啧啧，真厉害呐！” 许大茂这个时候，主动跳了出来，代替了李峰的位置，开始兴风作浪。 “哎呦，我没事，咳咳，媳妇，我维护不了我们贾家的名声，他们仗势欺人，咱们惹不起！” 别说，贾东旭这一脚不白挨，眼看有人帮自己说话，凄惨的呻吟着，像是跟交代后事似的。 但效果不错，这么一番折腾，倒是博取了全院大部分人的同情心。 “呜，东旭，你可不能有事儿，你再出事，这家里，我该怎么办呐！” 秦淮茹哭哭啼啼，跪坐在地上，擦着贾东旭嘴角的血液，那一番悲痛欲绝的样子，真的是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不对，至少易中海不是。 他也知道，这两口子，多半是装的。 但是听到了秦淮茹口中的话，看着即将临盆的秦淮茹，眼中闪烁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眼底瞬间划过一道寒光。 “老易，谁都可以犯错，你不能，你之前还是一大爷，你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人贾张氏农村来的，不懂事，你是一大爷，还是八级工，你这样推卸责任，我这个新任一大爷，不得不说你几句。” 背着手的刘海中，好不容易得到了证明自身价值的时候，又岂能放过，此时的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向原先的老对手，发起了良心的审判。 “还有你，傻柱，什么事儿，你都在这里瞎掺和，人两家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贾东旭要是有个三场两短，你看你能不能脱得了干系！” 训斥完易中海，再训斥傻柱，刘海中可是好好的抖了一把威风，重新找回了四合院一大爷的自信。 “去，先去找小峰舅舅，把人送医院，医药费傻柱你跑不了！” “至于易中海的问题，思想滑坡，今天的道歉，不够诚恳，要当众做检查！” “一大爷，他们这么一整，今年的文明四合院跟咱们可是又没关系了，大家过年又得抠抠搜搜了！” 李峰差那点儿东西么，不差，但是说出的话，这可是代表着全院人，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 易中海看了看李峰，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谁学的。 “罢了，贾东旭的医药费，我来出，我替柱子出五十块赔偿，另外文明四合院奖励的东西，我来给大家补足！” 事到如今，易中海认栽，赔钱了事，本来还想找回一点颜面。 结果，被穿越了时空的拳法，打服了。 (本章完) 第353章 一大妈决定要离婚 第353章 一大妈决定要离婚 初夏的夜晚，静悄悄。 躺在草席上的人双手枕在脑后，透过敞开的窗户，仰望星空，湛蓝色的夜空，如同一匹柔美光滑的绸缎。 不时有一层淡白色的云朵，略过皎洁的月亮，像是给它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纱。 没有了几十年后的灯光污染，此时的视宁度极佳，天空中镶嵌着闪烁的星星，一闪一闪，把盖着毛毯的李峰给送进了梦乡。 微风轻轻拂过，额头的头发随风浮动，李峰把毯子裹紧了一些，轻微的鼾声，伴随着蜷缩着的身体，迎来了清晨。 “砰~啪~！” “能过过，不能过就离！” 中院儿的一声喊叫，惊扰了无数人的清梦。 停在老槐树枝头的鸟儿，刚才还在品尝了朵里的露水，此时像是受到了惊吓，叽叽喳喳的它们，迅速扑动着翅膀，飞走了。 “谁呀，大清早的！” 躺在床上的李峰，揉了揉眼珠子，闭着眼在床头摸索了半天，一把抓起手表带，拎到自己的眼前。 “这才六点钟，搞什么搞！” 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随手把手表甩了出去，打了个哈欠，随后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 “大清早，你吵什么，还摔东西！” “你找我要什么钱，你都几个月没上班了，家里哪来的钱！” 刚眯上眼睛，窗户外，又传来了吵架的声音，好了，这下睡意一点都没了。 扒在窗户口朝外看了看，刚才的吵架的声音消停了下去，李峰瞅了瞅默默的掀开了毛毯，小声嘟囔道。 “我知道伱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明儿去找小妹妹，帮你问一问！” 不消片刻。 匆忙穿上拖鞋，李峰选择去放放水，可能是昨晚瓜吃多了，小腹胀胀的。 清晨，还是有些凉，穿着纯汗衫的李峰，上完厕所，回来后，皮肤上都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呦，二大爷，倒痰盂呐！” 刚在倒座房跟阎埠贵迎面撞见，打了个招呼，看着他穿时间长，破了洞的上衣，李峰的嘴角抽了抽，就听见院子中，传来了清晰的吵架声。 “离就离，这可是你说的，易中海，今儿咱就上街道办，把婚离了！” 阎埠贵刚走到院儿门口，也听见了这声呵斥，转了转小眼珠子，索性把手上的痰盂，丢在了大门后头，跟着李峰的屁股后边儿，朝中院儿走去了。 看来被吵醒的人，还真不少，男同志们基本都是一样的穿着，汗衫配大裤衩。 女同志们，也没几个女同志过来掺和，可能大清早蓬头垢面，没男同志收拾的那么快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门外聚集的人多了，易中海此时说话声音稍微柔和了一点，透过敞开的房门，能看见他正拿着扫把，清理地上的碎片。 你这大清早，抽什么风，摔盆子摔碗，你还有理了！” “我抽什么风？” “你找我要钱，你99块钱工资，你给过我多少，让大家伙来评评理，上来就找我要一百块钱，我那时候看病我都没钱！” 可能是被气到了，一大妈直接把梳头的梳子拍在了桌子上，右手按着上下起伏的胸口，嘴里恨恨的说道。 “这不是东旭昨晚去医院，我得给他报销了，柱子的赔偿，我得给了！” 易中海把地面的碎片清扫的差不多了，直接把簸箕和扫把放在门口，随后坐在桌子对面，叹了口气后说道。 “你去找柱子啊，那是你张口应下来的事儿，你别找我，家里边都快跑老鼠了！” 一大妈明显是不买账的，可能之前的钱确实被易中海死死的掐着，也可能是因为不想便宜了贾家，给小三家里主动送钱，哪个婆娘也干不出这种傻事。 “我之前放箱子里的钱呢，有七八百块，别说半年，就是十年时间，都饿不到你，我问你，钱呢？” 看着老伴儿油盐不进，易中海急了，看他眼睛里闪烁的精光，李峰倒是感觉，可能是因为一大妈之前听自己的话，把那个钱给收起来了，易中海想把那笔钱给找出来。 “嗨，大清早的，你俩悠着点，有什么好吵的，别影响了其他人！” 肥嘟嘟的刘海中，此时挺着个肚皮，汗衫都遮不住的那种，一边指责这俩夫妻，一边挠痒，在他挠痒的时候，那肚子上一簇簇乌黑的汗毛，能把看到的人恶心坏了。 “不是我想跟他吵，是他说的，钱不交出来，就离婚，我去年心脏不好，看病了不少，大家伙都知道，他半年多没上班，没工资，既然说没钱就离婚，那就离！” 一大妈喘了两口粗气，脸色痛苦表情十分难受，但是也被她硬压了下去。 贾家门口的秦淮茹，表情则是更难看。 昨天听着易中海说，赔偿医药费加五十块，他们贾家才放过了何雨柱。 本来还想着今天安安稳稳拿钱，结果，一大妈那边尥蹶子了。 “不是，你俩，离婚，就因为这个，几十块钱，老易呐，你上班这么多年，手上没了么？” 刘海中边说边皱起了眉头，七八百块钱，在外人看来是很多，但是在他看来，这肯定不是老易的最终家当，他比老易工级低，家里人口多，这么多年，大儿子结婚，都了近千了。 易中海一不养儿子，二工资高，应该比他家存款多得多，潜意思里，刘海中还是劝合的，别为了这点儿钱，再把院子里折腾的鸡飞狗跳。 “这么多年，也没攒下多少，柱子家的开销，还有聋老太，着实了不少，我只是想问问那么多钱，是不是都完了！” 易中海回答的则是有些闪烁其词，并没有承认自己还有没有存款，看来还是怕一大妈把那笔钱，给转移了。 “甭问了，一分都没了，你不是说离婚么，走，现在就走，咱们呐，街道办见！” 一大妈这次是着实气到了，嘴唇的颜色又因为这事儿，变成了紫绀色，看那样子，还真不想是说说而已，这次，是来真的了。 “不过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大家也别劝了，再过下去，我恐怕真能气死！” 一边说着，一大妈不知从哪找到俩人的结婚证，还有户口本等物件，看来准备的很充分。 刘海中这边，刚想说些什么，也被一大妈的话给堵了回来，刚才劝过，已经尽到了他的责任，都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易中海干的那些腌渍事儿，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易中海这边则是傻眼了，本来钱没拿到就够窝火的了，结果一大妈把证件零零散散拍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心一下凉半截。 “不是，一大姐，没必要这样子，老易回来，好好过日子呗，都一大把年纪了，离婚也不好看呐！” 阎埠贵小眼珠子眯了眯，尝试劝一下，毕竟按照老一辈人的传统，离婚，不好看也不好听，街道办那边也会认为两位管事大爷，没尽到责任。 “二大爷，得勒，绷劝咯，我国婚姻法规定，有结婚自由，也有离婚自由。” “妇女同志面对强权的时候，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破碎的婚姻，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正因为这么大年纪，活了大半辈子，后边也是该为自己好好考虑咯！” 趁着中间空当，李峰拿着牙刷牙缸，正在刷牙，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把老阎给劝了回来。 院子里的众人人家，看着李峰在这边说婚姻法，都饶有兴趣的听着，哪怕是小妇女们，此时耳朵都竖了起来。 一大妈心性还好，没易中海那样精于算计，真要是离了，也算是好事，哪怕后边他在半夜送寡妇面，也不至于活生生气死。 “好，小峰，现在我确定了要离，一大妈文化低，不懂什么法律不法律，你之前说过，妇女对家里也有贡献，离婚的话，也是有一半房子的，对吧？” 可能是李峰的开口，避免了自己再被全院人给道德绑架，一大妈径直走到水池边，目光平静的与李峰对视，神情认真的询问道。 “那是以前？” 漱了漱，李峰把牙刷塞进茶缸里搅了搅，背对着她语气平淡的说道。 “啊？” 这下一大妈有些慌了，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夫妻双方协议离婚，婚后财产对半分，但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还没等一大妈询问，阎埠贵就着急的抓耳挠腮，他一个人民教师，竟然也开始关心起了法律来。 李峰猜测，可能是这个守财奴，对于钞票热爱胜过对法律知识的追求。 “人家那是夫妻感情不和，好聚好散财产才对半分。” “易大爷家呐，那是有人在婚姻存续期内，对婚姻不忠，那是有过错的过错方，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在离婚时，在财产分配方面，是要相对减少甚至严重一点就净身出户的！” 李峰至始至终，一直背对着易家，对身旁的一大妈，也作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刷牙洗脸。 但法律这块，倒是给全院人捋的明明白白，哪怕再没文化的人，也知道净身出户四个字，是啥意思。 没想到昨晚看了热闹的，今早还能再看个热闹，一大妈这样子，这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好，他之前有张存单，我见过，有六千块钱！” 听到一大妈的话，全场瞬间炸开了锅，都知道易中海家里有钱，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存了这么多。 想一想也合理，轧钢厂干了这么多年，一个月攒五十块，十年时间也就攒出来了，老两口对吃的也不挑剔，粗茶淡饭，一个月最多十块钱开销。 这边一大妈的唇色稍微听了李峰的话，稍微恢复了一些，但屋内的易中海，脸色则是瞬间变成猪肝色。 “呵，六啊，还挺有钱，啧啧，离婚私藏财产，可以去找妇联，把情况讲清楚，人家那边会和银行沟通的，妇联厉害的很呐，专门帮妇女同志，解决这些问题，您的情况，估计法院都不用去！” 说完，李峰擦了擦脸，看了看坐在凳子那边的易中海。 这老家伙，还真防着别人一手呐，估计也就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羽毛，贪那个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不然，恐怕早就和一大妈分道扬镳了，这一大妈要是不注意，还真就着了他的道。 易中海此时右手正在打颤，那些钱，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辛辛苦苦攒的养老钱，这要是按照李峰的话说，净身出户. 那可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现在后悔及了，早知道不提这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自己的老伴儿，离婚的东西早就准备齐了，可不就是等自己回来。 四合院里的众禽，此时眼神各异，也猜出了易中海早就防着一大妈这一手了。 那鄙夷目光，甚至比昨晚伤害性更强，易中海咳嗽了一下，感觉口中一股腥味。 (本章完) 第354章 易中海山穷水尽 第354章 易中海山穷水尽 “真狠呐，老易这半辈子积蓄，这离个婚岂不是都没了！” “谁让他偷腥，还被抓个正着，你说他偷就偷吧，还说那些话，这不是把一大妈的心给伤透了。” “对，人就是不能生，也不能干这事，都几十年夫妻了，你说踹就踹，人还怎么过日子，哪里还会记着什么情分！” 全场最着急的，莫过于易中海，此时的脸上阴晴不定，特别是听到这些老娘们的议论声，有一种被捅了几刀的感觉。 这个艰辛的年代，结婚更多的目的是相互依存，增加抗风险能力，能够活下去，不是不想离婚，而是现实的逼迫不能离，但像一大妈这样抓住机会，挺好。 看着李峰端着脸盆茶缸远去的背影，在场所有男人看着，都暗暗夹了夹裤裆，这损失，太大了，任谁辛苦一辈子，一半的家产没了，哪个也受不了。 “易中海，趁大家伙都在，你拿出个章程，咱们好聚好散，伱如果还藏着掖着，拿我当软柿子捏，那我就按李峰说的，今儿我就去妇联，闹给你看看！” 始作俑者虽然走了，但一大妈的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楞了，站在自家门口，双臂抱在怀里，隔着门，朝易中海询问道。 门外的众人目目相觑，此时也没人上来阻拦了，这架势，再去阻拦，可不就是不听人劝了，人李峰都明摆着支持她去离。 “罢了，房子咱们一人一间，六千块存单我找找放哪了，一人一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事已至此，易中海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降低自己损失了，只要还有钱，有房子，后半生养老还是无虞的。 “你在做梦，不让你净身出户就已经是念在以往的旧情上，你还想对半分，咱俩可不是好聚好散，是你在婚内搞破鞋，你是有错误的！” 一大妈也毫不松口，当初李峰跟他说出那番话时，她也只是将信将疑，但上个月，亲自试探说出后，易中海竟然承认了，从那时开始，一大妈就决定了，后半辈子为自己而活。 一没收入来源，二身体不好，都是她的弱势，这些个弱势，必须用钱才能堵住窟窿，易中海还能回去上班，她可丝毫不担心易中海没了收入。 “呸，想得美，我要五千块，里屋给你，客厅给我，咱俩谁也不欠谁，我也给你留点过桥钱，不然我就去找妇联，离婚还让你净身出户！” 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一大妈这次心硬如铁，几千块钱，够自己站起来过下半辈子了，以往省吃俭用，结果白白便宜这个畜生。 “你~！” 面色赤红的易中海站起身，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口的一大妈，手指头都打着哆嗦，嘴角已经溢出了气出的血。 里屋才多大，那比聋老太现在住的地方还狭小，就这还要开个门，这婆娘现在就是头狼啊，趁自己虚弱的时候，狠狠的咬自己一口，不把肉吃肚里誓不罢休。 “我就问你，行，还是不行！” 决心已定，破罐子破摔的一大妈，则是用着蔑视的盯着他。 你不是要离婚么，你不是要跟别人生孩子么，现在如你的意，你爱去哪去哪，爱找谁找谁，老娘，不伺候了。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这可是事关四位数的财产分配，这李峰可是当众给他们所有人好好上了一课。 稍微有点儿心思的，像是秦淮茹都悄无声息的瞄了躺在床上的贾东旭一眼，她这爱人可是曾经也犯了错，婆婆要是还想再拿捏她，少不得，秦淮茹也要学学一大妈的魄力。 “一大妈，不行，那钱，我出吧，人是我打的，我认了，别因为我，伤了你们俩的和气！” 纠结万分的何雨柱这时候，不能视而不见了，一大爷为了自己出这个钱，现在都要闹离婚了，他可是十分内疚，不忍一大爷就这样被一脚踹了。 “跟你没关系，离了婚，随便你俩谁出，我只要我的那一份，行，易中海，不说话是吧，我让妇联去找你！” 眼看易中海目光闪烁，一大妈自知在算计方面，不是他的对手，也懒得计较这些，既然你舍不得，那干脆就让你净身出户。 说完，一大妈走回屋内，伸手要拿起桌上的结婚证，户口本，去求助外边。 “啪~！” 易中海一张大手，瞬间压在一大妈取东西的手上。 目光死死的盯着一大妈，易中海用着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真要闹到如此地步？” “我给过你机会了，这一年，我摆出了这副态度，你都装没看见，你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道歉都没有，是我要闹么？” “都是你逼的！” 一大妈咬牙切齿的说完，一把把手掌抽了出来。 是啊，哀莫大于心死，这么长时间，他重视过自己么，关心过自己么，没有，他的心都在外边，在外边的女人身上。 就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可那是她自己想这样么。 一大妈默默的把东西收拾好，抬腿迈过自家的门槛，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站在门口，挥手告别。 “罢了，别去了，我找找存单，就按你刚才说的来，等下去把婚离了！” 眼看多年的老伴儿，一朝变了心，易中海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身子骨彻底软了下去。 按照李峰说的，他还是能回轧钢厂上班的，只要有班上，自己还能干十年，一个月攒九十块，不到五年，钱就能攒回来，离了婚就离了罢。 万一去闹到妇联找到厂里，再把工作弄没了，那可是真亏大了。 口中喘着粗气，易中海看了一眼对门紧闭的房门，默默念叨，自己还有机会，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内，找寻了起来。 听到易中海认了怂，一大妈冷哼了一声，其实她也不知道妇联门朝哪，今天可以说都是李峰给她的勇气，没想到，易中海，还真认了。 李峰家里。 “就你能，唆使别人离婚，还让一大妈去要钱，你这不招人恨么？” 看儿子窜回去，刘茵也悄悄的回了家，一边忙活早饭，一边絮絮叨叨数落着儿子。 懂点儿知识，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闹到这种地步，在她看来，自家儿子“功不可没”。 “该离还是离，这可不关我的事儿，纯粹是他自己作的，一大妈那么好脾气，现在都受不了了，您可别往自家儿子身上脏！” “你呀你，这样弄，老易可不得记恨你！” “怕什么，他现在就是一级工，技术虽然还在，但也仅剩技术了，你看他声名狼藉，还有哪个部门不知道他，游街那天，厂里太多人看到了，您不在厂里不知道罢了！” 一边吃着早饭，李峰一边看着李楠，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魂不守舍的样子，筷子都戳鼻孔里了。 “你个小屁孩，复习的怎么样了，期末考试可是没两天了，天天回来吃好喝好，你可别对不起老妈的辛苦付出！” 一筷子敲了上去，李峰作为兄长，开始pua，李楠听着，撅着嘴巴捂着脑袋，但，不敢吭气，没底气呐。 看妹妹这个样子，李峰心里也有了思想准备，估计凉凉。 “妈，到时候成绩下来，我来签字！” 交代完，李峰一把把煎蛋塞进馒头里，一边啃着一边出门去了。 “妈~！” 李楠刚才还委屈巴巴，听到哥哥这么说，瞬间泪汪汪，向母亲求助道。 “你别找我，你哥现在有主意，你上点心，考好一点！” (本章完) 第355章 贾东旭印堂发黑 第355章 贾东旭印堂发黑 填完了单子，签好字儿，一张纸撕两半，一人一份，代表着双方的婚姻，从此天各一方。 易中海此时的内心五味杂陈，没想到一年前说的话，一年后的今天，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实现了，虽然是自由身，但心底，空落落的。 一大妈则不然，把离婚证和存单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揣进了口袋里，昂首挺胸的往四合院那边走去。 “啧啧，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离婚？” “你不知道啊，他就是易中海，他……！” 听着身后办事处毫不避讳谈论自己的声音，易中海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那张薄薄的离婚证，代表着众叛亲离。 过了半晌，收拢好思绪，易中海摸了摸肚子，还是决定先去上班，现在老本只剩一千块，他更舍不得了，反正挨一挨就到中午了。 收拢好思绪，易中海闷不吭声，心怀鬼胎往东直门的方向走去，还好这个点已经上班了，并没有人把他认出来。 “全厂通报，一车间工人易中海，工级八级工，因屡次触犯法律，被收容改造，为进一步强化警示教育，严明纪律规矩，着力保持平稳健康的生产环境经，过全厂档委会议，政教科做出以下处罚决定，工级由八级工降级为一级工，记一次严重警告处分，以儆效尤！” “同志们，上半年度生产任务已经总结完毕，我们需要……！” 还没走到厂门口，易中海就听到厂里的大喇叭，今天竟然不放歌曲了，改放自己的处分通报了，顿时眼前一黑，后边说的什么话瞬间都听不清了，一下瘫坐在地上。 “我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 易中海不知道该痛恨谁，是自己瞎了眼娶了不能生的白眼狼，还是鬼迷心窍的信了那个老虔婆的话收了小白眼狼。 无力的用拳头砸着地面，把手把杂草直接给拔了出来，他现在只能这样无能狂怒。 本来还想着离就离吧，自己还能挣一点，这现在三十二块五的工资，挣回到五千块，这得多少年。 越算越气，易中海嘴角直抽抽，一股火气从肚子里向上涌出。 “噗~！” 一口热血喷了出来，心力憔悴的易中海，感觉稍微舒坦了一些，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 擦了擦嘴角，老易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上班，他还要继续活下去，只要有钱，还有正式工的身份，他还有希望。 “呦，老易，我说大清早的，大喇叭没事干放什么通报，感情是你回来上班咯！” 面对着车间里的冷嘲热讽，易中海默不作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径直往车间办公室那边走去。 “呸，装什么装，都降一级工了，还真当以前呢？” 现在人还是朴实的，虽然有些人还是忌惮他的曾经，不敢明说什么，但也有胆子大，同仇敌忾的。 特别是当初被易中海拒绝收徒的那些人，知道他为什么收贾东旭后，你说搁谁谁不气，收个废物，等级提升不上去，感情是看上对方妈了。 那帮人现在早已是三级四级工，成了车间生产的中流砥柱，他们徒弟学得快的都已经一级工了，他们不好说什么，但人家的徒弟可不得帮着师傅出出气。 这样一帮人，同仇敌忾愤怒谴责也符合当下的主流价值观，谁愿意跟蹲过牢的还有说有笑，唾沫星子都能被人淹死。 “伱还是去原来的位置，这些工件今天必须加工出来！” 郭大撇子看主任闷不吭声，他只好把易中海带回到老位置上，指了指木箱里已经精加工过的配件，对易中海说道。 “郭主任，我现在是一级工，这些活……？” 易中海看出了问题，这明摆着还是把他当八级工用呐，跟大喇叭里说的不一样啊。 “易中海同志，你是已经降为一级工，但是你的技术你别跟我说降了，厂里为什么出面把你提前找回来，你自己心里没数是么？” 郭大撇子蔑视的一笑，抠了抠指甲缝里的灰尘。 “你如果说干不来，你要干一级工的活，那我就如实跟厂里汇报，咱们车间一级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打哪来回哪去！” 说完，郭大撇子也没心思听易中海解释，双手插进口袋，就这么走了，对，走了。 跟以往的态度，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是明摆着拿捏起了易中海，丝毫不像以往那样还惯着，找人端茶倒水伺候着，你爱干不干，不干就滚回牢里。 易中海看不出来么，能看出来，但是，他没选择啊！ 听着旁边众人的嗤笑声，老易脸上恭维的笑容消失了，默默拿起了箱子里的配件和加工图纸，放在桌子上看了起来。 “对了，今天必须加工完，按照以往的成功率，如果迟了，那你今天加班都得干完！” 郭大撇子看易中海认怂，得意的笑了笑，又反过身继续来pua，生产会上，就一车间出了丑，他可不得把上边的火气，给传达下去。 “行，我知道了！” 看着图纸的易中海，没有抬头，他不想看对方得意的嘴脸，郭大撇子能这么嚣张，摆明上边在治他，他如果继续撂挑子，有的是各种办法把自己搓圆。 他了解他们，就像他们也了解他。 就这样，闷不吭声，易中海一直忙到临近中午。 “啪~！” 只听到一声跳闸的声音，瞬间，机器，灯光，全都停了，易中海放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去。 “md，怎么又停电，电工班干什么吃的！” “老赵，去推一下闸，看是不是跳了！” “我不去，差不多吃饭去了，剩下的下午干，这东西还是让电工班的去看！” 车间里顿时乱作一团，有趁机溜去打饭的，有赶紧收拾车床的，也有喊着别人去送电的。 老易也是习惯了，毕竟几十年的厂，线路老化是正常，每年夏天气温高了，都是这样。 习惯性的端起茶缸，易中海趁着别人注意力转移，四处瞅了瞅。 结果，看到昨天挨了一脚的贾东旭，竟然生龙活虎在铣镗机床刀盘上，冒着风险，违规测量初加工零部件的尺寸。 “贾东旭，你tmd胆子真大，下来！” 车间里年长的老师傅看见后，一顿呵斥，把贾东旭给训斥下来。 “万一来电怎么办，图省事也不是这样干的！” “我，我怕下午加工不完，要加班！” 老老实实的贾东旭，听着训斥，低声解释道，他有什么办法，他现在任务量也不轻，又怕下午再停电，回头真得加班。 “你tm谁教出来的，早晨看你固定零件都调整了半天，自己不会多看看别人怎么干的，来都来几年了！” 别人可不听他解释，叫他下来那是在帮他，骂他的同时，也是指桑骂槐说易中海呢，找不到理由也不能平白无故找事，既然贾东旭不争气，那损损他师傅，不是应该的么。 说着老师傅看了易中海这边一眼，当初竞争那个八级工，就那一个名额，之前还是佩服他的，现在看，还真不如给到自己。 “你要是再乱来，你就继续磨棍子去，别出了事，连累到大家！” “陈师傅，我，我不想磨棍子，我想熟悉熟悉今年考二级，拜托您别说出去，我不会乱来了，我媳妇就快生了，家里缺钱！” 贾东旭嘴唇嗫嗫，胆怯的说道， 二级工考试本身就比一级工涉及要多，技术更复杂， 这要是再回去，可就真一眼望不到头了，马上家里就是三个孩子，他现在压力也是很大。 “加班就加班，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三个孩子考虑，下次别动歪心思。” 老师傅听了贾东旭的解释，失望的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摘下手套摔到了桌子上，转身离去。 埋头干活的易中海，看人走的差不都了，这才抬起头拧了拧脖子，精加工的配件，到了八级工手上，还需要继续休整，直到精度比头发丝还细。 加上又停电，易中海也只能靠手指头的接触，感受零件的精度是否达标。这活还是比较费精力的。 抬起头，再次看了看，自己那个曾经的宝贝徒弟，在别人都去吃饭的时候，还在埋头干活，不过以老易过来人的经验看，那是干的乱七八糟。 经历了昨晚，易中海心底冷哼一声，这贾家翻脸比翻书还快，活该贾东旭印堂发黑。 (本章完) 第356章 京城出租车之父 第356章 京城出租车之父 京城公交公司，位于西c区，月坛东北角位置。 之前李峰还真经过，2会的时候，有几个宾馆是在这附近，那时候李峰坐着的，不对，开着的，可都是红旗。 时隔一个多月，现在改三蹦子了。 嘿，别说，京城这地界还真没多少人见过这玩意，那是新鲜的紧呐。 从东城，到西城，可是一路上吸引了太多的目光，没办法，谁让主角跟诸位读者一样呢，帅气的风采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瞒不住的。 当然，跟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也有一丝丝关系，只不过，关系不大。 公交公司一间办公室中。 窗前有一盆兰，叶片纤细修长，弯曲成一个动人的弧度，吸引了李峰的目光。 兰前，有两张旧的办公桌，背靠背的拼在一起，中间堆了很多书，都是关于车辆，以及机械，道路等。 墙面上挂了几张地图，有京城交通图，东c区西c区等周边线路图。 目光往下，桌子的角落处，有一把快秃完了的扫帚，还有个一侧已经裂开的簸箕。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灰尘在光线中不断上下翻腾。 直到。 门被推开。 “你好，请问你就是轧钢厂运输科的李峰同志？” 来人是一位小姑娘，脸上带着一些好奇，半分羞涩，推开门口探着脑袋询问道。 “是的，请问你是？” “上边让我来喊伱过去？” 确认了是自己要找的人，小姑娘这才把门完全推开，蹦蹦跳跳的进来。 “行，我对这边不熟，麻烦你带路！” 小姑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围着李峰甚至都转了半圈，这才背着手走在了前边。 “我叫郝娟，我爸是郝天赐！” 看着李峰闷不吭声，小姑娘憋不住了，跟李峰搭起讪来。 “哦，郝师傅女儿是不是，失敬失敬！” 小姑娘一提名字，李峰瞬间就知道是谁了，也是2会时候，调来的公交司机中的一员，长得倒是五大三粗，跟鲁智深一般，没想到女儿倒是蛮秀气。 “听我爸说，那时候，你挺照顾他们的，夜里值班都是你们那帮人去！” 看着李峰客套，小姑娘倒是自来熟的开始了话痨模式，丝毫注意不到，身后的李峰那脸上无奈的表情。 “嗯，他们毕竟年龄大一些，年轻人熬夜没什么！” “我还听说，你救了我们公司的崔叔叔，他人好好，我小的时候，过年他还给我包压岁钱，可是，前几个月，他去西南支援三线了！” 小话痨聊着聊着，不时开心一下，随后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你称呼他叔叔，那你恐怕也得称呼我叔叔了！” 这话李峰当然不可能说出来，这小姑娘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真要她喊自己叔，李峰恐怕得疯了。 “是的，那时候跟我对象去红星公社玩，正好坐了他的车，碰上了事故！” “哇，你都有对象了，姐姐哪里上班的，也是你们厂里的么？” 这边李峰还没回答，结果就到了会议室这边，透过窗户，能正好看到里边坐满了人。 当然，里边的人也看见了外边的李峰。 “来来来，李峰同志，正好我们在开半年度计划会议，大家都看过你写《安全管理规范》，既然来了，那就干脆给大家上上课。” 上边说话的领导，李峰还记得，当初在车祸现场，他还亲自去过。 不过那时候现场还有交通委员会的郭书记以及黄爸在，他还是比较低调的，现在则回到了别人的主场，高调了起来。 “他就是李峰~？” “轧钢厂那位？” 台下坐着的，都是公交公司的中层领导，大概有二三十人，比轧钢厂开交班会时要少一些，此时后注视着门口的李峰。 “对，你们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前俩月，咱们公交公司，支援2会，那都是李峰同志提出的建议，我们可是得好好感谢人家。” 劈里啪啦的掌声瞬间响彻整个会议室，李峰尴尬的擦了擦鼻梁，这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样夸呐。 “谢谢，我进门前看了看，大家年龄，都比我长，对于车辆安全，相信大家，比我更有经验，我也是总结了前人的经验，才提笔写的这个规范，相比于大家，说实话，我还是嫩了一些……！” 根据以往的经验，李峰稍微贬低了一番自己，拉高了一番对面，先刷一波好感度，今天为什么事儿来的，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就这样，李峰谦虚了一阵，重新把位置让给了那位邀请他说话的领导，坐到了一边。 “很感谢，李峰同志带来的先进经验，我们公交集团，所有车辆，承载着不光是百姓们回家的路，还要保证这条路安安稳稳的到站，去年底，大家都知道，咱们的老同志，崔师傅……！” “今年度，上半年，我们运载乘客……，目前的问题是，车辆数量，以及服务态度，再有客户投诉打架的售票员，一律停职反省。” “对于下半年新添线路问题，目前车辆大家知道，就这么多，车辆少的线路，也面临一些投诉，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要藏着掖着，要尽快解决！” 李峰注意到他们的会议，比轧钢厂来的爽快多了，至少没有让李峰听着想睡觉的感觉，干货还是比较多的，用官方的话，就是不搞形式主意，一切都从实际出发。 “我认为，可以从1路公交那边抽调一些车辆，补充到新添线路，咱们4路不能动了，天桥商场那边，人忒多了，都快挤成罐头了！” “胡说八道，大1路是你说动就动的，每天多少人，要减少也是15路！” 气氛是够热烈的，说着说着，一群人就开始站起身拍起了桌子，还有更嚣张的，甚至一只脚站在凳子上，摔起了帽子。 “安静，安静，成什么样子，别的厂还有同志在这里，你们就这样在外边表现得，怪不得天天投诉投诉，下边也是跟你们这些人学的。” 这下上边开会的脸上挂不住了，本来想体现一下团结性，结果，一涉及到减少车辆批次，各个瞪着眼珠子。 “27路动物园到安定门，速度还能再快一点么，还有26路，换园庄到车公庄，24路东单到东直门，你们各个都不愿减少，现在城区一点点扩大，干脆你们上来开！” 说着，上边的领导，也开始拍起了桌子，给李峰看的满头黑线，还真是上行下效，都有学有样。 “这个，我能说两句么？” 在众人都安静下来，消消气的时候，李峰舔了舔嘴角，默默的伸出了右手。 这下，全场的目光又都到这位不速之客身上，不知道，他这个小伙子，就听了这么半天，就有主意了。 “没事，李峰同志，干工作还是可以相信的，上次2会结束，都获得过正治主任的亲口表扬，有什么意见，不用顾忌，大家都是自己同志。” “额，其实，听了半天，你们的会议，我感觉，跟我来的目的，不冲突，而且，可能会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李峰单手扶在桌面上，看着这些领导，脸上嘿嘿一笑，瞎猫碰着死耗子，这波稳了。 楼下。 一群刚才还开着会的领导们，此时围着李峰的摩托车，来回转圈，然后李峰直接叫上了三四个坐到了车斗里，就这么，在公交公司的大院子里，开了起来。 “人装的有点儿少呐！” “这车之前报纸上看到过，后边都是敞开着，刮风下雨，也不好拉人呐！” 带着人转了一圈，停下后，公交公司的这些领导们，则是各抒己见，坐车的倒是没说什么，底下看的，倒是意见不少。 “害，这车是我们隔壁东风摩托车厂生产的的，我们厂运输科平安驾校这次采购了二十五辆，用于教学，这车好处就是载重350公斤，差不多6~7个成年人的重量加满油两三百公里没问题！” “后边如果加长一点，焊上座椅，在焊上棚子，罩上帆布，能不能解决贵公司一些人少，但是不得不得有的线路呢？” 李峰结合自己厂的情况，加上车子的情况，这么一描述，诶，思路就这么打开了。 “贵公司，一直都是按照规划的线路来，是不是欠缺了一种，灵活的，路边招收就停，可以根据乘客需求到指定地点下车，车费高一点的服务！” 本来听了李峰的话，几位领导的格局都打开了，目光已经亮闪闪，谁知道李峰还有别的招数。 这下还能按捺住么，东西要是按照李峰描述的，能够铺开，那可是能增加多少岗位的。 “柳书记，我感觉，应该成啊，25路就跑那永定门到蒲黄榆五站路，还占据了三辆车，要是换成这种三轮摩托，也不是不行呐！” 其他缺车的线路负责领导，这个时候忍不住了，卖队友，他们长线路人多用不上，但按照李峰说的，人少的线路换这个车，那不就挪出来了么。 “这车也不贵，摩托长那边五千块一辆，这大巴车都多少钱了，买一辆大巴的钱，都够几十辆摩托了，短线少站的完全可以用这玩意铺满！” 这下三轮摩托，在李峰的描绘下，展现出了未来的使用场景，这些领导们，顿时开始研究了起来。 “那种招手即停的呢，咱们可以称呼他为出租车，跟黄包车差不多，一箱油拉一家人，四五百公里没问题，可以跑上一天，根据油耗，大致可以计算出一天营业额，这样百姓着急用车的，招手即停，方便出行。” 这边，了解的差不多后，李峰就被生拉硬拽的继续弄到了会议室，一群人眼珠子冒光的看着他，感觉这个小年轻，开拓了大家的思路。 黄包车大家都坐过，但是没人考虑到公交出行原来还可以有更快捷的东西可以替代。 “我不知道每天出行人数的具体数据，但京城大概三百万人，每天有不少因为某些事情着急的，比如生病去医院，赶火车，甚至其他事情，这些是避免不了的！” “我们欠缺一种灵活多变的出行方式，这种三轮车可以弥补其中的不足，哪怕增加二三十辆，先试试水，也是改革的一种嘛，当然，还可以增加就业岗位，我们驾校现在就在开拓这块业务，有摩托车驾驶员可以送到我们驾校来培训，哈哈！” 讲话期间，李峰也顺带适时插入驾校的广告，他现在很卖力，车间要是多了改装的活，他们也有额外奖金，增加收入，驾校也会多学员，摩托厂多卖车，公交公司多一项运输载客工具，一波四赢。 “原来在这边等着我们呐，我说李校长怎么还替摩托长跑业务，感情是来咱们这找市场来了！” 公交公司的柳领导，点了点李峰，哈哈大笑，全场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多少还是很心动的。 “柳书记，我可是念着旧情，先来的你们这边，人家厂里产量现在一个月才一百台，下午我还得去运输公司，他们那边甚至都不要改装，需求量可是更大的。” 面对大家善意的笑容，李峰也不露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另外指出了他们也会有竞争对手，迟了的话，搞不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嗯，那可不行，咱们几条线就能把这些打包了，柳书记，我觉的李峰同志，说的还是蛮有道理，这玩意改一改，不是不能用！” “我赞同，一辆车七八个人，塞一塞十个又不是塞不下！” “这个出租车的想法挺好，我媳妇上次生孩子，等找黄包车，送到医院门口都生下来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商议着，不过基本都认同李峰的想法，五千块钱，一辆车，公交公司那么大的家业，还嫌便宜了。 跟轧钢厂不同，都是机床原料啥的，他们公交公司，最大的资产，就是车子，怎么都不嫌多的那种。 “嗯，下午大家都跟我去东风摩托厂看一看，只要能解决当下客运问题，我们立刻上马！” 直到会议结束，不论是柳书记还是其他领导，都上前和李峰主动握手，以表感谢。 (本章完) 第357章 学员们的新出路 第357章 学员们的新出路 运输公司那边，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公交公司为了感谢李峰的想法，也可能是想拖住李峰去自己的竞争对手那边，硬把李峰留下吃了顿饭。 当然，期间的主要领导们，早就没影子了，李峰猜测，估摸着全去东风摩托车厂打前站去了。 李峰当然是无所谓，自己的目的，就是帮助他们铺开市场，只有大家都发现了这玩意确实好用，诶，才会想起来这东西还是要学的。 运输公司这块，比李峰想象中容易一些，甚至李峰开个三蹦子，进入大院后，就受到一众人的围观。 作为经常跟车子打交道的他们，一眼看出了三轮摩托车的实用性，甚至都不用李峰主动去找，人更是直接下楼，主动询问起来。 了解到李峰的驾校以及，过来的目的后，倒是非常错愕，跟公交公司的反应差不多，没想到轧钢厂的人，竟然为了摩托厂跑市场来了。 对于李峰所说，这玩意能够提高运输公司的运输效率，他们倒是非常认可，随后一同跟李峰到了东风摩托厂进行了考察研究。 “郭厂长和苏副厂长在跟公交公司的人开会！” 当李峰带着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别人那边已经开始谈了起来。 “去把苏副厂长喊出来，就说我找他！” 李峰点了点头，一边带着运输公司的人参观起了生产线，一边找人把老相识给喊了出来。 “哈哈，李副科长，感谢感谢，这公交公司……！” “公交公司先放放，这边是运输公司的领导，人家可是用车大户，您看，不负重托，人也给您带过来了！” 还没等苏副厂长说完，李峰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时候可不能露了底，自己跟运输公司的人，并不太熟，要是知道喊来了竞争对手，面上总是不好看。 等看完了生产线，了解到月产量之后，运输公司的也忍不住了，把苏副厂长拉进了办公室内商谈去了。 至于李峰，则在休息室内安稳的睡了起来，毕竟早晨起的太早，中午都没休息，下午可不得养足精神。 等被叫醒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李副科长，醒醒！” “唔，苏副厂长，谈的怎么样了！” 从长凳上翻身起来，李峰揉了揉眼珠子，疑惑的看向他的身后，那位中年秃顶大叔。 “这是我们厂郭厂长，公交公司和运输公司两边都谈好了，特地来感谢你！” 说着，中年谢顶大叔，也就是那位郭厂长，主动上前，用力的和李峰握了握手。 “感谢，李峰同志，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谢谢，谢谢！” “嘿嘿，客气，客气，还是贵厂的车子，确实不错，给了我去推销的底气，怎么样，车子卖了多少辆？” 李峰看着两位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厂长副厂长，光明正大打听起销售数据来。 “先不急，我们饭桌上说！” 说着，两个领导，一人拉一个胳膊，把李峰带到了他们的小食堂。 “咱们这边，还是非常感谢李峰同志，帮助我们厂摆脱了困境，今天招待不周，希望不要介意！” 说着，苏副厂长自个倒是端起杯子，自己干脆利索的来了一杯。 “今天，两家单位，公交公司这边，暂定的是需要采购一百五十辆，运输公司更多一些，要两百多辆！” 郭厂长说到这些，面色有些发苦，可能是知道自家产量，没想到要么没人要，要么订单都够排仨月了。 苏副厂长则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急不来，先把订单吞肚子里，生产是可以倒逼的，倒是对公交公司那边，需要加装的一些东西，比较头疼。 “二位领导，能否听我一个建议？” 李峰端起桌上的就被，稍微抿了一口，夹了一块肥嘟嘟的回锅肉片，看向了两位厂长。 “但说无妨，这些订单，没想到竟然靠你帮我们厂争取过来，有什么想法，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以直接说。” 郭厂长说的话还是比较直，很爽快，看了一眼苏副厂长，两位都巴不得李峰提出更多意见。 “先紧着公交公司那边，因为他们出车接触的人多，等你们产量提高上来后，贵厂面对的将是全国范围，需要的就是让更多人看见。” “他们的报价我可说的都是五千，看他们气大财粗的样子，相信也不会还多少价。” “需要加装的东西，直接来咱们轧钢厂，反正距离不远，这样既不给伱们厂里产量增负担，咱们厂的车间也可以有点儿额外收入，还能尽快让街面上的人，知道了贵厂生产的摩托车，他的具体作用！” 看着李峰拿着筷子，在桌面上写下1、2、3等等好处，这下俩位正副厂长，倒是对视了起来。 “老郭，我觉着没问题，公交公司因为要加装东西，也没怎么还价，我们一套三百块转交给轧钢厂，你看怎么样？” “郭厂长，苏副厂长，钱多钱少，也是帮车间争取的，跟我是没关系的，我是运输科的，主要还是驾校的那些学员，后边车子卖到外地，不还是需要有人去教么！” “你的意思？” “我们买你们车，目的就是教学员，教出来，总得给人一个去处，不能毕业就不管了吧，你们以后往外地出五辆车，可不得搭一个去教别人怎么开的师傅，这样服务才算周到。” 好了，李峰的图谋，终于出现了，口口声声驾校毕业不包分配，但这家伙，还是想搭上这一波的快车，把学员送上正途，另外再提高驾校附加值。 相信每个买车的单位，都需要一个老师傅带一带，甚至于维修什么的，能迅速吃透，学员能不能留在那个买车单位，李峰想说的是，这都留不下来，那就是真的废物了。 这也算两个厂达成战略合作，一方需要用生产销售数据，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方需要给厂里给科里争取到最大的好处，妥妥的双赢局面。 等李峰其上三轮摩托后，俩正副厂长不得不暗自点头，不愧是能代表轧钢厂去2会服务的，那脑子，比他们这些旧时代过来的人，是要灵光多了。 不光把运输公司，公交公司给拿下了，顺带还把自己厂里，也给算进去了。 三家单位，可以说都被他给极大的利用了，但人还得感谢他，这就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天生长袖善舞，是个天生干销售的料。 “滴，滴~！” 到了厂门口，已经是下班后了。 奇怪的是，李峰按了半天喇叭，竟然没人来开门，连值班室里，都空无一人。 平常夜班的值班员，值班干事，此时都不知去向。 (本章完) 第358章 东旭之死 第358章 东旭之死 临近下班，车间主任和副主任按照以往惯例，开始巡视车间内的当日生产情况。 目光各个工作台原料筐到成品筐大致扫了一眼，偶尔也会在废品里捞出一个，检查后给予指导一下。 所有车间工人，生产任务完成了的，坐在自己工位上，和别人侃着大山，见到主任他们来检查，基本也无动于衷。 现在工人是老大哥，只要自己的任务完成谁都不买账，毕竟工资等级也是靠自己考的，不犯错主任都不能限制到他们。 当然，没完成的，肯定多少有些紧张，差一点完成的也在抓紧时间，把原料筐里基本上所剩不多任务给抓紧弄完。 至于像贾东旭这样的，见着了主任们开始巡视，那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转头看看原料筐里的未来得及加工的零部件，嘴里一阵发苦，恨不的刀盘转的更快一点。 “小贾，不是我说你，二级工考不上就算了，就你这个速度，能加工出来，时间也过去了！” 郭大撇子抄起一个成品零部件，翻转检查了起来，嘴里也忍不住奚落到。 也是他看在李峰的面子，他家老大都已经学上车了，所以才有了贾东旭加工二级件的机会，看了看毛刺，掏出了插在后腰上的游标卡尺，量起了误差。 “郭副主任，您看，我量过，现在误差能控制在合格品的要求内，我再熟练熟练，速度一定能跟上！” 看着两位主任盯着零件，贾东旭搓了搓手，他认为他也就是慢一点，需要的也就是加工经验了，时间长了，考试时间内，基本能完成加工。 “得，主任，您看，还真在误差内，我说这小子，总算还有点救！” “速度还是太慢了，贾东旭，你看看伱，别人都开始清理机台了，你这还有一二三四……七八个要加工，怎么着，是等明天一起完成么？” 没有听郭撇子的解释，车间主任盯着贾东旭，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级工的误差，肉眼就能看的出来，哪里还用游标卡尺，他的眼睛就是尺。 “主任，您二位放心，我今天加班也绝不拖明天，保证完成当天的生产任务，不拖后腿！” 讪笑的贾东旭，听着领导的训斥，赶忙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手脚凌乱的开始更换下一件待加工零件。 听到贾东旭这么说，车间主任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点了点头后跟郭撇子继续往后巡视了过去。 “呦~，老易啊，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摸工件了，手生了呐？” 到了易中海这边，郭撇子成品箱就没过去看了，易中海的手艺，他还是相信的，只不过没想到他这边还在慢条斯理的挫零件，赶忙取出一个，仔细检查了起来。 “中午那会儿停了电，下班我多呆一会儿，没什么问题！” 易中海也没脸看两位主任目视自己的眼神，他神情专注的盯着零件，摘下手套的右手轻轻摩挲工件表面，微微眯着眼感受着毫厘之间的细微起伏，手上的指纹，都因为几十年的摩擦，已经消失，变成光滑的蛋面。 “成，给老易一点儿时间，可能刚出来手还有点生！” 车间主任这边点了点头，看易中海那副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他自愿加班，那就是好事，当日事当日毕，就是好员工。 随着一个个检查完，当天的生产数据，就这样被俩位正副主任在心里给记了下来，回办公室内统计好报表后，给生产部送去存档，和仓库那边电话联系，办理好交接入库，一天的工作代表着结束了。 随着欢乐的三蹦子在车间内拉走一箱箱成品件，工人们已经做好了下班的准备，工具都已经收拢好，大喇叭里的音乐一放，成群结队的工人们，就急吼吼的窜出了车间。 空旷的一车间，此时只剩下了单个镗铣床的运转声，以及一把锉刀沙沙的磨搓声。 这时的贾东旭，心情反而是稍微放宽了一点。 有人看着干，和没人看着干，那是两码事，虽然他也急着回家，但没人盯着他，速度就能快很多，可以怎么快怎么来，不用那么束手束脚。 看了看后边，贾东旭不知道为何，易中海此时竟然也留了下来，难不成真是关了太长时间，手生了么。 “我那医药费和赔偿，你还没有给我。” 一边看着机器，贾东旭头也不回的提醒道。 医药费也没多少，四五毛钱的看病钱不重要，大头还是那五十块的赔偿，现在反正车间内就俩人了，贾东旭也就无所顾忌的提了出来。 “东旭，好歹你身上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易中海也听到了贾东旭的提醒，手上的活也没有放下，不置可否的反问了回去。 现在的他，身价巨额缩水，一级工一个月工资三十二块五，那五十块钱赔偿，现在对他来说就不是洒洒水的事儿了，而是一个多月的工资咯。 为了少掏甚至是不掏这笔钱，易中海又开始习惯性的道德绑架，拿当初自己教他来说事儿，企图感化这个徒弟，协商一下，把事情就此揭过，反正你也没受伤。 其实在那个时代，有两种师傅，一种是易中海这样，不打不骂不掏老底的师傅，秉承着的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八个字，说自私也好说防范也罢，拜了这种师傅最后就只能自认倒霉。 还有一种就是刘海中这样，动辄打骂脾气暴躁的，但是实打实能学出东西，跟徒弟不玩藏着掖着，就算是挨打，那也是痛并快乐着，出师后还会铭记师傅的教诲，乃至师傅去世都会去送葬。 像刘海中就是典型代表，甚至碰到徒弟困难还会资助，后期如果不是许大茂坑了他，院子里过的最好的应该是刘海中家，人徒弟都到分厂厂长的地步，可见还是学到真东西的。 不然电视剧中，刘海中也不会说自己差点提了干，要不是学历问题被卡住，搞不好真能压易中海一头。 贾东旭心知自己师傅易中海是啥样的，看看自己的师兄们就知道了，小猫两三只，甚至还被后来居上，易中海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这个八级工身份。 现在涉及到五十块钱这种巨额赔偿，看易中海开始扯到往日的师徒情分，嗤之以鼻的他，就看出了易中海想要赖账的心思。 “你没教我什么，这个都是我看别人操作学的，这钱，如果你今天不给我，回去后，我找一大爷他们评评理。” 一边图省事，又开始了违规操作，贾东旭头也不回的沉声威胁道。 反正已经翻脸，今天郭撇子带易中海过来时，说的话，他可是历历在目，这个便宜师傅已经照顾不到任何人了，他甚至自己随时都可能被厂里赶走，贾东旭有底气了。 “东旭，目光不能短浅，我这一身技术，还没教出去呢！” 易中海倒是不紧不慢，面对贾东旭的威胁，没有丝毫波澜，平静的劝告他，他现在很生气，徒弟不光要背叛他，而且还要去投靠老对手。 不知为何，他越生气现在反而越平静。。 “呸，你那身技术，你会交给谁，你谁都不放心，你就是想带进棺材里，我反正只要能考过二级，我就知足了，那赔偿钱不给我，咱们走着瞧！” 贾东旭已经看透了易中海的虚伪，不靠这个师傅，自己摸索还有升二级希望，靠他，他只会藏着掖着，用技术胁迫自己给他养老。 自家现在已经好不容易挣扎出泥潭，昨天凭借他的表演，恢复了一点声誉，他不指望易中海还能翻身了，翻身后还能怎么样呢，厂里会让他参与评级考核么。 “回去给你拿，我先去上个厕所！” 看了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贾东旭，易中海颌首把最后一个加工好的零件锁进了箱子里。 抬头注意了一下窗外，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来。 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台面，易中海往厕所那边走去，目光紧紧的注视挂在角落里的配电箱。 “砰~！” “md，怎么又停电了！” 一声跳闸声，车间内一下变的暗了下来，慌手慌脚的贾东旭，立马就着急了，四处看了看，易中海已经不知所踪，看来是真上厕所去了。 厕所墙边上，易中海看着这个翻脸的徒弟，眼神中，只剩下了冷漠。 当看到贾东旭连检查都没检查，甚至连弯腰关机器的动作都没做，就站到刀盘边开始卸零件，避免撞车损毁，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啪~！” 闸刀瞬间合上后，通了电的镗铣床的迅速的运转了起来。 贾东旭听到了身后机器运作的声音，瞬间就慌了。 “救~！”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挂住了，贾东旭刚喊出救命声，随后感觉天旋地转，直到眼前一黑。 “砰~！” 这个场面，如同熟透了的西瓜，轻轻一拍，瞬间炸裂开来。 一直在厕所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易中海这才施施然出来，脸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往机器那边跑去。 映入眼帘的贾东旭，此时就像个布娃娃一般，随着机器旋转，身子也快速旋转，脑袋上已经甩出了红白色的汁水。 关了机器后，易中海看了看身体已经扭曲，死的不能再死的贾东旭，赶忙朝车间大门外跑去。 “来人呐，快来人呐！” “救命呐！” 急促的呼救声响彻在大门附近，刚才值班室还在唠嗑的值班员，值班干事，听到了厂内传来的呼救声，立马拿起墙上挂着的枪支，应声跑了出去。 值班干事与值班员出来后，枪支迅速上膛，往传出呼救声的一车间那边，迅速跑去。 “什么情况？” “死人了，刚才停电，然后又来电，我上厕所出来，车间里出人命了！” 眼神惊恐的易中海，看到了值班员，像是见着了救星，一下摊在地上，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手指泛着哆嗦，指着一车间内，一脸恐惧。 “走！” 听着易中海胡言乱语的样子，李天兴心底一沉，和陈干事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俩人拽着易中海的肩膀把他拖拽了起来，往一车间那边快步走去。 “md，咱俩咋这么倒霉！” 看着和机器难分难舍的贾东旭，两人干呕了一阵，忍不禁吐槽到。 这样的场景，第一时间也排除了谋杀的可能，人都搅机器里了，按照他们大老粗第一时间的判断，也是操作失误导致的。 “天兴，你在这守着，我去叫大夫！” 不管人死没死，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判断人是否当场死亡属于大夫们的事情，陈干事现在也不想在这恶心的地儿呆着，拍了拍李天兴的肩膀表情严肃交代道。 随后撒开脚丫子，就往值班室跑去，抄起电话就往厂医院打。 等看到厂医院的值班大夫们背着药箱抬着担架的过后来，立马出去跟他们会合。 “刚才我去上厕所，然后灯突然就熄灭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线路又短路了，果然，没一会儿就又来了电，然后听见外边喊救命的声音，提着裤子就往外跑，等关上机器时，人就这样了！” 易中海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心有余悸的跟做着记录的陈干事，老老实实的交代着发生的一切。 “这兔崽子，肯定又是违规作业，之前也发生过，白天还因为这个才被老孙教训过，没想到，晚上，人，竟然没了！” 说着说着易中海全身打着哆嗦，看样子确实是被吓坏了。 “死了，脑部受到重创，里边都空了，脊椎也变形了，当场死亡，没有救的必要了！” 赶来的大夫们，带着口罩，眼圈泛红，看来也是干呕了数次，此时到了门外，摘下了口罩，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跟陈干事汇报情况。 场面太恶心了，他们宁愿闻着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也不愿意再待里边，闻着掺杂着机油味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李峰的三蹦子，刚刚到了厂门口。 (本章完) 第359章 把易中海控制起来 第359章 把易中海控制起来 “滴，滴滴，人呢？” 站在大门前，看着亮着灯的值班室，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前门，点着后索性抽了起来。 “什么子情况，出事了么，不会抓贼去了吧？” 要是有手机，李峰可能第一时间打给保卫科科长那边询问了起来，然而没有，他也只能隔着窗户看着办公桌上的那个电话机。 为什么调度单就写了一天时间，现在李峰有点后悔，怎么不写两天，反正自己干的事，都是正事，拿得出手的。 不然，哪会用的着现在还候在这里等着还车。 “人呐，来开门呐！” 等了小一会儿，李峰还是看没人，不过一车间那边还亮着灯，赶忙双手握成了喇叭状，朝着那边喊去，再没人来，他就准备回去了，大不了，明天说明情况，再补一张单子。 “来了，来了！” 可能是刚才的呼喊声起了作用，李天兴屁颠屁颠的从一车间那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吐，可把李峰给恶心坏了。 “你不会值班跑去喝酒去了吧？” 看着面色潮红身体仿佛被掏空了的李天兴，哆哆嗦嗦的开着大门，李峰眨巴眨巴眼睛询问道。 “唔~，噗！” “别说了，一车间死了人，刚才被呼救声喊过去了，都在那边呢！” 李天兴自问胆子也不小，小时候也是见过尸体的，但是如此惨状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红白之物甩的到处都是，人都拧巴成麻了，怎么不让刚吃过饭不久的他犯呕。 “嘶~！” 听到李天兴这么说，李峰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中院里那棵已经开了的老槐树。 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李峰这才知道李天兴为啥一边跑一边吐了，脸红，感情是憋的，自己当初第一次噶那个小偷的时候，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一样。 “谁死了？” 顾不得先把车开进去，李峰给李天兴抛了一支烟缓缓劲，舔了舔嘴唇后好奇的问道。 “害，一车间贾东旭，你不知道，搅机器里了，额~呕，不能说………！” 可能是想到那个场景，又干呕了一阵的李天兴，把香烟塞进嘴里，掏出火柴点了起来。 这边的李峰则瞬间头皮发麻，贾东旭死了，不应该呐，都两个时空了，运行规律都被自己改变了，咋还是死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段。 难不成真有命运这种看不见东西，细思极恐的李峰，停在了值班室旁边，跟李天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唉，这难道就是命？” 摇了摇头，李峰不禁有些唏嘘，到底贾东旭这关还是没扛过去，秦淮茹又双叒叕变成秦寡妇了。 “不是，你怎么了？” 看着李峰不住摇头叹息的样子，李天兴有些纳闷，人死了，跟伱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长吁短叹。 “他是我们院儿的，他媳妇马上快生了！” 李峰也没想解释太多，难不成告诉他，贾东旭命中当有一劫，说出去，人也不信呐。 “那挺可惜的，易中海倒是没说这些，这一家算是倒大霉了！” 听着李峰的话，李天兴感叹了一下，死者媳妇还怀着身子，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可不得天都塌了。 一旁的李峰刚才还念叨着可惜，直到李天兴提到易中海得名字，脑袋僵硬的转了过去。 “现场还有易中海？” “可不是么，他俩都在加班，易中海忙完上厕所去了，贾东旭还在干，结果车间线路又短路了，电工班估计马上过来，他们也倒霉了！” 说道吊儿郎当的电工班，李天兴也不由自主的嘲讽道，平常就见他们溜溜达达，巡逻的时候经常在隐蔽的地方瞅到他们躲着睡大觉，真要是线路问题导致的工伤死亡，电工班也跑不掉。 “不是，要是真那么说，你带我现场看看！” 听到易中海的名字后，李峰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按道理，这个世界的运行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改的面目全非，贾东旭这都能死，他不得不联想到易中海。 要是贾东旭加班，李峰还信，易中海这个狗东西，都干一辈子钳工了，没道理他也跟着加班呐，车间任务都是根据人数定量的，不会一下给他工作量成倍翻吧。 碰巧，他还在现场，碰巧，贾东旭又死了，碰巧的时间，碰巧的人，电视剧里死因交代的不清不楚，一笔工伤带过，最大的受益人，可不就是他么。 “我劝你别去，真的会做噩梦的，你没看我都不想再过去了！” 李天兴听到李峰的话，赶紧摇了摇头，他不是看不得尸体，而是看不得现场如此血腥的场面，听着李峰好奇，赶忙劝阻道。 “天兴，我这回去，怎么跟人家里说呢，既然碰见了，你带我过去瞅瞅，你别进去了！” 听着电工班要过来检查，李峰也坐不住了，按照现在人的文化水平，如果真乱七八糟的检查一通，现场什么东西都不会剩下了。 真实情况，搞不好真的就石沉大海了，涉及到易中海这个电视剧中的最大受益人，他还是想找到真相。 另外，李峰不由自主想到，贾东旭带着棒梗，过年时，再庙会上找自家道歉时的那一幕。 人都有过，但是，贾东旭罪不至死，有他在和没他在的贾家，那完全是两码事，易中海要是为了自己的养老，心黑到这种地步，李峰宁愿把这条毒蛇给斩了。 李天兴最终还是把李峰带了过去，人家是干部，还是现场级别最高的干部，一方面他不想得罪人，一方面，这事儿跟保卫科也没关系，李峰做个见证也挺好。 “都别动！” “记录我看一眼！” 到了一车间门口，李峰看着亮着灯里边，血糊拉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制止了几乎同时到来的电工班，进车间检查线路，随后李峰朝那边陈干事招了招手。 “李副科长，这事儿，跟运输科好像关系不大！” 陈干事颇为年轻，比李峰略长几岁，他不明白，为什么运输科的人，想要插手这件事，难不成仗着自己声望高，想压保卫科一头。 “李副科长，能不能抓紧时间，让电工班把电检查一下，咱们好把尸体收回去。” 一旁的大夫们此时也在门外，判断死亡后，他们也在焦急的等电工班，检查完毕线路，他们需要把尸体想办法弄下来，还要回去赶报告，看着李峰插手此时，也有些不乐意。 这玩意待在这里，旁边就是死状惨烈的尸体，真的挺吓人的，特别是天渐渐黑了后，巴不得赶紧结束。 “李副科长，这厂里线路几十年都这样，每次只能哪里出问题换哪里，不行让俺们进去检查，把人先弄下来吧，事情到明天再说！” 电工班值班的老师傅，大约四五十岁，此时面色也很难看，身上斜挎着电工包，身后还跟着的两位年轻的电工学徒。 电工老师傅得知出人命的时候，来的路上都在脑子里打好草稿了，先往死者身上推，摆明了违规操作，责任能推一部分是一部分。 跟班的学徒们也没想到，都下班了，还会产生如此严重的事故，此时都垂头丧气，虽然没检查线路，但心里已经做好明天吃瓜落的打算。 至于易中海，看到了李峰来多管闲事，心底微微一笑，还能查出屁东西，你就是神仙转世，他贾东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李副科长，不行你抓紧回去，安抚一下贾家。” 眼前各怀鬼胎的几帮人，明里暗里对李峰这个外人的的出现，相对都比较抗拒。 “厂里出了安全生产事故，请问是否要通知分管领导，在分管领导不在场的情况下，我这个副科级干部，有没有现场临时处理权？” “这！” 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科室不同，李峰按道理确实管不上，但他又确实是在场最高的领导，眼看他上纲上线，支支吾吾，大家都说不上来能够拒绝的理由。 刚才大家都是私心作祟，现在嘛，李峰势必要管的样子，再扯别的，那真的是把人得罪死了。 “记录给我！” 这次，陈干事没辙了，李天兴扯了扯他的袖子，随后还是硬着头皮递了过来。 对面的易中海，眼看李峰玩真的，不苟言笑的看起了询问记录，开始稍许紧张了起来。 “易中海同志，我现在代表组织对你询问，下班后你是否一直在一车间内？” “是，我一直都在！” “下班后，一车间断电几次？” “一，一次！” “你是厕所出来后，是直接去关上的机器？” “对！” “……！” 现场一问一答，哪怕是心思深沉的易中海，此时也不禁有些虚汗，渐渐从额头渗了出来。 他也没想到，李峰的盘问，比陈干事来的详细多了。 “签字，我进去检查！” 递给易中海签字后，李峰把记录递给陈干事，走到了机器前。 现场的情况很惨烈，也怨不得李天兴让李峰不要进去，李峰皱着眉头捂上了鼻子，查看了起来。 尸体惨不忍睹，东旭到死都没闭上眼，无神的和站在机器前的李峰对视。 李峰看了一眼后，随手拿起案台上的手套，戴在了手上，蹲下了身子，检查了地面还有开关后，贴近看了上去。 虽然没学过什么痕迹鉴定学，但多亏了小日子的江户川柯某的科普，李峰虽然是个二把刀，但对比保卫科那些人啥都不会的人来说，已经算刑侦专家了。 因为溅到了血液，开关上有着明显的一个手印，应该是易中海的，奇怪的是，没有指纹，哪怕借着反光，也能看出，是一个光滑的蛋面，跟寻常人还真不一样。 随后李峰朝厕所那边走去，直到看到墙角上挂着的半开着的配电箱，脸上瞬间浮现出异样。 “短路！” 摇了摇头，站到厕所门口，正好能看见配电箱里面红绿黑色的杂乱电线，以及白色的陶瓷底座闸刀。 可能是下班后大家都把工位打扫的很干净，地面上没有多少铁屑，李峰蹲下身子后，脸贴着地面看了看，借着反光水泥地面上，赫然发现了地上布满了杂乱无章的脚印。 其中，几串细微杂乱的脚印，竟然从厕所位置，延申到了配电箱那。 随手拿起工位上一个写着名字的卷尺，李峰别扭的测量了起来，并记录上随身带的小本本上边。 捡起工位上的木板，小心翼翼的搭着木板走到配电柜前，老旧的配电柜充满了陈旧的气息，破破烂烂的门上，什么指纹都没瞅见。 直到。 闸刀光滑的白色陶瓷把手上，李峰借着反光又找到了熟悉的那个指印。 现在的他，非常庆幸，如果是那些电工班的人进来检查线路，把人弄下来，那么任何证据，都会被掩盖下去。 “把易中海控制起来！” 门外的众人，此时也在疑惑的看着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趴下的李峰，就算外行也能看出，他在做细致检查，没想到才几分钟，竟然让保卫科的人控制易中海。 “你凭什么……？” 目呲欲裂的易中海，哪里懂得什么指纹，脚印断案，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挡在最前边的有电工班，给他背锅，后边还有贾东旭违规操作的，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头上。 直到李峰检查到配电箱那边，就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 刚想指责李峰，谁知道一旁的李天兴，听到李峰的话，瞬间一个虎扑，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 “李峰，你故意陷害，你要是说不上来一二三，我跟你没完！” 易中海一边想挣扎起来，却被李天兴死死的压住，陈干事虽然懵了，但也瞬间反应过来，掏出了身后的手铐。 一旁的大夫和电工班的人，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下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出来后的李峰，摘下了手套，大口呼吸了新鲜口气，看着正在歇斯底里的易中海，重重的探了一口气。 双手迅速的抓住了易中海的右手，掰开指头后仔细的看了看。 “我回科里取一下相机，现在涉及命案，所有人都不要进去！ (本章完) 第360章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第360章 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杨厂长，这是当时的询问笔录，上边是保卫科陈干事的，下边的是我的！” 本来已经下班的轧钢厂，在这个初夏的夜间，忽然来了许多人。 “杨厂长，李峰无缘无故让保卫科扣押我，您帮我做主啊！” 嗓子都嚎哑了易中海，直到看到杨厂长还有保卫科的科长等人都到来后，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安静，易中海同志，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所有事情，我们保卫科会查清楚。” 保卫科的曹科长此时满头大汗，身上仅穿着白色的汗衫和大裤衩，配着个皮鞋，不伦不类的样子，来的比杨厂长甚至还晚上了那么一些。 此时见易中海在这边叫嚣，连忙呵斥道，对于李峰插手保卫科的事情，面色有些不愉。 “目前尸体还在机床上，以我目前观察到的证据，基本可以肯定，涉嫌谋杀。” 记录并不长，二三十秒即可看完，上边的笔录虽然没有下边的那么详细，但大致答案都是相同。 当听到李峰最后谋杀两个字，掀开审问记录的食指一顿，杨厂长瞥了易中海一眼，示意李峰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可能需要分局介入了，毕竟，他们会比我要专业许多！”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本来还都以为是工伤致人死亡的事情，没想到到了李副科长这里，就变成了谋杀了。 “你胡说，李峰，咱们还是一个院子的，你往我身上栽赃，你有什么证据？” 易中海此时来了劲，哪怕是李天兴薅着他的胳膊的情况下，此时都原地蹦了起来，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明所以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被冤枉的。 “确定么？” “基本确定，需要分局做最后确认！” 李峰没有回答易中海的话，摇了摇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示意自己都拍进去了。 “带我进去看看，伱们留在原地！” 杨厂长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是相信这个年轻的手下的，小伙子干劲十足，脑子还灵活，只是他毕竟担负着整个厂里的声望，易中海也不是岌岌无名之辈，容不得他不谨慎一些。 不然，假如是工伤死亡，闹到了分局那边，他要承担的可就太多了。 “可以，您随我来！” 李峰不得不服杨厂长的魄力，这么多专业的人，看到车间内的一幕，都是斜着眼瞥着看的，他这竟然为了验证李峰的话，选择跟了进去。 “这边是他的关机器的手印！” “然后厕所这边，通往配电箱位置，也有他的脚印，42码，我比他大一码，刚才比对过。” “小心点，踩木板上边到配电箱位置，闸刀把手上，您可以看见，和关机器的按钮，有相同的手印！” 直到按照李峰安排的地方仔细打量了一番，细致观察下，还是能看出那个与常人不同的指纹。 “咱们普通人手指上都有指纹，包括贾东旭，您我都有纹路，易中海的手指没有，符合闸刀把上表面光滑的那个指纹！” 李峰在一个一个不锈钢管上，亲自示范了一遍，杨厂长这才看懂了其中的关系。 询问记录里，两次，易中海都没有提到去配电箱关闸刀的动作，现在情况就很明显了，确实如同李峰所说，他有很大的嫌疑。 “唉~为什么呢？” 一脸愤怒之色的杨厂长，总算明白了李峰为何执意不让电工班的进，额头青筋直鼓，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操作台面上。 倒是把外边看热闹的人，给吓得不轻，是谁都能看出，杨厂长生气了，至于为什么生气，那肯定被李峰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一群人分管干部直属领导，立马离易中海远远的，此时看向他，都在撮牙子。 在出了车间门口后，杨厂长特地看了眼易中海的鞋底，还有右手的手指，果然跟李峰和自己都不一样，跟现场留下的倒是完美契合，这货不摆明了才出来就把轧钢厂给坑了。 “这事儿保卫科管不了了，通知公安分局，咱们厂，出命案了！” 杨厂长挥了挥手，恨铁不成钢得看着易中海这个八级工，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帮你捞出来了，还再给厂里添麻烦，是当真认为不敢处理他么。 “不可能，人不是我杀的啊，你们不要冤枉我啊，我没理由噶人啊！” 眼看杨厂长都不再顾忌情面，宁愿挨批，都要把事情捅上去，易中海这下真的慌了，做着无谓挣扎。 “凡走过，必留痕，易中海，你现在还是说吧，为什么要杀贾东旭，你俩还都住中院，他还是你徒弟，你可这都能下得去手！” 眼看易中海连哭带嚎，李峰可不跟客气，一个大嘴巴子过去，帮他清醒清醒，沉声问道。 “不是我，是电路短路，是贾东旭违规操作！” 易中海挣扎了一下，两条胳膊此时被人箍的紧紧的，哪里还能活动，面对李峰的询问，嘴里喃喃自语道。 “易中海，你也是在厂里几十年的老同志了，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向厂里汇报，你这样做，你知道厂里会有多被动么？” “杨厂长，求求你，真不是我，是他自己，我没教好他！” 看着杨厂长看向自己时深恶痛绝的样子，易中海此时已经慌乱了，彻头彻尾的慌了，他后悔了，后悔的不是把自己这个徒弟送走。 而是后悔被抓住，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忍两天，后悔怎么会碰上李峰，所有的罪犯被抓获后，都会有这样一条心路历程，后悔的从来不是自己犯了罪，而是被抓住。 “不是，杨厂长，里边的证据？” 看着易中海这样子，保卫科曹科长此时有些拿捏不住了，刚才他也没落着进去，不知道杨厂长到底看到了什么，现在如此确定，悄咪咪的想要打听。 “好了，把人带回去吧，有什么问题等会儿由李副科长和分局交接，这里先把门关上，都不要进去！” 既然问不出来什么，那就交给专业的问，杨厂长感觉胸口有些闷，摆了摆手，思考着怎么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这易中海现在就是一个长在轧钢厂身上的毒疮，李峰通知自己的目的，其实也就是在变相的询问，这个毒疮要不要挖掉。 长痛不如短痛，今天他敢嘎徒弟，明天指不定他就敢嘎别人。 杨厂长耿直的脾气，也不允许种大恶之徒，在眼皮子底下依旧逍遥法外，哪怕贾东旭是一级工，他也有活着的权力，他也是厂里职工，人人平等。 眼看杨厂长背影萧索的往机关楼那边走去，曹科长此时咽了咽口水，这明显是今晚不睡了，也要知到易中海到底什么目的。 众人此时也不敢散去，最开心的，莫过于此时的电工班了，他们现在没怨言了，相反，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 电工老师傅可能看出了一些门道，李峰和杨厂长对配电箱都很关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认定就是易中海干的，但不影响他们摆脱了责任，只要有人担着，板子就挨不到他们上边。 “李副科长，走，这边抽一支！” 不论是保卫科，还是政教科，亦或者一车间的俩主任，此时都迫不及待的拉着李峰的胳膊，找个人少的地方，好打探消息。 “没事都回去吧，我来跟分局的人交接就行了，反正人跑不掉！” 李峰接过烟，摆起了谱，刚才这些屌人明显有些不信自己，现在看杨厂长都无话可说，这才跟闻到肉味的狗似的。 “别卖关子了，我的李副科长，这都人命官司了，哪里还能睡的下去，你就行行好，跟大家伙说说，怎么就确定是这孙子的！” 曹科长拱了拱手，一脸求饶状，自己手下差点坏了事，把谋杀案当成了工伤死亡，他这个脸现在哪里还挂得住。 没挨杨厂长现场批评已经算好的了，估计人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这一层，要是知道了，保卫科也跑不了干系。 “就是，李副科长，你说的凡走过，必留痕，听着很有道理，你这火眼晶晶，帮咱们大伙开解开解！” 望着关闭着大门的一车间，政教科的石科长此时也摩拳擦掌，恨恨的看着易中海，他们科的政治教育课还没来及上，结果这货又犯错了，还是天大的错误。 “闸刀上有他的指纹，等会公安同志来了，就知道了，他们有案情通报，到时候会通知厂里的！” 被围了一圈，李峰也没丝毫的不适应，小心翼翼的检查相机里的胶卷，面色有些心疼，这没拍几张一卷就交上去了，这玩意可不好弄。 “指纹？” “指纹是什么？” 一群大老粗和一群受过扫盲教育的中级领导，此时一脑门子问号，这玩意他们还真不知道。 “哎呀，签字画押的画押，这下懂了么！” 看着厂门口方向，闪着灯光的来车，李峰赶紧把这些好奇的人都给挤开，迎接了过去。 “怎么回事？” 分局可能是非常重视，轧钢厂出了人命官司，全都荷枪实弹，眼看下班后还一些人在这里围着，跳下挎子的公安，径直过来问道。 …… 等勘察完现场后，公安同志得出了和李峰一样的结论，当即开出了批捕书，直接就近带到了保卫科的羁押室，就地审讯了起来。 “这是现场的物证，拍了照，你们拿回去洗了做现场物证吧！” 公安的同志，也有些措手不及，这轧钢厂运输科的副科长李峰，感觉比他们还专业。 “都是自己人，郝局长知道我！” 跟带头的公安领导亮了亮证件后，李峰也得以亲自参与了审讯，不过别人也提醒，证件快过期了。 就这样，一群人中层干部在保卫科楼下等待消息，小卡拉咪们则把难舍难分的贾东旭给卸了下来，大致清理了一下现场。 “姓名，年龄，是否犯过事儿！” “……” “易中海，现在所有证据显示，是你杀了贾东旭，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得到了询问笔录，现场物证，公安领导此时也略过了不必要的流程，直接开始突破犯人的心理防线。 易中海望着靠着墙边，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个年轻人，恨的是牙痒痒，他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底。 “我没噶人，是他冤枉我！” 铐着手铐的易中海，双手被反扣在椅子上，拼命晃了晃自己，还是坚持不说，说了也是死，不说还有一线机会。 “把你今天上班的过程，全复述一遍！” 看着还在无谓挣扎的易中海，李峰感觉他就像是掉在蜘蛛网上的苍蝇，越挣扎，反而缠的越紧，普通人进了这里，哪里会像他现在这样，早就吓的缩脖子了。 “我今天……！” “下班后，停电了几次？” “我都说过了！” “几次！” “一次！” “你去过配电箱那边么？” “没，没去过！” 直到此时，易中海仍然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 “你鞋码多少？” “42！” “把鞋子脱下来！” 看到公安拿着鞋底，在跟小本本上对照，易中海这才直呼大意了，难不成是自己的脚印留下了。 “我记错了，我可能去过，上厕所的时候，可能路过！” 面对围拢在鞋底那，研究的公安同志，易中海咽了咽口水，选择尝试挽回一下自己语言上的失误。 等研究的差不多了，尺寸纹都对上后，那42码的鞋子，就被放到了一边。 看着耍滑头的易中海，这时候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在哪。 两位审讯的公安，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什么样的犯人他们没碰见过，易中海这种，明显嫩了点。 “你今天碰过配电箱么？” 一位继续记录，另一位继续询问，这时候易中海开始装傻了，毕竟李峰和杨厂长看了半天配电箱，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不记得了，年龄大了！” “记性这么不好，要不要好好帮你恢复恢复！” 公安领导站起身，走到了易中海边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用考虑其他的了，他们从业这么多年，不论是从证据，还是他现在的表现，基本判定了就是他干的了，死鸭子就剩嘴硬了。 “我确实记不清了，当时我很慌，我是先关的机器还是先拉的闸，我忘了！” “走，出去抽支烟！” 领导和李峰抬了抬下巴，两人出了羁押室的门。 “他和贾东旭有经济纠纷，前边……根据以上判断，他的作案动机，就是这些！” 到了门外，李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跟领导说明清楚，帮他们指明一下探案方向，虽然早晚都可以查的出来，但这样无形中也帮自己人省事了。 “能不能回去的时候跟郝局长商量一下，判决下来后，我请求组织让我亲自执行！” 仿佛没有听见身后沉闷的声音，李峰的香烟头在夜里忽明忽暗，烟灰随风飘扬。 沉寂了半晌后，李峰看了看远处的南锣鼓巷的方向，想起了贾东旭那双无神的眼睛。 ps:61年沪上公安即用指纹找到凶手。 (本章完) 第361章 何家血脉觉醒 第361章 何家血脉觉醒 临近深夜。 已经把小当哄睡着的秦淮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很快，很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最近都在加班，想要提升自己的技术，这是上进的表现，秦淮茹也是支持他的。 但，今天，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披上褂子，实在按捺不住的秦淮茹，从炕上爬了起来，趿拉着布鞋，单手撑在在自家门框前，朝着院子人来方向看了过去。 “他会不会，又去？” 这个时候的秦淮茹，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毕竟有了前车之鉴，她很害怕东旭，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让他疑惑的是，前院东边，李家的灯，好像还未熄灭。 犹犹豫豫间，秦淮茹轻咬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对门，随后又向了中院的正房，最终，下定了决心。 “乓乓~！” “柱子，东旭怎么还没回来，厂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秦淮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敲门时，只感觉一阵寒风吹过，脖后梗凉飕飕的，她不由得紧了紧披在肩头的褂子。 “唔~！” 随着正房的灯光亮起，有些醺醉的何雨柱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前，揉了揉眼珠子，打开了房门。 “我不知道啊，秦姐，一大爷好像也没回，他不会差你们这点儿钱的，可能是厂里有事耽搁了吧！” 看着何雨柱喝的面红耳赤的样子，跟老酒鬼似的不修边幅，身上的衣服褂子甚至都没脱，看样子是和衣而睡的，秦淮茹一瞥眉宇，往后退了两步。 “不是找你要钱，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厂里的生产任务是不是，要加班这么晚？” 深更半夜夜不归宿，婆婆还在牢里，不由得她这个做妻子得不紧张。 “那可不会，我看看，都快十一点了，不应该呐，难不成，贾东旭又去洗头了？” 何雨柱依然对前边的事情还在斤斤计较，自己那是防卫，结果还被讹了几十块，虽然是一大爷付，但他看贾家还是很不舒服，趁此机会，又开始戳人肺管子。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大爷也没回来，你的意思，他也去了！” 看何雨柱旧事重提，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怼完后转身准备回家。 “一大爷离婚了，人不想回家是正常，伱家贾东旭，人又没离婚，你看一大妈问都不问！” 看着秦姐远去的背影，何雨柱光顾着瞅着圆滚滚的翘臀，薄薄的一层亵裤下，圆不溜秋，一颤一颤，何雨柱赶紧端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轰隆隆~！” “开门，开门！” 这屁股都还没坐稳，四合院外头就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随后，秦淮茹就听见了院外的叫门声。 “谁呀，这么晚？” 睡眠有些浅的阎埠贵，刚才在车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吵醒了，此时站在自家门口弓着身子问道。 开始他还以为是李峰这货又骑摩托回来了，但刚才的叫门声，明显不像。 “同志，我们是分局的，快点开门！” 对话声不光把前院儿的人给吵吵了起来，连中院，后院的人甚至都被惊动了。 “呦，公安同志，你们这大半夜的，咱们院儿没进贼呐！” 看着院外荷枪实弹的白衣蓝裤的公安同志，阎埠贵舔了舔嘴角，赶忙让开了身子，解释道。 “贾东旭家和易中海家在哪，带我们过去！” 一众公安也没心思跟这个看门大爷寒暄，进来后直接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表情十分严肃，倒是把阎埠贵吓的打了个激灵，赶忙点头哈腰跟个狗腿子似的带路。 前院李家，李楠本来写作业加复习功课，都快睡着了，看到进了院子里的公安后，瞬间来了精神。 “妈，妈，贾东旭跟易大爷，是不是犯法了，来找他们的。” “小孩子，别乱说话，你哥回来了么？” 看着门口过去的人，刘茵心里有些不踏实，瞪了女儿一眼后，低声问道。 “没，估计跟我嫂子约会看电影去了，哼，都不带我去！” 都不用找贾家，秦淮茹听到动静，早已站在门口，看着带着大檐帽的公安们，内心发苦，不知道东旭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她，她就是贾东旭媳妇，一大姐，公安同志找老易，你喊他一下！” 眼见正主都在门口，阎埠贵指了指秦淮茹，随后拍起了易中海家的房门。 “都出来，现在有人命官司，需要找你们问话！” 随着公安同志的一句话，大半夜的，四合院里瞬间鸡飞狗跳，家家户户都赶忙批着衣服，到了中院，人命官司啊，他们可不敢耽误。 其中一位亮了一下证件，同情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儿，人家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易中海干的事情，真丧尽天良。 “不是，同志，我丈夫是贾东旭，他，他犯什么事儿了么？” 忍了半天的秦淮茹内心泛着嘀咕，硬着头皮，开口询问道。 “我们现在调查案件，我正式询问你，咱们的对话，将会被记录下来，我问你答！” 公安同志挥了挥手，后边记录人员赶忙拿起了笔和本子。 “贾东旭和易中海之间，是否发生过矛盾？” 这下秦淮茹懵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前边说是人命官司，现在又问道两个人是否有矛盾，打小就聪明秦淮茹，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没吧？”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易中海为什么答应给贾东旭赔偿，昨天，两家是否吵过架！” “吵过，我们全院大伙都看着呐，老易今天是要给贾东旭赔偿的，今晚两个人，好像都没回来呀！” 刘海中看了看秦淮茹，心知她不敢说实话，这个时候，他这个全院领导，可不就得站出来，把事情掰扯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公安同志，你前边说人命官司，老易不可能因为这点钱，把贾东旭怎么了吧？” 皱了皱眉头的刘海中，打了个哈哈，想套近乎，打听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全院自己的事情，把公安都惊动了。 “贾东旭死了！” “砰~！” 一声轻响，秦淮茹瞬间倒了下去。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白天还好端端的人，这到了晚上，说就没了。 “秦姐，秦姐！” 关键时刻，还是何雨柱，这个时候，他好像增加了某种buff，瞬间从喝醉的状态变为清醒，窜到贾家门前，把她扶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会吧，老易不可能干这事儿吧？” 张大了嘴巴的刘海中，难以置信的看着公安同志，脸上的肥肉此时都收缩了，一口气吸肚子里，半天没呼出来。 “先把人送医院，你们既然都知道，现在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曾经吵过架，还有那笔赔偿，是不是也是确有此事！” “有，人是我打的，她丈夫昨天拎着棍子要打我，我也没办法，回了一脚，结果一大爷替我赔他们家五十块，可，可他也不会杀人呐，他哪里能动的了一个年轻大小伙子！” 何雨柱这时候首尾难顾，一边是一大爷，一边是贾东旭媳妇，你让他咋整，留在现场作证，就不能送秦姐去医院。 “小楠，赶紧去喊你舅，先把秦淮茹送医院，这都快生了，可不能出事！” 刘茵这边也是被震惊到了，缓过神来，看着瘫在何雨柱肩膀上的秦淮茹，赶忙招呼自家女儿。 “对，对，解成，解放，你们也搭把手，还有光齐光天，注意点，别磕着身子！” 刘海中听到了刘茵的话，也赶忙招呼了起来，当晚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秦淮茹在不在也无所谓，先送医院要紧。 这个时候，一家有难，大家帮，指的就是这种，街坊邻居不会视而不见，现在人男人都死了，婆婆也在里边，他这个领导，得担待起来，肩负起责任。 “东旭，东旭~！” 迷迷糊糊的秦淮茹，一直喃喃喊着贾东旭的名字，就这样，被送上了板车。 “……” “为什么发生问题，不第一时间找街道办调解，你们自己院子里就能擅自做主的么，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自作主张，好端端的一条人命，就没了！” 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公安领导肚子里也是有一团火，就因为谁勾引谁这点事儿，就把人儿子给害了。 “害，您是不知道，他易中海虽然不说，但咱们院儿里都清楚，他就想要个孩子，可能，可能是因为贾张氏骗了他，恼羞成怒报复吧！” 刘海中嗫嗫的不说话，阎埠贵此时也顾不上其它了，转身把老易给卖了，他们俩大爷也兼负不起擅自做主的事情，既然公安怀疑，那他就实话实说。 “对对，易中海那是鬼迷心窍，他为了这事儿，还跟她媳妇离了婚，跟咱们没关系，可，可能收了贾东旭为徒弟，结果贾张氏还上了环，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吧！” “那天在医院里，我可是看得清楚，大夫说贾张氏有环不能怀孕的时候，老易脸色可难看了！” 墙倒众人推，顺着阎埠贵的话，刘海中也着急忙慌的解释了起来。 另一边，当李峰从新进入羁押室后。 “我认罪，是我杀的贾东旭！” 易中海嘴里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目光空洞的看着前边，嘴角隐隐有一抹鲜红。 “为什么杀人？” “因为，因为他母亲骗了我，因为，他母亲勾引我，她把我给害了，因为她儿子今天找我要钱，我只想有个给我养老的，死的时候给我摔盆扛幡。” 易中海机械似的回答着问题，这个时候他也不想隐瞒什么了，罪恶早已吞噬了他的内心。 “那都是你一厢情愿，咎由自取，易中海，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站在后边的李峰双手抱在怀里，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真该死呐，电视剧里的秦淮茹，要是知道了，自己男人，是被易中海杀的，不知道那送来的白面，还到底能不能吃得下去。 “那又怎么样，她不给我生儿子，我就把她儿子送走，我让她看看，没人给她养老送终是什么样子，我要让她跪下来求我！” 说到此处，易中海状若疯癫，椅子都架不住他折腾，直接连人带椅子，都倒在地上。 “你是否对秦淮茹有过想法？” 李峰走到椅子边，蹲了下去，和易中海对视着，问出了一个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嘿嘿，嘿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动的手脚，我才回答你这个问题！” 咕扭着身子，易中海离李峰距离稍微近了一点，眼神中有些不正经，对李峰挑了挑眉毛，他虽然认罪，但是不服，他想知道李峰到底是什么查出来的。 “你没发现，你的手指头，跟别人不一样么？” 说着，李峰竖起了大拇指，凑到了易中海的眼睛前，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难怪，难怪，嘿嘿，她婆婆不能生，她儿媳妇，可是能生的！” 已经魔怔了的易中海，知道自己认罪后的下场，现在他无所顾忌了，反正都是个死，他宁愿明明白白的死，看到李峰的指纹，这才想起，自己在摸到表面光滑的磨具时，会留下的手印。 “呵，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李峰鼓了鼓掌，看来秦淮茹的上环，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一大妈的死因，也得以浮出了水面。 那八年时间，搞不好还真不是秦淮茹拖的，迟迟不怀孕，老易怎么心安理得帮柱子扶好帽子。 “本来，本来，都成了，我恨呐，这里为什么有你，你不该在这里！” 所有的谈话，都被记录了下来，屋内的公安，看着死到临头的易中海，一边哭一边笑，全都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面前这个李副科长，恐怕真相，真的会石沉大海。 (本章完) 第362章 秦淮茹要上环 第362章 秦淮茹要上环 62年，端午。 宜搬家，订婚，忌，安葬，开业。 京城第六人民医院，妇产科，56床。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孕妇，大约三十岁左右，雪白光滑的脸蛋上，几根发丝垂了下来。 忽然，病床旁探出了一只手，手背有些粗糙，食指中间和手掌心有着厚厚的老茧，伸到这位孕妇的脸上，似是想要触摸，犹豫片刻后把垂下几缕发丝给拨到了两颊处。 “东旭，东旭！” 病床上的孕妇，像是遇见了梦魇，双手胡乱挥舞间，瞬间抓住了面前的那只粗糙的大手，刚才还慌乱到让人心疼的脸，逐渐恢复了平静。 那双手的主人，感受到手心的温热，不自觉的握了握，随后才反应过来，想要把手抽回去，奈何被抓的很紧。 “秦姐~秦姐！” 像是听到了外界的呼唤，孕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眼睛忽然睁开。 可能是阳光有些刺眼，在睁开瞬间，眼角两滴眼泪滑落了下去，眨巴眨巴后，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东旭~！”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病床上稍显妩媚的孕妇一阵欣喜，在往胸口拉了拉后，脑袋转到侧面。 结果，看到了头发油腻成团，双眼布满血丝的何雨柱凑着脑袋，与自己近在咫尺。 “啊~！” 刚才还水汪汪大眼睛，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秦淮茹，像是看到了比噩梦还吓人的场景，赶忙把那只手给甩了出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秦姐，你醒了，这里有打的白粥，你要不喝一口，都两天了，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头发乱糟糟的何雨柱，此时的目光有些错愕，挠了挠油腻腻的头发，随后用沾着油水的指头，插进了碗沿里。 两天没合眼了，现在的他，累坏了，迫不及待的想找张床，躺上去，但他知道他不能，他还肩负着照顾秦姐的责任。 刚才，秦姐睁开眼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莫名的，他的内心比之前被握住手，还窃喜和骚动。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重新睁开眼后的秦淮茹，双目无神，把何雨柱端着的碗推到了一边，眼底划过一丝伤感，吸了吸鼻子后，柔声问道。 “这是医院，伱晕倒后，给你送过来了！” 何雨柱把碗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尝试劝解道，想拍一拍秦姐的手背安慰她，结果秦淮茹瞬间把手缩进了毯子里。 “棒梗小当呢？” “一大妈看着呢，吃一点吧，挂水没营养的！” 何雨柱像是没有看见秦姐对自己下意识的抗拒，一边回答着秦姐的话，一边帮她压了压毯子的边沿。 秦淮茹脸上划过一丝痛苦，身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此时的她，确实感觉胃里空空如也，饿的心发慌。 “秦姐，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孩子考虑，大夫说，就在这两天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生！” 从床下，勾出一张凳子，何雨柱重新端起白粥，拿起勺子盛了一小勺，还贴心的用嘴吹了吹，递到了秦淮茹的嘴边。 看了看何雨柱的脸，还有那油滋滋的手，秦淮茹瞬间感觉肚子，好像也没那么饿了。 “东旭呢？” “东旭死了！” 说完，何雨柱叹了口气，把碗重新放在了床边，感觉有点无趣。 两个人默默无言，听见秦淮茹的哭泣声，何雨柱束手无策，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开导，你让他怼人他信手拈来，你让他说贴心话，那不如用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厂里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当晚易中海认罪画押，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就被分局带走了，厂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公告栏上贴着的案情通报，就连东城，都早已经传遍了，何雨柱现在是门清。 “凶手抓住了！” “是易中海么？”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秦淮茹想起了当晚的事情，执拗的盯着何雨柱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问道。 何雨柱干巴巴的张了张嘴，没敢和秦姐对视，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 “唔！” “你走，你走呀，我不想见到你！” 秦淮茹像是发了疯似的，把床边柜子上的碗给打翻，还好何雨柱躲的及时，不然肯定给泼到一身。 “秦姐，你家里现在没人了，院里派我来照顾你！” 看着刚才还软弱无力的秦姐发疯，何雨柱有苦说不出，想跟秦姐解释，结果她不像是能听进去的样子。 “我不听，我不想见到你，是你害了东旭，是你！” 啥情况都不知道的秦淮茹，只能把罪责归结到何雨柱身上，要不是他和东旭打架，那五十块钱的因素，易中海会杀贾东旭么，现在的她，内心想到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真不是我，一大爷怪你婆婆没给他生孩子，这事儿怨你婆婆才对，跟我那五十块没关系，钱我给你了，我塞你枕头下边了，你要是再砸东西，我可就回去了！” 何雨柱咽了口唾沫，手指指了指秦淮茹的枕头下边，这钱，还是找他自己抠出来的，他知道秦姐怪他什么，连忙解释了出来。 秦淮茹一愣，手在枕头下掏了掏，还真掏出了五十块钱，她紧紧把钱攥在手里，脑子里在回荡着傻柱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厂里都通报了，因为你婆婆的事情，旭哥才被一大爷给恨上的，他感觉人生被你婆婆给毁了，所以报复回来！” 幸好隔壁床的孕妇，去检查去了，趁着没人，何雨柱赶紧掏出了自己抄的通报，抖开后，远远的递给了她。 “你还叫他一大爷？” “我的错，易中海，易中海，你自己瞅瞅，这是我抄下来的！” 看着秦姐终于消了气，何雨柱赶忙拿起扫帚，乖巧的清理起了地面。 “这事儿，还得亏李峰碰见了，不然，大家伙还真瞧不出来，你说易中海之前都挺好的，怎么在这事儿上，犯糊涂！” 看着秦姐一边看一边哭，何雨柱一边扫地，一边嘴里碎碎念叨。 “当，当！” “呦，说曹操，曹操到，这刚才还说你呢，这轧钢厂福尔摩斯就来了！” 看到门口的来人，何雨柱赶忙闪到一边，有点害怕的看了眼李峰，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可能是厂里人都说的神目如电洞彻幽冥吧，还有人妄传说他能阴曹地府的死人沟通。 “说我什么，你嘴里能出什么好话！” 李峰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秦淮茹，把手上提着的布包递给了何雨柱。 “你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病人！” “昨天来，我看护士找病人家属，你不是乐呵呵的去了！” 看他嘴不怂，李峰也就怼了回去，这货倒是很会上杆子，见他不接，索性直接把包裹打开，把里边的水果什么的取了出来。 “我~！” “你什么你，拿着去洗洗，把门带上！” 没等何雨柱回嘴，李峰拿出俩苹果，塞进了何雨柱的怀里，挥了挥手，明显是要代表组织单独谈话。 柱子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病床上的秦淮茹，倒是没敢回嘴了。 “谢谢你，小峰！” 抹着眼泪鼻涕的秦淮茹，着急忙慌，发现自己还攥着钱，赶忙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枕头下边。 “不用谢我，厂里工会买的，杨厂长让我送过来，吃点什么，厂里因为这事焦头烂额，我代表厂里，先来看看。” 说着，没等秦淮茹开口，李峰剥开了一只香蕉，递了过去。 “我想看看东旭最后一眼！” 默默接过李峰递来的香蕉，秦淮茹这时候是真的饿了，一口一口的小口吃了起来，低声说道。 李峰嘴角抽了抽，又想起了停尸间盖着白布的那坨肉。 “尸体现在是物证，别见了，留一个念想挺好，见了你自己这辈子就过不去这道坎。” 听了李峰的话，以秦淮茹的聪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死得很惨，可能是补充了体力，又有力气哭了。 “他为什么这样，我婆婆都蹲大牢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东旭！” “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只能面对，等孩子生下来，你到时候去接班，这样你家里仨孩子，都能转城市户口。” 李峰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看着红着眼圈的秦淮茹，例行公事一般，坦然的说着厂里的处理结果。 “我不懂什么法律不法，我只知道杀人要偿命？” “等法院判吧，应该就这几天，厂里领导也很生气，不出意外的话，会如你所愿！” 李峰耸了耸肩膀，没打算告诉秦淮茹，自己亲自动手的打算，他是因为东旭的那双眷恋世间眼神。 罪恶克星的李某人，可不是为了舔这个小寡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秦姐，是有多么的不简单。 能够游刃有余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供养自己，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绿茶能掌握的技能。 “好了，没其他事，我走了！” “我，我丈夫被他杀了，就没有赔偿么？” 果然，人能够很快接受现实，特别是对聪明人来说，既然丈夫已经死了，自己的后路厂里也安排好了，秦淮茹理直气壮的惦记上了易中海的存款，哪怕是离婚了，他还是有一千块钱，还有房子的。 甚至秦淮茹的思想可能是有些病态，如果，时间能够再早一点，易中海没有离婚，那可有六千块了。 走到门口，右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李峰，嘴角笑了笑，对嘛，这才是秦淮茹，她可不是温室里的傻白甜，刚才着急忙慌把钱塞进枕头下边，他可是看的很清楚。 “应该比工伤死亡高一些，具体多少，看法院判决吧！” 说完，李峰打开了房门，与正好洗完水果回来的何雨柱打了个照面。 “得，这么快就走！” “好好干，厂里给你算出公差！” 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李峰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干脆的走了。 “刚才你俩聊什么呢？” 拿起柜子上的毛巾，一边擦着苹果，何雨柱欠着着身子问道，随后也没打算削皮，就这么递给了秦淮茹，可能洗水果时也洗了洗手，这时候，没有那么油腻了。 “没什么，厂里让我生完孩子接东旭班！” 重新恢复成楚楚可怜的样子，接过了苹果的秦淮茹，选择侧躺了身子，背对着傻柱，心里默默计算着，到底能拿到多少钱。 “那好事儿，怎么说也是在厂里出的事儿，他就没说什么赔偿呐之类的！” 何雨柱看着背过身子的秦姐，薄毛毯勾勒出的曲线，咽了咽口水，赶忙把另一个苹果塞进了嘴里，遮掩自己的失态。 “傻柱，这不是给你吃的，等下拿回去，给棒梗他们！” 听着身后清脆的咔嚓声，秦淮茹皱着眉头翻过身，看着厂里的给自己的苹果，进了何雨柱的嘴里，立马娇斥道。 “得，我干了活，还被你砸了碗，我吃一个都不成！” “那是你应该的，我都听见了，厂里算你公差，不是因为你把东旭打了，也不会有这些事。” 何雨柱哪里知道什么是pua，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点头，算是自己认栽，心里的愧疚让他默认了秦淮茹的话。 “病人家属出去，医生要检查身体！” 这时，门外的护士推门而入，看着坐在凳子上邋里邋遢的何雨柱，翻了个眼白，朝门外扇了扇手掌，示意他出去。 “秦姐，那我回去了，重新给你打碗粥！” “把水果带回去，给棒梗他们！” 秦淮茹好长时间没吃到这些水果了，尝了尝，还是惦记家里的孩子，何雨柱听见后，听话的点点头，提上了布袋子。 “感觉哪里有不舒服的么？” “没……。” 随着帘子被拉上，转身而去的何雨柱，不明白倒了血霉的自己，为什么心底还有种乐此不疲的感觉，身上充满了干劲。 “大夫，我这生完孩子，能不能上环？” 随着医生检查结束，秦淮茹望着窗外，树杈鸟巢里，一只鸟儿正在给雏鸟为食，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你这是第三个孩子了吧，能上，生完孩子，没有炎症的话，医院也建议你上。” 随着大夫和护士推着推车出去，秦淮茹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掏出了枕头下的五十块钱，愣愣的看了起来。 这辈子，她没见过这么多钱。 贾东旭的工资，都是上交给婆婆，要不就是他自己管着，嫁到这个家，秦淮茹最多的时候，手里只拿过丈夫给的十块钱，还是棒梗交拖欠的学费。 丈夫现在虽然走了，但秦淮茹，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松了一口，虽然很对不起丈夫。 纠结啃噬着她的内心，现在的家，不在是她停靠的港湾，她成了家里遮风挡雨的那把伞。 就像窗外鸟儿，动物都知道哺育孩子。 (本章完) 第363章 谈婚论嫁 第363章 谈婚论嫁 “咱也不知道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就都包了一点，你两个都尝尝，看看喜欢吃哪个！” 不管外边怎么样，黄家里，则是热热闹闹，桌上的大盘子里，堆满了粽子，黄妈特地挑了两个不同口味的，放到了李峰的碗里边。 “妈，你偏心，我也要，我要肉的！” “我，我要甜的！” 黄亚琴和她的妹妹两个人，看到李峰享受了不同待遇，跟老妈的亲生儿子似的，顿时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自己母亲。 结果两人因为咸甜哪个好吃的问题，自己又开始窝里斗了起来。 “粽子咸的好吃！” “甜的，甜的，就是甜的好吃，我就要吃甜的！” 黄爸则是闷不吭声，事不关己，默默的在一旁剥着粽叶，也不问咸甜，能吃就行。 剥着粽叶的李峰看着俩冤家，伱不让我，我不让你，跟水火不容的势必分高下的样子，看的笑出了声。 “好了，都多大了，还跟你妹妹争！” “不行，这个必须争，不然您呐，就专包甜的，我可不能让她得逞！” 黄亚琴得意的摇了摇脑袋，也不嫌烫，美滋滋的咬了一口，结果，里面是个裹了白的蜜枣，齁着了，一脸痛苦的模样。 “哼，姐姐坏，就知道打我，抢我吃的，姐夫，你什么时候把姐姐娶走，我不想看到她了！” 小布丁看到姐姐一脸痛苦，小鬼灵精似的，往李峰这边凑了凑，“小声”的问出了一个令人哭笑不的问题。 “咳，咳~！” 李峰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黄爸倒是猛的咳嗽了起来，呛的满脸通红，赶忙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猛灌了几口。 “就你能，你吃这个！” 她那奶声奶气的小声，哪里能瞒过众人，听着还有些慌张的黄亚琴，脸色绯红，不由分说把老妹的粽子抢了，然后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甜粽，塞到了她碗里。 小家伙看着姐姐如此霸道，面前的粽子还是她咬了一口的，气的捏着筷子双手掐腰，腮帮子都鼓鼓的。 黄妈闷不吭声的看了一眼自家闺女，还有这个现在在厂里，鼎鼎大名的准女婿，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没制止俩姐妹的日常纠纷。 “叔，婶，我这边也跟家里商量过，我妈也很喜欢亚琴，咱俩处对象也处半年多了，我想娶亚琴，希望您二位同意。” 本来李峰来就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被小家伙先提了出来，这个时候，自己也不能装傻了，过年那会儿，黄妈就提过一嘴。 这事儿，也不能老让女方提吧，那样会显得男方的优柔寡断，和对女方的不重视。 刚才还吃着粽子的一家人，瞬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黄妈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黄爸轻轻点了点头后，看向了女儿那边，看样子，想听听女儿的想法。 “呀，吃饭呢，你提这些干嘛~！” 瞬间，黄亚琴的脸，成了一块大红布，毫无准备的她，骤然在这种场合，被李峰向家长提亲，有些措手不及，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底还是美滋滋的。 “傻丫头，人家处一两个月结婚的，多的是，你俩处大半年了，是该合计合计了！” 嗔怪的拿筷子轻轻打了一下女儿的手背，让她别顾着吃，下巴朝她父亲那抬了抬，你爸在等你的意见呢。 “我，我，我听您俩的！” 挨了一筷子的黄亚琴，把手缩了回去，偷偷瞥了一眼李峰，见他双眼深情的看着自己，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像一只鹌鹑一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的事情，也是到该办的时候，从你们处对象的时候，我们就不反对，既然小峰提了，也是时候挑个日子办咯！” 黄爸看着黄妈眼神出鞘，锋芒毕露的瞄了自己一眼，哪能看不懂其中意思，弯腰揉了揉腿之后，只得选择吭气，女儿年龄到了，做父亲的哪能看不懂她的心思。 “小峰呐，你能提这个事儿，阿姨很高兴，你们俩处这么长时间，我们两口也都看在眼里，月底272829，姨都看过，是领证的好日子！” “家里还缺什么没，我这几床被子，还有……！” 看着黄妈掰着手指头，早就把东西，日子都找好了，李峰傻笑着抓了抓后脑勺，把口袋中早已准备好的彩礼红包，给掏了出来。 “阿姨，不用准备那些，我妈也准备好了，这是聘礼，我知道您不缺这些，但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家里母亲嘱咐我，让您二老一定得收下，这是规矩。” 看着李峰弯着腰恭恭敬敬递过来的红包，黄爸黄妈对视了一眼，黄亚琴眼珠子在桌子底下寻觅了一番，随后朝李峰那边蹬了一脚，东西都准备好，竟然不跟她说。 “你这孩子，你才上班多长时间，你们小两口留着用，不用给这些！” “拿着吧，到时候让亚琴带回去，给他们过日用！” 黄爸看着李峰执意的样子，脸上倒是浮出了一丝笑容，这小子感情不是临时起意，今天来就是打算好的，心里舒服了很多，随后示意黄妈收下。 “妈先给你装着，到时候你带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在跟家里似的！” 黄妈乐呵呵的收过李峰的彩礼，一摸，还挺厚实，看来也是实在，是下定决心的那种。 “叔，婶，这两天厂里的事情，您二位应该也听说了，现在动静不小，我也不想吸引太多人注意，到时候在院子里摆上两桌，请几位亲朋好友，简单吃一顿饭。” 既然收了彩礼，老两口就代表同意了婚事，黄亚琴那就更不用说了，剩下的就是办事流程了，想来想去，考虑到厂里现在的情况，只能一切从简，这也是李峰把彩礼塞了两百块的原因。 至于黄家是给亚琴压箱底，还是怎么说，李峰也问不着，但婚礼流程这块，必须先交代清楚，并不是自家不重视，而是现在的形势确实不适合大操大办。 “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希望你们小两口和和睦睦，外人不用管那么多，我跟他爸结婚的时候，也都是这样过来的，放宽心，按你自己的想法来。” 对于李峰这样的安排，黄妈也是赞同的，女婿刚才厚厚的聘礼，已经代表着不是他的心意，别说办一场，大办五场都够了，对于厂里目前的状况，她心里也有数。 “从群众中来，还是得回归到群众中去，你现在也是厂里的领导干部，小心点也是没问题，我们也是希望你们平平安安，那个事儿，听说还是你们一个院子里的，人心叵测，还是得防着一点。” 眼看事情基本确定下来，面前的小伙子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黄爸也是耐心的劝导起来，看来也是知道了易中海惹出的事情，有些担心。 “之前那位救过的崔师傅，他不是全国劳模获得了一套房子，因为感谢救了他的命，所以把那套房子送给我了，我打算先在院子里结婚，时间差不多了，我跟亚琴就搬过去住。” 听懂了黄爸话中的意思，李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家里也没装修，确实有些寒颤，但现在家家都是过的苦日子，你在院子里装修的窗明几净，本身就显得格格不入。 就算你的财产来源正当，但是禁不住小人的举报，李峰是不在乎这些，但厂里目前的形势有些诡异，在没有拨开云雾的时候，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嗯，那间房子，我去看过，在新中街315号，比咱们家都大，李峰给了我钥匙，等下我带你们去看看！” 眼看尘埃落定，刚才还缩着脖子低着脑袋的黄亚琴，这个时候敢说话了，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对于住处，她要求也不高，都是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小时候，谁没住过土坯房。 “好好好，等下去看看，熟门熟路，以后呐，好好过日子，你呀收着点性子，小峰，这丫头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黄爸黄妈也没想到，端午的一顿饭，女儿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虽然有些不舍，但他们心里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算拖拖拉拉，也算给他们有了一个交代。 唯一咧开嘴，直接笑出声的，可能也就是黄妹了，姐夫能把姐姐娶走，她小手拍的通红。 (本章完) 第364章 雨水坑哥 槐花落地 第364章 雨水坑哥 槐落地 乐的鼻子冒泡的何师傅，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小曲儿，拎着个网兜子，此时正在医院回家里的路上。 秦姐开始吃他带过去的饭了，这证明什么，秦姐的态度软化了，她原谅自己的过错了，现在要生了，需要补交住院钱，赶忙回来拿钱来了。 虽然是交钱，但何大厨乐意，掌心中还残留有之前被握过的暖意。 “呸，这傻柱浑不吝，一准儿是看上了东旭媳妇了！” “大茂，话可不能这么说，傻柱可是相亲的姑娘都瞧不上，怎么能看中秦淮茹！” “那是他看不上人家么，那分明就是，人看不上他，你看他那样儿，谁家黄大闺女能相中他。” 走到院子前，还没进院儿，就听见了倒座房这边，许大茂竟然跟阎解成俩人正在对话，何师傅左右瞅了瞅，赶紧蹑手蹑脚，躲在了倒座房下边，侧耳偷听了起来。 “解成，我跟你说，也幸好秦姐婆婆不在，不然，傻柱那张老脸，不得被挠个稀巴烂！” 倒座房前，许大茂靠着门框，看着阎解成在收拾里边，眼红不已，人家这房子到手，马上就准备结婚了，自己，这到现在还没落着个影子。 搁家里看着父母，许大茂很不对味儿，索性出来跟收拾房子的阎解成，聊了起来。 反正知道傻柱乐此不疲的去医院照顾秦淮茹了，不趁机脏一脏他，那就不是许大茂了。 “大茂，你说易中海真是猪油蒙了心，那贾东旭他妈的话他都信，这下好了，厂里闹的风风雨雨，一车间现在人别说加班了，呆都没法呆！” 一边清理发霉的墙面，阎解成一边跟许大茂寒暄着，他现在在院子里的处境很不好，归根结底，最开始，不还是他那举报弄出来的。 院子周围，尽管人当面不说，背后还是多少有议论，现在他只想有人证明，自己举报的没错，他易中海压根就不是好人。 “哼，伱看傻柱这样，他现在也是猪油蒙了心，他俩干父子，一个盯着婆婆，一个盯着人家儿媳妇，真天造地设。” 许大茂不屑的笑了笑，是对谁错他都无所谓，只要傻柱有问题，他就无限放大。 现在的他，仿佛早就看透了傻柱的想法，趁着大家都还记着前边发生的事情，人正主又不在现场，可劲儿抹黑。 院外的何师傅，刚才回来时的高兴气，瞬间没了，脸板的死死的，两个拳头捏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脖子上的筋都竖了起来。 “我说，还是李峰厉害，幸好他回厂里还车，这要是没他，指不定，这事真就给易中海办成了，心思可真够深的！” “那可不，我那时候，就是被他给坑咯，他真该死，傻柱也该死，不过他俩父子还是连襟，一个要生孩子，一个还亲了，李峰那晚可是把我笑死了，哈哈哈！” 面色发青的何师傅，现在转为发黑，俩鼻子窜出的热气，都能冒火了，舔了舔嘴角后，悄咪咪的往正门那边摸去。 “我去你的吧！” “哎呦~！” 声至人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许大茂，哪里注意到身后，有心算无心之下，立马就变成了滚地葫芦。 “你想干嘛，傻柱，我这可没说你，我说的是易中海！” 眼看何雨柱一脚降伏许大茂，随后眼含煞气的盯着自己，阎解成慌了，咽了咽口水，立马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听了阎解成的解释，愤怒的何雨柱看来还是有些分辨能力，刚才他确实没针对自己，又把目标锁定在躺在地上的许大茂身上。 “我让你嘴臭，我让你嘴臭！” “啪，啪！” 何雨柱现在学聪明了，刚才蹬的也是许大茂的屁股，现在压在他身上直接扇起了脸，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傻柱，我艹你祖宗，东旭刚走，你就惦记上人媳妇，我看贾大妈回来怎么收拾你！” 被大耳刮子扇的头晕眼的许大茂，不回嘴还好，这一回嘴，可不又多挨了两下。 “好了好了，傻柱，别惹事儿了，院里现在已经够麻烦了！” 阎解成这时候也看不下去了，看许大茂挨抽巴掌，他自己也一哆嗦，赶紧把扬起胳膊傻柱给拉到一旁。 “阎解成，你俩趁我不在，说什么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许大茂挨打那是活该，你要是说什么浑话，我也抽你！” 地上的许大茂，此时才有机会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双眼通红的看着何雨柱，小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 “傻柱，你不是在医院么，我收拾我屋子，许大茂过来搭茬的，你可别找我事儿，我压根没说你！” “你们说的是人话么，人秦姐马上要生了，东旭刚走，你们就在这造谣，赶紧的，招呼人，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可不管了，我做好事到了你们嘴里，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气急败坏的何雨柱，确实没理由揍阎解成，不过，他这回来本来是准备拿钱的，现在嘛，做好事还被人说，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拿钱。 “怎么着，怎么着，还嫌院子里不够乱，傻柱，你怎么又打许大茂，你们要是再打，我可上街道办反映你们了！” 阎埠贵此时闻着动静，从家中走了出来，看着许大茂跟何雨柱又发生冲突，赶忙制止道，他现在是怕了，死了人，真承担不起责任。 “得，三大爷，秦姐要生了，交住院费，十五块钱，我这回来，找大家伙拿钱来着，我都搭上人力了，不能合着再让我掏钱吧，不然到了许大茂嘴里，还不知道会吐什么话来！” 指了指许大茂，何雨柱算是警告了他一番。 许大茂也自知理亏，背后说人，被人当面抓住，真要去街道办，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儿，只得认了，冷哼一声。 “柱子，你先垫着，不行等孩子生了，再让秦淮茹还你，十五块钱，多大事儿，赶紧去照应着。” 事情一旦关乎到钱，阎老抠哪里舍得，自家儿子马上娶媳妇还要钱，直接把话给何雨柱堵了回去。 “那不成，刚才许大茂说的你倒是没听见，这钱我不能垫，你三大爷要是不管，我就去找二大爷，不然这孙贼肯定又得胡说八道！” 说完，何雨柱怒气冲冲的往后院走去，他现在是下定决心了，怎么着都得把全院人给拉上，免得自己好心被人背后说嫌话。 “你说你办的叫什么事儿！” 三大爷眨巴眨巴小眼睛，看了眼许大茂，他能不知道许大茂说了什么么，他知道，他也猜到了傻柱什么心思，只是现在被人揭破了，挂不住面子了。 “我可没说错，他们何家，就是给人拉帮套的命！” “你知道你别说呐，你看，事情麻烦了了吧，本来人乐意的，结果你这么一说，给谁谁不闹呐！” 阎埠贵拍了拍手掌心，何雨柱那个热乎劲儿，谁都见不得假，上杆子的事情，你呵着他就好了，现在，得，平添事端。 刘海中最近酒喝的有点多，一桩接着一桩事情，把他这个新晋一大爷给压的喘不过来气，再加上唏嘘贾家的事情，易中海的毒辣，可不得借酒浇愁。 “二大爷，合着贾家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担着，你们就都干看着，现在秦姐要生了，要交钱，您看怎么办吧！” 推门而入的何雨柱，不管不顾的径直走进了屋内，看着老刘一个人自斟自饮，直接把饭盒拍在了桌上。 “交就交呗，让你去守着，不就是做这些事！” “不是，傻柱，当时可是你自己乐意去的，厂里都帮申请好了，你现在怎么着，要反悔！” 看着不请就入的傻柱，刘海中也没跟他客气，不是这混小子惹出的麻烦，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赶紧回去，等会儿我让你大妈给准备小孩用的东西，知不知道轻重缓急，这个时候有没有点大局观。” “自己惹的事，你自己要负责！” 刘海中虎着脸，重重得把酒盅摔在了桌子上，别人怕他犯浑，他刘海中不怕，事情是你们几家闹起来的，跟他也没关系，结果现在弄得他被分局的人训斥。 再说，贾家自己也不干净，不是秦淮茹那个贪心的婆婆，他哪里会有这么多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在二大爷家吃了瘪，被怼的无话可说的何雨柱，垂头丧气的走了聋老太家，想获得一些心里安慰。 “傻柱，你可真傻，你没看出来，全院人，就你在出头！” 早就看透了这帮人什么心思的聋老太，苦口婆心的想把这个被人利用心善的孙子，想把他给拉回来。 “老祖宗诶，秦姐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我不管，可不真没人管了么。” 何雨柱没想到，自己的热心助人，在聋老太这里，也是挨了骂，合着自己不帮秦姐也不对，帮了也不对，弄着里外不是人。 “你这忙前忙后的，秦淮茹肚子里，也不是你崽，生下来也是姓贾，听奶奶话，别去了，别给人留胡说八道的机会。” “他们怕沾着一裤子屎，你个大小伙子你都没结婚，你去掺和什么！” 聋老太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孙子，都想用拐棍敲他了，怎么就拐不过来那道弯呢。 “她那婆婆，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要她不死，谁都不能惦记她家的东西，那秦淮茹，当初也就鬼迷心窍了，非要往茅坑里钻！” 可能是聋老太的话说重了，何雨柱现在也是很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管，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正房，一下瘫倒在自家床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哥，你不是照顾秦姐去了么，怎么回来了？” 门外，何雨水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着哥哥一副满怀心事躺在床上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雨水，二大爷三大爷都叫我去照顾，老太太说不合适，你哥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呐！” 何雨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扪心自问，他对秦姐是没有想法的，只是有一些愧疚，如果那晚，自己没动手，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事儿了。 “傻哥，秦姐对咱们家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有什么进退两难的，这时候不帮秦姐，那也没人愿意帮她了！” 看着哥哥意兴索然的样子，何雨水进屋后，给他倒了一杯水，耐心的开导起了哥哥。 “他们一个都不愿意出钱，就指望我，我能怎么办！” 别说，还是妹子懂哥，何雨水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说道了何雨柱的心里，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她，看她现在没人管没人问，可怜她。 “秦姐这时候是最需要你了，为什么要管别人说什么话，咱们呐，做事凭良心。” 何雨水看着哥哥眼睛越来越亮，把倒出的水杯塞到哥哥的手中。 “看你回来没做饭，我那还有点吃的，你也一起送过去，后边你缺什么，你跟我说，我让海杰去买。” 妹子的一番鼓励，还是让何雨柱幡然悔悟，院子里人对他的态度，还有聋老太煞费苦心的那番话，又被他抛在了脑后，他最怕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没有一个支持他的人。 从床底的箱子里，翻出所剩不多的钱，何雨柱一把揣进了兜里。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秦淮茹产妇家属呢？” 六院产房门外，一位护士朝着走廊喊道。 “来了，来了，女孩是吧？” 门口的木椅子上，何雨柱闻言赶忙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 “你这个同志，生男生女都一样，态度得改正过来，好歹是你家孩子！” 可能是见何雨柱没什么兴奋劲，小护士翻了个白眼，随后秦淮茹便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一身虚汗的她，此时没有丝毫力气，看着守在门口的傻柱，瞬间昏睡了过去。 “秦姐，护士问孩子起什么名儿？” 迷迷瞪瞪间，秦淮茹听到了耳畔的询问声，悲从中来的她想起了中院那颗盛开了的老槐树。 “槐！” (本章完) 第365章 大茂：秦姐是大家的 第365章 大茂：秦姐是大家的 翌日上午。 六院，妇产科。 “妈妈，这是妹妹么？” 病床前，皱皱巴巴的小槐，此时正在呼呼大睡。 棒梗和小当，凑在了窗前，踮着脚尖，用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家里的新添的小生命。 披散着头发的秦淮茹，双手往床上撑了撑，想要坐起来的样子，站在一旁的何雨柱，眼疾手快的搀扶着胳臂，把横着的枕头竖了起来，让秦淮茹靠的更舒服。 病房里，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默不作声，统一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只是瞳孔里，全都带着点儿玩味的意思。 靠在后边的许大茂，舔了舔嘴唇，猥琐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嘴角微微往上一提。 “棒梗，小当，这是你们的妹妹，槐！” 温柔中透露出母性的慈爱，感受着妈妈的手摸在自己头顶，棒梗犹豫的看了看身后。 “妈，爸爸呢，我怎么没看见爸爸，生妹妹为什么爸爸不在？” “妈妈，小当也想爸爸了！” 问完后，棒梗的嘴抿的紧紧的，看向母亲的眼睛里，透露着希望，希望听见的传言，是假的。 秦淮茹面容瞬间划过一丝凄楚，眼珠子里也噙出了泪，随后强笑着说道。 “爸爸去找奶奶了，你作业写了没，妹妹这两天听不听话！” 众人看着秦淮茹这个时候还在瞒着孩子，心里也不对味，就连身旁的何雨柱仿佛都受到了影响，深深的叹了一口。 “怀茹，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家里也没啥东西，给你带了包红，补补身体！” 这时三大妈，收到了自家老阎的示意，依依不舍的把手中系着绳子的油纸包，放在了床头。 可能是有人开了头，二大妈这边，把一床小孩子用的抱被，放在了床尾，展开后，里边还包着一些小孩的尿布。 “这些都是一些槐能用上的，当时医院来得急，我看，傻柱也没准备这些，伱放心用，都洗过了！” 相对于阎老抠家，刘海中家里，送的就较为实在了一点，可能是为了堵住别人嘴，那一床小抱被，被面，还是新缝的。 随后一大妈默不作声，把手中一套小孩的薄衣开裆裤，塞给了一旁的刘茵后，转身出去了。 虽然已经离了婚，但她也没想到前夫是如此丧心病狂。 李家这边，李峰母亲刘茵，贴心的送了六个煮鸡蛋，给月子里边的秦淮茹，补补营养好下奶。 至于许家，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因为照看着怀胎八个月的许大茂母亲，只得派出了脸上巴掌印仍未消下去的许大茂，代表许家前来，手上提着类似糕点的盒子，也闷不吭声的放在了柜子上。 别说，刘海中这波探望组织的有里有面，本来生个孩子大家也不至于如此，但怎么说秦淮茹是受害者，视而不见的话，他这一大爷当的也不称职。 “谢谢，谢谢一大爷，二大爷，感谢你们过来看我！” 一边握着二大妈的手，秦淮茹委屈的抹了抹眼泪，不论是真实也好，虚假也罢，至少表达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说着什么话，都是街坊邻居，我们可不得上点心，好好养身子，早点出院。” “嘿呦喂，秦姐，你就光谢他们了，这些天，可是我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呢，合着，就把我给漏了！” “傻柱，人秦姐为什么谢你，你那是活该，要不是你，东旭……！” “好了许大茂，看完就回去，别在病房里说，说这些，影响别人休息！” 看着许大茂又开始指桑骂槐，刘海中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不然两人，可不得在这医院里再给掐起来。 “看来脸还是不疼，许大茂，今儿日子不合适，回去我再收拾你！” 何雨柱指了指许大茂，撂下了狠话。 可能是动静太大，小槐脑袋动弹了一下，随后大声哭了出来。 “行了，既然看过了，都，都回去吧！” 至始至终，双方都非常有默契没问贾张氏的事情，秦淮茹虽然不放心孩子交给一大妈，但更不放心赔偿款下来后，到了自家那个便宜婆婆手上。 病房重新恢复宁静后，何雨柱像一个称职的父亲一般，抱起了孩子，左哄右哄，眼看还是哭的哇哇叫，只得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秦淮茹。 “给我吧，我来抱抱！” 接过了棒梗，秦淮茹侧过了丰腴的身子，瞪了何雨柱一眼，等他背过身后，揭开了衣服，给孩子喂奶。 门外，许大茂撅着屁股，侧着身子透过玻璃隐隐看见里边的场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许大茂，干啥呢！” 只见一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门外许大茂吓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转头看到了伸手的李峰。 以及，轧钢厂的诸位领导。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还没等李峰质问他在偷看什么，后边的李怀德倒是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许大茂看起来有些紧张，那张鞋拔子脸看到了李副厂长后，褶成了一朵盛开雏菊，一脸阿谀奉承的挪了过去。 “李副厂长，就是那个三食堂的何雨柱，组织派他照顾贾东旭媳妇，他呐，不老实，我说了他几句，您看把我给打的。” 说着许大茂可怜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两边脸蛋，那五根指头根根泾渭分明，两颊还十分对称。 “哦~，说了什么话把你打成这样？” “他是易中海的干儿子，打小就是他教出来的，他干爹都能干出内事儿，他这个干儿子也落不着好，我不是担心别回头把人家孤儿寡母给欺负了。” “您看，就把我给打了，他这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啦！” 眼看何雨柱每天乐呵呵的照顾秦淮茹，许大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底就是有一股气，他见不得傻柱高兴，对于傻柱为什么那么高兴，许大茂岂能猜不出来。 这刚生完孩子的秦淮茹，那脸上的娇柔，是挺招人怜惜的，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的气质，给谁不想欺负一把，更何况何雨柱这没尝过滋味的雏，他要能把持得住，许字倒过来写。 这傻柱八九不离十是盯上了秦淮茹，他许大茂，岂能坐视不理。 他不光想把傻柱给挤走，自己还得趁此机会亲近亲近，俏寡妇便宜了那个傻柱，还不如便宜他许大茂。反正孩子生了，出院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傻柱既然扇自己巴掌，那许大茂，就撬他墙角，尝尝俏寡妇的滋味。 “哦~，李副科长，是有这回事么，他和易中海，还是干父子关系？” 杨厂长这边听了许大茂的话，倒是慎重了起来，对于那个给自己添了大麻烦的易中海，他现在是恨之入骨，如果真像许大茂所说，他不得不提防。 “嗯，有这回事！” 看了一眼许大茂，李峰不用过脑子都知道，他想什么损招。 这个没结婚的许大茂，这确实荷尔蒙分泌的有些旺盛，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秦淮茹身上，这是巴不得被吸干呐。 “走，先进去看看再说！” 说完，杨厂长探头在玻璃上看了看，见一个妇女同志怀里正抱着婴儿正在颠，敲了敲门后率先走了进去。 “杨厂长，李副厂长~！” 看见来人，何雨柱赶忙恭敬地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腹前，站到了窗户边上。 目光扫过一下来人，在李峰身上停留片刻后，瞬间瞅见了鬼鬼祟祟躲在人群之中的许大茂。 “我是轧钢厂的杨厂长，也是你丈夫贾东旭的上级领导，对于你丈夫在厂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深感遗憾，听说孩子出生了，今天特地代表厂里，过来看望你们！” 说着，杨厂长把身后秘书带着的慰问品，放在了床头柜上。 秦淮茹怀里抱着槐，感动的泫然欲泣，吸了吸鼻子后，看着厂里的一众领导，右手无助的捂住了嘴巴。 “对于贾东旭的遭遇，我们厂里也经过了研究商讨，毕竟他也违反了操作规程，给歹人留下了可趁之机，处理的结果相信李副科长已经通知到你这边，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望着抹眼泪，一句话不说的秦淮茹，杨厂长有气也撒不出，跟人家孤儿寡母也没关系，是贾东旭跟易中海造的孽。 “对于一车间的车间主任，我们也严肃处理了，不按照规定培训操作流程，给你们母女带来的伤害，我们厂里深表歉意，贾东旭毕竟也是为了生产，厂里也会记住他的贡献。” 与憋着火走公式化程序的杨厂长不同，李怀德脸上则是和善的笑容，反正出事的是车间，是管生产杨厂长，跟他后勤没半毛钱关系，在这个时候，多说两句好话，难受的也只会是姓杨的。 “谢谢，李副厂长，杨厂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柔柔弱弱的秦淮茹，还是知道识大体的，看出了杨厂长有些不耐，考虑片刻后，主动替亡夫承认错误，在领导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好好养好身体，杨书记，您看，等她做完月子，上班的时候，给予一些时间上的宽松，毕竟孩子也需要哺乳，这样安排行不行。” “那就这样安排吧！” “何雨柱，明天你就回厂里，这里交给许大茂来看着！” 这下不光何雨柱傻眼了，秦淮茹也跟着傻眼了，不明白领导这么安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嘿，孙贼，是你告的状是吧？” 眼看领导走了，气的七窍生烟的何雨柱，一手抄起床边的凳子，许大茂赶紧吓的双手护住脑袋。 “傻柱，这可是厂长决定的，你tm朝我发什么疯，有火气，你找领导去！” 听着许大茂的解释，柱子手中的凳子，到底还是没抡过去，他猜到是许大茂从中作梗，人都快出院了，他这出来摘桃子来了。 “去去去，傻柱，明儿，好好上班，秦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打明儿就交给我来照应，我一定伺候舒舒服服的！” 说完，许大茂拔腿就跑，看着傻柱肺都快气炸了，他这比三伏天嗦根冰棍都舒服。 “这，许大茂，说的什么话呐，口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淮茹碰见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大脑也处于宕机中，怎么自己这孩子一出生，现在成了，成了香饽饽了。 表面上他对许大茂肯定是唾弃的，真小人一个。 但，但他生不了孩子呐！ (本章完) 第366章 兼任工会副主席 第366章 兼任工会副主席 对于李峰来说，不论是许大茂照顾，还是何雨柱照顾，都关照不到自己身上。 从这几天，厂里不间断的会议，也能看出，风云变幻。 昨天上午，一个安全会议，保卫科副科长撤职，下午一个生产会议，一车间原车间主任吃了记过处分，机电科副科长撤职。 厂里的高层双方你来我往，以贾东旭的死，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 往常参会还会打个瞌睡，眯一会儿的李峰，现在则是正襟危坐，腰板挺得比溜直。 不打勤，不打懒，单打没长眼，这个时候可不就是这样情况。 别说困了，他现在非常清醒，如果没有他找出问题的话，恐怕杨厂长一个安全生产事故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强调过多少次，车间操作首要的就是流程规范！” “安全生产重于泰山，不光是一车间，全厂都要进行一场安全生产大比拼，在保质保量的同时……” “保卫科也是，当晚值班副科长呢……” “今天会议，就是叮嘱叮嘱再叮嘱，干部也要下沉到基层，切实关心职工，做到排忧解难！” …… 可能这次厂里发生的谋杀案，确实刺激到了杨厂长，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训话，各部门基本上都被过了一遍。 “为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情况，大家有什么意见，建议，只要对工人们有益，都可以提出来！” 说完，杨厂长可能也是骂累了，端起了茶杯，咕咚咕咚喝水。 其他科室的干部领导，脸上都浮现出苦涩的表情，不牵扯到自己身上就好了，哪里再敢提什么意见建议，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可别被自己再给点起来。 “唔，我这边有一些想法，看能不能缓和一下，厂里职工之间的矛盾冲突。” 所有人装傻充愣，等待没人吱声，随后宣布散会的时候，李峰举了举手，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我觉着，工会应该发挥更大的主观能动性，他是工人群体与厂里沟通的一条有效途径！” “1.在所有车间以及机关楼设置一个意见箱，工人群体有合理的诉求以及建议时，可以写信送至意见箱中，能够及时知道矛盾冲突，积极化解，避免造成恶劣事件。” “2.工会可以像厂医院那样开设接待窗口，切实的发挥作用，保护、调动广大职工的积极性，比如加班问题，就像这次事件，如果得到适时的反映，工会出面阻止，协调，就不会有可趁之机。” “3.厂里年轻职工，很多未婚，咱们厂属于重工业，大老爷们居多，年轻人火气旺，头脑发热容易不顾一切，工会可以适时和街道部门协作，互通有无，解决青年男女单身问题，比如组织相亲会之类的，有了家庭的束缚，做事才会多考虑后果！” “4.车间还是延续传统师徒制度，在这个基础上可以让技术水平高的师傅，进行相关技术授课，讲课讲的好的，可以给予鼓励，徒弟带出来多的，可以进行奖励，避免还有人抱着陈旧观念。” …… 很多东西，就是欠缺了一个想法，当有人提出了想法之后，众人就会顺着他捋的想法，顺延下去。 至于工会主席，厂档委后勤处长江海涛，此时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工会主席一般都是兼任，没想到李峰竟然能往他这边脏，他血口喷人…… 工会本身就是闲职，被他说的上纲上线了，竟然也有脱离不了的责任了，虽然，听着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江海涛肯定不认。 “看什么，你们别看我，李副科长的发言，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看着若有所思的众人，杨厂长拎着茶杯把，磕了磕会议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是比较欣慰的，至少自己手底下还是有能用的，知道动脑子思考的，竟然其他人都没想到这一层关系的。 “李峰同志的一番话，让我豁然开朗，问题的根源还是沟通制度的不完善，工人群众的心声，离我们太远了，我认为确实可行。” 姜显达挑了挑眉毛，暗暗给李峰点了个赞。 “伱入档了么？” 杨厂长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看了看李峰这边，疑惑的问道。 “去年提交申请的，介绍人是采购科王科长，已经通过支部考察现在是预备档员！” 看着档高官在这故作不知的样子，李峰看了一眼王科长，随后说了出来。 “今天正好都在，我觉得李峰同志的思想政治觉悟，已经到了一个足够成熟的地步，道德品质这一块毋庸置疑，是他亲自揪住了犯罪人员，现实表现和家庭情况就不用说了，组织（我）认为预备期可以提前结束，成为正式档员。” 所有人目目相觑，没想到杨书记在这个时候，竟然利用档高官身份直接特事特办，把李峰的身份从预备转向正式。 缩短李峰正式入档时间，无形中他的档龄将会延长，对于仕途起到一个直接的影响作用，轧钢厂的工会副主席一般可是正科及副处级别兼任，代表着什么众人心里都有数。 就像这次时间产生的后果，副科以下出了错随意撤，但拥有档内职务的干部，就是调任，处分等处罚措施。 （自罚三杯） “工会副主席的位置是不是还有一个空着？” 杨厂长这么一问，大家伙多少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是，按照厂里的人数是可以设一个兼任副主席！” 组织人事科长孙正义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杨书记，又看了看李副书记，只得实事求是回答到。 “那就组织员工大会选拔李峰同志兼任工会副主席，尽快发挥战斗堡垒作用，打好这场攻坚克难的硬仗，把工会的作用，给切实发挥出来，让工人们切实得到保障，着力解决隐患冲突。” 说是组织选举，这李峰兼任工会副主席，底下职工有哪个会拒绝，李怀德摆明这是吃了个暗亏，他管后勤的时候，工会一只属于他的领地，现在被杨厂长找机会横插一杠。 当然，这更代表一个信号，李峰从中低层干部，到中高层干部的升迁道路，被拓宽了。 轧钢厂一二把手，皆为档高官和副书记是档内职务，厂长副厂长属于行政职务，两者性质不同，责任不同，前者比后者更重要。 简单来说，就比如运输科科长是行政职务，兼任支部书记这个档内职务，下面有几位档员，不设副书记。有些部门像档办、纪检、宣传、组织科室会设有支部副书记，你可以没有档内职务，但注定会阻碍到个人的晋升，这也是众人都知道的规则。 这是一个双螺旋结构，是步入中高层领导干部的必经之路，两者相辅相成，当一条路向上一步就会带动一条路，毕竟是任何时候，都是档员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 李峰入厂时间，资历是他的薄弱处，但能力是众人皆可知，不论是本科室，还是其他科室的业务，都能游刃有余的完成，堪称全能型人才，但运输科没有支部副书记。 在行政职务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情况下，成为正式档员后，可以兼任群团职务，像工会主席、团高官都可以跳过支部书记直接进入厂档委，这是条捷径，只是没人往那方向想，毕竟难度系数高。 “我这边还有情况汇报！” “说~！” 李怀德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峰， “前些日子，与东风摩托车厂洽谈，公交公司采购他们一百五十辆三轮摩托，但因为生产进度原因，车厢改造任务他们完成不了，所以想找我们厂合作，以一辆三百元的价格，代加工！” 刚才还能听见商议声的会议室，因为李峰的一番话，瞬间陷入了沉寂。 每个科室的部门领导，都诡异的看了一眼李峰，他竟然给车间拉订单来了，这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么。 “需要进行改造的是，加长车斗，车厢两排座椅，焊上顶棚以及篷布，成本我找技术科核算过，大约一百元左右。” “这是设计图纸，以及需要消耗的原料！” 说完，李峰把图纸推送了过去，总结来说，就是需要几个车间合作，至于成本，也就是油布加木板，铁条什么的，轧钢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公交公司比较急需，目前京城公共出行车辆稀缺，百姓出行还是不够方便，通过改装后的三轮摩托车，可以大幅度增加客运量！” 眼看目光都瞅向自己，李峰耸了耸肩膀，一车间郭大撇子，还算认识，但其中肯定三车间（焊工车间）也需要参与，与其私下找他，不如开会时提出，这样厂里盈利，李峰也不用搭进去人情。 “这活，不行我们三车间来吧，正好木工作坊离的也近！” 三车间的车间主任，倒是挺感兴趣，要是一个人吃了独食，车间里的奖金，职工福利就有了。 看了看设计图后，不就是焊接几个角铁加木板，帆布绳子一拴就好，哪怕是一级工，都能单独操作。 “老单，你这就有点霸道了，图纸咱们也看看，李副科长找来的活，也没说都给您们三车间！” 二车间锻工车间，还想看看有没有他们能参与的，哪怕是多五块钱奖金，下边人也都愿意干，见三车间要吃独食，他们不乐意了。 “另外，公交公司和运输公司这块，需要我们帮忙培训一些摩托车驾驶员！” 几个车间主任，为了奖金，抢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李峰再次释放了一则消息，这下，不光车间了，其他科室领导，也按捺不住了。 “需要，多少人？” “至少两百多吧……！” 这哪里是培训两百多个摩托车驾驶员，这是要多出来两百多正式工的工作呐。 因为几个车间不像话，刚才还板着脸的杨厂长，都不得不端起茶杯，遮掩一下自己的失态。 两百多个正式工的岗位，就算两家送过来一部分，肯定还是要从轧钢厂的学员里挑一部分，这是一块大蛋糕了，刚才的订单相比这个，那就是毛毛雨了。 “如果没问题，我这边联系东风摩托厂送车子过来了，然后将开始正式培训。” “那个，我们三车间没问题，一车间二车间还是比较忙，生产进度不能落下，三车间可以一边干，一边培养低级工的焊接水平。” 在场的各科室加车间领导，大概四十人左右，如果说运输科这边，能有一百个名额，那代表着的是什么，平均一位领导能分到2.5个正式工的名额。 这可堪比天上掉馅饼，谁家每个亲戚朋友，内部消息比别人早一步知道，就能早做准备，之前第一批学员都分走了，很多人大腿都拍青了。 虽然要交一些学费，但比暗戳戳钱找关系买工作相比，要合算多了。 “目前，平安驾校，准备开设三轮摩托培训业务，学费初步定下是100块，学员们目前意向度一般，我们需要一些代表，率先站出来。” 既然实际已经获取到好处，李峰相应的，也得贡献出一些，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年轻不是问题，但年轻人不懂事，那就是问题，杨厂长说的也是组织选举，选举就有不可控因素。 只有利益交换后，在场所有人都是受益人的情况下，哪怕是李怀德，都得掂量掂量。 ps:档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1956年一1966年) (本章完) 第367章 全厂大会 第367章 全厂大会 每个60、70、80后的记忆中，厂子里都会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大礼堂。 小的时候，父母亲会牵着手带自己亲自参加过礼堂里的汇报演出，期间自己会被牢牢的抱在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父母老去时，长大后的孩子们，再也不用牵着别人的手，自己就可以独自推开那扇大门。 这是解放后，伴随着工人群体几代人的回忆。 翌日清晨。 “工人同志们，工人同志们，今天将召开职工大会，请所有人员，至大礼堂集合。” 所有轧钢厂所有职工在厂里大喇叭的通知下，放下了手中的活，拎着小马扎，小板凳，一个接着一个，往大礼堂方向涌去。 当李峰跟随着运输科的人流，到达这个礼堂时，仿佛触动了到了某些记忆，看着面前这座仿苏式的建筑，久久不能释怀。 “走啊，看什么呐，今天咋开上会了呢？” 贾海杰过来拍了李峰肩膀一下，手中的油条咬的咔哧咔哧。 “感觉好久没来了！” 摇了摇头，李峰感叹了一下，记得父亲说过，这个大礼堂，还是建国后，厂里职工们，肩挑手扛，亲手建立起来的。 “是好久没来了，当初，建的时候，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每个人都下了一把好力气，建好后，我腰都疼了三个月！” 贾山河瞪了一眼还在吃早饭的儿子，他可不会允许，这不争气的玩意，把早饭带进去吃，一边说着，还一边捶了捶腰，可能是记忆触发了疼痛错觉。 “你看那个柱子，当时没吊好，差点砸下来，还是你父亲拉住的绳子，人都升半空被生生拽下来的！” 这是一种几十年后的工厂，体会不到的一种感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能是他们亲手参与建造，所以他们都能做到以厂为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这里有太多他们的记忆和牵挂。 等贾海杰三口两口把油条塞进嘴里后，李峰贾海杰贾山河三人，推开了大礼堂的门。 可能因为今天开大会，宣传科的人打扫了一遍，但还是能看出，有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落了一些灰尘。 两边高大的窗户，玻璃还是有些雾蒙蒙的，看起来脏兮兮的。 一张张深红色的长条凳，面对着主席台，长条凳上此时也已经坐满了先到的人，剩下的在主席台前边、各个通道直接放下了带来的小马扎。 数千人的现在拥挤在里边，到处可以听见相互之间打招呼的，侃大山的声音。 三个人找了半天，才发现运输科的人，占据了礼堂右边的通道，没办法，运输科的距离远了点，这要来迟了，恐怕最后就只能站在后边了。 宣传科的人，此时正在布置主席台，抬着一张张课桌，拼到一起，成了厂里干部讲话的地方。 “咚~嗞~~！”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四个角落里悬挂的大喇叭中传来，震的礼堂瞬间安安静静，随后就是一阵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的低频刺耳噪音。 “喂~喂~噗，噗！” 话筒调试结束后，三个裹着红布的话筒，就被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随后检查完会场布置的宣传科干事们，这才开始退到幕后。 随后，轧钢厂的高级领导们，一个个端着茶杯，手里捏着报告，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完蛋，这tm要开到几点？” 李峰斜着脑袋，找寻边上说话的声音，人没找到，结果看到贾海杰沮丧着脸，看来也是很认同刚才不知道谁说的话。 “喂，喂，都到了吧，各科室的看一下，还有车间的！” “角落里的，对，别到处看，就是你，把烟给灭了，这么多人，就伱抽烟，哪个车间的？” 眼看都被主席台给点名了，全厂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角落里的那位小年轻，很干脆的立马蹲了下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宣传科的，再添一把椅子，运输科副科长李峰同志，你上来，这个会议，你也需要讲话。” 当清点完人数后，杨厂长看了下台下，一眼瞅到了运输科那边，这下，右边过道这里，则成了全厂目光的焦点。 李峰咽了咽口水，看了看一旁的姜科长，见他一脸坏笑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赶紧过去，李峰赶忙把带来的小凳塞给了后边的贾海杰。 等这个年轻人站起来的时候，大礼堂里瞬间布满了嘈杂的声音，看来都对这个年轻人，有印象。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峰这才磕磕绊绊的上了主席台，坐在了最边上刚才宣传科新送来的椅子上。 “好，会议开始，都别说话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涉及全厂所有人，不要交头接耳！” 李峰现在肢体很僵硬，毕竟还是年轻了，两辈子第一次坐在这种位置，偏偏还是级别不够的情况，面对着数千人的目光，说不紧张都是假的，跟动物园被参观的动物似的。 “前边厂里一车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通知了吧，今天开会，为什么开会，为什么开全厂大会，因为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公安，法院，从严从快的给予了一车间易中海，这个杀人犯，判处了死刑。” 杨厂长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礼堂，刚才还安安静静的礼堂，因为这一句话，瞬间炸开了锅。 人声鼎沸的大礼堂，只有一车间那边保持着肃静，所有一车间的人员，低垂个脑袋，在这种全场大会上挨通报，虽然说的是易中海，但他们也丢人啊，事发毕竟在他们车间。 “真的是可气又可恨，这还是咱们厂培养出来的八级工，有几十年技术经验的老师傅，最终竟然成了一个因为一己之私，破坏厂里安全稳定的罪魁祸首。” 说道痛恨处，杨厂长把面前的桌子拍的啪啪作响，茶杯盖子都被震落了下来。 “具体原因，也就不再陈述，就像通知里写的那样，当晚他就认罪了，如果不是运输科李副科长，回来的晚一点，咱们全厂上下，可就都会被他蒙在骨子里。” “在这里，当全厂职工的面，给李峰同志，提出表扬，如果不是他胆大心细，可能真的会被易中海瞒天过海！” “啪啪啪~！” 随着杨厂长的率先鼓掌，主席台的众位领导也开始鼓掌，台下的参会职工们，也用力的鼓了起来。 瞬间，大礼堂成为了掌声的海洋，所有工人职工都以厂为家，心中的善念让他们对犯罪人员有着天生的厌恶，厌恶有多深，此时的掌声就有多激烈。 “唰~！” 成为众人焦点的李峰，瞬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右手从胸前划过，举到眉前，哪怕没有帽檐，此时的他，分毫不差回了个军礼。 “啪啪~！” 掌声更为隆重了一些，李峰看到了左台下的黄妈，看到了中间过道的刘海中，以及运输科欢呼雀跃的众人。 “好，好，李峰同志，他可以说是一位优秀的退伍军人，让我们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 说完，杨厂长示意把另一个拖着长线，话筒上包裹着红布的话筒，放在李峰边上。 这让自己说什么，李峰麻爪了，双手紧张的抓了抓膝盖处的裤子，此时脑子飞速转动，直到颇有年代气息的话筒放在自己面前，这才清了清嗓子。 “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清晰的嗓音经过了大喇叭后，变的有些低沉，有些失了调，就像电子合成音，但还是把自己的意思，传达了下去。 “好，好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家要铭记，不要因小失大，都是轧钢厂的一份子，只要犯了法，你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 “李峰同志，大家都知道，本身也是接了父亲的班，毅然退伍，来到了轧钢厂，脚踏实地干出了很多成绩，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到领导干部，成了一名身先士卒的***员。” “他创办的平安驾校，成了厂里职工子弟，学习车辆驾驶技术的平台，在年后，带领咱们厂的职工子弟，顺利完成了全国2会的车辆保障任务。” “那时候在外边提起轧钢厂，谁不竖个大拇指，我去上边开会，我腰板都比别人挺的直！” “咕咚咕咚~！” 可能是说的有些渴，杨厂长再次猛灌了几口水，随后把杯子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边。 “现在呢，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一锅粥，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荣誉，因为一个易中海，让咱们厂，在上级领导面前，又露了腚眼。” “同志们，我们全厂上下，要多向李峰同志学习，给厂里增添荣誉，切实解决生产中出现的矛盾问题，不要得过且过！” …… “下边，交给李副厂长发言！” 杨厂长一直是脱稿发言，可能是想到哪讲到哪，比较随性，脱离了稿纸上的照本宣科，让底下的职工们听的更为贴进他们。 李怀德这边就不一样了，握拳清了清嗓子后，双手捏起了信笺，字正腔圆的读了起来。 “对于生产安全中的流程规范问题，我们要加大重视力度，提高培训，杜绝违规操作此类现象……！” 这种格式话发言，虽然挑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无疑脱离了群众，听着让人容易打瞌睡，相比杨厂长抑扬顿挫的讲话方式，下边双手拖着下巴的明显越来越多。 杨厂长是以点带面，指出了表率，还有针对的人，李怀德无疑说的就是在场所有人，当问题指向所有人时，那大家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我看还有两页纸，等会儿就中午了。” 杨厂长眼看李怀德信笺还有两页，屁股都坐麻了，赶忙挥了挥手，给打断了。 全场众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看来不仅是杨厂长坐的难受，他们也跟着难受。 “我这，还没讲完……！” 李怀德可能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本来想在大会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结果，结果还有人打断施法前摇，愣愣的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杨厂长，气的稿纸都被他捏皱了。 “大道理说差不多就行了，不是每个人都是易中海，相信经过这次事件，也没谁再敢违规操作了。” “这个，李副厂长的话，大家要牢记，时间差不多了，本次大会，还有一项内容，既是选举李峰同志为兼任工会副主席。” “在座都是工会成员，大家都有表决权，在选举之前，我多说两句，昨天会议上李峰同志提出的建议。” “一、各部门车间，在门口设置意见箱，接纳任何投诉建议。” “二、工会将设置接待窗口，有任何诉求矛盾，需要及时处理的，可以去找工会接待窗口。” “三、……” “以上，我认为都没问题，自从我当厂长，我就感觉脱离了你们，天天这会那会，很少有时间和大家沟通，老伙计们看我当了厂长了，关系都陌生了，原来都直呼，老杨，老杨，都敢上门找我喝酒的，现在都不来了。” “我家还是在这里，我还是原来的老杨，我希望大家不要有隔阂，我也是为厂里服务的，为大家服务的，好吧，既然你们有话不敢找我说，呐呐呐，李峰，你们看着选，我不影响你们。” 率性而为的杨厂长，说完推心置腹的一番话，索性直接把麦克风给关上，单手遮住眼睛后，率先举起了右手。 早已坐的屁股生疼的众人，巴不得尽早散会，一边被杨厂长的话逗的哈哈笑，一边争先恐后的举起了右手。 会场之前压抑的氛围，早已不翼而飞。 对于李峰的印象，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小伙子年轻了点，但做事情没话说，至今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在底层，特别是困难职工那边，呼声很高。 运输科上下集体举手，就此就能看出，他的受欢迎程度，积极为底层人民谋福利，为困难家庭解决问题，让没钱交学费的学生们踏踏实实留在学堂。 这是他来到轧钢厂后，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声望，可能也就是平常的一个招呼，一声问候，但是在需要的时候，群众们瞬间迸发出踊跃的热情。 群众们对干部要求并不高，仅此而已，多干点实事，他们能看见…… (本章完) 第368章 俩海王的对决 第368章 俩海王的对决 何雨柱失业了。 至少对他来说，是精神上的失业。 就像现在，拎着菜刀咔咔切菜的时候，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大白菜送到案板上之后，在手腕的不断挥舞下，成了碎末。 “师傅，师傅~！” 正在水池边洗菜的胖子见到这一幕，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搁他师傅眼前晃了晃。 “干嘛？” 回过神来的何雨柱，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个便宜徒弟，没好气的说道。 “都成沫了！”胖子指了指案板，点头哈腰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菜刀一撇，直接把切毁的菜推进筐里，随后一磕，锋利的菜刀，就这么立在了砧板上，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滑落了下去。 随手抓起自己的大茶缸，何雨柱皱着眉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这才感觉火气消下去那么一点。 “师傅，几天没见您了，抽支烟，抽支烟~！” “我说胖子，你要拍马屁能不能把活干完你再拍，可这偷懒，活紧着我一人干了是不！” 眼看胖子在那边没完没了了，把菜筐搬出洗菜池的刘岚此时就不乐意了，一手反撑在腰上，另一只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数落起胖子的不是来了。 “不是，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师傅心情不好么，心情不好还能做出好吃的菜么！” 胖子面对刘岚的指责，立马油腔滑调了起来，有师傅在这，他腰板比谁都硬实。 “那我可不管了，我这边的洗完了，伱也别想我替你洗！” “就咱们几个人了，你多干点又能怎么着，开大会你不去，留下又嫌事多！” 看着刘岚揪着自己不放，胖子甩了甩胳膊，嘟嘟囔囔的回到了洗菜池，抄起一旁的大铁勺，随意搅合搅合，就给筐子搬了出来。 “你就这么洗的，你这上边泥巴还没洗掉，何大厨，这徒弟，你还还管不管了！” 看着胖子随意整两下就糊弄了过去，刘岚皱了皱眉头，这菜她们中午也得吃呢，到时候一锅烩进去，这不是跟自己作对么。 何雨柱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趴在案台上，一手端着大茶缸，哪里顾得上看这俩人在这添乱，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 “秦姐，这是我爸炖的鸡汤，你可别说我不照顾着你，说让你舒舒服服，绝对正儿八经！” 此时的秦淮茹已经可以下床了，只是行动还稍许有些别扭，两条腿叉的比较开，跟鸭子似的。 现在的她，能真切感受到，自己身体，跟以往，确实不同了。 年轻的时候，下地干活，锄头能抡的飞起，生棒梗的那会儿，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哪像现在，生槐的时候，没力气，生完后到今天，才能勉强下床。 “这不是炖给我吃的吧，应该是你爸炖给你妈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淮茹白了许大茂一眼，撩了撩脸庞的发丝，轻轻的嗅了嗅饭盒里的飘着黄油的鸡汤。 鲜香的滋味让她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这玩意，好久好久没吃过了，确实比天天带白粥的何雨柱，要强得多。 被拆穿了的许大茂，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的脸皮可是比四九城的城墙还厚，那是自己爹，他熬的可不就等于自己熬的，亲父子还分你我。 “我爸特地嘱咐我带过来，我妈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赶紧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许大茂捞出床下的凳子，一只手搀扶着秦淮茹的胳膊，另一只手刚想扶她的腰，结果被秦淮茹一巴掌拍了下去。 “许大茂，我可警告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可不是我求着你来的！” 暗道可惜的许大茂，舔了舔嘴唇，挨了一巴掌的右手在裤兜处蹭了蹭，嬉皮笑脸的说道。 “嗨，你是我姐，照顾你不是应该的，都是街坊邻居，咱俩谁跟谁呐！” 隔壁病床躺着的孕妇，看着这边俩不正经的姐弟，撇了撇嘴角，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柜，再看看人家那边堆的都是东西，嘴唇轻微吐了口吐沫。 “你在这照顾我，你爸妈，没说什么？” 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喝起了鲜甜的鸡汤，秦淮茹看了眼油腔滑调的许大马，低声询问出来。 对于许富贵，秦淮茹还是知道的，平常深入检出，十多年前后院相处下来，给她的感觉，心思很深，比自家那个势利眼的婆婆，恐怕要难对付多了。 “我的情况，秦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现在，心思都在我妈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我，再说，这是厂里安排的，他还能怎么着。” 说着，许大茂静悄悄的弯下了腰，那张鞋拔子脸，悄无声息的贴在秦淮茹的脸颊边上，最后几个字带出的气息，把秦淮茹耳朵上的汗毛，都给震动了。 他有屁的什么情况，不就是他下不了蛋的情况。 如果说以前她还有些怀疑，但看到她妈又怀了，许大茂再也不提娶媳妇的事情，甚至相亲都不相了，看来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心思往其他地方想了。 对自己的容貌，秦淮茹还是自得的，自己打小就长得漂亮，秦家村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女，没嫁进贾家前，附近几个村子的成年男性，都暗地里喜欢自己。 那时候，他们也是跟现在的许大茂还有何雨柱相似，想尽办法的讨好，拉近乎，。 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秦淮茹轻咬了一下下唇，左手把许大茂稍微推开了一些，表达出自己的一点抗拒，娇嗔道。 “哎呀，别挨我这么近，你不嫌热，我还嫌热！” “小家伙，真可爱，长大后一定要跟你妈妈一样漂亮~！” 试图亲近被抗拒的许大茂，搓了搓鼻子，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眼见秦姐不吃这一套，转身逗起了床上的小槐。 单手托着腮帮子，秦淮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小孩子刚出生，皱皱巴巴，跟可爱沾不上一点边，这许大茂，为了讨好自己，睁眼说瞎话，虽然很拙劣，但是她还是很受用。 把铝饭盒里的鸡汤喝完后，看着许大茂收拾勺子还有饭盒，秦淮茹就这么歪着脑袋，俏生生看着。 “咚，咚！” “秦姐，中午给你打的馒头还有白菜，给你送过来了！” 病房门外，何雨柱拎着网兜，朝里边探着脑袋，显摆似的晃了晃，咧开大嘴后，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不是，傻柱，领导让你回厂里上边，你干什么？” “秦姐，肚子饿了吧，来，赶紧吃，吃完我得回去！” 何雨柱压根没搭理许大茂，径直走过去把他挤开，掏出网兜里的饭盒，可能似烫着了，揭盖盖子后，立马双手在耳垂上摩擦降温。 “不是，月子里你就带这些东西，傻柱，不是我说你，你知道秦姐刚才吃的什么么，炖了仨小时的鸡汤~！” 说完，许大茂显摆似的，把空荡荡的饭盒揭开，在何雨柱面前晃了晃。 “吃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你呐，还是打哪来回哪去！” 许大茂抬着细长的下巴，右腿在一颠一颠，右手竖了个内八字，直指饭盒内部，小胡子一颤一颤，别提多得瑟了。 何雨柱瞬间脸挂不住了，他可是担心许大茂克扣了秦姐伙食，专程跑过来的，结果被啪啪打脸。 “柱子，你放在这吧，我还不饿，不行下午吃吧。” 秦淮茹说出的话仿佛也映证了许大茂，他甚至都把脑袋偏向一边，都不拿正眼看自己了。 “不是，许大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点良心呢，都知道送鸡汤了！” “那是，也不看给谁吃，给秦姐，还是坐月子的秦姐，我可不会拿馒头稀粥就给糊弄了！” 舔了舔舌头，许大茂仿佛打了大胜仗，那说话时摇头晃脑的样子，让何雨柱两个拳头握的嘎吱嘎吱爆想。 “这里是病房，傻柱，领导安排我来的，秦姐生了孩子，你敷衍了事，领导看不惯怎么了，对吧，那我不一样，她是我秦姐，别说鸡汤了，我明儿还能送鱼汤，你信不？” “好了好了，柱子，饭盒你要不放下，要不带回去给棒梗他们，别回头在这打起来！” 秦淮茹看着俩冤家，应为一顿饭都能掐起来，赶忙双手把两人拨开，柱子倒是往后退了一步，许大茂则还往前了一步，顺势还盖住了秦淮茹压在胸口的手。 “秦姐，不用谢我，我就看不惯他，又想当好人，又抠抠搜搜，跟三大爷似的。” “哎呀，大茂，你这样秦姐要生气了！” 一把抽回了手，秦淮茹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还是被他占了便宜，不过看了一眼何雨柱，相对较而言，不论是穿着，看是整体的干净程度，还是许大茂要强很多。 “孙贼，你tm手往哪里放呢，易中海马上就要毙你知道么，你还想耍流氓！” 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何雨柱鼻子里喘出粗气，刚才许大茂那双爪子覆盖到秦姐手上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秦姐那是感谢我，不想你欺负我，你管得着么，你在这动手试试，孩子还在这里，她可禁不得吓。” 看着何雨柱抽搐的脸颊，许大茂整了整衣襟，看着傻柱油腻腻的衣服，咂咂嘴，嘲讽的意味很浓厚。 “柱子，别生气，槐还在这里，你可别胡闹，刚才易中海的消息从哪得到的，你跟姐说说。” “今天开大会了，杨厂长亲口说的，已经判了，我走了！” 何雨柱鼻子都气歪了，但病床前，小槐确实在睡觉，现在感觉秦姐帮着许大茂说话，何雨柱感觉被辜负了，枉他跑前跑后，竟然还不如许大茂的一盒鸡汤。 手指点了点许大茂，何雨柱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出了病房。 (本章完) 第369章 食堂“加餐” 第369章 食堂“加餐” “这是什么东西？” 三食堂的打饭窗口，貌似发生了争执，只听见最前排的队伍，突然出现了骚动。 刚才还整整齐齐的干饭人们，听到前面的破锣嗓子，瞬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前涌去，左右晃着脑袋，看着前边发生的事情。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站在后边排着队等打饭的李峰，眨巴眨巴眼睛，也好奇的踮起了脚尖，向着旁边队伍的窗口那看了过去。 影影绰绰间，就看见一位个头不高的年轻工人，正拿着饭盒，敲着打饭窗口的窗框。 这个窗口是刘岚在负责分配，此时她也探着脑袋看着饭盒里的东西，后边惊讶到捂着嘴，连手里的大铁勺，都滑落了下去，跌进了菜盆里。 反应过来之后，刘岚赶紧捡起勺把，在大盆里搅了搅，随后干脆关上了打菜窗户。 “胖子，你tm干的好事！” 可能又在大盆里发现了什么，刘岚第一时间摘下了护袖，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隔壁的胖子就骂了起来。 胖子这边负责分菜的窗口，立马被他关上，一手提勺一手指着刘岚，也喷起了唾沫。 “什么我干的好事，你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走！” “伱菜洗干净了没，我洗的菜都是一个个检查过的，你洗的菜检查了没！” 刘岚可能也被恶心到了，骂完了胖子，捂着腹部干呕了两下，眼珠子都布满了血丝。 眼看刘岚提到这个事，胖子犹豫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哪里还记得具体是哪筐菜出的毛病。 另一个窗口的马华，眼看后厨出了问题，何雨柱也不在，赶忙也暂停了打菜，把窗口关了起来。 “怎么了，刘姐，您这咋，生病了？” 看着刘岚直弯腰作呕，马华摘下了厨师帽，赶忙上前询问。 “生个屁病，你自己看！” 说着刘岚用大铁勺，捞出了一段长尾巴，还沾着屁股的那种，黑乎乎的毛竟然都还在上边，加上那长长的尾巴，一眼可不就看出是什么玩意。 这下马华也麻了，自己去大礼堂开个会，咋后厨竟然私自添了肉菜，而且是到了打菜的时候才被发现。 按照食堂一般比职工们吃的早一些的传统，这时候发现了，后厨的这些人，这些菜早就吃进肚子里了，怪不得刘岚一直在作呕。 “早晨何雨柱也是，切个菜心不在焉，逮到就是咔咔几刀下去，这胖子洗菜，更是糊弄，不然这玩意，早就检查出来了！” 单手撑着案台边，刘岚擦了擦眼角刚才作呕呛出的眼泪，现在恨不得拿刀把胖子给劈了。 “你可别说我，搞不好，还是你洗的菜有问题，现在咋整，都，都被人发现了！” 胖子惊慌失措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把拽过尾巴，斜眯着眼，把物件丢进了案台下边。 “放屁，老娘也是要自己吃的，哪次我不洗干净，早晨我都说过你，还不长记性，你等着吧……！” 胖子的话是彻底把刘岚惹火了，早晨提醒过他的事情，现在竟然闭口不认，现在竟然妄想把锅甩到自己身上，说完，刘岚气呼呼的把围裙一摘，就这么从后门跑了出去。 “这，这，马华，你得信我，真不关我的事儿，早知道，早知道我也开会去了！” 胖子现在六神无主，怀疑这刘岚是不是找人告自己的状去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何师傅呢，不行再重新切其他菜，赶紧再做上一顿，糊弄过去！” 马华现在也没辙，刚才刘岚那盆里也有，要是自己盆里也有，被逮到也少不得被别人抽。 “我哪知道，菜做好他打了一份就跑了，我还以为他带回去吃了呢！” …… 厨房外头，眼看分餐的窗口纷纷关闭，众人也着急了起来。 “这黑乎乎的，不会是猪肉吧，厂里是不是改善伙食了？” “哪里有猪肉，厂里压根没有这道菜！” 一群挤在前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对着窗口里边指指点点，脸上都浮现出作呕的表情。 忽然，拥挤的人群往两边散开，只见一位年轻人，端着饭盒，从窗口怒气重重的走出来。 “大家伙看看，三食堂，就是这样糊弄人的，给老子打一勺，还来了个肉菜！” “大家看看食堂菜谱，什么时候咱们食堂出肉菜了！” 年轻人端着饭盒先是给周围人看了看，随后捏起了那块带毛肉，冒着火气说道。 已经吃上饭的，看了看自己饭盒里，立马把筷子扔到了一边。 “我说，吃上肉你不是占着便宜了，猪肉现在可不好弄，你要不吃，你给我拿回来！” 胖子眼看惹出了麻烦，众人都义愤填膺的看着年轻人手中的饭盒，赶忙叫嚣着想把证据给抢夺回去。 “来来来，是猪肉你给我吃了，吃了我就认了，你卫生不搞好，菜里边进了脏东西，你蒙谁呢？” 年轻人身子迅速往后一仰，一个丝滑的闪现，远离了窗户，看着胖子固执的不承认错误，直接把饭盒摔在了地上。 “还有没有天理了，是不是猪肉我能认不出，我眼睛是瞎的么，你们大家伙瞅瞅，都瞅瞅，这三食堂满口谎言，老子以后再来，我就是孙贼……！” 说着，年轻人像是受不了这种侮辱智商的行为，就要把手中沾着汤汁的肉块给摔在地上。 “等等~！” 义愤填膺的围观群众，怒视着三食堂拒不承认，马上就要掀起一场骂战的时候，所有人听到了声如洪钟的制止声。 “都不要冲动，夏天了，火气都比较大，小同志，先不要扔，我先看看！” 只见李峰把饭盒交给了身旁的贾海杰，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众人，看到了有主心骨，立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李副科长，这不是欺负人们，三食堂你卫生没搞好，你认个错不就完了么，非扯有的没的……” “就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眼瞎，难不成我们眼睛都是瞎的！” “李副科长，您现在是咱们工会副主席，您可得位咱们做主，不是有意见都可以找工会反映么？” “就是，李副科长，这胖子就是欠收拾，你看他敢不敢吃！” 一个人说到了点子上，众人恍然大悟，瞬间想起了杨厂长在大会中提到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意见箱，但能提意见的人都在面前呐。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那位小同志还是把手中沾着汤汁的肉块，递给了李峰。 “您看看，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们三食堂这不是指鹿为马么，咱们厂里，什么时候能吃上猪肉了？” 李峰端详着看着手中沾汤带水的玩意儿，刚才离得近，其实已经看了仔细了，现在李峰是趁这时间，想着怎么把这个事儿，给解决，这可算是当上工会副主席，第一次将要面临的群体性投诉事件。 这个年代也没涉及食品相关部门，不然，恐怕，事情也落不到李峰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闹什么，大中午的，饭都不吃了么？” 这时，三食堂的食堂主任背着手，晃晃悠悠出来，鼻头还泛着红光，一看就是喝了几口，估计要不是动静太大，恐怕压根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家信不信我？” 面对食堂主任的问话，李峰也没搭理他，差点吃了，他也想趁此机会整顿整顿食堂，让后勤这块看看走马上任的工会副主席，到底硬不硬。 “我们信您，李副科长，您是咱们大家伙选出来的，肯定相信，是不是？” “对，没错！”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肯定信，李副科长不是同流合污的人！” 听到大家伙坚定的话语，李峰双手查下压了压，弯腰把地上已经摔变形的饭盒捡了起来，郑重的把肉块给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既然相信，那工会受理大家的投诉，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这玩意是猪肉还是鸭肉！” “张主任，工会接到工人群众的群体投诉，你们食堂刚才打出的菜里，有不明物件，我需要进去检查！” 听到李峰这么说，食堂主任顿时酒醒了一半，捏着眼镜腿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围在食堂这里的职工，面色难看了起来。 “你说要检查就检查，三食堂可不是你们运输科，你要检查回你运输科去吧，好大的口气，工会怎么了，工会就是给人看的幌子，你哪里来的权力！” “闭嘴，胖子，不想死把嘴巴给我闭上。” 还没等食堂主任说话，后厨里边的胖子就跳脚的骂了起来，这早晨洗菜时，何师傅也知道自己没好好洗，这要是刘岚再捅出去，他也吃不准何雨柱会不会保他这个便宜徒弟。 现在呐，他可不敢让李峰进来，越是心虚越是要狡辩。 “工会的权力，是广大工人赋予的，餐饮卫生问题，将会影响到工人们的身体健康，这玩意可是会携带病毒，你说这是猪肉，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 面对胖子的无能狂怒，李峰微微歪着脑袋，讥讽的看着他，语气淡定的说道。 “如果出现因为卫生不过关，导致出现了烈性传染病，你胖子能不能负责任，现在，我命令你，把门打开，不要站在工人阶级的对立面！” “李副主席，那个，都是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回头我严肃处理，一定把他们这些臭毛病，给改掉！” 眼看李峰几个帽子连环扣了下来，食堂主任此时架不住了，李峰上纲上线，自己家又没理，他现在酒是彻底醒了，害怕担了责任，低声在李峰耳边告饶道。 “我跟你不是自己人，我跟他们是站在一起的，既然胖子说是猪肉，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在撒谎！” 李峰指了指人群，随后径直走到后厨门前，马华跟李峰可是老师徒了，眼见他发了火，反正是胖子惹得麻烦，赶忙过来开门。 就这样，在众人目光下，李峰真的进了食堂，一把推开了胖子，拿起勺子搅动了起来。 “这，这下边，刚才刘姐舀出来的，她刚才还气哭了，说是胖子早晨洗菜不负责任！” 马华鄙视的看了眼胖子，师傅这般较真的劲儿，他可是真的佩服，赶忙指了指桌子下边，刚才胖子甩下去的长尾巴。 现在的胖子脸色惨白，刚才马华的一句话，无疑把事情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看着主任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有食堂里工人们痛恨的眼神，胖子只能不停的擦着额头的虚汗，不用想，张主任知道了问题原因，在拦不住李峰的情况下，只会把他推出去。 闷不吭声捡起了尾巴，也放进了变形的饭盒中，李峰继续在其余两个菜盆里翻找了一下，直到凑齐了整个身体，这才把汤勺摔在盆里。 “你家的猪，长这样？” 玩味的看了看心虚的胖子，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后厨。 “经过现场勘察，大家看到了，三食堂今天可不是改善伙食，具体我会向厂里反映，给大家一个交代，责任人，我们将严肃追究。” 说完后，李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食堂主任，证据面前，他现在是无话可说，皮都没扒，那毛发都清晰可见，再扯任何理由都不管用了。 “今天的这锅菜，全处理了，不要嫌浪费，工人万一真吃出问题，传染病可是会害死人的。” 看了看后厨，胖子现在蹲在地上，李峰特地跟马华交代了一下，随后拿起那盒猪肉，径直往机关楼那边走去。 “啪啪啪~！” “还得是大家选出来的，李副科长，我就直到选您没错！” 听着饭堂里异口同声的声音，贾海杰倒是自豪的挺了挺胸口，这样刚正不阿切实为工人群体说话的工会副主席，才是大家选出来的。 众人摆手称快后，纷纷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胖子，你，你要把大家害死了！” 空无一人的食堂里，传出张主任凄惨的声音。 (本章完) 第370章 处理三食堂 第370章 处理三食堂 “大家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轧钢厂工会办公室，此时正值午饭时间，除了在食堂吃饭的几位，剩下的全都窝在这里，无所事事。 “李副主席，你这，大中午，上哪找了只大耗子啊！” 说话的人年龄颇大，头发已然苍白，是工会的包秘书，刚才被饭盒里的耗子给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水都没端稳，差点泼了出来。 其他几位，也是看了看饭盒，随后嫌弃的离了远远的，一脸晦气的样子。 “刚才三食堂发生的，”我就给端了回来，还记得会上说的么，现在工会有处置职工意见的权力，他们的意见很大，亲自找我投诉三食堂的卫生问题，诸位看，如何解决？” 李峰看了看心思各异的众人，找了张空的桌子坐了下来，双手合十，开启了临时的碰头会。 “害，还能怎么着，三食堂不是张主任管的，咱说的话，人也不听呐，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食堂跑耗子，也是正常！” 众位委员七嘴八舌的商议了起来，可能都是年龄较大的原因，人老成精，都不想说出得罪人的话来，毕竟，每天都得吃饭去。 “李副主席，您提的意见箱其实是非常好的想法，但咱工会，说实话，就像金秘书说的，没啥实权，平常见面大家也就给个笑脸，真要整治，没人听咱的。” 女工委员会委员韦春芳，也是轧钢厂十几二十年的老员工，平时职工们尊称韦大姐，有的时候出面调节调节夫妻家庭矛盾，相当于轧钢厂的妇联。 刚才看到耗子，也就她还保持镇定，但李峰提到的想处理三食堂，她也没有太好的想法。 “要不然这样，咱写个通报，让熊委员去广播站，大喇叭批评一下！” 经费委员樊梨，相比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年纪要小上不少，大概四十岁左右，原来也是财务科的，后边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工会负责账目。 可能是经常和钱打交道，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此时朝角落里垃圾桶那边扣嗓子的那位抬了抬下巴。 “小樊，让我去可以，但我觉着，这样处理，便宜了那个胖子，批评三食堂，板子打的人太多了，按照李副科长的意思，应该跟那个胖子脱离不了干系，我看不如找他一个人，等等，让我漱漱口，三食堂干的也真不是人事。” 可能中午就是在三食堂打的饭，等李峰来，他都吃完了，此时熊委员脸色也很难看，抱着垃圾桶吐的稀里哗啦。 “等其他几位到齐，咱们开个会！” …… 一直到下午上班后，几位工会其余的干事，以及委员，这才松松散散的齐聚办公室。 人倒是不少，十来个人，但和运输科的干部们一比较，年纪相对都大了很多，跟李峰至少差了一轮，最大的就是包秘书了，年底就要退下去了。 “大家应该都参加员工大会了，我是新选举出来的工会副主席，李峰，大家都知道，我看诸位年龄都比我大，来工会的目的我也能猜到。” “都是忙活了大半辈子，想讨个清闲！” “但大家要想想，工会代表的是轧钢厂全体职工，有他们站在我们的身后，只要咱们别自己瞧不起自己，就没人能瞧不起，整天喝茶看报……” “李副主席……~！” “别否认，我虽然年轻，但我爸在厂子里也干了十年了，工会在职工心目中什么样的情况，我也是清楚的。” “我既然被推选为副主席，我希望大家能积极做出改变，在离退休不远的时间里，继续发光发热，咱就算退下去，厂里的职工们，再见到咱们也会亲切的打招呼，而不是视而不见。” “像左委员，您是生活委员，我举个例子，像夏天天热，车间里工人都是汗流浃背，您坐在办公室里，摇着扇子端着茶杯看着报纸，你要是工人，你会怎么想？” “我，李副主席，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是吧，其实有办法，天热，可以让想办法采购些些绿豆，让食堂煮一煮绿豆汤，给车间送去，给工人消消暑解解渴，伱工作干到了，他们能看见。” “工人们既然交了会费，就要合理利用，不能让人背后戳咱的脊梁骨，钱不要怕，你到了他们身上，他们才会自愿交。” “还有樊姐，您这边，女工们，可以多跑跑，有单身的，想找对象的，去街道办，或者其他厂的工会，可以尝试对接对接，像公交公司，东风摩托厂，运输公司，你都可以找他们领导报我名字，组织组织联谊会，男青年女同胞，相互认识认识，这样也会改变现状。” “熊委员那边，宣传科的宣传工作在我看来漏洞不少，我们可以弥补其中的不足之处，咱们除了了解职工的思想政治动态，也可以寻找一些典型人物，在厂里宣传先进事迹，不能让老实的，闷头干活的，到了年底，人什么奖励没得到，就算人家不计较什么，家里人肯定也会有想法。” “负责生产的陈委员，你可以联系车间里工级高的，像二车间刘海中，给他一个什么生产学习组长名头，组织想提升技能的职工，参加提升培训，这样双方都会有积极性，做好送技能的关怀服务。” “还有其余干事，像投诉信箱，立马可以找木工作坊定制，着手就可以钉在各单位门口，记住要买锁，做好定期收件，归拢问题，能尽快处理的就尽快处理。” …… “以上，是我对工会下一步工作的看法，咱们不能闷在办公室里被动等着，该主动就得主动，哪个部门有问题，不配合，你们找我，我来协调，咱们工会还有个后勤处长呢，再上边还有杨厂长。” 工会办公室里，此时鸦雀无声，众人看着刚上任，就开始大刀阔斧改革的李峰，皆瞠目结舌，之前躺习惯了，脑筋都懒得动了，没想到新来的年轻人，针对每个委员的未来，都定下了明确的工作方向。 (本章完) 第371章 收拾胖子 第371章 收拾胖子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比我年长，离退休也没多少年了，我说的难听点，一辈子基本就快到头了，等退了休，大家伙就整天晒晒太阳了，现在，是继续浑浑噩噩，还是把轧钢厂建设好，让大家伙都记住咱们，就靠大家了。” 工会的会议开的非常快，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让这些年纪大的人，颇有些适应不了，主要是李峰在说，他们在计，刚开始可能还有些看低这个新晋的工会副主席。 但当人家真一二三四五把所有东西，条条框框的梳理出来，大家伙也就不由自主的认真的了起来。 单位工作，即是这样，有人带头冲锋，哪怕后面的都是绵羊，也会变成兴奋了的绵羊，老家伙们，特别是快退休的人员，都尝过人情冷暖人走茶凉，手中的权力没了，上门的都没几个了，意兴阑珊之下，也只能躺了。 但现在不一样，工会来了新鲜的血液，开始给他们打气了，描绘出美好的愿景，桃子就在自己面前，踮起脚尖够一够那就能够到，与其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不如在诸位老友面前显摆显摆。 都是普通人，年龄到了，在乎的就不是钱的问题，是名声，特别是老一辈，年龄大的，能把小区大门看成南天门，干的那叫一个嗷嗷叫，为的是钱么，不是的，而是他跟其他老家伙不一样的感觉。 人家袖箍一带，享受的是指点江山，受人尊敬的感觉。 这也是李峰穿越前几年，获得的深切感触，看工会里这些人年龄都到这地步了，嘿，正好对症下药，就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上钩了。 会议结束后，李峰拿起了盒子，晃晃悠悠的下了楼，直奔保卫科而去。 “李副科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大办公室里，电风扇忽悠悠的扇着，吹的也都是热风，李学文看着李峰悠哉游哉的过来，扔来一支烟，随口问道。 易中海当晚的事情，已经在保卫科传开了，对于运输科的李副科长，他们甚是忌惮。 分局那边，人的关系，比他们科长都好，能亲自参加审讯，指出的证据，连保卫科的人，听都没听过。 李学文是知道指纹的，后边一直想找李峰，问问这方面的问题，增加点经验，没想到还没找正主，人自己上门了。 “哝，三食堂中午发生的，食堂后厨的马华和刘岚，都说是胖子干的，现在工人们意见大的很，我这个工会副主席，不是找你们来了么！” 随手把饭盒扔给李学文，李峰在风扇下边扇着风，打量着屋内的人，他知道某些人在偷偷看他，不管熟不熟，还是点点头示意了一番。 “咦~，啧啧，这玩意还让你亲自出马，直接去宣传科大喇叭通报批评就是！” 李学文嫌弃的把饭盒从桌子上扔到地上，差点还没烟头给烫着，没好气的跟李峰说道。 “他要是当场认错，肯定也就批评了事，这不是不承认么，说这是**，这玩意伱爸是医生，应该知道黑死病的危害，既然不承认，那我只能找你们，万一胖子是敌特呢，散播传染病，破坏生产呢！” “嘶~！” 办公室里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是按李峰话说，那可不是小事儿了，这就是正儿八经的案件了。 “咕咚~！” 李学文此时也坐直了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松散，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李峰。 他，这是要整胖子的意思呐。 “这可不是开玩笑，李副科长，这要是真的，胖子……！” 剩下的话，李学文就不好说了，真要按李峰的逻辑，那要不就是丢工作，要不，就是丢命了。 “我没开玩笑呐，马华和刘岚指出都是胖子干的，他又不承认，当时那么多人瞅着呢，他要是认错，我就当卫生管理不规范，工会给他们下达一个书面整改意见，他既然不承认，那我就没辙了，你们才是查案子的。”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良心一点都不痛。 办公室里的众人不禁腹诽，论查案，他李峰貌似比他们更专业。 “要不要找科长这边，私下里协商协商？” 李学文舔了舔嘴角，凑到李峰的耳朵边，低声询问了起来，真要按李峰所说，那牵扯的，可不止一个胖子了。 “哎，邢副科长那晚干啥去了，你说怪不得杨厂长那么生气，他要是在，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李峰的嘴角轻轻一提，也凑到了李学文的耳朵边，悄悄往别的方向提了一嘴，保卫科副科长，现在可是空着的。 说完，李峰撇了一眼另一边的杨股长，他此时也盯着这边的俩人，看自己跟李学文说起了悄悄话，那耳朵都恨不得竖起来。 “夏天天热，工人们脾气都不好，万一再引发个恶性事件，毕竟，易中海的事情还没过去啊，啧啧！” 说着，李峰摇了摇头，饭盒撩在这里，转身就出了保卫科。 众人也都听到了李峰的话，不管怎么说，现在确实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之前已经丢了一把脸，要是再出事，他们会更难受。 “瘦猴，走，去三食堂！” 沉默了片刻，李学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拿起桌上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率先走了出去。 三食堂。 “你说你，胖子，你跟工人发生冲突也就算了，你往刘岚那扯什么，你自己出了问题自己担着，洗个菜都洗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食堂主任此时还在骂骂咧咧，刘岚则是有气无力的趴在饭桌上看着这一幕，脸上非常痛快。 一转身，瞅见了保卫科的人竟然走了进来。 “胖子呢，接到工会举报，你这边跟我们走一趟！” 蹲在后厨的胖子，看到银灿灿的手铐，此时俩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双手打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关我的事啊！” “关不关你的事儿，查清楚自然会见分晓！” “咔嚓~！” 失魂落魄的胖子，此时萎靡不振的被俩人，跟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本章完) 第372章 结婚介绍信 第372章 结婚介绍信 翌日清晨。 何雨柱背着双手，眉头挤成了八字，眼圈有些泛黑，就这样慢悠悠的走到了轧钢厂大门口。 “快看，他就是三食堂的厨子傻柱！” “嘘，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咱们抓紧去瞅瞅！” 一愣神的功夫，面前走过俩小年轻，面色诡异的看着自己，何大厨听见了两位窃窃私语的声音，立马脸板了起来。 “站住，说什么呢你俩？” 何雨柱站直了身子，朝俩人指了指，勾了勾手指头，压抑着负面情绪，沉声问道。 “说什么，你是三食堂的厨子，你还问我们说什么，真的是笑话，活该有人治伱们！” “让你们还抖勺，吃的肚大腰圆，那胖子可真该踢出去，来的时候瘦不拉几，你看看被你们三食堂养成猪了都！” 俩小年轻见被他听见了，也没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一边往机关楼那边倒退着走着，一边朝何雨柱冷嘲热讽。 “嘿，说的什么玩意，给我站住！” 本来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何雨柱，清早的火气就比较大，听着俩小伙满嘴喷粪，哪里还忍得了，立马追了上去。 “来呀来呀，你不跟过来，你就是孙贼！” 其中一位年轻人还吐了吐舌头，径直往机关楼方向跑去。 “tmd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我tm跟你姓！” 随后两个跑一个追，一个转角，顺先消失在人堆里。 “快看，他就是三食堂的厨子，傻柱，昨天就是他做的饭！” 刚看到面前这个场景，傻柱正泛着愣呢，人群太多了，俩瘪犊子直接没影了，结果一声吆喝，他自己倒是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你俩人呢，给我出来！” 听出了刚才提醒的声音就是前边俩小伙，何雨柱指了指人群，舔了舔嘴角。 “出来就出来，你们三食堂，工会都发了纠正意见通知了，怎么着，还是不认错，想打人是不是？” “脾气这么厉害，怪不得那个胖子这么嚣张，听说还是你徒弟，啧啧啧，名师出高徒呐！” 俩人就这么站了出来，昨天去过三食堂，可不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位，不就是那个受害者么。 “你俩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什么胖子校长，哪里有什么纠正通知，你们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我可得好好治治你们！” 这么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通知栏边上围观的工人们，闷不吭声的竟然往两边闪开了，那张红头的文件，赫然贴在了通知栏上。 何雨柱左看看，右看看，围观人员脸上，都是玩味的笑容，就是没人吱声，甚至还有人把那俩小伙给护在身后了。 “三食堂何师傅是吧，你最好自己来看看，昨天，你们三食堂出大事了，菜里进耗子了，几百人吃的菜，全被倒掉了！” 其中一位年长的师傅，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随后指着通知栏，神情严肃的看着何雨柱。 “得，我瞅瞅先！” 刚才还不明所以的何雨柱，瞬间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这么多人一脸仇视的目光，感情让人吃了这玩意。 “轧钢厂工人联合会，关于受理工人群体性投诉三食堂，调查处理通知如下。” “昨日中午，三食堂出菜窗口……！” “期间保卫部门介入调查，确认为菜中确实有耗子，后厨马华，刘岚皆认为陈康（胖子）……！” “该事件因陈康工作期间出现失误，且产生问题后满口谎言，企图掩盖事实真相，造成了三食堂当天中午餐食全部销毁处理，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工会将派出督导组，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食堂卫生大检查，保证工人同志饮食卫生，保障工人群众专心生产。” “三食堂大厨何雨柱，作为当班主厨，有附带检查菜品安全责任，对其处理建议为，为轧钢厂各车间提供62年整夏季解暑绿豆汤。” “三食堂临时工陈康（胖子），工作不仔细，造成了食堂巨大的经济损失以及隐患事故，经工会协商，保卫部门依规按照轧钢厂安全条例开具辞退处罚决定。” 可能是不相信，弯着腰的何雨柱，揉了揉眼珠子，重新又复看了一遍，这自己翘个班，没想到翘出事儿来了。 “看看吧，何大厨，您这还是正式工，不然你也得跟着遭殃，这结果都算便宜你了！” 昨天的小年轻，看到通知后心情那叫一个顺畅，此时更是众人眼中敢于反抗食堂压迫的英雄，此时插着口袋，朝着何雨柱奚落道。 “嘿，小方，还得是你，不然咱们可喝不上这绿豆汤。” “诸位，那可不是我，是工会的李副主席，人家是真为咱们工人讨公道的，别谢我，要谢呐，还是得谢李副主席！” “对，处理的可真快，我是心服口服了，那胖子满口谎言，是该辞了，这还是临时工就这样，转正式工岂不是更得骑在咱们脖子上。” 七嘴八舌的声音，把何大厨刺激的可是够呛，围在这里的人可都是异口同声，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从挺胸抬头的厨子，变成了灰溜溜的过街老鼠。 “都闪开~！” 一把推开年轻人，气哄哄的何雨柱，当即一股脑的往三食堂那边疾步走去。 “哼，还在这嚣张，让督导组去好好收拾你们，厂里，可是工人撑起的顶梁柱，不是你们厨子！” 听着身后奚落声，何雨柱脸色漆黑，到了厨房后，还没进门，就看见后厨的人，垂头丧气的盯着他。 “胖子呢？” “还找啥胖子呐，昨天就被保卫科给扔出去了，现在咱后厨就没有胖子！” “主任呢？” “主任昨个被杨厂长还有江主任给骂的够呛，听说杨厂长也吃了咱们食堂的饭，你可别再去找不自在了。” 刘岚翻了翻白眼，两腿岔着，坐在小凳上，拿着厨师帽，一扇一扇，朝何大厨翻了记白眼。 “你们为什么不帮忙遮掩一下，现在弄的全厂都知道了！” 眼看刘岚阴阳怪气，何雨柱索性把火发到了马华头上，说着，还把自己的饭盒，狠狠的摔在了案台上。 “呦，何师傅，有火气可别朝我发，每天中午来打饭的有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李副科长在，咱三食堂都能工人们给掀了，想找您从新做菜，人也没找见呐。” 这下何雨柱被堵的死死的，人都扯到他翘班头上了，再说下去，他可就要露了馅了。 “来来，搭把手，绿豆给你们送来了，工会特地采购的五十斤，白八斤，今明下午各一顿！” 这边还没说上几句，没想到后厨的这边径直来了辆三轮摩托，停在后门后，车上跳下来一个干事，招呼了起来。 三食堂后厨的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工会的动作会这么快，感情是大清早就去买去了。 “嘿，你们这从哪弄得票，我这想做绿豆糕都没处找，你们工会一弄就是五十斤，还有八斤的白，这是下血本啦！” “下什么血本，李副主席昨天开会，工会的会费，接下来全都用在工人身上，别说别的，你赶紧来抬，我今儿可是肩负着任务来的，小何，这把年纪，你不会让我来搬上搬下吧！” 看着这位叫不上来名字的大爷，何雨柱也是萎了，这不是摆明盯上自己了，还有那啥督导组，何雨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走吧，何师傅，我也来搭把手，正好下午也喝点绿豆汤，里边，可也有我交的钱呢！” 马华毫不在意，本性老实的他，眼看何雨柱不动弹，撸起袖子站在车旁催促道，羡慕的看了眼驾驶员，随后不经意瞅了瞅刘岚。 “得，得，我认了，哎，胖子这干得叫什么事儿，那个李副主席，是谁啊，工会现在这么强势得么？” 一边呼哧呼哧卸着车上得绿豆，何雨柱朝马华偷偷得打听道，现在感觉，这工会，跟以往咋不一样了呢，一群软柿子大爷，讲话开始硬起来了。 “李峰呐，你不知道？” 卸到仓库后，马华并未着急出去，看了看里面得摆设，拍拍袖子，跟何雨柱聊了起来。 “运输科李峰？” “对呐，哦，你没去开会，去开会得都举手了，他现在是工会得副主席！” 这下何雨柱表情瞬间呆滞，怎么感觉，前院那个不讨喜的家伙，现在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呢。 这手底下唯一听招呼的胖子，还没好好伺候自己几个月，就这样生生被撵走了，他李峰手底下管着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是，他是档员么他，他进厂才多长时间！” 这也不由得何大厨嫉妒了，咋厂里这么多人，会选他，厂领导是怎么同意的。 “人去年就入了，听说考察期结束了，是正式档员！” 何大厨的心态有些把持不住了，自己干了多久，人家干了多久，先提干，后入档，下一步是不是要上厂里先进榜了。 …… “害，李副主席，知道你现在是档员，这玩意你挂在胸口，这么招摇干啥！” 运输科办公室，姜科长看着在眼前晃悠的李峰，左边胸口那抹红色，鲜艳而闪亮，拍了拍额头，对李副科长说道。 “不是科长，东西不是收在抽屉里的，只有戴在身上，才会时时刻刻提醒我，要为人民服务，时刻冲在前边。” 捏了捏左胸口的衣服，李峰无比小心的擦了擦，别说，珐琅彩的质感很光滑，特别是下边的四个字，这要是配上行政夹克，高低也是副处，这是照镜子时，李峰的自我感觉。 “就你歪理多，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得戴上？” 说着，姜科长在抽屉里翻了翻，取出了一个盒子，郑重的打开后，转了个圈，推到了李峰面前。 “咦，咱俩的还不一样呐，你这下边没我这四个字？” 看着姜科长盒子里的红色五角星，边缘有些陈旧的痕迹，跟自己的一比较，李峰感觉瞬间矮了一截。 “你什么时候入的，我什么时候入的，咱俩能一样么？” 姜科长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李峰，臭屁的说道，显摆自己老档员的身份。 “要不，咱俩换换，你这个都旧了！” 羡慕不已的李峰，说着就开始扭衣服上的别针，准备把徽章给卸下来。 “你一边儿玩去，这玩意还跟你换的，你那时候还在课堂里读书呢！” 眼看李峰红了眼，姜科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把把盒子拿了过来，也郑重的把徽章挂在了胸口。 “别说，挂上后，我感觉还能干十年！” 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到镜子跟前捏了捏衣领，姜显达也被李峰的话给带偏了。 “科长，这两张介绍信您签一下字！” 调侃完了，正事还是要干的，李峰掏出口袋里折叠的介绍信，放在了科长的办公桌上。 “介绍信？” “你这要出差？” 镜子前的姜科长诧异了一声，这小子出差他怎么不知道，还要开两份。 李峰淡淡的笑了笑，往办公桌上努了努嘴。 “哎呦，这是办结婚证介绍信呐，你小子？” 姜科长顺着李峰努嘴的方向不经意看了看，结果，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当看到两封介绍信下边签字的时候，一脸诡异。 “跟我说说，你俩啥时候处的……？” 姜科长刷刷刷签好了字儿，但并未着急递给李峰，两个人自己都了解，都是单着的，这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可能并不是他没收到，而是没人愿意跟他说话，整个运输科上下基本上大家伙都看明白了，就他还蒙在鼓里。 “嘿，姜科长，恋爱自由啊，又不是您家闺女，我们这可是正儿八经处的。” “别跟我放屁，我有闺女也肯定不会给你祸祸，去年我不记得，谢昌军还在追她么？” 说着说着，姜科长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峰，想起了之前俩人发生的冲突，莫不是，就为了这个黄亚头。 “姜科长，您啥时候，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我觉着您还是听听广播，没事下去骑骑摩托，月底啊，到时候给您送喜！” 说完，一把夺过介绍信，李峰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本章完) 第373章 判决下达 第373章 判决下达 “今天中午的菜，是不是多了点儿？” 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李峰看着今天的菜盒，别说，盛的是满满当当，跟平常大不一样。 小黄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着大快朵颐的李峰，一边看着桌上的介绍信，笑得很甜，两根不听话的长辫子也是跟着脑袋甩来甩去。 “你可真坏，他们打菜边上站着的大爷大妈，是不是那什么督导组？” 听着对象的话，小黄想起了三食堂见到的那一幕，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嗯，我是让他们去看着点卫生，怎么他们还看起了打菜来着？” 李峰也是挠挠头，难不成督导组的工作内容，被经过刺激的工会，给自我升级了。 “好吧，我还以为是你特地派去看着的呢，几个大爷大妈，看到后厨人打少了都让再添一些进去，食堂现在哪里还敢抖勺，所以，你吃的就多了呐！” “大家伙，可都说伱好话呢，听说那个胖子，人心眼可坏了，得罪过他的，经常被扣分量，听到被辞退了，都再拍手称快呢！” 笑吟吟的小姑娘，看着狼吞虎咽的对象，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绢，亲热的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对于自己的这个对象，她算是看明白了，一肚子坏水，还能让别人说他好。 三口两口扒完饭，擦了擦嘴，李峰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暗戳戳的把脑袋凑了过去，趁其不备，一口印了上去。 “唔~！” 猝不及防的小黄，乍然阵地失手，脸颊瞬间蒙上了一层红布，在停顿了几秒钟后，才一把把李峰给推开。 “你可真烦人，嘴上还有油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食堂的菜哪里舍得放多少油，我可都擦过了！” 脸皮厚如城墙的李峰，一把夺过手绢，再次仔细的擦了擦，然后虎视眈眈的盯上了小姑娘的红唇。 “这可是厂里，你可别乱来！” 感受到那道摄人心魄的目光，小黄浑身颤栗，刚才被亲了脸颊，就觉得麻酥酥的，现在一脸欲拒还迎。 “你俩干啥呢？” 俩小情侣还没亲热一会儿，就见办公室的房门，被径直推开，一位大叔，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可能是无意的，但大概率是有意的。 “郑叔~！” 小黄看见来人，立马站起身，甜甜的喊了一句，唯独李峰，这调戏小姑娘的兴致，突然被打断，面色很不爽。 “您这可是稀客，不过，来的恐怕不是时候，我这可不管午饭！” 说完李峰把吃完饭的饭盒收拾好，随手放到柜子上，小黄可爱的皱了皱鼻子，一脸问号的看向李峰。 “你饭盒收上去干嘛，不要洗了么？” “哎，我自己洗，这东西哪能让你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吧，郑叔~！” 再是厚颜无耻，也不能搁这时候让人小姑娘去刷碗呐，郑朝阳可是和黄爸认识的，万一啥时候说秃噜嘴了，李峰相信，黄爸恐怕心疼闺女。 一边说着李峰还跟小黄拼命的使着眼色，让她抓紧出去，乖，别添乱。 “我才一天没上班，你就不让我洗了？” 小姑娘可能没有看懂，一副你外边有别的狗了的表情，双手这么一掐腰，人虽然不大，气势却拿了出来。 郑朝阳嘴角扯了扯，看着舔着嘴唇的李峰，一脸黑线。 “行，行，你去刷吧，我跟郑叔谈点事情儿！” 既然被拆穿了，李峰搓了搓鼻子，恍若无事发生，把饭盒塞给了小黄，急忙把她推了出去。 “呦，我说咋这么热乎劲，这是要结婚了呐！” 看着门关上后，郑朝阳扫视了一下办公室，一眼看到了桌上的介绍信，啧啧嘴的拿起看了起来。 “郑叔，承惠，既然看都看见了，作为手底下的一员干将，礼金这块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说完，李峰双手搓了搓，随后把手抻了出来，盯着郑朝阳手上的公文包。 郑朝阳挑了挑眉毛，和李峰对视片刻，随后掏出了一纸信封，递给了李峰。 “不会是我的工资吧，您可真成拿工资，给我做人情，我……！” 还没说完，李峰就感觉信封的质感不对，为什么，因为之前的信封很厚实，这个信封，软哒哒的。 “判决书？” 看了看郑朝阳，见他毫不见外的端起水壶倒起来水，李峰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京城市人民法院，对易中海……~！” “看完了？” 瞅着李峰把两页纸重新放在了桌上，郑朝阳这才开了口，右手搭在沙发的把手上，轻点着。 “看完了！” “有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很奇怪！” 确实，李峰此时靠在椅背上，讲不出来什么感觉，那薄薄的两页纸，代表着易中海的人生，走向了尽头。 “我可是听老郝说过了，这人还是你抓住的？” 郑朝阳貌似对此时比较好奇，后边的两个字，调子往上提了提，给李峰一种，他不相信的感觉。 “不抓难不成放过，他的命是命，贾东旭的命不是命？” “那可不一样，听说，之前他去洗头，还是你去举报的呢？” 李峰奇怪的看了眼郑朝阳，这事儿，可不就西城街道办的林福生才知道，自己自认为做的隐蔽，没想到郑朝阳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嘿，那是两码事，您瞅瞅，我可是档员，看到这种不正之风，难不成我还真视而不见是不？” “再说，我誓词都有，为全人类彻底解放奋斗终生，记者也是需要被解放的一员，咱现在可不是旧社会。” 眼看他揭老底，李峰捏了捏左胸口的衣服，那说出的话，思想境界那叫一个高，把郑朝阳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可别跟我贫了，听老郝说，怎么着，你还想亲自行刑？” “你是不是去年噶过一个，今年没噶人，手痒的慌？” 慢条斯理的点上香烟，郑朝阳的问话间，已经在做判断，是不是要给李峰行政休假了，这玩意，小伙子年纪轻轻，别上瘾了。 “玩笑归玩笑，话您可别这么说，那老帮菜睡人寡妇，还把人儿子给弄死，死的那叫一个惨，作为街坊邻居，我痛恨这么下作的人，之前还想算计到我头上，当时查清楚的时候，就想毙了他！” 李峰深深的叹了一口，这贾东旭没死，院子里还好说，贾东旭一死，后边这些魑魅魍魉可不就蹦跶了起来，四合院搅风搅雨，吃生米都算便宜了他。 “咳，咳，火气别这么旺，这是前几个月的津贴，2会办也给了一部分！” 看着李峰模棱着牙齿，郑朝阳还以为是贾东旭的死，刺激到了他，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份信封，扔了过来。 “你早说嘛，哎呀，太客气了！” 说道这个，李峰可就没气了，这次的信封鼓鼓囊囊，比上次还要厚实不少，看来2会办，还是知道给骡子偷食的。 毛手毛脚的直接打开，瞅着里边厚厚的一沓大黑十，还有各种票据，李峰乐开了。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很不放心，看样子很容易被金钱所腐蚀！” 看着李峰的样子，郑朝阳摇了摇头，像是提醒，又像是告诫。 “那哪能啊，该拿的我敢拿，不该拿我可不敢，不然哪天被您给毙了，我冤不冤，现在工资我都不完，真的不完。” 李峰说的这话，这倒是真的实情，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一百多，按照现在的消费能力，堪比后世两三万，在没有高欲望高消费的当下，最钱的也仅是吃喝上来说，确实不完。 当然，想也没问题，装修装修房子，买买收音机，缝纫机，什么乱七八糟的倒是可以肯定能完，但在别人家都是苦哈哈的时候，你家高调，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希望你能谨记今天的话，你的月工资，比我都高了，加上这些，都能比的上外边省里的领导干部，东西虽然是属于你，但还是小心一点。” 可能是看在黄爸的面子上，郑朝阳带着点长辈的意味特意叮嘱，就怕这小子有钱后张狂，上边知道他的有很多，他也不想这小子自己走错。 “你之前对西南那边的看法，对别人说过没？” “没，我哪敢跟其他人胡说八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难不成？” 瞬间，李峰双手紧紧的抓住信封，手背上的血管都鼓了起来，与那件事儿相比，自己这点钱，真的无足轻重。 “前方反馈回来一些问题，查到了那边新建立了几十个据点，现在形势很紧张，不过，这不是你要关心的。” 郑朝阳摆了摆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峰，这小子是真的有这种战略预判能力么，不由自主的，他又想起，李峰提干时考试所写的那张试卷。 “我战友可都是在那边，我咋就不能关心呢，这事儿，我跟您说，不开玩笑，既然都建立据点了，他们肯定有想法，是时候准备了！” 具体冲突时间，李峰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下半年，也就是没多长时间了，看郑朝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李峰都有些急了。 “这些事，你也别惦记着，既然发现了，肯定有处理措施，有时候，我都想打开你脑子瞅一瞅，看看里边到底还装了哪些东西！” 说着，郑朝阳用着怪异的目光看了看李峰脑瓜子，挠了挠下巴，可把李峰看的一惊一乍。 “好了，明天准备一下，去西郊，知道打哪吧？” 眼看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郑朝阳可能也没吃饭，刚想走出门，又转身问像李峰。 “什么，什么打哪？” “你想亲自执行，你不知道打哪，你还找老郝说这些？” “脑袋？” 李峰试探性的问了问，右手握成八字，食指尖指了指太阳穴。 “是这里！” 说完，郑朝阳就这么走了出去，李峰看了看桌上的信封，又看了看厚厚的那份信封，顿时索然无味。 “这不会是让我给一大妈送过去吧……！” 忙活忙活，一直到三点多，李峰下车间逛了逛，一方面是检查信箱的情况，另一方面，则是看看绿豆汤到底执行了没有。 别说，看着何雨柱跟车间工人，一起卸下汤桶，浑身汗淋淋的样子，李峰也美滋滋的尝了一碗。 “感谢，李副主席，夏天还想着咱们车间工人！” “大家把车间产量提一提，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路过每个车间，绿豆汤那都是围了不少人，一群衣服都湿透了工人们，主动和李峰握手道谢，每次他都会停下，和众人寒暄几句。 直到，二车间。 “小峰，小峰！” 刘海中一边拿毛巾擦着汗，一边把李峰拽到了一旁，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看周围，悄咪咪的问道。 “这你们工会的老陈，这不是找到我，说让我当什么什么组长，有没有这回事儿？” “生产学习组？” “对，对，就是这个，咱厂里也没听说这东西，你不是工会副主席么，你帮我琢磨琢磨！” 刘海中表情有些扭扭捏捏，但眼睛里的炙热，是掩盖不了的，厂里边，他是七级工不错，但压根没当过什么小领导，这什么组长的噱头，在他这边，可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这事儿可得看您自己，我这副主席也是刚上任，很多东西也还在琢磨，人估计也不会找您一个，回头别人要是抢了，这组长可就跟您没关系了。” 李峰压根不会说是自己的主意，这种没有多大好处只有名头的东西，恐怕也就刘海中还惦记着，不过，他的技术还是有一手，既然能培养出分厂厂长的徒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嘶~，我这得抓紧，刘组长，嗯，刘组长，听着还是不错的。” 眼看李峰走了，刘海中晃了晃肥硕的脑袋，轻声念叨了一下，感觉比喝绿豆汤可舒服多了。 (本章完) 第374章 好吃不过饺子 第374章 好吃不过饺子 四合院门前， 秦淮茹抱着槐，身旁站着拎着东西的许大茂。 “瞅什么，进去呐！” 大茂此时正龇牙咧嘴，住院时候秦淮茹约等于空着手去的，这一回来大包小包，可是把大茂给累的够呛。 看着秦淮茹在门口傻站着，大茂亲密的用着肩膀，磕了磕他秦姐的后背。 怀里的槐，此时也睁大眼睛，好奇的瞅着周围，可能是环境有些陌生，嘴巴一咧，眼看就要嚎出来。 “乖，槐，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 秦淮茹踌躇了，立马换了个抱孩子的姿势，一边抖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后背。 “大茂，你说，咱家灵堂都没搭，这，东旭，东旭会不会，回来看过后不高兴呐？” 轻轻咬着嘴唇，秦淮茹心虚的看着那道门，农村出身的她，哪里有什么文化，但丈夫走后至今，对他没管没问，她的内心，还是不敢面对的。 别说，之前还没想过这些，秦姐这么一提，大茂缩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哪怕天还是亮着，此时都感觉有些凉飕飕的，舔了舔嘴唇后，壮着胆子说道。 “秦姐，你别怕，那都是旧封建，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再说，你边上还有我呐！” “嘎吱~！” “哎呦，吓死我了，谁啊~！” 一阵刹车声，在身后响起，许大茂一个激灵，跟只大蛤蟆似的，原地跳老远，手上的东西都留在了原地，光在那拍打自己的小心脏了。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至少反应没那么大，看着远远跑开的许大茂，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秦淮茹脸色有些难看。 “呦，出院啦，挺快的！” 打完招呼，李峰搬着自行车就要进门，他可没闲心陪这俩人在这磨叽。 “小峰，等等……！” 还没说完，秦淮茹一把抓住车后座。 “秦姐有点怕，我，我们一起进去~！” 看着李峰瞅着自己，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秦淮茹面色有些尴尬，赶忙松了手，随后哀求的目光看着李峰。 “对，对，李峰，咱们一起进去，这tm头七啊，一起，一起，东旭别回来看孩子！” 许大茂也反应了过来，刚才还无神论者，现在立马变了性子，可能是想到李峰随身带武器，安全性有保证，哪怕是妖魔鬼怪，应该也怕枪。 只不过他这一句话，像是一个负面buff，直接让秦淮茹脸都黑成炭了，她现在很后悔，大不了自己再出点住院费再多住两天，怎么把关键这茬给忘了。 “嘿，伱俩怕个得儿，清清白白，孩子又是旭哥亲生的，人都搅成麻了，早在厂医院停尸间躺的板板正正！” 看俩人做贼心虚似的，李峰摇头晃脑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秦淮茹吓得眼睛一闭，许大茂也直了，差点吓猝死。 “别说了，小峰，算姐求你了！” 俩人的胆子这时候真的吓破了，他们可禁不住李峰描绘的场景，此时看着这个门，更纠结。 “好，那我进去了~！” 说着，李峰搬着自行车，就在两人的恐惧的目光中，径直走了进去。 “怕个锤子，反正还是我帮东旭报的仇，找也找不到我！” 本着这个想法，李峰把自行车在家门口停好，拎着公文包就往中院走去。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妈妈了！” “先把兔子喂了，等会儿我去问一大妈！” 贾家门前，俩半大孩子此时正蹲在兔子栏前，小声嘀咕，看了进来的李峰，棒梗瞄了一眼，就把脑袋低了下去。 “你们妈在门口呐，赶紧去吧！” 看了看一大妈家，李峰转头跟俩孩子说道。 “真的，李叔~！” “小当，不要叫他李叔~！” 听着小当喊李峰，棒梗不乐意，他还是记着那两颗豁牙，他可不承认有这个叔叔。 “走~我带你去找妈妈！” 半信半疑的棒梗，还以为李峰在逗他，犹豫了一下，拉着妹妹的手，就往前院跑去。 李峰摇了摇头，看向了开着门的易家，此时一大妈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看着墙角正在煮着粥的锅，稀粥冒着泡都溢出来了，此时还动都没动。 “一大妈~！” “嗯，李峰？” 看着门口站着的青年，一大妈此时回过神来，一边慌手慌脚的揭开锅盖，封上炉子的风门，一边和李峰打着招呼。 “进来坐，有什么事么？” 对于李峰，一大妈此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说感激也不多，说讨厌也没多少，只是诧异他这刚下班，怎么就过来找自己了。 “给您送份文件，给分局转交的。” 说着李峰掏出了郑朝阳给的信封，闭不吭声的递给了一大妈，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小峰，我，一大妈，不识字？” 听到是分局让李峰转交的，一大妈看着信封，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前夫写给自己的，还是公家通知自己的，不论是哪种，她都不愿意看见，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易中海，明天，西郊执行死刑，这是法院判决书，您毕竟是他的前妻，去不去由您，只是通知一下，不去的话，后边民政部门会联系火葬场收尾。” 李峰也不知道一大妈对易中海还有没有夫妻的情分，毕竟都已经离婚了，自己也只是例行公事，通知到她，至于去不去，不去更好，李峰更想悄无声息的把boss送走，而不是大张旗鼓。 一大妈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哆哆嗦嗦掏出了一个纸包，直接把里边的药吞进嘴里，闭目舒缓了片刻，这才面色好看了一点。 “妈妈，为什么不回家呐？” 中院穿堂的阴影里，许大茂朝着中院探头探脑，秦淮茹脸色不停变换，抓着妈妈裤子的小当，看着母亲不往里边走了，奶声奶气的问道。 “小峰！” 秦淮茹眼角的泪水说掉就掉，看着一大妈家门口的李峰，带着呜咽的声音喊道。 “额，你们走路没声音的么？” 李峰头疼的敲了敲脑门，这好家伙，看着悲痛万分的秦淮茹，这不是，摆明听见了么。 “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当成假的，许大茂，赶紧把人送回去，贾家嫂嫂在你边上哭哭啼啼，何雨柱可是马上回来了！” 李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许大茂听到李峰的话，赶忙咽了一口口水，脑袋迅速转头看了一下，赶忙搀扶起秦姐。 “对，秦姐，咱先回，你可别在这哭，回头人都回来，我有嘴都解释不清！” 说着，大茂径直把秦淮茹送进贾家屋内。 摇了摇头，看一大妈说不出话，李峰反正通知到了，准备回去了，至于他们两家门对门以后什么关系，自己也问不上。 “要不要，带张草席？” 眼看李峰要走，一大妈小跑了两部，扒在门框上，低声问道。 结果，李峰就这么穿过穿堂，人已消失不见。 一大妈看了看贾家，眼角也流出了泪水，慢慢从门框边，滑落下去。 …… 李家。 李峰回到小屋，脱了白衬衫，穿着绵汗衫，直接去了主屋。 “刚才去中院了？” 老妈可能是看出了儿子情绪不高，一边往桌上端着菜，一边试探性的问道。 “嗯，易中海要吃生米，跟一大妈通知一声。” 咬了一口馒头，李峰不清不楚的说道。 “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考试试卷呢，成绩单呢？” 看着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的小妹，李峰板着脸沉声问道，说着手中夹着的筷子，已经变成了握着的。 “妈，你看哥，哪家哥哥这么对妹妹的，我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帮我复习，一上来就想打人！” 看着老哥握在手里的筷子，李楠连滚带爬的远离了餐桌，指着脸泛凶相的哥哥，就找老妈告状，顺带躲到她的身后。 一瞅这个样子，李峰就气不打一处来，剩下就不用问了，这考的好，哪里还会这个样子，早就把卷子拍桌上了翘尾巴了，现在知道躲起来，肯定是一塌糊涂。 “老师还没批改好，我哪里知道考了多少？” 对哥哥龇了龇小虎牙，李楠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妈妈，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哽咽的说道。 “她啥情况，你不知道，先放一边，你跟我说说，易中海怎么了，刚才没听清楚！” 一边把儿子的握在掌心的筷子重新让他夹好，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把她重新安抚回去做好，刘茵探着脑袋，皱着眉头，问刚才的事儿。 “哥哥说，易大爷明天吃生米~！” 没等李峰说话，李楠撅着嘴，就把刚才自己听见的，给说了出来。 “啊~！” “这一大妈？” “易中海没别的亲属了，只能把判决书给一大妈了！” 一家人相顾无言，李楠也怕老哥再问考试的事情，闷头吃饭。 老妈刘茵估计也有些感性，这个院子，一个月走两个熟人，扒拉两口也没有胃口了。 至于李峰，吃的那叫一个痛快，不知道传闻中，是不是会给犯人准备最后一份饭。 第一看守所。 重犯区，带着脚镣手铐的易中海，此时浑浑噩噩的侧躺在床上，可能是罪名比较重，享受的还是小单间。 “易中海，想吃什么？” 管教敲了敲铁栅栏，等易中海转过了身子，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加餐了么？” “嗯！” “能给我来碗饺子么？” “可以！” 看着双手紧紧握着栏杆的易中海，管教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哎呦，这位大爷，您这是要上路嘛~！” 隔壁间的犯人，像是见多识广，脸紧紧的贴在护栏上，冲着易中海这边调侃道。 一脸错愕的易中海，听出了旁边牢友话中的的意思，吓得一个屁股墩，摔倒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床边。 放着满满一盆的饺子。 (本章完) 第375章 易中海杀青 第375章 易中海杀青 翌日清晨。 天朗气清，微风习习。 不远处，从密云往东单菜市运送当季瓜果蔬菜，鸡鸭鱼肉的各式车辆，通过了东直门，东四十条，正缓缓往西边驶去，不时，还能听见公鸡的打鸣声。 一日的之际在于春，一年之计在于晨。 一夜酣睡，养足了精神的李峰，揉了揉眼珠子，抻了个懒腰，挠了挠裤兜，这才缓缓盘坐在床上。 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看时间，不自觉的，眼神看到了枕头下边的那把勃朗宁m1911。 陪伴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老伙计，昨晚经过精心的大保健，在白天呈现出锃光瓦亮的效果。 “咔嚓”一声清脆的上膛声，清脆悦耳，卸下弹匣再次拉动，一粒黄灿灿的.45口径的弹药，从抛弹口直接蹦跶了出来，掉在青黄色的草席上，咕噜噜滚动到李峰的大腿边。 “行吧，既然你这么主动，那就是你了~！” 弹匣里的子弹所剩不多，因为并未长时间开卡车了，李峰一直也没去领，不然大宝贝万一让收回去，那可有点亏。 重新把子弹按回到弹匣里，李峰拿起一套叠好的浅灰色衬衫，配上一条深青色的裤子，端起脸盆走了出去。 “二大爷，早嘞您！” 看着破破烂烂汗衫下，阎埠贵骨瘦如柴的躯干，李峰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早，我昨儿听说，秦淮茹是不是从医院回来了？” 可能是下班的比较迟，阎埠贵并未与她撞见，此时看到李峰，眯着小母狗眼，过来想打探打探消息。 “那可不，许大茂昨儿可是亲自带着娘俩，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李峰点了点头，眼角划过一丝笑意，这阎老抠，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又开始算计什么了。 “这大茂，他可是粘上毛，比猴子都精的人，怎么跟秦淮茹，俩人到一起去了~！” 捋了捋没几根胡子的下巴，阎埠贵眼底划过一丝精明，小声的嘀咕道。 “再精明的猴子，只要裤腰带一松，盘丝洞可就难出去咯！” 一老一小，相互对视而笑，都看出了许大茂的算盘珠子，趁着贾张氏不在，盘算着她儿媳妇的未亡人系列，聊罢，各自往两头而去。 李峰这边脸盆刚放进水池里，就听间前边贾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向内拉开。 还别说，弯着腰正刷着牙的李峰，瞄了一眼贾家门口，一身素色薄衫的秦姐，就差往脑袋上，扣着白帽子了，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丰腴的腰肢，斜抱着底下带着双喜字的脸盆，袖口被挽到了胳膊肘的位置，两条藕白色的胳膊，白的有些刺眼，可能是看李峰正霸占这水龙头，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小峰，昨晚你说的，当真？” 看了看对门房门紧闭的易中海家，秦淮茹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终是深呼了一口气后，大着胆子问道。 “吱呀~！” 这时，一大妈家的房门也骤然打开，一大妈怀里抱着张草席，正好看到门外的两人，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把门带上后，闷不吭声的走了。 此时也不用再纠结真不真了，草席是干什么的，秦淮茹心底也猜到了，闷吭了一声，缓缓蹲下了身子。 李峰摇了摇头，随意捧了两捧水，盖在脸颊上，叠好的毛巾擦了擦，随后也走了，只留下一身孝的俏寡妇，眼泪汪汪的蹲在了门口。 “秦姐~！” 何雨柱家的房门应声而开，看着楚楚可怜的秦淮茹，到底，何雨柱还是没有按捺住，一只脚跨出了房门，轻声问候道。 “唔，砰！” 秦淮茹捂着嘴，随后拿手背擦了擦眼角，一边哽咽着转身跑回屋内，顺带，关上了房门。 “秦姐，身子要紧~！” 沙沙走到门外，何雨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些什么，酝酿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关心的话语。 门后，秦淮茹倚靠在门上，小声啜泣着，今天是一大爷上路的时候，丈夫大仇得报，不再是死不瞑目。 头七过后，天涯永别，她也有理由去面对自己那个死去的丈夫了。 收拾好行当，李峰吃完早饭，搬出了自行车，径直往分局方向骑去。 “妈，哥今天是不是休息，咋公文包都没带？” “伱管那么多，赶紧把试卷拿回来，我给你签好字，自己藏好！” 刘茵刚才也看见儿子腰后的别着那把枪，有些担心的看着门外，不知道这不听话的孩子，到底要干什么去。 疾驰的李峰，在公交站牌前，看到了一大妈，此时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倚靠着站牌杆子，抱着草席，蜷缩着身子，面色发白。 李峰没有打招呼，十来分钟后，直接到了眼熟的分局，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那个不讲规矩的佛爷撞枪口的时候，也是在那时，碰到了郝平川和郑朝阳。 跟门卫亮明证件后，李峰这才推着自行车进去，车棚停好车子后，这才去找郝平川。 “来的挺早！” 郝平川此时已经到了办公室内，眼见敲门而进的李峰，点了点头，示意李峰坐下。 “唔~！” “我和老郑商量过了，本来这事儿是轮不到你来的，但考虑到你的申请，还有肩负的职责，提前习惯习惯，也不是不行！” 郝局点着了一支烟，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很看好李峰的胆量。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边，老郑那毕竟见不得光，手里沾染的血腥气儿多了，你自己到时候都会怀疑自己。” 站起身走过来的郝局，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轻飘飘的说道。 李峰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郝平川一脸奸相，不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逗闷子，还是和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抢郑朝阳的玩具。 “您可别拿我开涮，他不弄死我！” 摇了摇脑袋瓜，李峰一脸质疑的看着他，年轻的时候俩人就不正经，都到了这岁数，还不正经，这是拿自己当布娃娃了。 “你的临机决断能力，案件现场的细节观察能力，都不错，最主要的是心够狠，洛局长竟然都知道你小子，我下手迟了呀！” 晃了晃脑袋，郝平川悠悠的说道，一口浓烈的烟气从嘴里喷了出来，把李峰都呛的直想咳嗽。 “看您这说的，什么叫下手迟了……！” “你说的这个指纹，去年沪上公安倒是也发生了相同的案件，依靠着菜刀上的血指纹，最终破了案件，没想到今年就轮到咱们京城，而且速度比他们还要快！” “在未来，指纹分辨技术，将作为一项重要的刑事侦察手段，老百姓现在还不懂这些，很多案件，都可以以此作为突破口，可以针对这项技术，培养专业的刑侦专家，可以有效提高破案率。” 去是不可能去的，各种福利政策，当下的公安是明显不如厂里的，就拿住的，一般也就是宿舍，厂里资金来源多，家属楼一栋栋，到了这里，只能抓瞎。 “你说的，稣联老大哥们，也给咱们上过课，只是，受限于文化水平，现在的公安队伍，恰恰缺的，就是你这样学历高，脑子清明的，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你小子了！” 李峰扯了扯嘴角，诡异的看了郝平川一眼，电视剧里，娄半城的消息，你都倒台了，还是算了，你越看好，我这边凉的越快。 “走吧！” 眼看如意料中一样，这小子软硬不吃，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些令人不快，郝平川按灭了香烟，直接拿起了白帽子，扣在了脑门上。 “给~！” 一把车钥匙甩了过来，李峰一脸错愕的接过，看来这是不爽，拿自己当司机了。 到了楼下唯一的小吉普前，李峰摇着火之后，自觉的走进了驾驶位，等几辆三蹦子率先开出去后，李峰轻踩油门，缓缓跟了出去。 “郝局？” 副驾驶坐着的中年公安，看了看李峰，打量了一下穿着后，朝后拧着脑袋，朝李峰这边努了努嘴。 郝平川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无话。 在根据指示，于建国m外与一看的车队汇集后，车队往西郊外的靶场疾驰而去。 翠微山下陈家沟，不知道当初选址，是不是充分考虑道这边多有寺庙，能够平稳的把犯人过渡到西天，忏悔自己的罪恶。 至少，提起西郊的靶场，大部分京城人士都知道在门头沟这边。 住在附近的村民，只要看到三蹦子，吉普车，大卡车一溜烟的从远处过来，带起的烟尘，就知道，后山这，又要响声了。 跟在卡车后边的李峰，一直想分辨卡车后边几个背缚着双手，被黑布蒙着脑袋的，到底哪一个是易中海，最后还是通过汗衫上印着的红色字体，红星轧钢厂，才最终确定了是哪位。 直到到达了一个山坳里，前边开路的三蹦子拐弯后率先停下，李峰就知道，地方到了。 远处的山头，一抬眼，还能看到坐落个佛塔，不得不说，很微妙。 附近村落的村民，瞧着一群车子到来，抽着烟斗，扛着锄头，拿着镰刀，远远的瞅着这边，看来都经历过很多次，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警戒人员迅速奔跑到自己的执勤位置，肩膀上背着的56也卸了下来，稳稳的端在手里，冷漠的看着前方。 一旁上山的小道，杂草青葱翠绿，迅速有一队警戒人员，拎着武器，小跑着上去。 这段时间，可能对于卡车斗里的人来说，是最煎熬的时候，都知道今天是自己上路的日子，在车后看着的李峰，都能明显看到，很多人瑟瑟发抖。 要不是一看的管教们扶着，恐怕腿软的人，早就跌倒了。 “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偷看机密，你们做人要有良知，众所周知，我眼睛不好，你们说我偷看机密这么过份~！” 绑着麻绳的犯人知道死期临近，哪怕山下微风习习，此时也浑身湿透，拼命的挣扎着。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抓错了，抓错了！” 有了一个带头的，车厢里剩下的也不老实了，其中一位，刚才还蹲着的，立马站了起来，一边迷茫的向四周转圈，一边痛哭流涕，企图拖延时间，逃过法律的制裁。 唯独易中海动都没动，昂首挺胸的的看着前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不再恐惧和惧怕，心态已经过渡到平静。 “下来！” 随着警戒线境界点布置好，一看的管教打开了后车板，把最靠后的犯人，押了下来。 此时的车厢地面，已经湿漉漉了，看来，不少几个尿了裤子。 直到所有犯人被带下车子，李峰才能数清，大概十来个人，易中海混在其中，倒是最壮实的一位。 “张三！” “钱虎！” “马家熊！” …… 随着摘下头套头，与照片核实，一位位犯人被押解到山凹处，面朝土墙，背对着跪了下去。 “怎么，要不要提前熟悉熟悉？” “他们可是抢劫，杀人，强干，可以说无恶不作，能活到现在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站在吉普车前的郝局，揭过核实过后的单子，一个个打勾，随后歪着脑袋看向一旁的李峰。 “算了，跟他们没什么瓜葛，你们开始吧！” 摇了摇头，李峰掏出了香烟，点着了一支，走到了不远处，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那边。 “开始！” “砰~砰……！” 随着一枚枚弹壳跳出弹仓，土墙边的罪恶，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墙面的泥土，瞬间盛开一朵朵深红色的鲜。 “2号位申请补*~！” 从左往右第二位倒下的那位，跟旁边几位动都不动的还不一样，身体明显还在抽搐，李峰全都看在眼里。 “同意！” “砰~！” 好了，这下完全不动了。 李峰看懂了，学习到外边学习不到的专业知识，后补补的是后背偏左位置。 枪响后，剩余的犯人们是彻底慌了，等到他们验明正身的时候，一个个面色惨白。 直到被或拉或拽的拖到刚才同样的位置，才能看到他们此时有恐惧，各个打着哆嗦，当初犯罪的时候，痛快的很，估计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砰……！” “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没吐！” 背着手的郝平川，惊讶的看了李峰一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头都没拧，眼睛都没闭。 “易中海~” 当终于轮到易中海时，揭开黑布后，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他不怕死，在里边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从认罪的那一刻，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只是，没想到，前院的李峰，竟然，追到了靶场。 “咔嚓~！” 看着李峰当面掏出了那把黑色的武器，在眼前干脆利索的上膛，易中海闭上了眼睛，嘴唇打着哆嗦，莫不是他来…… “你狠！” 只有离得近的人，才听到了他的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什么，当他被按在土墙前跪下后，裤子终于还是湿了。 “我还以为你不怕~！” 听到了身后人的声音，易中海知道，是李峰，没想到最后关头，还会被他笑话。 “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感受到脑袋后的冰凉，易中海打了个激灵，喃喃自语。 “原谅你，是贾东旭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送你去见他！” “砰~！” 土墙上，新添了一朵艳丽的鲜，有五瓣，很像中院那颗老槐树开的槐。 (本章完) 第376章 一丘之貉 第376章 一丘之貉 后院许家。 许大茂此时缩着脑袋，双手夹在双腿之间，面对父母咄咄逼人的目光 此时，心虚的很。 “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天天围着一个寡妇转，你说你像话么？” 许富贵此时已经两鬓斑白，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手指头都快把把桌子戳出了洞。 “老许，先别气，先听听大茂怎么说！” 许母要冷静许多，可能是了解儿子的苦衷，做母亲的，也不想看儿子下半辈子，就这么孑然一身。 “我生什么气，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他从笆篱子里出来后，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许富贵的话有些言不由衷，胡子都差点翘了起来，做父亲的，辛辛苦苦把儿子培养到大，可不还是希望有人养老送终么，别跟易中海似的，草席一裹，草草埋了。 经过许母的不断安抚，许富贵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唉声叹气了一番，随后定定的看着儿子，沉吟片刻后问道。 “说吧，伱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大茂舔了舔嘴唇，见老父亲确实息了怒，表情有些扭扭捏捏，身子往前一晃一晃，低声嘟囔道。 “我就想找个人试试~！” 说完后，许大茂赶紧把脑袋埋了下去，不想见到父亲暴怒的那一面。 谁知。 等了半天，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有拍桌子。 许大茂歪了歪脑袋，看到父亲脑门的青筋鼓了鼓，嘴角直抽抽。 自己母亲倒是嘴角微微一笑，眼中饱含着鼓励的眼神，让他放心大胆说。 “不是因为想气气傻柱？” 许富贵这个时候转为了和颜悦色，像是想通了什么，试探性的朝自家儿子问道。 他是了解儿子的，这兔崽子，要说没有气气中院何家那个傻柱，他是有些不信的，儿子要是真想找那个秦寡妇试试，看看到底能不能生，他还是有些意向的。 毕竟，秦淮茹都生仨孩子了，按照农村话说，就是上等的水浇地，插根筷子都能发芽，自家种子虽然差一点，但哪怕是歪瓜裂枣，也比颗粒无收来得强。 “我，我一开始，是想单纯气气他，让他恶心恶心，但，这几天秦淮茹，她，她对我，并不抗拒，我感觉，她也有那个想法，所以……！” 眼见父母亲并未说出制止，否定之类的话，许大茂大着胆子抬起脑袋，与父亲对视的说到，虽然对视没两秒，眼球就左顾右盼，要不是自家人，他压根就不会把这个想法给说出来。 许富贵作为大老爷们儿，其实都门清，自家儿子，估计八成是馋了，隔壁老刘家老大，夜夜笙歌，拼命造娃，动静着实不小，那床板嘎吱声夜里都能穿透窗户。 但现在儿子的名声是彻底毁了，蹲过笆篱子都是事小，左右街坊邻居们都传遍了他不能生，对象也找不到，人大姑娘谁愿意嫁个骟驴。 关键，这流言蜚语还不能自证，要自证清白还只能结婚，这是个死结。 如果儿子付出点代价，轻装上阵亲自试试，要是秦寡妇能怀，那就证明还有戏，不行领个证生下来，证明自己，再离婚找一大姑娘，也不是不行。 “她亲口跟你说过，你们俩在医院，难不成？” 许母这个时候克制不住了，眼睛里泛着光，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家儿子，知子莫若母，按照儿子的秉性，没把握的事儿，他可不会去干。 “妈，医院病房又不是单间，还有其他人呢，只是，只是我感觉而已，秦淮茹，不像表面那么老实！” “那是她那个婆婆不在，贾寡妇要是知道，你打她儿媳妇的主意，你看她会不会跟你拼命，那老虔婆，贪图享受，你难不成还能把她赶回农村去！” 许大茂听后，干巴巴的张了张嘴，他也是一时米青冲上脑，差点把这茬忘了，她可是还有个胡搅蛮缠的婆婆。 “孩子他爸，不要急，他们家，现在也只有秦淮茹能接班，按道理，户口就可以转城市户口，这样算，大茂也不吃亏。” “至于那个老虔婆，她还是农村户口，她要是识相，咱们再说，她要是不识相，你觉得秦淮茹不会任由她那婆婆骑到自己头上。” 许大茂听到母亲这么分析，赶忙点了点头，下乡放电影，农村的寡妇他可尝过滋味，不过都是粗手粗脚，皮肤晒的粗糙，哪里有城市里生活了十多年秦姐来的嫩滑。 之前倒是没觉着秦淮茹哪里好，但贾东旭一死，在傻柱积极献殷勤之后，他脑子里，只记得秦姐喂孩子时的那抹雪白的风情。 “对，爸，秦淮茹那婆婆还关着呢，要不然我去打听打听，看什么时候放出来，咱们再做打算！” 眼看一家人都支持自己的想法，许大茂感觉自己又行了，想到中院等着自己的俏寡妇，双眼弯成了一道月牙，胡子都乐呵的倒竖了起来。 “你过去试探试探，看她对她那个婆婆有什么想法，这易中海反正已经吃了生米，她在这个院子没了根，是斗不过的，想要不被她那个婆婆欺负，就得找个倚靠。” 不得不说，许家真的是老谋深算，不亏之前差点攀上娄家，这俩夫妻的脑瓜子，可比阎老三，刘老二算计的要深。 “那我，这鸡汤，能，能打了么？” “打，给她再带个鸡腿，半个身子，鸡腿一定给她吃，别便宜了那两个崽子，老许，反正我也吃不完，就让大茂试试，她一个寡妇，还能把天给翻咯！” 许父此时闷不吭声，只顾看着自己媳妇的肚子，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如果是女儿，少不得，还得给这个兔崽子操心。 “好嘞~！” 眼看父亲不说话，许大茂权当默认了，端起炉子上的鸡汤，勺子一蒯，半只鸡，半碗汤全进了饭盒。 与刚才鬼鬼祟祟回来不同，此时，推开门的许大茂，那是奉旨泡妞，全身上下，彻底得到了升华。 “孩子大了，有他的想法，真要不能生，秦淮茹家里好歹还有三个，不亏~！” 看着儿子出门，许母轻轻的拍了拍老伴儿的手背，嗔怪的说到。 这句话，也彻底戳中了许富贵的内心。 “秦姐，来，别烧了，先吃点东西~！” 此时上班时间，反正厂里的活有别人干，杨厂长既然让自己伺候，许大茂也无所顾忌。 把蹲在门口烧纸的秦淮茹拉了起来，随后在屋内打开了自家父亲熬的鸡汤。 “妈，好香，小当也想吃！” 腰上拴着白布，头上披着个白毛巾的小当，也从卧室钻到了客厅，嗅着空气中的鲜香味儿，直把孩子口水馋的直淌。 秦淮茹看着比前边还献殷勤的许大茂，轻轻的朝门口方向推了他一把。 “寡妇门你也进，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一边说着，秦淮茹一边从橱柜里拿出碗，想要把肉和汤都盖进去，等孩子回来给他们吃。 要不说，秦淮茹母性特别强，月子里边，都舍得自己吃糠咽菜也把俩孩子给喂好。 “别，秦姐，我都不怕，厂里特地安排我照顾你，我看谁敢说闲话，那就是与杨厂长不对付。” “这些都是我爸妈要我给你的，你先别装，自己必须吃一点，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至少，这个鸡腿你必须吃下去！” 许大茂双手扒着门框，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如果不是他胸口故意贴过去蹭一蹭，那真有后世霸道总裁的范儿。 夏季的衣服，本身就薄，再加上贴身白布非常的粗糙，两人一番争夺，倒是把秦淮茹的鸡皮疙发给蹭了起来。 “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回去，俩孩子半只鸡肯定够吃了，我都考虑到了，说伺候的舒舒服服，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 说着许大茂硬往前挤了挤，咽了咽口水后，右手就朝着饭盒而去。 “别，大茂，我吃还不成么，不过说好，我就吃一个鸡腿，剩下的留晚上吃！” 小拳拳轻锤了一下许大茂，秦淮茹轻咬着红唇，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先给小当掰了个鸡翅，随后小心翼翼的拧下鸡腿，含在了嘴里。 第一阶段目标达成，秦姐的抗拒，在许大茂看来，还是在可控范围内，毕竟考虑到人丈夫刚走没多久，跟农村那些丈夫死了好多年的，肯定没法比。 “你这婆婆什么情况，一直没去问过么，这都关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辈子都关里边吧？” 许大茂一边打量着屋内，看到放大了的黑白照片，内心有些得意，睁大着双眼的贾东旭正对着桌子，他故意往前凑了凑，贴着秦姐饱满的耳垂小声说道。 说完后，大茂还故意对着照片努了努嘴巴，仿佛是在说，死鬼，你瞅瞅，你这一走，兄弟帮你挑起担子。 秦淮茹这边倒是立马感觉嘴巴里的鸡腿，瞬间食之无味，自己婆婆，到现在都没去看，现在丈夫死了，不知道她要是得知后，会怎么说自己呢，按照她那个不讲理的性子，搞不好会说自己克死的。 “我也不知道关多久，大茂，我好怕，我怕她回来，会把家都给掀了！” 小手紧紧抓住许大茂的袖子，秦淮茹楚楚可怜的说到，这要是生的是儿子，她也没那么虚，但生的是女儿，那就由不得她了。 “别怕，秦姐，回头还是去问问，旭哥肯定也不想你过的委屈，等身体差不多，就去把交接班手续给办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她回来，也拿你没辙了。” “真的，大茂，秦姐是从农村来的，不懂这些？” “你不是还有我呢，怎么说我许大茂也是厂宣传科的，接触的也比傻柱接触的人强多了，我这回来，李峰都没找我茬，到了厂里，我可是能好好照顾你的，谁让你是我的秦姐呢！” 秦淮茹微鼙眉头，这鸡汤只感觉有些腻歪，看着许大茂擦着丈夫的遗照，秦淮茹看了看正在嗦手指的小当，又看了看床上酣睡的槐，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茂，姐去了厂里，李，李峰能帮到我么？” 秦淮茹一句话，差点把让自己丈夫的遗照从许大茂手中滑落，强作镇定，许大茂重新把照片摆好，坐在了凳子上。 “秦姐，你进去接的也是旭哥的班，那属于工人阶级，人李峰是干部阶层，跟咱们不一样，前边他对你啥态度你看不出来，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跟你才是工人阶级！” 李峰对自己啥态度秦淮茹能不知道么，两家之前就有矛盾，后边见面虽然也会打招呼，笑一笑，但都是表面上的客套罢了，骨子里，李峰还是和冰山一样，对自家散发着寒气，从不接近。 她此举，也是看看李峰跟许大茂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毕竟，货物出现竞争的时候，价格才能涨上去。 没接触许大茂前，何雨柱之前还能上得了台面，那饭盒着实不错，俩孩子能吃饱，但和许大茂接触两天，柱子的饭盒，就有些不受重视了，许大茂家底明显更丰厚，孩子能吃好。 人心都是贪婪的，得陇望蜀之下，李峰更年轻，条件更好，还是个干部，秦淮茹有些迷失了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容貌，在许大茂的提醒下，才发现，李峰，竟然早就防着自己这个贾家嫂嫂了。 秦淮茹把吃干净的鸡腿骨放在碗里，勉强的笑了笑后说到：“我哪里懂那些，干部，工人，都是吃商品粮，他李峰呐，估计还是在生棒梗的气。” “对喽，秦姐，你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棒梗这孩子是皮实了点儿，但我看着还蛮喜欢，小孩子不都是这样，比傻柱小时候强多了！” “去你的，拿棒梗跟傻柱比，你也不怕他听见揍你！” 秦淮茹轻轻拍了一下许大茂，装模做样捂着肩膀的许大茂，骨头都酥了。 “哎呦，秦姐，我都这样对你，你还能跟傻柱出卖我呐，他就是个傻不愣登的厨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许大茂趁机往前拱了拱，两个人的肩膀，正好搭到了一起。 “你这到时候上着班，我妈正好也差不多生孩子，到时候小当槐我妈也可以帮忙照看着！” (本章完) 第377章 走投无路的胖子 第377章 走投无路的胖子 天空中，火烧云的颜色逐渐加深。 下了班的何雨柱，此时满头大汗，皮肤表面上，浮现出一颗颗细小的盐粒子。 手中提着网兜里，不复以往沉甸甸的样子，就剩一空盒子，随着自己的移动，前后晃荡。 抹了一下湿漉漉的头顶，在巷子口冲了把大鼻涕，大手往电线杆上一撸，留下了深色的五指印。 此时已经是下班半小时后了，他的面色有些疲惫。 “这tm什么督导组，这就是整我呐！” 嘴里碎碎念叨，何雨柱越想越一脑门子火，留下来打扫后厨卫生，那叫一个酸爽，闷热的后厨，那打扫一遍，身上湿了干，干了再湿透，反反复复。 “师傅，师傅！” 巷子口，忽然窜出来一个人，把何雨柱吓了一跳，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喂，师傅，是我，胖子呐~！” 那一团人影，瞬间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腹部，脸上一阵血色，随后变成了惨白。 “你这没事干吓唬人干嘛，你说这脚挨的亏不亏！” 蹲下身子后，何雨柱望着胖子一边戏谑着说着，一边搭了把手，给他捞了一旁，扶在墙边靠着。 “哎呦，您这一脚，真的要我的命了，师傅，徒弟现在可，无路可去了！” 稍微缓了一会儿，胖子看了看衬衫上的脚印，拱了拱手，一脸苦相着说道。 “啧啧，你没处去，我也没处去，伱可把你师傅我，给害惨咯！” 何雨柱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想到这几天自己受的罪，可不就是面前这货弄出来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家那边走去。 他和这个便宜徒弟，师徒情分可没多深。 “师傅，我真的错了，我这现在没工作，家里都要饿死，师傅……！” 眼看这个傻柱不管不问就走，胖子直接小跑着过去，抱着大腿跪了下来。 何雨柱试图拽拽自己的腿，结果发现拽不动，这徒弟，看这架势是硬要赖上自己了。 “我说，胖子，你看看你师傅现在这个样子，自个都顾不上，你那可是厂里保卫科开除的，谁能再把你弄回去，反正呐，我是没辙！” 还好这个时间点，人都去吃饭去了，不然这胖子哭哭啼啼的样子，恐怕，何雨柱此时要被围观了。 “师傅，哪家后厨不跑耗子，我就一个没仔细，马华，刘岚就全把我给卖咯，凭什么只罚我一人，我家里上下，可就指着我一个呢！” “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咱俩的师徒情分，没了，我也没那个能力！” 摇了摇头，何雨柱还是弯腰，把胖子的两条胳膊给掰开，跟踹死狗似的，甩到了路边。 这下胖子真的绝望了，当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骄傲的，自己这个师傅，也不是可以给自己撑腰的。 “何雨柱，你走，你走了，我明天就去举报你，之前，唆使后厨往家带饭盒，你占公家便宜，你不管我，我就去举报你去。” 眼见彻底没了希望，胖子面目狰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何雨柱的身子，咬牙切齿的把威胁的话语，给说了出来。 “我说，胖子，你发什么疯，当初，你要不是我徒弟，你能比别人多吃多占么？” “我不管，何雨柱，我现在反正工作已经没了，他们还能拿我咋地，后厨出了事，凭什么我一个人背锅，你切菜的也有责任，你不帮我，我就告你去！” 胖子这下是彻底翻脸了，把藏在自己内心的话，一嘟噜全说了出来，越说越猖狂，最后面容都扭曲了。 何雨柱板着脸，疾步走到胖子跟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就把他怼到了墙面上，胳膊肘死死压在他的喉咙处。 “你小子欺师灭祖是不是，跟我玩阴的，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墙面上的胖子，脸色憋的通红，但还是诡异的笑着，何雨柱这个时候越生气，他越觉着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可是知道的，你还跟我们说过，你妹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这当哥哥的盗窃公家财物，你妹妹的婚事，还能不能结成！” “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一条命，傻柱，你有本事弄死我！”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对视，一个凶狠，一个阴险，直至十几秒钟后，何雨柱的右手渐渐的松开，胖子顺着墙面，慢慢溜了下来，不停着咳嗽着。 “咱们都是底层，收拾你的是李峰，你找我什么事儿，厂里公告都贴着，你有本事找他去呐，你找我，我能怎么地？” 何雨柱挠了挠头发，只感觉胸腔里，一股火焰，却无处发泄，气的把网兜都摔在了地上。 “我斗不过他，运输科的人身上有枪！” 想到了李峰，胖子一脸平静，说出了好有道理的话，何雨柱久久无语。 后半句胖子也没说，他可是知道，李峰真的噶过人，又有枪，又噶过人，他胖子又不傻。 “合着，我就是软柿子呗，你就捡我来捏？” 何雨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浑身发冷，这是欺负自己没家伙什呗。 “我也是没办法，我最后再叫您一声师傅，给徒弟两百块钱，我自己再找条路趟过去，后边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胖子这一张血盆大口，彻底把何雨柱惊着了。 “两百块，你怎么不去抢，我tm有两百块，天天有酒有肉，我还带个屁菜！” “你没有，你那开大车的妹夫有，我只要钱，再找个工作，不然，我就是走，我也把你拉下水。” 这下何雨柱算是知道了，这胖子哪里来的胆量，找自己要两百块钱，自己的家底这个徒弟还是了解的，感情，是算计到妹夫头上了，可真恶心呐！ “得，我今儿还真看透了你的真面目，胖子，你小子，这是坏到了骨头缝里，拿妹夫威胁我是不？” “事情不该我一个人担着，你也有责任，切菜烧菜的时候，是你心不在焉的~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被撵走！” 胖子也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自己现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这个了。 何雨柱气的紧紧的抿住了嘴，这哪里还是之前那个整天谄媚着笑脸的徒弟，这是条毒蛇呐，。 “我tm~咚，咚!” 实在按捺不住火气的何雨柱，此时也不再憋着，一脚接着一脚，胖子此时也不反抗，只顾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就让何雨柱踹。 不一会儿，何雨柱踹累了，一边擦着脑门的汗，一边喘着粗气，别说，这徒弟，今天还真不一样，挨了这么长时间，一个字儿都不吭。 “三天后，要么给钱，要么我就去保卫科检举你！”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背上布满了划痕，嘴角还流着血的胖子，此时活像一只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阴恻恻的对何雨柱说道。 “于莉，吃，吃！” 一肚子郁闷的何雨柱，才进到院子里，就听见阎老抠家，一家人齐聚一堂，背对着门口的，可不就是阎解成和他那快要过门的媳妇。 “小黄呐，吃完吃个苹果，都洗干净了，饭后吃一个消消食儿。” 更让他郁闷的，右手边李家，也是齐聚一堂，始作俑者，李峰，跟他的对象，也在一起吃着晚饭。 前院两家，估摸着婚事离的都不远了，他阎解成还是个临时工，那如似玉的于莉，竟然连自己都看不上，加上今晚的事情，何雨柱越来越怀疑自己了。 “呦，傻柱，月底，我这边结婚，你这到时候可得过来！” 出来放水的阎解成，看着伫立在前院的何雨柱，下巴得意的朝屋内抬了抬，咱就是临时工，咱也能找到漂亮媳妇，你呐，可就单着吧。 何雨柱哪能听出不来阎解成话中的嘲讽，右手反手抬了抬，指了指阎解成。 “叫谁傻柱呢，再叫一个，你看我给不给你一个大耳光子！” 看着阎解成吓得拔腿就往院外跑去，何雨柱阴着脸，就往中院走去。 右手边一大爷家，不出所料，灯是灭着的，门口，还留有烧过纸的痕迹，何雨水那屋，则是早早亮起了灯，听着里边的嬉笑声，不知道是自己的便宜妹夫来了，还是李楠吃完饭在跟她玩儿。 “妈妈，鸡肉真好吃，我明天还想吃！” “妈妈，妈妈，大茂叔叔，为什么给咱们家送鸡肉啊，明天他还送不送，小当也还想吃！” “哐当~！” 何雨柱的空饭盒，瞬间掉在了地上，只感觉自己被一道雷，给劈懵了，今天，怎么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 “吃你们的吧，这汤赶紧喝了~！” “哇啊~哇啊~！” 可能是饭盒落地的声音，吓到了睡着的槐，一下把小家伙给惊醒了，婴儿尖锐的哭声，瞬间响彻在院子里。 “秦姐~！” 看着一身白的秦姐，嘴唇嗫嗫的何雨柱勉强的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柱子，这个点儿才回来，赶紧回去吃饭吧！” 看着面色不愉的何雨柱，弯腰捡起网兜，秦淮茹此时是看也没看，俩孩子带自己，吃的的饱饱的，天热，菜也不能放，她也瞧不上，柱子的饭盒了。 一边哄着怀里的槐，一边在门外溜达，秦淮茹此时也不想跟柱子多说什么，毕竟才拿了他几十块钱。 “秦姐，来，新剖的西瓜，甜的很，尝尝~！” 月亮门前，许大茂端着盘子，一片片鲜红色的西瓜，把何雨柱刺的心很痛。 “呦，傻柱，这个点才回来，听说那啥督导组到你们三食堂检查卫生，你这是不是刚洗完下水道回来？” “嘎吱~！” 清脆的爆骨声把许大茂吓得抖了个激灵，手上端着的盘子，差点都没端稳。 许大茂舔了舔舌头，赶忙躲到秦淮茹边上，量傻柱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坐月子的寡妇动手。 “吃片西瓜，消消暑，秦姐！” 看着阿谀奉承像是摇着尾巴的许大茂，何雨柱前边熄灭的火气，又给点燃了起来。 “看什么，傻柱，这瓜可没你的份，杨厂长亲自交代的事情，我可不敢玩忽职守。” 说着许大茂得意的接过小槐，亲热的抱在怀里，秦淮茹则是空出手，自己拿了一块，随后把盘子端进了屋内。 “傻茂，没卵的骟驴！” 冷哼了一声，何雨柱对着许大茂的弱点，来了个暴击，随后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呸，活该单身的玩意，就你那样子，也不照照镜子，有卵也没人跟你生！” 许大茂看着傻柱进了屋内，这才敢得意洋洋的骂道，何雨柱越生气，他就感觉自己做的越正确。 从橱柜里拿出散酒，从床下的箱子上抓了把生，何雨柱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自斟自饮了起来。 “两百块钱，该怎么弄？” “我tm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邪！” 小便宜没占多久，结果现在吃了大亏，何雨柱心里有苦说不出，当初李峰的一句戏言，现在成了自己脖子上的枷锁。 摇了摇头，何雨柱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哥，我没考好，跟贾海杰商量好了，月底，把婚事办了！” 醉醺醺之间，之间自己的房门就被推开，何雨水进屋后，看了眼桌上的酒瓶和生屑，摇了摇头后，冷静的说到。 “咯额~！” “结婚结婚，全都结婚，一大爷这么一走，全院儿都在结婚！” 打了个嗝，何雨柱捏着酒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呛的咳嗽了一声。 “哥，你喝多了，这事儿，之前不是商量好的，跟你说一声！” 何雨水看了眼屋外，贾海杰正守在房门口，随后看哥哥这不靠谱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结吧，都结，让李峰给你做主，有没有我这个哥，反正都不重要！” 何雨柱直接把脑袋埋进脸盆里，咕嘟咕嘟吐着泡泡，发泄着自己脾气。 看着哥哥的样子，何雨水无奈的叹了口气，原先还有些犹豫，现在他是巴不得离这个哥哥远一点，哪有一点做哥的样子，有的时候，她反而羡慕李楠。 “行，跟你说了，明儿我去给爸打个电话。” 埋在脸盆里的何雨柱，也没听清妹妹在说什么，摆了摆手，随后猛地抬起了脑袋，等甩干了脸上的水珠后。 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本章完) 第378章 撞婚期了 第378章 撞婚期了 “你先结还是我先结？” “你俩商量几号？” “你先说伱几号?” “28号~！” 贾海杰看着面前正在签字的李峰，表情瞬间呆滞，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也是28号！” 李峰在介绍信上边签过字，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感觉这货执着的问题很脑瘫，结婚还分谁先，俩人娶的又不是一个媳妇。 “嘶~，你俩可真能挑时候，那院子还有一对是28号结婚的！” 挑了挑眉毛，李峰把签好字的介绍信推了过去，双手合十，搓起了手掌，跟贾海杰玩笑道。 “那就这样，咱俩的礼金扯平了，你参加不了我的，我也没机会参加你的！” 贾海杰摊了摊手，对于不能参加好兄弟的婚宴，仿佛非常可惜。 “我也没打算邀请你，收什么礼金，你可别想多了，院子里一家请一人，我们自己一家再摆一桌，就结束了，厂里我可没打算请谁！” 点着了贾海杰刚才给的大前门，李峰靠在椅子上，瞥了一眼自作多情的贾海杰，直把他说的老脸通红。 “喂喂，人姑娘一辈子就这一次，你就这态度，你老丈人家也愿意？” 面子上挂不住的贾海杰，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峰，好兄弟竟然结婚都不喊自己，这还是个人么。 “啥态度，人想法跟我一样，大操大办，去收红包，虽然没有说明确不允许，但万一哪个想坏事的，塞个几十块，你是想看我被撸下去后的笑话吧！” “啧啧，这干部当的，也真没意思，结婚收红包，还避之不及，我就大操大办了，怎么地，谁敢送我敢收，别说几十，要是送一百，我都得给他敬一个！” 贾海杰一脸无所谓，看样子是准备好了，大钱都出去了，宴席的小钱也不在乎了，就是存心想让宾客知道，他们贾家，到底硬不硬。 “你还想收多大，你在想屁吃，我跟你说，咱俩不一样，人没事抓你把柄干什么，你就是个司机，撸下来还是司机，我铺了那么大摊子，我要下来了，就全便宜别人了！” 戳了戳贾海杰的胸口，李峰觉得，有义务帮他醒醒脑子。 “还有，科里就科长和你知道，你也别说出去，那些学员家长，为了孩子，可啥事都干的出来！” 担心这个大嘴巴，把这事给捅出去，李峰可是跟他一本正经的说到，提前打好预防针。 “你放心，我这个嘴巴，严实着呢，就算捅出去，也肯定不是我捅出去的！” 既然说到保密，贾海杰那胸口拍的是噗噗作响，但是他越这样保证，李峰的眼神越是怀疑。 “她父亲也要回来，不知道雨水是怎么说的，这我俩商量的事儿，她父亲到时候不会惹出乱子？” “惹什么乱子，你当初不是都敢把枪拍桌子上了，你咋这时候怂了，他何大清，还能把你俩的婚事搅了不成？” “我怕他爸跟他哥搅合到一起，毕竟，他哥不还没结婚呐，今天，我那大舅子，还找我借钱来着！” 说到此处，贾海杰一脸为难，满面愁容，不再像刚才那样洒脱。 “借什么钱，不会是嫌彩礼不够吧，让你加钱？” 李峰听的一脸疑惑，这何雨柱现在连对象都没有，他的秦姐眼瞅着要被许大茂给撬了，怎么这时候要加钱了，难道是，秦淮茹…… 李峰挠了挠下巴，这秦淮茹刚死了丈夫，就开始两边横跳了，谁给的钱多跟谁么？ 一百六十块，这是哄抬物价啊。 傻柱应该没那么傻吧？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来之前，他偷偷摸摸的想找我借一百六十块钱，问他干啥，他也不说，我说到月底发饷的时候再给他拿，他直接拧身就走，我看着不对，还想下班后找雨水商量呢！” 此时的贾海杰也很无语，平常人借钱，哪个不是笑嘻嘻的，他这个大舅子倒好，跟自己欠了他钱似的。 “你那便宜大舅子，估摸着钻哪个女人的裤裆了，你就按当初商量好的彩礼钱给了，其他的别管，要是真讹你，就跟他干，md，想什么呢，寡妇就这么香！” 李峰一拍桌子，这秦淮茹狐媚子下手还真挺狠，一百六十块，啧啧，这是一口气要把何雨柱给榨干么。 “什么寡妇？” 贾海杰倒是比较懵，说着说着，怎么扯到寡妇身上了。 “没什么，他们家乱七八糟，何大清估计就是回来看一下女儿出嫁会不会吃亏，不会和你那大舅子掺和到一起。” “我的李副科长，你可，你可……！” 此时的贾海杰，像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似的，幽怨的看着李峰，剩下的话就不说了，这大舅哥，还没他妹妹懂事呢，摊上这样的，他也想骂人。 “你有本事就别娶，赶紧找老姜签字去！” 说完，李峰一脚把他给送出了门外，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在批阅了一会儿公文后，李峰端起茶杯，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驾校场地，思绪不由得发散。 公交公司派来的学员，运输公司派出的学员，此时都在下边的黑板那，接受着科目一的培训，至于分给厂里其他科室领导的名额，陆陆续续也在到场。 现在整个驾校，可以说鱼龙混杂，保卫科曹科长也私下找李峰反映过，外人进厂后的安全问题。 当时被李峰以那两家公司也是公家的，人员都是背景干净这个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短期内，无疑会对门岗的压力来说会大很多。 长期的话，如果后续还要继续拓宽招生渠道，把这个国内目前第一个驾驶培训学校给继续发扬光大，那就无疑得把两者给分离开。 这些问题，是李峰当下，面临的困难，驾校在运输科手底下，编制问题始终不能扩大，但车辆越来越多的后果，驾校教练数量还是要增加的。 这是自己的基本盘，李峰对这个有着清晰的认识，社会的运转，需要人情往来，虽然厌烦这一套，但有时候不得不这么做，获得利益的人多了，你才能拥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钱在这个年代，就像前边和贾海杰说的，不论是送，还是收，只要做了，就会留有痕迹，李怀德随心所欲，贪财好色弄得全厂上下无人不知，这也是他最后不得不下海的原因。 做了这么多事儿，他可不想为下海做提前准备工作，怎么说自己都是跟政治主任握过手的人。 “头疼~！” 刚叹了口气，身后的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敲响。 “请进！” “呦，还是文化高的人说话好听，还带个请字儿~！” 一个预想不到的人，推门而进。 (本章完) 第379章 何雨柱谈借钱 第379章 何雨柱谈借钱 运输科副科长办公室内。 穿着脏兮兮厨师褂子的何雨柱，此时正背着手，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给人一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似的稀罕劲。 “别说，这科长办公室，就是比咱食堂主任的办公室要来的气派！” 说完，何雨柱还特意拿护袖擦了擦凳子，这才一个屁股坐了上去。 “别介啊，这么干净的办公室，我可不想把你弄脏了，等下走的时候，我再给你擦一下！” “我这听你说话，怎么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 李峰五指捏着杯子，跺在办公桌上，坐到椅子上后，看着这个有些犯浑的傻柱。 “我说话一向这样，但从不学人玩阴的，直来直去惯了，没伱们文化高，说话好听！” 翘着二郎腿的何雨柱，右手拍打着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背，一边说，一边抬头注视李峰，可不就在指桑骂槐么。 笑着摇了摇头，李峰转起了手上的铅笔，见他还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始终不开口步入正题，向门口方向摊开了手。 “你这是老阴阳人了，装啥呢，你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没事儿就赶紧回去，我这里可不是三食堂，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什么阴阳人？” 何雨柱懵了一下，这个词他很陌生，但看李峰嗤笑的样子，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我来借钱，不多，一百五十块，年前我给你还上！” 说着何雨柱就摊开了手，大大咧咧的敲了敲桌子，随后就抻了过来。 “理由？” “没理由！” “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一百五十块，你半年工资，没理由，我为什么要借你！” 李峰仿佛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何雨柱，能问出理由，没有一口回绝，已经是够给面子了，结果，这人把面子当梯子，还顺势爬了上去。 仿佛被李峰说怼的有些难受，何雨柱撇了撇嘴说到。 “你一个月工资都一百多一点，我借你一百五十块钱，也不是不还你！” “我拿一百多工资是因为我给厂里做了超过一百多工资的贡献，你三十多块工资，是你只能提供这个工资的劳动，你如果再跟我贫，就请你出去，我要处理公务了。” 注意看何雨柱脸上划过一丝紧张，李峰故作淡定的挥了挥手，见何雨柱还在做思想斗争，索性直接站了起来，径直往门那边走去。 既然你不想说秦淮茹的事情，藏着掖着，那咱们也不逼你，你呢，就趁早走，对于舔狗，李峰一向不会劝，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舔狗，而且急了还会咬人的。 “我说了，你可别对外边讲，这算来算去都是你给我惹的，我找你借钱也是应该，我也不是不还。” “我，我被胖子威胁了，他要去保卫科举报我！”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背靠在门上的李峰，左右拧了拧脖子，活动了一下，平静的面孔下，滑过一丝疑惑。 “还不是当初说的，厨子不偷，五谷不收，唆使我给保卫科加菜，剩下的菜后厨自己人分了!” 说到这，何雨柱一肚子恼火，当初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天，借来借去，也就马华刘岚，一人借了五块，距离凑齐两百块，还差的远呢。 “给哪个科室加菜？” 李峰奇怪的看了眼何雨柱，倒是没扯当初说没说过这话，而是问起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保卫科啊！” 看着李峰磨磨唧唧刨根问底，何雨柱有些生气了，一把抓下了脑袋上的厨师帽。 “保卫科抓过你带饭盒？” 李峰稍微走近了一点，望着他的眼睛问道。 “没！” “你这几天带了饭盒?” “没~！” 这几个问题下来，何雨柱声音倒是越来越小了，扭过头，不好意思看李峰了。 “我觉得，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 何雨柱这下说不出来反驳的话了，他自己已经反应过来了，脑袋猛的往右一转，就那么生生定住了。 “等等，你让我琢磨琢磨，之前的证据，不是已经吃了么，我现在又带不了饭盒了，他上哪威胁我！” “你可真是大傻子，还借不？” 失望的摇了摇头，何雨柱是不知道之前受益人也是保卫科的情况下，他胖子找保卫科举报，人家抓何雨柱后，然后自己再抓自己么，脑子里压根没想到这么深。 “不借了，我再见到胖子，我非抽他一顿，竟然想着欺师灭祖，连师傅都卖咯！” 捋清楚了，何雨柱就想回去，跟后厨的这些人，对好口供，反正之前没抓过，后边也带不成了，只要大家守口如瓶，那就一点事儿都没。 既然事情解决，现在的他也没刚才那么着急了，拍了拍脑门后，看了眼坐回椅子边的李峰。 这压根不怪人家能坐那个位置，脑筋转的是比自己快多了，光胖子一个威胁，就把自己吓得到处借钱，也确实丢人。 “呵~，你打吧，打完了他报警，除非他还手，不然，你还是得赔钱，正好送上门的理由！” 摇了摇头，李峰不禁感叹到，这才是何雨柱，不动脑子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候。 “那他威胁我，我还不能动他了是不！”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下，我问你，到底是耗子，还是**！” “不都查清楚了么，是耗子呐！” 端茶送客，当李峰的杯盖在杯子里撇的时候，何雨柱挠了挠头，倒是真把椅子再擦拭了一遍，这才出去。 下了楼后的何雨柱，转过头看了看运输科二楼，脸上的神态轻松了许多，虽然钱没借到，但二百块省下来了，只是想到胖子的所作所为，还是恨的牙痒痒。 回到三食堂，先把还没捂热的钱还了回去，随后把胖子挑的事跟大家伙打了个招呼，把口风全对好，何雨柱，这才，熬起了绿豆汤。 别说，刚开始还有点懒散，对这事儿提不起兴趣，但随着时间推移，在几个车间工人里混了个脸熟。 每次去，都能被人好好抬举，何雨柱享受被人认可的感觉。 (本章完) 第380章 食堂仓库 第380章 食堂仓库 下班前。 那啥工会的督导组再次光临三食堂。 何雨柱深深的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紧着下班时间来，这肚子是不饿么。 “行，今天的卫生还不错，你俩干的挺仔细！” 工会的中老年委员，就这么背着手，在后厨里逛了两圈，看着清理的干干净净的土灶，案台，分餐台，手指摸了摸，搓了搓，随后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你们别这么看我们，食堂卫生保持好，工人们才愿意来，来的人多了，下个月的流动红旗，才能拿到！” “是，是，那要没问题，咱们这边是不是可以撤了？” 何雨柱老老实实的跟在后边，人都一大把年纪的，别说动手了，恐怕自己推一把都容易惹上人命官司。 “继续保持，咱们也不愿意来，下次不要撒谎，撒谎可不是好同志！” 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这几位督导组的人，才慢悠悠的走的。 “唉，刘岚呢，跑这么快，还好不用干，不然！” 今天总算不吹毛求疵了，何雨柱稍微松了一口气，向马华问道。 马华不自然的往仓库那边瞥了一眼，刚才注意到刘岚往那边的通道去了，他以为岚姐是上厕所去了，还是…… “没注意，刚才等他们那些人来的时候，我看好像走了吧~！” 犹豫了一下，马华决心装作不知道，眨了眨眼后，对何雨柱说道。 大柱子听了后抿了抿嘴，把肩膀上的灰毛巾给扔在了案台上。 “害，就她腿长跑的快，幸好今天打扫的干净，不然今儿就光剩咱俩来干。” “马华，我这看你挺老实的，想不想跟我学做菜呐，天天洗菜，切菜，一辈子没法转正，我的手艺伱可是知道的，红案白案，可就没有我不会的。” 先是抱怨了一通刘岚，何雨柱像是发现宝似的，托着下巴围着马华转了半圈。 原来给胖子伺候习惯了，这些天，都是自己动手，何雨柱有些别扭，这一转身，发现，马华还是挺不错的。 不像胖子那样溜须拍马，为人老实憨厚，干啥也下力气，像今晚，刘岚跑了他都不跑，这才让何雨柱，注意到这个一直忽视的存在。 马华脱下了身上的工装，看了眼盯着自己的何雨柱，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让自己代替胖子？？ “何师傅，您可是说笑了，我可没内福分，当您的徒弟！” “什么意思，马华，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多少人想找我学做菜，我可都回了，要不是这么多天，看你挺老实……” “不了，何大厨，您还是找识抬举的去吧，拍马屁什么的，我马华干不出来!” “得，算我白说，走了！” 何雨柱挂上工作服，食指虚点了点马华，就这么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呵，我需要你跟你识抬举，我有师傅！” 瞥了眼门外，见何雨柱走远了，马华才在口袋里掏了掏，嗯，取出了一把钥匙，钥匙环还套在食指上转了转圈圈。 这时，远处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马华瞬间想起了消失的刘岚，但，脚步声不对呐，还有硬底皮鞋声。 “是李副厂长”心里想明白了是什么人，马华立马蹲了下去，掏出了一支皱皱巴巴的香烟，塞进嘴里，佯装休息的样子，这样，就算被发现，也能显得自然点。 “哎呀，人都走了，你怕什么？” “还好人都走了，你可把我吓死了，这几天下班那工会都派人来检查呢！” 听着两个打情骂俏的声音越来越近，马华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从桌腿下边，能看见两人都走进后厨了。 “你看我的手，还有身上，这些天可是被折腾坏了，你就不能跟工会说说么，差不多行了~！” 能听出刘岚此时正跟李副厂长撒着娇，马华眉头一皱，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李峰，新上任工会副主席，你们食堂就出了这事，这不是给人送把柄么，厂里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那么些人都吃了你们三食堂的菜，众口悠悠，工会要检查卫生，也是符合规范，再忍忍，过两天我会提一下！” “那你过两天再碰我，我这身上黏糊糊的，你都是副厂长了，那个李峰才是副科长，他凭什么不听你的，我都这么难受了，你现在才想起主动找我。” 一边说着，两个人双腿分开了一小段距离，看样子，是生了气的刘岚把李怀德给推开了。 “哎呀，小岚，不是我不帮你，我这升副厂长，也是上边力排众议的结果，主要他们还是让我牵制姓杨的，这是领导的艺术，一个厂里，不能搞一言堂。” “他李峰，是姓杨的人，而且听说上边也很关注他，这小子滑溜的很，我也有我的难处，你放心，等这边稳住局势，我肯定收拾他！” 说着，穿着皮鞋的，又往回走了两步，这次，刘岚却没有推开。 “还收拾我师傅，我师傅早八百年就盯上你们这对狗男女了！”马华撇了撇嘴，怪不得师傅早一步找自己，感情里边还涉及到厂里的高层争斗问题。 “你收不收拾他我不管，我这边你得帮我转正弄好，咱俩都半年了，心都掏给你，我这学徒工，你，你到现在还没给我办好，这后厨，谁都可以欺负我！” “哎呀，小岚，你别急，事情一步一步来，不会把这事儿给你忘了的，先把我这边解决了，天热，火气太大！” 然后，马华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身子缓缓趴下去后，视角斜着向上，视线里，俩人，嘴唇已经黏糊在一块了。 “呸，又是一嘴烟味儿，别在这里，万一走个人就被看见了，去小仓库！” “怕什么，咱们这是讨论工作，我作为副厂长，也应该关心关心食堂卫生！” “没良心的，讨论工作，哪次讨论都心惊肉跳，把我弄的生疼，再不把我转正弄好，我下次真咬你！”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边走着还边搂搂抱抱，只把马华看的胸口起伏不定。 “咬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咬……” (本章完) 第381章 最毒妇人心 第381章 最毒妇人心 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里见识过这些。 听着两位男女一通亲密接触，马华也着实憋的够呛。 “哐当~！” 直到听见隐约的关门声，龇牙咧嘴的马华才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揉了揉刚才蹲跪着已然发酸的双腿。 看了看仓库方向，马华舔了舔嘴角，内心警告自己，现在不是瞎掺和的时候。 但，年轻人，特别是年轻男人，都有着自己好学的一面，不论是几十年前的还是几十年后，这种刻在遗传基因里的东西，是抹除不掉的。 先是把关上的后厨门打开，佯装自己才进来的样子，这一刻，木门的合页生锈的嘎吱声，对马华的心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随后，马华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往小仓库那边挪动而去。 “吸溜~！” “嘎吱，嘎吱~！” “哒~哒哒~！” 充满魔性的声音，吸引着懵懂无知的青年，那扇紧闭着的仓库门，此时仿佛变成了潘多拉的宝盒。 咽了咽口水，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个时候的马华，已经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行，我得找师傅！” 一边是紧闭的仓库门，一边是师傅曾经亲自交代过自己的话，马华还是选择谨慎一点，通知师傅先。 虽然，很想看看，但自己的工作要紧，整天在这边洗菜切菜，看别人把开着摩托风驰电掣，对于喜欢车子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小心翼翼的挪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后，撒丫子朝着运输科跑了过去。 到了运输科楼下，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以及紧闭的办公室门，这才想起，这时候已经下班了。 扭头又朝着停车棚那边跑去，只能寄希望师傅下班晚一点了，不然，今儿发现的事情，可就白白浪费了。 “师傅，师傅~！” “喊啥，咋地啦，满头大汗的，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正开了车锁，搬出自行车，准备回家的李峰，看到气喘吁吁大步跑过来的马华，跟他逗了个闷子。 “师傅，呼，呼~还好~~没走！” 马华此时双腿叉开，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从三食堂跑到运输科，再从运输科跑到车棚，着实不近。 “慢点，有啥事慢慢说！” “我，在，三食堂，看到，李，李副厂长和刘岚了~！” 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稍微缓过来的马华，拉扯着李峰的胳膊，就要往三食堂那边走。 师傅教会了自己开车，开三轮，虽然没亲自上手修理过几次，但马华也看出了个大概，可以说师傅教的确实没藏私，但自己办的事儿，一直是没有着落的，马华内心很愧疚。 作为一个老实人，他感觉欠师傅的太多了，所以前边对何雨柱的收徒，直接婉言拒绝，今儿好不容易目标任务出现，还被自己看了个正着，他觉得，是回报师傅的时候到了。 “别急~边走边说！” 重新把自行车锁好，李峰一边和马华说着，一边往三食堂那边走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才，检查完卫生后，刘岚还以为我们都走了，我其实躲起来了，看到他俩亲嘴，然后就进小仓库了！” 说到此处，马华脸色红润，不知道是刚才跑步跑的，还是想到仓库里听见的声音，害羞的。 李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估算了一下时间，脸色不禁一沉。 五到十分钟时间，这老家伙能不能坚持下来，李峰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现在天气热，穿的都不多，不像冬天，脱下衣服再穿上都得十分钟。 两个人到达三食堂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李峰已经不抱有多大希望了，摆明过了中年男性的最佳时间，把马华摈到一个角落处，自己围绕着四周，打量了起来。 此时后厨的门是关上的状态，李峰也不确定两人到底走没有，在询问马华，知道小仓库的具体位置后。 李峰一个跳跃，双手趴在了窗沿边，胳膊一使劲，一个单杠三练习便扒了上去。 “怀德，我本家有一个弟弟，你都把我这样了，他也算你小舅子了，他到现在没正式的工作，我想让他去学车，你看行不行？” 房间里此时没有了其他动静，凝神屏息的李峰，隐隐约约，只听见了刘岚嗲嗲说话声。 探着脑袋朝里望了望，刘岚站着的，正穿过衬衫，在衣服里边够着什么，此时正对着一堆食材在说话。 看到一缕香烟从食材下边往半空腾腾而起，估摸着，李怀德此时应该坐着的，正在抽着事后烟，被食材挡住，所以才没发现。 “学车费用不少呐，不过学了找工作好找，他想学，伱就带他去报名，不过不要提我名字，这驾校，也是李峰管着的。” 李峰无声的笑了笑，看刘岚的样子有些可怜，这李怀德压根不是真心待她。 作为工会副主席这个位置的交换，李峰可是撒出去那么多正式工的名额，李怀德少说得有两到三个名额，此时竟然压根不跟刘岚提。 这学汽车和学三轮，价格还不一样，摆明让刘岚家多钱去学四个轱辘的。 “管着，管着，都给他管着，我知道是他管，可不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这个驾校才能你管，汽车的学费又这么高，我一年工资都得搭里面。” “我靠~最毒妇人心呐~！”李峰变色一沉，刚才自己还替她着想，这娘们，为了点学费，在这拱火呐，驾校可是自己的命根子。 脸色阴晴不定，李峰看着刘岚，这货怪不得跟李怀德拱一起，两个人都一个德行，只是李怀德棋高一着，人家走肾，你刘岚走心。 “钱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你知道的，家里那位把钱管的死死的，不过这个驾校，我肯定是迟早要捏手里的，需要待我徐徐图之，到时候，给你一个名额，让我那小舅子来！” 别说，画大饼的技术，李怀德还是有的，此时从食材下边，伸出了戴着手表的胳膊，轻佻的抵着刘岚的下巴。 “你就会唬我，等你捏到手里，我弟都得被赶去下乡了，我身子都给你了，名声都不顾了，你就这样对我！” 说着刘岚竟然委屈的抹起了眼泪，两条手臂拍打了起来。 自己冒了那么大风险，找的有妇之夫，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你让她气不气。 “好了好了，你不行听我的，我这边有个方法，可以快点掌握驾校，还能让你弟免费学！” 可能是受不了刘岚哭哭啼啼，怕惊扰了外边的人，李怀德犹豫片刻后，安抚起了刘岚。 听到这话，李峰眉头皱了起来，这李怀德肚子里又冒什么坏水了。 关键，说着说着，里边的声音小上了许多，哪怕李峰歪着脑袋把耳朵贴近了一点，也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一点。 “车祸……返还……没事……！” 扒了好一会儿，李峰也感觉有些吃不消，没借力的地方，早知道让马华蹲下边了。 胳膊缓缓张开，像一个弹簧一下慢慢放下，还得避免衣服擦着墙出现声音，可算折腾了好几下，李峰这才无声无息的跳了下来。 “师傅，在里边吧？” “迟了，俩人都结束了，回头把你的本子记下来，今天的时间还有日期，两个人的对话也给记录下来！” 到了拐角处，马华着急的问了起来，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 他现在想的是，李怀德到底做了什么安排，最后看刘岚捂着嘴，惊讶中还带着担心的样子，让李峰有些拿捏不住。 “那咱们？” “你在这看着，我去科里拿一下相机！” 阴沉着脸，李峰往运输科而去，从空间里取出相机后，心疼的塞了张胶卷，这才重新返回。 “人走了么？” “嘘，师傅~！” 只见马华竖了竖手指，李峰赶忙转过身，相机对着三食堂的后门。 结果，是刘岚一个人出来的，此时的脸上带着春意盎然的样子，像是久干的旱田，遭到了雨水的灌溉。 见她带上门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李峰只能把这一刻，给拍了下来，还好距离不近，相机的机械声没有被听见，虽然取景器里稍微有些模糊，但还是能认出是刘岚。 “你们食堂几个门？” 等了半天眼见李怀德还不出来，李峰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道。 “不会，从正门走了吧？” “走，去看看！” 保不准的李峰，看了看手表，直接向后门走去，等马华开锁推开后，果然里边已经空无一人。 “正门都反插上了，没有从正门走！” 马华检查了一下，回来跟李峰汇报道。 “还有哪里可以出去？” “那要不就是厕所那边，不过那个门的钥匙，只有张主任有，平常也是不开的！” 看着李峰站在小仓库前推门而入，马华跟进来后解释道。 “咔嚓~！” 虽然人不在，但是，在后厨的下水道口，还是发现了，一只烟头，在督导组检查过卫生的情况下，这个东西，就很有问题，毕竟，他在仓库里，是抽烟了的。 “你们这有人抽红双喜？” “不知道，我不懂这些，要不，我明天看看何雨柱抽什么！” “行，把烟头也夹本子里，记录上，明天交给我，先回去吧!” 对于马华，李峰还是满意的，这次虽然没抓到现行，但提前发现了一点东西，自己也好早做预防。 现场留下的东西，两个人的对话，在重要的场合，有重要的作用。 炮局胡同。 秦淮茹孤孤单单的坐在台阶前，眼神泛着空洞和迷茫。 今天一路打听，辗转了一天，行程从分局，法院，分局，监狱。 高兴的是拿到了五百多块钱，包含了丈夫的死亡赔偿金，殡葬金，本来还想着易中海那一千块的，不过经过李峰的提醒，她也有了心理准备。 人都赔命的情况下，也只拿到了这么多，比工伤死亡多一些，但也仅此而已，这时候的人命，不值钱。 在匆匆忙忙藏好后，她才想起，婆婆的至今还下落不明。 她听从了许大茂的建议，再次去分局，把婆婆的地址问清楚后，准备来此地探监，想告诉婆婆，东旭的事情。 结果。 炮局这边，竟然婆婆不给探视！ 想到之前自己丈夫进这里的时候，人家都挺好说话的，怎么到了婆婆，就不行了，秦淮茹以为，婆婆，是不是在里边惹事了。 后背上斜背着布兜里，小槐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树木，白白嫩嫩的小手塞进嘴里，嘴角下边淌的都是口水，过了一小会儿，可能感觉到母亲停滞不前，小嘴一扁，哇哇的哭了起来。 “哦，哦，哦，小槐，是不是饿了，不哭，不哭~！” 把背着的槐反手接到胸口，秦淮茹看了看脚尖，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对话。 “同志，我是她儿媳妇，我丈夫前几天死了，我想见见她，把这个消息跟她说一声。” “你婆婆的情况，目前不适合探视，你回去吧！” “同志，之前，之前探视别人的时候，不是都可以么？” “别人是别人，她是她，抓紧回去吧，我们要交接班了，你说的消息，我们会给你通传一下。” “请问她大概什么时候能放回来，我家里三个孩子，同志，这边还要上班，您看，我，我带不过来了！” “时间不确定，要根据犯人的表现，好了，别问了！” 可能是看她带着孩子，别人并没有为难，看样子有些东西，不好明说，秦淮茹也是通过别人闪烁的目光，猜出来的，对于男人，秦淮茹自认有一套看人的眼光。 待槐停止哭泣后，秦淮茹抱着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皱了皱眉头，抓紧回家去了，毕竟，家里现在放了那么多钱，她有些不放心。 总体来说，她还是满意的，又不是自己不管她，是别人不让自己进去。 另外，没有她在，秦淮茹现在的身价，暴涨到六百块了，这要是搁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丈夫的死，在她拿到钱后，作为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伤感，已经逐渐消失了。 (本章完) 第382章 驾校升级 第382章 驾校升级 翌日清晨。 东二环的上班大部队们，见着了难得的一幕。 东风摩托车厂，分五个批次，首次向红星轧钢厂交接东风bm021型三轮摩托车，数量一百五十辆。 造成的结果是，一路上，所有东二环上的行人数次看见一条蓝色的长龙，浩浩荡荡，从东风摩托车厂，一直贯穿到红星轧钢厂。 数目非常庞大，整个停车场塞的满满当当，所有车间的工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款车辆，很多人点完卯，就涌出了车间，凑到了运输科这边的广场上。 “我滴个乖乖来，这，这得有多少车咯！” “俺们车间金主任讲了，二百五十辆车，俺们焊工车间这次要大显身手！” “这都是俺们厂的么，这运输科要弄这么多车干什么？” “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可不是俺们厂的，咱们帮忙代加工，这都是公交公司和运输公司的车，人家东风厂忙不过来了，他们现在是连天加夜干！” 提前得到消息的三车间，此次经过博弈，拿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车间上下摩拳擦掌，真当车辆到达的时候，他们反而被数量给震住了。 轧钢厂顶楼的会议室里，两家厂方，两家公司的高层干部，此时济济一堂，整个会议室里挤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就连交通委员会，李峰的两位熟人，郭书记和黄爸，此时都联袂而至，此时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上座。 会议室里的众人，此时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各个站起身，隔着铺着绿布的会议桌，相互握手，介绍。 始作俑者，李峰，作为连接几个单位的关键人，此时异常低调，自知牌面不够的他，龟缩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看着东风厂的几个熟人。 虽然看起来他们喜笑颜开，大大方方坐在轧钢厂领导层对面的位置上。 但是，还是能看出，此时面容有些憔悴，脸上都挂着黑眼圈，看来是真的被撑坏咯，之前一直小家子气，小打小闹，真当订单来了，全厂上下把命都给豁进去了。 “近期生产的，全送过来了，咱们哪怕是两班倒，也要把诸位的订单给完成，你们请放心。” 此时苏副厂长站起身，面对着各个单位领导，丝毫不虚，还剩一百辆车，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大半，敢拍胸口保证了。 “好，那么咱们公交公司这边就放心了，之前重新变更了线路，现在就可等车咯！”身材高大的柳书记，此时站起身，再次和苏副厂长握了握手，表示对兄弟单位的感谢。 运输公司的领导属于矮壮型的，估计以前也是打大车方向盘的，两条胳膊粗壮有力，此时衬衫袖子也撸了起来，在公交公司发言了之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苏副厂长，咱们运输公司可也擎等着呢，中部北部地区已经进入夏收了，粮食运输量马上要增大，还有各个菜市场，这都跟群众们的日常息息相关，不能老柳他们先到，就紧着他们，咱们运输公司后边，可是要比他们需求更多的。” “那是，那是，武书记放心，加班加点都给你们完成！” 苏副厂长脸含歉意的起身，欠着身子，和运输公司的领导握了握，从他龇牙的情况来看，运输公司领导的手劲，应该挺大的。 “杨书记，听见了吧，一百多辆车，对于京城这边的人员运输，还有货物运输，现在可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伱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等这三家客套话说的差不多，运输局的领导此时要出来说说话了，毕竟，下边人干得热火朝天，车辆多了，作为直接管理部门，合作都快落地了，也该是时候出现了。 “郭书记，您放心，早就安排下去了，因为主要是焊接比较费功夫，所以这次以咱们厂三车间为主导，下边由他来简单捋一下，让大家心中有数。” 杨厂长此时也是很春风得意，自己领导的下的轧钢厂，积极拓展业务，受到了其他部门的关注，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环，说话间，感觉都年轻了几岁。 “咱们焊工车间已经安排周全，车间技术员已经全部吃透了图纸，材料已经全部提前下好，部分车棚已经焊接好，今天来车，预计明天就能出来第一批车辆，保证不拖后腿！” 三车间的车间主任，此时跟李峰享受一个待遇，不过可能考虑到要发言，是站在杨厂长身后，手中捧着本子，一本正经的说着，倒是和那天厂里开会时，大相径庭。 “好，下去尽快安排，正常工作也不能落后，哪怕晚上加班，也不能耽误!” “是，杨书记！” 说完，三车间的车间主任，双眼放光，找到李峰后，招了招手，把他招呼到门外。 “我的李副科长欸，你们运输科赶紧派人把车开进去吧，咱们立马开始，人都等好咯！” 可能是时间紧任务重，三车间的车间主任，搂着李峰的肩膀，亲密无间的说着悄悄话，当时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不迫，脸色焦急。 “已经安排了，刘主任，放心吧，赶紧去吧！” “欸，好嘞，等拿到奖金，不说别的，肯定请你喝一个，李副科长，感谢，感谢！” “回见~！” 一老一小此时跟革命战友战友似的，亲密无间的握了握手，李峰悄悄的打开会议室的门，侧身闪入。 “李峰呢？” “刚才看见着呢？” 眼见诸位都在找自己，李峰赶紧整理了一下着装，举手喊道。 “在，在这里！” “刚才安排人送车去三车间，马上开工！” 看着众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李峰一脸笑容，微微欠了欠身子，以表歉意。 “哈哈，不用解释什么，李副科长没想到在这边又给咱们来了一个惊喜，短短一年时间，你这退伍后的表现，跟在部队里，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郭书记的话，让李峰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郭书记竟然还了解了自己部队中的事情。可不就变了一个人，家里人以为是在部队发生的改变。 “李峰同志，不用紧张，你写的《运输安全规范》，和《道路交通安全规范》已经被纳入了京城交通学校的教材之中，我们此行来，一部分是为了这件事，另一部分也是为你而来。” “当下，铁路运输，覆盖面只能到达大中型城市，水路交通就更别说了，覆盖面更少，还得考虑讯季和旱季，空运需要投入的太多，目前，能短时间内极大提高的，也就只有车辆运输，我们的压力很大，没想到你倒是另辟蹊径的走在了前面，一个小小的三轮摩托车，被你给玩出来。” 郭书记说的话，宏观层面比较大，远远超出了这次碰头会的范畴，超纲了，此时会议室里的众人也不再是刚才的满面笑容，都一脸严肃。 不过，看向李峰的目光，却并未因为他的级别低，而看轻，相反，因为郭书记的一番话，倒是更为看重。 不论是他写的东西被列为教材，还是他这段时间来，所办成的事情，确实在交通这条线里，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郭书记，既然，让我提了干，入了档，我只是想有所作为，多为百姓们干点实事，多为组织贡献一些想法，不能得过且过，不然也对不起厂里对我的培养。” 李峰斟酌了片刻，表情复杂的说到，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一方面想让家里过的更为宽松一些，另一方面也是让也是希望在这个年代，留下自己的足迹。 不论怎么样，是为私还是为公，至少确实起到了正面作用，几十年后经过总结的经验，至少能让这片土地，少走一些弯路。 “你的想法很朴实，是一个肯干实事的好同志，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牵线公交，运输，两家公司，让东风厂打开了局面，做的这些事，甚至都跑到了我们上级部门的前头，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我就从你的言行举止判断出，你是个干交通口的好料子，只是没想到，会成长的这么快！” 这下众人的目光，可就是深邃的看着李峰，哪怕是杨厂长，都没想到，郭书记会说出这般夸赞的话语，转过头，胳膊搭在椅背上，满意的看着这个自己亲自挖出来的青年干部。 “对于你的驾校，你们上级部门的刘副部长，我和他亲自恰谈过，他指出，咱们交通运输系统内，一直缺乏这样一所，专业的驾驶员培训学校，机械工业和交通虽然是两条线，但，目的都是为建设这个国家。” 办公室内，此时安静的掉根针仿佛都能被人给听见，众人的嘴巴微张，看向李峰的眼里已经是错愕。 都是机械工业这条线上的，刘副部长谁人不知，没想到刘副部长，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年轻人，与别的部门商讨，能让他亲自出马，可见对这个青年的重视程度。 李峰此时的腰不再像刚才那样微微含着，没办法，都是大佬，最高的级别跟自己差数个姜科长，今天才知道那位大领导，竟然真的把自己的事情，给记在了心里，这下腰杆子也硬了许多。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延安摩托驾校的夭折，让他把这个平安驾校，当成了精神上的另一个替代品。 “对于平安驾校，刘副部长也认为，目前生源仅仅只来自轧钢厂职工，还是太过狭隘！” “墙内开也要让墙外闻到香味，经历过2会，现在整个京城的年轻人，都在四处打听，甚至都到了我这里，我觉得，是时候把平安驾校，当作一个试点学校，摊子可以铺大一点，着眼整个京城甚至带动其他地区来学习，工业口和交通口，都支持你，要甩开膀子！。” “啪~啪啪~！” 众人鼓起了掌，这话很浅显的意思，获得了两部门支持，杨厂长只要不是傻子，轧钢厂显而易见的将会多一个新的部门了。 郭书记一番话语，真的是说到了李峰的心窝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随着轧钢厂的羊毛被薅差不多，生源注定要外拓，第二批考完试的前几天已经拿到驾照了，第三批也快了。 轧钢厂总数也就一万多人，马上学费要涨到两百多，这就不是借借就容易借到的，只有拓宽了招生渠道，才能把数量补上去。 “我，我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缺车子……！” “一汽，正在研究你说的三…式安全带，刘副部长都说了，没事，等他们来了，我可以来沟通，我们也不白用你编写的教材（规范），先挪几辆车给你用用，这都不是问题。” 郭书记摆了摆手，嗤笑了一下李峰的小家子气，随后瞥了一眼一旁的黄爸，意思他这边，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郭书记，轧钢厂东边有一块地，之前是公交公司最早的办公地点，场地面积比较还可以，因为公交公司搬到西城后，一直空着，离他们也不远，这块地，咱们可以拿出来，可以让他们帮咱们培训一些人员！” 黄爸今天比较正式，头发梳的苍蝇站上边都打滑，此时对李峰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带着审视的目光说到。 “培训人员，没问题，您这边都援赠咱们这边车了，再加上场地，培训再多也可以！” 有刘副部的支持，加上对口部门领导的同意，李峰现在笑容咧到了耳后根，听说还能白女票一块地，那就不用说什么了，他是迫不及待了，要说，还是老丈人知道女婿需要什么。 “那边我倒还真记得，大使馆对面，那块地倒是不小，人也少很多，现在成了一些老旧车辆的维修点，驾校如果挪过去，倒是肯定够用了。” 公交公司的刘书记眼见上级正副领导都有意扩大驾校，增加驾驶员产量，此时也正好顺水推舟，反正那地也是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此时会上识相点，至少还能在刘副部那边搭个人情，公交公司么，需要什么，驾驶员呐，李峰也是这小同志，还是会来事的，搭上块地，至少以后的培训工作，就可以少一部分开销了。 “唔，正好大家都在，小柳，就得这样大气一点，他也帮你出了主意，回去协调一下！” 随着郭书记的一句话，李峰埋下的种子，终于开果实，在座都是赢家。 惟独，李怀德，眯着眼假笑了一下，李峰略过他一眼，还想啃驾校么，现在牙能给你磕崩咯。 散会后，李峰悄咪咪的摸到黄爸跟前，嘿嘿笑了一下，打听起到底培训什么人。 “能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员！” 说完，黄爸潇洒的坐上了回去的车车，留下了李峰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自己当初勘察车祸事故现场时，难不成就被他惦记上了，然后，一直不吱声，趁着这时候把自己给拉壮丁？？ 交警体系里事故处理部门，要在自己手底下，提前诞生，那可，太好了…… (本章完) 第383章 运输科科长 第383章 运输科科长 烈日当头。 轧钢厂会议室里的气氛十分凝重，马上到了午饭的时候，门外守着的秘书们，还不时能听见里边争吵时摔杯子的声音。 到了夏季，老吊扇的扇叶，被机电科的人员给安装了上去，此时正在头顶正“嗡嗡嗡”的转着。 因为是顶楼，晒的比较燥热，里边开会的领导，此时都解开了领口的风纪扣，面红耳赤的争辩着。 “杨书记，还是循序渐进一点，两者合并的话，也到不了处级，人事局那边也不会同意，那样增加的编制太多了，负担太重了！” 此时的李怀德，没有了往日的那丝从容，面红耳赤的争辩着，也不由他不抗争，真要是把运输科升级成处级部门，那下边不会单单就会只有两个科室，姓杨的地盘会再次扩大。 在几个车间，加上运输科全抓在手里后，杨厂长正面已经可以和后勤处分庭抗礼，而且底层的工人还是占大多数，人数上占据优势。 后勤处也就在干部编制上比他们多很多，等于是轧钢厂金字塔的中间阶层，现在运输科升级要处级，那他唯一的优势恐怕就会慢慢丧失，底层全占，中层哪怕只占一半，这也是李怀德所不能接受的。 “杨书记，我觉得还是把驾校单拎出来吧，目前的人数，勉强符合科级，这样人事局，交通委，还是咱们的上级部门，都是可以接受的。” 江海涛此时也紧跟着附和，其他部门的主要领导们，这个时候反而闭口不言。 开口说话的话，容易得罪人，开口支持的话，跟自己也没关系，是别人升职，在这个会议中少说多看，那是最好的处世之道，大蛋糕别人分，吃点零碎的边角料就好。 “老姜当了科长那么多年，运输科现在干出了这么大成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该进步了！” 杨厂长扯了扯衣领，虽然没有李怀德那般气急败坏，但也能看出，心中窝了很大的火。 “杨书记，毕竟，厂里大家伙都看出来，成绩是李峰一个人干的，老姜年龄都差不多了，为了他把运输科级别提升，这是很难说过去的，我不能同意这样乱来的主意！” 双手摊开，手背在桌子上磕了磕，李怀德苦口婆心的劝解道，额头的皱纹都褶出了八字。 “不能下属干出了问题，领导有连带责任，下属干出了名堂，获得上级部门单位几次表扬，领导却视若无睹，没有他姜显达的鼎力支持，驾校能开起来么，同志们，如果光凭自己，咱们在座恐怕没几个能坐在这里。” 看来杨厂长也没多少耐心了，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后，连自己在内，把在场几人给全骂了进去。 没办法，科级到处级这是一个大跨越，这么多年运输科不温不火，再加上姜显达年龄到了，不借这个时候把他顶上去，恐怕，后边就没多少机会了。 他没机会升上去，虽然嘴上肯定不说什么，但手底下人马上都快跟他平齐，心里肯定是不快的，借此机会帮他一个大跨越，杨厂长也能给他一个交代了，这样到临退休前再提半级，那就是无话可说，够对得起了。 “不如这样，老姜也快退下来了，按照惯例，是该往上提一提，驾校上报的时候按照科室级别编制，高配一个副处校长，这样他级别上的问题能解决，也不至于部门的过于臃肿，上边也没话说。” “那李峰呢，就可以顺水推舟直接提拔到正科，由他担任这个科长，反正两个科室都是一家，不分你我。” 说话的，正是三分厂的厂长，蔡文山，因为距离较近，得以立马过来，此时看两帮人掐的不分你我，再这样耽误下去，其他人还怎么捡剩下的。 干部编制，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两部门支持驾校扩大，受益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帮人，上边的人不上去，下边的人如何进步。 “那关于运输科副科长，怎么办，现在保卫科还有一个副科长的缺，不能都这么空下来吧，老蔡？” “李学文不错，虽然也是升到股长没多久，但人家学历在那里，大学学历，在座没几个能比得上，而且干事也利索，前几天处理三食堂的纠纷，工人们也都心服口服，既然大家都在，该解决还是要把这些空位解决了！” 蔡文山弹了弹烟灰，眯着眼睛看了看李怀德，又看了看杨厂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政保股的杨连元杨股长呢，也是青年干部，入职轧钢厂也这么多年了，毕竟档指挥枪么，他也是不错的人选！” 有些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怎么从运输科的事儿，忽然转移到保卫科了，都有些措手不及，李怀德心底一沉，这蔡文山，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人马了，在这个时候戳他的腚眼，赶忙出口弥补。 杨厂长颌首沉思了片刻，深深的看了眼老蔡，太鸡贼了，怪不得得到消息后，就属他跑得最快，现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他的目的是换一个副科长的桃子。 也罢，不论是姜显达还是李峰，谁负责驾校，都无所谓，只要级别上去，手底下干部数量质量变多变强，自己都是受益人，老蔡在分厂，给他个面子又何妨，不是李怀德的人就行。 “高学历青年还是要多给点机会，毕竟咱们这些人，原来都是私塾出来的，没几个正经经过科班教育，李峰还是高中学历，都干的有模有样，大学学历，到现在还是股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我同意。” 说完，杨厂长率先举起了右手，代表此项议程开始进行表决。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李怀德纳闷的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一条裤衩了，还没聊两句，就举手，还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我同意，保卫科这些大丘八出身的，是该要一个懂文化的好好管管，差点把真正的凶手放过，档是要指挥枪，但枪最好还是交给明事理的档员，之前不是杨连元还差点把李峰同志给冤枉了么。” “好，半数以上通过，王秘书，记录下来，人事科会后上报人事局！” “下边决议，平安驾校上报科级部门，姜显达同志升任副处级校长（低职高配），李峰同志升任运输科正科级科长！” “运输科副科长我建议谢昌军同志担任！” 眼看杨厂长又开始来第二茬，李怀德摆烂了，狠狠的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好处被姓杨的姓蔡的吃干抹净，现在明显在表达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警告众人，你们如果这样干，他就掀桌子。 也是，他可是副书记，拥有提名权，能借此插手人事，如果对他的意见视而不见，那下边的那些干部还怎么看，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谢昌军不行，是人不行，上次会议上已经说了，作风不严，我们不能让一个积极向上的团队里，混进去这样一个老鼠屎，不行就政教股杨连元，谢昌军绝对不行。” 杨厂长有自己的打算，谢昌军是土生土长的运输科人，但是他是李怀德的，不能让他上去，不然运输科必定会陷入不稳，与其这样，宁愿从其他部门空降一个，无根之萍量他也翻不起风浪。 “那政教股交给谢昌军，既然说他作风松散，那就送到作风严厉的地方，总得给年轻同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怀德眯了眯眼珠子，政教股的那个杨连元，手段至少来的强硬一些，比谢昌军那坨烂泥，还是要好一点，这样看也不是不行，至少终于能插入到运输科这个要害，不算输。 “同意~！”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民主依赖妥协。 …… 不管楼上的领导伱来我往，犀利交锋，楼下的工人们依然该干什么干什么。 下午，当第一辆经过改造的三蹦子从车间被开了出来，早就围在三车间门口围观的众人，率先鼓起了掌。 “怎么有点丑！” 议论纷纷的众人，听到这么一句话，仰头大笑。 “四喜，丑不丑，只要好用就行了，你先坐进去，试试！” “你们可真埋汰人，哪里丑了，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 说完，等车子稳稳停下，一帮人，七手八脚的站在后边的脚蹬处，拽着新焊上的把手，七手八脚的钻了进去。 直至，车厢里满满当当完全塞不下。 “里头有点热，赶紧开起来，吹吹风！” 驾校培训的公交公司的一位学员，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日后将要伴随自己工作的三蹦子，脚下一踹，开始了试运行。 后车厢前边的篷布被掀了起来，车子开起后，别说，风这么一灌进去，之前的热意，就没那么强烈了。 “昂~昂昂~！” 发动机排出的烟气，带着点淡淡的青色，看来载重量满负荷的情况下，确实比较吃力，连发动机的咆哮声都大了很多。 好歹这个年代的人，宽容度都很高，不论屁股下边长木条上没修正好的毛刺，还是后背处紧贴着的铁管，一点影响不了他们坐车时的笑容。 “别说，还是年轻人想法好使，我都没想到，还能这样改！” 杨厂长眼睁睁的看着敞篷变小巴，失笑的摇了摇头，看着车子转悠了一圈，重新停在了车间门口，摸了摸边上的篷布，对着车上下来的人说到。 “杨厂长，咱们三车间的手艺也不错吧，我就说交给咱们，您放心！” 三车间的金主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刚才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亲手造车，没想到反响不错。 “老金，就数你嗓门大，这活要是交给咱们一车间，直接就螺丝拧，比你们焊起来要快一些！” 郭大撇子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眼含羡慕，这些车子以后一上路，十里八乡这么一跑，姓金的，肯定得吹起来。 “好了，郭大撇子，谁叫你手不快呢，你手要是快一点，嗓门大一点，杨书记不就给你们了！” 金主任，搂了搂边上李峰的肩膀，指着后悔不迭的郭大撇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也甭笑谁，这次你们抢了先，杨厂长，下次怎么着，轮也轮到咱们一车间分一些啊!” 此时的郭大撇子一边跟着杨厂长诉苦，一边尝试把李峰给拽过来，想要好好聊聊，一车间才遭受大难，正是需要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行了，都别站着了，看也看到了，该回回吧！” 王秘书收到了杨厂长的眼神示意后，赶忙拍了拍手后，把围观的人群给赶了回去。 随后带着李峰走进了三车间。 刺啦刺啦的电焊声，加上刺眼的火，每个师傅，杨厂长都点点头，有些还能叫得上名来，李峰跟在后边，错了一个身子，代替了王秘书的位置。 “运输科交到你手里，能让我放心么？” 一直走到车间尽头，看着热火朝天的工人们，杨厂长沉吟片刻后，小声问道。 “杨厂长，您这是？” 看着面色凝重的杨厂长，李峰第一次感觉，他有些意兴阑珊，原来的杨厂长每时每刻都充满着干劲，现在则是很疲惫。 “老姜年龄大了，再不上去，就没机会了，刚才开过厂委会，后边老姜去那边的驾校，你来接他位置！” 这么一说，李峰就听懂了，那就是借此机会把姜科长提升到姜处了呗，自己则是接他位置，成为了运输科的一把手，原来叫自己来的目的，是跟自己商量这些，是怕自己误会，把自己劳动果实给了别人。 “姜科长比我年长，反正他担任，还是我担任，都一样，驾校也是他支持下才得以建起来，现在步入正轨，他认识的人多，比我更好开拓。” 李峰笑了笑，不知道这个消息要是带回去，能不能唬姜副处一顿饭，两个人都提升，都是受益人的情况下，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等他退下来，顺势还能接他的副处，自己进步的道路，可不就明显了。 “政保股的杨连元接你的位置！” 杨厂长看李峰乐的嘴都抿不上了，这才把难题给抛了出来，这下，李峰笑不出来了。 (本章完) 第384章 秋楠闻噩耗 胖子变月子 第384章 秋楠闻噩耗 胖子变月子 机修厂。 此时到了下班时间，忙活了一天的工人们，此时汗涔涔的下了班。 后厨食堂，南师傅摘下了胳膊上戴了一天的护袖，点着了一根香烟，面带愁苦的关上了后厨的门。 “南易！” “是你！” 南易左右看了看，慢悠悠的走上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李峰后，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后问道：“来找我的？” “走吧，聊聊！”李峰点了点头，感谢南大厨心态沮丧的样子，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猛吸了一口后，南易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捻了捻。 “咱俩又不熟，没什么好聊的，有事你快点说！” 南大厨的话语中带着孤高清冷的意味，看来并不想和这个年轻人，有太大的接触。 “我月底结婚，到时候需要做两桌子菜，想找你帮忙。” “不去！” 非常的干脆，南易说完后，目不斜视就擦身而过，并未把李峰的话放在心上。 “等等，伱结婚？” 像是反应了过来，南易停下了脚步，迅速的转头看了过去，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是，是和丁，丁大夫？” “你想什么呢，丁大夫又不是我对象！” “不是，你俩，你不是把她带去那什么2会了么？” 南易双手抱在怀里，审视的目光看着李峰，脸上还带着质疑，明显不信。 丁大夫消失的那俩月，他可是心急如焚，同样消失的，还有车辆维修车间人员，他再打听都没打听出来到底去哪了，直到人回来后，才从维修班那边套出了话。 是轧钢厂李峰带他（她）们去的，就这一句就够了，报纸也可以印证。 那么难得表现的机会，在全国人面前露脸，还能见到政治主任，他轧钢厂李峰不便宜自己厂医院里的人，怎么反而找到了丁大夫。 那就是这小子肯定有想法，对就不对。 “事实是，我28号结婚，跟她没关系，上次来这吃的一顿饭，味道不错，想请你过去做顿饭！” 南易的胳膊终于放了下去，都到这份上相信李峰也不会拿自己逗闷子，脸上的神情稍微松懈了一点。 “你个混蛋！” 稍微靠近了两步，南易刚放松下来的脸瞬间狰狞，右手握拳，直奔李峰的左脸颊而来。 拳头的劲风把李峰的头发带的鼓动了起来，擦着鼻尖而过，南易一愣，这才发现李峰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在发什么疯？” 看着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南大厨，李峰两眼懵逼了，这是把自个当什么了，杀父仇人了？ “你有本事别躲！” 看着李峰直勾勾盯着自己，嘴角还略微上扬，感觉被嘲讽的南大厨，脑子一热跟着又是一拳。 “咔嚓！” 听到金属冷冰冰的碰撞声，南易头皮一阵发麻，连滚带爬的往后避开了。 “三步之内，你猜是拳头快，还是枪快？” 看着被吓到了的南易，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真的是秀才造反，武力值也就相当于1.5个许大茂，要不是怕伤着哪回头耽误了做饭，李峰早一脚上去了。 拉出了那枚上了膛的子弹，捡起地上的公文包，拍了拍灰后把大宝贝揣了进去。 “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啊？” 南易咽了咽口水，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上过膛后，李峰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冷的可怕，比丁大夫还冷，跟杀过人似的。 “身为轧钢厂运输科科长，你说我有没有配枪的资格？” “现在冷静了吧？” 南易点了点头，他们厂也有司机，不过看李峰这样子，随身带枪的干部有几个，武德充沛啊，刚才打量了一下，夏季衣服少，都没看出他从哪里掏的枪。 李峰伸出了右手，南易看了看，犹豫了片刻，随后伸手握住，借力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 “你现在都到科长啦，你们厂里可真能耐，你才多大？” “我多大不重要，你刚才发什么疯？” “丁大夫，回来后，天天……” “天天就这样？” 站在机修厂医院的门口，李峰顺着南易指着的地方，看到了丁大夫，此时下班后，还在坐诊的诊室，静静的翻着书。 “这不是很正常呐！” 远远的看去，隔着玻璃，只觉着清瘦了些，毕竟出任务那时候伙食好，回来了伙食差了点，瘦些不是很正常。 “我，她回来后，一看书就是九十点再回去，你说跟你没关系？” 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峰，丁大夫回来后有多奇怪，他是知道的。 刚才听到李峰要结婚，还以为，是他和丁大夫要结婚，等他解释过不是后，第一反应，可不就是，这个李峰，始乱终弃，把丁大夫蹬了么。 “她这些天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感觉人都变傻了，我，我以为你们俩崩了呢！” “你可真能想，我进去给她打个招呼，跟她知会一声！” 迟疑了一下，李峰转过头看向南易，认真的说道。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他才发现，自己的朋友真的不多，就跟杨厂长说的一样，当初可以小李小峰打招呼的，随着越走越高，那些人，已经渐行渐远。 瘦猴他们现在买肉买鸡蛋还会找李峰么，不会了，当初进厂后说自己骨头里都是肉的，现在见面也是恭恭敬敬，也就只有贾海杰，不在乎这些了。 丁大夫那俩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是半个朋友吧，也就是这样的想法，李峰抬腿走进厂医院。 “他俩到底什么情况？” 现在最抓狂的，也就莫过于南易了，两边头发都被他抓的乱作一团，最后才反应过来，丁大夫没对象，没结婚，自己不是还有机会么，这不是该高兴的事儿。 “你来了！” “我来了！” 诊室门口，丁大夫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那位，捂住了嘴，哽咽了起来，说着说着，眼泪呼哧呼哧的就往下流。 “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我等了多久了么？” 合上了书本，丁大夫如同乳燕归巢的鸟儿，擦着眼角的泪水，随后张开了双手。 “好好的，哭什么？” 看着丁大夫这个状态，李峰也觉着不对劲了，看了看窗外，南易还在直勾勾看着，连忙撑住了丁大夫的脑袋，避免她真钻怀里。 “你手拿开，这么长时间不来，你知道我怎么过的！” 大冰山融化后，现在仅剩下了小水，她不想装了，太累了，万一两人再一转身，又得等几个月，这一回合，是丁大夫输了，幽怨的话语让李峰毛骨悚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陈世美了。 “那个，丁大夫，虽然是下班了，但外头还有人呢！” 说着，李峰下巴抬了抬，示意窗外有围观群众。 刚才还哭哭啼啼，甩着大鼻涕的丁大夫，顿时脸红成了一块红布，撩了撩鬓角垂下的发丝，眼神像是鹰隼般看向了窗外，木得一丝感情。 “我艹！” 看到李峰下巴往这边抬的时候，南易就感觉心窝一凉，比刚才看到丁大夫小女儿作态时更凉，这是就把自己给卖咯，赶忙蹲了下去，找个草丛藏了起来。 “是他带你来的？” 看到了瘦瘦巴巴的那位，丁大夫就知道了是谁，转头向李峰问道。 “找他有点事儿，顺路过来，看看你！” 李峰搓了搓鼻梁，看丁大夫刚才的肢体动作，太反差了，难不成越是外边高冷的女人，内心都是这样热情似火。 “我就知道你没忘了我，你看看，有变化么？” 说着丁大夫双手抓着李峰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然后背在身后，俏生生的转了一圈。 李峰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的都是这些，真的控制不住呐，白大褂，穿到不同人身上真不一样。 “额，我要结婚了！” 赶紧把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李峰稍微勾了勾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说什么？” 背在身后的双手此时逐渐垂落了下来，丁大夫面容先是紧张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的问道。 只是，她的双手十指在腹前绞做一团，显示出她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我要结婚了，这个月28号！” “希望……！” “李峰，你混蛋，pia~~!” “呜呜呜~！” 李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躲，可能是那巴掌速度太快了吧！ 丁大夫触电般收回了右手，蜷缩成一团，牙齿恨恨的咬了上去，眼睛里噙满了泪，就这么跑了出去。 “我怎么成渣男了！” 揉了揉脸颊，李峰嘴里嘟囔着，脑袋里还留在丁大夫那滴眼泪下的瞬间。 一路上李峰有气无力的蹬着车子，不停着闪现两个人当初见面时的一幕幕。 从搬家斗嘴开始，到她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自己亲她的那一口，再到一起共度艰难的两个月。 “哎~！” “哎~何师傅，钱带来了么？” 南锣鼓巷北边的巷子口，何雨柱被人堵着了，可不就是他那欺师灭祖的徒弟，胖子。 “呵，你还挺准时呐，说三天就三天，看来在我身上，还是学到点东西！” 从李峰那得到了答案，何雨柱此时丝毫不虚，看着胖子嘴里还含着根狗尾巴草，跟流氓似的，一把拽了出来。 “呸，呸，傻柱，你甭跟我废话，我就问你，钱，带没带？” 自认为手上还捏着他的把柄，竟然还在跟自己耍横，胖子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越发嚣张了起来。 “走，这边人多，跟我到这边来！” 何雨柱看着胖子志得意满，吃定了自己的样子，眉头一紧，眼珠子一转，打量了一下周围，亲热的搂着胖子的肩膀，就把他往偏僻的小巷子带。 “算你识相，两百块我跟你说，我要的都算少的了，现在要上山下乡，临时工都要三百了！” 以为自己一硬，傻柱害怕服了软，胖子甩开了肩膀上的大手，四周看了看，确实，人多，不方便，笃定傻柱也不敢弄死自己，胖子跟在他的身后，往小巷子走去。 “怎么着，给你两百难不成还想再要一百，我说，胖子，你这心可真忒贪了！” 何雨柱这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就存心逗逗这个胖子，看他胃口到底有多大。 “咱俩师徒一场，你凑这两百也不容易，剩下一百，先欠着，等回头……！” “我回头给你个大耳巴子，pia~pia~pia~!” 眼看到了巷子尽头，何雨柱一个华丽的转身，胖子的眼帘里，就见那只大手刚才还是抬起来，怎么就瞬间盖脸上了，随后视线里布满了夜空中的星星。 看着跟陀螺似的，快速旋转了几个圈的胖子，何雨柱这下毫不遮掩了，张开了血盆大口狂笑，十指骨节摁的噼里啪啦。 “rua柱，你，你打人?” 摔倒在地的胖子，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现在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嘴里淌血了，貌似是咬着了舌头。 “胖子，没吃饭呢，大声点，你看看喊破喉咙有没有人来救你！” 说完，何雨柱看着摊坐在地上，两腿岔开的胖子，脚尖感觉痒痒的。 “开始要两百，三天涨一百，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呐！” 说着说着，何雨柱自己都笑了，随后瞬间脸黑漆漆的，憋足了劲，一脚踹了过去。 胖子此时脑袋晕乎乎的，还没想明白傻柱怎么敢动手的，骤然感觉弱点处突遭雷击。 这一脚终于让何雨柱舒服了，胖子皮厚耐糙，前两天打出来的伤竟然都好了，比许大茂恢复还快，他就想看看，这地儿，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 胖子此时脖子僵硬的挺着，俩眼珠子凸了出来，嘴巴不停发出了“咯咯咯“的鸡叫声，缓缓的侧躺了下去，两腿逐渐收缩，整个身体团成了球状。 “还要不要钱了，来，你要能起来，我去借都给你借两百，一百块买你一颗蛋，绝对童叟无欺！” 舔了舔嘴唇，何雨柱辗转难眠了几夜，唯有此时此刻浑身上下异常舒服，看着打着摆子的胖子，双手插兜弯下腰嘲讽道。 胖子此时直翻白眼，脸色煞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哪里能听见何雨柱在说什的。 抽腿出来，何雨柱这才发现，地上湿漉漉一片，连自己的鞋子都沾上了，随即厌恶的在胖子身上擦了擦。 (本章完) 第385章 一门俩寡妇 第385章 一门俩寡妇 夜幕下的炮局胡同。 塔楼上橘黄色的探照灯像是舞台上追逐着演员的聚光灯，不时从一侧转移到另一侧。 执勤的哨兵们，瞪大着眼珠子，精神高度集中，目光随着探照灯聚焦方向移动着。 从古至今，狱里的看守都是很辛苦的，犯人们在此苦挨，他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是。 每隔一段时间还得值夜班，就此来说，享受的待遇可能没有到点倒头酣睡的犯人们来的舒坦。 “老张，交接了！” “可算来了，带烟了没，老陈，困死了，来支解解乏！” 接班的那位点了点头，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公鸡，磕出来两根，一人一支点了起来。 “我也来一支，不然后半夜扛不住！” 也就此时趁着接班时候点一支，不然等会上岗了，也就不能抽了，下岗的也理解，点了点头后，黑夜里，只剩下了两个的烟火，忽闪忽灭。 “老陈，听着了没，哪里来的声音？”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下了岗的老张，侧耳倾听了一番，模模糊糊，远处听到了一番叫骂声。 “别提了，你这刚休假回来不知道，东城分局那边送来的大——烟鬼，搁女监那边，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儿子死了，早知道就不通知她了，现在天天叫魂！” “不会吧，这时候还有人往京城弄这玩意，胆子这么大，这么多年都没了，怎么又有人弄这些？” 老张的脸在烟头的映衬下忽明忽暗，听到队友这么说，坚毅的脸庞此时变得很难看。 也是，都新国家了，对这些害人的东西那是一个严防死守，没想到在京城这地界，竟然又卷土重来了。 “案子是东城那边办的，本来也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耍流氓，你说这一大把年纪，孙子都有了，玩这么，结果在一看那边关着关着，就要吃什么止疼片，也是这样嚎嚎个没完，本来还以为有病，最后发现，是吃止疼片吃上.瘾了，可不就跟以前那些抽——大--烟的，一个样子！” 老陈摇了摇头，给同伴解释道，随后猛吸了一口气，直到感觉到指头滚烫，这才把没抽完的烟屁股，扔在地上。 “那就送咱们这儿来了，祸祸咱们了？” “不然呢，一看就那么点儿大，一嚷嚷全都能听见，东城那边想要把影响降到最低，毕竟，好多年没出这样的人了！” 说完，老陈接过老张的枪，背在背上后完成了接岗。 “可真tm晦气，一回来就碰见这样人，哈~困了，我先回去睡了！” 打了个哈欠，老张似懂非懂的往回走着，嘴里忍不禁嘟囔道：“吃止疼片还能吃上.瘾，算了，以后可不能让孩子吃了！” “我儿子没有死，你们这些骗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寂静无比的女监地下，铁门前闪烁着绿幽幽的两簇光，在黑夜里还不时移动方向，阴森而又恐怖。 “哗啦啦~！” 原来还有严丝合缝的铁门，这两天也扛不住贾张氏舍命的摇晃，发出了声响。 “别喊了，就伱这样的态度，抗拒改造，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就这还想着出去？” 夜巡管教闻声过来打开了电灯，阴沉着脸看向闹腾的贾张氏。 大晚上看着这个撒泼的老太婆，她也气着了，后悔当时脑袋抽了风，竟然把那个消息转达给了她。 “你们骗我，我儿子怎么会死，他还这么年轻，他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他为什么会死！” 原来身材臃肿的贾张氏，短短两月，已经能看出瘦了很多，此时披头散发，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只是代你儿媳妇通传，具体原因不知道，你让我说多少遍，你要是再这样对抗改造，你就继续在这禁闭室里住下去！” “你骗我，你骗我，我犯了什么法，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 经过了数日的锻炼，她的两条胳膊越发粗壮有力，通过栏杆缝隙抻了出来，十指弯成了鹰钩状，长期未修剪的指甲此时里面充满了黑色的污垢。 管教看样子应该也吃过亏，并未靠近，给她抓住衣服的机会，拿着棍子把爪子往里杵了杵，但对面的力气太大了，还试图抢夺棍子，管教只能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退了退。 “王教练，白天还是不能给她睡，这到晚上就闹腾，你还能轮班休息，我可是架不住了啊，你要不把我放过去，我跟她今晚必须倒一个！” 隔壁的禁闭室，也传来了一阵幽怨的声音，可能早知道这样的下场，打死都不进来，现在后悔都晚了。 “别吵，贾张氏，你犯了什么法，你自己不知道，耍流氓，人家是有夫之妇，你俩勾搭在一起，已经犯法了，我问你，还想不想吃止疼片！” “止疼片？” 刚才还恶狠狠的贾张氏，瞬间眼中的血色退了下去，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双手在胳膊上挠了起来，然后是后背，最后是双腿。 “求求你，给我一片止疼片，只要给我一片，我身子不疼了，我就可以睡觉，求求你！” 感觉浑身难受至极的贾张氏，再也没有了刚才疯魔后的样子，此时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跟蚂蚁在爬似的，一只手探出了牢门，手掌不停的握紧松开，试图在抓取什么。 可怜又可悲的样子，不明所以的人看见，恐怕真想不到，这个可怜人刚才的恐怖模样。 “还想吃？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说着管教探出了口袋里的小纸袋，倒在了掌心中，隔着牢门一米的距离，左右晃动着。 “对对对，止疼片，我想吃止疼片，就是这个，我好难受啊！” 昏暗的灯光下，那一粒白色的药片，此时成了贾张氏的救命稻草，儿子的死早就抛之脑后，眼睛的视界里，只剩下那一抹白色。 “看样子她还得陪你一段时间？” 摇了摇头，看着老太婆口水滴答在衣服上，管教失望的摇了摇头，就冲这反应，还是不能放，狱医可是交代了，只有等完全对止疼片没反应的时候，才算初步戒了。 现在还不能把这些事儿跟这个犯人说，怕她装样子，硬憋着糊弄过关，只能靠她自己的自觉，但看样子，这要等到啥时候了。 “我的姑奶奶，我从没有受过这么大委屈，贾张氏，你该死，你儿子也该死，就是你吵吵不睡觉，你把你儿子害死了！” 隔壁禁闭室的犯人这时候也原地爆炸了，自己有什么错，打架关禁闭，已经受到了惩罚，但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关一起。 “我儿子，死了！” “不可能，东旭不可能死了，老贾啊，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别回来么，你怎么回来把儿子带走了？” 刚才还沉浸在止疼片的贾张氏，听到隔壁间的话，嘴角一抽一抽，又哭又笑的拍起了手掌，还原地蹦着。 “你要是想继续搁这陪她你就继续说，我看你还能说什么！” 一阵头痛的女管教，拿起手中的棍子敲了敲墙边，警告隔壁道，这贾张氏油盐不进，一会儿正常一会儿跟疯了一样，但饭量其大，每到吃饭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两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疯，还是装傻。 “我不这样说，她还能闹一晚，趁着声音小点儿，我先睡……” 还没说完，隔壁就响起了鼾声，看来也真的困死了，被贾张氏折腾的不轻。 “东旭，东旭，是不是饿了，妈妈抱你！” 说着贾张氏抱起了床上稻草编制的枕头，抱在怀里，哼哼了起来。 “造孽哦！” 见着这一幕，管教巴掌盖在眼帘，难受的揉了揉眼睛。 直至天亮，贾张氏一直抱着那个枕头，靠着墙边蜷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墙壁，诡异的保持着安静。 “小峰，马上要结婚了，你就别去了，不吉利，让何雨柱许大茂他们去就行了！” 与李家相同的话术也在阎家上演，三大妈哪怕再不重视这个儿子，也讲究这些。 前院儿保持着安静，唯独中院响着唢呐声，在火葬和土葬两个选择中，秦淮茹选择了后者，今天是贾东旭出殡的日子。 人已经走了，秦淮茹作为家里唯一的支柱，请了唢呐班子，在中院吹吹打打，也算送他最后一程。 遗体秦淮茹一直没接回家，因为她害怕，本来是想找李峰舅舅刘强出这一趟活，连人带棺拉到公公婆婆老家。 结果，结果听大外甥说贾东旭死相奇惨，咽了咽唾沫后，刘强选择不挣这个钱，直接给回绝了。 正常病逝老死，送人最后一程，那都没什么，在车把式行当里，也算行善做好事。 但，像这情况，属于冤死了，戾气大啊，给再多也不好接这趟活，而且，李峰估摸，秦淮茹压根没打算出钱。 后院的人，听着中院吹吹打打的声音，虽然比较烦躁，但也没在这时候提意见，反正人只要不接回院子里，随你怎么折腾，大家心照不宣。 “差不多了，秦姐，去埋了就行了，意思到了，旭哥也就安心了！” 看着跪在遗像前烧着纸的秦淮茹，许大茂眼睛不老实的到处瞟。 俩孩子跪在后边，棒梗此时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眼珠子里也聚满了泪水。 “柱子，麻烦你一起去搭把手，咱们把东，东旭，送回去，呜呜呜！” 说着说着，秦淮茹的眼泪就流淌了下来，我见犹怜的样子，深深的刺痛着何雨柱的心扉。 “不是还有许大茂呢，我看他挺积极的！” 何雨柱站在门前，不忿的看着屋里的许大茂，刚才他可是瞅见了，他那双招子，可直勾勾盯着秦姐呢，看的还是不该看的地方。 “傻柱，你……！” “别，大茂！” “柱子，你旭哥人都走了，可怜可怜你秦姐，大茂一个人也搬不动，前院李峰阎解成马上要结婚，人肯定也不会过来，现在，秦姐只能指望你了！” 说着，秦淮茹领着俩孩子，就要给何雨柱跪下磕头，那柱子顿时手忙脚乱，这哪能让秦淮茹真的磕下去，赶忙往前把人给架住了。 秦淮茹这边，可能是来真的，没想要被何雨柱给搀扶住了，一个踉跄，栽倒在何雨柱的怀里。 “傻柱！” 眼看秦姐当着自己面，竟然被傻柱给占了便宜，许大茂顿时吹胡子瞪眼，鞋拔子脸瞬间拉长了十公分。 “秦姐，别，我可受不起，反正歇着也是歇着，唉，我去还不成么！” 何雨柱脸臊的通红，不用许大茂使唤，把秦姐扶好后，眉开眼笑的拍着胸口，顺带瞪了一眼许大茂。 “孩子他爹，槐是不是醒了，你过去看看！” 许家，许母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吃力的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许富贵赶忙把她按了回去，进屋抱起了槐，哄了起来。 “这孩子，可能知道她爹走了吧！” 往常喜欢闹腾，动不动就哭泣的小槐，此时异常安静，睁大了眼珠子，闷不吭声的躺在许父的怀里，咿咿呀呀，想要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也可怜，小小年纪，你说易中海心也是真狠，时间往后一点儿，好歹还能让他们父女俩见上一面！” 许母此时也快生产，比较多愁善感，看着懂事的小槐，脸上滑过一丝悲悯，指尖在婴儿的小脸上滑过。 “你懂什么，这样才好，那俩都大了，明事理，就算大茂跟秦淮茹在一起了，也不会真把他当爹，就这样的，才有机会，养大了，大茂好歹有人送终。” 许富贵倒是一如既往的老谋深算，别人看到第一层的时候，他已经算计到几十年后了。 “也是，大茂真要是要不了，咱们也把她当孙女，以后也别提这个事，不能让大茂心里犯膈应！” 就这样，贾东旭的一生，在这个周末，就艹艹的了结，不说大操大办，至少也能勉强说得过去，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秦淮茹也在这一天，正式成为了秦寡妇，棒梗小当，也成了没了爹的孩子。 至于何雨柱，辛苦一天，恶心了一天，换到了秦姐的几声谢谢，就又被打入了冷宫。 至于许大茂，许大茂现在可以在秦姐家混上桌吃饭，对比傻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待遇，还是有所不同的。 (本章完) 第386章 老阎抛饵 傻柱上钩 第386章 老阎抛饵 傻柱上钩 “小峰呐，你们家办酒席，怎么，怎么不收份子呢，你这让二大爷家，岂不是……！” 大清早，沉思了一晚上的阎埠贵，按捺不住，蹲在家门口，直到看到打着哈欠出了门的李峰，这才鬼鬼祟祟的把他拉到倒座房这边，满面愁容的说到。 这可不得他不愁，昨天，刘茵直接提前把解成的份子钱就随给他了，他李家那边李峰结婚却让自己去一个人，还不收份子，等于是白吃一顿。 这让早就开始算计的阎埠贵能不愁么，他想通过老大的婚事来收份子，不光酒席的钱给收回来，还想倒赚一笔，现在两家撞一起，人家还不收，两相对比之下，这让老阎坐不住了。 “我的二大爷讷，我家就办两桌，一桌请院子里，一桌就自家亲戚，开销也不大，大家伙都不容易，我也不差那两个钱！”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了拍阎算盘的肩膀，李峰能不知道他什么打算么，肯定知道呐，阎解成摊上这个不靠谱的爹，也真的是倒八辈子霉，估计能收多少钱的预算都列出来了，结果碰上自家这一茬。 抬眼看着阎埠贵着急上火的样子，李峰摇了摇头，一边往前院走去，这边老阎立马跟上，一边走一边拍着自己的掌心。 “不能这样呐，小峰，这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你家哪怕是收一分钱，也是大家伙也没话说，伱这不收钱，解成那边不是下不来台么？” 阎埠贵脸上的褶子都快皱成包子了，都快成表情包了，你李家清高，了不起，他们阎家小门小户，这要是收不回来礼钱，他难受，不收，更难受，儿子办酒席的钱可是他出的。 他也知道李峰心思深沉，比院里其他同年龄的年轻人要成熟太多，索性也不扯别人家，直接把自己家难堪的处境说了出来，对比之下可别真里外不是人。 “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二大爷，您要是找我说这些，您还是打哪来，回哪去，我们家有我们家的想法，行贿受贿，我可是要蹲大牢的，咱们家份子钱您收着，到时候让楠楠去你们家吃席！” 看着李峰径直回了屋内，老阎皱了皱眉头，感情这小子盘算的是这个，这防的也忒紧的，但是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一看就是李峰自己做的主，让李楠来自己吃席，也不用退份子，勉强留了余地。 失望的叹了口气，老阎摇了摇头，往中院那边走去，昨个何雨柱忙着给贾东旭下葬去了，趁着这时候，他们何家也得知会一声。 “呦，三大爷，可真不巧，我妹也是28号结婚，我这当哥的肯定要过去，都约好了去做席，我这人也不能一劈两半呐！” 何雨柱看着阎埠贵，双手插在兜里，鼻孔朝着他，此时的态度，就是油盐不进，妹子出嫁，不管那个失踪的父回不回来，他肯定都得去贾海杰家。 这下轮到阎埠贵彻底傻眼了，这几家是商量好了么，怎么都选择28号结婚。 “不是，傻柱，雨水就这么嫁出去了，她，她不是刚考完试么？” “不然咋地，她也满十八了，搁农村可不早就当妈了，这次没考好，上不了中专还有高中，随她去了！” 对于阎埠贵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何雨柱此时有些不耐烦了。 “咋都选28号结婚呐？” “咋地，还有谁，难不成李峰也是？” 何雨柱心底一沉，听到阎老抠说到“也”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院儿，李峰家。 这院子里，正处着对象，带上自家妹妹，可不就他们仨么。 “那可不，不过他们家就摆两桌，院子里一家去一个！” 剩下的话，老阎就不好意思说了，既然何雨柱要去妹夫家坐席，估计也去不了李峰家，说不说收礼钱，就多余了，现在得想个辙，何雨柱可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的主。 何雨柱面色有些凝重，一下子三个人结婚，这对他的冲击感来的就够强烈的了，嘴上虽然不说，但眼看着一个个发小都开始成家，他到现在还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可不刺激到他了。 “三大爷，咱回见！” 心知老阎表面上是通知自己，实际上是想收份子钱，何雨柱一向看不惯他占人便宜，哪能白白掏钱，直接回绝，自个没时间去吃席，送什么份子钱。 “等等，柱子，你这自己的事儿，也得惦记着，不是二大爷说你，易中海也走了，你怎么称呼我都不要紧，关键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单下去，是吧，咱们学校还是有几个老师……” 老狐狸怎么能轻易放过可以合理合法捞钱的机会，眼看傻柱就要关上门，赶忙嬉笑着用胳膊给撑住，对着他神神秘秘的说到。 “嗯~？” 这下何雨柱手上的力气瞬间就小了，双手扒着门的阎埠贵瞬间觉察到了，刚才还差点关严实的门，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给推开了许多。 “您可别诓我，二大爷，之前，您可压根没提这一茬，现在这么说，我可真当真了！” 双手从门后撒开，何雨柱探出脑袋左右瞅了瞅，把老阎给一把薅了进来，搭着他的肩膀，硬是憋住了脸上的笑容用左手虚指了指他，甚至连称呼都瞬间换了。 老阎眼珠子瞬间眯成了一条缝，捋了捋不带一丝胡茬的下巴，斜着眼和何雨柱对视了两三秒，此时硬是让他装出了一番为人师表的样子，只是配合他猥琐的面容，有种沐猴而冠的样子。 “柱子，二大爷知道你也急，这不是解成结婚还打算把冉老师也给叫过来，都在一个办公室，可是你这闹得，我也没想到雨水也是这个时间，这不是不巧了么？” 眼看何雨柱眼神从刚开始的怀疑，到随后的将信将疑，阎埠贵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装下去，得成一锅夹生饭了，清了清嗓子后慢悠悠的说到。 “嘶~！” “我的二大爷哦，您这，早点说嘛，您看这现在弄得，这下，全撞一起了！” 此时何雨柱倒是压根不怀疑了，他知道老阎为了多收一份礼钱，肯定能干出这事儿，这一确定，倒是让自个犹豫了起来，妹子的结婚重要，还是自己跟冉老师拉近拉近关系重要。 看着何雨柱在跟前着急上火，来回徘徊的样子，阎埠贵嘴角微微上扬，小样，还拿捏不了你，也不照照镜子，蹲过笆篱子的人，他会去主动介绍么，收了钱，他可没打算认账，人家只是请来吃饭的。 “行了，行了，别晃了，把你二大爷眼睛都晃闪着了，既然雨水也结婚，总归是兄妹，长兄如父，二大爷不让你为难，唉，我再去秦淮茹家知会一声！” 说着，阎埠贵慢悠悠的背过了手，转过了身子，表情非常失望，一帧一帧的往门外走去。 “唉~，二大爷，去那边做好饭，我就回来，解成结婚，都是前后院，何家不去也确实不合适，到时候，搁您这边吃一顿，您看怎么样？” 纠结了片刻，何雨柱拿定了主意，反正妹子说过，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也会回来，到时候留他在贾海杰家席面上，应该也勉强说得过去。 老阎这边心里还没数到三，右脚刚刚迈过门槛，听着身后傻柱的声音，老谋深算的瞥了眼身后，两边的嘴角同时上扬。 “柱子，你要这么想，二大爷也没辙，我可没逼你，不过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自己的事儿了了，你跟解成都是二大爷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傻柱，阎埠贵眼睛里精光闪烁，双手不停揉搓，意思很明显，既然要吃席，掏钱呐，还愣着干什么。 “我懂，我懂，二大爷，我这边也不让您吃亏，一块钱行不？” 说着何雨柱舔了舔嘴唇，在口袋里掏了起来。 “挨，柱子，话不能这么说，解成结婚，我们老两口也是帮他先收着，李峰家也是给了一块，我刚才还找了李峰想退回去呢！” 老阎这表达能力，绝了，黑的到了他嘴里，都说成了白的，在这循循善诱之下，何雨柱哪能听不出老阎话中的意思，这是一块钱嫌少咯。 至于事情是真的假的还重要么，他肯定也不会找李峰去问，老阎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去问。 眉毛挑了挑，何雨柱皱紧了眉头，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二大爷，把口袋里的钞票掏了出来，也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婆娘，冉老师可是他心中，一个无法忘却的执念。 “二大爷，其他家我可管不上，五块钱，街上找人说媒，可也就这么多，您可别嫌少！” 说着，何雨柱润了润手指，点出了零零散散的五块钱，按在了桌子上。 “哪能呢，柱子，我替解成谢谢你，我先替他收着，到时候宴席人多！” 老阎的目的既然达到了，赶忙伸出双手，准备去拿桌子上的那几张钞票，谁知傻柱的手手指头，却还死死按在钱上边。 “二大爷，您可别诓我，冉老师真的能请来？” “你放心，柱子，都在一个办公室，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感觉桌上的钱能抽动了，老阎立马一抽，急不可待的揣进了自己兜里。 “那个，冉老师的份子钱，你看，柱子，毕竟你还没成家，两家人，我这也是儿子结婚，她是我的同事而已，能来就算给面子了，我也不好意思收她份子钱？” 一份钱干脆利索的装进了口袋，落袋为安的老阎却并未急着出去，竟然搞起了连环扣，看他故作迷茫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何雨柱拳头一捏，脸色瞬间僵硬住了。 阎埠贵是想收完再去冉老师那再收么，估计也是不会，可能也是看何雨柱一个人就出了五块，冉老师那边再多，估摸着也就和李家一样，一块钱不得了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再找傻柱收她那一份，里外里他能多赚四块钱。 “阎老师，您可得说话算数，她那份，我也帮她出了！” 此时的何雨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硬捧着阎埠贵的意思了，阎老师三个字冷冰冰的。 心里盘算着阎老抠不愧是算盘精，恐怕来的时候，就盘算好找自己收两份了。 “不过，我要看到她到场，到时候我会给记账的那位！” 已经感觉自己遭受了欺骗（60年代电诈）的何雨柱，此时终于长心眼了，为了避免阎埠贵吃干抹净不认账，只能梗着脖子应下来了，五块钱血本都已经进他口袋了，这时候翻脸，吃亏的是自己。 这下老阎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猜到了傻柱这时候开始抗拒了，硬逼下去，闹大了面上也不好看，赶忙点头。 “柱子，你放心，二大爷办事妥当，到时候也是我记账，等她来了，我一准喊你！” 说完，老阎讪笑着，很自觉的退了出去，还把何雨柱家的门给带上了。 里外里十块钱，他要做的，也就是把冉老师请到现场吃顿酒席而已，对于这个事情，他是手拿把掐，这点面子冉老师还是会给的，只是，这件事暂时不能让阎解成知道罢了，收钱得避着他一点。 “这个阎埠贵，可真tm会算计，怪不得那时候不给我介绍！” 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的何雨柱，此时只能在屋里生着闷气，拳头砰砰砰的砸在桌子上。 不是气自己掏了钱，而是气自己不争气，就这么中了他的圈套，对钱这块，何雨柱心很大，很少计较这些，就是被算计了，心底很不痛快。 说着说着，何雨柱情不自禁的看向了秦姐家那边，脸色再次漆黑，暗骂都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 “小峰，吃的你看着买，两桌就两桌，咱们少但是菜还是要硬点，不能让黄家爸妈，丢了面子，票这块不行，我去想法弄一些！” 李峰家中，母亲刘茵正带着李楠，坐在床沿边捡着红色的窗，喜字，床头，已经弹好了两床早就准备好的被子，一边和儿子叮嘱道。 “红烧肉，四喜园子，醋鱼，土豆炖鸡……！” 坐在桌边的李峰，心里默念着一会儿要出去买的菜，一边晃了晃脑袋。 “妈，吃食不用您操心，票这块我都有，您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准备差不多就成了，保准不会让人说闲话！” 与阎家相比，李峰的后勤补给充足，虽然老郑每次钱给的不是很多，但票不少，之前的都攒着，这次打算一起给用了。 对门阎家。 “酒，就让解放去打二斤散高粱，你这边再多烧点开水，放凉兑进去，到时候喝不完，我这边还能留着喝！” “菜就买些，黄瓜，豆芽，鸡就别买了，片四斤，不对，三斤肥肉，有的吃就不错了，上哪弄这些票去！” 老阎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把各种数字，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本章完) 第387章 进击的胖子 第387章 进击的胖子 1962年6月28日。 宜：结婚、房屋清洁、装修、沐浴、祭祀。 忌：安葬、行丧。 天色蒙蒙亮，一抹鱼肚白挂在东边，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此时早已热闹了起来。 “哐，咚~！” 各种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甚至都传到了后院，本就睡眠极浅的聋老太，此时也被烦杂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 “柱扎，柱扎，傻柱~！” “诶诶诶，来了~！” 听着后罩房那头聋老太的喊话声，本就早已起床的傻柱，赶忙知会了一声，随后嘴里塞着牙刷，套着轧钢厂深蓝色的工作服，往后边跑去。 推开门就看见聋老太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何雨柱赶紧把嘴巴上的泡沫都给洗掉。 “别人都知道往家里带媳妇儿，就你，你妹可都朝你前头结婚了，伱啥时候往家领媳妇？” 听见了身后的推门声，老太太耳朵颤了颤，直接问道一个扎心的问题，倒是把摇头晃脑的何雨柱，怼的说不出话来，几次张口，索性最后还是闭嘴了。 “自己的事情该上心了，你都多大了，何大清今天回来么？” “嗯，雨水说回来，现在应该快到了，等会儿跟我一块去男方家里！” 何雨柱也没想瞒着老太太，院里发生任何事，她都门清的很。 “乖孙，你们俩都过去，我这边上哪吃？” 说着说着，斜躺床上的聋老太，转过身子慢慢坐在了床边，一边梳拢着苍白的头发，用着责怪的眼神看了过去。 “坏咯，李峰他妈是不是没通知您，这不是一家去一个么，不行，您中午去他们家吃！” 帮老太太拉紧肩膀上披着的衣服，何雨柱蹲下身子，握着聋老太干枯的双手，试探性的说道。 这聋老太非亲非故，虽然叫奶奶，但柱子着实不想带她去贾海杰家蹭吃蹭喝，万一脾气上来搅合了，妹子那边估计会记自己一辈子。 “哼~，跟你爸一样，都是没良心的，嫌带我去麻烦是不是，我不去李家，不行我去阎家！” 憋了半天老太太的目的终于是出来了，刘茵可是院里每家都喊过，礼节这块已经做到位了，只是，聋老太自己烦膈应，心里堵着那股子气，没处发泄，干儿子都因为李峰而死，她能坦荡的去李家，厚着脸皮吃这顿饭么？ 她是肯定不会去的，但是，去老阎家得交钱，周围谁不知道阎老抠的名声。 但是这样一说，何雨柱就皱起了眉头，就怕钻钱眼里的再再再次收钱，一次五块，比农村田里的蚂蝗还吸血。 “份子钱，你要是给过了，我就过去，不能让那个阎老三占便宜~！” “行，中午我这边还回来，老太太，您要是看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年轻老师，您帮我盯着，三大爷帮我介绍的对象！” 得到这个话，聋老太瞬间转怒为喜，脸色变得忒快了，立马生龙活虎得站了起来，看向了月亮门那边。 何雨柱朝着穿堂那边探了探脑袋，只见李峰家的两张桌子，已经摆了起来，李峰的老舅和表哥，正在笑眯眯的摆着凳子，一旁大盆里，堆了很多左邻右舍借过来过来的盘子和碟子，一些人正坐在小马扎，帮着洗碗。 至于西边，阎老抠家里，新郎官阎解成此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个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磕瓜子，看着俩弟弟在那忙上忙下，不停的指挥着。 “哥，还有五张桌子，你也帮帮忙，咱俩搬不动了！” “喊，刘光福，刘光天去，还有刘光齐，他们家结婚，我可都是出了力，不能我结婚就干看着！” “别想使唤我，等会儿还得背新娘，现在力气用完了，你们嫂子谁背，你背？还是你背？” 看着俩弟弟面对困难时缩头，这也是预想之中的事儿，不过后边说话的时候，指了指不忿的两人，阎解放倒是接上了一句。 “又不是不行，我倒愿意背！”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阎解旷倒是听的一清二楚，奇怪的看了眼自己二哥，嫂子不是只有大哥能碰么？ 看着俩兄弟，滚着圆桌的桌面，正在往中院这边来，甩了甩袖子，背着手悠哉游哉的跑到了妹妹门外。 “我打死两个小兔崽子，都几点了，还睡什么睡，赶紧起来，你妈都过去了，就你们还在睡懒觉！” “啪啪~咚~！” 还没等何雨柱敲响妹妹家的门，月亮门那边就窜出来俩少年，一胖一瘦，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中院，脸上胳膊上，还能看见，挨了几道清晰的血痕。 “嘿，你俩来的正好，搭把手，把这个桌腿给塞进去！” 进到中院的阎家两兄弟本来，还想找何雨柱的，但是谁叫刘家俩大倒霉蛋站了出来呢，赶忙现抓现使。 “对不住，解放，不是我们俩不帮你，你也看到了，我爸中午要去李家吃顿宴席，让我们先帮李家！” 搓了搓手，刘光天看了看后院，他的年龄稍大一点，已经知晓邻里间该有的人情世故，但奈何父命难违，一边拱着手，一边往李峰家那边小跑了过去，怕再晚一点，又得挨老爸一顿巴掌。 “呸，一家就去一个，你二大爷家，帮李峰都不帮咱们，怎么是不地道，等会儿打菜，我非给他们那一桌掂掂勺！！” “咳咳，你俩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此时碰巧三大爷也从后院晃出来了，听到了老阎家两个兄弟背地里抱怨自己家，把后脖颈上插的扇子给拔了下来。 “我，我，光齐哥结婚，咱们家都帮了忙，怎么到我哥结婚，就帮李峰家了？” 阎解旷看哥哥不敢吱声，用着尖细的声音把不平事给说了出来，哪怕是阎解放拉他都没拉扯住。 “呵呵，小屁孩懂什么，李峰家就两桌，快得很，忙完他们家再到你们家，到中午呢，现在才几点，急什么？” “还有，以后不要一大爷二大爷喊我，我现在是二车间学习领导小组的组长，以后得称呼我刘组长！” “咵~！” 随着擅自这么一打开，别说，刘海中同志这气势还是真把俩小的给唬住了，乍一看，还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单位里的小股长了呢。 经过这么一闹，哪怕何雨柱不用敲门，此时何雨水的小房间，也被向内打开了。 别说，一身大红色的咔叽布衬衣，从头到脚，哪怕是鞋子，此时也是用红布包了起来，头顶的头发被猴皮筋札成了马尾辫，还插了一朵，大红色的。 轻启朱唇，双手端于腹间，看着自己的哥哥都看懵了，顿时捂嘴笑了笑。 “几点了，他们有没有跟你说几点到？” “马上快六点，应该在八点左右会过来，哥哥，你这妹子都嫁走了，你就没别的想说的的话么？” 俏生生的歪着脑袋，何雨水看了看门外自家这个不靠谱的哥哥，勇敢的跟他对视着，结果那个哥哥却把脑袋低了下去，意思很明显了，无话可说。 “去了多听别人家话，好好相夫教子，不要发生什么矛盾，不要动不动就回家！” 何雨柱还没说完，何雨水瞬间把脸板着，刚才还开着的门，瞬间撞到了何雨柱鼻子上。 大概七点左右，何雨柱重新晃回了前院，看着阎李两家，在厢房东边，搭的临时灶台。 为了好比较，贾海杰家里会不会亏待何雨水，何雨柱先当起了观察哨，为后边做对比长个心眼。 “菜不错，这都是新鲜的？” 看了看灶台后边，俩七八斤重的鱼正在原地蹦跶，何雨柱点起了脚尖，往后边看了看。 “乖乖，猪肉，少说十几斤，还都是大肥膘，李峰，你这从哪弄的这么多肉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何雨柱看到了那块肉，此时嘴唇打折哆嗦，向门口正在擦自行车的新郎官李峰说道。 别说，一身白色短袖衬衫，漆黑笔挺的西装裤，加上锃光瓦亮的皮鞋，哪怕是何雨柱，此时都忍不住嫉妒。 隔壁的阎解成也坐在门口，两个新郎官，光是一笔对比之下，都高下立判，听着何雨柱说十几斤猪肉，他可是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自己也就才三斤，分到每个桌子上，就压根剩不了多少了吗，人家科长一个中级干部，此时跟他撞一起，可后悔了。 “柱子，你打哪来回哪去，不帮忙也就算了，在这边问这问那，回后院呆着去！” 随手把抹布扔门口的凳子上，看着表哥在捆绑自行车把上的红绣球，这才点了点头。 “你要不成，我帮你提前做几个菜，你这猪肉，我想割二斤肥的，拎去妹子亲家那边！” “呵，柱子，都说我们阎家算计，你这何家，也挺有想法的，我还想割二斤肉呢！” “住口，柱子~！” 此时倒作坊门口，竟然伫立着一个人，随着从阴影中出来，大家伙，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面面相觑。 这片寂静的场景中，唯有傻柱，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这个便宜父亲。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傻柱，人家李峰现在都到科长了，你这些想法，有都不要有，闭嘴跟我回去！” 吃了个瓜落的何雨柱，此时面无表情，对于何大清的话视而不见，心里想的是，这老家伙消失了这么多年，凭什么管自己。 “还拽文嚼字起来了，雨水请你回来，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按照我的想法，我这大哥才配得上负责人，刚才也是怕那么多肉，两桌吃不完，我才这么说了，答不答应是李峰的事儿！” 面对径直往后走的，何大清，何雨柱不屑的撇了撇嘴巴子，咄咄逼人的说道。 “好了，你俩父子，这么长时间看没见面，跟仇家似的，今天是雨水的大喜日子，傻柱，你也别闹的太难看！” 这个时候，刘海中倒是站了出来，两手把贴在一起的父子俩给分开，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又是一大爷，又是小组长，害怕再像易中海那样，再惹出人命官司。 “爸~，哥~，等会贾海杰他们就快到了，你们别吵了，你也别惦记李峰家东西，真要说，还是咱们何家欠李家的！” “呸，真不要脸，做几个菜，就想薅二斤肉，傻柱也真是傻柱，不过，小峰，你这厨子找了没？” 正靠在穿堂的许大茂，此时倒是规规矩矩帮两家拾掇拾掇东西，眼看何雨柱被强制带了回去呀，趁着这时候开始拆台了。 “退伍发了一部分，正好这次，借着机会都用掉，厨子已经找好了，估计人马上到了！” 好巧不巧，此时南易，南大厨，此时斜挂着着个箱子，看到门口的两扇门上全贴了喜字，这才知道找对了地方。 “李峰，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左右两家门窗上的喜字，暗自揣摩，是不是，两家人合着一起办咯。 “这些可都交给你，一个人行不行，不行我再去找个人给你打下手？” 看着井井有条的在灶台上放着箱子里装的调味料时，李峰也过来帮帮， 把一些早已洗干净的蔬菜等东西，搬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也不是第一次去做席，到现在，也就你家准备的菜实诚！” 另一边，聋老太也是踉踉跄跄的走到何家的主屋内，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前院，傻柱子既然说到那没过门的媳妇，她这边也有理由看着。 门外，穿着白色厨师服的胖子，两条腿此时有些不利索，身上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嘿，师傅，我是主家里的，过来给你们，来搭把手的！” 说着胖子脸上一脸和善，拿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门外来做菜的小师徒。 “搁哪干的？” “轧钢厂，三食堂，正好今天有空” “行，既然有单位，那就跟咱们一起，你在他这边，洗洗菜，切一切！” 说着那位做席面的大厨就答应了，点了点头后，朝着倒座房那边赶去。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要不要去，我可以带你们先认认！” “行，走着~！” 做席的师傅，此时终于相信了，看来面前这个小胖子，还真是主家亲戚，在这边熟门熟路。 (本章完) 第388章 结婚进行时 第388章 结婚进行时 “安师傅，今天，可就拜托你们了！” 前院阎家，阎埠贵搓着手笑眯眯的把几位迎了进来，带到自家搭设的灶台跟前，连连点头哈腰。 进来的时候，也打量了一番院子内，见对面也有一个灶台，胖子还特地仔细看了一番。 “喝茶，喝茶~！” 三大妈也提着个茶壶，到了灶台这边，表面上是上茶，实际上是站在灶台边监工。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只有一个胖子，此时在闷不吭声的洗菜择菜，看的老师傅连连点头，比自己的徒弟勤快多了。 “咳咳~媳妇，我来接你啦~！” 此时的正门这边，贾海杰急不可耐的双手掐腰，迈着个四方步，还没进前院儿，就开始嚎嚎了起来。 前院所有正在忙活的人，瞬间手头一停，大家都认识贾海杰，不过看他这冒冒失失的样子，都有些哑然失笑。 “你这衣服是工人阶级的衣服，伱这头发却打的资本主义发蜡，啧啧~！” 看着贾海杰二八分的头发，配着轧钢厂蓝色的短袖外套，总给李峰一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样才不会被风吹乱，等下还要去照相馆拍照呢！” “嗯，今天是挺有意义的，你这货竟然都成家了，该拍一张。” 捋了捋衣服，贾海杰朝着李峰家的灶台看了看，对架子上摆放的食材暗暗乍舌，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峰。 “我的李科长，你家，这日子是不过了么，这么多东西就准备两桌，那可真是~浪费啊！” “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家不也是准备了不少么，我也不舍得让平常不容易请的南大厨，给累着哪！” 说着李峰掏出了大前门，扔给了贾海杰一支，另一支直接塞南易嘴里。 “你俩聊规聊，可别拿我开涮，你这准备的菜是不多，但都费时间，还不如对面的，都是蔬菜，下锅炒几下，就能上桌了！” 正用刀背刮鱼鳞的南大厨，此时满肚子怨言，好家伙，确实很久没见过这么阔绰的主家了，这也是拿肉不当肉呐，再加上没有打下手的，现在可算是痛并快乐着。 李峰闻言稍微笑了笑，看了眼对面忙活的三个厨子，一个年龄大的大马金刀坐着，还有一位案台，正在切着各种蔬菜，还有个正背对着这边，怪不得南易在这个时候碎碎念。 “我不跟你们扯了，我得去接我媳妇了！” 抽了两口香烟，贾海杰赶紧把烟蒂踩灭，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朝中院那边疾步走去。 “人家贾海杰都来接了，你这边倒是一点都不急是不是？” 看着小贾走了进去，刘茵此时坐不住了，巴不得自己儿子，立马能把儿媳妇给带回来。 “刚才好像看到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眼瞅着众人都跟着新郎官到了中院，去看新娘子去了，李峰右手夹着没抽完的烟，走到老阎家这边灶台这里，径直走到了最里边。 “呵，我就说这个背影挺眼熟的！” 看着只顾闷头干活，都没有意识到有人来找他的胖子，李峰眯了眯眼珠子，大喜的日子，这个癞皮狗来这里，可不算什么好事儿。 看到站在身旁的李峰，胖子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紧张，咽了咽唾沫后，眼珠子一转，嘴硬的说道。 “怎么着，帮厨都不行，你这管的也太宽了吧！” 听着胖子的话，李峰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这个话里的内容，而是，而是胖子的声音，怎么变得阴柔了许多。 以往，在后厨跟刘岚吵架，打架的时候，哪怕道理上弱三分，他那嗓门都能嚷嚷多五分，现在，怎么感觉，有点儿娘娘腔了。 “行，好好帮厨，别捣乱，不然让你好看！” 重重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李峰到中院看了看，眼瞅着贾海杰正笑出了一脸痴汉般的笑容，带着何雨水，直奔前院而来。 “傻柱，有你这么当哥的，妹子出嫁，你连脸盆，红布都不准备一下，就这么空着手过门呐！” 何雨水被三大妈的一番话，给说的不知所措，何雨柱面色为难的挠了挠头，结果被自己那不称职的父亲瞪了一眼。 “大婶，我又不图雨水什么，人只要跟我回去就行了！” 贾海杰倒是摇头晃脑的表示不需要，东西家里本来都准备差不多了，不过他这一番话，倒还是赢得了周围人的点头称赞，何雨柱怎么样先不说，何雨水，确实是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听话懂事，还真不想去了夫家被人欺负。 “等下带我去趟供销社，我去给雨水买个痰盂！” 要是没人提这茬，何大清可能也就跟着直接去贾海杰家了，但三大妈都当面说了，不能当作视而不见，沉吟了片刻，何大清凑到儿子跟前，小声说道。 人群中，刚才还闷头择菜的胖子，此时已经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雨柱，就准备挤上来。 “看来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 一直注意着的李峰，见到何雨柱他们一出来，胖子就要挤上去，胳膊一横，把他给挡了下来。 “这不关你的事，李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胖子见到那个始作俑者，此时双眼冒着红光，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嘴唇打着哆嗦的说道。 “我今天结婚，你在我这里闹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胖子？” “你，结婚？” 胖子面色一滞，何雨柱妹妹结婚，整个三食堂都晓得的，这李峰结婚，搞了半天这么神神秘秘的。 不过，这样更好，想到自己被厂里辞退，李峰也算始作俑者，胖子的牙齿左右磨了磨。。 “行，看在你李副科长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找他麻烦！” 重新坐回到自己干活的小凳上，胖子手伸进裤兜里，颠了颠那个长长的铁疙瘩，瞥了一眼身后的李峰，还有喜气洋洋的何雨柱，脸上阴晴不定。 “刘叔，您那骡板车……！” 眼看第一个出嫁的已经走了，阎解成此时坐不住了，想到自己的媳妇还在菜市口那边等着呢，赶忙跑李峰家，给刘强上了一支烟后，舔着脸问道。 刘强点了点头，之前就找过自己，两家也商量好了，借是肯定借。 “哦，小阎，你会赶车么，你要不会，我让雷子跟你去一趟！” “那这样最好，您这边留在这，还能帮李科长照看一下，那就麻烦刘雷跟我走一趟！” 与贾海杰空着手过来，完全相反，阎埠贵还真给儿子准备了一些东西，虽然都不值钱，但大包小包看起来也唬人呐，是不。 就这样，老阎家，好歹也是混上了一趟骡板车，不说有里有面，但也不算拖后腿的那种，毕竟，一个教师，没办法和卡车司机还有科级干部比收入。 “老阎，回头看来还是得买辆自行车车，你看看呐，本来想着……” “那我哪知道他也是今天结婚呐，不说了，看老大这次结婚能弄到多少钱，不行我再垫一点，早晚得把那车子买咯！” 看着李峰推着擦的干干净净的自行车出了门，三大妈此时有些吃味，牲口车，那可是农村结婚才用的，城里人还是京城人，用辆骡板车，是有些跌份了，跟身旁的三大爷小声嘀咕了起来。 阎埠贵此时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从傻柱那边捞着十块钱，这么多桌，只要从中再弄一点份子钱加上儿子的工资，别说二手的自行车，一手的他都敢惦记了。 活了两辈子，对于李峰来说，这是第一次结婚。 伴郎当了不少次，论撞门，答题，找婚鞋，他是分分钟解决战斗，可是当新郎，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自行车骑行在斑驳的树荫下，车把上，挂着的半个猪头，一只羊后腿，后座上，绑着一个圆铁皮盒子，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铁皮盒子，两种都是供销社里最贵的饼干。 一种是奶油味的，一种是香葱味的，当时看到的时候，李峰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小黄，两罐饼干换一个姐姐（媳妇），双方都是血赚。 站在小黄家楼下，李峰稍许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后，抱着大包小包，急不可耐的上了楼。 “当，当~！” “姐夫，姐夫，太好了，你终于来了，赶紧把我姐带走，我一天都不想再见到她！” 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就是小布丁，看到门口站着的李峰，顿时气撅着嘴，看样子跟她姐又掐起来了。 “怎么了，来，姐夫给你买的饼干，可好吃了，今天给你两罐小熊饼干，你姐可就是我家的咯！” 把猪头和羊腿扔到厨房的案台上，李峰蹲下身子，刮了刮小姨子的鼻子，直接给她抱了起来。 “好，一罐就好，两罐太多了，我姐不值那么多饼干！” 奶声奶气的小姨子，说出的话，能把李峰给笑出鸭子声来，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小家伙抱着两罐饼干不撒手的样子，应该也不会退回来，就是气气她姐。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等下就把饼干给你带走！” “哼，你凶什么凶，这是姐夫带给我的，你有本事，你也找个姐夫去，羞不羞，略略略~！” “哈哈哈~！” 这下李峰真的憋不住了，这个小姨子，可真的太太太可爱了，面对自家姐姐，斗嘴丝毫不落下风。 “小峰，等等，马上好，老黄，去把床底的东西拿出来，你女婿都到了，还在这魂不守舍的！” “好！” 一番忙活，直到桌子上的搪瓷脸盆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黄爸这才把底下铺着的红布朝上一兜，打了个活结，留出了胳膊可以挎着的缝隙。 “小峰呐，亚琴之前在家，都被惯坏了，去了，要是有什么不好说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黄爸拍了拍李峰膝盖，脸上的神色十分难以言明，原来想着姑娘大了，是到找婆家的时候了。 现在，这么快有了婆家，做父亲的，这时候才感觉胸口的心头肉就这样被挖走了。 “爸，你收拾谁呀？妈，你看看，爸今天敢收拾我，明天就敢收拾你！” 小黄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不知道是妆画好的原因，还是被父亲那段话说到痛处的原因，现在活像一个呲着毛，弯下身子准备挠人的猫咪。 “你这丫头，去了婆家可别再跟家里似的，要懂事了！” 黄妈一边帮着整理女儿头上的发卡，一边跟叮嘱道。 “爸妈，亚琴挺好的，很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同意我跟她处对象，今天，她嫁给了我，我保证照顾好她，不然她受委屈。” 这番话，说的黄爸黄妈心怒放，黄亚琴也骄傲的挺着脖子，白了父母一眼。 “好好，小两口，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我们这，也不缺东西，你们有空回来多看看我们就行！” 真当子女出嫁，中年人那处于更年期的心态，瞬间就会变成老年人，哪怕家里还有个小的，不知不觉，说出的话，不再是吃饱穿暖，而是，常回家看看。 回去的路上，车把上的大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小黄坐在后座上，这时候的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搂着李峰的腰，因为，他是丈夫了，不再是原来的对象。 左手的手腕处，挎着一布兜的东西，脸盆，痰盂等，本来还有被子啥的，李峰看的直挠头，只能下次来的时候带。 “科长夫人，你看咱们先去拍照，还是先去领证？” 两条腿蹬着车蹬，李峰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微微往后转了下脑袋，向夫人征求起第一个意见建议。 “先去领证，拍照的时候，咱们把结婚证放在中间！” 黄亚琴闻言有些跃跃欲试，脑海里已经模拟出了结婚照上边是怎么样的占位了，急忙催促着李峰，快点到街道办，先把“大奖状”给领咯。 领结婚证的速度特别快，准备好的一应证件介绍信递了过去后，人家直接几笔写下双方姓名，时间，就是领证了，而且还给了二斤喜券。 随后俩小夫妻又急匆匆的跑到了京城照相馆，留下了一张黑白色的结婚照片。 (本章完) 第389章 血色婚礼 第389章 血色婚礼 巷子口不远处的台阶上。 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双手环抱着膝盖，被带上去的衣袖使得雪白如脂的胳膊，暴露在夏至稍许炙热的阳光下。 只见她的脑袋，像一只鸵鸟一般，深深的埋在膝盖处，随着肩膀一耸一耸，脑袋上的两个小羊角辫也不断颤抖，明显可以看得出，此时正伤心痛哭。 远处的屋檐上，一只麻雀左右蹦跶，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叽叽喳喳的几声，随后扇动翅膀，飞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尝试靠近。 “咚~” 刚才还埋着脑袋的姑娘，此时猛地抬起了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随后原地站了起来。 本来还想靠近的麻雀，经此一吓，彻底飞走了。 “就见最后一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俩谁也不欠谁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2会结束散场的下个荒唐的下午，丁大夫刚才还苍白的脸蛋，瞬间又恢复了血色，自己是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虽然当时已经很过火了，一个处于醉驾状态，一个处于酒驾状态，最终，老司机还是没有倒进那个车库，在门口数次徘徊后，倒是让酒驾的那位彻底醒酒了。 穿着白衬衫的丁大夫鼓起勇气，站到了95号四合院的大门口，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喜字，刚才好不容易憋出来的勇气，又不翼而飞了。 “姑娘，是来吃席的么，哪家的？” 从凌晨忙活到现在的刘茵，此时正好有空当，准备去上个厕所，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小姑娘，笑吟吟的问道。 丁大夫有些慌乱，看了眼刘茵，嘴里嘟嘟囔囔，用着蚊子般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我来参加李峰的婚礼！” “哦~！” 本来还以为是老阎家哪里的亲戚朋友，因为自家压根没请多少人，现在突然说是找儿子的。 这下刘茵仔细打量起丁秋楠的眉眼，心说不是自家孩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吧，人结婚找过来了？ 仔细观察后，以过来人经验，看出了丁大夫的眉眼还未开，是个黄大闺女，但，越看，越觉得哪里眼熟，这倒是把刘茵给整纳闷了。 “丫头，李峰是我儿子，你是他同事么，我之前好像在哪见过你，怎么看着很眼熟！” 拉着丁大夫的手，刘茵把她往自家那边带，不管怎么说，看着眼熟，又是来参加婚礼的，不好把别人往外赶呐，主家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儿。 “我，我是机修厂的大夫，和那个来帮忙做饭的厨子是同事，我们都是李峰的朋友，听说他今天结婚，还是过来看看！” 丁大夫对刘茵可没有印象，但人都说了是李峰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丁大夫有种丑媳妇见婆婆的感觉，很别扭，被刘茵牵着的手，也没好意思缩回去。 “机修厂，大夫，哦，哦，哦~！” 刘茵立马想起来是哪里看见的了，儿子开轿车时，那副驾驶边上，可不坐的就是她么，一来一回两次，从眼前过去，第三次可以说近距离观察了，这过了老一段时间，乍然间还真没往那方向想。 “额，这不是，丁大夫么，你，伱也来啦？” 一直盯着锅里头炖的肉的南大厨，不时嗅嗅鼻子，感受着火候，看见刚出去的刘茵，这一回来，还带了个丁大夫，手上的勺子都差点掉地上。 看着手足无措的南大厨，丁大夫恨恨的翻了他一眼，都是一个厂里同事，你却帮别的厂做酒席，就怕我嫁不出去是不，嫁不出去也不便宜你这个厨子。 “怎么着，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好好做你的饭吧！” 莫名挨了一白眼的南易，缩了缩脖子，把围在锅边的几个孩子赶到一边，脸上的笑容很尴尬。 可见，度过了温饱底层社会阶层，步入财富自由的女性群体，厨子恐怕还真没多大吸引力，身上挥之不去的油烟味，在他们看来，跟干部一对比，真的是云泥之别。 前院骤然进来一位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眼见被刘茵引导入座，大家猜测也是李峰的同事或者朋友之类。 当然，几个未婚的，见着丁大夫后，更是感觉心被猫挠了似的，痒痒的，尤其是许大茂。 知道李峰家里准备的都是硬菜，大茂是没上桌的机会了，此时跟父亲，挤在一张桌子上，旁边，就是新晋小寡妇，秦淮茹，带着小当，至于棒梗，这孩子现在比秦淮茹都能吃，本着能吃多占原则，也被安排去了李峰家。 “大茂，你看这小姑娘，皮肤真好，滑嫩嫩的跟豆腐块似的，这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是李峰同事么？” 瞅着许大茂贼眉鼠眼偷看的样子，秦淮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有意无意略有所指的问道。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观看的许大茂，立马双眼像聚光灯一般的直射了过去，从上到下，打了遍，随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印象，不像是咱厂里的，不然……” 不然什么许大茂倒是没说出来，就这腰间的软肉都被拧着了，夏天，衣服本来穿的就很单薄，直把他掐的倒吸一口冷气。 在众人有贼心没贼胆的围观下，丁秋楠大大方方的走进了李家屋里，还有新房里边看了一下，随后才皱着眉头出来的。 可能跟他想的有些大相径庭，家里的陈设都比较老旧，除了被子，床单，等东西是崭新的，大衣柜，床架，明显都是旧的，有的地方甚至漆皮都脱落了。 等她从李峰的新房走出来的时候，刚才还在谈论她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胖子此时也空闲了下来，最忙的洗菜择菜切菜准备完，剩下的就是大师傅的事了，此时他缩在灶台后边，也不嫌热，躲在暗中观察，看着身材高挑，相貌诱人的丁大夫，下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对李峰的恨意，又重新转移到傻柱这个活阎王头上。 “小闺女，你是来找柱子的么，他马上就回来了！” 只见多日深居简出的聋老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从中院走到了丁大夫面前，仰头看了看，真俊的丫头呐，应该就是自家柱子说的那位了。 院里众人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一方面是这个“老祖宗”自从被拆穿后，大家都当这个人不存在了，另一方面，这小姑娘是刘茵带进来的，怎么可能是找傻柱的。 “对不住，您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柱子，我是来参加李峰婚礼的！” 丁大夫又恢复了往日冰山的一面，这种情况，她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表面上是认错人，实际上是想打听底细，好给自家孙子甚至大龄单身儿子介绍。 “阎埠贵~！” 丁大夫一声冷淡的回绝，差点让聋老太以为自己真听错了，赶忙抿了抿嘴角，朝阎老三招了招手，往灶台那边走去。 阎埠贵刚才也一直在观察这一幕，听到聋老太的问话，就知道自己那十块钱的生意，傻柱肯定跟她这个奶奶交代了，瞅见聋老太招呼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往灶台那边走了过去，毕竟还有五块钱呢，由不得他不重视。 “什么情况，你要给我乖孙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还没过来？” 刚在丁秋楠那边吃了个瘪，聋老太有些不爽，一双阴鸷的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老阎，直把他盯得是头皮发麻。 “您这急什么，冉老师来我会亲自带过去坐下，既然答应了傻柱，我这人民教师能干出食言而肥的事嘛，您先回去！” “你抓紧时间，等会儿柱子回来，要是见不到人，他脾气上来掀了桌子，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警告了一番阎埠贵别耍样，聋老太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去，看了看丁秋楠坐下后的臀部，略显失望的摇了摇头。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腿，朝倒座房方向看了看，也正疑惑着冉老师怎么还没到，当初约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 “得，我这出去看看！” 事关十块钱的大生意，容不得老阎马虎，老阎嘴里嘟囔着，皱着眉头出去了，却没注意到，他和聋老太的这番对话，被胖子给听到了耳朵里。 咬牙切齿的胖子，见人走后，重新缩回到菜架的角落处，恨恨的咬着拳头，抵抗来自下边一阵阵蜂拥而来的撕裂感，那一晚，他失去了太多。 当初和狐朋狗友去澡堂子去洗澡，碰见一些白面无须的前朝老太监，还都会嬉笑嘲讽，现在，因为傻柱的那一脚，他现在是彻底废了，跟那些太监成了一路人，而且还更痛苦。 本来是准备找傻柱报复，结果被眼见得李峰拦了下来，现在听说傻柱竟然还回来，而且还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这让肉体心灵双重扭曲的胖子，怎么不恨的牙痒痒。 别人不用辞退，马上就要抱得美娇娘，自己这边工作工作没了，甚至连当男人的本钱都废了，胖子本身是个胆小怕事儿的性格，但是在一次次意外打击下，已经陷入魔怔了！ 为了今天，他准备好了，裤兜里还有身上，揣了几个老家牲口棚里藏着的东西。 电影里，他是看过的，这玩意叫手榴弹，只要把下边的环一拉，能带着罪魁祸首们一起下地狱。 一阵一阵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疼痛，让胖子的牙关合的死死的，塞在口中的手掌，被咬的鲜血淋漓，此时的他满头大汗，却没有吭一声，就这样硬挨了过去，随后才喘着粗气，双手胡乱在洗菜盆里搅了搅，擦了把脸。 这几天，每天都是这样，胖子快要被下体这个疼痛给逼疯了，去了趟医院，大夫说要开刀做手术，没了厂里的工作，别说是手术费了，连诊费，检查费胖子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现在，是到了讨债的时候了。 “呦，呦，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 几个一直在巷子口的孩子，此时像是战地小记者一般，得到了消息后，立马回来通传，顿时，院里家家户户放下了刚才聊了一半的天，站起身朝倒座房那边看去。 “爸妈，我把于莉接回来了！” 这边人还没露面，阎解成迫不及待的声音就率先进入所有宾客的耳朵里，阎埠贵和三大妈顿时喜笑颜开，看着儿子背着儿媳妇，气喘吁吁的往里进，赶忙过去帮忙搀扶了起来。 “老阎，也就你们这些文人还讲究这些，你看把解成累的，走进来不就得了，还得背着！” 刘海中坐在李峰家这边，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摇着折扇，可能是看不惯这些旧习俗，摇头奚落道。 “解成，你行不行呐，不行我看解放倒是想跟你换换~！” 许大茂此时也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小捧瓜子，猥琐的眯着眼睛，说出的话差点把阎解成给憋岔了气，至于阎解放，他是不会承认的。 “许大茂，别添乱！” 阎埠贵回头瞪了眼许大茂，在两个老人的帮扶下，阎解成这才把于莉给送进了家中。 直到儿媳妇进了家中，阎老抠的心，这才放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那就是迟迟未到的冉老师，这人要是再不来，马上可就要开席了。 “冉老师，冉老师，你好，我是阎解成的邻居，何雨柱！” 四合院门外，正欠着身子锁车的冉秋叶，歪着脑袋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貌似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 “你好~！” 客套的点了点头，冉老师把掉到前边大辫子重新整理到身后，提起一小盒牛皮纸包裹的小点心，径直往门内走去，虽然阎老师再三嘱咐，自己刚上班，不收自己礼钱，但冉老师也不好意思空着手来吃席。 “呦，冉老师来啦，快，新郎新娘都到了，赶紧走着！” 俩人正好与迎面出来的阎埠贵给撞到了一起，老阎一边和冉老师打着招呼，一边跟傻柱使着眼色，手指头在只有傻柱能看到的方向搓了搓。 感受到掌心里塞过来钞票，阎埠贵不着痕迹的把俩人引导到桌前坐下，拿到钱，这下可松了口气，美滋滋的润了润手指，正暗戳戳点钞票呢。 就看见自家这边来的厨子里，那个胖乎乎的，此时竟然从灶台那边走了出来，径直往刚才柱子的那桌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一小截东西，看样子，像是个木头把子。 (本章完) 第390章 血色婚礼（二） 第390章 血色婚礼（二） “可以啊，傻柱，亲妹妹的结婚都不去，竟然回来参加阎解成的，可真够情的~！” 阎埠贵不知道怎么安排的，竟然被这两个冤家给安排在了一起，聋老太正在打量着一身橘红色布拉吉的冉秋叶，这边许大茂倒是胳膊搭在椅背上，调侃了起来。 “gu……许大茂，别在这没事找事，今儿三家大喜的日子，你要是想挨三家一块收拾，你可尽管得瑟！” 刚想出口成章的何雨柱，没想到竟然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伪）绅士风度，警告完许大茂，就帮冉老师把座椅从桌子下边拽了出来，右手还顺道做个请的手势，眼神直勾勾看向冉秋叶。 他表现异常的斯文，可是把许大茂看的恶心不已，他俩之间谁跟谁，何雨柱这时候敢撅着腚眼，他许大茂就敢捅上去，戳穿他的真面目。 “冉老师是吧，这孙贼在你面前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罗，若曼蒂克是不是，他就是一厨子，哪怕今天洗的再干净，骨子里还是后厨那泔水味。” “这位同志，职业不分贵贱，我不知道伱是从事什么岗位，但没有厨子，恐怕咱们中午饭都吃不上，还有你，何大厨，不好意思，我跟你并不是很熟悉！” 冉秋叶看的不明所以，自己只是来参加同事儿子婚礼来着，莫名其妙受到邀请，莫名其妙的遇见这位何雨柱，现在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莫名其妙的吵吵起来。 许大茂被怼后没有一丝不高兴，嘴角微微上扬，认可的点了点头，至于何雨柱，此时的面孔有些发青，表情极其不自然，右手藏在身后握得嘎吱嘎吱作响，却没敢动手，这可能也是许大茂胆敢肆无忌惮的原因。 一旁的聋老太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此时却没有吱声，而是等冉老师坐下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趴在她的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看着冉老师诧异的眼神从自己脸上划过，何雨柱挺了挺胸口，抓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在了冉老师面前的桌上，既然聋老太在帮着自己说话，剩下的，就是有眼力见了，这是一个合格的厨子，必须有的。 “咕噜咕噜咕噜~！” “嘛呀，终于炖好了~！” 听到锅里响起了粘稠的汤汁，冒泡泡的声音，在丁大夫来后一直焦急等待的南易，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了锅盖，烹饪了一个多小时的红烧肉，新鲜出炉。 锅中深棕色的汤面上，从锅底不断咕噜噜冒着泡泡，棕红色小布袋随着泡泡的鼓荡左右摇摆，里边装着八角、桂皮、白芷、香叶、豆蔻等南易亲手放进去的各种调味料，开锅后，沁人心脾的香味连何雨柱都愣了神。 胖子还没走到何雨柱那桌前，忽然就被一群站起来的宾客们给推推搡搡一步都前进不了了，望着近在咫尺的仇人，胖子深吸了一口气，结果，脑袋不由自主的顺着香味看到了南易正在捞肉。 没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胖子馋了，不搀也长不成胖子了。 长期未摄入动物蛋白的人很难懂，突然那酱红色q弹肥美的肉块，在眼皮底下被漏勺打进脸盆里，飞起来的时候还溅出汤汁，那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勾引，这是这个年代人，最极致的生活享受。 所有来参加的宾客们，街坊们，此时哪里还去看新娘子，都一拥而上把李峰家这边的灶台围的那叫一个严丝合缝，见过真人淌口水的么，丁大夫此时是真看的清清楚楚，很多人淌了哈喇子。 “都聚这干嘛呢，散开散开，等新郎官回来再上桌！” 南大厨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估摸着以往去坐席也见识过同样的场景，瞥了眼围拢过来的众人，一边拿勺子捞芡汁，一边驱赶起了众人，随后抹布一沾水，就准备刷锅。 “叔叔，这锅边，我能舔么？” 秦寡妇家的小当，早就挣脱了自己母亲的束缚，跑到了锅边，手指头塞进嘴里，胸口的早已被口水淋湿了一大片。 “那可不成，这锅可是给客人们吃的，哪能让他们吃你的口水！” 拿着丝瓜瓤，在小当失望的眼神中，南师傅把红烧肉残留的汤屑都给清理了出来，当然，失望的肯定不止一个小当。 跟随人流站在圈外的胖子，右手还在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木头把子，痴迷的吸着不远处敞开的脸盆里红烧肉甜腻的酱香味，左手的袖口已经因为擦拭，留下了几道口水印。 “八角…还放了白芷，还有一味是什么……？” 隔着几张桌子的何雨柱，仔细的靠着香味，分辨李家请的大厨所用的调料，这不是偷师，这是相互学习的过程，他承认，这个厨子，手艺还是有一点东西的，怪不得李峰瞧不上自己，这是请到圈内人了呐！ 虽然，这个圈内人，他并不认识，但不妨碍，何雨柱被激发了厨师之间的攀比心，如果那些食材交给的是自己，何雨柱相信，一定会比他做的，更招人待见。 “你通过鼻子，就可以闻出来，他放了什么调料？” 倒是这一番毫不伪装真实摸样，让冉秋叶有些刮目相看，何雨柱严肃认真起来，感觉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冉老师，这是一个大厨必须要会的，你稍等，还有一味分辨不出来，我得去问一问！” 心痒难耐的何雨柱，到底是忍不住，在厨艺上被李峰随便请来的人给打败，他柱子能承认么，关键人家还比他年轻，关键时刻，何雨柱犯傻了，直接也往灶台那边冲了过去。 “胖砸~~？” 刚到跟前，何雨柱就看见了正馋的流口水的胖子，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装肉的脸盆，很意外，怎么在这个场合，会碰到他。 何雨柱的一声轻呼，像是重新点燃了胖子的怒火，刚才被美食束缚住的黑暗人格，此时再次占据上风，胖子的脑袋轻微颤抖，缓缓的转了过去。 “算了，今天跟你没关系，闪开~！” 何雨柱着急求证最后一位调料，也没把胖子的出现当一回事儿，直接一把推开，随后看向正在往锅里倒油，看样子准备炸四喜丸子的。 “害，兄弟，你这手艺，不错呐，我这闻出来白芷八角……！” “咯~！” 还没说完，何雨柱的脖子就被人从身后勒住了，勒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那个徒弟，胖子。 南易就压根没打算回答何雨柱的话，这一看就是想套秘方的，他性子冷，不熟悉的人压根也不会教这些，面前这个中年人鼻子还不错，能闻出来这么多，至少是一个合格的厨子。 但再一抬头，就看见被勒着脖子的何雨柱，他胸口前边是啥东西的时候，南易左右紧张的瞅了瞅，赶紧把大铁勺藏在了身后，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一脸善意的跟胖子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却了几步。 “傻柱，你看看，我这带的礼物是什么？” 胖子本身比傻柱矮上一截，刚才能勒着脖子也够吃力了，人体遇到威胁第一反应还是挣扎，比较吃力胖子，把黑色的铸铁木柄手榴弹在何雨柱面前晃了晃，这下，不光是南易慌了，傻柱也慌了。 “看到我手指上这个环环了么，只要我一拉，咱俩全都完蛋，嘿嘿嘿嘿！” 感受到傻柱瞬间没有了抵抗的力气，身子骨软成了一坨面条，胖子咧嘴一笑，仿佛成了一个变t，原来骑在脖子上耀武扬威的何师傅，现在终于也知道瑟瑟发抖了。 所有宾客们，此时全都瞪大了眼珠子，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很自觉的往后退开了，蹲在了桌子下边柱子后边，甚至是屋子里。 “啊~！”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直到延迟了几秒后，才穿破云霄，都是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哪怕不看电影，都知道胖子手中的那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只是，对很多人来说，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此情此景。 “胖子，你想干什么，这玩意一炸，你我可都得死！” 何雨柱此时一点脾气都没了，看着倒替在胖子手心里的木柄，以及不时磕在心窝处的铁疙瘩，此时哪里还有去找南易问调料的心思，肾上腺素刺激的他视力都快模糊了。 “死，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说着，胖子把衣服往上一撸，腰间还缠着四颗，体积要小上一号的手雷，看样子，也是二十年前的存货，表面上的沟槽处有着暗红色的铁锈，这让看见这一幕的李峰，瞬间很牙疼，这要炸了，物理伤害叠加魔法伤害。 没错，新婚小夫妻拍完了结婚照，美滋滋的在门口停下了车子，结果里边一声杀猪般慌乱的嚎叫，把李峰给吓着了，钻进来后，刚好看到这一幕。 脑袋往右看了看右手竖了起来，示意黄亚琴别进来，随后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 “md，我就知道这货来搞事的，好了，你赶紧骑车去报警，去分局，派出所没用，这家伙身上绑着手雷，这要是在里边炸了，都得死！” 这下李峰彻底麻了，这胖子tm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直接跳过小偷小摸，进入悍匪模式了么，傻柱到底干了什么，把胖子祖坟给撅了么？ “妈还在里边，还有李楠，怎么办怎么办？” 听到李峰的话，黄亚琴也六神无主了，没想到自家的一个婚宴，竟然出现了破坏分子（kb分子），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结婚了。 “冷静，冷静，你赶紧去报警，快~！” 急忙把媳妇给哄走，李峰这才把老丈人家带过来的东西扔门后，从空间里取出了自己的大宝贝，卸下弹匣后，抿了抿嘴。 “门口的那位，别以为我看不见，只要你动一下，我这颗手榴弹，就先送给你，反正身上还多，四五颗，只要有一颗留给傻柱就够了。” 里边传来胖子兴奋的警告声，很亢奋，语速很快，李峰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现了自己，随后才意识到，是阎解放。 再次靠近门口，李峰通过合页缝隙，往前院看去，只见人都乱糟糟的蹲在地上，只有胖子依旧勒着傻柱的脖子，笑容狰狞，婉如地狱里复活归来复仇的恶鬼。 “傻柱，nmlgb，你tmd惹的什么人不好，你惹个疯子，我敲你m！” 此时中气正足是谁，唯有许大茂了，这人一看就是仇家来寻仇来着，针对的就是傻柱一个人，自己等人都是被他给连累的，怎么让许大茂不气。 天天放各种电影，里边手榴弹爆炸的场面他没见过一千，也见过数百，现在距离近在咫尺，看着腰间还挂着四个黑蛋蛋，他要疯了，电影里血肉横飞的场面让他都快吓尿裤子了。 “呜呜呜，妈妈~！” “小当，别动，小当~！” 这一幕也把孩子们给吓坏了，刚才还想舔锅底的小家伙，一转眼看到院子里鸡飞狗跳，所有人都蹲下来，她看不见妈妈了，此时一边哭着，一边穿过中心点的两位，向秦淮茹那边走去。 “胖子，没必要吧，两百块就跟我玩命，你的命难不成就值两百？” 何雨柱大口喘着粗气，刚才一直佝偻着身子，现在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看着身旁面色潮红，脸上布满汗水的胖子，何雨柱认怂道。 “两百，傻柱，你tm为了两百块钱，你就把这号人引进院子里，你真的是杀千刀的~！” 没等胖子说什么，听清楚缘由的许大茂适时插嘴，此时此刻，他只想保住狗命，巴不得胖子赶紧把人拉出去，两个双双暴毙，总比连累到自己身上要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听见了没，傻柱，你连两百块都不给我，一切都是你逼的，你还踹我裆，你把我踢废了你知道么，我今天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是找你来，是要你命的，哈哈哈~！” 说完，胖子右手一拽，“扑哧”一声，手榴弹的木柄处冒出了徐徐白烟。 “这不按套路来啊，不应该是好好掰扯掰扯谁对谁错，然后……！” 内心暗骂的李峰，直接双手握枪指了过去，注意到自家门口的桌子下边，李楠还蹲在底下，旁边护着她的，是，丁秋楠，李峰再次瞪大了眼珠子，俩不省心的怎么没进屋。 “轰~~！” 沉闷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大杂院。 (本章完) 第391章 大茂：我也是受害者 第391章 大茂：我也是受害者 趴在地上的新郎官，此时迷茫的用掌心敲了敲耳朵，除了有些嗡嗡耳鸣外，其他倒没什么，刚才感觉像是小时候放的大号鱼雷，在耳边炸响。 从地上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人体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时候，痛觉就会被暂时屏蔽，这点李峰还是知道的。 确认自己没受伤后，新郎官这才安抚好砰砰直跳的心脏，打量起了爆炸中心点的两位。 胖子此时身体后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周围一圈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没人敢上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活着，下意识的离这个爆炸王远远的。 李峰赶忙过去，看到他漆黑的手掌中还捏的手榴弹的木头把子，四颗小日子的香瓜手雷，此时正安安稳稳的挂在腰间。 胸口以上位置，黑乎乎的一片，头发就像被雷公制裁过一样，还冒着缕缕青烟，额头有块深深的血渍，不停的往下滴着浓稠的血液，地面上已经淤积成一滩暗红色了，就这脸上还保持着陷入疯狂时的笑容，恐怖又诡异。 李峰半跪了下来，瞄了眼胖子的脖子，最后还是把手指头塞到了鼻子下边，仔细感受了起来，片刻后，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流从指尖拂过，很轻，很轻…… 至于何雨柱，与他这个徒弟正好相反，身体前倾，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跪趴在前边，能明显看到后背肩胛骨那边烟熏火燎的痕迹，对生的渴望虽然战胜了恐惧，但明显，战胜的不多。 可能是刚才看到手榴弹被拉了弦，最后疯狂挣脱，才导致在两人中间炸开，一个伤后边，一个伤前边。 何雨柱应该好一些，至少李峰不用过去，就能看出他的胸口还是有起伏，估摸着也是被震晕过去了，李峰也没准备管他。 早就警告过他，管好自己，不给钱但也别去打架，结果没想到，还是把胖子给踹废了，真把所有男的都当成许大茂来着了，说废就废。 “解成，解成，你爸是不是不行了，这好端端的喜宴，天杀的傻柱啊，从哪里招来的丧门星呐~！” 三大妈此时抱着阎埠贵正嚎嚎，刚才躲进屋内的阎解成此时连滚带爬的出来，甚至出门前还扒在门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外头。 “胡说，哎呦，你要把我松开，我还能活，你这再晃荡下去，我可真要死了！” 阎埠贵随着三大妈的夺命连环抖，小身板架不住了，一个深呼吸后，慢悠悠的缓了过来，有气无力的晃着胳膊。 直至此时，前院恢复了之前的喧闹，不过，一切都是如此乱糟糟的。 “何雨柱，伱tm连你徒弟都踹废了，还说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一个许大茂，脸上黑乎乎的一片，跟钻了灶膛里似的，此时看傻柱跪趴在地上，那屁股撅着，高度刚好合适，那双布满刮痕的大皮鞋瞬间印了上去。 “扑通~！” 傻柱的姿势由刚才的跪趴，这下彻底趴下了，倒是没哼唧一声，把周围人吓得可够呛，还以为爆炸中心的两人，都死了。 这下众人也懒得去管这个发了疯的许大茂，正好给大家伙出出气，你出去惹是生非也就罢了，怎么惹了个杀神回来。 “我让你踹我裆，我让你踹~！” 一边咬牙切齿的狠踹脚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许大茂一边吐着唾沫骂着，他不管何雨柱是生是死，反正死了有刚才那人背锅，自己出出气，没死，没死自己就再加把劲。 自己不能生的原因终于清楚了，现在他恨死傻柱了，回忆刚才胖子拉线时说的话，傻柱把他干废了，他既然能如此确定是傻柱干的，舍得一换一，那自己身上不能生的问题，也就出来了。 自己，也是傻柱干废的，之前还因为这住过院，把自己套入胖子，公式成立，答案就是傻柱，傻柱就是造成自己断子绝孙的凶手，许大茂现在心尖都是颤的，这么多天背负的骂名，总算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搀扶着老伴儿回自家的许富贵，心也是揪揪的，紧张的看着她的肚子，就怕刚才的事情吓着了未出世的孩子，不知道自家那个儿子，正在前院作妖。 “哥，你快来看看，大姐姐，好像受伤了~！” 忽然听到了李楠的声音，李峰往自家方向看去，只看见老妈跪坐在地上抱着李楠，李楠怀里躺着的…… 是，丁秋楠？ 把枪插回后腰，李峰赶忙跑了过去，直接把桌面掀开，。 “妈，你们俩有没有事？” “我没事，楠楠，你身上疼不疼，刚才我在屋里，等看到，等看到的时候，吓死我了~！” 老妈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一丝庆幸，随后赶忙和儿子一起检查丁大夫的情况。 “嘶~！” 直到看到后脑勺这边，咕噜咕噜冒血，李峰这才意识到恐怕麻烦大了，赶忙脱下了白衬衫，一把捂住她的后脑勺。 “这是怎么弄的？” “我，我不知道，爆炸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怎么到的桌子下边我都不知道！” 李楠看着裤腿上沾着的血，双手颤颤巍巍捧在自己眼前，一脸恐惧的看着。 丁大夫的面色依旧是那么苍白，只是原来桃红色的嘴唇，此时已经毫无血色。 面对呼唤着自己的李峰，长长的睫毛随风颤了颤，最终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先别哭，你别哭，去找舅舅，弄板车，先把人送医院，要快~！” 感受着怀中生命逐步逝去，李峰情不自禁的着急了起来，往日的一幕幕，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这次，她不再是那个冷若冰霜丁大夫，也不再是满目柔情的丁秋楠，只是想看心上人最后一眼的小丁，哪怕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她这个姑娘，也敢救人。 上身只剩个白背心的新郎官，此时感觉内心无比的疲惫，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场婚宴，竟然闹得如此地步，比原剧情来的吓人的多了。 “傻柱，你是不是没死，你瞅瞅，我手里的是啥，嘿嘿！” 许大茂此时在继续围着何雨柱转圈，时不时踹上一脚，得瑟的很呐，直到看到李峰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时候，这才发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全变了。 等李峰再次进门的时候，那才是真的想逃出去，胖子身上的香瓜雷，有一颗竟然tmd，跑许大茂手上了，让他惊恐的是，最关键的拉环没了。 “许大茂，你刚才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你手上这东西别在这里弄，这玩意很危险，我警告你，赶紧放下！” 说着，李峰往后倒退了两步，这丫的作死，别把自己带进去，这是预制破片的，还附带破伤风buff，真炸了，可比之前的手榴弹来的惨烈多了。 “有多危险，我看前边手榴弹，不也没把他炸死，胖子好端端的，被他踹废了，我也好端端的，被他踹废了，凭什么他能报复，我就不能报复！” “额啊~！” 于此同时，地上的傻柱，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重要关头，醒了过来，翻了个身子，痛苦的在地上咕扭，口中伴随着低沉的呻吟。 “许大茂，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之前炸的那颗，我不知道哪产的，但你手上这个，我可以肯定是小日子的，里边的是烈性炸药，这玩意炸了，跟刚才的完全两码事！” 咽了咽口水，李峰忽然想到，这玩意是不是拔掉后，还需要磕一下，然后才算打开保险，好像电影里都是这样的，难怪弦拔了，到现在还没炸。 “你别唬我，李峰，他傻柱是不是该死，横行霸道，仗着自己拳头厉害，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你看把你婚事都给搅和了！” 眼睛红突突的许大茂，此时稍许恢复了清明，这货本来胆子也不大，主要还是被刚才的爆炸刺激的，加上骤然了解了自己绝户原因，有些冲动罢了。 “我从1数到3，你tm敢把这玩意扔出去，你看我会不会把你脑袋打成烂西瓜。” 李峰摇了摇头，不听他的挑拨离间，手指头已经勾上了扳机，刚才胖子有何雨柱挡枪，你许大茂面前可一个人没有。 “别，我，我给傻柱！” 许大茂这个坏批，竟然一把拉开了何雨柱的裤腰，直接把香瓜雷，给塞进去了，对，当着大家伙的面，把拔了弦的雷，给塞傻柱裆里了。 这谜一般的操作，不光是把李峰给吓到了，周围人都用着惊奇的目光看着洋洋得意的许大茂，刚才那一幕，不少女同胞，脸都捂上了。 “哎呦，我的大孙子！” 还没等李峰冲过去，把何雨柱裤~裆里被许大茂塞的雷给找到，刚才一直躺地上无人问津的聋老太倒是跪爬着到了自己大孙子这里。 瞧这看中的大孙子，此时身上浑身重伤鲜血淋漓，随时快嗝屁掉的样子，聋老太慌了，双手往天上一挥，就要哭喊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的。 靠过来的李峰，一把把她推开，指了指靠在阎家墙边柴火堆那的冉秋叶，就直接喊道。 “冉老师，把这个老太婆弄走，还有一颗手雷，别再炸了！” 冉老师可能也是在断片中，直到李峰喊到她的名字，这才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的听从了李峰的话，直接把瘦弱的聋老太给拖到了一旁。 “傻柱，傻柱~！” “啊，疼~，唔~！” “你手给撒开，我先进去掏个雷！” 不管许大茂礼不礼貌，李峰还是得礼貌的，先打了个招呼，避免抓错了弹，随后手直接抻了进去，摸索了起来。 “哈哈，李峰，你也不嫌脏~！” 许大茂在一旁还指着李峰冷嘲热讽，刘光齐好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了一条长凳，直奔许大茂的脑后而去，一击而中。 这下空气里安静了许多，夏天的裤子比较宽松，李峰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手雷在哪，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何雨柱的伤口，还是触及了刚才许大茂痛击的地方。 只听见一个哀嚎，何雨柱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还在裤子里的李峰，瞬间被带着摔了个大马趴，然后就见着何雨柱的裤腿往下鼓荡，圆柱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从裤脚钻了出来。 李峰赶忙双手捧住，等打着哆嗦捧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香瓜雷正好是引信那头朝下，这要是没接住，惯性重力下，现在估计都已经炸了。 “昂~昂昂，哗啦啦~！” 由远而近的摩托车发动机声音到了院门口戛然而止，随着一连串的脚步，一群身着白色警服的公~安们，瞬间出现在95号四合院的前院。 “都别动~！” 看到坐在地上的李峰，双手捧着香瓜雷，一声狮子吼瞬间响彻全院。 “我不动，引信没磕着，保险在那边胖子身上，赶紧给重新插回去！” 李峰此时也是一头虚汗，换了个握姿，把手雷的引信朝上，放在腹部，这才指了指胖子那边，那还有仨呢！ 郝平川一把摘下脑门上的帽子，目光转移到李峰身后躺尸的胖子，当看到还有三颗香瓜雷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一群人一拥而上，把他衣服上挂着的剩余手雷给弄了下来。 “呼呼~之前炸了一颗，不过不是手雷，是手榴弹，有一个脑袋受伤的送医院了，都是这人带过来的！” 把插好插销的香瓜雷递给公安同志，李峰拎起汗衫的下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刚才真的是刺激，差点去找老易。 此时躺在地上的胖子，已经从前边的还有呼吸，到现在的细若游丝了，李峰至始至终也没打算救他，这种祸害还是早投胎早好，再来一次，那就真的要老命了。 随着紧握着握把的手掌被打开，一群公安同志赶忙上来围观。 “还好，是边区造！” 郝平川像是看出了来历，对着木头握把，以及刚才找到的一分为二的铸铁块，看的有些怔怔愣神。 “边区造？” “陕~甘~n军工厂，真要换做是巩县的，这里人得死一片~！” 有稍微了解一点这部分武器知识的公安同志，顺着郝平川的话，把结果说了出来，李峰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么一提醒，好像独立团的那个天王老子也这么骂过这款手榴弹。 你说他中用吧，爆炸只把上边的铸铁一分为二，没达到最大的毁伤效果，你说他不中用吧，至少过期了十多年的产品，它偏偏还能炸。 “哎呦，谁，谁踩我？” 李家灶台前，刚才一直晕倒在地的南易囫囵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脑后硕大的包，一边甩着手掌，上边还印着一个鞋印。 “哪家孩子，怎么上主家厨房偷吃来了？” 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南易就看见自己放红烧肉的脸盆前，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偷吃。 “棒梗，棒梗~！” 秦淮茹此时好不容易把受到惊吓的小槐哄好，这才发现，儿子丢了，赶忙着急上火的找儿子。 “不是，人呢，吃席的呢？” 等站起身来，南易这才发现，前院一片狼藉，主家也没人了，只剩大门还敞开着。 (本章完) 第392章 父亲的责任 第392章 父亲的责任 协和手术室。 随着门口的牌子里的灯光熄灭，“手术中”三个字变得灰暗了下来。 推出了手术室的丁大夫已经不见了头顶的辫子，层层纱布包裹之下，上半部分硬生生比大了一圈，这还是脸部浮肿的情况下。 “情况怎么样，大夫！” 黄亚琴扯了扯丈夫的袖子，随后李峰的注意力转移到跟着推车出来的大夫身上，问出了这个令人紧张的问题。 “大的弹片已经取出，但是，应该是一条细木屑，压住了一根脑部神经，目前的技术，很难取出来！” 中年大夫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眼神里有些疲倦，把口罩塞进口袋里后，甚至取下了眼镜，双手摁了摁眼珠子，缓解眼球的干涩。 “这个脑部神经，周围布满了血管，她很幸运也很不幸，那根木屑如果扎中了其中任何一条，她不用送过来人就没了，不幸的是，这根木屑的位置确实太偏僻，视野也很狭隘，人的手取出过程中只要有一丝移动，可能就会……！” 叹了口气，哪怕是最坏的情况，中年医生也遇见过，但像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手术，才使得他很为难，空有一身好武艺，对方苟着当老六。 “她的家人到了么？” “没，大夫，请问您贵姓？” “免贵，袁，等他们来了，让他们到办公室里找一下我。” 说完，袁大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小夫妻在这边默默对视。 “估计还是让家里人同意吧，咱们毕竟非亲非故，医院也不可能让咱们签字！” 黄亚琴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丁秋楠，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血色，轻轻的咬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在这看着，我去给机修厂通知吧！” 说完，李峰直接踱步走了出去，手里刚掏出香烟，就被人打断。 “同志，医院里不给抽烟！” “仄，嘶~！” 抓了抓头发，李峰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人家的爸妈，女儿吃个席，竟然还把命给搭进去了，李峰很难想象，这到了医院，自己的这个主家，要不要留在这里。 “喂，接机修厂……！” 不管是该怎么整，丁秋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打完电话后，李峰默默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等待着两位老人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只见着一位蹬三轮的，脑门一股子汗水都来不及擦，一个漂移，差点把车上的两位老人给掀翻。 “两块钱~！” 到了大楼前稳稳停下，板爷这才擦了擦脑门上成串的汗珠，瓮声瓮气的摊开了手。 两个老人慌里慌张的跳下车，正要往楼里跑，听到板爷的话，这才想起还未付钱，赶忙在身上的口袋处摸了起来。 “请问二位是丁秋楠父母么？” 瞅着两位老的，有些眼熟，再加上着急上火的样子，李峰赶忙把烟头熄灭，站出来问道。 “对，对，是你这个小同志打的电话是吧，稍等一下，我来找一下钱！” “我来给吧~！” 说着，李峰拿出两张一块的递给了师傅，在中年夫妻错愕的眼神中，把两人带到了病房。 “秋楠~！” 乍然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丁母恐怕是做梦都没想到，看着面孔肿胀，仅有一点儿神似自家女儿的样子，丁母直接跪在病床前，失声痛哭了起来。 丁父从来时一直挺直的腰，此时也塌了下去，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擦了擦后，这才万分痛苦的重新戴上。 “丫头，醒醒，妈来看你了，丫头~！” 丁母不停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庞，胆颤心惊的样子，仿佛在触摸一个瓷娃娃，一触即碎的易碎品，语气里，布满了哀求。 黄亚琴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眼珠子也泛红了，看着老两口失声痛哭，刚才一直站在墙角的她，扑进了李峰的怀里，也跟着小声啜泣，李峰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像丁父不停的拍打着丁母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一老一小两位女士才同时停止了哭泣，丁母此时的目光，这才转移到李峰身上，准确的说，是李峰和黄亚琴两个人身上。 “今天，是我跟她的婚礼，同时院子里还有2家结婚，丁秋楠跟我是朋友，战友，我跟她说过，没想到院子里，因为其中一家跟别人发生了矛盾，引发了爆炸，丁大夫也被连累了。” 知道老夫妻二人目的是什么，自己的女儿不清不楚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也是李峰选择留下来，让老妈和妹妹回去的原因，他们恐怕了解还真不多。 “是什么爆炸物，tnt，硝酸甘油，还是？” 没想到丁父的问题倒是非常专业，现在女儿昏迷不醒，元凶是谁怎么样，他暂时得放下，最主要了解让女儿受伤的是什么，怎么让女儿尽快醒来，这就是男人的理性思维，更为关注结果。 “普通的黑火药，不知道您听说过没，二十年前的边区造手榴弹，竟然引爆了，我当时刚接好媳妇到门口，砰，在我面前就这么炸开了！” “随后，伱女儿，就倒下了，倒在了我妹妹的怀里，现在弹片取出来了，但桌子的木屑，有一根还残留在脑部，所以……！” 随着李峰说明当时的情况，丁父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托起了自己的下巴，气势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说刚才是暮霭沉沉的老人，那此时，就是整装待发准备上前线指挥所的指挥官。 “麻烦带我去找手术医生，我跟他探讨一下！” 看小黄搬着凳子给自己的爱人坐下，丁父善意的对她笑了笑，虽然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 能怎么办呢，人小夫妻结婚，丁秋楠作为朋友去观礼，也怨不得人家，只是碰见了疯子，竟然在人群中拉手榴弹，才害的女儿到此地步，作为文化人，清楚缘由后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行，刚才袁大夫也说了，木屑的位置很偏僻，血管与神经很多……！” “唉，是的，后脑有脑干、小脑、后循环，包括脑干延髓、脑桥、中脑和网状系统，延髓是人类生命的中心，主要就是因为它控制的呼吸、心率还有消化，他不敢动手，我理解！” 丁父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但说出的词语却是清晰无比，每个字李峰都知道，但是加到一起组成词，对他来说，就非常陌生了，没想到丁秋楠这个父亲看样子。 医术屌爆了！ “我之前在东京医科大学读的医学博士，你这边呢，小伙子！” “啊~我，我高中毕业，轧钢厂运输科科长！” 李峰挠了挠脑袋，东京大学，貌似记忆里医学好像还是有些含金量的，不过人是铁饭是钢的电视剧里，貌似，丁大夫家过的条件一般呐。 说着李峰打量了一番丁父，一身蓝色的中山装，洗的甚至都有些掉色，脚上穿着的也不是皮鞋，而是，老京城布鞋，也是都表面都起球了，这，这和身上的学历，不相称呐！ “不用这么看我，唉，现在早已闲赋在家咯，没想到，还能遭此一劫！” 仿佛是察觉到了李峰的目光，丁父摇头叹息了一番，随后率先推开了面前办公室的门。 病房里，玻璃的吊水瓶，此时一滴一滴的往下面的输液器里，滴着消炎抗菌类的药物，丁母，坐在凳子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女儿的左手，另一只手不停的抹着眼泪。 小黄乖巧的站在一边，紧紧的贴着丁母，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避免她伤心倒地。 办公室内，李峰站在墙角，看着气势逼人的丁父此时舌战群儒，面对七八个年纪谨谨比自己年轻些许的同行们，此时依然不落下风。 李峰对现在医学的了解，恰如很多读者对这块的了解一样，两眼一抹黑，不过看着丁父为了女儿拿出的勇气，李峰还是不禁佩服不已。 “你们看这里，……！” 袁大夫，一开始面对丁父时，还是较为轻松，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抛出后，他脑门上，也开始冒汗珠了，中间还撇过李峰一眼，误会他带了人来是来挑衅的，踢馆的。 但随后，在副院长带队来了后，丁父依然霸占着那张黑白色的x光片，指着里面细若游丝的那根木屑，侃侃而谈，虽然场景看起来很搞笑，鸠占鹊巢，但李峰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儿。 “董院长，他说的是没错，这条通路打开的情况下，取出的几率是大很多，但，……！” 剩下的话袁大夫就没好说了，医术的上升需要的是时间的积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对自己身体不论是精力，还是控制力都是在走下坡路，对于这么凶险，难度系数如此高的一场手术。 他，没信心了。 董副院长也听出了老袁的话中的意思，不依不饶的患者家属，他见过很多，但是像今天这么冷静的，能把主治大夫都给说服了低头认输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好了，老先生，我们理解您作为家属，是希望……！” “你们不能做，那就换我来，如果不同意，我带她去小日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在病床上！” 面对董副院长的开脱之词，丁父直接把手中的笔，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与董院长对视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丁叔，您有信心自己能完成这场手术么？” 董院长此时一脸为难，刚才的一番交谈，有些地方哪怕是他也被说的云里雾里，这位老先生医学素养极高，知识积累的也极为丰厚，但是，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怎么能让外人进手术室，去做一场手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丁叔~！” 眼看丁父还在执着董副院长，这是没把自己给放在眼里呐，李峰的声音不禁低沉了一下，这下全场的目光，这才汇集到，这个一直没有吭气的年轻人身上。 “我能！” 如同一把陈年的宝刀，此时被缓缓拉出了刀鞘，寒芒不光刺痛了李峰的眼，还让在场所有的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们汗毛竖起，这就是医学生的学历压制么，来源于血脉里的高序列对低序列的天然自信。 “董院长，既然如此……！” “绝不可能，他并不是我们医院里的医生，我承认，他说的……！” 没等李峰说完，董副院长连忙摆手拒绝，这是不合规矩的，这不是救人，这是在害人，是对病人伤者的不负责任。 “丁叔，您等着，我去帮你找人！” 对于董副院长的拒绝，李峰毫不意外，耸了耸肩膀后，看向了丁父，他既然如此确定，能做这手难度等级max，系数拉满的开颅手术，李峰，选择，相信他。 “切，真当自己是谁，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就要上台，一个人，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看着李峰出去，董副院长心神有些不宁，不知道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哪里来的这股自信，有些后悔刚才怎么没多问一嘴。 “呼，我跟他不熟，他是我女儿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去找谁，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女儿的歉意，我是一个父亲，我只想我女儿能安安稳稳活下来！” 长呼了一口气，丁父满含泪光的看着在场诸多医生，摘下了眼镜后，朝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父亲对女儿的责任，刚才还喋喋不休愤愤不平的大夫们，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论学历，人家比在场所有人都高，技术没看过，不过凭他仅靠着一张x光片就能把问题，方案说清楚，至少也不是来打嘴炮的。 不消片刻，李峰神采奕奕的走了回来，朝着董副院长挑了挑眉毛，示意他去接个电话。 “丁叔，您这要是把丁大夫给拉回来，咱爷俩怎么着也得喝一个，这要是拉不回来，您没遗憾，我也没遗憾！” 瞬间，李峰的手被丁父紧紧的握住，千言万语，只在坚定的点头当中，直至董副院长归来。 电视剧里确实是医学博士那时候貌似国内还没有这么高学历的吧先找这个学校安着用不合适我再换别的学校 (本章完) 第393章 谁能拒绝双马尾 第393章 谁能拒绝双马尾 “来，吃点东西吧！” 黄亚琴神情奕奕，中午回去了一趟，打了一些饭菜，送到了情郎身边。 靠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正眯着眼午睡的李峰，听见了爱人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有没有跟妈说，每份菜给一家打一份……！” “吃你的吧，妈在家都安排好了，慢点，别噎着~！” 看着李峰狼吞虎咽的样子，黄亚琴点了点头，随后抚摸着爱人的后背，避免他呛着。 总算放下心的李峰这下没了顾忌，大口嚼着馒头，一边看向手术室里，表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跟我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吧，我都没见过，怎么就成了朋友和战友了呢？” 眼看李峰吃饭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小黄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虚无的看着前方，发出了一道送命题。 “额，你这个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李峰岂能听不出话中的酸意，新郎官洁白如新的白衬衫，还是冰山牌的确良（涤纶）布的，结果用到丁姑娘脑袋后边，虽然是救人，但小女生的醋意，也就平生了出来。 “伱之前都没说有她，她也不是院子里的，怎么会突然参加了呢？” 歪了歪小脑袋，黄亚琴并未因李峰没有正面回答而生气，反而往李峰这边蹭了蹭，靠近了一点，然后紧跟着抛出了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呼噜噜，啊呜啊呜~！” （李峰疯狂扒饭中ing……） “我~！” “她是不是喜欢你~？” “啪嗒~！” 李峰手中的筷子一下掉在了地上，眨巴眨巴眼睛后，这才意识到，自家这个婆娘，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会……！” “我相信你，咱俩都领证了，主要是你自己，天天太可恶了，你知道你多招女孩子喜欢么，冤家~！” 黄亚琴痴迷的小手摩挲着男人俊朗的面庞，自己当初何尝不是一样，因为的这碟醋，才包的今天这顿“饺子”。 那天亲自己时，扎人的胡茬，今天竟然都刮干净了，黄亚琴越看越喜欢，她相信，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位丁大夫，也是一样想法。 轻轻的把饭盒放在脚底，李峰胳膊一拉，小黄就自然而然的躺在了李峰的怀里，近到都能听清楚李峰胸口中那蓬勃有力的心跳。 “我和她的故事，要从一场搬家说起~！” …… “就这些？” 小黄一直躲在李峰怀里，拿着辫梢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全程并未说一句话，也就是在结束后，俏生生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些开心的问道。 “唔！” 李峰点了点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祖师爷的招数，小姑娘不好哄呐，怎么都鬼精鬼精的。 “那还真是缘分，茫茫人海里，陌生的两人就这样相遇，相知，相识，相……！” “你闭嘴吧你，赶紧去把碗洗了，我出去抽支烟！” 剩下的话李峰哪里还能让她说，那不凭空污人清白，直接把媳妇的嘴给捂上了，气急败坏的推了推她的小蛮腰，把她从胸口挪开。 “哼~，你别让我逮到~！” 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小黄，右手做了个剪刀手的手势，警告了一番，随后倒是听话的拿起了地上的饭盒，往医院的洗手间走去。 看了看掌心里浅浅的牙印，李峰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这一结婚，怎么自己的本性没暴露，她反而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性子就显现了出来。 端着烟的李峰，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世间，还真有人融合了南方姑娘的温婉，以及北方女子的泼辣。 “两条长辫子，好换马尾了诶~！” 挠了挠胸口，刚才被大辫子扫的痒痒的，李峰，忽然意识到，哈丹巴特尔没教自己骑马。 “孩子，衣服我先给你泡着，血水没那么容易洗干净，为了我家秋楠，真的~！” 手术室门外，丁母一脸歉意，手足无措的站在李峰面前，表情焦急，难过，不停变换。 这个家，目前就靠女儿撑着了，别说赔李峰衣服的布票了，就连钱都拿不出多少。 “阿姨，别急，他不差这一件衣服，中午回去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 黄亚琴往边上挤了挤，直到李峰的屁股离开了椅子，这才抓着丁母的手，把她拉到椅子边坐着，俩人此时倒像成了母女，小手抓大手，场面温馨了起来。 “欸，心疼的慌，哪里还能睡得着，在家里，左思右想，还是自己吓自己，索性就过来吧，在这门口，现在什么样的消息，我都不怕了！” 此时的丁母，仿佛也是看开了，是生是死，都是命，丈夫豁出去都救不回女儿的话，她也认命了。 很难想象，让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说出这么一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嘎吱~！” 手术室的门此时被推开，门口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结果发现，并不是手术做完了，门框上的红灯还明显的亮着。 “董副院长，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李峰的反应快上了许多，瞅见这位出来，要么是好事，要么代表的不就是坏事了么， 对于这位年轻人，董副院长明显比之前重视许多，年纪轻轻，就能打通几个部门，让上级部门领导找到自己，要知道，协和可是师级（副厅）单位，这都能找到人，还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他可是很好奇年轻人是哪里的过江龙。 “刚才已经取出来了，目前正在缝合，这位丁大夫的手非常稳，咱们一叶障目，差点没见着泰山！” 董副院长为什么亲自进手术室，不就是想见识见识歪国的开颅手术是什么样子的么，另外，如果中间可以挑出问题，也能直接暂停这个外来的和尚继续念经。 此时出来后倒是一脸惭愧，自从当了副院长后，参与的更多的是行政工作，最后一次上台已经快忘记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对于技术水平高的，医生还是有自己的判断，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毫厘之间的动作，代表的就是两个国家间知识领域的碰撞，对他的冲击很大。 “太好了，阿姨，听见了没，取出来了，哈哈~！” 一旁的两位女士，听到这边两位男士的对话，瞬间开心的相拥到了一起，丁母眼睛里的泪也闪现了出来。 “你和他们的关系是？” 至于丁大夫说跟李峰不熟，董副院长明显是不信，把李峰扯到一边后，就打听了起来，看样子…… 李峰岂能看不出董副院长此时的心思，堂堂医学博士，在任何一个年代闲赋在家，那是对知识的不尊重，是极大的浪费，是对生命的漠视。 “月工资开多少？” 很直白，李峰不懂医生大夫这边套路，什么职称乱七八糟的，一切看工资。 董副院长嘴角扯了扯，他也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就这么单刀直入，啥都不看，光瞅到钱上去了。 “小伙子，你看看，每年因为缺乏专业的医生，有多少病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有多少家庭因此而分离！” 循循善诱，眼看李峰油盐不进，只得多往奉献这方面提一提，谈钱，太俗了。 “所以，月工资到底多少，行，我让他跟您干，对吧，您手下多一个技术好的，以后，是吧，面对上边领导，腰杆子也直！” 瞥了眼董副院长，这货还是光想找骡子拉磨，不想喂草料啊，估计是顾忌丁父国外留学归来的身份，形势就是这样，受重视的，就那些，不受重视的，那就受敌视。 董副院长此时也是狗咬狐狸，无处下口，干政治的，特别是干医院行政的，手上可不得有两把靠谱的手术刀压身板，丁父看样子确实经过严格的高等教育，手术过程符合规范，手法娴熟，技术高超，捏在手里，确实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如果不是之前强硬拒绝了丁父，落了人面子是小，关键差点让别人错失了救女儿的机会，不然恐怕他也不会找到李峰这边。 现在怎么说呢，因祸得福，如果手底下多上这么号人物，大人物动手术时，出问题，都有人兜底。 “第一年56块每月，这是最高了，他留学生的身份，现阶段还是不适合大张旗鼓宣扬！” 犹豫了半天，董副院长给了个医科大学毕业生，实习期间的工资，并不是他不想定高，而是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顾虑。 “唔，您看着来，等会儿，出来后，我和他谈一谈！” 李峰也没有因为之间的事儿萌生间隙，人家有人家规章制度，现在能违规操作已经算开后门了，再奢望太多，无疑是蹬鼻子上脸了，先解决丁秋楠家里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行，你这位小同志，貌似到现在还没跟我说说，你是哪个单位的？” 看李峰也很油滑，一看就是不简单，董副院长好奇的再次打听。 “隔壁不远，红星轧钢厂，运输科科长！” 说完，就见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嘶，这么年轻？” 董副院长嘴巴微张，看着李峰跟着床车走了，面容非常的惊愕，那个厂本来就不远，跟他们医院平级，两个人年龄快相差一轮，级别上才差两级。 丁父此时也脱下了白大褂，重新恢复成来时的样子，端着杯子在病床前咕咚咕咚的喝水，看来是长时间的手术，累坏了。 病床上的丁秋楠此时依然是静静的躺着，对外界不管不问，恐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为了她，冒了多大的风险。 “好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喝完了满满两大杯凉水，丁父此时也缓了过来，嗓子有些沙哑，肉疼的看着病床上的女儿。 “叔，有些事，咱俩谈一谈~！” ……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可相信可相信你了！” 医院回去的路上，黄亚琴双手背在身后，巧笑倩兮的看着李峰挥舞着双手，在那解释跟丁父说了些什么。 傍晚的阳光没了午时那么炙热，泼洒在黄亚琴的头发上，竟然朦胧的浮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配上银铃般娇憨的声音，李峰只恨为什么不是五十年后，现在想挠痒痒肉都得避着街上的目光。 “我不说，你就不问了是不是，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来！” 双手抱在脑后，李峰嘴里叼着根从医院坛里拽的狗尾巴草，惬意无比的享受着这段路程，不能动手，那动眼还不成么。 贼兮兮的目光从新娘子身上滑落，别说，草原上飞驰的马儿，那飘在半空中的缰绳，李峰想草原了。 “讨厌，往哪看呢！” 受不了这样滚烫的目光，新娘子四周看了看，随后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右手伸到了李峰腰间的软肉下边，准备狠狠一拧。 “嘚~我看你往哪跑~！” 结果嫩滑的小手一把被新郎官给逮了个正着，修长的手指头，在老司机眼里，那是换挡最有效的工具。 “老舅，表哥，你们这是？” 两人打打闹闹的回到了院子前，正好看到了大包小包的俩人，此时正挑着不知哪里来的扁担，径直往外走着。 “老舅，表哥~！”跟着李峰一样，叫了一下人，黄亚琴躲在李峰身后，俏生生的看着，家里的亲戚。 “回来了，小峰，唔，我跟雷子商量了一下，差不多该回去一趟了，粮食收好，马上要交公粮，回去搭把手，再把今年的粮食给买了！” “还有，雷子年龄也到了，你这做弟弟的都结婚了，咱们也合该回去给他物色一个媳妇了，哈哈哈！” 老舅放下了挑子后看了看外甥身后的外甥媳妇，随后把安排跟李峰说了一下，过年那时候提过这事，没想到转眼时间就到了。 “院里的牲口，我找老阎家聊过了，到时候让他们帮忙喂饮，就不让你妈忙活了!” 两位叔侄，可能前些日子就想着回去了，但大外甥要结婚，做舅的又怎么能视而不见，所以一直等到今天。 华灯初上，红烛轻摇。 “嘎吱，嘎吱！” “妈，咱们家是不是进耗子了！” “李楠，你闭嘴，别逼妈抽你！” (本章完) 第394章 衣锦还乡 第394章 衣锦还乡 “哐当，哐当” 远处蔚蓝的天空下，滚滚白烟中，浅绿色的火车头带着身后长长的列车，沿着金色的麦田往南驶去。 一望无际的滚滚麦浪，代表着今年的收成，田间地头，到处洋溢着社员们的欢声笑语。 田埂边上，民兵训练用的步枪，全都堆在一起，像朵朵为粮食丰收而庆祝的鲜。 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们，此时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把地上漏掉的麦穗拾起来，十分珍惜的放在收割好的麦堆里，对于别人来说，这是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工分，意味着能为家里出一份力了。 不远处的竹篮里，盖着灰布的下边，空荡荡的盐水瓶，边沿破损的瓦罐，提醒着孩子们，这工分，并不是那么好挣的。 绿皮火车的靠窗硬座，刘强掰下手中姐姐炕的面饼，一点一点塞进嘴里，哪怕是掉在衣襟上的渣滓，都会润了润手指后，沾在指头上塞进嘴里。 “雷子你看，那边拱垄子的能人，还是个女的，家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此时一边看着窗外，心思却早已飘荡在远处的老家了，指了指天地里割的最快的那个女人，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自己的媳妇。 刘雷则是好奇的看着窗外，不论是对于火车自身，还是窗外不断掠过的事物，还好车速并不快，得以让他看见刘强刚才指的地方。 烈日下金黄色的草帽，炎炎夏日依然冒着寒光的镰刀，所过之处麦垄不断倒下，刘雷的嘴用力的抿了起来，时间过得好快，这一年的夏收就开始了，时间过的也好慢，他手中的脱落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茧，在隐隐作痛。 “他们应该干完了吧，南方，前些天应该就熟了！” 抢收抢种，对农民来说，就在那几天的窗口期，时间紧，任务重，与老天抢时间，是一年最辛苦的时候，两位远在京城漂泊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李峰的婚礼，恐怕早就回去帮家里分担这股压力了。 “玉米应该种下去了，去年留的生种，想在自留地里种，不知道你婶可种下去来！” 作为老庄家户，比刘雷早二十年土里刨食儿的中年人，对于季节的变迁，比大侄敏感多了，走的时候，谁都想到今年，竟然拖到了现在才回去，心情有些不复平静，害怕失去两个壮劳力，会把家里人给忙坏了。 “应该没事，队里那么多人，我爸不还在么！” 像是看出刘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刘雷脸上勉强的笑了一下，其实他内心也犯嘀咕，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别撑着，该吃吃，咱们带回去的钱，完全够买工分了，今年他们日子过的宽裕，不差伱这两口，回头下车别没力气走回去！” 眼睛机警的扫过一圈众人，见到别人看向自己，刘强也会表情憨厚的一笑，提醒刘雷之余，他可是要把带回去钱票看的死死的，不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夏季本身衣服穿着的就少，没办法像冬天一样，缝进衣服里，没办法，只能大热天，塞鞋底，这是对于俩人来说，最保险的地方了。 “行，那我吃两口！” 刘雷终于被说服了，咽了咽口水后，终于舍得打开自己胸前挂着的布兜。 里边零散的放着一把小，有硬，也有大白兔，还有红灿灿的喜，都是姑姑刘茵给的，这些东西不论是刘强还是刘雷，都不舍得吃，带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也算回家的小礼物。 水果罐头洗干净后的玻璃瓶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红烧肉，还有四喜圆子，这些他和刘强也不舍得吃，天气热，罐头蒸过后，可以放几天，但是中途只要一打开，就肯定带不回去了，路上就必须得吃完。 已经尝过肉味的他们，还是舍不得，毕竟农村一年才能吃上几次肉，两次，三次，不得了了，这些东西带回去，那真的比过年还丰盛。 就这样，掏了半天，刘雷也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炕的有些硬的面饼，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望着窗外，掰下的碎饼一点一点的送进嘴里，刘雷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一丝血色，慢慢的，嘴角轻微的上扬了。 …… “妈妈，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刘强家老二，此时穿着农村土布做的开裆裤，露着小麻雀，撅着腚，玩着地上的草根，看着田里咕咚咕咚喝水的妈妈，小声的问了起来。 李峰小舅妈此时擦汗的手略微一停顿，手心中的老茧以及被麦秆割出的伤口，都没有老二问出的问题让人难过。 “你爸呀，外边肯定有狐狸精，把他的魂给勾走了，二宝，你看，地里都种上二茬了，你爸都还不回来，那就是不要你们娘仨咯！” 田埂上另一位村妇，松开了牙齿里衔着的毛巾角，也捧起盐水瓶，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打了个饱嗝之后，指了指老二，逗起了他。 “好了，桃姐，跟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这搁村里，你就知道京城的事儿了，你那招风耳，听的可忒远了吧！” 李峰小舅妈此时面色有些不快，拿起草帽扇了扇风，结果是热风，只能又烦躁的扣回在脑门上。 “对，你胡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还往家里寄……！” “好了，二宝，一边玩去！” 小舅妈脸色一变，貌似不想让老二说这些，搂儿子光~屁股~蛋后边就是一脚，把他给踹一边玩去了，直把小屁孩气的嘴直撅。 “哎呀，强子媳妇，寄了什么啊，我哪里知道你们家强子现在外边咋样，都是隔壁大队人瞎说的，不过，你前些天洗完澡去看前场看电影，是不是抹雪膏了！” 村妇们就是这样，彼此间既是相互合作的同志关系，又是相互竞争的碎嘴子关系，讲直白一点，就是怕你好，嫌你穷，不如他家是最好，现在李峰小舅妈都用上了雪膏这样的高级美容保养品，怎么不让这些同岁数的农妇们心生介怀。 “哎呀，哪有，都是胰子的味道，我哪用得着雪膏！” “你可别跟我装，我都看见了，你床头柜上，都放着那个蓝盒子，跟我还隐瞒，强子媳妇，咱俩这样可就生份了啊！” 不承认没关系，略微试探下，有几个女的能招架住，李峰小舅妈眼看瞒不住，索性重新回到地里头，免得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被看出来。 “不瞒着，不瞒着，你们能把我一盒都抠完！” 都是从小到大的姐妹，她们什么想法，自己能不知道，谁说农村人朴实的，那都是一个个朴实的面孔下，有着小农民独有的精明，一方想蹭蹭的意思还没显现出来，另一方已经鸣金收兵了。 “真抠，借用一下，用能怎么着！” 忿忿不平的桃姐，眼看强子媳妇不识抬举，脸色一变，嘴里碎碎念，翻了一记白眼，找到自己那边的几个中年妇女，嘀嘀咕咕了起来。 “我跟你说，准是香喷喷偷汉子去了……！” 隐隐约约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李峰小舅妈听见后气的跺了跺脚，这些东西还真不好找她们去吵架，不然那些娘们儿真的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留守妇女儿童，有多难受，这些天以来，她是深切体会到了。 男人不在家，大家伙其实都知道，出去醒（挣）钱去了，当天走的时候，村头村尾早不就传遍了。 现在，刘家两头野猪，喂的是黑黑壮壮，母猪还怀孕了，那可真的不得了，这一下，可把村里人给眼红坏咯，各种闲言碎语，可不就传了出来。 李峰小舅妈，只能忍着，那股怒气，她想等到自家男人回来的时候，才一股脑的发泄出来，让那些自己为是的人，开开眼。 …… 回家。 下了火车后，叔侄俩一刻钟都不想多待，此时身价完全不像当初进京时的那样，现在是衣锦还乡，手上带回的钱，完全跟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那畏畏缩缩的土腥味，随着见过更大的市面后，已经被一种叫自信的东西，给掩盖了下去。 如果去掉肩头的挑子，任谁都不会发现，面前这两位，是来自穷乡僻壤的农村。 火车后边是中巴，中巴后边是拖拉机，当交通工具越来越破旧的时候，也代表着，两个人离家更近了。 熟悉的山村，熟悉的田地，熟悉吆喝，熟悉的人，哪怕是空气中，都是熟悉的味道。 驴车缓缓的行驶在乡间的小道上，车把式耳朵上，夹着一根雪白的香烟，跟自己的肤色，有着鲜明的对比。 充满着棕黄色茶垢烟垢的大板牙，一直咧到耳后根，车把式，很高兴回来的路上，还能接上两位熟人，此时眼角都洋溢着微笑。 “强娃子，京城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去看到升旗，可看到mzx来？” 车把式把鞭子放到一边，拿起后背上插着的烟锅袋，一边往烟锅里摁着自家种的烟叶丝，一边好奇的跟刘强攀谈了起来。 “三舅，那国旗广场，您不知道，一帮好大，差不多从咱们村到前边赵户家路口，那地上都是铺的石头，整整齐齐，比公社的墙面都平。 随着刘强描绘出的地界的大小，车把式不时睁大眼睛，不时缩小瞳孔，嘴里的烟袋抽着都没多少滋味了，恨不得长上翅膀，也亲自去见见。 “还有那升旗，我都看腻了，天天那么早，我可起不来，他日头出来，就得马上升上去，你去迟了，你就看不到！” “还有你说的mzx，我可是天天能看到城门口的那个大照片，我还亲眼见到了政治主任！” 刘强继续信誓旦旦，吐沫横飞，别说，年龄大的人，还真就吃这一套，对于她们来说，不论是mzx还是政治主任，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但凡见上一面，那真是两辈子修来的福。 “我滴的乖乖，强娃子，你这趟出去，啧啧，三舅羡慕，唉，可惜我这一把老骨头，这辈子，也就跟这头倔驴，最远到过县城，京城呐，那是达官贵人待的地方呦~！” 车把式从开始的向往，到随后的唏嘘，眼里布满了苦涩，谁不想去京城看看呢！ 刘强意识到吹过火了，把三舅侃不会了，讪讪的笑了一下，本来想吹吹牛13，毕竟出来了这么长时间，真要是闷不吭声回了家，那出去的意义不就没了。 “搁外边过的怎么样，我看看，比原来是胖了点嘛！” 捏了捏刘强的胳膊，车把式拍了拍后重新恢复的笑容，后辈们有出息，他们当老的也高兴，总归都是一个村的。 “还好，我那个大外甥，搁京城挺能的，现在是万人厂的科长，平时也挺找我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想到，还是我姐家挑起的大梁！” “你姐啊，当初就是心气高，村里的看不上，你不知道当时多少人家闹得不快活，也幸好，嫁到好人家，那两个大野猪，现在公社可都知道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车把式隐晦的说了点什么，刘强也不是以前的小年轻了，听懂了三舅口中话中有话，一脸认真的看了过去。 “没好大事，老的都还在，回头，让你爸妈，来我家，喝两盅~！” “好，三舅！” 进了村后，两人挑起了挑子，板车则是往大队那边驶去，两人则是重新恢复了一脸笑容，往家那边走去。 “喂，这不是大强么，从京城回来啦！” “唔，三姐，回来了~！” 一路上，不时有经过的熟人，相互之间打着招呼，不过很多都是盯着挑子里，想看看带回了什么东西，也都被刘强挡了回去。 “爸，妈~！” 照样是跟之前一样，刘强刘雷两人并未回家，而是，选择先到了李峰的外公外婆家。 院落的猪圈里，呼噜呼噜的大猪喘息声，是对两人最好的呼应，还没等李峰外婆来开门，一头肥头大耳的黑猪，就已经前蹄趴在了猪圈的围栏边上，憨憨的看着院门口了。 “这，是我带回来的猪？” 刘强瞪大了眼珠子，瞅着俩蒲扇大的耳朵，表情比那头猪还惊讶。 (本章完) 第395章 见钱眼开 第395章 见钱眼开 打谷场上，男女老少齐上阵，头顶上包着头巾的队员们，黢黑的双臂挥洒着汗水，双手捧着麦秆，摔打在案板上，进行着手动脱粒。 金色的麦粒，不断随着重力作用，脱离了外壳，掉落在打谷场的土地上，和农民伯伯辛苦的汗水，混杂在一起。 麦秆可以用来烧火做饭，盖屋顶，甚至还可以编制东西，作用极多，脱完粒的麦秆，在打谷场上，堆成了一个个小山包。 每个小山包，还要重新铺在场地上，被毛驴，或者黄牛的，拉着碾子，再仔仔细细的碾一遍。 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 回到家的两人，把带回的东西放进屋内，非常自觉的拎起木锹，扫帚，铁叉，木耙，撸起袖子，参加到队里这场夏收的盛宴中。 木锹高抬扬起地上的麦滩，鼓动的狂风，把麦粒中掺杂的沙石以及混入的麦糠，全部带走，这样，落回到地面的，只剩下金灿灿的麦籽。 一人扬场一人掠，相得益彰借风向。 麦子落下没结束，干干净净再入仓。 对于多了两个人，众人一开始皆没注意，直到刘强扬场把握的非常好，看他这样的老庄稼油子扬场，那真的是一种享受。 既快又准，节奏感把握的极强，动作里富含一种优美。 这拿着大铁叉的刘雷，可就没这么熟练，颇有些手忙脚乱，麦子碾过两三个钟头，上层的麦籽碾掉完了，大家伙开始用铁叉，木叉，开始翻场，这也是讲究活，抖得时候要用巧劲，抖匀、翻透，把籽全部抖到下边，再把下层得麦秆翻到上边。 翻完之后需要继续晾晒，然后碾子继续滚碾，经过中午日头这么暴晒，就可以到下一步扬场了，也即是刘强正在干的。 “强子，你们啥时候回来了，二叔，二叔，强子还有雷子都回来了！” 随着一位中年汉子一声高喊，打谷场上，宛若机器一般的众人，终于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那边。 李峰的外公，此时也听到了招呼，摘下了头顶上的草帽，随后才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往这边跑了过来。 “雷子，这长胖了嘛~真结实！” 同龄的年轻人们，此时也蹦蹦跳跳的聚集在刘雷跟前，围拢成一团，或是拍拍肩膀，或是捶捶胸口，热乎的不得了。 “京城咋样，大不大，你去看升旗了没！” 朴实的农村青年，可能最远去过的地方，也就是镇子上，见到儿时的伙伴，从大城市，从首都回来，眼睛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看过，我住的地方离天a门不远，经常看！” 刘雷摸了摸后脑勺，放下了手中的大铁叉，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原来混入人堆中，就会泯然消失的刘雷，此时被众多小伙伴围在一起，面对争先恐后的提问，第一次找到了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 “回来了~！” 李峰外公看着这一幕，走到了儿子跟前，停滞了几秒钟，千言万语，最后浓缩在了三个字里。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儿子还带着大孙子，做老的，这么长时间见不着，心里怎么会不挂念。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环境，多少个日夜，为了俩孩子，老两口担心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爸~！” 刘强咧嘴一笑，笑容里，苦涩全都抛在了脑后，眼睛里也沁出了泪，这不就是回家的意义，铁打的汉子，也需要偶尔在港湾停靠。 “哭啥子，多大人了，先干活，干完回家~！” 李峰外公此时眼睛也湿润了，可能是被扬起的灰尘迷着眼了，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胳膊后，老汉佝偻着腰板，停止了。 “大家先干活，麦子收到场，小孩不找娘，收了麦，能吃顿饱饭了！” 刚才还停下的众人，在李峰外公的招呼下，重新恢复了生产积极性，人家孩子回家，都来干活来了，其他人，更不好偷懒了。 直至傍晚，一袋袋麦子堆上了板车，独轮车，手推车，入了仓库，今天的工作才算忙活完。 记分员统计好每家的工分，拎着家伙什的农民伯伯们，此时才扛起工具，一个个，向着冒着炊烟的房子而去。 “爸，不行，后边您就歇着吧！” 回去的路上，沉闷着的刘强，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于心不忍，这么高强度的秋收，本该轮不到他的，家里边的顶梁柱，该交接给下一代了。 “歇什么，庄稼户，不就是干这些么？” 李峰外公岂能听不懂儿子的话，可真让他歇着，退下来，看别人干，他忍不住啊，他们这些老农民，这一生，都是在和土地打交道，看着金黄色的麦田里别人在劳作，这不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么。 种田，对他们来说，不是工作，而是热爱，热爱着这片土地，热爱粮食的丰收。 刘强懂父亲心中所想，但还是忍不住劝到，哪怕是他这样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干一下午时间，双腿都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更何况，快年逾古稀的父亲。 在城里，到了父亲这个岁数的工人，早就退下来，每日下下棋，看看报，端着大茶缸，拿着蒲扇，一坐就是一天。 虽然，家里的条件赶不上城市里，但，不是正在努力追赶么，他们勤劳的意义，不就是让老的，不用再这么累么！ “强子，再干两年，等你家老大结了婚，我就退下来~！” 仿佛是商量，也仿佛是老人的决定，就这么一句话后，事情就成了定局。 “我家老大还不及，这回来，雷子的事情得解决，小峰结婚了，我们回来的当天结的婚，也是厂里的工人，自由恋爱的！” 沉寂了片刻，刘强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大侄儿，咨询起父亲的意见。 “爷，我不急，别，别，考虑我！” 刘雷也没想到前边两人，聊着聊着聊到自己身上了，此时憋得脸红脖子粗，连忙否认，自己想找媳妇。 “笑话，瓜熟蒂落，到了找对象的时候，还问伱急不急，等你急了，好瓜秧早就给别人挑完了！” 李峰外公布满老茧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了孙子的脑后，把猝不及防的他打了一个趔趄。 以往，家里条件差，没钱没口粮，娶不起，耽搁了。 现在，两个小的，在外边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讲其他的，光是寄回来的钱，都够娶了。 面红耳赤的刘雷，就这样被迫默认了下来，他想不想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们觉得他是时候结婚了。 回到家，此时早已是热热闹闹。 几个孩子，手中捏着鲜艳的纸，你追我，我追你，看到自家爸爸，自家哥哥，一拥而上的要抱抱。 “死鬼~，终于舍得回来了！” 李峰小舅妈的脸上，有着憋不住的笑意，走到了自家男人面前，咬着下唇就直奔要害之地掐去，也不管丈夫脖子上还骑着一个。 “呼噜，呼噜！” 猪圈里的大野猪，此时也呼哧呼哧的嚷嚷了起来，白天的燥热过去，到了傍晚的它们，迫不及待需要水来清理身子，降降体温。 “去，接桶水，还有刷子！” 吃饭前夕，一家人，还是没忘把两头猪照顾好，李峰大舅，此时穿着胶鞋，一边拿葫芦瓢往猪圈里浇水冲地，一边往猪身上泼一些，让它们也舒坦舒坦。 “现在多少斤了？” 刘强一边搭下手，把地上的猪粪给推到猪圈后头，一边跟哥哥聊了起来。 “前些天跟二牙子抬了一下，公的一百七十斤了，母的一百五十多，现在母的应该也上来了！” 两只野猪也不怕生，公的嘴巴侧边，还能看到被割掉的獠牙，猪拱嘴朝着刘强身上嗅了嗅味道，随后就一肚皮趴在地上的水里。 两人一顿忙活，直到两头大猪，不再吭吭唧唧，而是惬意的斜躺着，这才从猪圈里翻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的孩子们，早就聚集到了屋内，围着桌子上的那一盆红烧肉，馋的那叫一个口水直流。 “唔，味道不错~！” 李峰外公，闻着味道，都按捺不住，抄起筷子，夹了一块，把软烂的猪皮吸进嘴里后，瘦肉部分和肥肉部分，才舍得给小孙子们吃。 “都是小峰宴席上的，那个大厨手艺是真不错，可惜了，当时出了意外！” 就这样，一家人，围在桌子边，一边吃着肉，一边掰着窝头，浸了饱饱的汤汁后，再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就这么着把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呦，可真是，怎么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是京城里呐！” 这些事，把李峰的外婆倒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自家外孙这婚结的，比外头唱大戏唱的还精彩。 “人只要没事就好，唉，你姐家可经不起多大的风咯！” 李峰外公倒是唏嘘片刻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孩子们吃的开心，消除了对女儿以及外孙的想念。 “小峰这孩子，现在都成了科长了，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手下管的几百号人，爸，您看看，这是他上的报纸~！” 刘强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之前两会结束后的导报，李峰外公赶忙到处摸索，找到了老镜，把报纸凑到了煤油灯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孩子，真有出息，政治主任都和他握手了，我亲眼看到的~！” 孩子们不懂得这些，他们只要有肉吃，有吃，那就是幸福。 但大人们都坐不住了，哪怕是李峰的外婆，此时都瞪大了眼珠子，要不是不识字，非得去抢那张报纸，好好瞧瞧。 “真有出息了，李德义生了个好儿子呐，强子，给，给我再倒一杯~！” 草草的看完，李峰外公摩挲着报纸上那张模糊的照片，那个年轻人，就是自己的大外孙，获得了国家大领导亲自表扬的大外孙，老人此时比孩子们回来还要高兴。 这样的大外孙，不光给李家长脸，这给刘家，也长脸呐，这报纸，他赶忙小心翼翼的顺着折痕收好，对于他来说，比那红烧肉来的痛快多了。 重新喝下一杯地瓜烧，李峰外公从来没有像此时这么痛快过，孩子回家，爷孙满堂，手上终于不再是穷的叮当响，大外孙在外头，也是干出了一番大事。 “爸，您少喝一点，姐特意叮嘱，让您悠着点，回头身体不好，可去不了京城！” 晕晕乎乎的李峰外公此时如遭雷击，手中的酒盅，都有些端不稳，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的儿子。 “什么，我，我还能去京城？” 老爷子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赶忙把酒盅放下，听话的退到了一边，可见去京城，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时候差不多了，我姐说让小峰安排，反正他管运输科，到时候顺路的火车，或者汽车，带过去~！” “胡闹，这不是给国家添麻烦么，你这回去跟她说，别让小峰瞎胡来，我们不能占这个便宜，干部，干部不是让小峰做这些的，京城，我不去也罢~！” 听到儿子口中的主意，老爷子坚定的摇了摇头，他是喝了酒，但是没喝醉，如果是正大光明的过去，他愿意，要是这种偷偷摸摸，吸附在人民身上，这样过去，他宁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此时被这么一训，表情都僵硬了起来，不复刚才的喧闹。 “好了，吃差不多都出去吧，老太婆，把门插上~！” 李峰外公此时一脸严肃，招呼两个儿子，先把孩子们都给撵了出去，随后一家人围拢在煤油灯下。 “带回来的钱~！” 随着低声提醒，两个漂泊在外的游子，这才把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的血汗钱，全都铺在了桌子上。 “咕咚~！” 李峰的两个舅妈，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俩眼珠子都成了铜铃，钱，好多钱，她们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还带着脚臭味，但是实实在在的钱呐，对她们来说，那就是命。 “都在这里，要留一点，买回去的车票，这部分，要用来买工分，剩下的，在这了！” 两摞钱，在分出一部分后，还剩一大摞，虽然都是一毛、五毛那样的散票，还都是皱皱巴巴，但对没几个见过大黑十的农村人来说，这是一笔巨额财产，足以改变自家的生活环境。 (本章完) 第396章 刘雷相亲记 第396章 刘雷相亲记 “爷爷，爷爷，我爸妈在打架，妈妈都快被打死了~！” 深夜的竹床上，兄弟俩对视一眼，听着屋里喘不过来的呼吸声，以及巴掌声，赶忙趿上拖鞋，往爷爷家跑去。 同样睡在院子里的李峰外公外婆，此时还没入眠，摇着蒲扇商谈孩子们的事情，听到院子外头，俩孙子的话，笑得咳嗽了几声。 “来，进来吧，今晚就在爷爷奶奶这边睡，你们爸妈啊，让他们打去，这么久没见面，该打！” 李峰外婆打开院门，搂着老三家俩孙子的脑袋，搬出了小一点的竹床，浇了瓢井水，就把俩兄弟给留宿在这边了。 “奶奶，打出人命了怎么办，那样爸爸不就被公安抓走了！” “打出人命，就让你妈生出来，给你再添个弟弟妹妹，呵呵！” 晴朗的夜色下，月光如水般泼洒遍地，蛐蛐声，蛙鸣声，伴随着大猪的呼噜声，兄弟俩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至于刘强，沉迷在雪膏的香味中。 “喔，喔，喔~~！” 晨曦的日光渐渐高出了地平线，如琥珀色的阳光洒下，蛐蛐声，蛙鸣声都被公鸡的打鸣声，给吓退了回去。 兄弟俩揉了揉眼珠子，看到院子里的葡萄藤，这才发现，是在爷爷奶奶家。 “再带弟弟睡一会儿，小杰！” 奶奶见不得孩子起那么早，一边刷牙，一边朝老大按了按手，示意不用起那么早。 “奶奶，我带他们去挖笋吧，早晨多挖一点，猪吃了快快长大~！”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明显懂事多了，像个小大人似的，扛起门后跟他个子差不多高的锄头，就准备带弟弟去后山。 昨晚吃到了许久没吃的肉，孩子们记忆犹新，对于猪圈里的猪，那是更上心了，许久未曾尝过肉味魂牵梦绕，积极性更为提高。 “去吧，注意长虫，别贪多，差不多就回来吃饭，今早吃馍馍~！” 李峰外公倒是支持的态度，十几岁的孩子，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甚至很多都结婚了，该扛起家里的顶梁柱了。 “好的爷爷~！” 就这样，大孩子扛着锄头，小孩子背着小竹篓，分工明确，天蒙蒙亮，就往后山走去。 “他爸回来，伱就不能让他们多陪陪!” 李峰外婆嗔怪的翻了眼自己老伴儿，一边和面，一边吐槽到，儿子跟孙子都没好好唠唠呢，大清早就让人上山挖笋！ 李峰外公不想多解释什么，披上褂子，把昨天晚上分的钱数了数，抽出了两张后，堂而皇之的塞进了上衣口袋，还是最显眼左上角的位置。 “你先做着饭，我去村里转转~！” 说完，背着手慢悠悠的出了门。 “老四，早~！” “二狗子~！” “老喜，吃饭了没~！”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之际，李峰外公已经凭借着铁脚板，把村里的大路，都给过了一遍，逢人都打招呼，热情的不得了。 一直到村里的情报中心，出村的大柳树下，这才拿起烟锅，在这边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大妞~！” 直到等到了想要等到的人，李峰外公这才把烟锅在碾盘下边磕了磕，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三叔，您今儿这么早！” 端着稀饭的中年妇女，打了个激灵，手中的碗差点摔着，看到李峰外公时，这才面色僵硬的打了个招呼。 李峰外公点了点头，瞥了眼她碗里的稀粥，酝酿了片刻，这才清了清嗓子。 “你二哥家老大，雷子，这不是昨天从京城回来了么！” “我知道，三叔，昨个听老蒯说了，咋滴了，回来不是好事么，难不成？” “之前，一直也不方便说，家里陈芝麻烂谷子，日子过得一团浆糊，现在，他叔侄在京城刨食吃，家里稍微好过了一点，雷子也是时候给他找个媳妇了！” 皱巴巴的钞票把上衣口袋撑的鼓鼓囊囊，大妞此时眼睛也瞅见了，眼珠子转的那叫一个快。 作为村里老少皆知的红人，十里八乡几个村子，知道不少单身男女，之前确实也没找过她，现在看来，俩人确实在京城醒到钱了，回来就张罗着找媳妇。 “三叔，您看，强哥带着大侄，去的都是京城，那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比咱们农村的出挑多了，雷子身高马大，怎么不找个城里的！” 大妞此时丝毫不虚，自己毕竟就是干这个的，但是事前要说好，眼光要是在外边待高了，那可别怪她这边，都是一个村里，五服内的亲戚，丑话说在前头。 “能讲城里，哪里还回来找，出去也是赶车的，挣的也是辛苦钱，哪里轮的到他挑挑拣拣，今天能把人找到，你三叔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能找好，这些都是你的！” 说完，皱皱巴巴的钞票，就被掏出口袋拍在了碾盘上，老爷子此时一脸傲然，家里的事情，他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刘家。 吃完了早饭的众人，此时并未急着上工，村头的铜锣还未敲响，孩子们，包括前后的亲戚们此时都聚集在了这里。 “哪个，之前借的钱，今天都清完了，也感谢大家在咱们刘家困难的时候，搭了把手，谢谢！” 其实也没多少钱，农村人都自食其力，主要还是之前刘强出门，借的钱，但总是让老爷子心里惦记着。 之前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能挣多少，寄回来的钱，也都压箱底，也就是趁着人回来了，老爷子这才把钱全都还上。 “嗨，几毛钱的事情，都是一家人，说啥两家话，强子，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让我瞧瞧~！” “呦，这布，地瓜，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带好东西回来了，都见着挑着挑子了么！” 一位农村大姐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此时两边屋里东瞅瞅，西看看，直到掀开了挑子上盖着的麻袋，这才欣喜的翻着里边的物件。 刘雷挠了挠头皮，龇牙咧嘴的看着陷入疯狂的婶子，求助的眼神望向老妈那边，这可是李峰给的布票，专门在京城百货大楼挑的好布，回来讲媳妇用的。 看着大婶粗糙的大手在布上摩梭，还在身上比划，刘雷脑门直抽抽，快原地爆炸了，这要摸脏了，可不好送人了。 “放下，那是我儿子带回来的，我这当妈的都不给一尺，哪里轮的上你，这可是京城带回来的一等品，别说县里的供销社，就是市里的国营商店，都买不到这样好的~！” 李峰大舅妈此时也红了眼，鼻子里喘着粗气，剜了儿子一眼，赶忙去把布收了起来。 昨晚光顾着分钱了，拿到钱第一时间想的是找哪里藏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挑子里的东西，没想到儿子，还带了这些好东西回来，一边吹嘘，一边肉疼。 “地瓜，哎呦，还有麦乳精，你们这真的比城里过得都好~！” 随着挑子里的东西一点点被翻出来，众多拿着钱的，都看起了热闹，好多家伙什，可是连大队干部家都没有的，这去一趟京城，回来还真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得了得了，敲锣了，走，走，上工去！” 李峰俩舅妈，此时终于放下了介怀，目光对视一眼后，选择一致对外，先把外人轰走。 “妈，妈，布，布票是小峰给的~！” 看着自己老妈跟婶婶俩人，围绕着东西，七嘴八舌商量着分赃，赶忙委屈巴巴的说到，你俩分归分，手电筒啥的枕巾啥的，随意你们整，但布票弄来的不容易，那块布，你们可别惦记着。 “好了，都多大人了，别在这丢人现眼，都去上工去，雷子，你今天不上工，去，跟你村口家大婶，去讲亲~！” 直接打断了俩上了头妯娌，连着轰走，老爷子的烟锅子此时无比好用，抽烟敲人都用得上，指了指村口方向，就把今天大孙子的行程给安排了下来。 别说，昨晚洗了个澡，今天换了身衣服，李峰发的白背心，他嫌土给了表哥，上边印着红星轧钢厂五个鲜红色的大字，还是崭新的，配上老京城布鞋，还有黑布裤子，挺像那么回事。 “拎着这个包，去了抓把，跟姑娘家多聊聊，多讲讲城里的事儿，问就讲以后还能带她去京城，每个月挣得不比工人少！” “可听到来~！” 一顿大声呵斥，把一脸懵的刘雷魂给喊了回来，老爷子这别看年龄挺大，说出的话的还是很有内涵，这为了大孙子的对象，看来也不少琢磨。 “爷爷，我搁那边，房子都没有，怎么会带人家过去~！” 老实的刘雷，看来是不想骗小姑娘，低着脑袋，一脸惭愧的小声嘟囔着。 “唉，你个傻娃子，怎么拧不过来弯，看上了，就多说好话，先把姑娘带回来了，去不去那是以后的事儿，人家跟你，总归有点念想！” 李峰外婆，作为过来人，也跟着劝了起来，真怕钱了，这个犟种，带不回来人。 “我跟你讲，雷子，钱，你跟你大婶子自己商量，反正今晚，我得看到你带人回来，带不回来人，你也别进家门~！” 还是李峰大舅此时给力，板着个脸，脱了鞋，虎视眈眈的看着儿子，让他出远门，目的不就是挣钱找媳妇，现在一个目标完成，就差下一个目标，哪能不跟着吓唬道。 “没这么快的，爸，小峰都谈了好久，才结的婚！” “你管，人家是城里，有那个时间，你土里刨食的玩意，你还想拖多久，赶紧去~！” 总归儿子穿的新衣服，也不好添上鞋印，连唬带吓，才总算把儿子糊弄了出去。 “行了，今天交公粮，强子，你也去大队，把工分买了，交完公粮正好分各家的~！” 屋里头安排好各自的事情，大门紧锁后，各家朝着预定位置，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至于刘雷，此时拎着布包，犹犹豫豫的往村口赶去。 “雷子，赶紧的~！” 村口的大妮此时都等着急了，头顶上蒙着块红碎布，大老远就能瞅见，一看就知道是红人，带着有些发懵的刘雷，就这么沿着村上的小路，往赵户那边走去。 “去了别多说话，听你婶子的，喜欢就跟婶子讲，婶子帮你说和！” 都经历过多少次，中年婶子大妞，见过多少一开始羞羞答答的小青年，见着女的，喜欢的都走不动道，路上一边问刘雷的情况，一边琢磨到了女方家怎么讲。 “大妞，这是谁家的？” 田埂上，不时能碰见熟人，看到头上顶着块红碎布，就知道红人来了，下地的农民们，双手扒在锄头把上，好奇的打量着刘雷。 “本家的大侄儿，今天女同志可都在水渠那边？” “你找三老头家的丫头吧，哈哈，行行行，在挖水渠，赶紧过去吧~！” 两眼发直的刘雷，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布娃娃，低着脑袋，任由别人拖动，在水渠边，看到那么多同龄女孩子，光着胳膊，在那干活，脑袋都快缩脖子里了。 “京城回来的，人家可是吃城里的粮食，二丫头，你自己看，身高马大，一把子好力气，身体还好，别错过机会！” 在姑娘们的银铃声中，一位光着脚丫的姑娘被众人推了出来，两个年轻人，都害羞的不敢直视对方，只能偷偷摸摸一瞥，才窥见对方全貌。 偶尔，目光撞到一起后，两个人还会跟鹌鹑一样，同时低下脑袋。 “我，我听我爸的~！” 姑娘家面对红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总归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上工干着活，就碰上相亲，跟白白净净的刘雷一比，自己挖水渠，脚上，脸上，胳膊上都是泥巴，遮都遮不了。 “你这边呢，雷子，这姑娘你也看到了，虚岁二十二岁，屁股大好生养，准能给你生个男娃~！” 那时候的相亲，就是这样，很短暂，也很干脆，有的时候，那一眼，就决定着往后终身的伴侣，对于身材高挑的刘雷来说，模样只要干净，那就远超周围小伙子了。 “哈哈，二丫，你们看，二丫害羞了，二丫，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可就要了~！” 同样在挖渠的小伙伴们，看着手足无措的二丫，一个跟着一个起哄，直把小姑娘羞的恨不得钻地缝。 多年后，面对孩子们的询问，很多父母都不好意思说出当年的事情。 因为条件有限，村外的水渠，村头的水库，大槐树，乃至村口磨盘边，甚至山下的小河畔，就是父母那辈初次相识相知的地方，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物欲横流。 有的，只有两颗砰砰直跳，摇曳不安的心，从此有了牵挂。 (本章完) 第397章 扬鞭催马运粮忙 第397章 扬鞭催马运粮忙 什么是交公粮？（并非打扑克，你们不要瞎j儿乱来！） 文件上叫做征购任务，是农业税征收和粮食统购的总称。 看起来的一个任务，但其实包含两种不同的概念，即“征”又得“购”，前者是农民伯伯向国家无偿以粮食交农业税，后者，是正府下达的有偿粮食统购任务。 经过脱粒、离析、日晒、扬锨、过筛等诸多工序后，质量最好最上乘的，全都装在车上了，至于“下乘”的，堆在了大队仓库里，等待交完公粮后，队员们回来分配。 此时，百无聊赖赶着车子的刘雷，去向正是大关人民公社的粮管所，在刘大队长的带领下，全队上下齐心协力，大队能剩余多少粮食，每家能分的多少，就看今天了。 每年夏收和秋收季节，就是粮管所最忙碌的时节，这边还算好的，离公社距离并不远。 远一些的，有些还得指望船只，就像现在，大老远，就能看到，粮管所旁边的码头上，一艘艘水泥船，把狭窄的河道，给挤得水泄不通。 与排着队的马车、驴车不同，水面上能停的泊位就那么几个，不像地面上大家伙乖乖排队，而是凭借眼捷手快见缝插针，只要把船桨划的比蒲扇还快，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插队。 粮管所内，那叫一个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站在马车上的刘雷，每次见到这么轰轰烈烈、熙熙攘攘的繁忙景象，每回都会被震惊到，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很难懂里边的场面多么让人动容。 表面上，与熟悉的同学或者亲戚碰面后，大家都是欢声笑语，恰如久别重逢的战友，手拉手，肩并肩，坐在阴凉处，一边等着，一边促膝唠家常，唯独看向过磅的那边时，目光里才透漏出一丝紧迫感。 “还好，天公作美，今天看样子能顺利交纳结束，都看仔细了，不要吵架，有什么事情，大家也不要冲动！” 刘大队长此时把鞭子插在了腰上，跟着队员们一个接的小心交代道，至于为什么要小心，不让队员们得罪收粮的人，看看远处粮缸就知道了。 那粮缸三岁小孩都知道，是公示用的，上面插着排排，一等粮、二等粮、三等…，人虽然是平等的，但种出的粮食却是分等级的。 不同的粮食等级，意味着，要交纳的数额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哪个大队都想自家交出的粮食是一等粮，那就意味着，将会富裕出不少粮食，队员家中分配的将会更多，大家生存的条件将会更好。 然而，现实是。 “三级！” “什么，俺们这粮食哪里有问题，你说说，哪里有问题，凭什么定三级~！” 前一刻还一脸恭维的队员们，下一刻，迎接的就是胆颤心惊的局面。 都是用心精心呵护，挑选出来的精粮，不想着一级，至少也是二级，但现实还是给前边的大队，给上了一课。 “爱交不交，不交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验粮员此时的态度非常傲慢，面对撸起袖子的农民们，此时丝毫不会退让，干湿度和杂质率，跟这些大老粗是说不明白的，后边还有那么多粮食要入库，他可不会耐着心一家一家解释着。 对于公粮的评判等级和划价，辛苦了一年的农民们确实不懂，但他们知道的是，如果自己交出的粮食是三等，意味着，现场带过来的，就不够了，需要再添生产队粮仓里的来后补。 场面上从据理力争，不可避免的升级到动真格来粗的，在一方看来，那就是故意刁难，在周围人还在围观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招呼了上去。 “赵户的人，还别说，挺团结的！” 自家刘大队长此时一边掐着腰，一边对前边的纷争给予自己的评价，至于拉架，拉架是不可能的，万一等会儿自己等人也被如此刁难，少不得，也得这么来上一遭。 “打死这苟日的，去年咱们也吃过这孙贼亏~！” 刘强此时可能嫌站着看着不舒服，还爬到了粮食上边，津津有味的瞅着里边，跟下边的刘大队长唠了起来。 随着赵户大队干部入场，场面上才得以控制，一边是身强力壮身板扎实的农民，一边是整日约等于坐办公室的文职，在抡拳头的问题上，谁输谁赢，这是显而易见的。 对于队员们来说，粮食定级的问题上，可以吃亏，但是对方，也得付出些什么。 乱糟糟的场面，在粮管所领导也出面调解后，才得以平息，大队干部搂着粮管所领导的肩膀，两人一顿窃窃私语，最后粮食三级变成了二级。 这一切只是刘雷听说的，具体怎么样，恐怕也只有双方当事人知道，毕竟，都动了手，双方都有了火气！ 随着一筐筐粮食入库，刘户这边的车队鱼贯而入，到了磅秤跟前，所有交公粮的人员立马到自己位置上，分为看护的、装箩的、添称的、收筹的、搭肩的、扛箩的等各种分工。 明确的分工加上默契的配合，二者缺一不可。 刘雷很幸运，属于看护的，字面意思，就是谨防被别人抗走一麻袋，防小人的。 至于刘强，此时正跟刘大队长，负责最重要的事情，跟新换来的验粮员，进行沟通，另外还有司磅员，会计员，都得照顾到，靠的是什么，是大生产大公鸡么，不，靠的是京城带回的大前门。 当然，最屌的还是验粮的，多少大队想方设法拉关系，走后门，目的么，都想自家的粮食评个一级，这样能少交不少。 但验粮员似乎每一个都优越感爆棚，面对各个大队抛出的橄榄枝，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给烟就接着，导致不光两个耳朵上全夹着烟，手指头以及嘴巴上，压根闲不下来，最后索性全扔草帽里，往脑门上一扣，也不怕汗水浸湿了。 看着验粮员手中的铁钎，刘强咽了咽口水，由不得他不紧张，刘大队长此时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看着验粮员抓起几粒粮食在嘴里咬咬，此时恨不得立马取代了他。 “嗯~！” 验粮员此时眉头一皱，刘户上下所有跟着来交粮的人心不由自主的一悬，这个第二声的声调，代表的意思可不对劲。 把铁钎上剩余的全倒在了掌心后，验粮员双手合十，用力的搓了搓，随后吹去外壳和浮灰，面孔严肃的摇了摇头。 “噗嗤噗嗤~！” 铁钎随机的在几辆车的麻袋上插进去、拔出来，越到后面，连刘大队长此时都拿不定主意了，一脸狐疑的跟了上去，这哪里是抽检了，这是每袋都检查了，自家大队什么时候得罪人了？ 与刘大队长想法相同的，还有刘强，此时他的脸已经黑了下来，前边从京城带回的大前门，此时也装回了口袋里，人家虽然接了烟，但明摆着，没当回事儿。 “四级~！” 掌心的粮食此时都装不下了，在他验过之后，随手掉在了地上，让一众人看的心头肉都揪了起来。 “不是吧，咱们粮食晾晒的时间够了呀，怎么可能是四等~！” 刘大队长此时面色惶恐，往年最多也就到三等，刚才打架的赵户，明显还不如自家这边，他们都定三等，怎么新换的验粮员，会比之前的还要狠。 “别在这磨叽，你来验还是我来验，我说四等，都算好的了，按规定，伱们交的公粮就不合格！” 说完，验粮员拍了拍掌心，赶忙离众人远远的，缩到了磅秤后边，梗着脖子看着这群面红耳赤的队员，嘴角还略微上扬。 “不是吧，同志，那边大缸里的四等粮，比我们的差得远呢，您要不再看看？” 刘强到底忍耐力大一点，在京城什么样的雇主没见识过，看刘大队长面红耳赤，怕他冲动，自己冲到前边，指着公示的大缸，试图讲理。 “我可不看那个，我就看你们带来的，我现在还说，你们的就是不合格，打哪来的打哪去，别耽误我们工作！” 一旁的司磅员和会计员对视了一眼，粮食什么样的情况，他们瞅一眼也就知道，但刘户的这些人跟他们非亲非故，验粮的才是正主，是他们自己人，既然说刘户的不合格，看来也是上边有什么想法。 “别想动手呐，派出所的刚才可是来了，人还没走，你们要交就快点，不交就回去~！” 随着司磅员的一句话，场面顿时陷入了僵持，刘户的众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铁青，这不明显拿他们当田螺了，好拿捏，前边评了二级，拿他们的好粮当贱粮。 “小戴，去叫汪所长~！” 眼看这边的农民们虎视眈眈，并不退去，验粮员眼神犯了狠，招呼起了司磅员，随后冷笑着躲在后边。 “去通知蒯书记余会计，赶紧的~！” 看着远处盯着这里的公安，刘大队长此时喉咙里急的都能喷火了，赶忙招呼起一人，着急喊道。 这边憋着火气，别等下跟赵户那边似的，一冲动，两边再给打起来。 前边被刘户堵着交不了粮，后边人也议论纷纷了起来，没办法，众人此时没有赵户那般的魄力，他们人多，村子相比刘户还要穷，俗话说的好，越穷越横，这到了刘户这边，反而没他们那般人性洒脱。 “蒯书记，这边姓范的把咱们的粮食定四等！” 等书记会计到了后，加上刘大队长，此时大队干部里的三驾马车，此时到齐了，刘大队长面对这么棘手的问题，只得先找书记汇报。 蒯书记此时有些气喘吁吁，余会计的自行车，坐着着实颠屁股，听罢刘队的话，心底也跟着一沉，看着刘户众人希冀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脸上的神色更为严峻。 “走，一起去找范所长聊聊~！” 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粮食所的办公室内。 “老蒯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坐~！” 偷偷摸摸跟着的刘雷，垫着脚尖，看着办公室内，那位有些眼熟的范所长，此时悠然自得的夹着香烟，面对自家一方人，丝毫不虚。 “粮食吗，也是上边定的……！” “……” “收购站的小范，之前听说，你们刘户大队，还养了两头大肥猪？” 听着里边你来我往不停说着官话的双方，刘雷此时都快听打瞌睡了，直到里边隐隐约约传来这么一句，刘雷这才瞬间清醒。 “收购站的任务也不轻松，跟咱们粮食口一样，完不成任务，上边也不好交代！” 此时刘雷的心凉了半截，感情，这是盯上了自家养的猪了，这时候的他，是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的握住，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感觉喘不上来气了。 “那是人家替京城轧钢厂养的，不是我们大队计划内的，范所长……！” 听着蒯书记的话，刘雷的眼睛稍微恢复了一点清明，至少，大队书记，还是帮着自家说话的。 “蒯书记，京城都千里之外了，人家难不成为了两头猪，再跑这里，我说几句关上门的话，收购站这边又不是不给钱，都是公社单位，人家有麻烦，咱们也不好坐视不理吧！” “范所长，如果这猪的问题解决，咱们大队的粮食？” 看着蒯书记闷不吭声，大队长坐立不安，余会计与范所长对视了一眼，眼含笑意的问道。 “哈哈，该是什么等级，现在说还有点早，要不，先让收购站派人去你们大队看看猪，有些农民，思想觉悟不高，这卖猪的时候，可不得多喂几斤，再灌几斤水，等事情确定下来，咱们再把公粮的问题解决了，绝对不让你们大队吃亏！”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范所长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余会计的肩膀…… 蒯书记面色发苦和刘大队长对视了一眼，原来根子出在了刘大力家的两头大肥猪身上了，怪不得精挑细选的粮食在这边不合格，这明摆着，粮站跟收购站走到一起去了。 (本章完) 第398章 不卖猪就没工分 第398章 不卖猪就没工分 夏季的日头很晒，把此刻的刘强晒的头晕眼，差点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叔侄俩的冷汗从额头唰唰往下直淌，看得出面色并不平静。 “强子，来，咱们说个事儿！” 年轻的余会计，此时朝刘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私聊，至于蒯书记以及刘队长，此时一个眉毛拧成了倒八字，另一个拿起了草帽遮起了脸。 他没脸开这个口呐，跟刘强从小摔泥巴长大，现在却因为队上交公粮的事情，要把人家的猪给卖咯，这让他怎么有脸面对。 刘雷刚想站出来说什么，刘强扯了一把大侄子的胳膊，重新把他拽了身后。 示意大侄子别吭声，刘强长吐了一口气，拿草帽扇了扇，随后换上了一脸笑容，往这边走了过来。 “余会计呐，有啥事直接说呗！” “好，事情呢，很简单，情况你也能看得见，如果咱们定下四等粮，大队少说还得补交一两千斤的粮食，这样，分下去的可就少了！” “咱们队上，本身人也多，这少个几十百把斤，我们队里自己就能做主了，现在差的太多了，粮站这边意思，就是你家里的大肥猪，也是时候出栏了，收购站那边，给你们一个公道的价格，这样咱们公粮也不用交这么多了！” 余会计话说的轻轻松松，还没大没小的拍了拍刘强肩膀上的灰尘，眼中的轻松写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好不容易帮刘家争取到的福利呢！ 刘强没搭理这个余会计，肩膀一使劲儿，就把这货的手掌从肩膀上甩了下去，随后眼睛死死的看着蒯书记。 “伱~！” “我什么我，他定四等粮，目的不就是在这候着呢，余会计，你是咱们队上的会计，还是他们粮站的会计，这是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是不是？” 没等余会计发火，刘强这边忍耐不了了，一把把这个不懂事的年轻人给推到了一边。 “蒯书记，猪是不可能卖的，母猪已经带崽了，您不是说过，让咱们村过上好日子么，现在，刚有了希望，就把猪拖到收购站宰了么，他们什么德行您不知道，他们为了自己家吃上肉，这是要断了咱们村的根？” 看着粮站办公室门口吞云吐雾的范所长，刘强此时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回来的时候姐都说过，现在挣着钱，猪一时半会卖不卖都行，这要是产了崽，一家养不了，还几家可以分着养，日子苦一点，但有了奔头啊。 这要是拖去宰了，一头卖个一百块钱，（收购站压价）刘家是钱能多一点，但本来可以顺顺当当走的路，要是因为眼皮浅，给直接断了，那损失可不是这两百块。 “你什么意思，强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粮还交不交了，要是因为你这一家……” “行了，余会计，大家先回去，别在这里吵！” 沉寂许久的蒯书记，此时终于张了口，咄咄逼人余会计见蒯书记开了口，终于熄了火，手指头点了点刘强，气急败坏的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回去的路上，众人皆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刘强能感觉到，当时一道乐呵呵来的村民们，此时看向自己和侄子的眼神，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真tm的晦气，白费老子半包烟！” 气的手都打哆嗦的刘强，此时抖出了一根大前门，原来还舍不得抽，特地带回来充门面，现在发现，给那些苟日的抽，真的白瞎了好烟。 “挨，怎么都回来了呐，什么情况？” 还没到大队门口，村口守着的一些人，看着堆着满满当当的马车，驴车又反身回来了，各个冲上前询问道。 没办法，家里都等着赶紧把公粮交掉，随后分粮食吃顿干的呢，这要是一天交不掉，大家伙一天也别想分粮。 面对着闭口不言的交粮队，村口的众人全都目目相觑，最后一起帮忙推着，这才把粮食送到了大队前的场地上。 所有人家此时基本都在这里，见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猜到了交粮可能出了岔子。 “咋回事，老蒯，怎么都回来了，你们去没解决好么？” “余会计，说句话呐！” 大队办公室，妇女主任和民兵连长此时都从里边走了出来，此时见大家伙都不吱声，赶忙向推着自行车的余会计追问到。 “哼，有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小家庭，不顾大队所有人的死活，可不得回来！” 说完热的嗓子冒烟的余会计，拿起葫芦瓢，直接在门口的大水缸里舀了一瓢井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姓余的，你tm怎么说的话的，外人欺负咱们，你还帮起忙来了是吧，怎么着，我们家养的猪，就活该给采购站！” 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解释，那边余会计就阴阳怪气了起来，刘强哪里还忍得住，撸起袖子，指着余会计就骂。 “好了好了，都别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交粮，怎么跟猪扯上关系了？” 民兵连长赶忙把两人推开，虎着脸瞪向两人。 “……” “自己家养肥了，别忘了队里还有那么多人家嗷嗷待哺，一两千的粮食，一家少说少分五十斤，你说你不是自私是什么，呸，还京城回来的，京城回来的就你这觉悟！” 刚把前因后果跟捋清楚，这歇息好了的余会计立马蹦了出来，趁着人多，那话说的叫一个坦荡，把刘家贬低的不成样子了。 “对，你觉悟高，粮站定四等粮的时候，你怎么不据理力争，算盘珠子都打到我家头上了，你还帮着他们，明明是粮站的不守规矩，我们就活该挨欺负！” 刘强也得理不饶人，眼看众人的目光都有着怪罪的意思，唾沫星子直接喷在了余会计的脸上。 “母猪都带崽呢，大家伙说说，他粮管所还有收购站干的是人事儿么？” 刘强拍着自己的掌心，气的牙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拳头狠狠的捶向了地面。 所有人家此时都说不出话来，现在这事儿闹的跟每一家都息息相关，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少几十斤粮食，但刘家母猪有崽，这事儿大伙也知道。 都抬头不见低头见，逼的人这时候杀猪，确实也下不去那口，与其两边的罪人，还不如不吱声。 “怎么着，带崽就不能杀，带崽还是走z呢，之前就不好说你们，大队也有养猪任务，你们家倒好，大队的猪不养，替别人厂里养，人还不出工，今天不杀猪，你工分也别买了，粮食不够分，你们刘家看着办吧！” “姓余的，我艹你祖宗！” 这哪能干，刘强瞬间从地上弹跳了起来，眼珠子都红了，这不让买工分，不给参与分配粮食，这就是要人命啊，自己挣得钱，真要是吃商品粮，不说粮票的问题，钱能完。 刘强一把掐住了余会计的脖子，直接把人推到了墙边，直接单手把他掐了起来。 众人也没预料到，刘强就这么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余会计细胳膊细腿，被掐的都吐舌头了都。 “你把我掐死，咱们队也不收你的钱，工分我们不卖了，你有本事掐死我！” 余会计用着嘶哑的声音，继续刺激着刘强，哪怕到这时候，依旧嘴硬，早就看不惯刘家这种吃独食的行为，只顾着自家，压根不为大队考虑。 “快放下，强子！” “刘强，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杀人啊！”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拽开，此时的余会计才得以喘气，憋的有些紫的脸恶狠狠的盯着刘强，毫不气馁。 “好了，大家伙商量商量，这事儿也不怪老刘家，猪带崽，确实不能杀！” 蒯书记点着了旱烟袋，坐在石碾子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脸上的沟壑，此时，更深了。 “老蒯，我知道你为难，没想到收购站的小范竟然跟我们玩起了这招！” 李峰外公此时也很难受，一边是村里的父老乡亲，一边是自己的家庭，两头都为难。 杀了猪是能解了围，但后边呢，以后村里还是回到了以前的光景。 “老刘，不行我去公社找找，不能这样，我接受不了，我们的粮食，晒的干干的，筛的也干干净净，凭啥给咱们定四等！” 刘队长此时摸着骡马的脑袋，马匹像是感觉到主人的委屈，不停的打着响鼻，蹭着生产队长的胳膊。 “还能凭啥，人家儿子要结婚，结婚要肉，计划内的肉人家不敢动，计划外的软柿子，可不就咱们大队了么，他们跟公社穿一条裤子的，不然两头猪，一家怎么分的完！” 人群里，不知道哪个明事理的回应了一声，把原委差不多道了出来，也是，真要是因为产量不达标，早就下来人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偷偷摸摸这么搞，不就是为了以权谋私，猪这么送到收购站，指不定，真进了那些人自己家里，不光省了肉票，还不会影响计划内的产量，收购价格还便宜，好处全落他们那边了。 “老蒯，小猪生下来，我们家一家也养不了那些，总归是给队里一些穷苦人家，刘老三家老大，到现在也没钱结婚，这要是猪宰了，我们家是能拿到一点钱，但队里，揭不开锅的，后边还是揭不开锅，没有猪粪沤肥，明年粮食又得减产！” 李峰外公此时说的话也发人深省，自家的猪，跟公社定的猪，肯定不一样，公社的任务猪还得担惊受怕的养死了，就算养大了，跟自家也没多少关系，计工分罢了，公社能落着的就是猪粪。 但刘家的野猪只要配了窝，再难也能养到百八十斤，野猪比黑猪抗病能力强，这是队里脱贫的一条路子，虽然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但，最穷的人家，总归是有点希望，各家都有猪了，粪肥产量上来，粮食也能种好。 “好了吧，还不是你们自说自话，你们刘家想走z，现在还想把别人家带上是吧，我看你们就是要改造，你们的思想太危险！” “我们是一个集体，荣辱与共的集体，干什么，你们都想让自己家富，那其他家人呢，越穷越光荣，不要想着自家去抄近道！” 余会计此时缓过来了，劲头又足了，面对李峰外公给蒯书记说些歪门邪道的话，他得站出来了！ “姓余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地干活么，你看你皮肤白净的，你可知道他们的苦，你是有自行车，老婆孩子都有了，别人家呢，四喜家养的任务猪，病怏怏的，死了还得扣口粮！” 刘队长看着余会计在这边煽风点火，直接把他推到了一边，作为生产队长，队里产出的粮食平白无故被打上了四等不合格的标签，他也咽不下这口气，这要是去开会，少不得被别的队队长拿出这事儿嘲讽。 “你说的倒轻巧，你去找啊，你看看有几个会帮我们说话，去得罪粮管所和收购站的，现在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吃亏是福，以后路子还长着呢，明年还是要交公粮！” 余会计双手掐腰，那脖子梗的比谁都高，在他看来，自己这么做为的是大队，是从集体考虑。 “你家不吃亏，就让别人家吃亏，姓余的，当初日嘛就不该让你来当这个会计，你真该下地干活，坏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的！” 面对道德绑架，刘强可不是自己的父亲，大家大家，大家都是让小家吃亏，自家养猪的时候，没有搭把手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落井下石，这杀了，以后还上哪逮合适的野猪去，还一公一母，成年的野性足，只能从小养，哪能再有那么凑巧的事了。 “那就别提买工分的事情，再补一两千斤的粮食，其他家就不够了，我们凭什么让你买工分，哪里给你买，你去上哪去，我不收你们的脏钱，谁知道从哪弄的，呸！” 被刘强劈头盖脸骂的余会计，此时针尖对麦芒，恶 刘强此时感觉真的喘不上来气，看着拿口粮威胁自己的余会计，一脚踹了上去，不分口粮，这就是在要他的命呐。 “啪，啪！” 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耳光，把余会计脸都扇肿了，这货还是死不改口，这时候，众人反而没有心思拉架了。 “爷爷，不行给小峰打个电话吧，他说过，有麻烦，跟他说！” 刘雷此时束手无策，只能想到了自己那个有能耐的表弟，紧咬着下嘴唇，面对蒯书记和爷爷，试探性的说道。 (本章完) 第399章 母猪的产后护理 第399章 母猪的产后护理 轧钢厂运输科。 科长办公室内，姜显达此时正抱着剪刀，悠哉游哉的在修剪指甲，嘴里还哼着曲，样子好不轻松。 拐角的沙发边上，李峰瞅着鸠占鹊巢，至今还没搬办公室的老无赖，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 “新郎官呐，怎么样，婚假放完，我看你这腿，也打摆子了嘛！” 说着，姜副处还挑了挑眉毛，眯起了眼珠子，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我亲爱的姜处，您可就甭提这茬了，有人当着你面拉光荣弹，给你伱也腿软！” “挨，挨~，什么姜处，是姜副处，这个可不能喊错，李科长，哈哈哈！” 喜上眉梢的姜显达，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客套的摆了摆手掌，表情别提多惬意了，看来级别的提升，对于中年人来说，真的是一剂大补药。 本来已经准备在科长位置上颐养天年的老姜，没想到在最后的生涯，还能搭上顺风车，跳过了无数人难以逾越的坎，一跃成为轧钢厂有数的处级干部。 虽然仅仅是从十七级正科到十六级副处的跨越，但代表着未来几年，努努力，还是有希望提拔成正的，万一临退前再进一步，梦想还是要有的…… “那个胖子怎么样了，胆子也是颇大，竟然敢在你大婚的时候拉手榴弹，他这也被怕被你给毙了！” 开心完，姜副处明显对李峰结婚时发生的事情比较好奇，开玩笑，在京城里拉手榴弹，这种狠人，开国后，还真没几个。 提到这事儿，李峰也头疼，这tm傻柱也真的是不长脑子，真以为人人都是许大茂这样跟人玩阴的，哪个男人成为最后一个太监，还能咽下这口气。 “死了，当场死了，也没机会救，好端端的婚礼被搅合成那样，哪里还有心思救他，死了一了百了！” 想到当时，胖子脑门咕咚咕咚冒血时的场景，李峰抽了抽嘴角，哪里还等自己毙了，人压根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啧啧，横的怕不要命的，这还是个临时工，都出了人命官司，后边呐，我看更不好开人咯！” 姜显达明显对于其中的内幕，知晓的并不多，还以为是之前三食堂把他赶走，导致的，咂咂舌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该开除还是得开除，如果犯了严重的错误，每个人都自罚三杯了了，那就会有恃无恐，并不会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更会变本加厉！” “其中的关节，你自己把握，现在嘛，我这个老家伙就是个负责教人开车的，这运输科，指望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姜副处没有在这方面和新任的李科长进行深入探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人到中年，更多的考虑的是平稳，不论是家庭，还是工作。 站起身子后，指尖从办公桌上划过，老姜此时有些唏嘘，陪伴了这么久的办公室，说换人就换了人，自己也即将到新的办公场地。 新场地的距离轧钢厂倒是很近，离他家距离就更近了，上下班反而连自行车都剩下了。 “您可就赶紧走吧，没管事的压着，指不定他们在那边疯成啥样了，今儿一来，那姓杨的，就一直在问，人好歹副科长，不能一直在大办公室里办公呐！” 搓了搓手，李峰也站起身，堂而皇之的在姜显达的宝座上坐了下来，别说，椅子年头有些长了，这坐上去嘎吱嘎吱直作响。 “哼，没想到到底还是给他们进来了，好好干，全科上下现在都指着你呢，可别让那小子把你挤下去，栽跟头！” 新老交接就是这么丝滑顺利，对于李峰的举动，姜副处除了嗤笑了一下，丝毫没有生气，相反，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感谢李峰的。 按道理，上边两个部门为什么提升驾校，不还是看在面前年轻人干的挺好，真算起来，他此次能进副处，那真的是借了李峰的光。 李峰如果循序渐进，进正科是早晚的事儿，不是在运输科，就是主管其他科室，自己完成了人生大跨越，李峰相对来说，还是吃了一点儿亏。 “您可擎瞧好吧，我不把他收拾的利利索索，我就不是您手底下带出来的兵！” “副科管一线，正科管一片，还是要上点心，你的老领导对这里还是付出心血的！” 说完，姜科长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陈设，右手搭在了门把手上，这一步跨出去，从此跟运输科也成了路人，坐镇了那么多年，要说没有一丝留恋，那是假的。 “就这么走了，不给您开个欢送会？” 看着面色纠结的姜副处，李峰一脸坏笑着说道。 “滚蛋，赶紧把那边的场地设计图给弄好！” 打开门后，大办公室的众人瞬间都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副处身上，虽然大家面带微笑，但气氛还是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姜科长！” “姜科长！” “好了，还叫什么姜科长，你们所有人听好了，现在运输科，只有一个李科长，听明白了没！” 年逾半百的小老头，此时内心有着说不出的落寞，都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伙计，说是下属，但他也从来没对他们怎么红过脸，更多的像一个长辈。 “是，姜副处！” 还是崔建的脑瓜子灵光，舔了舔舌头后，第一个喊了出来。 姜科长，代表着众人对他的爱戴，舍不得他，姜副处，则是代表着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认可了他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是，姜副处！”反应过来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人群中，面色最难看的，莫过于保卫科政保股升任副科长的杨连元，什么叫只有一个李科长，这姜显达说这话，不是明摆着，把副科长的职位给故意忽视了么。 “好了，都干活吧！” 说话简单干脆的姜副处，很满意大家的的阅读理解能力，眼神从后边办公桌上的杨副科脸上划过，连表面上招呼都懒得打，直接推开大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众人坐下来后，目光诡异的看着科长办公室的门，李科长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过，按道理，是不是要开会了。 杨连元此时也是有着疑惑，按道理，新老班子的交接，此时是需要开一个会的，新任的领导分管哪摊子事儿，是要在会上进行分工的。 等了半天，杨副科有些按捺不住了，大办公室里太安静了，除了电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旋转声，此时这么多人的办公室竟然没有一个人交谈。 左右张望了一番后，杨连元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挂着副科长牌子的办公室。 按照下达的通知，这间办公室，理所应当，就是他办公的地方，之前碍于面子、规矩，主动询问了李峰李科长，既然他不出面，那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寂静的办公室，因为他的起身，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噪音，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扔进了一颗石头。 “你干什么？” 杨连元的右手刚搭在副科长办公室的门把手上，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了质问。 脑门上的青筋鼓胀了起来，根根头发竖起，国字脸的杨连元缓缓的转过了脑袋。 是崔建，他可是认识的，运输安全股的股长，此时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竟然来刁难自己。 虽然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怀德李副厂长也提醒过自己，但下属这么不留情面，还是让他，感觉到很难堪。 “崔股长，怎么着，我到自己的办公室，有问题么？” 一腔热血上了头，李副厂长的叮嘱，这个时候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忍，为什么要忍，连回自己办公室都得忍，他干脆装孙子算了。 “你的办公室，按照程序，需要等会议结束后再做安排，目前里面涉及到保密档案，按照相关规定，在里面没人时，你和我等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通知下来几天了，李科长都进了科长办公室，我怎么就不可以进副科长办公室！” 科长办公室内。 李峰此时也听见了门外大办公室发生的争吵，不过嘛，他此时在接电话，还真没心思去管外头的事情，崔建么，老干部了，应该不会在这方面犯严重的错误。 “外公，事情我了解了，您别着急，这事我来找人解决！” 在皖南为了交公粮的事情着急上火的时候，知道了事情起因经过的李峰，倒是感觉很可笑。 这是要吃定了刘家的意思呗，把轧钢厂的证明文件，那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呐。 定了定神，李峰捏了捏鼻梁，脑海里回忆起皖省代表团当时的人员名单。 “赵志强，不行，级别太高了！” “马石光，嗯~就他了！” 还好目前的代表们，很多确实是基层的人员，虽然没有任何行政级别，但作为代表，就是最高的级别。 捋清楚脉络后，李峰摇响了办公室里的电话机。 中途转接了几次，才联系上当地的正府部门。 “喂，你好，麻烦找一下马代表，我是京城红星轧钢厂运输科李峰，对~！” 隔了好一会儿，这通电话才找到了正主。 时隔不久，马代表还是记得李峰这位年轻人的，当时很凑巧，他也是站在广场观看了李峰发言的一位，对这位年轻人，印象十分深刻。 经历过短暂的寒暄，李峰这才步入了正题。 “马代表，不瞒您说，为了响应mzx的号召，之前轧钢厂把野猪，送到了皖南的农村，希望帮助农民们填圈积肥，之前报道下乡知青，不顾脏臭，也要用自己的被窝，暖和一只被冻僵的猪仔！” “现在粮管所与收购站，在农民交公粮的问题上设置障碍，意图把带崽的母猪给宰杀割肉，这种行为，是与中央的指示精神，是相违背的，因为涉及到我们采购科，所以亲自找到您……” “对，是轧钢厂寄养的野猪，去年山里抓到的，开过单子，采购科的意思是，还是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头猪那就是一个小型的肥料厂，为了吃肉而因小失大，农民辛苦一年种下的粮食，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好，您可以切实去实地考察，我相信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那边也不会对我进行欺瞒，我可以用我的档性原则保证！” 挂完电话，李峰点了支烟，后背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些王八蛋，捏柿子捏到我的头上了！” 失笑的摇了摇头，在卖不卖的问题上，李峰是随外公他们那边意思，既然他们大队有魄力，愿意让带崽的野猪产仔继续养着，他也不会打消别人的积极性。 靠山吃山，山上的动物被打的差不多，但野猪能吃的植物还是能找到的，真要把养猪业发扬光大，李峰怎么说也得搭把手，助助力，农民本身就不容易，多一个养殖的路子，哪怕养死了，也能积攒养殖经验。 “吵什么吵，打个电话都不带消停！” 直到烟抽完，李峰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嗓子把大办公室给彻底喊安静了下来。 “大山，有空帮我去市图书馆，帮我找本书，《母猪的产后护理》！” 没等两边谁先说话，李峰一张口把所有人，给惊呆了，张大山挠了挠脑门，不知道自家科长，咋下边的乱子先不管，开始想学习母猪的生产的知识来了。 “李科长，现在能开会了么，我这办公室，是不是该确定下来了！” 杨连元憋着一肚子火，此时见正主终于舍得出来，冷言冷语的问道，母不母猪他管不到，但是，这间办公室，他今天必须要进去。 “开什么会，杨副科长，办公室不是现成的么，楼下随便挑个休息室，这不是你的权力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李峰，一脚把大山送出了门外，帮自己找书去了，转身面对诘问的杨副科长，揶揄的说道。 “这个不是副科长的办公室么？” “以前是，现在不是，我宣布一下，接下来，这边是运输科档案室，崔股长，回头找个牌子，换上去！” 杨连元双拳紧握，本来就知道运输科没那么好来，没想到，这刚休完婚假的李峰，这样盛气凌人，直接当着众人面把副科长办公室给撤了，把自己的面子踩在了地上。 “好的，李科长，我马上去找牌子！” 崔建倒是屁颠屁颠，立马上去把办公室上边副科长的牌子，给当众摘了，这下，杨连元真傻眼了。 “杨副科长，你之前是干保卫的，这保卫科跟运输科运作可不一样，咱们管理的都是厂里的重要财产，每一辆车，那都是厂里的命根子，不能外行领导内行！” “你…！” 这是明目张胆的剥夺了自己副科长的权力了，别说给自己台阶，这是下台都不打算让自个下台了，杨连元双目圆睁，怒视着李峰。 “你什么你，杨副科长，你知道车子重几吨能装几吨么，知道车辆一天耗油多少么，知道去内m去东北打个来回要多久么，你回答出来任何一个问题，我二话不说，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插手运输科的具体事务，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 “我们这里，不缺一个什么都不会还想瞎指挥的副科长，你想上楼来行使你副科长的权力，你就先下基层，沉淀沉淀，把所有关于车辆知识的全部摸清，顺带再把大车的驾照给考了！” 戳着杨连元的胸口，李峰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要求给说的清清楚楚，至于这位副科长的面子。 什么都不懂的人！ 我李峰凭什么给你面子！ (本章完) 第400章 秦淮茹上班 第400章 秦淮茹上班 最近京城的街头，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黑、灰、红的背景色下，多出了一道浅蓝色，就像黑白色的照片里，乍然五彩缤纷了起来。 不论是车站的站台旁，还是东城的百货大楼，亦或者人数众多的西单商场旁的第一理发馆门口。 一辆辆浅蓝色的三轮摩托车，整整齐齐的停在了路边。 打着绑腿的交通员们，很多也是初次见着这种圆头圆脑的小车，在指挥自行车大军的同时，目光总会不自觉的被小摩托吸引。 “师傅，你们这车，是拉人的么？”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小大姐，站在东直门的公交站牌旁，看着两条胳膊搭在车窗上的小师傅，围着车转悠了了一圈后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同志，我们这是叫出租车，十里内一块钱，招手即停，城内可以送您去指定的地方下车！” 司机师傅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印着公交公司的蓝褂子，倒是和车身颜色相得益彰。 眼看有人询问，从驾驶室里推开门走了出来，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解释着，笑容可亲的样子，确实拉近了不少两者间的距离。 “呦，那你们这车坐着可不便宜，从这到菜市口您看多少钱？” 询问的大姐，挎着黑色的小皮包，洋气的很，内心掂量一番后娇笑着跟司机打趣道，看来对于师傅的热情揽客，还是颇为心动，想第一个尝尝螃蟹的滋味。 “同志，这东直门到菜市口少说二十多里，我这边第一天出车，给您算二十里，两块钱，坐上我这车，保证半小时给您送到！” 小伙子很开心，一口大白牙全露了出来，赶忙把后挡板放了下来，示意想打车的那位大姐，赶紧上车。 “好嘞，我倒瞧瞧，坐车的干部们，天天屁股下边是什么滋味！” 小大姐撩了撩头发，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上了三轮车的后车斗中。 “小同志，公交马上就来了，等等呗！” 一旁的众人看的眼热，这年头，自行车都是干部家才有的，更何况坐车子，虽然是摩托车，但人家也是喝油的，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搁国外，那是谁都看不起的交通工具。 但搁国内，必须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乘坐的，那可相当于大清的轿子。 两块钱，公交站牌旁的人，大部分都坐不起，可眼睁睁看别人坐小车，自己等人挤公交，心里总归有些吃味儿。 “不了，既然上边让老百姓坐小车，那咱也钱坐坐，这不也是支持革命事业么，两块钱而已……” 车上的小大姐，还没显摆完，摩托车就突突响了起来，晃晃悠悠中，只看到刚才围观自己的人，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清晨略带凉意的风灌进了车厢，吹乱了女同志早晨好不容易梳拢好的头发。 “同志，你们这车，可比拖拉机快多了！” 一路远去，看着上班的行人们，哪怕是骑自行车的，都羡慕的看着自己，女同志一脸兴奋的跟前边的司机搭讪道。 “那是，搁驾校，我们可是开过七十码的，那比起小轿车，开起来都不慢！” 出租车司机话中的自豪感满满，可能在他们看来，比起小车，也就缺一个轮子罢了，造成了心态上什么都和小轿车身上比，！ “这辈子是坐不成小车咯，咱们呐，没那个命，能坐上摩托车，我都满足了，哎呀，有了伱们这以后可就方便多了呢！” 目光扫过宽大的车都，这要是挤一家，那两块钱倒是挺合适，出门也有排场，不到半小时，看到离自己上班的地方越来越近，女同志赶忙把吹乱的头发拨到一旁，雪白的脖子此时挺的直直的，活像动物园里的白天鹅。 “同志，前边就到菜市口了，您看在哪个路口下！” “就前边米市口居委会门口停就可以，我就在里边上班！” “好嘞～！” 眼看到了地界，年轻的司机稍稍松了油门，车速缓缓的慢了下来，右边橘色的转向灯一闪一闪，按照驾校里学习的标准，一丝不苟的用在了第一趟生意当中， “呀～这不是梅姐，您这今天都坐小车上班啦！” 很碰巧，门口的同事们此时三五成群，正等着人来开大门，听到突突突的摩托车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了上去，当看见车上下来的是谁时，连忙惊呼道。 “呀，小童，这不是起迟了，怕不赶趟，只好坐车来了！”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然，两块钱干啥！ 心里这么想着的小大姐，落落大方从包中掏出了两块钱，拍在了司机的手心中，不经意的装了一把13，感觉心情瞬间通畅。 “诚惠，收您钱啦！” 一大早出了趟活，年轻的小司机撕下了票据，走到已经被围拢成一圈的小大姐那，递出了票卷！ “哎呀，你们有空也坐一坐，这小车可方便了呢，本来我还以为要迟到了，没想到二十分多钟就给我送到了！” 作为第一个体验专车接送的乘客，此时骄傲的分享着自己的坐车体验，不过十里路一块钱，还是打消了不少人试试的想法。 这可比板车人力三轮贵上一倍了，这要不是个急事，他们可不舍得这冤枉钱。 这一幕，不光发生在东直门，菜市口。 公交公司这次摊子铺的很大，几乎每个大的十字路口，都有着两三辆三蹦子在歇车等客。 价格虽然贵，但总是不缺勇于吃螃蟹的人，一个是新鲜劲，另一个就是在别人自行车的骑不上的时候，自己就能坐上车，这对很多喜欢胡吹海侃的京爷来说，那是钱买痛快。 昔日迟迟等不来公交车的的乘客们，此时也发现了，原来可能半个小时才慢吞吞来一班的公交车，现在十几二十分钟就能来一辆，大大缩短了乘车时间！ 另外，一些短途线路，也发现了，原来的中巴车，换成了三轮摩托，原本稍显空荡的车厢，此时坐的人，倒是正好满满当当。 “奇了怪了，这几天没出门，外边的变化这么大了么？” 穿着白衬衫的秦淮茹，看着街头发生的变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疑惑。 刚才特地停下了脚步，听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解释什么是出租车，听了半晌，感觉和以往的黄包车差不多。 摇了摇头，抛开杂七杂八的心思，秦淮茹望着轧钢厂的大门，轻轻的咽了咽唾沫。 以往，都是来找丈夫的，那时，对于厂子，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大。 今天则是自己，来代替死去的丈夫，亲自来上班了。 “你，你好，我，我是来接班的！” 秦淮茹脑袋抻在门卫室的窗前，小心翼翼的看着里边，期期艾艾的说道，双手的手指头不停的搅动，显示此时的内心，非常的不安。 “接班，带证件了没？” 门卫室的保卫员，打开了窗户，站在里边，看着外面的小寡妇，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我带了户口本，我不知道还需要什么？” 胆怯的看了里边一眼，秦淮茹掏出了口袋里的户口本还有和贾东旭的结婚证。 值班的保卫干事，接过后瞅了一眼，本来看这个一看就是农村来的，还有些不耐烦，当看到贾东旭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赶紧和门卫室里另一位值班干事暗戳戳聊了起来。 值班员锐利的目光，加上指指点点的动作，让本来就紧张的秦淮茹，此时更紧张了，手指头都被指甲掐紫了。 “咳咳，贾东旭爱人是吧，你直接进来吧！” 招呼站岗的瘦猴把小门打开后，保卫员也没选择伴随着跟进去，而是把证件交还给秦淮茹后，直接指了指地方，让她自己过去。 小寡妇，在他们年轻干部看来，其实也就那样，不过这家惹出的事儿，倒是真让保卫科上下落了面子，所以并不是很待见她。 “怎么回事，刚才的女同志，也没穿厂服，怎么一个人进去了！” 保卫科小楼门口，看着秦淮茹一步三回头的往机关楼那走去，注意到情况的李学文，立马推开门卫室的门，沉声质问道。 “副科长，她是贾东旭媳妇，来接班的，也不会是敌特分子！” “少来这套，赶紧跟过去，人家丈夫不管怎么说，也是厂里的一份子，死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家遗孤，说出去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去，带人过去！” 看着两个保卫干事面色紧张的看着自己，李学文把门往边上一拨，指了指机关楼的方向，他不上位也就罢了，既然当了副科长，作风这块，还是开始抓起来了。 这说来还是李峰的功劳，在弟弟绘声绘色描绘下，并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领导的李学文，跟着李峰有学有样了起来。 陌生的环境，加上不时目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人，总归让秦淮茹有些起鸡皮疙瘩，她现在只想快些把交接班办好，把自己和孩子的户口转到城里。 “跟我来！” 迟到了的保卫干事，看着含羞带俏的小寡妇，目光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多看，直接把贾东旭的媳妇，给带到了人事科。 “谢谢你~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切都办好后，秦淮茹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热心肠的同志，撩了撩鬓角的发丝，别说多纯洁了。 “办好了是吧，你也甭问我是谁，向雷峰同志学习，做好事不用谢！” 保卫干事一脸正气的说完，随后赶紧撒丫子跑路，没结婚的大小伙子，碰见这样的小寡妇，那水灵灵的眼眸，总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把持。 微微张着嘴的秦淮茹，看着小伙子一言不合就跑路，跺了跺脚后犹豫着往一车间那边走去。 “许大茂，你哪天不被抓，你偏偏在我接班的时候被抓，活该你绝后~！” 嘴里碎碎念叨，秦淮茹眼珠子一转，打算是不是去找李峰，科长是多大的官，她现在心里没数，不知道，他这边，能不能给自己换个好工作。 刚才听里边的人说，还是接丈夫钳工的班，关键是，钳工是干什么的，秦淮茹都不知道。 “瞅见那根棍子了没，你看着，慢悠悠的插进那个套筒里，来回打磨，要慢慢来，更要仔细，不能磕着！” 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辞，秦淮茹此时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听郭大撇子不正经的描述工作安排，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导致脖子根到脑门，红成了一片。 “我，我不行吧！” 看着那根黝黑粗长的铁棍，秦淮茹舔了舔嘴角，新换上的厂服下摆，都快被她给扯烂了，支支吾吾欲拒还羞的样子，不明白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媳妇呢！ 嘿，郭大撇子还真就吃这一套，车间里，好久没有来这样水灵灵的大妹子了。 打眼望去，几百上千平的一车间，都是膀大腰圆，胳膊上能跑马的女汉子，那放开了喝，都能把他给灌趴桌子下边。 “秦淮茹，学徒工工资17块5毛，你这要满三年才能转为实习工，后边儿才可以考级，你不会认为十几块钱工资，就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吧？” 面对退缩了的秦淮茹，郭大撇子总是有自己的方法，这算盘珠子一打，秦淮茹脸色可不瞬间就变了。 刚进厂，甚至是第一天工作，哪里清楚什么临时工，学徒工，实习工，正式工的区别，当初以为接丈夫班，还是接三十多块钱工资的那种。 现在被郭主任一顿训，这才意识到，恐怕，这个班接的，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 “瞧见没有，你看看那边搬铁疙瘩的，那都是临时工，干一辈子，都还是临时工，你不一样，你这接了东旭的班，只要好好'干'，学好技术，后边还能想办法转到正式工，难不成实习满三年，你真想拿27块5，拿一辈子？” “这，这27块5，是怎么来的，不是17块5么？” 秦淮茹此时倒是不紧张了，而是明显怕了，三十多块钱瞬间缩水到十七块多，与预想中差别太大了，快相差一半了，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学徒期满，就是见习工资，这要是评不了技术等级，这27块5的工资，你能一直拿到五十岁！” “你也不想这样子吧？” (本章完) 第401章 秦淮茹的野望 第401章 秦淮茹的野望 “郭主任，这贾东旭的媳妇，我看不是接了班么，这总归要个师傅带吧，不然这啥都不会，这不是耽误咱们车间产量么！” 车间办公室内，郭大撇子此时翘着二郎腿，手里夹了一支刚点着的香烟，歪着脑袋看着对面的一脸麻子的中年人。 “杜二麻子，你狗肚子里装了啥，我能猜不到，还学别人自告奋勇，你个二级工，你带个鸡毛学徒！” “嘿嘿，郭主任，东旭是我好兄弟，他这一走，我也不能不管不问吧，二级工教学徒，这不是手拿把掐么。” 杜麻子没有一丝被拆穿后的不好意思，搓了搓手掌心，一脸期许的看着郭主任，鳏夫怎么了，鳏夫就没人权了么，鳏夫配寡妇，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郭大撇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杜麻子，毫不遮掩的用着鄙弃的眼神，刚想张口讥讽。 就听见办公室的大门，“哐当~！”一声，被人暴力推开了。 “杜麻子，伱tm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大字不识几个的，还在这里毛遂自荐，丢不丢人呐！” 这双手掐腰的把杜麻子骂的狗血淋头的女汉子是谁，正是一车间女工小头头，陈姨！ 郭大撇子看来也是有些心虚，赶忙把翘着的二郎腿，给放了下来，没抽两口的香烟，也给摁进了烟灰缸里。 “给我进来，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后边学！” 陈姨板着脸，走出门外，一把薅着秦淮茹的胳膊，给拽了进来，看着畏畏缩缩的秦淮茹，厉声喝问道。 “陈姨，您这强扭的瓜不甜，你看把人给吓着了！” “别人叫我陈姨，我认，你这麻子脸，咱俩年龄差不多，你也好意思叫姨，我大耳刮子抽你信不信！” 杜麻子一听，赶忙把椅子推到身前挡着，一脸讪笑，别人说抽他还真不怕，但这陈姨的手劲，挨一巴掌至少肿一个礼拜。 “得，得，得~，我工作汇报完了，郭主任，我这先出去了！” 面对虎视眈眈的陈姨，杜麻子赶紧后仰着身子脚底抹油，抓紧认怂，面对一车间团结的女工们，也不好为了抢个徒弟，把她们给得罪了，犯不上。 “说话啊，刚才不还问，怎么没人带，现在你当着车间主任的面前说，跟不跟我学！” 陈姨双手直接抱在怀里，斜着眼瞥了一眼秦淮茹，对于新进车间的女同志，陈姨还是上心的，知道那些糙老爷们喜欢干啥，索性直接亮出架势直接把秦淮茹带了过来。 “我，我都可以~！” 秦淮茹哼出了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对于强势的陈姨，她是真有点儿架不住，太横了，别说男人了，她都怕。 实际上，她宁愿找个男师傅带，至于为什么，秦淮茹扫过一圈车间众多女同志，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行吧，你想带就带，别给我惹出岔子！” 头皮发麻的郭大撇子赶忙挥了挥手，脸色跟死了孩子似的，望着转身出去的秦淮茹，那扭起来的腰肢，暗自吞了吞口水。 “女工都过来看看，这是咱们车间新来的女同志，叫秦淮茹，是贾东旭的媳妇，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姐妹们相互帮忙！” 陈姨摘下手套后的一声狮子吼，瞬间盖过了车间里嘈杂的机器声，一些正在上工的女职工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一起凑了上去。 恶劣的环境下，女同志们有时候不得不抱团取暖，车间里谈不上舒服，加上一贯的大男子主义，很多女工不得不自发的团结起来，眼看来了新人，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这是张秀英，你平时可以称呼她张姐！” “这是钱玉珍，应该比你大两岁，你也叫他珍姐！” “这边的是刘凤萍，也是刚进厂没多久，应该比你小一点，大家都称呼她萍妹子！” “……” 陈姨还算靠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该介绍的还是给秦淮茹都给过了一遍，充分发挥了女工头头的作用。 “陈大姐，放心吧，来到一车间，大家都是姐妹，有不会的，互相交流嘛！” “就是，秦淮茹是吧，你最近离那些臭男人远一点，带干带看着就行，刚进厂，没任务指标，先看看别人怎么干的！” 一位位膀大腰圆的，走上前，或是拍一下肩膀，或者捶了一下胳膊，表达着亲近的意思。 可能是力气都比较大，秦淮茹只能一边尴尬的点着头，一边不由自主的揉着被拍打的地方。 “谢谢大家，以后给大家伙添麻烦了！” 等认识了一圈众人，秦淮茹双手放在腹部，给大家伙鞠了一躬，别说，新人做到这份上，大家伙还是较为认可的，小集体也接纳了她。 “行，大家伙都散了吧！” “怀茹，要想在这个车间不被那些大老爷们看不起，就得凭借自己努力，我之前都是自己摸索，后边一个个把她们都带了出来，现在至少都是二级工，三四级更是不在话下！” “mzx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在这个车间里，我们女同志虽然少，但是我们不磨洋工，不偷懒，做的不比男同志做得少，所以我们才能立得住，你，能做到吧？” 陈姨背着手，带着秦淮茹路过一台台加工车床，说出了一番蕴含深意的话，在车间的尽头，一个转身，目光如电的和秦淮茹对视，别说，英气勃发，颇有一种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气势。 “能，能做到！” 秦淮茹紧张的打了个哆嗦，看着女工们熟悉的操作着机子，这就是以后自己的路，别人都能三四级工，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刚进厂的她，没经历过现实的捶打，还是有着浓烈的自信的。 这是对高工资的向往，也是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至少，陈姨咧开嘴，豪放的一笑，这才把秦淮茹带到实习工的工位前，教导她零件的粗加工。 车间里的老少爷们儿，此时也只能鬼鬼祟祟的偷看，刚出月子的秦淮茹，身上散发的母性光辉…，算了，就是大粮仓比较惹人注目，男人吗，不都这德性！ “时间差不多，你自己把握，就可以回去，孩子也需要喂奶，咱们也不是不近人情，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学徒工要做的非常简单，陈姨三言两语教导完，就叮嘱起了秦淮茹！ “好的，陈姨！” (本章完) 第402章 何大清不走了 第402章 何大清不走了 何雨柱出院了。 左边半身斜缠着绷带，脸上的淤血还没消的干净，近距离还是能看出一点青紫。 出了院门，阳光直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有些适应不了的他，赶忙闭上了眼睛，脑袋往边上偏了偏。 何大清在他身后，左手拎着暖水瓶，右手的网兜内，装着饭盒筷子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这回来吃个酒席，现在倒好，还得伺候你，真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抵着脑袋的何大清，斜着眼瞟着自己这儿子，嘴里碎碎念叨着，一看就知道气不过自己儿子惹下这么大麻烦。 何雨柱面色有些不耐，真当自己想让这个不靠谱的爹伺候似的。 “你有完没完，不行就回保城去，我求着你伺候了么？” “挨，伱这个兔崽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是不是，没你老子在这守着，你能好这么快！” 气的七窍生烟的何大清，翻了一记白眼，要不是拎着东西，估计巴掌就朝着自己傻儿子脑瓜去了。 “好了好了，您歇歇吧，晚上呼噜声比我都大，饭菜也都是雨水送过来的，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得，我这好心被当驴肝肺，你妹子刚结婚，身体弱，你这混世魔王惹出的事儿，连累她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俩父子就这样磨着嘴皮子，一个嫌弃对方，一个更嫌弃，慢悠悠的走回了四合院。 “回来了啊！” 院门口，看到这一幕的三大妈假笑的打了个招呼，赶忙钻回了屋内，她现在是彻底怕了这傻柱，要么不惹事，要惹，就是大事。 倒座房的于莉，听到了自家婆婆跟人打招呼，悄悄的掀开了窗帘，看到何雨柱的时候，瞬间冷着脸把窗帘放了下去。 “妈，嫂子，被炸弹炸的傻柱回来了！” 放了暑假的李楠，正在门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看到进了穿堂的何雨柱，也赶忙朝屋里跑去，直把满头黑线的何雨柱给留在了原地。 “瞧好了吧，你现在可是鼎鼎大名，手榴弹都炸不死！” 何大清嗤笑了一下，直接绕过了儿子，率先往中院走去。 “这，叫怎么回事！” 何雨柱揉了揉后脑勺，只感觉这趟回来，院子里的众人，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彻底变了。 看了看当时胖子拉响手榴弹的地方，此时的他仿佛对当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何雨柱有些后悔，没听李峰的话了。 虽然公安没怎么审问自己，但好歹是一条人命葬送在自己手里，一点不心虚，那是假的。 前院李家门口，刘茵和还未上班的黄亚琴站在门槛后边，看着发呆的何雨柱，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姨，对不住您，还有大妹子，把你的婚事搅和了，实在对不住！” 反应过来的何雨柱，看着两人，还有躲在后边的李楠，毕恭毕敬的道了个歉，两人的眉头，这才稍微松开了一些。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们，是丁秋楠，人好好的一个大夫，到现在人还没醒过来，你差点把人害死知道么？” 黄亚琴振聋发聩的声音，把何雨柱说的缩手缩脚，不停的舔舐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被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柱子，在外边跟人和气生财，不要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婚事搅合了，小峰也没说你什么，但院子里总归是大家伙居家过日子的地方！” 刘茵一只手搂着女儿，另一只手摸着小黄的脑袋，对那天的事情，依然还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丁大夫的挺身而出，可能躺在医院里的，就是自家女儿了。 “是，是，姨！” 被说的哑口无言的何雨柱连连点头哈腰，直到刘茵挥了挥胳膊回了屋内后，何雨柱这才松了一口。 “何大清，你儿子，把我儿子给害咯，你说咱们的账怎么算！” 刚回到到了中院，何雨柱放进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后院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此时正站在自家门口，指着屋里头大发雷霆。 “一个巴掌拍不响，再说，老许，你儿子不能生，怎么就确定是我儿子干的，凡事要讲证据！” 何大清悠然的从主屋踱步出来，用着他独特的老烟嗓，沙哑和许富贵辩解着。 许富贵看了看进到后院的何雨柱，气不打一处来，加上何大清的话，彻底把他点炸了。 “证据，前边还把我儿子打进医院，这单子还在我家里放着呢！” “那是打架的，我要的是你儿子不能生，是我儿子导致的证据，你光有医院的单子有什么用，我这里，你看看，也有单子！” 说着，何大清把带回来的各种单据，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在许富贵眼前晃了晃，这不明摆着耍起了流氓，就是不认账。 “你，你，气死我了！” “我家儿子还被你家儿子揍了呢，他要是以后不能生，是不是也得找你！” 何大清眼看许富贵被怼的说不出话来，面无表情的用着死鱼眼看着他，跟儿子吵归吵，真要面对后院的许家，他肯定还是帮亲不帮理的。 院子里没上班的，此时也不去凑这个热闹，傻柱家，众人是沾都不想沾了，至于许家，谁又愿意掺和许大茂的事情。 “行，让你儿子把这个签咯！” 胸腔大幅度起伏的许富贵恨得直咬牙，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儿子弄出来，他当天可是也惹祸了，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呆着呢！ 说完，许富贵掏出了谅解书，拍在了何大清的胸口，有了这玩意，出去的钱，才不会打了水漂，人才能弄出来。 “傻柱，来，签字，以前的事情，就此揭过！” 何大清也不是得理不饶人，许大茂不能生，是不是他儿子导致的，他心里也有杆称，眼见许富贵不再纠缠，签字嘛，好大点事儿，只要不赔钱，那就好商量。 何雨柱拿着父亲递来的谅解书，脸颊抽搐了一下，他是真不想放许大茂回来，但人现在抓着自己打伤导致不能要孩子的事情不放，他也没理。 “行了，你好好管管你家儿子，我也好好管管我家儿子，都是前后院，不能生，大不了娶个寡妇！” 在这边住了几天，风言风语也听着不少，何大清把签完字的单子拍在了许富贵手上，意有所指的说道，甚至，还特意往贾家那边故意瞅了瞅。 “哼~！” 达到了目的的许富贵，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俩父子面前待着，拿起了谅解书，就急匆匆的往院外走去。 “您啥时候回去？” 何雨柱没说出感谢父亲刚才帮忙解围的话，坐在自己床边上，难以言明的看着何大清，瓮声瓮气的问道。 “先不回去了，我先住雨水那屋，等你啥时候恢复好了我再回去！” (本章完) 第403章 小黄有喜 第403章 小黄有喜 京城的秋季来的是如此悄无声息。 故宫红砖绿瓦的银杏树，伴随着凉爽的秋风吹过，金色的叶片在空中翩翩起舞，打着旋儿缓缓坠落地面。 天空蓝的一泻千里，非常的通透，静远。 明媚的阳光从湛蓝色的天空中洒下，没有丝毫刺眼的感觉，柔和的光线，让人感觉到异常的温暖与舒适。 “看漫山遍野，层林浸染，漫江碧透！” 说的就是此时的香山。 它位于京城的西边，距离枪毙易中海的地方，着实不远。 此时上山歇脚石凳上，一对青年男女，此时悠然的坐在上面，举止十分亲密，不时能听见长辫子的女同志，银铃般的笑声。 李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五脏六腑此时都异常舒坦，感觉精神状态空前的美好和愉快。 “怎么样，要不要站这边，给你拍张照？” 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取景器已经被李峰给推开，可惜这相机只能照黑白色的照片，整座山到处盛开着的红叶，变成照片后是失去了灵动的颜色。 黄亚琴牙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歪着脑袋俏皮的把玩着辫梢，思考片刻后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那你给我拍好看一点~！” “遵命，女士！” 伸出了右手，一把把小黄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挑了个遍山黄栌瑰丽无比的山峰当作背景，李峰微微蹲下了身子，调好曝光后，这才看向了取景器里娇俏可人的小媳妇。 “肩膀低一点儿，对，对，笑一个！” “咔嚓~！” 连续拍了几张后，看着前边一颗歪着脖子的树，李峰眼睛咕噜一转，趁小黄不备，掐着她的腋下，一把抱起后把她放在了树梢上。 “呀~！” 娇羞的小姑娘，刚把捂着脸的手掌放下，打量了一番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才松了一口。 扶着树枝，嗔怪的瞪了李峰一眼，这话都不说，上来就把自己举那么高，腋下此时还麻酥酥的。 看着丈夫调整起了拍照的角度，小黄赶紧小心翼翼的调整了坐姿，别说，在树梢上拍照，这还是第一次，给小黄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这样，新婚小夫妻，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拍照，到了山顶后，黄亚琴的脑袋上，此时插着一朵橙黄色的小雏菊，手中捧着一小捧路边采摘的小野，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到了山顶后，微风拂面，额头沁出的汗珠，不消一会儿，就彻底被带走。 李峰打开身上的挎包，里面零零散散装着的，各种小零食。 “呕~！” 看着李峰倒出的吃的，黄亚琴看了半晌，皱着眉头挑挑拣拣，随后眼圈一红，泛起了干呕。 李峰也不是雏了，目瞪口呆之下，第一反应，赶紧拍起了小黄的后背，帮她舒缓，随后拧开了水壶的盖子，递了过去。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看着小黄小口抿起了水壶里的水，李峰瞅了瞅白衬衫下，小黄平坦的小腹，舔了舔嘴唇后问道。 “嗯？” 小黄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后，擦了擦嘴唇，一看就是被问懵了。 “就今天才想吐的么？” “嗯，是不是受凉了，都怪你，伱睡觉跟我抢毯子，我抢不过你！” 缓过来的小黄，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撅着嘴，掐了李峰胳膊一把，生气的样子煞是可爱。 李峰狐疑的看了一眼，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结婚俩月，没那么准吧，子弹正中靶心了么。 “想吃红烧肉么，肥肥的，油滋滋的那种？” 抱着小黄的双肩，李峰晃了晃她，具体是着凉，还是怀孕，一般用这个问题，都能试出来。 小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脑子里回忆起红扑扑，亮晶晶，颤巍巍的红烧肉，忽然脸色一变，再次干呕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平常最爱吃的东西，现在怎么都不能回想，一想起来，就犯恶心。 “别说了，我不想吃，我想吃橘子！” 吸了吸鼻子，小黄彻底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右手拍着胸口，缓解着刚才反胃感觉。 好吧，坐在石阶上的李峰双腿一滩，双目无神的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自己，这是，神枪手呐！ “亚琴，我就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怀了！” 筹措了半天，长舒了一口气后，李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黄的肚子，飘忽不定的说道。 “啊~！” 小黄脸色瞬间一变，双手摸着肚子，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跟李峰对视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我要当妈妈了！” 从石凳上弹跳了起来，小黄双拳紧握，来回踱步，瞅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沮丧，着急的都快哭鼻子了。 李峰赶忙站起身，把她按回到凳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 “这个，要不，等下去医院检查检查，万一着凉了呢！” 两个都没准备好的年轻人此时都有些手足无措，还好李峰成熟许多，在他的宽慰下，小黄紧张的神色稍微舒缓开来。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揉搓着衣角，黄亚琴瞥了一眼李峰，脚尖踢了他小腿一下，随后俏生生的小声问道。 回忆起母亲之前跟自己交代过的话，小黄感觉自己可能是真的怀了，跟母亲描述的情况差不了多少，随后意识到，丈夫还没跟自己讨论过这个问题。 “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都喜欢！” 面对送命题，李峰肯定能选择出正确的答案，在a与b之间，选c准没错。 小黄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又弯成了一道月牙，看着笑嘻嘻的李峰耳朵贴在自己肚子上，捂着嘴娇笑的拍打了他后脑勺一下。 “别动，我听听~！” “你听见了什么？” “叽里咕噜的声音，你是不是饿了？” 李峰抬起了脑袋，只见一个巴掌在视线里越来越近。 小夫妻此时也没了看风景的心思，收拢好东西，赶忙又慌里慌张的下山，这趟周末游玩，注定没那么平静！ (本章完) 第404章 翁婿谈话 第404章 翁婿谈话 协和医院。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黄亚琴此时有些不适应，拿着手绢捂着口鼻，望着上方白色的天板，眼珠一动不动。 妇科诊室门前，李峰坐在长椅上，看着走廊上路过的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 自己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么，扪心自问，两世加起来四十几岁的李峰，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就喜当爹了。 “哗啦~！” 听到里边门帘滑动的声音，李峰赶忙起身，站在玻璃前，往里边看了看。 小黄此时正提好裤子，朝着门外的李峰招了招手，一脸傲娇的表情，鼻子都差钱翘到天上去了。 好了，这下不用进去，李峰也能确定了，不然这个小丫头，不会是这番神色。 深吸了一口气，李峰推开了诊室的房门，作怪的搀扶着小黄，就像搀扶着八九个月的孕妇似的，气的小黄连忙挣脱，拍打了一下丈夫的手背。 “大夫，我爱人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了？” 中年女大夫摘下橡胶手套，在洗手池洗了洗手，擦干后坐回到办公桌前。 “嗯，两个月了，现在有妊娠反应，很正常，你要当爸爸了！” 大夫一边在单子上书写一些李峰看不懂的鬼画符，一边笑着和李峰说道，小黄双手紧握着李峰的胳膊，李峰能感觉到她捏人的力气有些大。 “你们最近还有房~事么，我看颈口肿胀！” 大夫病例薄写好诊断意见后，双手合十，看着小黄问道，直把她说的脸腾的一下瞬间红了。 “额~！” 小黄张了张嘴，可能是说不出这么羞人话来，只能猛掐李峰腰间的软肉。 “好了，小青年刚结婚，理解，但是现在怀了身子就得要克制了，前三后三，不要给孩子添负担！” 不愧是过来人，讲的话就是沁人心脾，说到李峰心里了，刮了刮小黄的鼻梁，瞪了她一眼，食髓知味，就属你贪吃！ 小黄看懂了李峰眼神中的意思，撅着嘴喘了两口粗气，左脚狠狠的踢了李峰小腿肚一脚，外带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医院出来后，小黄轻揉着肚子，脸上布满了得意的微笑，看着前边的丈夫。 “我，我想回家一下！” “走着！” 刚才还想着出院后的丁秋楠，不知道恢复成什么样子的李峰，瞬间回过神来，赶忙应和到。 “伱后边能不能加一个坐垫，回来颠的屁股疼！” 搂着李峰的后腰，小黄此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腰板硬实了，敢提意见了。 “得嘞，你现在是小祖宗，紧着你来，我回去让我妈给你缝个坐垫！” “嗯~！” 小姑凉笑得很开心，脑袋缓缓的贴在了丈夫的后背上，路上看见这一幕的年轻人，无不抛去羡慕的目光。 …… “砰，砰，砰~！” “爸，妈，我回来了，开门！” 俗话说，回了娘家的姑娘，那就是烫手的山芋又回来了，没带钥匙的小黄，此时敲着娘家的大门，还想着父母见到自己回来得多高兴。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自己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姐夫，姐夫~！” 李峰半大的小姨子，此时连蹦带跳的到了门口，张开了双臂，一看就是要抱抱。 第405章 何大清的真面目 第405章 何大清的真面目 “我爸拉着你又说了什么？” 坐在车后座上，小黄不老实的拧了拧屁股，前边骑车的李峰，瞬间把持不住，车把左右摇晃！ 看着两边车把上挂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李峰乐呵的嘴角都到了耳后根。 “关于接下来，你妹的学习问题，咱爸呐，很头疼！” “她，她就是那个样子，我看是没希望了！” 小夫妻唠着嗑，一路不紧不慢的回了家，吃干抹净，还兜着走，直把守门员三大妈看的眼热。 “小峰呐，今天带着媳妇儿出去玩去了？” “是的，去香山转了转！” 打好招呼，刚准备进门，谁知道阎解成的媳妇儿，于莉，此时也刚巧从倒座房中出来。 李峰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含笑意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倒是身后的小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于莉的小腹部。 此时的于莉，也已经扎上了妇人头，也就是在脑后盘成了一圈，插了根木筷子固定，别说，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加上粉嫩的唇色，倒是混合了一种少女与少妇独有的气质。 斜着眼瞥了一下李峰的自行车车把，看到网兜里挂着的水果，奶粉，果脯，饼干。 等等，奶粉！ 像是意识到什么，于莉故意放慢了脚步，贼溜溜的瞅了一眼身后的黄雅琴，当然，目光也是聚焦在她的小腹部，当看到小黄会不自觉摸她的小肚肚的时候，于莉心中一凛。 “亚琴呐，李峰对你可真好，这结过婚，休息都不空着，还带伱出去玩，回来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可羡慕你了呢！” 于莉抱着小黄的胳膊，晃了晃后，撅着嘴，带着幽怨的语气，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倒座房内，穿着大裤衩，背心的阎解成，刚伸手在后背上挠痒痒，听到自家媳妇的话，瞬间脸色一变。 小肚鸡肠的阎解成，以为媳妇这不就是说给他听的，怪他没能力，挣不到钱么，搁外人面前磕碜自己。 “哼~，这可不是他买的，我爸妈给的，他可没你说的那么好，坏死了！” 具体是哪里坏，小黄红扑扑的脸蛋就不用多指了，两条长辫子此时感觉隐隐作痛，翻了李峰一眼后看向于莉，她可是防着呢，哪里会在于莉面前多显摆李峰多好。 前边推车李大官人此时停好了车子，看着有恃无恐的小黄，挠了挠下巴，这是要上天呐，搁外人面前拆自己台！ 于莉面色一僵，感情弄了半天，还是人家自己底子扎实，刚嫁进院来，至今还不知道小黄爸妈是干啥的，这下倒是给自己找了不痛快。 耳朵贴在门上的阎解成，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家媳妇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还比么，跟人家有必要比么。 “那个，李峰，咱俩是不是得谈谈！” 阎家门口，阎埠贵今天倒是稀罕的没有去钓鱼，而是和何大清俩人正坐在长廊下，刚才的那一幕，也都看在眼里。 见李峰提着东西准备进屋里，迅速站起身，转悠了过来。 老阎的小母狗眼微微一眯，见着自家儿媳妇进了屋里头，微微抬了抬下巴，看着何大清跟李峰走到了一起，轻轻撇了撇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峰停下脚步看了看何大清，心想，难不成为了丁秋楠的事情，道歉来着。 “这屋子，以前就是给雨水准备的，这一转眼，都嫁人了！” 何雨水的小屋内，李峰跟在何大清的身后走了进去，看着他长吁短叹的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何大清的面瘫脸，想要看出点什么，还真是不容易。 “怎么，嫁出去，不舍得了，当初喊你回来，你不是不回来么！” “易中海不走，你说我敢回来么！” 翻起桌子上倒扣的茶杯，给李峰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何大清磕了李峰的茶杯一下，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当初李峰和他在包子铺相逢，他隐晦的提到过，两人曾经的恩怨。 瞅着他捏茶杯的手指，已经毫无血色，看来倒是用了不小的力气，这肚子里的怨愤倒是不少。 也是，抛弃孩子，远走他乡，要说馋寡妇身子，那是一部分，但也不至于一次都不回来。 “说到这，我还得感谢你！”说到这，何大清的面瘫脸终于有所改变，带上了很难看到的笑意。 “谢我什么，雨水那是自己把握得住！”李峰转着手中青瓷的茶杯，看着上边的绘图。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易中海！” 李峰杯子中的茶水稍微洒出来了一点，木桌上，瞬间聚集了一滩水珠，李峰慢悠悠的放下了杯子，与何大清对视了起来。 “这俩月，感情，您这是一直在打听这个事啊~！” 别说，这何大清可真够鸡贼的，表面上说是照顾自己这受了伤的儿子，这暗地里，看来前后把事情了解的已经很清楚了。 “谈不上打听，很多东西都是一大妈说的！” “咳，咳~！” 看着老实人一样坐在自己对面的何大清，李峰瞪大了眼珠子，这白寡妇，好像还没死呢吧，这何大清，就开始浪起来了？？ 剧情里，如果没记错，她后边不是勾搭过娄晓娥的母亲么。。 “之前她这照顾兄妹俩，也不容易，前些天，去给她道谢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些，是你把易中海给毙咯！” 此时的何大清，在李峰的眼里，已经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苏大强，而是集狡诈、猜忌于一身的司马懿了，现在明显猜到或者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的年轻人。 虽然说出的话非常的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李峰毛骨悚然，这何大清，要不是之前有这个年代作死的破绽，留在这个院子里，恐怕能把易中海、刘海中加阎埠贵都给玩死。 估计，这也是易中海硬是要把他给逼走的原因，易中海的虚伪比不过何大清的奸诈，如果不是有把柄捏着，恐怕四合院，还真不会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您这准备啥时候回去！” 这个老阴逼，李峰还是不想跟他多相处，眼不见为净。 “等把傻柱的事情安排好，我再回去，这许家，可不是轻易好相与的！” 李峰端起茶杯，遮掩起自己的失态，这个当爹的，别是给儿子找对象是假，自己要报复易中海是真吧。 当然，也不排除，何大清真担心许富贵报复自家这个倒霉儿子，给人家许家弄到断子绝孙的地步，许富贵可不得在关键时候，捅上那么一刀。 今天的这番谈话，恐怕也是见识到李峰的果决与狠辣之后，特意放低了姿态，不再把李峰当作后辈来看待。 (本章完) 第406章 许母生了 第406章 许母生了 秋季的深夜，中院老槐树枝头的树叶，随风浮动，发出了“唰唰”的声音。 正房的房门，缺乏润滑的房门吱呀一声，骤然打开。 只见出了门的何雨柱穿着蓝色格子裤衩，正往头上套着海魂衫，手中还捏着一团草纸，着急忙慌的出门，甚至连门都没有带上。 拖鞋滑动地面，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还是比较刺耳，担心把别人吵醒，何雨柱捂着屁股，放慢了一点脚步。 走到李峰的小屋前，还特地停留了片刻，随后到了倒座房。 何雨柱刚想过去，把院门打开，就听见一旁的屋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对话声。 “干嘛？” “你说干嘛，夫妻间还能干嘛？” 听着倒倒座房里小夫妻的对话声，何雨柱左右瞅了瞅，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 虽然他还是个雏，整天听厂里那些结过婚的瞎侃，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猜到了里边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成，怎么能听墙根，这是许大茂这坏种才干的事！”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何雨柱清了清脑袋里不靠谱的想法，坚定的打开了大门的门闩。 “有人！” 听着于莉低沉的提醒声，何雨柱抿了抿嘴角，自己干不成，你俩也甭想乐呵，开门的时候，还特地重重的摔了一下房门。 屋内的俩鸳鸯，此时摒住了呼吸，光着上身的阎解成，悉悉索索后从床上下来，扒着窗户往外看去，想瞅瞅哪个人坏自己的好事。 “估计是上茅房去的，时候不早了，明天还上班呢！” 于莉有些意兴阑珊，好像是不在状态，看丈夫在窗前来回徘徊，着急上火的样子，打了个呵欠，身子紧贴着墙。 “玛德，许大茂别被我逮着，不然真揍他！” 阎解成也想起了刘光齐结婚的那个夜晚，鼻子里喘着粗气，现在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的要死。 “哇~，哇~！” 刚坐回到床边，就听见中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阎解成挠了挠头，现在别说是睡意了，火气也都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上完厕所的何雨柱，悠哉悠哉的正往回走，到了门口，正好和一位着急出来的撞到了一起。 许富贵也是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看清楚是何雨柱的时候，脸色瞬间一变。 “让开~！” 何雨柱皱着眉头看着着急的许富贵，还以为他也急着上茅房，让了让身子。 许富贵冷哼一声后，三步并作两步，竟然穿过了茅房，往西跨院那边直奔而去。 辛苦了一天，刚冲了冷水澡，已经睡下的刘强两叔侄俩，就被迫切的敲门声惊醒。 “强子，醒醒，快帮帮忙，我媳妇儿要生了！” 当何雨柱看到许大茂搀扶着她母亲，正往外走的时候，何雨柱还真就踌躇了一下，要不要去扶一把，不过看到许大茂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时候，这股念头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哎呦，哎呦~！” 许母痛苦的呻吟声，让院子里不少人家的灯都被点亮，就连李峰那个小屋，窗户都被推开，小黄正趴在窗框上，好奇的看着外头。 “妈，妈，您慢点，爸已经叫车了，咱们再坚持坚持，走到门口就行了！” 看着一路走来，地上流淌的羊水，许大茂这下是真慌了，吃力的搀扶着自己母亲的胳膊，就怕她真一下瘫倒在地上。 西跨院一阵鸡飞狗跳，疲惫了一天睡得正香的骡子，也没想到，晚上还得加班，一边呵斥呵斥的叫着，一边被套上了鞍子。 刘强让刘雷歇着，他这边抹黑，把板车拉了出来，一道把这个大龄产妇给扶到了车后躺着。 刘雷被这一遭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也有些睡不着了，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看着挂在夜空里的圆月。 离别了家里短短一个多月，他现在已经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年轻人食髓知味，刚结婚没几天就被迫分开，那种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深深的感触到。 现在的他才体会到，大人们的难处，身处农村，想翻身太难了，妻子虽然也支持自己，但离别时的凄楚的眼泪，仿佛还历历在目。 “唉~！” “唉~累死我了！” 跟着车子跑到了六院的许大茂，此时正吐着舌头，追着推车看着母亲被推进了产房，累倒了的许大茂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 许富贵此时两眼泛红，一脸担心的看着里边，医院可是来过几次，对于大夫说的大龄产妇生产时容易出现的问题，可记在了心上。 “行了，没事你先回去，别忘了把钱付了！” 揪着心的许富贵，此时站在门口徘徊，看着喘着粗气的儿子，如臂使指的说道。 许大茂点了点头，右手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看了看门口，深叹了口气后，准备朝门外走去。 “等伱弟弟生了，后边咱们再把账跟何雨柱一块算咯！”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许富贵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让这个拉磨的驴听使唤，先给他打了一管鸡血。 毕竟，他们夫妻俩年龄也大了，这孩子出生后，到后边也离不开这个哥哥。 许大茂没有回头，许富贵只见他点了点头后，这才把心揣进了肚子里，专心盯着产房的大门。 夜色下，许大茂看了看医院，又看了看家里的方向，苦笑了一下，那张鞋拔子脸，拉的跟驴脸一样长。 “刘叔，晚上这事儿，也谢谢您，这钱您拿着！” 不管愿不愿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就是兄长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现在能拿何雨柱怎么地，人公安同志的警告声，还飘荡在脑海里。 刘强面色淡然的接过钱，也没数就直接装进了口袋，对于许家，他还是敬而远之，如果不是为了保持面子上的邻居关系，他可能都不想接这趟活。 一直到院门前，许大茂才从板车上跳下，还听见了阎解成和于莉的一番对话。 “人许大茂他妈都生娃了，咱俩还得加把劲~！” “你行不行？” 这个时候的许大茂，也没听了墙根心思，不过他也没想到，床板撞墙的声音，从进大门开始，走到前院穿堂的时候，那边就已经结束了。 一脸错愕的许大茂，转过了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倒座房，心想，这阎解成比刘光齐还不中用呐！ 凌晨时分，当许富贵在产房门口的椅子上，眯瞪眼的时候，一旁的房门，这才被推开。 中秋佳节前，许大茂多了个妹妹！ (本章完) 第407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第407章 寡妇门前是非多 清晨挣扎着起床，骨头都快散架了的秦淮茹，颦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手掌心有些咯着皮肤，背靠在墙壁上，双手摊在雪白的大腿上，看着掌心里又长出来的老茧，秦淮茹久久不语。 这就是自己嫁到城里来所追求的么，要知道，上次手上长茧，还是在农村下地挥锄头的时候。 身体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秦淮茹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三个孩子，秦淮茹想贾东旭那个死鬼了，有他在的话，厂里这么辛苦的活，怎么着也落不到自己身上。 回忆着这么多天，从开始的学习，到后边自己亲自上手，每天磨不完的零件，挫不尽的铁屑，造就了现在这么一双劳动工人的手，一天还只值五毛八分钱。 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秦淮茹起身，连头发都来不及收拾，得生火做饭。 揭开米缸后，看着已经所剩不多的粮食，秦淮茹眼睛里的泪水，那就更多了，昨天惦记着要去买米面，结果被琐碎的事情拖到晚上烧锅时才想起来。 这些是贾东旭在时，她都考虑上班的，那时的她只要负责洗衣做饭带孩子就行，现在家庭上的担子，工作上的压力，快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秦姐~！” 门外，传来了许大茂的问候声，秦淮茹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角，这才站起身开门。 门口的许大茂，此时两个眼圈黑乎乎的，正好与秦淮茹哭成的桃子的眼睛相互映衬。 两个人的眼神，都一触即退，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窘迫。 “怎么样，大茂，许大妈，昨晚是不是生了！” 早起的许大茂明显兴致不高，此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嘴上占占秦姐便宜，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一小袋米拎了出来。 “别说了，秦姐，昨晚折腾一宿没睡，你这做饭，把我的一道做了吧，我也懒得再生火了！” 浑身丧气的许大茂，打了个哈欠，见秦姐接过了米袋子，转身想回去补个觉，等会儿再过来吃饭。 “大茂，是弟弟，还是妹妹呐？” 见许大茂转身要走，秦淮茹赶忙把米袋放在桌子上，若无其事的问道，只是肢体动作还是有些扭捏，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许大茂现在是人尽皆知的骟驴，不能生对别人来说，是一件坏事，但对秦淮茹来说，这就是正中其怀的事情，但许家要是多了个弟弟，那许大茂在她眼里的重要性，可不就直线降低了。 许大茂挠了挠头皮，他现在也不知道呢，还准备中午去医院看看，转过身打量了一番秦淮茹，那双贼溜溜的眼神直把秦姐看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开口道。 “你担心什么，那是我爸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恼，看来这个问题，确实很伤他的自尊，当然，一张口也暴露了他自私自利的本质，暗示他们家的事儿，影响不到他。 秦淮茹也听出了许大茂的口风，瞬间脸上换上了一丝笑意，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许大茂的肩膀，动作十分亲昵，娇嗔着说道。 “不就是问问，都是姓许，一家人怎么还说上两家话了！” “别，秦姐，我这可还没结婚呢，到底跟谁是一家人，这还说不准的事儿！” 看了看门旁橱柜里摆放的贾东旭照片，许大茂重新找回了自我，瞅了瞅四周没人，轻佻的食指挑了挑秦淮茹的下巴，不过被她灵活的躲开了。 “哎呀，大茂，干啥呢！” “嘿嘿，就是想跟秦姐亲近亲近，放心吧，仨孩子，在我这边，可比他（她）重要！” 许大茂倒是丝毫不急，这时候反而是最有意思的时候，就像钓鱼佬，看到水面下的大鱼，正在鱼钩前徘徊不定，上钩了固然舒服，但别人家的鱼，吃起来才香。 “咳，咳~！” 对门的厢房，此时骤然开了门，何大清穿着单薄的褂子，端着脸盆牙刷牙缸，此时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做贼心虚的秦淮茹赶忙退回了屋内。 许大茂则斜瞟了一眼身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何大清，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父亲对他甚是忌惮。 “秦姐，槐今天交给一大妈带吧，我爸妈去医院，也没那么快回来！” 随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许大茂转身就走，不想被何大清抓着什么把柄。 俏寡妇在屋内磨磨蹭蹭，看着何大清在水龙头那磨磨蹭蹭的刷牙，眼看再不煮饭，时间就来不及了，索性拎着铝锅，拧着翘臀走了出来。 “东旭媳妇，早！”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何大清明知道秦淮茹现在死了丈夫，还提她那丈夫的名字，见她拎着铝锅出来，占着水龙头，甚至身子都没挪动。 “何大爷，您起的可真早，要不，让我先淘个米呗，不然等下上班来不及了！” 秦淮茹倒是面色自然，撩了撩垂在鬓角的发丝，不过她可能意识不到，何家的血脉本质，对于寡妇的抗性，约等于零，加上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何大清倒是面色不自然了起来，身体默默的贴进了水池边。 听着秦怀茹软软糯糯的话，何大清赶忙用牙刷搅了搅茶缸，一脑袋砸进了盆中的凉水里，随后这才往边上挪了挪身子，示意让给秦淮茹来接水。 站到水池边的秦淮茹，默默的淘米，只是，一旁闭着眼洗脸洗头的何大清，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胳膊肘总是会蹭到她的胳膊，以及腰肢… 看着何大清脑袋埋在脸盆里，秦淮茹有些羞恼，但是也不好说什么，人也不一定是故意的，只得匆忙接完水之后，像个受了惊的兔子，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屋内。 待到旁边没人后，何大清这才一盆水倒进了一旁的水池，神色坦然的擦了擦头顶，瞥了眼贾家的房门，施施然的回到了屋内。 一直到饭做好，给小槐喂完奶，送到了对门的一大妈那，秦淮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何雨柱这个无赖父亲，到底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本章完) 第408章 贾张氏强者归来 第408章 贾张氏强者归来 “贾张氏，看这是什么？” 禁闭室门口，管教手中捏着一粒白色的止疼片，在贾张氏面前晃了晃。 已经戒了几个月瘾的贾张氏，现在面容枯槁，原先跟刘海中有得一拼的脸，现在瘦削成皮包骨头的样子。 斜靠在墙壁上的她，面对止疼片的诱惑，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仿佛这个小药片现在对她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我不吃止疼片，我要见我儿子！” 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幽从禁闭室内传出，双目无神的贾张氏喃喃自语道，离家几个月，对她来说，就是个巨大的折磨，她不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 “英子，给她打份饭！” 管教看怎么试探，现在这个老太婆都无动于衷，这才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后，端着一份米饭，上面还铺满了咸菜，管教郑重的把止疼药的药片放在了米饭上边。 她没办法把握，这个老虔婆到底是装的，还是成功戒了瘾，连续一个月都不要止疼片，可以尝试给她一片看她吃不吃了，当然，这个止疼片肯定是假的，主要作用就是试探，尽最大可能保证成功戒药。 香喷喷的米饭从窗口递了进去，瘦下来三四十斤的贾张氏，看到米饭就跟恶狗看见了骨头似的，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好久，没吃这么好的了。 双手捧起木碗，这才发现，米饭上，放着一片白色的止疼片，贾张氏慌张的看了看外边，她不知道是故意放进来的，还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双手兴奋到颤抖，捏了好几次才把止疼片捏了起来，贾张氏瞪大了眼珠子，舔了舔嘴角，感觉骨头里，都有虫子在爬，浑身酥痒难耐，脑袋里下意识的提醒自己，赶紧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右手紧紧的捏着止疼片，缓缓上提，直到嘴边，贾张氏脑海中闪电般划过管教的那句话。 “你的儿子贾东旭去世了，你儿媳妇找人给你带句话！” “不行，我要见儿子，我要见到东旭！”脑海中经历激烈的斗争，贾张氏捏着止疼片的手，用力一扔，把止疼片从窗口扔出了门外，她现在清醒的知道，自己吃下去，就再难见到儿子了。 看着止疼片成一段抛物线滑落在地，滴溜溜的转了几圈，随后躺在地面上，贾张氏此时口中喘着粗气，像一个破风箱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就这短暂精神上的交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喂，伱止疼片怎么掉碗里了，我不吃这玩意！” 贾张氏用着嘶哑的声音，提醒着外边，这些年轻人，竟然想算计到自己身上，还好，没有上这个当！ 缓过来的贾张氏暗暗发出桀桀的笑声，就像八月里森林中的夜枭一般，用着枯瘦如柴的手指，捏着碗中的米饭，扔进了嘴里。 还闭上眼陶醉了一会儿，享受着难得的芳香。 刚才还消失在门外的女管教，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门外，看着里边大快朵颐的贾张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止疼片，眉头早已舒缓了开来。 她真担心，这个老太婆是装的，要是真的随手扔进嘴里后，那之前的辛苦就付诸东流，自己也将继续遥遥无期的陪着她，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很好，贾张氏，恭喜你战胜了自己，早这样不就行了，唉~！” 管教面色欣喜的掏出了小本本，把她的这次表现给打了个勾，这昏暗的禁闭间，终于要守到头了！ 监狱方面，迅速的把贾张氏改造成功的消息，传达到了派出所还有街道办，他们也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大半夜天天闹腾要见儿子，女囚这边也架不住如此折腾。 就这样，瘦了一大圈，皮肤反而变白了许多的贾张氏，终于从地下，走上了地面。 当初那个蛮不讲理，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很听话，让她干啥她干啥，如果不是晚上天天嚎嚎，让人睡觉都没法睡，可以说表现上佳。 “在这边，签上你的名字！” 负责释放的管教，拿出了几张单子，释放证明，保证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统统放在了贾张氏的面前。 “我，我不会写字儿！” “那画个圈就摁手印！” 按好手印后，贾张氏眼神飘忽的看着面前的管教，低声问道。 “我想见我儿子！” “你儿子贾东旭是吧，见不着了，死了！” 管教用着可怜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老太婆，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份皱皱巴巴的报纸，标题赫然写着。 《杜绝违章操作，不给坏分子可趁之机》 “你儿子，轧钢厂的是吧，违规操作机器，被人给利用了机会，绞进去了，早在两三个月前就死了！” 贾张氏看不懂文字，但能看懂照片，黑白色的照片，经过墨水的印刷，有些模糊不清，但作为母亲，第一眼还是认出来了，加上管教说的有名有姓，工作单位都准确的说出来了。 贾张氏这下，真的慌了，比她被抓进来时还要慌。 “不可能，我儿子还年轻，他才二十几岁啊！” “上次你儿媳妇来，已经通传过这个消息，咱们办事也不是不近人情，这报纸还是派出所那边给过来的，事实如此，节哀顺变！” 如遭雷击的贾张氏，抱着那份报纸，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开始是哽咽，随后便嚎啕大哭的起来，整张报纸抱在脸上，不一会儿便被打湿。 浑浑噩噩的贾张氏，拿着自己当初进来时，身上装的东西，就这样，被带出了炮局的大铁门之外。 “出去好好做人，别再回来！” 好不容易把这尊瘟神给送走，出了门的管教，苦口婆心的说道，只是贾张氏现在听不见任何话语，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外边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但是在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灰黑色，她现在很后悔，自己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与此同时，在轧钢厂车间里，正上着班的秦淮茹，内心咯噔了一下。 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 第409章 中秋月饼事件 第409章 中秋月饼事件 轧钢厂数个食堂，此时忙的团团转。 工会的所有委员，全部下到厨房，至于为什么，看那边碎碎念，正在敲模子的傻柱，就知道了。 “搞什么月饼呐，这是咱工人阶级吃的么，整天就知道给食堂添负担！” 一旁的刘岚倒是干的热火朝天，看傻柱在这冷言冷语，她稍微放缓了手头的活。 “傻柱，你要是不吃，你那份给我，我家几个孩子，可稀罕这玩意几年了！” “别，我都付出了这么多的汗水，你让我给伱，我妹子吃什么？” “你好了吧，不想给就直说，还用你妹妹当借口，你妹夫家俩人在这厂里上班呢！” “哐，哐，哐！” 见被刘岚拆穿，何雨柱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一连敲了仨模子，这才不紧不慢的把一个个成瓣状的月饼胚子，放进托盘里。 “注意点儿卫生，厂里同志们今天领回去，有些人都舍不得吃，送人的，可别丢人丢到外头去咯！” 工会左委员，作为生活委员，面对中秋节工会新上的紧急任务，做月饼，也着实忙活了好一阵，费了不少人情，才把厂里缺的所有的材料凑齐。 他可是比别人还心疼浪费，不时能看到他会用刀头，把掉到桌边沿的粒还有面粉给推进案台中央，就可以看的出来。 “我说，您工会也劳烦劳烦其他的科室呐，别可劲儿逮着我们食堂薅，这事前也没通知，真把咱们累死了，谁来给你们做饭！” 何大厨看来对之前夏天熬绿豆汤还有怨言，这几天又连天忙活搭烤炉，洗托盘模具，没办法摸鱼，心里一肚子怨言，趁着大家伙都在忙活，倒是直肠子大声直接说了出来。 “傻柱，闭上你的臭嘴，刚回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面对何雨柱向左委员的诘难，张主任可是惊出了一脑门冷汗，左委员年轻时在厂里也是一号人物，认识的人可比傻柱做过的饭还多。 赶忙从办公室跑到了后厨，瞪着何雨柱警告道。 “得，得，得，我闭嘴，哎呀，张主任，逗逗咳嗽不就逗逗呗，您这着急啥，人工会委员都没回话呐！” 滚刀肉的何雨柱，没觉得自个有什么问题，这左边的胳膊，怎么使力，都觉着不舒服，要不是上边强加下来的任务，他可不乐意伺候。 左委员摆了摆手，没让工会面带恼怒的干事去训斥何雨柱，而是背着手，走过来，盯着何雨柱桀骜不驯的眼神，认真的问道。 “小张，没事，这个小同志看来对工会的做法，有些不解，这是正常的，干工作么，不光埋头干，偶尔也得抬头看！” “没记错的话，你是小何是吧，你知道工会为了这次给大家伙凑齐做月饼的材料，了多少钱？” 何大厨把装好托盘的月饼，往烤炉里一塞，摘下隔热的手套往一旁一扔，翻了翻眼皮子。 “我哪知道，工会有多少钱，也交不到我这里，反正这玩意不便宜，咱三食堂要是有这钱，还不如给大家伙多做俩馒头！” “呵呵，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让食堂多做馒头，不过小同志思想可能还没转变过来，工会收的会费，也都会用在全场职工身上，就像这次中秋，了这么多，左委员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呦呵，五万块，工会可真有钱！” 何雨柱摇头晃脑，轻飘飘的拆起了台，他这个红白案都拿手的厨子，怎么不知道一斤月饼多少消耗，大概几毛钱一个都能算出来，只是，他想嘲讽罢了。 “没那么多，五千块，就这，也是两个月的会费了，你真让他们用两个月的会费，去买，能买着月饼么，买不到，不说月饼票了，最多也只能买半块月饼！” “这回去也不够分呐，就更别提送人了！” “工会添上一些钱，采购生碎，青红丝，绵白，大豆油，厂里添补面粉，总归让大家找些实惠！” 面对左委员的话，食堂里其他人，都是点了点头，何雨柱说的也没错，月饼可不是普通人吃的着的，但左委员说的也没问题，自己做的，虽然卖相差了点，但确实量大了，如果俩夫妻都是在厂里，那可是能分四块月饼了。 这可是一斤了，要知道供销社一斤月饼，可是抵将近二斤猪肉了，就这，还得弄来难搞的月饼票，那可是商务局那边才能弄到的好东西。 “左老，您别跟他置气，就一个光会做饭的大厨，他懂个屁！” 张主任看傻柱憋熄火了，赶忙指着他的鼻子，给了个台阶，对于做月饼，他是双手欢迎的。 一嘛，反正不用他动手，二嘛，给的材料肯定是富裕的，只要做出够数的月饼，剩下的，食堂可是包圆乎了，这些可都是拿得出手的过节礼物。 “没事，没事，就像咱们工会李副会长说的，职工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咱们的奋斗目标，为他们谋幸福，就是咱们工会的初心，只是辛苦你们了！” “嚯，感情又是李峰折腾出来的，这口气，思想境界我是拍马也追不上呐！” “好了，好了，傻柱，你也说了，马上快齐活了，事儿都干完了，你还在这絮絮叨叨！” 刘岚看了一眼案台那还剩余的一小堆绵白，她可是盯上了这玩意，家里孩子嘴馋，这玩意泡水，也是好东西，大豆油跟生碎这些她可瞧不上。 临近下班，轧钢厂所有职工此时都兴高采烈，他们也得到大喇叭通知，领月饼，厂里的票每个人下午的时候都拿到了，此时迫不及待的往各个食堂涌去。 月饼这玩意，几年没落着吃，没想到今年，厂里倒是难得大方了一把。 排着队的职工们，不分干部还是工人，面色都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的想着回去，把东西跟家里人分享，这可是其他厂压根没有的。 队伍混乱中也带着井然有序，一个个擦的干干净净的铝饭盒，装着现出炉，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月饼，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秦淮茹咬着下唇，看着饭盒里的月饼，也是喜不自胜，外边卖的太贵，票也弄不着，这两块回去剁吧剁吧，能让仨孩子，吃一个月呐。 回眸看了看，正在窗口给职工分月饼的何雨柱，秦淮茹的眼中，瞬间带着一丝狡黠。 “怎么样，要不要给爸妈他们送去一份，你那妹子不是喜欢吃这些？” 停车棚里，李峰面对不断感谢的工人们，点了点头，随后推着车，跟身旁的小黄说道。 小黄打开了铝饭盒，轻轻嗅了嗅，明显很想吃，但是知道自己吃不下，吃下去也是吐，好端端的东西就给浪费了。 “我不能吃，你不吃么？” 看来小黄并没有想着自己的老妹，反而问向了李峰，与其给那个没良心的小家伙，她更乐意把月饼给丈夫吃。 李峰嘴角瞅了瞅，这缺少了冰，但勉强可以称之为五仁的月饼，那是每个90后心中的痛，一想到里边那红绿丝，还有甜腻的口感，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留一块给小楠跟妈，剩下三块你拿主意吧！” “给一块给老舅他们，收起来两块吧，这东西反正能放，我想等身子不难受了吃！” 小黄看来也是许久没吃这玩意，不是舍不得，而是一年只有那几天有这月饼，错过一年就等于两年没吃，想当个小仓鼠，把零食囤起来。 “哈哈，爸妈这也是白疼你了，亏咱们前边还拿了不少东西！” “讨厌，你别说了，他们都有票，想吃自己买去！” 小黄暗戳戳掐了丈夫腰间软肉一把，随后揉了揉，开心的搂着他的后腰，看着手中的俩饭盒。 她感觉自己很幸运，从运输科一路走来，那么多工人干部跟他打着招呼，幸好自己在别人还没发现的时候抢先一步，不然，那得跟多少姑娘抢这个爱人。 秦淮茹拎着网兜，看着李峰小夫妻在娇笑声中远去，自己站在原地驻足了片刻，此时的她，眼睛里饱含着羡慕与嫉妒。 这院里的金倭瓜，竟然被院外的人撬走了。 “可惜哦，京茹没这个命！” 想了想那未满十八的妹子，秦淮茹不禁摇了摇头，这李家要是跟秦家有些关系，李峰跟东旭要是挑担子，怎么着自己也不会在一车间干那些辛苦活。 闻了闻身上的机油味还有臭汗味儿，秦淮茹第一次气自己那堂妹，生了晚了，不然，那腰身，自认比小黄可强多了。 “秦姐~！” 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了吆喝自己的声音，秦淮茹往后一看，许大茂正蹬着自行车，后座两边装满了放电影的仪器，刚好在面前停下。 “秦姐，这发的月饼，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我先去医院看看我妈！” 不由分说，许大茂把车把上的网兜给卸了下来，一把塞到了秦淮茹的手中，顺带，许大茂还在她手背上画了个圈圈，还捏了捏。 这次秦淮茹没有一丝抗拒，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媚意，并被挣脱许大茂作怪的手。 “大茂，我可替孩子们好好谢谢你！” “姐，你这谢先攒着，赶明儿就剩咱俩人的时候，你再谢谢，我先去了！” 尝到了便宜的许大茂，赶忙跑路，看完母亲，还得往乡下跑，正好去打打野食，许大茂此时憋的有些难受。 看着远去的许大茂，秦淮茹脸上的娇笑缓缓消了下去，眼神中有些迷茫，看着手中多了一个的饭盒，想到了家里的孩子，秦淮茹咬起了下唇。 “哎呀，你别给我，我家有，你拿回去自己吃！” “妹夫，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妹子的，你帮我给她！” 因为许大茂这一会儿的耽搁，厂子这条路上只剩不多的工人，就这，还有俩男同志在那拉拉扯扯！ “我的大舅哥诶，我爸那份也给了我，我俩人吃四个都够奢侈了，你带回去给爸吃！” 这推推搡搡的不是旁人，正是秦淮茹熟悉的何雨柱和贾海杰。 很明显，现在的贾海杰很“惧怕”这个惹事能力一流的大舅哥，面对他企图拉近关系的举动，丝毫不给机会，结婚那几天，媳妇三天两头朝医院跑，他可是巴不得离这个大舅哥远远的。 不沾一点关系的那种。 但何雨柱乐意么，他可是特意挑了俩个大的月饼留到最后的，自己住院时候妹妹好歹还送饭，这月饼喂狗他都不想给那个老爹吃。 “好了好了，大舅子，实话告诉你，我家不缺这些，我爸还有别的单位送的月饼票，这食堂自个做的，咱们也瞧不上，您就别客气了，好吧，雨水不缺这些吃的！” 作为大卡车老司机，本身就不差钱，自己老爹还是修车的好把式，休息的时候去别的小单位，帮忙看看修修，外快也不少，为了这俩月饼，再让媳妇跟大舅子有联系，他可不干这赔本买卖。 自己新娶的媳妇，心疼还来不及，他可不想，刚上班不久的何雨水，再请假去照顾娘家人。 说自私也罢，这大舅子都被人拿手榴弹炸了，贾海杰现在撕破脸都不想何雨水再去那个院里。 贾海杰就这么行色匆匆的疾步走了，只留下表情不痛快的何雨柱，他想不明白，自个给妹子送点好东西，怎么妹夫这么不给面子。 “柱子，他这明显不想和你家再牵扯上！” 知心大姐姐秦淮茹此刻上线，面对着沮丧的大柱子，一个q甩了过去。 “凭什么呐，是他媳妇，就不是我妹妹了么？” 对于跟许大茂走近的秦淮茹，本身不想多说话，何雨柱其实也看出来了贾海杰的不耐烦，只是被秦姐拆穿，面子上还有些挂不住。 “你呐，少惹些麻烦，到时候他们家自然会正眼看你，等你妹妹生了孩子，两边关系自然就近了！” 何雨柱被秦淮茹说的面色阴晴不定，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听了李峰的话，这多了一个妹夫，反而把妹妹的关系疏远了。 “你这手上怎么提着两个饭盒，许大茂给的？” 看着秦姐手上，多了一个网兜，何雨柱内心更不痛快，冷嘲热讽道。 “你想多了，柱子，秦姐家孩子是多，但也不是随便占人便宜的，这是帮他带回去，他急着上医院去，人妈好歹帮我照看过槐，再说，月饼这东西，他哪里会舍得送人。” 秦淮茹面色不改撒起了谎，这一番颇为好气的解释，反倒显得何雨柱自己小人之心。 “得，秦姐，许大茂不舍得，我舍得，你家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拿去！” 秦淮茹倒真不是随便人，月饼瞬间再次+2。 “老刘，手里提着啥好玩意呐，还用油纸包着？” 中院接水的老赵，看着刘海中拎着小纸包，得瑟的样子，好奇的询问道。 “那啥，厂子里发的月饼，一个人两块，包一下回头给人送去！” 老刘倒真是实在，带着显摆的意思，丝毫不避着，只是没看见，贾家的窗户掀开了一条缝。 当收获满满的秦淮茹推开了自家房门，看见屋里头站着的老妪时。 手中的仨饭盒，瞬间脱手掉落在地上。 (本章完) 第410章 婆媳关系的日常处理 第410章 婆媳关系的日常处理 毛骨悚然的秦淮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慌忙的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见到这个婆婆，跟耗子见着猫似的，还有，婆婆怎么瘦下来这么多。 贾张氏面无表情的挪动了两步，主动把门给关上，幽幽的灯光下，整张脸没进了黑暗里。 “妈妈，妈妈，奶奶回来了！” 小当窜到门口，牵着秦淮茹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眼睛里还有些恐惧，秦淮茹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瑟瑟发抖的意味。 “妈，妈，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 这刚才还趴着写作业的棒梗，鼻子跟狗鼻子似的，看了几个开了口的饭盒，眼睛里泛起了五彩的光，声未知，手就先到了。 看到铝饭盒中的月饼，虽然不记得是什么，但从香味也能分辨出来是好吃的。 小当怕奶奶他是知道的，但他棒梗可不怕奶奶，对于奶奶的回来，更是举双手双脚欢迎呐！ “砰~！” 谁知，奶奶骨瘦如柴的手掌，直接拍在了饭桌上，三个铝饭盒直接从桌旁衰落，掉落在地面上，几块本就粗制滥造的月饼，瞬间支离破碎。 “呜呜，妈妈，小当怕~！” 小当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躲到秦淮茹的腿后，导致这个当妈的想退后两步都退不了，只能愣在原地。 “奶奶！” “不干净的东西，都别吃~！” 别说，蹲过一趟监狱，贾张氏现在气场真的十足，连棒梗听到奶奶发出的嘶哑声，都吓的没敢捡地上的残渣，给他的感觉，像是冬夜里，在枯树枝头怪叫的乌鸦。 贾张氏目光一扫，眼看两个小的，呆滞的看着自己，把深邃的目光转向了儿媳妇。 “啪~！” 这次，是贾张氏把儿子的黑白照片给磕在了桌子上，感情，刚才她是一直抱在怀里的。 秦淮茹吞了口吐沫，她现在明显也是被吓坏了，看着桌上带着笑容的贾东旭，再看看地上铺在他面前的月饼，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成片蹦了出来。 “妈~，您……” 这是秦淮茹进屋后第一次张口，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声音非常的虚，带着忐忑不安的意味，充分把内心暴漏了出来。 “啪~！” 贾张氏没等儿媳妇说完，枯瘦如柴的爪子，一巴掌干脆利索的扇到了儿媳妇的脸上。 秦淮茹瞬间傻眼了，只感觉左边的脸庞火辣辣的，一旁的镜子里，那雪白如脂的脸蛋，瞬间肿了起来，五根指头根根分明。 “跪下~！” 贾张氏指着贾东旭的照片，阴狠的对秦淮茹说道，俩眼珠子圆溜溜的，深处像是燃烧起了绿色的火焰。 捂着脸蛋的秦淮茹，并不敢和婆婆责人而噬的目光对视，低着头，但也并未下跪。 “我叫你跪下~啪~！” 又是反手一巴掌，秦淮茹这下真被扇懵了，护的了左边，顾不上右边，又吃了一巴掌，这下，两边脸蛋倒是对称了！ 委屈可怜的秦淮茹，这才知道，婆婆为什么把门关上，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不让自个跑呐！ 贾张氏甩了甩右手，刚才的两巴掌是很干脆，她自己都没想过，会对媳妇动手，以前发生冲突的时候，对多骂骂她。 可是，当她看到儿媳妇回来提着三盒月饼的时候，耳畔想起了刘海中那混蛋说过的话。 “一家分两块！” 她儿媳妇提回来这么多网兜，摆明来路不正。 儿子刚死，尸骨未寒，这儿媳妇在想什么，她这个老寡妇能猜不到么。 现在唯有鱼死网破，不然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贾张氏内心很清楚，她可不想人合伙赶回农村！ 簌簌掉着眼泪的秦淮茹，看着吓得钻到了屋内的俩孩子，她屈服了，面对如此强势的婆婆，她不知道继续硬抗下去，等待她的是什么。 “扑通~！” 跪下时的秦淮茹，心如刀绞，恶鬼模样的婆婆，黑白照片的东旭，晃悠的灯光，无不把这个客厅，映衬的十分恐怖。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眼泪噗噗的喷涌而出，秦淮茹仿佛胸口中压抑着难以自抑的悲伤，低着脑袋的秦淮茹，哭的是如此委曲求全。 “哼~！”冷笑了一下，贾张氏珍重的把照片抱在怀里，站在秦淮茹的面前，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媳妇，眼皮子耷拉了下来。 “我儿子怎么死的！” “那伱要问易中海！” 听到恶婆婆并未抓着月饼不放，秦淮茹内心是松了一口气，面对婆婆的质问，勇敢的抬起头，倔强的回答道。 “啪~！” 怀中抱着照片，不影响贾张氏动手，儿媳妇的解释，在她眼里更多是嘲讽，嘲讽她跟易中海搞破鞋，所以又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这次秦淮茹护住了脸，但身子被惯性带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刺激着秦淮茹的皮肤，她的内心也渐渐变冷。 一只手撑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的秦淮茹闷吭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你继续打，你干脆把我打死，东旭反正也回不来了，我下去我去找他，我跟他说说，她妈是怎么让我给他儿子陪葬的！” 嘴上厉害的秦淮茹，面对动手厉害的婆婆，只能如此，她现在被抵到了墙角，婆婆现在虽然瘦了，但劲着实不小，再这样下去，真要被打成怎么样，她不知道仨孩子该怎么过。 “我问你我儿子怎么死的，你扯什么易中海，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 贾张氏伸长了脖子，布满沟壑的脸凑到儿媳妇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你自己惹下的祸事，易中海被枪毙了，你知道么？” 重新爬起来，跪坐的秦淮茹面对近在咫尺的婆婆，耿直了脖子，这事儿，大家伙都不知道，她可不怕说出来，反正厂里的定论，也是自己的婆婆把儿子坑死的。 从抽屉里拿出了厂里的案件通报，秦淮茹面容扭曲的递给了贾张氏，结果被她哆嗦的手，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我不看这些，我问你我儿子怎么死的！” “被机器搅死的，李峰看到了，你自己问问他，人都成麻了，你当时在哪，你被关在炮局里，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去找你都不给我进去！” 越说，秦淮茹反而底气越足，面对婆婆的压迫，竟然找回了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喂，秦姐，大白天咋回事，关着门干啥，俩孩子咋哭成那样都没人管！” 中院里，人群早已扎堆，到家的人都知道今天贾张氏回来了，结果，没听见她哭丧，俩孩子跟杀猪似的，撕心裂肺的直嚎嚎！ 本来也不管何雨柱的事情，结果何大清一念叨，柱子总归放心不下，在众人的目光中，拍响了贾家的门。 “吱呀~！” 贾家的门开了，围观的众人看见了开门的这位，瞬间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当初还肥头大耳的秦淮茹婆婆，现在瘦成了这样，看来在里头，受了不少罪。 “敲寡妇门，挖绝户坟，傻柱，你当我们贾家好欺负是不是！” 秦淮茹婆婆嘶哑干涩的声音，直把傻柱唬得一愣一愣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后，往后退了两步。 “傻柱，回来，犯不着，俩孩子哭死也是贾家自己的事儿，别好心被当驴肝肺！” 贾张氏目光环视了一圈，往地上呸了一口，高高的颧骨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深深的瘪了下去。 “我儿子死了，当我家好欺负的是不是，孤儿寡母，谁都想插一脚，有我这个老婆子在，我告诉你们，没门！” 尖酸刻薄的话语配上阴狠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还在讨论的嘴，看着表情恶毒的贾张氏，皱起了眉头。 作为旧时代过来的老寡妇，她有着多年的寡妇经验，完全不是秦淮茹这个入门才俩月的新寡妇可比的，她知道要守住这个家，不被别人欺负，就得是这样呲着牙。 当别人都怕她，哪怕是嫌弃她，那也比被心怀叵测的盯上了好，她现在跟在自己领地撒尿的动物一样，宣示着对贾家的主权。 “哇啊，哇啊，哇啊~！” 对门紧闭着房门的一大妈家，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配上家里屋内，俩半大孩子的哭声，贾张氏脑袋都快转成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屋内。 自家儿媳妇肚子是瘪了下去，那失踪的孙子去哪了，这还没来及问呢！ “槐哭了，应该是饿了，我，我去喂奶！” 刚在屋里头安抚棒梗小当的秦淮茹，这时候也听到了一大妈家里传来的哭声，面色一变，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就要走出去，想让周围人看看，这个丧尽天良的婆婆，干的好事。 “等等，你不是说，东旭是易中海害死的么，为什么我孙子会在他家！” 贾张氏一把抓住了儿媳妇的胳膊，阴鸷的看着对门，恶狠狠的问道。 “你说呢，你被人关在牢里，我还得上班养家，孩子我怎么带，我不只能求着别人，还有，槐不是你孙子，是孙女！” 站到门外的秦淮茹，胆子大了起来，此时不再是屋内畏畏缩缩的样子，雪白脸蛋上的巴掌印，看的周围邻居揪起了眉头。 说完，秦淮茹推开了一大妈家的房门，着急的走了进去，随后抱着啼哭的小槐，走了出来。 “好啊你呀，孩子找谁不能带，前院李家，三大妈家谁家不可以，你找害死东旭的仇家带，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你才开心！” 说着贾张氏已经拿起了橱柜里的鸡毛掸子，儿子死了，媳妇跟外人勾搭，现在小孙子也变成了孙女，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快魔怔了。 “你干什么，秦姐还抱着孩子呢，你要是发疯，伤到孩子怎么办！” 何雨柱这时看不下去了，这秦姐吃了这么大亏，脸蛋上的手印，深深的刺痛着何雨柱的心，眼看这个婆婆还想变本加厉，赶忙抓住了她拿鸡毛掸子的手。 李峰看到这一幕，舔了舔嘴角，暗暗竖了个大拇指，看着何大清脑门青筋胀鼓鼓，这俩父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亲生的，完全没一点遗传这父亲的老奸巨猾。 小黄则紧美人蹙眉，小手紧紧的抓着李峰的胳膊，都快掐出手印来了，用着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可怜巴巴的秦淮茹，她这知道自己怀孕，也开始站在母亲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呸，贼心不死的傻柱，我问你，是不是给秦淮茹送月饼了！” 尝试挣脱了两下，结果挣不开的贾张氏，看着此时英雄救美的何雨柱，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呸了他一脸后，指着自家桌下的铝饭盒，目眦欲裂的问道。 心里虽然早就有了答案，但贾张氏还是要确认一下，避免诬陷，之前东旭在的时候，也就这个愣头青隔三岔五送饭盒，这院子里，就他嫌疑是最大的， 这个问题，瞬间把何雨柱给问傻了，不是，怎么就扯到月饼上边去了，这是给孩子们吃的啊！ 何大清这个老狐狸，看到儿子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心里已经笃定了肯定送了，心说完蛋，他是看清了贾张氏现在的目的。 这傻儿子，现在的行为，这在他们这辈人眼里，可不就是伸爪子想偷人家媳妇的意思，人刚死了儿子，也怨不得人现在跟刺猬似的，防范着别人。 “唉，唉，大妹子，这厨子做菜，很少有自己吃的，月饼也是一样，傻柱做了月饼，也没胃口，你家孩子多，拿去尝尝多大点事儿，你要是嫌弃他手艺，我这拿回来罢了！” 勉强找了个借口，何大清一把把儿子拽了回来，人贾家的家事，你还是别掺和进去，看了看秦淮茹，随后用着诡异的目光看了看自家儿子。 “呸，何大清，你个老不死的，还知道维护他，自己跟寡妇跑了，还想让儿子勾搭秦淮茹是么？” “停，停，大妹子，我知道东旭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不要多想，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跟儿媳妇商量着来，过日子还是得好好过，万一打跑了，你家这仨孩子，你能照顾的来么？” 别说，何大清看清了贾张氏逞强背后掩盖着的脆弱，当着众人面，给秦淮茹点通透了，一番话说的有里有面，把儿子勉强摘了出去，帮着秦淮茹把腰板挺直了，贾张氏内心一震，也听出了何大清的警告意味。 (本章完) 第411章 一大妈炸裂全场 第411章 一大妈炸裂全场 “跑，她秦淮茹往哪跑，嫁到我们贾家，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 贾张氏沙哑阴恻的声音，响彻全院，众人皆是无语，大部分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后院，结果才想起，许家，许大茂他妈生孩子去了，这还没回呢。 许家连一个人都没有。 对于许大茂与秦淮茹靠近，部分敏感的人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许大茂不能生，估摸着十有八九盯上了秦，都是一个院子，许大茂再坏，人想成家也没什么错，惦记上贾家对至少就没精力坑别人家。 结果，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许家一个人没见着，要不是中院的何家俩父子，这秦淮茹估计难逃一劫。 贾张氏蹲笆篱子几个月，吃苦受罪，为的不就是坚持回家，要说确实有这股狠劲，一般人药物上瘾，没几个能那么快戒断的，当然，也离不开儿子死讯刺激。 现在儿子死了，这个家，不能散，这是贾张氏的底线，为了这个底线，她不怕与全院人作对，也不怕展现出恶婆婆的形象。 “你们休想惦记着这个小贱人，她，和她手里抱着的孩子，都姓贾，哪怕死，她也是死贾家磨盘边！” 阴森的目光环视一周，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贾张氏见终于把众人说住了口，一把扯过秦淮茹，看都没看孩子，想把她推回屋内。 “我不回去，我就在外头，你有本事把打死算了！” 自知在外头少了一顿鞭笞，这进了屋里可就不好说了，这婆婆摆明了是回来后给自己的下马威，树立家庭位置，这时候的秦淮茹，怎么能让她如愿以偿。 怎么说在外头，还有何家在，何雨柱的战斗力，秦淮茹还是知道的，说着就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大柱子。 原先还没在意，靠近了许大茂，疏远了何雨柱，现在秦淮茹才发现，为了自己敢跟恶婆婆针锋相对的，也就只有他了。 “老贾媳妇，你这打死人，可是也得枪毙的，老易杀了伱家儿子，可不就被毙了，有这个前车之鉴，你这儿媳妇做的还是不错的，白天忙着上班，中间还抽空回来奶孩子，这么辛苦养家，没必要为了俩月饼弄成这样！” 何大清也看到秦淮茹的求救信号，梨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心脏颤了一颤，手掌拍在了自家儿子身上，往前这么一推。 何雨柱起先还有疑惑，但随后反应了过来，一副失望的样子看了眼贾张氏，抿着嘴，缓缓的摇了摇头。 “贾大妈，你这几个月人可是一直在笆篱子里改造呢，秦姐在你不在的时候，可是把家顾得好好的，大家伙可都看在眼里，俩月饼我不该送，你不是叫我傻柱么，我自个犯傻，我认了，马上我就拿回来，甭跟我这个晚辈置气，拿自己儿媳妇撒气！” 这一番话把刚才何大清的辛苦白费了，用力过猛了，本来被何大清说的已经准备偃旗息鼓的贾张氏，看何雨柱一边说自己是晚辈，一边跳出来指手画脚，刚才还一潭死水瞬间又沸腾了。 何大清眼角颤了颤，这傻儿子是真看不清形势，推他过去，是让他把贾张氏给拉扯到一边，不是让他给这老寡妇上课的，现在要不是周围有人，巴掌估计就扇傻柱后脑勺去了。 “我这蹲笆篱子可是改造好好的，你这回来就对你儿媳妇拳打脚踢……！” 看着儿子不停歇，还在巴拉巴拉，何大清一脚踹了过去，何雨柱踉跄了往前了几步，竟然跟贾张氏，撞到了一起，躲闪不及的贾张氏，难以置信的看着脸贴脸的何雨柱，直接人傻了。 不光贾张氏一脸茫然，周围人也蒙逼了，这是，又，又亲上了？？ “呸，呸，谁，谁踹我！” 反应过来的何雨柱连忙倒退了两步，回头急得跳脚，一边吐着嘴里的唾沫，一边两只手胡乱的擦着嘴唇，企图把刚才嘴唇上的恶臭味，给驱散。 “完了，柱子不干净了！” 人群中，李峰下意识的一句话，把全场可是全都逗乐了，不知道谁开的头，一个接着一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就连李峰身旁的小黄，都呲着牙，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李峰这一句不说还好，何雨柱两眼发青，就这么原地干呕了起来，还好没吃晚饭，不然肯定能污秽一地。 “挨，亲一口，就能怀上了么，这男的还能怀孕的么？” “哈哈哈~！” 这下真的忍不住了，所有人再也没办法顾及圈里的站着的几人，哄堂大笑了起来，两个问题，太刺激了，比电影里看的还精彩！ “李峰，你可真坏呐！” “小峰，不要乱说话！” 人群中，有阎解成的插科打诨的声音，也有刘茵的警告声，小黄暗戳戳的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胳膊，她现在笑的肚子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别捣乱，爸，你踹我干啥？” 何雨柱趴在水龙头下接水，漱了好几次，这才感觉勉强把嘴巴冲干净，瞪了一圈哄堂大笑，结结巴巴的跟何大清抱怨道。 “傻柱~！” 背对着贾张氏的何雨柱，哪里知道，身后的贾张氏蠢蠢欲动，面对两次糟蹋了自己的何雨柱，还都是当众的情况下，贾张氏的仇恨，果然被他给拉走了。 一顿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朝着傻柱的脑袋还有后背抽了过去，秦淮茹这下是不哭了，伤还没好透的何大厨，结结实实的挨了不少几下。 “哎呦，哎呦~！” 原地叫唤了几声的何雨柱，挨了几下狠的，立马龇牙咧嘴的朝前跑去，躲在了刚才使坏的父亲背后，这才逃过一劫。 现在的大柱子，伤口处那叫一个疼，脸色都白了一片，看到贾张氏打的自己，虎劲立马就上来了。 “好了好了，贾大妈，好歹是你晚辈，柱子前些日子刚做了手术，打几下算了！” 暴怒状态的贾张氏，听何大清这么一说，这才喘着粗气罢休，傻柱面色苍白捂着左边的肩膀，看样子也不是作假。 只是盯着何雨柱时的目光，依旧是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易中海杀了我儿子，不能这么算了，死了也是便宜他，我家里这一家几口人怎么办，后边的生活还怎么下去，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贾张氏直接把前边被亲的事情揭过，这事儿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来来回回被院里的晚辈亲了两次嘴巴子，虽然都是意外，但明显不想在这个事儿上继续探讨下去，转而看向了对面紧闭的房门。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一大妈家，大家伙可是都知道，事发前，人一大妈就跟易中海两人离了婚，但贾张氏当时还在里头，现在摆明了盯上了一大妈了呗。 这刚才一番好勇斗狠，比以往撒泼打滚高了一个段位，感情是在恐吓至今没出面的一大妈，这要是不赔钱，她可不是以往那番上不得台面的操作了，而是真要动手了。 别说，这饿鬼投胎的样子，真让老阎和老刘俩管事大爷甚是忌惮，他俩都珍惜羽毛，不敢出面说话，更何况旁人。 处于风口当中的秦淮茹面色一变，暗暗发苦，这婆婆回来就闹腾，把自个当尜尜（gaga:陀螺）抽了半天，原来是根子在钱上，拿自己杀鸡骇猴呢！ “这一直关上门算怎么回事，她人不出来就没事了？” “那我家儿子不是白死了，杀人偿命那是天经地义，那可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我一个寡妇，把他拉扯大，不给个说法，今天有我没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很诡异，互相对视，但没一个人愿意掺和进去，看热闹也就罢了，贾张氏不通情理胡搅蛮缠，他们可没义务提醒她。 “吱呀~！” 倒是一大妈家的房门，还真就开了，一大妈双手互握在腹前，面色冷峻的看着鸡毛掸子指着自家，正歇斯底里的贾张氏。 “大妹子，你这刚出来，没人跟你说么，在你儿子死之前，我跟易中海，就已经离了婚，这离婚证，是不是要给你看看！” 目不斜视的一大妈，倒是跟贾张氏阴狠的目光对视上了，不卑不亢的一句话，直接把贾张氏说的半信半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俩会离婚？” “他跟你搞破鞋，我为什么不能离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大妈挺直腰板梗着脖子，身子略微往左倾斜，这一刻的对峙，真像旧时代里的豪门大妇，训斥刚进门，还不懂规矩的小妾，当然，贾张氏连小妾都算不上，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面对态度高高在上的一大妈，贾张氏面色惶恐，这离了婚，不会抵条命就算了吧，那自己儿子可不真白死了。 “不行，我不听什么离婚不离婚，你这房子得让给我家，这是赔偿，赔我儿子的命！” 要是讲道理，她就不是贾张氏了，她现在唯一坚持的，就是儿子不能白死，总得换些什么。 一大妈没吱声，看了眼贾张氏身后的秦淮茹，但是秦淮茹抱着孩子，瞥了一眼一大妈后，眼神躲闪开来，这个时候，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别注意到她。 她现在唯一紧张的，就是李峰再插嘴，知道自己拿了钱了，应该就只有他了，但那笔钱，现在可是她的命根子，自己婆婆可是个无底洞，钱到了她手里，自己可甭想再见着。 目光躲闪开后，寻觅人群中的李峰，直到瞅见他，看热闹看的滋滋有味，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 一大妈叹了口气，她的内心对秦淮茹还是有些愧疚的，不然也不会偶尔帮秦淮茹照顾孩子，虽然她自己也喜欢孩子，但也是内心的自责促使了她，现在看秦淮茹不站出来承认拿了赔偿，她也有些为难。 “房子给了你，我住哪？” “我管你住哪！” 得意洋洋的贾张氏感觉一大妈的口风稍微软弱了下来，暗道之前一番表现奏了效，一大妈现在也怕了自己，目光扫视了一下厢房，这要是弄回来一套房子，也不算吃亏，好歹以后棒梗结婚还能用得上。 “那我可要给你立立规矩，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想琢磨别人家房子，先看自己有什么本事，光会松裤带勾搭汉子，那你是在白日做梦！” 哦偶，针尖对麦芒，一大妈这一番话，可是比大妇训斥丫鬟还狠辣，摆明没正眼瞧过贾张氏，把她比作了半掩门的，这也是院子里众人第二次见到一大妈如此强势的一面。 上一次，还是离婚的时候，结果，一声不吭，第二天还真就离了，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一大妈的果决。 “我跟你拼了……” 被耍了一通的贾张氏回过味来，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赔给自家房子，这在这里逗自己玩呢，借着机会把以前不好说的事儿，全倒了出来。 “来，你动手试试，我可不是你儿媳妇，何大清，她敢动手，让柱子去报警，正好再给她送进去，这样的人，就该在里边呆着，避免再去勾搭别家男人！” 一大妈现在像是颇为倚仗，面带耻笑的看着冲过来的贾张氏，动都没动。 望着一大妈蔑视的眼神，贾张氏则是又惊又惧，前边一番滚刀肉的表现，面对一大妈时，感觉就使不上劲了。 那个牢里，她是真不想再回去了，这几个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来的，眼见一大妈让柱子去报警，贾张氏及时刹住了车。 “小贱人，你这游街的时候，大家伙可都去看了，我也去了，看你被砸成那样，我心里可是痛快的很呐！”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大妈这次是彻底把内心埋藏的复仇火焰给点着了，当着众人面，揭着贾张氏的伤疤，哪怕她再不要脸，自己最窘迫的一天被别人提了出来，哪里还能下得了台。 脸色铁青，浑身发颤的贾张氏，右手高举的鸡毛掸子也跟着抖了起来，可就是没胆量挥舞下去。 “还给易中海生孩子，真好笑，这下没生出来，自己的孩子被他带走了吧，自己做的孽，报应来了吧，你看东旭下去怎么跟老贾交代！” “你这个当妈的！” 戳了戳贾张氏的胸口，一大妈捂着嘴轻笑了出来，不过，这下倒是真戳中老寡妇的命门。 她，眼睛一闭，十分干脆的倒在了一大妈家的门前。 一大妈睥睨的目光看向众人，就像打败了妖艳贱货得胜归来的老母鸡。 场面那叫一个安静，所有大老爷们儿也没想到，女人之间的斗争，那真叫一个精彩。 (本章完) 第412章 刘海中的投资 阎家的算盘 第412章 刘海中的投资 阎家的算盘 记忆中和掌心差不多大的五仁月饼，都是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拿小叉子插着吃。 那是00年左右的事情，李峰还模糊的记得。 为什么死去的记忆在攻击着自己，因为60年代，依旧是可以见到这样一幕，菜刀剁巴几下，就把有些硬实的月饼分成了数个小块，很多年后的老月饼厂那时候喜欢送塑料的刀叉，也有了起源。 只是后世的人不知道，这个起源它的根源，是因为以前的物资匮乏，而不是该死的仪式感。 如果没有工会的提醒，当下的轧钢厂很多人家，估计都会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以往的节日。 没有休息，没有加班费，能吃到月饼的，和没有月饼票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今天，轧钢厂工会的一次壮举，让一万多工人，对这一天记忆犹新，孩子们能品尝到甜滋滋的馅料，大人们能吃到桌上掉落的月饼皮，美其名曰，喜欢吃这个。 这是大部分人家都能看到这样的舔犊之情，少部分人家就不是如此。 中院的闹剧以贾张氏倒下收场，但其他人家的闹剧却轮番上演。 后院刘海中家，包着月饼的油皮纸就在橱柜上安然的放着，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着晚饭，刘海中同志面前，摆放着二大妈特意炒的青椒鸡蛋。 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看着老爸囫囵吞枣般吃着金黄璀璨的鸡蛋，碟子里的鸡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自己俩人只得默默与面前的大白菜做着激烈斗争。 老大刘光齐的媳妇，此时孕肚初显，得以也能跟公公一样享受加餐的待遇，但明显吃的漫不经心，眼睛不时瞟向橱柜上的月饼。 她家虽然条件好些，但也不是年年有月饼票，特别是前三年比较困难的时候，现在听说了厂里发月饼的事情，总归想替肚子里的孩子尝尝。 与她同样想法的，刘光天刘光福则小心了许多，只敢在低头的时候，迅速的瞅一眼，自己俩兄弟心里还是有数的，鸡蛋都吃不上，月饼是更不可能了。 “光齐，等下吃完饭，去把这个月饼，给，给樊建川家里送去，我那徒弟去了东北电气化高等专科学校，我这个当师傅的也没送过东西，今天正好厂里的月饼，给他送过去！” 刘海中抿了一口小酒，夹了一粒生，没注意到自己这一句话，家里几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爸，从来都是徒弟给师傅送东西，到您这，怎么反过来了，师傅给徒弟送起了东西，哧~！” 瞪大了眼珠子的刘光天，明显有些不乐意，本来还以为老爸是要送给哪个领导，结果，是给他徒弟了，这自家孩子，过的还不如他手底下的徒弟，这让他心里能平衡。 “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你知道什么，你，您中专都考不上的玩意，伱能考上大专？” 鼻孔快翘到天上去的刘海中，此时话中就别提多得意了，好歹实习的时候在他手底下干过一阵，自己也教了东西，这大专生出来也是大学生干部了，在他眼里，那可不比俩倒霉儿子来得强。 刘光齐想说什么，被撅着嘴的媳妇扯了扯袖子，虽然急嫁进刘家的时间不长，也知道自己公公说一不二，没必要丈夫牵扯进去。 “老刘，这你这徒弟家里念着你好么，别回头人毕业了，当上干部，就不认识咱家了！” 二大妈看来抱有一丝谨慎，不知道自家老刘，这打的什么主意。 “那不会的，小樊挺好，虽然家里是山城来的，但老实本分，这孩子聪明，学的也是厂里需要的专业，什么，什么自动化，到时候毕业不论是回厂里，还是去公家，那都是着重培养的，你看那李峰……！” 说了半截，刘海中停顿了片刻，筷子悬在了空中，他李峰不就是高中毕业么，矮子里拔高个，现在都拔到了科长职位了。 “光齐，去的时候问问，要是学费什么的不够，你跟我说，下趟你再送回去，咱们家吃了没文化的苦，你跟他多处处，以后呐，估摸着能帮上你大忙！” 刘海中看来是认准了这小子，感觉还不保险，还想加大投资，而且人情什么的都让老大去弄，自己也不打算出面，这样，以后给老大多条路子，一个大学生干部，值得他这样投入。 随着他的话结束，刘家的餐桌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刘光天刘光福此时的内心别提有多憋屈了，自己老爸把别人家孩子跨上了天，要吃的给吃的，要钱给钱，自己俩亲生孩子想报名学个车，都一分不给。 光齐媳妇倒是领会到公公话中的意图，刚才内心的小九九此时也烟消云散，总归对自家丈夫来说，是件好事儿。 “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想什么，吃月饼，那是给你俩吃的么，你爸都吃不上，咱们家想翻身，我看是指望不了你俩了，有本事，自己进厂里，明年领回来自己的那份！” “我，我不想吃！” 刘光福可能是害怕挨打，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对于老爸的的建议意见，他举双手赞成，只是鼓动的喉结，暴漏了他真实的想法。 “我无所谓，您夸的再好，那也是别人家孩子，人家姓樊，可不姓刘！” 刘光天倒是明显比弟弟胆子大了很多，脑袋左摇右晃，把自己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混账东西，月饼是你爸得来的，想给谁就给谁，看看你们的样子，人李峰一句话你爸就成了组长，你们连他都比不过，还想跟人大学生比，哪里来的胆子！” 吃饱喝足的刘海中，看着老二翻白眼的样子，舔了舔嘴角，刚想上筷子，犹豫了下，还是放了下来，起身抓起了门旁的扫把，劈头盖脸就要打儿子。 刘光天早就观察起了父亲动向，他知道自己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见他脸色一沉，立马翻身、开门，可以说熟练的让人心疼，只留下了还没吃完的刘光天。 眼看老二跑了，老三可不立马成了老爸的出气筒，狠狠的挨了几扫帚，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后院再次出现。 后院的“欢声笑语”，与前院相比，还是有些相形见绌。 如果说刘家那是封建大家长制度，那阎家可不就是民主集中制。 这个时候的老阎家里，正上演着举手投票表决，除了阎解成和于莉，其他人都举起了手，阎解旷这小子甚至连双手都举了起来。 “一家七口人，五个人同意，两个人否定，那就成了，解成，东西拿出来吧！” 第413章 一汽厂来人 第413章 一汽厂来人 “这就是红星安全带？” 运输科的停车场中，几位一汽厂来的工程师，看着斯蒂庞克上简陋无比的三…式安全带，表情中有些错愕。 其中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师傅，则面无表情的坐在驾驶位上，亲自感受着。 “与传统安全带相比，这款安全带能牢固的固定住上半身躯体，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急刹或者碰撞时，确实能有效把人员束缚在椅子上，抵消掉惯性所带来的伤害！” 老工程师说话还是比较中肯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站在车门踏步处的少许年轻的一点的，听里边人的话，这才摒弃了刚才的有色眼镜。 站在下边的李峰，则是双手抱在怀里，托着下巴看着上边的几位，面带笑容，他不会因为驾校现在是姜显达负责，而怠慢了几位，在他看来，驾校的车子还是少了，能多亿点是亿点，总归是自己孵化的项目。 “蓝工，还不是这方向盘，太大了，动辄就容易磕着胸口，如果直径小上一些，对于人体脆弱胸腔来说，安全性将会大大提高！” 随着李峰的话语，车上的几个一汽老大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车下的李峰。 “你的这个改进，确实有自己的想法，但固定位置还有设计的锁扣，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至于方向盘，如果小了，恐怕打方向时，会对司机有很大影响！” 体验完的蓝工，从车上下来，把位置让给了几个一起跟来的年轻人，对于李峰的话，他是认可的，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方式。 毕竟，本身打大车的方向盘，就需要很大的力气，如果小了，恐怕对于驾驶人员的身体素质要求，反而会更高。 “我这边有一个想法，但是我本身也不是机械设计这块，感觉可能是对你们有用，正好这次你们过来，能否验证一下，这个想法能否实现！” 李峰邀请蓝工在维修间门口的长凳上坐下，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前门，递过去一支，只是蓝工摆了摆手，李峰只好自顾自的点上。 蓝工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随后继续在膝盖上画着三点式安全带的图纸，低声说道。 “伱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只要是对车辆有用，我可以帮你琢磨琢磨！” 可能是看李峰的三点式安全带确实还是有些东西，虽然简陋，但这就能反映出一个人天马行空的想法，做设计的，有的时候，缺的可能就是一那刹那瞬间迸发的思路（灵感）。 “你看看那个！” 李峰指了指车间里地面上摆放的一个老式千斤顶，蓝工停下了手中画图的笔，抻着脑袋顺着李峰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千斤顶利用密封的油脂，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用人手就可以撑起上吨的重量，如果方向盘和车轮的连接处，并不是采用传统的机械铰接，而是有个类似千斤顶的玩意，是不是，对于司机的身体素质要求就小得多了！” “另外，方向盘的大小也可以适度缩减，更多的人员，可以参与到，驾驶运输的过程中！” 李峰后半段话，已经开始跟随着蓝工的步伐，走到了千斤顶的跟前，蓝工怔怔的没有说话，现在哪里还顾得上画图，脑海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 看着蓝工抱着脏兮兮的千斤顶，看的入迷，李峰用手掌在他眼前拨了拨，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等等，你先不要说话，让我我想想！” 蓝工也不嫌脏，把画的半半拉拉的图纸塞到了上衣口袋，咬紧牙关抱着千斤顶，呼哧呼哧的放在了维修班的工作台上，一把拽过一张信笺，咬开笔盖，就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维修车间里的人，看着闯进来的这位陌生人，都还在犯愣，李峰摆了摆手，他们自觉的立马出去了。 “尺子，尺子~！” 看着蓝工跟着魔似的，嘴里一边嘟囔，一边到处找寻东西，李峰赶忙打开了贾师傅的抽屉，找到了一把铁尺塞了过去，蓝工这才安静了下来。 静静的看着信笺上的草图，李峰对于他画的这种专业图纸，也是半知半解，唯一能看懂的，恐怕也就是那个圆形的方向盘。 门外的那几位蓝工带来的年轻工程师，在车上吃透了产品，下车后结果找不到人了，直到看到李峰俩人在工作台边，一个画一个看，这才一个个都凑了过来。 “不行，这里支撑不住，金属疲劳得考虑进去~！” “还有转向时的震颤，密封……！” 几个工程师，在研究过蓝工画的图纸，以及边上的千斤顶的时候，都猜到了他想干什么，直接把李峰这个提出意见的人给挤到了一变，自己人开始热火朝天的研究了起来。 “密封件的寿命考虑两年左右，大修的时候更换，重新补进液压油，两年以上的话材料达不到要求！” “……！” 双手插着兜的李峰，静静的靠在墙上，看到某些地方，这些知识分子争执不下，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样子，还真有点科研精神的意思。 时间一直持续两三个小时，直到几个人都没劲了，李峰才拍了拍手，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干革命，肚子得填饱么，吃完饭大家再继续讨论，看有没有实践的可能性！” 回过神来的蓝工，摘下了眼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随后神色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双手伸出，主动握着李峰右手，使劲的摇了摇。 “李峰同志，你的这个想法，可真帮了我们大忙，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按照这种想法来，有把握让大车转向费的力气，降低到和小车差不多的地步！” “当然，还得精确的经过计算才能得知，这趟不白来，感谢，感谢！” 工作台前的几位年轻人，看着蓝工一脸激动的样子，才发现，原来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面前这位李科长的功劳。 “只要能为大家提供一些帮助，让国家的运输事业添砖加瓦，我高兴还来不及，不用谢我，我也只是嘴巴上厉害，具体落实，还得是你们这些专业的人才！” 简陋的修理间内，一汽厂派来的工程师们，给李峰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可以实现的想法，无异于给他们提供了最大的帮助。 (本章完) 第414章 事故处理的前身 第414章 事故处理的前身 “来来来，一路从东北过来，辛苦了！” 三食堂今天特地开了小食堂，身在驾校的姜副处，听到一汽老大哥的人来了，中午特地小小的用了一下处级干部的特权，开小灶。 此时李峰拿着大山匆匆忙忙去供销社买的北大仓，盛情的款待着几位技术员，别说，烟不抽，这酒还真的是跟灌自来水似的，要不是姜副处能喝，李峰一个人那真扛不住。 “这，这一杯，敬李科长，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都没想到过液压还能这么用，这东西，要是成了，李科长当居首功！” 文质彬彬的蓝工，那喝的叫一个痛快，从脑门红到了脚底板，端起酒杯，磕了一下李峰的酒盅下边，说完，就痛快的一口干了。 姜副处看的一脸疑惑，不知道李峰这小子，背着自己，又弄出了什么名堂，竟然能把一汽老大哥派来的知识分子，给敬佩成这样。 “当不得，液压转向助力，还得靠你们这些工程师，才能发明出来，蓝工，只要这玩意一出现，那就是为咱们国内汽车工业开启了新篇章，您少喝一点，这次来酒管够，等正式生产出来，咱们一醉方休！” 李峰看着又满上的酒盅，此时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不然两点后，恐怕真起不来。 “怪不得李科长年纪轻轻，就是正科级干部，胸襟豁达！” “不是我胸襟豁达，蓝工，到时候咱们厂需要贵厂的帮忙，您可不要忘了咱们，大家互利共赢！” “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这是最后一杯了，喝完，咱们抓紧吃菜，我可迫不及待想看到你们的设计图呢！” 中午的一份饭，吃的宾客尽欢，双方都没提车子的事情，但都知道，如果两个东西，一汽厂如果都能用上，那也少不了轧钢厂的好处。 下午，一直在休息室睡到两点半，李峰这才迷迷糊糊的起来，用自来水洗了把脸，就赶到了交通警的培训场地。 三十几位抽调来的各部门交通警察，经历过一个多月酷暑的磨练，首先，都很明显的晒黑了一圈。 就像当兵时首先得练站军姿，之前李峰并未教授交通事故处理的专业知识，而是循序渐进，这年头的交警没有铁脚板，如何能在路口坚持站上一天。 “我知道这些天很多人有怨言，来到这里，什么都不交，每天光是这么站着，从早到晚，感觉是虚度光阴！” 面对这些注视着自己的交警，李峰在他们队列里来回走动，检查着他们的站姿，一丝不苟的样子，还真有点新兵班长的感觉。 “其实，我也不想训练你们，任务直接扔到了我的身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我巴不得，伱们人少一些，我身上的担子，好轻松一些！” “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还都坚持了下来，很好，如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上街拿着指挥棒，去指挥交通，那可大错特错！” 看着一张张脸颊上布满汗水的年轻人，李峰拍了拍手，面对他们湿透的上衣，也是视若不见，甚至还故意当着他们的面，喝起了绿豆汤。 隐约间，李峰看到了不少人，喉咙都在吞咽，看来秋老虎，也把他们折磨的不轻。 “不可否认，指挥交通，是交通警的日常工作，但那，在我眼里，是娘们儿干的，你们瞅瞅，城门楼前的指挥岗台，什么时候站过男同志？” “把你们送过来的目的，是让你们成为交通警里的另一个分支，我称为事故警，顾名思义，专门处理交通事故的！” “你们面对的，不是骑个车子在马路上吊儿郎当的行人，未来将要面对的，就是死人，伤者，哀嚎的卡在车轮下边，一滩滩流淌到你们脚边的鲜血！” 这下可就太狠了，李峰描述的场面，在三十几个硬汉的脑海中浮现，刚才还燥热口渴的他们，瞬间感觉，脖颈凉飕飕的。 “看看，比如这张照片！” 李峰捏起一张车轮下，西瓜碎裂的照片，虽然是黑白色的，但其中惨烈的样子，还是让看到的人，不忍直视。 但李峰，在每个人面前停留了几秒，保证每个人看的都清清楚楚，十分恶趣味。 “来，跟我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没有一个人回答，虽然来了这么长时间，但这些人，对于李峰，其实并不是非常熟悉，现在看着他笑着问大家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教官，像一个神经病。 “很失望，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竟然一个都看不出来，也对，能看出来也不用你们来学习来了！” “我觉着，可能是车辆转弯时，司机没注意到后边，骑车人太靠马路边，被带进了后轮里，所以是自行车前轮，加他的左手，以及脑袋受到了后轮的轮胎碾压！” “啪，啪，啪，还是有会动脑子的！” 李峰一边鼓掌一边兴致的看着这位，舀了一碗绿豆汤，递了过去，小伙子立马眼中一喜，咕咚咕咚的喝了下了去。 “什么是事故警，就是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胆量不够，日后出警多了自然就提上去了，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眼力，靠着你的眼睛，以及现场留下的证据，判断出双方的责任事故！” “目前这一项，属于空白，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国家车辆数量，诸位可以看到，在与日增多，车辆与车辆间的碰撞，车辆与行人之间的碰撞，注定将会与日俱增！” “至于为什么选上我来做你们的老师，可能是上边看我车开的多了，加上会动一点脑子吧，今天给你们简单的上一课，让你们知道，接下来课程的残酷性，还是那句话，我不怕你们退出，人越少，我事儿越少！” 说着，李峰特地挑出了一部分照片，能比较清晰的分辨出事故责任的哪种类型，一个人分了一张。 “这是今天的作业，晚上回去，自己凭借照片，在脑子里模拟出事故发生时的状况，每个人写一份，不少于500字的事故分析报告，以及处理意见！” 这可是最简单的一课，面对着这些未来注定是第一批的事故民.警，李峰很用心。 (本章完) 第415章 坚持自己的方向 第415章 坚持自己的方向 “你小子做事不地道，这结婚，都不喊上我，有你这么办事的！” 李科长办公室内，楚恒懒洋洋的在沙发上葛优躺，两条腿耷拉在茶几上，痞气十足的问道。 李峰放下手中看的津津有味的《母猪产后护理》，瞥了眼没正形的楚大少，润了润手指，把看到的第403页给折了起来，合上后放在了一边。 “你可以后补呐，我这是照顾伱，你知道当天我那院子里多热闹，边区造手榴弹被拉响了一枚，还有几枚小日子的香瓜雷，差点也炸了，比上次可凶险多了！” 摊了摊手，李峰幽幽的说道，这货欠自己的饭貌似还没有兑现，现在倒是送上门了。 “卧槽，这么刺激，报纸上没瞅见呐！” 楚恒听着李峰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在沙发上坐直了起来，有些始料未及，好兄弟那是结婚么，这是想冥婚吧！ “一切从稳定的角度出发，负能量的事情，能给你看见么，我外婆家寄养两头猪都差点被粮站宰了，最后呢，只能是和稀泥！” 李峰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无力，隐晦的跟老友聊道，随后把那本书塞回到后边的书架上，看到这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晚上全聚德不，楚老板，守着那么大米面铺子，是不是忘掉某些事了！” 看着好友不说来干嘛，李峰也没上杆子问，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一顿片皮烤鸭，还是能调整调整心态的。 “你得了吧你，我回来就是册籍员，现在还是册籍员，你这驾驶员好家伙，先提干，后入档，然后当了副科长，我俩才多久没见，你丫副科转眼提正科了！” 看着李峰硕大的办公室，想到自己跟一个老家伙合用个小办公室，他能心理平衡么，他平衡不了呐，面前这人那是吃了枪药么，一路突飞猛进。 话里话外，楚老板现在从楚大少变成了小楚，说话怎么可能不夹枪带棒，还想自己请吃饭，要不要脸了。 “我退伍的目的，是回地方上做出一番事业，干大事的，肩负着光荣的使命，履行历史赋予我的责任，这正科，我真没想到这么快，我以为还得等两年，按照惯例……！” 早晨洗脸时，连皮可能忘在了洗手池那，看着被自己说的自惭形秽的楚大少，李峰这下郁闷被排解了，舒坦了。 “我去你的大爷，你可别说了，我承认我是渣滓，跟你一比，就是社会主义的蛀虫，可以了吧，有完没完了都，赶紧的，帮我办事！” 忍不了了，楚大少嘴角一抽一抽，最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才结束了好战友的自吹自擂。 “什么事儿，犯法的事儿可别找我，走后门也算了，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搞这些歪门邪道！” 别说，这番话说出来，李峰自己真信了，虽然时间不长，但自己真的可以算得上践行了一个档员干部理应坚守的底线，那么多学员家长，干部提升，自己可没收过一次钱。 “我忍不了了，就一顿全聚德，多了没有，你能不能闭嘴！” “那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办，但还是得看情况，有些时候，工作的开展，也可以根据情况适度调整，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帮我弄几辆那个什么三轮车，苟曰的，你们可真贪，一辆车都不漏出来，你让我们这些没车用的咋整！” “不是有运输公司么，他们不是配套帮你你们送米面么？” 李峰好奇的问道，这粮食局，跟运输公司，应该是最紧密的关系了，粮食局可是他们的大主顾，运输公司现在车多，不可能放着粮食这么重要的物资不运输，干别的去了吧。 “不是听说不贵么，这小玩意还挺能装，人家也有上下班，总归自己有，才方便呐，还能多一些岗位！” 看着扭扭捏捏不说实话的楚大少，李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这孩子婚都没结，都开始考虑别人的事情了，不对劲，很不对劲。 “哎呀，几个菜市场，大家偶尔换换需要的物资，相互调节么，有个车子方便一些！” 看着李峰直勾勾的瞅着自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楚大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还用手背挡了挡，小声的嘀咕道。 这下李峰恍然大悟，这孙贼，要车不干好事，这尼玛，进了粮仓里的大耗子，粮食吃的饱饱的，感情，想换换肉食，打打牙祭。 也是，从粮站事件，马代表的反馈，就能看得出，这玩意运输转运过程中损耗不小，看来，三粮店这边也是有学有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也幸亏，俩家大客户给包圆乎了，东风厂的产能，这俩月被新加的订单给砸晕了，这几辆几辆的单子，估计也瞅不上，所以才找到自己这边。 李峰眼皮耷拉了下来，瞥了眼楚大少，这顿全聚德，也有点不想吃了，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了，心里噎得慌。 “去去去，天天好的不学，学这些歪门邪道，早晚把你自己给送进去！” 面无表情的李峰，看着讪讪的楚恒，挥了挥手，摇响了桌上的电话机。 “先说好，车子帮你搞几辆，你自己派人去驾校报名，你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是，还是劝你，好自为之！” 楚恒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在办公桌上扔了一支烟，自己闷头抽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事儿不地道，但老是用自行车，太显眼，而且次数多了，也容易被发现。 可是，在自己手头工资，只有那么多情况下，想改变生活，只能如此，人总是要向生活低头。 事情办完，楚恒走后。 李峰点着了他来时给的香烟，看着窗外下班的人群，他知道，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尽量不掺合进去，不代表永远都可以不涉及其中。 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香烟点着后也没抽上几口，烟雾袅袅，李峰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忆起刚来时样子。 列车上下站的两位退伍兵，一个往西，一个往北，最终走上了各自不同的道路。 (本章完) 第416章 抓到儿媳痛脚 第416章 抓到儿媳痛脚 将台人民公社，家地大队。 打谷场后方，许大茂看着影布上正在放印的电影，不停的抽着手头的大队干部给的香烟，脸拉的比较长。 “许放映，不行等会儿再放一部吧，之前听红星公社的说，有部新上的《地雷战》，挺好看的，要不，给大伙放一放吧！” 坐在放印机旁vip位置的大队书记，恭恭敬敬的再次掏出了那包大公鸡，看着里边所剩不多的烟，皱了皱眉头，强撑起一张笑脸，恭恭敬敬再次递上一支。 许大茂斜着眼抬了抬眼皮，把那支香烟给推到了一旁。 “王书记，上边交代，放完这一部，我还得抓紧回去，您呐，甭难为我，我也是完成任务！” 说着许大茂拿起桌上硬邦邦的窝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碎下来的残渣掉落一地，看来，这就是他急着回去的原因了。 “李放印，不是咱们不懂规矩，今年交的粮食，都是按三四等交的，咱们这边，也没余粮了！” 说到苦处，王书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腿上，叹了一口气。 京城周围的粮食产量本身就比南方少，土地是一方面，缺水也是一方面，庄稼成活也是看天，再碰着人祸，可不就勒紧裤腰带。 “您这距离反正不远，我这跑一趟，也没事儿，下趟呐，反正我肯定是不来了，你们怎么交粮跟我也没关系，但是，也没下次了！” 许大茂拿起那颗硬邦邦的窝头，敲了敲桌子，别说，桌面砰砰作响。 随后立马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跑去收影布，累了一天的社员们，看着放印员就这么收起了吃饭的家伙，也知道散场结束咯，各个倒提着小板凳，失望的回家。 浪了一晚的许大茂，虽然双腿发软，但收拾起东西来可是很利索，放印机打包装箱的时候，那个带着咬痕的窝头，被他一巴掌甩了出去。 一条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狗，瘦骨嶙峋的在四处转悠，看到后，一口把窝头给衔走了。 “就没遇见这么抠的，剌嗓子的窝头，狗都吃不下去，糊弄你爹呢！” 一路骑一路骂的许大茂，直到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烟囱，这才罢休。 看到这个，证明离轧钢厂就不远了。 本来选这个地儿，许大茂就是会会之前熟络的张寡妇，昨夜好不快活，结果第二天大队安排的就是吃糠咽菜，还是两手空空的那种，这给寡妇吹出去的牛逼，没办法给人兑现，不抓紧跑路。 回到轧钢厂，早就下班快两小时了，把东西放回科里，许大茂直接蹬着自行车回去了。 现在胃里火烧火燎，全身上下都在喊着饿，再加上昨晚消耗了那么大精力，可不得补补。 李峰家屋里头，吃完饭的秦淮茹，哪敢跟婆婆在一个屋里头，找了个油头，去了李峰家，大倒自己上班的苦水，李峰是懒得听，带着小黄回屋里做游戏，只剩老妈刘茵跟秦寡妇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打算帮帮她，可都是街坊邻居！” 躺在床上的小黄病恹恹的，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好，摸着脑袋在自己肚皮听胎动的丈夫，试探性的问道。 “嘘，这个时候别提她，我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了！” 耳朵不停的蹭着肚脐，被他头发刺挠的小黄，打断了他作怪的手，脸红的把丈夫脑袋从肚肚上推开。 “听什么听，这才俩月，伱能听到什么，我妈说怀半年才能听见呢！” “问你话呢，你真不打算帮她，一个寡妇，拉扯家里三个孩子，她那个婆婆还好不讲道理，你看她的脸今天还肿着！” 黄亚琴这个小姑娘，心地总归还是善良的，看着毫不正经的丈夫，手指头塞进了嘴里，牙齿轻轻的咬着指甲盖。 “我跟你说，你还是多长个心眼吧，这寡妇，你看着，能把何雨柱还有许大茂给玩死，还我帮她，她们这一家，沾上了那一个都甩不掉！” 嗤之以鼻的李峰，抓着媳妇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秦寡妇今天，明显是借着巴掌印装可怜来着，好家伙，身上的劣势被她玩出来了。 “好，好，咯咯，我听你你的，你别拱我，呀~~!” 这边许大茂推着车子，回了院子，到了中院后左右张望了一番，主要看傻柱家灯是灭的。 估计傻柱又喝了二两小酒，酩酊大醉了，许大茂把车停好，拿起屋里头的一小块咸肉，一把叶子泛黄的大蒜，直接转身回了中院，推开了贾家的房门。 “秦姐，我这肚子饿的难受，给我做点儿吃了呗！” 正戴着眼镜，盘腿坐在炕上贾张氏，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许大茂的声音传到了屋内，这才脸色一变。 俩孩子此时趴在桌子上，大的在写作业，小的在看哥哥写作业，看到许大茂过来，热情的不得了。 “许叔，许叔，回来带什么好吃的啦？” 小当从凳子上蹦了下来，抱着许大茂的大腿，眼睛放光的看着他手里的吃食。 棒梗还矜持了一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屋里，低着头不吭声了，虽然，他也很想尝尝许叔手中的那块咸肉。 “咦，人呢，秦姐，秦姐~！” 摸了摸小当的脑袋，这孩子跟他倒是蛮亲的，许大茂抻着脑袋，朝着屋里头看去，只瞅见绿幽幽的一双眼睛，乍然在眼前出现。 “哎呦妈呀~！” 吓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的许大茂，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太婆，此时掀开布帘走了出来，这才意识到不对。 “许大茂，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凄厉的尖叫，贾张氏直接骑在了许大茂身上，手掌弯曲成爪，直奔大茂脸而去。 一个蓄势待发，一个处于贤者时间恢复模式，有心算无心之下，许大茂，真着了贾张氏的道了，被劈头盖脸的打蒙圈了。 “你，你是东旭他妈！” 连滚带爬的许大茂，这下总算看清了是谁，惊恐万分的指着贾张氏说道。 “进来门都不敲，我那儿媳妇，跟你这么熟络了？” 贾张氏眯着眼，看了眼许大茂，以及他遗留在地上的东西。 “您可别误会，贾大妈，之前秦姐上班可都是找我爸妈帮忙带槐的，嘶~！” 站到门外的许大茂，龇牙咧嘴的摸了摸脸上，解释完立马跑了。 贾张氏发泄完心中的不快，听到许大茂的话，内心有些不安，倒是没再上前挠他，而是陷入了思索。 自己媳妇趁自个不在的时候，貌似和后院许家，中院何家混的很是热乎，这今晚还跑前院李家去拉关系去了，这要是任由她这么胡来，自己……！ “吱呀！” 推开门的秦淮茹，看着家中的一团糟，刚准备老老实实收拾。 就听见屋里头传来婆婆的声音。 “秦淮茹，你进来，咱俩谈谈！” (本章完) 第417章 婆媳夜谈 第417章 婆媳夜谈 屋内比较昏暗，特别是拉上了窗帘，还没有开灯的卧室里。 秦淮茹很不喜欢这样，不知道婆婆为什么，回来后的改变这么大，省电也不是这样省的。 看了眼橱柜里的黑白照片，没听婆婆的，自己跟她有什么好谈的，绝不是害怕里边的黑暗，自己喜欢灯光下边的安全感在作祟。 把刚才倒地的凳子，扶了起来，秦淮茹一屁股坐了上去，顺带捡起棒梗的作业还有铅笔，秦淮茹检查了起来。 鬼画符一般的字体，加减乘除的符号秦淮茹都能看懂，但当它们组合到一起，那就跟天书一般，看到这里，她就有些头痛。 头疼的不是棒梗的写作质量，而是她想起了厂里的图纸，与其他工人不同，秦淮茹看到图纸，那是真的睁眼瞎，什么-cm-mm代表什么，她都稀里糊涂。 自己当初进厂时的野心伴随着这些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导致秦淮茹目前，还是处于磨棍子的阶段，当然，只是磨的更熟练了。 年龄上，没到三十的秦淮茹，实际还有进步的可能，只是需要付出努力，积极学习，不是没有学会的可能，几十年前文化水平普及率那么低下，还是有很多大老粗进了工厂，干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淮茹，有些懈怠，反正三年的实习跑不掉，现在学这些，只顾让牵挂着家中孩子的她，更费精力，与其这样现在下苦功夫，不如往后等等…… 在屋内等待半天，贾张氏有些不耐烦，面色不复刚才平和，反而有些蹲监狱时的狰狞，这儿媳妇在拿捏她呐。 “怎么着，秦淮茹，你以为，接了东旭的班，自己的翅膀就硬了么？” 阴沉的话语从婆婆的口中说出，秦淮茹心头一紧，看向了屋里头，婆婆此时那双眼睛，冒着红光，再拉扯下去，有些危险。 把作业重新推到棒梗边上，示意他继续写作业，秦淮茹摸着小当的脑袋，一边心思回转，斟酌的回复婆婆的话。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以为我想接这个班，伱知道我有多累么，有本事你去接，翅膀硬一个给我看看！” 看着白白嫩嫩的手背，转到手心后则是天差地别的样子，厚重的老茧和累累伤痕，深入缝隙里的黑色油渍，怎么洗都洗不掉，与嫩滑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淮茹说的是真心话，她当初一个十里八乡水灵灵的大姑娘，想嫁进城里，那是想攀高枝，吃商品粮的，不是现在吃苦受累来着。 屋内的贾张氏久久不语，自己都一大把年纪（没过五十），能接什么班，这个年纪院里的刘茵，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都在家里享清福了，哪个还上班的。 “累，有多累，下了班，还有闲心去别人家转悠，人李峰都结婚了，怎么着，你想学我，那李峰可不是易中海！” 秦淮茹有些羞恼，婆婆这说的什么有的没的，现在她自己的丑事，已经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么，脸皮比猪皮还厚。 撩了撩鬓角的垂下的发丝，秦淮茹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想换一个简单清闲的岗位，没想到到了婆婆嘴里，成了勾搭男人贱货。 “那是你的想法，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东旭的照片还在这里，就算他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看着橱柜里黑白色的照片，秦淮茹的内心，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还煎熬，自己为了这个家在努力，可是婆婆不理解，不理解也就罢了，还指责自己。 “哼~，是么，许大茂刚才不请自来，直接推门就进来了，你告诉我，秦淮茹，这就是你的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么？” 毫不示弱的贾张氏也紧跟冷笑了一声，冷嘲热讽的声音，直把秦淮茹内心戳的凉飕飕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淡定。 这是，被发现了！ 秦淮茹的内心，非常的慌乱，咽了几次唾沫，怪不得刚才屋内乱作一团，看来找到跟婆婆打了一架的人，莫不是，听说了自己昨天挨打，他，他许大茂报复这个婆婆。 慌乱中，秦淮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调整脸上的表情，让自己尽力显得自然点。 贾张氏看着灯光下的儿媳妇，嘴唇张了几次，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心渐渐的沉底，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她想干什么，自己能不知道么。 往前这些年，自己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过过来的。 “妈~！” “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儿子都死了，贾家拴不住你了，是不是，秦淮茹，好啊，你可真是个好媳妇，这才几个月……” “咳，咳~！” 越说越气的贾张氏，被几声自己怒上心头的咳嗽，给打断了，不然，哆嗦着的双手，恐怕，要再给秦淮茹几分颜色看看。 这要不是现抓的痛脚，估计她还不承认，贾张氏门清，女人，只要不现场抓到她的错误，嘴那是一个比一个硬，还好，许大茂也等于帮了自己一把。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恐怕，还没办法戳破儿媳妇这个心思，从这方面来说，她还真得感谢许大茂。 “许大茂他，他……” “你别告诉我，许大茂是个好人，他什么心思，你能不明白，这都把这贾家，当成了自己家了，秦淮茹，你趁我不在，你都干了什么？” “一头不能生的骟驴，一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寡妇，你俩可真是，真是老天安排好的一对啊！” 这个时候的贾张氏，反而有些气急败坏，儿子刚死没多久，那帽子就扣在了儿子脑门上，这要是自己没出来，贾家是不是要改名姓许了。 枯瘦的巴掌重重的的拍在床上，贾张氏口中喘着粗气，胸口跟破了洞的风箱似的，呼吸间伴随着嘶嘶的声音，就像一只毒蛇，在暗处吐着信子。 “哇啊~，哇啊~！” 在床尾酣睡的小槐，终于忍不住了，长开了些的脸蛋，此时又皱到了一起，为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表达着不满。 这下，刚才一直在外头的秦淮茹，不得不进去了，软肋哭了。 身处光明，即将堕入无边黑暗。 (本章完) 第418章 婆媳和解，秦淮茹成了顶梁柱 第418章 婆媳和解，秦淮茹成了顶梁柱 “你爬上过几个男人的床了？” “啊~emm???” 正抱着小槐，奶孩子的秦淮茹，瞳孔瞬间放大，哪里能接受得了婆婆这样的虎狼之辞，瞬间亚麻呆住了。 看着媳妇是懵圈的反应，而不是做了丑事后被人发现的慌乱表情，贾张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儿媳妇，还并未做出格的事儿，只是，想法上，很危险。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叫我爬过几个男人床，有你这么作贱人的么？” 转过身的秦淮茹，抱着小槐，生着气就准备往客厅跑，看来是一分钟都不想跟这个婆婆在一块，太可恶了。 谁知，贾张氏的苍老的胳膊，一把死死的拽住了秦淮茹，把她给拉到了炕边上。 “秦淮茹，女人难，这一辈子，洗衣做饭，伺候丈夫，生孩子，生完孩子还要带孩子，在咱家，伱是熬出头了！” “你要往前走一路，妈也不反对，知道你年纪轻轻，瞧这大屁股，去谁家都是上好的水浇地，开枝散叶就指望着它了！” 贾张氏现在的语气，出奇的缓和，只是声音还是那样并不让人很舒服，不过说辞，倒是地道的农村妇女，把秦淮茹在贾家，和再去找下家的结果，给她分析了一遍。 “我说了，我不去，也不会再找，怎么你就不信呢？” 一把挣开了婆婆的爪子，秦淮茹脸色变了变，在炕边坐了下来，倒是没再想着出去了。 低着头的秦淮茹，用着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坐在炕头的婆婆，只见她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 秦淮茹赶紧把脑袋偏向一边，奇了怪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现在不要求守妇道了，你现在说的轻巧，你知道接下来，会有哪些人来找你么，居委会的，街道办的，甚至还有那些见钱眼开的红人，轮番上门劝你！” “她们呐，劝你再找个鳏夫，但我看呐，你的心性，恐怕未必肯，这个院子里，未成家的大小伙子，可还是有几个的！” “桀桀桀~！” “你怎么知道？” 看着吃饱的小槐打着奶嗝，秦淮茹慢慢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她含着手指头，这才轻轻的晃了起来。 顺着婆婆说的话，秦淮茹也产生了自己的幻想，她不知道，如果是她面对这些人的劝解，会不会真的抛弃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你以为，我之前没经历过么，新国家成立后，她们呐，可不少人拉着我说过这些，但日子过的再难，我也挺过来了！” 说到此处，贾张氏的眼神有些虚无，可能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自己曾经也犹豫过，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坚持住，恐怕，也没有现在这个贾家了。 而面前这个身材匀称，臀部丰腴的儿媳妇，比当年的自己强上不少，她如果不挑一挑，恐怕，比自己当年好找多了。 “你是你，我是我，这辈子，我有他们三个，就知足了，您只要不打骂我，我不会走的！” 轻轻的把睡着了的小槐放在了床上，秦淮茹咬着下唇，把扣子扣上，坚定的跟婆婆商量了起来。 场面已经逐渐缓和了下来，从刚才两人都心怀叵测，到现在的坦诚相待，秦淮茹也算清楚了，婆婆的想法。 不就是怕自己，跟别的男人好上后跑了么！ 但是，秦淮茹是惦记孩子的，家里三个孩子要是指望她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婆，估计一个都养不大，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我打你，是因为我儿子死了，一个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媳妇还收了别家的男人月饼，这才多长时间，你说你该不该打？” “如果是一年，两年后，我也就看开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自己的丈夫才死，就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我没有~！” “就当你没有，打也打了，你现在怎么，难不成把我也打一顿！” 说着，贾张氏捏起了秦淮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边上，只不过秦淮茹直接把手抽了回去。 “都过去了，咱娘俩还是把日子正常过，我也有我的难处，现在每天累的腰酸背疼，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工资才十七块五，我也得想办法从别的地儿，找补找补！” “许大茂不行，为人奸猾，一家老小没一个好东西，你算计他家东西，他惦记你身子！” 要说这院子里，贾张氏最防着谁，可不就是许家了，街头巷尾传遍了许大茂是头骟驴，也没见他家出面，这要是秦淮茹跟了他，一家三个小的，可不都得改姓了。 贾张氏这点，还是能看明白的，这跟人玩一玩，和动真格，完全是两码事，许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伸爪子，很大的可能奔着就是灭门来的。 “我，我没想跟他发生什么！” 秦淮茹终究扭扭捏捏的承认自己知道些东西，并不是你眼中啥都不清楚的村姑。 现在看来，婆婆跟她的想法，还是有共同之处，都是想把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给继续撑下去，就像之前一样。 “是啊，整夜整夜睡不着，很难熬，当初东旭都是被你吸干了阳气，我这当妈的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最好，还是去上个环！” 罢了，贾张氏现在也看明白了，儿媳妇也算是坦白了，看样子没有继续往前走一步的想法，但，贾张氏还是不放心。 在家苦思冥想一天，这儿媳妇要是还能生养，这要是憋不住跟谁家汉子，来上一遭，这女人要是怀了别人的孩子，那想法可就太多了。 “我，我生完槐，我就上过环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你这让我如何放心……” 贾张氏长叹了一声，嘴里满是苦涩，当初娶这个农村来的儿媳妇，她就是反对的，这不用自己提醒，人已经上过环了。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她早就准备好了啊！ “你不信么，不信休息的时候，咱们去医院！” “算了，十七块五，秦淮茹，这点儿工资，不够吃喝呐！” 贾张氏面色更苦了，仨孩子加上儿媳妇，一家五口人，都是农村户口，这买粮食都不够，没两票呐。 “我接了东旭的班，几个孩子加上我，现在都是城市户口，有粮食定量，吃肯定是够了，但您的止疼片，恐怕是没钱买了！” 秦淮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孩子加自己，有了粮食定量，十几块能勉强生活，现在家里最大的负担，反而是这个农村户口的婆婆。 “哼，那也是我贾家的班，你就应该孝顺我，后边，我来带孩子，你好好上班，妈这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等棒梗成年了，接了班，那就熬出头了！” “你不打我骂我，一家人好好过日子，难一点，大不了找别人周转周转~！” 秦淮茹看着已经妥协的婆婆，心是彻底放下了，只要婆婆不添乱，这个家她是有把握能撑下去的，至于怎么周转，婆婆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贾张氏则是嘴上说得好，实际心里暗暗下决心，吃好喝好，这辈子，缠也缠着秦淮茹，不会让她痛痛快快的找到下家，至少也得等到棒梗成年后。 貌合神离的婆媳俩，因为一个要延续着贾家香火，一个心疼仨孩子，暂时凑在一起抱团取暖。 对于秦淮茹已经上了环的事儿，贾张氏并未多做纠缠，她自己浑身都不干净，只要儿媳妇守着底线，不变心，不改嫁，她这个做老的，也就只能视而不见了。 (本章完) 第419章 柱子懂了 第419章 柱子懂了 “上班去呐！” “欸，李婶！” “小峰呐，可真有心，这车后座还装个垫子，这是怕颠着媳妇呐！” “赵大爷，您可别笑话我，您这一天到晚，不是也没让我婶做饭么！” 大清早，小夫妻磨磨蹭蹭，这才出了门，一路上，巷子里的大爷大妈，都出来纳凉拉家常了，热情的和李峰黄亚琴打着招呼。 年轻人通病，你指望我，我指望你，老妈一去学校送东西，俩人都睡迷迷糊糊了。 一路紧赶慢赶，路上还瞅见了何雨柱，跟秦淮茹俩人拉拉扯扯。 “你看伱，都被李峰他们俩看笑话了吧，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晚上回去说！” 何雨柱挣脱了秦淮茹的胳膊，面带不忿，往日的秦姐也不亲了，横眉冷对了起来。 背在身后的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被贾张氏打过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你可拉倒吧，看到就看到，就许他俩热乎些，咱姐弟俩就不行了么？” 秦淮茹瞥了眼过去的自行车，则是满不在乎，李峰作为前后院邻居，对自己的遭遇不管不问，就不许自个找别人了么。 经历过婆媳之间的谈话，双方知道了对方的底线，没有再发生争执，但奈何贾张氏太能吃了，比仨孩子加起来还能吃，给她的感觉，是不是在里头饿着了。 十七块五的工资，照她那个吃法，秦淮茹哪里还能架得住，本来一家四口，完全够了，还能结余几块钱，这多了婆婆一张嘴，秦淮茹才知道什么是压力山大。 赔偿款是不能动的，那是秦淮茹的老本，丈夫用命换来的，她可舍不得用这钱填婆婆的空，这主意顺势打上了柱子同志的饭盒。 何雨柱能干么，不能啊，他都多长时间没往家带了，自从妹妹嫁了出去，傻柱宁愿在厂里吃掉，也不愿意带回去，给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不走的何大清吃。 所以，麻烦就出来了。 刚才还一本正经，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何雨柱，那叫一个坚持初心，可听到热乎劲儿，两片嘴唇就抿到了嘴里，喉结隐约动了动，眼神飘忽不定了。 “我看许大茂，前些日子，不是给你送米送面，你还给跟他热乎上了，怎么转眼又找上我了！” 梗着脖子的何雨柱，看着脚尖对着脚尖的秦淮茹，看来对于秦姐和许大茂的事儿，还没有释怀。 “有你这么编排你姐的，人家妈不还帮我照顾槐么，现在我婆婆也回来了，哪能继续帮他做饭呐！” “别提你婆婆，我现在可不敢给你们家任何东西，俩月饼换一顿揍，我欠不欠呐，不可能，秦姐，再墨迹咱们可要迟到了！” 双手插着口袋，何雨柱想起了月饼事件，许大茂的事情勉强翻了篇，解释的过去，但有那个婆婆在，他可不敢再给贾家饭盒，房子不得被那疯婆子给点了。 秦淮茹面色也有些着急，道路上基本没几个轧钢厂的职工了，意味着确实快迟到了。 “柱子，帮帮姐，我婆婆她自己也知道她能吃，她一个农村户口，我上哪给她弄商品粮吃，十七块五的工资，真不够！” “拿着，算我借你的，甭跟我再提这事儿，我现在家里还得养着一位大爷，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何雨柱一下数了五块钱，啪一下拍在了秦姐的手掌心，这也算他对得起东旭了，至于饭盒，先等等看，对于秦姐的话，他还是没全信，万一跟许大茂在好上呢！ 手指停留在手背，感受到的那丝滑腻，让何雨柱心中起了一丝旖旎，心脏砰砰直跳的初哥，赶忙转身就走。 望着何雨柱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秦淮茹挤了半天的眼泪水只得收了回去。 看着手中攥着的五块钱，秦淮茹面色红润，自己要的不是钱，这给了钱，还怎么让他拿饭盒，犹豫了半天，秦淮茹还是把钱塞进了口袋里，到底内心的贪婪，还是战胜了别人施舍时的羞怯。 “欸，欸！” “何大厨，你可别心不在焉了，切菜得看着，这才过去多久，你可别把公会的人再招惹过来了！” 刘岚把水池中的菜，用着漏勺捞出，看着何大厨双眼无神，仿佛一个无情的剁菜机器，一看人在这里，魂都不知道跑哪了，赶忙打趣道。 “起来，刘岚，你这一天天的，可真精神，还管上我了，你脖子咋回事儿，挨蚊子叮了？” 何雨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随后盯着了刘岚的脖子，眼睛直勾勾的。 不过这眼神，在刘岚看来，就是色眯眯的了，嫌弃的瞪了傻柱一眼，想不起来脖子是咋回事儿。 “挨你叮的，天天嘴碎的，好好干活！” 说着对着水池照了起来，这才看到脖子下边的根部，有一小块深色的印记，她这一看，也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唉，唉，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这再挠可就出血了！” 刘岚看他说话声已经大了起来，脸色立马有些慌张，把领子竖了起来。 “好了，有完没完，就你话多，哪有往女同志脖子上看的，我看你就是想女人了，干个活魂不守舍！” 气恼的刘岚，摘下护袖，扔了傻柱脑门上，手背。 “柱子，那你是不知道，那是被人亲的，女人味，就脖子那最香咯！” 一旁的刘师傅，满脸油腻，跟傻柱一道剁着菜，摇头晃脑的跟后辈传授经验，那眼神里，透着的那叫一股猥琐。 “不可能吧，刘姐他丈夫，不是……？” 一脸错愕的何雨柱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刀子，悄悄把脑袋凑了过去，低声说道。 刘师傅脑袋往边上一偏，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何雨柱，神神秘秘的朝他勾了勾手，俩厨子凑到一起，低声交流起了厨艺经验。 “寡妇有三好，你小子啥都不知道！” 这下把柱子说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平常哪有人跟自个说这些，贾东旭去玩儿都不带他一起，没老司机带路，他哪里能学习到这方面的厨艺。 嘴里咽了口唾沫，大柱子此时不由得想入非非，原先懵懵懂懂他，此时就像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如同未满十八岁就在网吧冲浪的小男孩，鬼鬼祟祟的点开某些神秘的网站，瞬间了学习到寡妇的正确打开方式。 (本章完) 第420章 左右逢源的老海王 第420章 左右逢源的老海王 一上午的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 陪一汽厂的蓝工，一起转遍了几个车间，把需要制作的零配件图纸，交给了几个老师傅。 对没错，手搓，反正坏掉的车架废弃仓库里都有，只要液压转向助力能搓出来，装上的问题就不大。 相比于他们自家厂里，反而李峰轧钢厂加工零配件的老师傅，不论是技术等级，还是加工经验，比一汽厂研发部门的，来的要丰富多了。 对于蓝工这种痴迷研究的技术员，李峰也是亲自下场，让那些新训交通警共同交流三十多张事故照片，转身就去大力攻克这个技术难关。 怎么说这玩意要是真能生产出来，轧钢厂靠上一汽，不说吃四十年，至少凭借这个也能吃二十年老本，一汽老大哥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对于这个事情，身在机关楼的杨厂长，都略有耳闻，不过对于李峰，能折腾就放任让他折腾，这小子总是能折腾出一些名堂，熟悉熟悉生产流程，也是个好事儿。 三车间加班加点发了俩月奖金，如果再能从一汽拉来订单，对于他们来说，在上级部门的眼里，轧钢厂的重要性也可以上升一个台阶。 中午吃饭，初次接风宴之后，一汽厂的技术员们也入乡随俗，吃起了大锅灶。 小黄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远远看着丈夫，跟几个人有说有笑，自觉的没凑过来，而是和几个姨站在一条队伍里。 “秦姐，这里！” 骚不拉叽的许大茂，看到了转过脑袋，可不就是前院的李科长，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赶紧把脑袋转到一边。 李峰这一身白衬衫配黑裤子的干部装，在一片灰色的工人队伍里很扎眼，瞅了瞅自个身上的灰衬衫，许大茂内心挺别扭的。 他看不见李峰，但李峰听到了他的声音，这货不知道是不是来恶心何雨柱的，明知道傻柱会给他抖勺，还特意挑这地儿。 排在后边的秦淮茹也瞅见了李峰，听到许大茂的招呼，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柱子可是在这边窗口打菜，她没必要换到许大茂那边。 “跟我，还装起来了！”许大茂脸上微微有些不快，两人拉扯至今，他都感觉秦淮茹快被钓上岸了，结果，她这婆婆一回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嘿，你怎么插队！” “这是我秦姐，你管得着么？” 既然她不过来，许大茂也豁出去了，自己的队伍不排，竟然插队到秦淮茹的后边！ 身后的小伙子面色甚是不快，结果被身后的工人给拉住了。 “人是宣传科的许放映，算了算了，小米！” 短暂的纠纷，李峰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这许大茂感觉是不是有些上头了。 “那是，给个面子，下次放电影，给你留个位置，她可真是我姐，对不对？” 说着说着，秦淮茹就感觉肩膀上搭着一只爪子，不用想，就知道是身后的许大茂。 “伱排这边，你就不怕柱子，抖你勺？” 秦淮茹肩膀抖了抖，把许大茂一点都不自觉的爪子给抖了下去，有些无奈的小声提醒到。 要是搁别的地方，她也就认了，这里可是柱子的地盘，早晨才好不容易找关系和好，下一步弄一些吃食，哪想到许大茂这时候掺合进来。 “他敢，秦姐刚才队伍不都给你排好了，你怎么不过来插队，你不过来，只好我过来插你的了！” 许大茂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贴的秦淮茹身后紧紧的，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神。 “胡说八道什么呐，许大茂，你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你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感触到身后传来滚烫的热意，秦淮茹咬了咬嘴唇，用胳膊肘往后杵了杵，示意许大茂离自己远一点儿。 “秦姐，咱姐弟俩清清白白，羡慕死他们！” 许大茂身子是往后了，但脑袋却往前了，都快凑到秦淮茹肩膀，对着她的耳朵说着两人之间悄悄话。 秦淮茹耳朵上的绒毛被许大茂吹的颤了颤，她这下知道许大茂肯定是故意的。 看着何雨柱一边打菜，一边关注着这边发生的事儿，眼珠子一转，脚后跟就踩着许大茂的皮鞋，稍微使了点劲，回过头妩媚的白了眼正吸着凉气的许大茂。 “差不多得了啊，大茂，人都看着呢！” 打算先叫姐后叫妹，搂在怀里叫宝贝的许大茂，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没预料到秦姐现在成了带刺的玫瑰，挨了一下狠的。 “嘁~！” 上午才经过深化学习的大柱子，此时看秦淮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么单纯。 别问李峰怎么知道的，男人是懂男人的，许大茂那是光明正大的耍流氓，不知道何雨柱怎么才半天没见，眼神瞅着秦淮茹的时候，已经掺杂一些名叫欲望的东西。 “喂喂，看够了没？” 李峰敲了敲饭盒，这才把垂涎三尺的何雨柱，注意力还拽了回来。 “对不住，李科长，光顾着看还有多少人了，来，来，还是老三样是不？” 面色自然的大柱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动作麻溜的蒯了三勺，随后把勺子撑在了桌子上拄着胳膊，遥遥与后边的秦姐对视起来。 “柱子，给我拿俩二和面馒头！” “不是，菜不吃，干嚼呐，早晨不才给你……？” 何雨柱手中勺子，还没打，就撩进了盆里，转身拿了馒头，抻着脑袋，一边看着秦姐身后的许大茂，一边似乎带着点炫耀的说道。 “借的钱，总归要还的，不是我那婆婆，唉……！” 秦淮茹一脸苦楚，完全把省吃俭用的好儿媳人设立起来了，当然，说出的话，是给前后两个人听的，避免两人都误会。 “借什么借，秦姐，有困难你找我呐，傻柱，给秦姐打一份蚂蚁上树，我来付！”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许大茂还是会来事儿的，在女人面前怎么能被比下去，豪气干云的把自己的菜票拍在窗口，那双对傻柱不屑的眼神，明晃晃的说他扣扣搜搜。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婉言拒绝，傻柱早捞的满满一勺，扣进了秦姐的铝饭盒里。 随后，大柱子一脸正色的看着下一个的许大茂，勺子已经蒯了半勺汤汤水水…… “瞅瞅，我说的吧，她能把那俩人给玩死！” 李峰找到自家媳妇，坐在她对面，朝着窗口那边抬了抬下巴。 小黄嘴里含着筷子，转过头也看到后边那一幕。 (本章完) 第421章 悍匪李峰 单手换弹匣会不会 不会我 第421章 悍匪李峰 单手换弹匣会不会 不会我教你 轧钢厂保卫科/民兵训练靶场。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散落在靶场上，映衬出两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 “砰~！” “呦，不错，这次九环~你这越打越好了！” 拿着望远镜的李学文，看到子弹瞬间穿过靶纸，留下黑黢黢的弹孔，把望远镜放在了桌旁，轻轻鼓了鼓掌，随后把10发的桥夹，放在了李峰的旁边，此时，他正趴在地上，揉着右侧的肩膀。 “还是这玩意够劲，好长时间没打了，手有点生，不是跟你吹，我在里头的时候，别说现在这一百米，三百米，都能保证上靶率！” 李峰那是吹牛么，还真不是，以前打游戏时，那啥逃离塔克夫，56半的兄弟sks，玩起来那是贼熟悉，轻装蹲大佬，只是现实里，他确实还是第一次打这玩意。 李学文笑了笑，没有提出质疑，看着李峰把桥夹里的10发子弹压进了弹仓，慢吞吞的拿起一旁的水壶喝水。 “哈~要不要试试这家伙，这玩意突突起来，那才叫够劲！” 李学文捏着56冲的握把，冲李峰扬了扬眉毛，56半那是闭着眼都能上靶，女同志才玩这个，男同志，还是能有持续性。 “等下，这10发，我先撸完，我来试试站姿的！” 利索的从地上草地上爬了起来，微风拂面，李峰十声枪响后，子弹进入了布朗运动，听着李峰连扣扳机，这次李学文也没再拿起望远镜了。 把56半的瘾给过完，看着阳光下泛着哑光银的三棱军刺，李峰依依不舍的把这个大玩具给放回了桌子上。 记忆里，另一位李峰，可是用这把军刺，进行过刺杀训练，三条血槽这要是捅着人，只能说。 那可太刑了，可铐的不得了。 与保卫科一比，运输科的小手枪，有些还是膛线都是快磨没的那种，实在上不得台面。 56冲李峰也非常熟悉，如果说56半是翻版sks，那56冲就是翻版b41，俗称ak47。 握起了这把枪，李峰的耳畔仿佛又跳出了提示音“进入战斗状态，战斗辅助已开启，超级瞄准已部署！” 这要是在游戏里，不知道对面的靶纸上，是不是已经亮起了框框。 快慢机调到上方，旁边有一个连字，代表的就是可以“哒哒哒！”，刚把枪托抵到肩窝，李峰忽然想到一部电影。 里面的那位大佬是怎么教的，那位大佬貌似说“ak后坐力大，不要托着，要按着，札稳马步，然后就可以畅快的砰砰砰！” 难得有验证的机会，加上肩膀刚才被后坐力撞的也生疼，李峰舔了舔嘴角，自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劝，而且是听过来人的劝，只要不这玩意高举头顶，相信李学文应该不会介意。 看着李峰缓缓把56冲从肩膀放到腰间，左手从托着握把变成按着的诡异射击动作，李学文的眼珠子越瞪越大，还没来得及制止，就见到枪口冒出了火光。 “哒哒哒哒……~！” “舒服~哈哈哈！” 满弹匣三十发子弹，一嘟噜全射了出去，这种感觉难以言明，李峰面色红润，看着地面上被打的尘土飞扬，别说，老任还是有两把刷子，只是李峰用的劲稍微大了点儿，左手硬是把上扬的枪管给按了下去。 此时哈哈大笑的李峰，与悍匪只差了戴在头上的头套或者（丝袜），右手单握着握把，枪就这样抵靠在肩膀上，再加上他猖狂的笑容，这搁电影里，活活的大反派角色。 “喂，喂，李科长，你可把我吓死了~！” 双手食指从耳洞里掏了出来，李学文面色有些不渝，这玩意，他还真怕李峰把子弹打到天上去，弹头要是飞过靶墙能飞一两千米后还能伤着人。 “唉~，李副科长，真男人就该这么用，真上战场，哪里还有空瞄准，先开枪的才能占据优势！” 刚想把爽完后的56冲放在桌子上，李峰瞅见了还有一个满弹匣在旁边，眼睛里，有些跃跃欲试。 “伱可别了，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但这里可不是山里，万一伤着人，咱俩可得都吃瓜落！” “好吧，不打了，不过，那个弹匣给我，既然来都来了，我教你个东西，后边绝对用的上！” 李峰左手摸着那个被李学文按住的弹匣，跟他对视后表情认真的说道。 “我能不能信你？” “你得像我相信你这样相信我！” 李学文最终还是松开了按着弹匣的手，李峰拿起后，看了看手中枪上打空的弹匣，想起了经典的单手换弹匣的动作。 这年头，还都是有板有眼，按照训练教材来的，这种破格的战术动作还没人施行过，李峰嘿嘿一笑，往后，射击圈里，也将留下自己的传说。 眼睛看过，脑子记下了，但手明显跟不上，有些蠢萌蠢萌的用新的弹匣抵着卡笋，把空弹匣卸下来，那玩意直接掉在地上，把一旁的李学文眼角看的直抽抽。 但当李峰把这个弹匣装上，随后左手一个反手掏，拉动枪栓的那一刻，李学文目光变了。 “不好意思，好久没练，有点生疏！” 毛手毛脚的李峰，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概表达出那种战术动作，对吧，自己也不是跟这玩意经常打交道，陌生点是正常，主要是你李学文，能不能学会。 “有点意思，我来试试！” 跃跃欲试的李学文，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弹匣，接过李峰手里的56冲，也开始按照刚才的姿势，保持射击动作，一只手就把换弹匣拉枪栓的动作给做完，别说，比李峰开局好多了，要不说，别人是专业的。 “这玩意，我一般可不教别人，你是第一个学到的，在战场上，这可是能保命的！” 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那表情，含蓄的不得了，一脸快夸夸我！ 李学文的表情有些复杂，李峰当初暗示能帮自己上位时，他还有些不信，刚才说教自己东西时，也有些怀疑，但现实啪啪打脸，越是怀疑，人家确实能拿出东西，证明自己。 (本章完) 第422章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 第422章 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 微风轻轻抚吹拂着两个年轻人的面庞，带来一种舒适和宁静的感觉。 如果不是一人肩膀上扛着一只枪，恐怕场景在外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旁树叶轻轻摇晃，树梢上的落叶缓缓落下，在天空中舞动起来，围墙上懒洋洋趴着的大菊，看到这一幕，站起来弓了弓身子。 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的大前门，抽出一支，递给了李学文，自己嘴上也叼了一支，点着后，双手撑在了身后，仰着身子看着对面的黄梨猫。 细碎的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腾，随后又被微风给带走，这一刻的李峰，感觉无比的自在，就像婚后，下了班在停车场里的车子里，没有回家而是刷着某点看着小说的中年大叔。 “你在保卫科多久了？” “三年，怎么了？” 李峰转过脑袋，上下仔细打量着一旁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皮肤，身材跟当初刚退伍的自己一样瘦削，就差戴个黑框眼镜了，那就实打实的学校老师的容貌了。 “三年时间，不该应呐，还没把你练结实，你们保卫科真的是吃干饭的？” 手贱的捏了捏李学文的二头肌，李峰再对比了一下自己，这比自个还瘦的柔弱大学生，人竟然不教书，跑去当捕快了，不应该呐！ 李学文被李峰下意识的动作弄得被烟呛着了，咳嗽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 “之前恐怕还真是，所以才愿意接收退伍回来的，身手至少过得去，不像我这样半路出家的二把刀，文不成无不就，不受待见！” 遥想毕业之时，基本所有同学都去了全国各地，扎根下去，自己则是选择了轧钢厂，这个离家不远工厂里，李学文自己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 在厂里激动万分的接受了这个大学生独苗苗之后，本想着把他分到哪个车间，先下基层锻炼锻炼的时候，结果他选了保卫科，这可让不少人大掉眼镜。 文化高的人，去保卫科这种干粗活的地方，可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埋没了么。 但是，现在可能些许明白了。 摸着肩膀上嗝人的枪管，李学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玩意才能带来的安全感，让他鬼使神差般的选择了这里。 “那现在不就受待见了么，不能光指着退伍的，今年估计一个没有，不行就把手底下的小崽子，拉出来练练，整天别楼里，伱看靶场都荒废了！” 李峰看着李学文像个地铁痴.汉般摸着枪管，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这丫心里有肯定问题。 “我喜欢枪，李峰，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去会议室时，我只看见了曹科长身上是随身带枪的，就选择了跟着他！” 李学文并未理会李峰指着靶场说的话，而是眼神有些空洞，看起来是回忆起前三年的事情，在放松下来后，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 “结果呢，枪是拿到了，但你这个大学生，硬是被沉淀了下来，基层锻炼锻炼，回不去了，你不觉得可惜么？” 看了看手中的香烟，已经马上燃尽了，就像李学文一样，从开头的火热，到后面的无所事事，如果不是升到股长，恐怕这个大学生，到最后，也混成手底下现在那些大老粗一样。 “后悔，不，不后悔，只是我爱人希望我去学校教书，但她，还是不了解我！” “比如？” “比如，你还记得前二十年，死过多少人么？” 李学文脸上的苦笑，消失了，而是换成了另一种严肃的样子，和当初捉拿李峰时，一样的面孔，只不过现在的眼神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时候，父亲带着我们一路往南逃，但一路上，都在打仗，我五岁就开始跟我父亲出诊，他一直把我当大夫来培养，想让我接他的医术，但我真的学不下去？” “外头尸横遍野，乱葬岗的野狗比我还高大，眼中冒着凶狠的红光，每次出去，我都得带着这么粗的棍子，直到后来，在我爸帮忙的医院里，连门口狭窄的通道上，都是受了伤的病人，在痛苦呻吟！” “空气里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都已经没了，只剩下硝烟的味道，那时候缺医少药，有些人眼看着病情恶化，我爸忙的没时间处理，我看到的都是无助和绝望！” 说到此处，李学文的情绪异常的低落，看来混乱的社会，确实对处于成长阶段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 “那些，我都还清楚的记得，有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忘记了，但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忘记！” 把靠在肩膀上的枪，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李学文怔怔的看着，直到此刻，他在直面自己的内心，这是一个在乱世彷徨恐惧的幼兽，长大后觉得只有这玩意带来的安全感才能靠谱。 李峰看着这个读书人脑门上暴起的青筋，一个瘦弱的身躯下，还是有着男人的血性的，只是看起来，这孩子，像是有了创伤后的应激障碍。 “唉~，你不喜欢混乱，我也不喜欢混乱，一切还是稳定的好，你也不想以后，自己孩子，生活在恐惧的时代下吧？” 熄灭的烟头，被李峰弹飞了，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李峰长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 听出了李峰话中有话，李学文瞥了眼有些意兴阑珊的李科长，感觉他此时像是在害怕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好好把保卫科经营好，把那些精力过剩的小崽子使劲练，往后的日子，现在才哪到哪，咱们需要未雨绸缪，学文，我需要你，我需要几年后的轧钢厂，像现在一样，咱们俩可以，依然这么惬意的聊天。” “姓曹的才是正的，你为什么不找他？” “他和我们不一样，学文，我们俩的目标是一致的，他太软了，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反倒像是个土财主，在其他科室也就罢了，保卫科，要的是在关键时候拿出雷霆之势，而不是惦记着几个出差补助！” 李峰站起身，向李学文伸出了右手，李学文看着李峰，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顺带李学文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你收过钱么？” “没有，我当上副科长才几天，你呢？” “好巧，我也没有！”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峰的为人怎么样，李学文在厂里可是听过不少，在某些方面，和他有相似的地方，只是李峰有支持的人可以大展拳脚，他这边，则是刚刚蹒跚起步。 两个人一人拎着枪，一人肩膀上扛着，两只手耷拉在枪托和握把上，活像一个兵痞子。 “对了，我弟这边选中了，也是汽车兵，马上也得走了，我爸邀请你有空来我家吃饭！” “那可太巧了，吃饭不至于，他都把我那便宜大哥治好了，我还反倒谢谢你爸呢，李学武去的是哪里？” “西南，**部队！” “我就说巧了吧，那是我的老部队。” “不过，情况好像不太妙~！”这句话李峰没有说出口，而是遥遥的看向那个方向。 时间的指针不紧不慢的往前推进，李峰如果没有猜错，那边，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 第423章 老兵和新兵 第423章 老兵和新兵 时间;1962.xx月xx日，秋。 地点;京城火车站 『今天是我离开家乡的日子，我心里充满复杂的情感，即将随着这趟绿皮火车，奔赴祖国的西南边陲，参军入伍，为祖国的安宁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离别之际，我的内心既恐惧又兴奋。恐惧的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人和熟悉的环境，将要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困难。我担心自己能否能够适应新的生活，是否能够胜任这身军装带来的责任，我也害怕离开家人的关爱，不再有他们的陪伴和支持。』 『然而，兴奋的情绪更加强烈。我知道，这是我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为国家奋斗的机会。我将会接受专业的军事训练，锻炼意志和体魄。我将与志同道合的战友们一起，肩负起维护国家安全的重任。这个机会是我成长为一个勇敢坚毅男子汉的宝贵机遇，等我回来，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虽然面临着不确定性和困难，但我充满信心和勇气。我将带着家人们的期望和祝福，努力进步和成长，以回报他们的期望。我将用自己的行动，为家乡为祖国争光，为那些曾经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生命的烈士们继续奋斗。』 『当然，希望在我走后，父母眼中，我不再是那个无所事事，混迹街头的李学武，而是在他们头顶，撑起这片蓝天的革命军人李学武，无论将来面临怎么样的挑战，我要记住这个目标，勇往直前，相信我自己，将会成长为一个更加坚强和有担当的人。』 『愿家乡的风景，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中，愿我的付出，能为他们家乡争光。』 『我会时刻想念你们！』 “啪~！” 日记本被他的主人合上了，重新塞进了座位下边的行囊中，带着离乡游子的心情，怅然若失的李学武，目光贪婪的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家乡。 月台上，站着的不光是李学武一家，此时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此时，都只有一个平等的身份，军属。 看着远去的列车，不少人家，心疼孩子的母亲，泪眼婆娑，男人则是挺直脊梁，红通通的眼珠，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本来母亲是只是轻微的抽噎，但当听到其他母亲共同的哭声后，她也感情的啜泣了起来。 “妈，不至于，不就三年么，明年，后年，大后年，人就回来了，别哭了，咱们回去吧！” “都是你，非让他去当兵，这孩子，哪能吃下来这个苦，还有你，老大，他驾照都拿了，伱就不能找找关系，给人开个车，这下好了，人走了，没人给你们添乱了，你们开心了吧？” 李母哽咽的说着，边说边拍打丈夫的胸口，原先还不知道西南在哪，李学文也只说是京城的斜对面，等找着地图后，她才知道，西到哪里去了。 知道孩子跟自己相隔天涯海角，十万八千里，李母也就后悔了，但名单都定下来了，直到孩子上车后，隔着车窗，看着儿子，才感觉心揪的很痛。 李学文缩了缩脖子，这惹是生非捣蛋小能手，走了，确实感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跟父亲对视一眼，他估计有这样想法的家里也不止自己一个。 “妈，是学武自己说的要去当兵，可不是我鼓动的，去锻炼锻炼也挺好，不然您多操心啊，是吧，爸！” 李父则是清楚的了解自己的爱人，这个时候，虽然他也有些悲伤，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得赶紧处理好夫人的情绪，不然晚上躺床上估计还得再挨一顿骂。 “好了好了，人都上车走了，这混小子，在部队踏实干，要是脑子用在正题上，过个几年十有八九能体个干，总好比在这瞎胡混，哪天被逮着送到炮局里来的好！” “你们俩就合起伙来糊弄我，我就不信你们没找关系，他就能被选进去！”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李母恨恨的说道，儿子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派出所的常客，和那边的卫门大爷见着了，都熟络的不得了。 就那名声，还能被选进去，笃定俩父子从中作梗，不然，不然也不会跟踢皮球似的，从地图这一边踢到那一边，这在唱的戏里边，不是叫什么，流放千里。 李学文跟父亲默默对视了一眼，要说找关系，还真没找，只是通过了取巧的办法，拿着驾驶证的小本本，那边立马给通过了，人都没准备好，就给送上车了，这感觉比他爷俩都急。 找关系，不存在的，至少李父看到招兵办的双眼冒光，看着自家儿子的时候，一切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驾照核对无误，大红章就盖上了，还立马知道要去哪个部队，跟以往打听来的，好像略有不同。 哐当哐当的列车上。 李学武哪里知道，自家的哥哥和父亲，正在接受母亲的道德审判。 自己则看着马上要轮到自己自我介绍了，表情有些，有些稍许忐忑。 身边的人陌生而疏远，要不是有人憋不住，率先大着胆子在人数众多的车厢里大声自我介绍起来，恐怕也没有接下来的事儿。 “我叫王强，来自和平人民公社，祖上都是贫农，翻身后，父亲是大队书记，母亲是公社广播员，我还年轻，我想去祖国的各地看看大好河山，初中毕业的我，报了名，没想到能跟大家坐上一趟列车，我感觉很幸运！” 王强的脸上有一丝兴奋，全车厢都安静的看着他，这个个子不高壮墩墩的小伙子，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但说话还是字正腔圆，看来是有一部分母亲的真传。 “啪，啪，啪！”一群青年人，在他说完后，都鼓起了掌，更有甚者，挥舞起手上的帽子。 “说的好，我也是想去外地看看，京城太小，容不下爷~！” “哄，哈哈哈~！” 听着插科打诨的话，全车厢的同年兵，一起哄堂大笑，像是带队军官，看到这一幕，冷峻的面庞，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叫严嵩，我，我是红旗公社的，我爸妈是农民，我，我当兵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家里兄弟姐妹太多，我想吃饱！” 接下来的李学武对面的一位，瘦瘦弱弱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较内向，他的声音虽然小上许多，而且很不自信，但瞬间让周围人鸦雀无声，刚才的笑意，不自觉间，全部不翼而飞。 “放心，去了，敞开肚皮吃，肯定能让你吃饱！” 带队军官的一句话，让这些刚出社会的年轻人，感受到部队大家庭带来的暖意，众人继续鼓掌，掌声还更热烈了一些，李学文看着对面有些感动的同年兵，掏出了自己母亲塞到行囊里的烧饼。 “来，请你吃，路上不够吃，跟我说，我胃口小，多出来的都是你的！” “谢谢！” 对面的严嵩，捏着李学武递过来的烧饼，表情难以言明，嘴唇抿的紧紧的，这孩子上车前看来都没吃饱，也可能是走太远的路，胃里的食物早已消耗殆尽，鼻尖传来焦糊的香味，让这个并未成年的年轻人，感动到无以复加。 “都是自家兄弟，咱们好歹还共乘一趟车，不至于，抓紧吃吧！” 顺势把他按回到位置上，李学文转过身，看向了车厢里众人，右手悄悄握拳，给自己打气，毕竟那么多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感觉比考驾照时，还紧张。 “我叫李学武，家就在东城皇城根脚下的南锣鼓巷，轧钢厂那片的可能知道我，我爸是大夫，我哥是轧钢厂的保卫科的，我这当兵，也是为了改变自己，但我需要一个紧张的环境来鞭策自己，听说部队是个大熔炉，我投身熔炉，就是为了让自己化为一滩铁水，出炉后，能铁变成钢~！” “呦，轧钢厂，挺有名，那个厂是不是办了个驾校，我听亲戚说，只招自己厂里的职工子弟，本来还想去学呢！” 不知从哪窜出来尖细的声音，似男又似女，李学武不知道什么变声期，咧了咧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对，我就是轧钢厂驾校出来的，托我哥的福，了一百六十八块钱学费，前俩月才拿到的驾照，哝~，你瞅瞅！” 说着，李学武臭屁的掏出了口袋里，随身带着的那本驾照，得瑟的捏在了手里，让那边说话的那位，看了看。 他这个年龄，十来岁就拿到国家办理的驾照的，在这个车厢里，可以说独一无二了，众人羡慕的看着那个本本，不论是什么样的家庭，男孩子对车这样的工业机械物，那都是喜欢的。 就算家里条件再好，最多也就坐过，摸摸方向盘，人家这种有证的，可是实打实能上去开的，那可跟他们不一样，当然，也有一部分，惊讶的是一百多块钱的学费。 特别是李学武对面的严嵩，一百多块，对于他这样的家庭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只为了换了一个小本本。 “哎呦~，你就是那个李学武，把驾照收好，到地方还要用这个换部队里驾照，是要紧张的环境鞭策自己是吧，呵呵，会如你所愿的~！” 那位带队军官，倒是目光停留在李学武身上比其他人多了点时间，只是，他后边的笑容，让李学武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听到对方的话，李学武赶忙把传递到别处，正在给别人瞻仰的驾照给收了回来，这东西，看来蛮重要。 “额，请问首长，您贵姓！” 机灵的李学武，赶忙掏出了口袋里，不知道从哪里摸的恒大牌香烟，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了过去。 由此就能看出，城里生活的孩子，和农村出来孩子的不同之处，大部分城里条件稍好家庭出身的孩子，至少不怯场，在重要时刻，不会扭扭捏捏。 “呵，小家伙，还挺鸡贼，这是咱们雷……！” 一位带兵干部，一毛四的赶忙紧张的站起身，准备介绍！ “我姓雷，是一名老兵，当不得什么首长不首长，你这个烟，小施，给他收掉，车上不给抽烟，等到中途站再发给他！” “你们很幸运，这一趟车，不是闷罐车，这当年，我们那时候可都是密不透风的，大铁门一合上，里边就是黑黢黢的，上厕所都得被人看着，所以，有困难，就自己克服！” “有问题，找这位施营长，他才是你们的带队干部，也不用刻意来讨好我，我只是顺道和你们搭一班车而已！” 说罢，雷参谋长，拿起了一张地形图，自个铺在小桌板上，研究了起来。 吃力不讨好的李学武，尴尬的把香烟上交，挠了挠头后，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本来看着那位自称老兵的，是车厢里唯一一个配着手枪的，结果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轧钢厂，有意思~！” 低着头看着地图的雷参谋长，在他再三坚持下，现在属于总参调去西南前指的一名作战参谋，东线，中线，西线，三个前置，他被分去了条件最困难的西线。 当然，现在的他，是不知道另外两个前指的存在。 面前的这张地图，右侧位置赫然写着，斯潘古尔湖，上边密密麻麻标识着双方的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标志，但从等高线上，可以看出，环境十分恶劣，海.拔高度动辄都在四千、五千、六千的范围。 这里可以说是人类的禁区，普通人在这里生活下去，不对，生存下去，都异常困难的存在，面对如此环境，雷震却眉头都不带皱的，冷静的根据自己判断，标识出对方可能驻扎的地方，以及己方可能适合反击乃至阻击的地方。 安静了一会儿，继续恢复成喧闹的车厢，没有影响到他的本职工作，铅笔谨慎的涂涂改改，把前边还干干净净的地图，画的是面目全非。 晃动的车厢，到达阳泉兵站时，已经是下午了，缓缓进站的绿皮列车，出京后第一次停车，月台上，早已装在竹箕里的馒头堆的是满满当当，铁皮桶里装着才打出的井水，甘冽清澈，让初次出门的小青年们吃的大快朵颐。 雷参谋，也在其中，神色淡然的拿着二和面的馒头，面向西边，狠狠的咬下一口。 (本章完) 第424章 寄叁幺捌 第424章 寄叁幺捌 夜晚的车厢里，依然亮着昏暗的灯光，列车一天二十四小时，疾驰在铁轨上。 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白天的兴奋劲儿过去后，此时横七竖八，在车厢里躺着一大片。 右边的三连座的长座椅躺着的还舒服了点儿，左边的两个位置的短座椅，就明显适合身材矮小的了，就这还得蜷缩着身子才能勉强睡的下去。 别提中间的走道了，乃至座位下边放行李的空档里，此时都挤满了体格大一些的未成年。 这是他们上车后才知道的第二课，任何可以躺人的地方，那都是可以睡觉的。 至于李学武，这小子，享受的是vvvip级别的“硬床”，行李架。 没错，此时两边高处的行李架，此时也躺满了人，李学武作为第一个发现这里可以睡人的，那找的也是好位置，在车厢尽头。 这样去上厕所，可就不用担心踩着人，还得蹦来蹦去那么麻烦了。 深夜，躺在行李架上的李学武，揉了揉眼睛，胳臂肘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撑起来了一点。 车厢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还有时有时无的梦话，那给他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种大集体的生活，那是家里体会不到的。 朝下探了探脑袋，他看见，那个神秘的雷军官，此时还没睡，依旧在一个本子上，涂涂改改。 开始他还以为是跟自己一样，在写日记，但随后才看仔细了，上面，有些跟地图类似的画作。 缓缓撑起身体，左脚试探性的往下探了探，够着了椅背的最高处，有了借力的地方，小伙子灵活的从行李架架上翻了下来。 雷参谋听到动静时，已经合上了本子，看到是李学武之后，点了点头，随后才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 “首长，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白天反正有的是时间！” 小心翼翼从窗户的挂钩上，取下水壶，拿起他面前的搪瓷茶缸，李学武给面前不苟言笑的雷参谋，斟满了一杯水。 “上厕所就抓进去，别在这磨磨蹭蹭！” 雷参谋面色一紧，指了指交接处的厕所，不过语气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严肃。 李学武挠了挠头，又回座位上，把水壶挂了回去，从行囊里拿出了打包的二和面馒头，以及母亲熬的一小罐辣椒酱，这东西，辣口，再加上里边切的蒜子，可下饭了！ 秉承着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小家伙贼头贼脑的，把自个的好东西，跟这位大叔分享了起来。 怔怔的看着眼前罐头瓶装的辣椒酱，雷参谋以为自个看错了，面前的小子，挺会变着样讨好人的。 “我知道，您是大首长，但大首长也是人，不是铁打的身子，都到这个点了，您肯定饿了，您脑子比我重要，吃饱了，才有精力去思考后面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教我一点儿东西，后边能用得上的！” 李学武咧开嘴，看着桌上铺的地图，他知道那是地图，但跟以往看到的不一样，密密麻麻不规则的线条，要不是右侧的湖水标识着名字，他恐怕到死都看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 “行，想学识图是吧，你小子我就说你贼，白天的时候不说，趁着晚上人少是吧，说吧，伱能看明白什么？” 说着，雷震掏出更大的地图，把疆南高.原以及天竺国等，全部覆盖了进去，只是，这张地图，看起来并不是国内制作，而是充满了鹰酱风格，基本都是英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压箱底的货。 “这里，我即将要去的地方，这边圆圈上的箭头，s是南，n是北，w是西，e是东，我学车的时候，李教练教过这些，他说，开车的要是不会看地图，那就是找死！” 基本的看图素养，李学武还是有的，不管学习怎么样，至少，学车的时候，那是对于教授的任何事物都能记下，兴趣是人最好的老师。 正经危坐吃着小伙子上供的馒头的雷震，听到了李教练，哪里不知道是谁，那个坐在澡堂台阶上的小伙子，又在他脑海里出现。 自己当下为何能坐上这班列车，很大的因素，就是那个年轻人，他从西南退伍，灵敏的鼻子，闻到了对面人的野心，现在总参让自己立即动身去那边的前指（前线指挥所），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是，这边，好像不是我们国家了，sindhu，是哪里来，我不知道了，这些线是道路，这些黑白相间的应该是铁路，铁路交互越多的地方，就是大城市！” “等等，new delh，我知道了，只有他们的首都叫新什么，我记得前边这个单词，new是新，这么多铁路交接在这里，这是……！” “嘘~！” 老兵雷震，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竖了起来，面前这个小家伙，貌似还是有些小小的优点。 “声音那么大干吗，都在睡觉呢，你想把他们都吵醒么，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再说！” (=￣w￣=)吃干抹净一脸满足的雷震，一脸困倦的挥了挥手，把罐头瓶拧紧后，塞到了座位下边，至于李学武。 刚研究出一点名堂的地图，被从手中夺走，那弯弯曲曲用笔标识的一条线，一直从右上方，蜿蜒到左上方，还没看明白什么31什么，就被没收了。 (ノ—_—)ノ碰见吃饱了不认账的，李学武能咋整，嘴角抽了抽，只能选择战略撤退，人家身上可是带着家伙，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把黝黑的54，被从腰间，塞到脑袋下边枕着，至于李学武为什么知道，他哥啊，李学文隔三岔五的带回家，虽然锁在了抽屉里。 但枪这玩意，对于男孩子的吸引力，胜过了女孩子对芭比娃娃的热爱，早就研究透彻，怎么开锁了。 所以说，有些人，学好的不会，学坏一处溜。 在车厢交界处的厕所里，李学武上了趟厕所，回来就听见从那名姓雷的那里传来的呼噜声，靠在窗户边的搪瓷茶杯里，已经空空荡荡。 感觉做了赔本买卖的李学武，气不打一处来，窜上行李架，在不着边际的想法里，沉沉睡去。 (本章完) 第425章 巴蜀之地，不养闲人 第425章 巴蜀之地，不养闲人 绿皮火车木制的座椅充满岁月的痕迹，新兵们身子随着火车的前进，身子跟着摇摇晃晃。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和热气，长途旅行中，留下一层厚厚的灰尘，阳光穿过车厢，在丁达尔效应下，整个车厢内部，有些朦胧。 火车穿行在千山万水之间，颠簸中的新兵们相互依偎，寻求片刻的安慰，一路走来，他们看到了祖国美丽的河山。 山脉连绵起伏，江河奔腾不息，一副壮美的自然画卷，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然而，时间的流逝让这些年青人，早已感到了身心疲惫，嘈杂的列车和一路的颠簸，逐渐消磨了他们的体力和意志。 车厢里早就安静了下来，有的坐在座椅上打盹，有的翻看着自己带来的书，时间仿佛在此时停下了脚步，每个人都在和身体不适做着斗争，咬紧牙关，期待着早日到达。 “哇，哇，你们看，怎么这边男女头上，都包着头巾东西！” 一声乍然的呼声，让一群年轻人争先恐后扒着窗户的看着窗外，对外边的一切新鲜事物，都非常好奇，更多人心里想着，是不是到地儿了。 “这个东西叫孝帕，传闻纪念是为诸葛，也有人说巴蜀之人，打斗誓死入归，孝帕伤时拭血，死后裹尸，可见民风彪悍！” “当然，近些年的一部分说法，蜀地汉子铜腿铁壁豆腐脑，脑壳必须要包到，久而久之，则形成了男女皆裹孝帕，也就形成了习俗，就不要用北方那边的眼光看待这里！！” 施营长站起身，看着这些新兵们，简单的介绍到，风土人情这块，是必须要尊重的，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只有接受的了，才能融入当地的居民之中。 这叫，军民鱼水情吗！ 侧着脑袋的李学文，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停下了手中的笔，看来在听施营长的话。 “当当当！” 雷参谋手指头敲了敲了小桌板，把明显走神的李学武给重新招呼了回来。 “想什么呢，把目前所在位置标出来！” 雷参谋把手中的铅笔放在小桌板上，眼神中，就是我要考考你的意思，算你对伱走神的惩罚。 李学文眼睛往上瞟了瞟，看着大叔趴在小桌板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忙脚乱的拿起了绿色的指北针，大拇指撑开了盖子。 “这道题比较简单，巴蜀之地，川黔滇附近，目前车辆由北往南，根据上一站的行驶时间，还有行驶速度来计算……！” 一只手平放着指北针，另一只手迅速的计算着行驶里程，李学文在现实的逼迫下，拿出了自己全身所学，在这喃喃自语。 “刚才过了河，是东西走向，那么，我们应该是在这里！” 铅笔在地图上，朝天门到菜坝园这边画了一道浅浅的圈，答题结束，李学武放下了铅笔，目光看向雷震，像是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雷震并未把地图转过来，而是轻轻点了几次头，算是通过了这次考核。 把这边的等高线，在这张纸上画出来！ 雷震的手指缓缓右移，一直到铁路线在最右边这里的尽头，轻轻敲了敲，随后抱着双手，看着窗外。 李学武挠了挠头，等高线，他现在模模糊糊能看的懂，但是让他画，这不是要命了么，记得那里是一片盆地，难不成，画平原。 现在的他，就像刚学会二元一次方程的学生，老师拿出了一元二次方程的题目，虽然都是方程式，但一个是初中，一个是高中。 如果连看过的地图，都记不下来，那你还是乖乖的跟他们一样，等待着下车后跟施营长一起走吧。 看着李学武握着笔，还没有动弹，雷震挑了挑眉毛，把脸凑到了李学武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说道。 “那要是我画出来了呢？” 少年心性争强好胜的李学武又回来了，他哥李学文说过，这个弟弟就像个弹簧，越压反而越能激发他后续的反弹，此时的他开始较真了。 自己为什么钱学驾照，自己就是得和其他新兵不一样，为什么，就是心底的野性在作祟，哪怕是当兵，他也是要跟同龄人不同，也是要当最牛掰的兵，不然回去怎么面对那些当初小弟。 “哪怕你画出来了，你在我这里，也证明不了什么，把你巧言令色的那一面彻底忘记，我恐怕才会正眼瞧你！！” 雷震从开头，就瞧不上这种油头滑脸的兵，在他眼里，如果是老兵油子也就罢了，这个刚入伍的新兵，刚开始就拿出左右逢源的那一套地方习性，这是当兵的样子么。 他雷震，能看上的，只有宁折不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样的人，才会严守纪律，从容面对一切，而不会在战友顽强拼搏的时候，他在后边摇旗呐喊，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 带着一丝轻蔑的话语，把李学武刺激到不行，紧握着铅笔的那只右手，此刻忍不住的颤抖，表情苍白无力。 “看吧，一点实话都听不进去，你以为你身上的江湖气息，是你的本色，不，部队不缺你这样偷奸耍滑的，连过去的自己都没办法抛弃，你怎么谈得上投身熔炉，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和尊重，你首先，把你的态度拿出来，让我看到，听明白了没，小家伙！” “咔嚓~！” 右手上的铅笔应声而断，脸色刷白，不住颤抖的李学武，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原来，原来，在您眼里，我……！” “你狗屁不是，你只是一个身处父母溺爱环境下长大，无法无天的混小子而已，你被送进部队，只是你父母不想看你蹲监狱而已！” 对于铅笔被折断，雷震的眉毛挑了挑，暗道小伙子手劲挺大，但说出的话，依然没有退让，他有他的容忍，一个新兵，如果连这些直面自身的问题都面对不了，那也没救了，没有机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兵王。 这可能是了解到巴蜀之地的传闻后，他的一时兴起，看能否把面前的小青年，改造成队伍中的中坚力量。 低着脑袋的李学文，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的所有打算，哪怕是之前自己做过什么，都像被面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他现在的内心充满着恐惧，愤怒，以及不甘…… (本章完) 第426章 沙场秋点兵 第426章 沙场秋点兵 “我画出来了，给！” “您说的对，感谢您的批评，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我会及时改正！！” 临到站前，身处盆地西边，天府之国蓉城站的李学武，拿起自己日记本上撕下的一张纸，递给了雷参谋。 此时他的表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圆滑，仿佛换了一个人，交给雷震后，李学武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视了几秒钟，随后转身，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怀着心事的雷参谋看都没看，只把那张侧边跟狗啃过的纸条，叠吧叠吧，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面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李学武，他没有任何表态，一个人的心性如何，那是深入到骨子里的，短短一天，他很难相信这个少年的改变。 “所有人，拎好自己的行李，排队下车！” 施营长在所有小家伙陆陆续续从前门下车后，对着雷参谋郑重的敬了个礼，随后双方握了握手。 “雷参谋，只能跟您到这里了，我也听说了那边的形势，您保重~！” “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小施，把这些新兵带好，狠狠练！” “是~！” 下车后的李学武，眼神有些迷茫，一群黄绿色军装的新兵，大部分和他差不多，都在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有些缓过来之后好奇的看着四周。 远处的月台，一群裹着头巾面泛菜色的中年人，肩膀上各个扛着竹制的棒棒，棒棒的尽头，还捆着麻绳，他们也在看着这边，不过，可能是军列的原因，知道没有生意，所以远远的，没有靠过来。 “看呦，老黄，又来群娃娃呦！” “mmp，曰你个仙人铲铲呦，还瓜兮兮得，有得空闲看作些，你个狗曰得再不找到活，你个龟儿子吃伱m个铲铲！” 一旁得老黄，明显有些不耐烦，他正用着目光，看着一个个大包小包下车的旅客，在其中寻找着可能存在得商机，哪里有空注意那边的军列，等面前这趟车走了，下一趟，可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晓得又似哪儿来滴吗，我就看看，你在说个锤子！” “老黄，不行，咱们搭个搓搓（车）去山城，那边听说吃滴香哦~！” “你这个人太水夸夸咯，做事梭边边，吃饭垒尖尖，在作（这）边懒子搞得啰，还去山城，你脑壳被砍咯？” 听着远处嗡嗡的传来的方言，一群京城来的小青年们，那是瞪大了眼珠子，也听不明白说什么。 前面还能听个大概，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人打招呼，开口就含妈量极高，这要搁京城，小爷们早就拎起砖头了。 李学武看着施营长递过来的香烟，摇了摇头，接过后，随意拉住一位扛着棒棒的，把烟给了他。 “嘿，瓜娃子，你给我烟弄啥子？” 刚才被老黄一通抱怨的这位，没想穿着军装的小青年，竟然径直走过来，给了自己半包烟，虽然瞧不明白是什么烟，但拿去换顿饭应该是绰绰有余。 衣衫褴褛的老甘，握着手中哪里舍得买的香烟，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倒是被憨厚的老黄，捏着他的手，想把烟还给这个稍显年轻的军人。 “拿去吧，我不抽了，给你们了！” 施营长也不知道面前这李学武受了啥刺激，怎么前边每次下车，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着拿烟，怎么到了最后的站点了，这小子竟然要戒了。 李学武闷不吭声的回到队伍里，在看到雷参谋下车后，一脸无动于衷，双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仿佛这些天在车上，两人的关系比之前还差上许多。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在一声声尖锐的集合哨中，身着黄绿色军装的李学文，彻底融入了身边团队中，就像一条普普通通的溪流，纳入了奔腾的大江大河中，奋勇向前。 “所有人上车~！” 车站外，早就候着一辆辆深绿色的军卡，“砰砰砰”，后车板，应声放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卡，把所有到来的新兵，按照名单，塞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 蓉城火车站，在众人的视线里逐渐远去，李学武不时掏出握在手中的指北针，辨别着车辆前进的方向，与脑海中记下的道路相印证，判断着自己一行人的去向，加深对地图的了解。 “这是，还在往西南！” 看着离城市越来越远，李学武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后边有几辆车子，在中途，就变换了方向，与车队不告而别，这也意味着，这些来自同一地方的同年兵，恐怕在此分别，甚至连挥挥手道别都来不及。 右手紧紧的握住那个指北针，李学武怔怔的望着车轮掀起的灰尘，按照时间推算，如果再继续行驶下去，车队将面对的是，等高线上，高度骤然攀升的高海拔区域。 眉头皱了皱，身子倚在自己带来的包裹上，随着卡车的颠簸，硌的有些疼，李学武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发散。 两个小时后，颠簸的路途，才总算到了终点，事情没有像李学武预想中那样，直接驶上了高海拔地区，而是，在蓉城西南一百多公里处的某个小城镇，渐渐放慢了行进速度。 城镇小到什么地步，就连地图上，李学武也清晰的记得，这里也没有标识名称，如果不是有一条蜿蜒的寄叁幺捌走过这里，恐怕，他都记不住这个方位。 行驶减缓的车队，在一片开阔的围墙外，骤然停下，车上的人等的都不耐烦了，刚才还能看的见的围墙，此时已经被掀起的黄土给遮挡的严严实实，感觉像是一个庞大的车队，在前方疾驰而过。 小伙子们甚至只能眯着眼，不停着煽动面前的灰尘，最后索性用袖口捂住口鼻，这才好受点。 等车辆继续动起来的时候，众人忍不住都往后看去，这才注意到，车后方，被搬离在路边的铁拒马，以及荷枪实弹的哨兵。 进了围墙后，足足开了十分钟，车子才骤然停下，直到轰鸣的发动机声音熄灭，众人才隐隐约约听见远处的枪炮声，以及咆哮声更为猛烈的发动机运作的嘈杂声。 “下车，下车！” 后门板被掀开，外边传来焦急的催促声，刚才还躺着坐着的新兵们，瞬间立马满血复活，精神抖擞，脸上各个带着笑意，估摸着八九不离十猜到，自己到“新家”啦！ 李学武注意到，前面跳下车斗的，所有下了车的新兵们，脸上的笑容，全都僵住了，一个个站在原地，手中拎着的行李，掉在地上浑然不觉。 “赶紧，滚到一边，搞啥子呢！” 等李学武跳下车后，才意识到，之前下车的人，他们为什么愣在了原地，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 远处的一条轨道上，停着一长串平板列车，上边，一辆辆深绿色涂装，炮塔上还有着鲜艳的红色五角星的坦克车，正轰隆隆冒着黑烟，从平板上直接原地转向，驶向月台，还有更多的，早已经在月台下边集合好了。 具体数量有多少，李学武都数不过来了，只看见一个个带着黑色奇怪帽子的军人，在坦克车前面露着脑袋，数量比这批到来的新兵还要多。 单轨尽头还有黑黢黢的闷罐车，正在敞开了血盆大口，一位位米粒大的人影从口中闪现，出来后迅速集结，甚至一部分已经陆续开始上车了。 自己这边刚下完，接自己一行人的卡车，也迫不及待的往那边驶去，当着这些新兵的面，一个个炮管仰天长啸的大炮，被喊着口号的军人就被挂在了车屁股后边，随后带上闷罐车上下来的士兵，在掀起的烟尘中，就此远去。 “快快快，愣什么，从你们进到这里起，你们就是一个兵，现在没有给你们愣神的功夫，一个二个，拎上行李，跟我去营房！” 从此刻起，李学武就没见到带兵的那位施营长，还有姓雷的那个军官，不知道是半道去了别的地方，还是有自己单独乘坐的车辆来接他们。 带着一群萌新的老大哥，此时身后也背着一把56冲，李学武是能认出来的，不知道这边怎么跟保卫科那里边退伍的人，描述的有些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李学武的感觉，就是非常紧张，不是应该很和蔼的先带去厨房，嗦盆面条么，听说蜀地嗜麻辣，李学武还真想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小家伙们，摸过枪没，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 一群新兵，拎着行李，去营房的路上，就听着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激烈枪声，李学文靠着老哥，也看过厂里的民兵训练，但与此地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远处那一挺挺56班机仿佛不要钱似的，尽情的吐着火舌，对着山头的靶子进行扫射。 这要是搁轧钢厂，民兵打靶都是十发二十发的，哪里轮得找这么败家，但李学武还是有些跃跃欲试，自家老哥的枪都摸包浆了，自己也没打过，只趁他不在的时候，跟保卫科的人，去混过几枪，要是真能这么舍得，他少说，也得这么爽爽。 站在营房门口，还能看见趴在地上，背上背着罐罐，能喷火的枪，那一条火龙把地堡似的靶子冲的是火焰冲天，可是把不少年轻人吓得缩了缩脖子，这样是烧在自己身上…在场的每个新兵，内心都是这样想的，倒是吞了不少自己的口水。 到了后边，迫击炮试射时发出的轰鸣声，已经让刚落地不久的新兵部分免疫了，开始收拾起行李，找标着自己名字的床铺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被子先这样，后边再叠，每个人，取枪！” 在众人还在七手八脚收拾行李的时候，带车队的那位，直接吹响了集合哨，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挥了挥手，几位看样子是班长的，赶忙带领一众新兵，排队取枪。 “不是，不收拾行李，站军姿么？” 眼看离自己当初打听到的消息，偏差越来越大，饭也没吃，被子也不叠，发的物资还堆在床上，李学武有些纳闷了，悄悄的跟身旁的同年兵，小声问道。 正在枪架前站着的带兵班长，翻了翻白眼。 “你小子，懂得还不少呢，没折腾你，是不是有些不自在，让你干嘛就干嘛，令行禁止！” 挨了一通怼的李学武，乖乖拿起枪架上的一把56半，半拎开弹仓，看着里面被黄油保养的油光瓦亮，闻着这熟悉气味，仿佛又回到了轧钢厂的保卫科里。 “所有人，坐下，今天既然到了，先别想着端饭碗，这玩意，才是你们的饭碗，保住他，才能有你们一口吃的，这玩意要是丢了，我看你们吃饭的家伙，也可以丢了！” 所有新兵班长，盘腿坐在队列最前方，他们手中的，全是56冲，可以看出，两者间的不同，连班长都在乖乖听那位面庞凶悍的军官训话。 “我姓马，是你们的新兵连长，老本行干的是骑兵，竟然来教你们这些瓜娃子怎么开枪，都给老子记好咯，老子脾气不好，谁敢在这时候给老子尥蹶子，你就等着挨收拾！” 看着这群新兵好奇的打量着肩膀上靠着的家伙什，马连长随后冷酷的笑了笑，然后拿起一把56半，教起了众人。 “这是标尺，这是瞄具，把标尺上的缺口，对准瞄具里的这里，瞄准远处的敌人，然后扣动这个扳机，射击要领就是这些，我只教你们这么多，什么开保险，上刺刀，找你们班长去，半个小时后，全都去靶场！” …… 饿着肚子的李学武，怎么都没想到，今天，是这么刺激的一天，刚到这个“新家”，就得到这样与众不同的欢迎仪式。 夜已深，肩窝还隐隐作痛的他，现在毫无睡意，因为一个个新兵都正捧着一本小册子，在背条令.条例，真的是白天练武，晚上习文，不浪费丁点时间。 “熬过去，仨月么，你要连前边仨月都熬不过去，你说你当过啥兵？” 不由自主想起了李教练曾经说过的话，李学武终于知道了，这还是刚开始呢。 夜晚，远处的运输站依旧是灯火通明，又新到一批的物资，再次在那边堆积成山，在黑夜里能隐约看出点轮廓，近处，枪架上的56半，已经对他没有了之前的吸引力。 相反，靶场里大开眼界，看到的那些，能喷火的枪，还有扛在肩膀上射出去的炮弹，以及带着盾牌的重机枪，还有墩墩塞进炮口里的迫击炮，让他有些眼馋。 (本章完) 第427章 是可忍熟不可忍 第427章 是可忍熟不可忍 西南前线的紧张局势并未影响到东中部地区。 只是在偶尔在报纸上，注意这块的李峰，才稍许能看出点端倪，如果并不关注此事的人，甚至并未觉察出祖国的西南发生了什么。 月底，照样是领工资的时候，轧钢厂的职工们，大清早的，上班点卯后，就径直去机关楼排队去了。 无论官大官小，拿工资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离我远点，哼~！” 停车棚前，停好车的李峰，追着小短腿跑的飞快的黄亚琴，一脸的嬉皮笑脸，两只半握着的手不停的搓着手背，瞅着没人注意，这才凑了上去。 “咋地啦，咋地啦，谁惹小黄生气了！” 李峰尝试扯了扯小黄的衣袖，结果，这丫头，耿长了脖子，一把挣脱开了，还偏过脑袋白了李峰一眼，越是脚步越快，很傲娇。 “嘶~！” 站在原地的李峰，挠了挠头，看了眼身后的机关楼方向，心说这丫头不去排队拿钱，咋往运输科跑的飞快。 那气鼓鼓的样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差别，也就是缺一尾巴了而已。 “大清早，整哪出呐！” 嘬了嘬牙子，李峰再次追了上去，嘴里一边嘟囔“她是孕妇，她最大！”，一边缩着脖子，回忆着，这几天，到底干了啥事儿，惹的小受气包，今天这么大反应。 还好，调度室的众人，也去排队领工资去了，小黄进去后，李峰也鬼鬼祟祟的跟在后边，他知道，今天要是不哄，估计，晚上，还有好果子吃。 “咳咳，这个小黄同志，我这代表组织来询问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组织说，不要有顾虑，问题只有摆在明面上，组织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 正经危坐在小黄的旁边，李峰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这番表演，没有逗笑小黄，反而让她瞪了李峰一眼，双手抱在怀里，雪白的脸蛋，给转向了旁边。 “自从结完婚，你把伱那为数不多的财产，交给我保管以后，稀溜溜（吸鼻子），吃饭找我拿钱，买烟找我拿钱，人情找我拿钱，什么都找我拿钱，惊喜没有了，礼物没有了，以前我舍不得买的的东西，现在更舍不得买了！” 看着小美人掰着手指头，宣泄着不满，说完后嘴唇撅得都能挂油壶了，刚才还挺直腰板的李科长，瞬间骨头都软了。 “不是，钱都搁你那，你想买啥买就是！” 双手扶在板凳前边，李峰身子前后晃荡，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钱是不是全上交了，只有他心里有数。 “你看，你就是这样觉得，你就觉得我很有钱，你就觉得钱在我这里，钱都让我了！” 小黄狠狠的剜了丈夫一眼，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可不是越说越气，如果眼神可以当刀子，估计李峰身上都被扎几个洞了。 “不是，我我我，我平时我这个，买烟，买东西，钱不都是有数的，那钱都在你那里，你怎么……！” “你就只看进不看出啊！” “家里大大小小什么不用钱，那以后，你管钱呗我不管了，你管吧！” “那也不是不可以，我管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试试！” 抓耳挠腮的李峰，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又行了，这么重要的家庭责任，交给自己，不是不行。 “你再给我说一遍，李峰，你真能担得住财，你是担财的人，我给你钱，你担的住么，你还想管钱了你，咱妈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 “tui，不要脸！” 如母老虎下山的小黄瞬间暴怒，一把捏着李峰的耳朵，虎视眈眈的威胁到，小小的身板里，此时爆发出大大的力量。 “行行，走走，先把工资领了，不对，你到底想买啥，跟我整这出？” 双手合十，李峰赶忙讨饶，眼瞅着她的小肚肚现在日益长肉，终于体会到了孕妇的喜怒无常。 随她吧，想买啥就买啥吧，烟，不行找杨厂长那边再噌噌，钱李峰是不敢要了，不知道妈跟她交代了啥，好好的小黄，感觉被带歪了。 自个这几个月工资，可都交了，虽然截留了一点点，但哪个男人不留点私房钱，是不是，这番拉扯，估摸着，这孩子是不是想买大件，又不好意思提。 “哼，我去逛百货大楼，看到婴儿晃的摇床，还有小孩的奶瓶，衣服，都好贵哦，但是，后边肯定要用上，最好还是有台缝纫机，不行我跟着别人学着做，先提前备着。” 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李峰表面笑嘻嘻，心里痛斥媳妇真是属狗脸的，赶忙连连点头应和。 “行，你早说呐，想买东西就尽管去买，这些早迟都用得上！” “我这才有多少钱，缝纫机和摇床都好贵，买了，我就没多少钱了！” 掐了李峰一把，小守财奴鼻子歪了歪，想着夏天的新上的布拉吉裙子都没买，还有那小皮鞋。 “慢慢来，咱俩工资加起来平均一下，一人都一百了，下次想买这些东西，不用闹，你自己看着弄！” 李峰现在是怕了，不行这段时间动用空间里的存款了，这女人都是属饕餮的么，钱交上去，就别想扣出来的，好话不要钱的说，这才让这个傲娇的母老虎，重新趴回在地上。 “下班带我去六必居，我想吃酸黄瓜，然后再顺道去御食坊，还有酸梅子，还有什锦果脯……！” 安静下来的小黄，跟着丈夫，慢吞吞的朝着机关楼走着，掰着手指头，一边说着，一边馋的快淌口水了。 “回去，回去，得说，是你想吃的！”小黄呲了呲牙齿，对丈夫警告道，这些东西，结婚前，他都屁颠屁颠买各种零食，这结婚后，还得让自己提醒。 看着小家伙委屈中透漏着你不买试试的眼神，这时候的李峰，只能笃定的用力点点头，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这边才领的工资，在李峰眼巴巴的目光中，就这样进了心安理得的小黄口袋里，一张都没抽给他。 “算了，结过婚都这样，你没看，我都不想来的，这工资，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 边上站着看笑话得李学文，看着李峰可怜兮兮的样子，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了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导道。 这时，传来的一阵说话声，旁边机关楼的里的干部，胳膊肘下边，夹着的报纸，引起了李峰的注意，一把借了过来。 “哦~，那边开始演习勒！” 看着报纸上的字，李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一旁的李学文，跟着凑着脑袋一起看着。 “没事，你弟，你弟还是个新兵，跟他肯定没关系，估计这时候还在训练呢！” 猜出了李学文担忧的是什么，现在反过来，是李峰给李学文做思想工作了，拍了拍他的后背，舒缓他紧张的情绪。 (本章完) 第428章 老马啊老马 第428章 老马啊老马 『诸位，哈哈，作者现在已经是小黑屋的常客了，见谅见谅，懂的都懂！』 “演习？” “别问我什么是演习，咔嚓！”马连长拉动着枪栓，黄橙橙的弹药，从弹匣中，丝滑的被顶进了弹膛中。 “实兵实战，常态化下的实弹射击演习，我方代号红方，对方代号，蓝方，听明白没有？” 一声爆喝，全部的新兵全都肃然危坐肃杀之气飘然开来，李学武悄咪咪的把随身携带条令条例的403页悄悄折了一下，也跟着挺直了腰板。 “这几天，枪会开了，等下乖乖全给老子上车，不许交头接耳，不许问去哪里，不许问干什么，咱们是演习的，不是瞎胡闹的，听明白了没有！” 整齐划一脚步收回了，从稍息换成了立正，代表着众人接受了命令。 别说，虽然进来才短短数天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院子里的气氛感染，一群还是半大的孩子，此时的面庞刚毅的许多，人也晒黑了一圈，看来，虽然时间比较短，经历的还是比较多。 “所有人，五分钟检查随身包裹，把衣裤带上，轻装前进！” … “跑步~~，走！” “咵~咵~！”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营房门口，一直到远处的停好的大卡车前，看着较为熟悉的大卡车，排头兵上去后，一个拉一个，总算比当初手脚并用时，好看许多了。 车厢里，很是逼仄，前边已经堆了满满的物资，全是用木头箱子封着，只余下了后边短短的距离，还好，大概一个班的人，还是能坐下，正好几辆车，把一个连队都装了进去。 “等等，马连长，你tm是不是把分给我的兵带走了，给老子停下！” 在后门板哐哐推上去之后，车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这下车厢里安安静静的新兵们，此时目光彼此对视了起来。 “常二杆子，你tm跑老子这边放什么屁，都是老子的兵，什么叫分给你的，三个月只要没过去，都是老子的！” 马连长熟悉的破锣嗓音果然在其之后，响彻了起来，李学武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了，马连长这个时候，是不是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别跟老子装糊涂，有个会开车的，拿了地方驾照来的，伱tm心里没数是不是，老子汽车连正没人，我自个都亲自上去拉物资，要不是披星戴月的赶回来，你tn就把老子的人给拐跑了！” 对方的声音也不小，这个时候看来是拼嗓门的时候，谁的嗓门大，谁有理，不过一提到驾照，李学武有些蒙蔽的挪了挪屁股，这，这恐怕说的是自己吧。 车厢里的同年兵，也是愕然的把脑袋全对准了李学武，他们是知道他有驾照的，班长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脸色有些可惜。 “常二杆子，我tm哪里知道谁有驾照谁没驾照，上头的命令老子带的是新兵，有本事你跟上边说去！” “我叫你一声马连长，是给你面子，你知道上边缺司机缺到什么地步了，东边都不够，还得顾着西边，你今天要是不把人给我，你一个都别想走！” “你看这几个开车的，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tm敢堵我，官司打到指挥部我都不怕你，没有调令，你就是贻误战机！” “什么军令不军令，你们tm就是押送东西守营地的，我能不知道么，你还跟我充什么大尾巴狼，一群新兵，能让他们去前边么，赶紧把人交出来，官司打到司令部，会开车的，归咱们汽车连管，你个带新兵的，你跟咱们汽车连抢人！” 这下算是针尖对上了麦芒，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现在马连长，估计要气炸了，众人都听出车前头话语里的火药味。 “周班长，班副？” 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李学武硬着头皮，看着自己的班长，什么话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下去吧，去了好好干，别丢我们二连出来的人！” 周班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来也知道这小子早迟要走，只是李学武这孩子在这几天的训练里，确实很抢眼，有些舍不得。 但来人明显也不是吃素的，在大字不识几个军营里，会开车，还有证，那确实属于高技术兵种了，他们也知道在团里，汽车连那是宝贝疙瘩，说一不二的主，为了让连长有台阶下，只能把人交出去了。 班副也没说什么，给李学武胸口捶了一拳，笑容里也有些依依不舍，最后掏出了口袋里还剩余的一小包烟，塞进了李学武的口袋里。 “路上抽，去上边开车，一定得打起精神！” 李学武抿起了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和班里的新兵们接触一圈，随后翻下了后车板。 “马连长！” 小跑着到车前方，立定后，李学武敬了个礼，嘴唇嗫嗫，和面红耳赤的马连长打了个报告！ “你就是那个拿驾照的？” 没等马连长说话，一旁那位身高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军官，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学武，沉声问道，李学武看了眼对方的军衔，知道也是上尉，跟自家马连长一样，应该也是连级干部。 “是，我叫李学武，在地方上拿到驾照！” 说着，李学武就在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黑本本，没敢看马连长的脸色，径直递了过去。 “会开大家伙不！” 常连长一脸笑意，拍了拍一旁的军卡，语气甚是温和，看来是怕自己的大嗓门，把刚来不久的小家伙，给吓着了。 “我会，我是在轧钢厂学的，轧钢厂里还有大车，我开过几次，这是解放ac10，容易损坏的地方是……维修的话可以通过……紧急维修！！” 这些东西，还是拿到驾照后，自个没事干就往运输科楼下的维修车间跑，才学会的，虽然手没接触过，但眼睛看过，脑子里还记得，这时候的他还得感谢贾大爷，教人东西，还真不藏私。 “好，好，好样的！” 常连长从开始的微笑，变成了咧嘴大笑，没想到来的及时，刚才翻脸翻值了，重重的拍了拍李学武，随后拿着驾驶证在马连长眼前晃了晃。 “我说的吧，人有证，你们现在暂停训练，转入押运任务，我这边多一个驾驶员，上边也能多一些弹药物资，老马啊老马，你……。” “滚蛋，赶紧滚蛋，tn的，人给你，演习结束了给老子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这个时候，马连长也知道于事无补，撇了一眼李学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打开了车门，就这么上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辆，李学武站着纹丝不动，给他们敬了个礼之后，看向了自己的新首长。 “先回去把东西收拾好，还回个屁这里，走，跟我回家，你这三年要住的地方。” “虽然，马上咱们也得上去！” (本章完) 第429章 我来到，你的城市！ 第429章 我来到，你的城市！ “声音轻点，让他们好好休息，唉~！” 常连长带着拎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李学武，走进了汽车连，沿途透过窗户，能看见里边比较乱，偶尔有几张床上，被子下边能看见人形，看样子正在睡觉。 李学武这些天也知道，在自己这些人进行训练的时候，卡车一时不停转运单轨铁路那边转运来物资，估计都累坏了。 “这个拿着，一次泡几根，多喝点，上去了能尽快适应！” 连长随意的在一张桌子上，拿出了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大概一小把红色的线条，看起来，像是某种朵的蕊。 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李学武，把纸袋子反面也看了看，没标注这东西的名字，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行李，赶忙拿起水壶，泡了几根进去。 “来，跟我说说，马连长这几天给你们训练什么了，枪现在会不会开？” 常连长看李学武收拾床铺，自己从靠窗户桌子下面，把凳子搬了出来，面色和蔼的朝着李学武问道。 “这几天就光教射击了，没有站军姿和队列训练，晚上背条令，常连长，为……！” 停下了手中的活，李学武转过身，心里一肚子的疑惑，新兵连不敢问，面前这个连长看起来比较温和，索性把肚子里的疑惑，反问了出来。 “那他还算懂事儿，先得让你们学会保命，一切的答案，你应该都看到了，碍于命令，在下边不能谈论这些，等伱一起上去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常连长背过身看向了窗外，李学武也靠近了窗户，看着楼下，近在咫尺的物资，现在正在被一群光着膀子的老兵，一个个往车上搬着。 “好了，收拾好最好抓紧睡个觉，补足精神，等下边的车子装好，我们就紧跟着要出发！” “没事常连长，您去休息吧，我看您眼里还有血丝，昨晚熄灯号后我们就睡了，现在还不困！” “唉，行吧，我先睡一会儿，你可以在连里看看，别出营房，注意听着电话，咱们随时可能会出发！” 常连长点了点头，可能是确实很困，看李学武比较懂事，自己打着哈欠，甚至来不及脱下军装，直接在没人的床铺上一躺，没几秒钟，震天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李学武看着陷入深度睡眠的常连长，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外，看着长长的走廊，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就是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别说，正规的连队，跟新兵连，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竟然还有一间图书阅览室，还有活动的会议室。 虽然简陋了一些，书架看样子，都是自己动手做的，非常粗糙，但里边还是有些关于车辆的方面的书。 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李学武拿起泡着药材的水壶，走到了会议室里，准备临阵磨磨枪，顺带把这壶水给喝进去。 看了一会儿，有些头疼的李学武，就读不下去了，内容比较晦涩，简略的配图，李学武能看懂构造，但一些正式零件的名称，自己还是并不了解。 脑袋随意一转，会议室的墙上，李学武看到了一张张黑白色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合影，润了润手指，把书本折了一页，合上后，他好奇的站在了照片墙前。 目光从一张张照片里滑过，里边的人，李学武都不认识，不过看着他们灿烂的笑容，拍照时，一定很开心。 最上边的照片，可能年代久远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人影都模糊不清了，李学武看着上边潦草的字迹，分辨着照片的年份。 直到看到一张，1961年，退伍留念的照片。 擦了擦眼珠子，李学武一脸难以置信，脸甚至凑到了照片的近前，死死的看着最后一排，身体稍微侧着的那位年轻人。 “这，这是李科长？” 挠了挠头，李学武目光有些呆滞，照片里没有标名字，但那个人，赫然不就是教自己开车的那位，虽然照片里的比较瘦，但幸好年份不长，照片还是很清晰的，是帅帅的李科长，没错。 李学武感觉上天这是，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照片挂在这里，已经证明了，自己兜兜转转，怎么来到了李教练曾经的连队，这算是来到了他的城市了么… “那是不是，这里的老兵，会认识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学武一脸沾沾自喜，小声低语道。 “喂，你是谁？” 会议室门外，一位老兵，此时正拿着湿润的毛巾，擦着脸，下巴黑乎乎的一片胡茬，袖子也是撸起来的，一根根黢黑的汗毛，跟穿着毛线衣似的，此时直勾勾的看着李学武，低声问道。 “报告班长，我是新兵连分来的新兵李学武，刚才，常连长带我过来的！” 反应迅速的李学武赶忙把手中的书本放下，看样子，外头这位，估计是刚睡醒的。 “咦~，新兵怎么来咱们连队了，分到哪个班了！” 随意的把毛巾扔在了会议室的桌上，老班长挠了挠后背，走近后一脸审视的打量着李学武，最后目光集中在他手中那本书上。 “我有驾照，在地方学的，好像是他教的，他是不是叫李峰？” 这汉子，虽然没有穿上外套军装，但看那老成的面相，李学武也猜到，是个老兵，赶忙指着跟前的照片，开心的说道。 “咦，你京城来的？哦，对，这一批，听说还是京城的，嘶，这瘪犊子，现在都带徒弟了，等等，你俩都姓李，不会是？” 听到李峰的名字，老班长肩膀细微的颤了颤，没有打量那张照片，就知道了李学武指的是照片里的哪位。 看样子，这老班长，估计是误会了，俩人都姓李，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了李峰的弟弟，李学武脸色有些尴尬。 “他，他现在是我们厂里，运输科的科长，运输科开了个驾驶培训学校，我，我报了名，所以才认识的，我跟他不是亲戚！” “啥玩意，这瘪犊子，都当科长了，他，他不是退伍的么，啥时候变转业了，这才多久，来来来，你跟我细说……！” 这下，换成了老班长张大了嘴巴，左右甩了甩腮帮子后，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看了看照片，又把李学武拖到了凳子前，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他是退伍的，接了班后是厂里开大车的司机，然后在厂里提了干，……到我走之前，他已经是运输科科长了！” 对于轧钢厂风云人物李科长，李学武那是如数家珍，那可是自己崇拜的人，加上有个当干部的哥哥，那消息比不少人知道的还清楚。 “我滴个乖乖，怪不得不留队，这好家伙，在地方上，有这么大的人脉，都干到营长了！” “不是，他没靠关系吧，他父亲听说也就是普通司机，他应该是凭能力上去的，厂里一万多人，都竖大拇指，我在他手底下学的车，工作时感觉严肃了一点，但平常还是能跟人开开玩笑的。” “等下，等下，要不是你说他回去接的班，那个瘪犊子，变化这么大了！” “我姓鲁，你叫我鲁班长就行了，这么算来，你还是他徒弟，这要是拐着弯算，你这还是我徒孙？” 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鲁班长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对于李峰退伍后的遭遇，他真的是难以想象，正科级干部，那把老常都比了下去。 仔细回忆起来，鲁班长忽然想起去年的一个事情，那时候有外人来，还把他叫去询问了一次李峰的事情，是不是那时候，就在地方上提了干。 (本章完) 第430章 老常，见着李峰，你得叫他领导了 第430章 老常，见着李峰，你得叫他领导了 “叮铃铃~！” 骤然的电话铃声响彻在汽车连寂静的营房中，瞬间，各种嘈杂的声音纷至沓来。 “咚咚~踏踏！” 等李学武和鲁班长俩人冲出会议室时，只看见常连长以饿虎扑食的姿态，直冲值班电话的台子上，拎起了话机。 “是，收到~！” 简单了两句话结束，常连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帽子扣回在脑门上，吹响了手中的哨子，其实也不用吹，大伙都已经开始了，就连李学武都被带着，收拾起了行装。 “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准备出发！” 也没几个人了，空旷的大营房，打好了背包，把衣裤也捆了进去，拎起那把56半，加上常连长，也就五个人，井然有序的到了楼下。 没几步，就是满满当当的几辆大卡车，跟前还有几位全副武装抽着烟的老兵，看样子，也是跟随押运的。 “时间紧急，做个简单的介绍，这是我们连新来的驾驶员，李学武，他的车，跟在车队中间，跟在我车后边，中途有任何问题，立刻鸣笛！” 常连长说完话，立马身手敏捷的打火，上车，鲁班长对李学武点了点头，随后选择了下一辆，李学武看了看，得了，那中间那辆就是留给自己的。 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式开大车，之前只敢在轧钢厂大院里，过过瘾，没想到，刚来几天，竟然，竟然就让自己摸上车了。 押车的那位老兵，并未上副驾驶，而是直接在爬进了后车箱里，李学武上车后才发现，副驾驶上，也塞满了物资，座位下边，还有雪白的大馒头，以及绑在座位后边的水壶，看来这就是晚饭了。 把背上的行囊在狭窄的驾驶室里挣脱下来，往驾驶位后边塞了塞，准备完毕后，朝着一旁看向这边的常连长挥了挥手。 “轰隆隆~！” 一阵发动机急速运转的声音咆哮而起，常连长的车，率先往出口方向开了出去，李学武手忙脚乱的赶紧换挡、离合、油门，还好驾驶记忆还在，就是方向盘沉甸甸的。 营地在倒车镜中渐渐远去，原地还停留有两三辆车子，看样子在等新的主人。 小车队缓缓驶入寄叁幺捌，这条沟通天堑的道路。 李学武也从刚开始紧张刺激到现在的如鱼得水，平原上开大车，除了不时要拐一下方向，其他时候人还是较为轻松的，充满着噪音的驾驶室里，甚至已经传出了他哼出的歌谣。 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只能自娱自乐，要是副驾驶坐个人，李学武搞不好能跟他唠起来自己神奇的遭遇。 这样轻松的时刻也不长，等李学武嘴里咬着馒头，正在干嚼的时候，看着远处现处道路开始直冲天际的那座山头，这才渐渐失去了笑容。 慌忙把馒头扔到一旁，李学武把脑袋往挡风玻璃前凑了凑，揉了下眼珠子，这才开始吞起了口水，这，这怪不得俩连长说的词里都是，“上去”，看看眼前的情况，这可不就是上去么。 之前高度稍微有一点上坡，但那是长距离的情况下，应该算是缓坡，眼前，眼前这是，biu，在底下看，那就是直愣愣往山上冲啊。 一直到上山的近前，常连长前方带队的车子缓缓往路边停靠，李学文也赶忙放下了车速，停在路边。 只见前面车上的常连长，飞身而下，直接小跑到李学武的车前，摆了摆手让他不用下车，放下车窗即可。 “前边，这是二郎峰，山高路险，是一段短距离的急上坡急下坡，路陡，弯多，速度一定要慢，跟着我的速度，你就肯定不会有事儿，不要怕，到后边你再回头，就会发现，这玩意就是个小山包！” 说完，常连长拍了拍车门，随后跑回了自己的车上，看来对这个小伙子，很放心，但李学武明显，自己不放心自己。 后边的车，看来也是知道，常连长在给新训驾驶员投食，几个人都无一例外，左手一根烟，正在车窗外，静静的等着。 车辆继续上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刚开始还好好的天，车轮只要进去，就开始飘起了淡淡的雾，像是远处有人在焚烧秸秆产生的。 跟随着前车的节奏，李学武按照驾校里学习的，挡位降低到了低速挡，增加扭矩，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边。 馒头是不敢啃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盘山公路，李学武现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前车上。 这条蜿蜒的山间公路，给了他曲折而险峻的感觉，公路沿着山壁蜿蜒盘旋而上，周围的山峦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险峻起来，悬崖峭壁在车窗外恍若虎口。 车辆穿梭在这条曲线起伏的道路上，发动机的轰鸣声，仿佛在告诉司机，你尽管踩油门，能不能爬上去，是它的事。 道路变得更为陡峭，坡度致使开车的李学武，都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的后背是朝着地面，油门在半空中的感觉，如果不是前边常连长的车屁股，恐怕得朝前抻着身子，才能看见前边的路。 此时的运输队，几辆大卡车，在半空中看来，就像一只只小小的蜘蛛，攀爬在山壁上，轮胎与公路的摩擦声不断响起，李学武很庆幸，此时并没有下雨，道路情况还不算是最复杂的时候。 前边的常连长，就像是一只在给雏鸟不断投食的老鸟，对于路况也仿佛记在心底，不论是沟沟坎坎，还是凹下去的路面，都能从容应对，在险峻的路况下，还能分心教授后车，车速控制在多少。 车辆穿行在尖锐的弯道中，抬眼望去，车轮下，就是万丈深渊，个别复杂路段，常连长甚至在停下车后，亲自指挥，避免李学武这个二把刀，把车给开翻下去。 从上山开始后，李学武身上的肾上腺素，就一直在分泌，脑子十分清醒，脚下的车辆事儿贴着山壁左右回转，时而迎着峰峦直线上升，这座叫二郎峰的险峻山头的经历，相信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历经一个多小时的惊心动魄，等李学武下车的时候，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嘴里的香烟都在打着哆嗦，可见其中的惊险程度，后背都被吓出来的虚汗给沁湿了。 “伱这，不行呐，你师傅那小子，我当初带他走这条路的时候，人家撒泡尿功夫，可就继续上车开去了！” 鲁班长一边划着火柴，一边笑着说道，一旁路边喝水休息的几位，也都凑了过来，听着老陆的话，常连长好奇的问道。 “怎么这，你还认识他师傅？” “哈哈，你们还不知道，他师傅不光我认识，你们也认识，他师傅是李峰，哈哈，那个不着调瘪犊子，教出来的徒弟，结果送咱们这儿了，还没忘了这个师门呐！” “还有啊，人家退伍，你们可真想不到，这边回去接班，那边就提了干，人现在官儿当的比你老常还大，你现在见着他，你恐怕得叫那小子首长了！” “人家，人家现在是正儿八经科长，还是京城的！” 鲁班长说的那叫一个美滋滋，喜上眉梢了都，自己那便宜徒弟，回去还能干出了一番事业，当师傅的，可不得显摆显摆。 (本章完) 第431章 天堑变通途 第431章 天堑变通途 “知道么，我们要从下边运送三吨物资上去，哪怕只是送到东边，送上去三吨，就光我们来回就得消耗一吨半的油料，如果是西边，我们送过去三吨物资，就得消耗三吨油料，很多时候车里只能装一小部分物资，大部分都用来装油。” 鲁班长嘴中叼着此时一边往身上套着衣，一边跟正在加油的李学武一脸可惜的说道，这黄橙橙像尿液一般的柴油，可是比津贴还贵的玩意，这一小桶，就管够一个月工资了，这一路要加满油箱，中间就得把车上所有带着的小油箱全用完。 李学武听着鲁班长的话，不可想象的摇了摇头，自己车上装的啥，他还是知道的，麻袋里就是些脱水的蔬菜米面等物资，价格恐怕还不够油费的呢。 “是不是很可惜，就送这些在下边都不值钱玩意，浪费这么多钱，但上边最宝贵的，也就是脱水的蔬菜了，肉偶尔还能打一些，打打牙祭，但长时间不吃蔬菜，人受不了，这些东西，就是人命，甚至不够他们一天吃的！” “饿极了，不仅吃野菜，还抓过老鼠……！” 鲁班长敲了敲车厢的侧板，脸色难以言明，与上边相比，下边才是人生活的地方。 李学武脸色愈发苍白，没想到自己经历的崇山峻岭，原来是上边那些人的生命线，怪不得常连长着急上火也要多一个驾驶员，马连长那边虽然态度强硬，但还是把自己给放了。 究其原因，还是在这条惊险刺激的道路上，多一个驾驶员，比多一个士兵，要来的重要多了，人需要吃喝，实弹演习需要弹药，就是得靠车轱辘，才能把这些给送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上边演习，这消耗，费，也太过庞大了！” “不是我们要选择这里实弹演习，是蓝方，他们的运输条件，比我们好太多，对于我们来说是海拔高度四五千，对他们那就是平原，不论是人员，还是后勤物资，哪像我们动辄一两千公里爬上爬下。” “不公平是么，这世界就是如此，实战化演习，哪里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就算有，那是打出来的，知道mzx写的一首诗么，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说的就是这里，而咱们红方，就是这首诗的开头。” “你现在已经算是上来了，有些事情，可以跟你说了，你知道们，蓝方已经修建了几十个堡垒据点，很难想象吧，我们运送粮食弹药补给，都这么困难，他们水泥沙子木头，轻轻松松的就能运上去！” “差不多了，老鲁，伱别把新兵给吓着，建好了又能怎么样，咱们红方，拔碉堡，炸据点，那是手到擒来，这可是顺手的老行当，小队长那时候，可比现在还困难，这新国家，不还是成立了！” 一位正忙着搬油桶的押车老班长，听到了鲁班长的话，嗤笑了一下，甩了甩胳膊后放松了一下肌肉，右手握成了拳头，然后猛地张开，在李学武眼前，示范着碉楼被爆破时的场景。 “你小子，就不用想这么多了，轮也轮不到你上，你们呐，把方向盘打好就行咯，给咱们多运些装备弹药，这拿手的绝活，还是得靠咱们步兵来，他们蓝方这次演习想赢，先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老班长可能坐车坐的时间长了，难得下来吹牛逼，面对的，还是傲娇的驾驶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们是没机会上前边了，接下来请看他们表演。 “行了吧，你有这功夫，帮我也拎几桶，你也赶紧把衣裤穿上，这边过去后，山上还是很冷，这边可千万别冻着，一受凉，过去可就没医院了，搞不好都得出人命！” 都是大男人，也没有必要避嫌，李学武加满油，听话的把背囊里带着的衣裤给穿上，虽然是秋季，但别说，到了上边后，确实感觉风都是凉飕飕的，怪不得都要带求带衣裤。 加满油继续上路后，后边的道路情况，更加复杂，不光是蜿蜒曲折的盘山路，还是不时伴随着几根木头，搭建起来的桥梁，这个时候，都是常连长亲自下车指挥，李学武才得以通过。 最惊险的，莫过于两根木头的双边桥，下边就是湍急的水流，车子一个不好掉下去，瞬间就会消失无影的那种，要不只有绕路，几十公里外的上游，要想节省时间，就得走这样便捷的临时通道。 一路上，他还见过太多方形石碑，每一个都代表着为了修路而牺牲的军民，车辆能上去的路，都已经如此困难，更何况当初没路时，生生在悬崖峭壁凿出一条路的前人们。 所行驶的一公里，下边就长眠着一位烈士，这是常连长所说的，当时，他的表情，甚是压抑，但没有这条路，下边，和上边，就没有了沟通渠道，别说是物资了，人都很难上去。 只有亲自来到这里，站在这里，才会感受到它的魅力和内在富含的力量。 稀薄的空气，让李学武稍微难受一会儿，但不知道是常连长给的蕊泡出的水有用，还是一路都在绷紧那根弦的作用，反正他适应了之后，还感觉上边，冰凉的空气，反而有些清新。 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傲然屹立，山峦连绵起伏，苍茫的天空和大地融为一体，湛蓝的湖泊和绵延的草原，构成了一幅他从未看过的美丽画卷。 穿过草原和森林后，就能看见成群的牛羊，欢快的奔跑着，阳光从云缝照耀下来，景色那真的叫一个美不胜收。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怪不得，怪不得要修这条路，对于城市里长大的李学武来说，这片珍贵的土地，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直到此时，他才忘记了二郎峰，折多峰，七十二拐带来的惊险与刺激，一辈子能到这个地方看一看，这真的是自己的运气，从东北方向一路到西南，还真未见过比此地还要美的地方。 看着不远处灵芝的指示牌，还有路上返程的车辆，李学武忍不住和前车一样，摇下了车窗，和他们不停的挥手致意。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之外，他仿佛听见了远处，沉闷的雷声。 (本章完) 第432章 马作的卢飞快 第432章 马作的卢飞快 在常连长的带领下，运输车队终于艰难地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灵芝营地，这个里是他们多日来艰苦跋涉的结果，也是运输队一点一滴如同蚂蚁搬家似的，建立起来的前进哨所。 车辆通过重重关卡，慢慢驶进营地门口，李学武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灵芝营地宛如一个巨大的露天兵营，帐篷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片广阔的区域内，伸延数里远。军绿色的帐篷在夜幕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整齐划一地布满在大地上，如同围棋棋盘里的棋子一样。 帐篷区里散发着兵营独有的气息，一种严肃而坚定的氛围弥漫其中，新兵李学武哪里见过如此场景，如果来的路上是惊险与刺激，那到了这里，就是满满的的肃杀之气，见者无不动容。 在营地四周，还能看到一座座由木头搭建而成的观察哨，观察哨上的橘黄色灯光不停地变换方向，为整个营地增添了一丝戒备感。 哨兵们分布在各个角落，李学武相信他们手持着武器应该都是荷枪实弹，看向自己的眼里的审视，证明在这里的所有人，心里都高度警惕。 “汪，汪~！” 由远及近的犬吠声，刚才还没觉得什么，等看到几只小牛犊子似的大狼狗被人牵着，龇牙咧嘴的走到车前的时候，李学武感觉毛骨悚然，特别是瞅着大狼狗滴着口水的牙齿，他下意识的把腿从半开的门外收了回来。 常连长带头的车，率先停下，随后下车后缓缓走向一个帐篷里，等他和另一个军官出来时，指了指车队，应该是向他汇报着车队的到达情况。 随后面临车辆检查，驾驶员和押运员下车后，是这些牵着大狼狗的军人，在车辆四周闻了一圈，随后还把狗送上了后车箱里，逛了一圈。 这时，李学武才意识到灵芝营地对于安全的重视程度。 整片营地都充满了一种紧张而又有序的气息，显然是为了应对潜在的威胁和保护这片战略要地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了这次演习，可真的是煞费苦心。 “好了，没问题！” “没问题就签字吧，我们抓紧吃些热食，去睡一会儿，凌晨还得下去！” 匆匆办完交接手续，后勤部门找了公差，连夜卸运输车上的物资，常连长则是熟门熟路的带着几人，穿梭在帐篷的海洋里。 “学武，明天，你就别跟着我们，等下去找胡指导员，你跟他留在上边吧，下去上来对你来说太危险，伱不是对小车熟悉么，留在上面给团部或者师部开吉普！” “那是不是把老刘换下来，天天憋在这里，他可是急得嗷嗷叫！” 鲁班长不紧不慢得跟在后边，听到常连长这样安排，凑上来搓着手说道，可能是在车上还没觉得，这下了车，气温骤降，有些不适应。 “也行，正好换一下，老刘车技没问题，让他跟咱们一起下去，不说了，先吃点热乎的，等下去帐篷里，抓紧把帽子和手套戴上！” 七扭八拐，李学武走的是晕头转向，不时碰上巡逻队，常连长对上口令，这才顺利到了某个食堂的帐篷里。 肯能是开车的比较重要，李学武感觉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食，来了，揭开锅盖，常连长捞起满满一脸盆面条，直接端上桌。 “来，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这边条件艰苦，吃蒜不，想吃也没有，味道淡了自己加点盐，哈哈！” 常连长对新兵非常好，李学武拿筷子的时候，他竟然给这个新来的新兵，打了满满一碗面条，几个大老爷们，就这样，狼吞虎咽，把满满一盆半生不熟的面条，就吃进了肚子里。 一盆热食吃的那叫酣畅淋漓，亏得这几天都是吃馒头，要不就是冷馒头，要么就是烤馒头，李学武早就巴不得吃一盆热的，咸了淡了都不耽误吃。 “好好干，胡指导员虽然大车开的也不咋地，但小车开的还是挺不错，跟着他好好学，不论坐车的是什么级别的首长，听话不吱声就行了，他们说往哪开，你就往哪去！” 夜晚，汽车连的简陋帐篷里，李学武正式被常连长交给了胡指导员，跟鲁东大汉不同，胡指导员对比下来就相对有些矮小，身上也是斯斯文文的样子。 李学文看到了细节，常连长喜欢56冲这样的大家伙，而且枪不离身，胡指导员则是在腰间的外腰带上，别着一把54枪套。 “老胡，这是咱们连的新兵，别看刚来，人家第一次摸大车，就跟着咱们上了这里，明天跟老刘换一下，让老刘跟我下去，把他留着，人拿过小车驾照了，还没来得及换，你回头跟营里上报一下。” “哟，那可不得了，不行就留团部，这样安排也合理，这是保暖的帽子，还有大衣，别嫌味冲，在这里可千万不能着凉，去哪都得把这两个带着！” 对于既专业对口又有能力的人，上哪都受欢迎，胡指导也没心思跟新兵沟通思想情况，把保暖的东西扔给了李学武，就让他抓紧休息去了。 累了几天的李学武，吃饱后也确实困了，躺在帐篷里的帆布地上，铺上了带来的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咚，咚，轰~轰~！” 时至凌晨，迷迷糊糊的李学武，被沉闷的打雷声给惊醒，左右看了看，帐篷里现在只剩下自己，常连长和鲁班长等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快，快，起来了，李学武，跟我走！” 帐篷的篷布被掀开，胡指导员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李学武赶忙一个翻身而起，披上了昨晚拿着的大衣，雷峰帽也直接扣在了脑门上。 “指挥部要前进，团部也要跟进，他们已经走了，走，我们得把人送过去。” 一路上胡指导员面色有些沉重，天色刚蒙蒙亮，李学武人还是懵的，很多专业术语，他现在听不懂，但估摸着，是要自己开车了。 离汽车连的大帐篷不远，就是很多辆小吉普，有敞篷的，也有带着盖的，有的后边还固定着机枪，型号那叫一个五八门。 胡指导员随意指着一辆车，让李学文直接打着火，坐进了驾驶座，自己则是冲到了一旁空着的一辆，也紧跟着打火着车。 “哒哒滴哒，滴滴，哒滴滴，滴滴，滴哒，哒滴，嘀嘀嘀，哒嘀嘀嘀~~！” 听着后边帐篷里传出的声音，李学武扣了扣帽子，把带来的56半放在了椅子跟挡把中间的空挡处，深吸一口气后，静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群两条杠军装的中年人疾步从帐篷里走出，看到打着火的吉普车，一个接着一个窜了上去。 “跟上前边的车，让通讯员立刻发报，157团团部，收到命令，即刻转进！” (本章完) 第433章 弓如霹雳弦惊 第433章 弓如霹雳弦惊 凌晨5时. 黎明前的破晓，大地被一片银光所笼罩，天空中星光灿烂，银河还悬挂于头顶，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辉，漫长的黑夜即将结束，第一旅晨曦，从山峰的背面缓缓升起。 一条车辙形成的小路上，一辆接着一辆吉普车发出了咆哮声，在暖黄色车灯的指引下，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穿上军大衣的李学武，感觉还是寒风扑面，脸上被蚊子咬的疙瘩，现在已经没了最初那么痒，这吉普车四舍五入之下，约等于四面透风，加上凌晨时的最低温度，那开起来真叫一个酸爽。 副驾驶坐着的年轻军官，并未在乎车开的怎么样，全程低着脑袋，看着铺在膝盖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梅楚卡地区的杂碎已经被清理干净，达旺的蓝军现在这时候只有去克节朗，依山而守还有一点机会！” “梅楚卡那都没什么，独立营和灵芝军分区一千多号人要是干不掉他们两个营七百多人，他们趁早滚蛋，重点还是蓝军主力，第七旅可就是在章多，现在梅楚卡的残余只能去里米金，也只能往那里跑，没想到这兔子咬人不行，跑的倒还是挺快！” “章多还是得拿下，那边情报部门的反馈，有直升机起降过，应该是后方补给中心！” “哼，情报部门，他们这次倒是没有吃稀饭，现在指挥所往西南前移，摆明就是要拿下这个补给中心，王牌第七旅，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老子157团，打的就是王牌！” 李学文依旧是乖乖的开着车，直到打雷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才感觉，貌似不是雷声，而是，炮声。 前边带路的车辆在一个山头骤然停下，警戒的士兵，瞬间以散兵线布满四周，随后吉普车上的军官们，依次下车，聚集在头车的引擎盖那。 有的面对铺在引擎盖上的地图，指指点点，有的拿起了望远镜，往东南方向看去。 李学武此时没有熄火，下车放了一泡憋了老半天的尿，地面上上传来的震动，使得他站都有些站不稳。 一门火炮开炮时，李学武亲身体会过，也就那个样子，但火炮随着数量的上升，同时开炮时，那种嘶吼声，非常震撼人心。 山下炮口猛烈的喷射出四散的炮火，巨大的冲击力传导到地面，引起了又一阵地动山摇的效果，滚滚浓烟，与夜幕和火光掺杂在一起，壮观又夺目。 5时30分。 炮弹声呼啸而过，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远处蓝军阵地飞速奔去，穿过秋季的天空，留下一道明亮的痕迹，宛如死神的镰刀。 炮弹猛烈的撞击地面，在一片火光中能看见烟尘与碎石的飞溅，火焰瞬间顺着地面向四周流淌，将远处的阵地瞬间染成了一片橙色的海洋。 爆炸声犹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哪怕距离相隔甚远，李学武都感觉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看着远处闪光与破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那恐怖又夺目的画面让这个年轻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战场。 “咚~咚~咚……！” 咽了咽口水，李学武眼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与恐惧，看着胡指导员在近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哆嗦着手伸了过去。 “胡指导员，能不能，能不能借您的望远镜看一下！” “呦呵，你还能站着，我看看腿软没软！” 胡指导员拍了拍李学武的大腿，冷酷的开了个不好笑的笑话，把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给了这个小老弟。 此时正好是新一轮炮火到达蓝军阵地，李学武学着那些军官的样子，拿起已经调节好距离的望远镜，往正冒着火光的那边看去。 望远镜上的标尺李学武不懂，但画面还是能看的懂。 对方依山而建的阵地，铺设着麻袋与铁丝网，不过得得亏那些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不借助炮弹爆炸时的光芒，就把这一切，全都收入眼底。 炮弹掀起的烟尘已经把一部分地区变成了像是烟雾所笼罩，那边就不像这边，只是大地震颤了，那崩飞的石头，跃到半空中的残垣断壁，纷纷倒塌临时建筑，四散飘落帐篷布，无不把战争之神难以抵挡的冲击力诉说的淋漓尽致。 混乱的阵地上，蓝军方面可谓是惨不忍睹，面对实战化的“演习”，凌晨时分的骤然打击，很多人，估计还是在梦乡中，灵魂就去寻找他们蓝军的圣河去了。 “怎么样，第一见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怕么？” 看着小家伙看的兴起，左右不停的变换观察方向，胡指导员有些好奇，这家伙越看越看上瘾了，不像初次上战场的新兵，他们第一反应，大部分就是呕吐，随后就是哆嗦。 “有什么好怕的，看到他们这副哭爹喊娘的样子，我反而也想加入里面了！” 初始的不适已经度过，现在的李学武，看着地狱般的场景，嘴角反而微微上扬，如果边上有一门火炮的话，恐怕他现在屁颠屁颠的求爷爷告奶奶，也想试射一发。 “你tm还跟我装上了，那都是咱们运上来炮弹，他们在下边打的舒服，咱们一个连队整整的一趟车算是白跑了！” 胡指导员，笑着拍了一下新兵的后脑勺，嘴上虽然带着抱怨，但辛苦运上来的物资，能打出去，而且打的还有效果，那就是对汽车连最好的报答。 5时40分。 “biu，biu~！” 两发红色的信号弹从山下打入到半空中，山上的人仿佛伸手就能够着，紧跟其后的就是急促的小号声，声音洪亮，穿透力非常强，连山上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披着晨曦的红方阵地，从荒芜一人，瞬间密密麻麻像是蚂蚁似的，往对面冒着火光的阵地上冲去，此时山下的火炮已经偃旗息鼓，但更多密密麻麻的细微火光，布满双方交织的战场。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短点射，在侧翼迅速吸引了双方的注意力，此时望远镜以及交还给胡指导员的李学武，只能凭借的目视，焦灼的看着远处的发生的阵地战。 对方，应该是没有多少还手的余地，从对面枪支喷出的火光已经能看的出来，明显只有挨打的份，基本上没打几枪，就受到了我方机枪手的重点招呼。 (本章完) 第434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第434章 了却君王天下事 “好久没来，你这都换办公室咯！” 穿着长袖的白衬衫，头发梳个大背头，看样子还打了发蜡，跟狗舔似的郑超样，打量着李科长的办公室，玩味的说道。 看他翘着二郎腿，脚还不闲着，在那一颠一颠，心情看样子很不错。 李峰撇了撇嘴，默默的走到拐角，一边倒着水，一边也在打量着他。 “您怎么还有空来这边，西南那边可比这里重要多了，您不去那里坐镇，咋还有闲心往我这里跑！” 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茶，直愣愣的端到他的面前，李峰也一屁股坐在沙发，双手枕着脑袋，慵懒的看着窗外。 “嘶，待遇都不一样了，也对，都是当科长的人了，怎么着，不欢迎？” “岂敢岂敢，我就是当厂长，您不还是我上司，不过，您这个上司，貌似管不了多长时间了！” 抽出一条胳膊，从口袋里掏出那本证件，李峰直接推了过去，没多少天了，也懒得换了，索性物归原主，自己拿了一年朝廷俸禄，差不多该撤了。 正路已经敞开了，现在也不是刚提干那时候了，没必要在灰色道路上继续前进，免得哪天被面前这货给推进坑里，还得帮他数钱。 “你猜猜我包里带了什么？” 老郑现在化身几十年生涯的老钓鱼佬，推过来的黑本本看都没看，晃了晃自己拎过来的包，对着李峰挑了挑眉毛。 一副，骚年，给你带了好东西的样子。 “别，我现在对伱们一点都不好奇，过完年，我孩子都有了，我可不想孩子出生都见不着他爹！” 摆了摆手，现在婚也结了，媳妇也有了，顾虑更多了，等再有了软肋，自己可真不能在那条路上走到黑，老丈人给的正路李峰都看不上，他老郑还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唔，小同志，有顾虑可以理解，但如果这样面对组织，这思想包袱太大，只顾小家的话，未来恐怕路走不远呐！” 老大哥像是过来人一样，一脸苦口婆心的拍打着李峰的后背，如果不是后半段，恐怕事主还真当真了。 李峰的脸色像是吃了一坨翔，什么情况，打过来的衣炮弹，衣都不吃都不行，炮弹必须咽下去，嘴里泛着些许苦涩。 “干咱们这一行，进来难，想出去单干，更难，都是这么过来的，来，先看看东线那边的形势，东线已经结束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毕竟那边，我还真没上去过！” 老郑压根没看李峰的脸色，或许是没意识到，或许是压根就不像意识，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贴着封条的档案袋，说着就要拆开。 眼泪汪汪的李峰，一把握住了郑朝阳的手，一脸无语。 “迟早要看的，你不在这里看，就得带你回去看，上边人等着你的大脑分析分析，给点意见，没看见我都亲自跑过来了，够给你面子了，我这回去也得跟上面讲出个一二三来！” 波澜不惊的老郑就这样拆开了印着绝密的封条，把此次东线“军演”情况，一股脑的倒在了茶几上。 不知道是飞机加急运过来的，里面甚至还有着黑白色的照片，蓝方高举双手投降的俘虏，以及作战示意图，全都包含在其中，看到这玩意的瞬间，李峰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按照自己的资历，别说看了，就连瞅都轮不到他瞅一眼的东西，此时跟不值钱的文件似的，把整个茶几铺的是满满当当。 “托你的福，咱们情报战线这次是走在了前头，直接把蓝军的指挥所给端了，这是俘虏的等级最高的那位将领！” 怪不得进来时老郑的面色轻松坦然，不像之前坐下后一脸严肃，感情，是自己让他尝到了甜头，撇了一眼郑朝阳，李峰暗自腹诽道。 仔细看了看照片，虽然也是黑白色的，但照片上的那位大胡子军官，不论是肤色还是脸部轮廓，和一旁的其他蓝军俘虏，有着明显的不同。 相比于其他人，这位蓝军东线指挥官，面相，更像西方人多一些，而且在黑白照片上，颜色更浅。 “这是刹帝力还是婆啰门？” “你还研究过这些？”老郑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李峰，没想到这孩子连阶层划分都了解，自己还是因为这破事儿，才抓紧补的课，了解到对方的情况。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在那里当兵，就得了解他们，这叫干一行，爱一行，一行行，行行行！” “你是不是对咱们这支队伍，有很大的偏见，还是对我个人？” 听着李峰说到此处，郑超样摸了摸下巴，看着李峰，眉头都拧巴了。 这孩子，在部队里，跟干情报侦察的样，考虑的面面俱到，实际上就是个开大车的司机，怎么现在确实干起了情报侦察，怎么反过来，更衷心于跟车辆打交道了。 “没，这个制度，对他们影响深远，是他们传承文化的一种，前边揍得是不是很舒服，一触击退，根子就在这里，因为这个制度，丧失了自己的精神！” “精神？” “金字塔最下边的基层，是人数最多的，其次才是中间与顶层，当底层缺失了信仰，浑浑噩噩，那真的很可怕，不是对教派的那种信仰，而是自己对于国家和民族的信仰。” “就像咱们，冲的嗷嗷叫，因为咱们头上是mzx，身后是整个民族，所以敢于亮剑，这就是精神和信仰的加持。当前形势下，全方位立体作战还未形成，目前依然是堑壕战，与阵地战，所以哪方保家卫国的精神更强烈，哪方才能坚持到胜利。” 李峰的一番话，让郑超阳陷入了沉思中，回忆着过往，这一路走来，身边从一个人，到两个人，最后到一群人的全过程，这不就是精神和信仰相结合的产物。 当然，对于李峰的新词，他也有些跟被猫挠了心窝子似的，什么是全方位立体化作战，这几个字他能听懂，但组合到一起，感觉瞬间就变了一种味道。 “我们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更愿意和平崛起，但西方不这么想，在他们的眼中，自身强大了，就是必要与周边掰掰腕子，这就是帝国主义的心态！” “他们人口最多的平原，是依靠两条河流汇聚而成，就像咱们的华东平原以及华北平原，他们也是一样，人口生活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李峰指了指地图上左下角的位置，沿着那条最高的山麓下边，画了一条线。 “而沙盘推演的双方，都是农业大国，水是什么，种粮食必不可少，每天人民正常生活也离不开的必需品，但源头，却恰恰都在咱们这边！” “说不好听叫觊觎，说好听点，就是他们缺失的安全感，驱使他们不停的蚕食，这不是今年的事情，也不是明年，后年，而是，地图上，只要咱们的这条线还在这里，还是会重新积累，然后再次爆发！” 李峰的话有些沉重，此时郑朝阳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消失，没想到李峰深入浅出的一番话，竟然把原因分析到如此透彻。 “东边，那都是整着玩呢，最重要的，还是在西边，因为，这里到这里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五百公里，达摩克利斯高悬于顶，真正要顾虑的，是西边，而不是东边，不是说东边不重要，而是，西边离他们正治中心，太近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的两条母亲河，上游源头在别人家里边，咱们也会卯足劲，来一把演习，就算一次不行还会有下次！”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总结思考的？” 郑朝阳换成了不苟言笑的样子，目光有些危险，闪耀精光，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这小子，心机太深了。 “我总结的也是前人的经验，不敢贪天之功！” “可以让子弹飞一会儿，等西边有了动静，再快刀斩乱麻，咱们这个时候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留给几十年后的人去解决，这是我的想法，你可以完完全全的汇报给上边！” 李峰把材料收拢收拢，装进了档案袋里，顺道，把自己的那份证件也压在纸张里，塞了进去，好好的干部干的前途无量，脑袋被敲了，才去干特务。 “对了，西边最好在最近的山崖上，建个大的雷达站，听说雷达高度越高，探测的距离越远，既然离这么近，条件得天独厚呐，都是门对门的邻居，这不得在窗户上架个望远镜，东边那边，也可以考虑考虑，建个水力发电站，旱季蓄洪，雨季放水发电。” “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本章完) 第435章 五百太远，三百正好 第435章 五百太远，三百正好 “112座地堡，112座啊，多么的触目惊心，就在咱们眼皮下面，要不是调查部的同志警觉，是不是到了明年，就变成212座， 312座！” “砰~！” 硕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十分沉重，压抑的气息弥漫其中。 说话的那位首长，重重的用拳头砸在了会议桌上，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浓厚的愤怒，训斥的声音变得尖锐而严厉，哪怕是隔着桌头桌尾的距离，郑朝阳都能听出他咬牙切齿的语气。 “失责，这是严重的失责，“演习”演的再好又能怎样，就蓝军那丢盔弃甲的模样，我随便换个人上，都能做到，要你们过去，是守土，守土，明白么？” 巴掌重重的拍在会议桌尽头墙上挂着的地图上，老首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句句怒斥的话语不断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每一句都带着无法掩盖的愤怒和不满。 这是不能容忍错误和疏漏，灵芝可是寄叁幺捌东边通往西边的必经之路，是费了无数人的生命和大量的财政支出才修建好的生命线，如果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被切断，那西边，可就只能送北疆绕行了。 物资从北部沙漠再转运到南边最高山麓，中间的路途就不必说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时间，真到了这种地步，物资到了，黄菜都凉了。 所以，不由得他现在严厉地指责与会人员，对西南方面的工作，表达出极度不满。 参会者此时各个低下了头，演习红方胜利，本来不说开开心心吧，至少也没苦着脸。现在，全焉着脑袋，神情紧张的听着老首长的责问，气氛异常紧张，似乎随时都能爆发的火药桶。 这间屋内，恐怕也就只有老郑此时稍微舒服了点，面对各个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双眼直视前方老战友，只有他现在的作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只是没敢太过份而已。 虽然，调查部只确定了40多座地堡，但没办法，条件受限，很多地堡都是被伪装物所掩盖，112座，这些是炮火掀翻全场后，演习结束后清点出来的具体数据。 不管怎么样，赢者通吃，这次总算跟上趟，吃了口热乎的，还不用被别人嫌弃，对方还得说好话。 “咕咚，咕咚~！” 可能是骂累了，寂静的会议室中，连老首长喝水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众人胸口稍许起伏，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果然，喝完水之后，老首长虽然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但神色，不再像刚才那样面色赤红，额头的青筋也平息了下去。 “这些话，你们心里给记住，下一步每个营，增加一个侦察连，哪怕条件再困难，也不要让我看见，蓝军再靠近灵芝两百公里，这是战略纵深，是底线。” 老首长双手合十，放在会议桌上，虎目从众人脸上划过，一直到最后，落在了神游天外的郑朝阳身上。 “小郑，替我向老洛带个话，这次的事情，感谢你们调查部的倾力协助，不然，我恐怕还真不知道，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面对老首长摄人的目光，郑朝阳赶忙坐好，连连点头后，脸上终于多出了笑容，那是想憋住，但憋不住的那种。 “好了，说说伱们调查部的判断，我需要多方面提供的意见，mzx目前非常关注，他们这次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捋这边的胡须！” “是~！” 郑朝阳此时终于找回了当初穿军装时的感觉，一个立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笔溜直，疾步走到了会议桌的尽头，盯着老首长桌前的指挥棍。 “我只是让你给他们上上课，算了，念在这次是你们京城站出力，拿去！” 老首长手中的指挥棍虽然轻巧，但代表什么，意思却不言而喻，红方演习前线数万名将士，后方几十万后勤保障人员，数百万吨的物资，数以亿计的军费支出，都来自于这根轻巧的棍子上。 “众所周知，世界文明的起源，都来自河流，在高山雪水的汇集之下，我们两条母亲河，于下游形成了冲积平原，平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所以是居住人口最多，也是粮食产量的核心区域。” “蓝方亦是如此，最高山麓的高山雪水，在北形成了雅鲁江，下游为布拉马普河，冲积之下形成了三角洲平原，在南形成了姮河平原，如同我们的华东与华北，不同的是，母亲河的源头，在我们家里，它们母亲河的源头，也在我们线内。” “情报来自于一位曾经在西南退伍的士兵，对于蓝方，他研究的很深入，这些就是演习的根源！”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新国家的目前正处于快速前进的道路上，所以它们选择了这个时间，两个问题，都没办法解决，一个就是粮食大国的水源问题，一个就是我们不能停止发展的脚步！”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位士兵的意思？” 老首长声音并没有表现出激烈的情绪，如同湖面上平静的水面，深邃沉着的目光，看着郑朝阳，有种不怒自威感觉直扑他的脸上。 “额~这是京城站的会议总结！”老郑舔了舔嘴角，这玩意怎么说呢，突出个人，但万一对方豁出脸面，抢人怎么办，这可是自己挖到的宝藏。（男孩） “我就说你们都是一群混账，一个个整天就会带兵练兵，大局观呢，还没有一个退伍的士兵来的强，怪不得被调查部的人给捡了豆子，整天看看你们，还在躺在过去功劳簿上边！” “不用看我，你继续说！” 老首长挥了挥手，训斥完继续，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也猜到了调查部派郑朝阳这个后生来的原因，姓洛的怕自己张口，把人讨回去。 “东线结束并不意味着偃旗息鼓，很可能是收回拳头，准备下一次的出拳，西线情报，我们调查部暂时没办法掌握，从地图上看，边境线到他们中心机场的距离，最短处为五百公里左右！” “有一个专业性的问题，麻烦问一下空军的人员，如果在此处，设立雷达站，能不能看见这里的机场，起落的每一架灰机！” “不行，五百公里，超出范围了，这不是高度就可以解决的，上边的温度很适合给电器降温，但元器件最远只能接收三百公里传回的雷达波！” 在写写画画之后，空军这边的参会人员皱着眉头画了一张图纸，看来他们早就想干“坏事”，只是条件不允许。 “哼，有意思，三百公里，只要西边敢动弹，这个站，我看，还是有必要建！” (本章完) 第436章 身份暴露 第436章 身份暴露 “东西交出来！” 会议结束，老首长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额头，舒缓心中的情绪，眼瞅着郑朝阳走后，撇了一眼一旁的下属，左手摊开，抻了过去。 “什么东西，没东西啊？” 会议桌左手边的将领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屁股，面色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解释道。 只是他左右转动的眼珠子，把他已经深深的出卖了。 “你小子，别以为我没看见，那个袋子里，是绝密资料，你当着我的面，简直是无法无天！” “哐当！”布满着皱纹的手背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老首长板着脸，瞳孔逐渐收缩，室内的气温瞬间以能感受到速度下降着。 “我看来的时候袋子都是拆开的，咋还留了本证件在里边，这一瞅就不是跟档案袋在一起的！” 这下没辙，竟然被老首长看到个正着，五十多岁的将领，跟被发现课堂上做小动作的孩子似的，扭扭捏捏挪了挪屁股，把压在下边的一个黑本本，双手递了出去。 “嗯~，这不是他们调查部专用的？” 看到了上边黑色的五角星，老首长也是见识过这种封皮，也反应了过来，这郑朝阳，没事干怎么会在档案袋里塞证件？ “谁说不是呢，我还没来得及看，这不就被您给发现了！” 看着老首长翻开了那本黑本本，将领嬉皮笑脸，抻个脑袋，准备也凑上去瞅瞅，这玩意，可是他先发现的。 “李峰！” 老首长半眯着眼睛，仔细研究着证件上的照片，会上一直不苟言笑的脸，渐渐多云转晴。 照片里的小伙子，很年轻，非常年轻，笑容很灿烂露着大白牙，穿着熟悉的军服，领口的军衔领章已经去除，一看就是退伍时候拍的。 “这小子，我觉得看着有点眼熟呐，是叫李峰么？？” “我希望听到的是好消息，现在十点半，给你五个小时，下午三点半，他的所有的材料，全部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老首长合上了黑本本，看到快要到期的证件时间，若有所思，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对着这个将领，正式的说道。 这证件也就是临时的，跟士兵证上三年退伍不一个道理，时间到了那就不是他们的人了，欸，只要不是他们的人，那就好办了。 …… “阿，阿嚏！” “伱这才下飞机，就感冒了，是想跟我请假休息么？” 看着办公桌前，一直写着文件，黄昏之年依旧执着追求荣誉与使命的洛局，郑朝阳抿了抿嘴，这一个多月西南京城两头飞，家都没回，能不想请假好好休息么。 “哎呦，我这肩膀，怎么就是感觉不得劲…！” “不得劲，就去医务室看，请假休息是没门的，西南站局势恶化到如此地步，还蒙在鼓里，你不去，我不放心！” 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笔，智慧的岁月里散发着沉稳与经验的光芒，如果老首长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大开大合。 那眼前的洛局，在郑朝阳眼里，那就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匕首，随时挥出致命的一击。 “算了，都是老毛病了，这个节骨眼我怎么会请假！” 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刚才还装腔作势的郑朝阳这时候，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现在的他，忽然想到了李峰这个荀日的，怪不得天天推三阻四，轧钢厂再忙，他在那当个小领导，可从来不加班，小日子美滋滋的。 “他们那边怎么说？” “枕戈待旦，不过西边那边的情报，并未打算跟我们合作，老首长让我跟您道一声谢！” 挠了挠下巴，郑朝阳面色有些忐忑，事情大约只算完成了一半，对于自己这一行人，军方明显还是抗拒的。 “哦，对了，他们对建那个什么雷达站，应该早有想法，但技术水平还达不到，所以！” “所以500减300等于200，要想留住这200，至少得往前推300，这是他们接下来需要贯彻的战略意图，跟咱们就没多少关系了，既然不合作，那就看看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再打中靶心了！” 洛局站在窗前，无悲无喜的看着窗外，猜出了放出笼子的猛虎，爪子挥动的方向，至于爪子还够不够锋利，别人明显这边不想多管，东边已经丢了面子，西边无论无何，那边也得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您都知道了？” “难不成都跟你一样，这种问题电讯科随便找出来一个，都能回答上来！” 看着郑朝阳吃瘪，洛局嗤笑了一下，随后扔给了郑朝阳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了一支。 “我们这次虽然拿出手了一些东西，但在我这里，是不够的，西南站的重要性，现在看来是毋庸置疑的，接下来，需要把那些触角到达不了的地方，都给覆盖到！” 虽然郑朝阳已经三十多岁，但在洛局的眼里，还是跟当初干革命时的小毛孩，叮嘱着他怎么把烂摊子给收拾好。 “雷达站既然可以建，那水电站呢，咋这个不让说？” …… “姓名！” “李峰，不是，首长，你们抓错人了吧！” “年龄！” “嘿，我说，首长，你们哪个部队的，咋还把我给逮过来了？” 李峰一脸牙疼的看着办公桌前的首长，咋跟审犯人似的，要不是看到衣服架上挂着的外套有一个金色的星星，李峰肯定tui面前这个人一脸，拒绝配合。 自己的班上的好好的，怎么部队来人，把自己从厂里招呼到了这里，要不是没上铐子，李峰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调查部京城站调查员，李峰，如果你是他，那我们就没有找错！” 说着，面前这位大佬，把档案袋甩到了李峰面前，双手托着下巴，示意李峰看看是不是自己。 “不，不，不，我是红星轧钢厂，运输科，李峰，跟什么调查部，没关系！” 李峰脸色像是便秘了几天一样，内心不停骂着郑朝阳，就知道跟他干，早晚没好果子吃，连连否决自己的第二重身份，把档案袋推了回去。 “唔~没关系最好，小伙子啊，年纪轻轻，又是部队出来的，还是不要跟那些人有关系，那终归不是正路！” 中年首长呵呵一笑，貌似对李峰的回答很满意，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要拐带小绵羊的大灰狼，随后看了看手表。 三点半钟。 不得不说，不光连档案材料，甚至连当事人都被送进了老首长的办公室里，不得不说，办事相当利索。 (本章完) 第437章 这小子上边有人罩着？ 第437章 这小子上边有人罩着？ 硕大的办公室，里边异常简洁明了，如果不是这栋楼所处的位置很特殊，李峰甚至怀疑，是不是在谁家的书房。 原木色的办公桌上，一盏自己办公室内也有的绿色台灯，一部红色的电话，一部黑色的电话，跟这间办公室一样，一张桌子，三样东西。 如果不是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硕大拆那地图，李峰是不是怀疑来错了地方。 默默的看着带自己进来的首长把牛皮纸袋缠绕的线解开，一张张档案平铺在办公桌上，从左往右，直到最后，还有几张报纸，码的整整齐齐。 可能是觉察到自己在偷看，那位首长往这边瞥了一眼，李峰赶忙转移了目光，走到了窗户边，研究起了窗帘。 别说，这窗帘挺厚实，拉上了是一点光都进不来，透过窗户，还能看到下边，道路两旁的树木，挂上了橙色的叶子，地面上，一些出公差的兵，正在清扫着落叶。 要知道，这公差，他也出过，一年多前，还是他带着新兵，扫团部两边的大马路。 “吱呀！” 办公室的门骤然被推开，外边人的说话声，以及走路声，顷刻传进了办公室内部。 “五点钟让亚楼给我安排一架飞机，那几个跟我一起，今晚到蓉城军区，通知他们那边，今晚我要看见作战报告！” “是~！” 一应一答声传来，整理完档案材料的首长，站在桌旁，敬了一个礼。 这边干看着的李峰，目光直视的来人肩膀上的星星，第一反应也是抬起了右手，但想起现在的身份，这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 “怎么，退伍才一年，见到部队首长，礼不会敬了么？” 撇见李峰提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无处安放的右手，老首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面色随意的说道。 “嘶！” 闻言的李峰，瞬间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立马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立马抬高了胳膊，胸口还下意识的往上挺了挺，虽然没着那身军装，但姿势还是非常标准。 “这才对么，既然当过兵，那就记着你的身份，只要当过兵，那一辈子都是军人，哪怕是回到了地方！” 给小伙子随手回了个礼，虽然不标准，但李峰还是长吐了一口气，双腿恢复了知觉。 “这是他的档案，别说，我说我哪里来的印象，这小子挺能折腾，回来上过几次报纸，年后全国两会的车辆保障，还是他带队去的！” 把李峰带过来的首长，拿出了最上面的一张报纸，抖开后递给了老首长。 “是么，那我得瞧瞧，这小家伙回来后，到底干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能是报纸上的字比较小，老首长从抽屉里掏出了眼镜盒，取出了一个黑框老镜，擦了擦镜片后，接过了报纸，先是看了看照片，随后仔细的看了起来。 站在窗户前的李峰，此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弄出动静，吸引到二位的目光。 眼瞅着都在盯着报纸，李峰这才敢偷偷打量这位坐在椅子上的老首长。 脸上深深的皱纹和饱经风霜的皮肤，显露出多年军旅生涯所带来的努力和挑战，厚实的眉毛下，眼睛透露出那种坚定并且富有智慧的光芒，一看就是经历了无数个战场的目击和决策。 头发已经大部分变成了银白色，稀疏的分布在他的头顶和两鬓，但仍然是整齐的梳理过的，尽管外表显现出年岁的增长，但是他的威严，李峰刚才是深深的体会到的。 “嗯~，你见过两次正治主任？” 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老首长的嗯的语调明显是带着疑惑的，这第二次他理解，这第一次明显，地方不对劲呐。 “额，是的，应该是两次，握了两次手，没给咱部队丢人！” 双手连连摆动，李峰怀疑，这里边，是不是连自己爱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写进去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地方的事情，竟然都写在里边。 听到了李峰的回答，老首长的眼皮微微往下耷拉了一点，和一旁送档案的这位默默对视了起来。 “调查部等隐蔽战线的最高领导，和这小子见过两次面！”老首长一提眉毛，眼中的含义，一旁的首长瞬间就看懂了。 “应该没多大关系，都是工作接触，这小子回来才一年，不可能得到那么高位的首长赏识的！” 首长比划了一个能让后世半岛南棒子集体愤怒的手势挤眉弄眼，意思李峰就是个小卡拉米，那位正治主任不会过多关注，撬了就撬了。 “那你看看，他现在在哪里！” 老首长虎着脸，提上去的眼皮就那么随意一瞥，一旁的首长，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是的啊，他现在在的地方，不也是不简单。 自己等人能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调查部那些猴精猴精的人，会想不到，早晨开会时，洛局没来，是不是已经代表了什么。 别看这小子年轻，搞不好，是调查部那边着力培养的，虽然目前是个小卡拉米，但谁知道以后呢！ 现场别看李峰是缩着脖子，两位首长虽然没说话，但眼神的一番交流后，带李峰来的这位首长，已经比李峰缩的更狠，老首长被上边发现撬墙角，没关系，自己被正治主任调查部的知道了，少说得挨好几顿抽。 “小家伙，过来坐下，看了伱退伍后的这些表现，暂时有资格坐在这里！” 老首长把桌上的档案大致扫了一遍，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个档案袋，背面贴着绝密的封条，李峰看着有点眼熟，当再看到那个熟悉的小本本的时候。 “咳，咳~！” 唯有咳嗽才能解释得了自己的尴尬。 “这tm自个的“辞职信”怎么跑军方大佬这边来了，这郑朝阳回去后不检查档案袋的么，mmp……！” 自己被带到这里的原因，这下清楚了，李峰的脑袋瞬间无力的低了下去，猪队友啊，这郑朝阳办事太不靠谱的猪队友。 李峰昨天还开心自己摘掉了特务的身份，现在，挺慌的。 (本章完) 第438章 危机中的窗口期 第438章 危机中的窗口期 李峰的咳嗽声，让自己成为了焦点。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一个是自家师长见着都得敬礼的，还有一个，是师长敬礼的那个人也得敬礼。 看着李峰手足无措的样子，两位首长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虽然不明白他的证件怎么出现在了绝密的袋子里，但不妨碍看着李峰出丑。 “这个加上这个，就是你现在来到此处的原因，相信你应该明白。” 老首长透过眼镜上沿的空荡，微微低着头，看着李峰，右手在桌边拍了拍，档案袋上的黑本本映入眼底。 “额，好吧，我不知道档案袋为何出现在这里，我塞证件进去，是想让郑朝阳带回去，我，我不干了！” 吞了吞口水，李峰梗着脖子把实话交代了出来，在轧钢厂跟李怀德玩玩，回四合院看着他们各种骚操作，不比啥事都冲在前边，搞不好就挨枪子要好。 “很耿直，我看看，你这回来后短短一年时间，毙过两个人，也算见过血，是这方面原因么？”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纸，在kd那一栏，明显有个数字2，一个是当街偷窃，企图杀人，另一个就是轧钢厂谋杀案的犯人，老首长饶有兴致的把纸张递给了李峰看看，面带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很感谢他们，在我刚回来不久后，帮我提了干，但他们让我做的事情，我有些不习惯，我只是个开大车的，不想过多深入，和那些正治错误的人掺和在一起，轧钢厂里还有一堆事情，需要我去解决！” 少做少错，多做多错，李峰作为一个置业顾问，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耍嘴皮子的活他能干，但亲自下场，和那些人接触多了，他们后边几年可以回到那个监狱，那自己呢… 又不是资深特务，两头不讨好，还是临时工，怎么想，都感觉，自己到时候就是个适合背锅躺枪的劳务派遣人员。 “嗯，没经历过专业性的培训，那一行，是等于在走独木桥，也能看得出，伱非常热爱运输事业，在一个小小的厂里，尽到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很不错！” “但，你在部队的三年，却一直默默无闻，是下边的人不让你说话，还是你自己并不想在里边展现出什么！” 问到此处的时候，不光是老首长，还是另一位首长，眼中凌厉如刀，直直的盯着李峰，三年时间，一个兵在部队里，表现得如同一个普通人，退伍一年，却接二连三的能整出各种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南，并不重视这样的一个特殊的人才。 “成长总归需要一个过程，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就不同，我一个小兵，在等级规矩森严的部队，为什么要展现自己的特殊？” 心思迅速回转，李峰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部队里，平平无奇的路人甲，在地方上过于耀眼，郑朝阳他们涉及不到军队内部，但人家军方大佬，通过内部的一些资料，还是觉察出了端倪。 但面前两个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面前的自己，是李峰，但又不完全是李峰，人换灵魂的事，说出去，要么被当成疯子，要么就是被研究，两者李峰都不想选择。 可能是李峰的答案勉强过了关，两位首长收回了摄人心魄的目光，感觉像是看一个怪胎，现在看来是李峰自身的原因，而不是想发挥，却被下面人无视。 “嗯，跟我说说，你对这个的看法，跟郑朝阳他们说的，就不必重复，我想听听你对接下来局势的判断，走吧，去地图那边！” 两位首长一前一后往对面墙壁那走去，李峰皱了皱眉头，这是，这是要把自己存货给榨干的节奏么。 “我需要几份最近几天的报纸，全国性包括军队内部的刊发的！” 让别人牵着鼻子，虽然是当兵时的顶头上司，李峰多少有些难受，两位都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做事说一不二，连像郑朝阳那样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无形的压力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去，拿一下！” 刚走没两步的老首长，也没怪年轻人在这里造次，抬了抬下巴后，示意去取，也并不问，李峰要报纸干什么。 不一会儿，各种今天最新的报纸，铺满在办公桌上，李峰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接下来的表演。 “这张没有！” “这张也没有！” 数家报纸头条，刊登的头版头条，全部都是西南的战略演习，可以说吸引了全国人的目光。 直到看见一份，关于盛产古巴的与海盗的那片区域，毛熊设立“超远程火炮”的文章，李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演习的背后，是两个超级大国相互掰手腕的结果，我们想挺直腰杆站起来，但恐怕他们不希望我们安安稳稳的挺直脊梁！” “这个事件，是属于我们的战略窗口期，他们的目光没空在看向东边，目前应该还在相互扯皮，危机中伴随着机遇，我们能看到这一点，蓝军也能想到，再加上背后有人撑腰。” “西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未来几十年的和平，就看这次演习了！” 说的越多，李峰眼睛里的光越明亮，当年的事情只能从初中历史书上看见，现在，该是还给历史老师了。 红蓝双方正在下路打团，反正距离上路这么远，参与不进去，那是不是可以把大龙给偷了。 老首长看着报纸，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看不出任何想法，倒是一旁的首长，深深的瞥了一眼李峰。 “最西边这块土地，一直处于各方管控，我方，蓝方，巴方，众所周知，达拉克是我们的固有地盘，历史文献中该地区早有记载，涉及到我们的核心利益，如果像灵芝的蓝方那样，挺进纵深，切断北面蓝军这条狭窄的补给线。” “我们将从高海拔地区，进入到平原地带，一直纠缠不清的地盘划线问题，也可以借助这次机遇一次性解决！” “要知道，蓝方，不光貌似和我们关系不好，他们和东北边的小老弟，那也是世仇，既然如此，是不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拿回属于的东西，让蓝方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别人身上！” 想到几十年后，驻扎在此处，各个手拿狼牙棒的小伙子，李峰觉得，可以做点什么，面对恶客，狼牙棒既然都赶不走，那不如趁此机会，一把来一个梭哈。 “有点意思，驱狼逐虎，坐收渔翁之利，顺带把这颗钉子给拔掉！”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几十年难得遇见的窗口期，他们俩身强体壮的正忙着在海盗湾那掐架，我们只有这个机会，东边演习蓝方输了，按照他们的秉性，就必须会在西边找回场子！” 李峰目光炯炯的看着老首长，西边的情况，已经告诉你了，就看你们这边，敢不敢玩把大的，合纵连横，上演一把二打一，拿回自己的东西，把蓝方的东西丢给另一位世仇，让他俩掐去。 还可以说好听一点，缓和双方的局势，我方只对自己的地盘感兴趣，不喜欢以大欺小。 转移矛盾后，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挥舞着胳膊劝架，说出那段脍炙人口的话。 “我们呼吁，以和平手段解决争端，希望双方坐下来主动接受斡旋，以对话协商方式解决矛盾！” (本章完) 第439章 沙漠风暴Mini版 第439章 沙漠风暴mini版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内。 郑朝阳双手托腮的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墙壁。 不是墙上开了，而是正在回忆洛局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接下来不用想，西南站办事不利，要不是京城站传递的消息，准确来说，是郑朝阳传递的消息，强硬那边展开调查，恐怕，事情就难以想象了。 最少被军方打小报告，虽然那边位置特殊，一般人上不去，但调查部没有理由，连一点外部消息来源都没有，没有用处的部门，只能被撤销，或者合并。 本身中y调查部就是军委联络部改建，从部队分离出来的，现在直属最上面领导，但军方失去了情报网，如同力大无穷的拳击手瞎了双眼，如果抓着机会，还是会想尽办法把眼睛治疗好。 回想当初，在军部领导下的样子，一身戎装的自己，再看看现在，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自己，老郑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抑郁。 上边打架，他两边都难过。 脱下那身军装也才七年时间，短短的七年，自己跟老师选择继续行走在阴暗里，郝平川选择了阳光下，白灵依旧着身戎装。 三个十几年前的年轻人，在十几年后，走在了各自不同道路上，道路的尽头虽然一样，但个人明显倾向的背景不一样。 “唉~！” 短短十几分钟，郑朝阳回忆了这十几年来的过往，也算是忙里偷闲，低头看到办公桌上，重组西南站的文件，又是很头疼。 “他应该不会过去的！” 想到西南，不由自主的，他就想到了从那边回来的年轻人，若说他对西南的了解，绝对比自己还要深入，透彻，但这小子，跟十几年前的自己那完全是两个样子。 自己干革命时，那是组织让去哪就去哪，服从命令听指挥。 但这个从西南回来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现在结过婚，老婆怀着孕，想调他去西南，郑朝阳估计，自己敢说出口，那小子就敢跟自己翻脸不认人。 谁叫他的正式编制档案，是在人事局呢，老郑当初也是把他当临时工来用用，“观察观察”那些从监狱出来的人，毕竟这小子，没有他们身上，那股味道，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现在好了，没有经历过专业性的培训，从大局观上来看，李峰绰绰有余，但专业性上，那就是新人，猜不透上边怎么想的，也没打算把他拉进来。 “全方位立体化作战是什么？” 这又是那个小子提出的新的问题，对于他每次异想天开的想法，老郑已经习惯了，每次都能有些额外的惊喜，就是不知道，这个新的惊喜，能不能让上边，彻底把这小子给弄进来。 整天在门口徘徊，多少对西南还是有用的小家伙，老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目前，我们的作战理念，还是停留在二次大战那时候，炮兵轰完步兵冲，最多加一个步坦协同，但这样打出的战争，毫无意外，是以消耗士兵来完成的拉锯战！” 面对两位大佬，李峰侃侃而谈，之前说的是正治，军方想打，但是缺乏理由，上边有顾虑。 作为过来人，李峰清楚的知道，白头鹰现在没空管这事，腚眼都快被毛熊塞炸弹了，自家都顾不过来，哪里会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大象。 只要形成了占据的事实，最多把不属于自己的地盘让出去，但不是还给蓝方，毛熊鹰酱最后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在新形势下，空军的定义，应该被改变，从传统的防空，运输，侦察，要额外添加新的任务，把对方的空军，直接按死在地面上！” 听着李峰匪夷所思的想法，老首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几年才去过高海拔地区的图4，如果从蓉城起飞，覆盖半径三千公里，完全能够到达此次作战计划目的地。 “第一波攻势，不再是炮兵和步兵，而是空军，战斗机携带的炸弹，率先突防，把雷达站，通讯设施，机场跑道等重点尽数损毁；第二波攻势，紧跟其后的轰炸机，对军民两用目标进行全面轰炸，如后勤仓库，发电厂，桥梁，火车站等增加战争潜力的设施。” 两位首上此时的面色动容，惊愕的看着李峰，面前这个年轻的驾驶员，搞后勤运输搞习惯了么，对待蓝方的同行，这是要下死手啊。 “防空力量彻底打烂，坦克可以放开马力，进行极限穿插，空降兵直接后方，这样，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把口袋封上，把这顿饺子给包圆乎！” 上边担心的一点，就是外部的舆论压力，以及担心进入全面战时状态，李峰的目的，就是给军方足够的理由，反正这场“演习”是跑不掉的，越是耀眼的成绩，才能形成威慑力。 只要能控制时间，在鹰酱拆c4前，把蓝方狗脑子给打出来，上边应该也会选择把问题解决掉，一直摩擦，提心吊胆，碰到机会，最早的领导班子，应该有这个魄力，只是欠缺足够理由。 李峰要做的，就是说服面前的两人，递上趁手的刀子。 大纵深立体战役理论是后期还在逐步摸索的，九十年代年代，白头鹰一手海陆空立体战沙漠里的风暴，揍的傻大木哭爹喊娘，这才彻底让兔酱醒悟了过来。 打架的方式已经变了。 把所有知道的一切，全都抖了出来，李峰很自觉的看着面前惊呆了两人。 看他们的岁数，应该也是从泥腿子那年走出来的，新的mini版战术理论，完全匹配当前的部队情况，如果拿这次蓝方主动惹事来开刀，试试新战术，相信会改变那些陈旧作战理念。 “这小子太危险！” “还好他是自己人！” 两位首长此时看待李峰的目光，不再是把他当作一个退伍的小兵。 有这种战术思想的，哪怕是从部队出来的，也太恐怖了，先戳眼，再掏裆，然后按在地上问你服不服，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这是一种蓝方率先放了一个q想耗血，己方qwer劈头盖脸扔过去，照死里揍啊。 没想把这个小子带过来，还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现在理由有了，行动方法有了，只要把范围缩小到那块争议地区，可行性还很大。 现在他们倒是犯了难，这是要改变全盘的部署啊，而且是时间非常紧张的那种。 (本章完) 第440章 预备役少校军官 第440章 预备役少校军官 “想重新再穿上这身军装么？” 面对首长热烈的目光，李峰傻眼了。 emm，难不成在把自己送进去，这一把年纪了，和十几岁半大孩子一起在新兵营喊“121”么？ 甩了甩脑袋，把这种不寒而栗的想法给抛在脑后，李峰用力的抿着嘴唇，脑袋缓缓地低了下去，没敢再继续和首长对视。 牙缝里吸进的冷气，不停的刺激的大脑，李峰一边劝着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想着对策。 “早知道不说那么多了，这表现的太亮眼，这也是一种错！” 内心打着小九九，李峰看了看首长，又看了看老首长，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抵着脑袋，双手食指对戳，李峰的脸扭曲成了苦瓜，最后没辙，告饶的拱了拱手。 人在屋檐下，两个人，哪怕年轻一点的，都能当自己父亲了，按死一个科长，可比碾死一个蚂蚁还来的轻松。 “哎，我怀念着过去的军旅生涯，那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但……！” “是预备役，并不是正规军，你都离开一年了，在地方上已经做出了一番难能可贵的成绩，怎么会再把你打回原形！” 老首长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年轻的那位将领，对于通过他的话，猜出了他的想法，面对李峰的一脸委婉回绝，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反而带着点嘲笑李峰想多了的意思。 对，没错，李峰能看出那种眼神，略带玩味地意思，看着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呼~！” 长呼出一口气，李峰的苦瓜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额，二位首长，我本身退伍后，已经进行了预备役登记，虽然穿不上那身军装，但我还是部队的人！” 这东西，没办法，这东西跟几十年后，还是老样子，退伍军人从脱下军装的那一刻，就自动转变成预备役。 只是现在预备役与民兵相结合，真算起来，李峰还是属于轧钢厂民兵体系里的一员，只是科长的身份，让厂里的人自动忽略了这些。 不然，组织的一些民兵训练，李峰还是得要参加的，他一个当科长的，也没人没事干，再跑去指挥他摸爬滚打，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退伍时，预备役登记也只是下士，但在地方上学习到更多的专业只是，开阔了眼界，提干后已经到了正科级别，你的指挥素养，相信能带好民兵队伍！”（退役后预备役士兵军衔晋升一级。） “正营级少校预备役军官，在日常，也可以穿回伱曾经的衣服，另外还有额外的津贴，不需要你做其他的工作，但你要把全方位立体战的思想，总结为书面报告！” 看着两位首长一唱一和，李峰右手擦了一把脸，现在的他迫切的想抽支烟，缓缓。 预备役只是一个名头而已，连二线部队都算不上，挺多就是多了一层军官的身份，如果还有津贴，这事儿，不是不能干。 看着李峰意动的样子，两位首长似笑非笑的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有戏。 与调查部不同的是，那边只能全职，李峰证件的有效期就可以看见。 但军队有很大的自由度，李峰退伍后本身就是预备役，很方便的就可以转变为军官，毕竟他的级别已经到了正科，每月固定津贴，虽然没有正规军的多，但也比调查部权衡利弊来的稳定的多。 看着悬在眼前的大萝卜，李峰舔了舔嘴角，想起了电视剧中的一段台词。 峰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 有军方的大腿抱着，那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是不是可以开始筹备了，核潜艇，军方一定比调查部的人，更稀罕这玩意。 “那个，预备役没问题，二位首长，我之前是你们手下的兵，以后还是您手下的兵，为国家的国防事业做出自己贡献，我高兴还来不及！” 反正说好话不要钱，只要能落着实惠，下士也是干，少校也是干，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有了军官的身份，无形中就可以跟军方搭上线，打上了他们的标记。 “嗯，你今天的想法，从大局观上来说，站在了一定的高度，其实你如果没有退伍，光凭借当前的局势判断以及战术部署，已经可以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军官！” “老首长，您说的对，但当初我也有不得不退伍的理由，家里只剩母亲和妹妹，父亲走了，作为长兄不得不回来，很感谢二位首长，让我的想法不至于是凭空想象，在地方上，我也会铭记自己的身份！” 面对老首长的夸赞，李峰正襟危坐把自己的想法坦然告诉二位，预备役可以，正式的还是免谈了，有家有口，做不到舍小家为大家。 虽然没有军籍，以及正规部队军官的权力和待遇，但也意味着，不受当下的纪律所约束，在李峰看来，挺好，至少不是调查部的临时工。 听出了话中的口风，二位首长一阵惋惜，这一番办公室里的谈话，对于李峰颇具进攻性的新战术思想，还是非常感兴趣，奈何当事人，无意军旅生涯。 “也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有新的想法，可以来找他，部队虽然严肃，但对自己人，还是敞开大门的！” “嗯，后边可能会有一些事情，需要得到军方的支持，老首长，先跟您打声招呼！” “哈哈，小家伙，看来脑子里的东西，没有被掏空，只要我这个老骨头，还在这个位置上，对于部队建设有益的事情，你尽管来找我！” 老首长开怀大笑，还以为李峰想跟自己攀关系，一个小小的科长，能干出什么事，口出狂言到需要军方的支持。 “嗯，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自己干的就是运输，车辆运输和潜艇运输，应该算是本职工作，只是交通工具略有不同。 如果有他们支持自己，娄家那些事情，就算放他们走，只要确实能把那个大玩具给弄回来，相信军方，一定知道孰轻孰重。 站在镜子前，李峰看着重新穿上一身带着军装的自己，摸着带着两毛一的军衔，内心产生一丝悸动。 可能是逝去的那位李峰，对肩膀上的军衔，产生了一丝共鸣。 这应该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441章 阎解成，你到底行不行 第441章 阎解成，你到底行不行 四合院门前的巷子里。 李峰骑着车看到前边，这背影一看不就是许大茂么！ 貌似应该是喝多了，一步步踉跄的推着他的自行车，七扭八拐的朝着大门那艰难前行。 李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跟他擦肩而过，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酒味。 估摸着，是不是跟进展太慢，人寡妇是个“慢热型”的，跑去借酒消愁去了！ “哎呦喂，将校呢子大衣，嘶，哎呦，李科长，这啥日子，军装还穿上了，难不成你也要去西南支援去！” 到了四合院门口停下，刚准备搬着自行车跨越门槛，两颊通红，打着酒嗝的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李峰的后座前，一把薅住。 听着许大茂口齿不清的话，两眼冒着精光的看着大衣后腰上的大铜扣，那叫一个爱不释手。 “喂，你这喝成这样，可别给我吐上边！” 醉醺醺的许大茂连忙摆了摆手，晃了晃脑袋，稀罕的摸着布料，嘴里嘟嘟囔囔。 “这才哪到哪，我这半斤都没喝到，怎么可能喝醉！” “呕~！” 还没说完，就见他趴墙角吐的稀里哗啦，这一幕看都不想看，李峰抬腿把自行车搬了进去。 “我咋听着，有人在我窗户底下吐呢！” 于莉正好从倒座房里急匆匆的出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正好与李峰撞了个满怀。 “欸~！” 于莉揉了揉胸口，抬起眼一看，立马慌张的小碎步往后噔噔退了两步，看着一身戎装的李峰，竟然羞涩咬起了下唇，不敢正眼看了。 “你，回，回来了！” 看着于莉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李峰点了点头，对于面前的这小媳妇带球撞人，大度的就此揭过，两个当事人都心有灵犀的没有提这茬。 “嗯，许大茂在那吐呢，赶紧夹个煤球渣去清理一下，不然这味道，确实难闻！” 于莉目光往穿堂那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抬起头后欲言又止。 “emm，伱这样看着我看嘛，咽口水是几个意思？？”刚才抬头的一瞬间，李峰瞅见这姑娘喉咙明显吞咽了一下，现在一脑门黑线。 “我，我是为了你，嫁到这个院子里来的？” 揉搓着衣角的于莉，上前两步抓着了李峰的胳膊，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往外望去，留下他此刻在风中凌乱。 “嘶~！” 看到塞到手里的小贝壳，李峰瞬间感觉到牙疼，这姑娘，胆子这么大的么，她几个意思。 蛤蜊油早已用完，小贝壳里空空荡荡，里边洗的很干净，但这玩意，李峰敢带回去么，这让小黄发现了，家不都给掀了，哪个大老爷们儿，会用这玩意的。 一脸头疼的李峰，此刻跟做贼似的，把小贝壳放在了倒作坊的窗台上，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心疼这姑娘手上的冻疮，怎么让她记住那么久。 还是为了自己，嫁到这个院子里，这是梁静如给她的勇气么，你嫁给阎解成，关我李峰什么事儿。 听着大门外，于莉呵斥着许大茂的声音，李峰赶忙推着自行车往家走，老阎家做事是挺差劲，但，也不能打人家儿媳妇的主意呐，那跟曹丞相有什么区别。 门外的于莉，此时比李峰还要慌，朝着许大茂披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缓解正在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身军装的李峰，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初见面时的样子，大男孩阳光递给自己蛤蜊油的那个瞬间。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特别是一直在底层挣扎的于莉，当时他眼里的心疼，让自己的心都化了，如果不是家庭的拖累… 于莉吸了吸鼻子，感觉痒痒的，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知道关心自己，阎家让这个小姑娘融化的内心，渐渐又受了伤。 “唔，我没事儿~！” 倚着墙的许大茂，光顾着吐了，哪里会注意到于莉的神色不对。 “我没问你有没有事儿，你在窗户下边吐成这样，有这样埋汰人的么？” 于莉跺了跺脚，眼圈泛红的指责道，哪里管许大茂是不是醉酒状态。 双臂在墙壁上撑了撑，囫囵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也不在意于莉瞬间恶心到不行的眼神，四处张望了一番。 “诶，李峰，你那军大衣哪弄的，我，我也想弄一套！” 此时的许大茂，说话已经大舌头了，不清不楚的，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身材匀称的于莉，吸引到他的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外头的争吵，阎解成像是才听见，一边喊着，一边往外冲去！ “今天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还换衣服了！” 本身就很瘦的小黄，此时已经开始慢慢显怀，此时早就吃完了晚饭，看着丈夫才回来，埋怨道。 李峰掏出了口袋里红色封皮的小本本，拍在了书桌上，把发的衣服什么一把扔在了床上，搓了搓鼻梁，面对小黄的目光，悄咪咪的把眼睛转向了一旁。 “那个，服预备役，部队发的衣服，你收拾一下，我去吃口饭！” 狐疑的小黄，感觉到自己丈夫有些不对劲，拿起桌上的红本本，翻开看了看，随后瞅着床上的衣服，双手掐着腰。 “得，倒是又省钱了！” 打开了衣柜，看着里边满满当当的衣服，基本全是丈夫的，原来的旧军装，司机服，羊皮袄子，中山装，黑色的呢子大衣，现在又多了这些。 “tmd，许大茂，你马尿喝多了，想干什么？” “阎解成，别动手动脚，我警告你，我跟你媳妇道过歉了！” 端着碗的李峰，看到许大茂脸上的巴掌印，又扒拉了两口米饭，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幕。 这许大茂挨了一巴掌，此时估计酒醒了一半，就是不知道是于莉扇的，还是阎解成扇的。 “嘿，你那是道歉么，不是我过去，你还想怎么地呢，自个娶不着媳妇，惦记上别人家的了！” 此时的阎解成撸起袖子，抓着许大茂的衣领，把他死死的抵在墙边上。 “我呸，阎解成，你血口喷人，什么叫我娶不着媳妇，我还真娶个给你瞅瞅！” “扑哧~！” 这不是李峰笑的，而是黄亚琴此时捂着嘴在笑，什么叫娶媳妇给别人瞅瞅。 “松手，我自行车还在外头，你自己问于莉去，我就单纯道个歉，是你想多了！” 许大茂拧着脑袋，歪着嘴指着阎解成，俩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胡扯八道，你个骟驴，娶个屁媳妇，你行不行大家伙还不知道！” “我行不行，反正没结婚，阎解成，人李峰媳妇都怀了，你这几个月都没动静，我看，你反正估计不行！” (本章完) 第442章 拒绝酒驾 人人有责 第442章 拒绝酒驾 人人有责 三大爷一家早已出来，看着许大茂损阎解成的这一幕，三大妈赶忙上去。 阎解放则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自己老哥挨嘲讽，还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三大爷一脚踹到他屁股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去拉架。 鼻孔中喘着粗气的阎解成，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人格侮辱，在地上找来找去，只找到半块碎砖头。 “三大爷，不是，我说，吐阎解成墙根是我不对，但胃里一口气上来，我喉咙想拦也拦不住，吐了就弄干净呗！” “我这脸上，还挨了你大儿子一巴掌，这咱得说道说道！” 说着，许大茂指了指自己鞋拔子脸上的五指印，打着酒嗝，虽然酒醒了，但明显腿还是不停脑子的，左脚绊右脚，自个摔穿堂的台阶下了。 “这叫什么事儿，解成，你打他干嘛，都喝成这样？” 看着阎解放把老大拉到了一边，那砖头总归没挨上去，三大爷推了推眼镜，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额头已经皱成了一片。 自家老大的家事，按说，应该帮着儿子说话，奈何许大茂出去放映，带回的东西，也很敞亮跟他分一分，小恩小惠之下，他也只能把事情往小了办。 “还能怎么着，要不是我过去，这孙贼还想动手动脚，上去就是一巴掌，给他醒醒酒！” 扔掉了手上的砖头，阎解成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嘴都气歪了，看着许大茂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大脚丫子照屁股上来了一脚。 “哎呦~！” 还在撅着屁股弯着腰的许大茂，结结实实吃了一脚，又摔成了狗吃屎的样子。 “自个娶不着媳妇，这企图喝醉了调戏别人家的是吧？” “调戏妇女那可是耍流氓，你问问伱媳妇，我跟她道歉呢！” “额，你娶了媳妇就了不起啦，之前还笑话刘光齐不中用，怎么你自己，也不中用，嗝，你再揣，我可把你老底兜干净了！” 眼看爬不起来，许大茂索性一盘腿，坐在了地上，眼神飘忽不定的东瞅西看，指了指空无一人的角落，仿佛在对阎解成说话。 可能是这番警告貌似起了作用，阎解成此时想着不是打人了，而是恨不得找根针，把许大茂的嘴巴子给缝起来。 半夜去别人家听墙角的事情，他许大茂名声臭了，无所谓，他还是要脸的。 老刘家老大，凭空躺枪，虽然人不在这，但她媳妇，公公婆婆还有小叔子们可都来了。 “咦~，阎解成，你还有啥老底，跟大伙说说呗，你要不再揍一顿！” “傻柱，到一边去，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听许大茂挑拨离间，我啥时候说过那话！” 脑子里想着报告，还有那些正在学习的交警，李峰眨巴眨巴眼睛，查酒驾除了吹酒精测试仪，傻老美好像也有一套，自己的辨别方法。 三口两口把饭扒完，直接把碗和筷子甩在了门口，现在不正有一个可以测试的实验对象么，能早一步解决查酒驾欠缺测试仪的问题，是不是，也可以又多了一个可以教他们那些来学习的交警的。 “你们矛盾先放放，我先看他今天喝了多少！” 反应过来的李峰，赶忙对着前院儿围观的人说道，双手扶着许大茂，给他捧着站直了身子。 摇头晃脑的许大茂，扶起来后还拍了李峰，感谢他的出手帮助。 众人皆是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平常不掺和院里事情的李科长，今天竟然主动掺和了进去，什么叫做看他喝了多少。 只见李峰双手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对于他扑面而来的酒气充耳不闻，摸索了半天，没找着口袋里的笔，直接把许大茂上衣口袋插着的那支暂时借了先用用。 “来，看着这支笔，脑袋别动，眼珠跟着这支笔走！” 李峰把那支英雄牌，许大茂日常装x用的钢笔，树立在他的眼前，这二货立马成了斗鸡眼，俩眼珠子全盯着那支笔去了。 随着李峰的笔左右移动，大院里的人，就当看笑话似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李峰在搞什么，像是拿许大茂开涮。 别说，让他脑袋别动，但还是不受控制的随着钢笔的左右移动而摇晃。 近距离观察下，看着许大茂的眼球，在眼眶里不自觉地迅速发生着震颤，别说，第一种眼球测试，这货，就明显对上了里面的醉酒反应。 “好，笔还给你，现在，听我的单腿站直，金鸡独立会不会？” 随手把装x牌钢笔给他塞回到口袋里，李峰拍了拍他的大腿，身体左右摇晃，明显不受控制的许大茂，左脚后跟刚提起来，就，人止不住就要往左边摔，李峰赶忙架住他的胳膊。 实验还没结束呢，最后的才是重头戏，李峰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浮现，这许大茂，喝醉酒，还能办成一件好事儿，对全国人民的安全出行，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虽然，当事人可能记不住。 “往前走，脚后跟踩着脚尖走直线，像我这样！” 李峰在前边给许大茂演示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招了招手。 “不是，李峰，你这是干嘛，把许大茂，当猴耍？？” 大柱子双手日常插兜，此时可能喝过了，一边剥着生米，一边往嘴里送，这瞧着热闹，结果被李峰打断，心里有些不快活，还想听听，刘光齐怎么不行呢。 一旁的刘海中也虎着脸，不过他知道李峰一般办事，都是有目的的，自己现在当个组长，整日沉迷在一声声“刘组长”的称呼里，不可自拔，索性卖了个面子。 “柱子，麻烦你回去再喝两杯，我缺个对照组，你别喝多，回头我还得写报告！” 看了看柱子脸颊，估计没喝多少，状态还在正常，李峰赶忙劝他回去，再灌两杯，随后把脑袋转向了许大茂。 “来，就像我刚才那样，走两步，你不是说没喝多么？” 看着许大茂前倾后仰，李峰拍了拍手，语言刺激道，跟唤小狗似的，就嘬嘬嘬了。 许大茂晃了晃脑袋，感觉天旋地转，别说走直线了，脚跟对脚尖都做不到。 “大柱子，快点，我需要你，人民也需要你，你今天做出的牺牲，未来十万司机都会感谢你！” 就这样，连哄带骗，硬灌了何雨柱两盅，也让他参与了测试。 别说，酒量好的人，在平衡、协调性还有注意力这块，哪怕是喝了不少，但按照傻老美的测试，还是能通过，对车辆驾驶的影响，也是最低。 像许大茂这样的，没事爱喝酒，但酒量不行，酒品奇差的，要么选择离开驾驶行业，要么，干脆戒了。 京城，作为车辆最多，人员最复杂，高级领导齐聚的首都，李峰感觉，为了他们的日常安全出行着想，是不是可以来一场实习了。 “好了，你们继续，我撤了~！” 脑海里的灵感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也不管在场这些人，李峰赶忙窜进了自己屋里，着急忙慌的写报告。 在以往，不是不想查，而是没有具体方法细则，分辨出哪些人是醉酒，哪些人是没问题。 如果，从京城普及推广，从最初的第一批事故交警开始，参考傻老美这个方式方法，是不是可以给那些，喝醉酒，还无所谓继续上路的人，狠狠来一棒子。 从60年代开始，杀杀这股风气。 (本章完) 第443章 何大清，这事我熟 第443章 何大清，这事我熟 金秋十月的清晨。 东边火红的太阳钻过云层，照耀着这片土地，远在火车站敲墙的钟声，隐隐透过半开的窗户，惊醒梦中的人们。 窗帘随风摇摆，佳人微微颦起了额头，长长的睫毛伴随着秋高气爽的微风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 胃里的酸水，烧的有些心慌，昨晚吃的粮食，早已经被俩人消耗一空，小黄单手揉了揉眼睛，随后感觉腿有些麻。 撑起身子后，掀开毯子，这才发现，被李峰的大腿压着了。 蹑手蹑脚的把腿抽了出来，小黄目的很明确，就是大衣柜顶上的长方形铁皮桶，里面有她爱吃的苏打饼干。 这么早，婆婆应该没起来做饭，她现在饿的难受，先垫吧垫吧，苏打饼干也是吃了后唯一不想吐的食物。 撬饼干桶上边的铁皮圆盖的时候，声音大了，床上正在睡懒觉的某人，翻了个身子。 跟做小偷似的的黄亚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捏起一块饼干，美滋滋的咬了上去，十分的满足感，不仅让自己满意，也让肚子里的孩子满意。 “咔嗞，咔嗞！” 跟小仓鼠一样的小黄，左手一块，右手一块，吃着吃着，就看到书桌上，昨晚丈夫写的一些文件报告。 “《醉驾测试标准》” 这个稍微能看懂一些，很多内容好像昨晚，他检查许大茂时，要求他做出的动作。 看来看去，感觉和司机有关，小黄歪了歪脑袋，把右手最后一口的饼干，塞进了嘴里，随后允了允手指，俏皮的小舌头，把指尖的饼干碎屑全部裹了进去。 小黄看了看手指，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蓦地红了起来，眼帘也垂了下来，一度掺杂着少女的娇羞和少妇的媚意。 都“老夫老妻”了，昨晚睡前讨论了一会儿，人高马大的阎解成到底行不行，结果就是，不管阎解成行不行，自家丈夫反正很行。 看着四仰八叉，还微微带着呼噜的丈夫，小黄嗞了嗞牙齿，用力的挥挥小拳头，转身再次翻看了起来。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李峰写的报告，每次都让她产生一种错觉，知识都被吃进了肚子里。 下边的那份材料跟上面的完全不同，好像是部队里的。 “《全方位立体战》” 嘴里一边小声念叨着，小黄苦着脸眨巴眨巴眼睛，虽然看起来不懂，但是蛮厉害的样子，特别是一些专业词汇。 “现代化下的局部战争，抛弃了前线与后方的区别，在有限时间内，对敌全方位进行重点设施（目标）进行突袭，短时间达成进攻目的，以强大的突袭能力及高速度结合……” “看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峰已经起床，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小黄，正坐在书桌前，一边抱着饼干桶，一边小声念叨着，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脸颊蹭了蹭小黄光洁的脸蛋，被她嗔怪的瞪了一眼。 “好了，这东西别多吃，没营养，等下煮鸡蛋别又吃不下去了！” 不知道小家伙到底吃了多少，李峰看了看饼干桶，随手准备放回大衣柜上。 “口子扎上，回头漏气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抗拒也没有用，还好刚才多拿了一块在左手，一边赶紧吃着，一边想把饼干桶夺回来，看能不能趁机再拿一块。 “好了，栓紧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抓紧洗漱！” 刮了刮小黄的鼻梁，李峰一边拿起脸盆架上的毛巾牙刷，监督着犯人黄亚琴，一起走了出去。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伱爹都吃不上你做的菜，天天给寡妇家送去，是不是嫌我在这里，耽误事儿了？” 中院儿的水龙头前，何家两位，此时在水池边争辩着什么，全程是面无表情的何大清在吐槽，洗着头的何雨柱，咕噜咕噜在吐泡泡，差点被水呛着。 端着脸盆的小夫妻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紧贴在穿堂墙边，探着脑瓜，看着中院里发生的事儿。 “你不是有手有脚，家里粮食不都在米缸里，想吃你不会自个做，我门也没锁呐，人秦姐家都这样了，人上班回来，孩子饿的嗷嗷叫，哪里还有空做饭，你有手有脚的还跟人家抢点剩饭剩菜！” 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头皮，水珠一滴滴的往下溅着，身上的背心东一块西一块，泛着昏黄的颜色。 “你还知道你耽误事儿，我胳膊都好了，你这还不回去，你就不怕人再找过来？” 匆忙的拿起毛巾擦了擦脑门，何雨柱不耐烦的继续顶着，对这个老父亲，不论是表情上，还是语气里，都嫌弃的要死。 “找过来什么，当初不是为了你俩，我也不会走，你妹好歹还知道懂事，找个好人家嫁了，你呢，成天跟许大茂混在一起，人不能生，你还不能生么？” 何大清的老烟嗓，听着有些不那么舒服，不过话里话外，还是让儿子别把自个耽搁下去，这么来看，何大清勉强还算是个好父亲。 “什么叫我成天跟许大茂胡混，我不想找么，我出了十块钱人情，让三大爷把冉老师请过来，这不话都没搭上，人直接进了医院！” 说到此处，何雨柱一脸懊丧，钱了，人见了，然后自己被炸了，世界上还有比他还冤的么。 “不行就从厂里找，跟李峰学学，老师学问高，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厂里找个双职工，你以后过的比我轻松多了！” 把儿子挤到一旁，何大清毛巾淋了淋自来水，囫囵的擦着那张面瘫脸。 “都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那胳膊，比我小腿还粗，我不干，便宜了她们，我还不如单着！” 李峰赶紧捂住小黄的嘴，自己经常开会，能憋得住笑，她可不行，挠挠胳肢窝都能乐半天。 “你也大了，我也问不了你太多，但是你这个样子，总归不是事，天天给她家送饭盒，被街坊邻居看见，脸还要不要，大小伙子，成何体统！” “这事儿，交给我吧，你爸名声反正已经这样了，不怕别人说闲话！” (本章完) 第444章 交通管理处 第444章 交通管理处 “酒驾和醉驾的区别，就是在驾驶过程中，通常会丧失个人意志，随话说，就是油门踩到底他还觉着慢，失去了大脑的综合判断力，还有手脚的控制力，对自身以及公共安全危害极大！” “最简单的方法，是闻，在中午过后的车辆事故，还有晚饭后的车辆事故里，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有多少都是酒精的作用下，麻痹大意造成的结果！” “一闻，二看，三测试，揪出司机队伍里，这些害群之马，批评教育如果不管用，那就吊销他的驾照！！” 轧钢厂这次早会，李峰特地把那些白蓝制服的交通警，以及大卡车司机们，聚集到一块。 虽然说给第一批事故警同志们听的，但李峰作用，就是敲山震虎，让厂里这些老司机给给看看，出自轧钢厂的他们，未来是怎么对这些李科长手下这些人的。 十几个本来站的七扭八歪吊儿郎当的司机，还在小声侃着黄段子，作风纪律明显没对面那些穿制服的来的好，但听到自家科长一刀切的话，连吊销驾照都说出来了，瞬间脸色就变了。 “知道么，这不论是大货司机还是小车司机，谁都想当，车开到外头，哪个不羡慕，没喝酒前，他是轧钢厂的，两杯猫尿一灌，轧钢厂倒成了他的了！” 说着李峰从交警队伍前，走到了轧钢厂老司机队伍里，现在的李峰，已经不是当年刚进厂时，什么都不懂的小李，此时已经是颇有气势的李科长。 哪怕他年轻，但看看人家手下带出的人，现在连公安管马路的，都送来学习，看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像当初会议室里那样，玩笑话随口说了。 “我希望你们未来能一视同仁，事故的发生，还是以预防为主，每一个血淋淋的数字背后，都会有一个家庭，支离破碎，老百姓已经很难了，在他们享受到比别人多出的工资时，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从一个个老司机面前划过，李峰的话，虽然在他们面前说的，但明显是对那些交警说的。 如果连自己家一亩三分地的人都管理不好，李峰拿什么教这些交警，徇私枉法，只会让他们喝的更痛快。 随后，李峰把傻老美测试醉驾的几个步骤，详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演示了一遍，你酒量好，能有信心抗住，那你继续，但哪天三个步骤，一个没做好，那就等着吧…… xc区 车公庄大街与阜成门大街交汇口的一个独立的大院，院墙上红旗飘扬，门口竖着挂着崭新的牌匾。 【京城市公安局第十一处】（交通管理局的前身，后边会改为交通管理处。） 大老远骑着自行车而来的李峰，第一次到这里，看着白底黑字还散发着油漆味的牌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处，未来肯定是要升格的，至少是厅局级。 当初拒绝了岳父，从轧钢厂运输科调往这里，李峰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人生的路，本身选择不同，尽头也不同。 这个新成立的部门，看来兵强马壮，进进出出的自行车还有侉子，无不看出里边的繁忙。 “伱好，我找程毅程处长！” 李峰把证件递给了门房，登记了一下，随后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大院里，一些白衣蓝裙的女性交警，正拿着黑白相间的指挥棒，教导一些新来的，指挥手势之类的，不时会拿出脖子上挂着的勺子，吹出清脆的哨音。 原本属于交通大队的她们，在新部门成立后，全部调来了这里，最知名的，就是城门楼前的指挥台。 在车棚停好自行车，李峰直接走进了最近了的楼里，一间间办公室，标示着各个交管处的各个部门，不时，走廊里还会响起电话铃声。 这办公环境，李峰有些一言难尽，庆幸留在了运输科，就冲这刺耳的电话铃声，耳朵都要吵聋了。 直奔四楼，最东边的房间，看了牌子后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带着材料的李峰，推门而入。 “您好，程处长，我是轧钢厂李峰！” 目视这位程处长，大概三十几到四十岁之间，身姿挺拔健硕，脸部面容轮廓分明，眼光锐利，他此时正在整理着一旁崭新的档案柜，按照标记，一份份的把牛皮纸袋塞进去。 听到主动上前介绍了自己，把柜门一关，和李峰握了握手。 “李科长，怎么样，送过去的那批兵，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程处长，没有麻烦，个顶个是个这个！” 李峰竖起了大拇指，两个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针对性的训练，包括检验等，都已经教授，如果后边有事故接警，可以转到我们科里，希望带他们出一两次警，也看看车祸现场的残酷性，这样才能更好的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要的，要的，这段时间，我也不敢打扰你们，循序渐进，是可以上手实操了，咱们这些部队出来的，新兵打的仗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老兵，一样的道理。” 程处长此时说话切词诚恳，对于一些事故鉴定，真叫他来，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对于交通委员会，找到一个专业的对口人才，帮忙带兵，还真的是意外之喜。 “这是，这段时间的培训报告，以及实习交警的日常打分，还有一部分，对于交通运输管理这块的报告，希望能给贵处提供一些思路，多开辟一段赛道！” 李峰眼看程处长客气的倒起了茶水，自己则把带来的档案袋放在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接住了杯子。 “那我可是要好好看看，抓了这么多年犯人，现在负责交通这块，我也是得抓紧学习，才能跟得上时代！” 李峰慢吞吞的品着茶水，看着这位未来注定要到12级的储备高干，面带欣喜的看着手中一份份，李峰站在后人肩膀上写出的报告，满意的点点头。 能不满意么，总结出的一些现阶段能施行的东西，完全让60年代人大开眼界，特别还是这样没有接触过交通线人来说，这哪里是报告，这是一份份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对，学校门口，特别是小学，是得有斑马线，孩子们不懂事儿，大人们还是得让让，都是祖国的朵！” “规划快车道和慢车道，分道而行，互不干扰，车行车道，人走人道，也能有效降低事故的发生！” “酒后开车，伤人伤己，也是时候得控制控制了！” 越看越是认同，处处以人为本，想在前头，怪不得，委员会那边，会安排这个年轻人来带人，思路清晰，完全是为新成立的交管处量身打造。 “哈哈，如果不是黄书记那边说过，你想留在轧钢厂，我都忍不住想让你过来了！” “程处长，您客气，这些东西，能给您提供一些帮助，我这边就很知足了，事故处理，最好还是防范于未然，像醉驾这些，还是需要重病下猛药，毕竟是首都，对于这一块严防死守，才能有效给全国做表率！” 对于这一块，李峰还是着重提醒了一下，时间不多了，马上快63年，留给这个部门开始全国整顿的时间，只剩两年多了！ (本章完) 第445章 驾校出事，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故 第445章 驾校出事，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故 “又发表什么声明，天天都是我方希望对方主动会谈，对方明白着不想谈，前边是打不过还是咋地，怂兮兮的？？” 运输科的大办公室里，电风扇发出“嗡嗡”声，拿着报纸的年轻干部，还是觉得燥热无比，右手拍着报导的版面，拍的那叫一个啪啪作响，明显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小马，你这年轻人没经历过，这东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消消气儿，今年下边刚有起色，上边也难啊！” 端着大茶缸的老孙，看着小伙手上的拿着的报纸，波澜不惊吹了吹大茶缸里的热茶，头顶剩余的头发，被电风扇带的盘旋于光秃秃的脑后。 “唉，我是当初考上了中专，没机会去，当初好多同学都去了部队锻炼，没想到今年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看着新闻，能憋出一肚子火！” “有什么火，说来听听！” 从楼下上来的李科长，推门而入，一群大办公室里，刚才还吊儿郎当的人，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小马，别装，刚才我可是听到你的声音，怎么着，是对我这个科长有火气么？” 看着一群老咸鱼刚才还在躺着晒太阳，现在立马比任何人都忙，李科长笑了笑，随意的倚着签到桌，他也是划水摸鱼的咸鱼走过来的，哪能不了解他们。 小马用力的抿了抿嘴，到底是年轻人，看科长往自己身上扯，要是不说实话，肯定挨收拾，赶忙把刚才藏进桌肚里的报纸讨了出来。 “我，我就是想不明白，前面说把人赶走了，为此我还特地去查了地图，怎么感觉，我们赢了的反而着急和谈，他们输了的，反而一点会谈的意思都没有，这报纸上，不会是假的吧？” 小马同志脸上有着一丝不忿，站起身后，看着李科长，把报纸铺在了桌面上。 “关心国家大事，是好事，没什么不好说的，虽然我是你们科长，但我不也是部队出来的，我比伱们也更关心！” 走到面前，李峰拿起那张报纸，还别说，上边的发言，很克制，把我方道义完全展现了出来，李峰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的报导，怎么会是假的呢，真当是几十……，咳咳！ “这会不会是给蓝方一个错觉，咱们不行了！”挠了挠下巴，李峰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耐着心，用着另一个口吻安慰道。 “咱们的原则和立场，在打架的时候，是要积极防御的一方，而不是主动寻求进攻的一方，能不演习还是不演，不然不是给嘴碎的人，留下把柄么！” “对，还是李科长的眼界看的远，咱们呐，不光是国家，哪怕是咱们个人，跟邻居发生吵架，那也要沾着理，没理，那不是给别人戳脊梁骨么，是不是？” 老孙用力的咂咂嘴，一句话把在场这些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但经过他这么一说，所有人若有若无的，嗅到了报导中的一些隐藏较深的地方。 “收回拳头，也不意味着，咱们就任人欺负，也许是，准备蓄力呢！” “把下周排班尽快安排好，还有几个车间的数据抓紧和物料科对接，物资科那边的冬季物资还得盯着，早点忙完，前方吃紧，咱们后方可不能紧吃，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就是对前方最好的支援！” 拍了拍手，唉，当领导的，就是看不得下属闲着，李峰现在不由自主，也是这样。 与其让他们满世界操心，不如把精力安排到工作里，回到办公室的李峰，感觉现在越来越活成了，自己当初嫌弃的那种人。 “叮铃铃~！” “我还说我让别人不闲着，md，我自己现在是卷自己，歪，轧钢厂运输科！” 嘴里一边碎碎念，但李科长还是得接起电话，这个电话一般打进来的不多，每次一响，李峰都有些心惊肉跳。 “啥情况，姜处，撞车咯，找维修班？” “人没事儿吧，死者有没有受伤，呸，有没有人受伤？” “哦，好的，马上，姜处，先别动车子，我带人去看一看！” 这边电挂挂了，李峰刚想冲出门，忽然，脑中飘过一个人的影子，察觉有些不对的李峰，立马停下了脚步。 直到视线停留在档案柜上边的饭盒上，李峰这才想起来，前边的事情。 “三食堂，刘岚，tmd不会是李怀德上次说的吧？” 脸色阴晴不定的李科长，双手掐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在驾校搬走之后，李峰都忘了这一茬。 “跟我玩阴的，我看你能不能玩过我！” 想起刘岚在小仓库里说的话，李峰的眼帘缓缓落下，凌冽的目光中，一道寒光闪过。 驾校虽然交给了老姜，但那也是自己一点点养大的亲儿子。 抄起衣架上的武装带，大宝贝直接掏了出来，塞进枪套里，就不信tmd小年轻，能扛得住这玩意的吓唬。 “所有人，上车，带你们去车祸现场，tnn的，还没落着去外头处理，自己倒是先处理自己了！” 骂骂咧咧的给一辆没出门的解放点着火，李峰振臂一呼，那些还在争论车辆事故的交警，立马来了精神，这，是要，现场办案了。 保卫科那边站岗的，也看见一群人乌泱泱的挤上车，跟鱼罐头似的，调度条都没看，直接开了大门放行。 一路上，李峰的脸色都很难看，车上人多，心再急，他也得放慢了开。 李怀德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他有什么依仗，凭什么认为，已经独立出来的驾校，他能插手？ 李峰现在一脑门子问号，感觉有些被动，这不是他喜欢的。 一路尘烟，到了新驾校的门口，李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把维修班给忘了，光顾着找明事实真相了。 “好吧，有些沉不住气，万一不是的呢，学员意外撞上，也不是不可能事儿！” 反正来都来了，李峰只能这么劝自个。 别说，使馆区的风景，确实不错，绿树成荫，各种建筑物都有着自己的特色，看的人心旷神怡。 不过进门后，看到两辆碰在一起车子时，特别是其中一辆胯骨轴子，折了，李峰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本章完) 第446章 导演与演员 第446章 导演与演员 平安驾校新学区，地理位置优越，在李峰看来。 占地虽然不大，四十几亩，但安排一个驾校完全是绰绰有余，现阶段除了一排溜跟仓库似的中巴车维修的车间，剩下就是一栋二层的灰砖宿舍楼。 可以想象这里当初停满了公交公司中巴车的样子，现在场地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一排排树立起来的竹竿，就是模拟的一个个车位，修车用的高出地面的修理槽，此时被改造成了双边桥。 剩余的大概八辆车，还在继续练习，树荫下，苦苦守候的学员们，戴着草帽，焦灼的看着时间，安耐着心中骚动。 更远处，十几辆三蹦子，此时也在欢快绕杆，侧方位停车。 随着解放大卡车进门，满满当当的交警一个个身手敏捷的跳下车厢。 刚才在车上，他们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两辆当事车，面带兴奋摩拳擦掌的全部涌了上去。 “让开，让开，没事的去其他车子后边排队！” 姜显达挥了挥手，脸上也明显带着火气，跟赶鸭子似的，把这帮看热闹的学员轰走。 看到三十几号身穿制服的交警，学员们也有些虚，看人家这边上来了，赶忙一哄而散。 李峰拔了钥匙，跳下车后，走到了姜副处的跟前。 “李教练！” 站在一旁的白洁，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角，楚楚可怜的看着到来的李峰，眼角还泛着泪痕，一看就是刚才哭过一场。 “好了，哭什么哭，另一辆车谁带的！” 撇了眼白洁，李峰环视一圈，看向了其余几个教练，压根不管那些带来的交警，在车前车后，掏出本本，绘图，勘察。 “额，是我，李教练！” 躲在后边的白磊，畏畏缩缩的举起了手，这下俩人成了众人的焦点，尤其是李峰的目光，冰冷的从两人身上划过。 白洁一脸委屈的和李峰对视，倒是白磊，感受到刺痛的目光，微微把脑袋偏向一旁。 “唉，你们两个，带学员都长点心，你看看两辆车撞的，这修一下，得耽误多少事！” 姜副处也以为李峰是来骂人的，毕竟他主管驾校的时候好好的，自己接手没多久，就出了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听着姜副处的呵斥，白洁扁着嘴跺了跺脚，脸色憋的通红，瞪着一旁的白磊，虽然俩人都姓白，但没啥关系，今天还害的她的车出了问题。 修车几天，自己手上学员耽搁了，到时候考不过，跟奖金可是有关系的，另外，另一位负责这辆车的教练，知道后肯定也不高兴。 “先别说他们，姜副处，咱俩先聊一聊！” 李峰看着现场的样子，就把情况看出了大概，摆了摆手，打断了欲言又止的白洁，搂着老姜的肩膀，把他带到了一边。 “对不住啊，让你这还亲自跑…！” “别说这些，姜科长，我也是您带出来的，两辆车而已，现场的车上受伤的送医院了么？” “送去了，那边被撞的是白洁带的，驾驶的脑袋磕门框上了，还好都系了安全带，现在才发现这玩意真是好东西！” 看李峰平和的语气，姜副处内心的负罪感降到了最低，但还是有些絮絮叨叨，看来也是吓着了，受伤都算好的，真要是出了人命，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眼看姜副处还在说受害的那一辆，李峰赶忙把话往另一辆车上边引。 “另一个呢，是白磊带的么？” “对，这孩子，我还在办公室呢，就听到咚的一声，从窗户朝下看，车子就撞了上去，开车的学员脑门把前挡风玻璃都磕破了，人当时就晕过去了，副驾驶的白磊还好躲得及时，把腿缩了回来，不然，恐怕…！” “都用三轮车送到武警总队医院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看，回头得从厂医院，调个大夫过来。” 挠了挠下巴，李峰微微点着头，目光从车子那看了一眼，现场还真就适合那些新入行的事故警，辨别也太简单了，李峰目视下，也是白磊的车子是全责。 都从自个的“车库”里，窜别家车库了。 “白磊带的出事的学员名字您知道么？” “哪晓得这些，伱要问，我把白磊喊过来，怎么了，这，这受伤跟人有关系？” 看着李峰严肃的样子，姜显达心思回转，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然一点就透，面色慎重的低声问道。 “先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事情，需要证据，没证据，我也不敢确定，我去把白洁喊过来，问问情况，两个场地挨一起，应该知道点什么！” 李峰说完，表情冷淡的走到几个教练那里，轮班的教练，安慰着两个受害者，毕竟看李峰和姜显达样子，看起来要吃人似的，两辆车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啊。 “白洁，跟我过来！” 目光从白磊身上划过，李峰下巴抬了抬，语气冰冷无比，刚才心情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的白洁，瞬间眼圈又红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峰。 “看什么，让你过来就过来，找你问话都不行了？” 在李峰的呵斥下，白洁双手抹了抹眼角，倔强的梗着脖子，跟在了李峰的身后。 “等下，你表现的越激动越好，今天这个事，可能有问题，你配合一下，表演的像一点！” 刚才还拧着脖子不想看李峰的白洁，耳朵忽扇忽扇的动了动，脸色从迷茫，瞬间变成了惊喜。 “我知道了！” “情绪表现要激动，拳头握起来，越泼妇越好！” 李峰此时像是一个负责任的导演，不停的跟女二号，灌输演员的自我修养，讲细讲的非常很详细，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那些教练，声音只能两个人听得见。 “搞什么情况，你还能不能干了，车子撞成这样，你知道一辆车多少钱么，我当初就说，女的哪能当教练，你看看，你看看！” 姜科长那是老演员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远处的车辆，吐沫星子大老远，都能看的清楚。 “你凭什么这样说，这是我想撞的么，就是白磊，凭什么骂我，女的怎么就不能教人开车了，你就是看我好欺负，白磊家里有人！” 两个人从开始的一个训斥一个低头，随后声音越来越大，这边的几个教练，揪心的看着这一幕，倒是白磊，心虚的低下了头。 “白磊那边开车的学员叫什么？” “刘亮亮！” “什么时候来的，你可知道！” “驾校搬家前吧，当时我的学员考过试了，本来是要补给我的，结果江雨婷，分给了白磊！” 李峰背着手，低声的问话，捂着脸蹲下身子装哭的白洁，一边甩着肩膀上的手，一边小声回答李峰的话。 “哭什么，我连训斥都不能训了么，滚回办公室，写检查去！” 看到李峰变了的神色，以及微微轻点的脑袋，姜显达手指着办公楼，咆哮道。 “呜，呜，呜~！” 眼泪扑哧扑哧朝下流的白洁，样子委屈极了，用袖子不停的擦着坠下的眼泪，就这样哭着跑了。 见着这一幕的李峰，不禁摇了摇头，这好家伙，百奖最佳女配啊。 “八九不离十了，我估计，现在恐怕，李怀德都已经到医院了，您信不信？” 双手抱在胸口，李峰在姜显达这边来回踱步，一脸烦躁，还真把那些教练唬住了，几个人看着缩着脑袋不出头的白磊，各个翻起了白眼，白洁给这小子顶了无妄之灾呐。 难不成，真像这小子说的，他家里有人！ (本章完) 第447章 你来的可真巧 第447章 你来的可真巧 白磊这小子，李峰是知道的。 小车班初次见面时的桀骜不驯，结果遇到了得理不饶人的李股长，里里外外被修理了一遍，哭着求着被赶去了运输科，整改学习。 本来下半辈子也就是开开大车的命了，结果这小子摊上了个“好”大侄儿，小不点的白宝汕，李峰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树苗往歪了长么。 肯定不能啊，作为京城车圈数得上号的“大人物”，那肯定选择把危险隐患降到最低，以条件换调换。 把这小子调入教练的队伍里，从此告别大车，换他把无家可归的白宝汕给好好养着。 没想到，这才短短的一年时间，又开始整幺蛾子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 把白洁支弄走，得到了关键信息，那撞车的小子姓刘，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就不好打草惊蛇了。 不然，要是咬死了，就是学员问题，这玩意，没监控，谁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怎么回事，给你机会不中用啊，带学员都麻痹大意，这要是出了人命，你看人家父母可找你！” 相对于与白洁的那番苛责相比，姜副处这个时候，语气要好上了不少，看样子，真的是把这个事情当成了意外事故。 白磊面对面前的两人，一脸愧疚之色，双手在小腹前不停揉搓，最后握成拳头狠狠的敲击掌心。 “唉，车辆前两天转向就有问题，报给维修班了，这不是我怕学员的进度跟不上，维修班那边也没来人……！” 看着摇头叹息的白磊，李峰嘴角微微抽动，这家伙，表面上自责不已，但压根不想承担任何问题，直接推到维修班那边去了。 不知道李怀德下了多大的本钱，还是这小子还记着当初小车班时的一箭之仇，副驾驶的教练，李峰只听过离开车撞着的，还真没听过，教练在车上还能撞的。 方向舵有问题，难不成，副驾驶焊的刹车也有问题？ 倒是姜副处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跟李峰对视了一眼。 这要是被动了手脚，就不光是驾校了，前有江雨婷分配的学员，后有车辆异常，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手脚，至少，得懂车辆的转向结构，才能做手脚。 李峰也看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不动声色的看向轧钢厂方向。 最近这些天，那个新来的副科长倒是挺安静，除了最开始没能上楼闹过一次，后边还真销声匿迹了。 李峰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那个杨副科从中捣鬼，也可能不是他捣鬼，而是一整条垂直线线，从上到下，紧密配合，完成的此次事件。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比较麻烦了，在专业人员的配合下，所有的一切，肯定都消失无踪。 不禁又想起了那番谈话，对那对狗男女，李峰真的很难忍受，现在想找把挂锁把他俩锁进食堂仓库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能这样，想起那些知名导演，夜里喊女星去酒店聊剧本，连这种都能洗白，两个人只要衣服穿好，说是谈工作，也不是勉强说不过去！ 给姜副处一个眼神，让他安抚好面前这个大概率已经叛变的家伙，李峰径直走到两辆车跟前。 好消息是没起火，不然厂家还得掩盖舆论。 坏消息是，看着这些新事故警开出的事故责任书，责任定的很清楚，事故现场在文字里被他们还原了一遍，但没一个发现其中的问题。 地面是一层比较粗糙的水泥地，有些地方，可能是长年累月碾压，水泥的表面，有的地方都秃噜皮了，混凝土中的小石子都露了出来。 在一个个划好框框的里边，黑色的刹车印记，已经布满了整个地面，可见每天的训练强度。 但这些刹车印记，都集中在白线内，两个车库中间的位置，还是一片空白，一直到车子进入对方的车库，都没有留下刹车后，橡胶与地面摩擦，掉落的残留物。 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的李峰，确定，地面虽然留有这个车库练车时的刹车印记，但确实斜向的来车方向，确实没有。 一滴滴黑色浓稠的液体，从白磊的教练车底盘上，滴落在地面，李峰绕到车驾驶室，拨了一下方向盘，确实可以打圈圈了。 悬吊式油门，现在熄火状态，也看不出问题，具体还是要拆开才能看见。 那些事故警，写完了各自的认定书后，基本上已经下定了结论，此时看着李科长不置可否，仔细的观察车体的各个部位，互相间小声攀谈了起来。 “我定左车全责，伱呢？” “我也是，这不摆明了，按照车道来说，这已经是等于是违规变道了，搁现实里，早就撞车库墙了，难不成墙也有责任！” “墙有没有责任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咱们还是小心点，李科长这么仔细检查总归有原因！” 在李峰这边与亲眼目睹事件的学员聊起来的时候，有的新事故警拍了拍脑袋，着急开单子，竟然忘记了盘问围观群众这一茬。 远远的，只见一个人，骑着车把上带篮子的二八大杠，从门口方向，径直的往驾校里骑来。 “呦，什么风，把江处长，给吹过来了！” 自行车在姜显达面前停下，跳下来的，赫然是后勤处处长，江海涛。 “什么情况，刚才正好在财务科，怎么你们驾校打电话来，要支了一笔钱，送去武警总院，说的也不清不楚的，我这不得来看看？” 虽然是疑问句，但明显，这位不速之客的目光已经看向了车辆碰撞的地方，随后脸色凝重了起来。 表面上，这位后勤处长可能是碰巧，但现在姜显达已经明确知道有问题的情况下，哪里还会相信他的话。 “老姜啊，这怎么回事，驾校车子怎么撞到一起了，人没事儿吧，是送到武警总院了么，怎么这么大的事儿，没通知到厂里！” 喧宾夺主的江处长，脸色慎重，双手掐着腰，眉头拧巴成了一个川字，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姜显达则是你管的还真宽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运输科不是后勤处的，但一直比较独立，更何况现在从运输科分离出来的驾校。 编制上，这个新部门，属不属于后勤处，还是一个问题。 “江处长，你这时间，来的可挺巧，这不是还在现场勘查么，总归定下来，谁的责任吧！” “老姜啊，你也是位老同志了，生产事故隐瞒不报，是要出大纰漏的，定责先放放，赶紧把人送医院，万一出了人命，后勤处可是也会被连累的！” (本章完) 第448章 甭担心，四个二他们要不起 第448章 甭担心，四个二他们要不起 “人早就送医院了，就不劳后勤处操心了！” 姜显达虽然一直是老好人性格，但骨子里是外柔内刚的一个人。 现在他也是处级干部，虽然只是副处，但是已经和江海涛同处于一个台阶上，他的级别再向上提升，就不是处级干部能插手的事。 此时的他一点都不虚，看着李峰这个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正在一点点摸排线索，冷哼一声，把江海涛怼到了边上。 老狐狸似的江海涛，面色没有一丝不愉，反而拍了拍姜显达的肩膀，宽慰的说道。 “行~，害，虽然看着驾校一点点扩大，我的内心也很开心，现在驾校那么多部门都看着，更应该严肃对待！” “白磊是吧，这次的事情，你作为监督学员学车的教练，也是有责任的，听到江处长的话了么，跟白洁一样，也抓紧去写一份检讨，内容要深刻，不要盯着别人，先把自己身上的问题看看清楚，下次，才能改正！” 听到姜显达的话，白磊迅速的瞄了一眼姜处长，然后赶忙连连点头。 刚才白洁当众被训斥成什么样，他也看见了，检讨么，找找自身问题，什么粗心大意，什么慌乱中来不及，面色反而放轻松了许多，一份检查而已。 因为前边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放松了警惕，再说，姜校长都说，下次才能改正，犯不着在这时候再触霉头。 “我这边去医院看看，这个事情，得抓紧了掉，不能让伤者家属乱说话，影响到轧钢厂的声誉！” 背着手的江海涛对现场的情况现在有了一丝把握，看来李峰和姜显达都没觉察出其中深层次的问题，还是在当学员意外事故来处理。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走回到自己自行车那，检查，下边两个教练写份检查，这事就能过去了么…… 武警总院。 “姐，我没事，就是脑袋蹭破了点皮，你不用看了！” 躺在病床上，脑袋裹得跟阿三似的刘亮亮，摆了摆手，把不停晃着自己脑袋，正在仔细观察的刘岚，给推到了一边。 “怎么会没事，你看伱这裹的，就不知道开慢点！” “开慢点撞的轻，怎么讨回来学费，两百多块钱呢，姐，爸妈等着把钱拿回去呢，都是东拼西凑来的！” 刘亮亮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看向了床位站着的那位中年人，上次见面时，感觉就像个大官，自家姐姐遮遮掩掩，他也懂事的没多问。 当初姐说能帮他报名时，他可开心了，特别是知道，能想办法把这笔钱省下来，还可以继续学的时候，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懂事了，不想给家里添负担。 刘岚抹了抹眼泪，嗔怪的瞪了眼李怀德，这要是为了两百块学费，把弟弟怎么着，爸妈可饶不了自己。 “好了，不要再说学费这些，这些东西就别再提了，哪怕驾校的人，再怎么问，你都得坚持说，是转向有问题，一着急没踩住刹车，听明白了么？” 成熟稳重的话语从李怀德口中吐出，主要是盯着刘亮亮，年轻人还是眼皮子浅，这事情，是他安排的，又岂能出岔子。 “好的，这撞的应该比较严重，不会找我事吧？” 刘亮亮低下了脑袋，不敢与这个陌生人对视，此时内心也很纠结，一个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另一个，就是做了坏事，总归有点忐忑不安。 “想什么呢，车子是公家的，钱是自己的，有人帮你做主，你还担心什么！” 拍了一下弟弟的手，刘岚使了个眼色，把李怀德喊到了病房外。 “怀德，都照你说的办了，他们不会发现什么吧？” “这事儿能发现什么，你担心那么多干嘛，只要嘴巴咬死是意外，谁能查出来！” 手掌轻轻从刘岚背后划过，李怀德眯着眼睛，感受着旖旎的触觉，外表看来，完全像一个领导，在安慰患者家属的样子。 “哎呀，反正，反正都交给你，到时候钱拿回来，我，我都给你！” 扭了扭身子，刘岚脸上微微一红，看出了老情人想干坏事，咬着下唇，羞羞答答的说道。 “抓紧回去吧，我都说了，不用担心！” 等江海涛来时，一眼就看见在医院门口处，正吸着烟的李副厂长，停好车后，面色自然的走了过去。 李怀德弹飞了烟头，看着江海涛不紧不慢的步伐，嘴角已经开始上扬。 “没问题，只是我去的时候，他好像有些不耐！” 看了看四周，江海涛跟地下工作者似的，翻着手，贴近在李怀德耳朵边小声说道。 “老江啊，运输科一直以来，都是听杨厂长的，也不是从你这时候就开始了！” “姜显达这边让两个教练，都写检查了，李峰也过去了！” “李峰？” 李怀德眯了眯双眼，看向了江海涛，在内心捋一捋自己安排的环环相扣，要是自己是李峰，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查清个屁。 “他也去了，还带着那一帮子交警，说是勘查，这小子精的很！” 江海涛对于这个年轻人，还是相当忌惮的，年纪轻轻，就爬到了中层干部的行列，对于厂里边上层的利益交换，那叫驾轻就熟。 他那时候摸清里面的门道，可都快奔三十了。 “写两份检查，事情就能这么轻易被他们糊弄过去了么？” “你可是管后勤的，两辆车造成了那么大损失，还得你们物资科去协调配件，关键还有人员受伤，后勤处本身就应该重视！” 冠冕堂皇的一句话，把江海涛的小九九给堵了回去，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怕他，你现在主要是对付驾校，斩断姓杨的资金来源渠道。 只要运输科的众人，没有了额外的奖金收入，他敢笃定的说，运输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上下一心，铜墙铁壁一般。 科里其他部门的股长，对于这个窜上来的年轻人，未必没有怨言，只是现在多了奖金，变相也等于升了级别，所以暂时把矛盾压下去了而已。 他，李怀德，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在别人只看到第二层的时候，他已经安排到第三层了。 “先回去，你来提议开厂委会，现在是民主集中制，运输科，驾校都搞一言堂，能不出事故么？” “那些墙头草，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再加上姓杨的最近干的不错，恐怕凑不齐票数！” 看着自己安排接班的人，就这样畏首畏尾，李怀德眼中划过一丝鄙夷，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当初让他接自己处长的位置，看上的不也就是胆小，容易把控么。 “家属楼可是快建好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但江海涛内心可是震动不已，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位，当初做处长时，提议建家属楼的主儿。 (本章完) 第449章 灯火阑珊处，他蓦然回首 第449章 灯火阑珊处，他蓦然回首 “油门线都踩断了，这好家伙，使得劲可真不小！” 千斤顶撑起的车下，从机修厂来的王师傅从车底滑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一旁的李峰说道。 李峰点了点头，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给王师傅递了一只，随口问道。 “转向机那边呢？” “蜗杆滚轮指销脱落了，和涡轮脱离，所以才这样！” 王师傅随意的拨动了一下方向盘，就跟事后的阿坤一样，软趴趴的随拨而动，看起来比有电动助力转向的方向盘还要轻巧。 “油底壳漏了，羊角也断了，这下要大修了，几个部件里，也就油门线有备用的，油底壳和羊角，可以找你们厂里的车间定做一个，图纸有现成的，蜗杆等会儿拆了，把指销装上，应该还能用！” 美滋滋的抽着烟，老师傅挥了挥手，几个一旁带过来的维修工，一拥而上的开拆。 现在的情况简单点说，就是方向盘连接杆，和转向机连接处，发生了脱臼，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李峰特地安排三轮车，把这些维修师傅接到驾校里的中巴车维修车间，目的么，就是为了避开厂里的维修班。 现在明显怀疑有专业的维修工参与，李峰是不会再找他们，不是担心贾师傅，对于他的职业操守，李峰还是相信的。 但他手底下带的那些人，情况就不好把握了。 相当于公安的异地用警，查处本地案件。 “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 远远的看着拆着车身上的零部件，李峰感觉有些心疼，这tm还要找车间定做，搓好都不知道要耽搁几天了。 王师傅微微颌首。 李峰不用轧钢厂的维修工过来，他就猜出了可能有些问题。 靠着面前这年轻人，他带队去了一趟两会，支援维修保障，不说获得的荣誉了，工级都给提高了一级，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不排除，那玩意，开到修理沟上边，熟手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 弹了弹烟灰，王师傅面色有些慎重，对于这样的同行，拿着手上技术去做下三滥的事儿，他也是看不起的。 “像这样的情况，按照您的技术来说，能否帮忙判断下，时间上，比如会是前天，还是大前天做的手脚？” “中间的过程，时间上应该是很短的，这地方毕竟是吃力的点，像你们这样用车的频率，而且这些新人，动不动就原地转向，我估摸着，应该是昨晚，或者今天早晨！” “这里的指销，自然脱落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毕竟它跟刹车一样，都很重要！” 王师傅双手比划着简单易懂的手势，表示这样的行为对于转向构件承受度的损害，语气中比较笃定。 刚才检查的时候，还感觉，没什么，虽然少但也不是没发生过，但现在李峰都这样说了，他反而愈发肯定了。 “感谢，有您的帮助，我这边能尽早的把事情弄清楚，有这样人在身边，太危险了！” “等会儿，麻烦您帮忙把其他车辆也检查一遍，中午饭和晚饭，我们包了，再给你们加个餐，马上安排人去全聚德，给伱们整两只鸭子！” 把那包大前门直接推到老师傅面前，人情归人情，但下边人干活，也得喂点精神食粮，李峰不喜欢画大饼的领导，自己当了领导，也知道下边人怎么使才会出力。 “全聚德算了，便宜坊的就行，谈不上麻烦不麻烦，把他们几个嘴给堵上就行！” 站起身重新戴上手套的王师傅哈哈大笑的摆着手，也没跟李峰客气。 “哈哈哈，行，便宜坊就便宜坊，再给你们打包几个鲁菜！” 事关安全事故，容不得一丝马虎，李峰宁愿驾校出一点小钱，也要把这些隐患给排查掉。 丧心病狂的对面，用着下三滥的手段，李峰不怕那些受指使的学员受伤，但上边正关注着驾校进展，隔三岔五出事，对发展就有影响了。 “加紧干，人李科长可还是记着咱们的，中午晚上给你们加餐便宜坊烤鸭，别磨洋工！” 王师傅的一声吆喝，可是把这些修理工的干劲给提了上去，面对李峰，各个带着笑脸，这样的好事儿，巴不得每天都来一趟。 跟姜副处交代了一下，查出的问题，安排好他们这些人的伙食。 李峰盘查了一下，门口的登记记录，原来公交公司的守门员是个老大爷。 姜显达因为考虑到本身地就是公交公司给的，他也不好意思，抠抠索索这点工资，让别人说闲话，所以也没社会输送人才，继续养着。 对于空白的访客记录，李峰也大概猜测到，也没说什么，简单的例行询问，夜间门口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昨晚，今早？” “会不会是白磊自己干的？” 姜副处看着登记本，首先，就怀疑到白磊，他是小车司机，也是有一些维修功底的，这个时间很短，没有其他人进出的情况，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信不信，真找他谈话，一定有很多人能够作证，他昨晚肯定跟人在一起，今早也是卡着点来的，这叫不在场证据！” 李峰摇了摇头，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一定做好了一系列的后手，直接询问，反而会打草惊蛇。 想想白磊初次见面时那大少爷的做派，能有多少技术在身上还是另一回事。 “内外勾结，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呐！” “甭急，这事儿，应该还是在厂里，那个杨副科长，这些天，一直被我按在楼下，搞不好，人家那边还是做出了点“成果”的！” 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后座边的麻袋里，装着卸下的油底壳，李峰一路朝轧钢厂飞奔而去。 把配件和图纸交给了锻造车间，让他们多做几个备用。 李峰中午，特地找贾海杰，约了他爸贾师傅，三个人一起去食堂吃的饭。 “不可能，这几个徒弟心性很好，我挑徒弟都是看重这点，脑子笨点可以慢慢教，应该不是他们干的，都有家有口的，就指着吃厂里的这碗饭！” 贾山河饭吃的也不香了，一旁的贾海杰也放下了手中筷子，这才了解，李峰咋不跟媳妇一起吃，而是让自己带上老爸来。 “我知道，您对他们寄予了厚望，但蜗杆滚轮指销，一般可很难出现问题，每个月车辆您也是带人去检查过的！” “唉~，李科长，你几个意思，你还怀疑我爸？” 贾海杰怒瞪双眼，就差指着李峰鼻子骂人了。 “你别说话，他们几个在那边吃呢！” 没等李峰解释，贾山河就一巴掌拍儿子脑后，这个事情，有多棘手，他是知道的，作为专业维修的师傅，哪个地方容易出问题，哪个地方不容易出问题，这还是分得清的。 李科长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车辆每个月他带队去检查，刹车和转向，都是重点关注的地方。 但几个徒弟，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传授技术，也是经过时间考验的，老一辈大师傅，带徒弟，哪个不观察个一年半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可不是今天才出现。 “我就说说，反正我爸不可能，那几个小陈、小郑、我感觉都还不错，会不会是你猜错了，这玩意不好坏，也不是肯定不坏的！” 贾海杰瓮声瓮气的解释着，作为儿子，他是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 爆了胎自己都会被一顿狠抽，这样心疼车子的人，怎么会故意损坏车辆。 皱着眉头的李峰，感觉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如果李怀德那帮人，真找了厂子外头的那些人，那真是大海捞针了。 “杨连元下来后，我看隔三岔五观察你们修车，会不会他跟那几个搅合在一起！” 李峰的潜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相信您，贾师傅，但是对于下边的几个徒弟，他们的心思到底如何，还是有待商榷的。 “他学个屁，这东西光靠看，能看出来什么，我爸要是不想教，欸~！” “会不会他们教那个杨连元，然后他去干的？” 像是反应了过来，裹着小脑的贾海杰，用着常人不能推断的想法，匪夷所思道。 “你往哪扯，人大小也是个副科长，会干这事儿？” 贾山河就差一筷子朝儿子抽过去了，这狗脑子想到哪里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儿子，一辈子就是开大车的命。 贾海杰撇了撇嘴，只能闷下头继续吃饭，对于厂里的这内部纠纷，他是知道一点。 至少，全科上下，都知道，李科长跟杨副科长是不合的，只是没想到，本来在漩涡之外的维修班，竟然会被牵扯进去。 …… 轧钢厂机关楼顶楼。 此时午饭时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所有档委一个不落，此时全在这里。 午饭时间，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提出，会议解散，先去把饭给吃了。 哪怕是杨厂长，此时也有些双拳难敌四手的感觉，坐在后边的秘书，那手中的钢笔，跟会议记录本都快擦出火了。 “杨连元虽然是半路出家，对车辆知识了解的不够深入，但他原来是干什么的，抓安全的，安全监管，这事儿，还是能做的！” 稳坐钓鱼台的李怀德，轻描淡写的一个开头，江海涛就顺着他的话茬，炮轰了过去。 “堂堂一个副科长，一直在楼下学修车，开车都轮不到他，你说他不懂，我信，但练车的机会都不给，他又怎么能学会，是不是这个道理！” 用力的摊了摊手，手指节和会议桌连连磕碰，发出嘈杂的声音。 “没错，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修理班的呢，前些天开会，那衣服上一身油污，这是把他当干部么，干部做的是管理，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业的工人去做！” 谈了谈烟灰，另一位档委委员，接着继续拱火，反正就是让杨厂长，今天是甭想有台阶下。 “好了好了，谈论的是这起事故的事情，现在驾校和运输科，那是两套班子！” 冥思苦想的杨厂长，也架不住一个接着一个的炮轰自己，现在的他，也很懵逼，等人都到齐了，才知道是驾校出了事故，现在的他很被动。 “我建议，先搁置，这不是才中午么，大家先去吃饭，等驾校把事故报告给整理好，再进行讨论！” 说吧，杨厂长可能是受不了，双手撑起桌面，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秘书也停下了手中的钢笔，左手伸向桌旁的笔帽、 “这事情迫在眉睫啊，我去的时候，俩教练，一人就光写份检查，这管什么用，这就是没有监管下的驾校，出了事故，就忙着盖盖子，要不是我正好在财务科，今天大家谁都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海涛收到了李怀德眼神，赶忙站起身阻止，这人好不容易到齐，私下里的交易都达成了，就差临门一脚，哪里会把最重要的人给放走。 “驾校现在在外头，虽然是分离了出来，但都是开车的，也没分家，我看，不还是拿着学费给他们发奖金么，这不单单是一个驾校的问题！” “两个学员现在都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家属都是厂里职工，交通委员会还有上级部门，不都很关注驾校的进展，这事情要慎重对啊，杨书记” 李怀德跟着钉上了一颗钉子，这已经是包含威胁的话语了，你可以走，党委会也会正常投票，你哪怕不同意，这事情，于公于私，他都会汇报上边。 而且是越过你这个厂长，把两个部门，真正的割裂开，甚至，还要撒把盐，纳入到后勤处监管。 杨厂长瞬间脸色漆黑，李副厂长的话，他哪里会听不懂，但现在一切知道的消息，都是对方说出来的，这让他如何处理。 “张秘书，先别记了，去给大家倒杯水，天热，有些上火，泡菊的，姜显达上次升到副处，不是给秘书办送了一些么，正好大家伙都尝尝！” 面对咄咄逼人的这些委员，眼瞅着原来的那些墙头草，都跟李怀德穿一条裤衩了，他已经觉察到，这次的问题，其中肯定隐藏着更深入的东西。 都是聪明人，听出了杨厂长这是要呼叫外援了，摆明了让秘书去给驾校打电话询问情况了！ 大部分委员的目光，落在了李怀德身上，他这不走，让倒水，谁也不敢跟杨厂长硬呛，那就是明确翻脸的意思了。 老神在在的李怀德，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这些人目光里的意思。 但身居高位，哪怕是斗争，也得保持最起码的体面，讲究的就是一个肚量。 现在己方遥遥领先于同行，这么短的时间，加上他们丝毫没有觉察出问题，已经被按死的驾校和运输科，还能翻上天不成！ “嗯，是得好好尝尝！” (本章完) 第450章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卑职” 第450章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卑职” “师傅，没您的授意，咱手艺也不敢教别人呐！” 修理工小郑，白白净净的一个年轻人，如果不是有双漆黑到怎么都洗不干净的手，压根看不出来是看汽修。 坐在保卫科的审讯室冷冰冰新加装铁板凳上，可能是对这里的环境比较害怕，佝偻的身子还打着颤，可怜兮兮的看着贾山河。 贾师傅叹了口气，自己的徒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小郑，年轻一些，有些把握不住，把他带到了这边。 李学文抱着双手，目光似剑，从这小子进审讯室内，就开始打量，此时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对旁边坐着的李峰，缓缓的摇了摇头。 “小壮，你也别害怕，既然不是你做的，你就好好想想，伱的师兄弟，有没有最近缺钱的，或者其他人，毕竟，厂里，维修工就你们几个，车辆出了事故，肯定得找出责任！” 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李峰不明白为啥叫壮壮，看他跟名字完全相反的表现，也不用李学文判断了，李峰一眼都能瞧得出来。 “我们几个天天在一块，也没听说他们有啥，师傅，都知道您为人，真家里有啥事儿，万不得已找您借钱过个河，也比干这事儿来的方便！” “等等，修理工，不止咱们，您是不是把三胖给忘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郑壮壮赶忙挺起了腰杆，坐的笔直，着急的说道。 “铁柱是谁？” 不光李学文有这个疑问，李峰也瞬间像是在迷雾里，找着了方向，立马抬头看向了边上的贾师傅。 “嘶~！” “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老贾一屁股从地上蹦了起来，在原地踱步，脸色那叫瞬息万变，从刚才满面愁苦，到阴晴不定。 “金铁柱，那是我师兄……！” “什么你师兄，就是一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去年你来之前就被撵走了，偷仓库里的一些旧零件，出去卖钱，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贾师傅一脸懊恼，恨恨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自己咋把这鳖犊子给忘掉了。 “现在不在厂里了么？” “应该还在，都是穷人家的娃，我也没赶尽杀绝，那晚正好没回去，听到仓库里有动静，他当时跪地上苦苦求我，也没报保卫科开除，就让他自己赶紧滚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头顶的修理帽都被都被贾师傅给摔在了地上，双手挠了挠掺杂着银丝的头发，可见贾师傅现在到底有多后悔。 “我知道，咱们几个都知道，您拿过这事儿，警告过咱们几个，我们就没跟他有来往了，他去城北三分厂了，搁那修拖拉机呢！” 郑壮壮抬了抬屁股，想要站起身举手，但奈何双手被牢牢固定在桌面上，要不是铁凳子焊死，恐怕真被他的力气给给带倒。 “可是你们几个嘴上没把门，把这事儿，说了出去，我那时警告你们的！” “没，师傅，肯定不是我说的，他自个不明不白走了，科里上下也讨论过一段时间！” “行了，你们俩，先搁这里，我先把你放了，别弄出动静！” 李学文拿出钥匙，把小郑的锁给卸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年轻人揉了揉手腕，现在则是一脸兴奋，不再有刚才畏惧。 金黄色的锁很耀眼，一个椭圆型，里边有仨环，李峰仿佛曾经见过这个牌子。 和李学文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李峰的面色现在轻松了许多，别说，查案子，有的时候，过程很享受，拨开云雾的那一刻，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开来。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 还没待李峰回答这个问题，迎面到办公室就撞见了老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运输科老咸鱼谢昌军，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政保股股长，也勉强可以说咸鱼翻身了。 “呦，难得，李科长好，李科长好久不见，能在这见着李科长，卑职很荣幸！” 当了几天领导，谢昌军此时尾巴翘到了天上去了，屁股像是黏在凳子上，表面上句句不离李科长，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揶揄之意。 “李科长，听说驾校出了事儿，怎么来保卫科来了，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查查？” “呵，这消息传的可真快呐，我才来找你们副科长叙叙旧，都传你这儿来了！” “不过，你这卑职俩字，可别在我面前这么说，这可是光头大队长那边才用的，你小子，觉悟还有待提高，搁十几年前就是他们那一派的！” 李峰这般连消带打，反而让得瑟的这货，有些坐不住，着急的舔了舔舌头，左右看了看四周。 安静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保卫科，大部分可都是部队专业来着，要说他们之前恨谁，一个，莫过于小日子，另一个，可不就是大队长么。 “政保股，档指挥枪，李副科长，意识形态还是要管管的，有些人，可能还念着前朝呢！” 话是对李学文说的，但李峰明确的就是抓着把柄，对在场所有人说的，不管这货有没有参与今天的事情，今天的小冲突，后头，可是能要命的。 “嗨，这不是对您的尊称，毕竟，没有您，我也不可能从运输科来这！” “那你可省省吧，甭谢我，你这个天天迟到早退的要是不来这，他们当中可能谁就当股长了，我可对不住大家，把这么个玩意，给漏到你们这里来了！” 李峰不拱火还好，这么一拱火，那是更让嘴硬的谢昌军难受了，下边人不知道上边什么斗争不斗争，只知道，这个人，抢了其他人进步的道路。 没有他的话，搞不好真的是哪个老家伙就熬出头当这个股长了，现在看他和李峰针锋相对，这不摆明了里边有故事。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谢昌军，记得你今天的话，人不能飘的太高！” 目光从保卫科里环视了一圈，这货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李学文的为人，也不会故意给这货下套子，但架不住李峰会呐。 一个股长的位置，那真的是从跑腿打杂行列里能正式跳出来了，部门虽然不同了，但，人性是相同的。 “我现在越发确定是他了！” 跳上自行车，李峰回答了李学文刚才的疑问。 (本章完) 第451章 三分厂里的枪声 第451章 三分厂里的枪声 三分厂，是距离轧钢厂最近的分厂。 专业生产各种工字钢，螺纹钢，槽钢等工业品的小厂。 因为厂区内建设家属楼，考虑到这个车间位置是最合适的，生产设备也是最小，最方便转移的，所以这个大的车间，整体搬迁到外头。 之前副科长娄庆河就到了那边，成了一个整天遛鸟钓鱼的站长，所以李峰才了解一点。 和部队小散远一个道理，只要生产任务按照要求达标，里边的作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以参考士兵突击里的草原五班，迟到早退那都是正常，这是李峰的理解。 这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李峰带着李学文，俩人抓捕，应该算是够了，实在不行，娄副科长不还算半个。 考虑不打草惊蛇，最方便的三蹦子都没开，俩人硬是站起来蹬了半小时，嘴巴都开始倒沫子了，这才赶到。 看门的老大爷，见俩人都推着自行车，李学文还一身保卫制服，证件也没查，就把他俩给放进去了。 这边的院子里，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堆料场，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成品的半成品钢材料，上边布满着大面红色锈迹。 有些钢材料，还就得放外头，靠时间释放应力，轧钢厂里也有这样的场地，而且面积更大。 不远处的小楼前，停着拖拉机还有陈旧的卡车，那是比总厂的车还要破旧不堪，车厢都没有，在车大梁横着焊接的几根u型钢管，那就是车斗了，拖拉机后边，也是一样一样的。 连门都没有的运输站修理间，内部墙壁早已经被机油染成了黑色。 “娄站长呢？” 看着几个小猫两三只的，在楼下晒着太阳侃大山，李峰皱了皱眉头，这要是有扑克牌，估计开始斗地主了。 “不，不知道，没见着，老猫，李科长来了，找娄站长！” 几个人看清来人是谁，也不好太放肆了，赶忙站了起来，搓着手讪笑道。 这些分厂运输站的人，虽然很少去总厂，但也不是没去过，装卸东西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去运输科的休息室里歇一歇，知道李科长来了，还以为来查他们的。 “算了，估计忙着出公差去了，我不找他，那个负责维修的，叫什么铁柱的在不在？” 摆了摆手，他们的直属领导娄站长都不想管，李峰也懒得插手这边，目光在这几个人中扫视一圈，李峰右手扶着腰间，抬了抬下巴，朝刚才回话的那人问道。 “金铁柱是不是，这小子不知道跑哪了，我这车还等他检查呢！” 年轻汉子摆了摆手，把自己几人刚才偷懒的事儿，直接朝着不在的人身上甩锅。 “那小子，昨晚是不是跟偷人去了，早晨来，人眼珠子都是通红的，直打瞌睡！” 其中的一位还抱怨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让李峰和李学文的眼前，顿时一亮。 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李学文也不着痕迹的打开了枪套的牛皮盖子，目光仔细的观察起了四周。 “好了，不是找你们茬，找那小子有点事儿问问，平常去哪睡觉，谁知道的，带个路！” 上班睡觉，这事儿，李峰太熟了，自己曾经熬夜打游戏，白天打瞌睡的时候，客户都不接，也得钻到vip室睡醒再说，不得不说，没有那次摸鱼，哪里会摸到这个年代。 每个部门都有划水的地方，这可以说是潜规则，有可能领导知道，也有可能领导不知道，硕大的工厂，要找这么个能舒舒服服躺人的地方，那可就太容易了。 “啥事，哦，李科长！” “老猫，李科长来找铁柱，刚才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屋里头钻出的这位，刚迎面出来，赶忙打了招呼，却不知道队友把自个给卖了。 “好了，别装了，睡觉就睡觉，带我去找他，有些事情问问！” 看着来人支支吾吾抓耳挠腮的样子，看来是不想“秘密基地”被人发现，李峰直接摆了摆手，也不做追究，抬腿朝里边走去，刚才既然喊了一声，就被听见，这个“秘密基地”距离应该不远。 “我去后边~！” 李学文打了个招呼，直接绕后，李峰走在前头，把腰间插着那把枪拔了出来，这家伙，一直没捞着用，可也是憋坏了。 “咔嚓~！” 清脆的上膛声，把旁边带路的老猫给吓了一哆嗦，他是开拖拉机的，跑的都是城里，送的也是四九城各个单位，可没配这玩意。 但没配，不意味着没玩过，那个声音代表啥，他可是太清楚了。 “李，李科长？” 两腿有些发软的老猫，看着李峰眼中的冰冷的寒意，差点跪下了。 “别啰嗦，赶紧带路，让他跑了，你可跑不了！” 左手把他往边上拽了拽，别挡着射击视界，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带路，李峰低声警告到。 “哗啦，砰~！” 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玻璃的碎裂声，以及沉重的物体落到地面的声音。 李峰脸色一变，直接把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老猫，给扒拉到一旁，率先朝前边的窗户跑了过去。 刚才老猫是想带自己走铁楼梯的上楼的，人看样子都已经跳下来了，哪里还用着上去。 推开窗户，就见着后边的巷子里，一个年轻人仓皇逃窜的背影。 “金铁柱，别跑！” 这不喊还好，这一喊，那个身影跑的反而更快了。 双手扒着墙，后背紧贴墙壁缓缓滑落下去的老猫，就看见李科长，当机立断的抬手，开枪，娴熟的不得了。 “砰，砰~！” 连续的枪击声响彻在三分厂的修理间，刚才还在门口笑着把锅甩了的哥几个，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 绕后的李学文，本来还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往前走，听到后边的枪声后，立马拔腿冲着前边赶去。 “md~马枪了，把弹壳给我捡着！” 楼下的木窗框里，还埋着钢筋，李峰忍不住暗骂，连大门都没有的修理间，还用着搁楼下装防盗窗，装了也就罢了，楼上还没装。 等他拎着枪从刚才进来的门跑出去时，门口的那几个一脸恐惧的一哄而散。 “站住，别跑~！” 李学文越喊，那小子跑的越快，在场地上，各种钢筋构件里，钻来钻去，火急了他，也赶忙一边拉枪栓，一边追。 与李峰动手就是偷袭，不讲武德不同，正规保卫干事出身的他，还是知道要朝天鸣枪警告，把那小子吓得抱着头乱窜。 “伱那边，我这边~！” 追上来的李峰，也顾不得其他，俩人跟汤姆抓杰瑞似的，一人堵一边，也不能让这货跑了。 “咻~咚~~！” 一支一米左右的钢筋，险而又险的从李峰的脸颊边划过，暴晒后残留的余温，李峰娇嫩的脸蛋都能敏锐的感觉到，要不是侧了一下脑袋，估计他现在就成了葫芦串了。 相隔五六米的年轻人，面色惨白，脸上不知道是跳窗时被玻璃划到，还是被堆料场的钢筋刮着了，缓缓往下渗着红色的液体。 凌凌漆里的大钢牙，人家边上可就一个灯柱，他可倒好，穿透力更强的钢筋，边上一大把。 “我操，还来~！” 看着金铁柱凶相大发，右手已经再次抬了起来，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支红锈色的钢筋，李峰赶忙身子往后一仰，这感觉这趟血亏，自己的武器只带物理伤害，别人装备布满铁锈，附带魔法伤害。 “砰砰，砰~！” 非洲黑叔叔的随缘枪法，急促的射击声响彻堆料场这边，往后一躺，担心那小子莽过来的李峰，左手高过了脑袋，朝着右边方向，不断压枪。 三分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45口径子弹出膛瞬间挤压空气发出的爆裂声，那是比.22口径来劲多了，再加上四散奔逃的运输站咸鱼们的传播下，这下厂里的大家伙，都预料到出大事了。 “歪，厂保卫科，这里三分厂，打起来了，枪声不断，对，赶紧来救人，迟了就给我们收尸吧！” 分厂厂长都去开会去了，剩下的管理层，还能怎么办？ 除了打电话呼叫支援，办公桌下，不是挺安全的。 轧钢厂保卫科上下瞬间炸开了锅，副厂长，厂长全都在开会，只有秘书办才接到了电话。 机关楼顶楼的会议室里，来不及吃饭的杨厂长正跟那帮人你来我往的拖延时间时，会议室的大门，骤然被向内推开。 “出事了，三分厂动枪了！” (本章完) 第452章 要不，书记给你来当 第452章 要不，书记给你来当 王秘书看着会议室里的一众大佬，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了会议桌尽头，杨厂长坐着的方向。 谈判逐渐进入到白热化的两帮人，谁也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被外部消息给打断了。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说的不清不楚，三分厂为什么动枪？” 面色凝沉李怀德，严肃的批评了不请自来的王秘书。 这种事情，他也知道，保卫科肯定会通知上边的决策层，但本来已经遥遥在望的目的，就快达到了，兴致一下就败了。 “欸，莫慌，保卫科去了没？” 倒是杨厂长，挪了挪屁股，表情轻松了些许，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 王秘书擦了擦额角渗下的汗水，悻悻的走进会议室内，里边诸多的档委会成员，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大部分都面无表情，他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秘书，肯定看出了其中的含义。 “就是保卫科刚才打来的电话，曹科长已经带人过去了，目前原因，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说明！” 事情已经于事无补，李怀德此时哪怕是再想乘胜追击，已经是不可能了，意外事件，涉到动枪，那是比驾校撞车这种纠纷来的重要多了。 “要不，咱们抓紧举手表决，把剩下的会议流程给走完？” 江海涛沉不住气了，这次他堂堂一个处长作为头马，冲锋陷阵，现在什么收益都没见着，还把人给彻底得罪了，在其他人还在因为这个消息打小九九的时候，他沉声说道。 “老江，别搞我了，三分厂不是你管着的，你不上心是不，我得抓紧回去看看！” 三分厂的厂长，蔡文山，已经坐不住了，听到是自家厂里出的事，他是第一责任，不论谁动的枪，为什么动枪，在他地盘出了事儿，是第一个背锅的。 说罢，蔡厂长，赶忙收起桌上的本本，钢笔直接插进上衣口袋里，拎起包包，就准备跑路。 自家后院都开始起火了，哪里还有闲心陪这些崽卖爷田不心疼家伙们再继续，出了事，第一个笑话他的，逃不了，肯定是在座的这些人。 “行了，老蔡着急就让他先回去，有他在，也算有个主事的人，咱们这些人，还是够票数的！” 江海涛这边看着老蔡仓皇离去，已经不复之前打顺风仗的样子了，表面上一片坦然，示意王秘书出去把门带上，实际上内心已经惴惴不安了。 作为主帅的李怀德，下巴微微抬起，原本光洁的额头，此时也因为褶皱，变成了虎皮鸡蛋，面色如水，谁也看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杨厂长慢条斯理的品着菊茶，之前的火气瞬间感觉一扫而空，别提多畅快了。 “三分厂的安全问题，我看是不是也得加上，动了枪，要是出了人命，在座的，一个都跑不了。” “这当初建家属楼，我是不是说过，不行就搁那边建，非要把好好的厂子给拆分掉，你看吧，到底出了事儿！” 对面那帮人，会以点带面，不择手段的用问题挤兑自己，直接开起了档委会，真当他杨厂长不会么，当初拆分厂子，他可是反对的，奈何面前这些人各个都想上楼。 等等~ 上楼…… 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其实机关楼是看不到家属楼的，但杨厂长还是下意识的看了出去。 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珠子，杨厂长下槽牙都快碾碎了，他好像猜了什么。 “还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就这样稀里糊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过于武断了吧？” 团高官撇了眼李主任，不清楚杨厂长都开炮了，怎么还安安静静坐在那边，江海涛前边提议继续把会开下去，他没走，其实已经是在表态了，这个时候增加新的议题，不确定性可就大了。 “咚~！” “那平安驾校怎么说，一切都是从伱们这道听途说，就急着开档委会，我这个书记，要不给你们来当！” 杨厂长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陶瓷的茶杯盖直接掉在桌面上，滴溜溜的转圈，随后自己跑到桌角，掉了下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一怼，团高官可接不下来，什么叫把他的书记给自己，梦里，是这么想过，但，现实里，这东西可不兴说出来啊。 “两者情况不同，火气不用这么大，杨书记，这三分厂发生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 阴沉的李怀德，终于开了口，场面到了这个地步，不是那些摇旗呐喊的人，可以接得住了。 “那驾校我就能预料到，整天开车，撞了就撞了，哪怕就算死了人，该打该骂，他们要背责的一个都跑不了，职工家属有情绪，我来解决，这才是对下面工作的支持，而不是一出事，就急不可耐的把自个部门先处理了！” “这以后让下边怎么开展工作，开了这个头，肯定全都束手束脚，同志们，我们不怕人犯错，新的事物，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放开膀子甩手干，你们预料不到驾校出事，我也预料不到三分厂会出事！” 场面上旗鼓相当，双方都抓着了对方的尾巴，杨厂长吐沫星子开始乱飞，以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要不，都还没吃饭，先把饭吃了？”会议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吃什么吃，一群饭桶，就知道吃饭，一天里出俩事儿了，我这个书记屁股下边，我看你们是架着火把在下边烧呢？” 所有人斜着眼看着杨厂长，这骂的也太脏了，把自个都骂了进去，现在在座的谁不知道，你屁股下边的火堆已经灭了，变成了李副厂长屁股下边冒烟了。 如果三分厂在外头死了人，当初的档委会记录本里边，可是清楚记着他是明确反对搬迁的。 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李怀德身上，其中饱含着，这会到底还要不要开了，你倒是吱个声呐！ “一个都不许走，两件事没出结果前，都在这里待着，不是喜欢开会么，那就把问题交给下边人解决，我们档委做好决策工作！” (本章完) 第453章 出来混 要食脑 第453章 出来混 要食脑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三分厂的大院里，带着三丝燥热。 倒地的李峰，扣动了几次扳机，结果后续的两发子弹始终射不出来。 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开了几枪，绝对不是是子弹打完了。 “咔，咔咔~！” 拉了几下枪栓，里边的卡膛的子弹纹丝不动，李峰瞬间脑壳要原地炸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老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真的想把它这个主人！ 给送走么？？ “别动，举起手来！” 李峰也听见了堆料场另一头，李学文的声音，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果然，两头都被堵上的金铁柱，那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面对一边有枪，一边枪声已经停下来的这边，鬼都知道怎么选择。 手里那根没扔出去的钢筋紧紧一握，金铁柱目视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开始跑路，他就没有了选择，只能顽抗到底。 脑袋一低，大腿用力一蹬，金铁柱笃定他打不中自己，牙齿啮合后，往李峰这边直冲而去，手中的钢筋，已经做好了起手式，抡了起来。 刚从地上站起身的李峰，还没来得及战略撤退，就与豁出命的金铁柱撞见。 “别动~！” 左手还持枪的李峰，心里很虚，但胳膊伸的很直，理直气壮的样子，压根看不出枪有一丝毛病，厉声警告到。 “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路要走，想想家人，父母！” 一边咽着唾沫，李峰悄悄往右挪了挪身子，右手低垂了下来，表情上那叫一个诚恳。 这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刚才被枪口吓的冷静下来的金铁柱，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残忍一笑，毫不犹豫抡着钢筋就冲了上来，发出了刺耳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铛~嗡嗡嗡~！”金属与与金属对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斥在堆料场的每个角落。 右手随手抓起的钢条，与金铁柱手中的钢筋，硬碰硬的磕碰到一起，从手掌心反馈来的震颤，差点没让手里的钢条脱手而出。 “嘶~！”李峰现在非常想把绵软无力的右手在身上随便哪里擦一擦，缓解那种跟被电打过似的酥麻感，但明显对方不会给这个机会。 “没子弹了吧，啊~！” 金铁柱反而彻底眼红了，再次欺身上前，一个力劈华山，钢筋对撞，对他的右手，像是没有一丝影响。 李峰迅速作出反应，左手的m1911直接掉在地上，仿佛应证了金铁柱的话，双手横握钢条，高举头顶，硬生生再次架住。 随后不退反进，放低重心后，右肘直奔金铁柱空门大开的胸口，生生怼了上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两个人清晰可闻，右肘传来一阵剧痛，李峰甚至都不清楚，是他的骨头碎裂，还是对方。 登登后退了两步，金铁柱也没想到，李峰会把握住这个空当，左手捂着胸口，表情非分痛苦。 “来啊，继续~！” 半跪着的李峰，双手掌心已经麻了，但眉头都不带皱的，抬了抬下巴，这时候，就是比狠，自己只要拖住这货，等到李学文过来，自己就算赢。 这番虚张声势，还真有些唬人，金铁柱恐怕也没想到，堂堂的一个李科长，打起架来，跟那些干部，完全是两码事。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刺激的他脑门直爆青筋，但手中的钢筋却没脱手，他现在想跑，只能指望手中的这玩意。 “呀，我跟你拼了~！”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而是倒提着钢筋，从下往上朝着李峰斜劈而去。 李峰身手敏捷的往旁边一滚，躲过这瞄准了自己下三路的致命一击，抡起手中的钢条，直奔金铁柱的小腿而去。 “铛~！” 又是钢铁与钢铁的正面碰撞，不过这次，李峰把手上的钢条彻底撒手，刚才回传过来的震荡，俩胳膊都快废了。 右大腿传来的力量，让李峰瞬间爆发出站起的力道，胳膊肘顺势上抬，朝着还在盯着钢条的金铁柱下颚，直奔而去。 这一下，砸中了，脸能给他打歪。 这时候的金铁柱，只能选择跟着撒手，胳膊肘弯曲，用小臂来抵挡这凶猛的一击。 刚才还短兵相接的两人，瞬间按近距离交错在一起，拳脚撞击间，金铁柱是越打越弱， 相反，李峰这边，虽然汗水随着动作四散而飞，但现在他宁愿双方空手，你来我往，也不想再拿起钢筋上演硬碰硬了。 “咳咳~！” 金铁柱胸口再次挨上一拳，这下彻底憋不住了，一脚正蹬把李峰逼开了一点距离，咳嗽了两声，吐出两口带着泡泡的鲜血。 “李峰，伱没事吧？” 赶上来的李学文，双手握着枪，看着分离开的两人，一边指着金铁柱，一边向李峰问道。 “别反抗了，你肺受了伤，应该是肋骨插进去了，动作再大点，你不用去医院，就得活活憋死！” 李峰双手风轻云淡的掸了掸衣物上的灰尘，一派宗师的范儿，看着凄惨无比的金铁柱，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那把出问题老家伙！ “怎么会没子弹，这是给你机会，你瞅瞅！” 李峰看这货终于不动弹了，旁边李学文还没有一丝放松，拉开的枪栓，把里面的情况，近距离的给金铁柱看见，黄橙橙的子弹，退不出来，不懂的人还真能唬住。 “瞧你是个好汉，开枪也只是吓唬你，没想杀你，知道吧！” 嫌疑人没机会反抗了，下一步就是审讯，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李峰从李学文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心理攻势。 “我也没输，要不是他在这，咱俩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男人吗，输了还是嘴硬，撇了眼一旁的李学文，金铁柱桀骜不驯的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输了就输了，我刚才不是没有开枪机会，要不留你一条命，你现在就搁地上躺着了！” 重新把枪插回到后腰，李峰接过李学文递过来的手铐，在掌心拍了拍，玩味的样子看着金铁柱。 “为什么留你一条命，你也知道，大家都是男人，你现在招了，咱们痛快给你送医院，这事儿，你也是被人蛊惑，关不了几年！” “你如果不说，那没办法，咱们只能带你回去，公事公办，命保不保的住两说，但你后遗症肯定会落下，以后出来就干不了体力活了！” 摊了摊手，李大忽悠舌绽莲，一脸惋惜的样子，仿佛真的跟这位嫌疑人，英雄惜英雄。 金铁柱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外边湛蓝色的天空，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随后缓缓低下了脑袋，坦然的伸出了双手。 “是我干的！” (本章完) 第454章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第454章 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说吧！ 娄站长的办公室内，金铁柱此时躺在木制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不时还咳出血沫。 “不是说，给我送医院么？” 此时的他，可能是分泌的肾上腺素已经褪去，面色惨白虚弱无比，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向两位审问的阿sir，抱怨着。 “看到这个电话没，你现在把谁指使你干的，你怎么进的驾校，怎么破坏的车辆结构，全一五一十说出来，这边距离六院很近，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机修厂医院的人过来！” 双手抱在怀里的李峰，屁股倚着娄站长的办公桌，把黑色的电话机，哐的一声，砸在桌面上。 “咳咳~！” 金铁柱求助的目光看了看李学文，看见他把信笺放在茶几上，掏出了口袋里的钢笔，面色有些失望，这还是要先问话啊。 “骗子，说好的送医院，呜呜呜，我不要变残废！”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此时竟然默默的流起了眼泪，情绪激动的说道。 “大老爷们哭哭啼啼，伱刚才不是很勇么，你再磨磨蹭蹭，可真没人能救你了，没把你先带回厂里，已经给你留出时间了！” 说着，李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手指了指电话机的方向，随后撕开了他的上衣。 看着金铁柱略微凹下去一块的左胸，李峰揉了揉右手的胳膊肘，还真有些隐隐作痛。 “我，是白磊，白磊指使我做的，驾校西边，有一个院墙没玻璃渣，昨晚我从那翻进去的，车子他已经开到修理沟旁边了，我推过去，打个手电筒，就把它拆了！” 亲眼看到自己胸口的塌陷，金铁柱自己更是吓得不敢大口呼气，加上嘴里不停得流出带血的泡泡，赶忙嗫嗫得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好处呢，没好处，你帮他干这事儿？” “我，我想报复？” 双眼无神的看着天板，说了两句的金铁柱陷入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报复谁？” 听的不清楚的李学文，放下了手中的笔，身子往前探了探。 “怎么不说了，我来替你说吧，是想报复维修班，报复贾山河，报复你那个师傅，让你来到这个鬼地方！” 李峰的话让金铁柱瞪大了眼珠子，眼中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恐惧，面前的李科长像是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现在只有配合调查这一条路，我们既然来找你，所有环节，都已经摸的清清楚楚，你要是不配合，现在的证据证明就是你做的，你是准备一个人扛下来么？” “驾校出了那么大事故，死伤那么多人，你一个人，你能扛下来么，易中海知不知道，他就是我毙的，打的后脑勺，你见过炸开的西瓜么？” 手指比划成枪的模样，指了指太阳穴，然后猛然一抖，见着这一幕的金铁柱，瞬间闭上了眼睛，牙齿不停的上下磕碰，看样子，是真的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李学文倒是诧异的看了李峰一眼，他可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不过对于李峰撒谎驾校死了人，倒是耸了耸肩膀，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证据诈出来，为了达到，稍微添油加醋，也不是不行。 “是的，我为了家里，我爸妈身体不好，我是偷了零件，但我也是为了家里，他儿子开大车，路上带人还收钱，他怎么不管，我拿一点没用了的零件，咳咳，就让我走！” 可能是那段不堪的回忆刺激到这个男人，一边吐着血，一边目眦欲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能这么短时间找到自己，看来一切都瞒不过去了，真像他们说的，再抵抗，没有用了。 “他就是个伪君子，我都跪下求他了，我也就那一次犯了糊涂，凭什么凭什么…呕~！” 随着一大口鲜血吐出，塌陷的胸口，已经积累出一滩鲜血，蓝色的工装，除了陈年的油渍，也新添了鲜艳的红色。 “白磊为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李峰也没办法回答，这货钻了牛角尖，司机半路载客，方便的是路人，虽然违规，但没到偷东西这种违法的地步。 “他，他说，上边领导找他，要重新建小车班，答应了事成之后，调我回维修班，我想转正，我想考级…！” 越说，金铁柱的声音越是虚弱，到了最后，甚至李学文得凑近了才能听清。 “歪，六院么，这里是轧钢厂三分厂，抓紧派车来救人，肋骨骨折，估计插肺里了！” 看着金铁柱缓缓闭上了双眼，再无动静，李峰摸了摸颈部的脉搏，还在跳，估计失血过多了，对李学文摇了摇头。 “你留下，看着他吧，我来去驾校，把白磊解决了！” 看着对着询问记录一筹莫展的李学文，李峰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贾师傅做的也没错，老一辈，还是见不得小偷小摸这种管不住手脚的，至于家里父母身体不好，也不是做这个事的理由。 更何况，呆在这，在李峰看来，划水摸鱼不比在总厂有人盯着干活不好么，想走正途，让人看得起你，你自己就得看得起。 “行吧，注意安全，这个给你！” 说着李学文拿出了腰间的54，在堆料场，他是看出来了，李峰的枪，出了问题，也就面前的傻大个相信了李峰的话。 “不用，那小子，还没这本事！” 情况紧急，估计保卫科那些人已经在路上了，现在重要的就是势如破竹，把白磊再给拿下，顺藤摸瓜，看看到底能捅到谁的腚眼。 下楼后，李峰蹬上自行车就走，面色阴沉。 虽然早已猜到了白磊这小子投敌叛变了，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江湖三大忌，出卖兄弟，勾引二嫂，吃里扒外，他一个人占了两样，李教练当初是多相信他啊。 亏的当初还把这货调进了驾校，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信了他的邪。 再加上刚才金铁柱的话，李峰现在压根再也不相信什么改邪归正，这东西，是天性，改不了的。 一路无话，一直到了驾校，李峰这才把心态调整好，还想重建小车班，有自己在一天，他们那些人想都别想。 “检查写的怎么样了？” 推开一楼休息室的门，李峰一脸和善的走了进去，背着手，朝着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白磊问道。 “李，李科长，马上写好了，我对不起您，给大家添麻烦了！” 李峰皱着眉头看着递过来的检讨书，狗爬样的字迹，三岁小孩写的都比他好。 “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驾校蒙受最大的车辆损失，学员也受了伤，在此作出诚恳的检讨……！ 拿着检讨，李峰别扭的读了起来，随后搓了搓下巴。 “你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呢？” 似笑非笑的李峰把签着白磊大名的检讨书折叠好，小心的塞进了口袋里，缓缓地把门给带上。 “你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455章 庙小容不下你 第455章 庙小容不下你 略显凌乱的休息室内。 白磊瞬间脸色煞白，强装镇定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门口把门带上的李科长，硬是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不可能的，真的是意外，当时我走神了！” 看着低着脑袋一步一步逼近的李科长，白磊慌乱中一把抄起边上的凳子挡在身前，企图暂缓两人接近的时间，或者干脆寄希望于凳子形成的保护墙。 “哦，走神了，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你当时在想什么！” “初次见面时，那一巴掌还有一枪托，始终让某些人铭记于心，耿耿于怀！” “被他调进了驾校，还在背后嘲笑这个人的愚蠢，一点小把戏，竟然就欺骗到了这个人！” 李峰缓缓的抬起头，脸上面无表情，但眼中燃烧的火焰，却让白磊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我没有！” 白磊惊恐的高喊了出来，双手在胸前连连摆手，企图阻挡李科长伸过来的右手。 “小车班自由的日子，想去哪就去哪，驾校必须每天带徒弟，失去了往日的自由，让你的内心蠢蠢欲动，直到，某些人找上了伱！” 轻轻的握着椅背，李科长脸上讥讽的意味，肉眼可见。一把抄起椅子，李峰直接往白磊的身上砸了过去。 “嗷~!” 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小楼，楼上正等着消息的姜付处稳稳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仿佛对楼下的情况充耳不闻。 秘书办在等着他的电话，杨厂长在等着他的消息，对于下边人瞒着他做下这种事情，他的愤怒，不比李峰少。 淡定的从抽屉里掏出烟，嘴角微微带着微微上扬，他现在不怕下边弄出动静，而是怕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的惨叫声，已经印证了他的判断。 李峰，到底还是个靠谱的手下，没有证据，他，不会作出这些事情。 此时姜付处耐心等待着，等待着看到让对面那帮人，失望的样子。 “姜校长，下边，下边好像打起来了！” 梁雨婷此时门都没敲，直接把办公室的房门推开，看着里边正淡定抽着烟的姜显达，面色一滞，随后惊慌失措的喊道。 “敲门！” “什么？” 江雨婷瞬间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 “我说让你敲门！” 姜显达嘴里叼着烟，双手按在办公桌上，深深的看了眼门口的江雨婷，耷拉着眼皮，严肃的说道。 这是江雨婷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原先的科长，现在的校长，这番威严的样子。 这让她，想起了父亲，那个平时不苟言笑，对待自己丈夫也是这番模样的严父。 现在的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楼下传来的惨叫声，每次都能让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 外头办公室里的众人，此时都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一向和蔼的江副处，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深吸了一口气，江雨婷带上了房门，随后正经的敲了三下。 “进来！” 低沉浓厚的声音传来，江雨婷这次紧紧的抿着嘴唇，推开了房门。 “下边，下边…！” “你先坐下，江雨婷同志！” 姜显达双手按着办公桌，下巴朝着会客椅点了点，看向江雨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这般生分的称呼，让江雨婷有些措手不及，姜校长的眼神，也让她感觉无比的陌生。 “你来科里，也十年了吧？” 姜显达拽过来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的说道。 “差不多，九年多了，马上快十年了！” 强颜欢笑的江雨婷，不知道姜科长什么意思，不急着去下边解决事情，却在楼上，跟自己聊过往。 “九年多了啊，时间过的好快呐，记得那时候你也是刚结婚吧！” 姜显达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了窗外。 “是的！” “那时候，夫家嫌你没有工作，你爸还是一分厂的技术员，拎着一瓶地瓜烧来找我，跟我说了这些，让我照顾一下！” “我……” 江雨婷嘴唇颤了颤，有些话却没有说出口。 “你文化水平不高，当时想学车，但你爸怕危险，我就把你调上来，坐了办公室！” “这一坐，转眼都快十年了！” 姜显达歪了歪脑袋，目光直视江雨婷，仿佛要把这个后辈，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新国家了，你父亲比我升的快多了，还是文化人好，现在看中这些，回去跟你父亲说一下吧，我没有愧对他，这些年，也算对得起他的那瓶酒了！” 嘴唇上的香烟，被姜显达按在了烟灰缸里，烟头的火光，随之熄灭，同样熄灭的，还有江雨婷眼中的光。 “好了，不用说什么了，他现在比我官大，能安排好你的！” 说完姜显达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像是什么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江雨婷嘴巴张了张，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一切都在不言中。 父亲千算万算，自以为能够做的瞒天过海，没想到，才半天时间，人家就已经看透了这可笑的把戏。 默默的，江雨婷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朝着姜显达鞠了鞠躬，转身走了出去。 “唉，都变咯，也就你这个老伙计，还陪着我！” 把玩着办公桌上的杯子，姜显达眼睛里，有些悲哀，有些人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分道扬镳了。 楼下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若有若无痛苦的呻吟声。 姜显达重整了一番心情，对着镜子看了看，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厂里可以接受改革，但他接受不了李怀德这样的人带领，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这样的人只会把厂里带上邪路。 相反，他更欣赏自己徒弟这样的新人，李峰带来的可喜变化，能够让轧钢厂这个老伙计，重新焕发新的生机。 直到现在，他才懂得杨厂长坚持的是什么，两个人的人生基本一致，几十年看着轧钢厂从无到有，伴随了他们的一生，杨厂长苦苦坚持的不是恋权，而是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他们这代人抚养着轧钢厂长大，轧钢厂也反哺着他们成家立业，如果看着它在未来轰然倒塌，他们对不起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厂里无数和他们一样的人。 (本章完) 第456章 掀桌子 第456章 掀桌子 轧钢厂平安驾校，一楼休息室门口。 众多学员、教练、事故警，此时齐聚门外，听到里面凄厉的惨叫，眼皮都在不断抽搐。 雷教练舔了舔嘴角，眼看众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刚想硬着头皮上去敲门，就看见姜校长顺着楼梯，沉着脸走了下来。 “姜副处！” “姜校长！” 雷教练举起的手缓缓放下，看向了姜显达这边。 “吱呀！” 休息室的房门骤然打开，只见李科长一边扣着袖口的扣子，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嘎吱，嘎吱！” 活动脖颈发出骨爆声音，直让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出来~!” 李峰脑袋微微往左一偏，朝着屋里轻声说道。 这时，大家才下意识的把目光，转移到他身后的屋内。 白磊模样凄惨的倚着办公桌，双手护着脑袋，瑟瑟发抖，听到李科长冷峻的声音，打了个哆嗦，双手这才缓缓放下。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白磊，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模样，让在场的众人都不寒而栗。 白洁双拳紧握，眼角已经闪烁出泪，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 心底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还有什么，比看到罪魁祸首受到李教练制裁更高兴。 从李峰嘱咐她的那一刻，聪明的她，就知道了，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颤颤巍巍的刚想扶着椅子站起身，结果“哗啦”一下，没想到，木头椅子，竟然像积木一样，直接原地散架了。 “哎呦！” 摔倒在地的白磊，这下彻底是爬不起来了，感觉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去把这个叛徒拖出来！” 李峰朝里边努了努嘴，看向了事故警那边，随后自顾自的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只大前门塞进了嘴里。 摸了摸身上，打火机没带，朝旁边的雷教练招了招手，老雷赶忙掏出了口袋里的火柴，给李科长点着了香烟。 李峰拍了拍老雷的肩膀，随后猛吸了一大口，随后痛快的吐出了一大口白烟。 “今天，再给你们上一课，事故报告，单纯从表象，是没有问题，但故意制造交通事故，这东西，也是需要预防！” 李峰夹着烟，虚指了一下正被带出来的白磊，这说的是谁，可不就明摆着了。 “故意制造交通事故？？”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看了看李峰，又看向了被拖出来的跟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的白磊。 “刚才不是说要招么，现在给你机会！” 再次猛吸了一大口，李峰烟头直接弹到了白磊身上，刚才还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白磊，挨这么一烫，立马嚎嚎了起来，慌忙拍打着大腿，直到把身上的烟头拍走，这才发现自己，被整个围住，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被人围观。 一只眼睛彻底肿的看不见了的白磊，此时看起来还有些可怜，吸溜着鼻涕，像是被人欺负过的小媳妇似的。 另一只眼睛眨巴眨巴，脑袋左右看了看，白磊又把头低了下去，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人太多，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交代问题，太为难了。 “不说是吧，两辆车损，一辆五万块，耽误了学校教学进度，人员受伤，加起来十五万吧，你白家，家大业大，应该能赔的起！”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经过李教练这么一算，忽然觉得，白磊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现在的一条人命才值多少钱，几百块钱最多了，这好家伙，机器比人命都贵的年代，竟然故意制造交通事故。 白磊颤了颤身子，现在已经不是刚才挨打时的恐惧了，而是李科长张嘴十几万块，这把白家卖了都拿不出来的啊。 “金铁柱可是已经招了，是伱指使的，他反正贱命一条，他赔不起，你要不跟他一样，也吃枪子算了！” 李科长点了点脑袋，朝着白磊奚落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小年轻，做事不考虑后果，你不就是给家里招灾么。 “去那边院墙考察一下，有一节墙头没铺碎玻璃渣，昨晚，人就是从那进来的！” 见白磊还是无动于衷，看来以为自己在诓他，李峰指挥刚才搬人的事故警，再辛苦一趟。 人从院墙高处落下，脚印是肯定存在的，加上金铁柱的口供，动机证据链已经初步形成。 “昨天停车的时候，谁注意了，白磊的那辆车子，是不是停那边修理沟边上了？” 李峰每说一句，都让白磊面色惨白一分，直到问别人停车的地方，白磊彻底陷入了绝望。 “是的，我早晨还说呢，咋车停那边去了！” 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学员，应和了一句，众人逐渐摸清楚了真相。 “白磊啊，要做坏事，总归会露出马脚，你说你家里又赔不起，你还打车子的主意，反正要挨毙了，我先揍你一顿，让厂里泻泻火，你也甭想有机会改正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完，李峰摇头叹息的走到一辆小车门口，打开后备箱后，拎着一捆绳子走了过来，随后扔到了白磊面前。 “有高处落下的脚印，还有攀爬摩擦留下的痕迹，旁边玻璃碴还留了一缕布条！” 简单考察后，两个事故警跑回了圈内，赶忙把那缕玻璃渣挂住的布条给亮了出来。 “看吧，里应外合，车子故意停放在修理沟边上，故意不踩刹车，你觉得公安同志，是相信你的解释，还是相信金铁柱的供词，以及你作出的一系列违反常理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从布条上，但李科长身上，最后全部集中到白磊身上，所有人心底都有一个疑惑，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厂里中午紧急召开档委会，就驾校是否继续办理下去进行开会讨论！” 姜显达颇为严肃的一句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骚动，那些正处于学习阶段的学员，眼看不久就能拿到驾照，开始新的人生。 没想到，这起事故，竟然让轧钢厂高层有了撤销驾校的想法。 “大家不用担心，杨厂长顶住了压力，吩咐尽全力调查，哪怕真的是意外事故，也着力保证驾校尽可能保留下来！” 要不说是当官的呢，这一唱一和，让全场的学员、教练，内心跟坐过山车似的，大大刺激了一把。 “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同学们，同志们，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驾校创办不易，部分领导对公车被挪用到驾校，那是持反对态度的，要借着由头，把驾校给打回原形！” “呸，白磊，你丧心病狂，李教练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干！” “就是，白磊，你良心被狗吃了，你当初犯了错，还是李教练不计前嫌，把你调到这里！” “哪些领导不同意，姜校长，驾校不能取消，我们可是了钱的，我们去找他们！” 义愤填膺的学员们，立马一个跟着一个，红了眼睛，要不是李峰还在边上，早就冲上来揍白磊了。 就这，一个接着一个唾沫，直接吐到了他的身上。 李峰悄悄给姜显达竖了个大拇指，有些话，李峰不能明面上说出来，但姜副处可以。 这下矛盾从成功转移到对面这帮人身上，对面有嘴都解释不清了。 “白磊！” 李峰的一声怒喝，直接把这小子吓的捂着脑袋。 “你自己看看，你惹出的事情，现在是天怒人怨，你白家已经站在了全厂职工的对立面，驾校如果取消，你就算吃了枪子，你白家将要面对，轧钢厂一万多愤怒的职工，你保得住那些人，你保得住你白家么？” 白磊晃了晃身子，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破，抱着脑袋痛苦的磕着地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是我想干的！” “你为了一己之私，重新建立小车班，你问过这些人没有，老子哪里对不起你！” 李峰虎着脸，一把薅住了白磊的后衣领把他薅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想报复你，你当初打我，我也只是想报复你出口气，他没说要取消驾校！” “他是谁？”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心脏嘭嘭直跳，都想知道，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白磊双手在前边胡乱的抓了抓，被人群中站出来的学员立马紧紧抓住，随后背在身后，地上的麻绳，代替了手铐，跟捆猪仔似的，紧紧的缚在了一起。 此时的他，只能弯下腰，才能让自己稍微舒坦一些。 口中喘着粗气，哈喇子随着重力，往地上滴落，连成了一条线。 “杨连元，我是受他指使。” “啊，轻点，轻点，他昨天找了我，让我，把车停过去，出事的时候别踩刹车！” 白磊成鞠躬道歉的姿态，被强压脑袋，就这一会儿，被紧紧绑住的胳膊，已经泛起了紫色，惶恐不安的解释着。 全场哗然，杨连元，有些人知道，有些人并不清楚，毕竟他才到运输科没多长时间。 人群中窃窃私语，相互打听他何许人也。 驾校的办公文员，以及那帮教练，所有人瞬间变了脸色。 别人不清楚，他们还不清楚么，这位保卫科空降运输科的副科长，当值第一天可就被赶了下去，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 拔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又挖出了一只大老鼠，而且是完全有作案动机的大老鼠。 “你的意思，刘亮亮也参与了？” 李峰蹲下身子，托着白磊的下巴，把他的脑袋硬生生撅了起来，眯着眼看着他。 杨连元的事情先放一边，对于刘岚，李峰可真恨的咬牙切齿，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哪能让她轻易逃过。 “对，就是那小子想着免学费，想把交的学费弄回去，才和杨连元合伙拉我下水的，我交代他轻轻撞下就算了，谁知道他那么狠，车子撞成这样真不怪我！” 鼻涕眼泪齐飞的白磊，哪里会想到，天衣无缝的事情怎么会被李峰发现，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关键人物。 “不怪你？你想报复我，是个男人跟我打一场，金铁柱都比你硬气，我都差点栽他手里，你知不知道？” 轻轻拍了拍白磊的脸颊，李峰站起身看向轧钢厂方向。 “在交通事故中，不排除一部分，就是恶意制造，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也有可能是为了制造事故，牟取利益，所以在工作中，还是尽可能要擦亮双眼，避免其中的疏漏！” 三十多位事故警，短短的半天看到的，比他们几个月培训还要精彩。 在他们潜意识里，事故都是意外发生，没成想，这东西还是可以钻漏洞的，如果，不是李科长发现了苗头，可能三十几个人，没有一个能看出问题。 这些事故警看向白磊的面色，怎么说呢，鄙夷嫌弃中还带着一丝感谢，如果没有活生生的案例摆在面前，可能这些人，要经历过血的教训，才会成长起来。 “发现类似问题，有犯罪苗头，第一时间还是转移给公安！” “你们在干什么？” 姗姗来迟的保卫科，终于在最后关头，赶到了驾校。 “你们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找公安？” 保卫科曹科长，站在人群外，嘈杂的环境里，听到有人说叫公安，第一时间嚷嚷了起来。 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七嘴八舌把事情原委说给保卫科的人听。 曹科长愣了愣神，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擦了擦汗，这才往圈内走去。 “搞什么，厂里的事情厂里解决，死人了么，没死人叫公安干嘛，这事儿交给保卫科！” 进来后，看到圈心当中的姜显达，曹科长点了点头，当看到李峰的时候，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曹科长，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到地上被捆成粽子的白磊，曹科长开始还没认出来，仔细辨认后才确定了是谁。 毕竟，当初这小子之前可是给高层开车的。 “怎么回事，人打成这样！” 脸色漆黑的曹科长，看了看李峰，目光随后转移到姜显达身上。 “这小子涉嫌故意制造交通事故，破坏厂里贵重生产资料，驾校自查自纠，怎么着，曹科长，好声好气，你觉得，嫌犯会招么？” 李峰一脚踩在白磊的大腿上，刚才嚎出生，看来还没涨记性。 “查案子，那是保卫科的事儿，打人就是不对了，有问题，为什么不向保卫科反映，驾校也不是法外之地？” 曹科长看着李峰，当着他的面还在嚣张，面子上挂不住了，冷声说道。 “人是我打的，曹科长，我再说一遍，驾校自查自纠，有人破坏生产，民兵队伍是不是有保护厂里生产的义务？” “李科长，你这是让我为难啊！” 看着李峰跟自己针锋相对，曹科长左右看了看，示意保卫科的人，先把白磊控制起来。 “唉，曹科长，且慢，人是我们抓的，也是当众审的，你就这么急着把人带走，不怕自己牵扯进去？” 李峰双手搭在大腿上，身体的重心前移，体重全被脚下的白磊承受了。 “姜副处，有案件，移交保卫科处理，不能动用私刑，再这样，为避免屈打成招，案件有其他遗漏，李科长我也得带回去了。” 曹科长之前因为易中海杀人，已经在李峰身上吃过一次亏，要不是李怀德保了他，至少一个降级跑不了。 但他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跟李峰打擂台，金铁柱已经被李学文带走，如果白磊再被李峰控制住，那李怀德郑重交代的事情，就出了纰漏了，人情不说，一套楼上的房子，就打水漂了。 “保卫科民兵预备役都听着，我，李峰，预备役少校军衔，人武部登记在册，担负轧钢厂全体预备役士兵、民兵战备指挥军官，现查明轧钢厂干部里应外合，意图破坏生产秩序，疑为投敌叛变，我宣布执行非战争军事行动任务！” 全场鸦鹊无声，连准备劝阻李科长的姜显达都愣在原地，看着李峰掏出来的红本本。 这小子，要倒反天罡了么！ (本章完) 第457章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第457章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学员们此时全都惊呆了，圈外的他们踮着脚尖，或者蹦跶起来，才能勉强看见里边，个子矮小看不见的，甚至有的跑到了楼梯上。 当看见他们的李科长掏出了红本本，硬刚保卫科的这位科长时，哪怕是再愚笨的，也看出了，李科长不想把人交出去。 再根据之前姜校长话中的意思来综合判断，傻子也知道了，保卫科，这是要帮那帮使坏的人，掩盖一些东西。 事故警们也一阵骚动，虽然他们也属于公安序列，但他们可是不配枪的交警，保卫科才是有案件执法权，眼见正面冲突中，李科长直接掏出了红本本，这些体制内的，瞬间反应过来。 李科长这是，明目张胆在保卫科长面前，挖他们的根子呐。 保卫科可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所组成，没到四五十岁，就依然属于预备役士兵，而且基本上各个都属于各个车间的民兵队长，当众下达非战争军事任务，那些人不听也得听。 保卫科的一众人等，从上到下，全都变了脸色，机警的，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牛皮枪套上。 曹科长嘴唇打着哆嗦，右手食指指了指李峰的红本本，额头上的冷汗，唰，一下沁了出来。 “李峰，你胆子太大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曹科长，是真的没想到，李峰当着保卫科众人的面，竟然来这么一手釜底抽薪。 “曹科长，首先伱要清楚，你在做什么，我警告过你，是你自己非得趟进混水里！” 当着保卫科众多干事，李峰径直走了过去，直接拆开了曹科长的枪套，直接把他的配枪，于众目睽睽之下，就要给他卸了下来。 这种已经可以算得上侮辱了，堂堂保卫科长，在自己下属面前被外人缴枪，直接让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的看着李峰。 他身后的的那些保卫干事，不说无动于衷，但也仅仅是骚动片刻，随后就平息了下去。 所有保卫干事，没敢与红着眼睛的曹科长对视，只得看向李科长这边。 他们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在三分厂扑了个空，直到在曹科长带领下，急匆匆的又赶往这里。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和李科长抢这个明显有问题的罪犯，李峰掏出了证件，说的有理有据的情况下，保卫科完全可以等公安的人员过来，配合他们工作，这样两头的都不会得罪。 但曹科长与李科长，针尖对麦芒，一个不放人，一个偏要要，在他们也为难的情况下，李科长掏出了证件，也能在紧要关头，指挥他们这帮退伍兵的证件，这下真的是狗咬刺猬，别说抓了，他现在说啥是啥。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他们当兵时，上的第一堂课，军事主官下达非战争军事任务，那保卫科这层身份，只能落居第二位了。 不听保卫科的，还有理由解释，不听军事主官的，至少当过兵的不敢，骨子里，已经刻上了令行禁止的dna。 “你敢下了我的枪？” 曹科长算是看明白了，保卫科这是没有一个敢帮自己这个科长出头，咬牙切齿的压着枪套上，李峰的手背。 “这小子，联合轧钢厂运输科副科长杨连元，进行秘密破坏任务，致使厂重大资产受到损失，人员受伤，为避免打草惊蛇，在没有查清剩余人员的情况下，你偏要把人带走，还拒绝向公安机关求助，我只能怀疑你另有目的，请配合组织工作！” 李峰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里满满讥讽的意味，之前可是警告过你，真当自己这个运输科长，是泥巴捏的。 “你们就这么看着？” 崭新的五四式，被从牛皮枪套中拔了出来，李峰直接递给了一旁的事故警，怎么着交警就不是公安了么，虽然还没配枪，但帮人保管枪支还是可以的。 保卫干事们听到自家科长咆哮而出的声音，此时全部四目相对。 “曹科长，俺们，俺们也怕上军事法庭呐，违抗您的命令，俺们最多被您骂，违抗军令，这要是被宪兵带走，去了那，可真叫天天不应了！” 一群大丘八，哪里懂什么法律不法律，违抗军令吃生米，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 “保卫科的同志们，并非我李峰不相信诸位，事情原委，在场数百位学员，数十位公安交警同志亲眼见证，为保证轧钢厂的安危，曹科长不得不暂时先委屈一下！” 说完李峰对着楼上，做出了请的手势，另外朝姜显达投去了眼神示意。 “哼，我倒要看看，你李大科长，能掀起多大风浪！” 没有了配枪，失去了指挥权，曹科长此时也成了没牙的老虎，面对李峰故作风度，甩了甩衣袖，撂下了狠话。 “堂堂中层干部，运输科副科长都参与其中，很难想象敌人已经渗透到什么地步，为了保卫轧钢厂，履行我们身上的责任，同志们，现在我命令~~！” “唰！” 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下意识的，事故警这边，以及保卫干事这边，齐刷刷的立正，看向了慷慨陈词的李科长，这个临时负责人。 “轧钢厂进入暂时紧急状态，保卫科负责档委人身安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在厂档委，需要切实做好保护工作，不得踏出会议室！” “通知公安分局，请求协助，事故警分为两队，负责逮捕涉案人员轧钢厂运输科副科长杨连元，驾校学员刘亮亮，押送至保卫科羁押室，直至转交给分局公安同志！” 正往楼梯上走着的俩人，听到了下边的命令，顿时停下了脚步。 “老姜，事情闹这么大，你们能收的了场么？” 曹科长耷拉着眼皮，右手用力的握着栏杆，衬衫的后背，隐隐已经被湿透。 他怎么都想不到，李峰能借题发挥到如此地步，连档委班子，都敢意图武力控制起来。 回忆李怀德慎重的样子，他现在的内心也是七上八下，事情原委真相到底如何，他是真不清楚。 但现在已经被拉下水，与其被大张旗鼓的李峰顺藤摸瓜，给牵扯进去，不如，劝劝姜显达，让两边把事态平息下来，不要闹到如此地步。 “当他们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本章完) 第458章 借题发挥 第458章 借题发挥 下午的秋风还带着一丝燥热。 驾校里，本该让学员们用来学车的吉普，此时叮铃咣啷，塞满了人。 七八辆小车，鱼贯而出，在门口的路上，分为了两队，其中较小的车队驶向了武警总院，较大的车队往东，朝着轧钢厂驶去。 保卫科的干事门，如同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一般，又回到了羊圈里，自己一行人，一各多小时前，出发的地方。 吉普车后备箱打开，蜷缩着身子的白磊，嘴巴里已经塞上了自己的臭袜子，眼神里透露着惊恐万分的神色。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听了别人蛊惑，撞了个车子，结果在李科长这里，就成了敌特了，还破坏厂里生产。 此时他咕扭着身子，鼻腔里传出沉闷的“呜呜”声，企图想要解释解释。 “带去羁押室，寸步不离，任何人不允许靠近！” 守着大门的瘦猴和李天兴，也没想到，随着驾校的车辆到场，保卫科是彻底变了天。 “你、你，还有你，通知各个门口，包括铁路进出口，全部封锁，许进不许出，对了，公安同志到了，直接交给他们审讯！” 看着俩人押着白磊向保卫科走去，李峰直接指向同车的几位干事，名字也懒得问了，直接指挥到。 “是～！” 几位保卫干事，接到命令，第一时间举手敬礼，随后立马关上大门小门，冲进了门卫室。 “伱们几个，直接去机关楼，档委会议室，保护轧钢厂领导，提防敌特铤而走险！” “是～！” 这几个人面露难色，虽然保护领导，看起来，挺不错，能获得好感，但不给他们出会议室，这就招骂了。 “有问题，全推到我身上！” 李峰拍了拍其中一位肩膀，这几位保卫干事，这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跟我走！” 为了防止杨连元跑路，李峰可谓是煞费苦心，天罗地网都用上了，就看能从这个狗东西嘴里，能掏出什么了。 剩下的一车人，急忙跟上，杀气腾腾的往运输科跑去。 “嘎吱！” 吉普的刹车声，响彻在运输科小楼下，运输科楼下的众人，懒洋洋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自家科长从车上下来，一群保卫科五大三粗的干事，也跟着下车，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杨副科长看见没？” “么，李科长，这是咋地啦？” 李峰挥了挥手，二班长的话没没回答，率先带着保卫科的人直扑休息室。 “没人！” “没人！” 走廊上杂乱的声音，把很多无事可做的文员给吸引了出去，各个探着脑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至运输科一整栋楼全部搜完，杨副科长依然不见踪影的时候，李峰这才阴沉着脸从楼上下来。 “不是，李科长，杨副科长怎么了，今儿早晨还见着了，咋这时候不见了！” 楼上大办公室的众人，慌手慌脚的下了口，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通知各车间民兵，全厂进行拉网式搜查，哪怕就是钻进耗子洞里，也要把杨连元给我挖出来！” 冷酷的声音，响彻在运输科，哪怕是神经再大条的，也猜到姓杨的犯事了，犯大事了，现在影子都没了，恐怕是跑路了。 李科长的话还是要听的，要找姓杨的，他们这些人，抓人不行，找人还是能出把力的，运输科上下也算被动员，每个人都行动了起来。 转身上车，李峰带上人直奔机关楼而去。 安安静静的机关楼二楼，骤然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停下，人事科的大门被粗暴的推开。 在王少惊讶的捂着嘴巴时候，大步进来的李峰已经跟她擦肩而过，直奔科长办公室。 “孙科长，麻烦把杨连元的档案调出来！” 门都没敲，李峰推开门后，望着错愕的孙科长，急促的说到。 “不是，李科长，你没权利调看…！”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孙科长，杨连元畏罪潜逃，我需要人事科配合，调取档案，去他的家中，进行抓捕！” 双手按在孙科长的办公桌上，李峰居高临下的看着孙科长，目光里，透露不容置疑。 孙科长哪里见过这场面，运输科带着保卫科干活了，看着李峰身后的几个保卫，他咽了咽口水，衡量轻重后直接转身在靠墙的档案柜寻找起来。 “档案可以给你，但出任何事，你要负责！” “我既然来了，就没怕承担什么！” 说完，李峰一把拿过档案袋，迅速看了后，把地址抄好，递给了跟来的几位保卫干事。 …… “杨连元目前还没有找到，应该是事情败露，已经畏罪潜逃，他为何鼓动金铁柱、白磊以及刘亮亮的原因，仍尚未查明！” “这是从人事科调出的他在厂里的档案！” 说完，李峰把牛皮纸袋，放在了杨厂长的桌前，掏出了里面的一沓材料。 双手俯卧办公桌上的杨厂长，听完了李峰的叙述，眼中是压抑不住怒火，手中的钢笔，会议事项的本子，直接从办公桌这头，扔到了那头。 会议室里，所有委员全部眼观鼻鼻观心，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仿佛之前大发雷霆的，不是他们。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一个嚷嚷的比一个厉害，不是说人身控制了么，说保卫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钱委员，刚才是你说的吧？” 杨厂长的大手猛地拍在了办公上，人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倒在地上，都置若罔闻。 站在一旁的李峰，默默的把椅子扶了起来，目光始终若有若无的在李怀德那边徘徊。 “不，不是我，杨书记，您听错了，我是赞同的，人要是不抓到，万一狗急跳墙，李科长选择先派人保护大家，也是对厂档委的重视！” 桌子尽头，中年油腻的钱委员，掏出一块秀气的手帕，正擦着秃顶上的汗水，眼看杨厂长剑指自己，赶忙摆手否认。 眼看杨厂长脑门的青筋一鼓一鼓，像是要是吃人般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副厂长那边，眼底划过饱含着责怪的眼神。 仿佛在告诉李怀德，你怎么玩砸了。 李副厂长现在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敢当众拍胸脯保证么，那些人只是在他的安排下给驾校出个纰漏，创造个把柄用来拿捏姓杨的，拆分驾校打击运输科，他不敢。 现在人消失不见了，确实也搞破坏了，李峰扣下大帽子，说他是敌特，现在谁站出来保他，谁tm就就等着被扣上同伙的帽子。 他相信，李峰能干的出来，现在李峰明显在拿这事儿大做文章，连档委会都被关了禁闭，他不会赌。 “封，厂门给封上，还有他家里，哪怕人死了，我也要看见尸体！” 杨厂长也是心知肚明，捋清一切脉络后，他已经看透了其中的腌渍，现在反过来，自己这边占了上风，哪里会就此放过。 “已经派人去了，厂大门保卫科的人已经暂时封上，各车间的民兵，已经在厂里拉网式搜寻，他家中也派人去了！” 始作俑者，李峰，在档委的会议室中，掷地有声的说道。 “之前，保卫科曹科长，反对找公安协助，想把白磊带走，被我收缴了武器，扣押在了驾校，我拿不定主意，杨书记……” 李峰这时候就是明显睁眼说瞎话了，拿不定主意，就先把人扣了，现在再提出来，这不是恶心人呢！ “所有相关人等，全力配合你，我今天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轧钢厂，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本章完) 第459章 一楼脏 二楼乱 三楼四楼住 第459章 一楼脏 二楼乱 三楼四楼住… 硕大的轧钢厂，此时外表看似风平浪静，此时处于内部的人，才能知晓其中的波涛汹涌。 各个车间里，所有可以只要能藏身的犄角旮旯，全都被停工的工人民兵们，搜过一遍又一遍。 “哗啦啦！” 随着车间门被关上，停工的工人们，揪着眉头，摘下了手套，三五成群的互相交流着信息。 一车间的里，秦淮茹有些愁眉苦脸，她的任务还没完成，离下班又没多少时间了，这要继续停下去，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 “听说了么，是找人的，运输科副科长，杨连元跑路了！” “怎么，大眼珠子，你从哪听到的消息，运输科副科长好端端的跑什么？” 听着那边聚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的工人们，秦淮茹眨巴眨巴眼睛，眼看反正干不了活了，听听的无妨，索性也跟着往前凑了凑，耳朵都竖了起来。 “那你是不知道，我小舅子的二姨父，不就是民兵队长么，他接到保卫科的通知，刮地三尺也得把人搜出来！” “什么叫刮地三尺，那是掘地三尺，大眼珠子！” “唉~都一样，都一样！” “不是，那杨副科长，好好的干部，犯啥事儿了，整这么鸡飞狗跳，贪赃枉法啦还是难不成投敌叛变啦？” 平静许久的轧钢厂，刚从易中海杀人风波里过渡过来，没想到又来了个劲爆的新闻，工人们迅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欸，那可说不准，你们看厂子都封了，事儿我看肯定小不了，搞不好是不是杀人了，他杨连元原来不是保卫科的，他去运输科，枪肯定带着的！” “不可能，他堂堂一个副科长，又是保卫科调去的，干部工资那么高，杀啥人呐，神经了不是！” “那易中海工资都一百了，他不是也把他徒弟弄死了！” 这楼盖着盖着就盖歪了，易中海本身就是一车间的大师傅，现在是一车间里的一个禁忌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道谁插了一嘴。 躲在一旁偷听的秦淮茹，没想到，吃瓜吃着吃着，吃到了易中海身上，那提起易中海，一车间的人，哪个想不到贾东旭。 唏嘘的众人，聊到这里就此打住了，别人媳妇还在呢，再聊下去，不就等于揭人疮疤了。 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眼神，秦淮茹面色平静，拎了拎袖子后，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工位。 那些或是审视，或是异样，甚至是贪婪的目光，从她来的那一刻，已经见过太多，她已经学会了用平常心对待。 “行了行了，聊什么呢，趁这时候，任务干完的，把自个工位清理清理，看都埋汰成什么样了！” 这时候，郭大撇子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扫了一眼默默清理工位的秦淮茹，挥了挥胳膊不耐烦的说道。 “郭主任，我看呐，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咱们厂有多大，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家一起集体讨论，看看哪里能藏人，也帮保卫科出出主意！” 一个个老师傅，活早就干差不多了，这时候磨洋工不好，还去擦台面，纯粹不是给自己找事儿，那是学徒工才干的活，随便找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就是，郭主任，我看那边家属楼是不是快盖好了，您说人会不会躲那里了！” 别说，刚才聊的不尽兴的，赶忙也跟着帮腔，为啥抓杨连元还不知道原因呢，干活，干活是不可能的。 “唉，小庞，伱去看过么，我还没去看呢，家属楼是快盖好了么，啥时候分房子呐！” 有了一个开头，剩下的工人们仿佛又找到了话题，而且这个话题，可跟这些底层工人息息相关，哪家不想住宽敞一点，光线更好的楼上，关键离厂子近呐. 距离远，又没自行车的工人，每天上下班对他们来说，可费不少力气。 “抽空可得去看看，我也是跟着物资科的人进去的，这楼可太漂亮了，楼下那叫一个美，有凉亭，乒乓球台，当中可还有个篮球场呢！” “中间一个楼梯，一条走廊八九户，每家面积都不小，还有水房，水龙头都是按户分的，一户一个，特别是卫生间，一层一个大的，上边挂着水箱，拉一下把手，水就把粪便冲楼下去了！” 说到这里，工人们，各个眼中直冒精光，冬天，哪个去外头上公厕，都被冻的够呛，还有水龙头，大杂院里一般也就那么一两个，二三十户公用，大清早，起晚了就等着排队啊。 “那一楼得多臭呐，这我看四五层，那加起来几十户，粪便都堆一楼，那一楼不成了公厕边的倒座房了么？” 听着小庞夸张的描述，几个大姐皱着眉头，还在按照以往的见识，分辨着楼层的好坏。 “那你就不懂了，底下有埋的管子，直接顺着就冲走了，他们说，搁哪，搁哪地底挖的化粪池，反正我去的时候，一点儿臭味都没有，苍蝇都没看见一只！” 眼看话题成功吸引到众人的讨论，小庞说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几个老师傅，工龄比较长的，有些坐不住了，平常也没机会过去看，这没成想一眨眼，人都快盖好了，都想知道里边啥样，毕竟，按照工龄分的话，他们几个，希望可是最大的。 那边的秦淮茹，明显也被这个话题，挑动到神经，她家里，现在一家五口，挤在一起，炕上人挨人，这孩子再大一点，还真不够住了。 “哎呦喂，你说的那么好，有没有打听着啥时候分呐，我家那破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不想着上楼，给我分一个一楼，我就知足了！” “七宝，就你还想分，那我还想分呐，你家那好歹能住人，修修就成了，我家可还在倒座房挤着呢，潮的连关节炎都快犯了！” “大顺哥，那你是图近，远一点的又不是没有厢房，你近可不就只能住那了么，那可是你自个挑的！” 在其他人还在讨论的时候，几位老师傅，已经不动声色的聚到了郭主任这边。 “嗤~！” 牙齿缝里发出了不屑的声音，郭大撇子左手接过几个老师傅递来的香烟，转身几人就进了办公室内。 (本章完) 第460章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第460章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内。 吊儿郎当的郭大撇子颠着二郎腿，吧嗒吧嗒抽着烟，不时还看看什么牌子的烟，仿佛对几位老师傅的目光，置若罔闻。 “郭主任，喝茶~！” 几位六、七级工，可以说是一车间登峰造极的存在，特别是易中海寄了后，那是成功从第二第三梯队，晋升到第一第二梯队。 一车间的产量，是看那些坐办公室的么，要说还真不是，凭的就是这些老师傅的独门绝技，才能完美度过每个月的阶段性指标任务。 此时他们，也没了往常的傲气，其中的一位七级工大师傅，恭恭敬敬的把大茶缸续了水，双手端到了往常颇有些看不起的郭主任面前。 其他人瞅见，眼皮子颤了颤，眼中看向郭大撇子的目光，那就更热烈了。 这时候的郭大撇子，那架子摆的可忒大，吐了口烟圈后，拨了拨手背，把杯子拨到了办公桌边上。 “潘师傅，我可不敢呦，当不得这么客气，您这当初可都是直接喊我郭大撇子的，您这喊我主任，太折煞我了！！” 老师傅脸红一阵白一阵，面色尴尬的很，轻轻的把杯子放在了办公桌上，多了些束手束脚的紧张感。 没办法，当初进来时他就已经是一车间的老师傅了，那时候小郭刚进来，他左撇子对于车床加工来说，本身就是相当于残疾人操机。 现在的车床各种都是按照“右手刀”来设计，只考虑右手的人工操作，大家都看不好这个新来左撇子。 谁知道，人家转技术员之后，图纸画的比别人好，还比别人快，眼见着，都已经升到了主任。 这时候被挤兑，老师傅面子挂不住，但挂不住又能怎样，涉及到上楼这种关乎人生的大事，面子一文不值，哪怕当众拿捏自己，但只要能把房子问题解决了，挨痛批一顿都值了。 “郭主任，您呐，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咱们这一行，这硕大的京城，左手能出头的，也就您一位，恕我眼拙，眼拙！” 潘师傅求人，场面话说的倒是一套又一套，这番恭敬的样子，加上恰当的马屁，拍的郭主任很舒服。 “就是，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您郭主任真的是万中无一，要是别人升咱车间主任，我肯定不服，唯独是您！” 另一位老师傅，眼看老潘不讲武德，也赶忙搭腔，捧了起来，这时候可就看谁的印象分了，不用超过别的部门，只要在一车间里，超过其他人，那就够了。 “好了好了，郭主任，咱几个，也是给一车间立下了汗马功劳，每年评优，拿红旗，也都是咱们大家带头干，没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 另一位七级工陶师傅，有些看不过去，几个老伙计如果全都光顾着自己，那就全完蛋。 现在厂里，房子都建好了，却提都不提这一茬，要不是自己车间有人混进家属区，大家伙还一点都不知道这事儿，这明白里面有问题。 老易是走了，但他们几位，代表的就是一车间，现在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回头房子真进别人家口袋里，回去脊梁骨都得被家里戳烂。 陶师傅看来，他们几个就得合起伙，要分，这在座几个一个都不能少，要么，就大家伙都没有。 办公室内，都没有笨的，瞬间都回过味来，各个眼珠子乱转，衡量着利益得失。 看到这个架势，哪能让他们继续团结，郭大撇子清了清嗓子。 “咳咳，相信大家也猜到了，这有些东西，其实上边也不好说，厂里也有难处，前边李副厂长，顶了那么大的压力，把三分厂迁了出去，但三分厂多大，大家伙也都能看的见！” “这么大点面积，犄角旮旯都算上，也建不了不少房子！” 郭大撇子伸出了左手，在小拇指头掐了掐，目光轮流和几位老师傅全部对视了一眼。 意思很明显，狼多肉少，人多房少，不够分，但消息也不能从他口中出去，只是让他们内心自己想，来半公开的告诉他们。 几位老师傅对视了一眼，有城府浅的，眼中都已经有稍许着急的意味在里边了。 “郭主任，我家……！” “不用说家庭困难，工龄多长，跟我说没用，厂里现在都不通知，你现在说这些，我找谁反映去？” 眼看老师傅已经开始哽咽着装模做样诉说家里的困难，郭大撇子赶紧摆手，示意打住。 “现在谁家都不容易，你们还好，一个月都大几十块，来得早，分的房子也不差，其他人家呢，就刚才，那谁谁的徒弟，还住的是倒座房呢！” 场面上的形势，郭大撇子牢牢占据着主动权，要不是当干部的呢，脑子就是好用，几句话把老师傅们的话给堵了回去。 再争着吵着要房子，你们就是给厂里添负担了，就是没有一点大局观，格局小了。 “那郭主任，您说吧，咱们都一起这么多年，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家里大的都结过婚，挤一块总归不方便！” “对对，郭主任，咱不谈条件，伱看大家伙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指条明路！” “……” 郭大撇子这才收起了脸上的严肃，换上了笑意，轻轻点了点头，他既然让这个几位进来，肯定是有目的，不然也不会跟他们说这么多。 “那个，厂里困难归困难，该考虑老同志想法，也得考虑，说实话，咱们属于生产这一条线上，家属楼是后勤处捣鼓出来的，这根子，还在上边！” 郭大撇子手指朝上指了指，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师傅们大概也了解厂里的格局，生活时间长了，那些高层纷争什么，总归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听出了郭大撇子口中的意思。 “这杨厂长管生产，李副厂长管后勤这是档委班子，每个人的分工，关键是，家属楼，想住进去，就避不开后勤处！” 郭大撇子手指沾了沾水，画出了两个小圈圈，前一个是杨书记，后一个，是李副书记，说到最后，在李副书记的圈圈内，用力戳了戳。 (本章完) 第461章 刘岚怒冲会议室 第461章 刘岚怒冲会议室 夕阳西斜，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轧钢厂的大门上，将其映衬得如同一扇通向黄金国度的巨大拱门。 厂区里原本飘荡着灰色烟雾，已经逐渐消失，寂静的气氛无不透露着令人紧张的感觉，似乎在预示着一场重要的事件即将发生。 一千多名紧张而有序的民兵分队沿着厂区内的各个角落展开搜寻，寻找着运输科副科长杨连元的踪迹。 带队的保卫科配备着全副武装，民兵们则是各种武器都有，甚至有的来不急领取装备的，拿着随手从工作台上抄起扳手铁锤，不论是保卫科，还是民兵们脸上显露出坚毅和决心。 现在这种场面，可是很久没有看见了，就算不用问，都知道，这人要是搜不出来，恐怕，甭想下班了。 “快，你们去西围墙看看，那边墙边的管道，还有草丛，都仔细查查！” 围墙边是一片阴影，夕阳的余辉徘徊在其上。 收到命令的民兵们，靠着围墙紧盯着每一个可能的藏身地，警觉地搜索着，各个车间已经过了一遍，大门都已经关上，现在只剩拉网排查了。 “谁在那里，举起手出来！” 瞧见了管道下边，有几片阴影，带队的民兵小队长，赶忙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朝着那边喊道。 “别，别开枪，自己人，我们几个是电工班的！” 在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时，电工班的已经被吵醒，西院墙树下加管道下的阴凉处，是一个划水摸鱼的好地方，人少不吵，还伴随阵阵凉风，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被发现了。 几个电工赶忙把身下的专属电工绿皮包给拎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面容有些窘迫。 “你们可真tm会找地方，赶紧回去，厂里出事儿了，有没有看到穿干部装的，上身是件白衬衫？” “没，没看见，咱们刚检查完下面埋的线路，刚才休息休息下，这就回去！” 电工班的人，随口编了个理由，便把电工包往脖子上一挎，转身走了。 在不远处的公厕附近，一阵翻墙的声音吸引了民兵的注意。 他们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不说奖励了，一个工人，把干部给活捉，还有极大可能是叛徒的干部，他们十几二十年前，可都恨过那些汉奸走狗。 “别动，动就开枪！” 看到墙头几个年轻小伙子，穿的也不是厂里的工装，追过来的民兵们，立马把枪口抬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跳下去的小伙子，面对十来个黑洞洞的枪口，一脸恐惧的举起了手，其中一个屁股一歪，直接从墙头栽倒下去。 俩不知道什么工种的民兵，那胳膊上的劲着实不小，墙头掉下来的小伙子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被背过身，扣了下去，吃了一嘴杂草。 后勤处的仓库内的灯光昏暗，此时一扇扇仓库门，也被管钥匙的张鹏飞开锁后直接打开，任由民兵和保卫干事检查。 此时张鹏飞眼珠子乱转，他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这些全副武装的民兵，直接把机关楼给控制了起来，搜查后没想到，还要检查他们科的仓库。 “陈干事，这咋回事，看着是像找人呐，我这仓库都上锁的，没我可进不去！” 张鹏飞磨磨蹭蹭走上前，递上一支烟，小心翼翼的尝试打听出一些东西。 “是找人，具体找谁，后边你会知道的，放心，不会动伱东西，也不会查你们账！” 陈干事摆了摆手，看着张鹏飞一脸紧张的样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这话说的，张鹏飞挠了挠头，也接不上来，什么叫不查他们账，不提，小张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虽然平时做的账，自认没问题，但夜路走多了，终究怕那个啥，张鹏飞双手搅动着钥匙扣，这要是查别人，顺带查到了物资科，也不是不可能吧，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儿，可不少见。 “谁没事干，往咱们这里头跑，你们先搜着，我先回去……！” 阴晴不定的张鹏飞，准备把事情往科长那捅一捅，做好万全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科里的嘴，还是得封住，这么多人还有保卫科的，量他们，也不敢动仓库里的物资。 “除了这边仓库，你们物资科还有其他放东西的么，这里我看都是些劳保用品，水泥沙子没仓库么？” 陈干事一把抓住张鹏飞的肩膀，把这小子给薅了过来，翻了个白眼后，沉声问道。 “没，都在这，咱们物资统一调度，仓库搁一起的，你说的那是物料科，物料科不一样，他们的仓库就是各个车间，顶多再加一个工地！” “工地？” “家属楼啊，原来三分厂位置，搁内边呢！” 着急回去的张鹏飞，甩脱了胳膊上的肩膀，眼见这位刚来不久的干事，连物资科和物料科都分不清，赶忙指点指点。 陈干事顺着手指的方向往那边看去，远处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红砖垒起来的高楼。 一队接着一队的民兵们，从仓库里失望的走了出来，陈干事揉搓着下巴，隐隐有些错觉，那边的工地，是不是得去看看。 …… “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找李副厂长！” 会议室门口，几位保卫科的干事，紧紧揽住一位情绪激动的大姐，把她推开了会议室大门的方向。 “请你先回去，为考虑轧钢厂档委们的安全，这边暂时封闭！” 冷冰冰的话语，丝毫没打消这位小大姐的意图，她反而声音喊得更大了一些。 “李副厂长，李副厂长~！” 会议室内，一片肃静，从刚才得知杨连元不在家中后，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直到刚才，门外传来的动静。 虽然不知道是谁要找李副书记，但不妨大家用玩味的眼神看过去，会议室内，都是男人，在某些方面，大家是心有灵犀的。 当然，也包括李峰，别人不知道外边是谁，他可听出来了。 那声音，不是刘岚么。 坐在杨书记对面的李怀德，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前边他知道刘岚的那个弟弟被捕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姘头，胆子这么大，竟然直接找了过来。 (本章完) 第462章 柱子捡个便宜 第462章 柱子捡个便宜 档委会议室门外，一片严肃的氛围笼罩着整个走廊。 会议室内的众人，无不用着揶揄的眼神看着李副书记，杨厂长这边，脑子可能并没有转过弯，而是皱着眉头冷冰冰的看着门外。。 在那些冰冷而沉默的走廊中。 身穿素色连衣裙的刘岚，无助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焦急和迫切。 从楼下一路问到楼上，结果在这条走廊，她被意外的堵在了门外，哪怕就是知道李怀德在里边，外边的保卫科的人也不放她进去。 无助的哭泣声在走廊中回荡，刘岚用着颤抖的声音喊着李怀德的名字，双手四处乱挠，想要用这种方式进去，结果反而被按的死死的。 在武警总院里，照顾着弟弟的刘岚亲眼看见，弟弟被抓，这让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紧赶慢赶的出现在这里。 “放我进去，我找李副厂长！” 走廊里的其秘书们的目光投来一瞥，然后匆忙避开，仿佛害怕理会这个疯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在这里添乱。 毫无意外，她这般农村村妇吵架的架势，加上不配合离去，而是跪坐在地上的姿态，让几个保卫科的，渐渐磨没了耐心。 这嚎着嗓子，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已经对会议室内造成了噪音冲击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呜呜呜，我找李副厂长，你们让我见一面吧！” 刘岚哪敢说出具体原因，此时的她披头散发，着急的脸上已经布满汗渍，一脸愁苦的看着几位保卫科的人员，真要说出真相，今天，连她都得被抓。 “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帮伱，你回去吧，李峰李科长下令，会议室一个人都不许进，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厂里出事了！” 出事刘岚能不知道么，肯定猜到跟弟弟做的事情有关，动静越大，她胆子反而越小了。 门外的声音，会议室内的众人，听的那叫一个清楚，刘岚这番遮遮掩掩的样子，反而愈发证明，她跟李怀德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副厂长头皮发麻，小寡妇这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时候冲上来找他，不是平添事端么。 “我去看看吧！” 终究顶着众人的目光，李怀德站起身来，硬着头皮往外走，先把小寡妇的嘴给封住，只要她弟弟，不承认，李怀德有的是方法，把人捞出来。 “李副书记，请问外头的女人，跟你什么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会议室所有人愕然的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珠子，这小子怎么敢？？ 没错，是李峰，李科长面带笑意，堵在李副书记的身前，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能看出调侃的意味。 “让开！” 李副书记也没想到，李峰在这里横插一杠子，没去外头也就罢了，竟然敢堵在自己前头，还当众问自己这个问题。 这种行为不亚于是审问了，自己堂堂副厂长，被一个科长审问，哪里还有丝毫面子。 “李副书记，鉴于目前厂里混乱的形势，我也是为了您安全着想，如果是您的爱人……！” “滚开~！” 须发喷张的李怀德，指了指李峰，又往旁边虚点了点，眼皮已经彻底耷拉了下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李峰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打断，上位者的体面与度量，此时已经丝毫不顾了。 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李怀德，李峰嘴角上扬的角度，已经明显可见，今天开始，双方彻底翻脸，已经到了档委会层面，杨厂长打不还口，李峰却不会，这个时候，是该在档委会，把牙齿露一露了。 “外边的人是刘岚，三食堂后厨，弟弟刘亮亮为涉案人员，请问她，跟你李副厂长，到底什么关系？” 李科长依然牢牢钉在李怀德身前，既然他都不要风度了，李峰也不想装了，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噗通~！” 一个椅子没坐稳的档委委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这还单手趴在桌上，眼睛始终盯着那边，吭都没吭声。 杨厂长，刚端起茶杯，都已经往嘴边送了，结果忘了喝。 其他档委委员，表情也都大差不差，谁都没想到，李峰会在这里，在这个时间，就这样把这么敏感的问题，明目张胆的问出口。 这话说的，就等于指着李怀德鼻子告诉众人，说他这个副厂长乱搞男女关系，姘头现在出了麻烦，来找你了。 “李科长，说话要负责任的！” 李怀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语气冷冰泠的，一拳头敲到会议桌上，随后手指指着李峰的鼻子。 太嚣张了，简直是狗胆包天，这是李怀德第一次尝到下不了台的滋味，关键，还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当着顶层的这些人的面。 “我能负责啊，她弟弟已经被捕，这个姐姐第一反应却是来找您，您肯定不会是她们的保护伞，你是副厂长啊，这要是见一面，万一她狗急跳墙，意图栽赃您，那我工作不是失误了么？” 李科长摊了摊手，虽然没扇上去，但李怀德脸上仿佛已经有了巴掌印，而且是两边都有的那种，他现在的表情越是轻松，这巴掌扇的反而越是有力，谁听不出来啊，在座都是老阴阳人了。 鼻孔都差点冒烟了，李怀德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要是眼神能当刀子，恐怕李峰身上，早已被戳满了洞洞。 李科长贱贱的眼神，就像是在勾引李怀德，动手啊，你来打我啊！ 耸了耸肩膀，眼看李怀德七窍生烟，越发嚣张的李峰，径直走到会议室的门旁，看了眼走廊外的情况，随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外边哭天喊地的声音，瞬间一止，不是会议室的房门有多隔音，而是外边那个女人，看到了关门的是谁。 眼看这边这条路，已经被堵死，刘岚吸溜着大鼻涕，停止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后，转身往楼下跑去。 三食堂，何雨柱一半屁股坐在切菜的案台上，手里捏着茶缸盖，大茶缸端放在大腿上，正在跟后厨的人吹牛逼，结果，看到刘岚，风风火火的敲门进来。 “你跟李峰住一个院子？” 眼圈泛着红光，刘岚目光炯炯的看着何雨柱，语气焦急的问道。 “是啊，那小子住前院，我跟你们说，就是他，把我妹妹拐到运输科了，那贾海杰才能当我的妹婿……” 其他人明显多多少少看出刘岚有问题，情绪明显不正常，但何大厨明显跟正常人还是不同的，拎着茶缸盖，刚准备大吹特吹，就被刘岚一把薅住！ “你跟我进来！” “砰~！” 后厨的小仓库，乍然关门，三食堂的这几位，撸掉了头上的厨师帽，踮着脚尖，往小仓库那边望去。 “呵，何师傅，这跟岚姐~！” “去去去，管那么多呢，刘岚凶着呢，胡说八道小心她挠你！” 刘岚凶不凶，何雨柱原来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挺“凶”的。 “帮帮岚姐，柱子，我求求你，帮帮岚姐，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刘岚多会啊，耳鬓厮磨，嘴唇贴着大柱子的耳边，低声急促的说道。 这是大柱子，第二次和刘岚靠那么近，记得上次，还是她和胖子打架的时候，自己一把抱住了她。 “不是，到底什么事，你认真说，你别这样！” 何雨柱两只无处安放的手，推也不是，抱也不是，面对冲动的刘岚，嘴巴很渴，不停的舔着嘴唇。 “李峰带人，把我弟抓了，他，他一时糊涂，帮帮我！” 彻底无助的刘岚，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着湖面上仅有的稻草，刚才李怀德躲会议室，不出来，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鼻子里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直往天灵盖窜，何雨柱听的也迷迷糊糊，看着刘岚梨带雨的样子，柱子晃了晃脑袋，自己不是那种人。 “什么糊涂，你倒是说清楚，呜，唔~唔~~！” 一双贴紧墙壁的大手，瞬间弯曲成爪，腻子刮过的墙面，留下了十道深深的抓痕。 (本章完) 第463章 亲眼所见的家属楼 第463章 亲眼所见的家属楼 “刘亮亮，抬起头来！” 审讯桌前，分别坐着两位公安分局的同志，其中一位冷峻的说道，另一位板着面孔，拔出笔帽，开始记录。 对面坐着刘亮亮，脑袋上还依旧缠着绷带，整个人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从病房到牢房的反差，让这个年轻人，还有些接受不了。 缓缓的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公安，看对方怒睁双眼，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刘亮亮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刘亮亮，别以为你不说，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别人已经招供了，不然也不会把你带到这里！！” 公安同志见过太多像他这个年纪的犯人，这个年纪，不听家里人的话，思想容易冲动，加上没有工作，为了两百多块的学费，恐怕还真有可能走上犯罪道路。 这是作案动机，目前也只有那白磊的话作为辅证，但还是有些不够不充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把口供弄出来，这件案子，就能定死。 听到公安说别人已经招供，刘亮亮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现在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哪个人，把他给招了出来。 是白教练，还是姐姐的边上的那位，亦或者，是自家的姐姐。 “砰~！” “你知道伱的行为，造成了你们厂里，多大的损失，两辆车子，够把你枪毙十回了，你现在只能坦白从宽！” 公安的同志看着刘亮亮依旧保持沉默，低垂着脑袋，眼看好声好气的问话不搭理，一巴掌拍在了审讯桌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才开到车没多长时间，这，这不会让我赔吧！” 刚才还保持沉默的刘亮亮骤然抬起头，不过没敢直视审讯桌前的两位公安，结结巴巴的说道。 强装镇定的他，想起姐姐的交代，只要不是故意的，他们没办法。 两位公安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年轻人，感觉有些意外，稍微有些棘手了。 “白磊认识么？” “他是我的教练！” 刘亮亮虽然慌，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一些认为可以回答的问题，捡着回答。 “你的教练，指使你撞毁车辆，伪装成受害者，你的目的是讨回学费！” “那他的目的呢，我交钱是为了学车，拿到驾照，撞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为了两百块钱，我命都不要了？” “你继续狡辩！” “我有什么好狡辩的，你们是公安，你们才是查案子的，别人明摆着冤枉我呐！” 刘亮亮一脸委屈，内心逐渐说服了自己，只要咬定是意外，自己还有机会，这要承认了，钱不光讨不回来，搞不好还得吃生米。 审讯的公安，也没想到，前边说的话，起到了反作用，面前的这小子，在强大的压力下，竟然编出了一套自己的逻辑。 看着束手无策的两人，刘亮亮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这事儿没有证据，红口白牙，哪怕是别人承认了，也跟自己没关系，他只是个学车的。 对于李峰，分局这边，还是清楚的，再加上另外两位犯人的供词，这刘亮亮绝对是参与了其中，还是重要的一员，现在杨连元找不到，他这里突破不了，下一步，就很难办。 “找到人了，在家属楼那边~！” 推门而入的公安，看了眼审讯室内的刘亮亮，又看向了两位负责审讯公安，急忙说道。 审讯的两位公安同志，立马猜到了说的是谁，目前案件的重点人物，杨连元，只有他，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目前案件进入到三岔路口，到底是不是轧钢厂怀疑的敌特搞破坏，还是其中内有隐情，只等抓到这个重要嫌犯，才能得知。 毕竟，现阶段，汇总的线索，指向的都是因为各种内部矛盾，导致的案件的发生。 “你在这里好好想想，继续冥顽不灵，跟组织对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临走之前，办案的公安，敲了敲审讯桌，对刘亮亮警告道。 “走~！” 一行人迅速离开，就像当时来的时候一样，审讯室内骤然一片漆黑，刘亮亮刚才还坚定不移的内心，忽然，再次七上八下。 他们说的是哪些人，会不会是姐姐身旁那位，一身干部装的中年人，刘亮亮的脑子，不由自主的陷入胡思乱想，脸上一片苦楚。 如果，如果不是贪图这学费，哪里会把自己弄到这样的下场。 寂静的审讯室内，刘亮亮都能把心跳声听的清清楚楚，一辈子没犯过错，没想到这一次听了姐姐的话，结果进了这里。 “砰砰~！” 审讯室的门外，能清晰的听见物体敲击桌子的声音。 家属楼片区。 后勤处看守的大门，彻底被无数聚集到此的民兵，直接推开。 九栋崭新的家属楼，依次坐落在这里，红砖楼板砌筑而成，外墙整齐而坚实，在夕阳下，散发着鸡血般鲜艳的颜色。 每层都有一排整齐的窗户，宽敞明亮的走廊，配上一楼外墙抹平的水泥，给所有来到这里的民兵，还有保卫科的人员，都开了眼界。 这才是新国家才能有的建筑，对比破旧，阴暗，顶部跟蜘蛛网一样到处乱搭电线相比的四合院，这里才是人住的地方。 所有聚集到此的职工们，哪里还顾得上的找人，大部分第一时间用着搜寻嫌犯的借口，透过窗户玻璃，看着屋内的格局。 京城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房子，早几年拔地而起的机关大院家属楼，多多少少外边也看过，但那是别人家的，这是轧钢厂自己盖的啊，意义不一样。 “我滴个乖乖，里边少讲五六十平方，你看看，门口就是厨房，里边客厅和房间一样宽，这住的一家老小也够了！” 已经进到收尾阶段的工地里，部分房间房门没锁，工人们探头探脑，在评头论足。 “诶，宽不宽敞，都是住，主要住家得光线好，东厢房西厢房，都只有半天日头，哪像这里，坐北朝南一天都有太阳，南北窗户一打开，哪怕住一楼潮气都带走了！” 一群工人民兵此时就像农村刚进城的泥腿子一样，稀罕的看着60年代的新楼，那是稀罕的不了的，特别是每层一个的大卫生间，还有水房，看的眼睛都直冒光。 手指头拉着每个门口都有的灯线，看着顶部的灯光把屋内照的晃眼睛，只要看过的工人，心内都蠢蠢欲动。 没办法，凡事不怕比。 真要看不见，心里边也就没那意识，但看到了，内心各个打起了小九九，这一对比，不说住倒座房的，哪怕是四合院正房，也没上楼来的舒坦啊。 (本章完) 第464章 童年里 走廊上的厨房 第464章 童年里 走廊上的厨房 “人在哪里？” 会议室内，杨厂长声调稍微往上提了一点，转头看向边上的李峰。 “家属院，9号楼，五楼楼顶，还没跳呢？” 想象那个场面，李峰也有些忍俊不禁，把声音往大喊，这下整个办公室都听清了，所有人愕然了一下。 随后，叮铃咣啷，就有档委往窗户那跑去，往原来三分厂那块看了过去，结果，不出意料，只能看了个寂寞。 “我，过去看下！” 看着杨厂长张大了嘴巴，李峰看了眼那些聚集在窗口的档委们，跟杨厂长商议道。 沉思了，杨厂长挥了挥胳膊说道：“都过去吧，我当面问问他，到底要搞什么，整的厂里鸡飞狗跳！” 一旁的李怀德，双手合十，抱在小腹，神色捉摸不透，眼看杨厂长起身，他竟然也跟着起身，蛮自觉地。 “你~？？” 刚跟在杨厂长身后的李峰，没走两步，看向了身后的跟屁虫李怀德，又看了看杨厂长。 “家属区是后勤处规划了，马上都是要住人的，真要跳下去，还怎么住家！” 李怀德不动声色的看了杨厂长一眼，编了个蹩脚的理由，跟转过头的杨厂长解释道，反正，意思他也要过去看看。 “算了，走吧，没想到都这么快……” 杨厂长带头，李峰点后，不光李怀德，其他档委看这样子，也动了心思，一个接着一个跟了上来。 房子虽然还没交，但跟他们可是有关系，至今，他们也没进去看过呢，一个个只是在图纸上了解过户型。 十分钟后，太阳已经落了山。 不用看表，也知道到了该下班的时候，但紧闭的大门，让所有想着下班的职工，全都打消了心思。 毕竟，以往下班时，大喇叭会播放的音乐，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家属区门外，熙熙攘攘挤着一堆人，一开始是民兵加保卫科，等公安到了后，一些看热闹的职工，也跟着混了进去。 小小的家属区，此时挤着一堆人。 每栋楼里，此时都亮起了盏盏橘色的灯光，如果不是空气里没有油烟味，李峰还以为都住上人了。 这样的场面，让跟过来的李怀德，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这家属区，是后勤处的心血，也是他李怀德的心血。 这是他提前两年，埋下的一步暗棋。 本来想悄无声息的造成既定事实，通过一番操作，把房子给关系户分了，拉拢拉拢中上层。 结果，还没分，就闹出这般动静，被这么多人看见，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可捂不住这么多张嘴，可以想象，事情，已经注定要摆在明面上了。 “让让，让让~！” 档委班子加上保卫科的众人，到了这里，还必须喊起来，里边才能让开，可见，挤多少人，全厂估计，一半的人，都过来了。 李峰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记得刚进厂时，拉了不少趟砖头，水泥。钢筋还好，用的就是轧钢厂自家产的，后边提了干，这边还真没进来过。 故地重游，完全盖好的筒子楼，在他这个几十年后的置业顾问眼里，那就是无法直视。 撒泡尿还得出门，接水还得去水房，这是什么逆天设计，后边哪个开发商要是用这种图纸，房子一套也甭想卖掉，唯一能说到的，也就容积率占优势。 沉着脸，一路往里走，在大老远，已经能看到，最里边那栋楼的楼顶，模模糊糊是站着一个人。 不过，就这热闹，这些职工们，今天倒是奇了怪了，没多少凑上去瞧的，大部分的热情，全用在了看房子上边。 一些人没注意到厂里高层来了，还在边上大着声聊天，都开始商量着住进来后的布局了。 “厨房还在屋里头，那油烟回头浸的哪里都是，我看别人家属楼还都是一块用的那种，这点有些不中意！” “这煤炉子，还是干脆直接放走廊得了，搁院子里，哪家不是在门口做饭，挤挤空当，屋里的厨房还能改出个房间，放张床住人呐！” “三大姐，您这是看上中间户啦，那这两边的煤炉子，您帮我瞅瞅，往哪边摆？” “哎呦，老沈，中间户都不小了，两边那房子更大，厨房直接放北边得了，不过我说，能分到个中间户我做梦都笑了，你还想拿两边的，你可真癞蛤蟆打哈欠！” 听着这些职工们的聊天，李峰不得不佩服京城人民的脑洞，为了节约室内面积，在走廊做饭都能想得出来，这小区居住品质，不瞬间拉了下来。 后边的档委们，听着脸色也有些漆黑，这些房子，那些没文化的，喜欢占便宜的，要是自己等人跟他们住到了一起，可以想象，这日子得过成什么样子。 到了9号楼下，杨厂长右手遮着眼帘，抻长了脖子，看着楼上的人。 “这上不去呐，梯子被他抽了，看他还带着枪，不敢轻举妄动啊！” 刚才上楼侦察的保卫科，以及公安分局的同志，此时看到了厂里高层都出现了，赶忙凑上前，把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楼上的杨连元，此时嘴唇泛白，打着哆嗦，站在五楼的边沿，身后不远就是爬上来维修房顶的洞，此时铁板被盖上了，一个竹子做的梯子，正压在那块铁板上边。 “杨连元，我命令伱，赶紧下来，大老爷们，干嘛要死要活的！” 杨厂长双手团成了喇叭状，朝着楼上喊道，可能是扯着嗓子了，后边都带着破音了，喊完后，立马咳嗽了起来。 楼上的杨连元，听到了楼下的喊声，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身子一晃，差点掉下来，底下围观的，赶忙散开，给空出了场子，免得砸到地上，溅自己一身血。 几个档委，互相对视几眼，借着机会，直接到了走廊里，然后瞬间消失。 杨连元死不死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趁着机会，“样板房”还是要看看的，到时候选个好位置的好楼层。 “你，你们别逼我！” 楼上的杨连元，往后踉跄的退了一步，那张国字脸，此时闭着双眼，朝向楼下边，声嘶力竭的喊道。 “没人逼你，这马上要交房了，你跳下来，别人还怎么住，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 (本章完) 第465章 何雨柱的选择 第465章 何雨柱的选择 无所事事各个车间，已经到下班时间。 工人们各个烦躁不安，不时望向车间内的大喇叭，盼望着赶紧放出下班的歌曲，回家琢磨琢磨找媳妇商量商量，关于住房的问题。 “哗啦啦~！” 一车间的大门，骤然被从外打开，一车间的民兵，已经返回，各个眼神凝重，吸引了车间内所有人的目光。 “咋都回来了，人找着了？” 早已收拾妥当的职工人，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问了起来。 “找到了，在家属楼楼顶，正要跳呢，赶紧去瞅瞅，迟了人就下来了！” 其中一位年轻点的，放下了手中带出去的锉刀，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擦了擦嘴角后，八卦的说道。 “那你们咋回来了？” “人太多了，说是找人的，我看呐，都是看房子去了，家属院的大门都被冲烂了，保卫科安排咱们回来了！” 车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左右对视了一眼，包括从车间主任回来的几位老师傅。 “那房子，你们见着了？”秦淮如的师傅陈姨，赶忙走上前，好奇的问道。 “哪能看不到，就小张最积极，恨不得每栋楼都搜一遍，进去看的那叫一个仔细！”另一位跟着回来的民兵说道。 这下说的，其他人都意动了，前边光听大眼珠子在侃，哪里有亲眼所见来的实在。 “那我也去瞅瞅~！”陈姨一听，哪里还能按捺的住。 “陈姨，那个，反正下班也不给走，咱一起~！” “一起一起~！” 秦淮茹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装满半成品零件的筐子搬到了一旁，看着成群结队的人要去参观新楼，也有些心动。 “喂，你们带个尺子，最好量一下尺寸再回来~！” 像是想到什么，回来的小张一边提醒，一把抓起秦淮茹工位上的卷尺，追着跑了出去。 “欸~欸~，伱拿别人的就是，你拿我的干嘛！”秦淮茹急忙追了出去，表面上看，是拿卷尺去了，实际上，实际上人屁颠屁颠也跟在了大部队后边。 像这样的情况不仅仅是一车间。 视角如果在天空朝下看，就会发现，轧钢厂一半的人流，窜回到各自车间，厂房里后，没一会儿，又是一堆人，着急忙慌的往家属楼赶去。 下班，下班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临时工，此时都不急着下班了，哪有看看新房，来的舒坦，这可是厂里画好的大饼，只要转正干下去，总归会轮到自己身上。 “不是，人去哪了都？” 机关楼顶楼的会议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何雨柱直挠头，楼上一个没有，岚姐不是说李峰搁这里么。 扒着护栏朝下看了看，只见刚才还安安静静的机关楼，一群人不知道从哪涌了出来，楼上的何大厨还以为下班了，结果一看，人流去的地方，压根也不是大门的方向。 “得~！” 抿着嘴无奈的点了点头，何雨柱三步并作两步，也跟着窜了下去，这才知道，人都去干啥去了。 犹豫了片刻，他现在其实回去直接跟刘岚说，李峰不在，人没找到，也就能把差给交了，但内心的负罪感，不允许他这么做。 看了看三食堂的方向，舔了舔嘴唇，口腔中仿佛还留有余韵，大柱子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一下，虽然平常听后厨的那些人说女人的事情，但这事儿他可是第一次。 软软的舌头，甜滋滋的，这么一回想，瞬间感觉全身像是被电打过一样，酥酥麻麻的。 “怪不得贾东旭这狗曰的，喜欢干这事儿~！”一边内心暗骂着，何大厨用护袖擦了擦下唇，径直跟着人流，也往家属区那边走去。 “她是个寡妇，家里还有孩子，就当帮帮她，年轻人，有几个没犯过错的！” 大柱子现在的内心，激动又惶恐，十分的复杂，说实话，他原先真没想过和刘岚怎么着，毕竟她比自个年龄还大，平时性子也比较急，还有拖油瓶。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跟着大部队的何雨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脑子里空白一片。 “嗨呦，傻柱，你也来看房子，你都没结婚，还想换个地方住？” “滚一边去，傻茂，你tm结婚了么，给老子躲远点~！” 不知什么时候，死对头许大茂从身后拍了一下何雨柱的肩膀，一脸嘲讽的讥笑道。 “傻柱，我跟你说，我肯定比你朝前结婚，那院子，我还真不想住咯，换套房子住住，还能离你远一点！” 摸着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许大茂别提多得意了，这傻了吧唧的傻柱，失魂落魄的，只要他过的不好，自个就开心。 听着许大茂在耳边呱噪，跟苍蝇似的，何雨柱作势要挥手，这才把胆小的许大茂给吓到一边。 “滚蛋，趁早搬出去，你要搬家，我还真给你包个红包，还早结婚，你丫子孙都没了，整个厂谁不知道，你看谁愿意跟你结婚~！” 眉毛一扬，何雨柱有些意外，双喜临门呐，许大茂要是搬出了院子，他做梦都能笑醒。 “没有也不碍着我能用，秦姐家反正孩子多，你就瞧好吧~孙贼！” 摇头晃脑的许大茂，此时也不生气，贼兮兮的再次凑到何雨柱耳边小声说道，看着傻猪脸色一变，立马桀桀笑的跑了。 “焯你丫的许大茂~！” 眼看他钻进家属楼，消失的无影，何雨柱横眉竖眼，一脸的强横瞬间化为无奈，秦姐对自己若即若离，贾大妈不在的时候，对许大茂都已经比自己好还了。 这是何雨柱第一次正视他和秦姐的关系，结果，想来想去两家没关系，硬要说的话，也只是自己同情她更多一点。 自己以什么身份劝秦姐离许大茂远一点呢，许大茂什么样的人，秦姐能不知道么，哪怕知道许大茂要对秦姐使坏，那假如人家乐意呢，毕竟，跟自己半毛钱都没关系。 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开始是秦姐的容月貌，不由自主又想到了刘岚，刚才那小仓库里的片刻温存，是何雨柱这么多年，第一次心跳的如此之快。 “柱子，柱子，你也过来看房？” 说曹操，曹操到，心里还泛着嘀咕，结果门口，不远，还碰见了秦淮茹，大柱子瞬间面色有些不自然。 (本章完) 第466章 停职 第466章 停职 此时面对秦姐，平常心直口快的何雨柱，反而不想说什么了，甚至不想直面她。 僵硬的点了点头，何雨柱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姐，转身往家属楼里边走去，如果秦姐真跟许大茂好上了，再说那些挽留的话，也没有用了不是。 秦淮茹被大柱子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前边还好好的，乐呵呵的柱子，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见自己反而一反常态了。 挤过人群，何雨柱朝着里边跑去，房子，他何雨柱看什么房子，他们家祖上一大一小，两间房子，再怎么分，他也没机会分。 现在，他宁愿帮帮刘岚。 至少，岚姐，不会跟许大茂掺和到一起去。 “你们都不要上来，我，我，我真会跳下来！” 看到围着一圈人的地方，何雨柱总算看到了李峰，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筹措语言，就听到楼上的喊声。 “嘶，这姓杨的，刚当副科长才没多长时间吧，咋今天，弄这出？” 边上议论纷纷的声音，不光何雨柱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李峰，以及档委班子，都听的清楚，都没想到，刚把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赶走，这边没多长时间又挤满了人。 “好了，都安静，实在安静不下来，那就回去，没看见什么场合！” 杨厂长皱了皱眉头，转身朝着人群呵斥道。 刚才还七嘴八舌的琐碎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眼看杨厂长罕见对下边人发了火，所有人下意识的不敢与他对视。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刚想上前的脚步瞬间停住了，普通工人下意识都远离那个中心的圈子，自己靠过去，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直到杨厂长转过身去，何雨柱才一点一点慢慢挪了过去， “杨连元，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商量，想象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你跳下来，一死了之，你家里人怎么办？” 眼见杨厂长接过了别人递过去的大喇叭，再次朝着楼上喊了起来，没人注意自己，何雨柱赶忙窜到李峰边上，扯了扯他的袖子。 李大科长正判断着楼层高度，考虑五楼跳下来会不会当场就寄的问题，没想到何雨柱这个麻烦精，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了出来。 “李峰，找伱有点事儿！” 大柱子看李峰瞧自己的眼神，也有些心虚，眼睛四处张望，搓了搓手掌，低声说道。 “我说何雨柱，平时也就算了，没看见，这边正忙着呢？”看了一眼何雨柱，李峰重新把目光聚焦在楼上，看着顶楼边沿站着的杨连元，没好气的说道。 “真有急事，不急我也不会在这时候打扰你，这点眼力见没有，我还当什么厨子！” 何雨柱能看不出情况紧急么，关键，刘岚那边也急啊，虽然不知道她弟到底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但总归都跟自己那个了，是个男人，在这时候也得顶上去。 “有话就说，赶紧的，等下梯子搬过来，我还得上去！”看着何雨柱娘们叽叽，支支吾吾，李峰也瞧的出来，没啥大事，真要是关乎重要的事情，他绝逼不会是现在这内心发虚样子。 “那个，刘岚找我了，他弟好像犯了什么错，你把他抓了，能通融通融么？” 眼看李峰不大待见自己，这时候，何雨柱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刘岚交代的事情，转达了，能不能成，他不知道，但至少他收了刘岚好处，没办事。 他这一提到刘岚，李峰瞬间脸色一冷，转过了一直看着楼上的脑袋，上下仔细打量了何雨柱一番。 “你知道么，她弟犯的不是错，她弟那是犯法，你知道给驾校带来多大损失，你知道现在这个人为什么站在楼上！” 走近了两步，李峰一边戳了戳何雨柱的胸口窝，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傻柱不愧是傻柱，不知道收了啥好处，就鬼迷心窍，帮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话，怪不得睡桥洞的命，是个寡妇他都舔。 现在的问题，不是刘亮亮，而是刘亮亮身后的那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摄取权力的那帮只会来阴的人。 李峰能放过么，不说是何雨柱来，哪怕是自己媳妇来当说客，李峰都不可能同意。 轧钢厂一旦权力易手，不光对于自己是个灾难，对于这个厂里，一万多人，那更是如此。 何雨柱面色一滞，他哪里知道这么多，本来想着就是帮帮刘岚，年轻人犯错总得给个改正的机会，没想到李峰的口吻会这么严肃。 “你唆使别人破坏驾校车辆，有人说你投敌叛变，你这么跳下来，那就是畏罪自杀，你给家里，给自己，留下的，就是万劫不复下场！” 这边，李怀德竟然也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楼上喊了起来，没想到被何雨柱这么一耽误，被他找着了机会。 李峰狠狠的瞪了何雨柱一眼，把他推回到人群里。 “我没有，我家三代贫农，不可能投敌叛变，我往哪投敌叛变去！” 顶楼的杨连元，听到了李副厂长的话，情绪非常激动，拿着枪的手，四处挥舞，朝着楼下嘶声裂肺的大喊。 这可由不得他，本来唆使别人犯罪，他只是不想坐牢而已，但又不能把人给捅出来，现在被泼脏水，是个投敌叛变的，这要跳下去，家里可真就完了，事情就变了质。 “那你是什么原因，要死要活，有矛盾或者问题，你大胆的跟档委说出来，我们帮你做主！” 看着人群里，正在喊话的李怀德，楼上的杨连元内心十分慌乱，该怎么说，难不成，把他给供出来。 不对，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在重罪和轻罪间选择一个，内部的矛盾，可以大事化小，涉及到投敌，谁都帮不了自己。 直到看到李峰，一把夺过李怀德手中的大喇叭，杨连元眼中冒出了火焰，蠢蠢欲动的火焰。 对啊，一切始作俑者，不就是李峰么，自己现在的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 “是他，我们运输科的李大科长，他拉帮结派排挤同僚，我堂堂一个副科级干部，连个办公室都没有，被他赶到了楼下，整天跟一群修车工混在一起，说的好听，但车子都不让我摸一下，我一个副科长，我干的比谁都憋屈~！” 站在楼上的杨连元，那叫一个吐沫横飞，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弯腰手指着拿着喇叭的李峰，人还差点一头栽下去。 在场所有人，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人都被逼到楼顶，要跳楼了，原因竟然是他们运输科的李科长。 李峰的风评，在厂里，一向是不错滴，与人为善，不摆官架子，谁打招呼，都会乐呵呵点头回应，没想到，在科里，他会是这样霸道的一个科长。 “李科长，鉴于案件与你有关，可能涉及违纪违法，已不适宜继续任职，妨碍组织调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怀德对于铁皮喇叭被夺，没有一丝怒意，虽然是看着李峰说的，但明显，是说给在场档委们听的。 (本章完) 第467章 人心散了 队伍就不好带了 第467章 人心散了 队伍就不好带了 全场噤若寒蝉，静静的看着手里提着喇叭的李峰。 以及，背着双手李副厂长，如果，这里是舞台的话，此时恐怕仅仅只是缺乏一盏聚光灯了。 “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话，就让你停我的职务？” 对峙的两人，身高上李峰占据优势，微微低垂着眼，看着带着阴骘笑容的李怀德，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自己。 “公器私用，一个堂堂副科长，被你排挤到这种地步，你知不知道，档委有权利马上解除伱的职务！” 面对李峰的质问，李怀德面带遗憾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李峰的肩膀。 “我知道，厂档委有这个权力，你也觉得，我公器私用？” 询问这句话的时候，李峰看向了杨厂长那边。 “不是我觉得，是组织觉得，场面闹到如此地步，全厂上下都在看笑话，如果就像他说的，源头是因你而起，李科长，全厂档委都在这，哦，对了，缺了一个蔡文山，你看需要现场举手表决么？” 口头停了李峰的职务还不算，李怀德目光隐隐看向了杨厂长那边，只要他开口反对，怎么着也要借这个事，当众扇李峰一耳光，档案里还要记上一笔，不尊重上级，不团结同志。 “胡闹，我就说还是太年轻，好好看清楚，你是在跟档委副书记说话，一言不和，把别的部门科长给看管起来，还进行军事管制，你把档委班子看在眼里了么？” 另一位档委班子成员，可能早就看李峰不爽，一个小小的科长，处级干部都不是，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跟在场那么多顶头上司叫嚣。 一个档委的会议室，竟然被科长给封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得让其他厂怎么看，他们还要不要面子。 “李科长，停职，也是为了你好，组织总归要走调查程序，不能光听你一个人自话自说，客观上来说，你的反应也是过分了！” 另一位档委成员，遗憾的摊了摊手，眼看杨书记都不说话，墙倒只能众人推。 李峰没有吱声，面色凝成，这些人打什么算盘珠子，他这是看出来了，原先杨连元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可能是怕东窗事发，想一死了之。 现在楼上站了半天，全厂基本都看见了，加上那段话，博取不明真相的职工们，心底的同情心。 哪怕是杨厂长，现在的面色也是带着迟疑，犹豫不决。 在这时候，帮自己说话，档委班子现场开会，只会让外人看到，他这个厂长的对上层的控制力明显下滑。 另一方面，他也害怕全厂职工的悠悠众口，杨厂长太过爱惜身上的羽毛，担心李怀德再借事由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事情虽然没有像李怀德想象的那样进展顺利，按照他导演的剧本走下去，但南辕北辙之后，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可喜的结果，至少，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峰是姓杨的手下窜的最猛的一员大将，如果这个时候趁势收拾了他，对李怀德来说，那就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停职，并不意味着犯了错误，只是在这件事上，还是要避嫌……！” 面色踌躇了一会儿，杨厂长还是径直走了过来，仿佛有很多话想对李峰说，但嘀咕出来后，还是说出了妥协的话，此时他也有些难以面对李峰，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和李峰想的差不多，如果这个时候拒绝，李怀德肯定会逼那些档委现场进行站队，看着这建好的家属楼，这里那些人会举手，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杨书记说的不错，但政教科我建议还是要去谈谈话，毕竟内部也要进行调查，是非黑白，总要还李科长一个公道！” 眼看他俩，当着自己面已经开始商讨下一步了，李峰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抬头看了看天空，傍晚的天空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杨厂长最后还是退缩了，哪怕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说出那番话时，还是感觉挺难受的。 搞来搞去，自己这个棋子，也只是他们两人的纷争中，可以随时摒弃的。 李峰苦笑了一下，自己拿的人头数再多又能怎样，架不住队友守不好家啊，t都不敢上去开团，还把adc给卖了，胸口的一团火焰，彻底被浇灭了。 “对，停他的职，我就下来配合你们调查，我不是汉奸，我也不是敌特，我承认我犯了法，但我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事，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做！” 刚才还站在楼上的杨连元，此时欣喜若狂，趴在顶楼边沿，指着李峰一边猖狂的大笑，一边朝楼下吐着唾沫，看来这段时间，确实憋屈坏了。 现在看着楼下的交锋中，李峰被锤的鼻青脸肿，连他的保护伞，杨厂长都暂退锋芒，他可是乐坏了，事情如果是李副厂长来负责，他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看着面前数栋盖好的楼房，他相信，不论是为了堵自己嘴，还是打击对方，李副厂长肯定能把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 “分局的同志，既然不涉及敌特策反，那么还是厂里的保卫科先内部进行调查，有了处理结果后，我们再上报你们，麻烦了！” 果然，李怀德此时志得意满，能让杨厂长吃了个暗亏，此时跟公安的同志握了握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来的公安面面相觑，看向了带队的队长，没想到他们厂里准备内部处理。 “且慢，不是我不相信保卫科，对于之前易中海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我个人觉得，还是分局的同志，来调查比较好！” 这个时候，李峰已经不再看向杨厂长，而是直接走到公安的面前，打断了李怀的话。 “李峰同志，你已经被停职，你是觉得口头没有效果么？” 眼看李峰这时候，还敢还横插一杠子，李怀德愠怒的瞥了李峰一眼，办案权，他势必要拿到，只有这样，才能把那几个办事的人员，给保下来，怎么会留下把柄。 “赶紧滚回去，你什么身份，还你个人觉得，我觉得是不是要上报人事局，把你这个科长给撤了，胆子也太大了，什么场合轮到你来发言，哪怕没停职，你也只是个科长，你看看这里的人，哪个职务不比你高！” 李怀德不高兴了，收到他示意的狗腿子，此时赶紧蹦了出来，替他敲打这个不长眼的小科长。 底下人不知道，他们上边人能不知道一切都是李怀德自导自演的么。 “可以，科级干部的任命是由厂档委商议决定，具体原因我也会给厂里合理解释，但我本人拥有厂民兵、预备役应急指挥权，以应对突发事件，此项，不属厂档委管辖，目前仅凭借嫌犯一面之词，我并不认为，厂保卫科可以独自解决！” “如果厂档委，执意如此，拒绝公安介入调查，我将以档委班子企图掩盖事实，包庇敌特为由，上报人武部，以及军分区。” (本章完) 第468章 这寡妇比那寡妇实在 第468章 这寡妇比那寡妇实在 “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齐心合力种庄稼！” 悠扬的歌曲里，轧钢厂的大门，此时已经敞开，三五成群的职工们，或推车自行车，或迈开双腿，急忙把今天一天看到的，听到的消息，带回家里。 三食堂门口，低着脑袋背着手的何雨柱，慢慢噔噔的晃荡了回去，此时右手按在门上，脸上的表情甚是纠结。 心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刘岚一下把门打开。 差点栽了跟头的何雨柱，赶忙把胳膊肘靠在了墙上，撩了撩头发，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何雨柱看出岚姐可能哭过一场，眼圈还肿的跟核桃似的。 “柱子，怎么样了？” 刘岚脚尖抵着脚尖，看着自己的布鞋，到底还是她性子急了点，看何师傅抓耳挠腮的样子，大着胆子看向他，一脸殷切的问道。 “额，咳咳，那个，啧，嗯~，人是找着了，不过，他好像对你弟蛮有意见~！” 挠了挠腮帮子，大柱子跟不会说话了似的，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但真闻到刘岚身上飘来的香味时，嘴巴里像是塞了猪舌头似的。 听到何雨柱的答案，刘岚刚才还带有希望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扶着脑袋，眼皮一翻，身子瞬间就要往下躺。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 岚姐便宜都自个占过了，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摔倒，万一磕着哪怎么办，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呢！ 何雨柱一手搂起岚姐的后腰，一手抄起胳膊肘，右脚一用力。 人，接住了，门，关上了。 大柱子真的是提心吊胆，怕被别人发现，这要是搂搂抱抱被别人瞅见了，这有嘴都解释不清了。 等发现厨房里，没别人的时候，这才感觉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停的咽着口水，右手尝试着放在了刘岚的后背上。 手掌传来的触觉，隔着薄薄的衬衫，掌心滚烫滚烫的。 “呜呜呜，我这怎么回去，面对我爸妈，我弟还没结婚呐，呜呜呜~！” 把情绪激动的刘岚半抱着半搂着，给扶到了凳子边坐下，何雨柱眼睛不停眨动，跟哄小孩似的，拍打着岚姐的后背。 哭唧唧的刘岚，脑袋就埋在了大柱子的怀里，她累急了，从当初进厂时，到现在，一肚子憋屈，现在老弟被抓，她是真的怕了。 “额，岚姐，不是我说，你弟到底犯了啥事，你跟我说说？” 感受着腹部逐渐被刘岚的泪珠子浸湿，等她情绪稍微舒缓一点，何雨柱双手托着刘岚的脸颊，慢慢蹲了下去，看着哭的梨带雨的刘岚，包含关切的询问道。 “这事儿不能说，柱子，是犯法的，他也是鬼迷心窍！” “伱这说的，跟没说，也没啥区别，不过，李峰好像和厂里的高层因为这事儿，闹掰了，厂里好像停了他的职！” 面对近在咫尺的脸蛋，何雨柱不停的舔舐着嘴唇，直到狠狠咬了一口下唇，这才把话给完整的说完。 刘岚眨巴眨巴眼睛，嘴唇微张，那个和自己密切交流过的舌头，大柱子都隐隐可见。 慌忙的擦了擦眼泪，顺带把何雨柱捧着自己脸颊的双手拨开，刘岚情绪一下转变了过来，一屁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真的？” 刘岚又像是回到刚开门时的样子，眼中满是期望的看着何雨柱。 “那还有假的，李副厂长当众说的，因为那个啥，杨连元吧好像，那个运输科副科长说的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也有李峰的很大原因，就把他停了！” 看着刘岚的情绪终于好了，何雨柱缓缓站了起来，挠着头皮，把自己观察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谢谢你，柱子~！” 别说，刘岚还真不客气，直接在何雨柱脸颊轻轻点了一口，在他还在发愣的时候，撒腿朝外边跑去。 “不是，就这？”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何雨柱，左手不停的搓着脸颊，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猛烈上扬，还是那种拼命想掩盖下去，但掩盖不下去的那种。 “这寡妇，比那寡妇来的实在！”右拳敲击着掌心，何大厨一边锁着后厨的门，一边内心嘀咕着，这趟跑腿的活，值了。 拎着手中的网兜，何雨柱嘴里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朝着大门那晃荡过去。 副厂长办公室内，灯光依然亮着。 消失在三食堂的刘岚，此时口中喘着粗气，推开了这扇办公室的门。 “来了~！” 斜靠在椅子上，一直在思考状态的李怀德，抬眼看到了刘岚，示意她坐下。 刘岚此时也是说不出的滋味，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欲言又止，还没说话，扑哧扑哧的眼泪，就又淌了出来。 “哭什么，我不是在这里！” 看着刘岚的样子，李怀德摇了摇头，板着脸说道，不过还是起身过去把刘岚扶到了沙发边。 “我担心死了，李峰他不让我见你，我弟，我弟现在还在保卫科呢，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着说着，刘岚气急，不断拍打着李怀德的胳膊，直到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背，刘岚这才靠在了李怀德肩膀上。 “放心，一切有我，他也就是一个科长，还能翻了天不成，只要他在轧钢厂一天，我都是他的上级领导！” 拍打着刘岚的手背，李怀德这个老渣男轻言细语的安慰着，那番笃定的样子，这才让刘岚破涕为笑。 “不过，现在，你弟这边，嘴巴得咬紧，一切事情，都推到白磊头上，等下，我安排你去送饭，一定要交代清楚，这样才没事，知道了么？” 说着说着，李怀德刚才还轻拍手背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去。 “哎呀，我知道了，李峰是被你停职了么？” 身体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刘岚翻了个白眼，眼看事情有了着落，也就没把那作怪的手放在心上。 “嗯，但还是不能大意，这小子还是比较难缠，现在分局负责这个事儿，你弟也是被白磊逼迫的，只要咬紧这一点，板子就落不到你弟身上！” (本章完) 第469章 加速 第469章 加速 “都去看了，那人是乌泱泱一片，反正又不给走，我不也跟着去瞅瞅！” 埋头干饭的阎解成，囫囵的大口咽着地瓜粥，身旁早已吃过晚饭的一家人，此时都围在桌边，听着他从厂里带回来的消息。 阎埠贵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时拎一拎眼镜腿，显得心情很焦躁。 “那要是分到一套房子，这辈子都值了！” “好了好了，你一个临时工，就想着上楼，能分到你头上么，不要好高骛远，能不能说说重点，李峰他为什么被停职！” 老阎看着儿子嘴上没把门，眉毛蹙到了一起，他这好不容易才在学校里，找到一点存在感，马上指日可待了，跟他说李峰停职了。 “具体不知道，高层领导一致同意的，反正我看那个副科长杨什么的，被他挤兑的够呛，杨厂长搁那都没说话！” 阎解成嘴里含着筷子，表情跟大傻子似的，冥思苦想半天，也理不清其中的头绪。 “嗨，还能怎么，年纪轻轻当了干部，手底下还管着那么多人，我看呐，肯定是认不清自己是谁了呗！” 三大妈表情略带着轻蔑的瞥了眼对面，眼看李家大门紧闭，带着嘲讽的意味酸溜溜的说道。 “好像还真是，他一个科长，把跟自己同级别的科长都控制起来了，对了，是保卫科的曹科长！”跟着三大妈的身后，阎解成一脸赞成，连连点头补充道。 自从对门的李峰退伍回来，哪一次不是拿自己跟他对比，要么提干，要么升官，阎解成早就受够了，没想到这李峰到底没得瑟多长时间，这就狠狠的栽了一个跟头。 有句话怎么说，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着他楼塌了，足以描述阎解成现在心情。 “他一个管车子的，还能把保卫科的科长控制起来，我看呐，这不是目中无人了，而是把自个摆的太高了，可惜了，好好的官不当，这下下不来台了吧！” 抹着桌子的三大妈，抹布往桌上一甩，越听儿子说的话，越是感觉心怒放，看来这些日子，母凭子贵的刘茵，让她不好受，此时一嘟噜全借着机会发泄了出来。 “应该不是他下不了台，他如果不低头，那估计他的靠山，杨厂长就下不了台咯！” 思虑了半天，阎埠贵模模糊糊看出了点其中的门道，略带迟疑的说道。 “杨厂长，是他的靠山？”不光阎解成皱着眉头，三大妈也兀然站起身，看向了自家老伴。 “不然你以为呢，我也是从校长那边听来的，不然他凭什么一年时间就当上科长了，一万多人的大厂，谁当不是当！” 阎埠贵脸色阴晴不定，得到的消息太少了，他也只能通过儿子话中的描述，来捋清其中的脉络，现在只能隔着窗户纸，盲猜轧钢厂这间大房子里，到底刮多大的妖风。 “那，那他是不是还会官复原职？”三大妈的第一反应，没想到和好大儿想到了一起，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老伴，紧张的问道。 “讲不好，伱就知道房子，房子，也不知道凑前边多听一点儿！” 阎埠贵脸色并不好看，如果自己判断没错的话，那轧钢厂…… “哼，轧钢厂，恐怕要变天咯！” 看着儿子就着生米，一杯接着一杯，喝的那叫一个畅快，何大清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进入到微醺状态的何雨柱，只顾着自己闷头乐呵，伸手夹了粒生米，往半空一抛，张着大嘴接住，对于老爸说的话，他歪了歪脑袋，一边嚼着生米，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关我什么事儿，我就是个厨子，做好饭就行！” “你也就这点觉悟了！”何大清看着儿子不争气，不上进的样子，默默的把脑袋转向一边，叹了口气后说道。 “我是工人，我的觉悟就是，没有觉悟，我这媳妇还没找，等我有了媳妇，我天天跟你好好谈觉悟！” 舔了舔嘴唇，仿佛嘴角还残留着那抹香味，端起酒盅，何雨柱一口闷了。 “欸，我这一走，没想到厂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李怀德，这人很有本事！” “没本事人家能当副厂长，你要是有人家一半本事，你会跑么？” 耻笑了一下，大柱子哪怕是这时候，也不忘戳一下父亲的肺管子，看来对当年的事情，还是难以释怀。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如果按照你说的，那这个李怀德，心思可太深了，从他鼓捣着把五车间搬到外头成立三分厂，那就是在等着今天！” 论对轧钢厂的了解，哪怕是离开了那么多年，何大清感觉也比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的清楚，天天就知道埋头做菜，不知道抬头看前方的路，他算是看明白了，傻柱这名字起的真不亏。 “嗝~！” “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李峰被停职，自己啥忙都没帮上，还得到了刘岚的感谢，照理来说，对他是好事儿，这要是没停职，估摸别说亲脸颊了，不挨一巴掌都是轻的。 “杨厂长是老咯，一亩三分地现在都锄不干净了，当初，哪敢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何大清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看明白了又算如何，自己家的傻儿子，连给人当棋子的份，都没有。 “你少这跟我打哑谜么，我可没你那么聪明，有什么话，您就直说~！”烦躁的何雨柱重重的把酒盅跺在了桌子上，瞪着老父亲的眼神，成了牛眼。 “做好你的饭，管住你的嘴，找个媳妇结婚，安安稳稳过日子！” 俩冤家父子互怼的时候，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了许家那个小的，传来的哭泣声。 “你给我闭嘴，就你还嘲笑上了，你不看看给家里招了多少祸事~！” 许家屋内，许富贵的一声怒喝，把小丫头从睡梦中吵醒，许母看着客厅内又发生争执的两人，扯了扯老伴的衣袖，随后赶忙进屋哄孩子去了。 “就你那两把刷子，你知道什么，姓杨的已经控制不了方向盘了，他李峰比你看的还清楚，你倒还在这里笑话上了。” 眼看把老二给吵醒了，许富贵不得不压低了音量，手指头戳着桌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控制不了方向盘？” 嗦着面条的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珠子，不知道自己想弄套家属楼的房子，他父亲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什么叫杨厂长的控制不了方向盘了。 “那批房子，你以为是给你建的，你想都不要想，申请也别申请，你看看你什么身份，你还能留在厂里，都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结果，什么官都不是，就你还想上楼，那房子不是给你的，是他李怀德的鱼饵，是手段，你连闻都不配闻！” “不申请就不申请呗，爸，我不是看慧慧来了么，等她长大了，总归能用上！” “她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少给我惹些麻烦就行了，大茂，咱们家底不厚实，已经没办法再折腾了，今天的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是厂里高层的权力斗争，从现在的情况看，杨厂长对厂里，已经要失去控制了！” “您跟我详细说说？”许大茂赶忙把碗推到一边，两只耳朵就差竖起来了。 “只要李怀德手里捏着房子，那些中高层的干部，甚至是专业技术工人，捏着鼻子，也得靠上去，李峰那是反应的快，他要是还敢硬来，那就不光是跟档委过不去，而是跟全厂那些想要上楼的干部们过不去！” 才从轧钢厂里退下不久的许富贵，明显对局势的了解的比阎埠贵、何大清更甚许多，在宣传科混迹这么多年，机关里的门道他比谁看的都清楚。 许大茂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咳嗽了一声，一根面条竟然吓的从鼻孔里窜了出来，赶忙手忙脚乱的拽了出来。 “那咱们，干脆也靠上去呗！” 胡乱的擦了擦嘴，许大茂还是有些不死心，主要是对房子，别到时候妹妹长大了，跟自己这个哥哥抢房子。 现在这个房子，讲道理在厂里看来还是爸妈的，这要是换一套，那厂里重新登记的时候，可就是他许大茂的名字了，谁也抢不走。 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儿子，许富贵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气的一巴掌朝逆子脑后甩了过去。 “你在厂里有多大用，我问问你，之前掺和进去，是不是嫌没被关够，警告过你，家里老本已经被你吃完了，别再糟蹋了！” 许母掀开帘子，抱着小慧慧一边哄着，一边看着儿子，在屋里，她可是也听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出来帮腔。 “大茂，别动歪心思了，你只要找个人结婚，我们老两口立马搬出去，不管你跟谁，房子没必要换，当妈的，就希望你俩平平安安的，以后爸妈老了，那边的房子，就给慧慧。” 听着爸妈的数落，许大茂哼哼唧唧的点头，爸妈已经把话说这么明白，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外的话。 “李峰能到这地步，你可以说他靠运气，但运气好的不止他一个，忘记咱家之前在他手上吃的亏么，这小子没这么好对付，不然，一个副厂长，至于找你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么。” “您的意思，这次也是针对他的？” “针对的是运输科，厂里现在，杨厂长手底下就是运输科，还有各个车间，李峰只是歪打正着的出头鸟，李副厂长裹挟的力量，他挡不住的，九栋楼，你算算多少户，掺合进去，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一个人说你坏，没关系，就打四百户，等于四百多个中高层领导，他们手底下又管着多少人，这么多人众口一词，你就是个厂长，你也得下去。” 听着父亲帮自己捋清的脉络，许大茂脑海里描绘出那种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情，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厂里已经成了一团漩涡了。 “所以，李峰找公安，那是找外援？”许大茂后知后觉的说道。 “那是他的退让，他不想放过的那几个人，但也不能跟厂里，那些想要房子的那些人对着干，要么他有底气把李怀德掀下去，掀不下去，哪怕是杨厂长，都得老老实实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许大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李峰当时明明可以控制保卫科，但后边认了怂，还好有这个靠谱的老爸，不然真没觉察出来，其中有这么多利益牵扯。 “这就是这小子的聪明，事往大了惹，显示出自己瑕眦必报的狠劲，那些人，就不敢轻易动他，杨厂长没有掀桌子的底气，这小子，要么，就是忍，要么……！” “跳出棋盘，自立门户~！” 说到此，许富贵目光定定的看向前院，仿佛透过屋子，想看看李峰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论是哪种，我们许家，小门小户挨不得，这种斗争，一旦开始就停不下去了！” “除非一方，彻底倒下！” 李家。 看着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爱人，小黄趴在床上，双手撑着尖尖的下巴，俏皮的小脚丫蜷曲在一起，白嫩嫩的脚趾头不安的搅动着。 “唔~，做的不开心，你还不如听我爸的，那边也挺不错，你怎么就想留在轧钢厂？” 可能是硌的肚子不舒服，小黄说完后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板上，揉了揉略微鼓起的小肚腩，嘴巴气鼓鼓的撅着。 听到小黄抱怨的李峰，停下了手中的笔，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到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小黄脸颊的两边，笑吟吟的看着小受气包。 “你哪里看出我不开心？” 一边问着，李峰一边拿着自己的额头抵着小黄的额头，左右蹭了蹭。 “咦~，都被停职了还能开心，我又不是傻瓜，你不要骗我了？” 小黄气呼呼的小脑瓜一拧，吹弹可破的脸颊偏向了一边，只是不安分的眼珠子，不时往上瞥，在偷看丈夫到底有没有生气。 “你这个辫子，不行散开吧，双马尾比较好看，要是能染成青色就更好看了！” “双马尾，青色？” 小黄可爱的皱着眉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脸蛋不由自主的渐渐变红，像是进入到醉酒的状态。 “我跟你说工作呢，你个坏东西，又在说什么！” 略带不满的小黄，鼓了鼓腮帮子，推了推表情一点都不正经的丈夫。 “我在说，能亲到初音，那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一脸坏笑的李峰，压根看不出一丝气馁的样子，心里嘀咕着小秘密，一脑袋闷了下去。 感觉到耳垂传来滚烫，小黄长长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合拢在一起，鼻腔里哼出了的动人的声音，就如同被掐住命运后脖颈的猫咪一般。 “你倒是说说跟我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你职务，你抓坏人还抓错了？”慵懒的强睁着双眼，看着丈夫解开了辫子，睁摸着散成马尾状的头发，小黄磨了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口丈夫的胳膊。 “没有为什么，你说车子失控了，是挡在前边拦下来比较好，还是让它继续加速，撞上东西自己停下来比较好？” 看着胳膊上红红的齿痕，李峰被逗乐了，小黄看起来真的很生气，揉搓了一下她两边的脸蛋，问了她一个关于开大车的问题。 “那不会翻车么？” “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从来没有翻车的时候，就算有，也只会说，我们那时走过了一段弯路！” (本章完) 第470章 组织的诫勉谈话 第470章 组织的诫勉谈话 次日清晨。 天空是一片璀璨的红色，冉冉升起的朝阳浮在云海的上方，穿过大气，播撒着舒适的光芒。 穿着白色汗衫的李峰，此时端着茶缸，正在水龙头前洗漱，秋末的清晨，微风已经带上一丝凉意，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早啊，李峰！” “早！” 大清早，被生物钟叫醒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起床，看到正刷着牙的李峰，眼神里，神色各异，从打招呼的态度里，已然能够发现。 李峰对于这样的变化，仿佛浑然不觉，有上前的，也会主动把水龙头让出来，压根看不出一丝异常。 “听说你被停职了，李峰啊，你可是咱们院里最有希望出头的，不能这样硬干，厂里的领导还是得尊重的！” 水壶接着水的赵老二他爸，一只手搭在水管上，直勾勾的看着李峰，冷不丁，说出了略带遗憾，又有点说教意味的话。 “赵叔，水满了！”低着头的李峰，欣然的点了点头，把插在嘴巴里的牙刷拽了出来，放进茶缸里搅了搅，下巴指了指池子里的水壶，提醒道。 “哦，哦，我就说两句，你也别放心上，赵叔也是为伱好！”说完，呼哧呼哧的拎着水壶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峰冷不丁嘴角咧了咧，没想到位置不同，各种热心肠的人都蹦出来了。 胡乱的擦了擦脸，吃完饭，李司机，甩开一双大长腿，带着俏媳妇，直奔轧钢厂而去。 一路上，原先见着李峰还会打招呼人，今天仿佛不见了踪影。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峰感觉，有些人看到自己后，还会往边上躲，不知道是躲自行车，还是躲骑车的人。 轧钢厂门口的保卫科，一直看大门的俩兄弟，李天兴还有瘦猴，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要不是李天兴冲着自己挤了挤眼角，李峰甚至以为俩人成了雕像。 “他们，他们指指点点的~！” 停好车子后，李峰带着媳妇往运输科那边小楼走的时候，小黄同志可能实在受不了，扯了扯李峰的衣袖，低着脑袋小声说道。 “嘴巴长别人身上，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说话了？” “哼，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黄亚琴跺了跺脚，小脸憋的通红，翻了李峰一记大白眼。 “可能是夸你今天漂亮了呢，你看吧，我说大辫子梳成双马尾，就是好看！”说着，李峰下意识，又想去摸摸那两条垂下来的马尾。 “你就跟我贫吧，别人哪有这样的，你看哪个不是把头发扎起来的！” 到了运输科楼下，看着丈夫像平时一样上楼，面色坦然，小黄担忧的颦了颦额头，这个家伙，难道，真没觉察到么。 “李峰同志，这是对你的停职通知，具体什么时候复职，需要等通知。” 推开大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看里边到了哪些人，就见到签到桌前守着两位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政教科肖副科长，以及石科长，两位竟然联诀而至，看样子，是专程等着自己呢。 “呵呵，肖副科长石科长，早啊，送个通知，没必要政教科一二把手都过来吧？” 弯腰在签到簿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天工资到手，李峰美滋滋的看着二位，递来的通知看都没看，直接塞口袋里了。 肖副科长和石科长对视了一眼，他们俩现在有点懵，这被停职，还这样开开心心的干部，他们可是第一次见。 “嗯，咱们开门见山，通知已经送到，另外还要对昨天的事件，进行诫勉谈话，不用紧张，就是简单的聊聊天，组织也是需要了解，关注干部的思想动态嘛！” 石科长表情带着微笑，说的那是一个滴水不漏，压根不给李峰任何拒绝的机会，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运输科楼上这些办公人员的面。 没想到面前的李峰，竟然没有一丝抗拒，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后，立马双手热情的握住石科长右手，言辞凿凿的上下抖动。 “太好了，早就想和组织敞开心扉，这次没想到还麻烦二位亲自前来，是我的问题，二位，这现在就开始么，走，我们进去说！” 说着李峰的右手就搭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把手上，准备推开办公室的门。 这下两位政教科的一二把手，是真的傻眼了，这还没见过如此这般积极的，以往，哪个干部不是跟避瘟神一样，找各种理由推脱诫勉谈话，这种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嗯，李峰同志，你现在已经被停职，按照规定，这间科长办公室，暂时，恐怕…咱们不行就在这里，一张办公桌就可以了！” “哦，啧~，你看我这记性，没学习过这些，既然不方便进，那就在这里吧！” 拍了拍后脑勺，李峰苦笑了一下，赶忙找了张办公桌，面对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就这么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不是可以开始了么？” 这下轮到两位政教科的来人，手忙脚乱，对视一眼后，都赶紧坐在了李峰的正对面。 “李峰同志，咳咳，现在政教科对你进行谈话，请不要对组织有任何隐瞒！” 两位坐好后，肖副科长立马拿出了身上带着的笔和记录本，一脸严肃的放在桌面上，石科长调整好心态后沉声来了个开场白。 “不隐瞒，不隐瞒，你快问吧！” 急不可耐的李峰，眨巴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这场面，咋跟电影里有些类似，如果配上咖啡和夹在胸口的牌牌，活脱脱的廉政公署办案的架势。 “李峰同志，你也是一个档员，你知道绝不允许档内搞山头主义，小圈子，小团伙那一套，排挤同志，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 随着肖科长的笔在本子上刷刷记录起来，石科长眼中迸发出精光，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死死的盯着李峰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知道，学习过，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我是深恶痛绝，拉帮结派的欺负人，那就不是人干的，畜生都知道，野外条件下，得团结才能生存下去，不可能人比畜生还不如吧！” 李峰看着对方像是吃了口翔的样子，肖副科长都停下了手中的笔，眉毛成了倒八字，舔了舔嘴唇，这，自己有说错么。 “你们别想多，我是就是论事，不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你们政教科是厂里行政部门，不可能跟别人拉帮结派！” 这李峰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两位政教科的一二把手脸色有些黑，石科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总算体会到了这个李科长的牙尖嘴利。 “既然知道，杨连元是怎么回事，这个同志任职副科长两个月，现在传闻被你逼的跳楼，你怎么解释？” “腿长他身上，错误是他犯的，我要是不封厂找他，你觉得他会不会跳，不是，公安那边请问审讯结果出来了么？” 摊了摊双手，李峰一脸无可奈何的委屈状，还把脑袋朝前凑了凑。 “查案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李峰同志，在这个厂里，有任何案件，首先得经历保卫科，不行还可以层层上报，不能违反程序的，都要这么乱弹琴，组织就乱套了！” 石科长双手放在桌面上，指了指一边，又滑向另一边戳了戳，给李峰上上组织程序的课程。 “那我也是没办法，情况紧急，一个副科长都参与进去，谁知道……！”李峰耸了耸肩膀，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够了，不说那些，谁对谁错，跟我们没关系，主要是杨副科长，” “不是，他犯了罪，还没被暂停职务，我这抓了他的，被暂停了，石科长，组织不能区别对待啊！” 抓住了对方话语中存在的问题，李峰言辞犀利的反将了一军，正好他打断自己一次说话，自己打断他一次，瞅着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石科长，李峰微微颌首，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 石科长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这才缓缓的吐了出来，随后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文件，向李峰问道。 “好，就杨连元同志，对你拉帮结派搞小山头，排挤他，不给他办公室，以及分管工作的举报，请进行解释？” “运输科是一个专业技术部门，哪怕是干部，也一样是必须深入了解工作内容，才能具备上岗条件，毕竟每一辆车子，都是厂里的重要资产，如果对车辆不了解，就像肖副科长，假如他对档章以及条令条例如果完全不了解，您石科长，会让他接手分管政教科工作么？” 面对石科长的闻讯，李峰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答案，看了眼正在记录的肖副科长，反问了回去。 石科长停顿了片刻，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峰又张口了。 “你现在把他带过来，就很简单的问题，从咱们这，去一汽厂送五十吨成品件，需要安排多少辆车，携带多少燃油，人员配置，以及路线规划安排，你看他能不能答出来，小马，你知道么？” 李峰可能觉得还不够客观真实，指了指边上的一位办事员，随口问道。 “李科…，额，这个问题，有陷阱，要是我安排，还是走铁路运输，那边估计已经大雪封山了！”小马张了张嘴，刚想作答，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停滞了片刻后，挠了挠脑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对咯，就是这个答案，你们把杨连元拉过来，问同样的问题，你们看他怎么答？” 李峰冲着俩人挑了挑眉毛，随后可能觉得凳子坐着不舒服，还挪了挪屁股。 肖副科长也没想到，李峰这么鸡贼，问个问题还藏有陷阱，手上的笔顿时一顿。 石科长张了张嘴，他也有些无言以对，不说杨连元能否出来，就算出来，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谁尴尬。 “为什么你不给他分配车辆，学习这些知识！” “我让他下去啦，不就是让他学这些得么，腿在他身上呐，要主动啊，他一个副科长要跟车，你看哪个司机敢不同意，你现在可以下去问问，趁着他们还没出车，你问杨连元主动找过谁提出过要跟车学习？” “机会给他啦，两个月时间，我驾校学生都毕业了，他一个副科长还是干部，不说文化水平比学员高，你这学习态度也不行啊，你让我如何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办公室里，此时安静了下来，在运输科的众人看来，现场的形势好像出现了点变化，攻守双方好像换了一个人。 “你们说说，我一个科长，出了啥问题，我都跑不了，办公室搁那跑不了，专业素养够了，我能不给他办公室，我当副科长的时候整天忙得团团转，我当科长了，也是这样，我巴不得找个像我这样，又懂事，又勤快，又能给我分担工作的副科长。” 这谈话谈着谈着，就变了味道，仿佛成了李峰好不容易抓到的诉苦机会，嘴皮子跟机关枪似的，肖副科长笔尖都快冒出火了。 “好，就驾校给予运输科奖金，请问你怎么解释，有传闻驾校是单独记账，每月固定增发奖金，运输科的收入，比其他部门，还高一大截，有没有这回事？” “有，那可不是我以权谋私，驾校本身就是运输科支持下创办起来，为全厂职工子弟谋福利，运输科上下也是投入精力，加班加点统计数据，帮扶学员尽快毕业，你说一大截就夸张了，基本上也就每月收入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加班难道不给加班费，那不成了黑厂了。” 想起几十年后，某些厂员工干了一个月，工资里还扣什么地板磨损费，餐盘磨损费，劳保用品磨损费，结果贴钱上班，自己这人心善，还真的见不得人陪着自己吃苦呐。 “李峰同志，一个月十几二十块，像你这样的级别，甚至要有三十块了，那都赶上一个一级工工资了，你难道还嫌少，其他部门的职工你想过没？” “我想他们干什么，我又不是管后勤的副厂长，我就是个小科长，我只能管得了我负责的这片小摊子，石科长，麻烦问一下，到时候分到楼房的人，我也不谈别人的贡献，是不是也可以眼红举报，那我心里也不平衡呐，他说我拿钱，我还说别人拿房子呢！” 不知道表演的是不是过了头，肖副科长记到此处的时候，手中的笔都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李峰。 鸦雀无声的运输科大办公室，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家科长让两位政教科的人吃瘪，完全没想到，原来在这等着呢。 “当当，你们结束了没，警备区来人了，要找他问话！” 门外，敷衍的敲了敲门的保卫科曹科长，让开了身子，把身后两位身着军装，胳膊上套着宪兵字样的两位军人，露了出来，一脸讽刺的看着被诫勉谈话的李峰。 (本章完) 第47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第471章 不装了 摊牌了 政教科两位正副科长，也没想到，曹科长这边竟然有能耐，把警备区的宪兵请过来了，颇有些意外。 不过，联想到昨天，这个保卫科科长在他那吃下的暗亏，以及李峰的另一重身份，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嗯，我们这边马上好，曹科长暂且先等等~！” “等，那才好大事儿，我昨天可是在老姜的办公室等了一下午呢，这才哪到哪！” 语气里明显带着怨气的曹科长，阴阳怪气的说道，巴不得政教科的人慢慢来，既然两个科室都不请自来，想来目的，都是一样的。 政教科石科长听到曹科长的话，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刚才谈话中不开心的那段，仿佛已经不翼而飞。 眼神示意肖副科长快一点后，清了清嗓子，看向李峰，正色说道。 “房子，那是厂里给职工们的福利待遇，政教科问不着，也管不着，但你们科里多了奖金，这就涉及到干部的廉洁问题以及以权谋私，工人群体的反应较大，有违纪行为的倾向性，我们要督促整改！” 李峰听着石科长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嗤笑了起来，双手扶在办公桌上，看着石科长说道。 “合着分房就是福利，我给运输科上下增加奖金就是廉洁问题以权谋私，嘴巴长你们身上是不是，我要是，不整改了呢？” 石科长脸色蓦然一变，声音迅速冰冷了下来，昂着头看着李峰，严肃的呵斥道。 “李峰同志，你什么意思，不要犯自由主义错误跟组织搞对抗，不光班子内部不团结，伱还想对厂里的全局工作指手画脚么，你的思想问题很严重！” “不严重，能把我这个保卫科科长给缴枪了么，自己的摊子管理的一塌糊涂，还插手保卫科份内的事情，石科长，再不管管，看这样子，组织的话，都当耳旁风咯！” 倚靠在门边，剔着指甲盖里灰尘的曹科长，冷不丁，也插了一嘴，一番拱火的话，倒是让政教科的两位，神色越发冰冷。 运输科大办公室里的众人，目目相觑，此时这些基层办事员，紧张的一批，看着李科长为了大家伙的收入，跟厂里派来的人顶撞，心里非常难受。 “李科长，不行我们的奖金不要了，您……~！” 办公室里的小刘，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感受到办公室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嗫了嗫嘴唇，小声的说道。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哪怕是再小的声音，此时也无形中被放大，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可能是好心，毕竟干部都知道，跟政教科对着干，只会吃亏，不想看着李科长为了大家，结果自己受伤。 “听见了吧，连你的下属，都觉得这钱拿着烫手，你一个正科级干部，是不是提拔上来的时间太短，思想境界还没提高到这个位置？” “是啊，一年时间，短短一年，我坐上了你们十几年才能坐到的位置，被机关调去出公差，还和政治主任握了手，没想到这才一年呐，呵呵~！” 李峰望向对面的两人，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那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大家伙还真当他在感叹呢。 石科长和肖副科长，此时的脸已经不是用黑形容得了的，这李峰在骂他们这么长时间活到狗身上了，人家一年走的路赶上了他们十几年，甚至还远远的把他们抛在了身后。 “你们觉得奖金有问题，监察委员会完全可以上报，手铐铐在我的手腕上，我才会承认自己犯了罪，光凭你们在这里一句话给我定罪，你们政教科恐怕胳膊伸的可太长了！” “正科级干部的任命是市委组织部，调整岗位，免职，降职由人事局下达处理意见，你们也别妄想在厂内处理，既然来都来了，就得按组织程序来！” 来呀，就是这样硬，你们玩场内，我就跟你们玩场外，想借机给上边的主子献媚，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别把自己的门牙给崩掉。 这下政教科两位彻底麻了，眼神中逐渐恢复了清明，刚才被怼到下不了台的怒气值渐渐降低，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上脑门。 刚才的那番针对李峰的说辞，也是他们两人早就准备好的，李峰就算解释的再好，帽子也得扣上，但光凭先前几个蹩脚的借口，还真有些强人所难。 但真要是上报到外部的相关部门，看李峰现在无所畏惧的样子，他们就有些投鼠忌器了，毕竟，就像他说的，能去到那里出公差，一般人，恐怕还真做不到。 自己这些人，也就只能窝里横，收拾收拾几个没背景没靠山的那是手拿把掐，也就是借着杨厂长失势的这个机会。。 “我们只是接收到群众反映，例行调查……”石科长有些头疼的解释道。 “例行调查就可以直接在没有事实根据的情况下，指责运输科的班子不团结，如果负责任就是不团结，那要实习期学徒期干什么，来个人就可以当车间主任，撞刀了，就直接提桶跑路么？” 李峰骤然起身，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现在终于体会到老李为什么举枪自杀，现在的情况刚刚有一点复苏的苗头，这些人已经蠢蠢欲动，要不是还没到那个时间点，恐怕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那可真是荒唐，你们的子弹，打向的是一个保护厂里重要资产的人，不是我出面，这次出事的是驾校，下次出事的会不会是运输科的大车，你们需要弄清楚，你们为什么能坐在这里，是我，把这个人，给找了出来！” 言辞凿凿的声音，响彻在运输科的大办公室里，此时的李大科长，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俩人。 所有办公室内的运输科人员，或者趴在窗户上围观的，此时也被李科长的话语感染，对啊，是他们的李科长抓住的人，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指不定那个杨连元，会给运输科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记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得一字不落的记下来，你们既然选择让这么多人看见，如果有失偏颇，断章取义的选择性记录，哪怕官司打到政治部你们俩也休想脱得了干系！” 看着已经摆烂，速度快到已经记不下来，手中停笔的肖副科长，李峰把脸探了过去，手指的骨节在记录本上敲了敲，郑重其事的对着他说道。 说完，也不管直擦脑门上汗珠的肖副科长，李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冷笑的看着他们。 刚才还哔哔赖赖的曹科长，此时也闭了嘴，拱火归拱火，可不能拱到自己身上，情况不对，该闭嘴就得闭嘴。 “好了，在这里签字！” 在把记录本推到李峰面前的时候，肖副科长右手已经痉挛了，不自觉的抽搐，一半是挨吓的，一半是写得太快，手跟不上脑子急的。 仔细的查看一番，发现其中很多倒v的插入符号，李峰揶揄的看了一眼石科长，随后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来吧，该你们了！” 朝着门口等着的招了招手，李峰把记录本甩了过去，站起身看向了门口两位。 曹科长喉结动了动，本来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嘴角下意识的扯了扯，最后干脆让开了身子。 “你好，警备区宪兵队，宪兵一队中队长少凡~！” “你好，军分区预备役少校，李峰~！” 来人亮明了证件，李峰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两人对换看了一眼后，中队长给穿着常服的李少校敬了一礼，并递还了证件。 “我隶属于军分区人武部，不知道警备区，今天来找我来有何贵干？” 看了一眼曹科长，李峰朝着两个政教科的一二把手抬了抬下巴，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就别磨蹭了，位置该让给新来的了。 “昨天贵厂保卫科动用了民兵，接到保卫科上报，所以我们来核实情况，毕竟，警备区也负责民兵动员工作！” 少上尉这个解释，其他人可能没听懂，但李峰听懂了，分军区和警备区的职能业务有交叉的地方，看来昨天自己一个非战争军事行动，让曹科长这个老小子吃了亏，他这是也请外援来了。 李峰隶属于军分区，相当于正规部队的下属分支，警备区与军分区级别相同，大致可以看作武警的前身，虽然都属于国防动员部，但前者对外，一个是对内。 “关于昨日，轧钢厂启动非战争军事任务，曹科长应该是知晓的，轧钢厂出了叛徒，潜入到运输科，有计划的相互勾结。致使厂里的重要资产蒙受损失，为谨防事态进一步扩大，我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 示意两位宪兵纠察坐到政教科刚才坐的位置上，李峰指了指门边上的曹科长，淡定的说道，并没有因为对方比自己军衔低而小觑。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接到三分厂的求救电话，说那边动了枪，保卫科基本上全体出动，结果去了才了解，是李科长开的枪，我带着保卫科的众人继续追到了厂里的平安驾校，结果到了就被缴了械！” 曹科长看了一眼李峰，事情怎么样，他能不清楚么，他现在比谁都清楚，保卫科管不了李峰，那就请能管的来，擅自动用民兵，还绕过了自己，阵仗已经摆开，也容不得他退却了。 “请问当时有向隶属的军分区人武部进行上报任务行动么？” 少上尉示意曹科长也坐下，随后挺直了腰板，双手放在桌面上，看着李峰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有~！”李峰沉思片刻，看着曹科长已经开始逐渐上扬的嘴角，摇了摇头。 “是当时情况不允许，还是没有可以沟通的条件？” “楼上就有电话机，他可是把我送上去看着的，怎么会不知道！”眼看步入正题，曹科长“小声”嘀咕道，不过桌前的几人，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李峰歪着脑袋看了眼曹科长，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的欲言又止的意味。 自个黑本本，应该还差几天到期吧，脑子里盘算着的李峰，随后笑了出来，这郑朝阳，会不会被自己薅秃噜皮了。 也罢，最后一次，谁让他也占了自己不少便宜呢！ “下边我说的话，涉及到军事机密，请在场所有人离开……”缓缓的站起身，李峰看向了运输科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心平气和的说出了这段话。 宪兵纠察记录的笔瞬间停滞，少上尉慕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李峰，连桌前的曹科长，都一脸难以置信。 “都出去，你也出去！” 李峰一脸坦率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了，少上尉有些把握不住，喉结动了动后，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连面前的曹科长，都没有放过。 曹科长嘴巴张了张，不知道李峰卖什么关子，但看他目中无人的样子，内心也泛起了嘀咕，老老实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等周围人清空后，李峰指了指记录本，在少上尉点头同意后，负责记录的宪兵纠察，只得把本子合上，接下来的话，看样子不允许记录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眼看人已经走完，门也已经带上，当事人也缓缓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本人李峰，隶属于中央调查部京城站驻红星轧钢厂调查员，我的身份，你们回去后请与警备区情报部门进行核实，关于具体任务行动安排，我愿意说，你们愿意听么？” 李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身上，可惜证件已经到了军部大佬那里，现在自己这边，还依旧借用老东家的名号，这算不算nt那个啥了。 “情况属实？” “信不信由你们，接下来，轧钢厂的情况可能会比较复杂，希望警备区的不要过多干预，是否动用民兵预备役，我会视情况而定！” 少上尉抿了抿嘴唇，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随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如果情况属实，他们确实也没继续追踪下去的必要了。 (本章完) 第472章 哪个置业顾问没想过自己设计户型 第472章 哪个置业顾问没想过自己设计户型 “同志，请问……” 门外的曹科长，看见推门而出的两位，赶忙挤开人群，凑上前搓着手，眼睛不停的在屋内的李峰和面人的两人身上徘徊，面色着急问道。 双眼中那始料不及的样子，他可能觉得太假了。 这也忒快了吧，曹科长有些接受不了！ 人家政教科好歹还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他们这边刚出来没两分钟，里边这就谈完了，糊弄鬼呢！！ 少上尉看出了曹科长急迫的样子，深呼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上级派出一趟公差，结果，碰上了三重身份的人，要不是李峰是个档员，他恐怕还也不信。 “好了，调查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保卫科曹科长是吧，我们需要回去进行核实，如果上报后没有来电话的话，证明就会结束此次调查。” 虽然不知道情报战线的同志，为什么要在轧钢厂安排一个调查员，但，人家部门的事情，考虑到保密需要，他也不会过多解释，要不是怕面前这个曹科长继续打扰上级，恐怕少上尉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哦~！” 这下曹科长只得尴尬的把手放了下去，面对运输科上下滚烫的目光，老脸有些通红。 没想到，这李峰一个科长，政教科干不过，自己这边别说找回面子了，这下又丢了面子。 两批人，灰溜溜的与运输科不欢而散。 这样的结果，办事员们都看在眼里，心里平稳了许多，至少，谁也不想跟钱过不去，这年头，哪怕是多一块钱，也是好的。 “科长~！” “李科长~！” 等硝烟散去，各个争先恐后的挤进门去，看着椅子上的李峰，或是嬉笑，或是隐藏担忧的打了招呼。 “人走了？” “嗯~！” “走了科长，您是没看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可真的太解气了，科长~！” 小马看李大科长抽着烟，赶忙从办公桌上拿了个烟灰缸，殷勤的放在刚才“审讯”自家科长的办公桌上。 吞云吐雾的李峰，抬起头，吐了个烟圈，眼底深处，隐约闪过一丝阴霾。 “科长，他们机关这么针对咱们，不行我们也举报他们，谁怕谁呐，瞅着咱们的奖金眼红，我还瞅着他们分房子眼红呢~！” 可能是看李科长情绪有些不对劲，小张找了个由头，挠了挠脑袋瓜，想做点什么。 这么一提，办公室内情绪全都低落了下来，这话中隐藏的意思，哪怕是刚来不久的小张，都下意识的认为，运输科是分不到房子的。 钱大家都喜欢，上楼，则是每个人更进一步想要追求的梦想，两者并不冲突。 “怎么，一个兵营似的房子，你们还都能相中？” 一直闷不吭声的李科长，此时探了探烟灰，轻描淡写的问道。 “兵，兵营？” 有人好奇的反问道，这房子，怎么跟兵营差不多了。 “唔，一层一个卫生间，一梯八九户，除了大通铺变成了小隔间，这不跟兵营是一码事，年后还住了俩月！” 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也就便宜大哥的那套，按照苏式建的小楼能勉强入得了这位置业顾问的法眼。 李怀德建的这房子，在他眼里，连胡一菲那套的挖掘机形状的困难户型都比这来的强。 “有学土木的老哥么，帮我预算一下，建这样一栋楼，大概要多少钱？” 一把把香烟摁在烟灰缸里，李峰忽然有了一点兴致。 前世那些冤种设计院设计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户型，美其名曰第x代住宅，就这，还得捏着鼻子卖，钱难赚翔难吃，这要让自己来设计，这些土鳖不得大开眼界。 “李科长，什么是土木，没听过这个专业啊？” 其他人听的稀里糊涂，不过大概看出了自家科长，貌似对建房好像感兴趣。 “工地上打灰的，应该是建筑吧，咱们这，有没有建筑这类专业的？” 环视了一圈，众人的目光全抵了下去，让他们算关于运输之类的，他们手拿把掐，让他们算建筑成本，那就有些为难人了。 “我，我感觉应该没怎么钱，听说，东西，都是咱们厂，拿钢筋，跟别的厂换的，人家砖厂，水泥厂，也都建家属楼！”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几家成了战略合作伙伴了都！ 李峰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还有这样玩的，这样算来，大头也就是沙石跟人工了。 油漆都是自己厂里的钢铁专用的红色防锈漆，不论是窗框还是木门，那都是深红色的。 地是自个的，材料是换的，怪不得是免费分房，投入本身就不大嘛！ 什么工业用地，什么住宅用地，都是自家厂里的，反正先盖上再说，外人开着还能开个推土机进厂拆违建了不成。 琢磨出了李怀德的用意，李峰真的是佩服，他那真的叫长袖善舞，拉拢各家后勤部门，一起合作共赢，利用自个现有的优势，成功转化为自己的资源。 跟这个老狐狸一比，李峰感觉还真的感觉自己太嫩了，如果不是之前的一系列机遇，恐怕还真弄不过这老阴13，怪不得杨厂长玩不过他。 一想到杨厂长，李峰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以妥协换取稳定，维持生产，说不上对错，但此举无疑严重的伤害了自己。 早晨扑上来撕咬自己的这些人，如果没有李怀德的授意，他们不敢。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李怀德也是看到虚弱无比的杨厂长，他才敢如此猖狂，现在他手中不光档委会占据了大半票数，中高层干部，估计也就运输科了。 万事有了开头，人心只会一次次继续说服自己，妥协要么没有，要么就是无数次，阳光明媚的天空，此时在李峰看来也暗淡了下来。 李怀德几年磨剑，就为了等这一天，话语权，人事权，财务权接连丢失，埋头只顾生产，也只是在腐朽的房梁补个钉子，等彻底锈死后，该塌还是要塌。 “行了，该干活干活，我是停职，不是撤职，别给我整幺蛾子，打起精神来~！” 李峰的命运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当初认定选择杨厂长，现在看来，真的是地狱开局。 (本章完) 第473章 塞满信封的意见箱 第473章 塞满信封的意见箱 轧钢厂工会办公室。 无家可归的李峰，晃晃悠悠之后，来到了这边。 “不用开会，不用写批文件，不用写报告，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双腿翘在最里边空荡荡的桌上上，晒的快打瞌睡的李峰，感觉嘴里再叼个狗尾巴草就好了，和一群半截快入土的工会委员们混迹在一起，自己这不是少走了30年的弯路。 与运输科相比，这里可太清闲了，可能工会会员们体谅这些快退休的老骨头，他们还能来打卡上班，可能也就家里宅着太无聊了。 东家长西家短，xc区哪个厂里怎么怎么，都不知道从哪个小脚侦缉队听来的消息。 “奇了怪了，今天信箱里，咋都是信件，累死我了！！” 年过半百的生活委员左大国，脸上的褶子此时沁满了汗珠，怀里抱着个竹框，看样子还是车间用来装零件的，不知道从哪借的，里面已经堆满了深褐色的信封。 “老左，我说你转悠半天，人没影了，还当你去哪躲清闲去了！” 织着毛线的韦大姐，抽出木制长针，在发髻处擦了擦，对着累的气喘吁吁的左委员调笑道。 “不行了，不服老不行了，这点东西搬得腰就受不了了，我还往哪躲清闲！” “呦，李副主席~！” 一边抱怨一边捶着后腰，此时老左才看到自个办公桌那斜躺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仿佛这个年轻人，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赶紧放下，喝口水，啥情况，哪个车间的，出啥问题了，咋信箱塞这么多？” 一群无事可做，闲的骨头发慌的人，看着那个小竹框，兴致盎然的凑了上去，捡起最上边的信封，正反面都看了一下，不过貌似封面都是空白的。 “害，不在一个信箱，几个车间的信箱全满了，还好我去收了，这个别的塞不下，人都直接放信箱上头了~！” 歇了一会儿，稍微缓过来一点，左委员忍不禁吐槽道。 “往好点想，也许不是坏事，可能是韦大姐举办的相亲会，卓有成效，帮助单身青年解决了婚恋难题，人写的感谢信呢！” 管生产的陈委员，此时和李峰一样，处于咸鱼状态，左手拿着棋谱，正在研究天圆地方，忍不禁也插了一句嘴。 “老陈你可别跟我贫，赶紧放下伱的宝贝疙瘩，一起来看看，光靠老左，这到明天也看不完呐！” 听着左委员的揶揄，老陈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棋谱，瞥了一眼还在放空大脑的李副主席，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你好，尊敬的工会领导，我是三车间赵老顺，在厂里干了二十六年，家住涤儿胡同，瓦房一间，因家庭困难，房屋年久失修，墙体下沉，还有裂缝，屋顶每逢下雨都漏水，居住危险，另一方面，家中人口增加至五口，三代人完全住不下，想请问，盖好的家属楼什么时候分房！” 韦大姐率先拆开了一封，打开后慢慢念了出来，中间还有停顿的地方，看样子在回忆赵老顺是何许人也。 “哎呦妈呀，这大顺子怎么回事，信封不写名字，光搁里头写，这算匿名信还是实名信，分房子，我还想知道呢，上边都不说，我问谁去？” 韦大姐挠了挠头皮，看着登记信件的记录本，一脸难色，犹豫着填在哪边，倒是具体反应的问题，她也还想知道答案呢。 “嗯，我这份也是，一车间秦淮茹，她丈夫就是那个贾东旭，啧啧，她也写了，要不要给你们读一读！”老陈随手一抽，没想到就中了头彩，竟然抽中了秦寡妇。 闭目养神的李副主席，此时终眼皮子动了动。 “呦~这倒是个稀罕事，据我所知，她好像大字不识几个，还能写信咯！” 李峰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陈手中的信件，手指点了点，示意他赶快读。 “咳咳~！” “轧钢厂厂领导，麻烦问你们一个事情，请问家属楼分配的时候，学徒工能不能申请，我丈夫是贾东旭，我公公是贾强，都已经去世，现在我们家一家五口，挤在南锣鼓巷的小房子里，这锣还写错了！” “赶紧，别耽误~！” “好好，那我继续，我们生活贫困，一家三个孩子，最小的刚出月子，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婆婆，全指望我一个月十七块五的工资养活，确实居住困难，房子太小了，求求领导，哪怕是一楼，都可以！” “这都开始挑上了？”李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老陈。 “没了，就这些，这易中海也真的是，一家四口现在全指望这一个寡妇，啧啧，小韦，帮我登记一下，就记实名信里边！” 老陈耸了耸肩膀，赶紧拆下一封信，把秦淮茹的信件放在了一边，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开口要一楼，真当工会是后勤处了。 “这份这是，咋一分厂的信都来了，大老远的，班都不上啦，他们也想掺和总厂的房子？”负责宣传的熊委员，推了推眼镜腿，嘴角抽了抽。 “你可别一分厂的了，我这拆了两份，都是三分厂的，他们还说地是三分厂的地，想问问是不是，房子专门分给三分厂的人！”左委员也有些哭笑不得，前边还以为出啥大事了，没想到全是关于房子的。 “怎么这么多人关心这个，厂里，不都有房子了么，这要是一个个去把他们的问题解决，我看还得盖几十栋！” 韦大姐面色有些难看，瞅着箩筐里满满当当的信件，目光看向了正在看戏样子的李副主席，想让他想想辙。 “嗯，信该看还是要看，能不能解决是能力问题，看不看是态度问题，既然人大字不识几个的，都攒出了那么多字儿，要是看都不看，是不是对不起人家的辛苦~！” 李峰看着这堆信件，目不转睛，嘴角微微上扬，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信必须看，不光自己看，还得张榜给人看。 “要不，去后勤处那边去问问呢，知道啥时候分，直接在大门口贴个告示，也省得一个个去回访了！”熊委员颇为头疼，这看倒是不麻烦，要是一个个回访可就真像小韦说的，那事儿可就太多了。 “很好，熊委员，麻烦您老去跑一趟，我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出面！”李副主席冲着熊委员挑了挑眉毛，用你懂的眼神示意他去打听打听。 “欸~，我看咱们是不用想咯，一万多人，四百套房子，这也不是切西瓜呐，我看，八成都没影子的事儿！” 还得是过来人，左委员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对这里面的腌渍，那是一眼看透。 (本章完) 第474章 鱼腹丹书 第474章 鱼腹丹书 运输科一楼的驾校招生办，李峰完成了梦中的生活，数着一张张钞票，数到手软。 也不知道哪里传的谣言，驾校要停办，这下好了，本来对报名还有些抵触的剩余职工，前脚写完意见信，后脚又一窝蜂的扎堆到这里，挥舞着钞票，终于舍得把老本都掏了出来。 对于前边学费上涨，本来这些磨磨唧唧落后头的，早就满腹怨言，但驾校真要事停了，他们更难受，这条路子虽然要钱，但给孩子铺哪条路不钱呢。 至少自己厂里，肉烂在锅里，孩子会开车，不光说出去好听，工作也好找，外头都在比烂的情况下，这边还可以捏着鼻子认。 本来是偷得浮生，但奈何命里犯忙，李大科长，这不就被薅了过来，化身人肉点钞机。 “都别问我，驾校现在是姜校长在管，我这个科长也是停职的，过来帮财务点点钱~！” 双手高举做投降状，李峰看不出一点被停职后的难过，看着桌子上摞着的钞票，那叫一个满面红光。 “我不管什么停职不停职，咱们钱交了，驾校可就得收，哪怕是关了，也得把他们教出来~！” 交过钱的和没交钱的，心里都不踏实，这年头，两百多块钱，可真是一家老小的命根子。 “交过钱让孩子去驾校报道，身体有问题那就甭谈，关键还得认真学，你看咱们科那个副科长杨连元，来运输科两个月，三轮车都不会开，你们家孩子可别跟他学！” 润了润大拇指，一边点着钱，一边跟说书似的，把杨连元的事儿给顺带抖搂了出来，李峰自己可以保证，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聊天聊到这儿了。 “不会吧，我看四个轮的，他们俩月没到都毕业了？”一说到前边跳楼的主人公，人群一阵骚动，各个把耳朵竖了起来，跟雷达天线似的。 “嗯，就这还来运输科当科长，车都不会开，指望骑自行车送货啊，还说我排挤他，你说他讲这话可丧良心？” 不管杨连元有没有良心，反正李科长的良心隐隐作痛，烂泥巴糊不上墙呐，想要争权，还是得身上有点东西。 “丑话说在前头，孩子学得慢，慢慢来，伱们也别急，一个杨连元跳楼把我给整停职，你们家孩子可别学他！” 人群渐渐拥挤到前头，对于跳楼的事情，厂里到现在还没个结果通报，全都在私下交流，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自说自话的李峰，感情，是这样的情况。 “嘿，那可真埋汰，不会看图的车间主任，我还真没见过，就这样就要死要活，那可真丢爷们儿的脸~！”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咋呼了一句，听起来，应该是哪个车间里的工人。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大家有目共睹的，没有三两三，还想上梁山，大家伙知道就行了，别拿他当榜样，咱轧钢厂可不兴跳楼！” 做完总结性发言，李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双手，默默的看着桌上的这堆钱，心中规划着它们的去处。 “李科长，娄副科长来了，找您哦~！” 站在门外的张大山，五大三粗的人，硬是挤不进来，此时只能扯着嗓子喊。 “好，马上出来，对不住大伙，我先溜了，去瞅瞅娄站长，看能不能三顾茅庐把他请回来！” 双手撑在桌子上站起身，李峰一脸抱歉的看着后头的人，乱糟糟的人群，听着李峰瞎白话，笑呵呵的赶忙挤出了一道。 至少，大家伙，了解一点点内幕情况后，态度的转变还是很明显，大家伙不怕李峰解释，只要理由合理，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是一个把下属都逼到跳楼的黑心领导。 “呦，娄站长，车子咋不停门口？” 看着在门口停自行车车的娄站长，李峰一脸热情的迎接，表情有些浮夸，压根看不出前边还去三分厂的地盘撒野。 “停什么停，你瞅瞅，桶里的东西，我敢放门口么？” 娄站长一脸得意，指了指车后座上挂着的铁皮桶，里边不时飞溅出几朵小水。 “您说您来就来吧，还带着礼物干嘛，这杆子不错，呦，搁哪钓的？” 看着李峰掰着自己绑在后座上的鱼竿，龇牙咧嘴的试试软硬度，娄站长神色一脸紧张，赶忙一把夺了过去。 “你小点心，这玩意可是大驴从南广友谊商店给我带的，日不落的进口货，两百斤大家伙都能整上来！” 夺回了杆子，娄庆河心疼擦了擦，给李峰的感觉，这杆子，自己摸了一把，难不成就不干净了。 “看您稀罕的样子，啧啧！” “这玩意那到您手可是明珠蒙尘，什刹虽然带个海字，但两百斤的，您就是水抽干，恐怕也找不着一条！” 抻着脑袋看着水桶里蹦跶的鱼，李峰摇了摇头，面色带着失望，拿着这么好的杆子，钓几斤重的小鱼，真是用高炮打蚊子。 “你还以为跟你刚来时一样，大鱼小鱼都有，tnn的，不是你钓了条几十斤的，那天杀的管理处，会用这么大眼的网，一船全拖没了么！” 说到此处，娄站长情绪有些激动，吐沫星子直奔李峰脸盘而去，那是跟下雨差不多了。 双手哆嗦的比划着掌心大小的网眼，一脸痛惜，距离近的那也那里了，结果大的被一勺烩完了，这对钓鱼佬来说，那真的堪比杀父之仇。 “怪不得阎老三现在钓鱼都不喊我了，感情是怕了！”李峰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内心泛着嘀咕。 “关我什么事，管理处眼红而已，我跟你说，等我研究研究，给您设计一个新能源鱼竿，他们做初一，咱们做十五！” 提着一桶鱼，李峰带着就往食堂而去，中午了，来都来了，也不能跟老副科长客气吧，那不是见外了么！ “土腥味盖不下去，您下次还是换个地儿钓吧！” 小饭堂里，李峰对着红烧鲤鱼大快朵颐，还不时给予点评，越说老娄脸色越是漆黑，合着，自己鱼搭进去，还换不来一句好话。 “嗯，你小子，科长一年没到，就被停了，轧钢厂也就你一个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论戳人肺管子，老娄虽然人老了，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什么情况，怎么鱼肚子里还有纸条~？” (本章完) 第475章 我读春秋的 第475章 我读春秋的 娄站长筷子，稳稳的停在了盘中，脑袋却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找啥呢，还有其他人要来？”李峰疑惑的问道。 “我瞅瞅哪里有狐狸叫，你都能在后厨剖过的鱼肚里找到藏书，我瞅瞅，这边灶膛里，是不是蹲着个狐狸！” 娄站长一脸正色，嗦了口筷子，还真准备起身，这和有文化的人聊天，真的是一点就透。 “找狐狸还用去灶膛里，这不就现成的一只老狐狸么！”李峰拍了拍老娄放下筷子的那双手，双个人对视了一眼，仰头大笑。 “哈哈，不不不，跟你比，我这个狐狸还嫩很多，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年轻人呦！” 老谋深算的老阴13，娄站长，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个这么一来，就面前的年轻人，看穿了内心的想法。 直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比自个年轻时候，懂的太多了。 “没想到，你还看史记！”娄站长失笑的摇了摇头。 “不，我只读刘备刘皇书的~！”李峰夹着鱼肉的筷子骤然停顿，这要不是初中学过这一课，年轻人有几个看史记的。 “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怪不得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老谋深算！”娄站长哪能听懂李峰话中几十年后的梗，还当真以为，李峰到科长后没事，喜欢翻一翻三国。 “得了吧，您这带着鱼竿来，谁还不知道您是来钓鱼的，正经人，谁看史记？”瞥了眼被戳破了心思，有些小尴尬的娄站长，李峰揶揄说道。 老娄不愧老狐狸，哪怕心思被捅破，脸都没红一下，不说别的，脸皮绝对是修炼出来了。 正了正神色，老狐狸清了清嗓子。 “不一样，我那时候，外头战乱纷飞，世道艰难，连这个厂岌岌可危，初读陈涉世家，泱泱大地，格局如书耳！” “那么，彼时彼刻？”李峰胳膊肘撑在桌面上，脑袋斜凑了上去，带着一丝玩味的试探道。 “恰如此时此刻！”娄庆河眯瞪着眼珠子，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遮掩了眼中绽放的精光，低声说出了这段别有深意的话。 “娄老爷此话，恕我李某人不敢认同，当今天下承平，乃是兴国安邦之兆，数万万人枕戈待旦，金戈铁马那也只是仅存于后世书中的小篇段落而已。” 说着，李峰郑重的抱了抱拳头，朝着城门楼子方向，斜斜的拱了拱。 娄站长盯着李峰看了一眼，随后用筷子沾了沾汤汁，在桌面上点了点。 “好了，好了，咱俩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伱也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累不累啊，你这么屁颠屁颠骑过来，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峰脑门的青筋鼓了鼓，虽然，跟老狐狸交手很有意思，但他更喜欢直一点，老一辈文化人说话绕来绕去，就是始终进入不了正题。 娄站长不烦，李峰都嫌烦了，再聊下去，指不定还会说出哪些大逆不道的话。 “我在想一个人~！”磨磨蹭蹭的娄站长，此时也终于憋不住气了。 “你别跟我卖关子，我哪知道哪个人，具体点，姓名，年龄，算了，你都找不到，我估摸，找我也白瞎！” 抹了抹肚子，李峰吃的也差不多了，这老小子，想靠上来帮忙，但又不想被白女票，整了那么大一圈。 “许灵均究竟在哪，整个京城，所有他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压根没找着人！” 娄站长压低了身子，试探性的看着李峰，看他期许的样子，看来这个问题，憋了不少时间了，也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他才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不是跟你们说，在内m敕勒川了么，你们在京城找什么，你们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要说别人，李峰还真不知道，这要找许灵均，人不就搁那里么，怎么反过身，跑京城找了，电影里没那么演呐，而且，自己也告诉他们了位置了。 李峰用着关心智障的眼神，看着娄站长，直接把这个老家伙给看冒火了。 “去了，怎么没去，到了的时候人都已经提前放了，解除教养了，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打听到现在，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 娄庆河也有些气急败坏了，消息是准确的，人确实在那边牧场教养，关键时间晚了一步，此时也就是试探性的再找李峰问问，万一，万一能有消息呢。 毕竟，从阿迈瑞肯那边打听来的消息，他老子，混的貌似还挺不错，本来的一步闲棋，现在看来，位置可就重要多了。 “不是，谁跟你说，解除教养就必须回来，人就不能留在那？” 李峰掏出香烟，点着后吧嗒吧嗒抽着，看着老娄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聪明人还真就反被聪明误了。 “也去了他那个草场，打听了，人不在那啊！”娄庆河一脸你小子又唬我的样子，面色不再有之前的平静。 “那挺不错，真要在那地界，随便来个人找我打听，我也会这么说，人肯定不在，早走了！” 李峰一脸同情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牧民们这么明显善意谎言，这都看不出来，想保护好一个人，莫过于让他消失。 反应过来的老狐狸，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之前并未红过的脸，这下彻底通红，终于败下阵来。 “行，到时候我再找人去！”娄站长此时终于松了口气，面子上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人能找到，哪怕面子丢了又何妨。 “让他写封信，这样靠谱点，带着信去，总归比红口白牙来的好使！” 李峰一把按灭了烟头，用着笃定的口吻告诉他，人肯定在那里，心给揣肚子里。 “真找到再说！”娄站长带着别扭的说道，没想到自己这帮人，还没这个年轻人看的透彻。 “你的事忙完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聊聊史记了？” 眼看一次好处被卖成两次贡献，李峰胳膊肘捅了捅老狐狸，别吃干抹净人就跑了，忙完你的该忙活忙活我了。 “不，不，你不是喜欢看三国么，今天下三分，此段出自哪里？” 老狐狸捋了捋没毛的下巴，要不是知道演司马懿就住中院，李峰准呸他一脸，还三分，现在的厂里的格局，他只看到两分。 (本章完) 第476章 娄家的目的 第476章 娄家的目的 “知道一分厂二分厂，为什么一个建到燕郊，一个建在汤山？” 娄庆河在桌子上点了轻一下，浓油赤酱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印记，随后往东干脆的一滑，停留在了东边。 一分厂，二分厂。 对于李峰来说，仅仅是个名词而已。 处于传说中的分厂。 如果说三分厂还是亲妈生的，距离不远不近，那俩一个老大一个老二，跟被嫌弃似的，被有多远丢多远，在总厂里，距离感拉满，存在感直降到底。 “按照交通来说，一分厂，铁路运输便捷，还有条潮白河，水运发达，不论是进原材料还是出成品零件，运输便捷！” “至于二分厂，汤山山产煤又炼钢，重工业城市，！” 记得上辈子，那地界，那边的钢铁产量到达了世界第一的地步，更恐怖如斯的是，他们还隐藏了一部分。 如果没记错，隐藏的产量是世界第二，比第三，第四，第五加起来还多--qaq… 至于为什么隐藏，那只能说，产量太多了，这要是不藏着掖着，挨上一刀，太多的产业工人就将毕业，成功为社会输入熟练人才。 作为轧钢厂运输科科长，这点问题，不是小儿科了么，都不用动脑随口答了出来。 谁知。 娄庆河面无表情的缓缓摇了摇头。 李峰还真就不信了。 “你个老不羞，你可别逼我说出来，那边有港口，有码头，你以为我不知道！”李峰手掌往桌上一拍，谁怕谁，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老底被揭掉。 这话一说出口，娄站长果然脸色一变，就差去捂李峰的嘴了，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伱小点声，没说你讲的不对，只是不全面！”看着厨房的人朝这边探头探脑，娄站长赶忙眼神示意李峰。 “我哪知道什么全面不全面，我只是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还没到处级呢！”朝着后厨挥了挥手，示意无事发生，李峰拧过头撇撇嘴说道。 “也不是没有机会是吧，汤山二分厂当初买来，也就当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当初公私合营的时候，一些老伙计，都去了那边！” “你不会想把我往那边弄吧？” 李峰翻了翻白眼，自个好好的京城户口，闲的没事干了，往那边去，是想让自己英年早逝么，算算时间，到那个时间点，也就十来年，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为了个副处级干部的级别，把自己送到定时起爆的炸药桶上，李峰宁愿在总厂慢慢熬资历，前俩分厂在总厂连一席档委位置都没有，那不是鸡头了，那就摆明了是空架子。 “机会可不是年年有，你可别心比天高，在那边攒攒生产管理的知识，日后，说不准还能来一个锦衣夜行，衣锦还乡！” 老娄看样子颇有些煞费苦心，虽然闲下来了，但画饼的技术，还是挺厉害的，给李峰展望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不是衣锦还乡，那是背井离乡，不是，这事儿，没得商量，一分厂还差不多！” 连调去未来的交通管理局，李峰都不感兴趣，虽然有些是怕妖风的内心作祟，但，凭什么跟狼谈过恋爱的妹子，还能看得上舔狗，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当是进蟠桃园的猴子，想摘哪个桃子就摘哪个，一分厂动不得，至少，现在不行~！” 娄站长话中的意味，有些深度，按照李峰的猜测，可能是娄家跟谁做的py交易，在还没关门结账前，他们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李峰，我也是实话跟你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知道么吗，搁别人，那是想都甭想！” 娄站长拍了拍李峰肩膀，眼底甚是可惜，在李峰看来，他可能觉得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那是京城户口啊，现在人只区分城市户口，农村户口，只要吃的上商品粮，哪里在乎京城还是地方，特别是级别的大跨越。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停滞在处级的门口，不得寸进。 在厂里，科级算中层干部行列，不说一人之下，至少说出去厂里也都知道是谁。 但在厂外头，科级那真的是基层了，处级，可能才是起点，中层干部的起点。 “我可没想这好事，您跟我掰扯掰扯，我哪里不一样？”李峰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就差指着娄庆河的鼻子，让他快夸夸自己了。 “你进过高层的视线里，这是不是好事儿？” 娄站长手指朝上指了指，目光炯炯的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仿佛李峰空守着一座宝山，奈何天天吃糠咽菜。 “你说的是哪件事，高层……得有多高才算？”说起这些，李峰都要掰手指头数数了，自己见过太多高层了，他说的是哪个人的视线。 二级的一位见过两次，四级的好多次次，五级的前两天才见过，如果以杨厂长的级别为标准，李峰已经记不清了。 如果不是不好明说，非得把家底全掀出来，给娄站长长长眼，开开市面。 “他去慰问你们时的那份合影，当时你站边上的那位！”娄站长拍了拍手掌心，有些怒其不争，他当真以为李峰忘记了。 “你还年轻，这是优势，现在着力提拔年轻干部，这是机遇，跟他哪怕就是哪怕只是见了一面，也是运气，但人是什么，人是有记忆的！” “嗯，然后呢？”李峰不为所动，像老僧入定一般，这玩意，不愧人老多近妖，想到自己前头去了。 讲道理，上次见面时，政治主任明显还记得自己，老娄这平白无故这么把自个往上送，李峰反而要往深入想，娄家到底什么目的，太捉急了。 如果娄站长知道李峰的想法，一定会指责他血口喷人，不帮忙指责他们，帮了他还心存提防，太难了。 “你的级别够不到他们，所以只是略过一眼，估计甚至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重要，也很重要，趁着他们还没完全忘记你这个人，你得抓紧到达他们低头能看见的地步！” “哪天缺了什么空，哦，这不是那个谁谁谁，看到你时，还能有个模糊印象，那你这辈子~啧啧！” 直到说到口吐白沫，娄站长这才停下，端起水平，给自个碗里倒上一碗，一口干了。 “您目光还真远，我还没想到那边，您就替我想到了，咱先不谈远的，先把近的解决掉！” 李峰的意思很明显，还是想和李怀德一分高下，以正科去扳正处，想想就刺激。 “老杨总归是老了，常思既往，故守旧，难进取也，非明主，你既然不愿离开，意图参与其中，唔~，娄家破船还是有三千钉，我这把老骨头，少不得要为你多跑跑了！” (本章完) 第477章 拉开帷幕 第477章 拉开帷幕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地面上，映照出一幅梦幻般的景象。 一缕缕薄雾如同轻柔的薄纱，四散在空旷的道路和屋顶，给庄严的京城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宁静的氛围。 行人们戴着帽子或围巾，穿梭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薄雾的尽头，路中间的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在视线里逐渐清晰。 “叮铃铃~叮铃铃！”车铃铛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清脆而悦耳，提醒上班的行人们注意避让。 度过炎炎夏日，进入秋末，气温已经逐渐有了向下走的趋势。 头戴一顶略显滑稽的深蓝色毛线帽，这当然是出自小黄的手笔啦，虽然看上去，与身上沉稳的干部装颇为格格不入。 但是，是媳妇织的，谁敢不戴。 一手握着自行车的把手，另一手则紧握着他媳妇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手，哪怕是再丑的帽子，只要不是绿色，李峰觉得都可以欣然接受。 后排的黄亚琴，不时脸颊贴在丈夫的后背听着他的心跳，不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拙作。 清晨的新鲜空气轻抚着她的脸庞，但却没有带走她脸上，那一丝淡淡的忧愁。 注意到车铃声音的职工们，纷纷侧头望去，偶尔，会出现几位打招呼的声音。 轧钢厂的大门，已经若影若现，看到路边熟悉的垃圾篓，小黄都准备车一停，挪屁股下车了，谁知道，自行车嘎吱一声没到往常的位置就停了。 小黄拍打了一下丈夫的后背，结果得到温柔的一句：“你先下来~！” 可不得下来么，这正前方，看着已经进不去车了，连自行车就进不去了，轧钢厂的大门，就距离一百米开外，已经朦朦胧胧能瞅见了。 但前头，咋挤着那么多人，甚至，前方的道路上，还停着几辆拖拉机。 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禁好奇地停下车看个究竟，这堵车还听说过，但堵人，李峰却第一次见。 源源不断来上班的职工们，在前头议论纷纷，时间尚早，他们也存心瞧个热闹，主门真要进不去，大不了还有其他门可以进人。 带着冷意的风中，能隐约听见，前边发生了争吵，下了车的小黄，踮着脚尖，尝试半天，却什么也看不见，可把她急坏了。 “前边什么情况，咋都挤这里不进去？”李峰脖子抻了半天，也有些酸，大声朝前边招呼问道。 “前边是一分厂的人，人太多，保卫科不放人呐！”搁前边看热闹的某个好心人，赶忙回了一声。 听到此话，李峰神色一凛，一分厂的人，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和娄庆河的那番谈话，久久无语，这老狐狸，没想到，这么快。 表面上温温吞吞，行事却雷厉风行。 不对，不符合他的性格，搞不好，是娄半城手笔。 看着拥挤的人群，李峰神色一定，既然，戏剧已经拉开帷幕，那主角是不是要登场了。 “一分厂的人可真豪横，这得是全来了吧，一直听说他们挺团结，没想到用在了这种地方~！” 挤在外头的总厂职工，也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淡定，人大清早，挤在这里，不用想，肯定也是为了房子。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们这般闹法，总厂的人，也跟着担心起来。 “你走北门吧，别挤着你，我去前头看看~！”李峰摸了摸黄亚琴的小脑袋，下巴朝着另一边指了指。 小丫头只得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热闹她也想看，但现在，肚子不允许。 没了拖油瓶，李峰推着车子，用前车轮披荆斩棘的推开人群，这才慢慢的消失在人群里。 一直挤到前头，李峰随手薅过一个，面带愤怒的年轻人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小伙子一开始还不耐烦的甩了下胳膊，直到看清李峰身穿干部装，这才带着焦急的表情，抱怨道。 “听说伱们总厂要分家属楼，到现在也不通知咱们，咱们问话也不给答复，拿一分厂当外人了不是，所以大家伙都赶过来了，凡事总得讲个道理，但前头保卫科门都不让咱们进去，可不就都堵在这里！” 周围的人群纷纷附和着，看来都是一分厂的，语气里表达不满和不解。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不满地喊道：“凭什么不给俺们进去，俺们也是轧钢厂的人，你们去俺们一分厂，哪次没进去过，凭什么轮到俺们，你们就闹意见！” 大门口这边也传来，赞同的声音，一位中年妇女哀嚎一声，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着众人面撒起泼来。 “当初说道的不分你我，都是一个厂，现在要分房子了，你们就想多吃多占，我告诉你们，没门，今天，不放我们进去讲理，你们也别想进！” 说到最后，竟然一边拍着手一边喊出了腔调，要配上节拍，妥妥的一个rao种子选手。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峰撇着眼看着这一幕，这是在演戏么，怎么感觉，像是真的一样。 看着自己厂里的头马，开始喷总厂的真面目，氛围逐渐被愤怒给填满，竟然有人开始对保卫科的人员高喊口号。 “别动手，动了手，就不一样了，派几个代表，跟他们谈！”也不乏冷静的，在规劝着双方，避免事态闹大。 李峰看到一名保卫科的李天兴站在厂门口，处在浪潮的最前头，后背的大铁门，都快被冲烂了。 还在脑门冒汗大声警告着这些一分厂的人，双手连连在胸口摆动，试图安抚愤怒的职工。 李学文不知道从哪掏出个大喇叭，大声说道：“一分厂的同志们，请大家冷静一下，房子还没盖好……！” “你给我下去，一群骗子，你们厂里人都看过了，就差住人了，还没盖好！” 不知道哪里吆喝了一声，一只解放鞋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差点把拿着大喇叭站在站岗台上李学文给砸中。 底下的人群赶忙拍手叫好，纷纷发出嘲讽和怒骂的声音。 “就是，越是遮遮掩掩，证明你们心里就越有鬼，还自家同志，你们这是拿我们当外人，说好的亲如一家，在房子面前都是扯淡，你们谎话连篇，就是想吃独食！” (本章完) 第478章 以下克上 第478章 以下克上 丢盔弃甲的李学文，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文化人怕什么，怕的不是跟自己讲道理的人，怕的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 这些人，是轧钢厂的人，也可以说不是，反正涉及到好处，肯定亲兄弟明算账，涉及到背锅，那就是一个大家庭。 这种局面，李学文也没碰见过，幼时也只看过学生们挥旗游.行，哪见过这种红了眼的阵仗。 这一涉及到分房，各种就乱七八糟的的人都出现了。 现在他是不敢做主，把人放进去，真的感叹倒了血霉，值个夜班碰见这样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些人情绪激动的要去先占一套，成既定事实，这要放进去，真被一分厂的人抢占了，他脊梁骨都得被总厂老少爷们儿给戳烂。 “谁~！” 感觉胳膊被人拽住，薅到了墙角，狼狈不堪的李学文，这才发现，是李峰把自己从人群里解救了出来，此时两人正蹲在不显眼的地方，这才逃过一劫。 俩科级干部，在人潮中，彼此蹲着，面朝着墙壁，争取不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啥情况，一分厂那么远，他们住的了总厂么，这不是瞎胡闹么？”李峰一点没有始作俑者的觉悟，此时同仇敌忾的看着李学文，还帮他把凌乱的头发整了整。 “你是不知道，分厂有宿舍，都是几人间的大通铺，他们家里人哪个住燕郊，还有的，想拿个房子，然后找理由调回总厂来！” 消息的来源，李学文比李峰得到的还早了一些，可能保卫科的基层干事，对于一分厂工人的内心，已经琢磨透了。 “嗯~！”没想到保卫科竟然帮自己想好了理由，李峰瞳孔睁的老大，深表赞同。 “怎么就你们几个，值班，不止这点人吧？”看了看岌岌可危的大门，李峰替李学文担忧道。 “md，前边几个机灵的，被放了进去，直到他们大部队来，我不赶紧派人去家属区找去了么~！”李学文一脸晦气，神色间有些担忧，那些混进去的，别真进了家属楼里，占着不出来了。 “咳咳，我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清了清嗓子，李忽悠开始洗脑。 “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问题，谁能想到，这一分厂上下发什么疯，来这么多人，是直接停产了么，总厂都没动静，他们倒还先着急起来了！” 李学文无力吐槽，一脸晦气，这下一个谁要再建家属楼，他就跟谁翻脸。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伱难道就不想分房，如果没记错，你弟好像说过，你们一家都挤一个屋里头！” 看着李学文没领会自己的意思，李忽悠循循善诱的把那颗种子给埋了下去。 “肯定想啊，我都结婚了，不过，我是老大，分不了家的，我妈倒是想让我也申请一套，给我弟留着，等他退伍了，正好到了结婚年龄，不能到时让他去住倒座房吧！” 果然，还得是年轻人，并没有多少心眼，不像老一辈的，一个比一个猴精，李峰没想到，种子早已经埋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对于房子的执念，看来从这个年代就有了。 像何大厨那样，坐拥三间房，牌还打的稀烂的，整个京城估计也就那么些个吧。 “所以我说，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整个厂，一万多人，你能管住这几百人，你能管得了一万多人么，今天，你要是冷眼旁观他们，改日，也没人会为你摇旗呐喊！” 用着语重心长的口气，说着最掏心窝子的话，既然种子已经有了，那就再顺带浇瓢水，让它生根发芽。 “你什么意思？”李学文终于反应过来，领会到李峰话中真正的含义，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他们为什么闹事，真的是因为抢房子么，我看不至于，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公平，公平，还是tmd公平！” 李峰手指比作ok状，用力的抖了抖，虽然做不到姜文老师那样的人格魅力，但他也仅需说服，面前这个人。 听到李峰重复三遍的词语，李学文脸色阴沉了下来，房子有没有建好，能不能入住，他能不知道么，但现在拖着，从他当副科长这段时间的领会，此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的，这些人聚集在此的目的，不是单纯的闹事，而是担心信息的不对称，再加上机关遮遮掩掩的态度，无限把他们的恐惧给放大了。 “那你怎么说，这要放进去，出了事儿，我可是要担责的！” 李学文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耳边那些胡搅蛮缠的声音渐渐虚化，蠢蠢欲动的跟问道。 可能是，在家里，也确实被母亲给缠烦了，又拉不下脸面，去机关求爷爷告奶奶，真要是涉及到公平，哪怕是轮不到自己，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不用你放进去，其实保卫科，没要跟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对着干，这不是帮机关那帮人挡枪了，底下的人，其实都想公平，不论是保卫科，还是一分厂，这个坏人就交给我来做！” 李大忽悠拍了拍胸口，兄弟来替你背黑锅，反正机关要打了自己两巴掌，场子多少得找回来。 “你都停职了，你怎么当坏人？”李学文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峰，这家伙说话没点谱。 “我被停职停的也是运输科，关工会啥事，我可是兼任的工会副主席，总工会可没发停职通知！” 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一把把他薅了起来，随后一把把他给推进了人群中，压根没给他留思考的时间。 “大家安静，安静~！” 消失半天的保卫科值班副科长，此时终于露了面，双手高举呐喊，就差把枪拔出来对天警告了。 刚才还骂骂咧咧的众人，看李学文又抄起了大喇叭，随之渐渐安静了下来，想听他怎么说，心急的已经开始脱鞋子了。 “分房事宜，保卫科确实没权干涉，但诸位都是轧钢厂的工会会员，有劳资问题，工会组织可以合理的帮你们反应，维护你们的权利，李峰呢，轧钢厂工会的李副主席，刚才我还瞧见人呢！” 声嘶力竭的破音下，还准备扔鞋子的人，听着这小伙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至少，帮他们找到可以问事的人，手中高举的鞋子在骂骂咧咧的失望声中又穿了回去。 “在呢，我在这！” 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挤出褶皱衣服，一把摘下头顶的毛线帽，一脸严肃的李峰，高高的抬起了右手。 人群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往后退了退，自觉地给这位工会的副主席留出了装x的空间、、 (本章完) 第479章 竖子尔敢 第479章 竖子尔敢 众多一分厂的职工，听到工会的李副主席在现场。 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殷切的目光，朝着高举着右手的那边看去。 直到，李峰站在站岗台上。 部分人的目光，瞬间又暗淡下去，没办法，还是他太年轻了，对于一分厂不了解情况的人来说。 本以为工会副主席，是哪个老伙计呢，结果出来个小家伙。 “你这娃嘴上没毛，办事牢不牢靠啊~不会是保卫科诓咱们呢？”人群中，出现了质疑声音，稍显平静的人群，又引起一阵骚动。 站在台上的李峰，分明看到某些人已经弯下腰，神色骤然一变，他可不想步入傻老美那个被人扔鞋的总统，他的后尘。 “闭嘴，他是李科长，是运输科的，平安驾校就是他带头办的！” 还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孤陋寡闻，他们可以不知道李峰是谁，但驾校还是让他们信服的。 “有人不知道我，对，没错，我就是上一任驾校的校长，现在的运输科长李峰，括弧，暂时停职！” 一个神转折，李峰自己都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下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峰接着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你们的目的，也不是认识我，不都是为了家属楼而来的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家属楼是建好了！” 平静的水面如同被丢入一颗石子，瞬间现起了涟漪，一分厂的人群骤然出现了骚动。 总厂的人可都去看过，但他们还没参观过家属院，现在总算有个领导，用着确定的口吻，告诉他们房子建好了。 “建好为什么不分，藏着掖着，搞这些小动作，还瞒着一分厂，这样做，有意思么？” 刚才坐在地上撒泼的中年大姐，此时也站了起来，仰着脑袋，看着站岗台上的李峰，用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李峰面带难色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别说伱们不了解情况，总厂职工现在还云里雾里呢，大家伙知道，工会前边收了多少关于这件事的信件？” “多到数不胜数，信件就放在工会里，所以，别说你们被瞒着，总厂的职工们，包括我这个被停了职的科长，那边保卫科副科长，都不知道！” 李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提着大喇叭的李学文，百感交集的说道。 一分厂的职工们，这下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原来不光是一分厂被瞒着，总厂的人，也被瞒着。 这下部分人有些惴惴惴惴不安，本来是担心总厂吃独食，现在看来，人家不光没吃，连碗都没看见。 “分房问题不光是你们的问题，也是轧钢厂千家万户全体的问题，关乎到职工每一个职工的工作积极性，毕竟都是为了在厂里扎根了一辈子，谈奉献的时候，也得谈谈条件对不对！” “在这个问题上，不光是你们一分厂，我可以说保卫科上下，也是想有个说法，包括运输科，包括各个车间，大家都在翘首以盼！” “但我们要合理的表达自己的诉求，比如要求信息公开透明，毕竟职工有知情权，哪怕是自己没分到房子，也得知道，别人为什么分到了，哪些人分到了，而不是在这里闹事，我这么说大家觉得对不对。” 一番深入浅出，贴近群众的发言，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别人工龄比自己长，分到了，大家伙也服气，这小伙子说的话，还是比较中肯的。 “对吗，好声好气，反映问题，我们工会是干嘛的，不就是帮职工们排忧解难的么，有问题，你们找工会，我在这里保证，只要是合理的诉求，厂里要是不同意，还有市总工会，市总工会上头，还有全国总工会！” “反正这tmd科长已经被停职了，我现在跟你们一样，都是工人，大家站在是一起的，咱们正常反映问题，有本事把我这个副主席也给停咯！” 李峰一手掐腰，一手那么干脆的一挥，这个瞬间，定格在很多人的记忆里，一个把话说到人心坎里的人，那种人格魅力，比太阳还要耀眼。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干嘛，你们一分厂都不上班了~！” 人群后方，忽然传出了声音，薄雾里看不清是谁，但李峰听了出来，这些领导们，总算卡点到了。 所有人狐疑的看着身后，此时犹豫着，到底是走是走，没想到，后边又来领导了，不过盛气凌人的样子，让这些人，心里直犯膈应。 就像是品尝过美酒美食，结果再次上盘，里边装着一坨翔。 “嘟，嘟，嘟嘟~！”远处，又出现拖拉机的声音，李峰还以为一分厂的人要撤了，谁知，那拖拉机暴躁的发动机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近了。 颇有意味的薄雾，像是骤然被泼了一瓢墨水，拖拉机可能跑的时间长了，那排气管冒出的黑烟，大老远都能被看见。 人群骤然又大铁门那挤去，仿佛拥挤的公交车，再次到站，轧钢厂大铁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喀吱”声~！ “三分厂，你们也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是么~！” 后边的声音从高才的威严，已经到了愤怒，大老远传进了李峰的耳朵里。 一肚子坏水的李副主席心想，这不是越多越好么，来的越多，不就越热闹，外厂的都来了，总厂的职工们，还有心思上班么。 “如果，你们大家是去工会反映问题，我可以要求保卫科开门，房子谁都可以去看，这是厂里的资产，不是个人的，这也是你们的权利。” 站岗台上的李峰，看着下边被挤得够呛，但没有一个人上来凑热闹，站岗台边上，只有一个李学文，在勉强维持秩序，听到李峰的话，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我们去工会反应问题，李副主席，不给您添麻烦，是不是，大家伙~！” “对~咱们反映问题，谁看房子，反正我不看！” 下边的人，虽然挤成了人肉沙包，但表情是开心的，有一个能帮他们做主的人，这不就等于找到了组织了么。 “李峰，尔敢~！” 远处，李怀德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民的汪洋大海，跳起身子歇斯底里的朝着门口大声威胁道。 “开门~！” 瞥了一眼远处那个蹦跶的影子，不是喜欢玩么，来啊！ (本章完) 第480章 李怀德破防了 第480章 李怀德破防了 轧钢厂主大门一开。 一分厂的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喜笑颜开的直奔三分厂原厂址而去，也留下几个沉稳的中年汉子，目光始终盯着李峰，看来是要跟副主席一块去工会。 “保卫科为什么开门？” 一身中山装已经凌乱，李怀德跟着人流到了厂门口，环视了一圈值班的干事，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冷冰冰的训斥道。 “我让他开的？”一旁的李峰束手而立，缓步从站岗台上走了下来，帮着几位面色尴尬的保卫干事，主动饱揽责任。 谁知，李怀德看都没看李峰一眼，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学文，无声的散发出副厂长的气场，压抑着这个年轻人。 “我问你，为什么开门？” 李峰也没想到，李怀德恼怒到这般，已经无视自己的存在了，开始捏软柿子了。 挪了挪身子，李峰站到一旁，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示意了一下，李学文点了点头，冷静的回答道。 “轧钢厂职工上工会反映问题，我为什么不能开这扇门，工会副主席也在，他同意接受着手解决，请给我一个保卫科不能开门的理由！” 虽然李峰已经明示了，责任往他身上推，但李学文并不是那种喜欢甩锅的人，这件事，他认为李峰做的没错，那就干脆一起扛。 一个副科长，质问副厂长，职级差了四级，李怀德自己都被气笑了，前边出了一个李峰，现在没想到又蹦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学文。 “好，很好，一个副科长，找我这个副厂长要理由，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胸口大幅度起伏，此时脸上已经挂满冰霜李怀德，手指朝着李学文指了指，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你好大的官威啊，李副厂长，厂里出了这么大纰漏，不想着怎么解决，而是质问别人，这是你们档委班子的问题，昨天，工会委员去后勤处询问分房事宜，连个最起码的答复都没有，如果刚才产生群体踩踏事件，造成死伤，伱这个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我看是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李学文拉怪拉的，仇恨全集中在他身上了，此时始作俑者，李峰，不得不站出来，释放了大招。 别说，这么一番耸人听闻的批评，而且当着众人面，而且一个停了职的科长，竟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啪啪啪~！”不少一分厂的人还有三分厂的人，私底下鼓起了掌。 “你就是李副厂长，我觉得人李科长说的没错，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们进来！”几个一分厂的中年人，其中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帮腔了。 他们这些留下的一分厂职工，还有三分厂的，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见到了如此一幕，李科长为了他们，竟然直接把厂档委班子都给批评了，而且批评的十分尖锐。 此时李怀德，仿佛终于见到了李峰，侧着脑袋斜瞟着他，距离近到，李峰都能听出他牙齿快碾碎的声音。 “你一个停了职的科长，指责厂档委班子，你觉得你够格么，哪怕就算你没停职，你觉得厂里的发展，轮得到你一个科长来指手画脚？” 看着想要吃人的李副厂长，李峰耸了耸肩膀，反正现在无事一身轻，与其在工会躺平，不如给他们上上眼药。 “对与错不是档委班子决定的，也不是职务决定的，你李副厂长堵的了门，你能堵的了轧钢厂上下的悠悠众口么？” “档委班子早干什么去了，你分管的后勤处干什么去了，你这个副厂长，至今拿不出一个分房的方案来，你有什么资格坐在你的那间办公室里，今天的群体性事件，你该负最大的责任！” 身高马大的李峰，每质问一句，往前走一步，逼的李怀德不得不后退一步，最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李峰竟然还戳了戳已经退无可退的李副厂长的胸口。 “你好大的的胆子，分配方案是你该管的么？” “对，我胆子一向很大，你问问这些人，我说的有没有问题，公道自在人心，你有本事，把我这个工会副主席给撤了，你不撤我，我今天非得跟市总工会汇报你这个主席的情况，有着浓厚的官僚主义思想，摆高自己的官架子，不知道体恤工人，从群众中来，却又脱离群众，发现问题不整改，不积极解决，你的信仰呢，你的档性呢？” 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四周，所有人都没想到，李峰这哪里是批评，这是要把李副厂长抹脖子的节奏啊！ 此时被堵在后边的轧钢厂机关干部们，此时也都到了大门口，看到这一幕，全部噤若寒蝉，这一幕，生平别说见过，闻所未闻。 别说面子了，这时候遮羞布都被李峰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李怀德此时真的懵圈了，跟被机关枪打中了似的。 李峰此时也在大口喘着粗气，节目效果直接拉满，在全厂机关，工人面前开撕，反正怎么着他都不亏。 倒是李怀德这个副厂长，赢了也丢脸，输了更丢脸，面对已经不要脸的李峰，他真的是麻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还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 脸色直接从脖子到耳后根通红，但是脸面却是发黑的状态。 “你这是对厂档委停你的职，表达不满么，企图裹挟职工们，是想造.反么？” 双手掐着腰，李怀德现在下不了台了，在大门口被求锤得锤，现在鼻青脸肿，这要不找个理由收拾李峰，他估计心脏受不了。 “你少给我扣帽子，我维护厂里的重要资产，揪出叛徒，我相信组织能还我一个清白，倒是你，今天后勤处无论如何要给我一个交代，给轧钢厂一万多职工一个交代，分配方案拿不出，你们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李峰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在鼻子前撇了撇手，仿佛这个副厂长现在臭不可闻。 “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你这是在跟档委叫板，厂里不会接受你的威胁！”李怀德捂着胸口，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这不是威胁，是轧钢厂全体群众的呼声，当领导的，是要让职工群众满意的，要维持生产稳定的，你如果连这都认为是威胁，你已经站在了群众的对立面了！” “岂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 往李怀德的脚边吐了一口浓痰，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李峰施施然的转身，带着看着内心火热的职工们，直奔机关楼而去。 “我艹，这李峰，停了职，怎么感觉更肆意妄为了，嘶~！”许大茂站在秦淮茹边上，下巴都快脱臼了，俩眼珠子，此时都冒出了眼眶。 “你什么时候有他这能耐，再跟我说结婚的事儿~！”秦淮茹眼珠子一转，白了许大茂一眼，随后也跟着进厂里。 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瞧出来，李峰在帮底层职工说话，心底还是佩服他的勇气，这要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秦淮茹自问，别说说话了，连腿都得打哆嗦。 “嘿，别介，秦姐，咱好好商量嘛~！”许大茂一脸谄媚，内心则是已经扭曲了，暗道这tm一个寡妇，倒是跟自己摆起谱了。 (本章完) 第481章 狠狠的咬一口 第481章 狠狠的咬一口 这是耻辱的一天，至少，对于李怀德是如此。 虽然当下工人并不怕干部，但李峰已经是干部了，脱离了工老大的身份，还在此地如此叫嚣，如果不抓紧处理，他真的是在厂里要被当成了笑柄。 脸部不停变幻莫测，李副厂长目光环视一周，都在眼巴巴看着自己丢脸。 “都看什么，他无组织无纪律，停职反省，你们也想跟他学么？” 面对李副厂长泼天的怒火，底下这些人哪能招的住，人李科长还能讲出大道理，把副厂长都给逼墙角了，他们可没这个能耐，一个接着一个，低着脑袋，回避着他的视线，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了厂区。 “还有你，一个副科长，不听招呼，你也给我写份检查，内容要深刻，反省自己的问题！” 这边，李副厂长还没忘掉李学文，对于这个被李峰带的离经叛道的年轻人，这时候，不正好拿他撒气。 “就这个事情上我觉得我没做错，为什么要写检查，我只会写报告，今天的事情，保卫科自然会张榜出通知！” “另外，如果没事，不要堵在大门口~！” 李学文冷笑一声，这是欺负不了李峰，来欺负自个来了，甭想，没门…… “好，很好，这样的思想态度，我看伱也该好好停职反省反省了！” 李学文耸了耸肩膀，朝着李怀德勾了勾手指头，意思很明显，有本事你就来，啥招我都接着。 实在不行，回学校教书，又不是不行。 …… “砰砰，啪啪~！” 机关楼楼上的办公室内传出的动静，哪怕是在一楼，也听的清清楚楚。 楼下的干部干事们，缩着脖子，互相之间，只能通过眼神，来交流，彼此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要说的话，非常的神奇。 “李峰，李学文~！” 如同受了重伤的野兽，在歇斯咆哮，李怀德阴沉着脸，恼羞成怒的斜躺在沙发上，失神的轮番嘟囔着这两个名字，仿佛已经成了他摆脱不去的梦魇。 副厂长办公室内，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办公桌上的茶杯，文件，全都散落在屋内，有一条椅子，甚至瘸了一条腿，茬口还很新。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分不分房子的事情上了，而是面子，到了一定高度，面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有人带头作乱，如果不能加以严惩，那就会有更多人来试探，随后步步紧逼，直至无路可退。 就像自己对楼上那位所作的一样，只是现在，变成了李峰带头，向自己犯上作乱，调转了一个方向，现在自己狼狈防守。 正因为熟悉这个流程，所以他才愤怒，愤怒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惊恐。 厂里唯二配枪的两个部门，一个保卫科，一个运输科，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已经脱离了掌控，形成了一个拥有武力的小团体。 “曹达华啊曹达华，你还保卫科之虎，你tm就是个废物~！” 想着前边这货被李峰缴了枪的样子，直接剥夺了了保卫民兵的控制权，李怀德气的打着哆嗦的拿起电话机，又恨恨的放下。 他已经没用了，连手下都约束不了，李峰还能插手保卫科的事，再喊他来只会让自己更生气。 头疼的是，事情是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他们此举获得了那些职工们的认同，这要真反馈上级部门，那还真的是后勤处办事不利。 而且，连手底下差那么多级别的人都治不了，别人会认为什么，首先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这个副厂长是泥巴捏的，连手底下人都管不住，两者结合只会印象变差。 “喂，老石，你们政教科什么情况，李峰的处理意见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李怀德找上了政教科，要治那个翻了天的泼猴，首先得调兵遣将。 “什么，孙科长不同意，人事科要人事局的书面文件，还要盖了章的那种？” 李怀德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已经十分惨白，指甲盖上的血色都已退尽，尽显惊愕失色。 无力的坐回到沙发上，李怀德头疼的用力挤了挤太阳穴，不知道人事科怎么在这时候，变了卦，突然有一种事态脱离了掌控的错觉。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李怀德有气无力的说道。 “进~！” 张秘书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副厂长，面色有些耐人寻味。 “李主任，工会副主席申请开工会代表大会，刚才向秘书递交了通知，另外……！” 刚才耷拉着眼皮的李副厂长，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而起，红着眼珠子走到张秘书跟前。“另外什么，一次说完，不要吞吞吐吐！” “通知上，有一条是关于弹劾工会主席，要提前换届改选。” “砰~！” 这下李怀德真的破了大防，连在人面前的书记体面都不要了，双拳砸在了办公桌上，他就是工会主席，这骂过一顿不甘休，还想咬自己一块肉下来。 “他一个科级干部，还想进档委？” 瞬间摸清了李峰的打算，李怀德怒急而笑，嗤笑李峰的不自量力，想借助这一层身份，完成阶级跳跃，盯上的，还是自己的兼职。 拳怕少壮是没错，但这般不讲武德，一环扣着一环，不由自主的，李怀德陷入了怀疑中。 这一切，会不会就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手笔，看起来太正常，反而有问题。 “关键，市总工会同意了~！”咽了咽口水，张秘书现在害怕极了，这份消息，可是最致命的。 刚才还在嗤笑的李怀德，上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张秘书的衣领，把他凑近到自己跟前，咆哮着说道。 “理由呢，他说弹劾，总工会就同意了？” “市总工会的意见是，要保证正常生产，保障职工权益，避免大范围劳资冲突，让我们动静小一点，屁大点事儿，连上头都知道了！” 张秘书双手紧紧抓住李怀德拎着衣领的双手，企图让他撒开，谁知道此举反而把卸了力气的李副厂长给拽住了，没让他摔倒在地。 “真狠呐，这边骂过人，那边就去举报，这李科长可真是性情中人！” 人事科办公室，端着大茶缸从办公室内晃荡出来的孙正义，撇了撇嘴，任由外边狂风呼啸，关他屋内的人什么事。 你们狗脑子都打出来，他们这些中立的，看着才开心。 (本章完) 第482章 权力关笼 第482章 权力关笼 -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峰申请开工会代表大会，罢免李副厂长工会主席的身份，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全厂上下一片哗然。 清晨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两个人在大门口发生的争执早已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结果李科长真的是报仇不隔夜，把工会玩出来了。 对于此事，有人闷不吭声作壁上观，也有人一脸忧愁，唯有那些相信这个小伙子的基层民众，对此事高举双手。 不用问为什么。 这个李科长从退伍以来，给厂里带来了太多的改变，这些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节假日慰问困难群众，困难家庭的孩子学杂费等等，细节方面甚至连夏季的车间里都不忘提供绿豆汤。 他们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发声了，哪怕他年轻，哪怕他工龄短，但只要不摆官架子，心里能想到他们，这就够了。 虽然现在被停了职，但也有传闻其中另有隐情，从他早上的发言来看，大家伙重新拾起了对他的信心。 “哼，你培养出来的好干部，这下好了，在大门口口出狂言，连厂档委都被他说的一无是处！” 坐在沙发边上的李怀德，此时可能刚缓过来，脸色有些惨白，对着一言不发的杨厂长，奚落道。 对于李怀德的挑拨离间，杨厂长面色平静，只是眉宇间的皱纹，稍稍凹陷了出来。 他能怎么办，他这个书记虽然代表的是厂档委，但大权已经旁落，重大问题，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厂里可没一票否决权。 现在自己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做事情已经不和他商量了，他也知道，李峰是被自己伤了心的，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你要是没意见，那就让他开，大不了听听他在员工大会怎么大放厥词，把厂档委贬低的一文不值！” 市总工会的意见，已经证明了他们那边对自己不满，只是不清楚就这个事件，还是就李峰这个人。 阻拦，是阻拦不了的，档委不批准他们的会议，下边炸开锅是注定的，一万多人要是闹将起来，责任还得拒绝开会的人承担，李怀德可没那么傻。 “分房的计划，你们到底有没有做出安排！” 沉闷了半天，见李怀德起身要走，杨厂长终于在长叹一口气后开了口。 刚走到门边的李怀德，身形一顿，他刚才跟姓杨的至始至终谈论的都是李峰的行为，没想到姓杨的会问出这个问题。 要说没有安排，那都是假的，甚至每一户的名单，李怀德都拟定的差不多了，就差公布了。 但现在李峰带着那帮人，明显不是想小打小闹就完了，这名单要是公布，那就是主动把把柄送给对方了。 “里边还有些绿化没做好，准备等开春后分配~！” 停顿了片刻，李怀德心思回转，迅速想好了对策，拖呗，等到人想不起来的时候，再把事儿做了。 当然，前提是要把那个跳脱的猕猴给压在五指山下。 他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如此，这个猕猴越打越强，只能找找如来，毕竟，猴子除了师傅，也就肯听他的了。 “车间的事，伱就不要插手了！” 杨厂长很突然的一句话，把李怀德给整不会了。 走到办公桌前，李怀德双手撑着桌面，死死的盯着杨书记。 这事儿，他能承认么，不论答应或者不答应，都不合适。 “档委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班子，这小子把问题直接越过你我，捅到上边，丢脸的是轧钢厂，是整个厂领导班子！” “你还知道不是一个人的，驾校的事情，公事公办，哪里会惹出这种事情！” 杨厂长依旧脸色不变，保持着像是从容镇静的样子，反问到李怀德。 始作俑者就是你自己，现在屁股不干净了，知道要擦了。 “那你就任由他胡来吧，看看他能把这个厂，折腾成什么样！” 这次的面谈有些不欢而散，李怀德心里大致已经猜出了这个结果，但是还得来，这是彼此的试探，也是借机告知，你如果管不了，他李怀德就要出手了。 看着房门被重重的带上，杨厂长这才露出了一脸疲倦的神色。 李怀德到最后，还是不愿意把分房的事情交出来，爪子也已经伸进了车间里，离自己的心脏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驾校那边，前边的事情没有个结果，姜显达也是颇有怨言，更别提李峰了，当时虽然是被迫，但没有自己这个厂长同意，也不可能立马就通过。 对于政教科保卫科都去运输科找李峰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本想让他委屈一下，结果，现在彻底掰了，中上层他已经把控不了，基层车间的基本盘也即将丢失殆尽。 连主心骨，驾校运输科都脱离掌控，论难受，没人比他更难受，他想不到，短短几年，轧钢厂好像不知不觉变了一个样子。 深深的无力感，此时啃噬着他的内心，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书架，此时的厂里感觉像是上演了其中的那本《三国演义》。 …… “不和他好好谈谈？” 工会的办公室内，此时空荡荡的，李峰趴在办公桌上，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材料，姜显达坐在对面，略显头疼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你的心血，我的心血，全都会付之东流！” 姜显达抿了抿嘴唇，他知道李峰说的什么意思，如果再妥协，驾校和运输科，都会沉浸在李怀德的滔天的权势下。 分房，表面上分的是房子，其实分也是队伍，既得利益者，日后无疑将会成为副厂长座下的马前卒，到时候，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们。 表面上来看，生产会继续，但无疑是饮鸩止渴，谁知道轧钢厂的这辆马车，他日会被李怀德带向何方。 李峰坚持对峙，轧钢厂现在无疑就会被撕裂，引起的阵痛，姜显达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会妥协，也不可能向他们这些人低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权力，如果用来肆意滥用，那就把它关进制度的笼子里！” (本章完) 第483章 大茂，跟我走一趟 第483章 大茂，跟我走一趟 “搞什么，小钱，你去布置一下会场~！” 宣传科胡科长阴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朝着外头的大办公室挥了挥胳膊。 办公室里，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挤眉弄眼的朝着小钱看去，也有人赶忙把布置会场的话筒线材，赶忙拿到他的办公桌边上，唯恐迟了一步，事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与之相反的，被拉了壮丁的小钱，一脸苦楚，张嘴看了看胡科长，想说什么，不用猜都知道。 胡科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这事儿没得商量，小金请了假，你不来谁来！” 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重重的关上。 这些机关的干部，可各个都是人精，工会代表大会是什么，是李副主席要召开的，跟李副厂长当面锣对面鼓唱对角戏的讲台。 上边捏着鼻子通过，但不意味着，可以主动凑上去打下手，这一去，不摆明得罪人了么，而且得罪的还是轧钢厂现在虽说是第二，但已经差不多当属第一的副书记。 不是任何人都有李科长的胆量，以及那深不见底的脚跟，神仙打架，倒霉的可就是小鬼，没瞅见自家科长两头都不敢得罪，两头都受气。 “散了散了，我肚子疼，我先去厕所~！” “好巧，我也是~！” “我与你们不同，我得去检查检查车间的板报墙~！” 事情总算有了个着落，器材也交接到位，没自己的事儿了，大办公室，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平时还哥啊，弟啊称呼的众人，在关键时候，该卖还是要卖的，都是一家人，受点委屈怎么了。 拐角处，右眼戴着个放大镜正在检查胶片霉斑破损的许大茂，没工夫搭理这一茬，他只管放电影，其他的活，也不归他，别人可以跑，他得抓紧把活干了。 一部一两小时的电影，到现在没有出过岔子，靠的，就是这对眼睛，在这方面，许大茂还是够认真的。 被安排了活的小钱，左右瞅了瞅桌上箱子里，乱七八糟的线材，以及话筒，还有铺的桌布开会堂的钥匙，那是越看越不顺眼。 平常要两三个人才能干完的活，就点名道姓指着他一个，专门负责这块的小金，在知道要开工会会员大会的时候，立马溜之大吉了，那叫一个恨呐。 瞧了瞧没其他人了，钱干部脸色一变，目光转向了正在检查胶片的许大茂身上，一把拿起了开礼堂门的钥匙。 “大茂！” “嗯，啥事，钱干事？”迷茫的抬起下巴，取下右眼上的放大镜，许大茂一脸讪笑的站了起来。 “跟我去一趟大礼堂，这些活，我一个人干不完~！”钱干部不由分说的把钥匙拍在了许大茂的桌子上，转身去抱那箱子器材。 “别，别介，钱干事，我只会放映，那会场的东西，我不了解！”许大茂焦急的搓了搓手，后悔的大腿都能拍肿，早知道刚才不装了，也跟着屎遁就好了。 他现在是看明白了，自己那老爸，说的是真的一点都没错，李峰这小子是真的跳出棋盘，自立为王了，既然如此，那老爸的叮嘱，别再掺和进去，那也是必须要坚持的，惹不起，两边都惹不起。 “怎么着，开个大门都不会，我抱着这些东西，就让伱开个门还难为你了，你是不是从炮局出来长能耐了，许大茂，你如果不服从安排，那我俩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小钱怀中抱着个箱子，脸面一板，立马拿出了架势。 “不是，我那个，胶片还得检查……！” 此时的许大茂，话中已经带着哀求的意味，本来两人就不对，等这一提炮局，更是矮一截，瞬间成为宣传科地位最低的，一个有前科的人，哪敢和一个干部翻脸。 “你觉着今天还会让你放电影么，别墨迹，开过门之后，你就回来，实在不行，我就让老施帮你一块检查~！” 说完，小钱抱着箱子径直而去，不给许大茂丝毫解释的机会，开门的钥匙就摆在了他的桌上，不去也得去。 这样万一上边发起火，问谁开的大礼堂，最大的责任，就能丢出去了。 “哎呦，李峰哦，你可把我给整惨咯~！”硕大的办公室内，只听见许大茂的一声哀鸣。 …… “这就是大礼堂？” 秦淮茹还是第一次来这，平常门也是锁着的，今天还是首次进来。 拎着小板凳的她，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也没注意人群有意无意的挤着自己，或者蹭了一下。 “估计你公公当时也参与建设了，看到那窗户了没，都是经过我手加工出来的！” 带着女工队伍的陈姨，此时也意气风发，颇有些在后辈面前指点江山的意味。 “咱们，咱们都过来，郭主任不会说什么吧？”像是小白兔一般的秦淮茹，貌似还有些胆怯，一个学徒工，就翘班，有些担心被抓典型。 “你管他干嘛，我是你师傅，带你来就是长长见识的，你不想看看每个月那交的工会会费去哪了？” 嗤笑了一下，陈姨话语间明显对郭大撇子有着不屑的意味，一把薅住了秦淮茹，带到她到靠窗户的角落坐了下去。 “不知道，就是光晓得钱被扣了~！” 刚进厂才多长时间，秦淮茹哪里能摸清里边的门道，但每个月被扣了八分钱，可是让她着实很肉疼，感觉跟打水漂似的。 你还记得厂里去医院看望你的时候，那些买的东西，都是工会出的钱、夏天还有绿豆汤，现在工会，总算有点样子了。 说到这，陈姨兴致就来了，扣钱她也心疼，但能看到扣下来的钱又用在她们身上，总比不知道哪了来的强吧。 懵懵懂懂的秦淮茹，跟着点了点头，顺着话茬跟陈姨打听道：“你觉着李峰怎么样？” 陈姨转过头，纳闷的看着秦淮茹：“他不是跟你一个院儿的，你不了解他？” “是一个院儿的，但他不是当兵去了么，我想听听厂里边，大家对他的看法。”秦淮茹略显紧张的搓了搓衣角，低声解释道。 “嗯，怎么说呢，反正挺能耐的，我就是想听听，他对分房是准备怎么解决，解决的好，那就是自己人，解决的不好，那跟郭大撇子就是一类人~！” 陈姨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对于机关干部是什么德性，她这么多年可是看透了。 作为过来者，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还得看他做出的事情，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能把事情办漂亮的，最终才会赢得这些基层骨干之间共鸣。 (本章完) 第484章 就你会搬救兵 第484章 就你会搬救兵 随着人流缓缓入场，数百位轧钢工会职工代表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 一部分像秦淮茹这样，被带着看热闹的，则是分散在两边，一分厂，和三分厂的人，竟然看完了房子，也跟着参会了。 大几千人把大礼堂挤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场面热烈而充满活力。 讲台上，已经被放上了代表着工会的硕大徽章，两边倾斜的布置了鲜艳的旗帜，象征着归属感和组织的认同感。 部分一分厂的和三分厂老员工们，再次来到此地，皆有些唏嘘不已。 当年为了这个礼堂的建设，他们这批人，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再次回到这里，加上早晨发生的事情，无形中，仿佛成了外人。 “许大茂，你怎么搁这儿？” 看着忙头一头汗的许大茂，一会儿窜到前边，一会儿窜到后边，秦淮茹打了声招呼。 “哦~，秦姐，这布置会场不是宣传科的事儿么，你忘了，我可是宣传科的一份子，这么大事儿，我能不来么？” 许大茂像是闻到翔味的绿头苍蝇，嬉皮笑脸凑上前去，前边的担忧不翼而飞，大气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身干部装像模像样，神气十足的吹嘘道。 “抓紧忙活你的去吧，别被领导看见，揪着伱在偷懒！”秦淮茹捂着嘴笑了一下，轻轻拍打了一下许大茂的胳膊，催促道。 许大茂美滋滋的眯了眯眼，左右瞅了瞅，既然来都来了，干脆就坐秦姐边上，听听李峰到底想干什么。 “秦姐都到了，我还忙啥，不得亲自陪着，领导来了，这面子也得给呐，等我去找个凳子，我跟你好好唠唠！” 别说，与何雨柱相比，许大茂那张嘴，真的挺讨女人缘，跟抹了蜜似的。 “怎么着，想更进一步，这个放映员？” 前边坐着的陈姨，眼看许大茂走了，心直口快的直接问道，许大茂这架势，谁看不出来。 秦淮茹撩了撩头发丝，心虚的缓缓低下脑袋，没这个想法，她上什么环，只是这个人不好拿捏，她始终在犹豫罢了，再加上还有家里个恶婆婆监督。 “你也甭不好意思，就这十七块五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挺难为人的，女人吗，这辈子跟谁不是睡，稀里糊涂这辈子就过去了！” 女人懂女人，秦淮茹这欲拒还羞的样子，陈姨这个过来人哪里看不明白，这小寡妇性格还有些怯懦，就是那个放映员给她的感觉，有些油腔滑调。 “没，陈姨，没那个想法，他，他是我后院邻居~~！”忍住了内心的躁动，秦淮茹口不对心的说道。 “我知道，许大茂是吧，要不是人品不咋地，上次举报李峰还把自个送进去了，听说不能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然你俩还真合适！” 陈姨眼看秦淮茹不听劝，也没想着继续劝下去，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像秦淮茹这样，不打算依靠男人，自己拉扯孩子的，她还是佩服的。 “秦姐，我跟你说，明晚在文化广场，要上新片子，你要是来，我可给你留个好的位置~！” 找着凳子的许大茂，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拿出了自己拿手的绝活，自个那放映桌边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到的。 “嘘，安静，已经上台了！” 陈姨知道了秦淮茹的心思，再加上她也看不上许大茂，瞅着秦淮茹不好意思拒绝，赶忙打断了许大茂把妹的节奏。 “砰，砰，嘶~！！” 主席台上，李峰照例是敲了敲话筒，嘈杂刺耳的炸麦声响彻轧钢厂大礼堂，底下的工会代表以及会员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身后的桌子上，数位工会委员依次落座，只余下了两个空位，一个是工会主席的，另一个却没有放牌子。 “大家下午好，我是工会副主席李峰，下边，我宣布，轧钢厂工会代表大会正式召开！” 李峰这下在众人面前，压根就没有给李怀德留面子，反正会议时间，早已发给了秘书办，他既然不来，到点了，那就自己开自己的。 “下边，让我们热烈欢迎，京城市工会第二届工会委员会，工会联合副主席彭远，彭副主席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与此次轧钢厂工会代表大会，大家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短暂的沉寂后，李峰率先鼓起了掌，身子微微侧斜，看向了主席台左方侧方帷幕，一脸诚挚的微笑。 “啪，啪，啪~！”大礼堂中，掌声如雷鸣般轰然而起，参会人员自觉的站起身，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我滴个乖乖，李副主席这人能处，为了咱们，把市里的大人物都请来了。” 许大茂此时龇牙咧嘴，看到空着的主席位置，本来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担心被上边穿小鞋，没想到，李峰竟然有这个能耐。 “红星轧钢厂的诸位代表们，会员们，大家下午好，能在此见到大家，我很高兴，这次参会，对于李副主席报告里的某些意见，市总工会非常重视，特地为此而来！” 彭副主席跟着鼓完掌之后，站在话筒边，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也说出了一些亲自来的原因，其中恐怕还真有些门道。 …… “什么，市总工会来人了？” 轧钢厂顶楼会议室内，此时也正紧急召开着厂档委会，但在座所有人，心思也都都不在这里，各路人马的眼线，探子可都派到了大礼堂。 对于李峰沐冠而猴，一个工会副主席隆重召开工会代表大会，有些人是当笑话来看，有些人脸色沉静，但心里也窝火。 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哪怕是杨厂长，也没想到，市总工会，比他们还急。 “我先过去一下~！” 李怀德沉不住气了，后槽牙都快碾碎了，对于不去参会的理由，都想好了，厂里开档委会，没时间去丢脸，结果却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边已经开始了！” 张秘书尽职尽责的提醒道，人家都开席上菜了，您这再过去，恐怕为时已晚了。 所有人默不作声，反正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要撤李副厂长工会主席的，其中还有弹劾的内容，跟他们不相关，李怀德这个阴险的家伙被人治，多少也可以当笑料了。 (本章完) 第485章 分房委员会 第485章 分房委员会 姗姗来迟的李怀德，站在帷幕后面，静静的看着主席台上的众人，脸色漆黑。 “公平正义比阳光还要光辉！” “家属楼属于轧钢厂保障性住房安居工程，是解决职工民生问题的重要途径，维护公平正义，就是保障轧钢厂的建设有序推进，不仅要抓进度，抓质量，更抓分配，公平公正的切好保障性住房的这块“烙饼”，推进公平正义，信息公开，就是解决职工群众关心的焦点问题。” “如果分配不公，住房的建设就偏离了初衷，失去了意义，造成了像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一样，相信在座很多人，有目共睹，乃至一分厂，三分厂的部分职工，产生了误解。” “这也说明，信息的公开，是确保保障性住房公平分配的必备前提，为了让住房成为阳光工程，让轧钢厂全体职工切实享受到这个福利，我们需要采取多种举措，而不是谁带头建的房子，就归谁分配！” 话筒前，李峰侃侃而谈，而且还是脱稿发言，不过，说的越多，帷幕后的李怀德，脸色又多了几层墨汁。 此时他看着话筒前站立笔直的李峰，哪怕他说话的语气令下面的职工们如沐春风，但在李副厂长眼里，此时都感觉像是一条毒蛇，在朝自己吐着信子。 句句没提自己的名字，但只要稍微了解点情况的，都会知道，讲台上那个人说的是谁。 “当然，大家伙也需要切实理解，当下的现实情况是，家属楼目前只有九栋，套数仅仅只有405套，在当前的情况来看，是远远不够，但正因为数量少，反而越发要慎重。” “不论是一分厂，三分厂，还是红星总厂，都是轧钢厂的子弟，我们需一视同仁，轧钢厂的今天，离不开诸位的努力，很多人在厂里干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青春与汗水挥洒在这里，理应得到应有的待遇。” 说到此处，很多老家伙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是的啊，就像这个大礼堂，当初的娄氏冶炼厂可远远没有现在的这个规模，一点一滴的建设出来，真的是奉献了一辈子。 见场下后人举起了手，李峰中断了自己的发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举手的可以站起来说话。 “李副主席，我是热轧车间的秦京才，文化水平不高，一把年纪才将将到六级，有您在这里说这话，我已经知足了，咱们这帮老家伙，就是希望您说的那样，只要是公平，大家伙都没意见，毕竟确实有比咱们还困难的！” “咱们不希望拖累厂子，给厂里添负担，都是看着它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家底，厂里也不容易，我们大家伙也理解，房子就这么多，我秦老六带个头，工资高点的，不行还是把这个分房机会让一让，外边租房其实也并不贵。” “一两块钱，对于咱们来说，挤一挤，还是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对于低级工，特别是还有那些没结婚的，家里困难的，有的人甚至一家老小六七口挤在窝棚里，人都快住到梁上了，他们比咱们更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秦京才的嗓门，跟他的名字完全不相匹配，非常的粗狂嘶哑，带着点烟嗓的感觉，但大礼堂每个人听的都清清楚楚。 人们用着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位中年人，虽然身材并不是多么高大，但此时此地说出的话，却把他拔高到需要仰望的地步。 台上的李峰抿着嘴，看着台下的众人的世间百态，有为了房子丧失了信仰的，企图钻空子的，但当下也不乏这样清醒的，脑子里就是不想给组织添麻烦。 “秦大爷敞亮，俺们也同意，俺们也并不是非要分到房子，只是不想房子分给了不需要的人，有的人家里有了房子，面积还不小，偏偏还想要，图的就是个上楼的名声呗，但他不想想，这样上楼，脊梁骨都能被大家伙戳烂~！” 另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壮年，在秦京才发完言后，迫不及待的举起手站起身，挺着胸口不甘落后的说道。 两个人的话，都赢得了不少人的掌声，看来真的是被说到心底去了。 “看来分配住房的问题，有些迫在眉睫，李副主席，你报告给市工会的文件报告，看来可以跟大家伙公布公布！” 一直没有吱声，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市工会彭副主席终于开了口，在掌声结束后，看向了李峰。 “住房分配问题涉及到千家万户，不光是咱们厂，合作的兄弟单位，比如，砖瓦厂，水泥厂，哪怕是玻璃厂，都上马了家属楼的建设工作，之前咱们一直没有相关经验，但问题已经出现，哪怕是摸着石头，咱们也得把河过了。” “在这里，我提出一项举措，由工会牵头，组织成立分房委员会，顾名思义，管的什么，就是分房子，他们具体干什么的呢？” 主席台上的李峰，现在已经杀疯了，不满足在话筒跟前，已经走到了主席台前方的边沿，更为贴近这些可爱的工人。 “下沉到基层摸牌调查，切实掌握中低收入家庭的经济状况，还有人员组成，通俗来说，就是，你要申请，首先，委员会会得看你家庭收入情况，家里几个人上班，需要养活几口人，在这基础上再看工龄等等各种条件。” “规范申请，加以审核，进行公示，从根源上杜绝不符合条件的人分到房子，确保让职工们满意！” 帷幕后的李怀德，一个趔趄，差点摔了甩了下去，这不光是要抢饭碗里的食物，这是连狗盆子都给端走啊，自己辛辛苦苦跑东跑西，这才把楼给建好。 转眼，这小子开了个会，组织了一个部门，然后，然后自己就被晾一边看着去了？？ 他姓杨的也不敢这么干啊。 本来还想着上台，哪怕不要面子，也得跟市工会彭副主席打个照面，解释解释，现在看来，解释都不用解释了，人家能来，就证明，市工会对这个分房委员会，很重视。 很可能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作为表率。 毕竟，工会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足轻重，现在，是借着这个事情，想往其他厂里推广，增加了工会的工作重点，简单的来说，就是增加了权力。 (本章完) 第486章 保障房与集资房并行 开创经济适用房 第486章 保障房与集资房并行 开创经济适用房 “妈，妈，你怎么来了？” 大礼堂的某个小角落，小黄欣喜的从台阶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妈妈的胳膊，小脑袋还调皮蹭了蹭妈妈的肩膀。 “你这孩子，多大人了，也快要当妈了，还蹦蹦跳跳，小子身子！” 黄妈嗔怪的瞪了女儿一眼，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一脸慈祥的看着女儿已经初显的肚子。 “略略略，再大我还是您女儿，妈，吃东西么，我这里有好吃的~！” 吐了吐舌头，小黄打开了随身的小挎包，里边奶，糕点，一应俱全，看来经过提醒后，李科长给孕妇攒零食，费了不少心。 黄妈探着脑袋朝女儿小包里瞅了瞅，无奈的摇了摇头，太惯了，女婿要把这女儿宠上天了。 “就知道糟践钱，不攒着点，人家不说你不懂事！” “反正是他买，我不吃可以，他还能不吃么？”说着，黄亚琴摸了摸肚子，一脸小傲娇。 “好了好了，跟妈说说，好好的怎么小风被停职了，还有今天早晨，怎么在大门口闹这出！” 说到此，黄妈脸色不平静了，一脸担忧的样子，女儿不懂事也就罢了，怎么女婿也招惹上这些是非了。 “停职的事情，他不让我说，他说自己能解决，大门口吵架，不还是因为房子，您听听，这不是在开着会呢么？” 说着说着，小黄忽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赶忙拉着妈妈，到这个台阶上，别说，位置虽然远了点，但好歹能看到台上的人。 “哼~，让伱不说你就不说，在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看着小袄胳膊肘朝外拐，如此听话的样子，黄妈有些怨气，俩孩子，在她眼里，都是自家孩子，出了事还瞒着家里，心里不舒服。 “家属楼，并不是干部楼，明明家中有房却还想问厂里要，这种人，会毫不客气的被挡在分房委员会的门外…。委员会代表，也并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而是切实急职工之所急，解民众之所忧。” 听着里边主席台上滔滔不绝，进入到演讲状态的女婿，黄妈面色有些欣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学生年代，挥舞着旗帜，走上街头的黄爸。 “他，想让大家，看到希望，公平的希望！” 最让小黄傲娇的时刻就是此时此刻，丈夫身上的魅力，此时完完全全展现了出来，面对近万人的现场，不紧张，不怯场，表达清晰，让在场那么多人所认同，她怎么可能不骄傲。 “他是为孩子考虑房子么，你跟他说，不要这样，妈这还有钱，不行到时候帮衬你们，买一套小院儿。” 黄妈心疼的看着女婿，对比没心没肺的女儿，他知道，女婿这样搞，得罪的是多少人，不说别人，负责这块的李副厂长，那不恨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不要，他有房子，大哥的房子我们都没住呢，妈，您别跟爸说，他心里有数，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不跟你们讲！” 小黄晃了晃老妈的胳膊，撒起了娇，软软糯糯的样子，把黄妈都气笑了。 “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爸要知道了，非怪我。” “嗯~嗯~，好嘛，妈，先看看他怎么解决再说嘛！” “你个小丫头。”黄妈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女婿跟小大人似的，什么事情都知道谋定而后动，有自己的打算，看看也何妨。 至于不跟老黄说，不好意思，昨天停职的消息已经跟他说过了。 “并没有选中的，或者眼巴巴苦等，也想改变居住条件的，可以等待下一批次保障房，和集资房！” 一个雷还有炸完，瞬间，又是一个消息把全场的职工炸的是人仰马翻，人群骚动了起来，这李峰，竟然夸下海口，还要继续建家属楼么。 人群中议论纷纷，脸上带着喜色，都想听听李峰，怎么说，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挺急的。 “保障房，保障的是职工生活的底线，但大家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我们不应视而不见！” “铁路老大哥给我们做出了很好的表率，我查阅过相关资料，也咨询过京城站方面，关于集资房，姑且给大家解释一番！” “对于已有住宅，却还是想多一套房子，备给家中子女，亦或者改善居住条件的职工，可以和交房委员会统一筹措资金，建造属于自己的家属楼，因为出了钱，与保障房，就有了不同，可以享受到更好的居住条件。” “比如，像目前保障房家属楼，还需要公用水龙头以及，公用厕所，集资房，将这些会全部纳入室内，上下水管全部进入室内，足不出户即可方便日常生活，具体面积大小，经过统计后，会张榜公布。” 人群们还没清醒，又一颗炸弹被李峰扔了出来，这种房子，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干部才能享受的梦中情房，没想到，他们这些工人，这辈子，能有希望住上这种楼。 “那个，那个李副主席，您的意思，是要交钱是吧，大概多少钱？” 有等不及的，赶忙举起手，立马站起身问道。 这个问题看来吸引力很大，职工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李峰。 “数额并不会很大，基本上正式工攒一年左右的工资，厂里再添上一部分，另外，保障房将由平安驾校独家赞助，请诸位放心，后边，在通过分房委员会的审批后，会出一个章程给到大家！” 原先还躲在帷幕后边的李怀德，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机关楼顶楼的档委会，也不欢而散，不过，大礼堂会议中的最新消息，每时每刻都会传达到这些个档委耳中。 “哼，一个房子，还能被他玩出来，还保障房，集资房，tmd，那是老子带头干出来的，凭什么你来命名~！” 办公室内，恼羞成怒的李怀德一脚踹向茶几，他可没想到，李峰还有这么一手，他什么时候认识铁路系统的人了，还能获得他们的指点。 “李副书记，那咱们？”张秘书此时如履薄冰，原先还喜怒不形于色的李副书记，现在的样子忒恐怖。 “去，再探再报，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撤了职的干部，怎么插手档委会的事！” (本章完) 第487章 一报还一报 第487章 一报还一报 对于工会代表们热情洋溢的笑脸，李峰早已预知。 就和当年雷布斯宣布大米1发布时，1999的售价，全场欢呼一样，经济适用房规划，本来就不是挣钱的。 只能说李怀德开了个好头，李峰把这一块缺失的拼图，给及时的填了进去。 刚刚走出困境，已经能吃饱的人们，开始向往更美好的生活，可能别的地区会晚上一些。 但京城，已经开始率先改变。 轧钢厂这个头，可以说，起的恰到好处，在别人都还在摸索的时候，他们已经拿出了规划，确实让市工会眼前一亮。 “关于分房委员会人员，暂定名单，经过厂工会委员们商议，暂定一车间，陈桂兰，二车间，刘海中，三车间胡温水，热轧车间…！” “唔~！” 坐在走廊靠窗户的陈姨，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有些蒙圈，不确定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直到秦淮茹推了推她。 “陈姨，您，您被选中了！” 秦淮茹表现得比陈姨还激动，陈姨这可是她师傅，虽然工级不高。 但，进了这个分房委员会，不是自己能换房的机会就大多了么，她脑子转的多快，还有二大爷刘海中，也是自己院儿里的，哪怕李峰油盐不进，不帮自己，有这俩人在，这把不是妥妥的。 坐在中间的刘海中，本来还无所事事兴致有些缺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前边都有人做了表率，分房子跟他没多大关系，没想到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中了。 他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当干部呗，习惯拿捏着身份，管人。 之前当小组长，已经干的热火朝天，没想到李峰竟然还准备给他压压担子。 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双手颤抖着在衣襟上来回擦拭，舌头不时舔舐着嘴唇。 “刘师傅，您这也成委员了，这眼看要提干部了，你可别徇私舞弊啊！” 身旁的老工友，羡慕的看着猝不及防的刘海中，用着调侃的口气说道。 “老张，别胡说，工人代表，工人委员，哪里是提干，我老刘啥样人，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 刘海中挠了挠头发，越解释，嘴角上弧的越明显，大牙都龇出来了，肥嘟嘟的脸颊，跟喝了一瓶二锅头似的红到发紫。 “以上分房委员会人员名单，只是暂定，具体还是需要上级部门批准，也需面对全厂职工们的监督，也需要捋清被分房人员具体情况……！” 讲台上，这次李峰掏出了口袋里誊抄好的纸条，没办法，时间太急，很多人的名字记不下来。 “那要是通不过呢？”底下有人担忧的问道，名单上的人，各车间大家伙都熟悉，从反应上来看。 第一时间没有去质疑所被选中的人，而是担心通不过，就可以看出，工会这些老家伙，看人还是有一手，挑出来的这些人，人品还是都能相信的。 “咳咳，市总工会王炯王主席，派我来的目的，也就是如此，见到大家对于此事，都能接受，市总工会会出面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也不是跳梁小丑，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职工们得满意，不满意，那工会多这个委员会，也没有了作用！” 此时彭副主席神来一笔，得到这个结果，回去也能圆满交差了，眼看着，一个新开垦出来的良田，在别人还没发现的时候，装进工会的腰包里。 而且，今天的这个分房委员会，注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听到总工会的副主席都帮助自己等人发声，职工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他们不懂其中的人情世故，权力规划，他们只懂得，分房子的事情，归底下人来操办了。 刘海中的脸上，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刚才听见别人提问，也有些患得患失，别刚提个名，就没下文了，现在有市里支持的话，他还担心个屁。 厂大还是市大，他可是分得清的。 “好了，关于早晨的突发情况，面对职工们的群体问题意见，工会拿出了相关意见，确保了轧钢厂的生产继续稳健运行，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 图穷而匕现，给你们捧乐呵了，伱们也该帮我出出气了，不对，是帮你们自个，看着台下的李峰，收回了脸上的笑脸，而是换成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关于红星轧钢从李怀德同志，不能继续担任工会主席的提议，举行提前选举！” “搬上来！” 李峰侧着身子朝着后台招了招手，随后皱着眉头，冷眼看去。 只见，一箩筐的信件，被从后台抬到了主席台上，“哗啦”一下，被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大家都看见了，这就是为什么有这项议程的原因，知道信件里写了些什么么？” 李峰疾步走到信堆里，随手抽出了几封，捏在手里，朝着台下晃了晃，向大家伙提问到。 这下边坐着的，哪一个不心知肚明，这里边多少信件，不都出自他们的手里，看到李副主席随手拿的信封，台下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害怕抽到自己。 这要是当着大家伙的面，给读了出来，那可丢人丢到家了。 “相信我不用读，大家伙都知道，信里的内容写的是什么，这可是四千多封信呐，大几十斤，把咱们工会的意见箱都给塞满了！” 一听不会读，台下的人，立马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四千多封的时候，人都傻了，感情，不止自家车间这么干，三分之一的人了都。 “发现事态端倪后，工会立马按照程序上报，请求答复，解答来信人员的疑问，这是设立意见箱的初衷，也是工会成立的初衷，一切都是为了工人！” “之前负责此事的，就是咱们长李怀德副厂长同志，他也是我们工会的主席。” “但很可惜，直至我们会议即将结束，依然没有拿出分配方案，他预料不到这样置众人于不顾的后果么，他显然知晓！” “但为何，这么多人的呼声下，依然如此，我并不知晓！” “在我看来，他已经偏离了工会主席的初衷，是帮助职工们，而不是对殷切期盼的目光视而不见，况且，早晨已经警告过他，再这样下去事态肯定会扩大！”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工会主席，我们不要也罢，于他人不顾者，我也并不顾忌，哪怕他是副厂长！” (本章完) 第488章 当选工会主席 第488章 当选工会主席 台上的李峰大声念出痛击着李副厂长的檄文，台下的职工们神色各异。 要多对李怀德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他为什么做，有什么样的想法，底下人可以说心知肚明。 特别是高级工，已经被拉拢的那一批，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幕。 本来到嘴里的鸭子，现在重新拿出来分配，多多少少肯定会有想法，哪怕对李峰说的集资房也挺有兴趣，但那不是要钱么。 所以总厂的职工们，总体还是保持着平静，人李峰可以不怕，工人们肯定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率先举手的话。 人整不了李科长，还整不了自己么。 主席台上的李峰，也看出了大家伙的异样，趋吉避凶人性如此，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虎威还是存在的，不过看他们一个个低着脑袋，多少有些气馁。 “一分厂的老少爷们，咱们早晨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清清楚楚，李怀德那个家伙，可是不让开门的，人李副主席都不怕得罪人，咱们才可以进来看见房子，就冲这点，我就站李副主席这一边！” 一分厂那边眼看李副主席说完后，全厂鸦雀无声，嗤笑了一下总厂这边人的胆量，随后一个个站了起来，高举右手。 “就是，三分厂的人也听着，从来没有哪个干部，能把事情考虑的那么全面，把大家伙的问题，能像这样及时处理，就冲这态度，怎么着也得把他送上去，为大家伙做更多的事情，解决更多的难题！” 三分厂这边，看到一分厂的人出了头，赶忙也不甘落后的站了起来，举起了右手。 这下，场面极度尴尬，两边的人都站了起来，中间的轧钢厂代表们此时你看我，我看你，坐的那叫一个稳如泰山。 “锻工车间的大家伙，我老刘拎了一辈子的大锤，得以工会赏识，做了学习领导小组的组长，今儿又提名分房委员会委员，既然组织相信我，那我也相信组织！” 刘海中同志的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如果不是其闪烁的眼神，加上结结巴巴的话语，李峰还真就信了。 这个官瘾重的二大爷，大概率恐怕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与那个分房委员会的委员身份，失之交臂罢了。 这一万多人，以后提起分房，可不就想到自己，站起来的刘海中环视四周，见周围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大肚腩，都收了收，这种感觉，很让他受用。 这辈子能混上一官半职，他已经知足了，现在李峰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做后辈的马前卒又如何。 院里顺利当上了一大爷，那是涨了脸，厂里，再当上委员，那就是有了权。 不论怎么说，也该是他刘海中报答李峰的时候，把他捧上主席，万一李峰记着这一茬，以后能提自个当个正式的干部呢！ “得，让二车间的人给抢先了，我是一车间陈桂兰，我代表不了别人，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同意，罢免李怀德工会主席的提案，由李峰当选！” 这也就是率先公布提名名单的好处，本来还犹豫的众人，眼看一个个出头的鸟儿挡在了前边，犹犹豫豫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四百套房子，肯定是大部分人是没希望的，刚才李峰又给大家画了个大饼，而且是香喷喷的那种，既然驾校出钱，还继续盖，那支持又何妨。 反正不举手，李怀德那，又分不到房子，还不如举手，总归有个指望，他李峰当选了工会主席，那今天说出口话，就是一个吐沫一个钉了。 没一会儿，满堂的代表们整齐的站立了起来，反正大家伙都投了，自己不投，那太招眼了，棍子也不可能落到这么多人身上，是不是这个道理。 长呼了一口气，李峰感激的目光看了眼一分厂那边，不管是不是娄庆河找人来演的，反正自己这下的人情，算是欠大发了。 “下边开始计票~！” 虽然说不说，大家伙已经明白，事情成了，但流程还是得走一遭，毕竟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好家伙，这李峰，感情是奔着档委去的！” 后知后觉的许大茂，抹了抹自己的那撇小胡子，看着秦淮茹白里通红的脸蛋，后知后觉的小声念叨道。 “什么档委？”秦淮茹哪里能摸清这里边的门道，眼看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眼神里散发着激动的光芒，听着许大茂的话，一个媚眼抛了过去。 “嘶，秦姐，工会主席可不得了，这身份一般都是档委班子成员兼任，就像，总工会的那个主席，是市委的！” 许大茂故意把脑袋往秦姐那凑了凑，鼻孔里嗅着悠然飘来的气息，虽然夹杂着机油味。 “你的意思，他又升官了？” 秦淮茹看着主席台上的那个年轻人，惊讶的捂了捂嘴巴，他才多大，都当科长了，怎么稀里糊涂，开会不是开的分房的事情，怎么分着分着，他李峰就升官了。 “也不算升官，但，意思差不多！” 听出秦姐话中的意思，许大茂赶忙酸溜溜的解释道，只是后半截话，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 “那涨不涨工资？”秦淮茹关注的重点跟别人略有不同，就是钱。 “哼，他一个月都多少了，还往哪涨去，就是这个工会主席的身份，不一样，跟工资没关系！” 越说越苦涩，自个的一把年纪，这跟李峰一比，真的是活到狗身上了，李峰虽然级别还是个科长，但有了工会主席的身份。 在轧钢厂，那也是属于前十几的人物了，其他的不说，在科长当中含金量肯定是最高，再加上年龄，指日可待了。 “不涨工资伱想那么多干嘛，晚上回去，去一大爷家里坐坐，买点菜啊，我亲自下厨，一大爷今天肯定高兴，你们俩喝一个！” 别的不说，秦淮茹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一手，见许大茂兴致低迷，立马换了一个话茬，顺带还找了个理由，又能白捡一顿饭，还能讨好讨好这个官迷，给自己家换房出出力。 可真的打的一手好算盘，一石三鸟。 “统计结束，轧钢总厂票数五百六十五票，一分厂七十八票，三分厂一百零五票，全票通过，新一届红星轧钢厂工会主席人选！” “李~峰~！” 悠扬的声音，传遍了大礼堂，也传到了轧钢厂的上空。 (本章完) 第489章 位列仙班 第489章 位列仙班 李怀德紧紧的皱着眉头，愤怒的目光扫视着机关楼秘书办内的诸位秘书。 一直等待小张打探消息他，眼看快下班了，办公室门还没有动静，只得亲自出马，没想到进了办公室后，迎来的却是，各异的目光。 耐人寻味的目光中包含着什么，李怀德可太清楚了，楼下离开的人流，等于已经明确告诉他，会议早已结束。 但张秘书还是没有来，那这可就有意思了，难不成自己的一个工会主席的身份没了，就可以被忽略了么。 对于此事，他心里清楚，阻拦不了了，那小子肯定是早有预谋，搞不好一分厂和三分厂的人，都和他穿了一条裤子。 但第一次尝试到权力失势，就亲眼目睹这种世态炎凉，让他怎么不愤怒不已。 “张秘书呢？” 压抑了着怒火，李怀德沉声问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已经撅起了身子，嘶嘶作响的眼镜蛇。 “还没回来，李副书记，有什么安排么？” 王秘书属于秘书办的秘书长，眼看这个李副书记火气这么大的堵在门口，硬着头皮说道。 他当然也知道李副书记为何生气，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目光直视前方避免与他对视，不想把这阵邪火，给引导到自己身上。 “呦，李副书记也在呢！” “他们那边的会议内容，递交过来了没？” 门外，杨厂长此时也到了秘书办，看着堵着门口的李怀德，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后，看向了王秘书。 具体是哪份会议材料，也只能是在李怀德眼里，沐猴而冠的李峰，单独开的可笑的代表大会。 现在，小丑就是他自己。 李怀德的脸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片刻，他不知道姓杨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么大张旗鼓的要那份记录，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么。 内心受到重创，自欺欺人的李怀德，需要的是张秘书，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把结果告诉他，而不是在这种场合。 王秘书这个人精，哪里看不懂李怀德眼中的意味，小心翼翼的把办公桌上的会议记录双手递给了杨书记。 “在这里！” 杨书记拿着会议材料，刚回头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立定原地，翻到最后页看了起来。 “啧啧，嗯，李峰同志，当选新一届轧钢厂工会主席！” “王秘书，马上汇报给一机部，选举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厂档委班子是否需要扩大了，需要上级部门给出指示！” 这是赤果果的鞭尸呐，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作为副厂长和工会主席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却没想到在即将进行的换届选举中，被李峰给截胡了。 一点防御措施都没做出来，就这样一败涂地。 但你杨书记在这种场合下，提出了这样的意见，是看不见自己在这里么。 李怀德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只猛虎，正在愤怒的咆哮，展现在脸上的，则是青筋鼓荡，唇色发绀。 他这么急不可耐的汇报上去，那自己就不仅仅是在轧钢厂里丢人，而是丢脸丢到了上边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上级档委的办公桌上。 秘书办的诸位，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领导与领导之间的矛盾，他们可是太清楚了，虽然本就是该他们干的事，但，杨书记，您含蓄一点好不好。 王秘书擦了擦脑门上沁出的汗珠，这种明明可以提出入档委会，也可以不入档委会，不是应该开会讨论讨论，双方协商后再做决定么。 “杨书记，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深呼了一口气，李怀德压抑住了心中即将爆发的火山，抢了自己的权力，还想按照以往既定的流程入档委班子，这是要把他架起来，扇耳光呐。 李怀德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姓杨的，你有些过了，咱们俩之间事情，是咱们俩之间，你这么提议，我肯定不同意。 “我对他说的，保障房和集资房比较感兴趣，刚才跟京城铁路站的郭站长通过电话，原来他们早已建造过一批此般的家属院，是有例可循的！” 此时杨厂长说出口的意思是，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伱的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早晨让你把分房的名单交出来，你不交，现在，被他截胡了，你也别朝我抱怨，人家规划的比你清楚的多了，你的房子规划的还是差点意思，我瞧上他画的饼了。。 如果合适，杨厂长甚至自己也想住住这种房子，他可比别人清楚多了，这种楼房的意义 一直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的杨厂长，以身作则的住着并不大的房子，但也架不住家里婆娘念叨。 不能弯下身子抢工人同志免费分的家属院，但反过来凑钱大家一起建的话，杨书记住的也是心安理得，这符合他们这代人，纯粹的思想观念。 “档委班子现在人数的单数，符合规定，如果再添一个，那就成了双数，这就难办啦，杨书记！” 李怀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存心可李峰过不去了，就你会用蹩脚的借口，他就不会了么，双数可不符合民主集中制，虽然没有这项规定，但这是墨守成规的规则，票数相等的情况，可是不利于轧钢厂发展的。 你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你好，我好，对大家都好。 “老蔡不是去三分厂了么，这次既然管不住手底下的人，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一分厂的老林，一直颇有怨言，同样是分厂厂长，还是公平点好！” 正副书记，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档委班子的人选问题，产生了激烈的纷争。 李峰虽然和自己已经离心离德，但总归是自己培养起来的，他的做事风格，以及人品作风，杨厂长是相信的，反过来，三分厂的厂长蔡文山。 作为之前的老对手，虽然没有到李怀德现在的地步，但远离了权力中心后，已经是中立，而且是中立中，可能会靠近李怀德的存在，这种不确定性的票数，杨厂长宁愿换成李峰。 毕竟，全厂谁都可能跟李怀德搅合在一起，唯独李峰不可能。 “具体细则，让上边决定吧，毕竟，班子的人选，不在我们！” (本章完) 第490章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第490章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好了，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这不光是工会的事情，也是关乎千家万户的事情，由你们诸位作为表率，千万不要徇私舞弊！” 轧钢厂第一届分房委员会的委员们，在干嘛呢？ 原来是，市总工会的彭副主席，颇有些不放心，把他们留下来开了个小会，千叮咛万嘱咐。 秘书办的小张，此时也在其中，听着大佬的教诲，只得连连点头。 混在诸多中年人当中的他，属实有些扎眼，他也不知道李峰什么目的，不对，是工会什么目的，分化，拉拢，还是其他的什么。 会议后边，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确实也恍惚了一下，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没回去，秘书办成了会议结束后，交火的场地。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消化消化今天一天的成果，好好想想下一步分房工作怎么开展，不光你们是第一次，市工会乃至总工会也是第一次尝试，这就需要大家总结经验。” “我想说的差不多了，李主席，你这边么？” 李峰看了下空荡荡的会堂里，剩余的这二三十号人，目光带着诚挚，与大家伙迅速对视了一眼。 “我也没其他要说的了，先说好，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什么小恩小惠给拉拢，腐蚀，虽然大家不全是干部，但廉政工作一定要牢记，不然保卫科这边，随时可能会介入！” “只要这次开个好头，历史会记住大家伙，伱们将是全国家属楼分配工作的领头羊！” 这么一说，下边人的担子，无形中感觉反而更重了，脸上洋溢的笑脸，也渐渐退却，换上了坚定的眼神。 哪怕是没什么文化的刘海中同志，此时都不苟言笑起来，这玩意，不仅涉及到自己厂里，还要朝全国推广，那岂不是要出大名了。 鼻孔中喘息着粗气，与刘海中抱着同样想法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活一辈子，图啥，不就是雁过留声名人过留名。 能有幸被当作样板来展示，所有人都斗志昂扬挺的挺起胸口。 “散会~！” 回去的路上，这些各车间的中流砥柱，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老刘，这，这回去该怎么跟我家那口子说，我，我有点紧张！” 回过味来的陈姨，揉搓着双手，眼神有些飘忽，这担子说压上来就压上来，丝毫准备都没有，措手不及。 “小，小陈，干工作，不能慌，你这还没开始呢，就慌什么，按照李主席的话，先统计各车间，部门需要申请的名单，你们一车间各家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么？” 一朝得势的二大爷，此时就差屁股后边装个尾巴了，那背着手的派头，真像一个步入中年的领导干部，皱着眉头，指导下边工作。 “清楚归清楚，可，我怕到时候分不好，被人戳脊梁骨呐！” 一向大大咧咧的陈姨，在这个时候，反而有些束手束脚，眼界明显被之前工人身份给遮掩住了，在这方面，恐怕还真没刘海中适应的快。 “咱们只要不知法犯法，然后把房子分到该分到的人头上，谁再胡咧咧，你把他嘴给撕烂！” “哈哈哈~！” 一众人的取笑，倒是把陈姨闹了个大红脸，她的性子，看来不少人都知晓，动不动把人看瓜，可是她起了个好头。 “行了，干工作，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只要让大部分人觉得公平，就够了，咱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胡说八道！” 另一位老师傅，抹了一把脸，说出的话，让这些初次介入到此项工作的人，暂时放宽了心。 唯独落在后边的王秘书，此时哭丧着脸。 这按照李副厂长的指示，来打听情况的，现在，是深入到了敌人的指挥部里么。 还有分房，机关的水有多深，他能不晓得么，这躲都来不及的事情，现在他来负责，这让他回去，怎么面对那些人。 这些人意想不到是，刚回到自己的地盘，就受到了隆重的欢迎。 不论是一车间，二车间，三车间，还是其他车间，这些代表他们的分房委员会，虽然只是提名，但哪个敢说，分房的事情，不归他们管，这可是大家伙都同意的。 “刘师傅，我这家里情况，您可得帮忙看看~！” “还有我家，随时欢迎您去，可是真的住不了了！” 与往常的尊敬不同，此时的尊敬里，包含了更深一层的意思，毕竟关乎每个人的利益，那笑脸比往常可是愈发灿烂。 “那个，都先别急，分房的事情，提名也是需要市工会那边批准，现在还不作数！” 刘海中同志，端起大茶缸，肃然危坐在凳子上，此时就已经开始拿腔拿调了。 “害，怎么不作数，刘师傅，您那是咱们车间众望所归，对不对，大家伙！” 此时识时务者为俊杰，舔的快总比舔的慢要好，万一心情好动动手指头，把自个名字往前调几位，不求超过外头的，只求超过车间里的几位，那不就稳了。 同样的情况，在各车间，都若有若无的体现了出来，只是有的夸张点，有些含蓄一些。 让这些平常只是埋头生产的工人们，第一次体会到，权力握在手里时，那社会地位，确实不一样。 …… “妈，您要去我家？” “你这孩子，嫁出去就变成你家了是不是，结婚这么长时间，我和你爸还没去看过，去瞅瞅怎么了！” 黄妈心里总是泛着嘀咕，厂里的形势，她一个妇道人家，也都看出了不正常，想找机会和女婿好好商量商量。 毕竟，今天这么大的事儿，老黄总归要问问，不然心底不踏实。 “去就去呗，反正您可别说我坏话，他妈对我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什么！” 小黄龇牙咧嘴的笑着，亲密的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带着路，至于李峰，早被他忘在了脑后。 该说不说，孕妇真的很健忘。 “呦，大茂，你这又是鸡，又是烤鸭，这啥日子！” 一直在车棚等到天擦黑，李峰这才回来，没想到竟然和许大茂撞到了一起。 看着车把上两边拴着的东西，后座上还绑着一瓶泸州老窖，看来是下了血本。 (本章完) 第491章 不甘落后的阎埠贵 第491章 不甘落后的阎埠贵 “爸，我说的可是真的，谁唬你谁是你孙贼！” 饭桌上，阎解成赌咒发誓，信誓旦旦的把自个在厂里听见的消息，如广播员一般，跟老阎家上下全交代了个遍。 “怎么说话呢，阎解成~！”三大妈听着后板着脸，一筷子抽这个不着调儿子脑门上。 “嘶，这老刘权力又扩大了~！” 阎老三此时不对味了，放下了啃了两口的窝头，感觉噎得慌，心里堵堵的。 “那可不是，我看八成就是李峰提的，不然，谁能选中他，他什么德……！” “闭嘴，他现在是你一大爷~！”哪怕再不舒服，辈分问题，还是老阎重视的，哪能让老大没大没小，嘴上一点不把门。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阎解成立马熄了火，暗戳戳的翻了老爸一眼，心里暗自嘀咕着。 当初说的好，主动捧李峰那小子的臭脚丫，把自个贬低的啥也不是，现在好了，人家心里压根不记着伱。 “不是说李峰被停了职么，怎么把刘海中捧到分房委员会去了，这么大的事儿，哎呦，老阎，你倒是说句话呐~！” 三大妈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本来阎家就势头就弱，要是把老刘家捧了起来，刘茵再跟自己瑟起来，她可招架不住。 “我说什么，重点不在这个分房委员会，而在于他拿走了副厂长身上的东西，你们都没看明白这代表什么！” 阎埠贵虎着脸，脑子里算盘珠子打的噼啪作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原了一遍，得出了大致的信息。 “代表什么，他早晨本来就跟李副厂长，在大门口就翻脸了，他停了职，我感觉比没停时还要嚣张！” 阎解成面带不屑，嘲讽着李峰不当人，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给二把手一点面子。 “我早就说了，轧钢厂要出第三个派系了，老刘这是主动靠上去了~害！” 阎埠贵叹了一口气，只恨自个不在厂里，厂学校无形中还是有道天堑，阻拦着自己，要是自个当了这个分房委员会的委员，那里里外外，能弄多少银子。 “李峰回来了没？”放下筷子，阎埠贵重新燃起了斗志，眼底的火焰被勾起来了，凭什么老刘行，自个就不行，再这样下去，院里开会，都没他坐的地方了。 “没，我看小黄带着她妈来了，李峰倒是没见着，估摸着是不是去买菜去了！”三大妈撇了撇嘴，对于老阎说的派系什么，听的云里雾里。 “不吃了，我去找找他，怎么说也不能把学校给忘咯！” 说着，阎埠贵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从来没有比此刻对权力的欲望更强烈的时候，掌握分房大权，教导主任算个屁，校长都得给他鞠着身子说话。 “哎呦，李主席，怎么才回来，小黄妈，都早就来了！” 正搬着自行车的李峰，迎面正好撞见了阎老三，那笑得一脸褶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蛮吓人的慌。 “二大爷，您这大晚上的，可真是勤快，饭都不吃在这守着，是大老远闻着香味了吧？” 说话的是许大茂，往日还会奉承两句的阎老三，今天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样子，大茂只得隐讳着表达着不满。 “你这准备的倒是挺丰盛，但二大爷找李峰有点儿事儿，秦淮茹估摸着等急了，你就抓紧去吧！” 撇了一眼许大茂车上的零碎物，阎埠贵心思回转，也猜到了肯定跟秦淮茹有关，两个现眼包去捧刘海中的臭脚丫子，虽然眼馋，但是不妨碍他的不屑。 许大茂搓了搓鼻梁，感觉今天这阎老抠，怎么转了个性子，无趣的推着自行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神神叨叨他。 “小峰，你二大爷可一直关注着呢，厂里要分房子，教职工们心思也浮动，虽然咱们归教育局管，但好歹也是厂里出资建的……！” 赶走了许大茂，阎埠贵也知道时间紧急，李峰抓紧要回去陪着吃饭，赶忙把自己的诉求，委婉的提了出来。 李峰也没想到，大晚上老阎堵门，是为了这茬，看着他双眼冒光，跟打了鸡血似的，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咳咳，二大爷，您说的情况，厂里也清楚，但学校不是有教职工宿舍么~！” 知道阎埠贵的目的，李峰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在这方面答应他什么，老阎可是能把土给攥出油的家伙，跟刘海中完全是两码事，对金钱的渴望超过了对名誉的珍惜，他可不敢让老阎坏了自己的事儿。 “不能这样算呐，教育局那边分房也没咱们的份，厂里分房也没咱们的份，两边都不讨好，得想办法把他们的心思给安抚住，毕竟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老阎厚着脸皮，腆着脸，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想进分房委员会几个大字了。 “行吧，我了解了，回头我琢磨琢磨，先安抚好他们~！” 李峰也知道老阎找的借口，不过，真让那些老师寒了心，也确实对不起那些学生，不过，这事儿还有待商榷，在这个问题上，李峰可是更信冉老师。 “得嘞，赶紧回去，你那丈母娘估计也等急了~！” 老阎哪里知道李峰的想法，现在得到了个准信，哪怕不那么靠谱，至少去学校还是可以说道说道，为了大家伙的利益，我老阎可是出了力气，争取了一番。 眼看阎老抠这才让开身子，李峰不由自主摇了摇头，现在知道我丈母娘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提正在肚子里打着草稿的阎埠贵，走廊的黑影里，许大茂冷笑着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后院。 “这阎老三感情闻着味道了，不甘人后呐~！” 一边停着自行车，许大茂一边看向了二大爷家，脑瓜子一转，顿时想好了馊主意。 “怎么才回来，人家一大爷饭估计都快吃完了~！” 昏暗的灯光下，秦姐如同一朵盛开的莲，款款而来，撩了撩鬓角的发丝，用着娇嗔的口气，向许大茂抱怨道。 “这不是准备的充分一点，不然，怎么帮你呢，我的好秦姐~！” 看着换上了一身居家衣服的秦淮茹，貌似还擦了身子，身上散发着如水蜜桃般的香味，许大茂的味蕾大开，试图勾一勾俏寡妇的下巴，结果被秦淮茹灵巧的躲开了。 (本章完) 第492章 大茂淮茹讨婚房 第492章 大茂淮茹讨~婚房 后院刘家。 步入中年的刘海中同志，此时像是焕发了第二个春天。 那种枯木逢春后的勃勃生机，让刘家出现了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般的感觉。 “爸，您都成了这什么分房委员会的人了，是不是，给大哥想办法整上一套，家里挤着，也挺磕碜的！” 刘光天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和弟弟刘光福，至今还挤在客厅隔出来的隔间里，还是个上下铺，这要是大哥刘光齐搬走了，兄弟俩，好歹能混进正儿八经的屋里头住，不用大冬天，在被窝里靠着打着哆嗦取暖。 看小叔子总算靠谱了一把，大嫂，抿了抿嘴唇，缓缓的低下了脑袋，没吱声，可不就是最好的答复。 公公动不动就拿俩小叔子出气，她可早就犯膈应了，迫不及待的想搬走，至少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 刘光齐也察觉到媳妇儿的意思，之前可是一直鼓捣着自个，去援建，目的么，不就是远离这个家，如果分套房子，搬出去，不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满面红光的刘海中，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面对老二的问题，竟然罕见的没有直接发火，而是冷哼了一声。 “老大缺房子，大不了盖集资房的时候，我再出点钱，你少给我瞎出主意，车间里那么多人盯着你爸的位置，你是不是想让伱爸我早点下去！” 说着，一口白酒抿了下去，龇牙咧嘴的刘海中，脸上的红色，饱和度更高了。 “就是，光天，你可别害你爸，光齐那屋还能住着，你在这煽动什么，这身份来的多不容易，你爸眼巴巴的等了几十年，别刚看见影子，就被你给造了！” 二大妈一边教训着儿子，一边则是给丈夫的酒盅蓄满了酒，老伴得偿所愿，她岂不是也可以跟着沾上光。 “不能往家里扒拉，好处都给别人家，那干的多没意思！” 刘光天一看目的达不成，嘴巴歪了歪，一脸的失望之色，特别是老爸那句，大不了出钱让厂里给大哥盖房，别提多憋屈了。 “混账东西，目光短浅，说的就是你，你看你大哥怎么不提，你爸既然是委员会的委员，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作责！” “以身作则~！”儿媳妇嘴里含着筷子，看着公公憋了半天，憋不出词儿，冷不丁提醒了一下。 “啊对，就是，以身作则！” “李峰他能把你爸我捧上去，也就能把我弄下且，知道不，我七级工的工资，也不允许我去打这种歪主意，你们俩啊，距离光齐，还差得远呢！” 意气风发的刘海中，说出了一段浅显的道理，他现在官瘾极重，哪怕倒贴钱他都愿意干，哪里会留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这个机会，多么来之不易，他是知道的。 车间主任前边明里暗里的暗示，颇让他有些不舒服，会场上，代表轧钢总厂的第一个发言，已经正式跟主任那帮王八犊子分道扬镳，哪里会为了家里，开这个后门。 “说的好，一大爷不愧是一大爷，有这思想觉悟，怪不得能当上这个委员！”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老刘家的众人心头一紧，没想到自家人的谈话，被外人给偷听了过去。 “谁，外头是谁？” 跟刘海中最像的刘光天，眼泛凶光，听着了门外的迎合声，率先问道。 “我，大茂，一大爷，您现在这不是当上领导干部了么，买了点好酒好菜，庆祝庆祝！” 推门而入的许大茂，一手提着放过血的线鸡，一只手拎着烤鸭，胳膊肘下边还夹着冒着酒的白酒，大马金刀的直接把东西扔在了桌上。 “去，把这鸡给处理了，我先跟一大爷整两盅！” 跟在许大茂屁股后边的秦淮茹，一脸笑颜如，把门关上后，白了许大茂一眼。 刘家人愕然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两位狗男女，神色各异，至于许大茂毫不客气的把自个挤到一边，刘光福则一点反抗都没有。 没办法，烤鸭太香了，肥头大耳的他，可不就好这口。 “泸州老窖，工农牌特曲，这玩意可不好弄，价格不便宜呐！” 刘海中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般的模样，眼见着许大茂落了坐，夹了颗生米，一边品尝着，一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光天则是赶忙把油纸包裹拆了封，直接铺在了桌子当中，看着色泽金黄的烤鸭，拼命的咽着口水。 “欸~，一大爷，好酒，就是用来庆祝好日子的，您现在搁二车间，那是当家作主的存在，要是拿着牛栏山，我都不好意思进您家门！” 许大茂一脸热情，把刘海中同志的酒盅给满上自己带来的酒，取意奉承道。 别说，老刘还真的挺受用，能让机关做事的许大茂，卑躬屈膝，那可是他平常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小子，比他爹还会装腔作势，一个放映员，干部身份都不是，但尾巴翘的比谁都高，今天这番作态，刘海中的心头很爽。 “一大妈，您上桌，我来做就行了，烧鸡，我最拿手了！”那边的秦淮茹，则是跟二大妈推推搡搡，抢着处理那只线鸡。 “对，一大妈，来来来，您也喝一个，一大爷时来运转，当浮一大白！” 许大茂的热情，还有秦淮茹的恭维，让二大妈内心也是美滋滋，做作半天，这才回了桌上。 “大茂，酒，我这边可以喝你的，但你的酒里，可别给一大爷灌迷药！” 刘海中看着酒盅里，泛着白色泡泡的绵密酒，闻着那股粮食精华馥郁的香气，肚子里的酒虫，就被勾搭了上来。 “哪能呢，一大爷，今天这般来，不谈任何事情，就是看着您当了这个委员，我高兴，咱院里，我谁都不服，我就服您，能说出刚才那番话，这委员，给您当就对了~！” 说完，许大茂碰了一下刘海中的酒盅，自己则是一口闷了下去。 “吃，吃，甭客气，这烤鸭趁着热乎，凉了皮可就不脆了！” 别说，酒桌上，许大茂的客套还真的顺手拈来，不一会儿，就把刘家的气氛给捧热乎了。 只有在厨房烧鸡的秦淮茹，暗自焦灼，咋光顾着喝上了，自家的事情，是压根不提，不会真像大茂说的，今天不谈事情。 (本章完) 第493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493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酒过三巡，爷俩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就差勾肩搭背拜把子了。 许大茂本身酒量也就一般，还没有经历长时间职场的锻炼，醉醺醺的侃着大山，把放映时，听到的各处消息，那是卖弄了个遍。 刘海中还是比较矜持一点，虽然身体胖，但架不住天天下班没事抿两口，酒量比许大茂稍微来的大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 “大，大茂，你在这样，能痛改前非，一，一大爷很高兴，只要好好干，你那脑瓜子用在正途上，提干，那都是手到擒来！” 刘海中吐着大舌头，结结巴巴的说教着许大茂，手指头都快给桌面戳了个洞。 “一大爷，我心里苦啊，也就您懂我，那时候也就易中海败坏我名声，您说说，我到底干了啥坏事，之前不是他易中海害我，我能被关里头，就是易中海，窜着我去举报李峰！” “嗝~！” “他易中海就不配当这个一大爷，再往前，我干了啥偷鸡摸狗的事儿了，没有吧，背后指着鼻子说我坏，但咱院里，小偷小摸，也就他带出来的干儿子净干这事儿。” 可能也是借着酒劲在借机发泄吧，大茂的压力太大了，近来事事不顺心，美貌的未婚妻跑了，加上……，可真是鸡飞蛋打，表面上整天乐呵呵，但背地里承受着别人私下里的议论，别提活的多憋屈了。 看着许大茂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刘家的几个清醒的给吓着了，他们何曾看见过许大茂此时这个样子。 刘光天抱着烤鸭的鸭架子，正嗦着上面的肉味，大眼珠子的瞅着许大茂，刘光齐倒是给媳妇夹了个鸭腿，自己啃着鸭掌，不时瞅瞅老爸，闷不吭声不说话。 “一大爷知道你难受，成家立业，我挺看好伱俩，把，把自个的事儿了了，才，才能轻装上阵！” 刘海中的大手，重重的拍打在许大茂的后背上，差点把他吃进去的东西，都给拍了出来。 “咳咳，烧鸡来了！” 秦淮茹解下了围裙，双手捧着喷香的红烧鸡块，喉咙里咽着口水，媚笑着给送上了桌，借机，还掐了许大茂一把。 “哎呦哎呦，我来，我来~！” 二大妈赶忙起身，帮着把搪瓷盆，给摆在桌子当中。 “你们趁热吃，我去给家里孩子送一份，大茂，悠着点，别等会儿趴桌子下边了，你一大爷家里可没你睡的地儿！” 厨房里的灶台上，秦淮茹早早就扣下来一勺，盛在一个小碗里，准备留给俩孩子的，此时看许大茂不着调，焦急的再次提醒道。 “去，抓紧去，孩子不能饿着，不管是不是我生的，我都当他们是自家的！” 许大茂这番摸样，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嘴，说出的话，直白的让秦淮茹闹了个大红脸，呸了一口许大茂，这才俏生生的端着烧鸡，开门回去。 刘光天刘光福，俩难兄难弟，舔着嘴唇看着搪瓷盆的肉，蠢蠢欲动，贾家嫂嫂端着这么一大碗就这么回去，目光里有些心痛的感觉。 没办法，烧鸡是许大茂带来的，他都说可以，他们兄弟俩也没地位反对。 回到家中的秦淮茹，烫的双手直捏耳垂，两个小的早已等待多时，铺上桌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不是说过，不要跟许大茂搅合在一起么？” 不过，秦淮茹那个婆婆，贾张氏。 倒是对桌子上的食物，动都没动，反而用着阴鸷的眼神，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 “我找他是帮忙，前边不跟你说了，老刘当了分房委员会的委员，你自个看看现在住的这地儿，不换个宽敞点的，孩子大了，翻个身都困难！” 秦淮茹一边摸着俩孩子的脑袋，一边撇了眼躲在阴暗拐角处的婆婆，对于许大茂近乎表白般的话语，内心纠结万分。 要说她真没想法，那是假的，对于婆婆为什么抗拒许大茂，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耐不住人家条件好啊。 陈姨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女人嘛，跟谁不是跟，这辈子稀里糊涂就过去了，但孩子，特别是仨孩子，现在十七块五的工资，真的是捉襟见肘。 许大茂放映员，工资不低，再加上下乡偶尔还有油水，他不能生，对秦淮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既然不能生，那就只能对自己这仨孩子好，指望他们给他养老，自己上环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找个这样的人么。 “别帮忙帮到床上去了，现在院子里风言风语，你俩好上了，真当我耳朵聋了？” 贾张氏尖尖的指甲盖逐渐弯曲，这事儿媳妇要不好好解释，她可准备挠上去了。 “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还窝在这里？” 秦淮茹倒是不怕，现在身后隐隐有了一个愿意帮她撑腰的，大不了带着孩子走，不伺候这个难缠的婆婆了。 “这里没什么不好，这是你男人他爹传下来的房子！” 能够放秦淮茹去刘海中家里，证明贾张氏在这个事情上是愿意的，她现在闹情绪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儿媳妇，不听招呼，跟许大茂搅合在一起，进了刘家门。 别人贾张氏怎么知道的，她对这个儿媳妇，看的可是够紧，跟踪的呗。 “棒梗眼看着快十岁了，搁农村，早就分房睡了，您是准备咱俩搭张门板睡厅里，还是让孩子睡厅里！” 面对婆婆的嘴硬，秦淮茹现在灵活多了，不再跟当初那样说什么听什么，有了自己的主意。 当然，大部分来源于厂里，众人的说道，眼界被开拓了，不再是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了。 “妈，我不要睡这里，为什么要分房~？” 嘴角沾的都是油水的棒梗，才管不了那么多，粗壮的胳膊，和鸡腿较着劲，但眼神却可怜巴巴的样子。 孩子是她的软肋，秦淮茹可以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但前提是，要把孩子拉扯大，看着他们结婚成家，现在心中的天平，已经被压上了一个秤砣。 “那边的房子，我都去瞅了，有这屋两个大，哪怕孩子大了，都可以隔出房间，您要是不想爬楼梯，那咱讨个一楼，家里什么情况，陈姨那边都了解……！” “何雨柱呢，加上聋老太，他可是有了三间房子，你想要房子，他可多的是！” 听着儿媳妇的话，贾张氏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味，表面上俩人像是争论的是房子，实际上，讨论的是人。 说起来，何雨柱这么一对比，拿捏起来可比许大茂来的容易的多，现在儿媳妇明显想往前走一步，贾张氏按捺着性子，试图转变秦淮茹的想法。 现在她翅膀硬了，想单飞了，贾张氏心里能不怕么，现在只能捏着鼻子，在两坨翔里，选择一个不那么臭的。 “他对咱们家是不错，但那是同情咱们，他又不是不能生，何大清可是在这里！” 对于平常不苟言笑的何大清，秦淮茹是怕的，她压根看不透这个老家伙在想什么，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总让秦淮茹瘆得慌。 场面上，秦淮茹自知已经占据了优势，厂里有陈姨撑腰，院里有许家做后盾，她现在可不怕。 而许大茂的缺陷，在她这里是被无形放大，眼里，只看见了他的好处。 其实在小寡妇内心里，那个厨子，整天脏兮兮，一身衣服穿几天，家里一股儿味都能窜到贾家这里，不论是个人形象，还是对女人的知心程度，跟许大茂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大茂就不听招呼了么，自个一句话，他就记在心上。 别的不说，就今晚上的好酒好肉，人可是正儿八经拿出来了，他是急色了一点，喜欢动手动脚，但有几个男人不好这一口。 再加上他也有自行车，虽然是公家的，隔三岔五也能骑，穿的也是人模狗样，二十几就是二十几的人，哪像何雨柱，二十几看起来像三十多。 父亲可是孩子的榜样，如果有选择，秦淮茹更愿棒梗以后，也坐在办公室里，没事端茶看报，给人放放电影，这种舒坦的放映员身份，不比烟熏火燎的炊事员来的体面。 现在的秦淮茹，很庆幸自己，接了这个班。 没有上班前，哪里知道厂里边还有这些个门道在里头，虽然说的是工作平等，但车间里干苦力的，哪个不想着有朝一日进办公室。 哪怕刘海中，今晚不都喝的烂醉如泥。 “哼，何大清，整天跟老易家那个娘们混在一起，哪里管的上你们。” “他跟不跟谁混在一起，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不喜欢何雨柱，他那邋里邋遢的样子，我伺候着你们已经够了，没事干我把自个累死，您才开心是不！” 婆婆这越说，秦淮茹反而对何雨柱的抗拒反而更大了，只觉得婆婆眼皮子浅，光顾着盯着他施舍的饭盒了。 但那总归是施舍，能光明正大的过好日子，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施舍，剩饭剩菜，能跟许大茂的烤鸭，线鸡相比么，哪怕是两个人喝的酒都不一样。 能被刘海中说是好酒的，那就真不便宜，他大几十块工资都不舍得买，反观何雨柱呢，整天就是供销社打的散酒，顶多配生米。 不过，秦寡妇，可能没想到，如果不是她逮着羊毛使劲薅，何雨柱一个单身青年，过的可别提多滋润了。 “你可别后悔，许大茂可没你看的那么简单，还有他那阴损的爸妈，他也就这个热乎劲上了头！” 贾张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挠上去的爪子，失落的放了下来。 她能怎么办，看着橱柜上儿子的照片，她心里苦啊，自己当初可是等儿子接班后才没忍住诱惑，没想到儿媳妇才上班没几个月，就变了心。 她想翻脸，但改变不了家里逐渐窘迫的危机，她知道现在比自己带东旭的时候还难，那时候只有两张嘴，东旭也即将成年，关键现在这几个孩子，最大的离成年还差将近十年。 “那也能让我热乎，总比你好，我再怎么样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把你们贾家的几个孩子拉扯大，你只会动你的嘴皮子，补贴家里的活计你不干，还不许我找别人帮衬么？” 秦淮茹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抵近在婆婆面前数落道，言辞虽然犀利，但标注了重点，孩子是贾家的，不会是许家的。 贾张氏脸色变了变，这是自己的痛点，也是坚持她不许儿媳妇跟许大茂来往的原因。 “你确定，孩子不会改姓！” “他许大茂敢提这一茬，我就跟他翻脸！” ……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在陈姨的鼓捣下，加上许大茂最近优秀的表现，秦淮茹这次是彻底豁出去了，跟婆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就像当初从村里进了城里一样，改变了人生。 许大茂是油滑了一点，但只要管好，一样就是拴住鼻子的牛，除非他不想有人给他养老，这就是秦手里的缰绳。 贾张氏默不作声了，从让秦淮茹上环那时起，她就早已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只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如果家里边继续靠傻柱施舍饭盒，也不是过不下去，只是捉襟见肘罢了，但要牺牲她去干活挣钱，那是不可能的。 “行了，这事儿，没得商量，你也甭费力气再捧着东旭的照片，把孩子拉扯大，我就够对得起他了，哪天许大茂要是敢提改姓的要求，我跟你一块教训他。” 说完，秦淮茹行色匆匆的往后院而去，房子，她要，人，她也要。 贾张氏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上，看着厅里吃的正欢的两个小的，忽而神色一变，也扑上了桌子。 她要好好活着，就是为了贾家，为了孩子，她也得好好活着，死死的盯着许大茂，这是她的底线。 刘家门外。 “你看你，喝这么多，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秦淮茹难得搀扶着踉跄扶着门出来的许大茂，轻轻拍打着他通红的脸颊，低声问道。 “你放心，嗝，哪有我摆不平的，回头我再找李峰聊聊，事情就妥了，不过……嗝！” “不过什么？”秦淮茹内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咬着嘴唇问道，对于许大茂作怪的胳膊肘，视而不见。 “你先扶我回去~！”许大茂指了指对门的家门口，口中吐着酒气，差点一嘴巴亲了上去。 秦淮茹看了看许家的大门，又看了看烂醉如泥的许大茂，暗暗咬紧了牙关。 许家屋里头一片漆黑，许父许母今天倒是罕见的没在这边。 把许大茂扶到床边，用力一扔，想把许大茂甩到床上，谁知，被许大茂的胳膊一带，秦淮茹也栽倒了上去。 “怀茹，我一辈子对你好，真的……~！” “你干什么，许大茂，撒手~！” 中院。 站在自家凳子上，扒着老虎窗，瞅着后院的何雨柱，直到许家的灯灭，也没见秦姐出来，一脸迷茫的倒在自家床上。 身体，逐渐蜷缩成了一团。 (本章完) 第494章 傻柱翻脸 从此贾家是路人 第494章 傻柱翻脸 从此贾家是路人 翌日清晨。 阎埠贵正端着水壶在接水，就见着后院的刘海中同志，正儿八经的一身肥嘟嘟的干部装，脑门上，还扣着一顶前进帽，这要不是知道情况，老阎还真当刘海中提了干了。 “老阎呐，学校空出来的教室，不行多摆几张床，这刚分配过去的老师，都是年轻人，暂时有的住就行了！” 没想到刘海中竟然没直接去上班，而是堵在了水池边，跟老阎摆起了官架子来。 阎埠贵是谁，人精呐，眼睛一眨，也就猜到，昨晚和李峰商量的消息被人泄露出去了，这老刘肯定以为，自个是想帮老师们讨房子去了。 没错，自个是有这个打算，但最终的目的，是也想混进分房委员会，当一个委员罢了，跟老刘原则上并不冲突。 “害，老刘~老师们的情绪，也得考虑呐！” 老阎推了推眼镜腿，羡慕的看着老刘一身崭新的衣服，这可是他儿子结婚时才舍得穿出来的。 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穿上这一身，不还是拜那层委员的身份么。 “嗯，学校那边的事儿，我会跟上级领导进行汇报，酌情进行安排，但前期只有这么多房子，还是需要理解一下，牺牲一下，老师都是知识分子，懂得体谅厂里的难处。” 别说，刘海中今早说的这番话，境界真的不一样了，跟以往对比，仿佛换了一个人。 阎埠贵顿时目瞪口呆，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这是要干什么，不让自己插手么，这老刘进步了，就，就不让自己进步了？？ 这一切还得是拜刘光齐所赐，昨晚酒桌上，许大茂通过利益交换，把这个阎埠贵的消息卖给了刘海中。 作为老刘家大儿子，文化水平最高的，可不就帮着他爸出主意，话术都给他归纳好了。 老刘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哪里会让一山同容二虎，不是管事大爷的制度，他早就把阎埠贵给赶下台了，还让他当什么二大爷。 “不是，这事儿你说的不算~！” 老阎皱着眉头，没敢和刘海中对视，但也不妨碍他提出自己的抗议，凭什么你上了一个台阶，就把路堵死了。 “算不算，现在提名也报上去了，委员的名单已经是定了，估摸着今天消息就下来了，安抚好老师们的情绪，实在不行，等换房结果出来，把换下来的房子，给他们分一些！” 这下，彻底是把阎埠贵堵死了，阎解成光知道提名，还以为有补救的机会，他哪里晓得结果会这么快，也就最后留下开小灶的委员代表们，才知道这个消息。 “放心，老阎，你的事儿，我不会忘的，安安心心把学生给教好~！” 刘海中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冷笑了一声。 阎算盘打的什么主意，他能猜不到，参与其中好上下其手，捞一些好处呗，他可是记着上头的话，防的就是这种人，进到他们的队伍里，哪里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般耀武扬威的行为，他是心安理得，哪怕面对李峰，相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狐假虎威，真的是狐假虎威~！” 看着刘海中晃晃悠悠远去的背影，阎埠贵气的水壶都摔了，洒出的水，把裤腿都淋湿了，随后又心疼的捡了起来，看着瘪下去的，那块，心揪揪的疼。 “二，二大爷，早~！” 后院里，一直折腾到半夜，此时才猛然起床的秦淮茹，那跟以往是完全不同，满面春风，脸颊绯红，就连眼珠子，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本来是内心焦急的在月亮门前探头探脑，身后刘海中家里，也都起床了，再晚一点回去，别说孩子早饭了，自己迟不迟到都是个问题。 看着贾家的儿媳妇，大清早从后院里出门，衣衫虽然平整，也是大大方方跟自个打招呼，但双手明显不自然的在脖子那遮遮掩掩，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 老阎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珠子，看着进着家门的秦淮茹，又看了看去往后院的月亮门，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院子里大家伙都知道许大茂对贾家的寡妇动了心思，但，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等等，许大茂~！” 回过味来的阎埠贵，脸色难看了起来。 自个昨晚跟李峰说的话，怎么传到了刘海中耳朵里，如果说是李峰告的密，打死他都不信，对于李峰的人品，阎埠贵还是信得过的，那就只剩一个人了。 昨晚跟李峰前后脚一起进门的许大茂，对于许大茂的人品，他也是信得过，只是信得过肯定是他偷听后告的秘。 “小人，真小人，许大茂，伱坏我的好事儿！” 老阎的脸上，顿时阴晴不定，现在有现成的把柄，刚才看那寡妇样子，过来人的阎不贵，哪能不清楚，两人肯定是搞了破鞋。 视线看向了贾家，阎埠贵疑惑的是，贾家那个恶婆婆，现在却反常的没有丝毫动静。 按道理，儿媳妇深更半夜去偷人，不讲道理的老妪，早就该翻脸了才对，不应该啊！ 一边重新接着水，阎埠贵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门贾家，想瞅出一点端倪来，贾张氏要是翻了脸，他阎埠贵怎么说也得在这时候帮帮场子。 可惜的是，直到对门再次打开，秦淮茹抱着脸盆，水壶出来，贾家依然安安静静。 “秦淮茹，你这大清早，怎么去后院了？” 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阎埠贵若无其事的让了让身子，面色坦然的询问道。 “啊，昨晚不是帮许大茂给一大爷家里做饭去了么，大茂回了一碗鸡肉，给孩子们补补，这碗得还回去呐！” 秦淮茹心头一紧，理由立马编了一个出来，现在她的心脏还砰砰直跳，担心被老阎看出端倪。 “哦~，是的么，许大茂昨晚去老刘家了？” 阎埠贵拖长了嗓音，现在他更肯定了，是许大茂从中作梗，导致老刘大清早找的麻烦。 “可不是么，我家里的情况，您也是清楚，一家老小挤一个屋，这次换房，想问问符不符合，大茂不就去跟一大爷唠唠么？” 秦淮茹哪晓得其中的故事，巴不得赶紧聊到别的地方，换房，不就是最好的借口。 “我看是该换了，不光是房子，人也该换了，东旭的照片，天天摆在那，看着是不舒服！” 何家的房门骤然向内打开。 何雨柱黑着眼圈，从屋内大刀阔斧的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倒是一本正经，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并不舒服。 “嘿，柱子，你这大清早，咋成这个样子，昨晚偷人去了？” 阎埠贵看着何雨柱，一副火没地方发的样子，带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跟着揶揄道。 目光虽然看着的是何雨柱，但眼睛明显集中到了小寡妇身上，果然，听到偷人两个字，秦淮茹的身子骨，不由自主的一颤。 反倒是何雨柱，此时比秦淮茹可敞亮多了，敢爱敢恨的一个人，既然秦姐跟许大茂好上了，那就是他的敌人。 “您说的什么话，三大爷，我光杆一条，往哪偷人去，真把我当许大茂了！” 两人的一唱一和，直接把秦淮茹闹了个大红脸，娇艳欲滴的样子，以往还能让何雨柱垂涎一番，但，他也是亲过刘岚的人了，不是所谓的初哥了。 现在，他能用平常心看待，甚至还会觉得厌恶。 想想这张脸，被许大茂揉圆搓扁，搞不好还沾着许大茂昨晚的口，何雨柱甚至连带着有些反胃。 “嘿，你俩这大清早的，能不能聊点能聊的，当着一个寡妇面聊这些，是不是看我好说话！” 秦淮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瞪了两位不正经的老少爷们一眼，心里有些烦闷，不知道他们俩说的是不是自己，感觉句句戳心口窝。 “傻柱，大清早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洗洗上班去！” 何雨水的小屋，何大清此时端着脸盆，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倒是帮秦寡妇，暂时解了围。 “何叔，也就您帮着说了句公道话，哪有这样跟人聊的！” 哪怕讨厌何大清的目光，秦淮茹还是娇嗔的打了个招呼，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帮她找了个台阶下。 看着俏寡妇娇滴滴的样子，趁着转身关门的时候，何大清的喉咙隐讳的滚动了一番。 阎埠贵倒是面色有些尴尬，何大清教训的是儿子，但他感觉连带着也被扇了个耳光，自知讨了个没趣。 “得，三大爷，昨晚许大茂跟二大爷喝一起去了，今晚，您看是不是来我这，咱爷俩走一个！” 嗤笑的看了眼自己的便宜老爸，许大茂什么性子，他何雨柱能不知道，喜新厌旧可不就是他，秦淮茹这为了套房子把身子都丢了，擎等着看笑话吧，你还帮她说话。 “柱子，你要这么说，你二大爷橱柜里的好酒，可不得拿出来了，不过菜么……！” 阎埠贵转了转眼珠子，首先强调了自己现在是二大爷的身份，你别再乱改了，其次，秦淮茹可是跟许大茂好上了，你那饭盒，接着还送不送了。 何雨柱听出了阎老抠话中潜藏的意思，舔了舔嘴唇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秦淮茹，许大茂那又是鸡又是鸭的，我那饭盒，有点上不了台面了，爸，往后您甭麻烦您了，倒是跟我二大爷，可以好好喝两盅！” 何雨柱的话，不易于明明白白的告诉秦淮茹，自己发现了他俩搞破鞋，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饭盒，改今起，他柱子，不送了，爷，不伺候了。 秦淮茹脸色一变，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从说服自己，跟了许大茂那刻起，她已经知道，早晚会和何雨柱分道扬镳，只是没预料到，来的会这么快。 本来她还想从中斡旋，缓和一番二人的关系，让另一条船不至于沉的那么快，但，她昨晚也没想到，稀里糊涂，就进了许大茂的家。 “柱子~！” “秦淮茹，当不得，老是送饭送菜，名声也不好，钉是钉铆是铆，总归是两家，还是要拎得清！” 何雨柱，一捧凉水豁在脸上，彻底是跟贾家决裂了，压根不存在一点缓和的余地，说的是给秦淮茹听的，也是给阎不贵，何大清听的。 “柱子看样子，想讨媳妇了？” 阎埠贵恨许大茂告密，现在秦淮茹成了许大茂的人，也连带被恨上了，之前一直没尝过傻柱的饭盒，没想到，他们一闹掰，自己反倒能讨着便宜，可不得拱拱火。 “这事儿，不得麻烦二大爷了，往后家里饭菜不够吃，我这边也匀您一点，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不得互相照应着。” 何雨柱内心也是发了狠，自己养了这么久的一家，因为想换一套房子，就投靠了许大茂，这寡妇忒现实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可是手不舍得给摸一下，区别太大了。 昨晚，他想了一夜，都想不通，自己哪点比许大茂差了，不论是人品，还是样貌… 一旁乐呵呵的老阎，也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要是每天收俩饭盒，不说多，几毛钱是省下来了。 “柱子，你有这想法很好，当前，趁着年轻，还是多攒点钱，没事儿，休息的时候去帮别人家做做宴席，你这认识的人多了，甚至都甭二大爷给你操心！” 阎不贵乐呵的鼻子冒泡，倒也真给何雨柱出了个主意，累的反正是傻柱，带回来些肉菜折箩（宴席剩菜），他们家能享受到福利，你可以挣钱，咱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之前老阎，可就想说这些，但两家关系一般，现在何雨柱终于看清了院里的情况，可不得指点指点他。 “嗯，二大爷，我发现，整个院里，也就您脑子灵光，这事可以研究，我这三十多块钱工资，休息的时候再做做宴席，不得奔五十去了，是个好主意！” 现在的何雨柱，只想证明自己，在这院里，他的收入，不会比许大茂低，你秦淮茹就是瞎了眼，而且，我带回的那些东西，你贾家是尝都甭想尝一口。 至始至终，何大清都在边上候着，眼看着儿子跟阎埠贵好到穿一条裤子，却一言不发。 不时瞅瞅秦淮茹，又不时瞅瞅后院，最后，目光停留在自家的菜窖门上，很是深沉。 (本章完) 第495章 蝴蝶扇动了翅膀 第495章 蝴蝶扇动了翅膀 清晨的轧钢厂。 昨日的喧嚣像是随风而去，大喇叭里，再次放起了悠扬的歌声。 “同志们，下面宣读一条通知，请大家伙仔细聆听！” 悠扬的歌曲结束，代表着上班的铃声响起，与以往不同的是，大喇叭在沙沙作响后，出现了男同志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宣传科胡科长，亲自上阵了。 “红星轧钢厂此次分房，充分体现了民主公平，走在了队伍的前头，将作为京城乃至全国的一片试验田排头兵，望总结经验，以便后续推广，京城市委市政府！” 大清早，工人们甚至机器都还没来得及开，就听见了这条爆炸性的消息，瞬间如同开了锅沸水，对着各个车间的大喇叭鼓起了掌。 这证明什么，证明他们的方式方法，连上头都同意了，而且速度来的是如此之快，可见分房的问题，确实是刻不容缓，不光轧钢厂，乃至其他厂，也出现了相同的麻烦。 而轧钢厂这次，有模有样的组织工人们选出代表，拿出了分房的指导意见，确实帮市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这，是不是，代表着上边同意咱们了？” 激动的职工们，摘下刚戴上没多久的手套，兴奋的拥抱在一起，其中也不乏询问的。 “那还用说，证明李主席这个方法好，排头兵不知道么，就是领头羊的意思，咱们走在了别的厂的前头，别人还拿不出个主意，咱们连怎么干都想好了，他市里都同意了，厂里谁还敢反对！” 车间里，文化水平高一点的，站出来帮忙分析了这段通知。 二车间里的刘海中同志，听着有人帮腔，矜持的点了点肥硕的脑袋，虽然压抑着表情，但从脖子红到耳后根，已经代表了一切。 “那是不是老刘就确定了是那劳什子委员了？”听到人群中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刘海中身上。 “可不么，下面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的刘委员，给大家伙说两句！”会来事的已经双手鼓了起来，主动站到了他的边上。 “咳咳，讲什么，没什么好讲的，市里既然同意，那证明，厂里肯定也会同意，所有需要申请房子，包括要换房的，可以来找我登记了！” 这点，刘光齐还真没帮老爸总结，赶鸭子上架的刘海中，挺着大肚腩，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声，抖了抖身上的威风，掏出了带着本子，以及，插在胸口口袋里的钢笔。 “排队排队，排好队，急什么！” 瞬间，老刘就消失在人海里，被团团围住，耳朵边嗡嗡嗡，全是报名的声音。 “着急拿钥匙呐，刘委员，大家伙，可都想着，年前搬进去呢！” “对啊，这要是能在新房里过年，我做梦都得笑出来！” 职工群众们难掩内心的兴奋，不管三七二十一，觉着自己大概符合条件，那就先报再说，反正也不钱，选不中也无所谓，选中了那更好。 同样的情况，不止在二车间，其他的车间，甚至一分厂，三分厂那边的广播里，也陆续传达了市里的指示。 一分厂上下也是一片欢腾，临时选出的代表，甚至被激动的人群给抛到了半空中。 三分厂则要含蓄一些，但车间里，传出的掌声，也遥遥传进了运输站的娄站长耳朵里。 老狐狸娄庆河，端着大茶缸，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眯着眼睛，视线已经已经看向了南边的总厂，嘴里嘟囔着。 “小子啊，帮了你这么大忙，这人还是找不到，老头子可得跟你算账！” 与以往找人时的焦头烂额相比，此时的娄庆河心里很是平静，仿佛派出去的人还没到，内心笃定了人一定在那片草原。 此时他想的，不是如何让许灵均写封信，而是，怎么把那个战战兢兢的年轻人，一起给带走。 一封信，和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孰轻孰重，娄家还是分得清的。 这番费尽心力，不辞辛苦，目的，只是想稳妥稳妥，再稳妥，毕竟未来将要去的地方，可是人生地不熟。 有着这个许灵均在，不行，自家那个侄女牺牲一下，至少异国他乡能保得住一家老小不受欺负。 至少，人家大学毕业，文化上，跟侄女还是能聊到一起，相貌上，跟李峰还是颇为相似的，估摸着侄女应该不会拒绝。 娄家的算盘珠子，可比李峰想象中还会打，此时的他，压根想不到，这tm人还没找到，娄半城就准备把自己女儿给卖个好价钱。 不对，真要去了阿迈瑞肯，搞不好娄晓娥，还真能成为一个富太太。 遥远的川蜀盆地。 扎着小辫子的李秀芝，前刚读到四年级的她，已经面临着辍学。 惴惴不安的她，书包书本已经被家里分配给弟弟妹妹，此时已经扛起比她还要高的锄头，下地干活了。 她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面临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危机，一个姓娄的老6，已经准备把魔爪伸向了，自己从未谋面过的丈夫。 生产队田地里，种的秋大豆，秋玉米需要她们，浇水施肥除草。 得益于放学或者休息时，经常帮父母做这些事情，李秀芝年龄虽然并不大，但已经干的得心应手了。 闲暇之余，双手拄着锄把，光着脚丫子的李秀芝，羡慕的看着盘山公路的尽头，从那里再走十里路，就是她再也进不去的学校。 “秀芝，快看，好多卡车！” 纵然现实逼迫着这些半大的孩子尽快成熟，但难免，还是有着，本该她们这个年龄，该有的跳脱。 每天，最开心的时候，也就是看到，这些卡车，从不远处的马路，驶向尽头，轰隆隆的轰鸣声中，这些乡下的孩子们，颇为仰慕的看着车厢里坐着的人。 “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 一些还未到上学年龄的孩子们，光着脚丫，跟着车队的方向，奔跑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拖拉着大鼻涕，呼喊着车上那群人，兴奋的打着招呼。 阳光下，李学武摇下了车窗，对着这些奔跑的孩子们笑着挥了挥手。 “秀芝，你说，这些卡车，每天得喂多少粮食啊？” 跟着李秀芝一样，早早下了学的女同学，眼睛里倒映着这些卡车，问出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它们不吃粮食，只喝汽油！” 好歹上到了四年级，稍微了解一些知识的李秀芝说道，神色有些黯然，车子，可是县里领导们才能坐的，至于当兵。 这么多天以来，从她眼前走过的卡车里，压根看不到女兵，父母们也只会说，打丈，要女娃子去作甚。 “看到了，要想他们安居乐业，离不开前边的咱们！” 副驾驶的一位老班长，看着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李学武，摇上车窗后眉头紧锁，挪了挪颠的发麻的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我知道，但，什么时候结束呐？” 哪怕是已经习惯了这边的陡坡山路，雨季激流，李学武这个新兵营都没蹲几天的菜鸟，在见识到演习的代价后，内心怅然无比。 前两天，汽车连的一辆卡车，连车带货，倒在了万丈悬崖下，至今，连人都找不见，身在汽车连的他，哪怕没呆多少天，有些甚至连人名都叫不上，但难免也悲痛万分。 上头的茫茫雪山，虽然洁白如瑕，但在他的视角里，那是用红色谱写出来的。 灵芝的陵园里，那位汽车连的老班长，仅剩衣服帽子代替本人，躺在了里面，一样情况的，并不仅仅只有一个。 “那我哪晓得，伱没注意么，东西还在往西边送，我看呐，这演习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咯！” 闻言的李学武沉默了下来，拿出了驾驶台上的烟盒，扔给了一旁的老班长，老班长点着一根后，塞进了李学武的嘴里，自己则也点上了一支。 “不过，最近你发现了没，咱们头上边，可是有飞机了，看着他们，应该也是往西边飞的，可真tn的大，比你们的车可吵的多了！” 老班长依然兴致盎然，押车，本身就损耗精力，太无聊了，不找点话聊聊，几天下来能憋出病来。 对于飞机，李学武也是看见了的，他不明白，怎么东边这边都没有出动，反而西边那边，有这玩意的支援。 对，是支援，这些词语，还是李学武呆时间长了后，逐渐学习到的知识。 “那一架飞机里，你说能装多少东西，天上看起来明明那么小，飞低了一点，我才发现，比这个车队，应该装的东西更多吧！” 老班长双手比划着大小，聊起这个可是一脑门子兴奋，飞到天空注视着大地，应该是什么样子，他想都想不到。 “万一，里头装的不是货物呢？”李学武嘴里叼着烟，沉闷的说道，如果那大飞机，可以装货物，为什么还要汽车连，马不停蹄的往西边运送物资。 “也对，这要是能装炸弹，把蓝军哪些苟曰的给砰砰砰砰给炸一通，那才过瘾！”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嫌那帮蓝军投降的，吃的太多了！” 李学武瞟了老班长一眼，怎么能猜不出他的想法，自己这帮开卡车的，比以往更忙活了，原因么，不就是因为多了几千张嘴，粮食物资更紧缺了。 “嘿嘿，这群瘪犊子，打架那是真不行，但吃起来个顶个，md，我第一次见，还真以为是饿死鬼投胎！” 老班长搓了搓下巴，演习赢了是赢了，但总感觉，身上多了个包袱，管吃管住不说，还得让他们吃饱吃好，心里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们也不算白吃，不是贡献了一百多辆车子么，这东西，可比粮食值钱多了！” 对此，李学武有不同的看法，上边一下多了一百多辆车子，汽车连连长，可是做梦都笑醒了。 “嗯，别说，要不是这段路确实难开，我都想学车了！” 老班长看着前边崎岖的山路，面色有些紧张，哪怕是坐过无数次，但，谁让副驾驶是靠近右侧山崖边上呢，有些地方，都不能往窗户外瞅，下边要么就是涛涛激流，要么就是万丈悬崖。 还不如坐在后车厢里，上山后帆布一拉，眼不见心不烦。 “轰隆隆~，轰隆隆~！” 蜿蜒的山路上，此时还堵车了，不过，堵的还是罕见坦克车。 这些铁疙瘩，李学武见过很多次，但每次见到，内心里，还是透漏着喜欢，与这些沉重的家伙比，自己开的，那真是大玩具了。 “我的妈鸭，他们能过去么？” 回忆这段路究竟有多么的难走，连卡车在很多地方都小心翼翼，一旁的老班长，舔了舔嘴唇，目瞪口呆的看着前边的一串长龙。 此时他们正在排着队，一辆一辆的过桥，可能是怕把桥给压塌了。 “也就这段路吧，他们应该跟咱们走的不是一条道！” 在上边，李学武也见过他们开上去的铁疙瘩，不过数量稀少，这东西喝起油来，可比卡车厉害多了，数量多了，汽车连恐怕真要把卡车当飞机开，才能顾得过来。 “同志，您好，请出示一下证件！” 被拦下来的车队，不出所料，碰见了自己同志的检查，李学武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从车窗里递了过去。 “你们恐怕要等待半小时左右，等我们这边过去后，会给你们让路！” 检查完证件，相互敬了个礼，对方，倒是很和气的跟李学武说道，毕竟，他们开的慢，也知道后勤这块，不能耽误，耽误运输车，也就相当于耽误他们后边的行动。 “行，没问题~！” 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李学武丝毫不慌，甚至下了车，站在山崖边舒舒服服的放了泡水。 看着这些铁家伙，内心不由自主的充满了安全感，在他看来，这玩意，就是实力的象征，当初没有这些东西，蓝军演习中都丢盔弃甲喊爸爸。 现在，多了这些东西，就问，他们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能不能撬开这些，铁罐头。 去往灵芝的路上，李学武心怀激荡，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看看，这些大家伙们，集体冲锋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想，就觉得刺激。 (本章完) 第496章 去晚了汤都喝不上 第496章 去晚了汤都喝不上 在京城飘荡起瑟瑟寒风之时。 远在最西边的高海拔地区，已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如果说夏秋季的这里，迎接他们的是色彩饱满的油画，那冬季来临时，则是要面对凌冽刺骨的寒风，以及早晚极大的温差。 这是李学武毕生走过，最难走的路。 从东往西到灵芝，好歹还是正儿八经的才修的路，只是地势问题导致的运输困难。 可是灵芝再往西数百公里之后，干脆已经没了路，地势虽然平坦了下来，但面临的是水网与沼泽。 如果不是沿途的指向标，还有深深的车辙印，李学武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跑错地方了。 掏出雷参谋送给自己的指北针，李学武不时得需要看着方向，因为，就连车辙印，很多都被大雪所掩盖了。 白雪皑皑的景色是很美，但，看的久了，眼睛只会觉得深深的刺痛，不由自主的淌下眼泪水。 “艹，又陷进去了~！” 车子一个颠簸后，斜向了右后方，驾驶室这边明显被抬高了起来，踩了几下油门，光听见发动机的轰鸣，轮胎甩出的泥块打的后车厢底板砰砰作响，李学武暗骂了一声，一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 “唉~这地界，就是这个样子，反正追不上，慢慢来吧~！” 一旁的邱班长，拧了拧脖子，拉开了车门，对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场地，放了几枪。 尖锐的枪声，响彻在平原上，加上刺鼻的火药味，饥饿的狼群，在听到这种声音后，自觉的远远离开，这是最为简单有效的驱赶方法。 哪怕是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海东青，也在视线里，越飞越远。 老班长驾轻就熟的卸下车厢下的枕木，熟练的让人心疼，看着后轮深深的陷进了烂泥坑里，喉结滚动了一番。 皑皑白雪与烂泥和污水混杂在一起后，也变得肮脏不堪，紧了紧衣领，老班长拿起驾驶室后边的铁锹，开挖了起来。 驾驶室里的李学武，也跟着下了车，扒在打开的车门上，四处张望了一番，这地方连块石头都没有，就更别提树木了，瞬间打消了他找地方挂铰链的念头。 刚想拔车钥匙，就想起了连长的交代，荒郊野外，千万别熄火，特别是在上头，不用担心浪费油，因为一熄火，就难以再次打着了。 抄起车门板上的56冲，背在了背上，李学武一手压着头顶上的帽，跳下了驾驶室。 右后方，老班长已经半跪在地上，开始了骂骂咧咧。 铲了半天车轮下的雪水，怎么感觉越铲越多，心态爆炸了。 “不行直接垫枕木吧！” 看着浑浊的积水，眉头纠结在了一起，估计前车之前也有陷进去过，所以才导致的这坑，爬不出来。 两个人合力，把右后轮前边稍微铲平了一些，然后再把枕木垫了下去，铺了一点带着的石子增加摩擦力，这才将将把车子给救援了出来。 里边的毛线衣，已然湿透，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个浑身乏力的年轻人，最后瘫坐在驾驶室里。 “我滴个娘嘞，还有多远，这路要老命了！” 邱班长擦了擦冒着青烟的头顶，双手哆嗦的贴着驾驶室下方朝向车头的铁板，给冻得通红的双手烤烤发动机传导过来的热量。 李学武也搓了搓手，这时候，他无比怀念，母亲在家给他织的毛线手套，虽然丑了点，但好歹伴随了数个寒冬的教室，这双手也再没有生过冻疮。 拿过地图，大概计算了一下，李学武沉声说道：“才过了两个大湖，到阿礼，估计还有两百多公里~！” 连续数日的奔波，这个年轻人，此时也有些受不了，太苦了，跟在驾校里学车时，那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行了，我先吃个红薯！” “给我也拿一个~！” 拿抹布擦了擦身上溅到的泥巴，胡子拉碴的李学武眼睛一亮，舔了舔脱皮的嘴唇。 要说，这时候，也就烤红薯，最能暖和双手，不知道谁发明的，在发动机舱拐角处，不碍事的地方，能放着芋头或者红薯，开的距离长了，这玩意自然而然就被发动机散发的热量给烤熟了，而且外焦里嫩，比啃馒头来的过瘾多了。 下了车的邱班长，左手倒右手，把布包裹着的红薯放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上，掀开后，搓了搓耳朵，给李学武扔过去一个，自己拿了一个。 随后两个人，剥了皮后，就大快朵颐了起来，哪怕烫的龇牙咧嘴，但甜滋滋的感觉，确实让人胃口大开。 “那地儿，要是能多塞俩就好了~！” 邱班长明显没吃饱，红薯皮被他舌头舔到薄如蝉翼，都快接近透明了，上边一丝红薯肉都没了，吃的那叫一个干净。 李学武这边也差不多，舔了舔手指头，随后才胡乱擦了擦手，这时候的双手，才暖和了起来。 “来来来，再塞俩，邱班长你这一路辛苦，下一趟熟了，给你来吃~！” 从座位下的麻袋里，再次摸出俩大红薯，李学武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很多自己该干的活，结果被邱班长给抢着干了，就拿刚才，身上一身泥水，压根没邱班长身上来的多。 “客气啥，这一路，都是你开车，我这坐车的，不干点活，也闲得慌，两百公里，中间还有兵站么？” 把红薯重新塞进了发动机舱，盖上盖子，邱班长摆了摆手，客气的说道。 “没了，一鼓作气开下去吧，到那里，应该有热水了！” 身后座位上捆着的暖水瓶里，早已空空荡荡，也就贴身的水壶里，还留有一些，这些还不是兵站里接的。 而是把积雪，塞进水壶里，用体温融化的，口感说不上好，但关键时候能解渴，太凉的也不能喝，不然拉肚子腿都能拉到软。 这都是上来后，李学武跟着汽车连那些老班长学会的生存技能，没错，一切都是就地取材，怎么方便怎么来。 其实后车箱里的油料，抽一点，还是能烧水的，但俗话不是说。 木匠家里没板凳，裁缝身上没新衣，卖油娘子水梳头，篾匠家里被晒谷，正因为他知道物资运送上来有多不容易，特别是西边的这里。 自己在这里浪费一升，后方可能要费十升，乃至二十升。 轰隆隆的噪音中，车辆继续往西，再往前没多远，就要往北了，两百多公里，不出意外，十来个小时后，也就是夜间，将会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要说辛苦，确实李学武更辛苦一些，不说踩油门踩刹车踩到肿胀的右腿，光是两条胳膊，就重逾千斤，还得打起精神，看路，看方向，可以说真的是精神上和肉体上双重折磨。 这也就是锻炼吧，看着摇摇晃晃，肩膀上抱着枪，已经逐渐睡着的邱班长，李学武保持了安静。 自己来大熔炉的目的，不就是百炼成钢，东边演习结束后，自己好歹还下去休整了一番，汽车连其他人，可是人车不歇连轴转，这条路他们这些天，可是走过了数遍。 想到此，李学武的眼睛里，越发的坚定，如果一趟，自己就叫苦不迭，那可是把京城爷们儿的脸面，丢的是干干净净了。 从清晨到日暮，从黎明到黄昏，迎着星光出发，踏着暮色归营，这是他肩膀上的责任，也是后方，千家万户，万家灯火赖以生存的根本。 摇摇晃晃的驾驶室，李学武忽然在此时，脑袋开窍了，懂得了雷参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其深层的含义。 在这里，没有耍小聪明的地儿，只有踏踏实实，脚踏实地，才能干出一番成绩。 落日的余晖下，李学武紧紧的咬着牙关，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听见了雪山那边炮火的轰鸣，就像前些日子，站在山头目睹的那一幕。 临近阿礼，远处泥泞的道路上，李学武又见着了熟悉的大宝贝。 “怎么了，车陷进去了么？” 看着前头的大铁疙瘩，李学武鸣了鸣气笛，一旁的熟睡的邱班长，也揉了揉眼，被骤然打开车窗，涌进来的寒风，给吹醒了。 坦克车的炮塔上，鲜艳的红色五角星近在咫尺，比前几日的距离还要接近。 看着快比卡车还要长的炮塔，李学武咽了咽口水，着实有些羡慕，不过不明白，这些铁家伙，跑的比自己还快么，怎么窜到前头去了。 坦克车的履带，深深的陷进了一旁的泥地里，从后方看去，右侧的底盘，已经贴地了，歪在一旁，如果不是炮塔上的盖子还有带着黑色帽子的人，李学武都怀疑是不是空家伙了。 “哪个部分的？” 坦克上的指挥长，拍了拍盖子，履带逐渐停息了下来，像是放弃了挣扎。 李学武脑袋探出了车窗，大喊道：“xx团汽车连的，要帮忙么？” 一旁的邱班长，也把脑袋凑到了主驾驶这边，探着脑袋，好奇的瞅着左边。 “先借伱们枕木用一下，你这车拖得话是拖不动的！” 炮塔上的指挥员双手一撑，从炮塔里钻了出来，李学武和邱班长闻言，也赶忙下车，既然都是自己的战友，也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我们来的时候，还跟你们一道呢，这玩意能跑这么快，都赶咱们前头去了！” 一边解下车厢下的枕木，李学武呼哧呼哧的寒暄道。 “哦~那应该是我们后续其他营，感谢你们，实在不行，我们都准备弃车了~！” 看着履带下成捆的小圆木，李学武这才清楚，原来不是他们没带枕木，而是跟汽车连用得不一样。 有的小圆木已经被挣断了绳索，散了出来，所以，这大家伙越陷越深。 “都到这了，多可惜，真放弃了，得费多少油料~！” 李学武闻言，把枕木插下去的力气，用的更大了，但奈何，坦克太沉，履带纹丝不动。 “韩少尉，托底了，估计不行~！” 在坦克车头，掀开了驾驶位上边顶板的驾驶员，尝试了一番，奈何履带空转，直接把插在前头的枕木吞到了履带底部，但车身重量还是把枕木压了下去。 李学武和邱班长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卡车可是凭借着枕木，无往不利，还第一次见，能把枕木摁进地里的时候，自己还纹丝不动。 “再试一试~！” 韩少尉一脸苦涩，就像西天取经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结果到了西门极乐的大门口，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只差临门一脚，却没法办推开。 “总共就五辆，老华和狗子相继趴了窝，我还当自己这运气挺好，能赶上痛痛快快的放几炮，没想到在这里折了！” 坦克的炮塔里，陆陆续续又爬出了两人，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其中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就你还放，你丫的吃了什么鸡屎，上来后靶子都打不中！”另一位应该是二炮手，翻了面带遗憾的一炮手一眼，嘴里碎碎念叨。 “那还能怪我，tmd，不光发动机不对劲，炮塔也不对劲，这上边跟下头，还真不一样~！”一炮手挠了挠脑袋，虎着脸给自己争辩道，这下好了，车陷进去，自己射歪了的名声是彻底洗不干净了。 “你打不中别找其他理由，你要是眼瘸了，换我上，我tn肯定比你射得准！” “好了老牛，别吵了！” 韩少尉忍不住了，俩人一路嚷嚷了一路，二炮手一直想谋朝篡位，把一炮手挤下去，但车子现在眼看都开不到目的地了，心里也一阵恼火。 两个外人李学武和邱班长目目相觑，在这里看他们几个，事到临头，还在发生争执，想笑又得憋着。 “好像来命令了，韩少尉，您听一下！” 一直在坦克车头没下来的驾驶员，此时右手按在了耳边，拍了拍车板。 韩少尉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炮塔里，不知道从哪摸了个耳罩，扣在了脑门上。 “弃车，弃车，跟他们的车，去北边，那边已经开始了~！” 没过两分钟，韩少尉再次从炮塔钻了出来，盖上盖板后，直接跟驾驶员招呼道。 “是~！”坦克班组上下这下全都变了脸色，知道这条命令，代表着什么。 “开始了？？”邱班长听到这句话，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唯有李学武还一脸懵逼。 “走，快走，不要停，我们去演习前线，营长已经替我们缴获了蓝军的坦克，鹰制m3，这玩意先扔这，去晚了汤都喝不上！” (本章完) 第497章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 第497章 正当梨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傍晚六点。 鹅毛般的大雪将将停歇。 黑灯瞎火中，背着56半与56冲的步兵们，呈圆弧形散开在雪山下，用铲子和镐头与坚硬的地面做着斗争，简易的战壕，活儿干的飞快。 “硬啊，可真硬呐，对面要有这土地这么硬，我老郑跟你姓！” “一会儿你们都别跟我抢啊，我tn要打十个！”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把伱的轻机枪给我，老子能打一百个。” “有那么多人给你打么？” “鬼晓得！” 此刻，没有任何人惊慌失措，只有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往手掌心吐了吐沫，铲子挥的飞起。 坑道工事里的窸窸窣窣，掩盖住了众人压低声音的交头接耳。 一旁的湖水波澜不惊，伴随着寒风，荡起片片涟漪。 所有来到此地的人，此时此刻，内心焦灼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全副武装的前线指挥部，雷参谋双手拿着望远镜，站在板条箱上，隔着窄窄的观察孔，漆黑的瞳孔目不转睛望着西边。 此时他的血液也感觉正在沸腾，不时的看着手表，脸色虽然平静，但难掩眼底深处的铁血。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在等待，对面放出的第一枪。 他并不知道西边的阵容会不会和东边一样，一触即退，心底最坏的打算，就是一换一。 这时候，派出的侦察兵，已经回到了前指门口，进来后敬了个礼，对着首长语气激动地禀报说道。 “何首长，经过侦察，对方已经脱离了据点，并且正在朝我们的方向前进！” 闻言的雷参谋并未回头，而是继续把视线对准红头山，以及山下的，那条河谷。 身后的不远处，何首长就用着严肃的口吻说道。 “布置好了么？” “已经布置完毕！”在场所有参谋，全部停下了手中的活，连雷参谋都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虎目注视着地图的最高指挥。 “很好，传我命令，各部队按计划行事！”握着铅笔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带着耳机的通讯员们，迅速的摇起了手中的电话机，以及发报机。 侦察人员站定敬礼，神情亢奋的转身离去。 想到早已提前准备好，送给对方的礼物，雷参谋的眼睑，缓缓的低垂了下来。 希望对方，能够好好先喝一壶！ …… 红头山河谷。 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他们的身上大多穿着浅绿色的军装，部分人头顶，甚至包裹的像是旧时代里老太太的裹脚布，脑门上倒扣着的钢盔，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随手找来的铁锅，手中拎着的武器更是五八门，样样不一。 虽然无论是气质还是着装，看起来都离正规军还有点差距，但事实上他们的战斗力也并不像他们看上去那么弱。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更是演习中的蓝方，手中绝对的王牌！ m3a3轻型坦克后，负责此次进攻任务的蓝军指挥员考尔旅长，正坐在一辆吉普车中，手里捏着一壶刚冲泡不久的红茶，摇摇晃晃中，眯着眼睛看向东边那一片黢黑的阵地。 目光仿佛穿过了距离，看到对面指挥官被自己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样。 【军事区域，严禁进入，如有冒犯，后果自负。】 嘴角翘起了一丝玩味的弧度，借着车灯，下了车的蓝军指挥员，看着这块写有几国文字的木牌子。 ”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见这些，我们的领地里，怎么会插着别人的牌子？“ 站在牌子边，肤色白皙的指挥员考尔傲慢的说道。 一旁的保卫人员会意，立刻起身上前，弯腰拔了起来，可能是木棍插的太深，漆黑的面庞都憋出红色，也没拔下来。 “废物，用车子，把它碾碎在我们的车轮下~！” “让我们将恐惧，带去他们的头顶，114旅战无不胜！” 直到木牌被碾倒在车轮下，蓝军指挥员这才发出爽快的笑声，五指张开手往前一挥，再次上了吉普车，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甚至是踩着那块牌子，上的车。 “所有人，前进！” 沉重的坦克车，暴躁的发动机开始轰鸣，与此同时跟在车旁，以及车后的步兵们，也在坦克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向前压去。 重新对着银壶，抿了一口温度尚可的红茶，蓝军指挥员慵懒的看着副驾驶的心腹。 他名字叫拉姆，是一名飘洋过海，去祖家学过军事指挥的优秀军人，也是他手下最会打仗的营长，这一次，得到了和自己同乘一辆车的荣誉。 考尔俯视着杰克，摇晃着手中的银壶。 “你说东边那些浪费粮食的鼹鼠，见到敌人只会往地里钻的家伙，达尔维是怎么输的？” 副驾驶的拉姆转过身子，微微低垂了脑袋，看不到脸上丝毫的表情。 “实在难以想象，请饶恕我，他们可是最勇敢的，我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逃跑速度，已经快过了进攻的速度！” “不，不，不，最勇敢的，是我们，看到了么，拉姆，是车下的这帮人，他们那边的那些人已经糜烂了，就和伤口一样，上边舍不得做手术，才会得到这么令人疼痛的消息！” …… 大雪虽然稍作停歇，但空气中的寒气却未散去，尤其是湖面吹过山顶时发出的声响，总是让人神经绷紧。 对于上头亲自交代的命令，下边不敢有任何大意，蓝军的队伍顺着湖边前进，负责警戒的人员，不断回到队伍，稍作停歇后，又被派了出去。 所幸。 进了木牌子的范围后，这里并没有埋伏。 或许就像演习前，高层所说的一样，红方不再是十几年前的红方，随着那一批爬冰卧雪的退役，同样消失的，还有他们的意志，以及，贫穷里逼迫出的狡诈。 至于东边吃了大亏，搞清楚，那是达尔维的属下，可并不是考尔的属下。 湖水的尽头，已经能看见摇曳的篝火。 一行裹着脑袋的士兵加快了脚步，朝着那抹光亮的方向快速前进，手中的各式武器，也都举了起来。 很快，他们在河流不远处，发现了一排沿着河边搭建的简易工事。 工事的门口用着油帆布盖着，倒是看不见里面的人，不过门口却是摆着枪跺，以及，他们取暖用的柴火。 正中央是石头围成的火堆，周围还丢着些铝制的饭盒，以及绿色的水壶，看起来非常熟悉。 看着眼前的营地，士兵们的脸上渐渐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将手中的步枪上膛，枪管下方卡槽上，则插上刺刀。 “一会儿我们悄悄摸进去，都别出声。” “能不用枪，尽量别用。” “若有人反抗，直接…！” 带头的军官晃了晃手中的步枪，明晃晃的刺刀在夜幕下格外刺眼。 得到头儿的吩咐，士兵们跟着无声的阴险一笑，有些甚至从腰间拔出匕首这些近战武器，做好了将红方按倒在睡梦中的准备。 一伙人悄悄地接近，无声无息地入营，分有默契地两人一个工事，一左一右控住门口。 眼看着所有的工事都被控制住，带头的军官抬起右拳，打了个行动的手势，一群人一起动手，用刺刀挑开了窝棚的门帘—— 然后。 所有人都呆住了。 里面什么也木有，一张张床板上，干净的能跑老鼠，别说被之类的了，甚至连衣服裤子等一件跟日常搭边的东西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几乎每个工事里，都能闻到浓重的汽油味。。 “快散开！” 带队的军官脸色狂变，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大声喝道。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黑夜里，明晃晃弹道，如蝗虫一般从不远处的前方，接二连三地落在营地里。 工事上的油帆布被曳光弹所点燃，瞬间缩成一团团燃烧着的火油，滴坠落在地面，接着便点燃了的是木制工事还有里面的床板，以及，安放在角落里的炸药。 轰！！！ 连锁反应引发的爆炸，接二连三地在营地里肆虐，散开逃跑的蓝军士兵刚逃出没两步，裹挟着弹片的浓烟和爆炸的火光，像是一条张开大嘴的猛兽，将他们吞了进去。 蓝军演习士兵瞬间躺倒大半，与进来时的小心翼翼相比，现在是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尽快远离这个地方。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各个模样凄惨，转眼间一个又一个的减员，带队的军官的双眼瞪出血丝，恨不得将牙咬碎，怒吼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懦夫！偷袭算什么本事！” “有种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出来和老子干一架！” “咳~咳~！” 浓烟呛了喉咙，让他接下来闭上了嘴巴。 顾不上背后那一片剧烈的疼痛，埋着头颅钻出了滚滚浓烟，军官手中的步枪朝着来袭的方向一发接一发地开火。 砰~~！ 火光闪烁，枪声乱作一片。 剩余的仨瓜俩枣也紧跟着纷纷朝着曳光弹袭来的方向进行着反击，然而连着开了十几枪，却是连人都没见着一个，只看着头顶的弹痕嗖嗖乱窜。 士气开始动摇。 不只是带队的军官慌了，他的手下全都慌了，开始边打边退。 而这时埋伏在他们前侧的红方士兵们，却是兴奋地摩拳擦掌，只等时机一到便杀将过去。 “哈哈哈，你们猜猜他们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肯定在骂娘，以为咱们还在屋里头呢，孙贼，不晓得你爷爷在外头等着你们呢！” “老张，你慢点，没见着枪管都红了！” “你怎么不慢点，我看你手指头也没松！” “干了！” “嗷嗷嗷，冲不冲，连长？” “为了……，同志们，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到了，跟我上！” 红方的壕沟上，终于响起了冲锋的号角，士兵们兴奋地从半人高战壕里冲了出来，寒冷的天气，此时没有影响他们的斗志，反而像是被激活了血脉里深藏的力量。 与此同时，支援的红方士兵也停止了射击，纷纷拔出刺刀，磕在了枪管前，趟过脚踝深的浅滩，配合友军朝着营地发起了合围，加入到了这场。 四面八方都是人！ 枪声、脚步声、喊杀声响彻一片，在夜色的掩护下如潮水涌来，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更不知道人从哪里来。 刚从火光中钻出，撒腿逃跑的蓝方士兵们，只觉得两眼像是被系上了黑布，什么也看不见。 带队的蓝方军官费力地捶打着卡壳的枪机，将卡住的弹壳拔了出来，同时朝着自己的部下大声吼道。 “撤退！向西撤退！” 心中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和西边的大部队汇合。 然而。 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对面会想不到？ 迎击大部队的防线就在西侧，如果穿过燃烧的营地向北游泳渡河，他还尚有一丝活路，往西边跑几乎等于自己的脸盘子去冲人堆！ 就在前线一众部下初次接触被，迎头痛击的时候，正朝着前东边进军的考尔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 “好像是他们营地那里传来的……” “难，难道是已经打起来了？！” 吉普车上几人面面相觑，小声的窃窃私语，按照行进速度，前头部队是该碰上了。 直觉告诉他们，这声爆炸有点儿不太对劲。 考尔皱眉望向东边，神色惊疑不定。 “你们下去！让所有人全速前进，去支援他们，把那群蚂蚁踩在脚底！” 叮嘱完车内，随后考尔把脑袋探出了车窗，催促着怒吼道。 “都跑起来！” “快！” 如果前边进攻失利，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也将一落千丈，现在，是114旅一战成名的机会，也是他继续向上攀登的机会，只要扎下自己这颗钉子，这个机会就触手可及。 这会儿也管不上什么队形了，本来蓝方士兵也没列队的习惯，这一跑起来前后队伍瞬间拉的老长。 其他几位觉得有些不妥，但这回儿哪里敢提意见，只能硬着头皮招呼跑步的速度提升上去。 不到两公里的距离，跑过去不过是半个钟头的事情，就算雪地地形不便于奔跑，但，不还是有鞭子么。 前方的火光越来越近。 那一片耀眼的火，即使远远看着，也能感受到那触目惊心的炙热。 “你们都没吃晚饭吗？” 到现在为止依旧没看见先头部队的踪影，只瞧见了那升腾的火海，考尔心中怒不可遏，大骂着催促部下加速前进，撕下了身上贵族的伪装。 士兵们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你倒是在车上坐着，虽然明明连敌人在哪都没瞅见，但还是听命令的抱着手中的武器发起了冲刺。 下了吉普车的拉姆，一马当先冲在了前面，带着伙计们，抢夺着拿下第一个阵地的荣耀。 然而就在这时，那火光照耀下的营地外围，他忽然瞧见了一颗颗，探头探脑的人脸。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这边，居然让拉姆的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慌乱，这，这跟教科书上的演习，完全不一样呐！ “开火！” 一道厉喝声传来，红色的信号弹从地面缓缓升向天空，展开降落伞后速度骤降，如同黑夜里悬在半空中的一盏红灯。 虽然听不懂那抑扬顿挫的两个音节意味着什么，但战斗的本能还是让拉姆扑倒在地，右手握着手枪，指挥自己的所属营，集体冲锋。 恍若炸雷般的枪声，霎时间在四周响起，劈里啪啦的连成了一片，闪耀的火光仿佛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们，空中如呼啸嗖嗖嗖的闪电。 拉姆心中惊惧。 一时间竟然听不出对面有多少条枪，只看见前头冲锋的下属们被打个猝不及防，人影接二连三地倒下。 也不知是卧倒，还是被枪扫倒。 “我的天呐！我们中埋伏了！” “怎么回事，前边负责探路的那些人呢！！！” “不清楚，营地门口好像有“熟”人……” “对面到底有多少条枪啊？” “感觉至少一万人！” “啊啊啊！” 听着前方下属们惊惧的声音，拉姆的心中也是慌得不行，军校里出来又怎样，第一次上演习场，没尿裤子，就已经是好的了。 那发起冲锋奔向对面营地的已经被打成了沙袋，横七竖八的歪倒在营地几十米开外的滩涂旁一动不动，连中几个洞眼，都不清楚。 拉姆急促的大口呼吸，不敢抬起头去看，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赌对面的枪法。 不过等他喘过气来，静静听着头顶那嗖嗖破空声，却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头。 怎么说呢。 这咻咻声和炮声也对不上啊！ 一瞬间，他回过了神来，惊怒着大叫道。 “不对！这不是枪声！这……这是！” 拉姆刚想说些什么，却因为着急一时半会，想不出那东西叫什么。 事实上他猜对了，那确实不是什么炮声，只不过是为迎接客人而来，而特意准备的“大地红”。 一轮齐射铺天盖地的冰雹，在不同于一般的炮声中，确实挺明显，遥望着远处被尾焰点亮的天空，拉姆只能尽力的蜷缩身体。 “这下，完了~！” (本章完) 第498章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 第498章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前指里，滴滴答答的电报声，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响彻不停，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这里如同蜘蛛网的中心地带，只要蹲守在这里，触须就能敏锐的感触到所有踏入范围内的敌人。 “报告，天文山来电，山顶观察到，11团3营9连6号岗哨位已与敌人发生交火！” 蛛网边沿的节点，像是瞬间接收到某种震颤，刚拿起电话的通讯员迅速扭头，看向了身后沙盘区的总指挥，起身报告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迅速扭转到沙盘上红山头阵地的6号岗哨位置，那里如同一枚尖钉，死死的钉在阵地的最前沿。 总指挥双手扒在沙盘边沿，虎目圆睁，迅速问道。 “需要增援么？” 通讯员把捂着的电话筒拿在了耳边，一番询问后，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不需要，已经歼灭了！！！” “看来是准备拿这里，当突破口了！” 总指挥拿起了指挥棍，握在了手里，迅速转身在等高线密集的地图上，找到了天文点红头山对面的驻扎的敌人。 “114旅，库玛盎联队13营！” 望着11团的对手，以及沙盘上对面红头山上的十余个据点，总指挥眯起了眼珠，眼底划过一道狠辣的目光。 “报告，6号岗哨，对方增援上来了，大概一个营~！” 局势的瞬间对己方不利，毕竟一个连队，再怎么能打，一个连对方一个营，数倍于哨所，压力瞬间陡然直升。 “命令11团3营7连，8连，脱离3号岗哨9号岗哨，迅速集结6号岗哨增援，另，天文点下边的炮兵1营，进行炮火支援，用大家伙，一个营，值得放挂鞭炮了迎接他们了~！” 指挥员的命令，迅速通过电话，传达到了前线，位于天文点下方的11团团部，迅速做出了反应。 原本驻扎在岗哨内，看着前方枪声雷动的士兵们，迅速的抄起了家伙什，撒开丫子往6号岗哨位狂奔了过去。 “看来还是打痛了，9连的连长，这次只要撑下来，记他首功，告诉他，只要把人拖在原地，老子请他看烟~！” 炮兵1营营地内，早已停放整齐的卡车掀开了车板上的“红盖头”，粗狂里透漏着野性的发射架，全部调整好了射击角度。 随着指挥员的大手一挥。 夜幕中的炮兵阵地，迅速被璀璨的焰火所点燃，口径132mm的火箭弹尾部喷射出上千度的高温，一米多长的弹药，顺着导轨，在咻咻声中，飞向了属于他们的天空。 如果曳光弹看作是夜空中的星星，那大口径火箭弹此时就是悬于半空中耀眼的太阳，而且不止一个，数十个太阳，沿着既定的轨道，向数公里之外，投射出炙热的光芒。 “艺术，就是爆炸~！” 当喀秋莎的背景音乐响起时，跳起的，是代表着死亡的旋风舞蹈。 近在咫尺的火焰在6号岗哨阵地的前方掀起阵阵浓烟，伴随着的热浪，迎面扑向了战壕里9连士兵，哪怕是蜷缩住身体，也能感觉到大地传来的震颤。 爆炸的轰鸣声，此时已经覆盖了现场所有的声音，哪怕彼此面对面，此时说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尽力张大嘴巴，避免鼓膜受伤。 飞溅起的泥巴，以及“雪”，劈头盖脸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打在钢盔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天空重新变成黑暗，相反的，阵地上却火光如昼，从泥土中抬起身体，9连的士兵们端起了手上的武器，茫然的看着前方。 “人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阵地上的士兵们，外界喊破喉咙的声音，此时都被脑壳里的嗡嗡声所替代，一切回归了原始，只能通过简单的手语，进行着交流。 第一次见到目睹这种盛大的焰火晚会，士兵们咽着口水，目光在阵地上搜寻，想要借着火光，找到之前扑过来的一百多人，结果只能找了个寂寞。 烈焰把空气都给烤扭曲了，哪里还会有陌生人，全是“熟”人，熟的不能再熟了。 “这就完了~！” 连长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好好的一个防御战，已经准备好殊死拼搏，像剿灭先头部队那样上刺刀，迎接近距离的战斗，结果，一番焰火后，啥也不剩了。 “嘶~！” 指导员双手拍着耳朵，脑袋不住左右摇晃，跟喝醉酒似的，起身站了起来，看到连长停滞在原地，一脸懵逼的样子，这才下意识抓起了身旁的武器，想起了自己身在哪里。 看到连长的肩头，还趴着一条胳膊，像是有人在拍打肩膀的样子，瞬间瞪大了眼珠子，这胳膊后边的人呢！ 后知后觉的9连连长，随后才反应了过来，拿在手中略带观察后，面带厌恶的把它放在了战壕的边沿。 “统计伤亡情况~！” “一班没有~！” “二班建制健全~！” “三班，拐子晕过去了，看样子是被水壶砸中了，正在抢救~！” 说是抢救，其实就是摘下了头顶凹进去一块的钢盔，检查有没有出血受伤之类，眼看还在正常呼吸，跟睡着了似的，巴掌就扇了上去，还是唤不醒后，都准备脱裤子了。 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从天而降的水壶，骂骂咧咧的提起裤子，拧开壶盖后，劈头盖脸的一股脑的浇了下去。 像是溺水挣扎的落水者，双手一顿挥舞后，这才猛的睁开了眼睛。 感受着脸上湿哒哒的，拐子舌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随后变了脸色。 “md，有点咸，二蛋，你tm呲我脸上~！” 扯破喉咙的声音响彻在战壕里，已经恢复了听觉的众人，瞬间听出了是拐子的怒吼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顿时各个笑骂了起来。 “能喝你不多喝点~！” “人二蛋是救伱，拐子，你要再不醒过来，老子高低也得过去放一泡~！” “哈哈哈~！” 演习的残酷场面，画风顿时被带到了另一个方向，肃然的气氛，瞬间化化为乌有。 “那不是俺尿的，是水壶里的人喝的，怎么可能有咸味~！”抱头鼠窜的二蛋，赶忙急赤白脸的解释。 “你少唬我，水壶里的水，怎么会有一股尿臊味~我看你想尝尝我拐子沙钵大的拳头！” (本章完) 第499章 雷震挥剑 第499章 雷震挥剑 “何长官，我想去红山头前线！” 前指里，嘈杂声瞬间消失，一直沉默着注视着沙盘的指挥官，缓缓站直了身子。 雷参谋挺直了胸膛，傲然的站在众多参谋之中，一脸沉寂，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既然敌人大举来犯，兵锋直指红头山谷，我想带领11团，抢先占领红头山，114旅从乌龟壳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列城的城防，肯定被抽调完，内部空虚，正是最好的时机！” 雷参谋面色肃然，站在沙盘旁，拿起指挥棍，从红头山向西划出了一条直线，直指演习蓝方的首府列城。 此地可以说属于这里的中原地带，交通咽喉，往西可以到达斯里纳加，往南如果打通了楚马要塞，那么，蓝军的北大门，将会无险可守。 因为，那边就像山海关，只要过去，即是一马平川，距离蓝军的心脏，距离瞬间会缩短到200公里，真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块要地。 这是什么概念，平原上的200公里，汽车只要踩一脚油门，几个小时就能瞬息而至。 “一个团的兵力，哪怕是留下的守军，应该也会部署一个旅，你两千人能吃下来么？” 何长官目光直视这个京城来的中年参谋，战术上连克红头山，随后奔袭列城，可谓说是黑虎掏心，直接斩断了114旅的后路，但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他有些不放心，毕竟，雷震，在众多的参谋中，并不显眼。 “不用两千，留下五百，借助现有阵地，把114旅挡在山下，拿下列城，反过身，他114旅就是锅里的飘上来的饺子！” 雷震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千五百人，这还是在连克十七个据点后，一个人都没有“阵亡”的情况下，实际情况肯定是低于这个数字，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谁都知道，这笔买卖风险很大，但收益却非常可观，按照目前的架势，先头的敌军，已经被彻底消灭，如果114旅胆子小一点，选择回防的话，无疑将会给下一步进攻设置了障碍。 一个杂牌地方维保旅防守的城区，如果再加上一个正规旅，进了共同防守，对于进攻方来说，只能无休止的投入兵力，陷入深深的漩涡中。 与其这样，不如在野外，成建制的消灭，哪怕其中不可预料的风险非常大。 何长官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他一直在犹豫，西线，第一场演习，赢得非常漂亮，来了个开门红，但一步走错，他下去是小，阵地丢了是大。 “我再给你一个团，10团的阵地由2团接防，10团11团两个团，你如果能攻下列城，我记伱一功！” 原地来回踱步，何长官随后立定一拳头砸在了沙盘边沿，怒目圆睁的盯着雷震，声音响彻前指。 “何长官，那斯潘古尔湖，阵线拉的太开，2团恐怕，很吃力？” 参谋长，在观察了抽调兵力后的阵地防御状态，面色难以言明的说道，对于手下的雷震，他了解有些东西，但，这一步胆子太大了，话中带着一丝忧虑。 “2团打完了还有骑3团，五公里防线，红头山阵地如果被攻克，面对侧翼的威胁，114旅不敢抽身犯险！” “我现在，就问你，两个团四千人，归你指挥，能不能拿下它~！” 何长官没有管参谋长的问题，内心盘算后，笃定的说道，手指直指沙盘的中央。 “拿不下来，我雷震提着脑袋回来！” …… 晚8时25分。 红石山演习战役正式打响。 随着114旅先头部队的湮灭，11团随后接到了前指的命令，放弃当前构筑的阵地，全团直扑红石山。 一个团有多少人，两千，聚集起来的时候，从高处望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但分散到山头，却稀稀拉拉不够看了。 前脚还在战壕里的连队，瞬间跃出了阵地，直扑侧翼的红石山，此时就能看得出战士们的训练情况。 哪怕是黑夜，各营、连、班，按照作战时三三制的原则，成进攻小组队形，佝偻着身子，踏着淹没脚面的积雪，直奔各自的目标而去。 雷参谋此时也到了前线，胸前挂着的望远镜，观察着山上的地堡。 率先发生交火的的是天印6号碉堡，处于蓝军构筑的最前沿的工事，其余十几个堡垒几乎全部围它而建，可以说是必须敲掉的门牙。 处于后方的炮兵，一阵猛轰，哪怕是黑夜里，也能看到滚滚浓烟。 8时55分，炮击结束后。 11团3营发起对6号堡垒的冲击，站在山下，能看见40火不时窜出的尾焰，双方曳光弹射出的弹道，点亮了整个战场。 当两条交叉的火龙从山下顺着碉堡的机枪口喷射而去的时候，时间仿佛在此时定格。 红头山上的守军，真的是措手不及，明明自家大举来犯，倾巢出动，对方哪里来的人，进攻自己这边，他们阵地不要了么，就算打下了这边，他们阵地也会被攻克，半山腰上的这些人，可就有来无回了。 全线告急的电报飘满了半地下室的工事里，16个地堡每个都受到了重点照顾，电台前的报务员把发报机都快按冒烟了。 踯躅不前的114旅那边，此时也是方寸大乱，前边先头部队被消灭的噩耗，还没消化完，对方转身剑锋直指侧翼，挥剑斩去，来了一个反手为攻。 到底是佯攻，还是真攻，吉普车上的考尔脸色阴晴不定，如果自己去解围，耽误了时间，对方会不会抽调增援。 “1营是怎么没的，山上的人是被黑夜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么！” “旅长阁下，地堡没有一天时间，是攻不下来的，我们不能被他们蒙骗了，他们攻打红头山，天文台前线的阵地，肯定是处于虚弱的状态！” 参谋的话，让处于纠结的考尔重新找回了自信，对，只要在他们之前，攻下了天文台，半山腰上的敌人，那就成了猪猡。 “全速前进，命令红头山，全力防守，伙计们，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踢他们的屁股！” 9时45分，当114旅全军刚刚抵达天文台，号称至少能守住一天的红山头地堡阵地，正式易帜。 (本章完) 第500章 塞外忽闻收蓟北 第500章 塞外忽闻收蓟北 京城李家。 此时门外寒风肆虐，屋内热浪滚滚。 “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份报纸，看的这么津津有味的？” 妹子李楠看着连火锅都不动筷子，手里捏着一份报纸的大哥，膝盖上还放着其余几份，闪烁着目光，好奇的问道。 “他不吃啊，你就多吃点，让他慢慢看~！” 作为大嫂的黄亚琴，轻轻的拍了丈夫胳膊一下，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筷子捞起铜锅里边浮在汤面的羊肉，塞进了李楠的碗里。 “咳咳，你老哥高兴，咱们呐，要换新地图了~哈哈哈！” 搓了搓僵硬的脸颊，李峰高兴到手舞足蹈，把报纸直接塞给李楠，结果小丫头片子翻了翻白眼。 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大事能让老哥如此开心，换地图，好好的地图为什么要换新的。 “怎么了，伱看把你高兴的，先吃两口！” 黄亚琴这么长时间，可是第一次见到丈夫这般神情，和自己结婚当天，都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兴奋。 “你能体会到我的感觉么，失去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它回来了，看看，数万平方，三个京城大小，今天，总算和我们再次拥抱一起了~！” 照片上，赫然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雷震，和一位穿着特色服饰，手拿转筒耄耋老者，此时拥抱在一起。 本该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照片里却显得精神矍铄，脸上的微笑，加上停留在眼角间的食指，无不让所有见到此篇报道的人动容。 太难了，就像漂泊在外几十年的游子，一朝忽然回到了家中，失而复得的感觉，加上是在自己极力沟通之下。 这就是现在，李峰如此激动的原因，按照以往，换地图，那是二零二三的事儿了。 “你呀，跟你多大关系，那都在哪里了，一个西，一个东，抓紧把你面前的菜给吃了，马上就凉了~！” 黄亚琴体会不了丈夫喜悦，她更关注的，是当下的火锅，自己好不容易把娘家的铜锅顺了过来，丈夫到现在一口没吃，光顾着看报纸了，恨不得掐他一把。 对于儿媳妇管儿子，老妈刘茵也是乐见其成，自从儿子提了干，心思就不同了，管不了了，现在也乐得有别人帮自己管。 “行，行，我先吃一口，但我得问你们一个问题！” 匆忙的扒拉了两口碗里的菜，李峰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忽然想起前世网络上的一个问题。 “如果，实现能够实现一个愿望，让可以在任意地方增加一厘米，你们会选择把它用在哪里？” 右手的筷子放在碗沿上，李峰的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厘米的间距大小，示意小黄和楠楠，两个人，看你们谁的格局大一点。 “哎呦，这个问题，哥，你这脑瓜子，怎么不好用了，如果有这个机会，妈，拿一张大黑十出来！” 李楠的脖颈一挺，如果有这个机会，当然是用在…… “你想干嘛，小孩子，要那么多钱，不行~！” 老妈一脸防备的看着李楠，她哥找她问问题，这孩子怎么想起来要钱来了。 “害，妈，哥不是说，如果能增加一厘米么，那我就把它用在咱们家的大黑十上，给它增加一厘米的厚度！” 左手掐着腰，右手的筷子快速画了个圈，李楠美滋滋的说道，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老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要是有这么多钱，做梦都会笑醒，一厘米的厚度，那得是多少…… 相反，黄亚琴这边，则明显不同，搁运输科也算见过世面，别说一厘米，驾校收费处，用橡皮筋扎着的，十厘米都见过。 再说，要那么多钱干嘛，没有相应的票，你有钱也不出去。 两个脚尖不安分的碰了碰，小黄低头看了看，随后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咬着下唇，一脸难以言明的看着丈夫，咕扭了一下日益长肉的屁股，车轮就差从李峰脸上碾过去了。 “你这目光有些不纯粹~！” 李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什么意思，诽谤，这真的是诽谤，眼神跟刀子似的，自己可是跟她聊正经的呢~！！ “哪有，我想，让孩子长大一点，这样，白白胖胖的，比别人家的孩子，提前先长大一些！” 小黄笑眯了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眼神示意丈夫，你脑袋里想到哪里去了。 李峰舔了舔嘴角，默默的点了点头，行，这小丫头现在会把人带偏了，好，很好，只要不是自个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那不行，孩子还是得小点好，太大了不好生，当初生你时，你差点把你妈命给收了~！” 说到这，老妈刘茵此时来了气，手指头戳了戳刚才帮家里出了个好主意女儿，看来当时确实不好受。 “八斤，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吃出来的，你哥那时候，才五斤多，比你哥大了两圈，当时还都说你肯定是大胖小子！” “反正是挺能吃的，我记得那时候，妈，您下地干活，她在家哭着嚎嚎饿，我还得站在凳子上，在灶台给她炒蛋炒饭，还有猪油拌饭，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这俩！” 冷不丁的，李峰也跟着幽幽的来了一句，记忆里，那个小胖妞，现在成了初中生了。 两个人这么聊，差点把李楠聊到桌底下，太尴尬了，这个时候，怎么扯起她小时候的事情，特别是嫂子还在这里。 看了看现在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李楠，刘茵手掌揉搓了一下，感觉桌下有动静，身子仰后一看，女儿憋红了脸，在桌下揣着他哥的腿呢！ “我记不住那时候的事情了，来，你告诉我，哥，你有一厘米，你用在啥地方，我看你格局有多大，都当干部的人了！” 实在忍受不了大嫂怪异的目光，李楠气呼呼的撅着嘴，冲着老哥呲出了小虎牙，小时候的事情，她哪里还记得住，对不对，谁记性能这么好。 “我，咳咳，我会把这个增加的一厘米，添在国家的地图上！” 毫无顾忌的剽窃了前世网友的最佳答案，反正现在还没互联网，他们也不可能顺着网线来喷人，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格局，瞬间打开，效果非常炸裂。 一家四口人，有三口嘴角抽动了一下，其中还有一个笑出了猪叫声…… (本章完) 第501章 分房委员会到贾家 第501章 分房委员会到贾家 “当当当~！李峰，李峰~！” 门外，许大茂佝偻着身子，擦了一把大鼻涕，拍着李家的房门。 “谁呀，谁呀~，许大茂，你……？” 老妈刘茵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瞅了瞅门外的来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热情，但实际上的态度却是冷若冰山，压根没想请他的进来的意思。 扭过头看着正在吃饭的儿子，刘茵勉强的笑了笑，意思，你许大茂，没事干，来我家干嘛。 “哎呦，李阿姨，那分房委员会的人来了，说是视察房子，这不是找你家李峰去看看么，指导指导工作！” 门外的许大茂，怎么会察觉不到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他的脸皮，可不是不让进门，就把闭上嘴的人物，把自己的小心思，袒露个彻底。 什么叫李峰去指导指导工作，分房委员会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干么，经过李峰系统性的培训，恐怕没有比他（她）们更清楚分房时，该怎么做的。 此时让李峰过去，不就只有一个目的，显示着，跟这个负责分房委员会的头头，是住在一个院儿里的，只要他李峰露个面，证明贾家和李家关系还不错，那事情，不就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可以说，真的是把小聪明耍弄到了极致。 “分房委员会，让我儿子去干嘛？” 刘茵一脑门子问号，他知道儿子最近负责的事情多了，也听说贾家，没想到许大茂，来给贾家争取好处来了。 “大茂是吧，我家李峰，还在吃饭呐，这委员们问啥，就说啥，他去不去，都一样，也不能打扰他们工作吧？” 一听此话，许大茂脸上谄媚的意味更是浓厚，双手揉搓成一团，眼巴巴的瞅着里边的李峰。 “李姨，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伱们家李峰去不去，这意思，不是不一样么！” 这不摆明讹上了，就差明晃晃的告诉刘茵，想找李峰给贾家开个后门了。 刘茵面色一变，她可是记得儿子的话，不允许自家弄这些，他许大茂还有脸过来。 “罢了，我吃饱了，过去看看！” 还没等刘茵开怼，李峰则已经放下了筷子，站起身后，径直的往门外走去。 “小峰~！”此时的刘茵，面色就有些不忿了，对于贾家和许大茂，她还是存心厌恶的，哪怕开后门，她也不想便宜这样的两户人家。 “没事，看看他们有没有按照规程来，监督么，指导谈不上，监督工作，还是可以的！” 李峰摆了摆手，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刘茵这才犹豫着，把门给打开了。 “哎呦，李峰，你可真是我好哥们儿，到时候我结婚，肯定请你坐上头！” 门外的许大茂，马上乐呵起来，不要钱的好话，信手拈来。 此时，也就李家，置身事外了。 分房委员会，不说95号四合院了，乃至全京城，全国来说，还是头一遭，此时，院子里，听着动静的，哪怕是端着碗，也得去瞅瞅。 了解了解这个分房委员会，到底他们是怎么运作的。 贾家门口，已经来了四五个轧钢厂德高望重的几位委员，正和刘海中聊着天，对着贾家的房子指指点点，不时，绕在四周，垫着脚尖瞅上头。 秦淮茹这一家，她那婆婆可是吵架打人的一把好手，但到正事上，可就上不得台面了。 面对这些劳什子委员会的人，总感觉是公家的，说话磕磕绊绊，可把秦淮茹给急坏了，这可是最重要的时刻，关乎着自家能不能上楼。 “妈，还是我来说吧，感谢大家，这个点儿，还在外头跑，都没吃饭吧，不行进来吃两口，垫吧点吧！” 要说场面，还是秦淮茹会来事，虽然家里粮食情况不容乐观，但漂亮话，还是得说出来。 “这是秦淮茹，她男人就是一车间的贾东旭~！” 作为本院的人，刘海中此时站了出来，只是他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打了摩丝，寒风中丝毫不乱，根根泾渭分明，倒是显得稍显年轻了几岁。 “刘委员，跟秦淮茹说，不用客气，在厂里对付了一口，暂时还不饿，咱们也不能在别人家吃拿卡要，您也是知晓的~！” “对，对，没错，秦淮茹，不用折腾这些，也不用紧张，他们就是来看看，核实核实情况！” 众人看着这一幕，忽然大家伙都有点想笑，感觉场面，怎么刘老二仿佛成了混在小日子队伍中的翻译。 一旁的秦淮茹怎么可能心不慌，不时看向中院穿堂，心里着急死了，这，许大茂，怎么还不回来…… “你们家几口人呐~！” 还没等李峰到达，委员会这边的已经开始例行询问起来，一旁的人，掏出了本子，开始记录了起来。 “连大人，带小孩，五口，她和她婆婆，还有仨孩子~！”刘海中挺了挺大肚腩，帮着秦淮茹说了出来。 “这房子面积，多大知道么？”这东西，刘海中还真不清楚，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秦寡妇，肥硕的下巴抬了抬，示意该你自个说了。 “我，我不清楚呐！”秦寡妇眼泪都快出来了，面积多大，她又没丈量过，哪里清楚，还有，这陈姨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老孙，你和老王，不行你俩，拿尺子去量一量！” 带头的委员，挥了挥手，另外的委员，掏出了尺子，现场丈量了起来，这一幕，看着还挺正规，面对周围邻居羡慕的目光，刘海中挺了挺肚腩，自己可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怎么还有兔子呐~是家庭副业么？” 趁着别人丈量的时候，带头的那位委员，已经注意到了这点，看向了秦淮茹。 “我，我……！” 秦淮茹此时也不好作答，这养几只兔子，没想到跟家里换房，还沾了边。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这几只兔子，难道不是您家里养的？” 从穿堂的走来的李峰，面对着想耍滑头的贾家，直接沉声说道，身后，刚才还一脸笑容的许大茂，瞬间笑容消失了，转移到周围看客们的脸上。 “李主席~！” “李主席~！” 不论是忙活的，还是没忙活的，此时都很给面子，听说了李峰住在这里，人家避嫌不出来也可以，既然出来了，招呼还是要打的。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按照流程走，不能给职工们挑出毛病，一切都遵循客观事实！” 听着李峰敞亮的话，没有一丝帮贾家说话的样子，周围街坊邻居，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幕，注定被很多人记住。 一旁的许大茂，此时鞋拔子脸，已经扭曲成了苦瓜脸，没想到李峰过来说的话，这么不近人情。 “好，五只兔子给记上，摁，一个月按照三块钱收入来计算~，秦淮茹，你们家的房子，漏雨么？” 在李峰的目睹下，所有流程全被走了一遍，本来还有些意气风发，想帮着贾家说两句的刘海中，嗫了嗫嘴唇后，干脆的站在一边。 该听谁的话，他心里可是门清。 (本章完) 第502章 为了分房，各凭手段 第502章 为了分房，各凭手段 看着委员会的人员，统计着数据，自己则是除了回答问题，插不进何话，秦淮茹站在一旁，幽怨的眼神不时瞟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峰。 如果不是怀着身子的黄亚琴，正在穿堂前目睹着中院里的事情，她恐怕早已不顾名声，把李峰给拉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了。 为了小房子换大房子，她可是牺牲了太多，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庭，为了几个孩子。 “差不多二十五六平方！” 测量出了大概面积，几个委员，已经心里大概有数了，这户人家，差不多在京城也就是处于人均的平均面积，还稍微超了一点，如果换到家属楼，一家五口平均每个人头上就得十个平方还多了。 虽然，秦淮茹工资水平是约为低了些，家庭收入略低于5块钱平均工资标准，但，主要人口，还是孩子居多，毕竟怎么说吃的也没大人的多。 在这方面，可以推敲的地方就太多了，就拿缝纫机来说，就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加上没有漏风漏雨，十年前，贾东旭结婚时，还“修缮”过一遍，虽然看起来旧了点，但比一些人家，还是要好一些。 一天跑几户人家，这么些天下来，职工们的居住环境，他们还是大概了解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我家屋子西山墙这边，下雨的时候，会渗一些进来！” 看着委员会的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表情轻松的准备离开了，秦淮茹这下有些着急了。 事情完全不像陈姨所交代的那样，量完了尺寸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虽然不了解其中的细则，但把人留下来，再把家里的日子说苦了点，总归没错。 说完后，还特意把目光看向了刘海中，希望这个一大爷，帮自家说句话，人要是这么走了，她有很大的预感，此次分房，跟自家就说再见了。 听着秦淮茹仓皇之间说出口的话，人群中有人已经嗤笑了起来。 各家啥情况，这些邻居们可再清楚不过了，下雨天谁家地上放脸盆，不说位置了，放多少个大伙都清楚。 “秦姐，你家靠西山墙是没错，但西边，您家里好像没窗户给你漏吧？” 一听有人说了公道话，大家伙顿时议论纷纷，顿时秦寡妇成了众人鄙夷的对象，为了分到房，这些下作的手段，都用了出来。 “我说的是渗水，刚才是赵家老二说的话吧，你要不信伱进屋里头看看，西边，是不是墙都脱落皮了！” 眼看刘海中双目无神，始终不与自己对视，像是忘记了许大茂的那顿饭，秦淮茹此时只能亲自下场开撕了。 “傻柱呢，你秦姐家都漏水了，你不去看看，把漏水的地方给堵一堵~！” “哈哈哈~赵老二你可真损，关傻柱啥事，现在贾家的事儿归许大茂管！” 刘光天乐呵了一下，现在父亲也是委员会其中的一员，此时胆子也甭提多大了，院里都知道这对狗男女郎有情妾有意，去他们家就差手拉手了，也站出来调侃了一番。 不光是刘光天，其余的成年人在听到赵老二的话，不假思索的露出了蜜汁微笑。 “赵老二，你再跟我耍嘴皮子，我看你是欠教训了是吧~！” 被当众调侃了一番的何大厨，面子上就挂不住了，额头上几乎爆开的血管，完全可以说明他此时的心情，现在彻底跟贾家闹翻了，再提这茬，可就揭人伤疤了。 “我看以前，贾家修房子那时候，你不也跟着上方揭瓦了么？” 不提还好，这么一提，大家伙更是笑开了，别说，那时候，谁家里有点事，街坊邻居不搭把手也不好意思，更何况当年十八九岁正是壮小伙的大柱子。 “闭上你的嘴，有你什么事儿~！” 此时忍无可忍的许大茂，挺直了腰杆子，秦淮茹可是他物色好的人，哪里容忍别人再把她跟傻柱扯上关系。 李峰可以不给自己面子，让他现在难堪，但你赵老二什么身份，我可是轧钢厂宣传科，是机关的人。 “好了好了，我们当众来呢，也是让报名分房户，他的周围邻居都知道，这些人进入了我们委员会的候选名单里，但是很可惜，贾家的收入情况是勉强符合的，但居住情况，就超出了，你们是不是在翻新的时候，把面积给偷偷扩大了一点，跟档案里记录的怎么有些出入！” 委员会的人看，事情还没定下来，这里已经吵翻天了，眼看还要动手，赶忙双手朝下压了压，做起了和事佬。 最近见的人和事儿，太多了，撒谎漏雨漏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过份点的，还有家里突然多了几口人的，爱人明明上班却说带孩子的，拆穿后还嚷嚷要去离婚，可谓真目睹了世间百态。 他们也亲身前来的原因，当众询问，就是希望分房户接受这些邻居们的监督，有他们在，至少分房户不敢当众说谎，毕竟，眼红别人上楼，这是人性，确实需要分房的人，家庭都是困难的，没那么多钱，去堵众多街坊们的嘴。 刚才话里意思嘛，也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秦淮茹，就算进去看了漏水，意义也不大，当你住房超过了人均面积的时候，已经意味着要跟此次分房失之交臂了。 贾张氏脸色一黑，十年前儿子娶媳妇的时候，还是她出的主意，把家里扩大了一点，农村分地的时候，谁家不是这样干的，刨刨田埂，挖挖树林子，把边界线往外扩扩，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倒是应了劫。 “同志，我们家一家五口，我爱人要是没走，就是六口人了，这，这不扩一点，确实住不下呢！” 秦淮茹顿时着急了，人家可以铁面无私，但自己的付出，那真的是付之东流了。 “对，委员同志，咱们实话实说，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还有一有病的婆婆，学徒工的工资，十七块五，您说多不容易，大家伙都清楚！” 眼看秦淮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看向自己，许大茂骨头都酥了，舌头立马打了个滚，把事情分析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要说不容易，大家伙也知道不容易，不是有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纯纯大冤种照应着，院里人少不得在易中海的组织下，进行爱心捐款。 当然，老易不在了，现在的情况，大家伙也乐意瞧见。 不怕邻居穷，就怕邻居富，这就是人性。 李峰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眼睁睁看着这孩子，从原来的司机，到现在的科长，然后华丽转身又成了主席，全厂的工人们都鼎力支持的存在，那是他们没跟他住一个院子，没感受到那层压力。 如果贾家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上，怎么说呢，如果是平常与人为善的人家也就算了，贾家这样的，是真不甘心。 “许大茂，你说谁有病呢，你全家才有病，我还没死呢，你就咒我是不是~！” (本章完) 第503章 贾家还有赔偿款 第503章 贾家还有赔偿款 一脸阴骘的贾张氏，像丧尸一样平举了双手，食指弯曲成爪，虎视眈眈的看着许大茂，大有一言不合，就挠上去的冲动。 因为一套房子，儿媳妇都搭进去了，窗明几净的房子现在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她的内心哪里还能平静的下来。 “贾大妈，别介，我这不是帮您家里说说话么，您之前不还天天吃止疼片，腰酸腿疼的么？” 脚底抹油的许大茂，赶忙一个闪身，躲在了穿堂门口，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我们家的事儿，要你来掺和，别以为老娘看不出你什么心思，我身体好着呢，别想歪门邪道，我要是不同意，你一天也别想娶秦淮茹！” 贾张氏这下确实是原地放了个大炸弹，把分房委员会的人都惊呆了。 四合院里的众人，紧紧的抿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一幕，哪怕大家伙心知肚明，但伱明摆着说出来，这许大茂的脸被扇的有多疼。 李峰肉眼可见的，看着许大茂，在灯光下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变成了紫色，感觉被人掐着了脖子似的。 “嘶嘶，秦淮茹，你这个婆婆不知好歹~！” 胸口起伏了片刻，许大茂指了指贾张氏那蛮不讲理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指责道。 “是你不知好歹，我儿子才走了多久，你就惦记着我贾家的儿媳妇，我今天摆明告诉你，你不能生，主意也别打到贾家头上，仨孩子都是贾家的种，跟你姓许的没一点关系！” 贾张氏彻底爆发了，至少此次没有开大召唤老贾，而是当着众人面，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儿媳妇夜不归宿，婆婆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表态不代表她不生气，就默许了儿媳妇的这种做法。 这不，矛盾只差一个导火索，此时不就爆发了。 今天许大茂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为贾家奔走费着口舌，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跟儿媳妇结婚么，还说自己有病，这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 许大茂张大了嘴巴，大到都能把自己拳头塞下去，不知道自己明明帮着贾家讨房子，怎么到了贾张氏这里，反而变得吃力不讨好了，跟点燃的炸药桶似的。 自己是惦记着秦淮茹没错，但也不是非她不行，反正肉已经尝过，便宜已经占了，他许大茂拎起裤子还认人，已经够对得起秦淮茹了，费尽心力，不还是为了贾家过好日子。 “行，行，您把话说开了，那我也把话说开，今天这事儿，算我许大茂有眼无珠，欸，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真不伺候了！” 说完，许大茂往地上呸了一口，恼羞成怒的直接撒手不管了。 反正搭进去的也就是一些钱财罢了，他许家不差这点儿仨瓜俩枣，反正种子已经进了地里，真要是水浇地不发芽，他许大茂认了这个亏。 眼看着自家窝里已经斗了起来，秦淮茹着实难办，本来都是商量好的事儿，结果现在两边都不讨好，她也不知道婆婆，怎么无缘无故就炸开了锅，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想去把许大茂留下，但又没有勇气。 “妈，你说些什么有的没的，这些事儿，是在这里说的么？” 此时的秦淮茹，被婆婆当众扯下了遮羞布，捂着脸痛哭了起来，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这到底犯了什么错。 “秦淮茹，你也别想帮他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瞒着我，是准备搬新家就扯证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你把许大茂她妈才当妈了吧？” “我跟你们大家伙说，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我身体好着呢，吃嘛嘛香，要是哪天不明不白死了，那就是他们俩合伙干的，还当众说我有病，结完婚是不是就想着合起伙把我药死，我告诉你，没门~！” 这时候的贾张氏已经把自己泼辣的性子，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众人这才一脸了然。 怪不得这老太婆发了飙，原来根子里，还是怕死，骨子里还是不相信许大茂的人品，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敏感，感觉贾张氏疑神疑鬼，神神叨叨的。 “不至于，不至于，许大茂虽然滑头了一点，怎么着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儿！” 这时候的刘海中不得不站出来了，问题已经转移到四合院内部，哪里会让贾张氏那张破嘴，肆无忌惮的破坏着院里的名声，再加上眼见贾家的包袱，有人愿意承担，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许大茂出手还是阔绰的。 “刘海中，她秦淮茹今天敢瞒着我跟许大茂商量着扯证，明天许大茂就敢给我钉棺材钉，这是贾家自己的事儿，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贾张氏是彻底疯癫了，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在场所有人，感觉总有刁民想要谋害她。 “唉~，一套房子，你们这……，当前阶段，去除掉一分厂，三分厂的房子，咱们厂只有两三百套的富余，下一个阶段，咱们工会的李主席，打算兴建更大的家属楼，已经报到了上头！” “像你们家的情况，六十平的这次就算分不到，后头，还有小一点的，四五十平方的平均下来一个人八九个平方，等等也不是没有机会，两年时间而已，到时候孩子大一点，开开心心搬新家！” 分房委员会也麻了，这下来实地考察，没想到碰到这么奇葩的一家，许大茂这人刚才也确实是在竭力帮助贾家，没想到，贾家的这个婆婆，貌似对他有很大意见。 毕竟工会主席还在这里住着，他们也硬着头皮出来打个圆场，避免李峰，跟街坊，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产生矛盾。 “行了，既然你们已经了解差不多了，就去下一家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贾家之前，可是拿到了五百多赔偿款，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既然面积超标，下一次分房的时候，再说下一次的~！” 看着贾张氏现在的状况，李峰也把握不住是真疯还是假疯，但站出来把委员会好心说出口的话，给咽回去，真拿到新房，贾张氏要是保持这个状态宁死不搬占着旧宅，不是给他找事情么。 (本章完) 第504章 秦淮茹塌房了 第504章 秦淮茹塌房了 分房委员会的人抽身离去，刘海中面色犹犹豫豫，却没有跟上，而是选择留了下来。 此时，用着拘谨的目光看着李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好张口的意思。 他作为新晋的一大爷，不提这层身份，也知道，李峰爆出来的消息，多么令人惊讶，这要是一走了之，搞不好晚上贾家就得出命案。 始作俑者李峰，则是很无辜。 他能知晓秦淮茹会瞒着婆婆赔偿款的事情么，他不知道呀，这种事情，本来不就是婆媳俩一人一半的或者商量着来么，哪里会猜到秦淮茹会全贪。 虽然李峰前头的话，说的是轻飘飘的，但这么大笔的赔偿款，确实让大家伙挺吃惊，所有人全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可以不信秦淮茹那张嘴，但李峰说出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易中海把人家弄死，可不得赔偿，哪怕是赔了条命，但该赔钱还是赔钱的，他虽然离了婚，但手上当时还是有钱的，他那一辈子的存款，已经超过院子里太多人家了。 那边的贾张氏，佝偻着身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儿媳妇，高高的颧骨上，那皱纹像是刀刻斧凿的一般，那双干瘪的鸡爪，手背上的高高隆起的血管已经跟蚯蚓一样扭曲了。 哪怕是人多势众，这一幕也不禁让人看的起鸡皮疙瘩。 再配上夜色降临，枝头乌鸦的鸣啼，别提多瘆人了，此时在场的街坊们，才后知后觉，贾张氏这蹲一趟篱笆子，回来后的变化，跟以往忒大了。 贾张氏是如何度过那孤独的两个月的，不就是心头的那丝执念，不然恐怕在一重又一重的打击之下，早就了结了此生。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会不相信钱。 秦淮茹拿了赔偿款，自己回来后只字不提，家里依然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孩子要吃肉，没钱，孩子上学交学费，没钱…… 搞了半天，钱进了她的口袋里，就没打算拿出来了，就这还让自己糊火柴盒挣钱。 往事一幕幕的在贾张氏眼前滑过，胸口里郁积的怒火，已经让她的四肢开始颤抖了起来。 五百多块钱，在这个年代，无疑是一笔可观的巨款了，普通人家在这个吃喝占大头的年月，至少得三五年才能攒下来。 这下秦淮茹不是捂着脸哭了，而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脸恐惧，她可太清楚婆婆的秉性了，为了钱，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好啊，还有赔偿，你是只字不提啊，五百多块钱那是我儿子的命换来的，秦淮茹，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下贾张氏彻底陷入了癫狂，笃定了儿媳妇想跟外人谋财害命，嘴角垂下着激动的涎水，人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了起来，昏黄的牙齿，似乎想要夺人而噬。 “你接了我贾家的班，拿了我贾家的钱，现在还想跟外边的男人结婚，睡在我贾家的房子里，伱该死！” 说完，贾张氏瞬间扑向了瘫坐在地上的秦淮茹，一切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针对贾家的阴谋，这是要吸干了贾家的血，吃干抹净跑路的节奏。 怎么不让贾张氏疯狂，这比把她赶到乡下，还要让人不寒而栗，儿子没了，房子没了，钱没了，她要是跑了，让她一个农村户口的老太婆，怎么拉扯仨孩子。 如魔鬼索命的贾张氏，体内迸发出极大的力量，双手死死的掐着秦淮茹的脖子，前后摇晃，与以往扇耳光时的教训不同，此时，她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你该死，秦淮茹，你这个骚蹄子，要了我儿子的命，然后嫁给许大茂是吧，拿着我贾家的东西，去讨好他们家，你可真想的出来！” 嘴巴里的口水，随着贾张氏撕心裂肺的嗓门，四处飞溅，周围的街坊们，看着这一幕，下巴都快掉了。 怎么说呢，这事儿，秦淮茹确实干的不地道，不明真相的人，凭借现有的消息，大致得出的判断，也是她要把老贾家掏干净跑路。 好家伙，贾家分房子，原来里头还藏着这些算盘，所有人心底直升起一股凉意，表面上看，孝顺婆婆，疼爱孩子的秦淮茹，原来是这种人。 凭借着婚姻这个台阶，洗劫了人家两代人的财富，五百多块，别说分房了，买房都够了，她来个换房，可不就是想把名字换成自己的。 看不惯贾家归看不惯，毕竟贾家也是院子里的自己人，秦淮茹反而是外嫁进来的外人，这哪里是娶了个好媳妇，这是引狼入室啊。 心头的这股凉意，把这些街坊们可是冻的直打哆嗦，仿佛看见这件事落到自家头上的后果。 结了婚的，不停的舔舐着嘴唇，望着自家的媳妇，担心着，自己哪天死了，会不会导致家里下一个秦淮茹出现。 没有任何人上前去拉，哪怕是心底于心不忍的何雨柱，他再傻，作为个男人，分得清大是大非，这事儿，怎么说，她秦姐干的都不地道。 骗了他那么多天的盒饭，还从他手里骗过去不少钱，自己还真当她日子过不下去了，谁知道竟然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地上的秦淮茹，双眼已经被掐的泛白，舌头吐了出来，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没有婆婆想的那么下作，她把钱存着，真的是一门心思为了贾家，为了仨孩子。 双手无力的捶打着婆婆的，结果，贾张氏逮着了机会，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跟疯狗一样，不停的甩着脑袋，眼瞅着血渍瞬间从胳膊流了下来，随着不停的挣扎，手心手背全红了。 “赶紧，来人，拉开，拉开，再掐下去要人命了~！” 刘海中在原地急的直跳脚，这要是再出命案，他这一大爷，就甭说继续干了。 没错，这时候的他，并不同情秦淮茹这样的女人，真想往前走一步，谁都理解，但这样干，于情于理就说不过去了，找人拉秦淮茹，主要还是担心自己院里的地位。 “光齐，光天~！” 眼看没人招呼，贾家几个小的，还嚎嚎着嗓子添乱，哭天撼地要救妈妈，刘海中脑门沁着汗珠，只得招呼自家孩子帮忙。 “我不去，跟疯狗一样，万一被咬着，得了疯狗病，死的可惨了~！” 结果刘光齐被自家媳妇拉扯住了，刘光天就别说了，这时候，贾大妈发疯，他可不想把自己送上去被咬。 (本章完) 第505章 你少把锅往我身上甩 第505章 你少把锅往我身上甩 “刘海中，你就在那嚷嚷是不是，赶紧拉开啊，这再闹下去，可真的要出人命了！” 此时率先从人堆里站出来的是何大清，这老家伙冲上去后，不知道从哪学的招数，直接搂着贾张氏的脑袋捏住了她的鼻子。 呼吸不过来的贾张氏，第一反应就是松了口，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小了很多。 有了何大清的表率，作为一大爷的刘海中和，二大爷的阎埠贵，赶忙一人一条胳膊，总算把秦淮茹从贾张氏的爪子下，拯救了出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眼看疯狗松了口，何大清不由分说，松手之后，飞起一脚直接把贾张氏踹在地上，连带着刘海中和阎埠贵，两个人接连倒在了地上。 “你疯了是不是，她是伱儿媳妇，真想要她的命？” 独特沙哑的声音，从何大清的口中吐露了出来，连扇了两个巴掌，想把贾张氏扇清醒，结果反而让她更疯魔了。 嘴上的血渍，顺着脸颊流向了脖子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不寒而栗。 “她不是我儿媳妇，她比水田里的蚂蝗还要吸血，把我们贾家霍霍完了，她就想跑了！” 披头散发的贾张氏，被何大清死死的摁在地上，摇晃着脑袋，狰狞着面孔吼道。 “我没有，咳咳，呼~~！” 躺在地上的秦淮茹，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显眼的的掐痕，双手痛苦的捂着脖子，蜷缩在地上，一边猛烈的咳嗽，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随口咳的更厉害。 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她的衣襟，像是痛失了母亲的幼兽，呜呜哀鸣。 “清醒一点，贾张氏，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好听她怎么说，掐死了，你也得赔条命进去，几个小的怎么办，没了爹再没了妈，你再被跟易中海一样毙了，谁养他们？” 何大清用力的晃着贾张氏的双肩，随后把她的脑袋凑到了脸前，较真的说道。 “我死也不会让她拿着我家的钱，去别人家！” 虽然嘴上依旧有着那股农村大妈吵架时的狠劲，但贾张氏神情却明显缓和了下来，眼睛里渐渐恢复了清明，说完后胡乱的擦了擦嘴，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秦淮茹。 “李峰，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报复我！” 逐渐恢复过来的秦寡妇，眼看着何大清帮忙暂时安抚住了要命的婆婆，第一时间没有解释，反而把火气，撒到一旁的李峰身上，是的，没错，她的第一反应是她没错，错的是李峰。 “我们家都这样了，你还不想我们分到房子，这也就算了，你提这茬，是真想我死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咳咳~！” 此时的秦淮茹委屈极了，看了李峰冷漠的面庞，哭的真是梨带雨，两个手背擦都来不及擦，把家里这番矛盾，直接甩了过去，让李峰背好。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李峰瞥了眼一旁的小黄，也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埋怨，自家丈夫，一句话，差点闹出人命，小黄看起来也有些不高兴了。 “秦淮茹，首先赔偿款的事儿，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既然告诉你了，你也拿到手了，你婆婆回来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这次分房，对于自己的家庭财产，你申报了么，没有吧？你瞒着家里不算，还瞒着厂里，你瞒的过去么？分房委员会都到你家里了，你还是不打算申报，你要清楚，我没有义务替你保密，这次分房提出的就是公平！” “在家里有大额财产的情况下，你还鼓捣着申请保障房，你这思想上，首先就是错误的，该说不说，赔偿款还是我极力帮你们家争取的，凶手还是我抓到的，没有我，你们婆媳俩要被易中海~*哔@&！” “你现在把问题归结到我的身上，你认为我报复你，报复你什么，我只是当众把你隐瞒组织的事实，给揭露了出来，你跟你婆婆现在发生的事儿，跟我压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说完，李峰看着哭的梨带雨，一点没办法反驳的秦淮茹，冷笑了一下。 这一切，可以说，真的是咎由自取，占不到院里人的便宜，主意打到公家了，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你不看看，委员会是在谁的带领下才出现的。 所有人看着戳了戳自己胸口的李峰，脸色也难以言明，他做错了么，说来说去，好像还真没有，讲起来，不还是秦淮茹的贪婪，才造就的如此下场。 五百多块钱，按照李峰规划的经济适用房计划，完全是够买集资房的了，还富余了不少，但，奈何人家，就想要不掏钱的那种。 这和几十年后，住经适房，开豪车的，有什么区别，需要的人住不上，住上的人，嘿…… 此时的李峰把周围人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里，如果拆穿秦淮茹这朵白莲，是错误的事儿，他李峰愿意一错再错。 “呜呜呜，你胡说，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当着大家伙的面，不就是故意的！” 转移矛盾秦淮茹可是一把好手，至少，李峰自持身份不会当众打她，此时只能把气一股脑朝这个地方撒。 “我给过你机会了，秦淮茹，为了要套房子，不择手段，除了撒谎还是撒谎，家里还漏雨，你可真能编呐！” “院子里，跟你同样情况的，哪家不是挤一起，咱们这还是四进的四合院，你去那些二进的一进的去瞅瞅，哪家厢房有你家大，人一家老小挤一起，房梁上都快搭上床了，你倒还挑上了！” 双手抱在怀里，李峰居高临下的看着寡妇撒泼，小黄此时已经偷偷挽着自家丈夫的胳膊，给他揉了揉刚才掐的地方，虽然嘴上不能认错，但行动上，还是相信了自己丈夫的话。 “小槐还小，你但凡个十块钱，去信托商店淘换个木制的婴儿床，能给她睡到三四岁，一家老小也暂时不用都挤炕上，拿着钱，一分不出，整天哭穷，你这堪比貔貅了，只进不出呐！” “哼哼，秦淮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没解释的了，钱的事儿，咱们回家好好“商量商量”！” 另一旁的贾张氏，这个时候也相信了李峰的话，这个儿媳妇，现在是一句话她都不信了，一把推开了身上何大清，在李峰说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于李峰，她的态度是复杂的，之前两家有矛盾是事实，但人家真把易中海揪出来也是事实，不然，后边贾家只会被易中海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现在反而是有些感谢李峰，不是他这么说出来，贾张氏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更何况这个儿媳妇跳脱到快跟人改嫁的地步。 “行了，不用回家商量，就在这里，你也别冲动，好歹给你贾家生了仨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 这时候，反而是何大清，在全场都在暗暗指责秦淮茹的时候，也只有他，站出来，再次拦住了贾张氏，说着让婆媳缓和的话。 “何大清，关你什么事儿，你帮着她这么说话？”贾张氏恶狠狠的瞪了何大清一眼，嘶吼道。 “我没有帮着任何人说话，院子里今年已经够乱了，马上都快过年了，安稳一点，钱，不行让她交出来给你保管！” 面无表情的何大清，双手插在袖口里，站在婆媳俩中间，像是伫立起的一道铜墙铁壁，隔绝开了两人，反倒真成了秦淮茹此时大救星。 听着何大清这番话，没有让两个人对半分这种和稀泥的方式，贾张氏脸上的皱纹瞬间松弛了下来，这事儿，看来她同意这么办。 “好了，小秦，别哭了，李峰也没错，这么瞒着家里是不对，毕竟也是她儿子的骨灰钱，赶紧拿出来，我来做个主，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一旁的刘海中，看的是直挠头，这事儿，不是他这个一大爷该干的么，怎么何大清，这开始反客为主了。 “就是，秦淮茹，你这样说咱们家李峰，可真是不知好赖了，赶紧把钱给你婆婆，你爱找谁改嫁找谁改嫁，不能捏着别人家钱，拿着别人家房子再去改嫁，你这搁农村也说不过去，吃绝户了都~！” 刚才还冷眼旁观的刘茵，一反常态，此时也开始搭腔了，不是为了贾张氏，而是农村人认的这个理。 (本章完) 第506章 棒梗偷钱 第506章 棒梗偷钱 秦淮茹绝望了。 双手死死的攥着衣襟，牙齿咬着下唇，连脖子上的疼痛都已经忘却，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任由俩孩子在地上哭闹。 五百多块钱，这是她的命根子，也是她依旧坚持下去的希望，手上攥着这笔钱，棒梗才能在未来，好好成长，她也有底气帮他结婚成家。 不是她不愿意跟贾张氏分享这笔钱，而是贾张氏是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她更清楚的。 自私自利，完全不会顾及家里，在她没进棺材之前，肯定成了她所谓的养老钱，现在两个人已经彻底决裂，进了她的口袋，更是一毛钱也别想抠出来。 “我不，东旭也是我丈夫，他死了，我有义务给他保管，大不了我不嫁了，我谁都不嫁了！” 失魂落魄的秦淮茹，低着脑袋，小声执拗的说道。 “听见了吧，都听见了吧，不是我不给大家伙面子，你们看看秦淮茹这个样子，有一点当妈的样么，？” 儿媳妇的想法，不出贾张氏所料，农村出来的秦淮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背着自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贪墨下来。 “秦淮茹，你今天不交也得交，你的工作都是我贾家的，还想拿着我贾家的钱，谎话连篇，鬼都不会信伱！” 说完，贾张氏一把扒开了何大清，朝家里走去。 等再出来时，怀里已经抱着儿子的黑白相框，照片里的人，还泛着微笑，不知道泉下有知的贾东旭，看见这一幕，会不会变成苦笑。 “儿子啊，妈好苦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这媳妇，当初我说你找个城里的，找个城里的，你偏偏不干呐，你走了才多久呐，她就拿着你的钱，给许家呐，你快回来看看呐~！” 贾张氏此时也不动手了，一旁“仨”管事大爷，虎视眈眈要拦着自己，她现在是武的不行，来文的。 抱着贾东旭的遗照，围着坐在地上秦淮茹转圈圈，用着独特调门，抑扬顿挫的号丧。 如果不是手上没有白纸，估计还会一边喊，一边往儿媳妇头顶上撒白纸。 “妈想你了，你的命就值这五百多呦，还被没良心的骚蹄子拿着喽，妈好苦，饭都吃不饱，也不见她拿出来……~！” 这种折磨人的方式，真的让大家伙大开眼界，所有人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见着这一幕，都觉得挺瘆人的。 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了一眼，这让他们怎么阻止，能不让贾张氏动手已经是好的了，没想到秦淮茹也是要钱不要命主，在这死犟。 瘫坐在地上的秦淮茹，听着婆婆跟念紧箍咒似的，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闭上了和丈夫照片对视的眼神。 说起来，她还是心有愧疚的，哪怕上环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么快就丢了身子，这也是她没想到的。 “爹死娘嫁人，吃完东家吃西家，贾家都被她吃绝户咯，没人管没人问，仨孩子妈怎么养哦~！” 这一番号丧下来，秦淮茹别说面子了，名声那是都丢的干干净净，贾张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如此。 看还有哪家人，会盯上自己这样的秦淮茹，嫁人是不可能的，老老实实给贾家拉磨，钱，她要，人，她也要。 “行了行了，都新国家了，别搞这些封建迷信~！” 还是何大清，一把拽过贾张氏怀里的贾东旭遗照，夹在了胳膊肘下边，弯下了腰，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 “那你让她把钱交出来，我只要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她当！” 婆媳关系为何几千年来很多都处不好，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家庭权力的纷争。 进了门的媳妇，都想当家，但做婆婆的，当了几十年的家，哪里会把手中的权力，轻飘飘的转移出去。 之前，她是没办法，家里没钱，没有底气，全仰仗秦淮茹十七块五的工资，现在经此一遭，她哪里会继续容忍下去。 “我拿，我拿还不行么！” 现在的场面，秦淮茹也没了坚持下去的底气，本来还抱有幻想，但没一个帮她说话，原来，十年时间，她都没融入到这个院子里，到底还是外人。 她内心真的崩溃了，除非现在转身离去，但娘家，已经没了她的位置，她也回不去了，离开了这个家，她无处可去。 当然，还有仨孩子的羁绊，她也舍不得他们。 掩面而泣的秦淮茹，感觉没有人理解她的苦楚，凄然一笑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进了屋内。 “呸，早该交出来，吃我们家喝我们家，还真当是自己翅膀硬了！” 双手掐着腰，贾张氏此时的样子，别提多得意了，这一番，没想到峰回路转，家里又成了她说了算，有了钱，她一定好吃好喝，把自己养好，把这个看媳妇给看死。 “谁拿了我的钱~！” 屋内传来了一声哀嚎，惊慌失措的秦淮茹从屋内窜了出，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现场所有人。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贾张氏，瞬间脸色一变，立马扑了上去揪住了儿媳妇的衣领。 “钱呢？” “家里进贼了，钱，钱全不见了~！”人都傻了的秦淮茹，这边说完，瞬间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道晴天霹雳，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着了，立马鸟兽散，哪里还管得了贾家的这些腌渍事儿，一个接着一个往家里跑。 现阶段，大部分人家还是不放心把钱存银行的，很多都是在家中找个犄角旮旯放着，听到院子里进贼，赶忙全都去了家里藏钱的地儿，检查自己有没有遭灾。 就连李峰的老妈刘茵，也面色紧张的往主屋里跑，她可是有一部分钱，放在床下的箱子里的。 “你别给我装死，你要是不想把钱给我，我真的掐死你~！” 贾张氏目眦欲裂，拎着儿媳妇的衣领，生生把昏倒的她抬了起来，双手说着就要招呼上去，她宁愿相信儿媳妇不想把钱交出来，也不愿意相信钱被偷了。 说到钱被偷，李峰的目光，瞬间看向了棒梗，好家伙，这孩子胆子这么大了么，五百多钱，这可不是十块八块的。 别说，刚才还哭着含着叫妈妈的棒梗，此时安静了下来，漆黑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棒梗~！” 李峰的一声呵斥，小家伙立马打了个哆嗦，不敢与李峰的目光所对视，脑袋低了下去。 这一声，不光吓着了孩子，连贾张氏那边，都难以置信的转过了脑袋，看着自己大孙子。 “是不是你拿的，赶紧拿出来~！” 两步走上前，李峰一把把这坏坯子给提了起来，目光如电的看着他。 “我，我，我不想我妈走~！” 果然，面对李峰摄人心魄的眼神，做贼心虚的棒梗，立马尿了裤子，这一幕，也被所有邻居看的清清楚楚。 “还好，我家没事~！” “我家也没丢~！” “那奇了怪了，难不成就贾家遭了贼~！” 一个个陆续出来的街坊们，左右之间交头接耳，行色匆匆的返回了中院，结果，看到李峰把棒梗吓尿裤子了。 “奶奶说妈妈要跟别人跑了，我害怕，我怕她不要我和妹妹了，哇~~！”棒梗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怪不得其他人家都没丢，只有贾家丢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刚才还晕倒的秦淮茹，瞬间满血复活，抱着小棒梗失声痛哭了起来。 “妈妈不走，奶奶骗你们的，别哭，别哭~！” 越说着别哭，秦淮茹反而眼泪流下的越多，最后脑袋抵着两个孩子的脑袋，不停着摩擦。 贾张氏表情像是松了口气，但看着街坊邻居怪异的目光瞅着她，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灌输这些思想，主要还是想让孩子跟她亲，没想到让他把钱给偷了。 痛哭了一会儿，秦淮茹，这才捧着棒梗的脸蛋，吸着鼻子问道。 “好孩子，妈妈不会走的，跟妈妈说，钱藏哪去了？” “米缸后面，我，我了十块钱！” 刚才还抱头痛哭的秦淮茹，利索的脱下了鞋子，贾张氏则是立马恶狗扑食般的飞奔进了屋内。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了帷幕，只剩下鞋底招呼屁股发出的噼啪声。 (本章完) 第507章 可以搬家了 第507章 可以搬家了 十二月的京城气温已经骤降，在外头的水龙头，甚至开始结冰了。 清晨刷牙洗脸的人，聚集在周围，直到秦淮茹，沉默寡言的拎着烧开的水壶过来浇了一遍，水龙头这才流出了涓涓细流。 各家各户的人，神色迥异，也没道谢，也没打招呼，也许是对于之前的事儿，还没释怀。 贾家虽然有钱了，但日子过的还是例如往常，甚至，还更清苦了。 原因嘛，大柱子的饭盒，现在另有所属，许大茂这边，貌似也跟贾家断绝了来往。 至于赔偿款，落到了贾张氏手里后，秦淮茹是没本事从她那里再没掏出来一分钱。 偶尔，有些街坊们，会看到贾张氏在外头吃的肚肥溜圆的回来，只不过这些传过来的闲言碎语，秦淮茹也都全都视而不见。 四合院的日子像是回归以往，平静中伴随着琐碎。 与波澜不惊的四合院不同，轧钢厂职工们，则是喜气洋洋的上着班，因为，日子，过的有了盼头。 不论是粮食，还是肉食等副食品，到了年底，能发现今年供应的数量，明显感觉都比前三年多了一些。 哪怕是再困难的家庭，至少不用顿顿面对难以下咽窝头，偶尔还能吃上些二和面的馒头。 对，没错，勤劳朴实的人民，在这个时候，物质需求，就是吃饱，以及，吃好。 当然，如果再加上宽敞明亮的房子，那真的是喜大普奔。 上着班的轧钢厂职工们，每天进厂的第一件事，就是首先聚集到大门口，新刷的黑板报那，看着分房的名单里，有没有自己，以及，自己的亲戚朋友。 “快来，快来，第二批名单张榜公布了~！” 场面跟古时候金榜题名时的情况差不多，虽然没有状元、榜眼、探那么夸张，但确实勾动着每一个轧钢厂职工们的心。 “一车间：武胜利，王大钢~！” “二车间：胡自强，张红艳~红艳，红艳来了没，有你的名字！” “……” 看到熟悉人的名字，圈里的，赶忙朝着外头嚷嚷，随后赶忙低下身子钻了出来，去自个的车间里，把消息宣扬出去。 “怎么说，哥几个，咱们一点消息没有，光看着别人，没意思~！” 当然也不乏眼红的，瞅着没自家的名字，出来后酸溜溜的吐槽道。 “没就没吧，反正才第二批，后面应该还有，有几个人，我也认识，确实比咱们过的日子要紧吧！” 同事拍着出来出来人的后背，怎么说呢，至少分房委员会人家第一批名单里的人就都没啥问题，有问题的去了委员会询问，委员会的人真的能拿出对比数据，让人无话可说的打哪来回哪去。 “我倒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当时也就是报的玩的心态，你们都报我不也跟着报，我爸说了，集资房要是钱差不多，他替我掏了！” “知道么，人李主席，规划的房子，那才是人住的，钱怎么了，房子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屋内带卫生间，那是干部楼才享受的到的，住起来别说多舒坦了！” 黑板报的另一边，也聚集着不少纠结的人群，看着张贴好的规划图，还有户型图，好歹知识水平够，平时看图加工工件，尺寸什么都能看懂，但这玩意看起来很香，关键得掏钱。 这就是集资房和保障房的区别，都是用来住，但明显能感觉到舒适度的不同，保障房依然是保持着公厕和公用水房的设计。 当年和珅和大人，曾经有个点子，赈灾的米粥中掺入沙子，这样，需要的人能吃上，不需要的人就得犯着膈应浑水摸鱼，还不一定摸得到。 两者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很多职工们，陷入了二选一的纠结。 轧钢厂运输科会议室。 “首批公布的名单，已经公示了一个星期了，有问题的尽快报上来！” 工会李主席坐在主位上，目光环视了一圈参与此次会议的代表委员们。 “刘大光那边去复查了，街道也跑了一遍，这是困难户的证明，举报人举报的信息不实！” “四车间顾菊莲家里的房子，今年要是再来一场大雪那估计就得塌了，这是洗出来的照片，他说……！” “他说什么？”李峰在把问题对应名单里的人物，处理的结果一个个打勾，听到刘海中发言有些迟疑，抬起头看了过去。 “如果分不到的话，看工会能不能出点钱，或者找人修一下，她们家不行凑合继续住算了，不想给厂里添麻烦！” 刘海中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的把申请人的诉求讲述了出来。 李峰沉默了片刻，看着名单上顾菊莲的名字，家庭里，丈夫的那一栏，赫然写的是牛四喜。 “牛四喜，不想给厂里添麻烦~！”嘴里嘟囔着，李峰的拿起照片后，记忆瞬间想起了去年的这时候，和杨厂长一起去慰问其中一户。 家徒四壁的屋内，米缸里见了底的粮食，没想到今年，那栋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都快塌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李峰在顾菊莲的名字后边，打上了勾，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家庭，还会被人举报，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一分厂这边没问题~！” “三分厂人员名单也没问题，没有检举的~！” 一个个委员代表，把收集好的证据，以及通过后的名单，全都汇集了起来，集中到了李峰这里。 “不耽误大家工作，按照既定工作安排，各车间委员代表把第一批名单里的钥匙拿过去，跟他们说，可以搬家了！” …… “可以搬家了~！” 随着分房委员会会议结束，这个好消息，被带回了各个车间里。 拿到新房钥匙那一刻，很多还在埋头苦干的职工们，第一反应，还有些不相信，直到，黄灿灿的钥匙，被放到自己的手心中。 许多人喜极而泣，围观的职工们，有羡慕的，有恭喜的，也有嫉妒的，但一切都是公开透明，挑不出任何刺。 “好了，第二批的名单已经出来，如果有问题，记得工会可以反映，意见箱里，也接受匿名信举报，分房委员会的工作，接受职工群众的监督！” 分房委员会的代表们，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职位，对那些生活在贫困线下的职工们，是有多么的重要。 (本章完) 第508章 你说复职就复职 第508章 你说复职就复职 62年12月4日。 农历初八，宜结婚，乔迁，理发。 忌开业。 刷着铁锈红色的钢窗前，杨厂长伫立于此，透过略微有些失真的玻璃，遥遥看着远处。 窗台上，青瓷茶杯里升腾起的白雾，随着铁窗缝钻进来寒风，改变着自身的形状，。 “劈里啪啦，砰砰砰砰~！” 哪怕是坐在会议室里的众人，此时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家属楼那边传来的鞭炮声。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耐人寻味，不时目光瞥向窗户前站静静站着的那位，见他还没坐回主座的打算，只得装作很忙的样子，再次检查自己带来的材料。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李怀德，也被炮仗声所惊动，兀然睁开了双眼，凌冽的寒光仿佛把会议室里的温度，再次往下降低了几度。 虽然，从后勤处捏着鼻子交出钥匙的那一刻，已经知晓了今天的到来，但真听见那边欢天喜地的放起了了鞭炮，还是会有一种，白的银子，散给了穷人的别扭心态。 “当当当~！”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会议室的门口，哪怕是站在窗户前的杨厂长，此时也像是在梦中惊醒，转过了身子。 这么多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推门而入的王秘书，关门的身形迟钝了片刻，随后颇为僵硬的转过了身子。 眼见只有王秘书关了门，这就意味着，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会议室里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嘈杂了起来。 有合上随身携带的本子的，有刚拔下钢笔帽又重新插上的，哪怕是椅子长年累月不堪重负发出的吱呀声，此时都显得那么的刺耳。 “他不过来？” 哪怕是知晓了结果，杨厂长还是用着低沉的声音，略带失望的朝王秘书问了出来。 “他说自己是停职的，参加生产会，不符合规范！” 王秘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拢在腹前，微微欠着脑袋，带着遗憾的说到。 杨厂长不出所料的轻轻点了点脑袋，捏起了茶杯盖，刚才还在和寒风做着斗争的升腾烟雾，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 一声冷哼声，从主座左手边传了出来，不用想，整间会议室里的人，都知晓是谁哼了出来。 刚才还发出嘈杂声的诸位，瞬间眼观鼻鼻观心正经危坐的摆好了自己的姿势。 “那就开始吧~！” 捏着茶杯边沿的杨厂长，重重的把杯子磕在了会议室的长桌上，发出的声响，把某些人吓的一个激灵，脸上为难的神色一闪而逝。 “运输科一个人不来，这还把厂里的生产放在心上么，没有他们的支持，下一步工作如何顺利开展，年底还要不要凭先进了！” 李怀德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不顾杨书记难看的脸色，直接打断了会议开始的进程。 王秘书手中的钢笔，笔尖将将搭在记录本上，结果，划出了一段曲折的波浪号。 迷茫的抬起头，看着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王秘书脸上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 “石科长，复职的通知，政教科难道没发过去？” 没把人喊过来，难不成是自己的问题，人不愿意过来，我还能绑过来，人家武力值超高的，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王秘书一个华丽的甩锅，把纠结点砸向了会议桌末尾的政教科。 刚才还老神在在的石科长，脑袋微微往右后方侧了一下，身后座位上坐着的肖副科长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已经发过去了，然后，然后运输科送了回来~！” “无组织无纪律，复职的通知都发了过去，有什么理由不参加生产会，是要对抗组织么，江海涛？” 李怀德狠辣的目光看向了运输科的上级主管部门，理由已经给了你，怎么办是你的事了。 后勤处处长面对那个敢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他也没辙，面无表情的看向李怀德，嘴角扯了扯。 “我再去叫他？” 诡秘的看了一眼一直不动声色的杨厂长，江处长，当众放下了身上处长的光环，竟然反问出了屈尊再去请的意味。 你们劈头盖脸不由分说，把人家职务停了，现在轻飘飘的一句复职，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按照那位一贯的秉性（节操），脸都被踩地上了，他会自己弯腰捡回来么。 对于江处长已经脸都不要的话术，有些人硬是憋住了笑脸，有些则是把脑袋低了下去。 谁不知道，请他回来开会，就是给他个台阶下，谁知道，人家压根看不上这个台阶。 “对于李科长停职事件的起因，我认为厂里处理不公，驾校学费也属于厂里的资产，退回给涉案人员，与返还赃款，没什么区别！” 没等犹犹豫豫的江海涛，似要非要的抬起屁股的时候，桌子中间靠后位置的保卫科这边，李学文站立了起来。 “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案情已经通报，伱保卫科比公安局这边……算了，曹科长，这里是生产会议~！” 刚才还准备强势解释的李怀德，话说到一半，目光看向了李学文身前坐着的曹达华，意思，你的手下，难不成跟江海涛一样，约束不了了？ “坐下~！” “根据当天职工问话记录，白磊已经当众承认犯罪事实……！” “我让你坐下~！” 曹科长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随后缓缓松开，脸色红中泛青，直接打断了李学文接下来的话。 “当，当，当！” 刚才还如同夏季炎炎烈日中的会议室，瞬间如同迎来了一场暴雨，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想到。 不会是。 他来了吧。 “进来~！” 杨厂长沉闷的声音传到了门口，会议室的门骤然被秘书办的张秘书推开。 “那个，那个军分区来人了，找李科长~!” 张秘书说完后，下意识的在会议室寻找了一番，结果没瞅见正主，赶忙让开了身子，让身后的人直接进入了会议室。 进来的中年人一身黄绿色军装，军衔被将校呢大衣所遮掩，目光也是环视一周，用着如同山岳般令人震撼的语气说道。 “李少校是谁，随我去领立功奖章！” “啪嗒~！” 只听见钢笔，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章完) 第509章 站起来 不准跪 第509章 站起来 不准跪 家属院门口。 “哎呀，李主席，谢谢你啊，快快快，大宝二宝小宝，爸~妈~，他就是咱们工会李主席，这次咱们家能分到房子，可真得好好感谢他！” 说着，簇拥上来的一家老小，乱哄哄的挤到了李峰跟前，握手的握手，趁李峰不备，仨孩子甚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磕了起来。 “哎呦呦，整啥呢，赶紧让孩子起来，都啥年月了，不准跪！” 来不及和魏红家里四个老人伸过来的胳膊握手，李峰赶忙把在地上磕着的仨孩子给一个个拎了起来。 别说，还把其中一位袄子，给差点扯坏了。 不是他手劲太大，而是这最小的孩子，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改过几次，完全是补丁撑起来的。 “别这样啊，好好说~！” 看着几个孩子，脸上白里透红的状态，擦了擦他们脑门上沾着的灰，李峰赶忙冲着他们的父母摆了摆手。 魏红的男人看起来有些老实巴交，抓耳挠腮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李峰一脸严肃，脸色憋的有些通红。 “李主席，这不是寻思着，没有您的坚持，咱们家，哪里会分的上这样的房子，真的，拿到钥匙的时候，我真的做梦都不敢想！” 魏红好歹上着班，说话大大方方，不过看着家属院里边整整齐齐的楼房，手背擦了擦眼角激动的泪水。 “那也别让孩子磕，房子也不是我分的，是委员会分的，你们家既然能在第一批搬进来，那就完全证明，是保障房需要照顾到的对象！” “还有啊，看看这个，你们可别让我犯错误！” 李峰捏了捏胸口的衣襟，把档徽亮给了他们家里看了看。 “是，是，不磕，不磕，谢谢，谢谢！” 魏红男人紧紧的抿着嘴，看着李峰胸口那璀璨的颜色，哪怕文化水平不高，也知道他代表着谁，哽咽着双手紧握李峰的右手，半天没有撒手。 “行了，赶紧进去吧，恭喜伱们乔迁新居！”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峰示意门口那边的张大山开始点炮，事情不光要办的漂漂亮亮，欸，还得让全厂都得听见。 伴随着第一户人家进入家属院的大门，张大山用燃着的香烟，把鞭炮点了起来，炮仗声彻底传遍了轧钢厂的角角落落。 近一些车间，听到了家属院这边的鞭炮，职工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接二连三的往车间门口跑。 “这工会李主席，还真会来事儿欸，你们瞅瞅，鞭炮都替他们买来了~！” “哎呀，乔迁不放炮，肯定不像话嘛，人家这事儿干的可真敞亮！” 羡慕的眼神中，透露出称赞，这第一批搬家的人，肯定不舍得这个钱，有了工会的放鞭炮，意思到了就行了。 在满地炮仗红色的碎屑里，拿到钥匙的职工们，喜气洋洋的进了自己未来的新家。 身后跟进来的板车上，堆满了各种居家的凳子，桌子，床架，被子等乱七八糟东西，虽然看起来都有些破破烂烂，但对这些人来说，可是舍不得丢的好东西。 站在门口的李峰，不停的跟每一户进来的职工，还有他们的家属握手，哪怕胳膊都麻了，依然伫立于此。 陪着的分房委员会的职工代表们，一个个也挺起了胸口，接受着职工们的道谢。 “欸，小峰~！” “舅舅！” 跟进来的板车里，很巧，刘强也在其中，这不一眼看到了自家的大外甥，谁让他站在最显眼最烧包位置。 “我还嘀咕着呢，进来能不能碰见你，我怕他们不认识你，都没敢提你名字！” 老舅刘强在这大冷天里，脑门上还冒着烟，一看就是刚才搬家搬东西，出了不少力，见到自家外甥，双手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隔三岔五都能见着，但刘强还真的是第一次进轧钢厂内部，看到雇自己的主家，对大外甥感恩戴德的样子，乐的鼻子都冒大泡了。 “怎么会不认识，咱们的李主席可就是帮着咱们底层人说话的，整个轧钢厂上下，谁不记着他的好，原来你还是他舅舅，可真的太巧了！” 雇主也没想到，随手拦下的车把式，竟然还能是李峰的舅舅，一脸笑容的替他解释道。 “行，行，没给他爸妈丢人就行了，走，咱们进去~！” 看着后边乌乌泱泱还有一大片，都是等着搬家的，刘强也不好在这耽搁，打完招呼，就急着进去，后边，至少还有两趟呢。 看着骡板车，拖着大衣柜，床头柜就这么进去，委员们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李峰身上。 自已家孩子，要是有李峰那么懂事，给他们这么争面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人家进厂才多长时间，干出的事情，那真的是个个竖大拇指，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安排下都能够井然有序的进行，不愧他胸口，挂着的徽章。 “李科长，哎呦，我的李科长呦，您可真得过去呦！” 这边，还在迎接着搬新家的职工们，那边，秘书办的王秘书，又小跑着返回了这里。 连额头沁出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擦，王秘书气喘吁吁的再次来请，姿态比上一回，低的不得了。 “呦，王秘书，不是说了么，我这都被停了职务，这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这回去，不合适呐！” 一边和搬进新家的职工们握手，李峰一边带着嘲讽的意味说到。 停职也是你们，复职也是你们，不给爷一个交代，谁爱开那个会谁去，我这边还有一大堆工作。 王秘书一脸苦涩，他能听不出李峰话中的隐藏着的委屈，事情怎么样，他可是门清，现在这位爷摆起了谱，他可太为难了。 “不是，李科长，李主席，这次真不一样，不然我不会再回来，您心里的委屈，暂时先收收，有什么，先回去再说！” 趁着空隙，王秘书赶忙把李峰拉到一旁，用着哀求的口吻，这要是再办事不利请不回去，会议室那帮人真的要把他逼上吊了。 “什么委屈，我没委屈，你就跟他们说，调查结果有问题，查不出原委，我不敢复职，万一再出岔子，停职是小，出了人命我可兜不起！” 拍了拍王秘书抓着自己的胳膊，李峰瞥了他一眼。 不是不给面子，而是这个面子，李峰给不了他，反正开不开会，运输科都会履行自己的职能运转，他就是要把这个态度，摆给那些人瞧瞧。 “这次真不一样，李科长，军分区来人了，找您的，就在会议室候着呢！” 逼不得已的王秘书，只得把这个消息放了出来，人请不回去，那是能力问题，请回去后，当众放炮，那就可不关他的事儿了。 “军分区，他们来干什么?”刚走没两步的李峰，瞬间腿瘸了一下，非常丝滑的拐了个弯，转身看回来了。 “说您立啥功了，要跟他一块受奖呢！” 王秘书嘴角颤了颤，心里暗道当真属狗脸的，不过不妨碍他的脸，笑出了一朵雏菊。 李峰眯了眯眼珠子，舔了舔嘴角，像是个偷了鸡的小狐狸，正了正衣襟后一脸正气的说道。 “那你不早点说！” “咱悠着点，行不行，李大科长，我就是个小秘书，跑腿的，这不怕您回去一开炮，我可是得散架了！” (本章完) 第510章 他还要参加晚宴 第510章 他还要参加晚宴 轧钢厂会议室。 杨厂长作为厂里的最高领导，此时率先站了起来。 脸上流露出豪迈的笑容，大步走向了正在寻找李峰的那位军分区来的军官，并且热情的伸出了双手。 “我是红星轧钢厂的书记，杨东方，欢迎你们，李峰李科长此时正在厂里处理工作，马上叫他过来，王秘书，赶紧去一趟！” 看着杨厂长一边握手，一边拧过头给示意自己，王秘书立马起身，小跑了出去。 “坐，坐~！” 别说，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保卫科这边的曹科长还有一旁的物资科刘科长，都立马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谁想到，那位军官客气的摆了摆手，并未坐在两人让开的椅子上。 “杨书记，我的名字就不方便透露了，时间比较紧张，军分区的首长都在等着他！” “晓得晓得，人马上过来，不耽搁你们的时间，来了就走，能否告知一下，李峰李科长，刚才说的立功获奖，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事情，不光杨厂长想知道，在座哪一位不想知道呢，看整间会议室，哪怕是跟李峰不对付的李怀德，耳朵可都跟雷达天线似的，树立了起来！ 李峰平常基本上都是在厂里，除了休息的时候，也没时间上前线呐，怎么平白无故的，突然立功了，厂里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莫不是，走了后门。 对于李峰上边的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但无一例外，都知晓，他这退伍回来后，凭着能折腾的本事，是认识了不少人，甚至还亲自跟二把手握过。 现场的人，脑子里一团乱麻，不过，还是有人暗戳戳的偷偷瞅向了李怀德。 李峰前脚夺了他工会主席的职位，后脚立了功，不管真立还是假立，都表明了一个意思，摆明了外头有人要把那个孙猴子送上轧钢厂厂档委里头。 现在的关键，是…… “这属于军事机密，考虑到轧钢厂并不属于军工体系内的一员，所以恕我，难以告知诸位！” 军分区的军官，沉吟了片刻，还是把这句注定让他们失望的话，说了出来。 “嘶~！” 李怀德这边，不知道是牙疼还是智齿要拔了，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愈发难看，揉了揉腮帮子后，右手直接撑起了他的额头。 立功代表什么，没有比后勤处还了解的。 荣耀什么的，在他们看来，那都是虚的，升职加薪，那是实实在在的，而且，档委还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的内心比杨厂长还要焦急，迫切的想知晓，李峰到底在哪立的功，立的几等功，要是三等，那还好说，再往上，他哪怕撕破脸皮，也压不住了。 “是这样的，李科长，最近负责我们厂职工的家属楼分配，当然，我们理解部队，也支持我们的职工能够多为部队做出贡献，但还是想请问下，会不会比较耽搁时间，今天是家属楼交房的日子，如果时间比较长，我们也需要安排别人暂时来接手一下他今天的工作！”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什么都不方便透露，那时间上应该是能看出些端倪，去了就回，和去了还被留下吃饭，那代表的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会议室里的科长副科长，乃至那些处长，此时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相互对视之间，都不经意连连点头，迅速领会了领导的意图。 谁说杨厂长平时直来直去的，这拐弯抹角的问话，可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 就连李怀德的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临场发挥，给他他都不一定能做到比杨厂长更好。 “嗯，工作交接的话，如果今天确实比较急，伱们可以酌情安排，李少校在接受过表彰后，他会参加国防部的晚宴！” “咚~！” 这下牌面给到了，但是把在座的诸位，给吓的不轻，本来还胳膊肘撑着墙的曹科长，一个趔趄没站稳，脑袋直接磕在了墙上。 看着众人一脸黑线看着他，知道丢了人的曹科长，只得忍着脑门的疼痛，面容扭曲的默默转过了身子。 别说保卫科之虎曹达华了，连李怀德“病情”此时仿佛都更严重了，刚才撑着脑袋的右手，已经放了下去，正在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压压惊。 他现在反而不想让姓杨的继续问下去了，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可就真不好带了。 “你别问了，你别再问了~！” 内心嘶吼的他，直勾勾的盯着姓杨的，如果眼神可以当刀子，杨厂长身上，已经遍布窟窿眼了。 “当当，李科长来了~！” 还好，王秘书的一句话，把会议室里已经晕头转向的众人，给治疗好了。 所有人目光嗖嗖的看向跟着进来的那位，哪怕打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都不来开会的李科长。 “李少校？” “你好，我是李峰~！” 两人之间相互敬了个礼，军分区过来的军官，脸上划过一丝不可思议的，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毕竟，面前这位，实在是，太，太年轻了，要知道预备役军官，首先得是军校毕业，然后部队磨练几年，退伍后至少至少二十七八了。 “走吧，军装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到军分区再换，首长和政委在等着你！” “那就走吧！” 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峰对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哪怕是杨厂长注视过来的目光，李峰也未曾理会，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皮鞋敲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逐渐远去，杨厂长刚才抬起的胳膊，缓缓的放了下去，难以言明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咚~！” 随着会议室门被合上，里边的这些科长们，瞬间炸开了锅，这时候谁还会顾忌着开会，反正还没开始，先交流一番各自的消息。 “前些天，我有印象，从大门进来了军分区的人，把李科长接走了！” 这时候，李学文不经意的一番话，所有人刚才还小声讨论的，听见后立马把耳朵凑了过去，眼巴巴的瞅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句话，是李怀德问的，在杨厂长仿佛没了全身力气，坐回到椅子上之后，李怀德现在绞尽脑汁，想要知道一些线索。 “西南演习前~！” (本章完) 第511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第511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离轧钢厂的大门。 会议室里，蹿到窗户前围观的众人，各怀鬼胎的坐回到会议桌前，琢磨着李学文话中透漏出的些许信息。 有人略微猜出了一些，毕竟李峰是从那边退伍回来的，多少有些联系。 猜不出来的，也只能是羡慕了，他那哪里上的是吉普车，那上去的明明是一条宽敞的阳光大道。 从来没有人在轧钢厂这么玩儿过，用部队的关系给自己的仕途保驾护航。 “行了，开会，运输科那边不用管了！” 一直在沉思状态的杨厂长，索性放弃了乱七八糟的念头，沉声说道。 这一次，李副厂长，却哑口无言的闭上了嘴巴。 前脚还想处分人家，现在别人领奖去了，成了整间会议室里，最大的小丑。 “没想到，我们军分区，竟然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李少校，何必埋没于此！” 晃晃悠悠的后车厢内，坐在李峰旁边的那位军分区的军官，目光虽然看着车前头，但明显是在跟李峰说话。 李峰微微一愣，看向了他的侧颜，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这句话，部队的说客，还是他自己单纯的好奇。 “部队教会了我很多，但我没有上过军校，经历过正式的军事技能学习，也许，在地方上，可能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吧！” “哦~？” 这一下，军分区的军官，总算转过了脑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李峰，显然是意料之外。 “你是退伍后转成的军官？” “是的，根据我在厂里的职级，定下来的！” 说到此，李峰就结束了继续透露自己的想法。 秘密太多了，估计面前这位，打破脑袋都猜不到，自己是从调查部的二五仔，华丽转身后变成了部队的人。 看着李峰结束了继续谈话的想法，一旁的军官抿着嘴，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军分区里，压根没有听过李峰名头。 如果不是此次总政治部发来的立功文件，恐怕这辈子，都难以跟这位在地方上的预备役少校见面。 虽然，他也很好奇，面前的年轻人，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荣获了这么高的表彰，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毕竟，肉还是烂在锅里的，也幸好是隶属于军分区的预备役，不然，也没有这次露脸的机会。 作为地方上驻守的三线部队，一般是没有机会上到前线，跟那些拥有光荣传统的老牌硬旅相媲美的。 随着车辆缓缓驶向xc区，李峰的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直跳。 他现在也迫切的想知道，到底获得了几等功。 演习前的西南方面，蓝军的躁动不安情报，是自己送出的，但那时是通过调查部这条线，不知道人家军部认不认自己这个功劳。 也许，是关于西线演习作战计划的制订吧，脑海中不停着猜测到底是两次合二为一的功劳，还是单独后边的这条。 目光注视着车窗外，李峰心里边安慰着自己，做人不能太贪，老东家虽然没给这些荣誉，但人家也发了补贴啥的。 “这就是隐蔽战线和公开战线的不同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他真的不想蹲守在阴暗的角落处，那里仿佛有一双眼睛，还有瘸了腿的“风筝”，带着遗憾而去的背影。 “嘎吱~！” 随着车辆进入了军分区的大院，停在了机关楼前，车上的人接连下车。 关上车门的李峰，看着围绕着马路边喊口号边跑步的士兵，打扫着门口卫生的岗哨，感觉像是回到了，记忆中李峰的另一个“家”。 “走吧，先换一身衣服，都准备好了！” 到了这里，李峰仿佛成为了客人，等他从更衣室出来后，换上了一身正儿八经的崭新军装，别提，有多帅气了。 与当初不同的是，曾经的那个小兵，此时已经换上了红边金底银色五角星肩章，领口的领章也由红底银灰的汽车图案，换成了现在双枪交叉的军分区标识。 代表着，李峰这个年轻人，从内到外，彻底变成了军分区的形状qaq。 “走吧，大礼堂那边已经开始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军官，看到李峰出来，眼前一亮，别说，领口的领章这么一戴，那丝军分区硬往脸上贴了的窘迫感瞬间不翼而飞。 人现在是他们的人，个人的荣誉，那跟组织有离不开的关系，原来人家没名没姓，但现在他姓李的，就是军分区培养出来的杰出军官。 “不，不会，还让我讲话吧，我可没一点心理准备！” 看着刚才还跑着步的队伍，此时胳膊上一个个挎着小板凳，喊着口号朝着大院深处走去，李峰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是上台接受表彰，总政来人了，到时候只用朝下边敬礼就行了！” 扪心自问，虽然李峰成了他们自己人，但估摸着苏州和政委也不会让他说什么，现在军分区是沾着李峰的光，但肯定不会让下边人知晓那么多，不然面子上就挂不住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峰点了点头，没有看出其中的门道，只是感叹自己，成了听从安排的工具人罢了。 大礼堂中。 熟悉的81徽章，熟悉的立功颁奖音乐，还有熟悉的台下队伍。 只是，当初的坐在下头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可以站在台上，于帷幕后等待召唤的存在。 “……！” “下边，有请，军分区人武部预备役少校李峰！” “退伍不褪色，从西南回归，依然不忘本色初衷，为此次军演，提供了有利的情报支持，以及作战分析，经前线指挥提名，总政治部审核，批准该同志荣立一等功。” 这话说的，从帷幕后缓缓走出的李峰，脸色有些羞红，不过还好，跟台下的人，还是有一段距离，只有台上的数人，才能看的清楚。 “哗啦啦~！” 虽然不认识屹立在台上的李峰，但不妨碍台下的战士们全体起立，用着崇敬的目光，以及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位同是军分区的年轻军官。 随着胸口，被挂上了金灿灿的奖章，面色恍若平静的李峰，向着台下，坚毅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 “曾经，有人问过我，如果可以增加一厘米，我会把这个机会用在哪里？” “我忐忑的回答出，我想把这一厘米增加到祖国的地图上，我热爱着这片土地，也做到了我的承诺，谢谢！” 面对着递过来的话筒，李峰在台下炙热了目光，留下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这辈子，那位手捧橘子的年轻人，应该不用再牺牲了吧！” (本章完) 第512章 宴会厅里的战神 第512章 宴会厅里的战神 “我想知道，这次，牺牲了多少人？” 右手摩挲着胸前的奖章，内心沉甸甸的李峰，这个问题，埋藏心中，最后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像是猜到了李峰在想什么，军分区苗首长往嘴里猛灌了一杯茅子，苏政委则是长叹了一口气后拍了拍李峰放在膝盖上的手。 “牺牲是不可避免的，穿上了这身衣服，为了捍卫主权而捐躯，我想，他们也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说完后，苏政委手中的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餐盘，示意李峰拿起筷子吃一点，来都来了，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没错，此时，在军分区二位高官的带领下，做出些许贡献的李峰，此时已经来到了国防部在大会堂开设的宴会厅中。 这个地方，李峰很熟悉，也很陌生。 熟悉的是，在这里当过俩月临时工，以小车队队长的身份，被郑朝阳带到这里，各个厅都大致观摩过一遍。 不过，之前都是别人开会，他在门口，别人吃饭，他也在门口，像是今天这样，正儿八经成为被邀客人，他也是第一次。 哪怕是桌子的位置稍微偏了一点，靠近角落一点，还是让李峰很是受宠若惊。 整个宴会厅内华灯璀璨，鲜绽放，讲台正中央“81”徽章高悬于顶，十面鲜艳的旗帜分立两侧。 装修就不用说了，比轧钢厂乃至军分区的大礼堂，豪华大气多了，桌子，全都是大理石台面，围做着一圈的，全是身着黄绿色军装的军官。 坐在边边角角的李峰，也不敢抬头四处张望，因为举目望去，他的军衔，恐怕是最低的。 不对，还有比他更低的，人家没有参加席面，而是手里拿着照相机，补光灯等物件，他们肩膀上倒是挂着的跟他差不多的军衔。 人家那是干活的，所以李峰不敢大张旗鼓的去瞅四周的人，要知道，军分区的首长和政委，已经双双大校了，人家也就屈尊于此。 “代价？” 李峰嘴里重复念叨着政委说的话，这两个字总是让人觉得沉甸甸的。 “没错，在国家的尊严面前，我们都是代价，你知道塔山么？” “塔山，老苏，我都快忘记了！” 两杯茅子下肚，脸颊稍泛红晕的苗首长，双目有些惆怅，像是掀起了掩盖着记忆的那层纱布。 “当时，我就在前指，老苗你应该还在四野四纵，我记下了那一句，给程首长发报，我只要塔山，心里何尝不知道，可能很难碰见你了！” “没想到吧，十几年后，咱们俩，还能有机会在这里喝上这一杯，不过，老郭，老赵他们，只能看着我们喝咯！” 苗首长苦笑了一下，又猛的往嘴里灌上了一杯，不知道是替自己喝的，还是替他口中的老郭，老赵他们喝的。 “这场面我也见过！” 刚开始李峰对塔山这个词还有模糊的印象，但苏政委的一句，给程首长发报，李峰可不就想起了那部经典的电影，心里泛起了嘀咕。 乍然抬起头，李峰望向一位缓步走向演讲台的中年人，他那一身浅蓝色的军服，在一众黄绿的军装中，可是太扎眼了，如此的与众不同。 关键是，台上那位，好像刚才苏政委的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马绍信老师可以说真把他饰演的入木三分，电影里的人物，仿佛真的进入到了现实世界。 战火点燃在他的一道道命令里，冷静的审视并穿越着飘雪的东北黑夜，在蒸汽涌动的烟尘里，他回看的那一眼，真的如此时上台后，看向台下的这一刻。 “砰砰~！”麦克风发出的声音，通过悬挂于四周的音响，瞬间让宴会厅安静了下来 “我只说一句，这一场演习，打非常的漂亮，三十年内，蓝方不敢再次挑衅！” 不苟言笑的脸，缓缓的抬了起来，蔑视的眼神，仿佛这一场演习的胜利，早已在他的瘦弱的身躯里运筹帷幄，冷峻的脸庞，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 此时他的形象，比课本上的一句话带过，丰满了许多，从历史上僵硬的一个点，变成了一段充满血肉的躯体，颜面出一段闪亮的历史痕迹。 李峰为之深深的震撼，早知道流星固然会晦暗，会坠落，会了无痕迹，但他真的有闪耀，并在此时的璀璨无比，绽放出万道光芒。 “咕咚~！” 怔怔的望着台上走下来的那位，简短干练的一句话，直接浓缩了演习的真谛，李峰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液。 “还是如同以往，与其长篇大论，不如一句概括，伱看看，那边的两位！” 苏政委此时的目光，闪亮而有神，给李峰的感觉，就像是追星族终于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阿豆，如果不是纪律的约束，恐怕早已满怀激动的上前敬礼。 顺着他下巴指向的方向，宴会厅正中间的那张桌子旁，两位明显身着不同军装的外国人，此时也都看傻了眼。 特别是一旁貌似翻译的解释过后，那强撑着的绅士面具，这一刻，直接被无情的撕扯了下来。 “他们是？” 对于这样的场合，混进来两位与众不同，明显是他国的军人，李峰皱着眉头向一旁的苗首长问道。 “蓝方~！” 可能是被老大的气氛所渲染，苗首长话语间也带着深深的藐视，以及满满的不屑。 “哼，一群臭鱼烂虾，如果不是……，两百公里，把我们军分区拉过去，都能叫他们看看，挑衅的下场！” “好了，老苗，没看见他们都垂头丧气了么，我看不止三十年，这下他们恐怕得长长记性咯！” 苏政委倒是颇为风度的一笑，败军之将，嘲讽起来也没意思，倒是对于上级的安排，扔出一块骨头，坐山观虎斗，暗地里竖起了大拇指。 “看他们那个怂样，三十年，先推进到那一边捡着的地盘，再找咱们过招吧！” 一场宴席在全场站起来端起那杯酒而结束。 祝酒词只有一句。 “敬畏和平！” 哪怕白酒辛辣到李峰都喝不习惯，但那两位“友人”，此时也得捏着鼻子咽下去。 这一天，李峰彻底喝醉了。 脑海里，不停的呢喃着那句话。 “前半生，说不好，后半生，不好说……！” (本章完) 第513章 快乐，要分享 第513章 快乐，要分享 “121，121，1234~!” 清晨的起床号响起，伴随着的是嘹亮的口号声。 捂着脑袋的李峰下意识的一个弹跳，在魂还没有回身体之前，一身衣服已经穿上了。 “当当~！” “进~！” 进来的那位之前接自己来此的军官，此时脸上挂着笑容，把李峰昨天的衣服，放在了凳子上。 “幸好，不然丢了大人！” 看着那位军官此时没着大衣的状态，才发现，是一位中校。 按照军分区最高领导是大校来看，这位的级别明显不低了，给自己当起了文书，真的算是给自己很大的牌面了。 “不用着急换回来，按照纪律条令，对于获得一等功奖励的军官，可以提前晋升！” 看着李峰双手已经开始解扣子，这位中校迟疑了片刻，赶忙说道。 “什么意思，晋升？” 对于还没睡醒的李峰来说，此时脑袋成了一片浆糊，如果不是宿醉后，脑袋并不疼，他可能都以为，昨晚喝了假酒。 “我这个身份，貌似晋升不晋升好像并不重要！” 缓缓的坐回到床上，李峰透过窗外，看着那些正在跑步的战士们，用掌心磕了磕脑袋。 “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是对于分军区来说，是必须要申请的，你如果不想太过宣扬，这些需要更换的肩章，等会我直接送来！” “行吧~！” 李峰低垂着的嘴角缓缓的上扬，勉为其难的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不重要，那李中校，听起来，好像步入了中级指挥军官的行列。 随着在饭堂吃过一顿简单的早餐，李峰肩膀上的星星，此时多了一颗。 一路上，走回军官宿舍，不停有打扫卫生的新兵蛋子们，兀然向他举手敬礼，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 重新坐上回去的吉普车，这一次，待遇是明显不一样了，军官宿舍门口的值班员，竟然亲自开了车门，差点让土狗露了怯。 “又白女票了一套衣服！” 望着手中的本来盛放一等功勋章的盒子，李峰并没有感觉多大的骄傲，最开心的，莫过于，又多了一套可以平常穿的衣服。 看着空荡荡的盒子，李峰“啪嗒”一声把它盖上，挺直了腰板看向窗外。 没错，在大院里，他不好意思挂这个勋章，因为看向那些可爱的战士们，他感觉自己做的并不多，但这要是回红星轧钢厂。 那就不好意思了，比起厂里那些只会窝里斗的老帮菜们，李峰觉得他们那就是渣渣，今天可不得大张旗鼓的回去，让他们好好看看马王爷究竟长了几只眼。 从xc区，到达dc区的轧钢厂，已经快到了上班时间。 随着吉普车到达门口，李峰拍了拍司机的驾驶座。 “到门口就行，不用进去了~！” “好的，首长~！” 驾驶员这一声首长喊得，是如此的自然，坐在后座的李峰，瞬间感觉如同炎热的夏日，嘴里塞进了一根冰棍，那叫一个舒坦。 当这辆挂着白牌的吉普车，停在轧钢厂大门前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驾驶员打开车门，结果是身着军装的李峰下车时，不少注意到的人，已经掉了一地的下巴。 保卫科的值班干事，当看见军车时，就已经从门卫室内钻了出来，结果瞅见的是李科长，正在整理军服，那真是张大了嘴巴。 随着军车的远去，李峰伫立在轧钢厂的门口，面对两位行持枪礼的站岗岗哨，正儿八经的抬手回了一个军礼。 “嘶，瘦猴，你，伱看见了没，李科长胸口挂着的，我看是不是奖章？” 岗台右侧的李天兴，等李峰走远后，这才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珠子，朝着另一边岗台的瘦猴问道。 谁知道，这边的瘦猴，那是比李天兴还激动，面色通红结结巴巴说着，手上还的比划着“一“字。 “一，一等功，天兴，没看见么，他军衔都变了，这是产房传喜讯——升（生）了！” 作为退伍兵最多的保卫科，他们可是知道一等功的含金量，要知道退伍的，身上但凡有二等功的，那都是干事，直接转干部的，更何况这一等功。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但人家昨天坐军车走的，今天一身崭新的军服，军衔，还是军车送回来的，这一看也不可能是假的啊。 “我就说吧，瘦猴，你看着，厂里，今天肯定得炸开锅！” 厂里炸不炸开锅不知道，反正运输科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当李峰一身戎装的进入办公室，霎时，整间大办公室里，那气氛比外头还要冷多了。 “怎么着，不认识了？” 在签到簿上留下了大名，看了看好长时间没进的办公室，李峰直接把大衣，还有换下的衣服，一股脑的放在了门后的衣服架上。 已经来到的人，此时跟不认识似的，看向自家的科长时，眼睛眨吧的速度，快跟得上照相机的快门了。 “不是，我的科长欸，您这穿的，也太正式了吧，我感觉，您去保卫科坐镇，都比回运输科来的像！” 小马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说出口的话，大办公室里的人，都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等等，这是啥，一，一，一……！” “你这一了半天，话都不会说了，一等功，怎么着，没见过么？” 取下了扣在脑袋上的大檐帽，逼王若无其事挺了挺胸口，语气里，那淡定的样子，真把一拥而上的科员们羡慕坏了。 所有人聚集在自家科长的面前，看着科长胸口的勋章，哆嗦着手，想摸又不敢摸。 “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静一点，你们科长是对国防事业做出了一点点贡献，昨天特地去军分区领了奖！” 看他们的样子，一看就不知道昨天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好家伙，统一口径了啊。 李峰的面色不禁一沉，拿起大檐帽，重新扣回了脑门上，你们下封口令，老子还不能逛厂里么。 机关楼。 一楼，物资科。 “来来，抽支烟~维修班要的东西，你们抓紧申请，不能因为我停了职你们就不当回事！” 物料科。 “需要运输的物料，我这边已经停了职，但还是给你们安排了！” 二楼人事科。 “孙科长，您可别烦我，我虽然停了职，但档案还是要叮嘱一下你们，换房的那几家，档案一定得登记清楚！” 财务科。 “那个，停了职我还有工资么，我来问问！” 整个机关楼，大清早全遭了殃，每个科室，基本上全都遭到了身着军装佩戴勋章的李峰，突然袭击。 反正开口就是停职，倒是大家伙，第一次见这样大肆宣传自己被停职的干部。 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么显摆的，特别是当看见他胸口那亮闪闪的一等功勋章时，各科室的主管领导，可是被李峰给弄到彻底的无fu*k可说。 在把秘书办弄的鸡飞狗跳之后，李峰双手插兜，直接推开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呦，李副厂长，您昨天是不是说，要记过的，咱们好好聊聊！” (本章完) 第514章 “支付宝”到账二百元。 第514章 “支付宝”到账二百元。 一等功的含金量。 一般人恐怕很难知晓，除了战时状态下，一般人很难得到，是对于战事必须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军分区里里外外，得知到李峰是从西南那边退役后，加上今年西南军演，不难得出，肯定在其中做出了重要贡献这种结论。 毕竟，太快了。 一个月时间，一路横扫，其中就透露出一丝诡异，貌似红方准备的太充分了，就像等着蓝军赶紧动手的样子。 小偷刚伸出了爪子，准备摸别人身上的钱包，然后摸到了炸药包，兴致冲冲打开后，被糊了一脸。 对比其余数位获得一等功以及荣誉称号的人，至少，李峰是自己人，说出去，京城军分区脸上也有光彩，谁说守在后方就立不了功了。 很多情况，在李峰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军分区已经帮他打了事迹报告，这叫什么，这叫礼尚往来，比如升衔，再比如，通知地方正府，人家立了功，地方上是不是重视一点。 军方在很多时候，是不会插手地方上的事情，没有这方面权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需要合适的理由。 现在，李峰，这一名军分区下属人武部的预备役军官，职务职级属于地方上管辖，但人家确确实实为前线立下了功劳，你看，我们把他军衔都提升了，你们是不是也得来点实在的。 得到消息的民政部门，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在李峰还在军分区吃早饭的时候，人已经到自己家里送喜报慰问去了。 除了证书，奖状等，还有奖金两百元。 四合院大清早，总算见识了一把别开生面的早会。 之前的95号四合院，一直是麻烦的象征，而且是麻烦不断的那种，各种腌渍事儿，彻底让这处院子，名声在外。 今天的街道办王主任，脸上则是笑开了一朵，仿佛这处四合院，压根没有曾经发生过让自己难堪的事情。 和民政部的慰问领导以及dc区的区长站在一起，哪怕是边沿，都不影响她此时的好心情。 “感谢您家，给国家培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同志，为国防事业做出了突出事迹，我仅代表区里，来慰问你们！” 刘茵大清早，看着一群喜笑颜开的人，一股脑涌进了院子里，还以为人家来错地方了，身上的围裙，都还没解掉，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刚才洗衣服手上还沾着的泡泡。 “伱们说的，是咱家的李峰？” 慌忙的拨了拨头发，刘茵是真的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但看见街道办王主任也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对，就是你们家李峰，我们专程前来，就是为了特地传达这个好消息！” 看着刘茵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家伙善意的一笑，很正常，很多在部队立了功的家庭，慰问时的表现都是眼前这样，没有丝毫准备的样子。 “他被解放军总政治部评了一等功，他的先进事迹，为咱们街道，为咱们区，乃至京城，都增光添彩，这是区里对他授予的奖状还有奖励金！” 还没来得及上班的四合院众人，这下是真的仿佛头顶炸了个响雷。 金黄色的奖状，其实和学生们在学校里获得的款式差不多，但奈何，盖的章含权量不同，一个是学校的，人家这个，可是区里的。 “我，我，我先洗一下手~！” 看着区里领导双手捧过来的金色奖状，刘茵搓了搓手，脸色涨红，压根没想到前脚还在内心骂着夜不归宿的孩子，后脚就给家里争取到了这么大的荣誉。 把手洗干净后，刘茵还特地找了擦脸的毛巾，把冻得通红的胳膊差点搓掉一层皮。 双手稀罕的捧着奖状，刘茵此时也就只剩下傻笑了，特别是看着围在周围的街坊邻居，那腰杆子，挺的比李峰提干时，还要笔直。 做母亲的，她不知道什么一等功不一等功，只知道儿子，在外头肯定干了什么事儿，给她长脸了。 “小峰人，人呢，怎么人不在么，这么去上班了？” 头发梳的跟狗舔的似的刘海中，此时手里提着用来装牌面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一脸吃惊的对着身旁的老阎问道。 “昨晚，人好像就没回来！” 看着别人家孩子，不光干部当的顺风顺水，还立了功，阎埠贵的心里，别提有多酸了，但脸上还是得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不是，李峰他，人都不在部队了，退伍到地方上，还能立功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老阎暗戳戳的挪到了唯一认识的街道办王主任旁边，悄悄的问道。 “你是这个院儿现在的管事二大爷是吧，你可能不知道，哪怕退伍了，他还是预备役的军人，依旧属于部队的建制序列里面，这次立的功，还是部队里发来的，不会出错的！” 王主任热情的鼓着掌，脑袋稍微偏了偏，看了阎埠贵一眼，对于李峰立功，其实她也比较纳闷，但对于街道，肯定是好事，该宣传还是加大力度宣传，今年的工作，才不至于被这个院子发生的事情给牵连。 而且，正因为是从这座院里立功，才更难能可贵，周边都是乱七八糟各怀鬼胎的邻居，还能在这种烂泥地里保持本心，获得荣誉，才更能证明，街道办，还是做出了一番成绩的。 “老阎，总归李峰立功，还是一等功，对于咱们院子，是大大好事儿，这种事情，是要鼓励的！” 阎埠贵看着正在讲话的区里领导，干巴巴的对刘海中笑了一下，人家那边不是正在鼓励么，你一个一大爷难不成还想上去说两句。 “妈，怎么这么多人？” 肚子已经大起来的黄亚琴，近来比较嗜睡，起的有点晚，推开了耳房的房门，伸了个懒腰后，瞬间定格了。 “她是我儿媳妇~！” 刘茵赶忙把手上的证书还有奖状，一股脑的塞到了黄亚琴手中，小丫头有些蒙圈的看着这些陌生人，压根没想到，昨晚没回来的丈夫，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等一切了解清楚后，还要步行上班的小黄同志，果然迟到了。 李峰不知道，小丫头气势汹汹的去了运输科二楼，结果扑了个空。 家里，两百块奖金，老妈刘茵数的也是很开心。 (本章完) 第515章 那不是停职，是升职前的考察 第515章 那不是停职，是升职前的考察 “听说了没，这李科长，在外头可是立功了！” 车间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忙活了一会儿的工人们，不时盯着面前的机器，避免撞刀，闲暇无聊时，也会鬼鬼祟祟的示意对面，自己要扔“小纸条”了！ “你那消息都迟了，一等功，那奖章正儿八经的搁身上挂着呢，来的时候我可听保卫科议论来着！” 一旁的老师傅，端着大茶缸，慢慢悠悠晃荡了过来，不经意听见工友们的商谈，撇了撇嘴，不带一点炫耀的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给捅了出来。 “一等功是多大，这不还没到年底评功评奖么，怎么冷不丁，突然来了个这个，不过冲他分房子这事儿，这个功，我看该给人家！” 另一位清扫卫生的大姐，放下了手上的抹布，也跟着参与了进去，聊了起来，可能是文化水平不高，这一打岔，反而把自己露了怯。 “您懂什么呐，古大姐，这一等功是咱单位能评出来的么，这东西，是部队里才有的！” 端着大茶缸的老师傅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用过来人的身份，给大伙上起了课。 “那您的意思，还不是咱单位弄的，这外单位还能给咱们单位的人评奖？” 一边说着，古大姐悄悄往机器后边躲了躲，谨慎的看着车间办公室门口，避免被主任抓着开小差。 “人是正儿八经的退伍军人，怎么了，你看退伍就不能穿军装了么，这次能立一等功，还不知道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呢，正常能领这份功劳的，可没有站着的！” 啧了啧嘴，对于那个年轻人，现在轧钢厂的职工们现在是越看越顺眼，人家有那个魄力，为了他们的利益，都敢和副厂长叫板的，老师傅现在都佩服，知道的都会说李家祖坟真的开始冒烟了。 “怎么说，不能站着领，难不成躺着领奖？” 挠了挠头发，扫地大姐脑袋里怎么也想不出怎么躺着上主席台领奖的样子。 “去去去，不知道么，能到一等功，基本上内条命就得在鬼门关里打个转，转不出来，可不就得躺里头！” 老师傅一把把大茶缸跺在了徒弟的案台上，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跟这些不懂的人聊天，总感觉有代沟。 “那厂里还停他的职，我可听说了，今天机关楼可闹腾了，人家巴不得停职的事儿，不给别人知道，他倒好，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说了个遍！” 眼看被当苍蝇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古大姐赌气的一屁股坐在老师傅准备休息的凳子上，这要是今天不掰扯清楚，她可就不起来。 “哼哼，这不明摆着么，你看那厂里还能不能下得了台，人家立的可是一等功，谁下的停职通知，谁就等着挨抽吧！” …… 不管别人能不能下得了台，李怀德反正很难受。 “该死的，姓杨的，伱tm的当时没举手？什么叫在我的坚持下，给他停了职~！” 手中高高举起的茶杯，差一点点，再次要回炉重造，意识到这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茶杯，李怀德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一早晨，消耗了三四个茶杯，柜子里彻底没库存了。 刚整理了一下中山装上的风纪扣，松开后让呼吸更顺畅一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再次响彻了起来。 “砰~！” 到底，最后一个也没守住，还是摔在了地面上。 “喂~！” 已经熟悉了谄媚的口吻，李怀德接起电话后，瞬间嗓子夹了起来，跟小公猫似的，乖巧的不得了。 “你们在搞什么东西，一个一等功臣，你有什么理由把他停了职，军分区质问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虽然电话对面的人，没有通报姓名，甚至单位，但李怀德怎么不清楚这么严肃的口吻会是谁。 “爸，您消消气，晚上我带孩子们去看您！”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这个副厂长，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意识，你有那么大能耐，巴掌都打到总政的脸上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急促的问话一个接着一个，压根没有给这个女婿丝毫解释的机会，可见电话那头的老丈人，此时气急败坏成什么样子了。 “爸，是厂档委共同决定的，还有，我们已经给他复职了，但他把复职通知直接扔了回来！” 一想到大清早李峰那副滚刀肉样子，李怀德恨不得把电话都给砸了，但此时，还是得调整好心态，用着诉苦的口吻，让老丈人想想办法，这一关给混过去。 “他犯法了？” “没~！” “他做了什么事情，违反了组织纪律？” 电话那头的人，语调已经抬高了起来，明显带着一丝诧异。 “爸，是这么一回事……~！” 事到临头，李怀德再怎么样，也只能把事情大致说了出来，只是在电话里，该隐讳的地方，他自然知道怎么隐讳的表达。 “早就跟你说过，他的关系不简单，不简单，你*（动）他之前，能不能来家里和我好好商量商量，而不是出了事儿，再带着孩子来找我给你擦屁股！” 听着话筒里，拳头砸在桌面上的动静，李怀德这次真的麻了，他想破天，也想不到，李峰会拿到了一等功来倒反天罡，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那么急躁。 “爸~！” 听着电话里没有了声音，李怀德硬着头皮试探的喊了一声，如果老丈人不帮他想想辙，恐怕，他这里，真的要在京城的重工业体系里，闹笑话了。 如果只是单纯闹笑话还好，最令人担忧的是总政，他们代表什么，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团体，他这条细胳膊，哪怕加上老丈人的大腿，也掰不过别人的一根手指头。 “他早晨这么干，就是要大张旗鼓的表达他的不满，你只能被动接受，谁叫你干什么事，都不经过脑子！” “算了，给他吧，停职好听，还是升职前的组织考察好听？用你后勤处的名义，给他升上去，就用轧钢厂需要老中青三结合的名义，把名单报上去，就今天，马上办！” “爸，位置都满了，哪里还有给他留的地方~！” 一听老丈人的话，李怀德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不论是心灵上，还是肉体上，他都是持否定的态度。 谁让这小子，tmd当科长时都眼中没有自己，还对着干。 现在自己提名，给他报上去，在轧钢厂，他李怀德还能有一点面子么，这事，谁看都是自己跪地求饶。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方法，你今天不给他报，人事局那边，也会因为他立了功，给他提一级，你能压的住么？” 失魂落魄的李怀德，挂断了电话，右手习惯性的往办公桌上一抄，结果，没杯子了… “当当，李副书记，需要我进来打扫一下么？” 张秘书躲在门外，一直等到里头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才敲门询问。 “进来，拟稿，以厂档委副书记的名义，提名李峰，就任后勤处副处长，响应中央老中青三结合的号召，另外，工会主席进入厂档委班子！” 面对着李副厂长的紧急公关，张秘书立马瞅出了这是要干嘛，这番话从副书记的口中说出，那只能代表认栽，割地赔礼了。 让李峰进入到后勤处，这是真拿刀子在副书记身上割肉啊，再加上把他送上档委班子行列，那就是割开大动脉放血了。 “让你写，你就写，时间日期往前放，马上召集档委讨论，再有电话来询问他的停职事项，直接说是升职前的组织审查！” 哪怕是后槽牙都快碾碎了，李怀德也只能咽下去，机会也只有今天，错过，不光自己，老丈人那边可能面对的，就是灭顶之灾。 做秘书的，不就是跟师爷差不多，在领导的安排下撰写文件，虽然现在的这份掺了水份的报告，有亿点点造假的嫌疑。 但无疑是当下最快，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本章完) 第516章 逼上梁山的刘岚还能找谁，那肯定是 第516章 逼上梁山的刘岚还能找谁，那肯定是…… 三食堂后厨。 刘岚此时心不在焉的切着今天的菜，双手有气无力，气色对比前些天，简直糟透了。 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些帮厨干活的何雨柱，端着大茶缸，遮遮掩掩的目光，不时瞟向那边的刘岚。 见她挥刀时还是如此，扁了扁嘴唇，皱着眉头挤了过去，一把夺过了菜刀。 “干嘛，现在给你切菜，你就这样应付，等你切着手，回头主任再找我麻烦！” 感受到手背残留着何雨柱手心的温度，刘岚勉强的笑了笑，后厨干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傻柱的德性，关心人的话，从来不会直说，只会像这样呛嗓子。 “我~！” “我什么我，伱可成了我姑奶奶，你还是站边上看着吧，我这人见不得血胡拉茬的样子！” 说着，何大厨切菜时，特有的噔噔噔的节奏声，再次响遍了后厨。 “岚姐估计身子不舒服，女同志不就这样，柱哥不行帮了算了！” 新来不久，负责洗菜的临时工，帮着刘岚说了两句，主要是，万一她不当切墩，再被赶回来洗菜，自己的岗位可就悬了。 “行行行，我不都替她切上了，瞅什么啊，你赶紧去一边歇着去，碍事咯！” 何大厨嘴上虽然说着无比嫌弃的话，但动作还是让刘岚有些暖心，她知道自己状态怎么了，但，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姐，姐，你出来一下！” 后厨门口，刘亮亮鬼头鬼脑探出了脑袋，朝着唉声叹气的姐姐招了招手，神色也是愁眉苦恼的。 “嗨呦，小子，你姐心情可不好，你惹到他，小心拿擀面杖抡你！” 何雨柱其实早就看见了，他很好奇，他这个弟弟不是如愿以偿的放了出来，怎么还整天魂不守舍的。 “我出去一下，麻烦你了，柱子！” 刘岚对着何雨柱勉强笑了一下，撩了撩头发，见他不耐烦的挥了挥菜刀，这才板着脸出了后厨的门。 “你还来厂里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家里么？” “不是，姐，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什么叫我来厂里干什么，是你把我害到现在这地步的，我现在车都学不了了，家里我能呆下去么？” 刘亮亮一听刘岚的话，瞬间炸了毛，把自己的头发还往上捋了捋，给刘岚看前些天额头撞到地方。 刘岚的目光闪避了开来，面带恼怒，一把揪住了刘亮亮的耳朵，给他拎到角落里。 “我会害你，我家里什么什么情况，你那几个外甥，外甥女，全靠我来养着，哪里来的钱，供你去学车，两百多块钱，我不喝不喝都要干一年半，你知道么！” 说到苦处，刘岚自己松开了手，绝望的倚靠在墙上，身子缓缓滑落下去，自己家里一团糟，还得帮这个弟弟，现在倒好，里外都不讨好。 “那你别出这些个馊主意啊，是你自己当初说好的钱能退，爸妈这才去借的，这现在都半年了，我驾照也没拿到，钱也没拿回来，要不是你当初的主意，我早就学好车，找份工作慢慢还他们了！” 蜷缩着蹲在地上的刘岚，听到弟弟冷漠无情的话语，双手更是紧紧的抱着膝盖，心里凉飕飕的。 “你倒是说句话，钱还能不能拿回来，今早二姨夫，还有姑父可都来了要钱了，我在家里实在听不下去了，你知道爸妈都差点给他们跪下了！” 眼见姐姐一句话不说，刘亮亮赌着气，双手抱在怀里，冷漠的看着这个把自己一家给坑了的姐姐。 听到弟弟的话，刘岚脑子里自然出现了，父母无助时的场面，蹲在地上的她，肩膀一耸一耸，三食堂的铁娘子，竟然被弟弟这番话给生生逼哭了。 她现在也无比绝望，早知道不听李怀德的，弟弟好歹钱了还能学到车，现在，钱没了，车还没学上。 那些势利眼的亲戚，肯定是眼看弟弟没希望继续学车了，这才一个个赶着催债。 …… “怀德，我弟弟那个学费，能不能帮忙说一下，让驾校赶紧退了，都是借来的，家里确实很急！” 副厂长办公室内，刘岚那哭的是梨带雨，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办公桌前的那个男人，她真的怕了。 钱如果要不回来，今年别说娘家的年了，自己家里，肯定都得鸡飞狗跳。 李怀德一直沉吟着，不说话。 这事儿，是他协调的没错，确实也勒令驾校退还学费了。 但事情，总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有些东西，就是那么猝不及防，连他大风大浪小半辈子，都捉摸不定那个驾校背后的负责人。 诶，人家就是头铁，不光直接把刘亮亮踢出了驾校，学费更是坚持不退，为了这事儿，保卫科这边都站出来，支持了驾校做法，你说让他怎么办，现在最重要是，还得把李峰的嘴给堵上，别再整幺蛾子了。 那个年轻人的脸皮，他相信搞不好，那小子下一步，已经想好，找哪位领导，趁着一等功还热乎的劲儿，吃饭的时候谈谈自己被停职的事儿。 “怀德，当初可是你……！” 眼见李怀德脸色平静，却一直不说话，刘岚用着充满幽怨的口气说出了半截，意思不言而喻，这事儿，不能让她担着，她担不住这两百多块的损失。 直到此时，李怀德的脸色才变了变，眼皮耷拉了下来，眯着眼珠子看着坐在沙发那的寡妇。 “嗯，事情现在是有些棘手，但总归会能解决，你先回去安抚好家里，我这边会继续跟驾校沟通，实在不行，再把你弟送进去，继续学完！” 看了看手表，快到开会时间，现在，李怀德也只能往后拖，两百多块，对他而言，并不是大事儿，后勤处年底走走账，多少也能给平了，但这种操作手法，他是肯定不会跟妇道人家说清楚的。 “怀德，我安抚不了了啊，我家里亲戚一个接着一个！” “我要先去开会，你不用那么着急，事情，总归会帮你解决的！” 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李怀德拿起了报告，直接朝门外走去，刘岚死死抓着的胳膊，被他毫不犹豫的甩了出去，现在，他还顾不上这些小事。 “帮我？” 看着李怀德丝毫不念旧情，就这样甩手而去，刘岚凄楚的一笑，在她看来，一切都是他的借口，走出办公室的刘岚，背影十分的凄凉。 心神恍惚的走回到三食堂，看到切完菜，正在门口抽烟的何雨柱，刘岚缓缓睁大了眼睛。 “柱子，跟我来一下~！” 面无表情的说完，刘岚直接往后厨小仓库走去，连解释都不带解释的。 刚才还抽着烟的何雨柱，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刘岚拧着臀儿，就进了老地方，顿时心跳加速，气血上涌。 “不是，还来啊？” 眼疾手快的弹飞了烟头，何雨柱一脸正色，双手则插在裤兜里紧张的搓着里头的毛线裤，半抬着脑袋，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四周，嘴上小声嘀咕着，但两条腿却偏偏有些不听话。 (本章完) 第517章 何雨柱，你也不想 第517章 何雨柱，你也不想…… 三食堂后厨小仓库。 何雨柱擦了略微为有些红肿的嘴唇，没好意思和那边的坐着的刘岚对视，飘忽不定的说道。 “我找他，也不一定退，他一般不会给人走后门！” 说完，可能感觉有些对不住刘岚刚才的真心，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实在不行，钱这块，我想办法帮你解决一点！” 刘岚面色僵硬的笑了笑，随后又缓缓的低下了脑袋。 她何尝不知道，李峰在厂里的名声，这么爱惜羽毛的人，怎么会给一个后厨的厨子面子，哪怕是邻居，自家做出了这么得罪他的事情。 不过，何师傅到底和李怀德还是不同的，关键时刻愿意出钱帮她挺过难关，她就知足了。 “柱子，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事情总算有了一个转机，刘岚的心情放松了些许，把凌乱的头发丝往而后捋了捋，话中的含义，总会牌坊还是要立一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何大厨也解释完，面色更加红润，也悄悄的撇了一眼刘岚。 谁知道。 心有灵犀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两个做贼心虚的人，赶忙仓皇的各自把脑袋转向了别处。 “吱呀~！” 当仓库门打开的时候，刚才还面色红润的何雨柱，瞬间脸漆黑了下来。 “干嘛呢，干嘛呢，我说，伱们手上的活，是不是都干完了！” 强装镇定的何大厨，双手插在裤兜里，肩膀一驼，那滚刀肉的模样，就出来了。 不过可能震慑的意味不够，刚才聚集在门口的几位，瞬间鸟兽散了，个个装出了很忙的样子，压根没人搭理他。 “岚姐，我跟你说，现在老鼠都学精了，压根不好逮，还是下耗子药好使~！” 清了清嗓子，大柱子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解释刚才俩人在里头，是忙着正事儿。 跟在后边的刘岚，此时也没了往日铁娘子的作风，双手揉搓着衣角，默默跟在何雨柱后边，一句话也不说。 “哦，抓耗子去啦，我就说嘛，咋听见动静了，下次别关门，你关上门，它就会躲起来，你门开着，它才会大着胆子跑！” 后厨的另一位厨子，眼珠子往上翻了翻，边抹着灶台，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马华，今天，你先上一下灶，帮我炒一下，我去找下李峰！” 此时何雨柱的脚趾头，已经在鞋子里蜷缩了起来，如果地面是沙石地，恐怕，都能被他抠出了个洞，搓着后脑勺的右手，随意的指了指马华，随后赶忙跑路了。 “哈哈哈~！” 这边两人落荒而逃，后厨里，立马响起了欢快的笑声，大家伙，别提多乐了。 唯独，马华没有笑出来，看着刘岚跟小媳妇似的，跟在何雨柱后头，脸色非常的奇怪，目光直瞅着何大厨的脑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家伙，对于刘岚，怎么说呢，印象不好不坏吧！ 没有一般女子的那种柔弱劲，干事非常麻利，出了性子急了点，平常好骂人，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才能融入进来。 对于她年纪轻轻的成了寡妇，其他人还是觉得比较可惜，在农村，这样能吃苦的姑娘，几乎家家户户都抢着要。 加上她带着几个孩子，拿着临时工的工资，平常也没有任何怨言，总体来说，还是抱着善意，希望她后头能有个好着落。 何雨柱，虽然傻了点，就从刚才掩耳盗铃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但这么大年纪没结婚，也不是不能跟寡妇尝试尝试。 大家乐呵的原因，就是如此，毕竟，何家，老传统了，这反而证明，确实的何大清的亲儿子，以往的早年间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唯独，马华，他清楚的知道，刘岚和李怀德，是怎么勾搭上的，两个*夫*妇的心，那是比一般人狠多了。 …… 工会办公室。 哄着小媳妇的李峰，看着何雨柱，带着刘岚，就差手牵手的进来，不光他惊讶了，黄亚琴怀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峰，那个，咱们能不能谈点私人的东西！” 看着办公室里，刚才你侬我侬的，撒着狗粮的李老板，何雨柱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为难的说道。 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再加上屁股后边跟着的刘岚，李峰脑子不用转，也知道了她俩的来意。 “能啊，你把门关上就行了，不过，何雨柱同志，你要清楚，是想私人间的谈话，还是想谈公事！” 示意小黄把门关上，李峰双手合十搭在椅把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何雨柱身后的刘岚，气场瞬间把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降低到了极点。 眼看小黄并未出去，而是留在了里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吃起了随身的零食，何雨柱尴尬的直挠头，刚才的那番话，算是白说了。 “我既然带她来了，她已经把一切都跟我说了，我说，事情不是这样办的，人可以说自私，别人管不到，但不能拿自己的身家，去帮别人干这种事儿，这不把自个搭进去了么！” 何雨柱说着，只能三人之间听得懂的话，说完，手背还重重的拍了掌心，表达自己对刘岚这么做，是坚决反对的。 “嗯~” 李峰嘴角上扬，看着何大厨即兴表演，如果他是导师，到底要不要考虑给他转身。 “之前，胖子那事儿，我找你，你其实已经给了我解决方法，但错就错在，我没照你说的来，才吃了一个大亏！” “今儿，我人带来，道歉的话不多说了，你再给我俩指条路，这次，我要是不听你的，我tm直接护城河跳下去！” 舔了舔嘴唇，大柱子三根手指笔直的往上竖着，信誓旦旦的样子，真把李峰说的，有些意动。 “凭你，还是凭她，路已经走错，我还怎么给你们指呢？” 看着李峰靠在椅背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岚，柱子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两百多块，哪怕去掉刘岚自己掏的，也还有两百，刚才说帮忙想办法，关键，就算才发的工资，还差一百六七十呢，往哪去借，一切都是贤者时间发下的誓言罢了。 “别，李峰，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俩关系，迟早的事儿，以后咱们都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条路，你只要帮我指出来，以后，谁不听你招呼，我来处理！” 眼见已经无路可走，何雨柱真的是豁出去了，一把搂过刘岚的肩膀，拍着自己的胸口，如果说前边还有表演的成分，现在，真的是跟李峰掏心窝子了。 坐在长凳上，正在剥核桃的黄亚琴，瞬间手滑，本来是她想装个谁都注意不到的人，没想到，现在屋里头，三个人的目光都瞅向了她。 看着刘岚紧紧咬着的下唇，跟受了惊的鹌鹑似的，小黄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装模做样看着包里面，继续找起了零食。 “话都说道这份上，路，可以给你们一条路，但如果，后边想退出的话，何雨柱，还有你，在这个厂里，路就到头了！” 心怀忐忑的两个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后背都湿了。 李峰最后警告的样子，他俩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本章完) 第518章 老许 送上门的媳妇你都不要 第518章 老许 送上门的媳妇你都不要 娄家。 风雨飘摇的日子，并未影响到娄晓娥。 小洋楼的楼上，娄晓娥此时正在屋内看着书。 封面上黑白色的图片里，围着围巾的青年人，屹立于寒风中，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青春之歌》 这是娄晓娥最近非常喜欢看的一本，有些场面，甚至令她都有身临其境的错觉。 娄母这个时候，正在绕着毛线球，静静地陪着女儿，主要是不想她一不留神，又跑了出去。 楼下沙发上，哪怕是养气功夫都已经练到家的娄半城，近些日子，也明显状态有些不对，从他不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徘徊走几步，又叹息后坐下，稍显看出一些端倪。 “叮铃铃~！” 许久未响过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内，非常的刺耳。 刚坐下的娄半城，一个不符合他年纪的弹跳，从沙发上迅速的起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电话筒。 “人找到了？” 听到了话筒对面人的声音，娄半城的面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舒缓了下来。 “找到就把他带回来！” 施施然的坐回到沙发上，这次，连二郎腿都翘了起来，可见这件事有了着落，对他来说，是如何重要。 谁知。 “他……不愿意跟我回来！” 那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后，一句话，再次让面色刚平稳住的娄半城，从天上坠落到地面。 “到底什么情况，娥子，还在这边等着他，你这些都没说么？” 电话里，很多都不方便交流，娄半城这只老狐狸，也摸不清自家有没有被监视，只得出此下策，两个大龄男女青年，人家相个亲不会都不让吧。 甚至如果别人下功夫追查到娄家，他娄半城都可以把亲闺女真嫁给对方，倒贴钱，他都愿意。 外头风雪交加的敕勒川，特地再次来此调查的这位，此时内心比外边的气温还要冷，他也糊涂，这么恶劣的环境，艰难的工作，回京城，怎么也不比在这里来的舒服。 “这里的人，对他很好，京城那边，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电话里复述的话语，让娄半城人都傻了，什么叫这里的人对他很好，你许家到了如此地步，我这想把你从泥潭里拽出来，竟然还有不愿意出来的。 “他现在在干什么工作，难不成教书，或者，结婚了？” 对于许灵均，娄半城还是抱有幻想，也许年轻人，意气用事，在那边被稍微善待了一点，就感恩戴德，亦或者，对那边有了牵挂。 “他现在是一个牧马人，在这里，养马，放马，他的情况，没人敢和他结婚！” 这一次前来，娄家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不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抹黑，不光人找到了，事情，也打听的清清楚楚。 但他这边是清楚，却把电话那头的娄半城给彻底整不会了。 这孩子，也并不是一份体面的工作，堂堂一个大学生，干起了养马，那边人还看不上他，自个娄家那是送上门的媳妇，他反而都不愿意娶？ 胸腔这个时候，已经高低起伏，娄半城真的看不懂了，暗道许灵均难不成知道娄家的状况？ 这一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可以说，不容有失，嫁女儿他心甘情愿，毕竟许灵均的人品，都找过他的老师同学打听过了，甚至毕业时的照片都找到了，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怎么看都比许大茂这个歪瓜裂枣强。 虽然现在看起来，确实身份比不上娄家，有些不对等，但这是在这里。 只要出了现在这个圈，他的那个父亲，在更大的国际舞台阿迈瑞肯，那可是成长到娄家难以企及的地步。 “伱先回来吧，交代的其他事情，都办了吧？” “办了！” 看了看怀里的两份信封，办事的这位，也有些哭笑不得，不光给他爹的信他写了，还多写一封给晓娥的信。 辗转反侧的，不光是娄家。 军马场里的许灵均，不比娄半城来，来的舒坦。 送走了京城的来客，看着家徒四壁，还漏风漏雪的破房子，老许只剩下了苦笑。 自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哪里还有能耐，娶媳妇，难不成叫她跟自己一起吃这种苦。 看着桌上放的娄晓娥的照片，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那个已经远走他乡的父亲，什么时候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娃娃亲。 对，没错，娃娃亲，这是娄半城的借口，想彻底把这个孩子，跟娄家捆绑起来，但确实把许灵均这边，也给整不会了。 黑白照片上的女孩，笑容非常灿烂，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大龄单身狗看见怎么能不冲动，只是，吃过了那么多的苦头，理智告诉他，还是让她再寻良人吧。 自己，不能祸害别人了。 “他家能费尽心力来找我，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已经知足了！” 嘴里嘟囔着，许灵均感觉身子有些冷，鼻腔里酸溜溜的，擦了一把鼻子后，才发现，眼角也开始坠下了冰凉的眼泪。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在京城还有什么亲戚的。 但人家，把自己的父亲，以及之前的住址，家底全说了出来，还拿出了“未婚妻”的照片，由不得他不信了，原来天上真的会掉下来个媳妇。 “什么情况，灵均，你京城的那个亲戚走了？” 郭谝子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屋后只看到，瘫倒在炕上，蜷缩成一团的许灵均，那个来找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刚才还有气无力的年轻人，一个利索的起身，想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结果，被郭谝子给抢先了。 “呦，这小姑娘，真俊呐，这是你同学，还是，亲戚给你找的对象？” 郭谝子高举着照片，一脸嬉皮笑脸，看着许灵均急的直跳脚，抢不回来，闹了个大红脸。 “郭大叔，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定的娃娃亲，被我回绝了！” 垂头丧气的许灵均，只得的把事情的原委，和这位，在这边一直照应他的“家人”，倾诉着自己的内心。 “你傻啊，送上门的媳妇都不要？” 一听到这话，郭谝子刚来的嬉笑瞬间收拢了起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直接气的把照片拍在快要散架的桌子上。 “人家可是来了两趟了，这么诚心的亲家，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有脸回绝人家，自个不照照镜子，你这样的人家还愿意找你，把女儿嫁给你，你还嫌弃上了，去，赶紧去，趁着人没走远，骑马去，把人叫回来！” 一把掀开门帘，塞外刺骨的寒风夹着雪，一股脑的涌进了屋内，此时许灵均看的出来，郭大叔真生气了。 “我已经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我是个累赘，只会拖累别人！” 重新侧躺在炕上的许灵均，看都不看一眼敞开的门口，更别提骑马去追了，如果他现在知道摆烂这个词，肯定会这么形容自己。 “你不是个麻烦，你也不是累赘，灵均，你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哪怕是有天大的错，天王老子来了，到了年龄，也该结婚成家！” 看着许灵均执拗的样子，郭谝子眉头紧锁了起来，用着你读书读傻了的目光，看着瘫倒在炕上的许灵均。 “我是老*！” (本章完) 第519章 娄晓娥找过来了 第519章 娄晓娥找过来了 “你们聊的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 “还有那个胖子，是咱们结婚时候，把咱们院子给炸了的那个家伙么？” 小孕妇在何雨柱他俩走了之后，一把捏住了李峰的肩膀，翘着嘴巴问道。 “往左一点，用点力~！” 听着丈夫的话，小孕妇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李峰说的意思是自己在给他按肩膀，这是把她当佣人使唤了。 气的小孕妇，咬着皓齿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 等转过身之后，看到丈夫露出满脸疲惫的面容，又瞧瞧挪动了过去，真给他按了起来。 垂下的发丝扫荡在李峰的面庞上，麻酥酥，又带着一丝沁的芬芳，舒缓了李峰一直以来比较着急的情绪。 “晚上不回去，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下，你知道昨晚我多担心么？” 按着按着，小丫头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淘气的揪了一下爱人的耳垂。 “担心什么，我难不成还能被人吃了！” 掏出办公桌里，那些规划文件，李峰觉得脑壳又疼了起来，让一个卖房子的造房子，虽然空有理论，但这活还是得土木老哥来的顺手。 工程造价什么，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理论上，只要三分厂不断产出的螺纹钢，能换到水泥沙子，砖头这些大头材料。 实际上，还有更多不起眼的耗材，需要计算，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一片空地上拔地而起，最近琢磨这些的李峰，感觉自己后边操作顺溜了，都可以弄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玩玩。 是学以物业服务闻名的某城，还是二三线小县城遍地开的某园，亦或者，面向城市中产阶层的某科，某利就算了，那是自己人。 想到此，李峰都笑了，等到开的时候，土都快埋到脖子根了。 “哼，谁敢吃了你，我把她嘴撕烂~！” 小黄歪了歪脑袋，在丈夫面前龇了龇门牙，气鼓鼓的威胁道。 “当当，那个，李科长，有个人，在运输科找伱？” 门外敲门的人不知道听没听见，里边小孕妇威胁丈夫的声音，而是看着李峰，遮掩着脸上的笑容。 “谁？” “谁？” 现在厂里都知道，运输科李科长，占了工会办公室办公，所以，屋内俩人疑惑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咳咳，嗯，娄家的小闺女！” 工会作为厂里老家伙聚集地，娄家管事的时候，正是他们的事业上升期，对于娄家老少，哪里能不认识。 往前十几年，可都得叫老爷，少爷，或者小姐的存在。 “哗啦啦~！” 李峰办公桌上的材料，瞬间遭了殃，门外传声的人，早已撒丫子跑路，只剩下了李峰，面对着一头，要吃人的母老虎。 “你昨晚干嘛去了~？” 李峰愣神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cpu疯狂运算，疯狂浏览昨晚的记忆，这问的，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我能干嘛去，这东西都还在这，你不信找咱爸，问问军分区那边，我昨晚是不是在那睡的！” 掏出装勋章的盒子，李峰气势强硬及了，空口白牙的还能把自己诬陷了不成。 “那什么娄家的小闺女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会跟我说，你不认识她?”说到此，小黄磨了磨牙齿。 李峰沉思了片刻，怎么说呢，这要说，不认识，她肯定要跟着去，一准露馅，要说认识，那搞不好现在就得挨上一口。 “轧钢厂以前的董事长家女儿，你看你急的，什么事，等去了才知道！” 李峰装模做样的把散乱的图纸收拾了一下，他现在内心也很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明明啥事都没干，自己慌什么。 “哼，打听的比我还清楚，还说你没想法，这边立了一等功，那边人眼巴巴的就过来！” 完了完了，家里的醋坛子被打翻了，闻着空气里那酸溜溜的味道，李峰觉得自己多嘴了。 运输科休息室。 李峰和不知道为何前来的娄晓娥大眼瞪小眼，屁颠颠跟过来的小孕妇，又是忙着倒水，又是忙着搬凳子，直把娄晓娥，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李峰把她推了出去，这才勉勉强强撅着嘴把门关上。 “没事，娄姐，怎么样，看着眼熟吧!” 注视着四周，刚才还有些尴尬的娄晓娥，情绪十分复杂的点了点头。 轧钢厂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以说真的是陪伴着她的童年，一点点完善了起来。 长大后，一夜之间，这个厂，不再是自己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这种感觉，只有她自己，才能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心酸。 “人生本就充满遗憾，我们所能做的只是把遗憾降到最低~!” 强打起精神的娄晓娥，不失体面的笑了一下，一语双关的说到。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经典的话语，也是出自，她才看的那本书，青春之歌。 “比如，许大茂？” 李峰面对这种问题，怎么可能会被抵到墙角，温室里呵护的朵，跟抛头露面上班的小黄能对比，一个柔弱可欺，另一个就是扎手的玫瑰。 “呵呵~！” 听出了李峰故意把话题聊到别处，娄晓娥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完全没有几十年后的意思。 “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让我们家离开么？” “喔啊~嘶！” 大小姐不开口则以，这一开口，李峰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差点栽了个跟头。 真大意了，这哪里是温室里的朵，开口就要人命。 “不是，话不可以乱说，娄小姐，这被人听见，咱俩，可都……！” 李峰伸平，龇牙咧嘴的在脖子前做了暗示性某些动作，警告这个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小”姑娘。 “有这么严重么？”到底，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还是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幻想。 “你看的书，只是别人想给你看见的，不想给你看见的书，你永远也接触不到！” 李峰正色的说到，随后压了压手，示意结束这个话题，这丫头，不可能出来，就是找自己问这个问题。 “那个许灵均，你见过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告诉我么？” 早晨装作上卫生间，半路偷听了父亲的电话。 她对那个人，现在充满着矛盾的心理，没有哪个女人，能按捺住自己对一个从未谋过面的“未婚夫”好奇心。 “你们，都是理想主义的土壤上，盛开出来的。” (本章完) 520.第520章 你还知道他年轻啊 第520章 你还知道他年轻啊 轧钢厂顶楼档委会议室，此时诸位委员已经尽数到齐，仅剩两位书记还未到场。 没办法，重要人物，总是卡着点，这是大家伙都清楚的规矩。 现场的气氛比较微妙，众人基本上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昨天急匆匆结束的会议里，谁看不出来，李副书记大概已经慌了。 加上，今天紧急通知的档委会，也还是他提出的，这怎么会让这些人，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 随着李怀德腰间夹着文件夹走进了会议室，刚才还松松垮垮的众人，赶忙重新调整了坐姿，不说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至少场面上，还是保持着对副书记的尊重。 毕竟这间会议室，是一个严肃的场合。 李怀德的表情，也是无比的严肃，只是眉头挤成了“川”字，就能看出来，心情很不美丽。 腰间的文件夹现在对他来说，重于千斤，走在这间会议室里，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 手上的这个文件夹，一旦打开，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会释放出来什么魔鬼。 之前还是中级干部的时候，那个人，就敢把自己的颜面踩在地上，一旦让他进入了轧钢厂高层干部的行列，李怀德真不知道，后边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现在非常的后悔，现在这么做，无疑是饮鸩止渴，但不饮，恐怕面临的就是要渴死了。 随着缓缓坐下，从他屁股挨在椅子上的那刻起，李怀德重新昂起了脑袋，再次恢复成面如死水的样子，这一刻，他不能被看出自己的软弱。 这里的每一个人，表面上都听从“组织”的安排，背地里，一个比一个老练，狡猾，当看到自己不行的时候，一个个，都会捉摸着扑上来咬一口。 “李副书记，您的茶~！” 张秘书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个陶瓷杯，洗的非常干净，上边漂浮着几根清茗，淡绿色的茶水，看起来让人心情舒畅了一点。 “杨书记那边通知到了没？” 端起茶杯，一边微微摇晃着脑袋吹走茶水上飘浮的雾气，一边向张秘书询问道。 “我再去跑一趟！” “嗯，会议，不能耽搁，把杨书记抓紧请过来！” 这简单看来，是一段询问的话，实际上透露出的，是掌握了档委会之后，那埋在骨子里的霸道，警告的是杨书记，敲打的，也是在座的人。 坐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哪能领会不到他话中的潜台词，他暂时治不了李峰，但他还是能治的了在座的这些人。 “对，年底了，都在抓生产，抢最后的收成，小张，赶紧去催一催！” 江海涛这个时候，不经意舔了一口，只把刚走到门口的张秘书说了一个头大，你一个负责后勤的，把人家负责生产的话都给说了。 “不用催了，直接开会，我这边时间比较紧张，二机部那边，下午还有个会议。” 没走出两步的张秘书，对着杨厂长赶忙欠了欠身子，等他进门后，反手把会议室的门，直接给拉上了。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们速战速决！” 进来的杨厂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再站起身，直接坐在位置上，挥手示意角落里的王秘书开始记录。 “咳咳，关于此次召开紧急档委会的原因，相信大家都猜测出来，还是与李峰有关！” 沉吟了片刻，等待众人稍微消化一下，李怀德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文件夹，连旁边杨厂长看过来的眼神，都置若罔闻。 “第一项，对于他获得部队颁发的一等功这件事，后勤这边经过缜密核实，确有此事！” 目光看了一下这些人不出所料的样子，李怀德心脏微微有些疼痛。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厂里的所有人，对于李峰能做出任何事，都能坦然接受了，下边的基层还好说，现在连轧钢厂管理层，都这样，在无形中，给李峰打上了一个能人的标签。 “有功劳当赏，有错得罚，不论我们是不是属于军工体系，总体来说，都是在一个大家庭里，不分你我！” 说了一番车轱辘话，算是提前给这些人打了一针预防针，李怀德内心滴血的把剩下的安排给一股脑倒了出来。 “一等功，按照后勤机关工作安排指导意见，哪怕是转业的军人，组织也需要酌情提拔，再加上目前中央倡议的老中青三结合组织班子队伍，我郑重提议，李峰同志，提拨为后勤处副处长，主管运输，以及驾校。” 一个炸弹还没结束，众人脑子还没从其中的弯弯绕中绕过来，李怀德一口气再次说道。 “干部的培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的骨干力量，注定肩膀上将承担更大的重任，以往工会主席都是档委成员，所以，李峰同志，我建议入席红星轧钢厂档委会委员！” 两个重磅炸弹，不出所料把所有人雷的不轻，很难想象，昨天还拍着桌子对李峰喊打喊杀的李副厂长，掉头会这么快。 这也太果决了。 是壮士断腕，还是壁虎断尾求生！ 众人的第一反应，皆是如此，哪怕是一直保持不动声色的杨厂长，听完李怀德话，都不由自主的挪了挪身子。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目前，厂里，包括外边，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声，李峰同志，一直以来表现优异，组织在着重提拔前，总是需要谨慎的考察，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这点，大家要有清楚的认识！” 有人暗自低下头，有人脑袋朝向别处撇了撇嘴，暗道：“你还知道他年轻？” 第一点中，伱要提拔人家，堵住他那张到处嚷嚷的嘴，那没话说，反正吃亏的是后勤处，多个副处长，权力无形中被分摊，哪怕李峰管的还是自己那摊子事儿，从江海涛嘴巴张老大，就能看的出来。 但，要八抬大轿把他给送进这间会议室，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毕竟，这里可跟职位不一样，档委票数，决定了，这个一万多人厂，到底听谁的。 (本章完) 521.第521章 有人上去，那就得有人下来 第521章 有人上去，那就得有人下来 “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李副书记！” 在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情况下，此时吭声的，只有姜海涛了。 快五十岁人了，他现在也就是图稳，老老实实配合工作，随后在退休前能进一步，更好，至少不能退一步，这是他的底线。 李峰实在太年轻了，过完年虚岁才二十三岁，连他的一半年龄都没达到，做自己的副手。 到时候谁听谁的，都不好说了，毕竟，年轻不可怕，可怕的是与年龄不相符的精明，加上后边隐藏在深处的跟脚，怎么让这个才坐了上后勤处处长的他，不如坐针毡。 李怀德面无表情的偏过了脑袋，看着江海涛无比抗拒，但是又方便说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说几句，关起门来的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笔，包括正在记录会议记录的王秘书，甚至是杨厂长，也合上笔帽后，把手抱在了怀里。 这是大家都了解的潜规则，既然是关起门说的话，那就是说给会议室里，在座诸位听的，出了这个门，他就不认了。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他年轻，我比你们更担心，他的升迁速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 说到可是两个字，李怀德，加重了语气，突出的就是重点来了。 “这个一等功，来的太是时候了，我们档委班子，非常的被动，一点预料都没有，本来，我还想把这个年轻人，在基层多历练历练几年，好好打磨打磨他的性子！” 这话说了，在场所有人都信了，历练也分情况好不好，有的人，能在基层历练一辈子，止步在科级干部前，也有人历练个短短数月，随后顺利升迁。 李副书记此时言辞诚恳，说话间的语气，明显是想把李峰当后者培养，谁知道，奈何天不遂人愿。 杨厂长听得都快打瞌睡了，这种话，他也就听听，他的直脑筋，想不到李怀德正拐弯抹角的阴阳自己。 不是他把李峰捧上去，哪里会有今天发生的事情。 “现在，轧钢厂面临天大的责任风险，谁都担不住，整个档委班子加在一起也担不住！” 说到此，李怀德手指朝着在座每一位都转了一圈，随后指了指上边，啧了啧嘴，意思，不言而喻。 “停职，停的还是一等功臣的职，别说是某一个人决定的，他一个科长，没有档委班子决定，你们认为上边相不相信。” 站起身来的李怀德，手掌心拍了拍杨厂长的椅背，说的是谁，自然就显而易见了。 “我也是从挽回咱们档委班子的颜面，才做的这个提议，现在，需要做出一些必要的妥协，停职被说出去，打的是咱们自己的脸，只能往外说是升职考察，毕竟进领导班子，慎重一点，上边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与之前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想法，是干脆利索直接宣布，那退出权力中心的人，肯定不愿意。 那现在，就是这事情和在座所有人捆绑在了一起，与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那么，退出的那个人，就得得到应有的“补偿”。 这就是权力的运作，正治的手段，让退下去的那位，就算有怨言，也没有之前那么大。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效果也不是大家信不信，反正事情已经摊到了所有人头上，如果都反对，那接下来，就不是李怀德一个人事儿了。 “既然是关起门的话，那大家畅所欲言，我这边简单说两句，李峰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到了这份上，必须尽快解决，至少，停职这件事，会对厂里职工，包括外边的其他单位，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我们？” 听到了杨厂长的话，李怀德表情更为轻松了一些，他会支持，这也是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事儿。 毕竟，整个档委班子都在掌握，他手上书记的权力，已经快被自己架空完了，可不得尽快的找到帮手，不再势单力薄。 正副书记的一致言论，算是给整个档委会，定下了基调，今天，不论是于公于私，都必须让李峰上来，至于谁下去，那就不是杨厂长考虑的事儿了。 对他来说，剩下，就是看狗咬狗的好戏了。 “两位书记的话，都听清楚了，我的想法跟他们一样，我先表个态，后勤处，在驾校升格之后，确实需要一位副处长！” 一边是李峰和自己搭班，另一边是退出档委会，在两者间权衡的话，江海涛不出意外选择了前者。 李峰过来那是后边的事儿，关键现在就得面临退出权力中心，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自己愿意做这个牺牲，但后边你们就别太过分了，别动自己档委的席位。 李怀德点了点头，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笑容，随后转瞬即逝，他现在都有些神经了，明明是在帮李峰张罗升职，他高兴什么！ 其他的几位档委成员，眼看老江投降的比他们谁都快，心里早就开骂了，每个人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李怀德的枪口，瞄准了哪个倒霉蛋。 “蔡文山，蔡厂长！” 李怀德接下来爆出的名字，瞬间让这位三分厂的厂长，脸都拉下来了。 “你们三分厂，一直担着这个档委，一分厂，二分厂，就一直有意见，毕竟都分出去了，我的想法，是跟其他两个分厂厂长一样，一视同仁来看待，你觉得呢？” 众人刚才凉到半截的心，瞬间又暖和了起来，眼见子弹打向的并不是自己，那比什么都好。 “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毕竟，当初把你调到三分厂，目的，不就是退休前，给你往前进一步么，那个时候，档委为你考虑，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得帮档委考虑考虑了？” 看着李副书记手指头轻轻的点在桌面上，蔡文山举目四望，竟然没有一个吱声的，哪怕了解这其中的游戏规则，此时也满嘴苦涩。 “老蔡，你也是老档员了，给年轻人一点进步机会，大家伙，也会念着你这一次！” (本章完) 522.第522章 蔡文山保李学文 第522章 蔡文山保李学文 全场没有一个人帮蔡文山说话。 哪怕是平常关系和他挺不错的总工，此时也保持了应有的沉默。 正副书记难得在没有协商的情况，达成了一致性的意见。 这哪里还是会议室，此时在蔡文山眼里，这里简直就成了法庭的审判现场，李怀德宣读了起诉书，杨厂长敲下了法槌。 这些委员，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胆敢反抗，就直接被压下去，却不想，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老蔡沉默了，出了这间办公室，那就是真正的开始进入到退休前的晚年了。 寂静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给自己做通了思想工作的蔡文山，面色从一开始的红润，变成了惨白。 “我只有一个要求，李学文你们不能动他！” 话一出口，整个人的气色，气场，瞬间就变了，仿佛苍老了很多，回到了自己本该身处的年纪，该说不说，权力真的能让人显年轻。 好在，他还是三分厂的厂长，如果没有这个职位撑着他，恐怕，现场就能科普一番，一夜白头是怎么来的。 在别人还在脑子里记忆李学文是何许人也时，副书记已经想到了那个人。 “李学文？” 李怀德嘴里反复念叨着蔡文山退出档委会的“遗愿”，面色，始终保持着平静，但眼睛里，却能看出，眼底的火焰在燃烧。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投错胎了，李怀德都质疑自己和本家犯冲，这个李学文，可是他想当杀鸡儆猴的鸡。 李峰动不了，不好动，李学文反而没那么多顾虑，但现在，蔡文山，怎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百思不得其解不止是李怀德一个，其他档委成员，此时也暗自在腹中揣测，蔡文山和李学文的关系是怎么来的。 不少人，已经想到了，李学文提副科的时候，好像就是老蔡使了一把力。 “这个要求，很合理，只要他没有做出违反纪律的事情，这里不会有人动他！” 杨厂长在李怀德还在自己怀疑自己的时候，开了口，率先应下了这个承诺，反正对他来说，无伤大雅，只要跟李怀德不对付的，他举手支持就不行了。 “老蔡啊，老蔡！” 牙齿缝里猛吸着冷气，这下是李怀德自己下不了台了，这要是当众答应了下来，无异于再次给自己套了个枷锁。 跟停火协议一样，承诺本身也就是一点象征意味，用来打破的，但这边他要是答应了下来。 至少，不能马上就动人家，不然，信誉度肯定是无限拉低。 再加上今天这个会，本身就动摇到他的根基，他们本来已经无限向自己靠拢，如果再撕下一次脸皮，还能不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那就两说了。 “会议结束后，那就翻篇了，以往发生的既往不咎！” 李怀德能拒绝么，这个时候拒绝，明显是对李学文不满，当众表态要动他，只会逼的蔡文山兵行险着，权衡利弊后，他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我年龄也到了，确实该给后辈们让让位置，以后厂里，就拜托诸位老伙计了！” 说着官场上，客套的话，蔡文山一脸释怀，逐渐恢复了平静。 当初就任副厂长时，本就只占了一个名头，生产归杨厂长，后勤归李怀德，他甚至连行政都插手不了，现在三分厂虽然不大，但上下都听他的，可以工作一把抓。 就像李怀德所处，就算赶他走，他也占了便宜。 “下面进行举手表决！” …… 紧紧抿着嘴唇的蔡文山，看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一脸唏嘘的抬起了自己有些不听话的右手。 随着一条条胳膊的抬起，代表着轧钢厂所有分厂，全都无权干涉总厂的事宜，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9票赞成，0票反对，提议全票通过，蔡文山同志因身体问题，提前届中离任！” 王秘书话中不带一丝情绪，宣布了众所周知的结果，并贴心的帮老蔡把理由都想好了，并在会议记录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下面进入补选程序，对于李峰同志接任因蔡文山提前届中离任而产生的席位，进行举手表决！” 再一次，九条胳膊全部一致的举了起来，王秘书记录后看向众人，眼底的神色难以言明。 他这个秘书办的秘书长，都只能坐在偏座，以会议记录的形式，参加档委会，眼看着，一个年轻人，以排山倒海的力量，力压全厂那么多干部，堂堂正正的取得一个席位。 实在令人羡慕。 “对于新添的后勤处副处长职位，目前看来，机关楼没有合适的办公地点，小车班那边空出来后，还有人用么？” 眼看事情有了着落，晚上去老丈人家，总算有了个交代，李怀德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表情十分轻松，甚至还带着点愉悦，回眸看向王秘书这边。 众人一下就领会到其中的意图。 这是纯纯给李峰上眼药了，处级干部，哪个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三楼那么些个办公室安排不过来，让李峰在一楼办公。 要知道，在单位部门，楼层基本上和级别画上了等号，毕竟会议室在顶楼，谁也不想在这方面恶了领导，让他没事就爬上爬下。 在这方面，大家伙也没有意见，整天要是在一个楼层，看到比自己年轻那么的，一起办公，李峰不膈应，他们这些人，还是膈应的。 毕竟，哪个人，不是了半辈子时间的水磨工夫，这才身居到这个位置，同处一层，谁不会对比，这一对比，他们这些人，半辈子时间，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点，看他那边吧，运输科这边，还不能缺人，等新的科长就任，再给他进行安排吧！” 随着杨厂长的开口，轧钢厂档委第n次会议随之结束。 秘书把材料存档，正副书记各自安排，向上级反映结果，等待回复后，轧钢厂将新添一位副处长。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峰同志，此时还被蒙在鼓里，正在和小黄同志探讨，他和娄晓娥，闭门协商些什么…… (本章完) 523.第523章 来了来了 土木老哥送上门了 第523章 来了来了 土木老哥送上门了 “这些退出来的房子，多多少少都有问题，这冬天看看，能不能麻烦你们修出来一部分!” 维修科的办公室内，李峰像个包租公一样，手里提溜着大圆环，上边围着一圈，挂满了钥匙。 走起来叮呤咣啷，一条走廊上，都能听见这清脆悦耳的声音。 别看着这玩意，现在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加起来，以后搞不好抵得上好几个上市公司了。 “李科长，那您可是给咱们找了件大活，这没一时半会，估计结束不了，有些难办啊！” 维修科主营业务，还是厂里的基础设施维护保养，乍然来了这么大一单“生意”，他们科室上下，全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大钥匙串上，少说五六十把钥匙，代表五六十套房子，一套房子，哪怕只派俩人进行修缮工作，那合计要一百来号人了。 哪怕李峰现在是厂里当红炸子鸡，维修科的孟科长还有丁副科长都表示太看得起他们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告诫对方，这活不好接，一旦接下，工地那边可是要分四百套房子的，那就意味着，后边还有更大的“生意”等待着他们。 “难办那就别办了！”李峰很想学乌鸦那样，桌子一掀，但这也只能想想，他也知道，维修科没必要卖自己这个面子。 毕竟，运输科不听后勤处的招呼，维修科还得看李怀德的脸色。 只是，冬天来了，那些老师们住在空旷的课堂里，确实很受罪，屋内冷的，点几个炉子，都暖和不起来，他跑一趟能解决一部分，是一部分。 “咱们厂校的教职工，还有一部分都都还住学生教室，总归得管一管，不能我们吃上肉了，连汤都不给人留一口，也该好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面对两人的推脱，李峰自顾自的打开带来的小本本，上边记录着哪些是漏雨漏水，修修还能住的，哪些是实在不行，只能等待大修的。 不是每一个房子都有问题，小问题，更换一些瓦片，简单的修一下，还能再用个二十年。 “李科长，说实话，这些房子，之前人也不是没找咱们，咱们也都登记过，小宋，去把登记本拿过来一下！” “实在是要费的人力跟物力太多，要不是这次分房子，他们自己到冬天都会修。” 润了润大拇指，接过小宋递过来的几沓登记本，丁副科长就开始倒起了苦水。 与其他科室比，那维修科真的算清水衙门，能把厂里这老旧建筑设施维护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去负责厂外头的事情。 “丁副科长说的没错，李科长，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毕竟，跟运输科比，咱们科不论是人手还是资金，肯定比不上你们这样的大科，我们缺了材料，打了申请报告，结果都石沉大海了，除非厂里紧急要用的，才能想到我们！” 孟科长看着那串钥匙串，想到还有四五串在后边等着他们，赶忙就想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丁副科长，我算过，可以让下边的师傅，分成小工程队，带着临时工打下手轮流干的话，其实要不了多长时间！” 一旁刚才送登记本的小宋，此时没有离开，看着李峰面色有些失望的样子，耿直的说到。 可能是年轻人才有的冲劲吧，理解学校教职工的处境，其实并不是特别的优渥，特别是新分配下来的老师，要么只能和家里人挤一起，要么，只能睡学校里简易的宿舍。 “小宋，赶紧回去，你这话让水电班，还有木工班的师傅们听见，可不得抽你！” 丁副科长嫌弃的摆了摆手，才工作的年轻人，哪里知晓厂里的水有多深，神仙打架，一阵风都能给他刮没了。 “小宋是吧，你全名叫什么？” 李峰拍了拍丁副科长挥舞的手臂，下巴朝着那位年轻人抬了抬，示意他不用走。 小宋看了看脸色有些漆黑的副科长，又看了看皱起眉头的科长，表情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没事，都是年轻人，有想法是锐意进取的表现，只要对工作有利，杨厂长不是说过，谁都可以提出建议么！” 李峰这一番话，把两位科长给堵回去，你们不想帮忙，难不成出主意的，都不给人说，那可就跟自己过不去了。 “我们现在的都是按照技术分班，其实主要就是泥瓦工还有水电工，组成一个个小队，带着临时工，完全能把活给干咯，质量虽然差了点，但还是能住的。” 李峰挠了挠下巴，也是，厂里就是电工班，木工作坊，泥瓦工平常很少见到，当时应该都在工地忙活。 听着小宋这么安排，李峰眯着眼睛思考，他听懂了小宋的意思，几十年后的装潢公司，一个装修队，里边就是水电，瓦工，木工，油漆工所组成，同工种的人员最多一到两人。 厂里现在的情况就和目前的部队一样，步兵是步兵团，坦克是坦克团，电工电工班，木工是木工板，装修队则可以看成是部队合成旅，里边啥兵种都有。 “你先别急，你的名字还没告诉我呢？” 听着感觉有点意思，李峰笑呵呵的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子，搁几十年后，活脱脱的一个装潢公司老板的脑子。 “我叫宋易城~！” 自己的话被李科长所理解，小宋憨笑着挠了挠耳边。 “小宋是建筑学院中专毕业才分配过来的，对厂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李科长~！” 丁副科长狠狠地瞪了这小子一眼，不知道面前这位，和他们顶头上司闹矛盾了么，还在这显摆。 真的是瞌睡来了，枕头就送来了，怪不得姓宋，李峰听丁副科长的解释，眼神越发闪亮，挠着下巴，围绕小宋转了一圈。 自己跑这一趟，不亏，未来筹划中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项目经理，这不是就有了么，拿家属楼来练手，这不是再好不过了，厂里职工连筒子楼都趋之若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再好不过的“客户”群体了。 “学的什么专业？” “我么，我？”小宋指了指自己，直到看到李峰确定的眼神。 “我学土建的！” (本章完) 524.第524章 要干就干最大的 第524章 要干就干最大的 “9栋家属楼，每栋占地大约500平方，加上道路、绿化还有休息的场地，一栋楼大概占地1000平方，三分厂的十三亩地，勉勉强强！” “如果数量上升到十倍，大概需要130亩地就是8.6公顷，目前整个京城，只有城西的部队大院有这么大规模的，国营厂的话，最大的应该是纺厂，咱们在城东，如果确实建起来，应该是最大的国营厂家属区了！” 宋易城快速的拨动着算盘珠子，帮着李峰筹划轧钢厂新家属区的工作。 此时的他满脸亢奋，本身学习土建，对于李峰规划的家属楼，就非常好奇，此时能参与其中，让所学的知识，能够学以致用，比在维修科整天望图兴叹来的好。 没办法，现在的形势下，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红星轧钢厂在东城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厂了，维修科就维修科吧，这就是他郁郁不得志的原因。 从他走出校门时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得为家里考虑了，父母的年龄，兄弟姐妹的学业。 “保障房，目前来看，还是供不应求，面积可以适当缩减，按照人均五平的面积来计算，其实四十五平方，都够九个人了，楼层的话，可以比现在的家属楼高一层！” “六层？”宋易城一愣，目前家属区大部分都是盖到四层，像轧钢厂盖到五层就已经算比较高的了，没想到李峰胆子更大，直接到六层。 “这样每栋楼，就可以增加不少户，都申请保障房了，也由不得挑三拣四了！” 说起这个，李峰就有些头疼，现在下边汇报来不少消息，有了房源之后，部分人就开始挑三拣四了起来，对，没错，挑三楼、四楼。 还不是那句脍炙人口的话闹的，第一批中，部分人选择了好的楼层，还有一部分，估计是漏雨漏怕了，住一楼去了，顶楼五楼现在还无人问津。 讲道理，李峰已经做的算是很好了，第一批换房名单，都是厂里真的穷哈哈，但奈何，有些人，就是越穷越有理。 第二批名单，李峰已经找木工作坊，定制抽号的木箱子，都申请换房了，你还挑，抽中几楼是几楼，把第一次分房积累下来的经验，用到了后边。 如果不是顾忌着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李峰都准备让无房户直接分顶楼去了，房子都没得住，有套房子能遮风避雨，就偷着乐吧。 “那地基这块，有些地方可能要深一些，如果是岩石层较浅的地块，差别就不大！” 宋易城还好毕业时间不长，各种公式都还记在脑子里，算盘加公式，得出了理论上可行的答案。 “其实如果这样，不如三分厂扩出一个预制板厂，目前来看，整个京城早年间的建筑，使用寿命已近快临近尾声，从这批名单里就可以看出来，房屋隔三差五就得修修补补，各个单位还有国营厂，后边势必会进入一个都赶着建房的周期。” 李峰越看这个小伙子，现在是越顺眼了，不愧在这个年代能考上中专，都是有脑子，还聪明的，能够举一反三。 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才能知晓历史进程的脉络，他这个，完全是凭借个人能力，推算出来的，而且，推算的丝毫没错。 “你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才学的这个？” 李峰笑了笑，如果私人能做生意，预制板厂还真能成，下一个风口上的猪，不过眼下别说做生意了，三分厂可都不是自己的地盘，谈何扩厂。 自己一个科长身份，凭什么跟人家分厂厂长谈这些。 “我，小时候家里穷，住的茅草屋，砖都是泥巴搀着稻草晒干后做的，脱土坯的时候，我就想，长大了要学烧砖，也想给家里盖一个漂亮的砖瓦房！” 说到此，小宋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候盖房子，真的是一家老少齐上阵，没想到，竟然因为十几年前的事情，和轧钢厂结上了因缘。 “现在，砖瓦房都看不上了，开始朝预制板房靠拢了！”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到，其实从房子就可以看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 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促进着社会不断进步与完善，国家才能迈着步伐大步向前。 茅草房是一个年代，砖瓦房是下一个年代，后边，就是预制板房的年代，哪怕是千禧年之后，很多私人盖房，还是会选择预制板。 “房子，是用来住的，现在家里住在城里的院子里，是我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想的，上楼，暂时恐怕还轮不到我！” 小宋到底还是年轻了，这个时候，也不谈能不能有个员工内部价，可能是自身的经济实力不允许，但人品这块，李峰还是比较满意的。 人可以变，但年轻的时候，还是不忘初心比较好，老一辈人打下江山，把时代推到现在这个地步，属实不容易。 “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房子不是一朝一夕盖起来的，特别是咱们这样大的，肯定分批次，困难只是暂时的，将来你也是要结婚成家的。” “分批次？” “一期二期啊，先把第一批次建的板板正正，让他们看到迟了的后果，后边自然有人跟上，你知道驾校第一批才招多少人么，现在，如果敞开口子，又会招多少人？” 说到此，李峰可不得志得意满一把，轧钢厂名声在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平安驾校。 这所后世看来平平无奇的驾校，现在成了无数京城年轻人梦中朝圣的圣地，只是，人家不招那么多学员，可以说把饥饿营销玩到了极致。 稍微放出来一些名额，外头都抢着要，除了部队和自己有车辆的单位，整个京城独此一号，想学车，别无他家。 那边门口，成了很多年轻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年轻人，多的是一块玩到大的好友，自己学车，特别是到科目三的，在外头的马路上练车的，可不得把小伙伴叫过来好好显摆显摆。 唯一可惜的是，现在出了名的是姜校长，尼玛，第一任创办人可是自己啊。 “资金的事不用操心，把该算的算明白了，我这虽然是借调的名义把你从维修科弄出来，实话实说，我不打算把你还回去，你在我这边有更大的用处，只要事情办好，你的房子，不用担心，明白么？” 看着郑重承诺（画大饼）的李科长，小宋按捺住内心的欣喜，连连点头，感觉自己在做梦。 回去，那个一眼都能望到头的维修科，回去有什么意思。 (本章完) 525.第525章 李副处长 第525章 李副处长 临近下班，忙活了一天李峰，把办公桌上的材料收拢了一下，放在了桌边。 在小宋的帮助下，总算理清了一些头绪，对于需要的材料，资金，人工心里都大致有了数。 具体的，肯定是扔给下边干，不给他们干活，怎么体现出他们的能力，不体现能力，李科长怎能好给人升职加薪，这叫用你的脑子在给你自己办事儿。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肩膀脊椎骨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李峰现在都有点喜欢上在机关楼这边办公的感觉了，主要就一点，图个清净。 运输科小楼旁边，就是停车场，不说其他的，大卡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李峰怀疑哪怕就是双层中空玻璃，都挡不住。 “下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大冷天，站起来双腿都有些麻了，跺了跺脚，哼着小曲，李峰拿起了门后挂钩上的帽子。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门外的人，一边推门，一边带着嗤笑的意味，嘲讽着说道。 “别闹，老郑，我媳妇等我呢，怀着身子，我可不敢让她一个人走！” 看见来人是谁，李峰眨巴眨巴眼珠子，眼疾手快的把帽子往脑袋上一套，趁着郑朝阳还没关门，天真的想要夺门而逃。 “砰~！” 近在咫尺的办公室房门，被直接关上，刚才心情愉悦到不得了的李主席，瞬间欲哭无泪，脸庞扭曲极了。 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人来了，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伱媳妇，恐怕今晚回不去了！” 老郑冷漠无情的一句话，直接把李峰给整蒙圈了。 什么情况，电视剧里，老郑下手没这么狠吧，还是有些地方被和谐了，不能拍出来。 “你什么意思，老郑，你别开玩笑？” 李大科长笑的比哭还难看，自己不陪你们玩了，你也不能绑我媳妇儿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 脸上仿佛挂着白霜的，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让李峰浑身发寒，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刚才来，瞅见你老丈人的车在门口不远处，人还在车上，我想，他应该不是来接你的吧！” 郑朝阳此话一说，李峰，打了个摆子，长叹一口气后，双手用力的擦了一把脸。 不用说了，肯定是娄晓娥，你说你没事干，往厂里跑干什么，这下醋坛子打翻，摆明老丈人把她接回娘家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儿？” 心脏坐了一趟过山车，李峰神色瞬间放轻松许多，只要不拿捏自己的软肋，凡事好商量。 “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出来呢？” 郑朝阳瞥了一眼李峰，此时他的眼神里，那股迎面而来的杀气，不知道噶了多少人，才凝结出这样不带一毫感情的双眼。 这种杀意，一般人是察觉不出来，只会觉着很冷，但李峰手上好歹有了两条人命，就像当时，看着跪倒在墙边的易中海一般。 “好了好了，我胆子小，你别吓唬我，我也没做对不起组织的事儿，我这人最恨的，就是叛徒！” 转身找了把椅子，李峰装作很忙的样子，那眼神，不能看时间长，人家拿的是合法的噶人执照，比不得，比不得。 “嗯，好一个全方位立体战，好一个一等功臣！” 瞅见了李峰上衣口袋里的鼓出来的方形盒子，郑朝阳化雨水为春风，脸上重新带起了淡淡的笑意，看着装模作样的李峰，语气柔和的说到。 “这能怪我，我当时把证件给塞档案袋里，你怎么不检查的，还干特务的，还特务头头，连累我被人拿枪指着，被人绑到了人家的地界!” 李峰哪能听不懂老郑话中的意思，老阴阳人了他，还好，早已做了万全准备，怎么着这锅，李峰都会甩出去。 “嗯，挺好，原来早就在这等着我呢！” 淡定的拿下头上那顶万年不换的黑色礼帽，老郑用手掸了掸上边的灰尘，不苟言笑的说到。 “那不然呢，我也稀里糊涂，本来我就是退伍回来的，人家把我的底细，摸的比你们还清楚……！” 论甩锅，李峰谁都不服，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好了，不说这些，既然回去，那就回去吧，毕竟，我也曾经是那边的人！” 老郑直接打断了李峰的话，忽略了这位年轻人一脸幽怨的眼神，又开始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往外掏材料。 李峰莫名的有些担忧的看着熟悉的档案袋，暗道自己不是已经裸辞了么，怎么又来活了。 “平安驾校是你管着吧？” “别急着否认，你想清楚！” 看着李峰张嘴，老郑瞬间就猜到了李峰想说什么，手指头在档案袋上轻轻的点了点。 “是的，虽然驾校姓了姜，但我还是能说两句管用的！” 嘴皮子动了动，李峰说出了心口不一的话，在他面前，否认好像没用，总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把这些人，安排进驾校，进行科目三学习，车子，会给你们配几辆驾校同样的吉普车，理由你自己想，不要显得突兀，也不要让别人察觉，这事，最多就你和那个校长清楚，明不明白？” 老郑说完后，没等李峰拒绝，直接把档案袋放在了李峰的办公桌前，随后，竟然自顾自的拿起了水瓶，给自己倒水。 一脸为难的李峰，看着面前的档案袋，他知道肯定是跟某些任务有关，但他真不想掺和进去。 “明天早晨事情就得办好，明天下午，车和人都会过去，时间很紧张！” 听着老郑没留任何余地的话，李峰挠了挠头。 “最后一次啊，真的就最后一次了奥！” 跟老郑竖了竖一根手指头，人既然转成找到了自己，就不会让自己拒绝，一般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李峰还是懂的。 打开了档案袋，李峰第一眼看到熟悉的那个黑色本本，一脸欲哭无泪，人都傻了。 “谁跟你说，是最后一次的？” 老郑看着李峰一脸绝望的样子，颇为开心的笑了起来，带着玩味看向李峰。 “三年之后又三年！” 李峰总算明白了，梁朝伟在《无间道》里，说出这句台词时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无奈。 “想想你干的事情，你是在给自己擦屁股！” 说完，老郑拿起桌边，轧钢厂小区规划图，好奇的看了起来，还不时的咂咂嘴，仿佛这些东西挺合他胃口。 “给我自己擦屁股？” 李峰一脑门问号，心里直问自己，到底干了啥，为什么安排人去驾校，还是学科目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以你的脑袋瓜，相信，不用我多说，你能猜的出来，李副处长，好好干，你是在用你的脑袋瓜，在帮你自己办事！” 说完，老郑拎起了公文包，轻飘飘的走了，只留下李峰，在办公室里里一个人凌乱。 “什么意思，李副处长？？” (本章完) 526.第526章 原来如此 第526章 原来如此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李峰睡不着了，三件事搅合在一起，人躺在冰凉的被窝里，没有了暖烘烘的孕妇，炉子里烧再多碳也白瞎。 小孕妇一声不吭回娘家，还是老丈人接的，明摆着闹情绪了，这个没多大问题，明天去厂里哄一哄，带上大白兔，芝麻，总是能哄好的。 第二件，就是郑朝阳交代的，把相关人等安排到驾校里，不用脑子想，肯定安排的是隐蔽战线的那些人。 给自己的那些资料，十有八九就是假的，唬人用的，不过为什么把人安排到驾校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他既然说是给自己擦屁股，那为什么人不派到自己跟前，反而去了轧钢厂外边的部门。 胳膊肘垫在脑袋下边，李峰不老实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很困，但事情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难以入眠。 “我李某人平生，最讨厌谜语人！” 钻进被窝里掉了个头，把门旁的灯线拉了，陷入夜幕下的四合院，一间小屋，骤然亮了起来。 怔怔的靠在床头，李峰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随后打开了抽屉，人在这种烦的时候，还得是来根烟。 反正孕妇不在家，自己是老大，索性就在床上抽了起来。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桌边，随后墙边悬挂着的京城交通图，吸引到了李峰的目光。 一把拽起盖在被上的军大衣披在身上，李峰嘴里吧嗒着香烟，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到桌边坐了下去。 “平安驾校，东边~!” 此时李峰恍若进入了魔怔，脑袋里形成了3d区位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平安驾校研究了个透，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难不成自家窝里钻耗子了？”李峰都自我怀疑到这种地步。 “不对，他说了，直接安排到科目三！” “科目三，科目三，在这里！” 虽然最近没怎么去过驾校，但当初练车的地方，可是他选的，图的就是人少，没车，道路还得达到相应的标准，至少不能坑坑洼洼。 不是心疼那些驾驶员，而是心疼那些车子，整天坑洼地土路开，保不住哪天颠散架了。 人最少，路况还够好的地方，只有一个。 “使馆区，emm？？？” “我艹~！” 燃尽的烟灰，随着他的话语，从嘴唇前骤然落下，李峰难以置信的把手指顺着地图的线路，结合脑袋里对那片区域的了解，形成了更具体的画面。 哪怕地图上没有标注使馆名称，但手指头滑到哪，还是知道的。 “鹰酱，毛熊，大象，高卢雄鸡，约翰牛，脚盆鸡，棒子，tmd，人才呐，就连以后的铁哥们，在这边也有一席之地！” 虽然是使馆区，但很多也只是留了一个俗称联络处代办处的空壳子，毕竟，很多还没有正式建交。 不过铁哥们儿确确实实在边上，驾校的不远处。 “那么，这就是俗称的帮我擦屁股？” 缓缓的挠了挠下巴，李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顺着线索摸索了下去，科目三，一条路上可不是不少家代办处，太凑巧了，老铁家的在开始前，大象家的最后边。 当初自己的主意，把那个地方让一部分给老铁，看来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得防着他们再走到一起么，还是担心，已经打完cs爆破模式的毛熊和鹰酱回过神来，横叉一杠子？” 搓了搓鼻梁，难怪找到了自己，那条路上，平常国人有几个去的，道路宽敞，人员稀少，想要建立监视点，反而真的还没在车上来的舒坦。 那群小老外，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每天外边练车的那帮人。 再次从空间内，取出存放在里边的档案袋，打开后静静地看着里边的名单。 一位位同志，相貌都异样的年轻，比自己年龄还小许多的样子，倒真和驾校那些学员差不多，看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装也得装的像一些。 只是不知道，这个年龄段，本该应该在学校的半大青年，是如何通过组织考验，加入到这个团队里的，难不成是从小……。 看完名单以后，李峰保持了沉默，隐蔽战线的残酷性，又一次展现了出来。 毕竟曾经天天搁前台等客户的时候刷某音，见识的开阔程度，肯定比当下大部分人强，比如提起“燕子”。（不是岳云鹏追的那个燕子） 大部分人会想起尾巴像剪刀的那种鸟类，然而，对于毛熊来说，这么可爱的鸟类，就是他们打小培养出来的女特务。 这三者的关系，说来说去，哪怕几十年后，也理不清，总体李峰感觉，像是他们俩离婚后共同抚养的干儿子。 虽然有的时候坑爹，但有的时候，爹也可以坑儿子。 所以说，还是不能浪，人一旦只要飘了过头了，那就容易翻车。 琢磨明白里边的关键，李峰心头的第二件事总算可以放下，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安全以及家里这边的软肋，随他们怎么整。 那么，就剩最后一项，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他说的李副处长，是嘛意思！” 可以说，这是李峰内心里最大的疑惑，到了处级干部啊，那是厂里高层了，关键自己什么时候升了副处长，都不知道。 “行政，后勤，难不成给我运输科扩大到处级了？” 重新躺回到床上，李峰内心砰砰直跳，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升官的诱惑，老姜忙活了一辈子才借着驾校突破这个瓶颈。 “不会是你们那给我升的吧！”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李峰赶忙再次取出档案袋，打着哆嗦看着落在袋底，还没看过的那个黑本本。 内心直呼不可能，他可没有勇气接受，自己以后的孩子，也变成了档案袋其中的一员。 (本章完) 527.第527章 挂职副处 第527章 挂职副处 十二月的天，再次跟去年一样，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雪。 不出意外，李峰同志又赖床了，如果不是老母亲把门拍的啪啪作响，李主席，恐怕得当做典型了。 “我去街道报一下今年的冬储菜，今年多了豆腐还有海带跟大葱，你舅都跟我说了，鸡蛋搁在锅里，上班别忘给亚琴带过去！” 该说不说，帮街道干活，还是有好处的，这些内幕消息，可是不会外传的，因为，量就那么多，去迟了，可就没了。 想到去年顿顿大白菜、萝卜跟土豆来回吃，李峰瞬间像是僵尸，一个起身，坐了起来。 “豆腐，豆腐，海带，大葱，我全都要，跟他们说多弄点！” 好歹也是一等功臣，给国家套现了大笔土地资源，多吃口豆腐，应该不为过吧。 “想什么呢，街坊邻居人家都看着呢，别迟了，你能饿着，孩子不能饿！” 把儿子换下的衣服收拾收拾，刘茵瞪了儿子一眼，不着调的不知道干啥了，儿媳妇一声不吭就回去了，就这还想着吃。 “哎呀，丈母娘会给她做的，您啊，还是赶紧去，能定多少定多少！” 着急忙慌的赶紧换上衣服，李峰麻溜的爬了起来，这一看，院子里差不多都快走完了。 匆匆忙忙的洗了把脸，看着落在掌心瞬间融化的雪，意味着，自行车，恐怕骑不了多久了。 轧钢厂门口告示栏。 今天贴上了一张大红色，非常显眼的通知，上面的墨迹还未干，应该是刚写出来。 这样一份通知，首先，就是很显眼，其次，就是要夺人眼球，让每个上班的人，第一眼，就能看见，还能勾起好奇心，毕竟，许久没见过拿对联纸写的通知了。 “喜报，恭喜我厂运输科科长李峰同志，在工作方面踏实肯干，做出杰出贡献，荣获个人一等功一次，望同志们相互学习，为红星轧钢厂再立新功！” “另，根据相关条令条例，轧钢厂行政部门对李峰同志，为期一月的升迁考察期满，今再立新功，轧钢厂档委上报市人事局，对于该同志，做出破格提拔申请，李峰同志担任我厂后勤处副处长，现提前挂职，等待上级人事部门批复！” 一旁还有一张通知，非常的简短。 就是关于三分厂厂长蔡文山，因个人身体原因，届中离任，本人自愿退出了厂档委会，当然，谁进去了没说。 可能李怀德本身丢了面子，担心在全厂面前再次把脸丢。 呜呜泱泱的人群，这个时候连第三批公布的分房名单都没时间看了，一个个凑到了喜报前，研究的那叫一个透彻，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开来看。 “瞅瞅，瞅瞅，为群众办事的好干部，就得这样，哪怕他年轻，哪怕他年龄小，别人要是这么提拔，我可不认，唯独他李科长，我那是绝对没二话！” 人群中的一位，看到李峰升官，那是比自个升官还要高兴，扯着嗓门嚎嚎到，那声音听着，别提多激动了。 “不是，他这个一等功是怎么来的，喜报上边写的不清不楚，是为了咱们厂，还是怎么着，咋一点消息都没呢，之前我还听说他不是停职了么！” 也有头脑清醒的，这些天，眼看着李峰，没了事儿做，东瞅瞅西逛逛，厂里可不少人看见，这不光不声不响的升了职，连功劳都都夺了个一等功。 “胡说八道，谁说咱们科长停职，上边不是说了么，是干部升迁考察期，你知道什么考察期么？” 对于自家科长又双叒叕升职，运输科上下好像早已习惯，一等功怎么了，只要是在咱自己科长头上，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虽然科里很多人，都目睹了政教科下达通知停职那一幕，但他们可不许别人这么说自己的上司。 “二毛，你跟我吵什么，我不也听别人说的！” 眼看来人穿着羊皮茬子，撸起胳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刚才还嘟囔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那也是不行，咱们科长，对厂里的贡献，可是能够名垂青史的，你问问，谁家科长敢在自家大门口和副厂长鸡蛋碰石头，这到哪也就独一个！” “好~！” “papapa~!” 李峰前面的壮举，可是不少人都见过，面对高层，他们基层群众，哪里有这样的胆子，碰见啥事儿，只能低声下气诉说委屈，像李峰这样，敢于站出来的，京城这些带把的爷们儿，还都是佩服的。 不过，主人公，可没在现场。 起迟了，下雪，他索性直接去驾校了，省得去科里点卯打卡，绝不是因为担心迟到。 他现在正在姜副处的办公室里，剥着鸡蛋壳呢，雪白滑嫩，如同豆腐一般白皙，泛着诱人光泽的鸡蛋，谁吃谁不迷糊。 姜校长呢，人在椅子上已经站了起来，拿着李峰给的档案袋，一脸慎重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李峰这个瘟神，自个都跑驾校来了，还是挡不住他那边的事儿。 “啥时候来？” “今天，我估计这边电话过去，那边人就过来，甚至，他们可能已经在候着了！” 啊呜一口，本来带给媳妇的月子营养餐，被李峰一口咬掉大半，差点被噎着，赶忙一口茶水咽了下去，茶叶水加鸡蛋，勉强算是茶叶蛋吧。 “目的呢，哪些大使？” 老姜不愧是老姜，还是挺辣，转瞬想到了科目三训练场那边的情况，李峰怀疑，肯定是他没事喜欢往哪跑，对那边比自己了解。 “目的不是咱们能过问的，只能配合啊，你和我，咱俩谁敢回绝人家，这也是每个国民应有的义务！” 反正驾校交出去了，头疼的是姜显达。 “这要是被发现，不会产生什么外交纠纷吧？” 词儿到是整的挺专业，姜校长这是没想到胜，先想着败了，好日子就到头了。 “您才是现任平安驾校的校长，我只是轧钢厂运输科的一个小小的科长，怎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吃饱了，李峰直接摊倒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可言，如果不是有正事儿，高低要在这里睡上一觉。 “你赶紧给我滚蛋，出了事责任我来背是吧！” 看着李峰不讲武德，姜显达气急而笑，一巴掌拍桌子上面。。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桌上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两个人目不转睛同时看了过去，李峰的身躯往门口那边缩了缩，还随时跑路，还不忘朝电话指了指，示意，姜校长赶紧接电话。 “歪~是我！” “在我这里，什么事儿？” “什么？？？” 看着老姜一脸吃翔表情，李峰差点开门夺路而逃，直到等到姜显达挂完电话，右手已经搭在门锁的把手上了。 “好了，你现在不是不是科长了，挂职的副处长了哦~！” (本章完) 528.第528章 学生已经长大 第528章 学生已经长大 就像李峰所猜想的一样。 使馆区，刚开始对于这边马路上，天天多了一些年轻人在不停轮换着开车，还有些不习惯。 随着时间的延长，也不得不逐渐也开始了慢慢的接受。 “谢洛夫，看看吧，这些小家伙们，又开始了！” 下午茶时间，使馆区毛子大使馆的露台上，毛熊的外交人员，此时端着来自大象国产的红茶，双肘撑在石膏的围栏边，目光穿过了围墙，看向了院子外边。 哪怕是天空中已经飘荡起了雪，仿佛对这些人，都没有任何影响，衬衫的扣子甚至解开了几颗，露出一团团纠葛在一起的熊毛。 “哦，天哪，我真的是受够了，阿利塞克，哪天车子撞进来，我都不会奇怪，到了这个年纪，为什么让他们学开车，这不是父母们在小时候就该干的事儿？” 另一位五大三粗的斯拉夫人，眉毛纠结在一起，他可没有像旁边人一样“文质彬彬”的品茶，而是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银光锃亮的不锈钢小酒壶。 “你要来一点么，阿利塞克，在这里，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可是粮食精华。” 表面上是询问，但谢洛夫已经知晓，对方肯定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喝酒，主要目的，还是酒瘾犯了，这天上的雪一飘，他想念寞斯科郊外的晚上了。 “不，不，谢洛夫，我不介意你在这个时候喝一口，但你得向我保证，不要给我惹出麻烦！” 阿里赛克其实也是一样，天空中的雪，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只是文职工作需要头脑清醒，不然他也会忍不住，来上这么一杯。 听到阿里赛克并不反对，谢洛夫早有准备的把酒壶的盖子拧了下来，痛快的往嘴里倒上了一大口。 “麻烦，阿里赛克，有我在，那些麻烦看见我都会绕着走，倒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喜欢在脑袋上缠着该死的布条的大象人，给我们惹下了不小的麻烦！” 囫囵的擦了擦溢出到大胡子上边的酒水，直肠子的谢洛夫表情有些生气，如果，不是要等待那些人的到来，他此时应该正在宿舍里，大口喝酒。 话题说到这，阿里赛克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手中的红茶，此时也没有了那股香气，想到他们提出的，一条条不可能达到的要求，感觉头顶上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的存在，你看那红色的旗帜，肯定能插到泰姬的陵墓上，这些人才是我们教过最好的学生！” 不锈钢酒壶里的伏特加，源源不断的顺着嘴巴，淌进了谢洛夫的食道中，在高浓度酒精的刺激下，他的鼻头，此时已经泛起了红光，更为肿大了起来。 “谢洛夫，那已经是过去了，千万不要在我们的朋友面前，提起这件事！” 说到朋友，阿里赛克明显带着轻蔑的口吻，嘲讽的语气，其实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能输的这么惨，还能在输的这么惨的基础上，两边战线的总指挥，都被人活捉了。 现在一点没有败者的自知之明，反而让他们出面斡旋，让别人吃下去的东西，再给吐出来，这不是给他们外交人员增加工作难度了，还是在关系已经每况愈下的今天。 真当几十年前的清朝还在呢，打输打赢都割地然后再赔款。 他们哪里来的强大的自信，是相信自己能打赢一场首都保卫战么？？？ “我可不会提，虽然我真的想把他们给骂上一顿，他们的要求，真的，我觉得，你和我加上这里的所有人，也不可能说服他们！” 谢洛夫的手指，朝着西边方向的城门楼子那指了指，借着酒劲，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他们已经长大了~！” 阿里赛克目光不由自主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见，但那里他去过，还去过很多次，特别是最近，更是频繁。 如果没有发生这么糟透了的事情，他也不会被紧急调往这边，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国度。 对于这里的土地，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他内心充满矛盾，对他们在战场上的钢铁般的意志所佩服，这是强者的共鸣，斯拉夫人，崇尚拳头就是硬道理。 当初的跟班小弟，到现在成长到不需要大哥的帮扶，就可以完成干脆利索的演习，还是有些唏嘘。 “我倒是对于他们的演习战役，非常的好奇，阿里赛克，你知道我的，那么高海拔的地方，来一次这样的行动，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很轻松，我想要了解到更详细的关于这次战役的相关内幕，家里也等着呢！” 说到这里，谢洛夫双眼冒光，仿佛军事，带给他的，是比伏特加更能带来精神上的刺激，这次学生好像用了种看不懂的操作，连老师都被蒙着眼，正在摸索阶段的操作。 如此短时间内，三万人，就像把滚烫的刀子，划在了触之及化的奶酪上，没有一丝阻碍，丝滑无比的直接拿下了面积不小的地盘，仿佛赶路行军，和喝伏特加一样。 “谢洛夫，他们的脸刚被打了两个巴掌，你觉得他们现在会告诉你，对方的巴掌是怎么打过来的么？” 对于此，阿里赛克一脸苦恼，军事情报，非常的重要，甚至高于帮那些大象国提出的过分要求，但人家那边摆明了，让自己这边先帮他们把那些过分的事儿给办了，才会提供这些战况军情。 但关键是那些要求，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可能达到，所以目前陷入了一种僵局。 “不告诉我们，那就让他们的指挥官，继续在这里待着，阿里赛克，上边没有让我们必须得拿出点什么，毕竟，我们在加勒比海那边的麻烦，才刚刚……！” “好了，住口，这些事儿，不是我们能谈的，准备一下，我们的客人马上要来了！” 听到谢洛夫嘴上没把门，阿里赛克，罕见的把脸阴沉了下来，随口扣上了衬衫上的扣子，走进了内部。 院墙外。 教练车上，几位年轻人，用心的学着驾驶车辆，虽然有的时候猛蹿，有的时候猛停，但好歹，并没有歪歪扭扭，做出危险动作。 对面的马路上，挂着使馆牌照的数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教练车甚至急停下还憋熄了火。 (本章完) 529.第529章 李峰：啊 对对对 我不配 第529章 李峰：啊 对对对 我不配 “发现目标，到达2号点位，车辆5辆，车上乘员数量不明！” “明白，继续保持关注！” “收到~！” 和轧钢厂教练车同款的吉普车，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内部，早已改的面目全非，特别是后备箱中，如果打开车门，绝对会露馅。 一台后世电脑主机大小般的超短波电台侧立在一旁，杂乱的线束像一条条蚯蚓，延伸到后排的座椅下边，不知道是不是和藏在哪里的电池连接。 另一边挂着手持式步话机，大小比后世的大哥大来的还要实在，真的和砖头般大小，耳机到是没瞅见。 吉普车后备箱本就狭小，装了这么多杂七杂八通讯工具后，人员再想进去操作，就必须把全身蜷缩起来，可以想象其中有辛苦，而且，一呆还得是将近一天时间。 李峰坐在其中一辆的副驾驶，脸色十分复杂，听着身后不停转发的消息，脸色有些惆怅。 在自己家的，还得这样偷偷摸摸的做事，心里总感觉有点憋屈。 他这勉强算是第一次出任务，之前“探视”那些从功德木木出来大佬，那真的是在打杂，上不得台面的活。 这些年轻人的孩子，没错，李峰想这么形容他们，考虑到任务需要，全是稚嫩的脸庞，一看都是还在上学，或者刚毕业的。 按照后世的话说，就是未成年。 因为一个目标，聚集在这辆车上，他是来打掩护的，在姜校长强烈要求下，李峰本着自愿精神，呸，就是强迫的。 他其实也想看看，这份工作背后的样子，毕竟007系列电影，让无数人，对于特工这个职业，还是心生好奇的。 “怎么开的车，会不会开，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变速箱有影响，打齿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个时候，那数量黑色小车已经停在了酥联使馆门口，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陆续驶了进去，而李峰，作为一个合格的教练，此时气势汹汹的下了车，劈头盖脸的把“学员”一顿骂。 被骂的那位，一脸委屈，还不敢吭声，低着脑袋，一脸畏惧之色，唯唯诺诺的样子，跟正儿八经的学员挨骂时，可以说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楼上的谢洛夫看的清清楚楚，他是懂中文的，虽然说起来很别扭，但不妨碍他能听懂李峰话中的意思。 “谢洛夫，他是在发脾气么，一点也不绅士！” 一旁参加晚宴的夫人，一身盛装，打扮的枝招展，准备迎接夜晚的舞会，见到李峰口水直喷的这一幕，夸张的捂上了嘴巴。 “因为刚才停车时熄了火，他害怕车子会损坏，所以在谩骂那位正在学车的司机！” 谢洛夫想来是看习惯了，摸了摸自己自豪的大胡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天呐，这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他是档员干部么，为什么要这样？” 此时，这位贵妇人，对于李峰的恶感，可以说直线飙升，达到顶峰。 “不，他只是个教人开车的老师，那些是他的学生，档员，这种人是当不上档员的！” 谢洛夫自身就是苏w埃的档员，怎么可能会愿意和李峰这种人为伍，特别是夫人还在身旁的时候。 “哪有老师会这么对待学生么，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会的，夫人，我们的客人来了，我们该下去迎接他们了！” 谢洛夫搓了搓自己的酒糟鼻，眼看黑色的轿车全都在院子里的停车场里停下，绅士的探出了手掌，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亲爱的，你们真该跟他们的档员干部反映一下，这样的老师，就得让他去农村种地！” …… 眼看着露台上的人渐渐远去，空气中的谩骂声渐渐停了下来，李峰板着脸重新坐回了副驾驶，学员也一脸怯懦的再次上车，坐到位置上后，两人的脸色都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记录，武官谢洛夫，夫人伊万诺瓦，着装为宴会装，在目标到达之后，下楼迎接，时间~！” “四点五十八分，刚才，不好意思~！”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李峰直接把时间报了出来，随后一脸愧疚的看向刚才被骂了半天的小赵。 李峰并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任务名称就是赵东，代号“戒指”。 “不用，李科长，您做的很好，刚才掩护了我，最后一辆车，过去后掀开了车后的窗帘！” 小赵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熟练的继续挂挡，一顿一挫的把车子重新开了起来，对于李峰的话，毫不在意。 “啊~！” 这点李峰还真没观察到，他也是半路出家，刚才也不是即兴发挥，而是一般教练都会这么干，不骂人，就显得反而不正常了。 “他们车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手法，不像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 后视镜中，使领馆的大门缓缓关闭，从进去的车上下来了什么人，李峰压根不清楚，车上的其他人也不清楚。 唯独，坐在驾驶室这位，凭神奇的第六感，从这些细微的动作感觉出，像某些人。 “记录，汇报，老鹰可能插手，各执勤点位，加倍小心，步话机停止使用，老鹰有技术会截听！” 蜷缩在后备箱里的通讯员，听闻命令后立马在后排滴滴答答按了起来，在重要信息传输方面，看来还是更相信电台，而不是步话机。 这下，李峰终于知道，对手是谁了，老鹰么，还有技术截听通讯的，可不只有他们。 这下有些棘手了，本来他还猜测，大象打架输了，找毛熊当说客的，现在鹰酱掺进来，事情可就复杂了。 两个一身腱子肉的，平时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现在倒是因为这个干儿子，又把撕破的脸皮，在第三国的土地上，缝合好了，这还让人怎么说。 “干爹”到了这份上，这是比亲生的还要用心呐。 教练车，不停在科目三路段，来回开，不时在到达终点后，换上一下一个“学员”。 李峰始终坐在副驾驶上，当一个合格的工具人，需要时出面浪费点口水，降低周围嫌疑度。 这一忙活，就忘掉了后院还在着火的状态。 (本章完) 530.第530章 父母的爱情 第530章 父母的爱情 轧钢厂运输科调度室。 小黄双手托腮，望着窗外不停的发呆，眼珠子里攒着蒙蒙雾气，打眼一看，就知道小姑娘藏着心事。 调度室里的姨婶们，看着原来跳脱欢快的小黄，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聊天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来，吃个烤梨，炉子上现烤的，热乎着呢，赶紧趁热吃。” 调度室刘姨，捏着梨子上方的梗茎，手里托着有些烫手的梨身，把这颗看起来就好吃的梨子，放在了小黄的面前。 “刘姨，我，我不饿，您吃吧！” 小黄赶忙把托着香腮的双手从下巴上抽了出来，连忙摆了摆，脸上略带僵硬的笑容，让刘姨看着就生气。 生的不是小黄的气，而是她那不着调的男人，运输科曾经的科长，李峰。 “吃，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跟他置气，你说说，这么大的人了，媳妇回娘家都不闻不问，还玩消失，等他回来，我跟其他姨婶，得找他好好说教说教！” 刘姨用不由分说的眼神，把梨子就放在小黄面前，离下班还有一会儿，按照以往，小姑娘肯定饿了。 “我，我没置气！” 小黄可怜巴巴的噘着嘴，小声的反驳道。 “行行行，没置气，那就把梨子吃了！” 刘姨放下后重新坐回到炉子前，弯腰拿起了篮子里的毛线，继续织了起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百天产假，算算你们结婚的日子，是时候可以搁家里歇着了，天寒地冻的还大老远跑来上班，这还是小雪，等雪大了，就不安全了！” 看着小黄试探性的在梨子上咬了一口，刘姨掐了掐手指，帮小黄盘算了起来，按照以往惯例，其实请半年也不是不行， 国营厂里，大家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整天在一个地方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确实不会做人，不然都和家人亲戚差不多了，甚至，比亲戚关系还近。 这也是几十年后，很多凭借能力考进去的人，为什么会和周围人的关系格格不入，适应不了后离职的原因。 其实人家，本身可能就三代人，都是一块走过来的，没有发生矛盾的情况下，信任已经埋进了血液里，你照顾我子女，到时候我也照顾你子女。 “是啊，小黄，别给他考虑，人家娟子那时候不就请了小半年，天寒地冻，你再起那么早，起不来的！” 另一位织着毛线的婶，也跟着插话道。 “不是，是大夫说的，怀孕的时候多走走，到时候好生!” 小黄表情有些纠结，不上班搁家里躺着，那是得有多无聊，再加上厂里人多，有个突发情况厂医院也不远，都是年轻人，搭把手也就能把自己送过去。 这是她妈妈跟她说的，情况也是这么个情况，院里白天都是老弱妇孺，真有什么事儿，还真没厂子里来的方便。 想到妈妈，小黄不由自主就想到昨晚爸爸跟她问的话，结果，今天一天没见着正主。 刚才还回荡在口腔里的甜味，瞬间就不甜了。 “说的也是，我生我家小君的时候可快了，还在板车上，盖着大被窝呢，就生下来了，到医院，也就是收拾收拾第二天就下床了！” “哎哎，我也差不多，我家老大不是是在家生的么，羊水破了，我还不知道，就感觉想上茅房，结果孩子生出来了！” 听大姨们，又开始口无遮拦，小黄把桌子抹干净后，重新托起了腮帮子。 自己生的时候，要是也是不疼就好了，听妈妈说会很疼，看这些过来的姨们，小黄很羡慕。 “你们这条件，其实养两三个都不多，他现在年纪轻轻，当了副处长，工资得多少了，比我们家老张那时候强多了，生完，再要一个！” “副处长，我记得差不多一百二三了，两个恐怕都少了，至少能养四五个不费劲！” 听着大姨们侃着看着，话题又转移到自己身上，小孕妇可能是被炉子的热气烘的，两颊红扑扑的，比刚才的梨子还好吃。 “呸，谁要再给他生！” 一想到生孩子，就得羞羞，这个坏蛋，今天升了职，人影都不见一个。 大老爷们往驾校跑，还一呆就是一天，想到那个眼神都可以拉丝的女教练，刚才通红的脸蛋，瞬间，又苍白了起来。 要是李峰知道了，可不得喊冤枉，自己在忙着正事，国家大事，哪里会去勾三搭四。 想到此，小黄有些后悔，昨天怎么就上了头，想起来跟父亲抱怨了，早知道不说那些了。 窗外的雪，越飘越多，下班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到马上要过来接自己的爸爸，小黄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砰~！” 调度室的门，骤然被推开，小黄瞬间转过头，看到那双亮闪闪的双眼，下嘴唇不由自主的撅了起来，倔强的把脑袋转了回去，眼睛里的雾气，浓稠到快集结成水珠了。 漫天的大雪，进屋后李峰赶紧把门给带上，跺着脚，把肩膀上脑袋上的雪抖了下来，口中呼出的气，因为外头的进来的冷风，化作了白雾。 “呦，李副处长，您这升了官了，还记得媳妇在这里呐！” 屋内的姨婶们，看着李峰狼狈的样子，加上小丫头不理人，明显在闹情绪，赶忙帮李峰搭台阶。 “哪能呢，刘姨，驾校忙活事儿，不是算着盖房子的钱，今天还有其他单位安排过去学车的，我可是一口水都没落照喝！” 说完，李峰不由分说的走到调度桌前，拿起小黄喝水的杯子，猛猛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那还成，我还当哪里有什么人把你魂儿给迷住了，我跟你说啊，小峰，你爸刚来那时候，做错事我可都训过，你可别给我机会，小黄可是咱们调度室的心头肉！” 陈姨点了点头，暗道李峰的情商，确实高，拿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果然，小丫头状态好上了一些。 “不可能，小黄鸭，才是把我迷的颠三倒四的，是不是！” 说完，李峰当着姨婶的面，直接吻了吻小黄同志光洁的额头，只把小姑娘闹了个大红脸。 “走，下班，为夫带你回家！” (本章完) 531.第531章 来自于老丈人的“背刺” 第531章 来自于老丈人的“背刺” 出了厂门口，李峰看到那辆眼熟的轿车，咽了咽喉咙。 难不成，某些人趁着今天自己不在，又又打小报告了，暗戳戳捏了捏媳妇的掌心，李峰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爸~！” 看着摇下的车窗，老丈人的脸庞在车内的阴影里忽明忽暗，李峰把自行车停好，准备听从训话。 “把自行车停厂里吧，今天一块回去吃饭！” 老黄不苟言笑的声音，还是有些渗人的慌，特别是这个时候，也可能是老丈人天然对女婿的压制吧。 先帮媳妇打开了车门，随后李峰忙不迭的，小跑着把自行车给推回到停车棚里锁上。 “妈~！” 等回来的时候，丈母娘也已经坐在车上了，李峰打开副驾驶的门，跟个秘书样，坐在了副驾驶。 “都副处级的干部了，做事，要稳重一点！” 老丈人不轻不重的提点一句，不知道是看到李峰刚才差点滑倒，还是指的其他方面。 “爸妈，在你俩面前，我跟亚琴，那就是个孩子，跟级别可是没关系！” 小李的嘴巴这时候跟抹了蜜一般，一番话说得丈母娘都笑了出来，看到丈母娘手掌搭在了老丈人的手背上，朝着司机抬了抬下巴，老黄这才欲言又止。 “爸妈，你看，他头上的帽子就是我织的，你们看看怎么样，好看吧？” 小黄这时候，难得可以显摆了，拉扯一下李峰还没取下来的帽子，把针线活给母亲看看，只是歪着脑袋的李峰注意到丈母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挺好，我家媳妇，别说织帽子了，给我织毛巾，都织不好！” 一旁的司机大哥，眼看车内几人都沉默了，赶忙很给面子的捧上了一句，这才让小黄同志，再次开心了起来。 老黄难得掐了掐鼻梁，看样子连他这个外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 一开门，小小黄此时斜挎着书包，正在楼下拿根树枝捅蚂蚁窝，看到车子开了过来，赶忙扔掉了手中的树枝，小跑着过来。 “爸妈，姐姐怎么又来了？” 一下车，小姨子的一句话，差点把李峰都给逗乐了，如果不是憋笑能力练出来了，搞不好，真会让自个媳妇下不来台。 “去去去，等下检查你的功课！” 黄亚琴怎么会拿捏不住这个亲妹妹，一句话，让她小小年纪，体会到了人心险恶。 “姐夫，你来啦，抱抱~！” 看到副驾驶下来的姐夫，小姨子赶忙张开了双臂，两条腿蹦了起来。 “起开，要抱，找你爸去，你姐夫可不乐意抱你！” 吃力的拍了拍小丫头身上不知道在哪里摸爬滚打粘上的灰尘还有雪，结果拍完了前边，屁股后面还有，最后黄亚琴索性放弃了，反正有老妈给她洗。 “好了，跟她置什么气，来，爸爸抱你！” 老来得女，老黄同志，还是心疼的，看着姑娘张开双臂，马上弯下腰。 “不，我就要姐夫抱，我姐欺负我，我找姐夫欺负我姐！” 一番话说的在场几人哭笑不得，前边有她姐，后边又是她，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夜晚的屋内，橘色的灯光，令人感觉到舒适，再加上热腾腾的火锅，那跟满天飞雪的室外，实在是太映衬了。 “爸，您少喝点，昨天您就喝了两杯，今天是不是机会难得，还想多喝！” 老黄瞥了一眼说话的大丫头，看了看李峰，随后还是把酒盅满上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个一等功，你爸就把酒给戒了！” 说到底，老黄还是高兴的，老一辈人最看中，并不是自己过的多好，而是希望女儿女婿有出息，像现在的情况，体系内了解的人，都让他很有面子。 “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不是说找小峰有事儿么，别等会儿喝多了，你自个先躺下了？” 丈母娘拍打了一下老黄，提醒他，差不多得了。 “哦，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小峰呐，这次的一等功，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么？” 刚才丈母娘说有事的时候，李峰的筷子就已经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老丈人，等着他开口。 见他问是怎么来的，本来李峰还感觉是自个做出了这些事情，才获得的，现在又有些迷茫了，这话中意思，还掺杂着其他的。 “是叶主任帮你说了话，今年的军费，肯定超了，明年人大会上预算肯定要拔高，叶主任也算回馈一下你今年的付出，当然，猜测明年的两会，还是可能需要继续参与！” “在这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情，郑朝阳不好开口，我想了想，既然他们选择你，那就有他们的理由，我就替你答应了下来！” 老黄此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筷子都放在了一旁，看来事情比较重要。 这李峰的心，不就咯噔了一下，什么事情竟然到了老郑都不好跟自己张口的地步，他们俩的关系，虽然不咋地（李峰认为），但也不至于不好张口吧？ “爸，我听您的！” 这个时候，老丈人都答应了下来，李峰哪里还有回绝的余地，只能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儿了。 “去年，你提出的建议，把那些人在祖国四处游览一番，听说效果非常好，目前已经抵达巴蜀，有的还主动申请，帮前线筹划部署防御。” 那些人，功德木木里头的那些？ 别说，虽然人家是输了，但不是说人家的指挥不行，只能说他们的上头太艹淡，机枪阵地右移五米都出来了，不输才怪。 “这次不止他们两个被俘的高级指挥员，还有一部分中级指挥员，上头准备还跟上次一样，带他们看看我们的河山，因为涉及到“外宾”，重视程度，比之前还要高一级别，车队需要有经验的人！” 这么一说，李峰瞬间明白了，有经验的人，谁呢，还能是谁呢，这不明摆着就是自己么，不是特务，又是特务，别人怎么都察觉不出来。 但这趟很可是混水啊，今天可是亲耳听见，连鹰酱都掺和进来了，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儿，这老丈人难道想让女儿守寡么。 李峰脸憋的通红，任务需要，今天看见听见的这些事儿，还不能说出来。 (本章完) 532.第532章 你们选错对手了 第532章 你们选错对手了 终于，李峰还是接了活，在岳父的安排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带着政治任务的——导游。 居庸关，位于京城西北方，离市区约为六十多公里。 此处崇山峻岭，长城依托陡峭山脊而建，伫立在此数百年，可以说卫戍京城最重要的前哨之一，自古以来，关内汉族依托于这项工事，抵挡来自关外的游牧民族。（内m的老哥们，你们好好想想，匈奴就是你自己qaq。） 李峰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个号称在空间站上边都能看见的传奇。 冬天的八达岭长城，展现给李峰的，是一副壮阔豪迈的景象，雪飘飘洒洒，近处的树上结满了雾凇，整个景色仿佛被一层纯白的绒毯覆盖。 随着车队的临近，大雪覆盖下，宛如一条巍峨的白色巨龙，蜿蜒在群山之中。 “啪嗒，啪嗒！” 车轮上的防滑链，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沉积在地面的积雪，在车队行驶过后，把临近地面这部分，遮掩的严严实实。 大清早，到特定的宾馆接人，导致李峰睡眠有些不足，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李峰反而干脆抱着胳膊，趁这时间眯瞪一会儿，反正到上边，可以慢慢看，今天，有的就是时间，公款旅游。 “omg，%￥&……！” 哪知道，他这刚闭上眼，后排座上，就响起了一连串鬼哭狼嚎的叫声，自己副驾驶的座椅，还有了被人扳动的感觉，李峰赶忙睁眼，右手迅速扶到了腰间。 睁开第一眼，就看见一把大胡子，离自己的脸庞近在咫尺，那股难以言明的咖喱味，窜的李峰赶忙往右车窗边靠了靠，这叫紧急避险。 李峰惊讶一番，国内不知道哪里竟然还有咖喱给他们做早餐，真的是要给他们惯坏了。 看着大胡子准将，跟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光看表情，李峰都能猜到，他是在表示惊讶。 咖喱味的英语，虽然很难听得懂，但omg，这种国际口语，李峰还是表示扫意贼。 后排座上，另一位准将先生考尔，面色不满的说些什么，还用手扒了扒另一位的伸直的胳膊，看他略带搵怒的样子，像是在让他别少见多怪，嫌弃他丢人了。 “他们在说什么？” 李峰眼看补不了觉了，等咖喱味远离了自己，掏了掏耳朵，朝着旁边开车的那位问道。 开车的老司机也是一脸黑，没想到自己平生竟然有机会带上这俩活祖宗，而且还得充当翻译。 “他说，考尔，快瞅瞅，这个建筑，太美妙了，是他平生见过最大人造建筑，比他们的那啥泰姬的陵墓还要大！” “另一个再说，达尔维，你tm放屁~！” 充满着大碴子味的翻译，充分考虑到本土话发展，说出来，总是带着令人亲切的味道。 在考尔的拉扯下，达尔维这才嗫了嗫嘴唇，重新靠回了后排的椅背上，就这样，后边两个听不懂前边在聊什么，但前边两个能听出后排在聊什么。 一时，进入到诡异的氛围里，后排座的两位可能知道自己丢脸了，这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直到车辆行驶到山脚下的居庸关的停车场里，车队才陆续停下，李峰率先下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咋感觉游客比较多。 “这大冬天，不猫在炕上，都出来干啥玩意!” 头车的司机兼翻译，下车后，第一反应也和李峰差不多，往上拎了拎裤腰带后，看向了李峰。 “这玩意，咋整，从哪上去？” 李峰也很懵逼，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不光他，另一位李峰曾经的记忆里，对这里也是一片空白，也是第一次到这。 “跟着那些游客吧！” 当导游，李峰也没经验，但反应还是迅速的，指了指那边汇集到一起的游人，看他们样子，可不像下山的样。 车里的“外宾们”下车后，毫无意外，吸引了众多游人的目光，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一点。 “佛罗米，佛罗米！”（跟我来） 李峰拍了拍手掌，把那些已经看傻眼的小老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随后可能有些不习惯，赶忙在边上撇了根树枝，随后把车头前的小红旗栓在了上面，对嘛，这才有导游的样子。 看着李峰高举着红旗，左右挥动了两下，像是在找手感，周边负责安全警戒的同志，都被这一幕给逗乐了。 “佛罗米，度有昂丝蛋的？”（跟我来，明白了么） 李峰指了指手中的红旗，向那些小老外们问道，毫不在意一旁翻译的脸色，更是漆黑，李峰这蹩脚的英语，别说是他了，那些老外都愣了。 “ye，go，go!” 可能知道这位负责带他们的李峰是什么意思，达尔维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表情急不可耐。 就这样，李峰肩膀上扛着两个巴掌大的红旗，走在了最前头，后边熙熙攘攘的司机还有随行安保，跟在了队伍后！ 上城墙的一路上，李峰听到最多的，就是“偶买噶的”，其实他这个导游，看到眼前的景色，也很惊讶，但还是得憋住，难能在歪果仁面前露了怯。 “我来说，陆老师，您来翻译~！” 带着人，嘴上不介绍一点些什么，李峰感觉，可能他们看过就看过，记不住，还是得给他们涨涨记性。 翻译员老黑，不对，老陆，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身后跟上来的那些人，随后点了点头，不知道李峰会说些什么，但要求听他的，那就听他的。 “此处名曰居庸关，是我们首都附近最著名的关隘，也就是西方人口中的城堡，这只是其中之一，这样的城堡，在六百年前，我们兴建有十几座，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外敌的侵犯！” 说到后边，李峰的情绪反而高昂了起来，他骄傲的把这些，展现给这部分战俘，告诫他们，我们防备外敌入侵的心思，早已经融入进了我们的文化中，城堡，是用来防御的，防御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大雪覆盖下的居庸关，美轮美奂，那是它已经收起了獠牙，在军事角度，这是无与伦比的战争机器，砖缝里，还有着延绵数百年的血渍。 中文夹杂着英语的声音，在空旷的城墙上传递老远，不远处的“游客”们，都暂停了脚步，静静的听着那位扛着红旗的年轻人，骄傲的诉说着这里的过往。 “在五千年前，我们和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玩着青铜器，三千年以前，我们和希腊人一样在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征战四方，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富足，十年前，我们和un在半岛一较高下，在拥有五千年历史的牌桌上，我们的对手已经轮换了几轮，但我们依旧屹立于此！” “我们的民族，不可战胜！” (本章完) 533.第533章 我李峰能做赔本买卖？ 第533章 我李峰能做赔本买卖？ 调查部办公楼。 爬了一天长城的李峰，此时已经不是疲倦了，两腿酸软，加上口干舌燥等等负面buff能加上的都加上了。 “要我去沪上可以，但得先把我的枪给换了。” 说着，李峰稀罕的掏出了自己亲自毙了易中海的大宝贝，要说老家伙用顺手了，其实用起来还是不错的。 奈何天不遂人愿，这玩意出现第一次卡壳时，就意味着，寿命走到了终点，毕竟，轧钢厂武器库接到这把枪的时候，都不知道经过了几手。 “上次抓人，差点栽了个跟头，你们要用我，别拿我不当人！” 说着，李峰把这把带有隐藏成就的m1911，郑重的放在了郑朝阳的办公桌上。 “别急，先把字儿给签了！” 老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夹，笑吟吟的递给了李峰，随后拿起了李峰的这把m1911，把玩了起来。 李峰一头黑线的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不知道又给自己弄出了什么卖身契。 打开后，李峰愣住了，这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今天一天的行程，哪怕是说了什么话，上边都清楚的罗列了出来，这陆老师也tm当起了内鬼啊！ “你这样很危险，郑朝阳同志，你不相信我，你还找我老丈人把我安排了！” 对于郑朝阳找老丈人这件事，李峰多少还是有点怨言的，有什么话直说不好么，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会回绝么。 这么好的因公出游机会，你但凡稍微忽悠一下，搞不好，自己接了呢，直接越过自己，找了老丈人，人家碍于面子，能不答应么 “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也就是你之前干过这事儿，上边对你有点印象，加上老黄人还不错，不然，你以为都能捡到这美事儿！” 嗤笑了一番，郑朝阳把签完字的文件夹重新塞进了办公桌里，看着默不作声的李峰，以为打击到他了。 “你要是有好事能想到我，我找个佛龛，非得把它请下去，把你送上去供起来！” 李峰还不留情的拆穿了老郑的面目，真为自己好，就不会档案袋里夹带私货，第二份证件，已经明摆着要把李峰栓在这里。 “好了好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像当初咯，咱们那时候，是指哪打哪，都跟你一样，哪里还能干成事儿！” 看着李峰闹起了情绪，老郑稍微缓和了一点，没办法，这小子，还是有不经意间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操作。 “不扯别的，我认了，手段玩不过您，给不给换，一句话，我现在得抓回去，来回走了二十公里，就算是头牛也得给他歇一歇吧！” “你小子行，我看到时候你得了好处，你再跟我叫唤！” 说完，郑朝阳再次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干脆利索的盖好了章，随后递给了李峰。 “下楼右转，去领吧！” 李峰舔了舔嘴角，一把抓过后朝着门那边跑去，一分钟都不想在这边待着了。 “等等~！” “干啥？” 李峰一脸狐疑的回头看了过去，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被郑朝阳坑怕了。 “这个带过去~！” 说完老郑把李峰的m1911，直接扔了过来。 “里头还有子弹~！” 李峰脸都扭曲了，没想到这家伙，都不检查的，也不怕摔在地上出大事，接着家伙什后，擦了擦紧张而流下的汗水。 等关上门后，老郑恢复了一脸平静，站起身后，双手背在了身后，站在了窗户前面。 李峰知道的不多，他知道的又能多到哪里去，自己在明，对方在暗，看着那些苍蝇，因为一堆臭狗屎，又凑到了一起，密谋着事情，还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现在比谁都急，却必须稳住，只有对方露出马脚了，才有机会一网打尽。 老郑那边的烦恼，李峰不知晓，现在，他正在游览总部的装备仓库。 超级大，超级齐全，那些在家里墙上挂着的，那都是小菜。 这边，都是成箱成箱摆放的，打开后，家伙什，全都锃光瓦亮，在李峰眼里，那都是收藏级的好东西。 好东西全在里边，刘姥姥逛大观园李峰，可不把给看眼了。 “联邦西德产，g3突击步枪，7.62毫米口径全装药威力弹，你看和你的任务有没有冲突？” 帮着李峰开仓库门的仓管员，看着李峰抱着这把大家伙，爱不释手的样子，隐晦的提醒道，这玩意动静忒大。 耗子进了油罐里，还会出来么，肯定不会啊，怎么都得吃撑了，那什么ak，56，全都看都不看，打过的玩意，还看他干嘛，要的就是没打过的。 看着说明上生产公司的名字，浓缩起来就是hk公司，后世太有名了，别问，问就是hk416压枪贼稳。 “很匹配，这个，拿着~！” 血赚，一把m1911鸟枪换炮，李峰可没说怎么换，你郑朝阳也没规定能换几把，能不能换大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仓管员一愣，这种枪，可谓来之不易，出任务一般也不舍得给别人用，坏一把少一把，没想到，这个像是新人的家伙，倒是丝毫不客气，而且，为什么这人，挑过后怎么还不走。 “这是……！” “uzi？” 李峰走到下一个“展柜”前，看着里边似像非像的这把枪，一把抄了起来，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匪用的冲锋枪，跟后世差别没多大，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玩意。 “乌兹冲锋枪，使用小口径手枪弹……！” “不用说，我晓得，这把射速快，不用瞄准，直接腰射，这把也给我装起来！” 仓管员这下是真麻了，有些顾虑的看着李峰，不知道他到底要出什么任务。 “对了，这把m1911也给我换新的，都卡壳了，大香瓜有没，来俩，这些装备给我按照一个基数来配置！” …… 临走时，李峰还不忘跟在风中凌乱的仓管员询问。 “防子弹的衣服有没有~？” 身后背着两把大家伙，一把g3一把m2卡宾，胸口挂着乌兹，裤兜里一边装着崭新的m1911，一边装着锃蓝的格斗匕，上衣口袋鼓鼓囊囊俩菠萝，两只手拎着沉重的弹药箱，嘴里还叼着说明书，活脱脱一个兰博在世。 这幅形象，彻底把调查部楼底下的人都给惊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的任务，给队友们带的装备。 站在楼上窗户前的郑朝阳，看到李峰手脚麻溜的往车后备箱里塞这么多家伙什，第一反应就是赶忙扒着房门，喊人要把李峰截下来。 等人下楼，只能看到车屁股后面的排气管冒着的黑烟。 可见开车的人，油门踩的得有多急。 (本章完) 534.第534章 刘海中的华丽转变 第534章 刘海中的华丽转变 临近傍晚，四合院家家户户墙面外的烟囱，纷纷冒出了滚滚青烟。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炒菜的香味，辛辣的，油煎的，红烧的，只要跨进院子的大门，生活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 每到这个时候，院里孩子们都喜欢扒着各家的窗户下，猛吸鼻子，仿佛仅凭借着香味，就可以把肚子填饱。 不远处的巷子里，走街串巷收牙膏皮的二道贩子，用着独特的嗓门，抑扬顿挫的喊着小调。 “当当，当当！” 铜锣声响彻在这处重新恢复平静的四合院，只见刘家老二，此时手里拎着铜锣，正用着擀面杖，从后院儿走到了前院。 “马上开会了啊，各家各户出一人！” “啥事儿啊，光天，咋，咋开会没跟我说一下呢？” 阎埠贵在门口探着个脑袋，推了推眼镜，皱着眉毛向刘老二问道，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这不是通知了么？” 刘老二拿着擀面杖的右手指了指铜锣，别提有多趾高气昂了，弄不明白的，还以为他当了分房委员会的代表了呢！ “嘿，我说这孩子，老刘也是，现在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了么！” 看着下巴 快抬到天上的刘老二，阎埠贵瞧他蛮横的样子，嘴巴都气歪了，内心跟吃了坨翔一样难受。 “爸，您瞅瞅，人家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阎解成手里端着空碗，看样子是等着开饭了，看着老父亲吃瘪，内心也在偷着乐。 “去去去，一边去，上个月月底的工资，怎么回事，你妈找你拿，你到现在都不掏，再这样，伙食得给你家停了！” 瞥了眼自家儿子，老阎一句话，就让这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爸，别介，这不马上过年，总得手上留俩，去于莉家，总得给几个孩子包个红包，买点东西，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阎解成双手合十，做求饶状，拜托自己的父亲，手下留情。 那可能是他想多了，小阎这算盘珠子，可传承自他爸，老阎可比儿子老练多了。 “理是这么个理，今年发了绵砂票，一斤差不多了，反正家里也不吃，你把钱交了，我让你妈给你买，到时候带过去，小孩子，一人两分钱，差不多了，准备五个人的，也就一毛钱，婚都结了，还怕媳妇跑了不成！” “嘶~！” 阎解成只感觉一阵牙疼，一斤，多少钱，七八毛，也就是一斤猪肉，虽然票比肉票贵，但第一趟回去，总感觉有些不够。 “我看李峰他们家，鱼也腌上了，还灌了几截香肠呢！” 阎解成也不知道李峰家是准备自己吃的，还是让李峰带去老丈人家的，但不妨碍这时候提出对比。 要说，这年底，每家每户的肉票，多少都有些，但像李峰家这样，还是很阔气的。 “给你爸搬凳子去，你跟谁家比不好，你跟人家比，他一个月工资，撑你干半年，就你这德性，一斤白我都感觉多了！”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在家的妇人们铲到了墙角，随着梳着大背头的刘海中缓缓而来，院里各家各户，人基本到差不多了。 把手中的大茶缸垛在了桌面上，老刘举目四望，取下了腋下夹着的文件夹。 “嘿呦，一大爷，您这越来越正式了!” 吊儿郎当的何雨柱，近来气色越来越好，仿佛年轻了些许，但他含胸驼背磕瓜子的样，总是有些猥琐，再好听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始终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味。 老刘这一次倒是没跟傻柱较真，能让他说出一大爷三个字，刘海中已经知足了，最近开会，他学习到作为“领导”，讲究的就是一个风度，雅量，他目前正在这么高标准要求自己。 “咳咳，下边，开会！” “这次我简单的说几点，会议不耽误大家吃饭时间，年关将至，作为本院一大爷，我有责任，让大家安安心心过大年！” 眼看老刘不按常理出牌，甚至都不打算让自己说两句，自顾自的打开了文件夹，坐在一旁的仿佛成了陪衬的老阎，顿时就急了。 “不是~！” “第一点，就是关于冬季取暖问题，第一场雪来的很突然，很多家都还没开始搓煤球，这边已经和于莉沟通过，煤厂的煤灰目前还有富裕，但不多，各家需要的抓紧和于莉联系，可以找她帮忙订购！” 被打断了发言的老阎，顿时跟霜打过的茄子，彻底焉了，自家的于莉什么时候跟老刘接触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不说话他说出来，老阎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朝阎解成瞪了一眼。 “第二点，烧煤的人家，烟囱该清理的要及时清理，还有窗户记得留个缝，每年因为烧煤，都出过事，中毒的，着火的，大家要牢记，炉子前别烤衣服！” 别说，刘海中同志的这次发言，还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说不上来什么，但就是比以往开那种没头没尾的会议，至少能让听的人，继续听下去。 “第三呐，冬季小偷小摸增多，二大爷家，门得守好，另外水龙头今年归贾家，晚上睡前，记得留水，第二天早晨浇好浇一下！” 得，不光没自己的事儿，仿佛这个二大爷，工作重心就是看大门上了。 “一大爷，我……~！” “你先坐下，我来说第四点！” 看到秦淮茹紧张的站了起来，刘海中面色平静的把手往下压了压。 “今年贾家的状况，确实有些特殊，既然轮到你们，工作不能推脱，街道办那边，今年的文明四合院还是会给咱们，那分下来的布票和肉票，我当了一大爷，总得给院子做些实在的，我这份，到时候也给你们家，就不要纠结那几块煤钱了！” 说完后，只听见咆哮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众人纷纷转头，因为，车子好像在自家院门口停住了。 “呦，开大会呢？” 美滋滋的李峰，这一回来，看到四合院的众人，都盯着自己，手指中转着圈的车钥匙赶忙收拢在掌心。 “哦，李主席回来啦，我这边刚好结束，提醒一下大家冬季安全，你这边看要不要说两句！” 刚才坐在位置上还稳如泰山刘海中，立马站起身，搓着手就屁颠颠的跑到李峰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跟刚才宛若两人。 “不了，很好，工作做在了前头，还有厂里的分到房子的住户，也别忘了开个会提醒提醒，千万不能刚搬进去就出事儿！” 李峰有些受不了这番热情，感觉太舔了，急忙准备回自己家，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这边的刘海中则是眼前一亮，他今天的开会内容，其实完全基本照搬的就是厂里开会的内容，活学活用，现在得到李峰的表扬，这不就等于让他管着那边的家属区了么。 “散了散了，会开完了，都回去吧！” 想到此，刘海中的内心越发激动，这边四合院才多少人，家属区可比这里过瘾多了，得抓紧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把自己的位置坐实。 饭桌上。 “妈，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差学习，后边别给我准备晚饭了！” 刘茵此时闷不吭声，停下了夹菜的筷子，随着儿子的官位越来越高，她想管都有心无力了。 (本章完) 535.第535章 暗战 第535章 暗战 清晨的京城，笼罩在薄雾中。 此时起床的，除了扫大街的，也只有各种运输车辆了。 全国各地的各种瓜果蔬菜通过水路，铁路，公路等运输方式，送到了消耗量异常强大的北方。 刘强刘雷叔侄俩，给骡马套好了鞍子，也起了个大早，怀里揣着热滚滚的二合面馒头夹肉片，就出门了。 肉还是李峰刘茵老妈给的肉票，今年的街道办，对李家特别客气，这类的票，今年给的比往年额度多的多，还不加上李峰干部身份，厂里自己发的票。 都是周围邻居，你腌两条咸鱼，几根香肠，比他们强，但不至于太让人眼红，并不是非常的扎眼，其实还能买更多，那就搞不好会让人在背后说闲话了。 多的肉票，刘茵也就给叔侄俩了。 去年拉冬储菜时，天天起早贪黑，营养跟不上，整整瘦了一圈。 今年富裕太多，这也就是叔侄俩，大清早还能吃上肉的原因，早晨，才是他们最累的时候。 “这么早啊，小峰！” “老舅，你们也出发啦，今年过年，该回去了吧，肉票带不回去，肉能带回去啊！” 李峰看见两人过来，赶忙把后备箱关上，昨晚睡的太死，才想起来，车后面还有个小型军火库呢。 “嗯，你表哥想媳妇了，也该回去了，不过听说今年车票涨了一点，我在想，等这阵忙完了，到时候找客运的那位邱主任帮忙弄两张来回的票！” 老舅刘强这时候拿侄子开涮，只把内向的表哥给说的面红耳赤。 其实他们也有回去的打算，十斤肉票，在这边省着点吃，回去还是能包几顿饺子，现在的铁路，车厢里和外边差别不大，年头最冷的时候回去，放两天也没大碍。 “对了，两头猪现在一百多斤，母的下了十一个崽子，你外公前几天还发了电报，问问，今年要不要给宰了！” 说到此，李峰这才想起来，还有两头野猪在南边，秋收的时候，还差点被当地的粮站给截胡了，要不是找了当地的两会代表出面，才解决这个事情，估计十几头小猪都没机会生下来。 “最好和书记商量一下，十一头小猪，大了后吃的也不少，家里人养不起，不行，提供给村里，跟大队协商多换点粮食，让村里出面养一部分，让大家共同富裕。” 说实话，当初也得感谢那位书记的耿直性子，面对代表，人家不隐瞒，跟粮站也不妥协，这样的好书记，李峰哪怕就是把猪给他，都比给别人来的放心。 “是的，现在几个孩子早晚都得去割猪草，还得挖笋才能填补过来，换些粮食，他们今年就轻松多了！” 刘强毫不意外自己这个大外甥的阔气，总体来说，这样才能获得更多村民的好感，不然十几头猪，真养大了，估计再面对的可不止粮站了。 “吃了没，这么早，你妈应该还没起吧，我们这肉夹馍，你别嫌弃！” “不了，老舅，我得抓紧走了，你们运菜需要营养，我就不跟你们抢了！” 说完李峰直接钻进了车内，叔侄俩看李峰回绝后，一人牵着一头驴，把板车贴墙停，给李峰留出了开出去的空隙。 “我刚才看他大包小包，都放后备箱了，是要出远门么？” 出来的早一些刘雷，坐上板车侧面后，甩了个鞭，向刘强问道。 “不知道，听说，前两天升了官儿，应该要学习什么的吧！” 薄雾中，李峰的车辆慢慢远去，叔侄俩的骡子，打着响鼻，欢快的在马路上跑了起来。 李峰起得早，是有原因的，毕竟要去城西那边的宾馆，再加上昨晚老妈大包小包打包衣服，怕李峰在外边冻着，饿着，他是真怕了，所以，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要说去的沪上，李峰表情很轻松，听说那边的大闸蟹不值钱，穷人家才吃那玩意，李峰很想尝尝那肥美的蟹膏，毕竟，现在都是野生的。 沪上貌似还有很多东西，是北方没有的，或者很贵的，他都打算好了，去玩儿，回来再带点东西，怎么着这趟也不赔。 行至半路，忽然，“福如心至”，瞬间心脏砰砰直跳，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没心脏病，李峰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心梗了。 马路上，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瞬间停车，在薄雾中，异常扎眼。 李峰赶忙弯腰把中央扶手箱里的家伙什给取了出来，套筒在仪表台一磕，完成了上膛的动作，绷紧了身上的这根弦。 脑袋左右微微看了一下，四周马路上都没有人，此时异常的干净，他不知道这不对劲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但手背上浮起的鸡皮疙瘩告诉自己，自己真的被人盯着，而且是满着恶意的那种。 心里暗骂着，李峰重新挂挡，可惜自个没有透视眼，别人在草丛里，自己在暗处，先天处于弱势，只能战略转进。 车辆迅速到达了外宾们下榻的宾馆，李峰第一时间，把负责安全的主管给叫了起来。 “葛队，情况不对，来的时候，我感觉这里被人知道了！” 刚从被窝里被拽起来的葛队长，代号口哨，还在揉眼睛呢，瞬间睡意全无，赶忙第一时间掀开了掀开了枕头。随后如豹子般敏捷，窜到了窗户侧边。 “在哪发现的~！” “在进来的路口，我没发现他们，但感觉就是不对，我当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暗处有人想抢车，我直接跑了！” 李峰既然敢上报，理由肯定想好了，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之前也是第六感，才让他躲开了那根差点把自己穿死的钢筋。 葛队长瞬间脸色黑了下来，不是他不信李峰的话，正因为信了，所以脸色才漆黑无比，他们这行，就是在踩着钢丝玩杂耍，不信别人的话，但必须相信该死的直觉。 这次面对的对手，不再是之前单独的那波，而是几家联合起来的那种。 李峰虽然不算带队主管，但在客人安全面临问题的情况下，有权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建议，陆路不要走了，我们走水路吧，另外，派人来，伪装成客人上车走，一批开车直接出城，一批去火车站直接进站台，咱们等他们走后，安排水路上船！” 狡兔三窟，前两个都当做迷惑，后一个才能保证安全，水路，就不信船还在开着，他们能从水底游上来。 葛队长沉默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随后目光看向李峰，见他目光果决的看着自己，拿起了床头的电话机。 “给我接店小二~！” “丰庄路口发现异常，计划有变，另需增添两队车辆，一队到来宾馆前门，一队到后巷，联系港务部门，需要出海，马上！” 在李峰的注意下，葛队长也添加了自己的一部分，前门走一队车，后门再走一队车，他们只要苟住，对面就抓瞎。 就不信这样，他们还不上钩。 (本章完) 536.第536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打起精神，老二，你要是困了，换我来！” 路口附近的小楼，“代号”凤凰的年轻人，此时正坐在沙发前，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家伙什，还不忘提醒另一位正在监视路口的队友。 桌上被擦的油光瓦亮的零件，渐渐在他灵巧的双手下，组装在了一起，最后，仿佛擀面杖粗细的消音器被拧在枪头，一声细微的“咯拉”声中，弹药就进入了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 清晨的薄雾，有效的降低了能见度，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马路上薄雾，总是会随着行人，车辆的气流涌动，而慢慢散开，相反，可就正好能遮住镜片带来的可能存在的些许反光，可以说老天都在帮他们。 此时代号“老二”的那位年轻人，正举着双筒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口，这种活还是比较损耗精力，上半夜不睡觉，凌晨还得起来轮班，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坚持下来的。 “我还好，为什么八达岭那边不动手？” 老二左右拧了拧脑袋，放松已经略显僵硬的脖子，可能是熬夜加上没喝水，导致嗓子异常的嘶哑，像是一条丝丝吐着信子的过山峰，发出的声音。 这个问题，早已埋进了老二的腹中，此时还是问了出来，这位凤凰的枪法，他相信能打中正在移动中的车辆里坐着的目标，当天干完活，当天不就可以撤了，监视这种活，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人是真架不住。 “他们没你想的那么笨，不然凤凰这个代号是怎么涅槃重生的，当天全是他们的人，这活是别人家的事儿，我们义务帮忙，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搭进去，再说，当时两个任务目标当时分散开，最多只能完成一个！” 凤凰眼中精光一闪，侧着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后赶紧把食指竖在了嘴边，身体灵活的像一条猫一样，灵巧的跃到了另一边的窗边，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旁的老二赶忙心头一凛，望远镜在地面上寻找了起来，而代号凤凰的年轻人，则是已经双手持枪瞄准在左转后马路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停的计算车辆拐弯时的速度，手指已经做好了扣动的准备。 这边的三岔路口，如果有车辆一旦左拐弯，就意味着目的地是那里，抢车混进去是最有效的方法，凌晨正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毕竟门岗那是需要摇下车窗的检查证件的，他有自信，一枪能命中，这就是任务能分到他手上的原因。 考虑到照顾这些外宾们的情绪，宾馆里面，还真没多少保卫，主要也就是在门岗，前后门口，就算全部加起来，也比八达岭那边少得多，只要避开人数最多的门岗，事儿就好办多了。 薄雾渐渐吹散的马路上，两簇橘色的灯光形成了丁达尔效应，一辆黑色的伏尔加小轿车随后破开了薄雾，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此时已经肉眼可见，毕竟车子的体积，比人大多了，但老二还是没有放下望远镜，而是继续盯着。 已经不用凭借车子会不会拐弯来判断了，八达岭，最多的就是这款车。 “目标一人，是那个举旗子的！” 老二的一句话，瞬间让凤凰想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在长城上，哪怕距离遥远，他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那番酣畅淋漓的“演讲”。 凤凰的内心，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波澜，仿佛一滴水珠，砸落在平静的湖面，产生的些许涟漪，这是同为这片土地下的同胞，对于外敌时都有的共鸣。 “目标停下了~！” 老二的低声说出口的话，都有些紧张了起来，两只眼已经布满了血丝，但还是极力睁到最大，一旁的凤凰，看了看一旁靠在墙上，带着瞄准镜的步枪，思绪瞬间否定。 在有消音器的情况下，他没有把握，会不会惊动到门岗那边，毕竟每个人的听觉不一样，就像自己，能听到很远的距离，相较之下，还是手枪的动静，会小很多。 消音器，不是无声器，起到的作用，只能是减小，口径越小，子弹装药量越少，效果才会越好。 “目标转身取东西~！” “该死，他在拿枪~！” 刚才还一丝不苟的老二，瞬间面目狰狞，隔着薄雾，他是怎么发现的。 “目标没有发现我们位置，在车内左右寻找我们~！” 老二看着视线里，李峰脑袋在左右寻找，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隔着望远镜和自己对视，那就不是碰见妖怪。 “警觉性很高，你让开~！” 凤凰赶忙从左拐弯处的窗口，跃到了丁字路口右边的窗口，一把推开了老二，微微眯上眼，迅速的瞄准。 然而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在左右探查的目标，瞬间像是打了鸡血，车辆像是亢奋的老牛，撒丫子狂奔了起来。 “惊动了，撤！” 凤凰有些惋惜，等他再回到左边窗口的时候，车辆已经是侧后方面对着自己，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射中中间的立柱和后柱，而且，时间不够了，节奏被打乱了。 一把抓起床头柜上，和李峰同款的黑本本，凤凰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刚才的情况，目标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杀气。 数分钟后，两个带着狗皮毡帽的人，一位拎着木桶，一位拎着舀勺，一看就是进城偷粪来的，没办法，这份工作，都得是手脚灵活的年轻人，这样挨打时能跑得快，工分还比下地还多。 这份伪装，一般人也不会注意，这年头，太多了，你不去偷，别人也会去，哪个生产队，不嫌自己家的肥料多，肥料多，就意味着收成多。 随着他们偷偷摸摸的走街串巷，刚才的情报分分钟传了出去，任务时充满各种意外因素，谁都没办法保证能百分百完成。 动手的机会有限，如果错失机会，宁愿让对方相信是错觉，也比惊动了来得好。 随着天缓缓变亮，宾馆前后门，各来了一队车。 双方的博弈，此时真正的进入到白热化。(本章完) 537.第537章 借到了娄家的船 “老爷，码头那边出了些问题！” “都说了，光福，新时代了，没有老爷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了！” 坐在沙发上的娄半城，合拢起了手上的报纸，听到安排出了岔子，眉毛挤成了川字，等待着这位老佣人，把下文说出来。 “好的，老爷，码头安排的船只被征用了！” 光福依旧还是用着以往的称呼，不是他不想喊，而是不能。 没有娄家早些年的收留，战乱年代，他们一家可能早就饿死田野，从那时候起，“老爷”这个称呼跟随了他一生。 “什么情况，谁征用的！” 听到此话，娄半城立马站起身，走到了老佣人的跟前，一脸不快。 那艘八百吨船，是轧钢厂一分厂的，也是他娄家巨资购入，目的，表面上肯定是运送钢材物资，但私下却是准备随时跑路用，这个时候被征用，真的是要他命了。 想到楼上抽屉里，放着的已经拿到手的信，娄半城现在胸口，恍若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在这个关头，船被征用，难不成，自己的安排被发现了。 “港务局那边的消息，是临时借用，具体哪个单位，他们没说。” 光福也知道老爷在着急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走了，忽然发现，最简单便捷，也是最安全的路没了，征用，谁知道会征用多久，谁又知道，这个家，什么时候会散。 “他们应该是早晨就要走，我猜的话，目的地应该是南边。” 娄半城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外面的风声越大越大，拍打在窗户玻璃上，猎猎作响。 “能征用的单位，肯定是公家，公家，就意味着有危险性，也可能是他们在试探我们！” 娄半城这个老狐狸，一般都是把事情往坏了想，而且是最极致的那种，越想越觉得混身发寒。 “老爷，应该不是，码头那边，也是凌晨接的电话，看情况确实挺急的，不像是针对我们，要不要问一下，看我们能不能上去！” 光福作为老佣人，也习惯了跟着娄半城的想法思考问题，但毕竟是他负责这件事，从口风里，至少感觉不到港务局那边的异常。 佣人的话，让娄半城陷入了思考，马上再冷一些，水面就要结冰，内河航运就得停下来，确实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试探。 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瞬间，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去联系一下，问问能不能让两位女眷上船，问的话就说去沪上买些年货，反正试探一番，能上则没事，不能上，那就得小心了！” 每年，娄家，在钱这块，还是很舍得了。 毕竟在别人眼里，那是钱，但在娄半城眼里，那就是数字，而且，是要命的数字。 公私合营之后，娄家退出了轧钢厂的管理，但不意味着，就没有了分红，公家在这块，还是丁是丁卯是卯，哪怕参股退回去，别人也不给退，依然每年发着巨额的钞票。 但，太烫手了，所以，每年，过年前，都是娄家大采购的时候，乱七八糟反正什么都买，发下来的钱就是要出去。 这样的表现，才能让某些人放心，自己才能安心，反正老底子早就变成了黄鱼，当下发钞票不，带到外边也成了废纸。 “老爷，要是别人问怎么不坐火车？” “那么远的距离，两个女眷还得在车上过夜，我放心么，往年不都是这样，船上人都是厂里的职工，这才放心！” 娄半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撇了撇沫子，眼皮耷拉着抿了一口，他也是在红线的边缘在疯狂试探，只是自己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他现在不能动，如果被盯上，看看女眷能不能走，就能判断出局势到了什么程度。 “雅丽，带着娥子，抓紧收拾两箱衣服，抓紧！” 一声低喝，声音传到了楼上，娄晓娥赶忙从屋内出来，趴着木制的围栏，朝下看去，正在做早饭的娄母，也解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 “别问为什么，先收拾衣服，等光福的消息，如果可以，你们去沪上转转！” 知道夫人和女儿看向自己的目的，娄半城没透露一丝消息的打算，可真能忍啊~！ “哦，马上~！” 娄晓娥的情绪有些低迷，从见过李峰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多少个夜里，埋在被子里哭过。 就因为生在了这样的家庭，自己想找个心仪的丈夫，都成了难以实现的梦想。 初次见李峰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现在这时候，人都快当孩子他爹了，不过他那媳妇看自己的眼神好无礼。 就连，就连在人家在草原放马那位，他都不敢和自己结婚，她有的时候都怀疑，书中甜甜的爱情，对于自己，今生是不是都难以企及了。 心不在焉的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皮箱内，看着桌上许灵均的回信，口口声声他配不上自己，这连送上门的媳妇都不要，她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家庭，这才十分委婉的拒绝。 没塞两件衣服，气鼓鼓的娄晓娥，一把把那封回信给撕了，揉捏揉捏，扔进了垃圾桶里，她现在很怀疑是不是自己自身的问题。 对着大衣柜中间的落地镜，娄晓娥捏了捏自己的脸蛋，随后掐了掐自己的腰身，甚至还侧过身子，看了看自己又大又圆的…… “照什么照，赶紧收拾，看把你臭美的！” 三下五初二收拾好的娄母，听出了丈夫口气有些不正常，自己收拾完了后，赶忙来看女儿这边，果然，这孩子，不知道正事重要。 …… “什么，两位女眷，不是，什么情况，临时加进来的么，你知道我们什么部门的？” 燕郊码头，等所有人员下车后，看着俏生生站在船边上的两位女眷，葛队长顿时怒了。 你们知道自己执行的什么任务，你们港务码头部门，能不能靠点谱，还塞人进来，他都想把码头的主管脑袋给敲开，看看里边装的什么玩意。 “我管你们什么部门，你们要的这么急，江船也不能出海，这边就这条船符合，这船是人家厂的，你们才是借用的，凭什么她们不能坐，俩女的，还能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怎么地了？” 码头的管理员，此时歪戴着帽子，面对一排溜没挂国旗的小车，丝毫不带怕的，甚至还磕起了瓜子。(本章完) 538.第538章 滴滴顺风车，李峰来服务 娄晓娥和谭雅丽此时面色有些尴尬。 不远不近的靠在码头边，看着上船的通道，却犹豫着不敢过去。 四五个彪形大汉，穿着统一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但腰间却明显鼓鼓囊囊，走动时，不时能看见大衣里边隐约藏着的黑色把手。 娄家的车子已经离开，现在她俩进退不得，目光不时看看码头的管理处方向，只能寄希望于光福把事情安排好吧！ “行了，哨子，别纠结了，抓紧走吧，那俩女眷，是我们轧钢厂董事家的！” 眼看葛队长气的都准备掏证件了，李峰一把拉住了他解开上衣口袋的那只手，并默默的摇了摇头。 既然那边店小二，借船时，都没有把自己这方的身份说出来，那看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你看，你看，我不就说吧，这船本身就是人家厂里的，你们这边同意，马上船长大副水手立马就位！” 说着，码头管理员看向了葛队长，一只手已经摸向了电话机。 “去检查一下她们的手掌，还有行李~！” 葛队长脸色变了变，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随后指挥门口的一位同志，凑过去低声说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葛队长可以说把谨慎做到了极致，哪怕李峰认识，他也不放心，毕竟，是李峰说走水路的。 另一边，母女俩都等急了，这才看到管理处那边，跑来了一位跟这边“守门”穿着一样服饰的年轻人。 “同志，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行李箱，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跟船！” 稀里糊涂的娄家母女，平常时候肯定会拒绝这种不体面的要求，但人家队友都在边上虎视眈眈，手都扶在了腰间，这一看都不是善茬会做的动作。 娄母赶忙拉了一下女儿，带着和善的效益，把箱子递了过去。 在这方面，娄母比女儿有眼力见多了，现在就不是不想给就不给了，自己家现在已经在走钢丝绳了，随时会坠落无尽的深渊，既然能上船，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你们手掌摊开一下，像我这样！” 皮箱里，其实没什么，打开后，也就是衣服之内，不过自己的贴身衣服，被人翻来翻去，娄晓娥总归是不高兴的，现在还要自己摊开手掌，颇有些不想配合。 “哎呀同志，手掌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难不成还会看手相！” 说归说，娄母倒是配合的很，还不停的给女儿使着眼色，配合他们的工作。 “没问题，你们上去吧，不过，最好一个房间，平时也不要出仓，饭菜会有人给你们送过去，到地方会通知你们下船！” 那边的通道，总算让开，娄晓娥撅着嘴，娄母赶忙讪笑着点头迎合，硬拉着女儿上了这艘平板船。 “妈，您拉我干什么，船还是我家买的，这些人，太不讲道理了，把我们当犯人了！” 找到了以前住过的那间舱室，娄晓娥不情不愿的把皮箱扔在地上，气鼓鼓的坐在床边，明显对刚才的检查，产生了逆反心理。 “好了，能让我们上来就不错了，你可别惹事，没看见他们都带着枪么？” 娄母则是一脸后怕的拍着女儿的手背，苦口婆心的劝着，倒是真有些后悔，怎么光福这些事都没打听清楚，老娄就让自己带着女儿先走一步。 “带枪？” “好了，别问了，反正他们的目标不是咱们家，应该是护送重要的人吧！” 战乱年代，娄家事业巅峰期的时候，出一次远门，可不是也是这样，前呼后拥，打手护院跟着，只是没有各个带枪这么夸张而已。 见女儿乖乖不说话了，娄母把手提箱放在了桌上，打开后检查了起来。 她的箱子里，可是装着不少钱和各种票据案，刚才还担心被看见后，人家会说什么，结果人问都没问，她得看看，少了没。 …… “检查过了，没问题，就是带的钱，还有票，可能有些多！” 那肯定没问题啊，李峰能不知道她俩，电视剧中一个中了许大茂的招，一个晚年被何大清给霍霍了，在这里，李峰同情娄半城一分钟。 不知道她们俩是不是提前先“探探路”，总归见着了，不能因为自己这事儿，把人路给断了。 “人家去采购年货的，他们一分厂职工那边，可就指着这些东西过年了！” 码头管理员掏了掏耳朵，应该是听见了两人之间的交谈，随意的说道，娄家在这方面，其实对一分厂还是可以的。 “上船~！” 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管理员，葛队长都想好了，任务完成后狠狠的收拾一下这个不长眼的，随后挥了挥手。 一辆辆黑色轿车驶进码头，打开了车门后，等了老半天的“客人”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行人，要坐船了。 “哦，天哪，这不是货船么，怎么让我们坐这个，这是要去哪里?” 带着咖喱味的英文，在空旷的码头，还是比较吸引人的，就连刚才的管理员，都探出了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些歪果仁，随后脸色变了变。 “呦，怪不得兴师动众的，原来是洋~大人来了，戚~，呸，一群狗腿子！” 说完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佛罗米，go!” 李峰拍了拍手，朝着船舷指了指，示意大家伙上船。 外边叮铃哐啷，钢板传来连续沉重的跺地声，一听就知道很多人上了船。 随着外边叽里呱啦的英语，从船舱的通道传进了母女俩的耳朵中，就连检查完箱子的娄母谭雅丽，都开始好奇了起来。 “维尔图勾？”（我们去哪里） 向李峰问话的，是考尔，从他平常看待这边的眼神，就能瞧的出来，这货看自己很不爽，眼神里有很深的敌意，是对抗改造的急先锋。 “勾沪上，沪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峰手指往南指的时候，考尔明显松了一口气，此时得到了答案，连谢谢都没说，转身把舱门给关上了。 李峰龇牙咧嘴的搓了搓脸颊，表情一脸晦气，有什么可高傲的，还不是这边的手下败将，对你们好一点，就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有些人想用你们的命来博弈么。 “李峰，李峰~！” 娄大小姐正扒着不远处的舱门口，像是看到了这一幕，捂着嘴偷笑，还朝李峰挥了挥手。 李峰立马板着脸，站在通道口瞪着她，示意她回仓关门，这些小老外，对女性，可不友好了。(本章完) 539.第539章 勇气，友谊 “你干什么，人家在工作！” 客舱里，谭雅丽训斥着女儿，之前的那一幕，可把她惊着了。 她也想不明白，李峰怎么和那些凶巴巴的人在一起，现在她巴不得船上这些人不会注意到自己母女俩。 各个都配枪，这可是属于暴力机关了，娄家现在的状况那是真惹不起。 “哎呀，妈，我就跟他打个招呼！” 坐在床边的娄晓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赶忙起身把母亲按坐下，她可不想听老妈继续唠叨下去。 “他们明显是护送那些西洋人的，你不要掺和进去，回头人家别误会了，咱们只是搭船，到了地方下船等你父亲他们来就可以，不要无事生非！” 坐下的谭雅丽，心神有些不宁，好消息是，这些人并不是针对娄家的，坏消息，李峰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但，他不是在自己家厂里上班么，好像还提了副处吧。 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些思绪抛却脑后，当初看来是一个佳婿的人选，奈何路不同，自己家现在跟过街老鼠是的，人家前途无量，岂会自断前程。 “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下船前我都不出去好了吧，您别说了！” 温室里长大的娄晓娥，哪里知道父母亲在规划着什么，重新躺在床边，好奇的通过舷窗，看着外边流动的河水，还有河水上，抛洒着鱼网的渔夫。 八百吨的平板船，大概四十米不到，但是在内河上，已经属于庞然大物的那种，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是渔船，碰见这样的大家伙都会闪开，把中央的航道主动让出来。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偶尔还能看见钓鱼佬，看到冒着一团团黑烟，水流被搅动，不得不挪个位置，骂骂咧咧的重新打窝。 站在船头的李峰，感受着凌冽的寒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葛队长安排好站岗轮班后，也裹了裹自己的大衣，缩着脖子走到了李峰跟前。 “你跟我一个舱室，没问题吧，楼梯下的a1？” 说完后，葛队长还不顾形象的搓了搓手，黑色呢子大衣，看起来是挺帅，然而保暖性肯定和军用大衣没得比。 “没问题，我等下把箱子提过去！” 李峰双手插兜，用脚踢了踢自己的随身物件，箱子里发出了丁零当啷的磕碰声。 葛队长略带疑惑的瞅了瞅，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他最近一直在负责这些人的安全工作，还真不知道李峰从自家后勤仓库，狠狠的薅了一把羊毛。 “沪上的行程你怎么安排？” 葛队长迫切的想知道这些，现在的场面，有些像军事干部在和政工干部商量事情，安全方面他来抓，思想改造，李峰来办。 考虑到保密需要，所有行程，都是李峰肚子安排，他指向哪，车队去哪，一切以改造思想为前提。 到了沪上，他这边的压力会很大，毕竟曾经的十里洋场，十几年前，是境外势力，渗透的最严重的地方，如果是人多的区域，需要早做安排，甚至，需要沪上站的人配合。 “沪上第一站，友好大厦！” “友好大厦？” 葛队长嘴里念叨着，眉头拧巴了起来，这趟任务，他想了无数个地方，没想到，李峰竟然定在了这里，要知道，毛熊可是也掺和进去了。 “对，证明我们曾经和毛熊友谊的地方，也是沪上地标建筑！” “去长城，是让他们目睹我们民族抵抗侵略的勇气，友好大厦，是让他们见识到我们除了可以挥出拳头以外，还有一颗友好的心，会和友好的人交朋友！” 说着，李峰从口袋里掏出右手，做了个挥拳揍人的动作，随后又放了下来，打开了手掌，做出握手的动作。 “友好！” 听着李峰的解释，葛队长的眉毛渐渐的舒展开，很合理，像一个政工干部做出来的事情，别说，长城上，他都被李峰说的热血翻涌。 “对，其实外头很多人，视我们为洪水猛兽，西方曾经说过，我们是一头沉睡的雄狮，宣扬着我们醒来后的可怕，我们需要播下一些种子，需要懂我们的人，把这种思想从他们内部打破，哪怕这次只有这些人，但总有一天，种子会成长，会发芽！” “我们是一个睦邻友好的国家，需要的是发展，而发展需要的是稳定的环境，以及足够多的朋友，所以，友好，是沪上的主题，毕竟，那里，是一个以国际贸易而兴起的城市。” 对于李峰说的理由，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同，葛队长反而是听出了一些门道。 随后上下打量了一封一番，怪不得，上头会让他来办这些事情，搞了半天，这个车队队长，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说完，李峰提起了箱子，里边又是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友谊，友谊是索取不来的，而是自己强大到别人能够正视，才配拥有友谊，也就是拳头得够硬，才有资格坐在谈判的桌子上，不然，李峰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这下葛队长听清楚了，箱子里八成是武器，铜制蛋壳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音，他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嘶~！” 随着滚滚黑烟，船只顺着潮白河水，顺流而下，消失在京城的地界上。 …… “目标已经转移，宾馆门岗都换人了！” 京城某处的小院儿内，重新换上一身衣服的老二，匆匆忙忙的从外头回来，看着凤凰丝毫不急的样子，有些急躁的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咱们走后，分了两队车，一队前门走的，一队后门走的，已经有其他人接手跟踪了。” 凤凰摆了摆手，一点都不急，只要露出马脚，总是会有找到的时候，至于完不成，对他来说，无所谓，小岛那边也没强制性要求。 “那就不对了，应该还有一个车队，我在八粮店，套出来的消息，时间大概七点多，咱们走的那时候六点还不到，那个售货员，还是开门才看见的！” 老二把买来的米面，随意的扔在桌上，掏出了地图，指出了车辆的行驶方向，手指头狠狠的往东一滑。 “津门？”老二双眼冒光的看着凤凰。 “我看是出海！”(本章完) 540.第540章 十里洋场 历经几天的摇摇晃晃，这艘拥有十来年历史的平板船，终于到了沪上码头。 此时不光是李峰，就连那些外宾们，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船这几天虽然都是沿着海岸线在开，并未进入深海，但不断起伏的船身，还是让很多人，晕船了。 “哦，天呐，双脚站在地面上的感觉，我真想亲吻这片土地，感谢它回到了我的脚下！” 一群小老外，此时鬼哭狼嗥，这辈子，估计都不想再上船了，留下了终生的心理阴影。 “哈喽，米斯特李，为什么那个包子叫狗不吃，那么好吃的包子，狗都不吃么？” 达尔维深深迷恋上的那种食物的香气，此时下了船，只想痛快的干饭，毕竟，晕船后，吃的真不多。 经过几日的相处，大家也都熟悉一些，达尔维毫不见外的搂着李峰的肩膀，用着简单的英文，描述出他的问题，他们也知道李峰那英语就是散装的，找他问问题，都得简单些，最好用单词。 李峰搓了搓鼻梁，津门的狗不理包子，到了他的翻译里，就成了狗不吃，这些小老外，第一次尝到这种神奇的食物，汤包里那鲜美的汤汁把这二十几号人的嘴巴全烫了一遍。 就这，这些人还是忘不掉那个狗不吃的味道，薅羊毛薅李峰头上来了。 瞥了眼达尔维，李峰稍稍把他推开了一点，这些家伙，住了这么多天，也不是没洗澡，但身上的咖喱味，怎么都洗不掉。 “达尔维，不要再纠缠他了，一些小小的食物，难道就把你收买了，你怎么会堕落的这么快！”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像是混成了好兄弟一般，考尔不乐意了，提醒着达尔维，有他在，你别想当叛徒。 “no，no，考尔，既然我们都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要戴上学习的眼镜，他们既然可以赢了我们，这是值得的，不是么？” 面对考尔的无故纠缠，达尔维早就烦透了，这个高傲的年轻人，不就是婆罗门，两个人级别是相等的，只是自己是刹帝利，就想拿绳子绑住自己，也不看看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你无耻的学习他们食物的制作方法么，难道你还想着回去后做个厨师，天呐，大家快看看，什么时候，刹帝利人竟然想当首陀罗了！” 考尔用着夸张的语气，大声呵斥，另外二十几位，全部目睹着这一切，却一言不发，眼神中有着忧虑。 “no，考尔，收起你那套该死的想法，他们值得我们学习，看到我手上的金表了么，这是我一年工资买的，之前，我以为会被他们拿走，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要拿走我的表！” 面对考尔的咄咄逼人，达尔维是彻底爆发了，口中带着咖喱味的英语单词，飚的飞快，听得李峰都蒙了。 只看见他撸起袖子，露出了那块金灿灿的手表，手指不停的点着，唾沫星子都喷人脸上去了。 “还有这么多天，你有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考尔，你该是时候改变你的想法了，他们平等的对待我们所有人，没有刹帝利，没有婆罗门，也没有首陀罗，这里，我们都是平等的！” 达尔维的话，让考尔脸色越发漆黑，没想到，达尔维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他们为什么带着我们，让我们游览他们的国家，是增加了解，我们和他们是邻居，我们也是失败者，向强者学习，就应该低下高傲的头颅！” 李峰凑到了陆师傅面前，一个眼色，就让他实时翻译，现场明显两拨人情绪对立了起来，证明改造工作，还是有用的，至少一部分人的心态，确实转变了。 “好了，别吵了，考尔先生，时间会证明一切，达尔维先生说的没错！” 了解了冲突的原因，李峰直接站在两位准将先生中间，把两人推开，不过，考尔倒是生气的直接把李峰的手掌拍了下去。 李峰眼见这位头难剃，只得戳了戳他的胸口，站在了达尔维这边。 “fu*k~!” “怎么回事~！” 葛队长和沪上站来人沟通后，回来看到这一幕，又是拧起了眉毛。 李峰耸了耸肩膀说道：“有人不识抬举~！” “赶紧走吧，码头人多眼杂~！” 眼看自己回来，事态已经平息，老葛，赶忙挥了挥手，虎着脸走在了前头。 “呦，顾耀东！” 看到沪上站的来人，李峰笑了笑，老熟人了，之前京城接2会用车时，不就是这哥们负责的车，被自己截胡了。 “李峰~！” 两个大帅比握了握手，还拥抱了一下，直接把葛队长看的有些蒙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久不见~老朋友了，老葛，不用我介绍了吧！” “哈哈，顾先生在沪上，名气可比你大多了，这次有他负责，我这边可轻松多了！” 听到葛队长的话，顾耀东赶忙摆了摆手，他的资历是比较老，但也仅剩资历了，毕竟出的任务，跟师傅相比，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当初，他也就是个臭脚巡而已，而他师傅，则已经是光头佬那边的高层了。 “葛队长，还是由你来负责，沪上站人马，近几日归你们这边调遣！” 这其中的门道，李峰能品的出来，看来沪上站的人，也意识到这些人的重要性，该是京城站的“功劳”，就得让京城背着，沪上站可以协助，但不反客为主。 总结来说，葛队长想甩锅，听指挥，对方不接，反而让葛队长背好。 随着一行人麻溜的上车远去，码头附近的一扇窗户，骤然微微合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离去。 另一边，顾耀东的那个师傅，早已退休的夏继承，寒风中一支孤零零的袖管在随风飘荡，此时正在码头的一个摊位上，用着右手，熟练的吃些螃蟹，最后，还用着蟹爪剔了剔牙缝。 眼角的余光目睹那扇窗户合拢后，夏继承带着烧伤的脸庞，笑着向摊贩问道。 “亚树，几钿（钱）？” “哎呦，5分钿一只，您吃了两，总共一毛钿的啦！” 利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毛钞票，递了过去，夏继承眼看摊贩的挑担里，还有牙签盒，眼前一亮，拿着一支，直接塞进了嘴里，右手还不时捏着转个圈。 船舱里，母女俩此时各自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直到舱门外，传来的船长的敲门声。 “夫人，他们走了！” 此时的娄母才长舒了一口气，赶忙和女儿，拎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走下了船。 “那东西，你哪来的？” 下了船后，娄母一脸严肃的向女儿问道，眼神非常的慎重。 “李峰给的，让我留着防身！”(本章完) 541.第541章 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和平饭店。 作为沪上最为耀眼的酒店，当然不是不可能去这里下榻的啦，主要太显眼，各方势力都关注的存在。 可以说，上到门口的报刊亭买报的，下至对面外摊的游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 到了沪上，车队完全就散开了，分散开来，最多也不过前后两辆，可以说跟京城完全不一样走法。 自己的车辆经过和平饭店时，李峰还特地关注了一番，跟几十年后的样子，还是大差不差的，惟一缺少的，恐怕就是对面那座明珠般闪耀的塔。 与京城干冷的气候不同，到了南方，李峰的第一感觉，湿冷湿冷的，直觉上甚至比京城的气温还低。 “怎么样，李先生，之前来过的啦？” 哪怕已经尽量使用了普通话，但顾耀东还是带着点沪上特有的腔调。 “正因为没来过，所以非常好奇！” 实际上李峰还真来过，去过迪士尼，上过明珠.塔，只是，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与以后寸土寸金相比，现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就拿之前下来的码头，周围和渔村其实没什么两样。 只有到了市区这边，李峰才看到后世的一些影子，其实他对和平饭店内部，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十来年前，可是号称只要跨进了那扇门，谁也不能动他们的客人，这个说法。 对于李峰的说法，顾耀东点了点头，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被这里独特的魅力所感染，作为一个老牌沪上人，如果不是有公务，他很乐意带李峰到处走走，领略不同于京城的风采。 随着车辆陆续抵达金陵西路的华侨大酒店，旋转门后边的李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见检查完毕的葛队长他们下来后，给众多“外宾”安排起了房间。 “这里一直以来都是归国华侨们首选的酒店，厨子还可以，懂得烹饪各种东西方的菜肴，希望他们能吃的习惯。” 跟着大部队，重新来到了顶楼，此时李峰已经累到想瘫倒在床上，美美的先睡上一觉，船上那随波逐流的感觉，太难受了。 谁知，他俩直接占着李峰的这一间房里，开始讨论了起来。 “楼下不远驻扎着一个连队，只要内部不出问题，外边的话，问题不大。” 葛队长听懂了顾耀东的话，自顾自的点着了一根烟，打开窗户，后看起了制高点，以及顾耀东所说的连队驻地。 干他们这行，小心驶得万年船，都是普通人，最多枪法好一点，脑子灵活一点，人谨慎一点。 但有一点，人数始终是不如正规军的，一个满编连队，一百多杆长枪，是个人都得掂量一下。 了解后，葛队长拿出酒店楼层的平面图，开始写写画画，安排起了走廊上的安保工作。 这点挺费心，不能人多，也不能太刻意，使的“外宾”反感，考验的就是多年的从业经验。 “是不是那个八连？，我在部队的时候还学习过关于他们的文章呢！” 虽然是询问，但李峰是肯定的，因为，这条路上，只有这个连队，每年节假日，那可老辛苦了，排人墙，才能把游客分散开。 “对，就是他们，那边已经打过招呼，最近会增加这条路上的街面巡查！” “还是不要，就正常安排岗哨就可以，不能让人发觉这里情况出现了变化~！” 正在写写画画的老葛，抬起了头，特意和顾耀东叮嘱道。 看着两人商量安保的事情，李峰把自己的箱子打开后，舔了舔嘴角，开始把零散开来的弹药，往弹匣里塞，领回来之后，时间紧急，连装弹的工作都没做，这事儿可不兴临时抱佛脚！ “册那，侬做啥？” 那边看着葛队长安排点位，正在学习的顾耀东，听到了咔嚓咔嚓的上弹声，被吸引过来，看到李峰满满一箱武器弹药，眼珠子瞪的浑圆，连本地话都飚了出来。 “应该是他申请的武器吧，没事，让他装，万一用的上呢!” 头也没回的老葛，跟顾耀东说道。 “不是，你不管管他，他把大香瓜都带了，你们京城站做事都这么糙的么？” 顾耀东看着李峰抱着g3，直接把压满子弹的弹匣直接叩了上去，瞠目结舌的指着李峰，彻底打破了李峰在他心里文质彬彬的形象。 “什么？” “嘶，你把这些东西带来干嘛，仓库就给你了？” 那边的葛队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对，撒丫子跑到了李峰的床边，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无语的和顾耀东对视了起来。 “老郑批的条子，他敢不给我，这些东西，可是能派上大用场，指望你们那些小手枪，我感觉这趟我得凉在这。” 上完了g3，李峰又开始给m2装弹，作为塔科夫老玩家，兼绝地求生爱好者，两个枪位，肯定一把近战，一把远程狙击，没有八倍镜，心底总有不放心。 “乖乖，你带这些我都理解，你还带个大香瓜，咱们不是去打仗啊！” 老葛这下是真服了，怪不得，李峰稍微有点空，就把箱子放地上，这么沉的玩意，他可是真下功夫。 “万一人多呢，扔雷还可以听脚步啊，实在没辙还还能逼对方换点位啊！” 论“实战”经验，李峰拥有一千多小时，那都是血淋淋教训，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谁让吃鸡陪伴了后世年轻人，无数个日夜，各个理论扎实。 顾耀东在听脚步，换点位这些词语前，有些傻了，怎么感觉他说的有点道理。 忽然，他摇了摇脑袋，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却了脑后，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不允许李峰，弄出那么大动静。 “我管不了他，你不行跟老郑说吧，他听老郑的！” 葛队长看到顾耀东目光看向自己，耸了耸肩膀，李峰本身就是被“请”来的，人家可以不乐意撂挑子，让他弄这些改造思想方面的活，还不如给把枪，让他上战场。 “不用找了，他们已经到眼鼻子底下了~！” 门外，已经退了休的夏继承，单手推开了房门，嘴里依然叼着那根牙签，正习惯性的转圈，看着屋内的三个人，面带轻松的说道。 “师傅~！”(本章完) 542.第542章 放和平鸽 友好大厦。 见证着两个红色国度的友谊，156个援助工程的落地，从1953-1957，涉及到钢铁，煤炭，冶炼，发电，造船，航空，建材，机械电子，化工……等等！ 成功的把一个农业国家，完全实现了向重工业的转变，可以说在人类历史上，是惟一一次，全方位援助。 可以说把这个历经苦难的国度，硬生生的扶上了发展的快车道，给重工业的腾飞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在这方面，无愧老大哥的称呼。 看着广场前，伫立着工人农民，高举cccp的标志，李峰感慨颇深。 后世的年轻人，完全不知道这些，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他们，帮助过我们。 要知道，约翰牛的工业化，可是费了数百年时间，老鹰，乃至小胡子他们，都用了上百年时间，脚盆鸡和毛熊也是费了数十年时间，才具备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 而我们，到李峰当下所处的年代，十年，短短十年，走过了西方的百年探索，摸着西方过河。 只有亲自来到这个时代，才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无处不在。 而友好大厦，则是当下的沪上，最高，也是规模最大的建筑群，因为它，象征着两个国家的友谊。 广场上的喷泉，向着中间喷涌，会堂的纤细修长的尖顶上，红色玻璃材质的五角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建筑整体都是非常壮观，占地八万平，哪怕放在当下京城，都可以属于拿得出手的那种。 “我们的民族，喜欢交朋友，这个大厦的名字，就是友好大厦，它们无声的见证着两国的友谊，并从上到下的把这种友谊，好入到骨子里！” “我们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作为拥有上下五千年文明的我们，还有你们，本身应该睦邻友好，这样才能推动贸易，促进发展，达成交流与合作，共同推进本国的经济增长！” 翻译的话，有的时候甚至跟不上李峰所说，有些词汇，反而需要思考一两秒，这才能找到适合的单词。 看着束手而立，不停微微点头的这些客人，李峰不知道他们有多人能听进去，现场看起来还好，就连桀骜不驯的考尔，此时对这个国家的感谢方式，有些震撼。 与传说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中也有去过其他西方国家的，但无一例外，只有在这个国度里，路人的目光，才是最和善的，哪怕是“被动”来到此地，获得的，也是应有的尊重。 看到这个庞大的建筑群体，他们隐隐约约，摸索到了一些。 能倾尽这样的物力财力，只为了见证彼此的友谊，这样怀揣着感恩之心的国家，并非某些人嘴里的洪水猛兽，他们是一个有着文明的泱泱大国。 “我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输，他们有着我们不能理解的信仰，友谊，朋友，或许我们真的应该握手！” 达尔维随着李峰的步伐，跟进了会堂中，与这个国家类似，其实他们也有老大哥的援助计划，而且，不论是资金，还是技术，也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但这些东西，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不论是有着浓厚历史底蕴的京城，还是灯火辉煌街道整洁无比的沪上，他们没有一个城市，可以做到李峰他们这样。 “你现在想握，还不晚，军人，在我们国家，通常是用四个字来形容，保家卫国，这个词语，本身就是防御性质，我们并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一切是以和平发展为前提！” 听到翻译说出达尔维的话，李峰停下了脚步，伸出了右手，达尔维面色一愣，翻译还没翻译出来，但他好像看懂了，笑容满面的也伸出了右手。 两个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会堂里cccp标志，以及两张一二把手照片的目睹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这次，不论是考尔，还是剩余二十几位中级指挥员，没有人出来阻止，甚至，达尔维握完之后，还有几位，勇敢的站了出来，也依次和李峰握手。 “你说得对，兄弟，你们从来没有去过我们那边，没有越线，你们是遵守规矩的，你们是一个文明的国度！” 其中不少人，甚至十几年前事情还悠然在目，与脚盆鸡相比，确实有泱泱大国才有的气魄，他们身上，不光是他们，哪怕是普通士兵的个人财物，贵重物品，全部分文未动，在当下，真的是文明之师。 这样的人，做敌人真的不如做朋友，不论国家高层的想法是什么，至少，他们亲身经历的人，只能说，被深深的折服了。 看着那些歪果仁，一个接一个和李峰握手，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安保人员，内心感触颇深，他们费精力，人力，一开始其实并不情愿。 俘虏就该在俘虏应该在的地方，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对于好吃好吃供着他们，车接车送，心里总归有些不对味。 但看到他们在会堂里，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对于那个年轻人，不得不佩服。 打架打赢别人并不难，难的是把别人打的心服口服。 中央大厅。 早已安排好的长桌上，一瓶瓶香槟被打开，淡黄色的酒液顺着高脚杯的杯壁所滚动，随后归于平静。 “为了我们迟到的友谊，干杯！” 李峰高举着象征着和平的香槟酒，敬向了这些一个个开结果的种子，达尔维率先干下了这一杯，随后众人也喝了起来。 不远处，相机的喀嚓声，被掩埋在酒杯的碰撞中，干工作，得让老板发现成果对不对，不能只知道埋头干，有些时候，得给老板看看你的努力。 随后，游览了一遍友谊大厦，随后，众人再次集中到了前广场。 此时，一个个鸽笼被“借”到了此地，李峰拍了拍手，和达尔维，考尔站在了鸽笼前，伴随着响起的音乐，拉开了鸽笼的门栓。 一只只灰白色的鸽子，迅速的钻出了鸽笼，展翅翱翔在朗朗晴空中。 这些飞翔的精灵，既是人们和平愿望的传递者，也是人类希望安宁、祥和岁月的诠释者。(本章完) 543.第543章 一个口哨引发的纠纷 “兄弟，你知道么，在我们的国度，你们被描述成了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野蛮，残忍，我当时以为我死定了。” 未来的金陵西路步行街，此时已经有了繁华的样子，提瓦里中校，嘴里咬着一串冰葫芦，大口吞嚼着，甚至连籽都不吐，囫囵的吞进去，还是重复了一遍，翻译这才把话完整的说了出来。 话虽然说的很恐怖，但提瓦里中则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甚至还耸了耸肩膀。 李峰歪了歪脑袋，把视线从其他正在逛街的中级指挥员身上转移开来，看向了提瓦里，一脸疑惑，都不用说话，就知道他想问为什么。 “哦，你应该知道，小日子，他们就不留俘虏，一向是~!” 提瓦里的手掌摊平，在喉结处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国际都懂的手势，舌头甚至还吐了吐，随后才一脸恐惧。 看来他也是经历过以往，知道战争对于军人的残酷性。 “其实不光小日子，约翰牛还有老鹰，他们都一样，我亲眼见过，当看见你们冲进来的时候，我甚至眼睛都闭上了，跟亲爱的艾米拉说再见了！” “天呐，谁知道，睁开眼后，我就出现在了这里，对，没错，就是这样！” 想到当时的样子，提瓦里还是一脸后怕，双方都是红着眼珠子的，一方夺路而逃，另一方则是看到了绵羊的牧羊犬，红着眼撵，但真的想象不到，在那种情况下，他们这边还是能保持克制。 这非常难得，如果是其他三家，估计提瓦里连举手的机会都没有，“倒头就睡”了。 “你想说的是骑士精神？” 挠了挠下巴，李峰看着这个找自己搭讪的中校，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遭遇。 “ye，ye，就是骑士精神，我想象不出更能形容你们军人的词语，但骑士精神真的很合适，勇敢还有高尚的品格，完全按照日内瓦条约来对待我们，真的非常少见，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我回去，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议员们嘴给撕开，他们整天欺骗我们！” 说完，又是一大口，狠狠的咬在了葫芦的上边，别说，大象国的人，好像就是钟情于咸辣，没想到对酸甜的东西也感兴趣。 “相信快了，如果都如你一样的想法，我想，很快你们就可以回去！” “no，no，还是不要那么快，对于你们，我还想增加了解，毕竟，你们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可不想回去吃咖喱。” 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提瓦里，还不忘摆摆手，真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在里面了。 “嘘呦嘘~！” 二人正在聊天时，希罕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吹口哨声音，听调声就有点调戏的意思在里面。 “你，你不要脸！” “同志，为什么对女同志吹口哨，调戏妇女么？” 李峰接受一个阿三做完思想汇报，没想到另一边，就有人惹祸了。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眼睁睁的，瞬间围成一了一团。 国人喜欢看热闹的性子，此时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听到吵架的声音，全都停下了脚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what?” “是歪果仁！” “歪果仁也不能吹口哨啊，这不是调戏妇女是什么，赶紧找公安，把他抓起来。” 行人们议论纷纷，对着中间懵逼状态加瓦拉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吐吐沫的，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 提瓦里看了看这一幕，知道同伴闯祸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口哨，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前边还笑容满面，一脸好奇看着自己这边的行人，怎么因为一个口哨，各个面色搵怒。 “你这个流氓，趁早滚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别在这里厢恶心人！” 李峰还没过去，步行街的公安还有八连的士兵已经小跑着过来了，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把人群往两边扒拉。 “fu*k，you***~!” 圈内的加瓦拉，面对周遭指责自己的群众，丝毫不虚，在他看来，看见漂亮姑娘，吹个口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些人凭什么骂自己。 还有那个女人，现在没有了刚才的那么漂亮，面目狰狞的样子，加瓦拉都有些后悔吹了那个口哨。 “公安同志，就是他，他对我耍流氓，刚才，我自从这边过，就是他对我吹口哨，哪能对女同志这样，这分明是不尊重人！” 姑娘脸气的通红，看见白衣服的公安，赶忙小碎步跑了过去，指着加瓦拉就开始输出，可委屈了。 “对，对，我也听见了，口哨声吹的可大了，我还心想，哪里蹦出来的小流氓，搞了半天还是大胡子的洋人！” 一旁的围观群众，连忙站出来作证，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前了，这些洋人，休想再骑到脖子上拉屎。 其中一位公安也是小年轻，听到姑娘哽咽的声音，人证都在，赶忙就要扣人，谁料加瓦拉还不老实，面对亮闪闪的铐子，还反抗了起来。 “给他抓起来，还反了天了！” “stop，stop，why？” 加瓦拉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一旁的士兵拎起枪托，就要一个利索的闷棍，谁料，被一位年轻人给按了下去。 “no，stop，提瓦拉，米斯特李，help me!” 看到负责人出现，加瓦里如获救星，赶忙朝着李峰喊了起来，随后鬼精鬼精的躲到了李峰的身后。 “同志，大伙，麻烦我让我说两句！”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李峰也一阵头大，这些吊儿郎当的瘪三，就知道给自己添乱。 公安同志看到有人竟然帮这个歪果仁平事，个个冷着眼看着李峰，这是一言不合，估计连他都得一块抓。 “你今天必须给她道歉！” 李峰一把把惹祸精给从身后拎了出来，指了指公安同志边上的姑娘，一脸严肃的说道。 “不，我不接受，必须把他抓起来！” 看着李峰说话，边上的翻译及时说了出来，小姑娘一脸倔强不接受。 “why?”就连加瓦拉都摊开了手，他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 两个当事人，貌似都不服，甚至围观群众看李峰想一个道歉就解决问题，就差撸袖子上去给他两耳光了。 还没等加瓦拉道歉，刚才啃着葫芦的提瓦里，拿着葫芦的小棍子直接戳了戳加瓦拉。 “加瓦拉，你不应该这样，这会让我们不受欢迎！” “不，我没做错什么，提瓦里，吹口哨是在夸赞她的容貌，我并没有无礼的举动！” 翻译及时把他俩内讧吵架的内容翻译了出来，让周围不明真相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文化不同，在我们国家，对女性吹口哨的，只有流氓，土匪才会做这种事情，是对女性的极度不尊重，所以，加瓦拉先生，如果，你不道歉，获得谅解，你恐怕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随着翻译把李峰的话诉说了出来，刚才看李峰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国人，此时倒是点了点头，至少这位年轻人，说话很中肯，没有包庇的意思。 “ok，ok，扫瑞，艾母扫瑞！” “实在很抱歉，女士~！” 加瓦拉在现实下，只能乖乖道歉，其实不光他不理解，连提瓦里都不理解。 毕竟，在他们的国家，女性地位……(本章完) 544.第544章 令人折服的胸襟与气魄 酒店中。 “米斯特李，非常抱歉，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令人遗憾的事情！” 达尔维脸上带着一丝惭愧，尽力的和李峰解释道，另一边的惹祸精，则是低下了脑袋，看来刚才被达尔维骂的够戗。 李峰则是一脸正色，面对二十余位中高级指挥员，尽量委婉的说道。 “在我们国家，男女是平等的，没有谁的身份，可以完全无视另一方的感受，凌驾于另一方头上，像吹口哨，在你们看来是正常的，在我们国度，是要被警察带走的！” 听到李峰说到男女平等的时候，这些人，所有大象的人，眼神中都露出异样的目光。 “天呐，你确定？” 哪怕是去过西方学习过的，他们也没有把心思用在这方面，男尊女卑，这是他们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的，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女儿想要嫁人，甚至还得倒贴很多钱。 “ye，非常确定，我们国家，女性也参加劳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每个人都出力气，国家才能更快的走向文明发展的道路，毕竟，她们可是占据了一半的数量！” 李峰用力的点了点头，为了避免他们再次闯祸，只得把这些他们恐怕很难接受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跟他们挑明。 “同志这个词语，不分男女，只要信仰相同，那都是布尔什维克战士，歧视女性，这种做法是不绅士的，毕竟，每个人都有母亲！” “这是彼此文化的不同，这一次，是因为不知者不罪，所以，大事化小，但我不希望再次出现，不然，恐怕咱们都得回到营地，一直等待到你们回家。” 耸了耸肩膀，李峰摊开了手掌。 这次的事情，还好处理的及时，不然真传到上边，恐怕自己多少都得担待点责任。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差点给我们惹下了大麻烦！” 提瓦里一脸怒视的看向了加瓦拉，嘴里碎碎念叨，真要是回那个高海拔的营地，他难以想象每天晚上会做什么梦。 虽然很想家，但现在自身安全没问题的情况下，能在他国游览，还能吃好喝好，那么着急回去，属实脑子有泡。 “我就是吹个口哨而已！” 加瓦拉听到李峰说的这么严重，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你怎么不对你母亲还有妹妹吹口哨，记着这次教训吧！” 这一段的插曲，李峰并不知道，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哪怕是几十年前的记忆，都会被人扒拉出来。 “我们可以写信给家里么？” 离家快俩月了，很多人，其实都想写信回家，主要是告诉家人们，不要让他们担心，先别急着吃席。 询问的是苏什玛斯瓦拉布，提问时有些小心翼翼的，因为，寄信，本身就是传递情报的一种方式，他担心自己的这个想法，会引起李峰的误会。 看李峰沉默不回答，连苏什玛自己都感觉，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份了一点点。 其他人也沉默了下来，如果可以让他们写信，那证明对方还是相信他们的，愿意交朋友，如果不愿意，那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只是一场梦而已，演戏给他们看的。 “请大家稍等片刻~！” 李峰的脑子在疯狂的运转，讲道理，他知道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玄机，一旦回绝，可能前功尽弃。 但一旦开了口子，像达尔维还有提瓦里这样的，李峰倒是不担心什么，倒是考尔，最近虽然看起来表现好了点，谁知道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 酒店走廊上铺设的红色地毯，之前走起来，软绵绵，异常的舒服。 现在，李峰，感觉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了钢针上，他犹豫着这种拿不准的问题，要不要抛到上边。 “葛队长，您说？” “咳，米斯特李，呸，李先生，这种问题，我也很难办！” 被李峰拖到房间里的葛队长，此时眼神虚无不定，万一自己开了口，上边不同意，那不白瞎。 “难办也得办，根据日内瓦公约，他们有权允许收发信件，你不同意，我自个问！” 翻出了电话本，李峰直接拿起床头的电话机，摇了起来。 “你确定，没有其他方法了么，比如，拖呢？” “那他们回去后还是会知晓，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看着葛队长，按在电话机上的手，李峰知道他是想先把信件收起来，等放他们回去的时候再寄出去，但那样无意义饮鸩止渴。 “歪，给我接沪上公安局!” “找谁，找你们老大，让顾耀东来接电话！” …… “你的建议是不建议这么做，我现在不想接受你的建议，你要是拿不定主意，那就接京城站，把问题反映上去！” 顾耀东，葛队长他们考虑的是这些人的安全，李峰自己重视的是思想改造的成果，两边本身就是有冲突的，在双方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最佳的办法，就是反馈给上级。 ……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电话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证明顾耀东确实在沟通，但老郑那边估计也不敢下决定。 一直到十来分钟。 “歪！” “我在，你说吧！” “可以写信，诞安中路大象领事馆，我们会派人送过去，另外，跟老葛说，不要开封，原样送过去！” 电话里虽然声音比较失真，伴随着沙沙的干扰，但好处是声音很大，听到顾耀东的话，葛队长眼珠子瞪的溜圆。 他紧张地一把抢过李峰手中的话筒，急不可耐的问道：“是谁的意思？”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上边！” 说完后，顾耀东挂断了电话。 就说嘛，上边人的胸襟，真的是宏伟到李峰都佩服的地步，他都准备好让葛队长检查的地步，没想到，竟然说不用检查。 …… “先生们，实在抱歉，天冷，可能是冻着了肚子，卫生间可不是好待的地方，让大家等待了一小会儿！” 李峰的再次出现，吸引到众人的目光，虽然他的理由很蹩脚，大家伙也知道他肯定是报告去了，但都心照不宣把无视了，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 “刚才已经安排人去买钢笔还有信纸信封，今天大家可以写信，写几封都没问题，写完后，你们可以如果不放心，可以派出一个人跟着，我们会把信件原封不动的送到贵国在沪上的领事馆！” 这番话说完，李峰能感觉，大家伙眼睛里，都亮起了光，比之前还要耀眼。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米斯特李！” 达尔维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李峰的肩膀上，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开心，像是真心换到了真心。 “不用感谢，抓紧回房间吧，思考一下，该给哪些人写，别忘记把你们这一路的体验，和他（她）们分享！”(本章完) 545.第545章 一个不留 “阿齐姆，阿齐姆，快来，前门有人来送信！” 拎着谢菲尔德步枪，裹着大脑袋的锡克族武官，桑切斯，握紧着拳头，猛烈的敲击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什么事，桑切斯，是他们要赶我们走么？” 办公室里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后，使领馆的外交人员阿齐姆，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打开了房门，神情十分忿怒。 “no，天呐，你在干什么，阿齐姆，都什么时候了，迪亚，迪亚怎么也在这里！” 看着这位外交官脖子上红突突的唇印，桑切斯用掌心捂住了脑袋，一脸纠结的看着办公室里面的场景。 “桑切斯，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们正在洽谈工作，你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迪亚拿起办公桌上的头巾布，匆忙的盖在脑袋上，随后裹了裹，这才冷眼冷语的问道。 “对，你现在主要是把门口守卫好，桑切斯，没有重要的事情，请你回到你的工作位置！” 阿齐姆双手背在身后，高高的扬起头颅，没好气的跟着训斥道。 “门口，他们送信来了！” 经过提醒，桑切斯想起了现在最为紧要的事情，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脸色严以严明的说道， “信件，信件就放在岗亭里，桑切斯，不是说过么，谁的信，下班谁去拿！” 阿齐姆冷笑一声，认为桑切斯是故意的，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清楚，他在和秘书谈工作。 “不是我们的，是，是达尔维他们，寄给家里的！” 桑切斯语气有些难以置信的味道，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他们竟然通过外交，把那些人的信件，让他们来转交给家人。 “什么！” 刚才还施施然坐回到法兰绒椅子上的阿齐姆，瞬间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刚才尽力保持的绅士风度，瞬间毁于一旦。 “我看了封面，应该是他们，还有前线指挥官考尔的，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信件收下！” 重新把谢菲尔德步枪背在肩膀上，桑切斯紧张到搓了搓手，万一箱子里面，藏着炸弹呢？ 没错，箱子。 当阿齐姆带着其他外交人员，还有武官，一起到达门口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箱子，其中不光是信件，还有“快递”包裹，这两天，逛街，他们还买了一些小玩意。 “这东西，也要寄回去？” 阿齐姆挑出了一只拨浪鼓，攥的紧紧的，手指头都发白了，随着绳子摇晃的木珠子，敲打在鼓面上，砰砰作响，像是在嘲讽着他们。 “这里贴着名字，我看看，是提瓦里的！” 桑切斯好奇的看着箱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沓整齐的信件，用皮筋扎的好好的，最上面的，就是达尔维的。 “天呐~！” “你好，阿齐姆先生，根据日内瓦条约，贵方在我国“做客”人员，有权与家中寄收信件，这是他们的，现在正式转交给您！” 说着，大箱子，就被搬到了铁门口，放下东西后，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仿佛，真的只是单纯送信来的。 看着大箱子，大象国驻诞安西路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这下真的是在寒风中凌乱了。 他们经常在这个国度，所以了解，正因为了解，看箱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更觉着可笑。 “就这个东西，是他们的凳子，我看看是谁的，考尔，考尔家里缺这个东西么？” 随手拿起一个崭新的可折叠的木制小马扎，阿齐姆出奇的愤怒，这是把他们当什么了，乡下低贱的邮递员么。 连李峰都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钱，可能跟达尔维一样，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金戒指银戒指，等值钱的私人物品，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估摸着以物换物来的，换来了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当然，不排除，也有可能在下榻的酒店哪里顺来的。 “抬进去！”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自己国家的一员，哪怕是丢了人，也不能把他们这些东西置之不理，阿齐姆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俩武官，抬进去再说。 “看清楚了，我们把你们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送了进去！” 都不用说话，李峰在看见箱子被搬进去后，取下了望远镜，眼神看向了特地过来“观看”的考尔。 “ok，ok！” 考尔的眼神里，有些落寞，自己和使领馆的距离非常近，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和那边的自己人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那里边的人，他们还可以进出这个国家，但自己这帮人，却只能等消息。 直到此时，考尔的戒备心才彻底的放下，这些人，真的跟自己国家那些议员们的说法不一致，很不一致。 …… 看着桌子上的一封封信件，按照名字，已经被梳理了出来，阿齐姆托着腮帮子，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些东西。 在自己国家，因为宣传上的需要，这些人，已经成为了英雄，是树立起来的典型。 但现在看来，人家过得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可以写信，甚至还能买东西，阿齐姆自己都难以相信，对方会这么大度。 “这些要送回去么？” 问题解除，桑切斯后背上那杆老掉牙的谢菲尔德，此时已经放回了门口，看着众多的信件，犹豫后询问道。 “不行，不可以，上面的说法，是不能让他们……~！” 迪亚尖锐的声音突然炸响，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可是，他们已经送来了！” “那就让这些该死的东西，从我们面前消失，我们失去了那么多东西，阿齐姆，如果这些信件回去，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还活着，我们都将失去这份工作，该死的。” 迪亚说完，走上前，一把把办公桌上的信件全都拨到了地下，像疯了一般，疯狂的踩了起来。 “迪亚说的对，桑切斯，你得提醒好你的手下，今天的事情最好从脑子里忘记，这样对大家都好!” 随后，阿齐姆弯下腰，随手捡起了一封，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冷笑着说道。 “在这之前，先生们，女士们，我们是不是该看看，他们写了什么？” ……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都在说自己没事，这个国家的人很友善，对待他们就像对待朋友一样，提醒家人不要被骗了！” 迪亚随手扔掉拆开的信封，面色有些头疼，地面上，同款式的信笺，已经有七八张掉在了地上。 “这是背叛，肯定为了一些好处，就把他们收买了，甚至是为了保命，现在，他们背叛了我们国家！” 阿齐姆脸色漆黑的看完了两位最高指挥员的信，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厚重的桌子上。 “我这边倒是发现了一点什么，潘迪特在信中说他已经到达了沪上，住的酒店非常豪华，楼下就是繁华的购物街！” 桑切斯摸了摸嘴唇上滑稽的胡子，敏锐的从信中，读取到了一些隐藏的重要消息。 “把这些该死的东西，给老鹰他们送去，让他们来帮我们，既然这些人的灵魂都出卖给了魔鬼，那就！” “一个不留~！”(本章完) 546.第546章 来的是如此之快 酒店后厨。 大清早，已经忙活了起来。 锃光瓦亮的不锈钢案台，摆放着宽大敦实的菜墩，龙泉菜刀散发着寒光，发出颇有节奏的颠刀声。 “得得得~！” 听习惯了后，会发觉这个声音，还是挺舒服的。 “老张，土豆快切完了，今天这份量有些不够啊！” 说完，随着最后一刀落下，薄薄的土豆片一分为二，干净利索的随着菜刀的一撇，掉进了一旁的水盆中，左右飘摇后，缓缓坠落至盆底。 “那就先切别的，等会儿刘老二会再送一些过来！” 厨师长戴着高高的厨师帽，一身雪白的厨师服，没有丝毫污渍沾染的痕迹，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有神的盯着下边人干活，不时，目光会在后厨拐角处，一位显现的人身上划过。 这个人是后厨当中，唯一没有身着白色厨师服的，身上一身漆黑的中山装，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默默无声的站在角落里，仿佛和身后的墙壁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偶尔转动的眼睛，谁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他的存在。 “当~！” 抹布带走菜刀上粘连的白色淀粉状物质，随后刀身笔直的磕在菜板上，满满一盆浸泡着土豆片的大盆，就被切墩的双手，搬到了案台下面。 安保人员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后在菜盆边上嗅了嗅鼻子，把旁边切菜的老王，都给惊动了。 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些天，后厨突然就多了他们的存在，这让后厨干活的这帮人，非常的别扭，毕竟他们自己人都是熟手了，也都相互熟悉。 有了外人在现场看着他们干活，这就让他们很是束手束脚。 “怎么着，这泡着水的土豆片，还能闻到沈师傅没出锅前的香味？” 切墩，特地用着沪上的方言，发出了调侃的语气，随后把洗干净的西红柿，一个个摆放好，准备开切。 “闭嘴，别管人家干什么，你清楚，自己是干什么的就行了！” 厨师长把手中的大茶缸重重的垛在了桌面上，脸上瞬间已经挂霜了，略带斥责的话语，让正在忙活的众人，不由自主的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大家赶忙各忙各的，这位穿着中山装的，他们可惹不起，老王今天是怎么了，连他们的玩笑都敢开。 刚才还半蹲着的年轻人，手指头在盆中划过，甚至还允了一口，对于切墩的话，也并未放在心上，此时自顾自的拿起毛巾，擦了擦那根手指。 看到不锈钢台面上，刚才洗的干干净净的西红柿，年轻人的目光在其中随机扫视着，随后挑了一个圆圆大大，颜色橙黄的，在手里还颠了颠，随后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地下的菜窖里，猫过了整个秋季的西红柿，不仅颜色好看，从当初采摘时的青绿色，一直存放到自己催熟自己，变成了现在如同夕阳般的颜色。 汁水顺着年轻人的嘴角流淌下来，咬破皮后，里面的沙瓤都肉眼可见。 老王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之前从不影响他们干活的年轻人，怎么从今天开始，一点都不客气了呢。 “唉，我说，你要是肚子饿，昨晚的包子还有剩的，在冰箱里放着呢，不行老张，给他拿俩先垫垫，这生冷的洋柿子，回头别把肚子给吃坏了！” 揪着眉毛看着年轻人像一头饿狼一样，三下五除二的把大个的洋柿子给吃进肚子里，老王朝着厨师长挥了挥胳膊，不知道是真关心，还是在嘲讽。 “不用管我，你继续切你的！” 在水池边，洗了洗嘴巴，还有沾满了汁水的双手，年轻人龇牙咧嘴的说道，看来冰冷的西红柿，吃下去确实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开始，要试吃了，不光菜品，成品，都需要，这意味着什么，干他们这行的，内心可是清清楚楚。 问题，大概率在于昨天送出去的信件上，只能说，有人开始不放心了。 老王眼看厨师长老张如此无动于衷，那坨大屁股还粘在凳子上，只能无趣的摇了摇脑袋，抄起西红柿，锋利的菜刀，伺候了上去。 只是，那令整个后厨，都感觉让人异常舒适的菜刀声，此时的节奏仿佛已经被打乱，不复之前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老王，颠刀的那只手，有些不稳当了。 厨师长耳朵一颤，就能分辨出来，这些老伙计，跟了他这么多年，每个人啥样子，他能不知道，老王这样子，该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吧。 老张没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毕竟有外人在，也得照顾自家人面子，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上前亲自“示范”一遍。 反正西红柿跟土豆不一样，下了锅的西红柿，那就成了软哒哒的一团，没有品相可言，土豆这块至少大小，形状，厚度都有要求，就从这些细节，带给吃饭的客人，赏心悦目的就餐环境。 这也是酒店后厨拼的干劲，哪一家要是菜品的细节没有把握好，他这个厨师长可是要闹笑话的。 能后跻身沪上数家顶级酒楼，凭的就是这些真功夫。 不一会儿，站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身子晃了晃，面色有些难看，老张不经意撇见这一幕，心底还笑话了一下，这生冷的天，胃里进了冰冷的食物，可不得闹肚子。 年轻人面容纠结在一起，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难堪，额头甚至浸出了虚汗。 最后可能实在撑不住了，单手抻在了墙边，另一只手捂住了肚子。 “我就说吧，要闹肚子，赶紧去茅房，可别影响了咱们！” 切着西红柿的老王，也看见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的说道。 “嘶~ha~!” 年轻人面色逐渐苍白，他并不知道到底是闹肚子，还是刚才的菜有问题，苦苦坚持着，最后可能实在挨不住了，这才挥了挥手。 “喊门外的人进来，我去趟厕所！” 双腿打着颤，年轻人倔强的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向了后厨门外的厕所。 “风车，怎么了？” 老张把守在门外的另一位“黑衣人”喊了进来，看见自己的同志，捂着肚子，面色痛苦，赶忙过去搀扶后问道，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眼神十分机警的看着四周。 “他啊，刚才把冰凉的洋柿子给吃了，还挑了个大的，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肯定闹肚子了呗！” 老王再次把切好的西红柿，撇进到另一个盆中，面色平静的说道，随后，把菜品再次放在了案台下边，收拾起了桌面上的浅橙色的汤汤水水。 “小麦，我没事儿，可能真闹肚子了，我一个人可以！” 年轻人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同事，示意他一个人没问题，让他来继续肩负起自己的工作。 “都不许走，我带他去厕所！” 刚进来这位被称为小麦的青年人，颇有些不放心，看向老张特地叮嘱道，随后搀扶着风车同志，向厕所走去。 放在右腰上的手，随之环抱起风车的腰，踉踉跄跄的往后边走去。 切完菜的老王，双手掐着腰，和其他人一样，目睹着两个年轻人的离去，仿佛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刘老二怎么还不过来，要不要催一催，别耽搁出锅时间，再过半小时差不多得就餐了！” 老王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支后，先给厨师长上供，结果他摆了摆手，并未接着。 “你要是抽烟，就到门口盯着点，不行让方经理再派跑腿的去刘老二那问一下催一下！” 看着老王像是烟瘾犯了似的，老张没有丝毫疑心，反而撇了撇手，让老王走远一些，别让那些人看见，在厨房里抽烟。 “没问题！” 老王直接把烟含在了嘴边，点了点头，随后毫无痕迹的转身出了门。 看着老王站在门口，擦拭着火柴，老张立马立马移开了目光，甚至心里还嘟囔道：“老王的烟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 站在门外的寒风中，老王的手有些哆嗦，手指头捏着的火柴棍，怎么着都有些不听话，连划了几次，都没有擦着，甚至，最后一次还擦歪了，干瘪的木棍，直接被手指头捏断了。 如果有人出来，就会发现，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甚至比刚才捂着肚子的年轻人，更加面无血色，嘴唇正在上下打着颤。 “老李，我去找下方经理，这个点，估计还没起呢！” 背着身的老王，朝着后边喊了一嗓子，得到回应后，这才挪动起沉重的脚步，向着一旁的铁楼梯走去。 酒店厕所里，刚才还蹲坑的年轻人，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腰带在膝盖处，人已经靠在了墙根上，放在脚边的黑色手枪，失去体温后，已经渐渐冰冷了下去。 “风车~怎么样了？我得回去了！” 守在厕所门外的年轻人，脸色有些急躁，不停的看着厕所门，又看了看通往后厨的通道，来回徘徊着。 “风车~！” 听到里面没有回应，小麦立马拍了拍厕所门，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 迟疑一两秒，小麦立马推了推，在没有推开后，身子往后，后退了几步。 一个狠厉的正蹬，连插销带螺丝，飞溅到厕所内部到处都是。 这次门是被打开了，但看到瘫坐在坑边，双手已经垂下去的风车时，小麦人都要疯了。 太久没出过这种事，这一代只接受过培训的他们，哪怕脑子里早已经有了各种预案，但当真碰上事的这一天，人还是慌的。 哆哆嗦嗦的摸了摸风车的脖子，随后小麦的心凉到了谷底，眼神中的悲痛之色难以言表。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伤心了，小麦捡起地上的枪支，毫不犹豫的转身跑了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后厨，以及，呼叫队友，这样，才能替风车找回公道。 随着枪支干脆的上膛声，小麦奔跑的速度拉到了极致，到达后厨门口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刹车。 “风车出事了，封楼！” 看到自己同事的第一眼，小麦眼圈都红了，提醒后立马双手持枪，进入了后厨，对准的就是后门口。 刚才还熙熙攘攘，正干活赶着起劲的厨子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看着拎着武器的人，双眼通红死死的看着每一个人，面对乌黑深邃的枪口，所有人彻底安静了下来。 雅雀无声，厨师长老张，本身就是坐在门口，他是第一个看见情况不对的人，也听见了这位小麦和另一位同事的话，手中的茶杯盖，都掉落在了桌面上。 所有人都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吸引到这位的注意力，胆小的，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脑袋微微撇向一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老张作为后厨的老大，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气氛无形中压抑到了极致。 “刚才有没有人出去？” 没有回答老张的问题，小麦的目光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但明显是朝着老张问的。 “我想想，我想想，老王，切菜的老王，他去找经理，喊刘老二了！” 脑子里刚才一片空白的老张么，立马哆嗦着说了出来，手指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我不是说了，一个都不许走么？” 听到了此话，小麦垂下了手中的家伙什，快步走到后门，脑袋朝着外头左右看了看。 此时，哪里还会有人。 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远远的传到了后厨，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后厨的人，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风车同志，牺牲了！” 包含着哽咽的话语从小麦的口中说出，进入到后厨的每一个人，出奇的平静，就连来人后，有些碎碎念的厨子们，此时都异常的安静了下来。 “他吃了什么？” 葛队长舔了舔嘴角，脑袋里瞬间想到了风车的工作内容，一把拎起老张的衣领，脑袋凑近了问道。 “就是切好的土豆，还，还有吃了个西红柿，我还以为冻着了肚子呢！” 老张欲哭无泪，双手挥舞着，指向案台下的菜盆，此时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砰~！” 在众人目光还在看向案台下摆放的菜盆的时候。 后门外，传来了重物坠落至地面的声音，十分的沉闷。 伴随着的还有仿佛枯树枝断裂清脆声。(本章完) 547.第547章 慈不掌兵 “结果出来了，是一种未被发现过的有d物质，化学合成，王明山身上一张纸包里，还残留着粉末，目前已经送至实验室，进行化验工作。” 酒店顶楼，此时异常的安静，谁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来的如此的突然，对于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看来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厨师长那边怎么说，不可能这么巧合吧，不然这些天，怎么没有出问题，反而偏偏就在今天！” 顾耀东此时也赶到现场，他现在非常棘手，板着一张脸，无比的严肃，要知道，酒店可是他们选择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沪上站逃脱不了干系的。 “老王，老王45年就开始跟着我了，从开始的小饭店，一直到这里，他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峰拿起了询问笔录，挑选了一段话，读了出来，可以看出，厨师长也是非常的震惊，很是难以接受，跟在身边十几快二十年的伙计，突然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人真的从铁楼梯上跳下来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他家里的情况呢，去了半天，怎么还没回来！” 葛队长压抑着心中的忿怒，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紧紧捏住的拳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爆裂声。 此时他就像彻底被点燃的火药桶，一碰就炸。 无缘无故，损失了一位从京城带来的同志，还是这种憋屈的方式，这让他真的很难以接受。 所有人沉默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了一点准备，从笔录来看，时间很早了，这样的人，能让他出问题，而且还带着必死的决心，只能是家人。 “叮铃铃~！” 电话铃声炸响，葛队长一把抄起了电话机，鼻孔喘着粗气，没有吱声，电话对面的人应该都能感觉到那即将爆发的气势。 “我们到的时候，家里四口人都……！” 电话那头的人，说到此，随后戛然而止，只剩下了沙沙声，葛队长脸色变幻了几遍，随后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把他们放了吧，菜品先借用八连那边的。” 握住的拳头，此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葛队长现在神色很痛苦，痛苦的是自己这方，不是倒下了一个，还有数个无辜的生命。 情况很了然，王明山知道自己必死，但是，为了家里，他只得这么做，但没想到，那些人，比他想象中还要丧心病狂。 “我派人去协商！” 顾耀东点了点头，出了门后安排具体事宜，毕竟，“客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早晨，竟然没有提供早餐。 如果不是早晨的动静有些大，这些人，恐怕早就询问了起来。 “葛队长！” “你不要说话，让我想想！” 李峰右手刚搭在葛队长肩膀子，就被他果决的拍了下去，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的是，！” “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让我思考一下，行不行！” 葛队长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眼珠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桌子上，风车的配枪，感觉异常的憋屈，挨了别人重重一拳头，牙都打掉了，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摸到，他现在一肚子火。 况且，信件的事情，本身他就不同意，现在出了这么大差池，他没处发泄，只能把苗头对向了李峰。 “你跟我发火有用么，这种事情，没有人想看到！” “李峰，我们负责的就是他们的安全，现在出了事情，你可以轻飘飘的说这些话，牺牲的是我的人，不是那些信件，这里会暴露么？” 随着李峰的解释，葛队长陷入了暴怒中，胸口的火焰爆燃而起，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对着李峰说道。 “我们保护他们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只是保护么，问题的根源，是要让他们彻底的了解我们国家，如果你只是为了保护而保护，那风车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面对葛队长的强势逼近，李峰再次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企图唤醒这个，陷入魔怔的队长。 “我们必须要走出这一步，才能让世界更加清晰的了解我们，他们越是阻拦的事情，我们就必须要做，哪怕面对着阵痛，我们反而更应该坚持做下去，上边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同意的让他们寄信，你的任务，不止是安保任务。” 在李峰的提醒下，葛队长脸上划过痛苦的神情，面对着李峰真挚的眼神，葛队长有些不敢与其直视，慢慢垂下了眼帘。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葛队长转过身，狠狠的一拳头砸在了墙面上，就像他自己说的，一个合格的队长，这个时候反而要越发保持冷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情用事。 “现在不是把自己困锁在痛苦里的时候，风车的牺牲，证明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开始不择手段了，也证明了我们戳中了他们的痛点，他们开始急了，越是如此，我们反而不能越自乱阵脚。”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委”，李峰这时候，适时的拍了拍葛队长的后背。 其实他也很难受，很自责，数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一个早晨功夫，全部烟消云散，对他的打击，不比葛队长来的小，但做销售的，确实有着强大的心理调节能力，不然，早就被各种问题给逼疯了。 “你说的没错!” 重新站立起来的葛队长，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双眼重新燃起了斗志，之前的气馁仿佛不翼而飞。 “没想到，你比我接受的还要快！” “不，我不是冷血，而是站在另一个角度观察问题，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的任务失败，而且还是惊动到了我们的这种，以你的经验，他们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对于这方面，李峰毕竟缺少行业内的经验，葛队长才是专业的，需要的，是他在这时候，需要的是他重新立起来，出谋划策。 “任务失败，他们打草惊蛇，那么我们如果出于安全考虑，更换点位，迅速结束思想改造，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比我们更急切，也会更加不择手段，因为，这些客人知道了真相后，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回去！”(本章完) 548.第548章 有人不想你们回去 金碧辉煌的餐厅里，金黄色的吊灯显得如此高雅动人。 天板也是雪白的石膏，整体铺设，配上明黄色的灯光，把各处线条还有细节全部展示给客人，带来极致的用餐享受。 整个餐厅异常的宽大，空旷的地面上，树立起十几根支撑重量的立柱，全部用着奢华的红木包裹起来。 走廊上鲜红色的地毯，一直从楼梯下，铺设到餐厅门口。 餐厅内部的实木地板，打过蜡后，光亮的都可以当镜子一般，把人影照的是清清楚楚。 雪白色的餐布，也是才更换过，半垂在桌面下。 但上面摆放的食物，却和这个环境，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是这个餐厅里，难得见到的这一幕，不光是客人们，甚至餐厅经理平生也没经历过这种。 一盆盆装满的二合面馒头的小铝盆，在桌面上，冒着丝丝热气，有的馒头，甚至底部蒸布粘连的褶皱痕迹还存在。 陪伴着馒头的，还有一小铝盆的烩菜，没错，大杂烩的“烩菜”。 客人们踩过软绵绵的地毯，在一个个纳闷声中，摊开了双手，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能把这个酒店档次拉到地表的菜品，食物，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样子。 “why?” 加瓦里是第一个走到餐桌前的，以往，还会较为绅士拉开椅子，但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的把脑袋凑近到一桌一个的铝盆面前，脑袋凑的很近，还拿盆里的大勺，舀了一勺，随后勺子微微一偏。 舀上来的汤汤水水里，杂乱无章的萝卜白菜土豆片，就这么重新掉进了铝盆中，跟以往早晨吃的食物一对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西红柿鸡蛋，为什么没了，这东西，是餐前的上的菜么？” 加瓦里，最爱吃的，就是橙红橙红的西红柿，与软绵绵的鸡蛋碰撞，产出的美妙食物，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另外，还会有包子。 有的人，是第一次见到二合面的馒头，还以为是变了颜色的包子，拿起后，一口咬了下去，结果，差点噎着，那粗糙的口感，简直是难以下咽。 所有客人，都有些右足无措，茫然的看向了达尔维，还有考尔。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位准将先生，正在探讨，自己给家里寄了什么，没想到餐厅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毫无疑问，他们的伙食标准降下来了，而且是直线暴跌，就如同那个大a……，至少李峰是认为，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天呐，这东西，是人可以吃的么，差点把我送走！” 对着二合面馒头尝鲜的那位，拍着胸口拍了老半天，才把卡在嗓子里的那一大口吞咽了下去，别说肉了，这“黄包子”里边，甚至连都没有，只是看起来好看，但压根不好吃。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有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的早餐，吃的是这些东西！” 就像是从天堂又被打落到人间，此时的他们这才清醒，重新找回了自己“客人”的身份，难不成要回去了，先让他们熟悉熟悉，那边的伙食标准。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考尔，此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食物，至少看起来，会让他能保持一天的好心情，彻底没了。 “我需要你一个解释，米斯特李，这种食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看看，与这个餐厅完全不一样！” 达尔维拿着汤勺，在烩菜里搅了搅，别说肉片了，连肉末都没有一个，全是蔬菜，而且是煮过头的那种。 “今天吃这些！” 李峰率先拉开凳子坐下，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给自己捞了一碗烩菜，一口馒头一口菜的沉默的吃了起来。 身后的陆翻译无可奈何冲着达尔维耸了耸肩膀，也坐到了李峰的身旁，捞了一勺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安静的吃了起来。 “这些食物，他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这，这看起来，糟糕透了！” 眼看李峰带头吃了起来，其他人，只能勉勉强强的坐下，学着李峰的样子，在大锅菜里，一人蒯了一勺，往日的刀叉，此时只有叉子，还能用。 李峰和陆翻译为何能吃的下去，吃的还是如此坦然，这因为，普通人家，甚至连烩菜都难以吃上，城里各家工厂的食堂，每日的菜谱，其实也和这种烩菜差不多。 哪怕是干部，吃的也是一样，除非厂里来了客人，或者其他情况，改善一下伙食，这就是他们的工作餐，部队，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难以下咽的食物，就这，还是一部分人奢望的，也是一部分人的日常，只是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而已。 “为什么说是糟糕透了，我每天都是吃这些，我的媳妇怀孕后，偶尔我可以吃到她吃不下去鸡蛋！” 不用听翻译，李峰就能通过面部表情，看出这些客人们的内心的抗拒。 在翻译把李峰的话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后，这些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李峰身上。 他的身份，对于这些客人们，是个谜，但不难看出，至少也是中级的干部，没想到他的日常，竟然是他们看不上的这种食物，而且是每天，看他一脸坦然的样子，边说边吃，没有丝毫演戏的样子。 所有人震惊了，在他们国度，像李峰这样的，不说好酒好菜，至少鸡肉，猪排等，是不会少的，这也是这些人心安理得接受那些食物的原因。 “今天，你们就可以看到的，是我们勤俭节约，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这些菜，是我们的士兵们，每天的伙食。” 客人们因为李峰的话，心情异常的躁动。 昨天寄出信件后，大家都很高兴，但看见今天食物，确实有些败了兴致，这种精神，他们不愿意，也不想学习，因为他们压根并不理解，自己国家有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还要吃这些。 “好吧，实话实说，今天原本给你们准备的食物，此时全部被销毁了，原因么，因为，有些人不想你们回去！” 这番话经过陆翻译的口，现场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李峰会给出了这个答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早晨的那一幕，楼上的所有客人可是都经历了，那些安保人员，争先口后的往楼下跑，伴随着的还有枪支上膛的声音，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达尔维一脸紧张，手中叉子叉住的土豆片，此时都无力的掉在了雪白的桌布上。 “你们该好好想想你们的信件，到底写了些什么，毫无意外，它们已经被某些人打开了，甚至，打开你们信封的人，已经通过信件，知晓了你们的位置，今早，我们今天安排的试菜人员，牺牲了一个，给你们做饭的厨师，连家人带他本人，一家五口人，全都无辜的被夺走了生命，那位厨师，身上搜出了，连我们都并不知道什么物质的，巨d!” 李峰面无表情的把这个惊人的消息，清清楚楚的告诉给了在场所有人，目光坦然的和他们对视。 连达尔维都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的食物，一直到一两分钟后，才看向了考尔。 “我发誓，绝对是亲眼所见，那个箱子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该死的，它确定被送进了我们的领事馆！” 考尔此时出奇的忿怒，面对众人不信任的目光，嘴巴和机关枪一样，急促的把话给说完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呐，这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 加瓦里猛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心脏凉飕飕的，考尔本身就与这些人不对付，不可能帮他们说话。 所以，事实的真相，恐怕真的就像那位年轻人说的。 “我的同事，他的遗体，还在下边，你们可以亲自去看看，毫无意外，那位可怜的厨师，是被人用家人威胁了，谁料，威胁他的人，甚至残忍到，他都帮那些人做这件事了，都没能拯救他的家人！” “我们是朋友，朋友间，不应该相互隐瞒，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你们的信件，恐怕家人是收不到了，不光收不到，他们，甚至，不打算让你们站着回去。” 这下，客人们哪里还有吃饭的勇气，所有人都垂下了脑袋，脸色变换的非常快。 他们是了解现在身处国度的，但家人呢，其他人呢，只有在场的所有人被动消失，国际上舆论，恐怕会一边倒的站在自家那边，这是要用他们的命，来换取到支持啊！(本章完) 549.第549章 绝密543 “你疯了么，你在跟他们说什么？” 这是，葛队长粗暴的推开了餐厅的门，疾步走到李峰的身边，一把薅起他的衣领，握紧的拳头已经抬了起来，下一秒就将重重的砸在李峰的脸上。 这一幕，惊到了在场所有的“外宾”，他们不知道葛队长说了什么，但看他蛮横无理的样子，也猜到，可能跟刚才李峰告诉他们的消息有关。 “no，米思特葛，why did you hit someone（你为什么要动都打人）？” 还是身旁的考尔，当机立断，一把拽住了葛队长的右手，手忙脚乱的把他的胳膊死死地抱在自己的腋下。 “no，冷静些，我的朋友，这种场合，你不能这样，他没做错什么？” 达尔维脑门上已经沁出了汗珠，一方面是被自己家人的狠辣给吓着了，另一方面，李峰告诉他们消息，结果引起了冲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you，把我说的话，翻译给他们，让他们住手~！” 眼看身形“孱弱”的李峰，身后的凳子都倒了，达尔维勇敢的张开了双臂，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口中的唾沫星子，直接朝着陆翻译的脸上喷涌而去。 陆翻译一脸为难之色，直到达尔维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把他抡到了葛队长面前，他这才咽了咽口水。 “这些事情涉嫌机密，你告诉他们，李峰已经违反了我们的纪律！” 其他中级指挥官，看到自家老大都亲自上了，此时也赶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葛队长拽到一旁，倒是葛队长忿怒的声音，把李峰训斥的都有羞愧。 奇怪的是，餐厅里，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没有安保人员进来拉架，敞开的门外，此时空空如也。 “不，不，不，米斯特葛，这种事情，应该让我们知道，不能对我们有隐瞒，我们虽然是俘虏，但关乎到我们自身的安全，米斯特李，告诉我们，没有错，我们是朋友！” 考尔甩了甩刚来因为用力，被勒的有些胀痛的胳膊，对于翻译说出葛队长的话，明显是不认同的，此时也是坚定的站在了李峰的这一边。 “告诉你们，也没有任何用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信件，没有你们写出的信件，我们的同志，就不会牺牲！” 貌似考尔的话，刺激到了葛队长，他此时胸口紧贴着考尔的胸口，面目狰狞的咆哮着。 当陆翻译把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时，此时二十多位“宾客”脸上则是一脸懊恼的神情，他们也没想到，最想他们原地升天的，竟然是自家人。 “究竟是你们哪个混蛋干的，算了，一定是他们自己做主，并没有跟德里沟通！” 考尔一脸纠结，人家说的也没错，他们现在手无寸铁，但随后自己找了个理由，也许，也许是领事馆那边自作主张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些自己人身上徘徊，对于考尔这个的蹩脚理由，显得不置可否。 毕竟暗地里下药，这是要把这一群人一锅端的节奏，这哪里会是几个人，就能确定下来的事情，没有上头的授意，远在海外的领事馆胆子是不会有这么大的。 “考尔，我现在只想问你，你确定信件送到了他们手上，没有拆开的那种？” “狗屎，我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你们的眼睛是瞎了么，信件送到那些狗屎手上，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你连我都怀疑，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是谁在信里，把我们的处境写进去的！” 考尔眼看有人质疑自己，抬起胳膊指了指李峰还有葛队长，确实，他之前对这两位的反感，那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丝毫不掩饰的那种，他不可能帮这些人说话。 “ok，ok，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火焰燃烧了起来，那么我们应该去拿着桶接水，而不是在火焰上，再扔进去！” 眼看纠纷从李峰那边，又蔓延到自家这边，达尔维只得站出来平事。 对于李峰他们，达尔维是打心底佩服的，知道他们答应的事情，不可能作假，而且考尔确实亲眼看见，那事实就是。 他们。 真的被放弃了。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争论谁的问题，而是，先保住命。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家伙，已经被排除了这个团体之外，早就埋进了土壤里，站在此地的，都或多或少，有着必须活下来的理由。 “我的朋友，我觉得，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眼看考尔逐渐从刚才愤怒的情绪里走了出来，葛队长也差不多，达尔维拉着这两位，坐到了李峰跟前，一脸诚挚把手搭在了李峰和葛队长的手背上。 “no，没有解决方法，藏在阴暗处的老鼠，是抓不完的，他们隐藏了起来，随时准备出来，在合适的时候，狠狠的咬你们一口！” 葛队长抽开了自己的右手，选择双手抱在胸口，面对达尔维抛过来的橄榄枝，板着脸直接扔在地上。 “葛队长，我们既然选择让他们寄信，那就是相信他们，出问题的并不是这些人，他们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朋友，是有人在阻挠，不希望看见这一幕！” 看着葛队长不屑一顾的样子，李峰“气愤”的站了起来，甚至还拍了桌子，陆翻译把原话说出来后，这些人甚至连连点头，认为李峰说的一点没错。 “他们也是受害者，我们有保护他们的责任，不能让别人得逞，你看看他们现在的眼神，那是信任啊！” 此时李峰舌灿莲，一席话，真是说在了外宾们的心口窝里，简直掏心掏肺。 现在，他们还能信任谁，谁都不敢信任，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要他们了，已经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了，至少李峰，还是可信的。 “你说的没错，米斯特李，我们相信你们，我们得尽快把问题解决掉，为了我们的安全，我们还得回家，哦，天呐，亲爱的达米利现在会是怎样的处境！” 此时的考尔，仿佛终于看清了，那边是好人，那边是坏人，摒弃了之前一直戴着的有色眼镜。 “他们应该不会对你们的家人怎么样，达尔维，考尔，这点你们可以放心，针对的应该就是你们这些人自身，在座的所有人，你们应该清楚，我们是想让你们了解我们的国度，最后光明正大的让你们回家，这是我们的初衷，也是我们不会改变的态度。” “现在面对着阻挠，我们得团结起来，放下之前的不愉快，你们想不想回家，见到自己的家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看着大家伙的眼神重新从黯淡，变得富有光彩，李峰知道。 事情，差不多成了。 “那就听我们安排~！” ……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会配合我们的工作？” 重新回到楼上的房间里，葛队长刚才不苟言笑的脸庞，恢复了些许的灵动，和李峰说话时的口气，没有了在餐厅时的剑拔弩张。 “不是我确不确定，而是，他们，要不要保命！” 来回在房间内徘徊，李峰的神色有些许的紧张，像是面临什么重要的决定，最后直到窗户前，才停下了脚步。 “按照第二个预案来吧，他们既然选择了打草惊蛇，那么我们不动一动，岂不是不给面子。” 说完，李峰抬起了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么，你~！” 葛队长被李峰的大胆给惊着了，眼皮子颤了颤，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我坐头车，没什么，风车也是替我牺牲的，我也有义务帮他讨回公道！” 说完，李峰拿起抽屉里的乌兹冲锋枪，直接揣进了怀里，那颗大香瓜，左瞅瞅，右看看，最后松了松裤腰带， 一旁亲眼目睹的葛队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随着一辆辆空荡荡的伏尔加汽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一直下榻在这个酒店里的外宾们，被推推搡搡的推下了楼。 有些还在红着脸，和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发生着争执，看样子有些不情愿的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接着，被推推搡搡着上了一辆辆漆黑的伏尔加轿车。 直到最后，李峰带着达尔维，考尔出现在酒店门口，一边走，还一边尽力的跟两人解释着什么，最后给两人打开了车门，等两人进去后，自己则是坐在了副驾驶上。 随车白色的车帘，被拉上，远处的楼上，一位正在观察的中年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急急忙忙的往下走去。 车辆一辆辆驶出酒店的门口，出门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两万一千米的天空中，一架漆黑色涂装的大鸟，正从东南沿海徘徊，不停的沿着海岸线航行。 此时的机窗外，已经可以看见带着湛蓝色弧形的破球表面，一团团雪白色的云朵，像是一样，在机翼下不停的变换着自己自己形状。 机舱内部，密密麻麻的各色灯光，不停的在闪烁，驾驶人员身着高空抗荷服，并且被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目标北方，老鼠出仓！” 随着行动任务从耳机中清晰的反馈过来。 飞行员左手的节流阀微微往前推动，存放于机翼中的航空燃油，顺着输油管，流畅无比的流淌进机腹中的j57涡喷发动机之中，发动机的咆哮声，甚至引起了机体的略微震颤。 双手用力的握住夹在双腿间的控制杆，左脚微微用力，漆黑的大鸟划过一道云彩，以700公里时速，迅速往北飞去。 驾驶员笨拙的在右侧控制板拨动着早已牢记在心里的按钮，随着圆形屏幕的闪烁，逐渐亮起了绿光，正前方机体自检的的灯光闪烁了几次，屏幕这才彻底点亮。 “塔康”无线电导航系统打开，任务地图包括交通图，在绿色的屏幕上显现出来，随着手指戳动按钮，扭动旋钮，地图中间的位置，渐渐在绿色的屏幕上，被放大了出来。 四通八达的道路，最后被放大到全部显现出来，打开辐射源方位侧向后，地面行驶的车辆，在绿色的屏幕上形成了一个个小点。 “呼叫塔台，地面杂波太多，请求下降至三万英尺！” 虽然，这个辐射源方位侧向的机器比较灵敏，但就是太灵敏了，导致连烟囱里冒出的浓烟，都被标记成了一个点。 “准许，下降至三万三千英尺（一万米），注意，之前我们已经损失了一架，千万别再出差错了！” “秃鹫明白！” 随着应答结束，飞行员猛压操纵杆，向着那个明珠一般的城市，宛如雄鹰捕食一般，向着下方飞驰而去。 雪白色的云彩，不断地在机翼旁划过，随着机头破开重重云团，终于看到了这蜿蜒的河流，在出海口，奔腾的翻起浪。 看着高度表到达了既定高度，飞行员这才猛拉操纵杆，刚才还桀骜不驯的黑色铁鸟，此时又重新变成了大家闺秀，不紧不慢的沿着城市的南方，斜向西方而去。 出城的水泥路就那么几条，在去除掉往北这个答案后，那车队，只有往东，亦或者往南。 辐射源方位探测器，此时终于开始认真工作，把下方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车辆，一个不漏的全部显示在了绿色的屏幕上。 随着摄像头开始工作，取景器里，把道路上的情况，反馈到闪烁着雪的黑白屏幕上，零零散散的车辆，丝毫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他要找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此时的飞行员，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看到十余辆车组成的车队闪烁出的绿色光点，这才重新调整了飞行的姿态，随后操作着复杂的这些仪器。 “塔台，塔台，秃鹫呼叫，我想，我应该发现这些老鼠了，如果没有猜错，他们的目的地，是南边，对，没错，可以让他们准备了！” 看着屏幕上，一辆辆款式差不多的轿车，飞行员嘴角往后一咧，按下了拍照键后，重新开始拔高，这地界还是有点危险的。只要信号锁定住，到达一定高度就高枕无忧了。 “滴滴，滴滴~！” 严厉刺耳的警告声，加上不断闪烁的红灯，让飞行员心头一紧，握着操纵杆的手用力的往后扳着，随着口中喘着粗气，抗荷服的玻璃面罩上都凝结出了水珠。 “哦~我的上帝，我被雷达锁定了，该死的海鸥，他上次到底遭遇什么！”(本章完) 550.第550章 阴差阳错 在城内分散开了伏尔加轿车，一刻都没有延误，在城外的集结点重新汇聚。 随着头车向西南方驶去，最后殿尾的伏尔加也缓缓启动。 从后排座椅爬出来的顾耀东，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服，微微掀开侧窗帘的一角，通过后视镜，谨慎的盯着后边。 至于“客人”，此时正狼狈的从被掀开的后排座，往后备箱中钻。 后备箱里，第一个挤进去的客人，后背紧紧的贴在后排的钢板上，尽量缩成一团，给后进来的留出空档。 还好，别的不说，伏尔加的后备箱可是够宽敞，两个成年人，尽量缩成一团情况下，还是有点富裕。 虽然这样乘坐车辆很不绅士，但脑袋还有后背上，都能感触到厚实的钢板，这叫什么，这叫安全感。 与铁皮制作的车箱门不同，这后备箱里，才是这辆车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在自己的生命面前，什么风度，全都可以抛在脑后。 哪怕就是头猪也知道，想要他们的命，那弹药就不会无故往后备箱上倾泻，在外人眼里，他们可是坐在后排的。 随着后排座被重重的关上，已经坐到副驾驶的行动队刘队长，开始从手套箱中取出自己的家伙什。 “顾站长，在咱们地盘，还用得着这么谨慎么？” 微微低着脑袋，不让自己的容貌被前挡风玻璃外的人看清，刘队长颇为别扭的问道。 “就因为是咱们的地盘，这已经是权衡后最好的方法了，城里，人太多，不能引起民众的恐慌，还得把他们一网打尽！” 顾耀东此时也很庆幸，李峰总归是听劝的，把双方爆发的地点选择了野外，已经是经过妥协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看了半天，后边也没有车辆跟踪，顾耀东放开了挑着窗帘的手，谨慎的从前排座位下，掏出了一部电台。 “老鼠已经出洞———白桦！” 与自己这一方一样，潜伏下来的，也分为行动队与情报队，考虑到客人们的安全是第一任务，顾耀东选择了跟随葛队长，而盯着情报队的，正是在码头发现盯梢的师傅，夏继承，代号白桦。 虽然他已经退休，但无疑，他是沪上站，资格最老的隐蔽战线老同志，干起猫捉老鼠的事儿，那是手拿把掐。 说起猫捉老鼠，此时双方都不知道，他们都把对方当成了老鼠，而自己，当成了猫。 坐在头车的李峰，无疑是最为紧张的。 毕竟，两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自己车上，肯定是要受到重点招呼的对象，钓鱼么，特别是钓大鱼，饵料可不得就上最大的。 此时他的心态异常的平和（紧张），目光坦然的看着水泥浇筑的马路，握着乌兹的手掌心，都开始滋滋冒汗了。 他哪里知道，因为鱼饵太香，对面都放弃了车辆跟踪这种过时的招数，反而采用了相当奢华的高空侦察机，所以说，情报战线，历来都是处于装备变革中最快的部门。 万米高空，相隔十公里，哪怕是现在的伏尔加轿车，油门踩进发动机里，差不多都得十分钟，面对高悬于顶的监视神器，他的第六感，毫无意外的没有察觉。 他是没有丝毫察觉，但，另一双“眼睛”，二十四小时履行着自己的工作，地空导弹阵地树立起的雷达天线，捕捉到了两万米高空中迅速飞驰而下的信号。 嘉善，地处沪上与余杭交界的区域，不论是哪一边，都经常受到高空侦察机的骚扰，在防空力量有限的情况下，此地是一个不错的位置，可以兼顾到两个重要城市。 密集的树林中。 遮盖着伪装的雷达天线，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转圈圈，捕捉着来自天空的信号源。 周围不远处，数座军绿色的帐篷，搭建在附近，在寒风中，吹的篷布啪啪作响，来自海边的狂风，甚至想拔起固定在泥地中的帐篷钉。 光看到此情此景，都能看出，条件异常的艰苦，连一栋砖瓦建筑都没有，在这寒冷的天气，别说住人，哪怕待半天，人都冻僵了。 精心伪装的导弹阵地离雷达车不远，乃是一处空旷的场地，附近甚至还布置着数个草垛，石碾子，伪装成打谷场的模样，数米长的萨姆-2，正隐藏在场地中央，抬头向上倾斜着身姿，头上还盖着土黄色的蒙布，与地面融为了一体。 草垛中，带着钢盔，身穿蓝色军服的战士们，正趴在里面，目光死死的看向远处的树林，只要信号旗一举，他们就得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扯下伪装用的篷布，提前做好发射准备。 树林边沿的信号员，也神色紧张的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帐篷，哪怕是数九寒天，此时的帐篷依然是掀开帘子的。 因为，需要考虑到机器的散热问题，不论是雷达车，还是操作导弹瞄准发射的控制台，那只要一开机，热量就从内部，不断的向外溢出，还好是冬天。 那就跟哈士奇的狗脑袋似的，一到下雪天，封印了智商终于找回来了，这些傻大黑粗的机器也是一样，外边的气温越冷，他们反应反而越发灵敏。 只是苦了操作机器的这些第一代火箭人，二炮人，夏天天热，他们更热，冬天天冷，他们前胸受到机器的烘烤，后背，就是冰冷刺骨的寒风。 “目标70公里~！” 翠绿的屏幕上，雷达波汇聚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条贯穿屏幕顶部和底部，一道短短的横杠，正在屏幕上一闪一闪，距离中央的那条直线，越来越近。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气氛焦灼到了一起，指挥的营长，手中紧紧握着话筒，目光死死的盯着屏幕。 “要不要打开制导雷达，营长！” “不，距离38公里启用8秒近快战法，都给我记住，38公里，打开制导雷达！” 握着话筒的手，青筋都鼓荡了起来，二营长肖占武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对方自从一架坠落后，就谨慎起来，这次好不容易出来，而且还是来到了自己的驻防点，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了。 在这里的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这架不请自来的“客人”身上时。 自家不远处的公路上。 枪声大作，甚至还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 “警卫连~！” 肖占武第一反应，拿起话筒，质问起了负责阵地安全工作的连队。 “不是我们这边~！”(本章完) 551.第551章 乱成了一锅粥 马路上车队，沿着水泥路，向着西南疾驰而去。 远远的看到车队，不论是扛着头顶上上扛着气包的中巴车，还是赶着骡马的板车，都紧紧贴着路边，把狭窄的水泥路，大部分给让了出来。 谨慎的目光看着红黄色中巴车远去，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种车非常多，就连京城也到处都是，好处就是烧气，国内燃油不多，但气不少，抽出的原油，伴随着的就是这种易燃气体，白白烧掉也是比较可惜，所以这种车辆就应运而生。 但坏处吗，这玩意扛车顶上就能发现，安全性有非常大的隐患，可以说真的是扛着大当量的航弹在行驶。 李峰真怕，这玩意是送给自己的礼物，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拼图都拼不回那种。 随着城市的慢慢远去，李峰稍微感觉有些可惜，这次别说吃大闸蟹了，蟹腿都没见到一个，更别说给家里带特产了。 前挡风玻璃外的景色千篇一律，甚至还有些枯燥，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李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都怀疑起了自己。 后面没有跟踪的车辆，难不成，这种分散到城外再集合的招数，就真的把那些人给甩了？？ “你小心一点，这玩意，可别走火~！” 陆翻译此时头都大了，亲眼看着李峰把那个铁疙瘩给上了膛，握在手里，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动，他可是怕了。 “前面是到哪了？” 李峰没理会陆师傅的提醒，反而下巴往前抬了抬，这一阵忙活马上要中午了，早晨都没好好吃完，总得找个地方吃饭。 “这嘎达就是嘉善，再往那边去，就到县里了，到余杭估计得下午了，没那么快！” 陆师傅还以为李峰嫌慢了，赶忙解释道，这里的道路情况已经算是快的了，这天要是出了关外，这点距离，没有个两三天可都到不了。 “当心~！” 拐了一个小弯，看到前边一辆板车斜在路旁，车轱辘还躺在路中央，李峰眼珠子立马瞪成了牛眼，一把拽过方向盘，猛烈的往旁边一扯。 随着头车的激烈拐弯，一个蹦跶消失在路基旁，后边成串的车辆猛烈的跟着打起了方向盘。 板车后边不远处的路基下，一个肩膀上扛着“大水管”的中年人，歪了歪脑袋，看着冒着热气的的火箭弹，眼睁睁看着自己打出去的火箭弹，砸在了两百米开外的马路上。 “咚~！”沉闷的碰撞声，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大动静，甚至释放的烟雾快比火焰来的还大。 骂骂咧咧的卸下了肩膀上滚烫的铁管，一旁配合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赶了赶眼前被尾焰掀起的泥沙，赶忙急不可耐的要继续往大铁管后边塞一根长长的弹药。 单发，带瞄准具，口径六十毫米，是“狙”没错，虽然第一狙，马了…… 水泥地面，与钢铁构筑的火箭弹，来了一次彻底的硬碰硬，事实证明，炸药比两者都硬。 热流裹挟着破碎的钢制弹片，在水泥地上形成了约有三十度的夹角的空洞，本身铺设才二十公分左右的水泥，哪里经得住高温高压高动能的金属热流，立马被贯穿了。 “你tn的上的什么弹，这玩意怎么没炸！” 看着马路上冒着青烟，刚才的发射员，一巴掌拍在了正在上弹的跟班脑壳上，虽然他是没打中，但没炸的弹药，打中了也没用啊。 “我们拿到的只有这种的，我刚才也听着响了！” 跟班脑门上挨了一巴掌，脸上有些委屈，从铁管屁股后塞好了弹药，抱起来后准备放到发射员肩膀上，这玩意能用就不错了，两百米外总比凑上前要来的好。 “你tn听没听过炸药响，就算是手榴弹也比刚才这玩意响！” 发射员一脸晦气的看着大铁管，本来考虑这玩意大，大就代表着威力足，结果，才发现，除了把地面烤冒烟，也没想象中那么好用，弹体上硕大的ap标识，是一点都看不懂。 他现在，考虑着要不要再射一发，假如之前的是臭弹呢，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埋伏在路两边的枪手们，已经接收到了开火的信号，劈里啪啦的炒豆声，彻底的在马路上，响彻了起来。 “车呢？” 舔着嘴角，眯着眼发射员，再次趴在路牙下，试图找寻可以瞄准的目标时，这才发现，路上的车子都没了，他此时有些懵。 人都看不见，那自己家那帮人人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在田里，快~！” 随即反应过来，第一辆车，刚才好像就是带头朝田埂方向拐下去了，他赶忙挥了挥手，朝着自己人那边喊道。 听到命令，有人冲上了马路，率先跨着步伐向着对面的田埂那边跑去，结果，还没到边上，身上已经溅射起朵朵血。 粗布缝制的衣服，里头塞的不是，而是一团团浅黄色的芦苇絮，随着弹头带着动能狠狠撞击，粗布被直接破开，本就散乱的芦絮迎风飞舞。 “砰砰砰~！” 车外的枪声响彻不停，伴随着，还有手榴弹的爆炸声，车内的李峰，此时紧紧挤在了陆师傅一侧，如果不是他这个缓冲，恐怕此时就得跟他的脑袋一样，血流不止了。 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李峰嘴唇张开，难过的倒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后，才觉得头晕目眩，眨巴了几下，这才通过碎裂的挡风玻璃，发现车辆已经九十度竖起来了，而自己的身下，正是陆翻译。 听着外面的枪声，还有爆炸声，李峰赶忙顾不上他了，四处找起了自己的家伙，这关键时候，乌兹这种小家伙，掉在哪里了，越想找反而越找不到。 还好，g3在座位下面的行李箱中，踩着主驾驶的靠背，李峰佝偻着腰龇牙咧嘴的把行李箱掏了出来，忍着胳膊的剧痛，颤颤巍巍的把分开的弹匣装上了。 侧着耳朵，听到后备箱里的痛苦的哀嚎声，李峰也没打算管他们，刚准备打开车门，就见碎裂的挡风玻璃处，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人影子，从正前方往自己这辆头车跑来。(本章完) 552.第552章 你还想再来一发？ 路基下的田埂旁，一辆辆漆黑的伏尔加汽车或是竖立了起来，或是倒扣在地上，车轮无力的转着圈。 有的车头冒起了热腾腾的白烟，一看就是水箱里的水，和滚烫的发动机进行了密切的接触。 只要是能正常下车的，此时都已经果断下车。 借着车辆发动机位置当起了掩护，在发现对方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时，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反而立马抛弃了车辆，选择路牙子下面的反斜坡。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年，当年潜伏下来的人群，或多或少，再也没有受到过此类的培训，不论是年龄，对于武器的生疏度，甚至反应的意识，跟不上十几年前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们可以义无返顾，因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国家。 现在的他们，更多的，只是一个和普通人别无两样的普通人而已，相比起来，甚至比以往更怕死。 畏畏缩缩不敢露头的，不是一个两个，那种归属感，十几时间早已经没消磨一空。 很多人其实已经扎下了根，心中有了牵挂，当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正大光明行走在阳光下的时候，没想到，却被现实狠狠的敲了一棍子。 队伍里正式的行动队员，枪口指向的时候，不敢冲也得冲，结果与反斜坡下面的人，来了个面碰面。 现实就是如此，拥有国家作为后盾，李峰葛队长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另一方甚至不敢在马路另一旁的田地里埋伏，害怕被过往的车辆，行人所发现，这才导致出了这个纰漏。 血，伴随着飘飞的芦絮，让这一刻的他们，有些后悔，要是刚才命中了头车，至少任务等于完成了大半，不至于到现在，寸功未立。 “给我冲上去，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就二十几号人，只要冲过去，咱们就能赢，往后各走各的阳关道!” 第一波攻势受阻，看着畏畏缩缩还趴在原地的，这一边队长，骂骂咧咧的踢起了他们的屁股，就像放牛户挥舞着皮鞭。 一辆车一个司机，一个保卫人员，十几辆车，充其量也就二十多个人，他们可是翻了一倍的数量安排的人手，堆也能堆死他们。 还在犹豫的人，听到后一句话，眼睛一亮，虽然可能只是说给他们听听罢了。 “督战队”就在身旁，虽然前边的兄弟凉了，但这些人一起上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与第一波攻势不同，此时这一边四五十号被鼓动的人，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目光，握着冰冷的枪械，猫着腰，一股脑的冲下了斜坡。 混杂在其中的行动队员，甚至掏出了手榴弹，拉掉引线后，朝着坡下投掷了过去。 数声爆炸声，极大地鼓舞了他们的士气，眼神中，对于自由的渴望，越发的热烈，只要打赢了，他们就分道扬镳。 怀着这样的信念，葛队长，顾耀东这边，压力陡然增大。 他们俩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反斜坡下边的视野，是没有马路上的人开阔，除非在马路中间站起身子，才能看见脑袋， 人数方面，哪怕一辆车多了两位安保，但总归还有晕在车里，没有爬出来的，特别是头车，远远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加上那一波手榴弹，又有几个倒在坡下，他们俩，可以说真的是心急如焚。 情况在此时陷入了焦灼中，马路上的人，冲下来后能看见车子的一部分轮廓，但看不见人，车子大部分车门都是打开的状态，车上空空如也。 “完了，他们不在车上，我们中计了！” 看到这么幕，指挥行动的队长，内心沉到了谷底，目标都不在车上，他们能完成个屁任务，第一时间把情报队人，给在心底骂了个遍。 这种纰漏对他们来说，那真的是要命的，他第一时间喊停了想继续往前冲的人，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任务目标也躲在坡下。 …… “一定得干他一炮！” “tn的，刚才离得远，没打中，老子就不信，这么近还tn的打不中！” 扛着沉重的火箭筒跑了一百多米，黑脸的中年汉子，此时面色黑中泛红，骂骂咧咧的把抱在怀里的大家伙，重新扛在了肩膀上，咬牙切齿的瞄准前方那辆侧躺在地上的黑色车辆。 他可是盯着有一会儿了，那辆头车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人都没出来，所以才敢靠的这么近。 身后的跟班，手里握着一把十几年前的毛瑟盒子炮，另一只手上，捏着仅剩一只的穿甲弹，随时准备塞进它该待着的地方。 至于车内的李峰，对于外边的人，看的那叫一个模模糊糊。 “不对，自己是头车，能从正前方来的，哪里会是好人！！” 看着那边人影正在动弹，貌似把什么东西要往肩膀上扛，李峰顿时有些心惊肉跳，瞄了半天，手指终究还是扣动了扳机。 全装药子弹出膛瞬间爆发出的声音，那是跟在场的小手枪完全是两码事，本就破碎的前挡风玻璃，瞬间被贯穿了一个大洞，子弹势头不减的继续顺着枪口瞄准的地方，狠狠的扑了过去。 黑脸汉子在枪响的那一刻，内心就“咯噔”了一下，自己大意了，随后眼睛里的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丝毫不知道，身体被弹头的动能转化为势能的瞬间向后带倒，后背更是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地面上。 前胸口被击穿了酒杯大小的孔洞，但后背却夸张到成年人拳头大小，那叫一个通透。 “哧~嗖~！” 倒地的瞬间，手指带动了火箭筒的扳机，热能穿甲弹机械引信瞬间激活，奈何发射筒尾部已经斜向了地面，没有留出喷射高温尾流所必须留出的空间。 强烈的尾焰向地面四周溅射，把身旁的小跟班给灼伤后，发射筒内的弹药斜向上方窜了出来，在战场的不远处，和自己之前的兄弟一样，与地面再次来了个零接触。 等李峰踹开前挡风玻璃爬出来后，只看到一个满身火焰在地上不断打滚的物体，冬天的衣服，不论是袄，还是芦絮，对于上千度的高温来说，都是最佳的引燃物。(本章完) 553.第553章 趴在决赛圈边沿的老六 “什么声音?” 不论是趴在反斜坡下的，还是蹲在马路上朝下探头探脑的，两边的目光都非常，都非常默契的把脑袋偏向了那边。 实在是火箭筒近距离发射时的动静太大了，那就跟大号窜天猴一样，加上明显与手枪不同的沉闷枪声，都如同重锤一样，狠狠敲击着所有人的心脏。 双方的目光，都被冒着尾焰的火箭弹吸引，因为是朝向头车方向发射，虽然抬起来了，但那个冒着尾焰的火箭弹，还是砸在了从葛队长以及顾耀东身后。 “咕咚！”老顾咽了咽唾沫。 “这玩意不是用来打坦克的吧？” 此时的帅气早已不翼而飞，在庄稼地里以及斜坡下摸爬滚打，这才从后头来到了交战最为激烈的中心区域。 “你还管的了人家打不打坦克，这玩意是头车前头打过来的，这是第二发了~！” 谨慎的朝着马路牙子探头探脑，葛队长眼角的余光，确是盯着西边在，刚才的枪声，明显是大口径的步枪才能打出来的，现在就不知道是李峰开的，还是对方朝着李峰开的。 他现在也颇有些后悔，对方连打坦克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可以说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他真担心前车……后备箱里的两位。 后备箱里那些人在干啥？ 醒着的，基本上都在捂着嘴，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审判，没醒的，那就睡着了。 至于前车，在李峰于车内开枪后，后备箱里的哀嚎声已经戛然而止，瞬间安安静静了下来。 “考尔，听我说，你不能喊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听听外面的声音，他们不知道我们躲在后边，你如果再喊出来，被那些人听见，子弹都会朝着我们打过来！” 达尔维带着厚重汗毛的右手，正死死捂住考尔的嘴，脑袋凑到考尔的耳边，刚才一阵天翻地覆，他不知道考尔伤到哪里了，但这个时候，让他继续叫申（）吟，明显是不合时机的。 黑暗的环境里，考尔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才感觉到嘴巴上的大手，终于挪开。 “该死的，达尔维，我的胳膊断了，我确定！” 冷汗不停的从考尔的额头沁了下来，因为剧烈的疼痛，甚至身子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如果有灯光的话，达尔维就能看到考尔惨白的脸色。 “嘘，等结束后，考尔，他们会治疗你的，现在坚持住，只要能回去，我发誓，我会替你报仇！” “该死，我可不会死~！” 两个人的悄悄话，没有影响到车外的李峰，抱着拎着g3，在检查过西边没有来人后，第一反应，想的是要不要去东边支援。 那边还在不间断的“噼啪”作响，跟大过年放炮仗似的，只是李峰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喜色。 就在刚才，满身火焰的物体，扑倒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枪口，意思很明显，李峰也随之给了他一个痛快。 “陆翻译，虽然，我还是记不住你的名字，但我会给你报仇！” 一把拽出存放弹药还有大香瓜的手提箱，看着满头鲜血，一动不动的陆翻译，李峰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拎起箱子就朝斜坡跑去。 可能是头车的速度比较快，而且还是在小转弯之后被李峰猛拉了一下方向盘，陆翻译刹车那是一脚都没带，跟后方车辆严重脱节，趴着小转弯处的土坡，李峰朝着自己队伍那边抻长了脖子，入眼就看见，自家的同志们，正被死死的压在下边。 在发现车辆上任务目标消失后，对方明显开始收缩，甚至连头车这边，都顾不上了，行动队长，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犹豫。 “md，我就说你们，天天整那些小玩意，用的不亦乐乎，自己的地盘上，就不能阔气一点!” 右手的大拇指，在握把上端的保险往上一拨，把步枪从单发调整到连发模式，李峰从箱子里，拿出了那颗大香瓜，把圆环一把塞进了嘴巴里，然后猛烈一拽。 随后他捂住了嘴巴……全身打起了摆子，一脸痛苦之色。 两个拐成九十度保险压根没拽掉，电影里都是骗人的，牙齿都差点被带飞了。 重新按照说明书上了手势，大拇指抵住大香瓜的弹身，食指勾住后，大拇指朝弹身用力抵住借力，按照标准姿势，保险这才借着巧劲拉开。 看了看紧紧捏在手里的大香瓜，李峰也没起身，就趴在反斜坡，朝着马路上的人堆里扔了过去，内心喊出了：“发因责哄~！” 没等大香瓜炸响，李峰急忙把刚才调好的g3抵住了肩膀，扳机直接扣到了底部。 “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如同打惊雷一般的声音，响彻在少了个轮子的板车旁，每分钟射速600发，在李峰扣动扳机时，弹匣中的弹药通过弹簧的压力，源源不断的被送进枪膛中。 枪机旋转闭锁，7点62毫米的子弹被封闭在拥有四条螺旋的枪膛中，随着撞针猛烈的撞击在底火上，弹壳内部的发射药彻底被点燃。 紧紧封闭气体无处可出，全部向着能够倾泻的地方一股脑钻了过去，艰难的顶着10克重弹头，在枪管里向右旋转，直至送出到枪口外。 狂风骤雨般的弹头如同雨点般泼洒而出，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向着目标而去，大概八分之一秒后，整个马路上形成了血红色的雾气。 那是带着温度的液体，在空中迅速凝结时，才会产生的现象，全装药的子弹，只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贯穿能力，特别是近距离下，这种威力，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 那真的是和那位发射员一样，只要挨上了，那就是倒头就“睡”。 而且不光一个人睡着，身前身后的同伴，也会是一样的待遇，在这口径和装药量面前，一切平等。 “轰~！” 随着枪口冒出袅袅青烟，延迟了4秒引信，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干嘛，38克的好兄弟tnt，该叫他们起床了，随后800颗细小的钢珠，如同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席卷了整条马路。 微小的钢珠，在打在肉体上是沉闷的扑哧声，打在树枝上则是噼里啪啦细碎的声音。 李峰听的很清楚。(本章完) 554.第554章 鸡蛋碰石头 “呕~！” 重新哆唆着换上弹匣，通过射击的觇孔，观察到前方的惨状，李峰毫无意外的恶心到干呕。 那是人体紧张到一定程度后，肾上腺素分泌结束，神经迟到的反馈。 他当众开过枪，一个企图噶人的小偷魂归地府，也曾在犯罪者的赎罪墙前，亲自把易中海送上去见贾东旭的车。 但场面没有个可以和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做对比，也可能是小手枪，总体来说，威力欠缺了一些。 满地的残肢断臂，真的是堪比修罗场的存在，只需看一眼，仿佛自己置身于无间地狱当中。 痛苦的哀嚎声，还有满地打滚的人，伴随着燃烧起来的烈焰。 这个二十多一点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受到，现实的残酷性，和经过美化的游戏里，那是完全两码事。 游戏，毕竟只是游戏。 “陆翻译，我，替你报仇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李峰脸颊贴在带着余温的枪托旁，心里默念道，他们死有余辜。 “滚犊子，谁要你替我报仇，老子自己来！” 听到熟悉的大碴子味，李峰缓缓的转过脑袋，吓得差点把枪横过来，把面前的人毙了再说。 陆翻译此时活过来了，脑袋上呲呲冒着血，脸上血呼啦差，还有手抹之后留下的痕迹，俩瞪大的牛眼珠子里都是血丝，如果不是熟悉的声音，李峰都怀疑是不是生化危机了都。 “你tm快趴下~！” 看着陆翻译大跨步，甚至直接要上马路，李峰一脚过去，刚才还雄赳赳的陆翻译立马摔了个大马趴，手中捏着的家伙什，一下摔在了李峰面前。 定睛看了看，李峰第一反应，挺眼熟的。 “我的乌兹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 没错，掉到哪犄角旮旯始终没找到的乌兹冲锋枪，没想被陆翻译带过来了。 “哎呦，你可太损了！” 老陆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刚才鼻子可是结结实实磕到一块冻的帮帮硬的土疙瘩，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李峰。 “活着不好么，你不瞅瞅，多少人，瞄着这边呢！” 李峰现在都不敢露头，刚才那一拨，仇恨老大了，搁魔兽世界里，那就是t拉不住怪，ot了，那帮人的仇恨现在全在自己身上了，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给毙了。 “噔，噔，噔~！” 不说还好，一说，立马连绵不断的枪声，打在了李峰前面的板车上，那被带出的木屑，都直接砸到了两个人身上。 陆翻译此时哪里还有之前那样喝了三碗酒，景阳冈就是他的架势，此时尽量蜷缩成一团，两条胳膊上，沾的都是脸上的血渍。 其实李峰刚才的老六行为，在侧翼这个绝佳的位置，已经最大程度的送走了那边不少人，三十发子弹，加上一枚大香瓜，至少减员了二十几号人。 因为仇恨的原因，此时压力都来到了他这边，反而顾耀东和葛队长那边，能亲身感觉到，李峰的那一拨偷袭，帮了他们多大的忙。 “冲，跟我上~！” 急性子的葛队长，投鼠忌器，被别人按着脑袋锤了半天，眼下，因为远处的枪声吸引了火力，哪里还能认得住，握着枪的手用力朝前一挥，就准备上。 “他带的不止一个弹匣啊！” 顾耀东还是谨慎一些，他也猜到了刚才是哪个瘪犊子帮了大忙，很庆幸是在城外，这要是在城内，都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乱子。 他现在担心的是，万一李峰那边正在换弹匣，这边冲去挨上了第二波，那可就真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你撒手，他不会再开的！” 葛队长猜到了顾耀东的顾虑，一把挣开他的胳膊，他了解李峰，在挨揍的时候，绝对会比谁猫的都快，他是看清了，这小子占便宜的时候比谁都快，想占他便宜，脑子得有他好使。 一肚子坏水的玩意~！ 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功夫，对面的人，已经开始撤了，作为合格的经过专业培训的地下人员，当任务开始失败时，撤退并不丢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他们的行动纲要。 只要往南跑，距离百果山并不远，到了那边，就是树林子，随便找个地，都能脱身的妙处，这可是行动开始前，就既定的撤离地点。 零零散散的枪声，一开始都以为是因为李峰的突然袭击而造成，却不知道，剩下的人员，本就没几个了，其他人战略转移了。 …… 百果山。 地空导弹阵地。 肖占武脸色不停的变幻，一边是头顶上方的空情，一边是地面上，远处不断传来的枪声以及爆炸声。 他这个全营指挥员，第一次面临着这种两难的抉择，虽然警卫连那边，汇报了不关他们的事儿，但，那边确实动静太大了。 “60公里~！” 目光死死的盯着雷达上不断闪动的绿色横杠，肖占武内心告诫自己，他只管天上的，他只管天上的，地上不关他的事儿。 “55公里~！” 雷达员从刚开始每十公里汇报一次，已经缩短到了距离每接近五公里，就开始汇报，帐篷里的人，神色都焦灼了起来。 “50公里~！” “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枪声敲在每个人的胸口，作为以往经常用高射炮打灰机的他们，了解这种声音，和之前的细微的手枪声，那是完全两码事，事态仿佛更为严重了。 “警卫连，派出一个警卫排，去交火现场，剩下人原地待命，随时准备！” 捏着话筒的手，最终还是放在了嘴边，让他视若无睹，只顾着自己，那就不是他肖占武了，那边能打到这种地步，证明已经不是抓劫匪路霸那么简单了。 考虑到枪声的传播距离，肖占武瞄了瞄地图，看着距离他们三四公里之外的一条马路，当初他们就是从这条马路，开进了这里。 毕竟运送导弹的车辆，对于路面要求非常的苛刻，颠簸都不能太大，更何况容易翻车的路面，相对于人，灵敏的内部器械，反而是更为娇贵的。 随着肖占武的命令，朝空张望的警卫连，立马勉强凑出了一个排，个个手持五六冲，乘着小吉普，往行动队退下来的方向驶去。(本章完) 555.第555章 萨姆2 公路上。 “我投降，我投降~！” 随着大部队的远去，剩下殿后的，知道留给自己反应的时间不多了，人心已经涣散了。 毫无意外，如果往大部队追过去，基本上肯定要挨督战队的生米，他们跟自己可不熟悉，谁都不会认为会为自己省下这颗弹药。 不追，这边人生地不熟，他们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才好，现在外头的村子，可贼着呢，这么慌慌张张跑过去，等着自己的，只有捆猪的绳子。 与其那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等人冲上来后高举双手，真被打死，也就认了。 随着一个人率先朝着冲上来的安保举手，其他几个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颤抖着手，高举驳壳枪，闭上眼后，对着自己脑门干脆的开了枪，随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跟一滩烂泥一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冲上马路的安保人员倒是干脆，面对扔掉武器举手的，走到身后，一脚踹后心上，让人趴下后，这才反扣起手铐，甚至连脚脖子上，都没忘记也用上了一副。 葛队长上来一看，也察觉都人数貌似有些不对，这李峰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一个人把这些人全吃干净，刚才可是不少枪声呢！ “他们人呢，就你们这些？” 走到一位伤员面前，看他捂着大腿蜷缩身体，葛队长直接拽起了他的头发，忿怒的问道。 “走了，往南走了！” 伤员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整个人都快不行了，面对葛队长的问话，穷尽最后的力气指了指南边。 “救救我，我不想死~！” 说完，刚才还在浑身颤抖的他，表情一阵轻松，人就这么睡过去了。 葛队长面带遗憾的站起身，等待安保人员搜完身后，继续找了下一个人核实。 “来几个人，跟我走！” 在了解清楚后，葛队长虎气的喊道，腰上别着的大黑星，再次拔了出来，目光遥遥看向南边， “后边有电台，还是联系沪上的驻军来吧，我们现在主要是把伤员送回去，那几个也许能救回来！” 顾耀东看着葛队长想继续追过去，赶忙再次拉扯，结果被葛队长干脆的甩掉胳膊。 “钉子，牙膏，水桶，你们几个带着队员跟我来，其他人检查伤员，能救的送医院，你们听好，我不在，给我听李峰的~！” 刚才被顾耀东拉扯了一把，耽搁了最佳追敌时间，现在顾耀东又扯了他一把，虽然话说的有道理，但挨了一顿打，手都没还就损失了几个弟兄，怎么能让他忍下这口气。 这次他不忍了，你顾耀东是沪上站站长，但京城站不听你的，你有顾虑，他得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只要李峰前车那边没问题，出再大的纰漏都不是纰漏! 对方现在军心涣散的样子，就像刚才，直接投降，葛队长这是就算拼了命，也得把那些渣滓给留下来。 看着葛队长不听自己的，顾耀东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指了指十个队员，跟上了葛队长，这边大局已定，二十个人，追上后，应该能吃下对方。 此时 李峰和陆翻译俩老六，看到马路上收拾残局的那一幕，两个人已经退下来，正费劲的翘着变形了的后备箱。 “天呐，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想到会离死神这么近！” 当后备箱被撬开后，达尔维连滚带爬的钻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后重重的抱了抱李峰，喜极而泣起来。 “我的天呐，你，你噶了多少人！” 看清一旁脑门上都是血水的陆翻译，达尔维人都没认出来，原地蹦跶了半米高，躲到了李峰身后。 陆翻译一头黑线，合着李峰就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得到了友谊，自己被人嫌弃成这样。 “考尔~！” 面对达尔维不友好的举动，陆翻译撅起屁股，拽起了里边没出来的那位。 “考尔的胳膊断了~你不要拽他胳膊！” 话没说完，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后，昏睡过去的考尔，爆发出猛烈的杀猪声。 “我的胳膊，哦，fuck，我的胳膊，咦？？？” 被拖拽出后备箱的考尔，睁开眼后，看了看陆翻译的血脑袋，呆滞了两三秒，随后，赶紧低下头，甩了甩右手，脸色十分精彩。 李峰也无语了，拽个人，还能把脱臼的胳膊拽复位，这世界太神奇了。 “他们都消灭了？” 直到站起来后，考尔才发现，自己的胳膊，真的被“治”好了。 “嗯，来搭把手，把车给掀过来！” 李峰主要是想从手套箱里找支烟抽，大战过后，只有尼古丁，才能让男人彻底的放松下来。 四个人刚把车子翻过来，李峰甚至手刚搭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见到天空中，窜出了一道耀眼的火焰，一个带着翅膀数米长的导弹，正在半空中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fu*k，不是已经打完了么？” 考尔看到这一幕，嘴巴张老大，下巴都快脱臼了那种，第一反应就是朝车底下钻。 达尔维要淡定一点，看着天空中的导弹，虽然是朝这边来的，但明显是弧形上升态势的，除非燃料耗尽，不然砸不到他们。 “md，怎么又打起来了，不对！” 李峰看的都直挠头，这天上窜过去的导弹，明显比刚才打自己的火箭弹，不是一个种类，这个在空中都那么大，一对比，打自己的火箭弹，那真的就跟小孩玩具似的。 “哒哒哒，哒哒哒~！” 南边，马路对面。 再次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炒豆声，这个枪声，李峰可太熟悉了，在保卫科靶场里，他可是亲手打过。 这种明显短点射的手法，只有自己人喜欢这么干，射击精确，又不浪费弹药。 一边是枪声，一边是天上飞过去的导弹，李峰真的是糊涂，这仗干的稀烂，跟他预想中差别太大了，自己这帮人还能呼叫导弹支援么，那可太扯了。 反正听声音，枪声离自己至少还有三四里地，李峰干脆爬上了引擎盖，右手遮住眼帘，看着头上刚才窜过去的导弹，到底是射向哪里的。 “嗖，轰隆隆~！” 刚才那一枚已经钻进了天空中的云层里消失不见，李峰失望的准备跳下车。 只见，又一枚导弹，沿着刚才的路线超低空开始拔高，这次更是直接在李峰他们的头顶上改为垂直往上，火箭发动机向下喷出的热浪把几人的头发都吹凌乱不堪，甚至还出现了弯曲现象。 天空中仿佛像是打起了雷，大白天都能看到雪白色云层里，出现了猛烈的爆炸。 “是，是防空导弹~快，快走，他们派飞机来炸我们了！” 达尔维，像是被毒蛇狠狠的咬了一口，立马拉开了车门，就想往里钻，也不看看司机现在，正拿绷带裹脑袋呢。 “哦，天呐，我看过，这东西是用来对付战斗机的！” 考尔面色惨白，总算想到了这往穹顶猛蹿的大号窜天猴是干啥玩意的了，异国他乡，没想到碰到了自己只在书上才看到过的玩意。(本章完) 556.第556章 生活总是善于考验人的韧性 百果山下百果村。 百果村民种水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百果村村民吃着板栗长大，祖祖辈辈靠着山上的板栗树，熬过了战火纷飞，虽然富不了，但至少也不会闹饥荒。 山上还有这一片梨子林，柿子林，都是在新国家城里时，发下来的苗子，经过十几年成长，早已开始结果，公社里就属他们大队，日子不要太好过。 种地成了兼职，粮食是比较重要，但城里，对于水果的需求，还是非常欠缺的，坐拥着这个宝藏，家家户户工分不愁，每年都可以换到可供一家老小的食物。 那些品相不佳的水果，也成了孩子们日常的零嘴，可以说比部份城里人，吃的都好。 驴二泡，也是百果村的村民，长的那叫一个壮实，一拳头能砸死牛的那种，随着家里四五个孩子都到了年龄段，各个都开始上学，最近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 粮食问题，都不是太大的问题，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板栗，巡视的时候捡一些，剥开后抄一抄，还是能果腹的，主要还是学费。 最近活都干完了，天冷，大部分村民，都窝在屋里，只有他，掀开了帘子，揣着手，晃到了村里。 “吃了么，二叔！” 看着大队书记，会计，还有各个队长都在祠堂里济济一堂，驴二泡腆着脸，丝毫没认清自己的身份，硬是挤到了书记边上，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 “有事么，二泡，这边，正开会呢，商量着开春后要干的事情，你要是没其他事儿，先在外头等一下！” 大队书记搞了半天就是驴二泡口中的“二叔”，只是，现在场合可能有些不对，所以没给侄子丝毫面子，合上本子后，下巴朝着门口抬了抬。 “我捉摸着，在家里待着，总不是回事儿，身子骨都锈了，加上几个孩子都要念书，一年也要好几块钱，我想去后山那边问问，那个探矿队，看看需不需要人手，给他们打打下手！” 驴二泡小心翼翼的说道，虽然是个铁塔般的汉子，但眼神还是惧怕这个二叔的，毕竟，他之前可是说过，别去后山，招惹那些探矿队。 “你可拉倒吧，你懂什么，你是会认矿，还是能打井，人家找也只会找刘老二他们，他们正儿八经挖过井的，他们都不寻思，就你显能耐了是吧！” 一队长嗤笑了一声，对于驴二泡打断了他们的会议，颇有些不满，早点结束，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不比在祠堂里来的舒服，在这里，后辈们总是觉着不自在。 “驴小栗，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家孩子学费，你这当队长的能帮我垫上么，不能吧，我就是去问问，万一要人呢，这不是也能帮一些其他人，大家互相拉扯，日子不就好过了么，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就算不需要人，他们总得需要吃点水果吧，大老爷们的衣服裤子，总得有人洗吧，随便啥活计，到开春总归能凑上几块钱吧！” 驴二泡面对长辈是畏惧，但面对辈分和自己同样的，那就丝毫不给面子了，不过，要不说浙人聪明，脑子是灵活，人家探矿，吃公家饭，他们就通过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来完成初期的资本积累。 这下众人沉默了，一队长还想呛几句，结果身旁的副队长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别的队，人家可是也想着呢。 之前，因为书记的原因，警告众人不要过去，平常除了去板栗林巡视，大家也都乖乖的没越线，现在有人提出了想法，确实，真要是能多几块钱收入，那也不是不能干嗷。 谁知道书记听完驴二泡的发言，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直接指着侄子的鼻子，怒吼道。 “二泡，你长能耐了是吧，你二叔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我说了别去影响人家工作，这是上边下达的指示精神，怎么着，我的话不听，公社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我看你好日子过够了！” 书记一段喷洒着吐沫的输出，把驴二泡说的非常委屈，他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用劳动力换一点余钱，又不犯法，至于这样生气么。 驴二泡铁塔一般的身材，此时竟然能看出了手足无措的样，他紧紧的抿了抿嘴唇，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 “继续，把开春需要的肥料弄清楚，还有……！” 看看重重合上的祠堂门，驴二泡一脸委屈，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其实并不全是嘲笑，大部分还是觉得可惜，他能看的出来。 既然这样。 他，决定，自己去找那个探矿队，如果他们要他了呢，不要再回来呗，多费点腿脚而已。 从他出门的那刻起，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自己问个工作而已，他们难不成还能找村里来告状么，只是按照村里的惯例，还是得跟最高的长辈，知会一声。 回到家里，媳妇看着二泡翻米缸子，又是把捂熟的柿子掏了出来，还有几个长相蹩脚的小梨，最后还抓了一小兜蒸熟的板栗，又是一通埋怨。 “你们女人家家懂什么，在我们这，这玩意不值钱，人外地眼里，这可是稀罕玩意，票都难弄到的！” 搭袋往肩膀一搭，后边装着板栗，前边装着梨子还有火红的软柿子，驴二泡就上路了。 作为经常巡山的他，知道哪里能躲过寻林子的人，带着改变家里生活的想法，一路压抑着兴奋，朝着北边后山的目的地跑去。 …… “这还没到过年，放啥炮仗，不过那几声还是挺大的！” 掏了掏耳朵，站在树林里踮起脚尖，驴二泡也看不见任何远处的东西，反正他怎么也想不到，远处的那边成为了战场。 “站住，干什么的？” 警戒人员，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有些憨憨的汉子，挑刺刀，端枪口，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你们是探矿队的吧，我是前边百果村的村民，这边给你们带的一些我们林子出来的吃的，你看梨子，柿子，这是板栗，我想，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力气可大了，杂活，重活，我都能干！” 面对枪口，驴二泡是一点不虚，自己又不是坏人，蹲在地上，一股脑的把搭袋倒了出来，圆不溜秋的各种水果滚动出来，警卫连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哦，对了，这是我家的户口本，我也给带来了！” 害怕他们不要自己，驴二泡甚至直接把口袋里的户口本手忙脚乱的拿了出来，一脸殷切的递给了警卫员。 “嘘，嘘~！” 刺耳的口哨声传遍了四周，警卫员接过户口本，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束手束脚的驴二泡，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别说，火红的柿子，都让他有点馋了。 “来了个村民，想找工作？” 等警卫连长顺着哨声找到了这里，谨慎的目光看的驴二泡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有枪，防着猛兽，也用不上这么多啊。 “你们村支书叫什么名字？” “驴荣卿，那是我二叔！” “妇女主任呢？” “倪许红，那是我……~！” 驴二泡刚想解释，自己跟村里的关系，谁知道，看完户口本的警卫连长，就把户口本拍在了他手上，脸上至少没有了刚才那些质疑，姓名资料核对上，没问题。 哪些人，出门打仗还带着柿子，梨子，板栗这些特产的，这家伙目前来看，没大问题。 “队长，这些东西？” 警卫人员，看着地上的东西，舔了舔嘴角，他们日子够苦了，津贴那是真没地儿，意思很明显。 “拿着，你先别走，万一那东西掉下来，还有需要你们村里的地方！” 警卫连长哪能不懂手下的意思，我军是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但出门在外，钱补充一些日常所需，又不是不行，从口袋里数了两块钱，干脆的拍在了双眼冒光的驴二蛋的手心，他此时可真是兴奋坏了。 两块钱来的如此之快，他们说干啥，他就干啥，还有用得着村里的地方，那岂不是，他可以挺直腰板回去了！ “不是，队长？” 眼看自家连长，把地上的水果拾掇拾掇，塞进了搭袋里，转身就要走，刚才发现驴二泡的警卫员，立马眼神闪烁了起来。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小子买的，那些技术员，更要补充这些营养，你小子我看是欠练了！” 连长狠狠的瞪了那位小老弟一眼，从里边抄出了个梨子，在身上粗劣的擦了擦，一口塞进嘴里，别说虽然酸了点，但汁水足啊，试毒这种工作，哪能让手下来。 “轰，隆隆~!” “我的娘勒，大白天打雷啊！” 跟在连长身后的驴二泡，立马被这动静给吓了一大跳，来回数钱的手，差点一哆嗦，最后还是捏的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你们探矿，是不是用炸药炸的，我媳妇表姐家男人，听说就是炸药把山给炸塌了，然后再找矿的？” 捂着耳朵的驴二泡，没发现连长脸上的异色，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走，快点，能不能找着活，就看这声音，能不能把“他们”揍下来了！” 连长一脸兴奋，把啃了一口的梨子塞进搭袋里，挥了挥手后，甚至开始在前头跑起来了，身后的警卫推了下，驴二泡，也跟着跑了起来。 对于前边那位说的什么，把什么给揍下来一点没听明白，但知道这声音，可能跟接下来的工作有关，那两条腿，恨不得甩出最大的角度，跟上前边那位队长的步伐。 “轰，隆隆~！” 后山再一次爆发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这个时候，驴二泡反而不怕了，因为，几个人跑的更快了，几个板栗掉在了地上，那位队长甚至都没有停下来捡。 一直看到了一个个帐篷，驴二泡的内心，这才有些胆怯，为什么，这探矿队里边的人，怎么都穿着军装。 没错，是军装，这衣服，以前驴二泡可羡慕了，虽然颜色和黄绿色的不同，大衣都是蓝色的，但脑门上的帽子，可带着五角星的。 “先把人看着！” 指了指自己警卫连的帐篷，随后连长马不停蹄，朝着树林子那边跑去，看都不看驴二泡一眼。 队员们已经习惯，灰机真要被打下来，指望他们这点人，去寻找坠落在漫山遍野的各种零件，也不现实，到那时候，还是需要村民帮忙的。 只能说驴二泡来的时间段很巧，跟那些枪声撞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随身的证件，百果村盛产的水果，以及刚才核实身份的问题，那享受的，就是手铐待遇了。 “没事，没事，我待着，我待着，我跟你们说，村里各家还是有一点存货的，那柿子，可甜了，还有那梨子，我们大队库房里的，可分下来的要大，板栗也是，你们要是吃这些，我回头就能弄上几十斤！” 见钱眼开的驴二泡，现在是看不透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探矿来的，但人家实打实的给了钞票，钱可是真的，人家又不赊欠，可以说，比公社来的还实在，他这一下，能带动村里全村的收入。 “你就老实呆着吧，没几分钟就知道结果了，不过，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来我们这边么？” 警卫员给驴二泡倒了一杯水，客气的递给了他，随后出了帐篷门，虽然连长没有明说，但确实是在控制人家，态度还是要和蔼一点，毕竟地盘确实是人家村里的。 对于连长把搭袋放在门口就跑了，出来的警卫员瞅了瞅袋口滚出来的那一颗，被自家连长啃了一口的梨子，舔了舔嘴唇，目光有些希许。 “你要不嫌弃，你就吃连长咬过的，我就说，刚才跑的时候巅掉了！” 另一位站岗的，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欲望，人村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反正后边还多，只要钱，买几个解解馋也不是多大问题。 “你说的奥，你啥也没看见，我先尝尝，甜不甜！” 鬼鬼祟祟的摸走那个带着连长齿痕的梨子，这一口下去，被咬去了一小半，警卫连的战士倒是不嫌弃，三口两口，把这个梨子塞进了肚子里。 “别说，水挺足的！”(本章完) 557.第557章 全都控制起来 九辆自行车，在通往百果山的山道上肆意狂奔。 车后座上一人还带着一个，屁股都快被颠四瓣了，但前边的人，还是在猛蹬，特别是身后的枪声已经停下来之后，前车骑的车人，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搞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 最前边的行动队长，一脸迟疑的转过脑袋，也只能听得见风声，后边那是彻底的平息了下来，这证明负责断后的，已经全军覆没了，时间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呼，呼，没事，马队长，卑职再努把力，马上进林子了，进去后，我们就安全了！” 最前边开路的“司机”，口中呼出的热气，和冰冷的空气一接触，瞬间变成了白雾，他此时目光坚毅的看着不远处的树林子，任务失败并不可怕，只要自己还活着，那就是胜利。 “后边的快点，进去后，大家就散开，按照既定的计划，每个人分散突围！” 队长脸色有些不好看，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把锅甩给情报队了，那些目标人物，一个都不在车上，害的他折了那么“弟兄”，这些“弟兄”，可是用一个少一个啊。 “不对，前边有车？” 一声惊讶的叫声，把队长从思绪中拉扯了出来，作为头车，也瞬间听到了前边出现了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马队长不惊反喜，第一反应，是把口袋里插着的枪再次拔了出来，这荒郊野外，截到辆车，岂不是可以跑的更快。 “听我的，把他截下来！” 拍了拍骑车人的后背，马队长一脸欣喜的说道，声音还比较大，也是提醒，身后的队员们，准备好武器。 “轰隆隆~！” 马队长尽量把脑袋侧在骑车人的腰间，朝着前边猥琐的看过去，那硕大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军绿色的小吉普，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定格，随后被寒风所带走。 八九辆自行车，组成的车队，还是有些壮观的，当他们看到小吉普的时候，小吉普也看到了他们！ 一个帅气的短距离漂移，刚出林子的吉普车，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横在了进山的马路前。 扒车门的，后备箱的。 一位位身着深蓝色“探矿队”队服，戴着竹编安全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跳下了车，如果不是个个肩膀上背着五六冲，马队长还会心存侥幸。 但看到人家挑刺刀据枪一气呵成，都没见拉枪栓的上膛动作，这证明什么，证明来者不善啊，就是奔着他们来的，而且是在车上已经准备好的那种。 “是打，是跑~！” 骑车人双手紧紧的捏着刹车，一条腿落在地面，看着前边的架式，咽了咽口水。 “往哪跑，俩轮子能跑过四个轮子，打，人家看起来比他们火力强多了！” 马队长此时，真的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犹豫，但身后追着葛队长这些京城站来的人，却丝毫不会犹豫，这片土地上，他们有权利进行抓捕，击毙，虽然距离比较远，但这些仓皇逃窜的人可是全停下了，这可给了追过来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排长，他们不敢过来，而且身上有枪，我看的贼拉……！” “砰，砰~！” 趴在地上的小战士，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响起了枪声。 其实是葛队长他们这些后边追过上来人，开的枪，顿时那帮骑自行车的，就像油锅里的耗子，无路可去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打~！” 排长内心琢磨了一下，正常部门单位的人，看到自己这样乘车来的，早就亲切上前问候同志了，哪里会踟蹰不前，这个个骑着自行车，一看就是走的野路子。 后边人还在一边开枪，一边撵，这证明什么，证明打就对了。 “哒哒哒，哒哒哒~！” 小战士率先扣动了扳机，短点射朝着百米外，那就跟打靶子似的，闭着眼都能上。 两辆车，同时开火，那可比李峰一把g3来的有力的多，李峰那最多，也就是阴转小雨，正规军面前，那就是狂风暴雨。 九辆自行车，瞬间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是弹头打在了车把上，车架上，车铃铛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主要，是子弹钻进肉里的声音，没有那么大。 “扑哧扑哧~！” 又一次，血凝结成的血雾，在半空中的土地上，随风飘摇。 追击而来的葛队长，还有顾耀东，被这个阵仗吓了一大跳，刚才是撒丫子狂奔。 现在，则是不用提醒，各个利索的趴在地上。 “这声是56冲，是咱们的人？” 倾听了两秒钟，这声音，葛队长太熟悉了，简直就是按照部队里的训练手册来的，这样有节奏感的枪声，除了自己，他想象不出，还能是哪些人。 “别愣着，肉都给别人吃完了！” 此时葛队长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这听起来数十杆长枪一起开火，别一个不留，要知道，跑掉的这些，才真的是“精华”，那些阻击殿后的，慌里慌张投降的样子，哪里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一人一个弹匣还没打完，土路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了。 只剩下自行车锃光瓦亮的轮毂，无力的在转着圈，至于刚才它承载的那些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冰凉的地上，那“睡”着的样子，非常的踏实。 “排长，那些是追他们的人，好像在跟我们打招呼！” 小战士半眯着眼睛，侧了侧身子，看到了远处高举双手交叉，不停挥舞的葛队长一行人。 “轰~咻~！” 身后的树林子，传来的巨大的高温气体喷发时的声音，距离地面仅十来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大国兵器，让人无比的震撼。 10米长度，2吨重量，那比电线杆还粗的弹身，上边插着八个大的襟翼，弹头和腰身还有八个小的襟翼，距离地面也就三层楼的高度，那在地面人的视线里，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停止射击，保持警戒，先不管那么多，全都控制起来！” 排长看到了葛队长的挥手，也看到了头顶飞驰而过的导弹，脸色突变，朝前用力的挥了挥手。(本章完) 558.第558章 如同机器般紧密的配合 “猖狂！” “猖狂的很啊！” 地面防空前指，指挥员看着沙盘上不断不断被推动的黑色物体，脸色凝沉，握在手里的棍子，不断的拍打着掌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此时恐怕都想用手中的棍子，把这架黑色物体，给从沙盘上捅下来。 双手扶着沙盘，指挥员的眉毛已经挤成了川字，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他也此时不会如此。 两万米的高空，那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首先，没有那么长的竹竿。 “谁能告诉我，他的目标到底是哪里，附近的二营，是不是转移途中被发现了位置？” 目光死死的盯着一片蓝色汪洋附近，那个绿色的小土包，土包上插着一根红色的标签，简简单单只写了二营两个字。 这两个字重量是如此的沉甸甸，那是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家底，如果是刚过去，就被人发现了了位置，那他就得找找沪上站的事情了。 硕大的指挥室，现场安静的只能听见滴答的电台声，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还是一只正在暴怒中的老虎。 “不可能，二营机动的时间，都是选择在凌晨，而且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哪怕是附近的村落，也都打过招呼，用的是探矿队的名义，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 说话的是金主任，两毛四的领口，加上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二营所有的行动，都是他来安排，在这方面，他有足够的信心。 指挥员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对于金主任的安排，他其实是放心的，但事实是，这架飞行物，确确实实的在二营上头，绕了一圈，让他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然，凭白无故，没有出现在的地方，偏偏出现在二营的眼皮子底下，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老金，接一下那边的负责人，我记得，应该是叫顾耀东吧，他的师傅，唉…，打个电话问问吧，那边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想到顾耀东，就不得不想起他那个师傅，指挥员脸色有些遗憾，夏继承，如果没有受伤，没有退休，还负责那边的话，他是无比的放心的。 “歪，找顾耀东！” “人不在？” 金主任的目光，看向了指挥员，直到见到他摇了摇头后，这才有些遗憾的挂断了电话。 “既然不在，那我们也别寻找原因了，现阶段，主要还是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吃顿家常便饭！” 摆了摆手，指挥员再次目光看向了沙盘，脑子里已经模拟出了，当地上空中出现的飞行物，航向，高度，随后还是忍不住，想到提醒一下二营那边。 谁知，一旁的金主任，赶忙上前，一把压住了他想要拿起电话的手，并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不建议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打电话，从通知到他们的那刻起，我相信二营已经做好准备，此时，应该都绷紧了那根弦，这个时间，我们不能打扰到他们！” 沉思了片刻，指挥员果断转身回到了沙盘，紧紧的抿着嘴唇，颇为烦躁的在沙盘便来回踱步。 “你说的对，老金，电话就不打了！” “不过，话放在这里，这一架，要是能给他留下来，我请他们来京城，亲自给他们颁奖！” “48公里~！” 雷达上的绿色线条，闪现的更为频繁，距离也越发接近，现场所有人，都感觉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感觉非常困难。 “吴洪浦，你到底算出来没有！” 情况已经到达了十分紧急的地步，不论是天上，还是地面，近距离处的枪声，已经让肖占武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关乎到二营能不能保持住全营一杆枪的称号。 年仅21岁的吴洪浦，是一名测绘计算人员，也就是标图员，其实和远在千里之外，推沙盘上那个飞机的，是同一种工作。 不过，那个，是显示在沙盘上。 这里，没有那边的条件，只有桌子上，一张区域空情图，地图上边就像石子砸进水里中出现的涟漪，一圈一圈，把距离按照公里数，大圈套小圈的区分开来。 这位年轻人，此时正拿着铅笔，角度尺子，圆规，甚至嘴巴上，也没停着，口算着速度，方位角，高度，综合预判后，在地图上标识出万米高空中，灰机的精确方向，以及下一刻的高度，以及下一个将会到达的点位。 他虽然年龄小，但肩膀上的担子压根不比营长来的轻松，营长把控着整个营的大方向，他手中的铅笔，把控着那么“炮弹”的大方向。 帐篷外刮进来的寒风，没有吹走这位小战士额头上的汗珠，那是脑子急速运转到过载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45公里，营长!” “二营的兄弟们，大家沉住气，之前我们既然能顺利完成任务，这次，我们同样可以，38公里，雷达开机，8秒钟完成一系列动作，只要每个人都顺利完成，我肖占武，为你们请功！” “41公里~加速了！” “算出来了，无线电制导高度一万四千，方位620，一发准备！” 木制的铅笔在空情图上，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是导弹爆炸后的覆盖范围，保证敌机要一头钻进去，才能发挥出导弹的最大效能。 打谷场上，丝绸制作的伪装蒙布，随着信号员手中的绿旗落下，丝滑无比的被一把扯下，导弹怒指天空，所有人员迅速撤离到安全线外。 “38公里~！” “制导雷达开机，高度一万四，方位620，一发准备！” “发射~！” 命令迅速的从肖占武的口中传遍帐篷，所有人根据肌肉记忆瞬间调节自己负责的仪器，瞬间进入到战斗状态中，视线里，只剩下了各种按钮。 一旁的参谋在肖占武喊出“发射”两个字时，掐动了掌心中的秒表。 随着导弹点火升空的声音传来，他哆嗦着抬起了手。 7秒钟。 时间比之前训练的时候还快了一秒，这一秒，是每个人如同紧密结合的齿轮，共同推动出来的结果的。 “35公里~！” “高度一万四千五，方位610，请求补射一发！” “高度一万四千五，方位610，一发准备！” “发射~！” 这个时候，肖占武不会问小吴，为什么要补射，既然他认为需要。 肖占武，选择相信。 这就是二营，全营一杆枪的精神。(本章完) 559.第559章 感谢老铁刷的火箭 “该死的，塔台，我被雷达锁定了！” 一万三千米的高空，漆黑色涂装的u2的，如果站到近处，都能亲身感受到发动机尾喷口散发出的滚滚热浪。 那一长串燃烧到极致，已经渐渐出现浅蓝色的火焰，代表着咆哮的喷气式引擎，已经进入到最大功率的加速状态。 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任何飞机来说，都是相反的。 他们“下山”非常容易，但“上山”却很考验整个机体结构，以及引擎的稳定性。 战斗机飞行员，非常喜欢往下冲刺的感觉，迅速下降积累出的势能，对于进攻方来说，那就是增益buff。 一旦开始爬坡，代表着，就是规避，这是防御的一种积极策略，但u2，只有一台涡轮引擎，这是它与战斗机的不同之处，牺牲的，就是短时间被爬坡时的爆发力。 看着高度表缓慢的往上一点一点增加着，飞行员此时眼前已经渐渐出现了“黑视”现象，那是人体超过承受的载荷极限，血液从脑部往腿部集中时，脑部缺氧的一种表现。（视线一片黑暗） 就这样，飞行员的手，还是死死的把操纵杆用力的往后扳着，继续以大迎角爬升。 像宇航服一样的抗荷服，此时开始介入工作，下肢处如同后世的按摩椅一样，迅速鼓胀了起来，紧紧贴合飞行员的腿部表面，用力挤压，把向腿部集中的血液，利用物理层次的力量，向着上身处用力挤压。 此时飞行员的黑视情况，才稍微缓解了一些，模糊的视线，在摇摆后恢复了正常，但代价，却是他的呼吸放缓了起来，这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 每一次呼吸，都得竭尽全身的力气，身体不光要和机体做着抗争，还得与挤压血液的抗荷服，进行着斗争，耗费的体力，让他满身大汗。 每一次飞行器的进步，都是对人类极限的一种挑战，随着机身速度越高，对于开飞机的人，要求也是越高。 “秃鹫秃鹫，并未有那边防空部队的情报，开启辐射源方位测向机进行探测，雷达开机时的热量，他们是遮不住的！” 塔台的一番话，让正在驾驶的秃鹫，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塔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次任务已经完成！” 艰难的喘着气，塔台那边收到了炸麦的声音，虽然很嘈杂，甚至连飞行员肺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但他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了秃鹫想回来的想法。 “塔台目前和你的上级正在协商，情况已经反馈过去，我建议还是打开辐射源测向机，了解清楚雷达阵地的所在位置，毕竟……！” “no，fu*k，该死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休想再给我增加工作，找到他们那是你们的事，我现在很危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断了塔台的回话，飞行员此时面目狰狞，仪表上显示6g的过载，这已经是他突破自身记录的时刻，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甚至还把通讯按钮拨到了off那一侧，开始保持无线电静默状态。 因为他这个举止，塔台乱作一团，没有了回信，没有了消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gps定位系统，没有出来之前，一切都是靠无线电，不论是导航，还是通讯，一旦关闭，塔台瞬间失去了对飞机的掌控。 “混蛋，一群猪猡，海鸥的事情已经忘记了么，我要回去，我要活着回去！” 告警声音，响彻整个机舱内部，红灯不断闪烁，现在开启辐射源侧向机，万一对方在这里布置的防空导弹，那无形中，自己也会把自己放大到制导雷达的屏幕上。 塔台拿他不当人，他自己拥有临危处置权，哪里会服从塔台那丝毫不关自己安全的意见。 随着速度不减，继续拔高，14000米高空，氧气瓶顺着管线，向着抗荷服头盔中，供应着充足的氧气，远处的天际再次呈现出浅蓝色的弧形，破球的曲线，再次映入了飞行员的眼帘。 这个高度，再次把高空云海，送到机身下方，二次蒸发的水份子，在平流层凝结成固态，美轮美奂，飘飘欲仙。 这一次，秃鹫没有了之前散漫的样子，因为机体的震动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的阈值，不论是机身的蒙皮，还是襟翼，甚至机腹内部固定在机身大梁上的起落架，都开始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这次大迎角爬升，注定了对机体损伤极大，可能回去后，都不用进行探伤工作，这架高空侦察机就得返厂了。 秃鹫笨拙，艰难的用着套在抗荷服中的手指，不断的开启，关闭各种按钮进行调节，机身猛烈的震荡，对自己来说影响并不大，但对这架飞机，还有上千公里的航程呢，他不能视若无睹。 “warning danger，warning danger~！”（警告危险） 这次，是直接警告声响彻在了驾驶舱内部，那四周亮起的红灯，不再是之前那样一闪一闪，现在的频率是急速闪动加提示音。 “哦买噶的~！” 驾驶员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一瞬间手忙脚乱了起来，这种情况，只代表一种，他被制导雷达锁定了，而且是瞬间锁定，跟着防空导弹就来了，压根没有给他留出反应的时间。 胸口如同风箱一般鼓胀，秃鹫此时真的傻眼了，没有这么来的啊，教科书里，训练场上，完全不是这样教的，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导弹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短暂的锁定发射时间，天呐，太难以置信了！” 拨动了箔条干扰弹的发射按钮，机腹两侧的出弹孔，像是烟一样，有节奏的往外喷洒着耀眼的光芒。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机体的震颤更加猛烈，在飞机解体，和与防空导弹碰撞面前，飞行员选择了前者。 解体前，他至少还有跳伞的机会，进入防空导弹爆炸后的覆盖片区，那真的是360度，无死角的全是高速飞行的颗粒物，这种轻型高空侦察机，为了高空高速还省油，可是和某国产的汽车差不多。 进入黑视前，秃鹫最后的目光看在了高度表上。 14400米。 身下，已经出现了爆炸声，不知道是箔条的作用，还是……(本章完) 560.第560章 弹射 弹射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秃鹫像是睡着了。 梦里，他那早已去世多年的祖母，仿佛正在远处向他招手。 驾驶舱内的气温在逐渐降低，出现裂痕的挡风玻璃，嗖嗖的寒风顺着缝隙，不断往里面钻。 被安全带紧紧束缚在驾驶椅上的秃鹫，低垂着脑袋，双手无力的搭拉在一边，面对机舱内不断闪烁的红色灯光，警告声，都置若罔闻。 14550米，中弹后的机体，已经到了濒临解体的边缘，也幸好飞行员没有介入继续用蛮力拉升，操纵杆在失去双手的控制后，已经自动改平，艰难的往前苟延残喘的飞着。 “咻~！” 舱腹下，又一枚萨姆-2防空导弹，已经到达了设定好的高度，此时第一级固体燃料已经被消耗一空，第二级煤油液体推进剂也所剩不多，整个导弹已经进入了生命中最后的倒计时阶段。 距离头顶摇摇晃晃还在苦苦坚持的u2还有50米的距离。 引信，迅速点燃战斗部内的135千克装药，随着剧烈的火光一闪，60千克小拇指头长短的“扳手”形状的预制破片，被迅速的推送到爆炸半径周围250米的所有空域。 破片自身的速度甚至超过了2马赫，迅速的追上斜上方对于它们来说，庞然大物的飞行物。 两头重中间轻的预制破片，像是流星锤一样，从斜下方打进了飞行中的机体内。 有的打中了本就破破烂烂的机翼蒙皮，直接切割下来一大块，随着高空风速，迅速的被甩在了身后。 机翼中的保形油箱，开始往下喷出了剩余的航空燃油，在大气中迅速的雾化。 本就还苦苦坚持的引擎，在一阵丁零当啷声中，瞬间熄火，尾部明亮的火环，在鼓荡了几次后，彻底熄灭。 涡扇上的小叶片，加上各种被击中的部件，离开了机身，在机体后方汇聚，随后打着转的往地面坠落。 此时的u2，像是滔天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起起伏伏，然而，这样的状态，也就持续了短短一瞬。 随着后方的推力变为0，前进力瞬间消失殆尽，机身庞大的重量开始按照惯性定律，下坠，巨大的压力全部集中在两侧的机翼上，张开的“翅膀”，尽量托着机身，延缓下坠速度。 本就两次受损，加上之前急速爬升时结构性疲劳，其中一侧的机翼已经开始迅速变形。 “嘎吱嘎吱~！” 高强度钢在折弯时，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挥舞起了死神的镰刀。 “唔~！” 驾驶舱内，面色惨白的秃鹫，缓缓的睁开了眼，他拒绝了来接他的祖母，因为，妈妈还在家中。 猛烈的睁开眼睛，秃鹫一点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黑视晕倒前，他听见了爆炸声，刚才，好像又是一阵爆炸声把自己惊醒。 看着已经陷入一片黑暗的机舱内部，秃鹫隐藏在面罩下的脸色，都能把熄灭的屏幕点绿了，前挡风上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不断窜进来的寒风，加上身体前倾的姿势，无不是在告诉他。 飞机已经失去了动力。 秃鹫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拨动一个个按钮，直至最后按下了apu的启动开关（辅助动力系统），企图重新靠着起动机，重新带动发动机工作。 然而，一切都没有如他所愿，按钮按下去后，没有丝毫反应，指示灯倒是瞬间亮了一下，但只能听见狂风掠过机翼的声音，apu运转时的犬吠声，那是丝毫都没有听见。 随着按钮上的灯光熄灭，apu转速的指针，动都没有动，秃鹫现在的心情，比高空的寒风，还要寒冷。 还好，氧气管的供氧，并不靠电力系统，不然此时他可能因为缺氧，再次昏睡过去。 失去控制的飞机还在向下急速俯冲，秃鹫现在没有丝毫办法，耳边听到机翼金属变形时发出的诡异声音，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高度27800英尺！” 很难想象，这个高度摔下去，他还能剩下什么，赶忙拨开了无线电开关，但失去电力后的，耳机里甚至连沙沙的干扰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沉积。 “该死~！” 他现在有些后悔之前的任性，如果没有关闭通讯，那至少还可以根据最后通讯时的无线电位置，来寻找到自己，现在，一切都晚了。 咽了咽口水，秃鹫重重的一拳，无力的砸在毫无反应的面板上。 这该死的任务，让他回不去了。 漆黑的大鸟，破开了美轮美奂的云雾，视线一下开阔了起来，透过碎裂的挡风玻璃，他看到了棕色的大地，蓝色的海洋。 检查到自身并没有受伤后，迅速的给抗荷服泄压，麻木的双腿总算恢复了知觉，扳动操纵杆尝试改平，结果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连接襟翼的线缆已经断裂，在完全失去掌控后，他只能检查起弹射时需要做出的准备。 没错，弹射。 这是飞行员必须学习的一课，所有人的理论知识都非常的扎实，但奈何，只是空有理论经验，实际操作经验，压根是没有的。 因为，做出这个操作的时候，就意味着，飞机将与地面做亲密的接触，哪怕是他们，也没有这么豪横，可以拿刀勒不当钱。 “高度20000英尺！” 值得庆幸的是，机械高标仪表此时还在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工作，黑色滚轮上白色的数字不断滚动，在舱内其他仪表各项指针都在疯了似的胡乱摇摆时，依然为飞行员提供宝贵的数据支持。 看到15000英尺时，秃鹫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握在了裆部的红色握把。 “还有5000英尺，你要坚持住！” 弹射时的最佳高度实际在5000英尺左右，但考虑到现在实际的机翼情况，秃鹫没有信心它能坚持多长时间，所以他选择10000英尺的极限来弹射。 每一声嘎吱声，对他来说，都是催命符，如果一侧机翼折断，飞机将毫无意外陷入到无止境的旋转当中，那他将失去最后的逃生机会，和这个工业文明最璀璨的明珠，一起步入地狱。 “咯~咔嚓！”(本章完) 561.第561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机翼断裂的声音刚响起，秃鹫用力把握把拧了90度，座舱盖瞬间脱离，咬合在座椅上的锁扣瞬间泄压，座椅下的小型喷气引擎迅速的把飞行员送出了驾驶舱外。 最后一眼，秃鹫看到了高度表大概在11000英尺上下，随后，猛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那是抗荷服离开了氧气罐后，内部的气压抵抗不住高空的气压所导致。 在弹射时高于9g过载以及高空缺氧的环境下，秃鹫毫无意外的再次昏厥了过去，头顶上，小小的降落伞已经张开。 一米多的小降落伞随着狂风摇摆不定，随着高度的迅速下坠，又一朵洁白色的伞迅速盛开。 这一朵，比上边的，可就大多了，蚕丝制作的降落伞，在阳光下，那简直能把人眼睛给闪瞎。 10500 10000 9500 9000 随着中等大小的降落在张开，下降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减缓了下来。 与11000英尺的高度相比，首先，下面的氧气明显充足了起来，其次，凌乱放肆的高空气流，此时大部分都变成了乖巧的绵阳。 从秃鹫身体的摇摆速度，也可以看的出来，之前还是左摇右晃，现在已经蜷缩成一团，明显稳住了身形。 “天呐，你们，把他打下来了？” 后排座上，达尔维眼睛瞪成了牛眼，双手用力的扒着主副驾驶的椅背，脑袋用力的往前凑着。 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架漆黑的色飞机，在折断机翼后，冒着烟，翻滚着坠落在远处。 “卧槽~！” 不光他傻眼了，李峰，陆翻译，乃至车底下钻出来的考尔，都张大了嘴巴。 其实不止他们，马路上的那些人，比他们也强不到哪里去，各个手足无措的看着天空中失控状态的飞机，坠落在天际。 “咚~！” 沉重的黑色机翼，砸在了不远处，直接深深的插入了泥地之中，掀起了尘土直接直接把地面笼罩了起来，动静丝毫不比导弹发射时小到哪里去。 “啊吧啊吧~！” 陆翻译人都傻了，指着不远处那汇聚一团的尘埃，想说什么，却压根说不出任何词汇。 李峰当即立断，一脚踹开车门，迅速的钻出后，双手搭在眼前，在天空中四处巡找了起来。 视线的及远处，能看见湛蓝的天空中，一个像素点大小的白色物体，正在缓慢下坠，被李峰迅速的捕捉到。 “车还能不能开，天上掉林妹妹了！” 一声咋呼，总算把陆翻译的魂给招了回来，李峰手都抬起来了，照着陆翻译的脑袋瓜都准备拍上去了，直到看到他拧动起了方向盘下边钥匙，这才遗憾的把手放了下去。 “啊，什么？” 手忙脚乱的打着火，陆翻译转着脑袋，看向了李峰，一脸茫然。 “赶紧打火，能打着，就朝那边开！” 李峰心急如焚，一把给达尔维的大脸盘子毫不客气的推回到后排座上，一边指了指方向，就是机翼落下的方向。 “哦，哦~！” 还好，毛熊的东西，你可以说他不好看，但结实耐造是整个世界公认的，点了几次后，这车，真给面子的着了。 发动机轰鸣起来，碎裂的前挡风玻璃，此时紧紧的贴着前引擎盖，随着车辆的颠簸，不断发出拍打的声音。 冬季的寒风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呼呼的朝着里头灌着。 此时没有任何人说话，哪怕是达尔维，也猜想到了李峰如此急迫的原因，双手紧紧的握着后车窗上的把手，深深的看看着李峰。 “no，我还没有上车啊，嗨，我没上车呐？” 看着承载自己而来的车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撒丫子跑了，考尔还追着撵了几步，脸都被冒着黑烟的尾气，给熏黑了。 “go，go，考尔，你就在这等着吧，他们会找你的！” 发现了同伴的叫喊声，达尔维还不忘把脑袋探出窗外，发出了奚落的嘲笑声。 “该死的，你们不能这样，我也想去看看那架该死的飞机！” 听着达尔维带着炫耀的远去，考尔激动跳起来骂了几句，他现在一脸沮丧，因为达尔维说的人，已经来了。 但，但他想的是一起跟过去看看，任何国家的人民，都有着彼此相同的心，看热闹面前，人人平等，就因为自己没上车，错失了这个去现场的机会，这对他可太残忍了。 “no，你们不该这样，至少，应该把达尔维一起留下来！” 留守的安保人员忙活完马路上的事情，伤员也用还能启动的车辆往医院送去，结果一直没有等到现场的指挥员李峰回来。 等他们到来时，只看见考尔沮丧的看着头车，冒着滚滚黑烟远去。 “骚瑞，哎东特弄，应各力许！”（抱歉我不会英语） 负责任的人员朝着后边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耸了耸肩膀，按照标准语录回答，对于李峰朝着远处天际的滚滚浓烟而去，他也看出了李峰的想法，肯定是去现场了。 李峰可以自由的行动，他们不行，第一要务还是要把人员归拢好，等待另外两个老大回来。 至于他们的另外两个老大，顾耀东和葛队长。 此时正在前往二营的地盘上，做客。 “信号消失了，我们成功了~！” 雷达操作员，不断地调试着雷达的发射频率和还有角度，但屏幕上始终只有一根竖线，之前那不断闪动的绿色横杠，此时已经确定消失在了屏幕上方。 “我们成功了营长，我们把它锤下来了~！” 随着操作员确认完毕，整个二营的帐篷内，陷入了欢呼的海洋，手中的帽子被抛向了头上，众人喜极而泣的拥抱了起来。 “同志们，我们成功了，我们再一次，成功了~！” 带着梗咽的话语通过话筒传递到各个阵地，肖占武丧失了浑身的力气，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压力太大了。 二营之前揍下来过一架，但那是自己不在指挥所的情况下，如果自己今天在了，反而没有把飞行物给弄下来，那么，对于他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吴洪浦，你小子干的漂亮！” 用力的拍了拍年纪轻轻标图员，两发导弹，75%的命中率，硬是在他计算能力加持下提高到了100%，省下了一枚防空武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二营的进步是巨大的。 外聘教官授课的笔记，肖占武至今还留着，三发齐射理论上也只能保证，最大90%的成功率。 在这方面，是否可以证明，学生已经超过了老师。 “营长，我们该派人搜残骸去了，万一有飞行员跳伞，得抓紧找到！” 小伙子面对众人汇聚而来的目光，丝毫不居功自傲，取下了桌子上的车钥匙，急迫的就要朝外跑去。(本章完) 562.第56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吴说的对，警卫连呢！” 肖占武也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把不速之客请下来还不算，得把人和飞机残骸都找到，这宴席才能上菜呢。 “在，营长，西南方向的值班岗哨发现坠落物了！” 一头汗的警卫连长，在确定打下来之后，他是第一个窜出帐篷听哨音的。 刺耳尖锐的哨音还在吹，不过在渐渐远去，作为连长，他知道，值班岗哨，已经向那边开始跑起来了。 “快快快，所有人，技术员留下，程连长再留几个人守营地，其他人全部跟上！” “哦，对了，程连长，把那个老乡，派回去联系村干部，所有掉下来的机械部件，全部搜索齐全！” “还有，正委也留下，通知防空指挥部门，把这个好消息立刻汇报给他们，另外要求抽调派遣各所技术员，尽快前来！” 一边扣着武装带，肖占武脑子疯狂运转，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是！” 警卫连长敬了个礼，迅速的再次跑出了指挥帐篷，两条大长腿甩开，就冲进了警卫连自己的帐篷里。 “驴二泡是不是！” “额，对，长官！” 正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鸡飞狗跳的营地，听到这声咋呼，驴二泡身体赶忙挺的直直的。 “相信你看出来了，我们并不是探矿队，我们是解方军，在此地执行任务，现在任务完成，需要你们百果村全体村民出动，配合我们的工作，需要你抓紧回去通知村书记！” “能不能办到？” 说到此，程连长两步逼近了驴二泡，眼神无比严肃的问道。 “我，就是找我二叔呗，这，这没问题，但，我那搭袋你得还给我，我，还想给你们送水果呢！” 程连长被驴二泡的小算盘给逗乐了，一把拿起了门口搭袋，塞进了他的怀里。 “抓紧去，速度一定要快，全村的村民都喊过来，只要人来，一个人算五毛钱工钱，记住，只能是你们村的村民，这事你必须跟驴荣卿说清楚！” 一听到还有工钱，驴二泡顿时双眼冒光，都不用程连长催，已经撒丫子要跑了，听清楚了后，一把甩开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那都不用别人鞭子抽，自己抽自己了，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我，我媳妇，这就又一块钱了，不对，老大老二老三，他们要上学呐！” 虽然有些可惜，但好歹已经赚到了两块钱，再加一块，仨孩子今年的学费就解决了，这还没到开春，瞬间压力就没了，怎让他不开心。 “你们那些瞧不起我的，让你们看看，看你们胆小的样，全部都得喝西北风！” 白果村的巡山路上，一声妖魔鬼怪似的怪叫，无数鸟群，被惊飞了起来。 随着驴二泡，气喘吁吁的推开了祠堂的门，这一次，他不在是当初的他了。 “二泡，干什么，会还在开呢，你还有完没完！” 二叔，百果村大队书记驴荣卿，这次是直接站了起来，瞥着自家内侄的眼神，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儿。 “先，先别说话！” “呼，呼~！” 双手撑着膝盖，驴二泡，大口喘着粗气，嗓子都快冒烟了。 看到二叔的搪瓷大茶缸，还是公社才发的，眼前一亮，咕咚咕咚拿起就往嘴里灌了起来。 “混账，二泡，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了山那边，那边不是探矿队，他们是解方军！” 一大缸茶水灌下去，总算舒服了许多，驴二泡看着全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那真比刚才喝了一杯水来的都舒坦。 “胡闹~你……！” “驴荣卿同志，我部正式通知你，请你带领百果村大队全体村民，迅速赶来我部，特令驴二泡前来通知！” 没等二叔训斥，驴二泡按照之前电影里看到的《林海雪原》里的台词，右手往上一提，像个唱大戏的一样，字正腔圆的把命令改头换面了一下。 别说，还挺正式的，祠堂里的人都半信半疑了起来。 “你……！” “命令已经传达，二叔，我就问你去不去，只能我们村的人，一个人过去5毛钱工钱！” “啪！” 可能是嫌说服力不够，那两块钱卖水果的钱，直接被他拍在了桌面上。 “过了这个村，可没了这个店了，各家有水果的，也别藏着掖着，顺道也带过去，他们听说我家孩子上学没钱，立马就掏了两块钱，我回去喊英子了，别说我二泡，有好事儿不想着你们！” 说完，一把抓起钞票，他可就往家跑，那边客户还惦记着呢，搁帐篷里他可没白忙活，定单客户都找好了，擎等着他送货上门了。 别说，几十年后各大演训场地附近，那到处转来转去的三蹦子，五菱荣光，荒郊野岭外，就靠着那些本地的老乡，野外驻训时的伙食情况才改变了很多。（比如徽州的三界小公鸡） 事实面前，钞票面前，所有的一切质疑，全部化为乌有。 驴二泡走后，祠堂乱作一团，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长条凳，就能看得出来，要不是书记挡在门口，一个个全回家喊人，加收拾东西了。 “别想着呼朋唤友，既然是部队的，那大家就守规矩，只能咱们村自己，谁要是坏了规矩，让别的村掺合进来了，别说祖宗面前，我不认人！” 所有人急不可耐的点点头，眼珠子一个比一个红。 二泡能得两块钱，那他们也可以，不就是水果么，那东西也不顶饿，谁家没有是的。 再加上出人头，一个五毛钱工钱，这家里人口多的，连孩子都带上，那也有三四块钱了！ 等百果村大队全体出动，扛着锄头的，拿着镰刀，甚至还有拄着拐杖，牙都快掉完的，一股脑全涌到营地门口的时候，守家的士兵干抹了几下，自己的脸，一脸无言以对。 “你们带来的水果后边再说，该付钱我们会付钱，驴书记在不在，你们的任务，就是带着村民，去西边，手拉手，在地面寻找，每一个金属的部件，只要感觉有问题，那都装进你们的背篓里，把东西带回来！” 村民们装水果的背篓，至少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出钱请人找寻零部件，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儿，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 双输的呢，那就是葛队长，顾耀东那边了。 面对着各个手里提着56冲，但没穿制服的探矿队，他们也一脑门糊涂，识别不出建制序列啊，双方携手收拾完第三方，开始大眼瞪小眼。 “我们保密部门的，你们那个部门的？” “好巧啊，我们部门也是保密的！” 两帮人，这开头就呛上了，等着对面自报家门，结果都吃了一鼻子灰。 “没时间跟你们废话，都跟我们回去！” 看着葛队长他们，扭扭捏捏的样子，带队的排长都急上火了。 导弹已经发射，飞机都看到被揍下来了，他哪里有时间跟这些人墨迹。 “一班押着他们回去，二班出俩人守在这里，不老实的直接开枪，其他人和我走！” 说完，排长就带队准备上车，朝着坠机地点撵过去。 “别啊，他们这些人很重要，需要第一时间治疗，不能开枪！” 顾耀东急了啊，这些人队伍沪上站来说，那可好不容易一锅端的，哪里会让他们就那么轻松的“倒头就睡”。 “我说的是你们，刚才的事情没看见么，我没时间跟你们啰嗦，耽误了正事，你们就是天王老子，也没人能救你们！” 排长可不管那么多，手指头朝着天空指了指，直接上车，一脚油门，就要离去。 “我们是调查部的，他们必须第一时间接受救治！” 顾耀东拦在了车前，作为在场级别最高的领导，拿出了自己的魄力，这帮人看来跟刚才坠下的飞机有莫大的关系，他这时候也不能再隐瞒了。 “嘎吱！” 吉普车紧急刹车，距离顾耀东身前仅仅只剩一公分的距离。 (本章完) 563.第563章 老学员欢迎新学员 视角转移到李峰这边。 他这个时候哪里知道，顾耀东那边为了“帮”自己争取时间，把命都给赌上了，硬是自己的身体拦下了前来的吉普车。 车上的三人，此时两个缩成了一团，陆翻译也想缩，奈何他是开车的。 凌冽的寒风把方向盘吹的冰冰凉凉，让他两个手掌，酸爽到了极点。 三个人眼睫毛上，都挂霜了，头发凌乱的很，开车的更是因为脸上的血渍，都结冰了。 “嘶~喔喔喔！” 陆翻译吸着冷气，脑袋已经不由自主的左右颤抖，打起了摆子，但脚尖硬是被粘到了油门上，一刻都不带松的，清醒的脑袋可看着呢。 在副驾驶缩成狗熊一样的李峰，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那才噶过人的眼神，跟活阎王似的。 一个丝滑的漂移，在转过一个弯弯后，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冒起的滚滚黑烟，胜利就在眼前。 “该死，哦，太冷了，我们应该换一辆车子！” 倒在后排的达尔维，学着李峰的样子，双手插袖口里，脸埋进衣领中，蜷缩成一团，哪怕不时被颠起来，他也不去拽着把手了，这里的寒风，他感觉比他来的地方，还要冷。 李峰毫不在意达尔维的吐槽抱怨，在看到不远处的隆隆升起的黑烟时，目光只是不经意一瞥，他要的，可不是这些碎片玩意儿，活生生的人，才是最大的宝藏。 之前还是一个像素点大小的白点，随着距离的接近，已经无限放大，能够看得清楚了。 刚才在车上，他就开始思考，黑色的机翼是什么玩意的，思考来思考去，这个时间点，现在所处的地盘，貌似没有点亮这个科技树。 加上往苍穹窜进去的导弹，明显是防空用的，结果很明显，自己头顶来了不速之客，搞不好目标还是自己这么一行人。 不然也没人跟踪的情况下，怎么就笃定似的在这里安排了这么多人，只有一个可能，在城外汇聚车队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去向，给了这些人留下了准备的时间。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 煞费苦心啊！ 连这玩意大国重器都安排上了，太给李某人面子了。 这下好了，回不去了吧。 越想心情反而越舒畅，这么揍下来的一架，他们要落面子咯！ …… 天空中的秃鹫，哪里知道自己还没落到地面上，就被某些无良商家给盯上了。 随着高度降低，氧气含量逐渐上升，他这才逐渐从缺氧昏迷的状况中清醒了过来。 一把掀开了抗荷服的面罩，秃鹫大口喘息，呼吸着极为新鲜的空气，哪怕狂风把他的脸皮都吹出了褶皱。 远处的滚滚黑烟映入眼帘。 他此时很庆幸，幸好自己够果断，如果弹射时间再晚上几秒钟，他恐怕也是黑烟中的一员。 举目四处张望，树林的浅黄色，海洋的浅蓝色，平原的浅棕色，让他的心脏跳动的越发急促，双手抓着单根承受力120公斤的伞绳，下意识的往海洋方向扯了扯，也许是心底，自家在海洋上畅通无阻的观念所导致。 “该死的，这里到底是哪里？” 虽然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但那是指荒无人烟的地方，现在则是落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而且还是人员密集的区域。 想到将要面临的结果，他有些瑟瑟发抖。 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想法先抛在了脑后，目光盯着地面，判断了一下地面高度。 现在还不是考虑怎么活下去的时候，毕竟，如果脸着地，那提前考虑这些事情，就有些早了。 着急忙慌右手摸了摸后腰，直到摸到一个帆布带，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头顶最上边的小伞是引导伞，主要作用，是把下边的减速伞给通过风力拉出来，减速伞的作用，就是把他的下降速度从每秒200米，降低到每秒90米左右。 他身后，伸手就能够得着的，才是主伞的控制拉手，不然以现在的速度，每秒90米落地，那和跳楼的差别，也并不是多大。 随着高度降到规定的高度，秃鹫猛拉身后的帆布带，身体尽量蜷缩起来，降低马上到来的拉扯力。 “哗啦啦~！” 随着硕大的主伞伞包打开，减速伞的伞绳绷的紧紧的，秃鹫的耳边传来蚕丝布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砰~！” 这是主伞被被减速伞拉扯到极限后，瞬间张开时，伞布拍打空气，发出的沉闷响声。 蜷缩成一团的飞行员，被向上的拉扯力带动，会像蹦极一样，突然产生了一种失重感，全身的重量，下坠的力度，全部靠束缚在身上的安全带来兜底，加上十数根120公斤承受力的伞绳，这才把连装备带座椅，小半吨重的飞行员生生的拽住，最大降低了下降的速度。 天空中三朵伞，一朵比一朵大，最大的面积甚至快接近一百平方了，这哪里会让人看不见。 秃鹫的嘴里有些苦涩，此时的高度，他已经看到地面，有活动的人群，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他能怎么办，座椅后的求生箱里，加上座椅下固定的武器，弹药就那么多发，还得留出一发，给…… …… “你tm往那拐什么，我让你往那拐了么，你就直着往前开就行了！” 地面上，拐了一道弯后，继续追随降落伞而来的伏尔加汽车，里面传来了李峰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又没跟我说，我哪知道你去哪里，我肯定以为你要看那架飞机啊！” 开车的陆翻译，脸都绿了，自己都快被冻成冰坨坨了，结果，好不容易挨到的目的地还不对，为此还被批评，脑门都快冒烟了。 “no，no，米斯特陆，米斯特李，肯定去寻找的是跳伞的飞行员！” 要说眼界，达尔维肯定比陆翻译要高出很多，在后排一边吸着大鼻涕一边说着风凉话。 此时看着天际越来越近的降落伞，刚才的柔弱不堪瞬间消失，作为老学员，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学员是什么样子的。 老带新么，学长要有学长的样子。 等秃鹫落入地面，仓皇拔下座椅下的消声手枪插在裤兜，准备收拢伞绳时。 听到不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fu*k，这么快就来了么？”(本章完) 564.第564章 I have a plan 一辆辆吉普车，卡车，承载着荷枪实弹的二营官兵们，从百果山走了出来。 肖占武坐在最前面的头车，内心那是激昂无比，早一步出来的警卫连岗哨，已经通过望远镜观察到，西边的天空中有飞行员跳伞。 现在他们二营的任务很明确，保护现场，寻找掉落的零部件，他肖占武，要带头去抓获那个跳下飞机的人。 刚出营地没多长时间，结果，就碰上了被拦住，正发生争吵的警卫排。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现场！” “营长，他说他们是调查部的同志，我都放他们走了，他还赖上我们了，阻拦车辆，不让我们过去！” 说到这，排长一肚子火，自己等于是帮你们解决了麻烦，现在反而跟狗皮膏药似的，彻底黏上了。 “你是他的营长，我是调查部沪上站的站长，这是我的证件！” 还在双手掐腰的顾耀东，皱着眉头一把扒开了了刚才那位要把自己一行人，给押送去营地的排长。 压抑着心头的火气，掏出自己的黑本本后，直接递给了胳膊搭在车窗边上的肖占武。 “我没时间看你的证件，既然问题解决，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心急如焚的肖占武，扫了一眼证件的封皮，就垂下了眼帘，车子都不准备下去，那些人的服装统一，身手干练，各个腰间鼓鼓囊囊，这种部门，他之前见过，所以压根不用看证件。 说完后，肖占武左手朝前挥了挥，示意司机尽快往那边去，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 “不行，必须给我们留两辆车，还有几个活口，我们需要从他们身上挖出消息，再耽误下去，人就要不行了！” 看着车辆的发动机再次轰鸣，顾耀东直接扒着车窗，跟着车子，小跑着往前，大声解释道。 至于葛队长，检查完“倒头就睡”的人员，此事跟他的关系，就并不大了，沪上发生的事情属于沪上站，他给牺牲的弟兄们报了仇，已经算是得偿所愿了。 让他出面救这些人，如果不是知道情报工作必须要活口，他恐怕早就帮那几个人解脱了。 “嘎吱~！” 往前行驶的吉普车只得再次停下，坐在副驾驶的肖占武紧紧啮合的牙齿，可以看得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人好歹也是一个大站的站长，真碾自己车轮下了，今天好事反而要变坏事。 “二排长~！” 伸出手车窗外的手掌心重重的拍在了车门上，肖占武看着特意被挑选出来几个，吸气少进气多的，脑袋朝后呼喊到。 “到~！” “用你们的车子，把伤员送到营地，让朱医生抢救，你们排就别去了，把营地守好！” 营地内，是有一个简陋的战地医院的，虽然条件简陋，但专业对口，对于枪伤这种的，朱医生比地方医院大夫们，经验可来的丰富的多，只是，这几个恐怕要排队了。 听到肖占武，最后还是给了面子，刚才扒着车门的顾耀东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好，你们这些人，也有担负营地安全的责任，出了任何问题，我只找你！” 对着顾耀东撂下这句狠话，肖占武才得以扬长而去，调查部，也是属于保密部门，虽然自己这边的保密级别要比他们还高一点，但也差不多。 这些人，行走在阴影中，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同志，有他们帮忙看守的话，防卫警戒能力，理论上反而比之前，反而更安全。 肖占武加速中…… 另一边。 “i have a plan!”（我有一个主意/计划！） 看着破破烂烂的一辆黑色轿车，一个漂移甩尾，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准备拖拽伞绳，把降落伞隐藏起来的秃鹫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面对下了车，风格迥异的三个人，姑且称为人。 一个赤手空拳的大胡子，明显南亚人种，一个从头到胸口布满血渍，就连两条胳膊都血呼啦差的人，还有一个明显正常一点，但手中却端着大尺寸步枪的，秃鹫躲在弹射座椅后边大喊道。 他不知道这三种人，怎么会凑到一起，但明显，来自李峰的威胁，是最大的。 “i have a plan，let me go，you can have all this！”（我有一个主意，放我走，这些都给你们！） 说着，秃鹫拿出了求生箱中的几个黄金物件，两枚金戒指，一枚金吊坠，还有一块产自阿尔卑斯山上的的大金表展示了起来。 别说，在阳光的反射下，几个含金量很高的饰品，确实挺锃光瓦亮夺人眼球的。 “你们看看，这些东西多棒，只要放了我，都是你们的！” 三人中，两个人都能完全听得懂，惟独李峰，他只能听懂前半句，因为前世打游戏时，某个点子王，经常用的，就是这个口头禅。 看着那位飞行员还没来得及脱下抗荷服，就急赤白赖的炫耀黄金首饰，还大言不惭说他有个什么屁主意，李峰“咔嚓”一声，直接拉动了一下枪栓，表达出的意思很明显。 “no，no，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这样不符合日内瓦条约！” 听到李峰拉动了枪栓，秃鹫打了个激灵，扯着嗓子嚎嚎了起来，但却还是躲在了座椅后边，虽然他也不知道，李峰手中的那杆大枪，会不会穿透这该死的座椅。 “you，come!”（你，出来！） 李峰可不管对方歇斯底里的嚎叫，右手继续端着g3，稳稳的对着座椅，左手从腰间摸索，把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掏了出来，还特意晃了晃，用着简单的单词，试图跟对方沟通。 你的是金的没错，但我的是银的，而且分量更足，咱俩换换，你不吃亏! 这让看到这一幕的秃鹫，彻底陷入了绝望，不论是在哪里，只要随身带着手铐，那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执法机关的，这不是偶然，人家就是专门来抓他的。 “陆翻译，翻译一下，你被捕了，让他老老实实高举双手出来，我不会开枪的！” 李峰仅能记住的单词，就那么几个，专业上，陆翻译才是吃这碗饭的，稍稍偏了偏脑袋，对着陆翻译说道。 “biu~！” 在李峰跟陆翻译对话的瞬间，秃鹫暗戳戳的掏出了大腿上的那把消声手枪，这三人里面，只有李峰有枪，只要打中李峰，剩下两个人没武器的就不足为虑了。 然后跑向海边，他还有信号弹，他要回家，他妈妈还在等着他，这就是他的主意/计划。 信仰自由女神的人，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戴手铐的。(本章完) 565.第565章 中弹 被子弹射中时是什么感觉。 之前李峰并不知晓，但是今天切实体会到了。 一股猛烈的冲击力，从胸口传遍全身，就像被人用大锤，用力抡起来后，狠狠的砸在了胸口上。 时间的指针仿佛放缓了跳动，疼痛来的没有那么快，冲击感先至，随后才是火辣辣的感觉，这种感觉随后蔓延至全身，这种灼热感，能够穿透身体里全部组织，但却不是痛感。 第六感在枪响前已经传递过来，来自于飞行员那边深深的恶意，但谁也没想到，开枪的速度，会来的如此之快。 电光火石之间。 明晃晃的手铐瞬间向地面坠落，侧立的李峰紧紧抿着嘴唇，左手迅速的在胸前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 “what？” 飞行员的目光顿时瞪出眼眶，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脸上的难以置信，看样子，李峰好像真的徒手抓住了他的子弹，这真的是把他惊呆了。 这个中年人，甚至对自己手中的消音手枪都产生了怀疑，在手上左右翻转了一下，纳闷的看了看，忽略了补枪的步骤。 g3被架在左手的手肘位置，遮掩胸口的伤势，左手握紧的拳头平摊往前走了两步，在所有人目光集中在拳头的时候，猛然张开。 空的…… 里面空无一物，哪里来的子弹。 秃鹫的视线一直被李峰的左拳吸引住，当看到真实的场景，再抬起头时，眼睛里只看见，一支黑色的枪托，直奔脑门而来。 “咚~！” 枪托与颅骨的碰撞，看起来还是枪托略胜一筹。 秃鹫白眼珠子一翻，只觉得天旋地转，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抹红色，随后视线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咔，咔~！” 清脆的弹簧齿轮声响起，掉在地上的手铐，到达了它此时应该存在的位置，双手被缚在身后的飞行员，跟抬死猪似的，被扔进了后备箱里。 “子弹呢，子弹呢？” 一把盖上后备箱盖，歪着嘴的达尔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后，急不可耐的问道，其实不光他好奇，就连陆翻译当时都惊为天人，真的以为李峰徒手捏子弹。 倚靠在中柱边上的李峰，没有回答，在完成抓捕的数分钟后，那消失的痛觉神经，像是才重新安装到身体内。 面色瞬间惨白，在寒冬腊月冷风呼呼的户外，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在额头、脸颊、鼻翼凝聚，一滴滴坠落在干涸土地上，瞬间被土壤所吸收，贴近身体最近的衬衣，早已被沁出的血液湿透。 胸口此时痛极了，如果不是靠着伏尔加的中柱，眼冒金星头晕耳鸣的他恐怕瞬间倒在地上。 “去，把东西，收着……！” 还没说完，李峰瞬间双腿好像不受控制，软趴趴的跟面条似的，支撑不了上半身的体重，一下摔倒在了车门旁。 陆翻译听到后，撅着屁股在弹射座椅那摸索，重物落地的声音并没有在意，他还以为是李峰上车时，关车门的声音，心大到如此地步。 “米斯特李~！” 第一个发现李峰倒在地上抽搐的，还是达尔维。 刚才还蜜汁微笑的他，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抱着李峰的后背，把人给扳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胸口破了一个洞的中山装。 洞口的四周纠缠的丝线，非常凌乱，打开后，才发现，衬衫，毛线已经湿乎乎了，一片红色。 “米斯特李~！” 这个时候达尔维的痛呼声，才引起了陆翻译的注意，他之前正好奇的看着求生箱里的物件，左右扒拉，听到声音，才知道回头。 “达尔维，why?” “他中枪了，他中枪了，哦买噶的，他快死了，我们要去医院，快！” 达尔维激动时的吐沫，甚至都喷到了李峰的脸上，按照以往，这个年轻人，会嫌弃的把他推开，但这一次，他的胳膊，丝毫没有动静。 “什么？？” 后知后觉的陆翻译，这才想起，刚才李峰表演了一把徒手抓子弹，搞了半天，子弹在他的身体里。 一把合上箱子，直接从敞开的前挡风玻璃，把箱子扔了进去，随后急急忙忙扑到了副驾驶这一侧。 “李峰，李峰~！” 撕心裂肺的呐喊，让这个毫无知觉的年轻人眼皮子颤了颤。 “回沪上，联系京城站，找郑朝阳，人，交给他……！” 回光返照的李峰，眼皮子到底还是没有睁开，无比虚弱的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声音已经微不可闻，边说嘴角一边溢出带着血的泡泡。 随后脑袋一歪，彻底没有了动静。 “go，go！” 两人合力把李峰抬到了后座上，达尔维脱下了自己身上带着咖喱气息的衣，一把盖在李峰的身上，也挤进了后排座。 碰巧，陆翻译从车前头扔进来的飞行员求生箱在副驾驶敞开的，更碰巧的是，那些英文，达尔维是认识的。 沾染着李峰鲜血的手，哆嗦的拆开了一块包扎用的敷料，直接按在李峰呲呲冒血的胸口。 陆翻译也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的酸酸的，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手忙脚乱的打着火后，调转车头，在旷野上，油门踩到了底。 与来时的激动不同，此时的达尔维脸色一片晦暗，看着脸颊、嘴唇已经失去血色的年轻人，真的是百感交集。 他到底还是没有对战.俘开枪，哪怕已经伤害的他，当时他明明可以的，但这个年轻人的选择，是蒙骗，打晕。 他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培养这些年轻人的，如果是他，恐怕中枪的第一瞬间，就会向对方清空弹匣里的所有子弹，然而李峰还是没有开枪，这对他的冲击感太大了。 “我的兄弟，这一切，值得么，是他违反了条约啊！” 此时的寒风，达尔维没有觉得丝毫寒冷，大鼻涕被再次冻了出来，他也只是歪着头在肩膀上擦了擦，丝毫不敢抬起压着伤口的手。 眼前滑过和这个小伙子初见时的一幕幕，虽然大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确实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兄弟。 他不希望，拥有这样一个人格魅力的年轻人，在他的眼下，就这样黯然离去。(本章完) 566.第566章 衣领中埋藏的秘密 军绿色的吉普车，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肖占武搭在车窗上的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抵在了鼻子下面，任由冷风，灌了进来。 大马路上，此时已经有些稍微堵了起来。 好奇的小老百姓们，被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工作人员，牢牢的排除在“警戒线”之外。 部队的车队，这些人没有拦，而是正在收拾确定已经“睡着”了人员，一人抬着肩膀，一人抬着腿，扔进了敞开的后备箱中。 缓慢驶过的车轮碾压这片血色的地面，就连开车的士兵，都在强压着突如其来的不适感。 这个场面，确实不适合让普通人看见，宛如地狱一般的修罗场，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如果不注意，恐怕车轮都会被这些东西颠起来。 “营长，这得，死了多少人啊，这些人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年轻一些的吴洪浦，已经在后排座低下了脑袋，他入伍这么几年，也没见过比这场面还“刺激”的，怪不得，枪声都传到了营地那边。 “不要管那么多，我们做好我们的，他们做好他们的！” 肖占武的脸色有些凝重，调查部是干什么的，他是清楚的，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这么多人，硬碰硬干了这么一仗，是不是意味着，营地的选址，还是有些草率了。 如果这么多人，都是为了防空阵地而来，他可没把握，一个分散开来执勤的警卫连，能抵挡住这么多心怀鬼胎的爪牙。 “还好，这次任务结束，肯定要更换阵地了，下一次，不能选择大城市边上了！” 心里做好打算，肖占武慢慢摇上了车窗，阻隔外边的视线。 不光车上的人，对下面的人好奇，下边的人，对于车上的军人也很好奇。 “怎么不停车啊，不是增援咱们的么？” 来自京城站的人员，看着这些吉普车远去，挠了挠头皮，刚才还说，来的挺快的，结果，人家是过路的样子。 “别说了，赶紧收拾完，鼻子里全是腥味，我都想赶紧回京城了。” 挺窝囊的，枪是人家李干部开的，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除了几个冲到马路牙子路边的，现在等于是李峰爽完跑了，他们在后边洗地。 “这葛队长，还有顾站长，怎么还没回来，我听着，枪声不是停了么？” …… 防空阵地的营地内。 一个不锈钢的夹子，在黑黢黢的洞内探查了一番，随后一粒已经发生了形变的弹头，被夹子摄取了出来，“啪嗒”一声，掉进了已经染红的不锈钢托盘里。 随着拿着托盘的手晃动，弹头上的血渍顺滑的滴落在托盘中，随着左右摇晃，在其底部，已经拉出了绒般的红色的丝线。 “朱大夫，要不要给您擦一下汗！” 戴着布口罩的护士说话声有些沉闷，正在手术的朱大夫，摇了摇头，手指捏起准备好的弯针，在止血钳的帮助下，已经开始缝合了。 “等下~！” “这个马上好了！” 朱大夫此时也有些憔悴，脑门上黄灿灿的头灯，随着脑袋的晃动而跟着晃动。 光看那个托盘就知道了，里面的弹头就四五枚，光是一个的工作量都让他忙不过来，何况外边还躺着几个。 “快，快，朱大夫，外头有一个要不行了！” 还没等打好结，帐篷外的顾耀东已经开始着急的喊了起来，此时他不敢掀开帘子，打扰到里面的手术，但外边躺着的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只能尽力催促。 “你这位同志怎么这样，手术室要保持安静！” 掀开帘子的小护士，颦着额头，看着外边被占满的病床，有些不满的训斥起了顾耀东。 她不知道这些陌生人是什么人，要不是警卫连的车送回来的，恐怕都不会进行抢救工作。 “是是，这边这个，气都不喘了！” “他们是什么人，这不是失血过多，他是中d了，苦杏仁味，是氰化物！！” 护士急匆匆走到病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伤者，面色紫绀，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轻轻嗅了嗅鼻子后，往后退了一步，带着疑虑看着顾耀东。 “氰化物？” 席地靠墙而坐的恢复体力的葛队长，听到这个词，立马胳膊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了衣领，检查了起来。 “快，拿剪刀，在衣领里，把衣领都给剪掉！” 葛队长指了指带着湿痕唇印的衣领，掌心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没想到啊，两个人都没想到，这些人，对自己这么狠，都到了能抢救他们的地方，还服d自尽。 在衣领中缝上这些药物，只要嘴巴含住，在唾液湿透后，高浓度的氰化物进入口腔中，被人体所吸收，神仙都救不回来。 李峰大意了，他们也大意了。 跟过来的队员们赶忙一个个检查了起来，在护士给他们拿出剪刀后，一条条衣领，被裁剪了下来，胸口还能起伏的，再次被推送了进去。 顾耀东的脸色漆黑的有些吓人，他的经验不足在此时完全暴露了出来，如果是他师傅在现场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做这件事。 与死神作着抗争的，不止这边的这些人。 重新开回到马路上的伏尔加，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哪怕双手已经被寒风冻的通红，陆翻译此时却没有缩回到袖子里，而是咬紧牙关在马路上疾驰着。 对面路上来了一排溜军绿色的吉普车，陆翻译依旧没有带一脚刹车，方向盘稍微一带，跟他们擦肩而过，哪怕是看到了后边自己人挥舞的手，陆翻译依旧是理都没理，迅速驶过。 与他们车辆擦肩而过的吉普车里，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们搞什么，这么急着去投胎么?” 认出了急速而来的伏尔加轿车和之前碰到的那帮人是同款车辆，坐在副驾驶的肖占武把方向盘往边上拉了拉，这才让那辆车堪堪过去，面对司机的跳脚，示意他继续往前开。 这些人也不容易，为了他们的阵地安全碰的头破血流，让一让也是应该的。 他压根不知道，二营此行的目标人物，正躺在刚才过去的那辆轿车的。 后备箱里……(本章完) 567.第567章 李峰中枪了 沪上。 主干道上，一辆黑色的伏尔加汽车，自西向东，沿着主干道，一路飞驰，屁股后边冒着滚滚黑烟，甚是夺人眼球。 引擎盖上的挡风玻璃，因为速度太快，已经在半路被颠掉，右前侧的车胎也瘪了下去，就这都没让这辆车把速度降下来。 黑色的有轨电车，正敲着铃铛，慢悠悠的行驶在自己的道路上，车内挤的满满当当的乘客。 在伏尔加轿车过去后，车箱内响起了沪上独有的腔调声。 “侧那，小赤佬，开个车了不起啊！” “十三点呐，咳咳，车瓦特了都不晓得修，早晚掉江里！” 搁前头的驾驶员，看到黑车一个麻溜的穿插，钻到了自己前头，赶忙慌张的把铃铛摇的更急迫了，最后无奈一脚刹车。 拿着棒棒指挥交通的交通警也看见了这一幕，这辆车无牌无照，车头冒白烟，车尾冒黑烟，拿起了脖子上挂着的哨子，挥舞着指挥棒，急促的吹着哨子。 哪知，这辆一看就没通过年检的车车，在红灯亮起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在他面前闯了过去。 驾驶员老陆，此时眼珠子红突突的，因为后排的达尔维感觉到李峰的心跳都快没了，咆哮出来的咖喱英语，让他更为急迫。 “嘎吱~！” 随着一串令人抓耳挠腮的刹车声，金瑞医院门口，伏尔加的车轮在马路上带出了两道漆黑的刹车痕。 车子在急刹后撞上了马路牙，车头直接碰在了门口的台阶下，这才完全停了下来。 “救人啊，快来人啊！” 脑袋重重磕在方向盘上的陆翻译，推开车门后，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刚上没两阶台阶，一个轱辘又滚了下来。 “help，刀克特，help!” 这边是门诊，本身看病的人就不少，但大夫没几个，听到车辆碰撞时的声音，都站起来，透过玻璃看着外头，结果瞅见了浑身血色的陆翻译。 有的急急忙忙去推床，有的直接拎着担架就往门口跑，门诊这边大门被堵上后直接弄得鸡飞狗跳。 随后有懂外语的医生，也听见了车后排，还在按着李峰胸口的达尔维那急迫的呼救声。 三个人没有一个好的，此时达尔维被冻的也是面色惨白，可怜兮兮的，那把每天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大胡子，此时都凌乱不堪。 “不要管我，去救车上的，他中了枪！” 眼看白衣天使还有好心人，抱着自己身体，就要往担架上搬，陆翻译直接一把把人扒拉开，捂着脑袋说自己没事，让他们救李峰。 一声是受了枪伤，让在场所有人面色有些异样，就连赶过来的大夫，此时口罩掩盖下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 “快救，他是特殊人员，立过一等功，一定要把他救活，一定……！” 还没说完，失血过多的陆翻译，脑袋一偏，也晕过去了，能坚持到医院，也就是凭着那口仙气吊着，不然，他也早歇菜了。 “谢特，come，刀克特，help him！” 眼看大夫们傻站在门口，推床都推过来了，还不知道开车门，大胡子的达尔维，沾满鲜血的手掌，直接伸出来，一把抓住了一位白色衣服的医生。 红彤彤的五指印，把白大褂染的面目全非，所有人都在消化陆翻译的话时，还是一位护士，当即立断的拉开了车门。 “先救人，一等功的同志，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手术室！” 小姑娘虽然不懂外语，但能看出达尔维脸上的急迫，他们有规定，枪伤病人，必须第一时间汇报，所以，在场的医生其实想按照规定来。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达尔维一起帮忙，把李峰抱着送上了推床，随后才感觉到身体的寒冷，身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你们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这个伙计是个好人！” “ok，ok!” 懂英语的医生，并不知道这位国际友人是什么人，但他挥舞的双手，确实有些吓人，粘稠的血液把水磨石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因为要检查伤口，大夫把盖在李峰身上的衣被扯了下来。 啪嗒~！ 靠着肩带一直挂在李峰肩膀上的g3，此时随着主人胳膊无力的垂落，失去了重心后，掉落在了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推着推车的护士还有大夫，立马吓了一跳。 门诊走廊的病人，还有患者，看到这一幕，赶忙紧紧的贴在墙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同样掉落的，还有李峰口袋中划出来的证件。 黑色的本本，封面上凹进去的五角星，此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推车的大夫迟疑了片刻，把g3捡了起来，黑本本也塞进了枕头下边。 “快，通知院长~！” 秉承着不该看的不看，该汇报的汇报，此时的大夫随手扯住边上的一位护士，神色急切的说道。 “心跳已经没了！” “肾上腺素一毫克，皮下注射！” 门诊里一团乱麻，还没到手术室门口，闻声赶来的大夫已经撸起了李峰的袖子，注射器的枕头直接扎了进去。 “瞳孔没反应，还在放大！” “三分钟后静脉注射，剂量增加到1.5毫克!” 抢救的医生并不知道李峰是什么人，但见到黑本本的那时起，注定他就是后边那位口中的一等功臣，活了还好，要是在他手上寄了，那院里搞不好会出大事。 陆翻译没享受到李峰架子床的待遇，担架上摇摇晃晃，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头顶上黄灿灿的灯光不断从眼前划过，就像有人拿手电筒在晃他眼睛。 “给我电话~！” 在担架诈尸的陆翻译，翻了个身子，差点从担架上摔了下来。 “你现在要先抢救。” “我说，给我电话~！” 牢记着，李峰最后说的话，陆翻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咆哮，直接打断了大夫的话。 “你这同志，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 “所有人都出去~！” 被抬到值班室门口，陆翻译扒着门框，站起来后，把里边的值班人员都赶了出去，这才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机。 “转京城，急电！” “接京城调查部！” “我是陆狍子，有重要情况汇报，接郑站长！” “我在金瑞医院，李峰中枪了，他，他抓了跳伞的飞行员~！”(本章完) 568.第568章 冤家路窄 “咔嚓，咔嚓！” 正规医院的手术室，确实比急救帐篷来的东西齐全的多。 随着开关的拨动，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灯泡，尽数亮了起来，把手术台上的人照的是清清楚楚。 闪着银光的医用剪刀锋利无比，沿着破洞的边缘，伴随着清晰的喀嚓声，不论是中山装还是毛线衣，都迅速的一分为二。 粘连着血液的贴身衣服，在被分开后，大拇指粗细的伤口彻底的暴露在了无影灯下。 一旁的护士早已夹好了酒精，在伤口四周擦拭，把影响视界的血液，给收拾干净。 一个接着一个的酒精，坠落在消毒后的垃圾桶里，原本洁白的球，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病人李峰，男，23岁，胸膛中枪，弹头应该是击穿了肺部，失血过多，目测失血1400毫升，心律105！” “之前已经两轮肾上腺素注射，总剂量2.5毫克！” 推床进来的抢救大夫补充道，这些消息，抢救是必备的，主刀大夫必须尽可能的了解清楚，才好下手。 “化验单出来了没，先控制血量，不然打开后，人也不行了? 主刀医生双手弯曲九十度，掌心朝向自己，任由器械护士给自己带上橡胶手套，整理手术服，听到判断出的出血量，口罩下的神色，已经迅速的难看了起来。 “b型血！” “血库已经调血，大概十分钟左右能送来！” 推门而入的女大夫，通知着化验室带来的消息，随后干脆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我是o型血，先抽我的用着！” 手术室里的大夫还有护士，看着她虎里虎气的样子，主刀大夫皱了皱眉头。 “丁秋楠，别胡闹，他的家属没有来么?” “他的家在京城，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我认识他！” 丁大夫没有丝毫停顿，说话间，白生生的胳膊肘，已经露了出来，牙齿一咬，左手一拉，压脉带就紧紧的捆住了胳膊的上端。 “别愣着，赶紧抽赶紧输，我才体检过，血液没问题，再等下去，他人就不行了！” 直接一脚勾走麻醉医生的凳子，背靠在墙壁，丁秋楠看着手术台上的那个年轻人，准备抽血的右手狠狠的攥紧成一个拳头。 16号针头，可比注射肾上腺素的可粗的多，扎进丁大夫的静脉那一瞬间，这个姑娘脑袋稍稍往旁边偏了偏。 暗红色的血浆顺着泵吸管道，源源不断的流进了经过消毒后的玻璃瓶中，原本晶莹剔透的瓶子，不一会儿变成了深红色。 小姑娘本来还有些血色的脸颊，随着血液被抽离后，此时尽显苍白。 相反，随着带着体温的血液进入到李峰体内时，刚才扎针都不流血的皮肤，则慢慢有了一丝血色。 “开胸~，手术刀！” 眼看伤口再次一咕噜一咕噜冒血，主刀大夫迅速的在麻醉后的伤口处快速的剌上了一刀，与战地医院相比，他们则一板一眼的按照教科书来，选择暴露手术视野，寻找尽可能需要缝合的伤口。 “右侧第七第八肋骨断裂，有碎骨插进肺下叶！” “止血钳，胸腔镊！” 看着已经正式开始抢救，捂着胳膊的丁大夫嘴里有些苦涩，感觉戴着医生帽的脑后的又开始了隐隐做痛。 没想到，自己从京城躲到了沪上，还是没能躲开这个冤家。 时间一晃，大半年了，她当初手术被剃的干干净净的头发，此时已经重新长了出来，但也刚刚到耳边，习惯性撩自己的麻辫，结果，撩了个空。 推车下的步枪，枕头下染血的证件，此时都静静的放在观片灯下面，她其实也挺好奇的。 “他，不是轧钢厂运输科的，怎么会受到了枪伤，还是在沪上，这些东西，跟他的工作生活，应该是两条平行线，丝毫不会交叉的啊？” 丁大夫现在一肚子问号，这个非常熟悉的男人，此时怎么会显得又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的内心，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就看一眼！” 捏起按压静脉的消毒，看到出血点已经凝固，小丁同志大大方方（鬼鬼祟祟）的站了起来，把球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里，放下袖子后神色自然的背在身后，扶在了观片台的桌沿，距离黑本本咫尺之遥。 转过身子后，小丁看着已经被染成红色的本本，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紧紧的纠结在一起，光看见封皮，就压抑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zgzy调查部，京城局……！” 看到了开头的几个字，小姑娘的内心，已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睫毛忽闪忽闪，随后赶忙把证件本给合上，蹑手蹑脚的样子，好像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 “怪不得~！” 回忆起去年正月后的一系列像是做梦一般的场景，丁大夫此时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他能去那个地方当车队队长，还能把自己带进去，原来……！” 一切的一切，在小姑娘的心中，瞬间真相大白，如同拼图的一般，反正图是拼起来了，至于里面的图形有没有在相应的位置上，那已经不重要了。 “小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人，真的立过一等功么?” 负责拉钩的大夫，注意到这一幕，看着眼神有些不对的丁秋楠，好奇的问了出来。 其实不光他好奇，手术室内其余人，也很好奇，不光是两人认识的关系，还有李峰这么年轻，是怎么获得一等功的。 “我，我不知道一等功的事，但去年两会，所有车辆工作，就是他安排的，我也是他管着的！” 搅动着手指，丁大夫现在不忍心转过头看着开膛破肚的手术台，一年前大家朝夕相处的那一幕，仿佛幻灯片一样，又在脑海里浮现。 “嘶，这么年轻的啊！” 结合桌上李峰的证件，加上小丁去年确实是随诊医生的身份参与了两会，才能来到这里学习，两相一呼应，在场所有人越发觉得卖力了起来。 “嗡~滋啦啦，戚大夫，我是洪明桂，接到上级部门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这个病人也得抢救回来。！” 手术的通讯喇叭，难得的响了起来，所有参与手术的人，身形瞬间一顿。(本章完) 569.第569章 到嘴的鸭子飞进了别人锅里 京城南苑飞机场。 一架军绿色涂装的运5，在天空中盘旋了半圈，对准着陆的的跑道，上下双层机翼尾部的襟翼，压到了最低。 机头的四叶螺旋桨随着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它们也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了下来。 飞行员从机舱尾部的舱门下来后，匆匆忙忙的奔向了跑道不远处的厕所。 负责加油的车子，不由分说的直接给这架运输机灌满了航空燃油。 两辆红旗轿车从远处的驶来，停在了这架运5机身的侧面，随着关门声响起，随后乘客们才显示出庐山真面了。 空旷的机场，凌冽的寒风，飘扬的呢子大衣下，郑朝阳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还是让人有些噤若寒蝉。 “正在检查机体，马上好！” 从厕所回来的飞行员，对着郑老板敬了个礼，站在边上看着机师查看着几个易损件。 “没问题，出发吧~！” 在机师竖起的大拇指下，九缸的发动机再次爆发出咆哮声，携带着后舱满满六位乘客，在跑道上再次滑翔了起来。 湛蓝的天空下，机舱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心思观看窗外的风景，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电台那边。 “飞行员哪里来的，还没查出来么？” 食指在小桌板上敲击，郑朝阳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冷峻，让本身就比较“凉快”的机舱，温度更是下降了几度。 “要不要问问防空指挥部那边，沪上站现在还没回消息，我觉得他们可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背上的随身电台，已经抱在了怀里，半戴着耳机的通讯人员，犹豫了片刻后，好意提醒道。 在场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起来，天上无端端不可能掉飞行员，只有可能是空军那边送来的意外“惊喜”。 这李峰抓到的，可不就等于京城站抓到的，到了嘴里的肥肉，哪里还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人军方也没找沪上站，这证明什么，证明人家也是要把肉烂在锅里，闷声发大财，不想自己这些外人插手。 只是郑朝阳的脸色，有些惆怅，自己这行人都已经到天上了，沪上还是没有丝毫消息，看来李峰真的在空军的眼皮底下，沪上站的嘴边，把盆端走了。 回想起接到陆翻译电话时，他也难以置信，屁股下的凳子都摔了，本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结果来了一个大好事，一个坏事。 单就飞行员的事儿，老郑汇报上去了，人现在才得以坐上这架运输机，看来上边是知道某些事情的。 但他胡涂的是，李峰到底是怎么中枪的，这不像那个年轻人会干出来的事儿。 如同狐狸一般狡猾的人，怎么会被耗子咬上一口。 “算了，到余州加油时，再联系防空指挥部！” 说完，郑朝阳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假寐中，一旁的跟随的京城站的业务能手，也赶忙闭上了嘴，老板既然决定了，两家一块切蛋糕，他们也只能高举双手。 说实话，本来沪上站制定的拙劣计划，大家都不看好，但没想到，效果却挺好。 利用了那些人着急的心态，一勺烩了不少，虽然我方也付出了人员的代价，但起码有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战绩，不论是哪边来看，都挑不出太大问题。 如果再加上搂草打兔子，搂到的飞行员，那可以说，这波团战血赚，不光推到了高地水晶，还拿了一条大龙。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么！ 可以想象到，这个事情在体系内传开后，无疑情报战线的这些人，都会大大的露一把脸。 只是可惜，天妒英才…… …… 不止是京城去往沪上的航线。 此时大西北，西南，各个什么712，316，543厂技术员，止不住多少架临时增加的“航班”都在往沪上赶，近的甚至已经坐上了吉普车，往百果山那边赶去。 现场黑烟已经熄灭，在附近村民的帮助下，总算把燃烧着的u2侦察机残骸，给挽救回来。 数量吉普车远远的围成了一圈，探矿队员们，此时在残骸中寻找着，一些较为完整的重要零部件，经过缜密的挑选后，放进了一个个铺满稻草的木框中。 远处的跳伞现场，只剩下了座椅，要不是肖占武来的快，恐怕连座椅都没了。 “tn的，人给跑了！” 警卫连连长，在审讯过后，抓起头顶的帽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胸口不停的起伏，甚是愤怒。 “把他们放了吧，都不容易，安排人根据逃跑方向追捕！” 指了指那边几个蹲在地上的村民，肖占武略带头疼的说道。 这些村民怀里还抱着已经分割后的降落伞，这东西，在他们眼里，那可是真的铁疙瘩来的实在，蚕丝制作的，那不论改成衣服，还是做被面，都是好东西。 “没有人看见往哪里跑了，但求生箱确实不在了，肖营长，这飞行员，不会是钻地底了吧？” 讲到这里，警卫连长，那是比营长还要脑壳疼，问遍了所有目睹的群众，也没人见到落地后的飞行员去哪了，都异口同声，从村子方向赶过来的时候，现场只有铁椅子，还有蚕丝布。 “报告，肖营，防空前指来电，让我们把残骸抓紧收拾，维护好现场，零部件准备移交给专家，另外，飞行员已经被抓了！” 背着电台的通讯兵，拿着翻译好的报文，跑了过来，敬了礼之后，把命令宣读了出来。 “什么？” 肖占武如遭雷击一般，脸色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心里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 “什么情况，谁抓的？” 警卫连连长此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抓人可是他们的活，谁狗拿耗子，把他们的活给抢了。 “没，没说！” “行了，抓紧收拾东西，能装走的就带回去，你们把现场维护好，阵地需要转移了！” 嘴里有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就像考试时，卷面所有题目全部答了上来，交卷时，发现作文没写，肖占武很抓狂。 谁把自己作文给写了，简直太离谱啊！(本章完) 570.第570章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门诊大厅的奶白色的木制长条椅上。 达尔维蜷着一条腿，正躺在上边，右手搭拉在额头，目光不时朝门外瞟上那么一眼。 不知道是水箱干了，还是发动机停了的原因，车头已经不再冒着白烟，静静的停在门口。 在长椅上咕妞了一下，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达尔维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各种目光，心思很是深沉。 艹艹洗过的手，在眼帘下，翻来覆去左右的看，哪怕没有了血渍，他还是能感受到，带着李峰体温的血液。 双手合十，达尔维闭上了眼睛。 “毗湿奴保佑，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听过更多的祈祷，在这方面，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睁开眼后，保洁的阿姨，拿着拖把拖着地上的血渍，达尔维的情绪，复杂到难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他是自由的，没有人看着他，也没有人管他，他随便都可以跑掉，但这种想法，竟然丝毫没有。 不知道是被李峰的课程给感化，还是这个神秘国度的魅力所征服，此时他最关心的，还是李峰的安危。 “咚，咚，咚~！” “hel~p!” “咚，咚，咚~！” 原本静止不动的伏尔加，微微摇晃了起来，隐隐约约伴随着的还有沉闷的敲击声、和无力的呼救声。 可能是没有理会的原因，刚才还微微晃动的车身，后边的起伏反而大了很多，敲击声更为肆无忌惮了起来。 一些过路的行人，每个路过车旁，都会好奇的看着这样，已经跨过马路牙子到了台阶上的“敞篷”轿车，里面不明所以的呼救声，还会让一些人，稍微躲开了一点距离。 “shut up！”（闭嘴） 刚才还无所事事躺在长椅上的达尔维，此时不顾外边的寒冷，推开沉重的木门后，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引擎盖上。 “你这个卑鄙的，无耻的，狗*养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哦，我的天呐，一只从天上掉下来的乌鸦，明明已经举起了白旗，却从该死的翅膀下面，掏出了你的**！” “you~，是个懦夫，没有胆量的家伙，只敢在别人后背开枪的*子！” 达尔维很难相信，自诩绅士风度的他，脑海里怎么会飘出来这么多该死的，一点不符合他身份的词语，还如此自然的说了出来。 说到尽兴处，甚至提起了大皮鞋，狠狠的飞起一脚踹在了后备箱上。 这番动静，可比后备箱里边的那位，闹出的要大了多了，导致医院里，还有外边的大街上，一堆国民，看着老外对着车子喷口水，又踢又踹在那唱rap。 虽然不懂他的语言，但艺术是相通的，根据喷出的口水量，可以看出，这个老外，现在确实很恼火。 车子外边的动静，让车厢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刚才整那死出，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外边的人听不懂，他这个里边的人，怎么会听不懂达尔维在说什么，虽然听起来有些别扭，就像国人听东北那嘎达口音差不多，哪怕是黑暗的环境下，他此时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瞧瞧，不敢说话了，你这个下水道里的老鼠，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连恒.河水都洗不清你的罪孽，你这辈子，就应该生女儿！” 这已经是达尔维可以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了，可能是骂的有些累了，拨了拨散乱的头发，他无力的靠在后备箱上，缓缓的滑坐下去。 “你是谁？” “我是你**！” 面对后备箱里面那位的询问，达尔维丝毫不客气的骂道。 “该死的，你的嘴巴比我屁股下的马桶还要肮脏！” 后备箱里的秃鹫忍受不了了，他此时真的想把自己的臭袜子塞到外边人的嘴巴里。 “肮脏的是你的心，你已经高举双手了，为什么还要开枪，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我发誓，我要打断你那双手！” 坐在地上的达尔维，转过头，大声的朝着车里咆哮着。 “是他先上膛的，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秃鹫抬起了脑袋，也朝着车外吼道。 “no，他不会开枪的，我发誓，他是个好人，你谋杀了一个正直的人，你是个懦夫，背地里开枪的懦夫，你看看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随着达尔维的话，秃鹫哑口无言，全身的力气耗尽，脑袋又垂了下去。 两个异国他乡的人，此时一个躺在后备箱内，双手被拷在身后，一个蜷缩着坐在车轮旁，因为一个年轻人，命运被纠缠在了一起。 “呜~呜~！” 闪着红灯的吉普车，挎斗摩托，从道路的尽头渐渐出现，最后都在医院的门口相继停下。 因为车上并未印刷police的相关文字，达尔维也不知道下来的是什么人，倔强的抬着大胡子的脑袋，看着这些人围拢在这边。 “把你的脏手拿开！” 看着这些人对着自己的车子指指点点，甚至还上来试图打开车门，达尔维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来回交叉，一副拒绝的样子。 人，是李峰俘.虏的，哪怕他死了，达尔维也不会随便就把飞行员交出去，至少，也得是和李峰一起的同事，随便来的陌生人，他不同意，作为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他有义务保管好李峰的缴获物品亦或者，人。 “嘿，听到没有，你们不能碰这辆车，在我的同伴没醒之前，你们最好离它远点！” 眼看这些人还试图上车翻找，达尔维胳膊直接张开，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似的，牢牢的拦在车前。 这些沪上的公安同志，哪里知道这个嘴巴不停巴拉巴拉的鬼佬在说些什么，但态度，明显是不配合他们工作。 “他让你们不要碰那辆车！” 还是一直在门诊门口徘徊的大夫，充当了临时的翻译，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场闹剧。 “help me~，这些人想杀了我！”后备箱里的秃鹫，还以为来了救星，迫不及待的喊了出来。 “闭嘴，**养的~！”毫无意外，这是达尔维骂的。 听到车内还有人，也是鬼佬，公安的同志，右手都同时扶在了腰间，用眼神开始交流了起来。 随着气氛陷入了僵局，接警后赶来的公安们，顿时有些棘手。 在决定要不要把这个口水乱喷的家伙控制起来前，达尔维这边的救星来了。 一水的红旗轿车，在挎斗摩托的后边停下，跟随而来的，还有着挂着警备区牌照的小吉普。 之前还车水马龙的路上，不消片刻，便被封了起来。 “同志，这边由我们接管了！”(本章完) 571.第571章 达姆弹 “啪嗒！” 碎裂的弹头，因为惯性冲击的原因，已经被挤成了扁饼状，在有齿镊的夹取下，稳稳的落在了托盘中。 这个弹头取出的时间还是晚上一点，当前的托盘里，已经大大小小放置了十几个个物件。 不限于碎裂的骨头的碎片，肺下叶被切除的组织，以及，弹头碎裂后的碎片。 戚大夫让一旁的器械护士帮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拧了拧僵硬的脖子，准备继续寻找。 “这个弹头不对！” 沉闷的声音响彻紧张的手术室，另一位大夫，从主弹头从胸腔里取出时，就死死的盯着它，直到落入托盘，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这是达姆弹，明令禁止使用的弹头！” 手术室的小推车，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哪怕正在穿针引线缝合肺叶的大夫，都扭头再次看了一眼刚才自己亲手取出的那玩意。 “这是一种很凶狠的弹头，怪不得失血那么多，身体内部的损伤这么大！” 戴着橡胶手套的大夫，用有齿镊夹住了弹头已经变成椭圆的边缘，把正面的毛刺那面在光线下来回反射，让其他人看的更为清楚。 “他们把弹头掏空后分割六到八瓣，这样进入人体后，就会瞬间张开，断裂，在体内四散开，造成更大的杀伤力！” 把其中的一块棒状碎片和弹头相结合，无比吻合，这样的情况，已经验证了那位大夫的判断，这让在场所有人，不禁有些毛骨竦然。 特别是做医生的，碰到这种毫无人性的武器，这简直就是在考验他们的手术难度啊！ 一旦中了这种子弹，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或者清理弹片不完全，那就真要命了。 主刀大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累着哪都没关系，又不是没有做过时间那么长的手术，他抓狂的是，这样碎裂弹片穿透的地方太多，而这个人，又是院长点名要拉回来的！ 一声不吭的丁大夫，两只抓着衣襟的手，此时都发白了，高低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当时得有多疼呐！”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丁大夫匆忙的低下了脑袋，苍白的双手用力的在脸上擦了擦，沉默着推开了手术室的门，这里压抑的气氛，她是一刻也不敢待了。 走廊上，洪院长一直在外边辗转，徘徊，看着丁大夫失魂落魄走出来时的样子，内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小丁，里面什么情况？” 洪院长知道打完招呼，就不能再去给医生施加压力，只要他们知道了重要性，自然会全力以赴。 现在的他，内心有些拔凉拔凉的。 “手术失败了，人没抢救回来？” 看着丁大夫没说话，洪院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还在抢救，要看他的求生欲望了~！” 什么是不惜一切代价，全身的血液哪怕是换了一遍，自家血站不够，从其他血站调也得调来。 目的，就跟检查自行车内胎哪里漏气一样，哪里还在漏血，就检查哪里，直到掏出弹片，碎骨碴，随后才可以缝合。 这期间，手术台跟打开了通往冥河的水龙头一样，抽吸用的盆，装盘了一盆又一盆红艳艳的血液。 戚大夫体力支撑不住，外边还有张大夫，李大夫，甚至其他科室的各种专家，都在等候着，随时听到招呼，挽起袖子就能上。 更别提使用的药品了，支撑伤者扛下去的营养液，让心脏继续跳动的特效药，此时早已经不知道多少进入了那位负心人的身体内。 但还得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能不能支撑住，把所有环节走完，并且完整扛下来，这是任何医生都没法解决的事情。 “哎~！” 洪院长重重的叹了口气，情况没有向好的方向转变，也没有向坏的方向恶化，这种无力感，很多年没有碰上了。 走廊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论是丁大夫，还是洪院长，亦或者等待的其他医生，都看向了手术室走廊的门口。 “站长~！” “情况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 门外的长椅上，已经包扎过后的陆翻译，头顶裹着严严实实，胳膊也打了一块夹板，但站起的身子，却微微有些佝偻，不敢与郑朝阳对视。 郑朝阳透过门上的玻璃向手术室的走廊窥视，看到了一群白大褂，拥挤在一起的场面。 “为什么会中枪！” “他，他举手了啊，我也没想到他会开枪，李峰让我翻译，让他乖乖出来，还没说完，他就开枪了，我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翻译脸色非常难看，脸色十分自责，如果自己当时警惕心高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门内的人也看见了门外的人，看到那么多中山装的人气势汹汹而来，哪里不清楚是找谁的。 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人还在抢救，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情况不容乐观！” 洪院长的话，让老郑眉毛都拧巴在一起，刚下飞机的他，没想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个坏消息。 这要是真死在了这里，让老郑如何有颜面回去面对倒霉孩子的老丈人，还有那正怀着身子的黄亚琴。 “把人带出来，立刻审讯！” “给我找一间办公室，隔音一点的！” 情况的糟糕程度，超过了郑朝阳的预期，本来还准备把人带回去的他，决定就地让他开口。 穿着橙黄色抗荷服的秃鹫，在后备箱被打开的那一刻，真的是泪流满面，奈何双手被拷在身后，只能缩着脑袋，把身体往外拱了拱。 “hel~!” 还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壮汉一把掐住了脖子，硬生生的拽出了后备箱，俩眼珠子都快挣脱了眼眶。 外边等候的黑衣人，七手八脚的脱下了他的抗荷服，甚至还没准备停手，向他内部的飞行服拉链伸出了手掌。 “咳咳，no，stop，你们这样是不人道的！” 在被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掌后，秃鹫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咳嗽，一边阻止当众被扒光。 “在你举手投降又开枪后，你已经失去了战.俘的身份，你得不到日内瓦条约的庇.护，等待你的，将是军事法庭的审判，因为你侮辱了军人的荣誉。”(本章完) 572.第572章 到底还是没瞒住 1963年1月18日。 小年夜。 京城的街头，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昏黄的路灯下，三五成群的工人们，缩着脖子，匆匆忙忙的往家赶。 大脚丫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清脆声，稍不注意，路边树梢上堆积的雪，在枝头承受不住后，劈头盖脸的砸下来，顺着倒楣蛋的后衣领钻进去，给来了个透心凉。 远远驶来的汽车在轧钢厂数百米开外的缓缓停下，等待着乘车的人。 马路上，黄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女儿，这快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和吹气球一样鼓鼓囊囊了，母女俩一边走，一边聊着，直到看到车子，小黄这才不开心的撅起嘴巴。 “妈，李峰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啊！” 小孕妇不高兴了，晃了晃身子，甩掉了母亲搂着自己肩膀的胳膊，看到这辆车，哪里还猜不到又是接自己回去过节。 可她现在，最想看到的不是老爸来接她，而是那个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想不到打回来的。 “嗯，谁刚才还跟我唠呢，说了人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黄妈白了女儿一眼，这丫头，这不好那不好，还老想他，死鸭子就剩嘴硬了。 “哎呀，你别说了~！” 围在围巾下的脖子梗了梗，白生生热乎乎的脖子，与寒冷的空气一接触，飘出了淡淡的烟雾。 “今天都小年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你说他在忙什么，再忙不能给家里打电话啊！” 说到这里，刚才还有些羞涩的小孕妇，此时有些肉嘟嘟的脸上，尽显委屈，没多少天就过年了，这还能回来么。 想到今天在办公室守着，人都守睡着了，都没等到一通电话，她就更委屈了。 “老黄，也真有你的啊，人都去多久了，你下次再听郑朝阳忽悠，我可跟你急嗷！” 黄妈打开车门，把女儿小心翼翼搀扶了进去，关上门后，手指头狠狠的戳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丈夫。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老黄格外的沉默，黄妈的吐槽，感觉像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似的。 “喂，老黄，干啥玩意，心不在焉的！” 掸掉女儿身上的雪，黄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拍打了老黄胳膊一下。 “嗯，嗯，在想事情，愣神了！” 黄爸始终没有转过头，匆忙点了几下脑袋，车内的气氛陷入了沉寂中。 “我说你，下次别在车里抽烟，你家丫头现在闻不着这味儿，明儿咱再去厂医院，让大夫给你瞧瞧！” 车辆缓缓启动，逐渐消失在昏黄的鹅毛大雪之中。 楼下的李峰小姨子，正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捏着雪球，互相投掷，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一点，此时两个脸蛋坨红，身上的衣服上，还沾着雪球砸中后的痕迹。 “哎呦！” 脑门上的毛线帽挨了一雪球，小家伙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气鼓鼓的把手中的雪球，毫无目标的扔了出去。 “我不跟你们玩了，我爸妈回来了！” 看到驶进院子里的轿车，黄贝贝一咕扭，从地上爬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挎上书包，跟猴子似的，窜到了家门口。 一家人回来，小家伙难免又挨了一通训斥，只是她已经习惯了，撇撇嘴就窜回屋去了，从书包里掏出小人书，偷偷摸摸的看了起来。 “爸，李峰到哪了，怎么小年夜，都不打个电话问问呐！” 饭桌上，黄亚琴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老爸。 “对啊，爸，姐夫呢，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贝贝想他了！” “闭嘴~，你不是想他了，你是想他给你带的吃的吧！” 黄亚琴看着妹妹一边大口吃的，嘴里塞的鼓鼓囔囔，在这放屁，手心觉得有点痒痒。 “谁叫你每次来都空着手，又不给我听弟弟的声音！” 小家伙三口两口咽完嘴里的食物，看着姐姐鼓鼓的肚子，又试探性的想把耳朵凑过去，结果毫无意外的脑袋挨了一巴掌。 “去去去，那不是你弟弟，你这孩子，你是他（她）小姨，整天胡说八道！” 黄妈哭笑不得，拧了拧女儿的耳朵，把她拽直了身子。 “可能在忙着其他事儿吧，等哪天老郑来，你当面问他，年底了，机关里事儿太多，哪里顾得上他那边。” 这样的答案不是黄亚琴想听到的，气呼呼的她连老妈做的晚饭都没心思吃了，直接回了屋。 “姐，姐夫是不是不要你了？” 吃完饭的黄贝贝，回屋的第一句话，差点把她姐的心态点炸。 李峰到底去哪了？ …… 李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浓如墨汁的漆黑，布满整个视界，整个人轻飘飘，仿佛置身在暗无天日的宇宙里。 “爸~！” 突然出现在前面的李德义，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甚是虚幻，只是熟悉的司机制服，加上脖子上擦汗的白毛巾，让李峰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我不是你爸，他才是我儿子！” 虚幻扭曲的阴影旁，又出现了一位，和李峰一模一样的“李峰”，如同真假美猴王一样，和自己一模一样。 像是随时烟消云散的两个人，在远处恶狠狠的看着他。 李峰想上前解释，但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跟他们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虚幻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无边寂寥的空间中，李峰上下颠倒，不停的原地旋转，想抬起手看清自己的双手，但奈何什么都做不到。 随着一丝光亮，在这里等待了不知道许久的李峰，忽然像是能重新动弹，手足无措的他，躲避着来自身后李家父子的追逐，跃进光亮中，消失不见。 白色的光线，非常的刺眼，但李峰却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一片洁白的空间内，闪烁着点点荧光，相互追逐，相互嬉戏，像是游戏魔兽世界里，暗夜精灵族的玩家，寄了之后的那个光团，在上方的旋涡中挥洒而下，不断向四周涌现。 随着李峰的到来，那些光团像是也能看得见他，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围拢了过来，而且是争先恐后的那种。 “他不是妈妈~！” 能感觉到这些光团散发出的意识，李峰一个个仔细的看了起来，五颜六色的光团，和自己一样，只不过这些光团只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意识体。 随着下方一团黑色的旋涡涌现，这些光团会被吸引，随后融入进去。 上方的白色旋涡不停的抛洒着光球，下方不时出现的黑色旋涡不停的吸收着光球，之前围拢在李峰周围的光球已经一个接着一个消失，直到最后一个，还在李峰的身边盘旋。 “你为什么不过去？” “我，我抢不过，我喜欢的妈妈，都被选走了！” “那你跟我走吧，我当你爸爸好不好！” 光团颤了颤，缓缓的靠近了李峰的意识，像是在好奇的观察他，随后缓缓的靠近他的“脸颊”，缓缓的蹭了蹭，像是在记录着李峰的气味，亦或者感觉。 随着两者的融入，漆黑色的旋涡出现，带着光团，还有李峰的意识，逐渐消失。 …… “大晚上的，你蹬我干什么？” 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黄亚琴，摸索了片刻后，拉亮了床边的灯，揉了揉眼珠，皱着眉头看着不停翻涌的肚皮。 每次蹬一脚，都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砸了一拳头，小黄无奈的挠了挠散乱的头发。 “行了，行了，你别蹬了，我去吃还不行么？” 还以为晚上没吃饭，肚子里的娃闹起了意见，小黄披上了衣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打着哈欠摸索着进了厨房，寻找起了老妈藏起来的零食。 “老黄，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劲呐！” “没什么不对劲的，我抽完烟就上去！” “女婿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别瞒我，你平常不是这样子的，过年前到底能不能回来，你给我个准信！” 房间里的谈话，让黄亚琴产生了好奇，悄咪咪的把耳朵贴了上去。 “回不来了！” “噔~！” 肚子里的娃，像是踢球一样，又是重重的一脚。(本章完) 573.第573章 “皮尺部” 漆黑的监牢，房间有些冷，秃鹫抱着膝盖，靠着墙，注视着牢固的铁门。 门外非常安静，哪怕只是脚步落地的声音，都让他提心吊胆。 他知道自己那把枪的威力，击中脑袋是百分百的死亡率，击中胸腔也是百分之八十，他怎么也想不通。 那个年轻人，明明中弹的情况下，是哪里来的力气，还能做出剧烈的动作，把自己给敲晕了。 哆唆的手指，划过脑门上的包，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消下去，依旧屹立在脑壳上，手指抚摸一下，都还是隐隐作痛。 对，他其实也不知道关在里边多少天了，不论是白天黑夜，这里除了送饭时打开的窗口里，会有一簇光，现在，想见到太阳，也只能在梦里。 他快要疯了。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该说的我都说了！” 握紧的拳头敲在厚实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没有一个人理他，仿佛那天审讯结束后，他们就忘了自己。 “妈妈，该死的，我回不去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双手捂住脸颊，秃鹫欲哭无泪，自己为什么会接这个该死的任务，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海鸥也是被击落的。 如果早点知道，这边已经有了有效的防空手段，那他怎么说都不会踏进那个机舱。 离这个禁闭室数公里外，就是陪伴他一起坠落的那架u2。 断裂的机翼，燃烧后覆盖着一片黑灰的涡扇发动机，甚至只剩轮毂的两个起落架，拼拼凑凑后，展示出当初完整时，差不多的样子。 甚至连机舱内的仪表，节流阀操控杆，都在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 整体看上去破烂不堪，已经完全丧失了修理的价值，但一群身着白大褂的科研工作者，此时却不断对各个部位，进行着科学性的“研究”。 “您拉个皮尺就能把这玩意造出来了?” 郑朝阳背着手，眼神不断从飞机残骸的各部位上扫过，转过头看着一位京城来的老大爷，见他连皮尺都用上了，挠了挠下巴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测算好尺寸，才能看出他的气动布局，别说，这架比上一架保存的好多嘞，之前那架，可是烧的就剩骨架了！” 人多的地方优势在这里可不就体现了出来，及时的挽救了残骸，给这些白大褂，一个较为满意的遗体，研究方向不就出来了么。 “可惜了，这发动机还是烧了！” 老大爷扶了扶眼镜腿，望着裸露在机腹外的发动机，目光有些肉疼，虽然明知道天上摔下来，是个发动机都会坏。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的东西，找到了没?” 看着这群白大褂，郑朝阳又仿佛自己置身在医院，连鼻子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眼帘微微垂下后，跟那位老大爷说道。 “万幸，后边送来村民的箩筐里，找到这玩意，跳伞前，正常这东西是要被销毁的！” 老大爷蹒跚的站了起来，锤了锤自己的后腰，随后在前边带起了路。 连开了几道门，这才到了里边的办公室，从保险箱中，把郑朝阳需要的东西取了出来。 “镜头是彻底坏了，相机太精密了，我们的技术，很难修好，唯独这个底片，还是完完整整的！” 打开了保险箱中的盒子，从里取出了大概篮球大小的b型照相机，前边的镜头上，如果李峰在现场的话，就能认出来，自己曾用过的华为手机，它的后摄像头边上，也有着相同的标识。 leica(莱卡) 整架u2侦察机，不能搭载任何武器，因为它最大，最好用的武器，就是机腹下的相机，也是整机里最为精密的仪器。 这架飞机，可以说，就是为了这碟醋，而包的饺子，完全为服务它而设计。 透镜解像能力1毫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两万四千米高空，一万五千米高空，以及九千米高空，所拍摄的照片，可以分辨出步行的人、报纸的大字标题以及马路上的烟头。 60年代，恐怖如斯，这就是莱卡。 一架u2上搭载有8个高精密透镜，老大爷交到郑朝阳手中的胶卷，单个重量就达到了半斤重。 沉甸甸的，不止有胶卷，还有郑朝阳的心。 小心翼翼拉开一点，对着光线观察，整个沪上，所有建筑，道路，全部被缩小在这个巴掌大的底片里，像这样清晰的，仅仅只是开头一张，手心里，可是整整一卷呐。 胶卷还是柯达的，这个标志郑朝阳认识，因为国内也有这玩意。 不论是在老大爷这个科研工作者眼里，还是郑朝阳这种行走在阴影中的人眼里，这成像技术都是逆天的科技。 “千里眼啊！” 干情报的，对于这样的技术，可是太眼馋了，天上逛一圈，啥秘密都没了，哪里还用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 “不光千里眼，现在还加上了顺风耳！” 老大爷又打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的金属物件有些变形，但整体还是保存了下来。 “这应该是最新型号的雷达追踪装置，上一架，都还没有安装，这一架多了这个，看起来，他们也学谨慎了！” 老大爷摩挲着机器的表面，那种难以掩饰的视如瑰宝的样子，连老郑看的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我去把这些照片洗出来，需要签字么？” 这些东西，可比外边摆放的，要珍贵许多，小心翼翼的把胶卷收进小牛皮的盒子里，老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架飞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里签，听说那个飞行员，在你们手底下，我希望有时间能见一面，那个机械的操作原理，还有些琢磨不透，需要他配合一下！” 老大爷慢悠悠掏出了保险箱中的记录本，翻开后手指头戳了戳签字的地方，但同时也跟郑朝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郑签字的笔骤然一停，缓缓的点了点头，飞行员现在还是在调查部手中，没有交给兄弟单位，他们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很过分，他也乐意早点突破新的科技封锁。 临走时，带来的照相机，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对着拼凑出大致形状的u2，俯拍了一张照片。 相关的宣传部门，可早就眼巴巴的等着了。 机体残骸的完整照片，飞行员的照片，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刺向对方的一把利剑。(本章完) 574.第574章 屈辱中负重前行 年前，本是万家灯火，各家团圆的时刻。 牢门外，罕见的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听见声音的秃鹫，慌忙往后退缩了一点，本身禁闭室就不大，后背抵到墙角后，哪里还有他蜷缩的地儿。 “哗啦啦~！” “咔嚓~！” 铁链滑动时发出的声音，加上锁扣开锁的机械声，都让秃鹫的目光，还有身体，十分的紧张。 “吱呀~！” 厚重的铁门，发出了让牙齿发酸的啮合声，随后才缓缓的打开，暗黄色的灯光，加上晃动的人影，秃鹫捏着小被的手青筋都鼓胀了出来。 “why?” 看着门口虎视眈眈的几位黑衣人，秃鹫双手摊开，浅蓝色的眼珠，散发出一种叫做恐惧的光芒。 外边的人没有搭话，而是手掌朝外招了招手，做了个简单易懂的手势，示意跟他出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说清楚，我拒绝出去！” 秃鹫坚定的摇了摇头，把小被直接撑开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蜷缩住身体，做着无畏的抵抗。 “把他带出来！” 郑朝阳有些不耐烦，这里的气味，着实让他有些难受，示意后自己往门口走去。 一旁的四五个壮汉，立马扑了过去，一个人扯被子，两个人拖后腿，剩下的负责上铐子，架胳膊，哪怕是头过年的猪，被这么几个人按住，等待它的，只有乖乖挨一刀。 “no，no，no~!” 看来飞行员比年猪好摁多了，不消一会儿，双手双脚被束缚住的秃鹫，就被人夹着，带了出去。 天空中的光线有些刺眼，出来后的秃鹫挣扎着用双手遮挡在眼前，脸上凌乱的胡须还有憔悴的神情，跟之前跨进机舱时，判若两人。 审讯室哪怕是在地表，但还是让秃鹫非常冷，简直堪比万米的高空中一样。 正在他观察着审讯室和他们国家区别的时候，对面坐的非常挺拔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史蒂夫.约翰逊上尉！” “ye~!” 秃鹫点点头，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想看看对方会说什么。 “你于196*年*月*日，驾驶一架u2侦察机，非f入q我国领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随着郑朝阳缓缓说出口的，一旁的翻译，以及速记员，已经开始同声传译，同时记录。 秃鹫先是看向了郑朝阳，随后目光转移到那位翻译的中年人身上，在他说完后，惊讶的要站起来。 “no，你们这是诬陷，我驾驶的飞机出现了机械故障，我并不知道我飞到了哪里，你们就这样把我击落，你们这是要点燃战争的导火索么？” “你们最好把我放了，蘑菇弹有没有见过，在jp上空炸响的蘑菇，这种后果你们这些人是承担不了的！” 不得不说，接受了现实后的史蒂夫.秃鹫先生，转变的非常迅速，两片厚厚的，如同香肠一样的嘴巴，迅速把他内心的诡辩，完全表达了出来。 如果不知情的，见到这个场面，恐怕还以为是他在审讯对面的那些人。 最后，甚至觉得不够威慑，他还把右手五指攥紧到一起，然后瞬间张开，还发出了“砰”的怪叫声。 语气加上动作，把他的蔑视，展现的淋漓尽致。 翻译把他的原话说出来之后，审讯室里的温度更是下降了几度，速记员手中的钢笔尖，差点都被摁进了钢笔当中。 “不论你的飞机是不是出现了故障，当你进入别人的领空，你最好做好被击落的准备，就像现在的你，坐在的位置！” 老郑也是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俘.虏，歪曲事实张口就来，等于指着他的鼻子，说自己姓张，嚣张的张。 “我替你们感到庆幸，幸好这不是一架客机，如果是一架没有降落伞的客机，你们就成了刽子手，按照国际惯例，你们首先应该是和我做无线电联络，确定我迷失了方向，给我指出正确的飞行方向，而不是把我击落！” 说到尽兴处，振振有词的秃鹫，吐沫星子喷的老远，最后甚至想要站起来质问郑朝阳，这番谎言在他嘴里，仿佛成了事实真相。 “我们有句俗话，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你觉得你是朋友，还是豺狼！” 说着，郑朝阳从带来的黑色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张纸洗出来的照片，经过精心裁减后，大小正好合适，随着他的话语结束，一张张黑白色的照片，在桌子上拼凑成一整张完整的俯视图。 看到这一幕，秃鹫先生有些坐不住了，深蓝色的虹膜上，漆黑的瞳孔越来越大，胸口的高低起伏，告诉着审讯室这些人，他的内心，非常震撼。 “该死的，狗屎，fu*k!” 秃鹫此时陷入了无能狂怒中，带着手铐的双手，把桌面敲的当当作响，他竟然忘记了损毁这些记录。 “你的飞机上，取下的胶卷，拍摄的十分清晰，如果你不当飞行员，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摄影师！” 看着秃鹫的脸色一片晦暗，转变的十分迅速，老郑缓缓的把后背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在了胸口，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这个跳到岸上，还在拼死挣扎的鱼。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毙了我，你们不敢，你们毙了我，那你们就会看蘑菇，一千万度的蘑菇，所有人都会变成灰烬！” 面容扭曲的秃鹫，变相已经承认了，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歇斯底里的话，那龇出下牙的丑恶嘴脸，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如果不是不能动手的话，相信每一个见到这一幕的，都恨不得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你以为仅凭你，哼~！” 哪怕是一直讲究着气量的郑朝阳，此时都气的不轻，一个小小的军官，都可以挥舞着核大棒，来讹诈自己么。 看着他脑门上还没消下去的包，老郑感觉李峰真该死，为什么下手这么轻，当时怎么不多抡几下。 “你们知道核潜艇是什么么，他就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游荡，当你们把我击落的时候，他已经浮出了水面，甚至都不用航空母舰，一个外科手术，你们的大地就会沸腾燃烧！” 当猖狂的秃鹫被带回去的时候，后边关着的房门，骤然打开。 不论是脱下了白大褂专家教授，还是身着黄绿色军装的警备区人员，亦或着浅蓝色的空军人员，鱼贯而出后的表情，都十分的难看。 整间审讯室气氛十分的压抑，这是让所有人倍感屈辱的一刻。 “审讯不出什么结果的，送法庭吧！” 桌面上的照片以及审讯记录，已经被老郑收回了公文包中，站起身后的第一句话，让其他人都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刚才那副样子，他们全部都收入眼底，这已经不是尊重的问题，而是对方压根把自己这边视作蝼蚁。 那位步履盘跚的老大爷面色有些唏嘘，对方啪啪打脸，打的不光是部队的脸，打的也是全体科研工作者的脸呐！ 有剑不用，和没有剑，完全是两码事。 武器落后，受气啊！(本章完) 575.第575章 596就是邱小姐 邱小姐就是596 漆黑的夜。 电离层上空，除了呼啸而过的寒风，还有着活跃着的无线电信号，长长的电波经过了电离层的反射式散射，到达了一个个目标电台。 “砰，咚~！” 这一夜，不论是沪上，还是京城，原本躺下即将入眠的人，看到了消息后，摔下了手中的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原本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气焰嚣张的跳梁小丑，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却生生的激发了所有看到电文时的人，内心中的怒火。 倚在床头，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的夜空中星星，冯石想念大西北的那些兢兢业业的同志们了，此时已经十二点多了，他还是难以入眠，因为，此行回去，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叮铃铃~！” 桌旁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冯石捏起被子上的大衣，披在了身上，借着洒下的星光，能看到肩膀上，反射出金色的光采。 “我是冯石！” “是~！” 挂断手中的电话，漆黑的屋内重新亮起了灯光，已经焐热的被窝，看来是等不到它的主人回来了，因为，冯石已经急急忙忙的穿上了那身黄绿色的军装。 那身衣服，和李峰的差不多，但看起来破旧许多，撑开时还能看到，内部有些地方还打上补丁，袖口处都磨出了缕缕线头，但一穿到身上，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因为左胸口的一小块白色的标志，里面硕大的几个字，**人民志愿.军，能让任何一个见到的人，都对他产生尊重。 随着冯石走出了招待所，绿色的吉普车也到了门口，上车后，车子出了大院，对这边既熟悉又陌生的他，知道这是在往东。 经过海子门口时，冯石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一点了，那边还是灯火通明，不停的，有各种车辆到达，也有各种车辆离开，证明，还在办公。 …… “冯石，596准备的怎么样了？” 会议室内，陈志忠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冯石推开门后，语气虽然刻意放平缓，但是冯石能听出老领导，压抑在其中的怒火。 “实验场地已经进入尾声，数据收集装置，我需要陆光达的配合，没有他，嫁妆凑齐了，邱小姐也上不了轿子！” 冯石的脸，被戈壁滩上的狂风，吹出了无数的沟壑，现在的面相甚至比老领导的年龄还要大，此时挺拔的站在这里，像一颗戈壁滩上顽固的石头。 坚毅和肯定。 “那张照片！” 陈志忠手指蜷缩后，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在提醒陈石某些事情。 “那些西方记者的话能信么？” “他们擅于的就是颠倒黑白，如果连陆光达都不能信任，那我们还能信任谁？” “仅凭借一个照片，就断章取义说他有问题，我可以拿的脑袋为他担保，他不走，我也不走！” 冯石看样子说出的是赌气的话，但语气里，对陆光达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他知道，缺少了那个人，戈壁滩上的实验，将会陷入停滞中。 “颠倒黑白啊！” 陈志忠重复着冯石的话，紧紧的抿住了嘴唇，重重的点了几下头，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事情。 “除了他，你们还有其他需求么？” “没有，一切困难，我们都会克服，但他必须跟我回去！” 看着双手合十的老领导，冯石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让他为难了，但陆光达，对于戈壁滩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正因为他在那边快十年了，所以清楚的知道，没有自己在，实验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但没有陆光达，必将陷入停滞当中。 “咱们整个国家，近十年的努力，几十万人的心血，就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你知道其中的分量么？” “我们的历史，因为这一天，将会被分为两段，596的横空出世，不是你我的脑袋可以担保得了的，你知道么？” 老领导如炬的目光，以及平和话语，还是让戈壁滩出来的磐石，微微晃动起来。 “不过，你说的不错，不论是记者，还是他们的飞行员，都善于颠倒黑白，他们还想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拉尿，能不能撕下他们的真面目，就靠你们了！” 话锋一转，甚至转到了连冯石都有些疑惑的地方，记者他知道，给陆光达拍照的污蔑的，这，飞行员又是哪里钻出来的什么东西。 不过，还没等他提问，老领导已经拿起了桌旁的电话机。 “要想邱小姐尽快出嫁，缺不了陆光达！” 电话里，在陈志忠说完后，两边都陷入了沉寂中，随后陈志忠默默的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拍了拍老部下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今天沪上传来的一封电报，调查部那边抓获了一位跳伞的迈瑞肯的飞行员，口气，可是猖狂的很呐，一个小小的上尉，竟然扬言，要给我们做外科手术！” 说到此，老领导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冯石愕然，愕然的不是许久没见过他这番生气的样子，而是愕然，那句话，十年前也有人对他说过。 “你们身上的担子很重，这十年，我们卧薪尝胆，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能不能站起来，挺直腰板，就靠你们了，早日结束这种阿猫阿狗随便是个人，都能对我们挥舞起核大棒的日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 苦等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冯石此时感慨颇深，他不知道要不要“好好感谢”那位目中无人的飞行员，如果没有他的这番点燃火药桶的言论，陆光达搞不好真被留在了这里。 “那架被击落的飞机，是去侦查戈壁的么？” 飞行员肯定是跟飞机关联，自己身处大漠深处，常人难以触及的地方，唯独飞机可以纵横跨越无人区，想到此处，冯石的心也提了起来，和驻地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跟你们没关系，但今晚的电报到了之后，就和你们有关系了，对于驻地周围，上边也会加强防空防范，打下飞机的那个部队，后续也会调往你们那边负责空中的安全！” 第二天，乘坐返程的飞机，脑海中，冯石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老领导的话。 “一定要把争气弹搞出来！” 直到看到西装革履的陆光达进入机舱。 这位年过半百身经百战的老兵，笑的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本章完) 576.第576章 病房 金瑞医院住院楼。 三楼，重症病房。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寒风透过窗户缝，顺着走廊形成了穿堂风，都带不走那种。 一个个小单间的病房，只有通过门上的玻璃，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空荡荡的病床，或者悄无声息只有胸口还在起伏的病人。 楼梯上下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面色沉凝，大夫们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随着一声声招呼，往返于手术室和休息室。 “丁大夫，这么早就起了！” 下着楼梯的大夫，看到拎着暖壶还有脸盆的丁秋楠，带着善意的微笑，点了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庞大夫，早，我这边先上去了！” 带着口罩的丁大夫，看不出脸上有没有笑容，脑袋微微一垂，侧了侧身子，让他先下去了。 到了三楼的丁秋楠，摘下了口罩，鼻腔里闻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无奈的叹了口气。 “早，丁大夫，又过来了，吃早饭了没，要不要帮你带俩包子？” 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也等到了交接班的时候，看到拎着水壶上楼的丁秋楠，也是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算了，等会儿我去食堂吃，小张，9号房的吊水挂上了没？” “哎呀，丁大夫，你就放心吧，六点钟我就给他挂上了，我先去了啊！” 刚下楼梯的小护士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她办事，你要放心的很，看到丁大夫竖起的大拇指后，这才急匆匆的去食堂干饭。 歇了一会儿，丁大夫甩了甩拎着暖水瓶的右手，连瓶子带热水，非常瓷实小十几斤的重量，确实让她有些吃力。 再次咬咬牙，走到了熟悉的那间病房，透过玻璃，朝里边看了看，眼见白色的杯子还是昨晚自己压实的样子，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推开了门。 硕大的病房，里面只有铁架子病床，黑色平面白色身子的床头柜，剩下的，也就是垃圾桶还有木凳子，所以显得空空荡荡。 病床边的输液架，此时已经挂上了一个脸颊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大概还有一半的液体，正顺着管道，缓缓流入病床上躺着的那位胳膊上的静脉中。 坐在墙角处的人，看着进门后的丁大夫，什么话也没说，就是静静的看着她，可能是这么多天下来，已经习惯了。 “你去吃饭吧，我给他擦一擦！” 墙角的那位，抱在腹前的双手随后松开，点点头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出去，甚至，还把门给带上了。 放下了手中的搪瓷盆和热水壶，丁大夫第一时间看了看输液器，调节了一下流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橡胶暖水袋，把输液的管道在暖水袋上缠绕了几下，随后再塞进了白色的被子下。 期间触及到冰凉的手指，丁秋楠把李峰的手掌往上抬了抬，然后把暖水袋，放在了他的掌心下。 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那个人，丁大夫眼珠子里又感性的噙满了泪水，她是真的不忍心掀开被子，哪怕她是个大夫，都不忍直视那吓人刀口。 病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像是个布娃娃一般，不论输进体内的液体是冰冷，还是带着暖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像是消耗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榨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全部的疲惫积累到爆发后的虚弱。 如果不是还有着气若游丝一般的呼吸，恐怕，早就推送到地下负一层的停尸房了。 默默的把热水倒进脸盆中，把毛巾湿润后，用力的拧干，丁大夫小心翼翼的凑到病床前，给紧闭着双眼的年轻人擦拭起了脸庞。 昏迷中的这位年轻人，散发出的气质，像是有着一种让人舒神到可以安眠的作用，接连几天，在他身旁坐着看书的丁秋楠，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把脸颊擦拭的干干净净，丁大夫的嘴角，重新开始上扬，她偶尔会静静地看着对方冷峻的脸庞，正是因为确定他不会醒过来，所以越看越熟悉。 仔细的观察一番后，丁大夫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下巴，胡茬已经长出来了。 小男孩，有了一丝大人的模样。 做贼心虚似的看了一眼门口，见没有人观察病房内后，丁大夫的皓齿咬着下唇，纤细的手指在病人的脸庞摩挲了一下，眼神有些迷离。 像是回到了那间充斥着酒精味的宿舍，那个春季的尾巴，这张脸，和自己脸颊紧紧贴在一起时的感觉。 胡茬像是刺挠人内心的针，丁大夫的眼神都有些拉丝了，这个坏人，负心人，为什么结婚了才跟她说。 来回摩挲脸颊的手指瞬间捏住了他的脸颊，气鼓鼓的腮帮子，加上眼睛里的凶光，丁大夫恨不得拿刀捅了眼前这位，扎个三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 到底，还是没有拧下去。 女人的变化真的是太快了，不愧是善变的动物。 “戚，我跟个死人较什么真，我跟你说，你再不醒，营养跟不上，你就得饿死，肾脏器官衰竭，死相可难看了！” 转过身的丁大夫，从床头柜中取出了勺子和碗，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把红冲泡开，顺带还把医院的葡萄也兑了进去。 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想起了什么，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歪着脑袋，盯着李峰的脖子，缓缓的低下了身子，口中喷出的幽兰一般的气息，嘴唇离他的脖子，只有寸许的距离。 “不对吧，之前脖子不是受过伤么？” 遥想当初见面时，两个人跟水火不容的样子，丁大夫“噗嗤”一笑，又绕到了另一边，检查起当初自己亲自消毒过的手掌。 “咦~！” “疤呢？” 脖子上一点伤痕没有，也就罢了，那伤口浅一点，但左手手心，那深入骨头的伤口，愈合后也是没有一丝疤痕存在，她当大夫这么久，还真没碰过不留疤的病人。 教科书上，疤痕是人体愈合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这个男人，又再次打破了她的认知。 太神秘了，神秘到床头柜上的那碗红水，热气都不冒了，她还在研究李峰的掌心，左看右看。 “噔噔~！” 保卫人员推开门后，看到了这一幕，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在已经推开的房门上敲了敲，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正在研究手相的丁大夫，眼珠子都瞪大了，眼睛里，只剩下了惊慌失措，一把把李峰的左手塞进了被子里，慌忙的转身端红水。 “你把他扶上边一点，不然容易呛着！”背着身的丁大夫，故作镇定的说道。 保卫人员的眼神，有一点点奇怪，床上躺着这位，不是，应该，好像听说结过婚了吧，这大夫又是输血，又是研究手相…… “嗯~！” 等李峰的脑袋，稍微靠近床栏，仰起来了一点，丁大夫脸色这才恢复平静，拿起哨子，一勺一勺，请他喝水。 “他之前脖子和左手受伤，也是在你们这弄出来的么？” 吃着早饭的安保人员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是京城站的人，但李峰之前受过伤的事儿，他是压根不知道的。 “不清楚，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事~！” 如果是别人，丁大夫肯定想深入研究，毕竟真皮层被破坏，还不留疤，这已经是突破她的常识了，多少得研究研究，但，如果是李峰。 那，只能是算了。 “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第一次受伤，他很怕疼，消毒塞伤口的时候，按都按不住，没想到，这么怕疼的人，也会加入到你们的队伍里！” 说着说着，丁大夫想起了，在六院时，给李峰消毒时鬼哭狼嗥时的场面，情不自禁的一笑，又想起了在机修厂的那个犄角旮旯，这个负心人低头一吻。 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滴到了红水的碗中，又滴到了沉睡着的年轻人的睫毛上，泪水顺着修长的睫毛，从他的眼角溢了下去。 “抱歉！” 匆忙的继续把红水喂完，自知失态的丁大夫抹了抹眼角，吸溜着鼻子重新站了起来。 “没事，他的性格讨喜，能和很多人，处成朋友，比如……！” 安保人员指了指门口，丁大夫抬眼望去，才发现，一位脑袋上包裹着布条的人，在门口徘徊，始终不敢推门进来。 在门口的陆翻译看到病房内的两人，都看着自己时，才咬了咬牙齿，下定了决定。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他的战友，一个战壕里呆过的！” 推门进来的他，有些拘束，不敢直视床上躺着的那位年轻人，双手合十跟丁大夫打了个招呼。 陆翻译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峰，内心真的很难受。 如果当时没有他，恐怕，自己也会躺在病床上，甚至可能家里已经开席过了。 他是真的把李峰，当战友了，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那种，哪怕没有喝过几次酒，吹过几次牛13，但打心眼里，认同着这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 “他会死么？” 一直到内心接受了现实，感觉正视病床上的年轻人，陆翻译张开了嘴巴，压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如果一直醒不过来，身体也会架不住的！” 道理很浅显，人一直不吃饭，光是流食，铁打的身子也会垮的。 “我们那嘎达，有几十上百年的长白山人参，能不能吊着命，要是可以的话，我让那边送过来？” 陆翻译的眼底，有着遮掩不住的悲伤，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还是救过自己的，真的不忍心看到他就这样逝去，抹了一把鼻子，看着丁大夫问道。 “罢了，我给他们发电报，这玩意搁家里放着也是浪费！” 看着丁大夫沉默不言，陆翻译夺门而出，只是开门后，愣了一下。 “站长~！” “我的兄弟到底怎么样了？” 没等郑朝阳回话，他身后的达尔维就一把抓住了陆翻译的衣领，咖喱味的英语直接劈头盖脸的喷在了他的脸上。 “他，在里面！” 脸色晦暗的指了指病房，陆翻译脑袋偏了过去，没有与面色焦急的达尔维对视。 “嘿，米斯特李，我来看望你了！” 听到陆翻译的话，达尔维喜出望外，一把给他挤到了门边，大大咧咧的朝着里边喊道。 不论是屋内的安保人员，还是丁大夫，甚至门口的郑朝阳，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这个横冲直撞，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家伙。 “嘿，醒醒，米斯特李，我要回家了，你别睡了！” 疾步走到病床边的达尔维，拍了拍李峰李峰的脸颊，直到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医生，一脸搵怒的看向自己，他这才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漆黑下来。 “你是医生，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看着始终没有丝毫反应的那个年轻人，达尔维着急了，挥舞着双手，大声朝向丁大夫质问道。 “达尔维，你别照样，他只是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面对着陷入了愤怒状态的达尔维，陆翻译一把拉住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no，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醒不过来，这不是睡觉，你休想骗我！” 最后还是郑朝阳挥了挥手，身后一起过来的京城站人员，才把达尔维给控制住。 “你们都出去吧！” 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郑朝阳这才搬着凳子，坐到了李峰的床边。 要说愧疚，这里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的内心，才是最愧疚的，宛如被蛇虫撕咬一般的难受，都无法诉说着他的内心。 想到了李峰的老丈人，想到了那个已经怀孕七八个月的大侄女，哪怕是见多了生死离别的他，现在宁愿躺在这里的是自己。 “我是该说你干的漂亮呢，还是该说你没事逞能呢？” 双手的掌心敲击着额头，现在老郑内心真的是一团乱麻，他不知道回京城后，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友，人家把女婿交给自己，那是信任，现在到了这种田地。 老黄电话里虽然一声不吭，但郑朝阳可是太清楚了。 问出的问题，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人给他给予答案，面容憔悴许多的老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病房外，达尔维的闹剧依然没有结束。 伸着胳膊，揣着腿，连续的fu*k，不停的从口中说出来，毫无一点体面。 关上病房门后的老郑面色阴沉，走到了依旧在挣扎的达尔维面前。 “你愿意出庭作证么？” 刚才还大闹天宫的达尔维，瞬间停止了挣扎，眨巴眨巴眼睛后看向了郑朝阳，握紧拳头后用力一挥。 “ye~！”(本章完) 577.第57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清早，沪上的报刊亭已经沸腾了起来。 送报的人员在寒冷的天气，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把一捆捆扎好的报纸，卸到了报刊亭门口。 前脚刚落到地面，后脚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落到了捆扎的带子上面，应声而断。 “亚叔，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围拢在报刊亭边上的人群，一拥而上的聚了上来，手中挥舞着钞票，甚至着急的，直接就扔进了报刊亭里。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 脑门上已经浸出汗水的报刊亭卖报员，看着口袋里塞得已经褶皱的钞票，神色也是十分着急，最后索性抱起那一摞报纸，直接扔在了报刊亭支的摊位上，挥了挥手。 “算了，不收钱了，你们拿吧！” 还在泛着油墨香味的报纸，迅速落到一个个驻足的人手中，早就焦急万分的人群，拿到后迅速找了个台阶，或者干脆靠在墙边，就看了起来。 到了大院门外，匆忙付了打的钱，黄母着急忙慌的就往家里跑。 黄亚琴的一声哀鸣，阻止了母亲，倚靠在门边的她，两条长辫子已经散成了一团，眼珠子红突突的，面色苍白的，像一个纸片人一样。 拿上报纸的人群，看到了封面上的那张黑白色的照片，残骸拼凑出的飞机样子，第一反应，绝对是剪下来，贴自家墙上。 “行了，老宋，今天送出多少份报纸，算我的，你的那点家底，还是留着养老吧！” 周围人群也和老宋一样高兴，报纸免不免费没关系，主要的是打断了伸过来的狗爪子，大家都幸与荣焉。 说着，刚才还在调侃老宋的另一位老大爷，直接掏出一沓大黑十，扔下就走。 看到坐在沙发前的丈夫，黄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了手中的提包，劈头盖脸的就砸了过去。 这样的场景，不止在沪上。 “对，以为躲的高就没事了，拿竹竿子也照样把他捅下来！” 现在，哪怕今天他不挣钱，但心气可是真顺了，端起了大茶缸咕咚咕咚大口喝水，一手掐腰一手挥起的说道。 “一万多米，这铁疙瘩能飞这么高！” “颍姐，你去吧，等下科长回来，我跟他说！” 这个场面，许久没有见过了，不论是报刊亭的人，还是送报的人员，虽然累的气喘吁吁，搬卸报纸弄的腰都酸了，但腰杆子却挺直了。 埋头只顾生产的工人们，就像乘坐列车的旅客一样，看到了优美的风景，暂时先下车，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京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很多人，甚至因为光顾着看报纸上班都迟到了。 “这次马王爷开了眼，让他们好好瞧瞧，只要他们敢往这边飞，我们就敢揍下来！” “老黄，你这叫什么事儿，把自己女儿不给害了么！” “老张，跟科长说一下，今天我请个假！” “哎呦，我的女儿，你爸对不起你啊，你别哭了，妈也心疼啊！” 说着还不解气，黄妈咬牙切齿的拿起门后的扫帚，挥舞着就要上去狠狠的给老黄脑门上来几下。 “嗨，这你就不懂了，风筝还没玩过么，只要有风，你绳子有多少，就能放多高！”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玩意要是这么简单，咱们厂是不是也能照这样子，敲出来一架！” 推开门后，结果看到，老黄今天竟然还没有去上班。 “妈~！” “赵老师，那哪能呢……！” 外边的冷风顺着帆布的缝隙，嘶嘶往后车箱里钻，黄母抹了抹眼角，心里不停骂着丈夫，心比外边的天气还要冰冷。 “郑朝阳找你干嘛，你就干嘛，你是真不拿他当儿子啊，你女儿是不是守寡你才高兴！” 急匆匆下楼的黄母，到了厂门外，招手打了一辆三蹦子“出租车”，红着眼珠子就往家里赶。 “咱们可不是以前了，真当还是几十年前，解方军可不是吃素的，十几年前跟能你们过过招，现在依然能把你收拾了！” 在所有人都关注着报纸的时候，办公室的桌边，只有黄亚琴的母亲，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报纸上的大新闻，漠不关心。 “tmd，活该，叫你个瘪三没事干往咱们头上飞！” 简直是大快人心啊，只有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才能说出这番自信的话！ 忧心忡忡的黄母，最后还是把看不下去的图纸放到了一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后，跟对面桌子上的人打了个招呼。 桌上的图纸，今天怎么看，数据都看不下去，那些数字，在她眼里，到处乱飞，这与以往工作时专心致志，完全不一样。 “哈哈，不管够不够长，好用就行，你看他们还敢惦记不，十几年了，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轧钢厂今天早晨的生产，也停顿了下来。 “哈哈，老宋，这飞机，你看了没，一万多米高打下来的，你家竹竿子能有这么长？” 扬眉吐气是什么滋味，报刊亭的老宋可太知道了，以前，在这里，租界遍地，是个老外都得点头哈腰，挣钱也是挣的憋屈钱。 此时这片大地上，所有人的心，因为这件事，而紧紧的绑在了一起，所有人都没想到。 在年前这时候，歪果仁竟然送上门一个大烟，给筹备过年的国人，助助兴。 与外边人不一样的是，轧钢厂车间干活的工人，竟然有模有样的分析起了照片中琐碎的零部件，讨论着自家能不能搓出来。 “行了行了，我这握着笔杆子，没办法跟前线将士在一起，但也有义务让大家伙知道，宣传宣传他们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手上的扫帚骤然掉在地上，黄妈一把抱着门口的女儿，两人失声痛哭了起来。 沙发上坐着的老黄，眼帘微微垂下，夹在手中的香烟，燃尽的烟灰掉在了茶几上。 大过年的，一家三口，没有了去年的欢声笑语，两个痛哭流涕，还有一个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整个屋里，只剩下了愁云密布。 “叮铃铃~！”(本章完) 578.第578章 电话 拿起电话后的黄父，此时没有说话，只是眉毛又旋到了一起，手指还轻微打着摆子。 “他现在怎么样了~！” 十分沙哑的声音一出来，电话那边的人顿时都没了声音。 屋内刚才还嚎嚎的俩母女，此时也不哭了，一个搀着一个，眼巴巴的看着接电话的这位。 黄亚琴看自己的父亲，不说话了，吸溜了一下不听话的大鼻涕，拽了拽母亲的胳膊，表情，那是委屈的不得了。 “手术很成功，弹片都取出来了，目前也很稳定…” 电话那头，老郑挠了挠头发，尽量挑选了不刺激到家属的词语，眼角的皱纹，都着急的挤出来了。 “我问你，人怎么样了！” 面对郑朝阳这扯东扯西的，黄父则是不苟言笑的深吸了一口气后，不带丝毫感情的继续问道。 “还没醒过来，我刚才又去看了，人还在睡，还不能下床！” 看着自家后院火已经烧到了房顶，黄爸现在也是哑巴吃黄连，这货都跑沪上去了，自己还能也跑过去。 黄妈有些将信将疑，擦着眼里流淌下来的泪水，电话直接摔在了老黄手心，抱着女儿的脑袋，脸颊就贴了上去。 “我告诉你，郑朝阳，不是你把他弄过去，就没这些事儿，你别想撇清关系！” “没事，亚琴，他不会骗你的！” “我冷静不了，孩子马上都快生了，你让他出生就没了爸爸是不是，人家就他一个独苗，他爸死了，他也死了，你让他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瞥了一眼已经到沙发上坐下的母女，老黄听出了老郑话中的难言之隐，听筒那头往耳朵那压严实了一点，尽量不刺激到那边的两位。 “好，好，好，邹颍同志，我跟你说，一方面，他这样的伤者，需要外界刺激，曾经他院儿里的一个同事，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个老黄，他人，暂时没事，大夫也说了，随时可能会醒，这都讲不好的事儿，主要，现在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你别叫我姐，你多能了，我哪能有你这样的弟弟！” 老黄今天哪里看到报纸，他班都没去上，搁家看着女儿，就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哪里知道今天报纸上的王炸。 “我听说了，击落了一架什么飞机！” “停，停，停，我知道，颍姐，上边让她坐客机，睡一觉就到了，安全的很，你是干这个的，你知道，飞机比其他来的安全多了！” 还好，这办公室没人，不然这一幕被别人看见，非得笑掉大牙，面对机关枪似的李峰丈母娘，他迅速转动脑子，想着怎么周旋。 “……！” “那个，打电话来的目的，是让你女儿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她配合一下！” “稀溜溜~！” 听筒那头的郑朝阳，也没想到电话那头老黄的爱人还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赶忙把话机拎着离耳朵远远的，扭曲的脸庞，褶子都成了沟壑。 倒是黄母气呼呼的瞪了老黄一眼，你压的再严实，她还是能听的见。 “击落，飞机？” 哪怕是没在电话筒边上，黄妈的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郑朝阳的耳朵里。 “你看呢，姐……？” 拿着话筒的黄母将信将疑，自家女婿会医术，这东西，她咋没听说过，连一旁的老黄，都感觉，这事儿，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咳咳，嘶，让我怎么说呢，击落跟他没关系，但他把击落后跳伞的飞行员给抓了，枪也是他拘捕时中的，我也是到地方才了解清楚！” “我说你，郑朝阳，我家老黄跟你处了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坑他的，我们家女婿听你的招呼，往南边一跑，人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你给个准信，我绝对不再找你，我家老黄也绝对不去找你！” “你别拿我跟老黄一样这个那个来对付，我告诉你，耍嘴皮子没用，你不讲清楚，我非得找白灵收拾你，有你这么坑人的么，大过年，你让我们家这年咋过，咋过！” “嘶~唉~~哎呦，你冷静点，颍姐~~！” “然后呢？” 仔细听着的老黄，此时终于变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攥着电话筒的手，青筋都鼓了出来。 手心的手帕已经湿哒哒了，小黄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眼角的水龙头暂时也关上了，一脸希冀的看着拿着电话的爸妈。 老黄的声音大了些许，手指不住的在电话桌旁轻点，黄母能看的出来，自己丈夫这是生气了，只有生气时，他才会有这些变化。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么？” 一旁急迫的黄妈，眼珠子都急红了，没等丈夫继续追问，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电话。 老黄看了看爱人，又看了看听筒，不知道跟女婿怎么牵扯上的，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 “你有完没完，郑朝阳，我家亚琴都七八月身子了，你让她去沪上，你知道有多远么，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皮扒了都没用！” 黄爸捂住了话筒，面对爱人想剜了自己的眼神，大声呵斥道，只是后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略微有些不足。 揉搓着汗水沁出了表皮的脸颊，任郑朝阳有十八般武艺，见着森林里咆哮的东北虎，此时也怂的不得了，语气非常柔和，这是任何下属都没见过的那种。 老郑此时非常的憋屈，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掌心重重的拍到了额头。 “好了，你能不能别说话，让他说清楚！” “你看吧，你看吧，当然，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这边要开庭，要审判那个开了枪的飞行员，在咱们的土地上，哪能容许他横行霸道，开枪打了人，就不会放他走，你女儿作为受害者家属，那肯定要出庭见证!” “什么方面？” “报纸，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么？” “我听婆婆说过，是有那么回事，那人叫许大茂，就是被“刺激”醒了，那人可坏了，后边还诬陷他！” “他没死，病床上躺着好好的，你把电话给老黄，我来跟他说！” “啪~！” 老郑哪怕说的尽量委宛，但毫无意外，电话那边就没了声音，挂断的是如此的干脆。 一脸痛苦的老郑，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缓缓的点着了一支烟。 也没抽，就那么看着它燃烧。(本章完) 579.第579章 李峰不在的日子之四合院 用着掌心抹了抹眼泪。 黄亚琴目光坚定的看着父母。 “我要去！” 说完后便回了房间，坐到床沿，收拾起了衣服。 房门外，黄妈看着黄爸，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能让女婿醒过来，这固然很好，但让女儿上法庭，面对那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她很难想象，女儿怎么能受得了那种痛楚。 “老黄~！” 黄妈一脸为难之色，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看向女儿卧室那边，神情，十分的踌蹰。 挂了电话的老黄，也像是瞬间衰老了一样，气色瞬间萎靡不振，他郑朝阳从什么角度出发，他能不知道么。 这就不是他能拿定主意的。 如果真像刚才电话里所说，女婿亲自俘获了一个外方飞行员，才挨的这一枪，那这次开庭，涉及的方方面面，可就太多了。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黄爸只会说，杀鸡骇猴，震慑宵小。 通过公证，公平，公开的司法手段，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不论是本方，还是外方，但这，无疑是把女儿架到火上烤了。 思绪就这么一转，黄爸已经摸清了自己这方的打算，老郑这个电话，有可能，并不是出自本意。 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了解自己的。 “你去帮她收拾吧！” 掐了掐自己的鼻梁，老黄重新打起了精神，不论情况怎么样，他支持组织的决定。 女婿都能豁出命，去俘获那个飞行员，他这个老丈人，为什么要给他拖后腿，民族大义面前，家庭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何足挂齿。 “老黄！” 黄妈有些不情愿，让自己怀着身子的女儿，去那千里之外，这总是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我跟她一起去，你留在家照顾好贝贝!” 黄爸叹了口气，一边想着需要携带哪些东西，一边在心里给女儿上庭后该说什么，开始腹稿。 至于昏迷不醒的女婿，他真的很难相信，会有这么一种“魔法”，自己女儿去了，这女婿就能醒过来。 “我收拾好了，我回家一下，跟婆婆说一声！” 披头散发的小孕妇，很快提着一个小包出来，两个巴掌大的小包，估计也没装多少东西，不知道是焦灼的内心不愿等待，迫切的想见到丈夫，还是复仇的火焰，想亲眼看着那个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去吧，妈给你收拾！” 老黄也同意了，这种大事，六神无主的她，也选择妥协了，可能还是抱着希望，看到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团聚在一起，过好年。 “对了，把自己收拾收拾，这件事，还是暂时别跟亲家说！” 都是当妈的，她怎么能不知道，李峰母亲收到消息后该有多伤心，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毕竟，这事儿老黄也有责任。 …… 李峰的离开，像是并未打乱四合院的节奏。 前院的阎家，三大妈依然坐在院儿门口，不过今天在摔打着几块臭肥皂，把以前积攒下来的小块肥皂，捏吧捏吧，攒出个大的，这样就还能继续用下去。 贾张氏此时也懒洋洋的坐在门槛边上晒着太阳，原本消瘦的脸庞，最近这段时间，像是吹气球一般，重新开始涨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的伙食改善了呢。 只有闷不吭声的三大妈清楚，她这个守门员，可是隔三差五看到秦淮茹这个婆婆，经常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出去，吃的肚圆腰肥的回来。 有时候还暗自揣测，这货儿子的赔偿款，不知道多少被她吃进了肚子里，不过，不会正儿八经说出来罢了。 “呦，小琴回来啦，今儿没去上班！” 看着挺着肚子的黄亚琴，三大妈停下了手中的活，一脸讪笑的打着招呼，倒是一旁门槛上坐着的贾张氏，则是眼皮子都没抬，身子都不挪动一下。 “嗯，二大妈，这不是快生了，给厂里请了假！” 黄亚琴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不愿意跟这些街坊们多说什么，只想赶紧见到婆婆，跟她打完招呼，就回去准备。 “嗯，该请，李峰都这么高工资了，够养活你娘俩了，这几天回去住啦，小峰啥时候学习完回来啊！” 这就是黄亚琴不愿意跟这些大人聊天的原因，虽然看起来就像日常的招呼，但院子里这些外人对她来说，那都是陌生人。 而且这些陌生人，很多时候，聊天心思都很不单纯，总是想从自己身上套话，丝毫不避讳尺度。 她不喜欢这一点，李峰也不喜欢这一点，没有边界感的人，当下的年轻人，没有几个喜欢。 没吱声的黄亚琴只是笑了笑，点点头后，从贾张氏的侧边走了进去。 “哼，你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对谁爱答不理，热脸贴冷屁股了吧！” 贾张氏的话，让小黄身形一顿，自己没招谁惹谁，这中院的贾家，真的跟丈夫说的一样，属狗皮膏药，怪不得之前那么对她家。 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我是李家媳妇，跟你们贾家可学不来，不像您儿媳妇，那是跟谁都能搭上一嘴！” 这一句回怼，那真的是神来之笔，虽然三大妈没有打探出有用消息，但这一茬，不就有了跟人闲聊时的话题么。 指桑骂槐的妙啊，眼瞅着，秦淮茹她婆婆脸色瞬间变了，她甚至以为自己耳朵聋了，把“腿”，听成了“嘴”。 “你~！” 没等她回嘴，人早已穿过了倒座房，回了李家。 这一幕，可真把三大妈看的乐呵，摔打的力气，又大了些许，那布满着裂纹的臭肥皂，此时跟贾家目前的状况，那是差不了多少。 前院里，能看见何大清，正在前院搓着煤球。 对，没错，前院儿。 中院晾晒的场地，已经被贾家给占了，秦淮茹下班回来，辛苦搓的煤球，他也不好意思去给弄到一边，只得借着前院的场地，趁着太阳出来晒一晒。 都是街坊邻居，这点事儿，大家伙也行个方便，不会说什么，别人家都是儿子干这活，他们家，指望傻柱来，他何大清怕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季。 “回来啦！” “嗯，何叔，您忙您的！” 与其他人家不同，何大清好歹还知道分寸，重新回来，想融入这个院子，他清楚，谁家都可以得罪。 唯独现在起了势头的李家，小时候的那个调皮捣蛋的混小子，现在真让他看不透了。(本章完) 580.第580章 看你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李家主屋的大床上，这时候已经裁好了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布片。 李峰的母亲，黄亚琴的婆婆，正对比着衣样，拿着皮尺丈量着长短，床边的凳子上，还放着一个竹箕，里面针线都已经穿好，看样子正是在给宝宝做衣服。 “妈~！” 刘茵刚才已经听到了声，知道了儿媳妇回来了，捏着小衣衿兴冲冲的给儿媳妇看。 “来，你看看，亚琴，这虎头鞋刚做好，我估摸着用这二尺的确良布，给孩子做个夏天穿的，你看看尺寸可差不多。” 把手中的小衣襟塞到儿媳妇手里，刘茵弯腰从床下的柜子上，拿出了一双巴掌大小的虎头鞋，别说，又是红，又是绿，看起来就喜庆的很。 虎头鞋，这还是刘茵来北方后才学会的手艺，寓意孩子虎头虎脑，虎虎生威，能够像小老虎一样健健康康，这不是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妈，还早呢！” “不早了，这该准备的，咱们也得准备，不能让别人家嚼舌根子，正好街道发的布票，不用，不可惜了么！” 说完，喜气洋洋的刘茵，就把儿媳妇拉到床沿边坐下，又去给她倒了杯红水。 “天冷，多喝点热水，这几天没在家住，我还有点不习惯了呢！” 看着儿媳妇鼓鼓囊囊的肚子，刘茵就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哪怕纳鞋底，被锥针扎到的手，此时都没有那么疼了。 一口一口抿着茶缸里甜滋滋的水，小黄的心却是苦涩苦涩的，看着还在忙活的婆婆，死死的压抑住想告诉婆婆的想法。 “爸妈接我去住几天！” 双手捧着搪瓷杯，小黄怯生生的说道，没跟婆婆打招呼就回娘家，是有些不好。 “该去，都是爸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家不心疼，要不是李峰不在，我都让他没事带你回去走走，好好养身子，等他回来，年初二让他去你们家过年，那香肠还有咸鱼都是我按照南方的做的，到时候，带过去，给你爸妈尝尝！” 刘茵对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成见，反正离得也不远，都是当父母的，也理解亲家的心，肯定是想让女孩回去补补身体。 但是说到此处，小黄就不好接话了，整齐的门牙，悄悄的咬着下唇，不敢去看婆婆。 “你说这孩子，去学习，一个电报都不拍，可真没心没肺，那天大清早人就跑了，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没带齐，你说他带脑子干什么！” 说到这，刘茵气不打一处来，准备了一晚上的东西，收拾的利利索索，打包好了，人大清早跑了。 “没事，妈，他这是公务出去的，吃饭衣服，都有专门的人负责！” “外面吃的穿的，哪有自家的舒服，还是少在外面吃，东西不干净，傻柱都说了，那卤煮的苍蝇摊子，肠子都不会掏干净，那包子里的肉，好多都是用什么血脖肉！” 看来不论是几十年后，还是当下，老一辈人的心底，都是对外边充满着抗拒，虽然嘴里是埋怨，但埋怨中，确实包含着对于子女深深的关切。 “嗯，妈，您上次要给他带的东西，不行我带过去吧，他打电话来了，怕过年回不来，我想过去看看！” 说到此处，小黄的脸色已经极其不自然，撒谎时，睫毛不停的颤抖，不停的眨巴眼睛。 “哎呦，姑娘诶，这大冷天，他去学习的地儿不近吧，你去干啥！” 刘茵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坐到了小黄的旁边，把她的手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妈知道你们年轻人，刚结婚，稀罕着，但路途远了，孩子不舒服，你也不舒服，别给自己找罪受，这大过年，人也不可能不会不让他回家吧？” 婆婆关怀的话语让小黄心脏跳动的很快，一种源自心底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妈，没事，我爸单位的车送我去，也没多远，您不是担心他在外头吃不好么，我去替您看着他，把他带回来！” 所有的话，也只有最后一句是真话，什么上不上庭，她真的不在乎，她只想把他带回来，哪怕是装在盒子里，也得是她亲手捧回来。 刘茵哪里知道儿媳妇现在的内心，只是看出了儿媳妇眼圈有些红了，以为她委屈了。 可不么，走的当晚，这儿媳妇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气回了娘家，现在转眼一个学习，这么多天都没着家，给她，她也气不过。 “单位的车是吧，有车方便点，最好还是能回来过年还是回来，不管来这个家，还是去你爸妈那，都没问题！” 说到开车送儿媳妇过去，刘茵这边稍微心放宽了一点，这些天相处下来，也知道儿媳妇外柔内刚的性格，自己决定的事情，她也不好拦着，加上去找儿子。 “妈，嫂子，嘻嘻嘻~！” 放了寒假的李楠，此时推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嫂子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哥哥的自行车搬回了屋内。 “一天到晚整天看不见人，作业写了没，还有考试的成绩呢，趁你哥不在，你就糊弄我！” 看到老二疯疯癫癫的样子，刘茵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两个孩子，没一个给她省心的。 “哎呀，我过完年写吗，我不是学自行车么，嫂子，我听听，我听听~！” 对着老妈撅了撅嘴，李楠蹦蹦跳跳的躲到了嫂子边上，她跟黄贝贝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听肚子里的娃，闹出的动静。 “你这一年不到就要毕业了，你要是考不好，我看你也别听你嫂子的肚子，你自己到时候找个好人家，听你自己的吧！” 说完，刘茵收拾收拾床上的布料，免得被女儿霍霍了，又开始准备起，之前儿子出门让他带的东西。 “妈~你说什么呐！” 李楠龇了龇自己的小虎牙，娇嗔的跺了跺脚，鼻子差点都被气歪了。 “我说不着你了是不是，等你嫂子去把你哥带回来，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做母亲的又何尝不想女儿能考上个中专，奈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几斤几两还是能掂量出来的，他哥回来也好，不趁着最后抽几鞭子努努力，搞不好真要下来上山下乡。 巷子外的马路上。 看着儿媳妇上了黑色的小轿车后逐渐远去，刘茵的眉头，总感觉被一股愁云给笼罩。 仿佛是最后一面似的，心底，沉甸甸的。(本章完) 581.第581章 哦豁 沪上的冬天，与京城还是不同的。 阴冷的小雨淅淅沥沥，让空气非常潮湿，当从天空中，看到朱家角的那片古建筑群的时候，配上阴雨绵绵，确实给人回到江南小镇般的错觉。 灰白色涂装的伊尔14在接近红桥上空开始放下了起落架。 第一次乘坐飞机的亚琴双手紧紧的抓着膝盖，在一阵摇晃后，这才面色苍白的松开了手。 接机的人，早已到达，在父女俩下机后，也没出航站楼的出站口，被早已等候的车辆在停机坪直接接走，这待遇甚至连李峰他们当初来的时候，都没有享受到。 依旧还是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只是副驾驶的人，换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老郑坐在前头，一言不发，不时目光瞥向后面，人到了面前，反而不知道跟老友怎么开口了。 车窗的玻璃上溅上了雨滴，随着车身的晃动，逐渐顺着玻璃滑落，黄亚琴的指尖慢慢的搭了上去，顺着雨滴的痕迹，滑落了下来，像是在擦拭着泪痕。 伏尔加轿车，在金瑞医院门口缓缓刹车，与之前不同的是，门口台阶上的那辆破破烂烂的轿车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有一段传说罢了。 过年，并不影响医务人员继续坚守岗位。 在其他行业，单位，陆陆续续结束年尾的收关工作时，他们看起来反而更忙活了一点。 红色的灯笼，冲淡了一年365天消毒水的味道，给医院增添了一点节日的气氛，来来往往的病人，大夫，并未关注从车上下来的一对父女。 只是看到年轻女子鼓鼓囊囊的肚子，这才投去一瞥。 “跟我来！” 下机后，这还是郑朝阳对父女俩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比电话里听来，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忙着审讯工作，可能有些上火了吧。 司机兼保卫，提着行李箱，前边是搀扶着女儿的老黄，不是因为上楼梯困难，而是女儿确实扛不住了。 距离越近，黄亚琴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没力气，直到看到郑朝阳驻足在病房门前，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她混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爸，我能行~！” 推开了父亲搀扶着自己的胳膊，倔强的小姑娘，扶着白色的墙壁，步履蹒跚的坚持到了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玻璃窗，怔怔的看着里面。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就像怕惊着了睡梦中的丈夫。 捂着嘴的黄亚琴踉踉跄跄的走到病床前，泪水再也忍不住，就如同窗外的雨点，泼洒出了眼眶。 “李峰~！” 双手晃了晃他毫无知觉的胳膊，没有得到丝毫反馈，残忍的打破了她在飞机上的梦境。 梦中的那个坏人，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自己没事，就像玻璃的碎片，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你醒醒啊，我来看你了~！” 如同杜鹃啼血的一般的哀鸣，响彻在整间病房，一旁站在边上的黄百泉同志，哪怕见过无数次生离死别，此时也不由心如刀绞。 床上躺着的那位，拎着一袋子肉，走进家门时的那一幕，又像电影里的片段，展现在自己面前，压的他有些喘不上来气。 老郑希冀的目光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位，手指狠狠的攥到掌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但意外，并未出现。 床上的年轻人，还是跟以往一样，双眼紧闭，面对外界的呼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馈。 小黄的手擦拭着丈夫干净的脸庞，比那天离别时，消瘦了太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压根不会相信，这么短时间，自己的丈夫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哐当~！” 病房门口，丁大夫手中的铝饭盒摔落到了地面。 饭盒中，乌黑色的大鸡腿，连带着的还有半个鸡身子，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浓白色的汤汁的撒的遍地都是。 病房里的消毒水气味，瞬间被浓烈的鸡汤味遮掩，香气扑鼻。 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场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有些微妙。 看到病床前那位女人的背影，丁大夫不知怎的，像是偷人后被人当场抓获的小媳妇一般，匆忙的蹲下身子，收拾起掉在地上的饭盒，结果还被烫了一下。 刚才嚎嚎时，嘴巴张的老大，唾沫在口腔里已经拉丝的黄亚琴，转过身子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丁秋楠，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我来收拾吧，这位大夫，不用你来！” 看着丁秋楠被烫到后吹着手指头，慌张的样子，黄百泉同志一脸惭愧，拿起门后的扫把，还有簸箕，像家属一样，干起了该干的活。 “别，这太浪费了！” 丁大夫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也不敢抬头，虽然懊恼熬了许久的鸡汤被打翻了，但也不会让掉在地上的肉，就这么进了垃圾桶。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乌鸡。 “你，你是丁秋楠？” 看着蹲在地上的白大褂，黄亚琴放开了李峰的胳膊，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脸，随后抻着脑袋弯下身子，走到了门口。 刚才还红兔兔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珠子，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 虽然头发短了点，但丁大夫的样貌，小黄同志可是记的清清楚楚，她可是去过自己婚宴的，不请自来的。 “嗯~！” 低着头，拎着大鸡腿，重新把乌鸡放回到铝饭盒中，丁大夫站起身，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着一丝懊恼。 “我正好在这边学习，没想到，前些天碰到他被送过来！” 丁大夫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到黄亚琴挺着的肚子，眼角抽了抽，低下头看起了手中的饭盒。 拿着扫帚簸箕的黄爸，还有一旁双手握着床位栏杆的郑朝阳对视了一眼，两位老伙计，轻轻嗅了嗅鼻子。 空气中的鸡汤味，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好巧啊！” 小黄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手摸着肚子，吸了吸刚才哭泣时产生的鼻涕，围绕着丁大夫绕了半圈，随后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李峰。 “他是不是需要刺激，他才会醒过来？” “有这种说法，不过科学上……！” 还没等丁大夫说完，小黄已经走到了病床边，一把撸起了李峰的袖子，就是刚才她摇晃胳膊的那一只。 使出了老鼻子劲儿，狠狠的拧了上去。(本章完) 582.第582章 会计进修的摇篮 江南的冷是一种可以蚀刻到骨子里的冷。 空气中的水份子粘稠到呼吸一口，都能把热乎的心，刹那间变的冰冰凉凉。。 金瑞医院中间的园里，宛如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陈旧的楼体，被细雨洗刷之后，焕发了新的新颜。 “差不多了，该走了！” 门外，推门而入的黄爸看着女儿依靠在窗前，双手抱着小腹发着呆，小声提醒道。 面容瘦削的黄亚琴，轻轻的点了点头，艰难的起身后，向门口走去。 临关门时，又再次飞奔回来，在丈夫的额头吻了一口，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等我回来！” 海关钟楼准时敲响的《东方红》，传到了医院门口父女俩的耳朵里，有那么一瞬间，黄亚琴还以为自己，身处京城。 等仔细看时，才发现。 风雨中，道路尽头外滩那边的一排排高楼大厦，耸立在这座城市的天际，如同巨人一般沉默地屹立，终究不是那个熟悉古都。 此次专程接待父女俩的车子，与以往不同，是一辆崭新的红旗轿车，车头挂着鲜艳的红旗。 前边，还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场面可谓非常郑重，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来接什么重要的人。 随着车门关上，黄亚琴挺直了自己的身躯，这一次，丈夫虽然倒下了，但她手中的剑，未尝不利。 车辆缓缓前行，车窗外，街头巷尾弥漫着淡淡的雨雾，随着车轮的碾动，历史也在一刻缓缓前行。 江湾路一号，沪上军事法庭警戒线外。 从天空俯视下去，黑色的雨伞拥挤在马路上，像是盛开的一朵朵曼陀罗，此时早已挤满了无数的行人，以及国内外记者。 可以看得出，这次审判，是公开的。 雨越来越大。 豆大的雨滴，顺着战士们头顶上绿色的钢盔，滑落下去。 黄绿色的着装的警卫遍布门岗四周，一个个荷枪实弹的伫立在潇潇细雨中，随着一滴滴雨滴落在肩头，身上的衣服渐渐湿润。 没有一个人吭声，也没有一个人有着怨言，如同一个个雕像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所有人。 “滴，滴~！” 远处，传来了车辆的鸣笛声，马路上的曼陀罗像是遇到了一阵狂风，左右飘摇后让出了街面上的马路。 挂着警备区牌照的吉普车“披荆斩棘”在前开路，后边的红旗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后边。 “咔嚓，咔嚓~！” 闪光灯频繁亮起，拥挤在一起的人群此时没有时间顾得上被挤到后的叫骂，全都忙着拍照，留下第一手的资料。 木制的拒马在听到车辆鸣笛后已经被搬开，一绿一黑的车辆，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院内。 随着后车缓缓停下，外面街道上的“咔嚓”声，更加频繁，围墙边的黑色铁栅栏处甚至每一个空当都挤进了一架相机。 “咦~！” 漆黑的皮鞋率先落在了雨滴四溅的地面，随后才是一身绿色的西裤。 随着来人下车，在场的所有记者都把目光从取景器上，抬了起来，注视着那位穿着大象军装的一位中年人，跟他们预想中的人，怎么完全不同。 下了车达尔维看了看四周，对于相机的闪光视若无睹，校正了一下脑袋上的特色绿色圆帽，对着来给他撑伞的工作人员善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崭新的皮鞋踏上阶梯，达尔维率先进入了这个庄严肃穆的建筑中。 “乔治，他是谁，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拍了几张照片的摄影师，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镜头前的水渍，随后歪着脑袋，小声的朝着一旁的帮他打伞的同伴问道。 一边撑伞的那位，脸色有些像是吃翔一样，他认出了那身衣服，但不知道那身衣服代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no，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放我们进去，该死的，在外面能看见什么！” 负责拍摄的那位，耸了耸肩膀，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可能，我们还没有成为朋友，不过，能让在门口拍摄，我已经感到庆幸，没看到老鹰他们，连门口都没有位置！” 不论在场的人用着什么语言议论纷纷，拒马又重新合拢，丝毫没有让马路上的这些人，进去的打算。 …… 铁质的房间内。 双手枕在脑后的秃鹫，并不知道今天等待他的是什么，正翘着腿，目光盯着天板，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门外的保卫，一丝不苟的站在墙边，默默的看着里边的那位。 “哗啦啦~！” 铁门骤然打开，穿着绿色雨披的工作人员陆续进来，床上刚才还悠闲自在史蒂夫·约翰逊上尉立马吐出了嘴巴上的那截稻草，缩到了墙边，淡蓝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正在开门的这些人。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回去，那个地方，我受够了！” 看着进来后的几人气势汹汹，秃鹫蜷缩起了身体，把脑袋埋在了胳膊下面，还以为要重新回到那间暗无天日的“寝室”。 进来的人丝毫没有客气，其中的一位下巴一抬，两个扑到了床上，把他的两条胳膊利索的往后一掰，银晃晃的手铐轻松的拷了上去。 “fu*k，轻一点，你们把我胳膊弄疼了！” 毫无意义的反抗，反而自己难受，见识到不配合下场的秃鹫先生，此时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 直到，看到一双沉重的脚镣，这才发出了一声惊叹。 “哦，我的上帝~！” 粗重的脚镣扣紧后，秃鹫脸色都变了，尝试的抬了抬腿，毫无意外，被中间连接的锁链束缚住，每次只能挪动一小步。 没有一个人跟他搭腔，哪怕自顾自的说的面红耳赤，这些人像是机器一般，带着他走出一扇扇牢门。 “呸，看什么看!” 如同当时被送进来时不同，那时只是双手戴着手铐，现在可以说满配了，加上明显异于常人的发色，格外吸引这里其他“学员”的目光。 “呦，这不是上次那傻老外么，嘿呦，脚镣都用上了还在这嚷嚷~！” 一群精通会计金融的进修学员，对着拖死猪似的约翰逊指指点点，直至远去后，还在谈论。 随着大铁门缓缓关闭，坐在车后座中间位置的史蒂夫·约翰逊这才看清楚关押自己的地方，随后一块黑布蒙住脑袋，视线一片黑暗。 大铁门旁那块树立牌子，几个白底黑字的框框被他记在了心底。 “沪上提蓝桥！”(本章完) 583.第583章 来 笑一个 视线里一片漆黑。 口中呼出的热气，又重新扑回到自己的脸上，却没有让史蒂夫·约翰逊先生有着一丝的暖意。 坐在两边，把他夹在中间的警卫安保人员，甚至听见了牙齿上下“打架”发出的磕动声。 其中的一位，还歪着脑袋疑惑的捏了捏这位的衣服裤子，手感确实是衣啊，这飞行员体质不行吗。 他不知道的是，在西方国家，蒙上脑袋或者蒙上眼睛的人，从监狱里被带出去，只会有一种下场，秃鹫先生此时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了。 如果不是没怎么喝水，这车后座椅恐怕早已布满了尿骚味。 雨水不断打在车棚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在秃鹫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成为了车子，而雨点变成了向他泼洒而来的子弹。 “你们要干什么？”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飞扬跋扈，战战兢兢的咆哮着，哪怕喷出的吐沫经过磨擦，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车厢里寂然无声，没有人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一旁枪支摆动的声音，在告诉他，身旁确实有人。 经历大概二三十分钟的内心折磨，行驶的车辆，这才缓缓放慢了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车外，仿佛有着叽叽喳喳的人，在说着自己的母语，但一切又像是幻觉。 “嘎吱~！” 车轮甩动的水珠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掀起一小片涟漪，随后便被落下的大脚丫给直接打破。 再次到来的车辆，吸引了法庭外无数人的目光，哪怕是倾盆大雨，冒着照相机进水报废的风险，那些闻着“肉味”的记者们，此时也把胸口挂着的照相机，全都举了起来。 车内人员的挣扎，反抗，最后被毫无意外的拽了出来，这一幕仿佛给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不住的按动着手上的快门键。 到此时，接手的人员，已经是带着白色钢盔的宪兵纠察了，刚才随车的几位，敬了礼之后，又重新钻进了车内，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白色的头盔，搁哪个国家都意味着，对军人拥有着执法的权利，更何况这一次，为了方便理解，他们甚至在胳膊上戴上了“mp”字样的袖箍。 胶卷此时已经不够用了，手指头按动快的，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换胶卷了，对于守在门外的他们来说，这倒霉孩子，才是他们今天的目标，也注定是自家的头条新闻。 “王德发？” 头套被扎下，双手被紧紧捏住的约翰逊，没有办法遮挡着突如其来的光线，特别是爆闪的闪光灯，让他淡蓝的眼眸，此时有痛哭流涕的想法。 紧闭双眼，面容扭曲的约翰逊，耳朵里，只剩下快门闭合时，那清脆的声音。 雨滴顺着一头散乱的金发，流淌至他的脸庞，没有一个人给他撑把伞，不过好处是，冰冷的雨滴让受到刺激的视力，迅速的恢复。 看着咫尺之隔的栅栏外，外边那些人像是猴子一样对自己指指点点，各个拿着照相机，约翰逊的脸庞，瞬间绿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help me ?” 面相上，那些鹰钩鼻的人，虽然眼眸的颜色跟自己相同，但明显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冲进来，眼神中甚至还带着看笑话的意思，自己越挣扎，他们反而拍的更多。 口中喘着粗气的约翰逊，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没有一个理会自己不说，反而还有人发出了嘲笑的声音，他一个堂堂鹰酱的飞行员，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fu*k~！” 给外边的记者朋友们验明正身，证明该人员没有受到任何刑讯，生龙活虎的约翰逊就这样被白帽子的宪兵纠察带进去，现场的气氛是彻底被点燃了。 “哦，上帝，伙计，让我再来几张，我觉得这张脸庞值得我的一卷胶卷，最好，脸上带着笑容！” “该死的鹰酱佬，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吧，撒旦在下边等你！” “天哪，这家伙，我只能说，上帝保佑，他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不同的语言，此时交织在一起，大部分人，心急的，已经让助手把第一手的底片给送回去了，拍到了当事人，还拍的清清楚楚，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 所以，心态异常平和，甚至不耽误他们开起了玩笑。 异国他乡，反正现场这些人，跟自己都没有竞争关系，每家的报纸，也不可能卖到别人地盘，能在此相聚，按照这片土地的话说，相聚就是有缘。 “你们觉得，他会得到什么处罚？” “hoho，他死定了，我都给他想好他墓碑前的悼词了！” 一旁桀桀怪笑的大鼻子约翰牛牛，仿佛乐意看到被带进去的小老弟出糗，右手的三根手指还抵到了一起，在头顶肩膀笔画了一个十字架。 死不死定，秃鹫先生不知道。 只是面如死灰的他，清楚的知道，明天，不，甚至要不了明天，关于自己在异国他乡遭受审判的消息，就会遍布整个破球。 如果再加上刚才拍摄的照片，那简直对他现在的内心，就是一记绝杀。 每个人，都喜欢出名，特别是生性跳脱表演欲非常强烈的鹰酱人，但这种出名的方式，绝对谈不上愉快。 他只能说，太狡诈了，如果不是把他脑袋蒙了起来，他一定不会这么配合，死都会把脑袋低下去。 欲哭无泪的他，只能在心底抱有幻想，希望母亲，不要看到，关于自己的报纸。 迈着沉重的小碎步，两腿间的铁链划过水磨石的地面，发出“哗哗”的刮地声，脸色红一阵，黑一阵，绿一阵的秃鹫，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机器人，缓慢的步入了，命运的殿堂。 大门被宪兵纠察向两边打开，拘束着双手双脚的史蒂夫·约翰逊上尉，进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中。 四个角落布置的摄像机，其中的两个已经被工作人员打开，黑色的方型盒子上，圆盘已经开始缓缓转动，从这一刻起，这里的每一个片段，都将会被记录下来。 灵魂像是被抽空的他，面色木然，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在全场人的注视下，站到了属于他的位置。(本章完) 584.第584章 贴心的安排 喉咙的不停滚动，能看出秃鹫先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那么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还是有点直觉的，至少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哪，那杆竖立起来的麦克风，可不就是为他准备好了。 刚才还寂若无人的屋内，在他进来后，一些细细梭梭的声音，才开始浮现了出来。 哪怕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眼神可是心灵的窗户，刚才还左右来回瞟的秃鹫，最后只能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那种冰冷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没有勇气和他们对视下去。 只得低着头默默的看着地板，还有这个简单到潦草的装修，空气中还有着挥之不去的腻子粉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意“招待”自己，而进行的连夜赶工，加班加点出来的。 正前方的深红色审判桌，非常的宽大，厚重，像是有着久远的历史，可能自己并不是第一个站在这个位置观察它的人。 审判员位居桌子后方，哪怕自己抬头，也只能隐隐看到他们肩膀，比他还多一个横杠，这意味着什么，秃鹫很清楚。 这些人刚才进门时还正在翻看着材料，惴惴不安的秃鹫认位，应该也是关于自己，长桌正中间的坐位上还是空空如也。 这种场面，他只在电视里见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站在这个位置。 随着重要的人员就位，右边枣红色双开门向外拉开，身着笔挺绿色服装的中年人，胳膊下夹带的资料，挺胸进入大厅。 对于站在大厅中央的秃鹫视若无睹哦，径直走到了长桌中间的位置上，放下手中的材料后，随手提起小木锤，在桌面上“duang~!”的一声，敲击了一下。 “开始！” “刷~！” 现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长桌上的三位，全部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目光似箭一般，全部盯准了站在大厅中央站着的那位。 这一声小锤的敲击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惊得秃鹫瞳孔都放大了些许，如果不是有木制的围栏遮挡，恐怕两条腿颤抖时的心虚样子，都会被所有人收入眼底。 记录员拿出桌子上的照片，走上前亲自比对了之后，对着长桌点了点头。 “你的代号是秃鹫是吧，接下来为了防止你的名字牵扯到其他同名人员，保障你的个人权利，我们会用秃鹫代替你的本名。” 直到身旁的人开了口，秃鹫先生这才忽然转过身子，眨巴眨巴眼睛后，看着身旁的那位“翻译”，可真贴心啊，条件不足，没有同声传译的设备，那就直接换人上。 这么多天，首次在耳边听到母语，本该是感到十分亲切的他，现在一脸恐惧，宁愿身后的这位，现在立刻马上闭上那张嘴，这嘴里出来的不是翻译的单词，而是把自己往地狱拉扯诅咒。 四台摄像机一丝不苟的把这一幕，从各个角度记录了下来，黑白色的胶片上，铭记着这一刻。 “下面宣读现场纪律，以及……” “当事人对于权利和义务，还有什么不了解不清晰的地方么？” 长桌上的其中一位，在宣读完纪律之后，一脸正色的向秃鹫先生提问，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随便你们，反正我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都没有拿出*经让他们向上帝发誓！” 早已经听的脑瓜子嗡嗡的秃鹫，猛烈的甩了甩脑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世上有两样东西让人心生敬畏，一个是头顶灿烂的星空，另一个是心中崇高的道德，相比发誓，我们更愿意倾听当事人真诚的内心。” 目光淡漠的看着台下的那个人，审判长不带丝毫的顾忌、犹豫、和迟疑，把这一段话回给了对方，在他还在消化的时候，手掌朝下压了压。 “坐~！” 后边只要有凳子的，全都坐了下去，站在中间位置的秃鹫，那真的是“鹤”立鸡群，孤零零的一个人。 史蒂夫·约翰逊的脸庞憋的通红，本就白生生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红的令人发指，像是涂上了一层胭脂。 “你的左手边，是这次的公诉人，你的右手边，是给你援护的辩护律师！” 在点到名后，两边随后轮流站了起来，只是公诉人的那边，人稍微多了几个，目光也有些不友善，至于给自己辩护的那位。 如果不是双手被牢牢的束缚，秃鹫现在都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 天呐，跟自己对视时目光都躲躲闪闪，秃鹫真的怀疑，这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律师，还是，把自己推下深渊的那个人。 “不，这不公平，为什么不是我自己选择！” 这种不收钱的律师，他可是太清楚了，有责任心的话，最多辩解解决，如果没有责任心，甚至都不会开口。 这可是来自于老家的经验，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哦，难道，你在这里，还认识其他人？” 哪怕是小声的吐槽，奈何身旁的翻译听到后还是大声翻译了出来，正在翻阅着材料的人员听见后，倒是颇有兴致的看向史蒂夫，希望他说的，能再多一点。 “no，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随便找个人，就来顶替，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需要找别的律师!” “秃鹫先生，你的辩护律师，非常专业的，从业十多年，并且在这里学习了十二年年，你找不出来比他更懂这里法律的，你的同乡！” 长桌中间的审判员嗤笑一声，眼帘微微垂下，岂会跟他玩弄这些小心思，既然敢放置四台摄像机，记录这个时刻，就不会留下让人诟病的口舌。 “ye，不用担心，我可是伯克利分校出来的，你找不出比我更适合的人，我发誓，你得相信我！” 那位一头粟色头发的内位律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秃鹫真的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你说话前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没有肩章，款式都一样，你还说自己是自己人。 “他的身份，和你一样，只是在这里，多生活了12年，除了两者到达时的交通工具不同，你们确实是一家人！” 狗屎一样的一家人，秃鹫此时气的都想骂出来，如果不是那货接下来还要给自己辩护，他真的会憋不住把他手上转着的那支笔塞进他的嘴里，两个人现在明显享受的待遇完全不同。 他凭什么……(本章完) 585.第585章 快到碗里来 门外的人越来越多。 记者们已经被挤到紧贴着围墙栅栏，动过各种诡异的姿势，保护脖子上挂着的吃饭家伙。 一道闪电从空中滑过，天空中先是像开了一个超大号闪光灯爆闪之后，连绵不断的雷霆声这才姗姗来迟。 雨滴噼里啪啦拍打在漆黑色的雨伞上，雨伞的主人，只能尽力握住伞把，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拥挤过来的力量。 与被挤到墙边的那些记者们不同，后续听闻消息赶来的人群基本都是普通群众。 这还看到了报纸后，才知晓，原来是在他们这边。 拥挤的人群，期待的目光，共同汇聚在院子里紧紧关闭的大门上，门头鲜艳的“81”标识，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一种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建筑还是那个建筑，但今天，站在台下的人，却是当年这片土地上，号称“不夜城”的主人的人。 这让一群老沪上人，情绪怎么不激动，他们可是经历过那段不堪的历史，虽然身上有着精明、算计的标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是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脉。 “咚，咚，安静，安静！” “嗡，嘶~！” 内部大厅的长桌上，中间的审判长猛烈的敲动着手上的小木锤，声音通过麦克风后放大，一直到出现了杂音。 台下右手边的公诉人这才双手拽住衣角往下扯了扯，随后才沉着脸从当中位置，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审判长同志，我方坚决反对，此事件为对方所陈述的非f入j，这是彻头彻尾的狡辩！” 手中的诉讼材料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警备区这位领口的风纪扣都解开了，胸腔高低起伏，看来是真的被对方的诡辩，气的不轻。 “嗯，未持有相关证件，进入当前的土地，按照目前规定，可以算是非f入j，在这方面，并没有更为细致的相关法律规定来进行区分！” 那位伯克利大学毕业的法学系辩论律师，也站起了身子，勇敢的和对面的警备区这边的人对视，虽然声音有些拧巴，双手还带比划，但还是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一直闷不吭声的秃鹫，此时嘴角才往上略微翘起了一点弧度，别说，自己的小老乡看起来，好像有两把刷子，自己之前怀疑他，可能真是怀疑错了。 “看看这些照片，这是飞机残骸的相机中取下来的，拍摄的地方，不仅仅包括现在的土地、建筑，甚至还有执行任务的车辆，重要驻地。”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一个非f入j就可以当借口逃脱的了么，何止是荒谬，简直是荒谬，这显然是非f入q后执行间d任务！” 一张张照片被捏着上方的两个角落，拿起来后对着下方的旁听人员进行展示，随后更是收拢后交给了台上的三位。 证据链很完整，从相机的型号，位于飞机的哪个位置，甚至取出相机中胶卷的那一刻照的都很清楚。 这时候秃鹫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位小老乡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看向自己时耸了耸肩膀，是意味着他无能为力了么？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台上的审判员一张张浏览过照片后，三个人迅速交头接耳了一番，随后看向了大厅中间这位秃鹫先生问道。 这时候他可就慌乱了起来，他们可是家家户户都知道城堡法的，两种词语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差别实际可大了。 “no，是机体出现了故障，我并不知道自己越过了天空……！” “那这个呢，难道你要告诉大家，这个也是相机出现了故障，它自己拍的？” 公诉人手掌在桌上用力的一拍，两指并拢后指向了了秃鹫，带着浓烈嘲讽意味的问道。 “我抗议，他打断了我的发言~！” 经过翻译之后秃鹫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在已经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只能耍无赖。 “抗议无效，请当事人回答他的问题，并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所说的话！” 小木锤再次在长桌上敲了敲，审判长双手合十，压着那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样子，看向秃鹫。 这次，秃鹫算是彻底沉默了下来，证据，本来就是借口，他上哪找证据，就算是真的，飞机都摔那样了，有也找不出来了，更何况是假的了。 大厅里短短维持了两分钟的寂静后，随后细小的对话声再次出现，不光是台上，台下的旁听人员是实在忍不住交头接耳了。 一边小声谈论着，一边对站在中央焉头焉脑的那位指指点点。 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老乡，大老爷们现在真的是泫然欲泣，因为秃鹫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可能真的要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已经落入了湍急河流，他的头顶上，只有那根稻草，哪怕明知没有希望，还是希望自己的小老乡，再努努力。 “我方申请辩诉交易，撤销这项指控！” 被秃鹫盯的直挠头的小老乡，岂能看不出他眼神中求救的信号，咬咬牙之后，站起身看向对面，大声说道。 “辩诉交易？” 不光台上的人懵了，台下的人也懵了，甚至秃鹫也懵了。 不是他们不懂这条，既然来到这里，大部分人还是听说过这种交易，但，咱这有这条么。 秃鹫懵则是，什么鬼，老弟，摄像机拍着呢，虽然这里没其他外人，但你这样让我明目张胆出卖自己灵魂好么，你这是不打算让我回家了么。 对面公诉人迅速的交头接耳了起来，甚至都没有顾忌秃鹫的脸色，就连中间那位，都把风纪扣重新扣上。 看着他们商量间，连连点头，秃鹫晦暗的脸色，怎么说呢，稍微有了一丝丝血色，但也仅仅如此，并未阻止小老乡的馊主意。 可能他也知道，最开始的开胃菜，是刑期最长甚至要命的，能少一条指控，希望就越大。 “非要收拾一顿，才知道大小，早点认清现实不好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准备的材料带了没？” “带了带了，这样来合适么，万一后面不配合呢？”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帮那几个厂把那些弄不明白的东西了解清楚才合适，这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再不配合，那就由不得他了！” 这边的几人低声的聊天，也就公诉桌那边能听见，不过脸色都是板着脸，阴沉的有些吓人，交流过程中甚至拍起了桌子，还出现了推推搡搡。 最后，才勉勉强强，不情不愿的找出了一张材料。 “原则上，我们是不支持的辩诉交易的，但考虑到秃鹫的身份，经过……巴拉巴拉！” “把字签了再说！” 稀里糊涂，秃鹫在一众人的目睹下，四台摄像机的拍摄下，含泪在那张材料的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鲜红的手印。 很仓促，甚至他都没看清楚，上面写了哪些义务，才换取的苟且偷生的机会。 签完字后，秃鹫脸色很是懊恼，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要不是身后的围栏，他可能身子都瘫软了下去。 这个字儿一签，他感觉命是保住了，但灵魂已经卖给了撒旦，不说四台摄像机了，身后的那些人，随便谁把这事儿说出去，那明天准能上破球上的新闻头条了。 自己之前在坚持什么，口口声声不会背叛，现在看起来，多么讽刺啊。 “一切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当事人中途毁约，我方将保留重新递交此项指控的权利！” 拿到了那张单薄的纸张，公诉人仔细检查过就夹进了带来的文件中，还站起身特此声明一番，感觉，买卖亏本了似的。 双目无神的秃鹫先生，左右看了看，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台上敲了木锤子，这才惊醒了过来。 “第二项控诉，关于当事人于19**年*月*日，在投x后，涉嫌谋杀受害人……！” 事情还是没有结束，也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之前只是撤销了一项指控，其实原本老老实实的话，也只会有这一项，奈何大聪明慌不择路，不讲武德，生生给自己又挖了一个坑。 站在大厅中间的秃鹫，此时委屈的都快哭了出来，很想说，你们还有几条，全说出来吧，他感觉自己不光灵魂要被卖给撒旦，甚至连肉体都没有放过。 等第二项指控完全诉说了出来，大厅里像是进了无数只苍蝇，所有人的目光，已经从唾弃，转化成了愤怒。 为什么愤怒，因为秃鹫的做法太无耻了，没有丝毫信用，简直是下三滥。 来到此地的人，莫不是各个行业的翘楚，到了他们的层次，脸面比生命还要重要，因为，这反映出一个民族的精气神。 全场的窃窃私语并未打扰到秃鹫先生的小老乡，在解决掉一个难题后，没想到还会迎来第二个问题，皱着眉头听完宣读后，看向秃鹫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早知道还有第二条，辩护交易应该延迟后再提出的。 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伙计，你可太不够绅士了！” 看到自己传递过去眼神后，秃鹫低下了脑袋，辩护律师双手用力的擦了擦脸庞，抓起笔再次高速转动了起来，这种东西结合的开庭方式，可以说是第一次，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当然，如果是之前，他知道这个伙计惹出了这么些事情，他恐怕，真的会考虑，要不要接这个案子。 “你开枪了，瞄准了么，是瞄准了他的哪里？” 事到临头，难办还是得办，作为一个辩护律师，首先得会引导，把答案往自己设定好的圈子里引导。 秃鹫微微低垂着脑袋，仔细回忆自己当时的情况，缓缓的诉说出来。 “我很慌张，你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晕倒了两次，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只看到一辆车子冲过来，随后一个人拿枪指着我，我非常的害怕，我没真的有瞄准，就……！” 在他还要继续解释的时候，小老乡迅速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ok，我的当事人陈述了发生事情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按照你们的说法，主观上并没有想夺去某个人的生命，人在慌乱的情况下，做出应激反应，是可以理解，如果说故意的话，是否有些严重！” “我们是否可以看做是一个故意伤人，毕竟，受害人并没有死亡，虽然，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植物人的一个状态！” 在秃鹫顺着话，进入那个圈子后，辩护律师可以周旋的余地就大上了很多，两种罪和之前其实一样，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他在这里呆了12年，可是知道其中的差别。 “审判长同志，请求展示四号证据！” 在对方说完后，公诉人这一方，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并未反驳，也并未解释，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台上。 “这是当事人所持有的武器，这是武器中的子弹，请大家看看这个弹头！” “这是我们常规弹头，要么尖锐，要么表面圆滑，但请诸位再看看当事人，武器中的子弹弹头。” “这种在专业上，叫做达姆弹，是一种强力作用的停止扩张型弹头，在进入人体后，会迅速挤压变形、碎裂，像我手掌一样这样迅速张开，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经过调查相关资料，在某科研报道中，提取出相关数据，采用该种弹头，击中四肢造成死亡几率50%，击中腹部胸腔致死率80%，击中脑袋，那就是百分之百，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子弹！” 比划完达姆弹进入人体后的变化，公诉人拿起放大后的照片，再次递交给台上的审判员。 “可以看到，受害人身上取出的弹头就是该种，海牙g约明令禁止，但偏偏出现在了你的武器中，这种不人道的武器装备，才是我方指控他故意杀人的原因。” 说完后，一粒粒黄橙橙的子弹被从弹匣中扣了出来，掉在了桌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看着放大后，带着裂口的子弹照片，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罪魁祸首身上。(本章完) 586.第586章 我不接受道歉和赔偿 此时的秃鹫哑口无言，达姆弹是什么玩意，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 飞行员的求生武器，本身追求的就是近距离内最大的杀伤，因为考虑到逃跑，动静越小越好，所以选择了消音手枪。 这种专门为了特g执行秘密任务而设计出来的，近距离威力是很大，声音也很小，但他忽略了一点，一旦被抓到了，可是仇恨度直接拉满的。 “这是之前缴获的他们的飞行手册，其中有一条规定，上机前，所携带的武器，救生装备，都需要飞行员亲自仔细检查一遍，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携带的武器会对我方人员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瞄不瞄准，意义并不大，在他扣动扳机时，就应该预想到，会产生的后果！” 警备区的公诉人，拿出文件袋中的一份全外语的飞行手册，指出了其中的那一条，手册的封面都有些泛黄，看来时间都并不短了，不知道是从哪个箱底掏出的这玩意，在这里竟然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 说完后，公诉人直接把飞行手册，一掌拍在了秃鹫身前的木制围栏上，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飞行员的视力非常好，秃鹫一眼就认出了手册封面印的那架战斗机是什么型号的。 f86“佩刀”，大概属于是自己那架u2的祖父型号。 “他的目的，就是想逃跑，三人中，只有受害人手中持有武器，而且是处于待激发状态，只要击中，将大大增加他的逃走几率~！” “no，我没有~！” 面对双手趴在围栏外，和自己对视的公诉人，秃鹫的解释异常的苍白。 “审判长同志，我想邀请一号证人上台，他是当时亲眼目睹者，也是秃鹫照片里的目标人物！” 捏了捏衣衿，在秃鹫胆怯的眼神中，公诉人一把抄起飞行手册，面向审判台，昂首请示道。 “准许，一号证人！” 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公诉人藐视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秃鹫，这事干的太下作，不论是破球上的哪个国度，出尔反尔在军人的字典里，那就是羞耻的代名词，愧对自己身上的那身戎装。 右侧厚重的木门再次打开，所有人都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达尔维先生，对于这位大胡子，还是有些人很好奇的。 “fuk，我发誓，你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卑鄙的家伙！” 面对秃鹫瞪着自己的眼神，达尔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毫不犹豫回瞪了回去，俘虏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你诈降这个做法，这是要把z俘赶尽杀绝啊。 幸好是在自己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然往深处想想，达尔维就有些不寒而栗。 “我的名字叫达尔维，可能大家都看的出来，我并不是这个国度的人，你们没有看错，其实，我和他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区别！” 站在大厅的达尔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丝毫不虚，流利的把自己介绍了一遍，随后指了指右侧的秃鹫。 “但是，在这里，我受到了应有的待遇，我们的私人物品没有任何人会收走，我很感谢受害人，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对我，和我同伴们的尊重，以及信任。” “就在十几天前，我们在这里的友好大厦放飞了象征着和平的和平鸽，对，没错，我和米斯特李，在大厦广场前彻底了解了对方，我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用这里的话说，叫做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达尔维的汉语发音非常的不标准，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内心的百感交集。 从对手，到陌生人，从陌生人，到朋友，在从朋友，到知己的转变，就是因为那个，至今还躺在医院的年轻人。 “我们发现坠落的飞机后，米斯特李，是第一个要冲过去的，他非常的勇敢，飞机的机翼，砸落在我们身旁，天空中那旋转的火光，但是他还是勇敢带着我们冲了上去。” “就是这个卑鄙的家伙，他没有一点骑士风度，躲在座椅后面欺骗我们，在米斯特李跟另一位翻译对话时，可耻的偷袭了他！” “你不配做一个军人~！” 双目通红的达尔维，双拳握紧后对着秃鹫嘶吼，如果不是旁边有着白头盔的“mp”，他恐怕早已忍不住上去给秃鹫一点颜色瞧瞧。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沉重，所有人都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故事，那位米斯特李，他们这些观众，真的非常的好奇。 “no，我只想活命，我有什么错！”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确实伤到了秃鹫的心，刺激的他脖子上的血管都爆了出来，前倾着身子，朝着达尔维喷了起来。 “你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和我们一样，他们尊重日内瓦公约，他们公证的对待我们，尊重我们，和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甚至在他们自己吃着面饼的情况下，还会给我们提供肉食！” 双方针尖对麦芒，四台摄像机，两台对准了秃鹫，两台对准了达尔维，把这段话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 当然，双方喷吐的唾液量也比较高，综合来看，还是不论是气势上，还是声音上，达尔维都稳稳压过了秃鹫。 “f官阁下，按照签署的t约，其实我已经该回去了，但我还是选择来到这里，米斯特李是一个好人，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不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把亲眼所见的事情讲述完毕，记录员在核对后，达尔维签了字，这才感觉自己的内心好过许多，至少，他对得起李峰，不论是人，还是他的那番信任。 在达尔维退下后，整个大厅内再次响起了小声议论的声音，这事儿闹得，连人家外人都看不下了，义愤填膺的自愿过来作证，他们这些人，怎能不生气。 现场虽然不能指着鼻子痛骂，但座位旁边的吐出的吐沫，却多了起来。 “当事人辩护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方还有二号证人！” 在秃鹫的小老乡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挽救的时候，公诉人那边则不紧不慢的向他问道。 “sorry，非常抱歉~！” 哪怕是法学高材生，此时也麻了爪，人证物质都在，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对于达尔维说的话，这位还是认可的，毕竟，他当初也是这么来的，只是，对于这边文化的好奇心，促使他留在了这里，长达十二年。 秃鹫的那个做法，无论是拿到破球那个高度的桌面上，还是单单在这片土地，确实都是很下作，连他都非常的羞愧。 “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赔偿，我，我的求生箱里，还有黄金，手表，我，尽力赔偿，为我的错误弥补~！” 被痛骂了一顿的秃鹫，此时老实了一点，认清了现实，现在命是保住了没错，但是貌似并不是很保险，万一这一条指控成立，在老家，那可是要按一级谋杀来算的，自己的使用价值，并不是无限的。 两个被手铐拷住的手摊开，现在他也没其他的方法了，证据证人定死了，律师都没办法挽救了，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我的求生箱里，金链子一条，金吊坠一个，金戒指两枚，还有一个手表，盒子下面还有500刀勒，我都愿意赔偿给受害家人，祈求他们的原谅！” 如果刚才那位大胡子说的没问题的话，那求生箱理所应当，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自己的东西作为赔偿，获得谅解，这在老家，都是有和解赔偿金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钱财已经成了身外之物，反正他也看不见，索性看看，能不能换取谅解。 在把秃鹫的原话翻译出来后，审判台上的人，目光看向了公诉人这边，对于秃鹫所说的东西，还不知道是不是属实，需要验证。 公诉人这边，三个人，急忙在带来的材料中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找到了一份物资的清单。 “嗯，是有这些东西，但，受害人属于g家工作人员，军队体系中的一员，不论是受伤，还是死亡，自然会由我们进行救治抚恤，轮不到你这边!” 公诉人的话，打破了秃鹫的希望，他此时真的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当时手快了。 “当事人想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希望审判长还是能给一个机会，毕竟植物人的状态，也会牵连到受害人的家属，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繁忙之中！” 辩护律师眼看毫不留情被拒接，站起身后，向着台上鞠了一躬，坦诚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植物人状态，一天没死，那就一天拿不到丧葬费用，家庭就会被拖累一天。 连台上的三维审判，此时都陷入了纠结之中。 毫无疑问，那位老外律师，还是懂一些东西的，如果毫不留情的替家属拒绝，无疑会让这个陷入困境的家庭，雪上加霜。 法律也是需要有温度的。 “我不需要~！” 右边的门再次被拉开，冷若冰霜的话语响彻了整个审判厅的现场，面色平静的黄亚琴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在腰间，款款从门后走出。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这里，无一例外，眼神中，都透露疑惑。 她是谁。 “尊敬的审判长，以及诸位见证人，很抱歉在此时打扰到你们，我是受害人的家属！” 清冷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声线的震颤，哪怕没有借助麦克风，此时也传遍了整个大厅。 黄亚琴刚想弯腰致歉，那边的审判台上的三位，同时摆了摆手，毕竟挺着这么大肚子，哪里会让她再弯腰。 “不用，我们也正在对于此事进行商讨，你既然是受害者家属，来的正好，我们也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审判长目光看向了这位个子不高的女同志，那位受害人好像还是京城的，没想到她大着肚子，竟然不远千里还亲身赶到了现场。 当翻译把黄亚琴是受害人妻子身份，说给秃鹫听后，这位飞行员的内心，仿佛被人捅上了一刀。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儿。 人家挺着大肚子，那自己岂不是把人家的丈夫给干掉了？ 天呐，内心的负罪感，让秃鹫的脑袋深深的低了下去，狠狠的磕在了木制的围栏上，结果被身后的人拦住。 孩子还未出世，他的父亲就“死”在了自己的枪下，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的身上，回想到母亲在小的时候，怎么艰难的把自己拉扯大。 自己真该死呐！ 之前还不以为然，一心只想活命的秃鹫，难得找回了自己的良心，当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家影子，甚至自己影子存在的时候，没有人会无动于衷。 深深的负罪感，压的他难以呼吸。 “sorry，im sorry~!” 他难以想象，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自己，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后果，痛恨的双拳在木制围栏上重重的砸了下去。 “我不接受他的道歉，我也不需要他的赔偿，我只希望，对我的丈夫，有一个交代，他的所作所为，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 钱，黄金，黄亚琴不喜欢么，但这可是丈夫的命，他现在还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拿这个钱，小黄只会认为，脏了自己的手。 既然来到此地，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枪击丈夫的人，逃脱制裁。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再次欠了欠身子，小黄挺直了腰杆子，再次走出了门口，回眸看了一眼凶手，这才平静的离去。 就像刚才进门时的那样，轻轻的来，轻轻的走。 黄父一直站在门外，在女儿回来后，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爸，我们回去吧！”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小黄现在只想回到李峰身旁，让肚子里的孩子，记住他/她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是我的朋友，我要离开了，这个送给你们，这是我和他友谊的见证~！” 并未离开的达尔维，说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也不管他们俩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摘下手腕上，那块费一年工资买的手表，放在了黄亚琴的手心，随后转身离去。 庭内。 黄亚琴挺着肚子说出那番坚定的话语，就是刺向秃鹫的最后一把利剑。 随着父女二人的离开，大厅内，木槌最后一次敲击在桌面上。 “啪，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本章完) 587.第587章 专家会诊 “滋啦，滋啦~！” “zy电台人m广播，滋啦~！” “zy电台人m广播，滴，滴，滴，滴，哒~！” “各位听众，早晨好，今天是1月23号星期四，农历是腊月二十九，现在介绍本台今天的节目内容。” “滋啦啦，……！” “下面是新闻播报！” “于19**年*月*日，沪上军事法院经过审理……！” “滋啦啦~！” 会议室里的广播，吸引了所有穿着白大褂医生的目光，随着一双粗糙的大手过来旋动旋钮，电脑主机大小的收音机就此关闭，天线也被收了起来，按在了广播的后方。 “都听明白了吧？” 关闭了收音机的洪院长在会议室里重新落座，双手合拢后放在了桌面上，脸色有些憔悴，在全体参会人员身上扫过后，目光看向了戚医生。 “洪院长，您是说，咱们院前些天抢救那位，就是……？” 坐在后排的医生，反应过来后，看向了坐在首坐的洪院长，低声的询问道。 “啧~嗯！” 洪院长沉重的点了点脑袋，这也是今天把收音机搬到会议室的原因，让院里的骨干，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这就是当天，为什么让戚大夫不顾一切代价，都要抢救他的原由，在这里，对于丁秋楠丁医生，我代表全院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当机立断献血的话，我们恐怕就会错失了抢救机会！” 洪院长带头鼓起了掌，随后会议室里，其他人也立马跟着鼓起了掌。 坐在角落里的丁大夫，本来还不知道为什么开会要把她这个过来学习的给一起叫上，现在总算知道了。 “我，我跟他认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牺牲！” 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丁秋楠双手掐着白大褂的衣角，含蓄的欠了欠腰，紧张的说道。 “一码归一码，你无私无畏的举动，救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功臣，院里也不会视若无睹，因为你的编制也不在我们医院，功劳什么的，没办法直接给到你，只要是合理的需求，你都可以提出，医院尽力会满足你，哪怕是要调来我们医院！” 洪院长对着小丁同志点点头，手指头在会议桌上敲了敲，思绪了片刻，只能先给丁医生一个承诺，毕竟，接下来，还不知道上级部门，会怎么评价医院方面。 在场所有医生大夫的目光集中到这个小姑娘身上，这种事情，对她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句话就可以留在这所医院，要知道，这可是从厂医院一步跨入正规的大医院。 “感谢院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没有什么要求！” 小丁摇了摇下唇，低头思考了片刻后重新抬起了头，坚定的摇了摇头。 金瑞医院是一所大医院，但不知为何，经过此事，她想留在这里的心思反而淡了，面对洪院长伸过来的橄榄枝，还是拒绝了。 “好，后续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也可以找我，这事儿就暂时先放下！”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春节了，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平常人可以放假过年，我们不行，我们是医务工作者，该坚守岗位，还是要坚守，毕竟我们院医生的数量，还是欠缺的，大家一起过个年，有家属的，也可以一起过来，食堂也会安排肉菜，饺子，算是给大家的弥补，真有重要的事情，可以找为我请假！” 洪院长看出了大家目光里闪过的一丝失望，牵强的笑了笑。 主要是重症病房里的那位，事情做得着实不小，都牵扯到了外头，他也不确定，后续会不会有上级部门过来探望。 如果门诊急诊，医生大部分都休息了，科室里空空荡荡，那他的这边，也不好交代，所以他不得不召集全体，开个会，表达一下决心。 “最后，说来说去，人虽然救回来了，但现在还是躺在重症病房，戚大夫，你是他的主治医生，可以说说，你的看法么，如果人能醒过来，对于这样一位功臣，我们还是不能这样任由情况继续拖延下去。” 在安排过一桩桩事情后，洪院长把最难的问题，留到了最后，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并没有完全抢救回来，对于植物人，他也翻过很多存档的记录，目前还是束手无策的状态。 要是论治疗经验，还是第一线的主治大夫们，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洪院长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戚医生。 “所有弹头碎片已经取出，但胸腔各器官受损确实严重，植物人状态大概率还是因为受伤时缺血过多，脑部供氧不足，意识神经受到了损害，对这方面，我，确实束手无策！” 如果有办法，戚大夫早就用上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观察伤者的伤口恢复情况，他一个胸外科医生，不能把病人的脑袋给打开看看啊。 哪怕是神经外科的大夫，面对缺氧性脑损伤，也是束手无策，不论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醒来的希望都很渺茫，更何况医学技术匮乏的当下。 “康大夫，你们中医这边，有没有相关的对策？” 对于戚大夫的回答，洪院长也做好心理准备，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后，目光看向了中医科那边，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尸厥者，令人不仁，气闷不通，按理阴阳离合，但老夫亲自把脉后，观之脉象平稳，荣卫通畅，真气并未逆乱，不似邪伤脑窍，心神受损之状，但小同志偏偏其状如尸，难也难也！” 中医科的老大夫，康大夫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这个病人让他脸上的沟壑都更深了些许，浑浊的眼神眨巴了几下，像是个老神棍一样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们科里商议后，还是建议针灸辅助治疗，尝试能不能活血化瘀，醒脑开窍，中药方面，可以先吃几次安宫牛黄丸可以试试！” 安宫牛黄丸，拥有强热解毒，震惊开窍的作用，可用于中风昏迷，颅脑损伤。 这个时间，只有一家能够制作，并且还是按照传统老方配药。 只是价格么，很贵，一粒差不多平常人一个月工资了。 “用，库房里面的都拿出来，只要有效果。” 洪院长直接阔气的摆了摆手，这种药，这个时候不用还等到什么时候，哪里还会藏着掖着。(本章完) 588.第588章 拆线时的尴尬场面 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上。 那位年轻人依旧在沉睡中，就像水晶棺里的白雪公主一般。 开完会后，金瑞医院的专家们，此时都来到了这间病房，原本还有些冷清的病房，反而热闹了些许。 “正常七天拆线，我延长到了14天，先看看刀口吧！” 小心翼翼的把听诊器从被子下抽了出来，戚大夫转过头和其他专家们，商量起来。 “肺部恢复的怎么样？” 洪院长还记得，李峰肺叶切除过一小块，虽然不大，但还是立马问了出来，开胸手术本身风险就比较大，如果还有问题，他宁愿再等两天，不然万一因为拆线时刺痛导致肺部再出问题，那就麻烦了。 “我听没问题，声音清晰，没有杂音，幸好还是年轻人，恢复的比较快，要不，您听一听！” 洪院长也没犹豫，上前就拿起了戚大夫的听诊器，听肺音那是大夫的基本功，哪怕其他本事因为行政工作耽误了下来，这玩意他还是有把握的。 小心翼翼在敷料外，胸膛上听了几次点，洪院长这才点了点头，确定了戚大夫的判断。 “没问题，拆吧！” 白色的被，此时被护士轻手轻脚的掀开，穿着病号服的李峰，整体展现在整间病房的所有人眼里。 但情况好像有些微妙，刚才两边掀被的护士在掀到后半截，都明显的下意识停顿了一下。 “还是年轻好啊~！” 中医科的康大夫瞄了一眼，哪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见识过天赋异禀的能人，但也不由得不叹息了一声。 站在门口心揪揪的黄亚琴，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尽量踮起脚尖往病房里看着，奈何门是关上的，透过玻璃，只能看到一群白大褂，把病床围的结结实实，被好像被掀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病房内，刚刚都还看着病人的大夫，有的下示意的看向了门口，神色，十分别扭。 见怪不怪的护士，倒是丝毫不尴尬，右手边的，甚至捂着嘴偷笑了一下，结果遭到了自己院长瞪了她一眼。 紧贴着拐角的丁大夫，面色红润，微微偏过了脑袋，上下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眼神飘忽不定，不好意思看向病床。 “咳咳，解扣子，小心点，不要触碰到敷料！” 还得是洪院长这个过来人，赶忙吱声，让大家转移重点，病人可还躺着呢，屋内的温度，也不宜再浪费时间，别好端端的再把人冻着。 随着病号服的扣子解开，从胸口到腹部，二十多公分的包扎敷料展现在所有医生，护士面前。 哪怕经常和患者打交道，见到这么大的手术刀口，大部份人还是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前几天才换过的敷料，颜色还是雪白，白的有些刺眼。 戚大夫蹑手蹑脚的掀开了一个拐角后，借着光线，大概看了一遍。 “情况非常好~！” 可能是从医多年，也没见过恢复这么好的刀口，这次，甚至没让洪院长确认，他就直接撕开了两边的布胶带，把刀口创面展现了出来。 如果说李峰原本雪白的皮肤，像个瓷娃娃一般，就像一个艺术品，那现在，就是前胸贴肚皮，肋骨根根明显，就这，上面还趴了一只狰狞的“大蜈蚣”。 随着李峰的呼吸，细长刀疤，有些不规则，两边线头附近的皮肤，还有些浅红色类似发炎的情况，不过吻合的很好，并没有感染，只是身体排异的一种表现。 心窝旁边的弹着点，则浅浅的凹陷了下去一小块，能看到明显才长出不久的嫩肉，粉嫩粉嫩，不过周围全是缝合的缝合线，看起来也比较吓人。 “还是年轻好啊！” 康大夫不由自主又叹息了一声。 确实，受到那么大损伤，搁一般人，早尥蹶子了，这年轻人，虽然没醒过来，但不得不说，伤口恢复的，是真的漂亮，不论是长出来的肉芽，还是啮合的疤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怀疑，病人是不是晚上偷着吃高营养的食物。 “也不能耽搁了，抓紧拆吧，手脚轻一点！” 恢复的再好，人醒不过来，还是没用，洪院长把听诊器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柜子上边手表上的时间，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创口恢复，本身就需要补充营养，但这个伤者，只能喝些稀的流食，一时半会还可以，但时间长了，肯定架不住这么熬，对他来说，早一天醒来，才能真正活过来，不然，一切都等于无用功。 “洪院长，我女婿情况怎么样？” 看着走出门外的洪院长，面色憔悴的黄爸，扶着女儿的肩膀，看了一眼病房内，关切的询问道。 一旁的黄亚琴也是一脸紧张，双手死死的攥着父亲的衣角，眼神里布满了挥之不去的哀伤。 “刀口恢复的很好，里面正在拆线，脑损伤这块，目前是没有办法查出来的，一切还是只能靠他的意志力，还有求生的欲望！” “这是院里的安宫牛黄丸，捣碎后给他服用，拆线后，还会给他针灸进行外界刺激，暂时先看看，能不能起到效果。” 洪院长出来，就是特地跟李峰的家属解释这些，毕竟，从穿着上，也能看出，这对父女还是体面的，特别是这位黄姓的父亲，哪怕这么多天陪女儿这么熬着，身上还是有着那种不怒自威的“味道”。 听到院长的话，小黄希冀的目光渐渐暗淡，老黄也深深的叹了一口，这种无力感，跟级别没有关系，面对疾病时，都是束手无策。 接过三盒六边形的安宫牛黄丸，捧在手心的小黄此时特别想哭，慢慢的蜷缩着蹲了下去。 “小同志，心还是放宽些，你这还怀着身子，心情不好也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刀口恢复的好，这是好事儿，等下去妇产科那边，我也安排了大夫给你检查检查，不要太过悲伤，我们医院，再想想办法！” 哪怕只是托辞，洪院长也必须说出来，不论是李峰，还是他的这个老丈人，都需要他站出来，给他们打打气，振作起来，不能病人还没垮，家属就先垮了。 “感谢，麻烦你了，洪院长，谢谢！” 老黄把女儿搀扶到一旁的长椅上，用力的握了握洪院长的手。 躺在病床上的李峰，哪里知道，他这辈子还能吃上前世一颗十一万的药丸，还不止一颗。 真是山猪吃上了细糠。(本章完) 589.第589章 谁没有过那样的童年 大年三十。 京城的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雪，整个城市像是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 街面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偶尔能看见大门打开，大人嘴里叼着烟在门口的马路上，或者树梢上挂上大红色一长串的鞭炮，孩子们则捂着耳朵躲在后面，又是开心，又是紧张。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随着门后厚重的帘子的掀开，外面鞭炮声，孩子们嬉笑声，家长们喊吃饭的声音，都传进了屋内。 炉膛内的火焰，熊熊燃烧，泛出橙红色的光，努力的向炉子外边散发着自身的热量，让屋内和屋外成了两个世界。 进门的李楠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带着手套的双手，还抱着一柱长香，进来后龇牙咧嘴的笑着。 “妈，放完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摘下手套，随手把香摁熄灭后，放到门后的桌子旁，留着下次放炮时再用。 看到桌上的年夜饭，心急的她，甚至捏起一块猪头肉，昂着头扔进了自己嘴里，已经出落的越发高挑的小姑娘，像是枝头的苞，不知不觉间，逐渐长开了。 “你呀，风风火火的，还有点姑娘的样子么！” 系着围裙的刘茵，把案桌上一盘早已做好的炸鱼端上方桌后，解下了身上的围裙，手指戳了戳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 “哎呀，您又不敢放，我放了还挨您说，明年别找我了，让我哥给您放去，他可爱放了！” 说到他哥，刘茵的眉头拧巴了起来，表情有些不开心。 “哎呦，你哥啊，结了婚，你看还能想起咱娘俩不，大过年，就拍个电报回来，比你还不是东西，没心没肺的！” 拍掉女儿准备再次伸出的小猪蹄子，刘茵把筷子在桌上靠了靠，塞进了女儿手心里。 “哼哼，没结婚的时候，您可劲儿催，结了婚你还管他干嘛，您学学对门三大爷，解成哥要是不去他那吃，他还高兴呢！” 双眼放光的李楠，筷子都快使唤成了风火轮，这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碗里夹着菜，捎带着，还给母亲夹了几块。 刘茵撇了撇嘴，自己情况能跟老阎家学么，搁南边的老爹要是知道了，铁定第二天能杀到京城。 “还得是我，妈，我可是你的小袄呐，这大年三十，小袄陪您过，我就当没这个哥！”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大过年说破嘴话，我看你到时候嫁出去，你过年回来不？” 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年夜饭，虽然今年比去年丰盛了许多，但刘茵总感觉有些不对味，吃不下去。 “妈，早着呢，我跟您说，我就算嫁出去，我还陪您过，嘿嘿，我可不跟哥哥嫂子学！” 李楠娇憨的笑着，干饭的速度一点不慢，可能是比学校里强太多，两个腮帮子跟大仓鼠一样，鼓鼓囊囊，说话都变了音调。 擦了擦女儿嘴角的饭粒，刘茵白了她一眼，女儿什么性子，她这当妈的能不知道。 随着胳膊滑落，一把抓住了李楠的口袋，那里边塞的，可比嘴巴里塞的还要多，小丫头瞬间脸色一变，放下碗筷，捂着口袋。 “妈，您，干嘛啊~！” “我干嘛，你跟你哥，原来过年炸狗盆，挨你爸打，我看你是记不住了，现在他不在家，你倒是能单干了是吧！” 从女儿的口袋里，扒拉出她截留的鞭炮，刘茵眼睛一瞪，提溜出了一小串，甚至火柴盒都掉了出来，可见准备的有多充分。 李楠这边苦着脸，一脸委屈巴巴，还有着三分懊恼，可能是后悔，一个炮仗都还没来及放，犯罪物品就被查封了感觉。 “那是我哥炸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大白早就走了！” 死死的掐着口袋边沿，里面还剩几颗拆散下来的，大的已经被没收了，小的，李楠可得保住。 “不是你抱着大白两条腿，它能眼睁睁看你哥炸它吃饭家伙么，吃饭家伙炸的稀巴烂，不说狗了，人都得被你俩气没了，你个姑娘家，有点姑娘样子！” 刘茵哪里管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横着脸，就把所有炮仗都收了，直接扔到了门外，一群半大孩子，那乐呵的鼻子都冒泡了。 “得，您呐，收拾不了我哥，就知道收拾我，我明年，我也不陪您过了！” 小丫头生气了，头一拧，化悲忿为食欲，疯狂干饭。 “灶膛里的猫，后院栓的狗，猪圈里的猪，厕所里的人，有了炮啊，你们逮着可劲霍霍，大过年的，还是消停点，这么大了，再带着你上门道歉，我看谁丢人！” 一顿团圆饭，虽然一家人没有团团圆圆，母女俩至少还是在一起，被蒙着至少还能顺当把年给过了。 老黄家那边，则不一样了。 今年的团圆饭，跟李家一样，也是母女俩守在家里。 小小黄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妈妈的脸色，谁说小孩看不懂大人脸色的，她就能看得出来。 目前这些天，压根就没高兴过，她的小屁屁就可以证明，挨揍时，都比原来疼许多。 不安分的在板凳上扭来扭去，双腿在桌下晃荡着，眼珠子咕噜咕噜乱转。 “妈妈，爸爸没回来!” “姐姐，姐姐也没回来！” “吃你的~！” 把剥好的虾尾放进女儿碗里，神情憔悴许多的黄母，苦着脸看着那边的电话机。 这些天，一个人带女儿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总盼望下一秒，会接到丈夫那边电话，女婿那边没事。 结果，连梦里，这个电话都没响过，让她这个当妈的，当丈母娘的，哪里还有心思过年。 “叮铃铃~！” 想啥来啥，正帮着女儿剥虾的黄母，连手都来不及擦，慌慌张张的跑到电话机前，拎起了电话筒。 “喂，老黄么？”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黄妈胆战心惊的问道，拎着话筒的手，都有些不稳当。 偏着脑袋看着这一幕的黄贝贝，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她现在还没有学习过悲伤这个词。 她只能从妈妈的脸色，分辨出高兴与不高兴。 现在，很不高兴。(本章完) 590.第590章 改变的生活 改变的人 今年的年味，比往年来的更浓烈了一些。 虽然院子里缺少了某些人，但像是并未对四合院产生多大的影响。 往前几年，就算家里有好吃的，也会偷摸着收着点，但今年，有了前院儿李家作为表率。 不说大鱼大肉，至少院子里不会比别人家，少多少。 今年不论是肉票，还是其他各种副食品的票，那是翻了一倍多，反应出来，就是经济方面向好趋势，地方上副食品供应量大幅度增加。 往年阎埠贵写写对联也就混个瓜子生，今年不说其他，那个搪瓷大脸盆里，除了瓜子生，还多上了果，米团等吃食，让一家老小占了不少便宜。 “小楠啊，你再这样摔下去，等你哥回来，这车估计要换咯！” 在给门旁圃松土的阎埠贵，看着李家老二推着自行车回来，脸色有些肉疼，自行车挺好的漆，愣是被小丫头片子给刮了不少地方，外头巷子里雪都铲了，也不知道搁哪造的。 “二大爷，我哥才不会说我呢，谁让这自行车太重了，略略略！” 李楠怎么会听不出其中调侃，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谁学车没摔过自己，她现在一条腿跨大梁下面，斜蹬着，骑的可好了。 “啧啧~！” 看着小丫头片子把车搬了进去，老阎下唇都抿了出来，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这要是他家车子，几个孩子敢这样使，少说罚款罚个十块钱的，让他们涨涨记性。 “叮铃铃~！” “咱院儿，这哪里还有自行车么？” 想到清脆的车铃铛声，老阎又转过身子，左右看了看，俩小眼珠子正在眨巴，就看见刘海中搬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倒座房大门这边出现了。 “哎呦呦，老刘，你，你上哪弄了个自行车呐！” 手中的小铲子赶忙扔到圃里，手套都来不及摘，老阎就扑到了崭新的二八大杠前，堵住了去路，希罕的用手摸着锃光瓦亮的车铃铛。 刘海中下巴略微抬了抬，一身鼓鼓囊囊的藏青色中山装，胸前的口袋还插了一支钢笔，车把上，还挂着一个崭新的黑色公文皮包，那派头，简直比干部还像干部。 “去年咱们工会分房委员会工作出色，市工会奖励咱们厂工会的自行车票，就发到我这里了，左右寻思，搁家里也没事，今儿百货大楼不是热闹么，正好把它买了！” 说到此处，刘海中的肚子，那挺的可是更高了，自行车买了还不算，这个包，他到柜台第一眼，可就相中了，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太符合了。 看着老阎羡慕的双眼通红，刘海中的嘴角往上划了一个弧度，那心里，别提多得意了，院儿里第二家。 “哎呦喂，老刘，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庆祝一下，我那有酒，你这买车，也不跟我说一声，这玩意现在不便宜啊！” 老阎此时别提心里多酸了，涨价后的自行车，那不是有票就行，还得有钱，两百多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拿的出来的，哪怕是他家，也不敢这么霍霍。 “喝酒就算了，主要，我现在还管着咱们厂的家属楼，来回不方便，得有辆自行车使唤，再贵，只要能服务到群众，该买还是得买！” 刘海中能看不出老阎的思想觉悟么，不可能的，一眼就能瞅出来。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思想觉悟真高，出口的话，境界都跟老阎拉开了，当然，不排除想再往老阎胸口扎一刀，他现在可不是你口中的老刘了。 两人现在不同了，家属楼那边，四百户人家入住，那刘海中过去，就是说一不二的管院大爷，见过世面了，哪里还瞧得上这小院里还排老二，扣扣索索，难成大事的阎埠贵。 这番话听到耳朵里，阎埠贵的眼珠子，是彻底的红了，刘海中不给面子也就算了，还隐晦的扇了他一耳光，人搞不好，都看不上院儿里一大爷这个职务了。 “哎，我说，老刘，你家属区……~！” “当当当，您好，二位大爷，咱轧钢厂平安驾校李峰李校长，是不是住这儿？” 老阎还没来及掰扯，院子里，进外人了，手上提溜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过，口音，倒反而像是本地的。 “嗯，是的，小伙子，这是？” 刘海中拎着车后座把车一撑，取下公文包后，背着手上前上下打量起来。 “我是他学生，平安驾校第一批出来的学员，后边工作分外地去了，这不是放假回来，来看看我师傅！” 小伙子倒是一点不含蓄，看样子搁机关里一晃荡，也沾上了油滑的意味，笑吟吟的看着比干部还像干部的刘海中。 “哎呦，李峰，他年前升副处了，去外地学习去了，还没回来，不过他家是搁这里！”老刘指了指一旁的李家。 “副处啊，升了副处好，我那时候学得慢，还多亏了他的鞭策！”小伙子听说后笑的更开心了。 “李家妹子，有人找小峰，你看着出来一下！” “诶，来了~！” 院子也就那么大，老刘吆喝一声，刘茵也就掀开了门帘，看着前院儿这仨。 不过，目光还是在刘海中身上停留片刻，还擦了擦眼珠子，这人在心里的固定形象一下发生转变，刘茵差点没瞧出来。 “阿姨，我叫孔三喜，外地回来，带了些不值钱的东西，来看望我师傅李峰，既然他不在，您先收着！” 说完，小伙子赶忙把拎着的袋子，直接提到了门口放下，丝毫不带犹豫的。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外地回来，赶紧先回家，把东西啊，给亲戚朋友带过去，我家不缺这些。” 张开的袋子里，能看到封好的绵白，还有一条双马香烟，底下零零碎碎，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特产，别说，老阎在一旁干看着，都替刘茵急了起来。 学生毕业后送老师东西，哎，他怎么就摊不上这些学生呢！ “不不不，您一定收下，我这，擎当给您拜年了，哪能空着手！” 说完小伙子弯了弯腰，随后就非常干脆的跑了。 “你说这孩子！” 刘茵还没跨出门，那什么孔三喜就跑了，把她尴尬的，看着门口的手提袋，麻爪了。 还没想好怎么办，倒座房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您好，这平安驾校李峰李教练家是不是住这儿！” …… 沪上。 躺在病床上的李峰，哪里知道，自己的那些“学生”，开车技术有没有长进不知道，但一个比一个猴精的去他这个便宜师傅家拜年。 郑朝阳这个年，也没回京，也是在沪上处理抓捕后的各种审讯工作，难得再次到了医院。 看着依旧陷入沉睡的年轻人，内心喃喃自语。 “你小子，抓紧醒过来啊，这次动静闹这么大，你要是这么走了，可就跟天大的机缘错过咯！”(本章完) 591.第591章 羊水栓塞 沪上金瑞医院的重症病房里，现在又添了一张床。 预产期的临近，让那个身高并不高的小姑娘，现在做任何一个动作都越发吃力。 之前，还能照顾照顾床上的病人，现在，连自己照顾自己，都有些为难。 “爸，我自己来~！” 看着父亲拎着饭盒推开门进来，黄亚琴挣扎想要坐起来，结果还是父亲亲自扶着，才能斜躺在床头。 被下的腹部，现在高高隆起，不知道是不是重量压迫到腰部的神经，不论是起床，还是翻身，现在都异常困难。 “慢点，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大夫说，自己要注意一下！” 重症病房，毕竟不是妇产科，妇科大夫，偶尔来给小黄检查检查身体，还有腹中的胎儿情况，但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黄爸亲自去门诊那边跑一趟，特别是预产期的到来。 小黄默默的点了点头，侧着脑袋看着静静熟睡的丈夫，她现在的脸色晦暗，双腮都陷了进去，浮肿的眼皮下，眼窝深陷，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非常憔悴，眼中透出一种疲惫和无助。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连镜子都不敢照了，引以为傲的长辫子，因为长时间没有洗，已经油光锃亮，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如果不是肚子里还有着一丝牵挂，她恐怕是第一个精神崩溃的，这几个月，实在是太难熬了。 “需要帮忙么？” 敲门进来的丁大夫，看着李峰老丈人打开一个个饭盒，虽然是询问，但已经开始动手帮忙了。 “这位丁大夫，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呐？” 看着丁秋楠手脚麻利的勾凳子，摆弄饭盒，帮自家女儿批外套，老黄站起身锤了锤腰，有些干裂的嘴唇勉强一笑后问道。 这个问题，他疑惑好长时间了，面前这位大夫，他真的好像有印象。 “对，去年这时候，两会么，我是负责跟车的大夫！” 正好床头柜上，还有今天刚送来的报纸，丁大夫瞟了一眼后，迅速收回了目光。 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一箱箱茅子，把那些年轻人，灌的是咛叮大醉。 “哦，对，我就说嘛！” 对于丁秋楠，黄亚琴了解的可比她父亲了解的多多了，毕竟，去年婚宴时，她也是现场的见证人之一，去年也是受到了重伤，差点没抢救回来呢。 想到了丁大夫的当时脑袋受的伤，小黄忽然一把抓住了丁大夫的胳膊，自己怎么忘了，她的父亲，好像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而且别人不敢上的手术，他敢。 “丁大夫，你的父亲，能请他过来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黄亚琴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有一丝机会，她愿意去争取，不能让孩子出生后，就没了父亲呐. 正在摆弄饭盒的丁大夫身形立马停顿住，撩了撩鬓角长长的头发，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李峰的事情，他怎么不会问呢，医院里有电话，像这种救人的事情，她丁秋楠占用电话多长时间去请教都可以，但她的父亲没过来，已经代表了。 植物人是世界性的难题，跟自己当初受到弹片损伤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能看见，另一个是缺氧导致的脑细胞受损，现在，没有仪器能检查出来，哪里受损，受损多少，甚至这样的脑细胞，能不能恢复，恢复时间多长，还是个未解的谜。 一旁的黄爸看到女儿紧紧抓着丁大夫的胳膊，一脸期许的看着她，也停下了手中的活。 “你先吃饭，我抽空问一问~！” 把拌好的蒸蛋饭放在小黄的手心里，丁大夫帮她扎起了散乱头发，作为大夫，她知道怎么才能让家属放宽心。 黄爸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给病床上的女婿，喂了后厨熬的鱼汤，奶白色，味道很香，有些会从嘴角溢了出去，黄爸都会拿着毛巾，仔细的擦一下。 丁大夫看着这一幕，心情压抑的说不出来，去年，她躺在病床的时候，一直也是爸妈轮流照顾，只是，自己当时是有意识的，面前这位，却一点意识都没有。 “嗯，是饭盒漏了么？” 坐起来吃饭的小黄，忽然感觉裤子湿了，还以为是蒸蛋拌饭的汤汁从饭盒底下漏了出来，还在歪着脑袋看饭盒底部呢，旁边的丁大夫脸色已经变了。 “快，羊水破了~！” “9号房孕妇即将临盆！” 与第一次生产的小黄不同，丁大夫反而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赶忙到门外向着护士站那边喊话。 屋内的小黄一手拿着铝饭盒，一手还捏着勺子，很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老黄也紧张把喂女婿吃饭的活放在了一边，他是经历过两次的，知道羊水破了后，第一时间该干嘛。 “别，再让我吃两口，我怕进产房没力气~！” 看着父亲要拿走手上的饭盒，小黄着急，又挖了一勺米饭，塞进了嘴里。 护士站那边，早就知道，这边的情况，听到丁大夫喊出即将临盆，立马三四个护士就冲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小黄往楼下产科搀扶着送过去。 一路上，都是顺着裤腿淋下来的羊水，看到这一幕的医生，病人家属都主动靠向两边，让出通道，小黄这边，就这还不忘，再大口吃几口，补充体力。 一直到产房，时刻关注的丁大夫，脸色愈发难看。 因为地面上，已经出现了血渍，羊水出现了明显的红色特征，刚才还大口干饭的小黄，现在明显状态不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直接进手术室，准备抢救。” 看到小黄脖子已经支撑不了脑袋，无力搭拉到一边，跟之前判若两人的样子，丁大夫的着急的声音，已经有些走调。 身后一直跟随着的黄爸，眼神里已经能看到惊恐。 “哇~！” 吃下去的蒸蛋拌饭，随着一声呕吐，全都从口中吐了出来，整个人现在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几个护士搀扶着，恐怕人都倒了下去。 “是不是羊水栓塞了！” 匆忙把孕妇扶到送来的急救床上，丁大夫打着手电，照射着小黄的瞳孔，一旁推着床的产科大夫，已经根据这些外在症状，判断病情了。(本章完) 592.第592章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羊水栓塞。 通俗来讲，就是指孕妇腹中的羊水，混入了母亲体内的血液循环系统，血管里进了“脏”东西了，本身就狭窄的血管里，一旦被堵住… 在孕妇分娩时，最怕的就是这个病，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人，不明不白就走了，十分的凶险。 作为有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怎能不了解医生口中的“羊水栓塞”，他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这种病症，会到了自家女儿的身上。 阳光明媚的中午，此时哪怕走廊上遍布午时的光线，黄百泉都感觉手脚冰凉，视线里一片灰暗。 “duang~!” 手中捏着的饭盒应声落地，包括刚才女儿还抢着吃最后两口的勺子，也在右手坠落地面，这一刻的老黄觉得，天是真的塌了。 满脸的焦虑和恐慌，目光不停的在四处扫视，仿佛在寻找某种答案，却感到束手无策。 身居高位又如何，再是喜怒不形于色，面对滔滔涌来的重症，终究还是一个老父亲。 前脚女婿中枪，已经让这个家庭风雨中不停摇摆，现在女儿从产房，又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那不停闪烁的“红灯”，让老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双眼紧闭的黄亚琴，此时唇色异常发紫，伴随着不停的无意识的咳嗽，人明显已经处于昏迷当中。 手术室外，老黄右手夹着烟，低垂着脑袋，随着右手下意识的哆唆，烟灰坠入了地面。 时间太过久远，他记忆甚至模糊了，初次见到女儿出生时，当父亲时的心情。 6时48分，丁大夫无力的按着胳膊肘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不停痉挛的的孕妇，鼻子上塞进鼻导管之后，稍微好了一点。 “呼吸功能衰竭~！”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已经闻讯赶来的洪院长，在里面了解到情况后，皱紧着眉头，通知这条，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急救床下面的床铺，已经一塌糊涂，羊水，血液，把洁白的床单染成了乱七八糟的颜色。 手上的烟头扔在地面，老黄双手捂着脸，他从未想过，这样的病症会在自己家的孩子身上，焦虑和无助，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现在，只想看着女儿，能够走出手术室。 下午2时06分，洪院长亲自抱着刚出生的孩子，送到了黄百泉的手中。 洪院长这时候，是真的头疼了，女婿在医院里还躺着，女儿现在又生死不明，他也是做父亲的，子女的一个个噩耗如果都像这样接二连三，不说老黄了，给他，他都架不住。 “给她吸氧~！”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一刻淋漓展现，伴随着还有胎儿的“哇哇”哭鸣。 这个时候，手术台上，那位身高差不多一米五的小姑娘，周身已经被插便了数条管子，静脉输血的，补液的，甚至连气管处，都紧急插管。 羊水没了，胎儿也容易缺氧，活不了多久，加上现在产妇羊水栓塞，如果不尽快生出来，随着产妇血压降低，胎儿死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胎儿被从宫内取出，剪断脐带后，大夫毫不客气的倒拎着小腿，拍打了几次屁股。 “哗啦啦~！” 但现在的情况是，两个可能都会死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选择保住生存概率大的。 又一批大夫从其他科室匆匆忙忙赶来，但没有人还有闲心管边上的老父亲，甚至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像是医院里来了一个让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魔，所有医生全部披甲上阵，搏得那一丝生机。 产妇已经进入到休克状态，下体大量出血，如果再不分娩，可能两者都一命呜呼，产科有的时候也很为难，第一个选择肯定是保大人。 不论是吐出来的，还是饭盒掉落后溅落地面的蒸蛋拌饭，已经被收拾卫生的清洁工打扫干净，就连老黄手头的这支烟，都是人家给的。 拍了拍产妇父亲的肩膀，洪院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检查宫内出血点，肾上腺素1个单位！” 真的难以想象，女婿走了，女儿再走了，这白发人接连送两个黑发人，是什么样的场景。 “产妇o型血，血库已经调血！” “上麻醉，准备剖宫产手术！” “黄委员，里面进行了剖宫产，抢救出了胎儿，是个女孩，但您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还在抢救中！” 手术室内此时已经成为战场，医生护士们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拿出了平生所学，投入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 “心率降低到35了！” “洪院长，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如果此时有监护仪，那屏幕上面一定开始高频率的波浪起伏，然而现在并没有，所有的一切，都靠床边的大夫，护士们，凭借着仪器来判断。 “让让，让让~！” 1时36分。 看着已经迅速瘪下去的肚子，她现在面临着历史性的难题，先救母亲，还是先救孩子。 老黄双手扒着窗台，后背抵在了墙上，尽量不让自己滑下去，目光始终盯着手术室的那扇门，回忆着亚琴小时候的样子。 面对一个个问题，丁秋楠下意识的按照教科书那样解决，然而她还是能感觉，一条生命，正在眼前眼睁睁的逝去，不，是两条。 “整个院里，能来的都来了，血站把库里所有的o型血都调过来了，我也是做父亲的，我也有女儿，我理解你！” 接二连三的大夫，向着手术室跑来，撞到这位中年人后赶忙给他推到了一边，随后一个个消失在那扇门之后。 眼看产妇痉挛减轻，产科大夫迅速瞥了一眼生理情况，第一时间下达了手术指令。 “心律已经失常，血压降低~！” 直到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这才交给了边上的护士，转头立即扑到了救人的行动中。 老黄哽咽的声音，从手掌下面传了出来，哪怕是孩子出生的好消息，也抵挡不了他此时内心的恐惧。 7时24分，手术室门外的红灯熄灭，那个个子不高，喜欢吃零食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小姑娘，盖着洁白的床单，从手术台上推送了出来，在她父亲痛苦的哀嚎中，被推送到了地下负一层。 7时50分，跟自己外公同时在嚎啕大哭的娃娃，被送回了9号重症病房。 神奇的是，在被放在病床枕边的时候，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婴儿，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逐渐停止了啼哭。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遗憾的是，小黄这位可怜的母亲，到底还是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宝宝一眼。(本章完) 593.第593章 庄周梦蝶 “马上月底了，你的业绩还不往上冲一冲，再卖两套，提点就不一样了！” 汪一博斜躺在vip室的椅子上，给李峰扔了一支芙蓉王，点着后吞云吐雾的说道。 “算了，差不多就行了，昨天客户本都翻烂了，没准客户了，这个月就这样吧！” 站在窗户边的李峰，推开了断桥铝的窗户，朝售楼部下面样板房展示区弹了弹烟灰，随后把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甩肩膀上，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准备下班。 “走，东城那边新开了一家足道，去试试？” “我不是那种人！” “你就说去不去吧？” 汪一博把椅背上的西装一拽，搭在了手腕处，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嘴里叼着烟，看着表情有些木讷的李峰。 灯火通明的售楼部内，旋转楼梯下，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下来，通过了空无一人的沙盘区，到了售楼部侧面的停车场。 “开我的，开你的？” 熟练的把钥匙插进门里，开了锁之后，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这辆满满复古风的红旗轿车，李峰熟练的挂挡，上路，像是对这辆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 像是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锚点，一直浑浑噩噩的李峰，脑袋瞬间恢复了清明，想起了很多忘却的事情。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车了，还能上路么，车头你还敢挂着红旗，你可真屌？” 坐在小马扎上的李峰，猛烈的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眼珠子后，心虚的四周瞅了瞅，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来的。 服务员拉上包间的窗帘，打开空调后，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 “肯定开你的，我那破标识修去了！” “换就换呗，该怎样，就怎样，没有卖不出去的房子，只有卖不出去的价格！”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奢华场景，李峰还是犹自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换好拖鞋，拿着手牌，到了包间中。 被拽入无尽暗河中的李峰，在河中奋力朝岸边游去，奈何越来越远，河水逐渐淹没头顶、鼻腔，直至整个人溺入了河水中。 听着技师开始推销起他们的会员业务，李峰缓缓的再次闭上了眼睛，看来没戏，又是套话来的，会员，狗都摇头，某团团购不好用么。 拍了拍胸口，这要是去洗脚当场被媳妇抓了，李峰很难想象，小黄会不会拿刀捅了自己，特别还是躺人怀里按脑袋的时候。 身后的黄亚琴，双手掐着腰，面对着比自己高许多的李峰，昂起头，丝毫不虚的怒斥道。 “咕嘟咕嘟~！” “贵宾两~~位，楼上请~！”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眼中，寒光一闪，步入了湍急的暗河中。 兀自一睁眼，李峰赶忙两条胳膊把上身从技师的怀里撑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冲进来的小黄。 “坏了，我媳妇~！” 手指抚摸着颇有年代气息的轿车，汪一博眨巴眨巴眼睛，托着腮帮子转了一圈，看向了李峰。 “还好，还好！” “好嘞~！” 周围的环境，瞬间如同破碎的镜子，支离破碎，黄亚琴那张气势汹汹的脸蛋，留在最大的那张碎片上，逐渐远去。 躺在沙发上，感受着技师按着脑袋的两人，睁开眼后，对视了一下，是给李峰按着脑袋的那位问的。 依然是那片暗无天际的空间，漆黑色的河流与背景融为一体，只能听见湍急的流水声。 “哎呦，我擦，钓个鱼，还能钓睡着了？” 恐惧感油然而生，仿佛错过了人生中的大事，面对媳妇的质问，张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留你名片吧，我今天介绍的够多了，嗓子都哑了！” 小黄歪了歪脑袋，坐在了李峰刚才的小马扎上，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名片。 直到，河流中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 “有个锤子！” 耳畔旁，仿佛还有售楼部同事的问话，低垂着脑袋的李峰，猛然抬起了脑袋。 好奇的打量着车里的陈设，看着有板有眼开着车的李峰，王一博托着下巴说道。 “你x1呢？” “我问你呢，没钓上鱼，你为什么不回家！” “李峰~！” “小黄，对，黄亚琴，自己的媳妇，自己结过婚了！” “我随机，他6号，一杯绿茶，我一杯菊茶~！” “这不是我的车么，什么x1？”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睡着了，漆黑色的鱼竿依然夹在腋下，没有鱼线的鱼竿，却是能随波逐流，不时轻颤一下，仿佛看不见的鱼线，能够被河流所带动。 鱼竿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李峰想松手，但杆子跟502胶水粘住了似的，死死的黏在手心，把李峰往那条漆黑的河流中拖去。 都没意识到身后竟然来人，李峰下意识的回答身后人的问题，还没转头，腋下的鱼竿，像是被鱼拖走一样挣脱而去，李峰赶忙一把抓住。 咬牙切齿的使出浑身力气，跟鱼竿下面的巨物较着劲。 被鱼竿拖动的李峰，听到“慧慧”两个字，肩膀忍不住的颤抖，下意识的看了看媳妇的肚子，什么时候卸的货，自己竟然不知道。 “没有钓上鱼，为什么不回家！” “听说了没，最近销售业绩不理想，上边好像要换个新的销售经理，凶的很！” 像是已经习惯随时接触到各种客户，汪一博懒洋洋的把脑袋往上拱了拱，再次闭上了眼睛。 弹飞了已经抽到了屁股的香烟头，李峰摸了摸自己身上，结果真掏出了一串车钥匙。 此时后知后觉的李峰，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惊悚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缓缓的转过了脑袋。 “一万多一点，现在买还有折扣……可以先去售楼部看看，了解一下！” “我们办会员也有折扣，冲一千抵一千五呢，像你们这次艾草足浴……！” 站在岸边的小黄，没有去拉扯丈夫的举动，反而双手握成了喇叭状，朝着湍急的河面喊道。 感觉意外淘了个客户，李峰想到还差两套业绩，从甩到一旁的西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拍在了两张按摩床中间的茶几上。 “慧慧饿了，你知不知道，有你这么当爸的么？” 都快被按睡着的时候，只听到旁边的房门，被骤然的推开，撞击到墙壁时，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把慧慧带好~！” “你们是卖房子的么，现在的房价多少了？” 李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比较佛系，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大不了换下家，说完后，一眨眼，竟然就到了足道店楼下。 “钓上鱼没有？” …… 浓烈的窒息感，让李峰喘不过来气，靠着本能，不断的挣扎，直到，再次能够呼吸。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胸口，非常的疼。 耳畔，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本章完) 594.第594章 大梦谁先觉 梦中的景象，在脑海里如同幻灯片一般掠过，清晰而扭曲。 如梦幻泡影，似真似假，似实似虚，诡异到了极点，如果可以形象一点表达，就像滚球兽和太一回到东惊的那一天，只是背景音乐没有了波莱罗舞曲。 时间正好自己穿越前一天，真实到让人毛骨竦然，身处其中的自己，竟然分不清虚幻和现实，脱离后才发现其中的景象是如此的荒谬。 “还问自己什么时候结的婚，老子1962年就娶媳妇了，比你早了将近60年，副处级干部，说出去，能吓死你个龟孙。” “换销售经理，是男是女我都没见着，如果有一天能回去，我再回请你吧，老汪！” 汪一博的样貌在脑海中渐渐远去，李峰的嘴角渐渐向上滑出一个弧度，像是挂上了幸福的微笑。 “咳咳，嘶，好疼~！” 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睁开后的眼睛，第一眼就是天板，李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就被胸口的疼痛牵扯到，眼皮子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仿佛就在身旁，李峰稍微转动了一下脑袋，就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背对着自己，肩膀左右轻微摇晃着。 “她饿了~！” 哪怕全身没有多少力气，李峰还是斜抱着左右晃了晃，直到宝宝合上了小嘴，这才尝试交给老丈人。 “好，好，我带她去喂一下，你，你先检查~！” …… “这里疼不疼~！” 枯瘦的胳膊，从洁白的被下伸了出来，茫然的往前伸着，李峰真的是难以置信，那一头白头发，面容恍若衰老了十岁，怀里抱着孩子哄的老人，竟然是自己的老丈人。 病房里的医生还有护士，都没有吭声，保持异样的安静，只是脸色，都愈发沉重，刚才李峰哄宝宝那一刻的暖心，瞬间消失不见。 李峰抬起胳膊，指了指孩子，又指了指自己，老黄悲怆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把孩子放在了李峰的枕边。 手足无措的李峰，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怎么自己一觉醒来，世界像是，又变了一个样子。 “乖，乖，不哭，先让爷爷抱一会儿，等会儿爸爸再抱你！” “不疼~！” 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不光整个护士站被惊动了，甚至连住院楼的楼上楼下，都响起了“咚咚咚咚”的脚步声。 穿着白大褂的，没穿白大褂的，扶着帽子，戴着口罩，全部就像一头饿狼一样，一股脑的扑到了9号重症病房门口。 低着头解着胸口的口子，方便医生检查，李峰随口说道。 女婿现在骨瘦如柴，虚弱的很，好不容易醒过来，他真怕，会接受不了，还好，医生大夫们，也很配合，心照不宣的没有把情况告诉刚醒来的病人。 看到这一幕，老黄像是想起了亚琴的小时候，实在太像了，眼眶里含着泪水的他，心都化了。 手术缝合的刀疤那么长，他自己都有点吓着了，差点把命浪没了。 这是李峰在病床上醒来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异常的嘶哑，干瘪的就像一颗被暴晒了十年的生，从来没有更换过机油的发动机。 “爸，您，怎么了？” 等他缓缓转过头后，李峰见到他的第一眼，神情都恍惚了，闭上眼，又重新睁开后，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眼了。 “啊~！” “爸~！” 一直到要李峰脱裤子，看看下肢的情况，李峰这才有点尴尬的捏住裤腰，看着屋内那些还不出去的女护士。 “孩子麻烦您先抱一下，我们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很神奇，像是听懂了李峰的话，小家伙还真是没有再哭了，扁了扁嘴巴，就这样乖乖的到了她爷爷的怀里。 “啪~！” 老黄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再哭出来，抱着孙女走出了病房。 “医生，大夫，9号房病人醒了~！”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门外，朝着外面粗哑的喊道。 植物人自然苏醒，不论是这个医院，还是沪上医疗界，乃至全国所有顶尖医院，至今还真没碰上过。 看着老丈人这幅模样，李峰真的不知所措，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孩子。 眼睛半睁不睁，白生生的胳膊从小抱被中挣脱了出来，五根短肥短肥的手指蜷缩成一团肉球，随后把食指塞到了粉嫩嫩的嘴边吮吸了起来。 “张嘴~!” 不消一会儿，病房里已经挤的满满当当，全是各科医生、护士，全部跟看猴子似的，看着靠在床头摸着宝宝脸蛋的李峰。 “她可能是饿了，爸，您抱去要不让亚琴喂一下！” “小，小峰~！” 佝偻着腰的老人，摇晃的肩膀瞬间定格，伫立在原地，婴儿的啼哭声越发洪亮。 李峰点了点头，准备把孩子交给了一旁的老丈人，结果她眼皮都没抬，张开小嘴，看样子又要啼哭。 李峰点了点头，解开扣子后，这才看到胸口早已吻合的疤痕，脑袋里，闪烁着中枪时的一幕幕场景。 刚才还嚎啕大哭的宝宝，脑袋歪到了李峰这边，吸了吸鼻子后，消停了下来。 “嗯~！” 始料不及的，不止有李峰，抱着孩子的黄百泉，甚至连哄孩子都忘了，怔怔的看着，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李峰。 不知道为什么，老丈人看到自己后，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豆大的眼泪，像是雨滴一样，不断地往下溅落。 那眼珠子，一个个都差点瞪出眼眶，还得是洪院长来得及时，不然李峰真成了金瑞医院的祥瑞了。 虚弱的拍打了自己的脸颊，李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切切实实的疼痛感，又在反馈给他，现在并不是处于虚幻的世界。 其中，还有一位女大夫。 “咦，丁大夫？” 看到了角落处，还有个老六躲在别人身后，影影绰绰鬼鬼祟祟的看着这边，李峰更是死死的掐住裤腰，怎么都不松手，别以为戴着口罩自己就认不出来了。 “病不讳医，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还抱着陈旧的思想！”(本章完) 595.第595章 李慧 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摆了几个饭盒。 西红柿炒蛋、青椒土豆丝，白水蒸蛋，紫菜蛋汤，医院后厨的小灶现做，送上来后还冒着热气，就被狼吞虎咽的李峰，塞进了嘴巴里。 这番如狼似虎吃东西的模样，跟饿死鬼投胎，也没有什么区别。 全身检查过后，除了营养不良，也并没有其他后遗症，思维还很活跃，让这些大夫们，像是找到了新的课题，人生有了一个崭新的研究方向。 “濒死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闻到什么，还能不能记下来！” 看着李峰狼吞虎咽，执着不愿离去的几位脑外科大夫，外加可能是神经科的吧，目光炯炯有神，一个个掏出小本本，记录着，可能是关于科学，也可能是关于人生尽头，那解不开的秘密。 “濒死？” “没呐，我当时就想睡觉，然后就倒头就睡了，要相信科学，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的存在!” 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李峰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旁边医生的肩膀，斜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几位大夫，面色有些遗憾，医学是讲科学，但人的意识本身就不科学，虽然是客观世界的主观映像。 “没，没有钓上来鱼，最后好像被人踹下河了，一阵窒息感之后，我就醒了！” 吃的差不多的李峰，揉了揉吃饱了的肚子，端起那盆汤时，还是把自己碰见的希罕事稍微说出一点，总得对科学有点贡献是不是。 “我没事，老一点就老一点吧，早一点走，还能早一点见到……老战友们！” 说完后，不由分说的丁大夫，竟然直接把房门给带上了，连头都没回。 “你做了什么？” 黄百泉把怀中扭动不安的孩子，交到了李峰怀里，这小家伙，你猜怎么着，闭着眼睛，伸出抱被的两条胳膊，直接扒着李峰的衣服，就不扭动了，老实的不得了。 李峰五指张开伸长了胳膊的样子，很像尔康的表情包，奈何，门已经关上，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看着丁秋楠仿佛不想跟自己说话，李峰也没惯着，这大冰山还是这样冷，自己去哄媳妇不好么，生孩子自己竟然没在边上，这不得被她说一辈子。 “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钓鱼的人，但我下意识甩了几杆！” “不过~！” 他这一睡几个月，醒来后还生龙活虎，思维正常，完全不像有什么缺氧脑损伤的后遗症。 “水？” 几位大夫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其中一位，还真一丝不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 一直在门外，等的都有些着急的丁秋楠，敲了两下门，看着李峰的几个医生，在探索科学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求知欲。 重新躺回到床上，李峰双眼无神的望着天板，想起了自己有了宝宝，上辈子可都没经历过当父亲，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实现了，嘴巴掩盖不住的笑意。 “会不会，你钓的不是鱼，而是……？” “对，一片黑暗的环境，但是能听到湍急的水流声，不过，还是得相信科学！” 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老丈人回来了，怀里还抱着李峰的心头肉，吃饱了靠在床头的李峰，差一点腾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看到丁大夫有些不忿，这几位求知欲满满的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些过分了，赶忙把记录的本本，重新塞回了白大褂中，一个个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闷着头走进来的丁大夫，一言不发，面对李峰好奇观察的目光直接无视，拿起了吃完的几个饭盆，直接走了出去。 乖巧可爱的样子，虽然还没有长开，有些皮肤褶皱，但怎么看怎么都顺眼。 看李峰陷入回忆的样子，一脸正色，也不像是瞎扯淡，几位爱好这方面的大夫，还是在小本子上记录了下来，哪怕他强调了，要相信科学。 “小峰啊，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 李峰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婴儿的屁股，开始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首先，就是好像有些粘自己，虽然心里开心，但也得照顾黄爸的情绪。 “好了好了，差不多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们研究什么，也让他休息好再说！” “他是你爷爷，是你妈妈的爸爸，爸爸的爸爸，你也得听爷爷的话，知不知道~！” 李峰张着嘴巴，自己都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那条河流从哪来，去往哪里，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他都无从考证了。 “嘶~！” 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别说四十多岁了，说五十多岁，都嫌少了，怎能让李峰不感叹，自己一场病，让老丈人受了那么大煎熬，一夜白头。 实在太想切开研究研究了。 小家伙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看了看凑到脸跟前的大脑袋，又瞅了瞅旁边的另一位，两条小腿，可劲蹬了两下。 走到门口的丁大夫身形一顿，手中的铝饭盒发出了磕碰时的叮当响声，低下了脑袋，看着门口的水磨石地板。 说完，李峰一口把蛋汤给闷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现在都仿佛欢呼雀跃，鼓动着自己，能吃多吃点，看来，它们这三个月，确实饿坏了。 “我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 三位大夫全部转过了脑袋，看向了提问的那位精神科的医生，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敢说，你就敢问是不是，你俩怎么不去写小说去呢。 “钓上来什么没？” 空军…… “是剖腹产么？” “她刚做完手术不久，你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做手术？” 看着小宝宝充满活力的样子，老黄脸色好看多了，冲着床上的女婿说道。 “哦，哦，对，那我们先回去，有想起什么，可以跟我们说，这一块，国内目前还是一片空白，我们希望，你的经验能帮我们填补！” “咚~！” 挠了挠下巴，李峰回忆道，但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杆子和小马扎，是谁给自己的，难不成自己在忘川河边亦或者集体的意识河流中，当了钓鱼佬，还荣获了最高成就。 直到走到了床边，李峰才揪着眉头，有些唏嘘的看着老丈人白的头发，还有略显佝偻的腰。 这一剧烈活动，让胸口产生了疼痛感，刚想起来的李峰，又龇牙咧嘴的躺回了床头，但目光还是始终盯着老丈人怀里的孩子，哪怕就是疼，他也是开心的。 “我媳妇在哪，我去看看！” “爸，这几个月，让您费心了，您这头发，哎……！” “喂~！” “男孩女孩？” “女孩！” “那就叫李慧好了，小名慧慧，聪明智慧，这可是你母亲想的哦~！” 说完，李峰抱起了小慧慧，笑的非常开心，在宝宝脸蛋“吧唧”亲了一口。(本章完) 596.第596章 终闻噩耗 清晨的雨露，汇聚在树叶的尖尖，在叶片承受不住之时，微微一颤，水珠应声而落。 太阳照常升起，洒下温暖的晨光，春意渐浓，万物复苏，天空湛蓝，白云飘逸，微风轻拂，给人一种宜人的感觉。 海关钟楼的响起的敲击声，遥遥的传到了医院，开启了金瑞医院新的一天。 右手胳膊垫着脑袋，侧睡着的李峰，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是慧慧在床上蹬着双脚，小手也在胡乱挥舞，看来是早就醒了，只是没哭罢了。 “好闺女，就得这样！” 手指轻轻捏了捏软的跟豆腐一样的婴儿脸蛋，李峰真的希罕坏了，这孩子，大清早醒了也不哭不闹，可太好带了，压根不像其他人家说的，孩子就是来讨债的，自家这个，搞不好还是来报恩的。 “踏踏~！” 屋内父女俩正在你逗我，我逗你的时候，医院的走廊上，已经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带头的主任医师，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子，每天大清早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带着手下巡视自己的领地，俗称，查房。 一间间病房，一个个病人，一丝不苟的检查，毕竟这层是重症病人，是整个医院最令人棘手的病患聚集地，一直到，9号病房。 李峰神色自然，嬉皮笑脸的从老郑果篮里拿出个苹果，在病号服上擦了擦，一口塞进了嘴里。 “你看不了任何人，李峰，我们所有人终将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但不可能是现在，收起你的金豆子，至少，她留下了最珍贵的东西！” 不知不觉，老郑的声音，冷酷了许多，用着不容回绝的命令口吻，丝毫不带感情的呵斥道。 下了楼的李峰正考虑，要不要去找个护士问问，结果，看到了拎着水果篮熟人，呵，还是罪魁祸首。 春季的微风带走了老郑吐出的烟雾，也带走了李峰低下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此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你是个爷们儿，就得接受现实，生老病死人都会有这一步，你不是也差点丧命，他们不忍心告诉你，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 “对，生产时羊水栓塞，没有救回来！” 一声轻呼，穿着中山装的老郑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门诊二楼楼梯走廊边，穿着病号服的李峰。 “奇怪，难不成住院楼?” 从厕所出来后，李峰突然很想去看看媳妇，按道理，生孩子是剖腹产的话，应该也是产科那边，甩干净手之后，李峰晃晃悠悠的出了住院楼。 最前边的医生，推开门后，看见屋内开心的父女俩，脸上也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 李峰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脱手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郑朝阳，又看了看自己病房那边，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抬起头~！” “不老老实实躺着，你怎么往这跑?” “能抽吧？” 郑朝阳双手合十，擦了擦两边的鼻梁，目光十分坦陈的看着李峰，眼睛里，透漏着一丝惋惜。 左右看了看，老郑皱着眉头朝下招了招手，李峰这才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穿着深色中山装的郑朝阳，听到李峰找黄亚琴，脸色一变，颌骨明显扭动了一下，脸色有些晦暗。 “你媳妇走了？” “啪嗒~！” “走了？” 老郑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把红双喜放在了身旁，抬起头，正色的看着大病初愈的李峰。 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李峰，如果不是知道他躺了几个月，老郑都怀疑，这孩子，是才从哪个地牢里才被解救出来的。 后园的木制座椅上，老郑放下了果篮，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沪上特产，红双喜。 “嘿呦喂，我这刚能起来，您也忒瞧得起我了，不抽，我这肺，医生可是说剌下来一块！” 对他来说，天真的塌了，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归属感，结果，媳妇死了，仿佛是天意跟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走，这里人多，到后面！” 看着并不和自己对视的郑朝阳，李峰放慢了啃苹果的速度，把嘴巴里嚼的渣滓吐在了一边，歪着脑袋疑惑的他。 郑朝阳目光凝而不乱，再次递出那盒红双喜，李峰这次没有拒绝，颤颤巍巍的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茫然的塞进了自己已经干裂的嘴唇中。 “不抽，绝对不抽，烟可不是好东西，我家丫头不喜欢！” 等黄爸拿着今日份的早餐，进了屋后，李峰这才胆敢把孩子交给他，自己上了个厕所。 浑然不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的李峰，摆了摆手，是苹果不好吃么，还笃定了自己烟瘾那么大。 李峰客气的把香烟推了过去，自己回去还打算亲一亲小慧慧呢，哪里会带着一身烟味。 “郑朝阳~！”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你醒来前，医院抢救了大半天，输的血比你当时的还多，各科大夫都上了，然而，人还是走了！” 老郑下巴朝着后园抬了抬，率先走了出去，没想那么多的李峰，嘴里啃着新鲜的苹果，也跟着走了过去。 “我找我媳妇，她不是剖腹产么，我正想着来看看她~！” “来听听肺~！” “抬起头~！” “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黯然的伤感咽碎于喉间，整个人丧失了思考能力。 一直到所有检查结束，领头的老主任，这才点了点头，开出了一些补气的中药方，证明，李峰刀口已经没有大碍了。 “等会想抽，自己拿~！” 按照园里的指示牌，找到了地方，结果产科病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恢复的还好！” “不，不可能！”李峰低头轻喃道，两条肩膀颤抖，眼珠子都红了。 “嚓~！” 火柴的火焰点燃了烟头，那一刹那，像是烟一样灿烂，又归于寂静无声的结局，就如同小黄初次出现时那样，重重的敲击着李峰的心灵。 “你是一个军人，真正的军人，绝对不会被任何情绪影响到理智！” 不发一语的李峰，大口大口的猛吸香烟，直到肺部一阵涩痛，咳嗽连连。(本章完) 597.第597章 绞丝银镯 “哗啦啦~！” “噗~！” 卫生间旁的水龙头，不断涌出冒着气泡的自来水，跟水磨石底板一样色的水池上，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用着干瘪的手掌接捧着源源不断流出的凉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哪怕因为太过瘦削，捧住的自来水不断从手指缝隙中流出，年轻人也丝毫没有在意。 墙上的镜子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年轻人苍白的脸色，布满血丝的眼眸。 “该回去了！” 身后人的提醒，让双手扶在水池边的年轻人又低下了脑袋，脸上的水滴成串的坠落在池底，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搀杂眼中的泪水。 “侬别把水搞的到处都是啊！” 一旁打扫卫生间出来的老阿姨，双手拄着拖把杆的尽头，看着地面上的水渍撇了撇嘴角。 低着脑袋的李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紧紧的抿着嘴唇，对着老阿姨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 许久之后，李峰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盖上了那块跟她一样，纯洁无瑕的素布。 “对，没错，那个飞行员，知道你醒了，拜托人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我也就是个跑腿的！” 看着小财迷一样，抓着金吊坠就不松手的小家伙，看着她还准备把吊坠往嘴巴里塞，郑朝阳笑的眯起了眼睛。 …… 地下负一层的空气，有些湿冷，侵入骨髓一般，每一口呼吸之后，都会感觉下一刻窒息。 赵朝阳给出中肯的评价后，伸出了胳膊，试图抱抱这个可爱的家伙，结果，小宝宝不给面子，一看陌生人伸出胳膊，马上憋屈着脸，张大嘴巴。 这个镯子，李峰很眼熟，是母亲当初送给亚琴那一枚，只是后来她戴过后就藏了起来，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交回到自己的手里。 背着手，抻着脑袋，还“啧啧啧”的试图逗逗她。 “拿着吧，留个念想，她身上也没其他首饰了！” “很像，老黄，你没发现么，特别像诶!” “不好意思！” 李峰接过了孩子，扶着后脖颈，趴到了肩膀上边，这才轻轻的滑着她的后背。 “五百美元兑换成钞票了，存户头，回京城后，直接去银行转存就可以了！” 下午三时，四人的手上多了一个两掌大小的盒子，李峰抱着盒子，黄爸抱着孩子，无言的回到了病房中。 老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趁着换完尿布小慧慧睡着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绞丝银镯，放在了李峰的手心中。 老阿姨在医院里，工作时间应该不短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拖着地面上的水渍，给年轻人一些过来人的忠告。 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进来，推走了推车。 老郑失笑的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联票据，在小慧慧面前悠了悠，小丫头半眯着眼睛，看到眼前有东西晃动，下意识的就想抓住，奈何，胳膊短了够不着。 老黄挥了挥胳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床上酣睡的小宝宝身上，看她熟睡的样子，眼中满满的温柔，只有撇过床头摆放的盒子，眼中才划过一丝痛楚。 “你是他的丈夫，你来决定吧~！” 可能是动静有些大，刚睡着没多久的小家伙，被惊醒后又要张嘴嚎嚎，结果，看到了爸爸就在边上，嘴巴又合上了，乱抓的小手看到了金吊坠后，还试图去抓住。 老黄紧紧的抓住膝盖处的裤子，最后还是缓缓松开，把决定权，交给了李峰。 …… 坐在床边，偏着脑袋的黄百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发颤，内心非常焦灼，与痛苦，亲自决定把女儿送去火葬场，这简直在从他身上割肉。 一直陪伴着这对有些可怜父子的郑朝阳，从口袋里掏出了金戒指，金吊坠，还有金表，闪闪发光的金物件，就这么放在小宝宝的抱被旁。 逗弄了一会儿小宝宝，郑朝阳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勾出床下的凳子，坐了下来。 李峰捏着冰凉手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岳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望着这些东西，李峰有些纳闷的看向老郑，不知道哪里来的奇奇怪怪奖励，难道…… 奈何，幻想被现实戳破，时间哪怕再拖延，终将到来还是会到来。 “那就留着，以后给慧慧戴，我这边再添几个！” “这个镯子~！” “嘿呦，还不让抱，亏得，还给你准备口粮！” 一行四人，走进大厅的拐角处，全部站定，李峰把李慧交给岳父后，双手慢慢掀开了床单。 “老黄，差不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小琴的事情，尽快解决吧，这小家伙，也不想她妈妈孤零零躺在那里！” 一列列盖着白色床单推车，布满了整个大厅，大厅门外的走廊上，也有别的家属，被亲人抱着，低声哭泣。 布满皱纹的手背揩了揩眼角，老黄的腰，弯的更狠了。 “我来吧~！” “爸~！” 看到女婿回来的老黄，也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珠，勉强的神色，似乎看出来什么，暗自叹息了一声。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害怕，哪怕包的严严实实的李慧，可能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严肃，乖乖的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 “爸，她是我李家的媳妇，永远都是！” 在抱起来后，果然，小慧慧立马眼睛一闭，肉乎乎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哇哇”哭了起来，可伤心了。 李峰捏着绞丝银镯，缓慢的放在了盒子上，就像害怕吵醒了睡着的小黄，温柔的就像亲自给她再次戴上这个镯子一般。 “哎呦，好啦，年轻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勿要太结棍哦！” 小家伙的口水粘的肩膀上到处都是，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在肩膀头吹个泡泡，这才缓缓停止了哭啼，就这还能听到她不满的出气声，看来小姑娘气性不小。 跟着李峰一起回到了病房，老郑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后，就急不可耐的去看正躺在病床上，正吐着舌头的慧慧。 “呦，谁教你的，还知道验真假嘛！” “他~~，怎么样了？” 知道是自己豁出命逮到的那个家伙，李峰拨出了快到孩子嘴边的吊坠，扬了扬眉毛，问道。 “嗯，很配合~！”(本章完) 598.第598章 贾张氏嘴炮惹祸端 南苑机场。 随着起落架上的轮胎落地，地面滑出了很长一段黑色的橡胶印记，温度还挺高，茂着一丝丝青烟。 机舱门打开，率先出来的郑朝阳站在舷梯边，老黄抱着抱被小心翼翼出来时，他主动搀扶着，还对着躲在肩膀上好奇观察四周的宝宝挤了挤眼睛。 后边李峰也抱着深紫色的木盒子跟着走了出来。 机场风很大，加上五月的天，能把人吹得混身暖洋洋，时隔半年，李峰这双脚，再次站在了京城的土地上。 经过大半个月的休息，此时体重已经恢复了很多，不论是身体内部，还是胸口的中枪位置，只剩一道浅浅的刀疤。 经过上次的沟通，李峰阐明了自己的态度，黄爸选择了带慧慧回去，李峰选择了带小黄。 娶进门的媳妇，理应进自家的祖坟，这是到哪里都没的说的理。 让岳父带着慧慧回家，也是希望让黄妈的内心有着一丝慰藉，毕竟年龄大了，有个宝宝在，一时能牵扯她们的精力没时间胡思乱想，二也好歹也算有个念想，早点度过煎熬的日子。 老郑带着老黄走了，李峰抱着木盒子，上了另一辆吉普车。 “去你m的！” 清脆的巴掌声把二大妈，三大妈，还有围观的吓了一大跳，随后挨了一巴掌的脸颊，还跟地面有了零距离的接触。 春夏交际时，衣服比较单薄，李峰走进去没多远，门槛这边已经能够闻到浓烈的尿骚味。 “哒~！” 三大妈也不甘落后，手上的活直接甩到一旁竹箕，两个手掌拍的“啪啪”作响，表情也是够浮夸了。 那位对李峰敬礼的司机，大脚丫子死死的踩在贾张氏肥硕的脸上，使她动弹不得，冰冷的枪口，紧紧的抵着她的太阳穴。 早已站起身的二大妈，脸上的笑容快抻到了耳后根，双手一拍膝盖，急匆匆的跑过来。 放在膝盖上的木盒子，被李峰扶的非常稳，看向窗外的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痴痴的对着膝盖上的木盒说话。 “想死是不是，咔嚓~！” 在场几人，全部咽了咽吐沫，都不敢靠过去看看贾张氏怎么了。 南锣鼓巷的样子，依旧是几十年如一日，随着吉普车的到来，嬉戏玩耍的孩子们，跟着车屁股后面，追逐打闹。 “首.长！” 很不好。 “呸，不长眼的东西！”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条口无遮拦的拦路“虎”，甚至李峰都没有出手，一旁的警卫兼司机，可不跟这婆娘客气，从李峰的身后走来。 要知道，秦淮茹可还是学徒工第二年，工资最多也就二十块出点头，能把婆婆养的膘肥体壮，也着实难为她了。 李峰点了点头，自然的把行李交给了他，自己抱着木盒，走下了车子。 随着军绿色的小吉普缓缓驶入后，目光又集中到这辆车上，二大妈看见车窗上的人影，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车辆一路往北，到达珠市口之后，这才往东，繁华的京城街头，还是跟以往，并没有太大变化。 大院门口，二大妈，三大妈，贾张氏，还有其余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小马扎上唠着嗑，不时目光看向巷子口不远处那家新开的供销社，聊着周围胡同的家长里短。 踢到铁板了。 “咚~！” 清脆的上膛声直接把看热闹的几人吓的屁滚尿流，双手贴着墙面，骇然看着这一幕。 “一，一大妈！”三大妈牙齿上下打着架，结结巴巴的看向二大妈。 “啪~！” 别说，二大妈三大妈变化不大，但坐门槛上的贾张氏还真让李峰多看了两眼。 司机虎视眈眈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人，整了整衣服后，把鞋子厌恶的在地上擦了擦，重新拎起了李峰的东西，走进了院子里。 李峰依然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话，直接跨门槛走了进去，忽视了贾张氏拍打地面左手，沉默无声的走了进去。 “啧啧，是瘦了，还瘦了不少，小峰，咋你一个人回来的，亚琴不也去找你了么？” 紧贴着墙壁看热闹的几位甚至都捂住了鼻子，可见贾张氏这头大肥猪得有多埋汰。 视线里那熟悉到再不过的道路，曾经那辆二八自行车，载着两人，走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风铃一般的嬉笑声，恍若昨天。 停好车后，司机率先下车，不顾年龄差距，帮李峰拉开了车门后还敬了个礼。 “哎呦，我当谁回来了，这不是李峰么，哎呦小峰呐，这学习，一下去了半年，人都瘦了！” 自己搁医院里，那病号饭可劲吃，隔三差五老丈人还买买排骨鱼肉补补，就这还少了小三十斤，这秦淮茹婆婆倒是跟吹气球一样，体重跟刚出来时，简直翻了一番，比跟电视剧里的，不逞多让。 沉默着的李峰，瞥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回话，低着头往家走，这些趋炎附势的婆娘，哪里会有一点眼力见呢。 随后干脆的一枪托敲了上去，被踩了半天贾张氏连叫都没叫出来，眼珠子一翻，干脆的晕了过去。 要说那两位没眼力见，人好歹还是笑脸迎接，贾张氏的没眼力见，那是嘴巴不经过大脑顺嘴嘟噜，好巧不巧，李峰的心情。 面对走过来的几人，跟李峰有仇的贾张氏能让着么，甚至胳膊还故意揣兜里，拦住大半的门口，这老太婆可记仇了，不论之前两家恩怨，就数月前那一幕，她还清楚的记得，小黄那次是怎么在门口，讥讽她的。 “哼，你瞅瞅，懒得搭理你俩，还抱着木盒子，克死媳妇了吧，娘俩估计都在里头呢！” “长点记性嗷，他是我的首.长，你侮辱他，就是在侮辱我！” 在场几人压根没想到，李峰的这位下属，性格这样暴烈，动辄拔枪，那砸人时沉闷的磕碰声，压根不怕出人命的样子。 “活该，嘴上没把门，还看不出来形势，只会窝里斗，早晚得吃这亏！” 要说打人的场面，这院子里，哪里有二大妈瞧的多，家里俩孩子，隔三差五哪天不被削一顿，刚才，可就她胆大，敢睁着眼瞧着。 让她去帮贾张氏出头，可笑，自家老刘真要是发火，她也逃不过一棍子。 就这样，门口恢复成整整齐齐晒太阳的队伍，贾张氏则是在自己的尿泡里倒头就睡。(本章完) 599.第599章 京城烟云 人的名，树的影。 李峰是谁，调查部里之前可能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 但带着那些人，天南地北晃荡一圈后，最终在沪上那一个反守为攻，可是大放异彩。 一个弹匣前两发子弹直接干掉俩，后面二十八发子弹加一个大香瓜，三秒钟干掉十七个，十七个啊。 这不是十几年前，这是十几年后，周围的环境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个模样，逮一个都希罕的情况下，他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一样拿了十九个kd。 虽然抓捕飞行员时出了一场意外，但人家还是顶着枪伤的情况下，确确实实把人给摁了。 你可以说他菜，但不能说他不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一位懂得抓住机会，大放异彩的人，他的人设早已在无形中树立起来了，哪怕没有郑朝阳回来宣传什么，他就是京城站目前年轻一辈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可能以后有人会超越，但沪上的魑魅魍魉，经历过这么一波，已经海清河晏。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叫什么，有勇有谋，放和平鸽这种骚操作，一般人谁能想到，面子里子，都挣回来了，扇了一巴掌，别人还说你扇的好。 “诶，你们年轻人就知道买买买，买的东西，哪有自己做的好，我这布，都是特意挑的，软和着呢，你俩小的时候，不都穿我做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李峰内心非常的自责，自己病床上躺了半年，这母亲都急病了，赶忙拿起盖在被子上的衣服，披在了母亲的身上。 “我叫许乐，首.长，我，以后我跟着您干了！” “小黄呢，她不是找你去了么，怎么没一起回来呐，我都急死了，你俩我影子都见不到，按日子，三月底就应该生了，你也不拍个电报回来！” “妈没事，想你想的睡不着，咳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一个中年老虔婆，想捋捋虎须，没事，先把他们这一关给过了，就问你抗不抗揍吧。 一说到这里，刘茵就来气了，不再像刚才那样虚弱的样子，估计要不是李峰好不容易回来，手指就朝额头戳了过去。 “妈，我带您去医院看一下吧，正好，现在有车，方便！” “你叫什么名字？” 往小了说，京城站大部分人的心思，那些人，是属于京城站改造过来的，战术安排也是京城站制定的，更别提其他七个八个，沪上站都得靠边站，谁让李峰是京城站的牌面呢。 母亲刘茵低着头，重重的咳嗽了两下，李峰赶忙给她拍了拍后背，随后去点炉子烧水。 李峰不知道这几个月发生的巨大变化，也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成了平辈们口中的“夺命阎罗”，吸引了志同道合（心狠手辣）的仰慕者。 看到家里，现在啥也没有，李峰一阵脑壳疼，母亲没生病前，可不会这样，这都不知道耽搁几天了。 “最近可能有些风寒，闷出汗就行了，咳咳~！” 刘茵眼角滑下了两行泪水，缓慢的起身，在李峰搀扶下，靠在了床头。 看到站在家门前的李阎罗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小伙子赶忙恭恭敬敬的对着李峰说道。 “没事，百货大楼，都有卖的，黄妈也很上心！” “不去医院，我晕车，睡一晚闷出汗就行了，哎，孩子都是妈的宝，谁家的孩子谁心疼，回家也好，别把孩子也给逮着了（传染），女孩行，我这做的衣服，还有鞋子，你抽空送过去，她外公外婆也要上班，没时间做这些，正好，我有空，都给做出来了！” 人家不光勇，还带脑子，从那些回家的蓝军指挥员，就可以看的出来，思想改造工作是很成功的，哪怕是最倔强的那头驴，在面对自家记者采访时，也忍不禁对这边竖起大拇指。 “妈，您怎么了？” “生了，是个女孩，大名叫李慧，小名慧慧，这不是回来，我先让她回娘家，让黄爸，黄妈，先瞅瞅，俩大人也想她了！” 李峰打量了一番这位年轻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推开了自家的门。 论大局，调查部这次可是大大的长脸了，543二营怎么样，一架侦察机一个飞行员而已，更别提飞行员还属于调查部抓的，而且kd值的数量，完美弥补了质量。 看到这个时间，母亲还卧在床上，李峰赶忙上前，蹲在床边急切的询问道。 刘茵有些病恹恹的面色，左右看了看，握着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皱着眉头问道。 结果，拎开空荡荡的水壶一看，炉子里的煤，早就熄灭了。 “小，小峰回来了？”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母亲刘茵看着出乎预料回来的儿子，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您怎么了，妈~！” 但是，他知道，车上后视镜里，偷偷观察的目光，以及下车后表现出来的态度。 哪怕是生病，母亲刘茵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床边的篮筐里，孩子的东西早就置备齐了，只是可惜，冬天穿的小袄，到了明年，再穿就小了。 李峰弯了一下腰，把亚琴的盒子，收进了空间中，母亲这病成这样，他是真不敢现在告诉她。 那个年代，有的穿就不错了，百家衣百家衣，那是乡里乡亲一家家对于孩子的祝福，谁家都不容易，攒不齐那一身衣服，只能靠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贡献一块块布料，才形成了百家衣的风俗。 现在条件好了，虽然不用去讨要布头了，但好歹还是一针一线自己做出来的，穿到孩子身上，就是最好的慰藉，这可是当奶奶，唯一展现的机会。 就像贾张氏，没事干就是给几个孩子纳鞋底，一个月哪怕就一两双，她有任何的闲言碎语，但没人说她这个奶奶当的不行，只是最近偷吃，唯一的好名声，也给她浪没了。 听到孩子生了，刘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翻身下床，又开始在箩筐里翻翻找找，拿出夏天的开裆裤，背心，背带裤等杂七杂八的衣服，开始安排了起来。(本章完) 600.第600章 娄家跑路了 “妈，您先歇着，回头衣服我送过去，先去给您请个大夫瞧瞧！” 重新给母亲扶在床上，把箩筐搬到了床边，让她不用下床收拾，李峰再把行李包也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才关门出去。 几套衣服，刘茵休息了好一会儿的才收拾了出来，随后目光看向了床头柜上的行李包。 哪怕生着病，也想着把孩子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出门在外，就算孩子自己洗过，做母亲的，她们还是会翻出来重新洗，总会觉得自家孩子（媳妇）衣服洗不干净。 等掏出了几件叠好的衣服，刘茵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行李中的物件。 腾一下，迅速无比的从床上蹦了起来，金戒指，金吊坠，金手表无比丝滑的从指间滑落，当她再往下翻了翻，看到那一张人民银行单子时，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挣脱了。 “一个零，俩个零，三个零，我的妈呀，这俩孩子干什么去了！” 出门后。 “走，法华寺转桥胡同！” 带着门口的许乐，李峰直接朝老李杀了过去，你要问哪个老李，中医圣手，李学文家呗。 “大妹子，好点了没！” 能坐吉普车来的，不论搁哪胡同口，都招人待见，晒太阳，磨嘴皮的老头老太，看着下车后的李峰，盯着号牌看，带着善意问道。 你猜怎么着，病好了。 “你看，我这，不也被牵扯到，快半个月没上班了，你运气可是真好，人出去学习半年，咋地跟你也没关系!” 两边还有着一副清晰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别说，字还挺好看。 跟着李学文到了他家，李峰打量着屋内，好奇的问道。 “我的妈呀，这孩子什么眼神，嘶，忒吓人了！” “哎呦，在里边，中院正房，就是他家！” 别人想不到，李峰怎么可能想不到，那对母女跟自己一道抵达沪上的时候，他就猜出了，娄家坐不住了，他没想到是，娄半城做事会这么果决。 在毛巾上仔细的擦了擦手，李学文坐在李峰身旁，直接放了个惊天大雷。 “你今天没上班？” “小伙子，找谁呀~！” “哎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呢么，前天就好像有点儿不舒服，我还提醒她呢，非说没事，轴得很……！” “嗨呀，你这才回来吧，厂里没去吧！” 李峰点点头，耳畔听着几个又把话题转移到李学文身上，失笑的摇了摇头。 “我就说，好像听着你声音呢！” “嗯，一大妈，我妈病了几天，你们没有人知道么？” “什么？” “你是不知道，一批人倒了大霉，你那运输科，去了个科长，这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人就被撤了！” 母亲刘茵倔犟的样子，就想着抗一抗，把病给抗过去，经历过小黄的事儿，他是一点儿不打算放下。 李学文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把刷子水桶扔到了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在洗脸盆里洗起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羡慕。 “啧，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就是上个月的事儿！” 真就舍得放下了滔天的富贵，远走他乡，搁一般人家，哪里会有这么大魄力，提前两年，就闻到味道，断尾求生了。 “小峰呐，这刚回来就走呐？” “一家人直接消失了，连带着其他几家，等发现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我这前脚刚知道消息，后脚调查组的人，可就进驻咱们厂了！” 他李学文是一屁股坐下了，李峰这边，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则是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没等李峰上车，二大妈立马跟百米赛跑的运动员似的，拧着比磨盘还大的腰身，慌不择路的往院儿里跑。 拎着自家的暖水壶，二大妈没到门前，就嚎嚎起来了。 进去没两步，就见堂堂保卫科副科长，左手拿着把大刷子，右手还拎着桶，肩膀上耷拉着毛巾，从西跨院那边回来，穿着跟跑趟打扫卫生的小厮似的。 李学文家的地址，他那个弟弟李学武之前还真给过李峰，对于他来说，只要瞅过一眼，那就进脑子里了。 缓缓的坐下，李峰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心里盘算着其中的变数，这娄半城一走，牵扯那么大，厂里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这要不是在民居里，李峰还真以为到了哪家中药铺子里。 走了两步，都准备上车的李峰，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那一排晒太阳的。 “诶，好好！” 一说到上班，李学文脸上滑过一丝尴尬，眼里，还略带一点忧愁。 看着这货搞笑的装扮，李峰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被李怀德抓住把柄给优化了。 “大爷，李学文家请问是不是在这边？” “那你是不知道，三分厂运输站不是娄庆河么，他们娄家搬家用的车子都是他批的条子，这运输科新上的董科长屁颠颠派出的车子，你说他不被撸，谁被撸，到现在还关里头查呢！” 走两步，还不忘回头瞅瞅，跟身后有狗在撵似的。 虽然是这么问，但李峰还是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前，他只是跟几位“守门员”招呼一声，找哪家的，免得误会。 “我妈好像感冒了，我想请你爸去看看，你先跟我说说，厂里咋的了，我这一去半年，出了啥大事么？” 屋内的刘茵，此时哪里还有一点生病时样子，眼疾手快的把几个刚才还试戴了一下，在身上比划的金物件扒拉到枕头下边，当然，那张银行的单据，也是一样。 看着李峰面色平静，说话温吞的样子，二大妈赶忙拍了拍脑袋，站起身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 这倒把李峰的兴趣给勾起来了，什么情况，半年时间，厂子里缺了自己这根定海神针，玩不转了？ “咱们厂，那个娄董事，你知道不，他跑了！” “行了，麻烦您送壶热水，我去请个大夫！” “这里面有运输科，保卫科什么事儿？” 别说其他的，屋内那根正常人家，可真不一样，进门就能看到，那两米多高的柜子，一个个小抽屉上，精致的铜拉环。 “我嘛，倒霉蛋一个，保卫科放车出去，不也被牵扯了么！” “啧啧啧~！” 说着，李学文还咂了咂嘴，一脸的意想不到。 这么一对比，他心思反而好过了不少，至少，他就暂时停了职，等消息，这李峰回来，复职那就是早迟的事儿。(本章完) 601.第601章 何大清鸠占鹊巢老易家 四合院内。 李家。 坐在床边，脸颊还稍微带一点病态的嫣红，此时看着儿子不知从哪请过来的大夫，面色有些拘束，嗔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后，撸起袖子给大夫把脉。 “外邪侵袭，络气郁滞，则肺气宣肃失职，日久灼津耗血，成痰化瘀，变为劳损。” “以辛能开肺气，并可通络祛邪，然恐辛燥伤正，多佐以甘润，我这开一记方子，等下回去给您抓药，您呐，后边熬煮半小时趁正午时服用，忌食辛辣，刺激等吃食。” “这个是甘草丸，有稀释痰液的作用，这样可以更容易咳出，保住肺气，一天早中晚三次，一次两粒！” 把完脉后，李学文的父亲从随身的小药箱中取出了一个个小木匣，里面，可是他这么多年行医，总结出来的一些偏方，制作的药丸。 至于祛风化燥，每个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得病的成因也是不同，没有办法制作出成品，只能望闻问切后，灵活的调整药方，适应性的添加，或者减少，才更有针对性的治疗。 “麻烦您了，大夫，还让您跑一趟，其实我现在好了，挺好的！” 被闪闪发光的金戒指金吊坠迷糊眼的刘茵，此时却是有些生龙活虎的味道，现在要是有100斤黄金摆面前，她都能扛起就走。 可能是，一想到熬中药，还得喝，哪怕俩孩子都成年了，她这个当妈的，心底还是有些畏惧的。 “哈哈，这只是暂时的，妹子，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固本培元!” 一连串中医的话术，把刘茵说的一愣一愣，一想到那个还没见着的孙女，再苦，还是得喝，只能连连点头。 看母亲认栽了，李峰赶忙从口袋掏出了一沓钞票，直接抽出了一张十块钱，就要往李大夫口袋里塞。 “不用，不用，贤侄客气了！” 正在把小药箱往身上背的李学文父亲，突遭“袭击”，赶忙双手捂住了口袋，连连摇头。 见着十块钱被送出去这一幕的刘茵，内心都在滴血，但想到人家帮自己看病，诊金确实该付，哪怕是多了一点。 “该收，李大夫，哪有让人白跑的道理。” 哪知道李大夫却是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回绝了母子俩的好意。 “不瞒你们，我是知晓你们的，家中时常听我们家老大还有老小，说过厂子里发生的事情，扶危救难本就是中医之道，您这儿子，虽然没有学医，但有医者仁心，我只是帮您看了一个病，他确实解决了厂子里更多家庭急切的“病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您家里不缺这钱，我家中也不缺。” “还是收回去吧，厂里很多家庭，其实都想感谢你们家，但奈何，李家不收东西，连我都听说了，你我都是本家，真不用客气！” 走到门旁的李大夫拍了拍李峰的肩膀，一脸老怀宽慰，同为李家，李峰在厂里的所作所为，符合他内心希望后辈们长成后样子，这是源自于中医一脉源远流长的传统，心怀仁心。 行医多年，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晓“穷病”难治，这样一位能心系底层群众的晚辈，他不收诊金，又有何妨。 “许乐，把李大夫送回去！” “是！” 跟李大夫握了握手，李峰亲自送到院外，不禁长叹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哪怕自己的初衷有些偏离，但至少还是命中了靶心。 拧着眉头就着大茶缸里的热水，母亲刘茵，把李大夫留下的甘草丸一口咽下，拍了拍胸口后，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把门给关上，一把拧住了儿子的耳朵。 “好啊，我过年都把别人送的东西，给厂里的那什么工会，你这一回来，怎么带这些东西！” 一脸懵逼的李峰，正在思考母亲说的的话，结果就被提溜着耳朵，拽到床边。 直到看到母亲掀开了枕头，看到下边的金物件，存单，这才有些哑然失笑，知道母亲如此紧张的原因。 “这，这些东西得多少钱，手表都两块，还是金的，你自己手上不是有么，还有这银行票据，两千块钱，你，你到底干什么了！” 刚才被李大夫一阵赞扬，可是他越夸儿子，刘茵的心可不就越没底，枕头下边，藏着这么多“不义之财”，让她一直深受内心道德法庭的谴责。 “妈，您松手，这块手表，是一个叫达尔维的外国朋友送的，这金几个首饰，包括这个存单上的钱，是合法收入，您呐，心揣肚子里！” 扒拉掉母亲的手，李峰单独把达尔维临走时赠送的手表拿了出来，这个是他俩之间，两g之间友谊的象征，拥有着独特的意义，这个得自己收着。 “不是，我给你收着，小黄知道了……！” 刘茵撇了一眼儿子，心逐渐放了下来，但说话间有些扭扭捏捏，没有女性能拒绝金灿灿的黄金，而且还是首饰，对她们来说，杀伤力比存单来的还要大。 她们可以不喜欢佩戴，但不可能拒绝拥有，所以说，女性跟龙一样，对金光闪闪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但，儿媳妇知不知道。 “收着吧，就是她让您收着的！” 话没说完，枕头下的金首饰，那就跟风卷残云一样，被手帕，布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起来，双手抱着布团，母亲双眼在家中四处巡视，找着能够藏东西的地方。 “您先藏着，我去外面的供销社，买个药锅！” “买什么买，你一大妈家有，熬药的药罐，旧的才好用，你去借过来！” “借了就甭还，这东西，不兴还回去的嗷！” 在床底下忙着扣砖头的母亲立马喊住了儿子，刻意嘱咐道，农村上来的这些人，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信的，这不是省钱的事儿。 “好，行，我去借！” 瞬间知道老妈说的是哪个一大妈，李峰嘴角扯了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中院儿一大妈家，何大清不知从哪弄了个摇椅，正躺在正屋里晃荡，陪着一大妈唠嗑，看到李峰不请自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李峰意味深长的看着懒散的何大清，这易中海要是看到现在家中的这一幕，会不会扶好帽子。(本章完) 602.第602章 刘海中面临的抉择 三车间。 炙热的加热炉中，一块块彻底加热后绽放橙红色光芒的钢坯，顺着不断滚动的滚轴，传送到下一个加工工位。 “咔”，一把硕大的铁钳在夹中钢坯后热与冷的碰撞，激发出滚滚烟雾。 光着膀子，一身肥膘肉的就是那么一颤，二三十斤重的钢坯在大铁钳的作用下，直接被夹进了液压床中，随着一双硕大的脚丫踩中启动开关，液压锤迅速的砸在了钢坯上，那叫一个火树银。 整个车间中，基本都是这个架式，没有一个瘦的，哪怕是负责推推车的，那胳膊粗的，都能一拳抡死两个许大茂。 “当，当当~！” 橙红的钢坯随着液压锤的敲击，逐渐改变了形状，颜色也从橙红变成暗红，零件的规格就这么在敲击声中，一步步定型。 哪怕已经变成了钢坯本身的颜色，但零件此时的温度，依然高的吓人，手要是摸上去，那准烫成猪蹄，。 “刺啦~！” 淬火池中的淬火油已经乌漆嘛黑，随着零件被淬火油淹没，池面突然冒出乱窜的火舌，伴随着的还有滚滚浓烟。 “嗯，这次还不错，误差比之前的好很多，再照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今年应该好过五级了！” 随着零件被捞出后，刘海中背着手，挺着如同十月怀胎的肚腩，煞有其事的对着它品头论足道。 “都是师傅教的好！” 一旁的徒弟连擦汗都顾不上，看着硕大的零件，只顾着傻笑了，四级升五级，那是一个大槛，能得到刘师傅这么赞扬，证明近些天，努力确实还是有效果的。 “不不不，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回头，在学习会上，把你的经验，跟大家伙分享分享！” 研究的差不多了，刘海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摘下了厚厚的防火手套，目光在整个车间里巡视了一遍。 到了他这个级别，除了特殊的高精度零件，其他的都已经放手给下面人了，不是他不想继续蹦一蹦，而是他现在，身兼数职，升八级的心思已经淡了。 老易升到八级又能怎样，最多，也就增加一点名气，但跟他老刘现在比，那真的啥也不是。 “相比于刘师傅的称号，刘委员，岂不是更好听！” 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到门口，刘海中抄起衣柜里的中山装，黑皮鞋，离下班还有一小会儿的时候，就开始换起了衣服。 没有人说他什么，就跟大公司里持续占据宝座的销冠一样，只要他偶尔带带徒弟，每年手底下有那么两三个级别升个一级，那就是他对车间里做出的最大贡献。 换好衣服，还抽空去厕所边上自恋的照了照镜子，给车间做完贡献的老刘，又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 家属区。 每次远远望着家属的九栋楼，老刘就感觉自己的血液，流动的速度快上了那么一些，好些年没有那种亢奋的劲头，又从身体里找了回来。 “刘委员~！” “小方呐，今天到你看了？” 家属区门口看门人员，看到刘海中挺着硕大的肚子前来，赶忙起身恭敬的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 “对，今明儿我值班！” 能值班看大门的，都是没有工作的，对于轧钢厂里三车间七级工，还是当初负责给他们分房的刘海中，那都是认识的，心里都带着一丝丝感激，非常配合委员会的工作。 手指轻轻拍打小张的手背，等他把火柴熄灭后，老刘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大串烟雾。 对于抽烟，其实他是不怎么会的，但来到家属区后，他逐渐学会了，面对阿谀奉承的苦哈哈们，那派头，虽然不是干部，但甚似干部。 “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儿吧？” 一手掐着腰，一手夹着烟，刘海中有些虚无的眼神，在几栋楼里晃过，那架子，简直不要太像。 “六号楼三楼的赵家，昨晚跟隔壁尤家吵架，好像是因为煤球少了几块，八号楼一楼男厕好像堵了，早晨听人抱怨呢！” 面对刘海中的做派，看大门的倒是没有丝毫反感，老老实实把院子里的事情，反应给面前这位。 “行，维修的事儿，我等会儿去维修科跑一趟，六号楼吵架是不是，我去看看~！” 自从房子分完后，分房委员会的权重，无形中下降了很多，但刘海中不一样，他是工会主席李峰钦点的家属区管事儿大爷，只要他进了各家，那谁都得给两分薄面。 背着手，查看着大院内的卫生情况，路过不停跟他打招呼的人，刘海中都会矜持的点点头，这种管事大爷，那跟四合院里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没有钱拿，但是那种受人尊敬的目光，让他从头顶爽到了脚后跟，怪不得现在连四合院里一大爷的名头，都瞧不上了，跟这边比，那简直就是在过家家。 不消一会儿，六号楼的矛盾问题，在老刘的缓和下，稍微缓解了一下。 随着下班音乐，在大喇叭声中响起，越来越多的人流，向家属区内汇集。 这时候，从家属区走出来的刘海中，那真的，别人看到他，都会主动让开道路，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在一声声“刘委员”的称呼中，他那浑身肥肉，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依旧是小皮包加自行车，刘海中现在也是有车一族，面对自行车棚里的各位干部，他也是丝毫不虚。 “刘海中是吧？” “李副厂长！” 看到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老刘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捏了把刹车，重新换了一副脸色。 “你们院儿里的李峰李副处长，有没有回来啊？” 李怀德眯着眼睛，不紧不慢的推着自行车，和毕恭毕敬的老刘攀谈了起来，脸色甚是和善。 刘海中这下心里打起了鼓，这李峰不是学习去了么，按到底，你这个副厂长，不是应该比他们更清楚么。 “没，没看见，应该还没回吧！” “哦，听说，过年那时候，有不少人给他家送东西，有没有这回事儿？” 接下来的问题，让刘海中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什么情况，人家李家也没瞒着，送来的东西，不都给了工会，分给了困难职工了吗。 “有，但是……！” “有没有发现，不是他学生的人，去他们家送东西呐？” 李怀德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陷入思考状态的刘海中，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先不用回答，你也是一位老同志了，这么多年，听说你也带出了不少出色的徒弟，其实可以考虑往技术管理的岗位上走一走，这样才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外出学习就能没关系了么？ 娄庆河，可是运输科的人呐……(本章完) 603.第603章 人间清醒刘光齐 “老刘，你怎么了?” 二大妈怎么会觉察不出丈夫回来的不对劲，今天罕见的没教育俩小兔崽子，哪怕他们越了界，吃了不该吃的菜。 肥硕身躯，在床上每次一转身，那木制的床架子都嘎吱嘎吱直作响，仿佛已经到了承重的极限。 “我，我，我没事！” 以往的自信好像又不翼而飞，患得患失的刘海中，说话间，不由自主又开始有点结巴了。 “啪~！” 拉了拉灯线，后院刘家的灯，亮了起来，二大妈钻出薄被，倚靠在床头拍了拍背对着自己丈夫，一脸愁容。 “老刘，你这一回来，我就觉着不对劲，你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你不跟我商量，你跟老大说说，让他帮你琢磨琢磨呗。” 紧闭着双眼的刘海中，脑子里一直徘徊着李副厂长跟他对话时的场景，久久无法忘却。 “李峰回来，晚上怎么不住家里？” 既然媳妇打破砂锅问到底，睡不着的刘海中索性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后也倚靠在床头。 “他肯定有住的地方，还带着警卫员呢他，他母亲还病了，那小耳房，哪里够住！” 二大妈不知道自家丈夫为什么关心起李峰住的地方，但还是把自己观察到的，老老实实的说给丈夫听。 “警卫员，你确定么，他才多大！” 刘海中有些嗤之以鼻，哪怕轧钢厂杨厂长，到他那个级别，都没有配警卫，李峰才哪到哪，女人家家的信口胡诌。 他现在很犯难，没想到李副厂长找到自己，李峰今天竟然回来了，这让他左右为难。 好消息是，李峰晚上没在家住，留给了他好好琢磨的机会，毕竟事关前程，当上干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终点。 “那你是没看见，那人凶的很呢，一巴掌把张儿给拍地上，大脚丫子直接把她踩的死死的，踩的还是这儿，枪都拔出来了，你没看张儿，吃了这么大亏，还缩了脖子没敢叫嚣么！” 二大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示意贾张氏挨的地方，两边嘴角下滑，咂了咂嘴，当时，可就数她手指缝露的最大，看的最清楚。 “反正请来的大夫都是车接车送，人家还叫他首.长呢！” 说到此，二大妈是真羡慕了，他平生，也就坐过电车、公交车，小车里面啥滋味，还真没尝过。 听媳妇添油加醋这么一说，刘海中更是烦躁不安，心中的天平，又重新恢复了平衡。 李副厂长找自己的意思，他怎么能不明白，真要是听不懂，这把年纪真活狗身上了，再加上厂里最近的风风雨雨，李副厂长就是趁李峰一直没回来，想把风往李峰身上刮。 “过年那时候，有没有其他人给他家送东西，除了那些学生？” 这些事儿，刘海中其实并不怎么关注，羡慕归羡慕，但人家李家也敞亮，前脚送的东西，后脚就让自己通知工会的人把东西收走，这他是清楚的，人家确实对这些很避嫌。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 二大妈此时更是满满的羡慕（嫉妒），过年那大包小包被取走时的样子，他的心也在滴血，好东西都被糟践了。 “你好好想想！” 刘海中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一支香烟，现在烦心事来了，他才发现，这玩意，确实管用。 “你少抽一点儿，我记得都是年轻小伙子说是他学生，这事儿，我看你去问老阎，他们两家门对门，老阎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珠子都红了，心里准记着数呢！” 虽然不知道老刘头疼什么，但还是尽量的回忆了一番，二大妈有些犹豫不定的说道。 “今天，我们厂李副厂长找我了……！” “嘘嘘，你声音小点儿，你是都想被人听见是不是！” 把下班时发生的事儿跟老伴说道，刘海中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家的家风让他佩服，李峰的人品，也是没话说，自己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源自于前院李家，现在让他背叛，他一时真有些左右为难。 主要是，干部，这个悬在前面的胡萝卜，实在是太香了。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我还是把光齐叫来，一起商量商量！” 听到自家丈夫可能提干，成为院子里第二家干部家庭，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二大妈，披着衣服，就去把早已睡着的老大给叫了起来。 “爸，琢磨来琢磨去，这事儿，涉及到的是厂里上边人，您别跟许大茂一样，被人当枪使了！” 一家三口挑着灯，围拢在桌子旁，脑袋全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去去去，有你这么说你爸的，你爸就这么傻！” 刘海中肥硕的腮帮子一甩，面色有些不高兴，如果是老二老三说这话，他早就一耳光子过去了。 刘光齐毕竟跟俩弟弟不一样，还是有主见的，他知道比自己小两岁还到了副处的含金量，哪怕是副厂长，也只能从这些歪门邪道的地方入手，让老爸冲锋陷阵，可不就是坑他呢。 “那我就说实话，爸，有些事情还是得实事求是，他李家什么样子，咱们也不是看不见，您要是回了他有，那咱们可是把人得罪死了，查出来还好说，但李家那谨言慎行的样子，您感觉能留把柄么！” “哪有那么干净的？”刘海中半信半疑的看着老大，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 “再说，您多大年纪了，您现在提干，晚了，最多也就10到13级技术员，评不上工程师的，工资搞不好，还没现在高，要是给您一个14或者15级助理，工资就拦腰斩了，就一个干部名头好听点罢了！” 人间清醒刘光齐，三个指头合拢敲了敲桌面，跟鬼迷心窍的父亲苦口婆心的劝到，连最基础的分房委员会报告都是他帮老爸写的，他李副厂长连这些都没交待清楚，你就掏心掏肺，那您，还是趁早在车间里待着吧。 “老刘，我觉得光齐说的没错，你现在工资家里还能余两个，真少了那么多，哪里还能过现在的日子！” 二大妈对于工资，那可是看的很重的，七级工84块7，那已经是院儿里第二了，更别提带出徒弟还有奖金，别折腾来折腾去，日子过的还没现在好，那不是瞎折腾了么。 直到此时，刘海中才有些后知后觉，感觉，自己确实钻牛角尖了。 “爸，他一个副厂长都斗不过李峰，我觉着，您还是把这些事情，老老实实跟他说，让他们自己解决，您一个七级工，他副厂长也不能拿你怎么着！” 老刘挠了挠下巴，脸色发苦，嘴里也发苦。(本章完) 604.第604章 刘家的投名状 李峰并不知道，郑朝阳给自己配一个警卫兼司机的原因。 但这不妨碍他转动精明的脑袋瓜去猜。 级别上，他离配警卫员可是差十万八千里呢，哪怕中校已经属于副团级了，自己可不是在兵营中，本职工作还是在地方。 那只有一种解释，老郑包括京城站，都认为自己是处于一种看不见的危险之中，不然没必要白费这功夫。 好不容易挺回来，老郑也不会让自己稀里糊涂被人再次送进医院，夫妻俩双双被装进盒子，那对做了那么些事儿的自己，可就忒瞧不起了。 小伙子身手和性情中的果决，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样一位人材，安排到自己身边，也不能是因为怀疑，所以是确确实实的保护。 那可就蹊跷了，会是哪些人，有针对自己的想法，沪上后面医院里都撤了警卫，到了京城反而，又重新安排，那只有一种可能。 有些人，或者，有个人，心怀杀心的，企图对自己不利的，从上次行动中溜了。 甚至，人员搞不好本身就是京城过去的，结果从手指缝里溜了回来。 如果人数比较多，那也不会是这么一个，至少自己周围，得安排上一个行动小组，现在只有一人的情况下，那是不是可以证明，对方，也是一人。 而且，十分可能，是见过自己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峰不想给家里引祸源，给母亲煮完热粥后，就回到了崔大哥赠送的这套房子。 这里的一切都制备齐了，被子，居家的衣服，其实年后，本来就准备和小黄回来住了，但奈何，最终第一次过夜，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不对，还有另一个，叫做许乐的年轻人。 “啪嗒！” 再次尝试拉了一下灯线，结果，还是不出意外，电被断了，时隔那么长时间，没有交电费，断电也算正常。 现在的电费都是按照房子的电灯来计算的，一家几个电灯，每月交多少电费，这里也不是四合院，一套小公寓楼，楼上楼下还是不少几个灯的，长时间欠费，人家停了没毛病。 掀开窗帘缝，李峰微微推开一道缝，朝楼下观察，只有电线杆那的一盏路灯，此时还亮着，其他地方，黑咕隆咚一片，哪里能看到有没有藏人。 可能是木窗合页发出的嘎吱声，也可能是插销滑落的摩擦声，李峰刚放下帘子，隔壁的睡着的那位，明显被惊动了。 “首.长~！” “没事，睡吧，我开的，透透气！” 心底暗暗鼓了鼓掌，小伙子警惕性非常高，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能从睡梦中醒来，这也侧方面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满怀心事的夜晚，各有各的不将就。 天微微亮，李峰这边已经起床。 这边第一次来住，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置备的，比如，烧水的煤。 既然没有热水，那两人只能去四合院那边，李峰还惦记着给母亲熬药，路上买了些包子，还有油条等吃食，也省的做了。 大清早，四合院这边，再次响起了引擎声，拎着搪瓷痰盂的老阎，看着李峰，下了车子。 “呦，小峰，昨晚还听说，你这边回来了，啧啧，瘦了许多！” 断了腿绑着胶带的眼镜，依然固执的用着，如果没有记错，这个眼镜，将伴随到老阎进棺材里，哪怕是十来年后，依然它在坚守岗位。 “嗯，阎老师！” 点了点头，打过招呼，李峰也不想跟老阎多谈，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他也不放心答应他什么，这样的人，哪怕听话，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坏事。 “嗨，你这孩子，这么喊，不生分了么！” 看着李峰走进院子，老阎拍了一下大腿，小母狗眼眨巴眨巴，但手中拎着带有味道的痰盂，也不好硬追过去。 家底又厚实了一些的母亲，病情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太过重要，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挖开砖头，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结果，被推门而入的儿子给瞧了个正着。 “您呐，眼珠子可就差镶进去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爸都没给我买过这些，我好好看看不行么，哎呀，又买这些，我都起了！” 重新把金首饰塞进砖头下面，老母亲看儿子又买街上的，有些肉疼的把拿出来的鸡蛋，又放回了米缸里。 “小许，别搁门口站着，进来吃！” 母亲倒是对门外的这位警卫，一点不见外，哪怕他固执的要站门口，但还是把包子油条塞到他手里。 “吃，买的多，搁外头不能饿着，阿姨早晨没来得及做，等着，我去烧水，这老刘家的暖水瓶，还得还回去！” 嚼着油条的李峰，看着母亲又开始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开始忙活早晨的事情，有些发呆。 你说她抠吧，她其实在有些时候也不抠，自己不在家，都能做主把东西送出去，面对陌生人，也舍得分享平常都舍不得买的吃食。 其实，他们这代人，只有在对待自己的时候，才是最抠的。 “小峰，哎呀，幸好你这早晨回来了！” 正捉摸着今天要不要去厂里的时候，刘海中刘光齐，父子俩，倒是联抉而至不请自来了。 看老刘憋不住事儿的样子，李峰就猜到肯定有猫腻，示意他俩也一块坐下。 “吃点？” “不不不，不吃了，有些事儿，你这不回来我还不好说，啧啧！” 说完，老刘还谨慎的看了看门口，见到那个媳妇说的警卫员在门口闷头吃东西后，这才悄咪咪的把脑袋探到李峰耳边。 把事情交代完后，刘海中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峰的反应，不时会撇两眼，自己家大儿子。 李峰还是不紧不慢的吃着油条，也不说感谢，也不说其他的，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刘光齐。 刘海中那脑袋瓜，处理处理邻里纠纷还能不偏不倚拿出来用用，但要是到了上到另一个层面，还是没有格局的，特别是在提干的诱惑下，相信能让他眼巴巴大清早赶过来，那就是他们家老大出的招。 从他没有丝毫添油加醋，也能看得出来，措辞都是经历过揣摩的。 电视剧中，66年过年的时候，如果没记错，刘光齐还是在这个家里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过的年。 结合现在来看，那他后面跑路的原因，那就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他爸和他俩弟弟干的事情，让他实在接受不了，担心后面把自己小家庭给拖累进去。 毕竟，那个家里，最想跑的，本该就是老二老三才对。 虽然印象里，刘家老大印象不多，但有现在瞅瞅，还有脑子的，跟他爸还有弟弟，明显不一样，心里还能坚持那一丝丝底线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受不了这个破院子里的扭曲价值观。 “嗯，情况我清楚了，今天如果找你，你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光齐哥，想不想来轧钢厂呐！” 自己崛起的太快，缺乏底蕴，老刘送投名状，他们家老大品性要是不错，也不是不能培养。 只是，光齐，你脸绿什么。(本章完) 605.第605章 二大妈，我儿媳帮着喂 农历四月二十七。 宜：搬家，安葬，作灶。 万安公墓。 双穴墓前，李峰单膝跪地把小黄的灵柩，放进了右边的墓穴中，随后这才拿起铁锹，一锹一锹盖起了封土。 病情已经恢复的刘茵，精神再次遭受了打击，来到此地，才知晓儿媳妇一直没有归家的原因。 这也是李慧第一次见到奶奶，不过比较抗拒，在大人们在哭的情况下，她也跟着嚎啕大哭，让黄妈更是伤心欲绝，身心憔悴。 李峰怔怔的看着墓碑，恍若隔世，脑袋里回忆着两人相识以来，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 “一年还没到呐，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指尖在墓碑上划过，轻轻的拍了拍，李峰叹息着说道，忍不禁潸然泪下。 “亚琴，亚琴，妈舍不得你！” “姐夫，姐夫，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黄贝贝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知道了姐姐离自己远去，拽着李峰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扁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贝贝，你姐姐回不来了，妈好心疼啊！” …… 处理完安葬的事宜，李峰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到了街道办，带着李慧办理了出生登记，随后去了派出所，办理了销户手续。 这一天，李家过年时贴的对联，被从门上撤下，门头，也挂上了白布。 李家黄家，在屋内齐聚，门外，站着四合院目瞪口呆众人。 “小，小峰，怎么了这是？” 三大妈有些手足无措，万万没想到，今天李家，怎么回来后就办起了丧事，院里什么人都没通知，这可太突然了。 “我媳妇，生孩子的时候走了！” 这些事情，街坊邻居们早晚会知道，也没办法瞒住，李峰在门口烧着纸，坦然的当众回复了三大妈的话。 得知这小突如其来的消息，围拢在前院的众人，脸色各异，全都安静了下来，三大妈的眉头也瞬间皱成了一团。 前年走了李峰的父亲，去年走了贾东旭还有那该死的易中海，今年，谁家都想不到，厄运竟然再次降临在了李家，这结婚还没一年的媳妇，说走就走了。 “哇，哇~！” 屋内，抱着孩子低声抽泣的黄妈，抹着自己的眼泪，还不忘左右摇晃，哄着啼哭的李慧。 “姨，我能抱抱么，哎，别哭，别哭！” 扒在穿堂门框看着李峰默默的烧着纸钱，朝着李家屋内看了过去，听着婴儿的哭泣，情不自禁的走近后摸了摸婴儿的脸颊。 三大妈瞅着儿媳妇去帮李家哄孩子，下意识的看了看儿媳妇的小腹，李峰家媳妇好歹还有遗腹子，她们家现在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呐。 这怎么让她心里好受，下意识的就能联想到，家里曾经吃了好些年籽油，那次被李峰一口尝了出来，戳穿了这油伤蛋蛋的事情。 这事儿，到现在老阎家还瞒着于莉，瞒的死死的。 不过，也不会在这时候表现出来，最多，儿子下班后，她会拐弯抹角的再催一催，不行找找偏方。 “小峰，节哀顺变！” 李家没有请院里这些人，那就不用出白包，但礼节上，三大妈还是象征性会宽慰两句，都是多年街坊，也没矛盾也没冲突，帮她家省钱，那就多说两句好话呗。 与三大妈不同，二大妈还背过身子，拿着衣袖擦了擦眼泪，不说真假吧，至少像那么回事，甚至还主动上前，也帮着李峰烧了一些纸钱。 “小黄呐，你怎么就留下孩子走了呢，下边冷，一大妈给你烧一点钱，多买两件衣裳，别冻着！” “孩子你放心，一大妈也帮照应着，丽丽这边生完孩子奶水充足，到时候也帮你喂喂，你就放心去吧！” 二大妈这可什么话都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老大能进轧钢厂提干，真豁出去了，直把周围围观的街坊们震的不轻，不知道刘光齐在的话，会不会憋的面红耳赤。 院儿里赵家，徐家，周家也都上门看了看孩子，陪着刘茵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避免她太过伤心。 何大清这边也主动询问了李峰，要不要叫傻柱回来做一顿饭，被李峰回绝了。 希罕的是，竟然连聋老太听到动静，都拄着拐着在中院穿堂这边，看着李家门口。 四合院无形中覆盖了一层悲伤的情绪，唯独中院贾家，脑门上大包还没有消下去的贾张氏，眼中划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昂首挺胸的回了家里。 到了晚上。 四合院那是更热闹了，随着家家户户主心骨的下班，经过前院时，那更是小心翼翼，打听着李家白天发生的事情。 手中网兜里提溜着空饭盒的何雨柱，面色愁苦，看到李家门头的白布，愁苦中划过一丝不解。 “呦，三大妈，李峰家，啥情况？” 没等何雨柱开口，屁股后面缀着的许大茂，挑了挑小胡子，朝三大妈问道。 也没在乎许大茂喊错称呼，三大妈脸上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李峰家，唉，小黄生孩子时走了，今天人埋了，留下个孩子，你说这叫怎么回事！” 听到李峰媳妇死了，许大茂挑了挑眉毛，当听到后半句，留了个孩子的时候，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孩子两个字，现在是他的痛处，本来还有那么丝丝同情，瞬间不翼而飞，李峰有孩子了，他没有，关键，他要不了孩子的事儿，还是李峰捅出去的。 现在周边哪家不知道，自己是头骟驴，哪怕在乡下放电影时候，跟那些寡妇肆无忌惮，现在确实没有一个来城里找他的。 “戚~！” “你戚什么，合着自己要不了，还不许别人要了么，骟驴~！” 要论对许大茂的了解，那可不就是何雨柱了，那驴脸不开口，都知道他在放什么屁，瞥了眼许大茂后，何雨柱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道。 “你怎么说话呢，傻柱，你到现在还没影子呢，啊，不对，听说跟食堂里寡妇勾搭到一起，被人举报了，挨收拾那是你活该，呸！” 骟驴两个字直接把许大茂说破防了，这是在揭他疮疤，再撒盐啊，这不怼回去那可不是他许大茂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揍你！” “揍啊，揍我就能把寡妇找回来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人家是谁的人就敢勾搭，没把你赶出厂，就偷着乐吧，等着掏一辈子粪吧你！” 何雨柱脸色瞬间扭曲了，拳头攥的紧紧的，不过还是被三大妈挡住了，下巴朝着李家那边抬了抬，意思不言而喻。 “许大茂，今天日子不对，明儿，我再收拾你！”(本章完) 606.第606章 大茂训妇 “你俩结婚这么长时间，咋一点动静都没呢，钱不是白瞎了么！” 阎解成吃完晚饭，还没回倒座房，就被老母亲给拖到了院子外头，劈头盖脸的就问了起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钱给儿子娶媳妇，为什么钱，不就给老阎家传宗接代么，这李峰家这边结婚那边就能命中靶心，你俩到现在结婚都快一年了，还在这脱靶。 还有老刘家光齐，人家孙女也出生了几个月了，就自己家，至今没个动静，三大妈还能自欺欺人下去么，刘茵准备宝宝服转眼就派上用场，她做的，还搁箱子里压箱底呢。 不用想，今天李家多个孩子，明儿去院外晒太阳，肯定有人借着这事儿，暗戳戳来嘲讽自己。 累了一天的阎解成，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眼角的鱼尾纹，都被急的挤出了几道褶子。 “这事儿，您不是知道么，我也想呐，关键，关键，唉~！” 双手摊开无力的挥舞了几下，阎解成难受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自个钱钱上交，被老爸坑的看病都没钱，这事儿还不能跟于莉说，找她拿钱，你让他大男子汉现在得有多沮丧。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你跟妈说，你该去看，就去，你爸不会省这个钱！” 看着老大这幅样子，三大妈双手紧紧的揪着，想扯一扯儿子的衣袖，都被他气的甩开了。 “就说那油，也是爸非要图便宜，我这工资，还找理由给我收了，我行不行，反正我努力了，真要不了孩子，大不了离婚！” 双手抱着膝盖，阎解成此时有些无奈的说出摆烂的话，证明他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他本身生性就怯懦。 这一年来，于莉虽然不满意，但他确实努力了，奈何可能是籽油的杀伤力正好到了他这里被放大，医院大夫都说，内地方的病变，不可逆，不好治，他能怎么办。 “去，什么离婚，我跟你爸说，工资再给你留几个，你抽空找些偏方试试，她要是问你，你就把黑锅往她身上甩。” 好不容易钱找来的媳妇，哪能说离就离，三大妈可舍不得于莉那大磨盘，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这样，没想到一时的便宜，害的吃了这么大亏。 老大现在是这样，关键老二阎解放还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影响，还有老三，现在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自诩书香世家又能怎么样，算计来算计去，别跟老易一样断了根。 看着丈夫被婆婆拉扯走，本来收拾碗筷准备去水池洗洗的于莉，长了个心眼子，在水池放下碗筷后就偷摸跟了过去。 在这个家庭里生活，逼的她不得不成长起来，那来自于公公婆婆无时无刻的算计，如果不是得益于她原生家庭的锻炼，早忍不下去了。 抻着耳朵，于莉只能听到门外在窃窃私语，直到丈夫提高了一些嗓门，她才听出些东西 “油……便宜……工资收了……离婚！” 听到离婚俩字时，于莉那真的是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能让性子软弱的阎解成说出离婚，那得是什么事儿。 “偏方……黑锅……她？？” 于莉那暂时还未开窍的ceo脑子，飞速运转，她感觉，自己婆婆，好像指名道姓在说自己，能让自己背的黑锅，那是什么？？ “李峰……知道……帮忙瞒着？” 狐疑的脑袋朝向了穿堂那边，隔着墙，仿佛都能看到门头上挂着的白布，阎解成话中意思，李峰知道些什么，瞒着自己的？ “李峰不是才回来么，他知道什么，为什么要跟我离婚，难道……” 忽然想到什么，于莉紧紧的握住了依然随身携带的蛤蜊油，虽然，是她自己挣钱买的，不再是当年那个相亲时的年轻人送的，但味道是一样的。 晚上，于莉心不在焉，阎解成也心不在焉，完事两个苦闷的人，一个躺平，另一个坐在床边，久久不言。 …… “许大茂，你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是不？” 后院许家，此时也不得安宁，许大茂躺在床头，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无聊的翻看报纸，比二流子还二流子。 朝他问话的人，那可不就是秦淮茹了，一脸凄苦像，坐在许家的客厅里，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执拗的脑袋偏向一边，目光并未看向屋内的许大茂。 “哎，秦姐，怎么会呢，什么叫吃干抹净，你要是没吃饱，弟弟这边马上给你炒个菜，你看着来！” 捏着牙签剔着牙，许大茂直接把报纸扔在了床上，一脸邪魅依从屋内走了出来，手掌轻佻的放在了秦姐的肩膀上，被抖落后一点不着急，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我说的不是这个吃干抹净，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胸口高低起伏，鼻息声异常沉重，秦淮茹强烈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甚至面对企图再次伸爪子的许大茂，直接站起身一巴掌扇了过去。 “嘿，我说，力气比上次大了不少么？” 一把抓住秦姐扇巴掌的手腕，许大茂歪着嘴，颤了颤小胡子，眯着眼睛说道。 “你无耻~！”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比我还主动，东旭走了才多久，磨盘把爷的老玉米都给碾成了玉米面儿，可真有你的，还我无耻！” 狠狠的把秦淮茹的手腕甩了下去，许大茂捏了捏衣领，别说，那歪眉斜眼加上三分轻蔑的样子，对一般女性，真秒杀局。 对男同胞，许大茂可能有负面buff，不堪一击，但对上女同志，那对他来说就是正向buff，特别是有过近距离接触的，那更是把人说的羞愤难当。 二郎腿那么一敲，许大茂手指头在桌子上轻点了起来，瞥了眼站在边上眼圈都红了秦淮茹，蔑视的说道。 “站着干什么，给爷倒杯水！” 那样子，别提多拽了，连秦淮茹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瞅什么瞅，你那每月二十的工资，跟我说话就这么硬气，那我看你甭想进我家门了！” 这贤者状态的许大茂，说话就是杠杠硬，加上那轻微扭动的下颌骨，真的把不屑刻到了骨子里。 “行，我认栽~！” 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秦淮茹实际鼻子都快气歪了，但面对油盐不进的许大茂，还是乖乖翻过杯子，给他倒了一杯。 “什么叫你认栽，说话客气点，想进门当媳妇，就得有媳妇的样子，你现在钱钱没有，还带着那个拖油瓶婆婆，别跟自己吃多大亏似的。” “别说仨孩子，六个我都养得起，鸡鸭鱼肉，我放个电影什么没有，看到没，我爸妈也去别的地方住了，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 转悠着手上的水杯，论拿捏女性心理的经验，许大茂那是无师自通，几句话把秦淮茹给说的哑口无言。 “肚子最近，有动静没？” 瞥了眼已经开始有些拘束的秦淮茹，许大茂明知故问道。 “你不是……” “什么叫我不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甭扯别的，你要有你的价值知道么，现在你婆婆不让你给我做饭，你就不做，不让你过来，你就不过来，那我问你，我凭什么去给你养仨孩子？” 重重的把水杯垛在了桌面上，许大茂知道秦淮茹想说什么，直接把她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想跟我结婚，我可以养仨孩子，也有能力养，但你得想想，你是站哪边的？”(本章完) 607.月底请假一天 有事，月底请假一天。(本章完) 608.第607章 大门口开撕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新中街315号的窗户上。 “唰！” 二楼窗户上的窗帘应声而开，楼下过往的行人，听见后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了看。 没想到，空置了那么长时间的这套小公寓楼，竟然再次住上了人。 上班的步伐放缓，低头略微思考的瞬间，不经意间，看到了正在角落处停放着小吉普车。 “还是个配车的干部么？”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街坊，瞬间心头一凛，之前哪个大爷不是说，是一对年轻小夫妻搬过来了么。 这么多天都没动静，一有动静就有了辆官车，之前还打算认识认识见见这位邻居的人，心头的想法顿时悄然一变。 李峰哪里知道，自个的一举一动，已经受到了这里老街坊们仔细观察，前世这边儿，可属于热心朝y群众的地盘，他这个时候，还正在洗漱池这边洗漱呢。 “小许，去看着买一点早餐，钱和粮票我放桌上了！”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在房子里吃完了早饭。 “首.长，今天去哪？” 把东西收拾好后，许乐还有些拘束，看着坐在沙发旁李峰。 “去哪，上班，红星轧钢厂！” 门外，吃过早饭的大爷大妈，目光好奇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出来，一个开门，一个上车，就这么远去。 “咋这样年轻，就配上车子了？” “咦~好像是之前来过那小伙子，上次，我记得还带着个姑娘呢，上次好像记得，哪里的干部吧！” 另一位拿着蒲扇的老大爷，敲了敲旁边的另一位，年龄可能大了，记性跟不上了。 “嗨，317号前边儿刚出事，没些天这边315号就来人住上了，还是俩小年轻，老张，会不会跟那边有关？” 另一位正在缝补衣服的大妈，把针尖在头顶上挠了挠，看着车辆远去，朝着东边抬了抬下巴。 “啧，说什么呢，街道办朱主任不是说不给提那边的事儿么！” 拿着蒲扇的老大爷赶忙用蒲扇拍了拍一旁多嘴的大妈，脸色晦气还带着点儿谨慎。 “老张，317号到底出啥事儿了怎么那天来了那么多公安同志，您要是知道，跟大家伙说说呗！” “不该打听的你们别乱打听，我不知道！” 面对周围几个好奇的目光，老李面孔一板，没好气的说道，蒲扇往身后一拍，拎着小马扎就走了。 他们想知道，老张自己也还想知道呢，317号人住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一夜全家都消失了。 不过想到朱主任讳莫如深的样子，他也不敢上去问呐。 …… 早晨的东直门大街上，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上班人群。 保卫科的站岗人员，又换上了新的岗哨，至少，李峰撇了一眼，不认识。 “滴，滴！” 眼看岗哨竟然一个堵车前，一个进岗哨，许乐摁了摁喇叭。 “哪单位的？” 匆忙跑进岗哨的保卫科人员，带着一个陌生的干事走了出来，干事对着手里的本本核对完车牌，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李峰，朝着许乐问道。 “首.长!” 许乐也有些无语，你们自己厂里的领导，咋都不认识了，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看向李峰。 车门外的那位干事听到许乐的称呼后，这才向车后敬了一礼，刚才他也是下意识的忽略了李峰。 毕竟，谁让他不坐副驾驶的，现在的领导可都是喜欢坐副驾的。 “后勤处，李峰！” 看着陌生的守门员，李峰若有所思，摇下半扇车窗后把证件递了过去。 保卫干事接过证件后仔细的核对了照片，随后翻起了本子。 李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暗自思索，没想到这娄家跑路，对轧钢厂的影响这么大，连安保系统都整个更换了。 “这位同志，请问您这边的证件呢？” 核对完李峰的证件后，保卫干事恭敬的递还了了回来，随后目光看向了许乐。 “对不住，李副处长，轧钢厂现在处于管控中，外单位人员和车辆，暂时是不允许进入的。” 可能是怕李峰误会，也有可能是提醒李峰，毕竟他刚来半个月，开始还感觉轧钢厂领导挺接地气的，各个骑自行车，后边才知道，车子都被驾校弄过去了。 这个李副处长，有点特殊的样子。 许乐一直没有掏证件，他也没有轧钢厂的证件，他的证件也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出示。 “行吧，许乐，你到五点半来接我！” 一辆车在大门口堵着，随着上班的人流，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到这里，李峰也不想搞特殊。 既然是管控，那就按照管控的来，没必要再平添事端。 “首.长，我的任务是在您边上！” 面对许乐为难的脸色，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不行先在门外等着，我进去沟通，不能搞特殊嘛！” 外边的干事脸色稍微松了一点，没想到这位年轻的轧钢厂副处长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没让他为难。 “叮铃铃~嗤~~！”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刚打开车门的李峰，结果与紧急刹车的李怀德，来了个脸碰脸。 “呼，呼~！” 李怀德大口喘着粗气，可见刚才蹬自行车时有多卖力，略微有些秃的前额，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只是到了跟前，刚才还咧开的嘴巴，迅速的合上了。 现在厂里多事之秋，本来还以为是哪部门来的领导，结果他丫的做梦也没想到，车后坐的人竟然是消失了半年的李峰。 刚才自行车链条都差点被蹬断咯，准备好的谄媚表情，给错了人。 “李副厂长呐，您可得慢点，别撞到哪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下了车的李峰，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工作照塞进了口袋里，面对骑自行车的李怀德，笑眯眯的说道。 李怀德肺都快气炸了，但是还得装做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吉普车，刹车线都快被他捏断咯。 “呦，李副处长回来了，还有车子坐么，嗯？” 李怀德跳下自行车，停好后，拧着眉毛对李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研究起了吉普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不是咱们厂的车？” “啧啧，半年了，李副厂长，又是这个门口，我还记得内时候，在这里帮您解了围呢，您刚才笑容满面，是想感谢我么！” 李峰可没闲心跟他解释车子怎么来的，反而缅怀似的打量了一番大门，直接戳他的肺管子。(本章完) 609.第608章 什么叫定海神针 “他哪里来的车子？” “我问问你，他哪里来的车子，轧钢厂一二把手都没车子坐，整天上班、开会还蹬着自行车，他上哪蹦出来辆车子，他还有脸坐。” 机关楼副厂长办公室内，难得又响起的“砰砰”拍桌子声，李怀德伸出一根食指，哆唆着朝着运输科的方向指着，面色憋的通红。 站在门口的张秘书，那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隔着老远，那吐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身上，就这，还不敢擦拭。 “消消气，李副书记，先吃口药吧，回头我问一下驾校那边是不是新添了车辆。” 张秘书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又到头了，李峰这么一回来，第一天呐，这真的是一天都不给自己消停呐，一回来干了啥事，能把李副厂长给气成这样。 “别回头，就现在，立刻，你用我这电话，还配上司机了，他什么级别，咕咚，打~！” 一口吞下药丸，李怀德解开了衬衫的上边两颗扣子，好让胸腔里的郁气能更快撒出去。 “……！” “姜校长说，不是驾校的！” 捂着话筒，张秘书看着坐在沙发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李副厂长，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说道。 李怀德明显一愣，眼角褶出了能夹死苍蝇的皱纹，脑袋往边上一偏，迅速的往下摆了几下，示意他赶紧挂掉。 “不可能呐，他这出去学习一趟，难不成是学习的地方送他回来的车子，但，那司机在门口找空位停下了，明显是等那小子下班呐！” 李怀德重新恢复了冷静，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脑子转冒烟了，也想不到，他哪里来的车子和司机。 “去三车间，把刘海中叫过来，另外，去一趟调查组，跟他们知会一声，分管运输科业务的李副处长回来了！” 既然猜不出来，李怀德也懒得再费脑子，问问刘海中不就知道，李峰是不是真配上司机还有配车了，真要是这样，那就掀桌子。 凭什么一二把手都没配车，你这个三把手都算不上的，配什么车子，没有道理了。 “那杨厂长爱人那边？” 王秘书临走前，还没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观察了一番李副书记稍微和缓的脸色，把刚才的问题，再次问了出来。 说到杨厂长，李怀德那可就明显放松了下来，拎起了茶杯盖，慢慢撇起了茶杯里的沫子。 “嗯，跟她说，要相信组织，现在问题还处于调查阶段，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等调查结束，还他一个清白之后，自然可以回家，现在嘛，让她不要急，回去等消息，见面，肯定是不能见的~！” 说完，颇为得意的李怀德，又恢复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模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是~！” 迅速把李副书记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加深印象，看他端起了茶杯，小张躬了躬身子后，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先进咸阳为皇上，后进咸阳扶保在朝纲，项羽不尊怀王约，反将我主囚昭阳！” 品茗唱曲，摇晃着脑袋的李怀德，此时那得意的劲头，就差手舞足蹈了，李峰就算回来了又能怎样，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后主都被擒了，他拿什么跟自己斗。 …… 李峰这边，自然不知道机关楼发生了什么。 进入轧钢厂后，首先肯定去自己的基本盘看一看，趁自己不在，安排个什么劳什子董科长，这下好了吧，爪子还没伸进来，就被别人剁了。 当李峰走到运输科小楼的时候，还是有些沉默的，特别是看到调度室那扇熟悉的门。 “李科长~！” “哇，李科长回来了，李科长回来了~！” 楼下的人，看到李峰沉静的站在楼下停车场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试探的打了招呼，当看见正脸时，那是直接惊喜的喊出声来。 一声鸣啼，运输科的小楼，瞬间像是在睡梦中惊醒，只要是还在办公室里的人，瞬间都涌了出来，二楼的走廊，不出几秒，全是露头的。 “小梅，那么大声干什么~！” 脸上露出逐渐微笑，李峰朝着楼上围观的摆了摆手，所有人脸上的愁云，瞬间像是被狂风刮走，该下楼的下楼，该涌过去涌过去。 “小梅，不是李科长，是咱们的李副处长！” “我不，我就叫李科长，他哪怕升再高，他永远是咱们运输科的李科长！” 半年没见，这些人，依然没有忘记李科长给运输科带来的惊喜，披荆斩棘，硬是在整个京城，有了响亮的名声。 “呵呵，大家近来都还好吧，刘姨，陈姨，您二位又年轻咯？” 面对热情似火的运输科科员，驾驶员围拢后伸过来一个个伸手握手的右手，李峰都没拒绝，一个个握手点点头，没有漏下一个。 “哎，我们调度室，好久没见着您跟小黄了，怎么没一起回来呐，这时间应该坐完月子了吧？” “走，上二楼开会！” 运输科二楼的会议室。 不光大家伙都有些怅然，连李峰这个曾经的科长也很怅然。 楼还是那个楼，人还是那些人，甚至桌椅板凳，都跟半年前一样，但其中的变化太大了。 运输科出了大纰漏，面对着重重审查，日子很不好过，不是因为要保障生产，可能所有人都要被筛过几遍，就这，现在都老老实实，跟孙子似的。 其实，跟他们也没关系呐，谁也没想到，一次走后门的出车，竟然把科里弄到今天这个地步，闹得鸡飞狗跳，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李峰这个主心骨回来，他们高兴，面对问题相信他能有办法解决，这是跟李峰共事那么长时间后，才拥有的信任。 关键是没想到，李科长回来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噩耗，调度室的小黄，那么可爱让人印象深刻的小姑娘，竟然就这么去了。 好几个调度室的大姨，都忍不住流泪了，小黄跟她们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有感情了，像女儿一样，结果，再也见不到了。 “问题，总会解决，有我在，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们头上，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大家受委屈。”(本章完) 609.第609章 插旗 不用小张秘书的通知，进驻轧钢厂的调查组人员，已经从大门值班人员那，已经得知了那位出去学习的李副处长，回来了。 娄半山的“叛离”，对正常经营的轧钢厂其实影响并不大，公私合营已经经历了数年，从上到下的管理替换过数轮，早已顺畅无比，他也就仅仅可以享受董事的名头，以及股分的分红罢了。 这一走，轧钢厂每年反而还少去了分红的一部分，节流了不少钱，对于轧钢厂本身，在某方面来说，还是有利无害的。 但是。 这点儿钱，到了某些的层面，反而并不重要了，分给他，他安安稳稳拿着，这才会体现信誉的作用，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这么一走了之，甚至连股份都不要了，上演了一番凭空消失术，那其中代表的含义，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事情，在娄家走之后，那就不止是轧钢厂的事情，涉及到的，是脸面，是信誉，是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不显山不露水，不代表他的圈层，降下来了，在京城的街面上，没有了娄家的身影，但他们这些人，可是一直有着自己的圈子。 简单来说，娄家开了个很不妙的头，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最为“配合”的那一批实干家。 轧钢厂能从娄氏冶炼厂成长到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庞然大物，人家也是有功劳的。 其中的厉害关系，李峰很清楚，毫无疑问的说，恍若平静的水面，因为娄家的这颗石子，已经荡起了不小的涟漪。 只是，他不急。 出去学习了半年，事情硬往他身上扯，那就是扯淡。 调查组的报告，肯定是有人要关注的，而且肯定不止一人，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事实根据总得有脉络。 消失了这么多天的李峰，这半年间，两个月忙任务，四个月躺病床。 干的事情，下面人不知道，但另一层面可是清清楚楚的，报告里要是有他的原因，那调查组估摸着要么原地解散，要么干脆换人。 这叫什么，这叫有恃无恐。 所以，他哪里会乖乖先去调查组报到，肯定先去把自己的事情给忙活掉。 许乐身手很好，警惕性非常高，万一厂里来了位双枪哲也君，他这边也能极大的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避免噶了。 毕竟厂子太大了，也不是只有大门才可以走。 车辆的事情，运输科添加牌照，开车辆出入证，通知到保卫科那边，就可以了，但人员的事情，还是得找人事科。 “临时的人员进出证？” 人事科的办公室内，孙正义这老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内部职工的档案资料，他一个科长正在筛查，桌子上堆着厚厚一沓，看起来，比李峰忙多了。 “啧，嘶~，什么人呐，哪个单位的？” “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折腾的晕头转向，还只能我来看，以往你找过来，我立马都能给你开了，现在……” 忙的屁都没时间放的老孙，也就李峰进来后，才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给他倒了一杯水，该说不说，现在好歹也是厂档委之一，该有的牌面还是有的。 可能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为难了，让他这个当初招聘人员，不得不解释一番。 “嗯，军分区那边，给我配的临时的司机，你也知道，去年获得了亿点点荣誉，现在是预备役的中校军衔，有的时候那边招呼我过去，还得及时赶过去！” “我也不能天天让人家，在外面等着我吧，哈哈！” 趁着孙正义还在思考当中，李峰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晃荡到他的办公桌前，好奇的瞅了瞅，他到底在看什么。 “这件事儿，李副处长，其实不该我来说，按道理，外单位给你配车，咱们厂，也无权阻拦，但……！” 孙正义也没管李峰在那翻看他负责核查资料，他进厂的时间已经跟娄家错开那么久，另外，他是副处长，级别在那里，还得一副为李峰着想的样子。 “但我把咱们厂的小车，都弄去驾校了！” 端着茶杯的李峰笑吟吟的重新坐了下去，面色自然的说道，但内心已经泛起了嘀咕。 因为，孙科长查看的，都是公私合营前进入轧钢厂的一些职工、干部名单，不知道准备搞什么东东。 “哈哈，李副处长看来也是清楚！” “就算是外单位的车辆和人员，不也留下话茬了么，老姜到时候可不得找你麻烦！” 孙正义也笑眯眯的说道，李峰也是一妙人，现在李怀德还在蹬自行车，他配上司机了，内心还认为，李峰是继续在某些方面打击副厂长的脸面，这小子，自从来了后，李怀德少说寿命短了一年半载。 一切都是被面前的年轻人给气的，还拿他没辙。 “麻烦，我要是怕麻烦，我就在军分区待到那些人走咯，反正有我没我，厂里还是照样运转！” 李峰膨胀了，此时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自信，那笃定的口吻，连孙正义这种在机关混迹这么多年的，都有些看不透了。 “得，既然李副处长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不开也得开了，哈哈！” “那我可没逼你，孙科长！” 失笑的摇了摇头，孙正义这个墙头草，果然还是不安分，需要敲打敲打，真当自己学习半年，没了杨厂长支持，那就成了软柿子，丢了基本盘了么。 他既然敢在风口浪尖回来，就是打算让自己的旗帜正儿八经的在轧钢厂竖立起来，李怀德这时候越是碌碌无为，李峰反而越开心。 拿着孙正义开好的人员出入证，李峰重新回到了运输科，他压根没有打算自己那么自觉的，去那什么调查组报道，就算是去，那也是来人请过去。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么。 尘封半年的科长办公室，再一次推开，已经是物是人非。 变化没有多大，和走之前差不多，科员们还是会自觉的打扫卫生，开窗透气。 拿起档案柜上面的饭盒，李峰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姓董的有意思，当了科长，竟然自觉的去隔壁副科长的办公室办公，这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时间没过多久，在李峰还在仔细的擦拭着饭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当当，李峰李副处长，请跟我们走一趟！”(本章完) 610.第610章 接受调查 运输科的气氛甚是微妙，刚才还兴奋讨论着自家主心骨归来的大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办公人员，面色带着不忿，看着不请自来的调查组人员，暗自捏紧了拳头。 调查组的人员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双手扒在桌子两边，如同虎踞龙盘一般，静静看着他们的李峰。 “科长！” “科长~！” 外面众人看到这么幕，自己家老大，如同猛兽出渊一般的架式，各个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一声声科长，是他们发自内心对李峰的支持，也是这么多天，对于受到委屈的呐喊。 看着自家科长在这时候，竟然还笑了出来，办公室里的众人也懵了，调查组的人，也懵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笑的。 你一个副处长，手下人喊你科长，你倒还乐呵上了。 “呵，都回去，像什么样子！” 其中，还包含着自己的入*申请书，等其他材料。 其中的一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面对李峰，严肃的说道。 说破天，以今天来算，自己的工作时间也是四年零八个月，以学习前来算就是减去半年，升副处级怎么了，虽然是快，但程序上没问题，副处级要有两年基层工作经验，自己可是三年，加上轧钢厂，那就是四年，还翻了倍呢。 档案，他们三人已经翻烂了，得知李峰回来，他们还抽空再次核对过一遍，这也是现在才把李峰带过来的原因。 这样强势的行为，让运输科的众人看在眼里，大大增强了他们底气。 带路的两人，也会注意到被夹在中间这位的神情，很是好奇，第一次看到没有丝毫担心，就敢跟他们走的，能坦然到这一步，不愧年纪轻轻，就坐到副处长级别的人物。 旧地重游呐！ 还是熟悉的审讯室，来过此地做客，不包括许大茂，易中海，曾经，自己也在这个位置上坐过。 一份档案材料，放在了李峰的面前，上面的字数并不多，但也并不少，代表着自己这二十几年，所有的活动轨迹。 “你到运输科工作，我们也看过，从六一年十月底，至今的话，满打满算差不多一年零两个月了，而且，最开始还是实习驾驶员，目前，已经升职到分管运输科的副处长，说实话，我们不是没见过这么快，但像你这么快的，还是头一次见。” “当然可以，北城的那个管理所，我不说，你们应该猜到我说的是哪个，调度出车档案里应该可以查到记录，至于当天那里发生的事情，恕我不能详细说明，你们的权限，应该能查到相关涉密内容，我消失的几天全在那边！” 中间那位把略带思索后，也没想在这多纠结，直接把武器收了下去。 李峰还以为要把自个带哪里去，结果，搞了半天，是保卫科小楼。 这个问题，调查人员也不多做纠缠，李峰说的没错，兵龄算工龄，这是写进法律里的，别人可能不清楚，他们肯定清楚，这只是正餐前的甜点罢了，稍带点敲打警告的意味。 也对，厂里可以说，武器装备最多的地盘，既然要来一次严查，那肯定是先把这里给占咯。 面对前来两位人，李峰丝毫没有给面子，一点没有放在眼里的样子。 “好！” 李峰静静的翻阅，对面三人也没打扰，静静的观察着面前这位，轧钢厂目前最为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想到之前被四零四的地方，李峰内心一团懊恼，自己的一张大嘴被凭空捂上，差点凉在那边，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 “李峰同志，请把配备的武器还有持枪证交出来，暂时由我们来保管！” 中间的那位，把李峰翻乱的档案重新整理了一番，放在了桌边，一旁的另一位，已经开始记录谈话内容。 崭新的m1911，被放在了桌面上，持枪证也从口袋里掏出，放在了武器的边上。 “没错！” “你这把？” 坐在中间的那位，饶有兴致的看着散发着还枪油味，锃光瓦亮，压根和轧钢厂破破烂烂完全两码事的新家伙。 “调查组是吧，带路！” “你看一看，这些，是不是你的履历！” “那把膛线都磨没了，有机会换新的，我为什么不换，枪号和证件能对上不就行了！”李峰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回答到。 自家科长都不怕，他们怕个毛，那种乌云压城的心态瞬间有了松动。 “去除学习时间，算上部队的兵龄，那我的工龄就是四年零两个月，可以看成厚积薄发，您不会认为，我升得快，和他们有关系吧？” 必须娄家扶持，才能上位么，那可太小看自己这个本身就是bug的穿越者，李峰耸了耸肩膀。 从人事科孙科长查看公私合营前的入职人员，可以看成这一次，确确实实的从上到下彻查，自己入职时间短，级别却升的最快，他们既然在谈话中埋了陷阱，那李峰也不会眼巴巴跳进去。 李峰有些唏嘘的摸了摸凳子，一脸怀念，颇为感慨。 可以算，李峰成功卡了bug，但这个bug，不服谁都可以去卡，不就锻炼三年么，如果拿这个事儿来怀疑，未免有些牵强。 刚才带他来的是一批人，此时进来审讯又换了另外一批，三个人，把审讯桌挤的都快坐不下了。 这就是李峰上任后个人魅力，哪怕是姜显达，现在都做不到这样，能让下属发自内心的尊重，钦佩。 只是物是人非，也不知道之前那班人都去哪了，难不成都跟李学文一样，都给放假搁家歇着了? 进到楼里的李峰，情不自禁的想到。 从办公室中走出来，李峰压根没管门口的调查组人员，朝着挤过来众人反撇了几次手掌，随后才朝着身后的两位说道。 “可以说说，六一年**月，为什么你和车辆会消失了几天么？” “老魏，你去查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峰压根不急，直到坐在边上的那位回到座位后。 “没问题！” 回来后的老魏，此时郁结着眉毛，说完仨字后，明显犹豫了片刻，看着李峰带着玩味的注视着自己，最后还是忍不住，和中间那位，咬起了耳朵。(本章完) 611.第611章 反手把许大茂甩出去 “那也就是说，你那次提干，是源自你制止了一场，本该出现在那里的暴乱，而不是火补轮胎这门技术？” 中间那位，听完老魏的悄悄话后，眼帘微微垂下，思索片刻后双手合十，左手搭在椅子把手上，以一个较为轻松的姿态，向李峰提问道。 “反正不可能源自娄家，他们就算有再大能量，也不可能把手伸到那里，不是么？” 李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把问题重新抛了回去，自己档案上一个有记录，一个没记录，既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那就别问。 反正提干跟娄家没关系，就行了，这一步，你怀疑我，那就亲自去那边查去咯，就看人家给不给你进。 “严肃点，李峰同志，向你提问，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在这里，你是没有级别的，不要扯东扯西妄图耍小聪明对抗调查！” 左手边的记录人员，面对李峰微微带点戏弄的口吻，手中的钢笔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看来是个脾气一点就炸的主儿。 “欸~老严，都是自己同志，还是不能这么严肃，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证明还是知晓轻重的！” “对么，李峰同志？” 中间的那位身体前倾，脸上似笑非笑，虽然是劝解旁边的记录员，但李峰怎么看都觉得，那和气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什么。 “有什么要问的抓紧问吧，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你们三个人的时间，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李峰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人家为什么要走，一个个心里谁不门清，你们想找到个能说得过去的答案，那就别给自己来这一套，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那是教训小孩子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别跟自己玩聊斋。 “嗯，娄庆河，为什么调到你们三分厂，你一个股长，他走后，你立马坐上了他的位置，是不是过于巧合了，嗯！” “关于他为什么调三分厂，您认为，他会和当时只是股长的我说些什么么，在我看来也是按照惯例，毕竟年龄到了，至于我为什么会接任他的位置，因为我给运输科创建了平安驾校！” “那年小车班出了车祸，厂档委开会，把小车班交到了我的手中，我担心会出事，直接把所有领导的配车全部分流至平安驾校，给厂职工子弟多了一条可以选择的出路！” 股级升副科，肯定没有李峰说的那么简单，中间涉及到厂里的权力交接，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纷争，这些东西肯定不能摆明面上，但平安驾校确确实实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给提拔自己这个年轻干部，创造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副科升正科呢？” “平安驾校第一批学员，在我的带领下，出了趟公差，顺利保障了去年二会的用车，获得了三机部那位曾经创办过诞安摩托学校校长的青睐，在他的支持下，平安驾校增加了摩托驾驶培训科目，提升为轧钢厂副处级部门。” “你们不会觉得，我一个副科长，能直接提拔为副处长吧，那肯定不符合流程，所以，运输科姜显达科长，顺势和我的进行了分管业务变更，相关决策，也是由厂档委经过讨论后投票决定！” 面对一个又一个问题，李峰都不用经过思考，瞬间就能给出答案，真的是清清白白，没有一丝与娄家牵联的疑点，简直顺畅的就像开了挂一般。 “娄庆河曾经与你在三食堂小餐厅会面，两人一番商谈后，还吃了一顿饭？” “噗嗤~！” 李峰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连这些细节都查了出来，失笑的摇了摇头。 时间都过了那么长时间，还能查到，估摸着是不是老娄那时候进厂，是不是在保卫科登记，所留下的信息。 这证明，这些调查组的人，查的确实很细致。 “他曾经是我的副科长，来厂里吃顿饭，在姜科长不在的情况下，不论是出于礼节，还是他没两年就要退休的份上，我是不是该给一些适当的尊重。” “你们~！” “等等，说了这么多，能不能麻烦来一杯水，喝口水不过分吧？” 李峰看他们没完没了了，赶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继续盘问，事情还是有些地方，可能会露出马脚。 比如，那一顿饭吃完，第二天，厂门口就上演了一番抢房大戏，然后自己挺身而出，虽然这件事，因为涉及到脸面问题，没有记录到任何纸质文件中，但，人类特别容易产生联想，谁让自己当时停职了呢。 毕竟，老娄，看来办事，还是有些地方会留有瑕疵，得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双手捧着水杯，李峰的也没去注意那三双注视自己的眼睛，而是一边喝着水，一边眼神虚无的看着前方。 “娄家，娄家，娄家关系最近的……” “许大茂~~！” 脑子里的cpu疯狂运转，结合电视剧，加上这辈子的现实情节，李峰觉得，是不是可以把调查方向，往另一条路上带一带，娄家为何跑路，坐在这里的四个人，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只是需要明面上能说的过去的借口罢了。 电视剧里，与娄家关系最近的，可不就是许大茂么，他母亲好像还是娄家的保姆佣人，虽然两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结婚，但正因为没有结成，许大茂岂不是更有嫌疑，他的人品一言难尽，把他抛出去，那不就是一个香喷喷的大肉包子。 “啧，嘶~！” 看着李峰陷入回忆的样子，三个人都没有张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当听到李峰咂嘴加上倒吸气的时候，立马十分专注。 “会不会是他？” 李峰轻轻的挠了挠下巴，脸色有些始料不及的样子，那犹犹豫豫神态，仨人都想立刻掰开他的嘴巴。 “谁，会是谁？” “我曾听娄庆河好像提起过，他哥家的女儿，好像和许大茂，有过婚约，许大茂不能生，他还特地找我验证过，很是关心的样子，我们院子里的人，也记得，许大茂的母亲，曾经给一个有钱人家，做过保姆！” “对了，许大茂曾经放过话，那时候确实嚷嚷他要结婚了，后来因为没结成，在院子里被人嘲笑了呢！”(本章完) 612.第612章 大茂淮茹领证 审讯室里。 李峰的待遇又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抽烟了，边抽边聊，气氛无比融洽，压根没有之前针锋相对的紧张感。 “我跟你们说，我跟他虽然有过矛盾，但那都过去了，他也受到了惩罚，只是从这方面，也能看出他这个人，并不老实。” “如果娄家真的跟他退婚的话，在我看来，不能生是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趋炎附势的架式，为了达到目的，他连我这个救命恩人，说卖就卖，人家家大业大，有了这样的女婿，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李峰弹了弹烟灰，瞥了眼那边的负责记录的，那钢笔因为写字都在迅速颤抖，可见，自个的话，那是一个字不落的都记录下来。 娄家虽然走了，没有了什么指向性的证据，但有句话不是说么，扫黑才要证据，反恐，那只需要名单。 他们跑了，动摇了一些人的信心，起了个不好的头，带来了负面的影响，那肯定要有一个答案，证不证据不重要，主要是翻看审讯记录的人相信，那就够了。 “所以，你才会觉得，他被退婚后，想要报复娄家，所以导致的这一系列后果？” 中间那位，双手抱在怀里，屁股倚靠在桌边，引导似的提问道。 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查到一点线索，其实早就急不可耐了，毕竟这事件，关注的人不一样，他们也有很大的压力，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突破点，心底都乐开了。 “我只是说可能，毕竟，你们是调查组，查明情况那是你们事儿，他一个月三四十块钱工资，但天天鸡鸭鱼肉也没见少过嘴，正当途径的工资肯定是不够霍霍的。” “怀恨在心，敲诈勒索？” 在李峰的刻意引导下，剩余的两人都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艾主任，档案拿到了，这是许大茂的，这是他父亲许富贵的，他母亲确实在娄家做过佣人，您看，十几年前，才辞退的，之前登记都在这里！” 出去取材料的老魏，此时终于赶了回来，手中的档案袋都非常陈旧了，有的封口地方，还能隐约看到破损处，纸张都成蜡黄色了，还是竖着繁体字记录的那种。 此时审讯室里的三人，那对李峰的态度，就更好了，他这等于帮他们指明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而且是可能性极大的那种，雪中送炭都表达不出三人的谢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哈哈，感谢李副处长，帮我们指点迷津呐！” 艾主任审核完许大茂记录，向李峰主动伸出了右手，用力握了握后，还亲切的拍了拍。 “算不上，跟我没关系，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具体，还是看你们，我感觉他哪怕再贪婪，娄家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那么大的家业，也不缺那点封口费，除非，有他们都无能为力的抗性存在，只能果断一走了之。” 面对艾主任的示好，李峰欣然接受，坑许大茂，那真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还能随手又挖了一个坑，看能不能再埋一个。 “此话怎讲？” “我不好说，这一切，审讯后自然会有分晓，您看看，当初他和易中海合伙坑我，摆明是有人替他们出主意，这个人，连八级工都愿意闭嘴，把责任承担下来，娄家能不怕么！” 手指在许大茂档案里的犯罪记录上敲了敲，李峰挑了挑眉毛，看向了艾主任。 李峰这么一提醒，三个人的脸色又变了变，说实话，他们也怀疑李峰有借着机会，用他们的手搞事的想法，但，关键是，李峰给出的理由，确实无懈可击。 一个喜欢投机取巧的人，他也只是个放映员，娄家真没必要怕到这个份上，他们家一年轧钢厂的分红拔出一根毛，都能把他的嘴堵上。 能让娄家这么忌惮，甚至都不敢把问题向上反映，宁愿一走了之，那才是最可怕的，证明娄家都填不满那张贪婪的嘴。 “好了，也没其他要说的了，我升副处，是因为获得了一等功，至于怎么获得，那就得和我这半年出去学习是有关的，这应该超出了你们的权限，据实反应，上面知道我在哪，干了什么。” “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武器我们替你保管，等调查清楚，你再取回去！” 艾主任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把许大茂立刻带回来问话，客套的跟李峰说道。 哪知道李峰并没有领情，而是正经的摇了摇头后说道。 “不行，武器我得随身带着，这是临时车辆出入证还有临时人员出入证，我最近可能会有危险，这是上边给我配的车还有警卫员，枪我得拿走，不信你们可以联系你们的上级！” …… 街道办边上的许大茂，哪里知道自己平白无故被硬脏了一手。 此时他正用着猥琐的目光，打量着站在绿色邮筒边上秦淮茹，右手的手掌，在下巴的胡茬上来回摩擦。 目光始终在那对明亮的车灯，还有能碾玉米棒的大磨盘徘徊，他也认命了，反正不能生，爸妈说的也没错，取秦淮茹一拖三，不亏，至少有个能养老，他傻柱想娶寡妇，还娶不成呢！ “怎么着，不愿意进去，我跟你说，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那你也别去找我了，追我的姑娘可是从这排到东直门！” 听着许大茂那无所谓的语气，秦淮茹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手中的介绍信，都被掐的全是褶皱。 她知道许大茂在拿捏她，但假也请了，介绍信也开了，不知道到了街道办门前，反而犹豫了，这事儿，婆婆知道了，会不会跟自己闹翻，还有家里的孩子。 “结婚了，你对我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仨孩子……” 秦淮茹此时有些委屈，搁许大茂这不受待见，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践踏，但她也没辙了。 婆婆吃的膘肥体壮，仨孩子跟着自己天天叫饿，柱子翻脸后那是彻底断了联系，听说外面还有了别人，她真的扛不住了。 “仨孩子，我都当自己亲生的，哪怕你再给我生一个，我都会一视同仁，但你那个婆婆，你甭想我养她，仨孩子我老了，也必须养我，听着没！” 许大茂不紧不慢的说道，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结婚吗，反正就是搭伙过日子，他看得开，有人养老就行。 “行~！” 听到许大茂这么说，秦淮茹肩膀颤了颤，她现在还能不能生，她自己能不知道么，从上环的那一刻，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今天，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许大茂罢了。 只要没孩子，她相信，到老的那一天能用养老把许大茂拿捏住。 “走，犹豫什么，跟我进去，原来都偷偷摸摸的，今晚，你得把爷伺候好了！” 说完，许大茂一把拉住秦淮茹的胳膊，两人半推半就的进了街道办的门。(本章完) 613.第613章 来自宣传科的助攻 轧钢厂宣传科。 本就是一个厂里可以说最为清闲的一个部门，本月的宣传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该保养机器的保养机器，该不知所踪的不知所踪。 毕竟，他们其中的大部份人，是没有明确的任务指标的。 走廊外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随后，宣传科内的众人，停止了插科打诨，转头看向了门口的走廊。 没想到，这些脚步声的来人，直接在自己科室门口停下了。 看到这些“瘟神”，一个二个干事早就低下头，都无一例外的装作出自己很忙的样子，连瞥都不敢瞥一眼，连杨厂长被带走后都没回来，他们可不敢触动虎须。 “我们是调查组的，许大茂在不在？” 刚把门半掩上，准备置身事外的胡科长，听到是找许大茂的，身板一震。 “那个，今儿没放映任务，他请假了！” 其中一位干事，眼看跟自己没关系，找许大茂的，那是直接就卖，没有丝毫犹豫，只想赶紧把冷面人给送走。 “去，你们几个，直接去他家里，把人带回来，注意和街坊邻居，把关系捋一遍！” 老魏眼看扑了个空，面色稍微有些难看，对着身后的两人指挥道。 “你们科长在不在？” 面对这个问题，宣传科的这些人，哪里还敢回答，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望着尽头的办公室，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躲在办公室瑟瑟发抖的胡科长，没想到，到底还是找上了自己，战战兢兢的自觉把门打开，人家问话的声音那么大，怎么可能装作听不见。 “我，我在这！”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把关于许大茂工作方面的文件都带上，另外，再叫上一个跟他熟悉的！” 说完，老魏转身走了，他还得去厂医院去调取许大茂不能生育的诊断记录，至于各科室的门口，探头探脑的脑袋瓜，他直接视而不见。 “呼~！” 机关混迹了这么多年，这点门道还是能看出来的，胡科长这下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牵扯到许大茂了，跟他关系不大。 “小王，你跟我一块！” 保卫科审讯室。 “宣传科胡科长，不浪费时间了，把你知道的，关于许大茂的一切都说出来……！” “……” “他在那时候，有没有说过，自己要结婚之类的消息，或者打算请婚假之类的？” “有，那时候刚来没多长时间，他爸来找过我，说过这事儿，只是后边不是因为，因为他不能生，好像被女方退婚了吧！” 胡科长大气都不敢出，眼珠子咕噜噜转的飞起，涉及到许大茂的丝毫没有隐瞒，但涉及到自己的，那是提都没提，比如许富贵，是带着那些东西来找他请假的。 “你知不知道，女方是谁？” “那我不知道，不论农村还是城市，没领证之前，大家伙谁不是瞒的死死的，避免被人给截胡咯！” 胡科长摊了摊手，他是真不知道，宣传科再不值钱，也没必要关注那个新来没多久的放映员，况且，他还是个科长。 “把他退婚的，是你们轧钢厂娄董事家的女儿，娄晓娥……！” 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把胡科长雷的是外焦里嫩，嘴巴张开老半天都没合拢，许大茂那个衰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放映员，差点当了娄董事家女婿，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审讯人员仔细的观察着胡科长的表情，判断出，他是真不知道。 稍微缓过劲来，已经猜到为什么针对许大茂的胡科长，脸色又有了变化，许大茂那货有多油滑，又不是不清楚，天生就是适合在机关发展的“人才”，只是，没事干，上娄家那艘船干什么。 把自己履历弄脏了，一辈子也只能当个放映员，别说当干部了，入档的机会摆在面前，看到他媳妇成f，那都会失之交臂，这次好了，还把自己牵扯进来。 “啧，我就说，之前还有公社联系我们，说他放电影喜欢私下里索要好处，这人还蹲过篱笆子，其实按规定，都该辞退的，不是确实缺放映员……！” 不知道娄家发生的事情，到底和许大茂有什么关系，但胡科长知道，当前要果断撇清关系，这时候再保许大茂，那就是真要钱不要命了。 “索要好处？” 老魏歪了歪脑袋，抓住了胡科长话中的重点，一个主动索要好处的人，那跟敲诈勒索，其实没有多少区别，这一点尤为重要，验证了那位李副处长的话，心里对于许大茂的性格特点，渐渐描绘了出来。 “你尽管说，我们调查组，只关注他这个人本身的问题！” 可能是看出了胡科长的为难，老魏猜出了他担心什么，摆了摆手后让他放心大胆的说实话。 “正常下乡放映，考虑到时间问题，一般是一场或者两场电影，有的时候，公社乡亲们不是期盼着多放一场，就……！” “对于这种情况，宣传科是明令禁止的，但架不住他私下搞小动作，真停他许大茂的职，甚至连那一场电影，都没人去放，我其实也很为难!” 胡科长并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后续会对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全国放映圈产生了多大影响，他只知道，现在不主动说出来，挨收拾的就是他了。 这些东西，随便跑两个公社，都能打听出来，瞒也瞒不了多久，这个调查组，权限吓死人，他可不想触霉头。 还在潇洒的许大茂，并不知道，宣传科，把他的“个人事迹”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 他现在，正领着秦淮茹逛商场呢。 “买什么喜，给他们吃不是糟践了，暂时还是得瞒着我婆婆，稍微买一点，带回去给仨孩子吃吧！” 哪怕是再委屈，证都已经扯了，秦淮茹也没有退路了，嫁进门，首先就是管住许大茂大手大脚钱的习惯，钱袋子给拿捏住，形式上的东西，她已经不看重了。 “啧，不发喜，人家不知道，回头把咱俩举报到保卫科了呢！” 手中拿着街道办发的喜票，许大茂面色有些不耐，对于省钱，许家虽然没大富过，但眼皮子不可能和秦淮茹一样浅。 要知道，院儿里，还有一个何雨柱呢，他可是随时准备找机会收拾自己的。 本身头婚娶二婚，够丢人了，他也不想大操大办，但最起码，给邻居几块吃，这点钱，还是不会省的。 “你以为柱子跟你一样，他不会去举报的，咱们跟一大爷招呼一声就行了，他早就知道咱们俩的事儿，你看他跟谁说了！” 秦淮茹一方面是怕那个婆婆搅事儿，另一方面，有票，但不便宜啊，她只想尽快把许大茂手里的钱，想办法弄到自己手里，让三个孩子日子好过一点，这也是二婚带孩子的寡妇，基本共同的想法。 既然不能选择爱情，那就只能选择金钱能带来的，所谓的“安全感”。(本章完) 614.第614章 贾张氏大意失儿媳 “哎呀，这点儿钱你还跟我斤斤计较什么？” 手上大包小包提着不少东西的秦淮茹，巧笑倩兮的拍打了一下许大茂的肩膀，胳膊狠狠的一用力，顿时水波荡漾，景色美不胜收。 被挽着手臂的许大茂顿时眼里划过一丝急不可耐，刚才装出来严肃的面孔，顿时板不住了。 “嘿我说，秦姐，那你也不能抢呐，我这边可给人付钱呢，人家怎么看我！” 刚才付款时，许大茂大意了，今儿可是带了不少钞票，虽然出去不少，但至少还剩大几十，结果一不留神，竟然被秦淮茹给夺走装口袋了。 “你不都说了，会对仨孩子好，你这光给我买衣服鞋子，我后边是不是也得带他们买东西交学费，都是人家后爸了，我到时候说是你给他们买的！” 手腕上虽然沉甸甸的，但秦淮茹心里快活啊，别说，许大茂在哄自己这块，还是舍得钱的。 布拉吉的裙子，小牛皮鞋，这些东西，进了贾家可是丝毫没见过，她甚至连百货大楼，都没进去过几次。 之前还傻乎乎的，以为贾家买缝纫机是真的为她好，嫁过来之后，才知道，那是让她干活用的工具，目的给家里挣钱的。 “算了，没几天就发工资了，你拿去给他们该买就买，别抠抠搜搜，别忘了回家给你爸妈也买一点，记住咯，你是许家的媳妇，可不是贾家的咯！” 许大茂邪邪的一笑，胳膊肘暗戳戳的杵了杵这个新过门媳妇，只见她娇笑着带着点风情的羞涩，跟农村地头干活的那些完全两码事，心里跟吃了冰棍一样舒坦。 “我到现在都没问过，你工资多少啦？” “我，刚入职8级，去年7级，今年考完试，那就是6级，一个月…等等，你是不是给我灌迷魂药了！” 吹着牛逼的许大茂，刚才还摇头晃脑，把自个的工作经历显摆出来，反应过来后，赶紧闭上了嘴巴，狐疑的看着秦淮茹，这是探自己底子呢。 “你甭管我多少，反正入厂比傻柱短，工资比他高就对了，干了那么多年还9级炊事员，一个月三十块钱，还在那沾沾自喜呢，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可以不说工资，但是不妨碍他打击自己老对手，嘴里满满的嘲讽意味，简直不要太嘚瑟。 “哎呀，说你就说你，你往他身上扯什么？” 秦淮茹有些气不过，到嘴的话还是没掏出来，手指悄悄地在许大茂腰间软肉拧了一下。 “做人要有骨气，别看他整天带着剩饭剩菜，他这辈子也就那点出息了，再不济，以后棒梗跟着我学放电影，不比伺候人做饭强！” “呸，那人家还能周末去给人坐席呢，咱们厂那么多人，你看他忙活的！” 说到剩饭剩饭，秦淮茹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毕竟说起来难听，如果不是没办法，她也不想舔着脸，不顾邻居嘲讽的眼神，天天去拿饭盒。 “也就你不知道，请他做饭的都是什么人，请我放电影的是什么人，压根不是一个级别，做人，还是得有脑子，你看他得罪了副厂长，还有人敢找他做席么！” 说到这，许大茂乐开了，死对头找媳妇，找到李副厂长的头上，他最近可就擎看笑话了。 “行，那月底工资我去帮你领了，你也省的跑一趟，还得排老长队伍！” 眼见许大茂越说越开心，秦淮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说道。 “嗨呦，我的秦姐，机关可不兴排队，哪怕我就是个放映员，他财务科的都得把工资乖乖送到咱们科里，跟车间可不一样！” 许大茂瞥了一眼秦淮茹，直接打断了她的念想，想屁吃的，他下乡也是需要投食的好不好，虽然雪膏，蛤蜊油这些并不贵，但肯定不能就这样让她掌握财政权。 这才是许大茂，心眼比谁都多，进门后少说还得考验考验，拿了证，只是证明俩人可以光明正大睡一块了，并不意味着，家里，就全归秦淮茹指使了。 秦淮茹也并不气馁，毕竟只是刚开始呢，不说买的这些东西的钱，光抢到手几十块，就够她仨月工资了，她已经满足了一点，现在的她，胃口并不大，主要许大茂展现出来的阔气，能让她看到美好的前景。 “哎呦，秦淮茹，许大茂，你俩今儿没上班，买这么多东西，我来帮你们提一下？” 守门员三大妈，看着两人你捶我，我拍你，你侬我侬的样子，直接皱起了眉头，悄悄看了眼一旁的贾张氏，迎上前笑着说道。 贾张氏是彻底懵了，肥硕的腮帮子颤了颤，目瞪狗呆的看着俩狗男女，就，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么。 “秦淮茹~！” 一声凄厉的呵斥，直接打断了三大妈将要伸过去的手，贾张氏如同一辆重型坦克，气势汹汹的冲到了两人面前，直接把三大妈挤到了一边，目龇欲裂的看着许大茂，大有一言不合，就挠过去的架式。 “月底厂里哪有那么多事儿，秦姐家里不是缺东西么，陪她一块去买了，正好家里有多的布票啥的，也快到时间了！” 许大茂丝毫不虚，把手中拎着的确凉布，还有布什么的在贾大妈面前晃了晃，拐走了人儿媳妇，总归要注意点影响，给她点儿好处。 “不干净的东西，我不要！” 贾张氏冷哼一声，早已看穿了许大茂的心思，一巴掌把那的确良布拍到了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不要，孩子还要，贾梗还在长身体，衣服都是缝缝补补，他同学都笑话他，妈，你不为我考虑，也为孩子们考虑，都是东旭的孩子呐！” 秦淮茹低着头轻声说道，没有与婆婆通红的眼珠子对视，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她已经不算是贾家的人，但孩子，依然是贾家的。 “好，很好，你秦淮茹今天是真能耐了！” 贾张氏手指头哆嗦着指着秦淮茹，肥胖的身躯就像一个已经点燃的炸药桶，随时会爆发。 “我一个月给您五块钱，她还是给你三块，见好就收吧！” 眼看，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许大茂探着脑袋在贾张氏耳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养贾张氏，但指的是，不可能把她婆婆接到自家来当妈伺候，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是小事，等周围街坊们都接受了，那五块钱，自然就到了断缴的时候。 一个月八块钱，贾张氏目光闪烁，即将爆发的火药桶，就像被一个淘气孩子撒泡尿给浇灭了，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走吧，我量量看能做几件衣服！” 面无表情的拽过许大茂手上的布匹，贾张氏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呸，数狗脸的~！” 三大妈看着这一幕，那简直心如刀绞，羡慕起了贾家，竟然和后院的许家，做了连襟。(本章完) 615.第615章 大茂新婚进班房 “秦淮茹这是何苦呢？” “一个月好歹也二十块了，孩子责会吃不饱。” 一大妈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手里做好的小马甲，此时已经颇具雏形，但现在也没心思看了，而是和边上的何大清谈论了起来。 按道理，母子四人已经转为了城市户口，只剩她那个婆婆农村户口，有了粮食定量之后，多少还能结余一点，怎么就上杆子把自己嫁出去了。 像她和何大清，每月个人的粮食定量是13.7公斤，比去年还涨了1.7公斤，秦淮茹在重体力车间，比这个标准还多很多。 “小孩就是越惯越废，她一个农村上来的，眼皮子能怎么样，孩子不是这样养的！” 何大清面无表情的扇着蒲扇，看着对门贾家敞开的房门，缓缓说道，那时候他一个人养活傻柱还有雨水，至少不会像秦淮茹那样要什么给什么，傻柱为此没少挨揍。 他回来这么长时间，压根没看过秦淮茹打过孩子，单从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为什么她会这么累。 “许家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也就秦淮茹现在钻钱眼里了，二十块，这时候都管不好家里，后面钱越多，反而越坏事！” 一大妈也跟着点了点头，自己没有何大清那般见过世面，大道理是讲不出来什么，但贾张氏跟许富贵比，秦淮茹跟许大茂比，确实文化程度上都是全部落入下风。 不过，现在看起来，两家暂时和睦，但未来，许家来一个偷梁换柱，贾梗变许梗，那可就，把贾家根子给刨了。 这些事情，一大妈也不会主动去外边说些什么，也只是在家里，和何大清两人谈论，对贾家她没有一丝好感，只是有些同情秦淮茹罢了。 “柱子那边呢，许大茂他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柱子现在这样，你就干看着？”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个刘岚，她有自己的想法，傻柱吃点亏也好，做人我可以教她，找媳妇，还得靠他自己悟！” 对于自家傻儿子又像个寡妇，何大清压根也没想多管，自家傻儿子这辈子没女人关心过，一时鬼迷心窍，他能理解，这个时候是点不醒他的，不受到点伤害，感情方面永远都不会成熟。 两位对于许家和贾家的联姻，都有着各不相同的看法，但最终还是一样，结局肯定并不会有多好。 但是，没想到，事情，会比他们来的，想象中的，还要快。 四合院的门外，调查组的车辆，已经抵达了门口。 率先下车的保卫科人员，加上调查组的人员，看着门排后，如狼似虎的涌进了院子里。 “这是干什么的？” 谁敢拦，没人敢拦，守门员三大妈，看到这个架式，早就摆烂了，哪里还会主动上前去问人家干什么的。 几个老头老太太后知后觉的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是谁家，把这些面色不善的人，给招惹来了。 “给爷这边按按，拎着那些东西，没把我给累死！” 许大茂这边，哪里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还在家里大马金刀的坐着，把秦淮茹使唤的团团转。 “那你不骑自行车回来，我到现在还没坐过呢！” 娇嗔的拍了一下许大茂肩膀，秦淮茹确实听话的按了起来，眼睛却在四处咕噜的乱转，打量着这个“新家”，别说，以后棒梗结婚用的话，完全够了。 “那是公车，偶尔骑回来也就罢了，其他人放映还得给他们用，不过不急，没多长时间，我就是咱们院儿里第三个买自行车的，到时候不光带你，还能手把手教你骑车！” 许大茂舒服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右手拍了拍肩膀上秦淮茹的手背，随后自然的抚摸了起来，她那掌心虽然都是老茧，但手背还是肉乎乎的。 “你就吹吧你，人李峰上班多久就买车了，你都上了这么久的班了！” “瞧不起谁呢，我跟你说，只是我不想那么张扬，真当我没那二百块钱，戚，你只要乖乖听话，别人家有的，我许家……！” “咚~！” 房门应声而开，只是可能动静有些大，还没吹完牛皮的许大茂，吓得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摔在地上，呆若木鸡的看着闯进自己家的这些人。 “我们是轧钢厂调查组的，许大茂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还没等许大茂从地面上爬起来，俩保卫科的人员，已经扑了上去，干脆利落的把人一翻，手铐就招呼了上去。 刚才还幻想着，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的秦淮茹，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直接把她吓傻了。 “不是，为什么抓我，我干什么了？” 被拎着腋下才站起来的许大茂，着急忙慌舔了舔嘴唇，惊慌失措的询问道。 心里面已经开始打起了鼓，不知道是自己在乡下干的事情被举报了，还是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被发现了，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不是傻柱举报自己搞破鞋了。 他压根没往娄家那边想过，去过几次娄家争取一下，结果无疾而终后，他就没再关注过了，彻底死了心。 他娄家走就走呗，跟他也没关系，退婚本身就落面子，更何况他是被退婚的那个，这世界没有什么退婚流歪嘴龙王的故事，他哪里会张扬显摆出来，自己主动跑调查组交代这事儿。 但有没有关系，并不是他认为，而是要看别人怎么认为。 “你是不是跟娄家定过婚约？” “你们怎么知道的？” 许大茂瞪大了眼珠子，连两撇小胡子都失去了灵性，黯然失色。 “不过她家不是退婚了么，我去几次她面都不给见，早就没关系了，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和娄家早就一刀两断了！” 着急的许大茂甚至都蹦了起来，然后还是被狠狠的夹在了中间，越着急解释越是口不择言，越口不择言，越是让调查组的来人，相信其中有蹊跷。 调查已经陷入僵局，他就是打开突破口的希望。 “把人带回去，搜~！” 老魏歪嘴一笑，李峰送的大礼包，打开后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当众承认就好，省的麻烦了。 “诶，我为轧钢厂立过功，我为宣传科流过血，不就是退个婚么，你们凭什么抓人！”(本章完) 616.第616章 肥的一批的许家 后院许家。 屋内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原本摆放着家具的位置上，都已经被清空。 客厅的墙壁上。 悬挂着两位**照片框，此时颠倒了180度，还在左右轻微的摇晃，随着下方固定的钉子被取下，照片扶正后，被恭敬的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照片框后方，露出了两道黑漆漆的洞口，恰似一张张开的巨嘴，调查组的人员，正站在五斗橱上方，打着手电朝着里面探头探脑的观察。 许家本身主屋墙面和西院墙相连，在掏出部份砖头后，于两墙的夹缝里，做了一个简易的保险柜。 太鸡贼了，这个地方，两张照片，一般人谁都会忽略，也不会也不敢主动动它，也就是调查组这些精兵强将，才能找出这地方。 “有了，在这里！” 随着里面东西的取出，老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更为急促了，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从里面拽出的东西。 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后，一时间，房间里，都有些黯然失色。 两条黄灿灿的大黄鱼，上面还清晰的印着中央造幣廠鑄的繁体字样，包括生产时间，成色重量的凹槽，还都清清楚楚，沉甸甸的，分量沉甸甸的。 “还有~！” 伴随着说话声，又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传来，从墙里的夹缝处，又捞出了一个小手提包，里面钢镚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更是让人精神振奋，这个声所有人太清楚了，一听就知道是银元。 果然。 手提包被打开后，溢出的袁大头，咕噜噜往地上滚，彼此碰撞间那轻鸣的声音，让院子外面围观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是什么？”包里，还有一长串像链子但又太长的橙棕色串珠被取了出来，一位年轻人，有些好奇的看了看。 “这是朝珠，以往的朝廷重臣，上朝时得挂脖子上的，装进去，这些都是证据。” 老魏粗糙的大手在圆滑的珠子表面磨砂，初夏京城正午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但珠子颗颗圆润握感冰凉舒适，表面也是光洁无瑕。 给他的感觉，就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哪怕他这个外行，也都能看出是真货。 “还有现金，这是扳指什么的~！” 从起出大金鱼的那一个洞里，又掏出了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扎好的钞票，一卷卷整整齐齐。 这一幕，李峰是真没看见，他可能真没想到，自家两代人出生入死，所有的努力，还不如许大茂家里一个箱子里装的钱多。 毫无疑问，这才是许大茂家里，真正的底蕴，难怪后面挨刘海中霍霍后，后期还能和他平起平坐，去干走私电视机这样的重投资违法勾当。 要知道，刘海中可是得到了三分厂那位厂长的鼎力支持，靠倒卖螺纹钢才发了家，一个分厂的人在替他打工。 许家只是单职工家庭，娄晓娥带来的许大茂可是毫不心疼的就给举报了，而且他毫不心疼，侧面反映出他家底也有不少。 看热闹的邻居们，站在门外，对着许家指指点点，最干着急的，就是被赶到门外的秦淮茹了。 现在还没有盖地震棚，站在门外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内，那一件件东西都摆在桌子上，相比自己抢到许大茂手里的几十块钱，那真的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钱，她知道许大茂家里很富，但真的不知道富到了这种地步。 “你们不能动，这都是我家的啊！” 被拦在门外的秦淮茹急的都快哭了，许大茂有什么婚约不婚约，这时候都不重要了，这些东西要是被收走了，可以想象得到，许家真的就完了。 “我们是轧钢厂专项调查组的，许大茂因为涉及到相关案件被我们带走调查，你是他什么人？” 看到站在门外的秦淮茹哭喊着的声音，老魏走到门外皱着眉头问道，这么年轻的姑娘，也不像许大茂那年过半百的父母。 “我是他爱人，我们今天结的婚，你们不能这样，这都是我们家的东西，他犯了什么法！” 秦淮茹到底是绷不住了，什么隐藏不隐藏，在巨额财富面前，脑袋一发热，全给忘的一干二净，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崭新的结婚证，哆哆嗦嗦的展开后给人看。 “我们今天结的婚，我是他爱人，他犯了事，你们抓他，但不能把家里的钱给拿走啊，这，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生活！” 说着，说着，委屈到极致的秦淮茹真的是嚎啕大哭了，真的一点脸面都不要了，以往都是带着点演员姿态的委屈巴巴的，但现在真的是痛彻心扉的那种哭泣。 院里看热闹的所有人，则是统一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这一幕，许大茂和秦淮茹竟然扯证了。 扯了证也就罢了，结果许大茂因为什么事儿，被抓了，被抓也就算了，结果家里搜出来这么多值钱的物品，还有大量的现金，那真的是一件比一件来的刺激。 “你是他爱人，那你知道他家的收入情况么，你看看这些东西，和他放映员的收入匹配么，你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多少钱么，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么？” 老魏一眼看穿了秦淮茹的把戏，在这哀嚎痛哭，就是为了博取邻居们的同情罢了，但奇怪的是，现场反而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这位妇女每试图靠近一个人，结果那个人反而退的远远的。 不是刚结婚么，为什么，这个院子的人，好像不待见这位妇女。 秦淮茹也被问懵了，傻乎乎的摇了摇头，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哪里知道这些值多少钱，光两根大黄鱼，都能让她脑袋瓜嗡嗡了。 “这些东西，清点过后，会留作证据，如果没有问题，肯定会返还，如果涉及到相关案件中，那会按照规定进行处置！” 老魏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就像一道闪电，直接击穿了秦淮茹的所有妄想，把她最后的希望直接击碎。 腿一软，拿着结婚证的秦淮茹踉踉跄跄的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人在最痛苦的时候，甚至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她的力气，真的像被抽干了。 “他，他犯了什么法？” 双眼无神的秦淮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被清点后，一件件装进箱子里抬走，一把拽住了老魏的衣袖，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的这些财产，来源不明，可能涉及到敲诈勒索，你是他爱人，那这边算是正式通知到你！” 随后，一纸封条，在许家的门上，贴了个x。(本章完) 617.第617章 许家罄竹难书 三天后。 稀里糊涂被抓进保卫科的许大茂，已经没力气嚷嚷了。 在家里好酒好菜，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在保卫科的班房里，一天两顿，而且还是稀的能当镜子照的粥，早已经饿的头晕眼。 还好是初夏，班房里隔绝了外面的温度，不然，屋内的各种味道，别说睡了，呼吸都成了奢侈品。 “你们倒是问呐，我这都关了几天了，哎呦呦~！” 斜靠着砖墙，许大茂无力的挥着手，朝着铁栅栏外面的守门员低吟道，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仿佛真的会随时嗝屁。 已经挨过一次铁拳的许大茂，刻骨铭心的记得之前受到的教育，他想招，但奈何人家问都不问。 保卫科整个团队都被下课，站在门外守着他的，也不认识这个许大茂，只是听说非常重要，只要这货还活着，压根不带答理的。 楼上的小会议室内。 “这是他的外出放映的记录，经过多方面走访调查，许大茂确实存在利用自己的工作，徇私舞弊，为自己谋取非法财物的行为。” “这个是统计出来的数据，鸡三十余只，鸭十余只，鸡蛋数十斤，鱼九条，肉十五斤，另外还有各项农产品，至于钱财方面，每个月基本都能捞取十余块，这还仅仅是下乡和支援兄弟单位，为某些领导家放电影，这些并没有相关记录！” 老魏合上了手中的钢笔，随后把标注后的本子，直接推到了桌子中间。 “情况和他们宣传科胡科长说的类似，老乡们一个月难得看上几次电影，都是希望能多看几部，最开始乡亲们也只是作为感谢，送了一些本地特产，直到后面开始变质，都到了，没有好处，他甚至都不愿意过去的地步，或者就算是过去，也是放了一部就走，公事公办！” 老魏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调查组是因为娄家跑路的原因进驻了轧钢厂，但见到这种硕鼠，家里都这么有钱的情况下，还把爪子伸向了那么地方群众，着实有些怒不可遏。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内心，已经愈发贪婪，有恃无恐，逐渐从土特产，到鱼肉，乃至老乡们好不容易养大的鸡鸭，最后到了金钱。” “这证明什么，人的欲望，是越来越大的，他家中起获的财产，已经填不满其沟壑一般的贪婪人性，所以，我认为，他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娄家成f不好，他为什么愿意订婚，因为娄家有钱，在单方面退婚后，可以想到的是，肯定要息事宁人，毕竟女方也需要顾及名声，他许大茂明知自己不可能生育，娄家不会嫁女儿，仍然三番四次上门骚扰，他的目的，很大的可能是为了敲诈钱财！” 老魏掷地有声的说道，如果仅凭借一张嘴，那是没有办法给许大茂定性，但他做出的事情，留下了证据，已经可以在侧面印证了所说的判断。 这样一个像是蚂蟥一样，通过压榨别人的善良，来满足自己贪婪欲望的人，没有办法可以把他往好了想。 “我同意魏行舟同志的判断，其父许富贵，人如其名，墙中起获的财物，大部分是与其有关，捞取了泼天富贵，其子有学有样，继承了父亲的本性，其母，因为在哺育期，经过谈话，确实在娄家做过近二十年的佣人！” 负责另一组调查的老严，也是压抑着心头的火气，父子俩简直坏到了骨子里，不显山不露水，积攒的财富，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果不是李峰的提醒，他们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两个寄生在轧钢厂里，活跃了几十年的寄生虫。 可能这也是许大茂这几天过的非常难受的原因，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好日子，虽然结果没出来前没办法治他，但顺带收拾，还是可以做到的。 “嗯，目前来看，许家，对娄家拥有足够的了解，父子俩的之前的违法情况，也证明他们有犯罪的动机，但为什么许大茂这种害群之马，为什么还能够在轧钢厂立足，这点我们也要深入考虑。” “之前的那一次，是栽赃陷害，陷害的还是一个干部，这跟喝酒打架不一样，还能再次入职，这里就非常的蹊跷，同时的八级工可以说因为缺乏技术人才，但一个小小的放映员，依然还能回归自己的岗位，证明其上面，确实应该还有保护他的存在！” 调查组的组长，也就是老魏口中的艾主任，在两路人马汇报完了各自的调查出的信息后，进行了总结，当然，他主抓的点，肯定不同。 毕竟，上面的要求，是深挖。 什么是深挖，深挖就是你们找的方向没问题，但过于单薄，就像李峰之前所说，这事儿，不是许家就可以担下来的。 一个未过门的女婿，他贪婪，但贪婪到极致也就还是没有权力的放映员而已，那堆财物，确实连上面也很惊讶，但一个深挖，就证明，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 “艾主任说的没错，那个被诬陷干部，短短时间升到了轧钢厂副处级别，履历和个人情况，可以说是一个充满着热情，有着奉献精神的年轻档员，厂里的风评非常好，有扎实的群众基础，他一个放映员，加一个八级工，去得罪一个这样的干部，是不明智的。” “受人教唆的概率很大，可能娄家就是出于这方面考虑，这才无可奈何的离去，要知道，他们当初可是率先响应公私合营的号召，以往还有资助军费的记录，与其他家，还是略有不同。” “宣传科给出的理由是接班，我感觉胡燿光没有说出实情，按照以往记录，有严重犯罪的是可以辞退，他的判决时间，正好处于模棱两可的范围。” 轧钢厂这边的调查人员，也捋清了头绪，按照了李峰指出的出发点，也进行了研究，但奈何没办法深入，陷入了一种无形的阻力当中。 艾主任点了点头，把三份材料全部归拢到了一起，在桌子上磕了磕之后冷若冰霜的说道。 “那就把他再带回来，让他好好认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他们厂长都还在里面，他如果想保，那他也干脆别出来了！”(本章完) 618.第618章 杨为民的求助 “当当当！” “进~！” 坐在运输科办公室中的李峰，把手中材料放到了一边，看向了门口。 门外的来人，非常的意外，没想到回来这些天，第一个来找自己的，竟然是杨为民。 “李教练~！” 杨为民是电视剧中曾经提到的人物，但一直只听其名而不见其人，是于莉的表妹于海棠的男朋友，最后因观念不合，最终没有走了一起。 他的另一层身份，则是杨厂长家中的子侄，之前一直在三车间，当一名锻工，最怕的就是同车间的刘海中。 可能是因为惧怕，所以才转学的车辆驾驶，然而没赶上第一批分配工作的，后面毕业后应该还是回到了三车间。 小伙子不愧抡大锤出身，粗狂的外表下，两条胳膊肌肉发达，比一般人都鼓上一圈，胸口的工作服的扣子，都快撕裂的感觉，在李峰眼里，也是个开大车的好苗子。 “坐~！” 已经猜出他的来意，李峰感叹一声，起身给小伙子倒了杯茶，这小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保持着自己的本心。 其实杨厂长在对待他子侄的问题上，确实外人无话可说，哪怕是亲戚，但也没有特殊照顾，最多下面的车间主任，自作聪明，在教学上，帮他选了一个级别高一点老师罢了。 这倒楣孩子，哪怕是当初在驾校学习，除了性格冲动了一些，也没有仗着自己的背景怎么样，和同期学员处的都还不错。 “好长时间没有摸车子了吧，可别把学到的技术，又还给了我！” 看着杨为民不吱声，双手抱着杯子，在喝水，李峰拍了拍肩膀，安慰的说道。 “没，没还，我，休息的时候，还会去驾校摸一下车子！” 不知道是不是跟刘海中时间长了，亦或者还是保留了在驾校时的尊重，杨为民有些结巴的解释道。 “李教练，我，我叔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婶很担心，家里现在乱做一团……！” 说到这里，杨为民目光中陌生的距离感渐渐消退，反而是恐惧和害怕，逐渐占据了心头。 杨厂长没有帮他们这些亲戚走后门是一回事，但他真要是因为什么事儿被抓了，那就是另一回事，家族里的参天大树如果轰然倒塌，那么，依附着这棵树存在，注定也将遭殃。 他不说，李峰也猜到了他的来意，对于一直没有释放杨厂长，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毕竟他是轧钢厂第一负责人，你们厂董事长跑了，而且是在眼皮子底下跑的，什么都不清楚，那不成了糊涂干部，肯定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如果找不到原因，他就会成为那个原因。 “李教练，能帮我去问问么，我婶都急病了，我真的怕她出啥事，我叔，他也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情啊，您看看我，也知道了！” 小伙子也是凭着一腔热血的冲动，才找到李峰这边，要知道，他可是人家笑着送出出了保卫科楼的人，那宣传科的胡科长，可是亲眼见着，二进宫了，然后就没出来了。 “杨为民，杨厂长摊上的事，是个大事，别激动~！” 一听这个，这孩子，差点没蹦起来，李峰手掌赶紧朝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着急，随后缓缓说道。 “快的话，也就是这几天，慢的话，也就是到下月初，肯定会有一个准确消息，是释放还是定罪，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李峰也不好判断，许大茂家里起获的那些财产，有没有从娄家讹过来的，按照娄半城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为了捂住许大茂的嘴，避免他添乱，肯定也付出了什么东西。 现在宣传科胡燿光被再次带走，给李峰的感觉，调查组的顺藤摸瓜，应该也开始了，当另一条道路开始有了进展，那杨厂长这边，可能会扛过去。 “真的~！” 杨为民的城府，到底是没有那么深，少年心性，但一想到李教练所说，还有被定罪的可能，又有些难受的坐了下去。 “您能不能……！” 带着一丝丝希望，杨为民目光中都带着一点请求，看向了李教练，轧钢厂谁的人品都可以信不过，但自家叔叔还有一个李峰，他们两人的人品，杨为民还是信的。 “车间里的事儿，我并不是太了解，比如哪些人钱买的工作进来的，哪些人犯了错，因为了钱逃过了惩罚，这些你在车间比我要清楚，现在你叔叔等于是给别人背了黑锅，因为是厂长负责制！” “可是~！” 李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 “你还年轻，没到那个位置，看不懂这其中的险恶，我说的事情，虽然跟你叔叔被抓看起来没关系，但又有联系，你如果想尽一份力，那就去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整个轧钢厂，收这种钱的并不少，然而不属于杨厂长这一派，汇聚到源头，那就是后勤处负责人李怀德的身上，连李峰父亲留下的位置，都差点被李怀德黑了。 许大茂能够复职，李峰丝毫丝毫没有意外。 如果想保住杨厂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机会把厂里的黑料，一块抖出来，只要杨厂长那派清者自清，调查组的目光，最终总会集中到幕后隐藏的李怀德身上。 反正自己和李怀德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电视剧中娄家的离去跟李怀德本就是直接关系，到了这里，那份骨子里的贪婪依然没有丝毫改变，只要把他塑造成许大茂头顶上的那把伞，是逼走娄家的罪魁祸首，那杨厂长，就能在此事中安全摘出来。 他李怀德收的黑钱越多，线索就会越多，如果，像许大茂家中那样，来了个惊喜的表现，那他不死也得掉层皮，就算是有个老丈人，调查组人员的派出单位，各个也不简单。 “我~！” 杨为民没有听懂李峰话中深层的含义，他只听出了，让自己出面，揭发厂里的另一层比较黑暗的一面，他在底下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确实知道不少。 因为他的性格，朋友还是比较多，加上还是杨厂长的子侄，虽然没有特殊对待，但身份本就比别人不一样，下面的很多消息，自然有巴结的伙伴跟他诉说。(本章完) 619.第619章 蝴蝶扇动的翅膀 31日。 轧钢厂关饷的日子。 财务科正对的楼梯口，再次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任是厂里刮起再大的风，那都与普通职工，并无多大的关系，生活还是要继续，大部份人来说，拿着工资才代表着，家里下个月就不会断伙。 今天注定是个开心的日子，排队的众人，前后商讨着，拿着工资，给媳妇买根头绳，或是给孩子买瓶罐头。 工资中的大部分消费，还是以食物为主，也只有领工资的当天，可以小小的放肆一把，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可能不知道关饷是什么意思，但都知道月底的这一天，家里能吃顿好的。 空无一人的运输科，李峰并未去领工资，而是端起了茶杯，遥遥看向了保卫科那边。 宣传科胡科长，可是进了那栋楼里，再也没有出来，这代表什么，感觉不是留置，又像是留置。 基层职工的开开心心，并不代表干部们开开心心，从胡燿光二进宫开始，机关的科室领导们已经开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藏污纳垢的地方，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毕竟是少数，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李峰端着茶杯，遥看着保卫科，就像任由风吹雨打，任然挺立的一颗青竹。 保卫科二楼的艾主任，则是站在楼上，看着一个个喜气洋洋，领着工资的职工。 “妈，工资你们拿着，别让老师催了，把阳子的学费给交了，咱们家也不困难，别让驾校付这个学费！” 领过工资的杨为民，透过轧钢厂的门卫室的窗户，把刚领到的工资，递给了窗外早已等候的母亲。 “为民……！” 拿到钱的杨母，还是有些不愿离去，而是抓着儿子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没事，妈，回去吧！” 杨为民有些依依不舍，他不知道跨进保卫科那个门后，等待着自己的将是什么，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拍了拍母亲带着沧桑的手背。 门卫室内的值班干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插话。 “我要举报相关人员，贪赃枉法！” 在母亲不舍的目光中，杨为民关上了打开的窗户，从怀中掏出了这几天整理出的材料，放在这位陌生的保卫干事面前，他知道，这些新换的人员，全部是调查组带来的。 刚才还若无其事一边看着的保卫干事，看着桌上的一沓材料，下意识的看向了杨为民，随后立马站起身拿起了材料。 站在保卫科楼上的艾主任，站在运输科二楼的李峰，亲眼看着那个身材壮硕年轻人，挺着腰杆子，进了保卫科。 一颗无形的炸弹，在此时被点着了引信。 “还好，不是让我们自己查自己！” 李峰缓缓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围栏上，双手扒着围栏，口中低喃道。 离真正的狂风暴雨，还有两年，不趁此机会把垃圾收拢收拢，难不成让他们到时候被吹上天。 …… “走开走开，傻柱，你离我远点儿，你这掏完厕所，洗了没，走到哪都一股屎臭味！” “小飞，你丫是不是欠揍，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领工资的日子，何雨柱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脱下了厨子的衣服，换上了一身清洁工的衣服，就变的不受待见了，排着队伍，都会被人嘲笑。 “哎呦，傻柱，自打你不在，三食堂我都没去过了，你这还得罚多久？” 身后的人，倒是没有借着机会落井下石，不得不说，傻柱做的菜，还是能下饭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何雨柱就不高兴了，他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关键，不在于他自个呐，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向了那边的刘岚。 两个人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活了这么多年，何雨柱也是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但奈何，碰了一个带着刺的女人。 队伍另一边的刘岚，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但是她真的不敢去和何雨柱对视，说到底，还是她利用了他。 李峰不在的半年里，李怀德在轧钢厂的权势逐渐滔天，刘岚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怀德，一次又一次收拾傻柱。 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现在只能远离他，才能让李怀德消气，不至于把帮了自己忙的傻柱给坑了。 “三食堂何雨柱，9级炊事员，三十一块~！” 手里捏着刚到手的工资，何雨柱脸上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沉甸甸的，刘岚到底还是没有看他，两个人如同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三食堂只有两个人，知道傻柱挨收拾原因。 一个是亲眼见过李怀德和刘岚苟且的马华，另一个，就是三食堂的食堂主任，恰巧，两个人都在队伍后，一个眼神略带同情，另一个略带嘲讽。 “一车间，秦淮茹，中级学徒工，工资二十，请假一天，十九块三！” 拿到几张钞票的秦淮茹并没有走，而是把钱揣进口袋中后，依然站在桌子前。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前些天和许大茂逛街时的容光焕发，整个人的意志非常的消沉，几天内，甚至能明显看出来瘦了不少，面容憔悴。 “我帮宣传科许大茂领一下工资~！” “不是，秦淮茹，你跟许大茂什么关系？” 疑惑的陈会计，推了推眼镜，一边朝着秦淮茹问话，一边抄起了机关的工资本，翻看了起来。 “这是，我和他的结婚证，我们领证了，他，他不方便领，我给他领一下！” 许大茂确实不方便，人还在保卫科里头关着呢，秦淮茹多贼，束手无策的她，既然什么忙都帮不上，那就力所能及的帮一帮小忙，领工资这种小事，都不用许大茂提醒。 “哦，那可以~！” 扫了一眼结婚证，陈会计目光有些诡异的瞥了眼秦淮茹。 厂里一万多人，他记不住秦淮茹，但不耽误他记住许大茂啊，整个机关楼里，谁不知道放映员许大茂，是个骟驴。 “许大茂，我看看，7级放映员四十块五，请假……三十五块二！” 拿着许大茂的工资，秦淮茹内心砰砰直跳，她可是第一次帮人领工资，看着手里五十多块钱，紧紧的咬着嘴唇。(本章完) 620.第620章 造成了一场飓风 “购买工作，正常是两年到三年的工资，具体是看什么岗位，车间的按照工种，粮食定量多的，价格相对高一点，学徒工转正的考核期，塞钱后可以适当缩短，三年学徒期能缩短到两年，甚至一年半，就可以转正！” “后勤这块的临时工，也是重点，因为是临时，所以价格不高，据我了解，大概在一百多到两百多元左右，有机会转正的话，就是凭借关系，和塞钱的多少，甚至塞的越多，反而能超过关系的远近。” 原先还有些紧张的杨为民，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了保卫科的椅子上时，心反而镇定下来，面对这些不知道什么级别的调查人员，可以大着胆子侃侃而谈，把心中压抑许久的忿怒，直接宣泄了出来。 在别的厂，他这种厂长的子弟，可以说成是太子爷也不为过，但杨家的家风很正，从爷爷辈开始，都是见识过旧时代的黑暗，没有以权谋私，也没有特殊照顾。 然而正因为他在底层，所以看到的，和自己的叔叔，并不一样，整个轧钢厂已经逐渐变了一个味道，叔叔仍未自知，也有可能是知道，但没办法解决。 “这些各个车间的主任是不知道的么？” 杨为民都没有提，老魏就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年轻人的手心里，可能是想安抚年轻人心中的那丝胆怯。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车间里，肯定人越多越好，产量得争，每月都月产量评比，还有季度产量评比，半年，一年……！” “人越多，毫无疑问会产量越多，对于他们来说，甚至还得求到机关，想多批几个人下来！” “来车间，那就得干活，哪怕是打打下手，出力气搬搬成品，半成品的零件，至少，能看的见，产量上去对建设国家也有帮助，但其他的部门，人员越来越多，我就很纳闷！” 杨为民说到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些钱进车间的，也就是图着粮食定量来的，只要干活，他也认了，但其他部门，那是每月啥事没干，就擎领工资，而且还不少，这样的部门，人员增加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车间。 这就让他很不理解，机关的人数逐年上升，但大部分都是光吆喝，不干活的，都形成了一个顺口溜。 一个干，两个看，三个指挥，四个捣乱。 而且这些人工资领的还理直气壮，他压根不敢叔叔提这些，害怕他会误会以为自己想调换清松的工作，不用想，提了估摸着就得挨巴掌。 这一次，难得有这个机会。 李峰的人品，看的见，他杨为民打心眼里佩服，既然李教练让自己这么做，那就有这么做的理由，他也可以趁此机会，把早已憋在心里的郁闷，给在这里吐槽出来。 “轧钢厂不是我家的，是国家的，工资都是国家发下来的，我们轧钢厂应该做的，就是提高产量，提高质量，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我就想不明白，要那些人，干嘛，他们能懂什么，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工厂，机器很危险，瞎指挥，会死人的！” “今天这个检查，明天那个又下来，而且身边人越来越多，围的那叫团团转，像是众心捧月一般，结果屁都不懂，锻压机都差点干报废两台，还真不如李副处长，夏天送锅绿豆汤来，都比那些夸夸其谈的来的实在。” 杨为民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但此时话语里的诚挚，能看出他真的很爱轧钢厂，他的目的，是希望厂子，能够健康茁壮成长，而不是现在这种畸形的扩大方式。 人员是增加了，但产量上涨缓慢，甚至效益可能还会降低，一问就是机关，再问就是坐办公室，谁谁谁的关系户，年纪轻轻没有啥业务能力的，但就是不见人少。 对面的老严手中拿着本子奋笔疾书，把杨为民的话，全部一五一十的记录了下来，轧钢厂之前毕竟是娄家的心血，钱买工作，很常见，但人数的疯狂增长，是不是可以验证，源头的胃口越来越大。 杨为民虽然不是干部，但他此时直言说出的话，甚至比很多干部看的还透彻。 轧钢厂吃闲饭的太多了，他们已经成为了累赘，如果继续下去，很难想象，总有一天，厂子会入不敷出，从给国家供应营养，变成了单方面的吸取营养，成为一个怪胎。 “你也姓杨？” 艾主任这边，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坐在另一边翻看着杨为民的档案，直到看到档案中的一项时，这才带着深意的问道。 “对，杨厂长是我叔，我也不是为他开脱什么，他是管生产的，后勤人事这块，不属于他管，他也有责任，但他真的一心扑在了产量上，我能看的出来，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是走后门进来的！” 杨为民面色带着些苦笑，拎了拎自己的工装，上面因为长时间工作，留下了火星四溅时烫出的洞洞眼，还有着陈旧油渍，双手掌心还有着暗黄色的老茧，显示出自己作为一线工人的证据。 “后勤，我看处长是姓江，江海涛？” 老魏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感觉已经抓住了什么，一道灵感从脑海中悄然划过。 “这一块我真不清楚，江处长平时很少看见，他从没有来过我们车间，他也是轧钢厂的老人了，之前他在副处长的时候，也没见这样，可能跟后面来的李副厂长有关吧！” 杨为民略微低下了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带着一点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你说的是李怀德，李副厂长？” 记录的老严，在李怀德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圈，面色有些慎重的问道，询问时，还看了艾主任一眼。 “我确实不敢肯定是他，在半年前，厂里分房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一些关于李副厂长的不好的流言蜚语，还好，最后是由李峰李副处长接手了，不然，就有现成的证据了！” 分房前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再次展现，各个有着上楼野心的人，那时候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整个机关，可以说乱成了一锅粥，甚至连下面都牵扯到，各种看不见的利益关系交织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李峰快刀斩乱麻，相信各种魑魅魍魉真的把家属楼，给全部瓜分完，一粒渣滓都不会剩下。 “又是李峰？？” “是，他人真的很好，家属楼确实是在他主持下完成分配的，我们看到了公平和公正！” 档案上，很多东西其实看不出来这些，但在座几位，都听出了杨为民对李峰的尊重、推崇。 对于那个帮他们指明了调查方向的年轻人，越发感觉，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本章完) 621.第621章 大茂：是她们家送我的 “姓名！” “许大茂！” “抬起头来！” 一声怒喝，把新郎官许大茂吓的一个哆唆，赶忙坐的板板正正，打起了精神，双眼发直的看着前面三位审讯人员。 “我没吃饱，没力气啊！” 许大茂看着那个拿着笔的，刚才拍桌子应该是他，委屈巴巴的解释道，就现在，胃里还跟刀绞似的，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 “吃饱，公社的乡亲们，一天也是两顿，他们能吃饱，你吃不饱，是不是因为，你比他们的胃口太大了呢？” 老魏冷笑一声，对于面前仿佛怂货一般的鞋拔子脸，没有一丝好感，那么多鸡鸭鱼肉，进了他的肚子，肥了他的身子，现在叫着没吃饱了，话语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流露出一丝害怕，看来也是听出来，话语中的不对劲，他想了这些天，也想不明白，那天抓自己时，明明问的和娄家的婚约，怎么今天和乡下又扯上了。 “不是，你们抓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们也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呐？” 哪怕是听出了老魏在嘲讽自己，许大茂也不会老老实实招出什么，强装镇定的苦笑了一下，随后一脸无辜的问道。 “我们是不能平白无故的抓人，但抓你，还是可以的，到底因为犯了什么事儿抓你，你应该清楚，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 艾主任则是面色平静，没有老严的暴脾气，眼神如同深渊一样，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我和娄家订婚约不犯法呐，我当时单身，娄晓娥也是单身，订婚不是正常的，她们家成f不好，不就是看中我的成f么，再说，不是也没结成么，我，我不能生孩子，娄家瞧不上我，一脚又把我给踹咯！” 许大茂哪里会老实交代，自己干的事儿，这要是全抖出来了，估计就别想出这个门了，既然是因为和娄家婚约的事情被抓进来，他就捡这方面来说，反正乡下的事情，他不敢说。 乡下的事情不用说，证据都收集完了，哪里还需要许大茂承认什么的，既然他交代和娄家那边的事情，那正中下怀。 “什么时间定的！” “很早了，我想想，去年，前年，对，其实大前年的年底，我妈就知道了，本身两家就认识，我妈之前是娄家的佣人，看着娄晓娥长大的，不过她不是因为成f，没人敢娶么，最后看上了我！” 遥想当初的事情，许大茂内心还是有些后悔不迭，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被抓，为什么还跟娄家扯上关系，还是太贪了。 “说实话，娄家我真不了解，都这么多年了，建国后就压根就没去过了，我跟他们家真的没关系，婚都没结成，我也算不上他们家女婿，他家什么事儿，跟我真的没关系！” 现在婚也没结成，还惹了一身骚，一切都稀里糊涂的，他只想赶快回家。 “退婚后，你去骚扰过人家么？” 果然，老魏一开口，许大茂眼珠子都瞪圆了，果然是因为这个，心里面又开始骂了起来，娄家真的是铁公鸡拔毛，翻脸无情的主。 “不是，这位同志，说话咱们得负责，什么叫骚扰，我肯定是要试图挽回婚约，被人退婚多丢脸呐，我还是个男人，我想见见娄晓娥，跟她解释解释这事儿！” 许大茂据理力争，说的那叫一个舌灿莲，当然，具体是骚扰，还是挽回，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婚约没挽回，至少也能挽回了不少东西是吧，你后面是不是想说，这些东西是他们家的赔偿？” 老魏随手拿起的照片，让许大茂眼睛都直了，那个桌子，可不就是他家的桌子么，那上面堆满的东西，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还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珠子，许大茂脑袋都快抻成龟脖子了，随后这才面若死灰，紧张到唇齿发绀。 “说说吧，哪些是从娄家那挽回回来的，至于另外的，也说说具体的来源，可别说，你放电影，从乡下捡来的！” 老魏拿着照片看着许大茂心如刀绞的模样，看的是真叫一个痛快，敲骨吸髓的主，一朝被扯开了遮羞布，看他还能继续装下去。 许大茂张着嘴巴，无声的看着许家的家底被查的干干净净，一脸溃败的软塌塌的靠在了椅背上。 其中的黄金，是娄家给予他的退婚“赔偿”，那些珠宝则是老母亲最后趁乱时候带走的一部分，至于袁大头和钞票的来源，基本上也是如此，只有极少部分，是真正合法的积蓄。 最后时期的兵荒马乱，刀枪无眼，娄家一家老小早找到哪里躲了起来，那时候的许大茂已经十来岁都记事了，还清晰的记着那天夜里，父母拎着那袋子，在烛光下打开时开心的样子。 这是许家最大的秘密，本以为隐藏的很好，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被翻了出来。 “都是娄家的！” 家底一下被揭穿，许大茂心如死灰的说道。 “是你从娄家敲诈来的？” 眼见许大茂的心理防线被攻破，艾主任歪着脑袋，语气平淡的问道。 “不是敲诈，是补偿，我被退婚，她们家是不是该赔偿我，她们送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要！” 到了这个地步，许大茂肯定不能认是顺来的，偷这么多东西，是要吃生米的，反正和娄家的交易都是私下的，他相信父母亲也不会这么傻，把他们自己给供出去，到了这时候，只能推到娄家的赔偿上面。 自家没有那么多收入，易中海干了一辈子，还是八级工，家底才几千块钱，这一堆东西，价值都快到六位数了，只能往娄家身上推，才是唯一合理的来源。 哪知道对面三人，也没有想要细问意思，得知了这些东西是娄家的后，都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在你眼里，这是补偿，在我们眼里，这是敲诈，你三番五次去娄家，说好听点，是为了挽回婚约，说难听，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 “看看你干的这些事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本章完) 622.第622章 老阎乱点鸳鸯谱 六一儿童节当天，轧钢厂红星小学停止了延续往年的儿童汇报表演。 各种准备好的节目，大合唱、小合唱、还有宣誓、诗歌朗诵等全部临时通知取销。 脸上拍的惨白色的粉底，两颊嫣红色的涂妆直接让李峰看的都感觉有些鬼畜，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妆容，怎么还会有人觉得好看呢？ “别折腾他们了，既然是放假，那就好好让他们出去玩玩，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听到李副处长的话，老师们松了口气，半大的孩子们也松了口气，曹校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每次到这个节日，他这个当校长的也担惊受怕，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调皮捣蛋，那比他们个子都高的脚踏摔下来万一出问题，他们这些人还得担责任。 今年跟以往又不同，级别到的人，自然知道杨厂长被扣下来的事情，人心惶惶的时刻，哪里还会有人有闲心，再过来看这种汇报演出，早就缩起脖子，老老实实的装作业务很忙的样子。 今天轧钢厂的保卫科人数，又增加了不少，两辆卡车前来，装的全是满满当当各部门抽调过来的精兵勇将。 轧钢厂的事情，已经在某个层面被彻底引爆，受到了上级各部门的高度重视，专项调查组现在手里提着尚方宝剑，正式开干了。 此举，也是为了稳住另一波娄半城走后，心神不定的另一批实干家。 一些层面已经收到了的一些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它散播出来后的主要作用，就是安抚，避免不知情人的无端恶意揣测。 娄家出走，那是有原因的，主要原因，那就是识人不明，找来找去，找了个贪得无厌的准女婿。 其次，这个准女婿被退婚后，心有不甘，敲诈勒索，你们放心，我们是会帮娄家讨回公道的，要相信组织，不要跟娄家学，有事情，大家好好商量。 可以算作是另一种千金买马骨的作用。 具体效果怎么样，李峰不知道，毕竟他可没有娄半城的圈层朋友，他现在忙活着处理前边走之前遗留下事情。 反正不关他的事儿，此时就跟局外人一样，站在岸边，看着被已经湍急的旋涡。 “学生们放假，那就把老师们叫上吧，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解决教师的住宿问题，需要跟大家当面谈谈话！” 看着孩子们擦干净的脸庞，嘻嘻哈哈的拿着铁环铁丝，跟兔子似的跑出去校门撒欢，李峰笑着和曹校长说道。 听到李峰的话，曹校长顿时眼前一亮，学费的问题，可就是李峰解决的，让学生用上了崭新的课本，让老师们的工资有了着落，学校的课桌椅，也终于不再晃荡得以修缮。 现在又可以解决一直头疼的教职工住宿问题，真的是堪比雪中送炭的大好人了。 别误会，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的小年轻结婚，女方要是说男方是个好人，那就基本能成，准的很，这要是再往后几十年，女方说男方是好人，那基本就是歇菜。 “快，快，阎老师，通知一下，别让老师们也走了！” 曹校长赶忙一把拉住阎埠贵，一脸欣喜的说道，李峰此举，可真的帮了他大忙了。 只是阎老三的脸上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幽怨，特别是李峰看向他时，之前，有事情可是先通知他的，现在感觉被李峰抛弃了似的，有事都直接跳过他这个院儿里的二大爷了。 学校的会议室，不一会儿，便济济一堂，一听说分宿舍这种好事，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快，唯恐来慢了，分不着了。 “李峰~你好呀~！” “冉老师，你好，坐吧~！” 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冉老师，看到李峰时，脸色有些黯然，勉强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没成想，李峰也回应了，对她开朗的一笑。 老阎本来是不用参会的，因为他有房子，不过，他这个猴精猴精的人，听到自己单位分房，哪里会不掺和，站都要站到一边，看看，能不能从中搂到点好处。 看到冉老师打完招呼后皱着眉头，四处寻找座位，人老成精老阎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自作主张的扯着冉老师，拽到了李峰边上的那个座位，给按了下去，这番骚操作把冉老师弄的是羞红了脸。 李峰左手边是曹校长，右手边是空着的，李峰虽然来的不多，但能坐到自家校长边上，没有哪个老师敢托大，也凑过去坐着，导致他边上，可是唯一空着位置。 “咳咳，那个，冉老师和他认识，之前贫困生补助，可就是冉老师和他交接的，他叫李峰，平安驾校就是他办的，现在是轧钢厂的后勤处副处长，也是我家对门的邻居！” 本来还有些莫名其妙，产生了联想的老师们，瞬间全都好奇的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副处长。 说其他部门，他们不了解，但平安驾校可太清楚了，可减轻了他们不少负担，至少，下班后不用着急东家西家的讨学费了。 老阎这一句话，介绍了李峰，缓解了冉老师尴尬，另外，还顺带抬高了自己一把，让一旁的曹校长，都有些刮目相看。 冉老师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去，双手夹在腿中间，连看都不敢看李峰一眼。 “咳咳，李副处长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大家伙一直以来的住宿问题，让我们用隆重的掌声，欢迎他！” 说完，曹校长站起身，率先鼓掌，其他老师也赶忙站了起来鼓掌，倒是冉老师后知后觉，像是神游天外，慢了半拍，匆忙间，还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李峰一下，脸又红了。 “呵呵，不用客气，诸位老师能在艰苦的条件下依旧不忘初心，为祖国培养人才，该我给你们鼓掌才是！” 李峰在曹校长说完后，双手压了压，全场安静后，也跟着客套了一句，相互捧了捧。 “房子问题，关乎着老师们的居家生活，作为主管后勤的干部，我也不能视而不见，毕竟红星小学也是咱们轧钢厂的一部分，这次职工们换下来不少房子，其中很多维修科也进行了修缮，我去亲自看过，还好，都是年轻人，动手能力也比较强，如果有遗漏的部分，麻烦大家自己动动手，也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毕竟厂里主要还是要以生产为中心，能把换下来的房子批给大家，是我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大家伙有房子住，开心还来不及呢，是不是~！” 李峰带着歉意说完后，老阎及时当起了捧哏，一边鼓掌，一边乐呵呵的说道。 年轻的教师们，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掌心都拍红了，别说介意了，恨不得立马就搬进去，高兴还来不及呢，本来都不抱希望了，现在等于被天上掉下的大饼砸中了。 要知道，企业办学校跟公办学校到底还是有差别，处于夹缝中，爹不疼娘不爱，轧钢厂给他们分房，真的比很多学校强多了，现在大部分学校的老师，还是住办公室里的居多，哪里还会挑三拣四。 会议结束，李峰走后。 鸡贼的阎埠贵，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悄咪咪的在冉老师耳边，说出了一个秘密。 “冉老师，冉老师，你跑什么，我只跟你说，你得保密！” “他现在，单身了~！”(本章完) 623.第623章 钢铁与钢铁的不同 从公厕出来，李峰正塞着皮带，就看见何雨柱，正用着诡异的目光，看着这边。 这时候的他双手依旧带着护袖，身前穿着一个围裙，但手中的大勺，已经换成了更大的粪勺来着。 夏天，味道大的很，厕所进来出去的人，看到他，都皱着眉头赶紧远去。 对于大柱子被人坑，李峰是知道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怀德。 为什么呢，相信很多人，都能猜到，他动了李怀德的新欢，刘岚。 之前的王少好歹还说的过去，人家至少机关工作的，不说细皮嫩肉，至少条子在那里，李峰不明白，刘岚是怎么逆袭成功的。 一个大脸盘子，身材和秦淮茹一样，在轧钢厂后厨上了一年多的班，人也越发壮实，没做，是壮实，经常揉面的应该知道，她那胳膊比傻柱应该不逞多让，李峰真的是不明白，李怀德真的荤素不忌。 现在俩男人，为了这么一个颇有心机的寡妇，一个把另一个赶去扫厕所，跟小孩子过家家的似的。 面对何雨柱的目光，李峰选择了视而不见，他能咋地，能帮何雨柱把刘岚的心给争取来么，不可能的，能帮他也不会帮，事儿不是这样办的。 “傻柱，你傻了吧，你去求他啊，你不是整天说，跟李副处长一个院儿里么，跟他打小铁瓷，你不张这个口，人家怎么帮你！” 人家要下注，就下注大的，连王少都能被挤出去，可见对男人的心思，有多了解。 “这事儿，是个好事儿，但得不少钱，况且，今天的会议恐怕和这些没关系咯！” “害，你这孩子，到这时候还在赌这口气，再过些天就是工级评定，你在这扫厕所，回头真的把自己耽搁下去了！！” 奚落、嘲讽，任何人冰冷的话语，他都能免疫，他在等那一个人，等刘岚找到他，主动跟他说，两人关系明确断了，或者怎么滴。 他失望的并不是李峰的视而不见，而是这么多天，刘岚好像躲着自己似的，那时候在工会办公室里，他拍着胸脯跟李峰保证，会和刘岚怎么地，结果，李峰一出去学习，俩人关系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甚至还不如之前。 李峰笑眯眯的回答道，没有丝毫第一次来这里开会的紧张感，比老申还自然，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总工有些稀疏发光的头顶。 关键是刘岚的态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刘岚，还是带着同情的心理，被罚到这里后，他已经见惯了人情冷暖。 六子婶看着傻柱不听话，气的摇了摇头，在这里赌气有什么用，不想着办法回去，吃亏的是自己。 老一辈人是看不懂大柱子的想法的，可惜李峰不知道，李峰要是知道了，那一准送上俩字。 申总工也注意到了李峰不礼貌的目光，捋了捋头发，把两边的往中间拢了拢，至少，没像刚才那么稀疏了。 瓮声瓮气的话语，代表着他最后的执拗，不愿意向那个男人妥协、认输，他只希望着刘岚亲自来找他，亲口告诉他，那他会拿着粪勺，让李怀德好看。 …… 直接在档委会议室，随意找了个边角的座位坐下，李峰也没跟这里其他人打招呼的想法，而是看起了手中的材料。 李峰哪有闲心管这些，他这边，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通知，刚才秘书办通知开厂档委会，他现在正在收拾着材料。 然而，他等不到，哪怕李峰都已经回来了的情况下，刘岚这些天还在躲着他，没经历过感情挫折的何雨柱，真的很受伤。 舔狗。 “质量？” “嗯，正好开档委会，看看今天能不能通过!” 李峰拎着茶水杯，一路走去机关楼的路上，不停的有人打着招呼，尽显着亲民的一面，如果不是跟着许乐，还真像那么回事。 另一个专门打扫女厕的中年女清洁工，看着傻柱傻兮兮的连招呼都不愿意打，搂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下巴朝着李峰远去的背影抬了抬。 “这是家属区的规划图吧？” 何雨柱脸色有些不好看，揉了揉后脑勺，瞥了眼一旁的大姨，瓮声瓮气的说道，脸色有些失望。 要说还是聪明绝顶呢，技术干部，只要到了一定级别，特别是男同志，真的是拿头发在奋斗，越是光亮，证明越是有两把刷子。 论起刘岚的心机，李峰认为不比秦淮茹少多少，而且，目光和手段更为独到，压根不是喜欢占点小便宜的秦淮茹可以比的。 “这次不行就下次，申总工，咱们厂，钢材的数量我看到是不少，质量这块怎么样？” “六子婶，我不去！” 一旁坐着的总工申嘉石，也是没有吱声，看了眼座位最前头，李副书记还没来，朝着李峰手里的文件看了看。 现在他也是厂档委之一，虽然是排名靠后边的，但也是在那间会议室有坐位的人，跟一般的干部，还是不同的，属于决定了轧钢厂发展方向高层干部之一。 他清楚自己是被李怀德给针对了，但他的叼毛性子，是不怕李怀德的，他李怀德敢整自己，他也敢拎着手上的粪勺搂李怀德脸上。 与其他领导不同，别人忧心忡忡，只有他面带笑意，仿佛轧钢厂的风声鹤唳，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一切都是他的自我感动罢了，女人是现实的，是慕强的，他要真一粪勺打到机关楼去，给李怀德招呼上，李峰还真会帮他出头，指望刘岚跑过来，亲口告诉他，她爱的人是他。 那是不可能的，前脚找过来，后脚她也要挨收拾，俩人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申总工听着有些迷惑，不知道一个管运输上来的小年轻，怎么突然关心起厂子里的技术了。 “对，比如，潜艇的外壳呐，还有我看西方不是有什么航母么，听说那些对钢材的要求比较高，咱们厂是做不出来么？” 把手中的文件合上，双手比划着潜艇的样子，甚至还把文件托在手里，当做航母的甲板比划道。 “哈哈，李副处长，你可真是一个妙人，那些，我也听说过，确实要求很高，以我们厂的技术实力，想研究那些还是比较困难的，这个考验的是整个工业基础，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研究出来，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本章完) 624.第624章 解决关键的问题，主要是解决问 突兀的笑声出现在档委会议室内，还是比较吸引人的目光。 后勤处长江海涛，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看向这边，眼里有着深深的忧虑，申总工的笑声，在此时，就显得无比的刺耳。 讲道理，李峰本身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年纪上实在是太年轻，他们都一把年纪才堪堪爬到这里，这小子，进厂一年多时间，他的存在，无疑是打了在坐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虽然他上来，也是这里的人同意的，但真坐下来时，发现这个年轻人跟这些人平起平坐了，那股从尾椎骨升起的凉意，还是没来由的深深的刺激到他们。 这一比，真的是活到了狗身上了。 他们没多少年，就得逐渐退下，换上新面孔，那是年龄到了，不得不退下去，这李峰现在年纪轻轻，跟他们的儿子差不多大，熬都能把这些人熬走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令人恐惧，特别是对于更高位置有想法的人，相比较之下，就算杨厂长这次退下去，接任者最多也就十年，李峰才三十几岁，那个位置只有那么一两个，这里可是八九个人呐。 他能经历时间的蹉跎，其他人等不得了，错过就代表着，这辈子，就在那个位置退下来了。 “申工，看来和小李聊的比较投入嘛！” 总会计师袁林富，相当于企业的财务总监，平时甚是低调，很少见到，是财务科的顶头上司，负责总厂和分厂方面的财务管理，可以说是轧钢厂钱袋子的守门员。 “哈哈，小李主席问了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涉及到钢铁工业，专业性非常高，我这一时半会，恐怕还答不上来！” 申嘉石仰着笑出了声，这个问题起止他答不上来，现在国内能答上来的屈指可数，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只会在某个数字名称的厂里，还是在实验室里头，做着相关的钢材研究。 潜艇外壳材料，目前还是以高强度钢材为主，要具有超高的抗压性能和强度，以保证在高水压下，不会被压瘪和破裂，另外，潜艇肯定是要飘荡在海里，还要有超强的抗腐蚀性能，这才能长时间在海洋中使用。 航母的甲板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两者，都是材料学最前沿的研究领域，工业皇冠上的一颗耀眼明珠。 如果申工，能把这些研究明白，他此时，也不会坐在这里，轧钢厂，做的只是钢材领域很普通很基础的一个厂，还没有牛掰那地步。 “哦，既然还有申工答不上来的题目?” “啪~！” 袁总会计刚想说什么，结果后面的会议室房门，直接关上了。 不用猜，那最后一个来的，肯定就是李怀德了，所有人，都保持了全场安静，哪怕是和他不对付的李峰，都把散漫的表情收拢了起来，微微直了直腰杆。 对于李峰的到场，李怀德毫不意外，毕竟是秘书办通知的，现在杨厂长不在，秘书办那些磕头虫，肯定是听他的。 “王秘书，会议记录先停一下！” 李怀德坐下后，放下了白瓷杯，揭开盖子后，闭目养神了几秒钟，随后转过头，向负责会议记录的王秘书长提醒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相信大家都感受到了，最近厂里的变化，今天这个档委会，是我提议开的，现实逼迫，也到了不得不开的地步。” “三车间杨厂长的侄子杨为民，前几天领过工资后，就被带进了保卫科，也就是现在调查组的驻地，听说现在他们掌握非常多的材料，陆陆续续不少几个科长，办公室的办事员，现在都被请了进去！” 听着李怀德沉重的话语，李峰眉宇之间则是有些欣然，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趁这个机会打击一下杨厂长，这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有人告密去了么。 九个厂党委，在杨厂长被控制后，只剩下八位，除了李峰这个始作俑者，其他七位，脸色就有些凝重了。 “他至今还没回来，调查组那边，也不属于我们管辖，我们轧钢厂现在很被动，我想先问问，那个，工会的李主席，在上个月底你上班第一天请过去后，是被询问了哪方面内容，听说，后面找了宣传科！” 要说头疼，最头疼的肯定是李怀德，这火都烧到眉毛了，着急的肯定是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的调查方向，自从李峰回来之后，好像就重新换了一条道路。 而且，道路的尽头，他隐隐约约觉察到，指向的会不会是自己？ 之前调查组，明明是一切以姓杨的为中心，开展调查工作，本来都算计好的，等他们实在查不出来，就提供杨厂长的一些负面情况，屎盆子扣上去得了，结束调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一切，从李峰回来后，就偏离了既定轨道。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娄家，所以，我就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咯！” 看着七双目光都在看向自己，李峰耸了耸肩膀，无所畏惧的说道。 “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是娄家准女婿，我跟他住一个院子，他可是跟我显摆过，娄家上下无故失踪，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些告诉调查组吧！” 李峰的话，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在场的人都互换了一下目光，情况和他们了解的差不多，李峰前脚刚走，后脚调查组去宣传科抓人，娄家跑路，既然是准女婿，知道了是谁后，那肯定得请去喝茶。 唯独，李怀德有些气恼，他可不信什么，只会觉得李峰在公报私仇，全厂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只有他知道，没有必要横生枝节。 但是，也不能在会议把这点说出来，配合调查组的调查，是所有人的义务，每个人被带走后都想撇清自己，不能说有错，只是不符合他的利益。 “许大茂现在被抓，他的科长也被牵扯其中，杨为民又不知道透露了什么，现在调查组更是大批量的把人带走调查，这个事情，需要尽早解决，厂里的生产，不能被耽误，需要立刻马上解决影响，大家有没有合适的方法?” 听完李峰的话，李怀德的眉毛拧成了川字，现在就能和外边的风言风语对应上了，但影响已经产生了，甚至可能有把他牵扯进去的风险，要知道，许大茂恢复职务，其中可是也有他私下里露出口风的原因。 现在，他只能想方设法把大家捆绑在一起，和全厂紧密联系起来，才有可能躲过后续的深入调查。 “不好弄，太多人关注了！” “不好弄也得弄，正因为关注的多，才不能让影响继续恶劣下去，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厂，怎么看我们档委班子，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产生问题的人解决！” 李怀德直接打断了江海涛的话，站起身后双手趴在绿色桌布的会议桌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在场所有人，他此时仿佛代表着轧钢厂的某种意志，不甘的嘶吼道。 “杨为民到底去保卫科说了些什么，许大茂到底在调查组交代了哪些事情，要记住，轧钢厂这次要是垮了，所有人都逃不过！” “回去，把所有人的嘴巴管好，事情到此为止！”(本章完) 625.第625章 别人换房，老阎搂车车 红星小学。 教师办公室。 “葛春生，东四胡同5号院儿，中院儿西耳房，他一个人，这个大小差不多，距离也不远！” 红星小学，因为之前和轧钢厂运输科平安驾校对接过学费，这次，在阎老师的鼓动下，冉秋叶老师再次临危受命，担负起老师们房子的分配任务。 “耳房是不是小了点儿，听说，小葛好像谈了个对象，结婚时候会不会不够住呐？” 一旁做着参谋工作的阎埠贵，端起了搪瓷大茶缸，遮掩着面部表情，低声思索着说道。 要知道穿堂两边的耳房，虽然位置是朝南，但面积确实不大，一个人住没问题，结婚两口子过日子，恐怕还不如倒座房。 老阎的理由光明正大，只是冉老师歪着头，两条辫子甩到了肩膀的一边，撇了他一眼，铅笔的敲了敲白生生的脸颊慢悠悠的说道。 “阎老师，是不是春生找你了，你可别帮他说话，他一个人，要是占两个人的面积，我在李峰那边，可不好交待！” 声音脆生生的，虽然冉老师是好说话，但老阎什么德行，一个办公室呆久了，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小姑娘煞有其事的提醒道。 这话说的，老阎急了，他急了，被孩子辈的小辈给提醒了，闹了个大红脸，立马脸色一本正经。 “啧啧，小冉老师，这这，可不能乱说，我也是帮你，对不对，不然分着不好，到时候会有矛盾的，还埋怨到你头上，你还年轻，把握不住。”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阎埠贵算计的可真不赖，打着冉秋叶和李峰熟悉的名头，把工作转移到她手上，俩人又是一个办公室的，他这一番热情帮助“参考”，等于把冉老师的活，再给搂到自己手上。 这要是李峰在场，肯定立马看出来，老阎的算盘珠，当然，冉老师也提防着呢，她只根据现实情况，合理分配。 这一次，李峰放出的房源，还是比较多的，甚至有二三十平方，三四十平方的大房子，当然，换房换房，大部分，还是以小房子为主，最多的就是8~15平方这个范围的。 但考虑到，很多没房子的老师，都是新下来的，真给他们分那些大的，冉老师自己那关过不去。 前一段时间，厂里分房的标准，她可是研究的明明白白，个人的人均面积、收入、存款、她也是参考着这些，来进行分配的。 李峰仗义，她也不能平白辜负了人家的好心，真一个单身老师分15平方或者20平方的，她这里都不好意思见李峰。 “有矛盾您还把活交给我，您可真行，阎老师！” 说到这，冉老师装作生气的样子，把手抱到怀里，合着坏人她来当了，他背后做好人。 “哎呦，不是看你俩熟悉么，你去拿这个的时候，见着他没，那小子真不错！” 老阎老不正经的挤了挤眼角，朝着轧钢厂方向努了努嘴巴，笑出了老狐狸一般的味道，手指头在房源表格上敲了敲，至于问的是谁，那就不用说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冉老师脸蛋顿时红扑扑，拿起了夹着房源表格的夹板，往阎埠贵胳膊上轻轻的敲了两下。 “他，他都结过婚了，还有孩子，阎老师，您再说这些，我可换一个地方去干活了！” “你怕什么，他就一个女儿，还在吃奶年纪，哪里会记事，谁给她带大，谁就是她妈，那小子工资我可是打听了，半年没领工资，一领，好家伙，听说都一千咯！” 说起这个，老阎眼睛里真的是在冒光，红突突的那种，这工资配上那个年纪，整个机关谁不眼红，更何况一分钱掰两半的阎埠贵，听说后，手都发抖呐。 “您别说了，让我静一静，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冉老师可能是受不了老阎的絮絮叨叨，赶忙用两根食指，堵住了耳朵，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 “哎，你这丫头，不识数，阎老师啊，可真的是为你好，来，我跟你说，你虽然是大学生，但你们学的知识，都是死的，人还是要过日子的，他一个人工资，能养一大家子，长得也不差，可惜啊，小黄就是命不好，福源薄了。” 说到这里，老阎摇头叹息了一下，自家要是找到这样的女婿，真的得供到上桌，可惜老大是个男娃，不然怎么也得撮合撮合。 “我不听，我不听，阎老师，您还是聊房子吧，葛老师这个九个平方，我看可以了！” “你不听就罢了，我跟你说，街道办那边还不知道消息，知道了，比你条件好的，都会主动扑上去，小葛你看着弄，就是老早之前听顾主任倒过苦水，他家一家老小还挤一块，面积太小了，啧啧！” 什么是老早，老阎明明是才听到不久，但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老早，顾主任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之前准备换自行车后，把退下来的，转卖给老阎的。 但是恰逢其会，工业券的推出正当时，哗啦一下，全涨了，老阎大腿都拍肿了，本来院儿里第二个买自行车的名头，结果失之交臂。 顾主任知道老阎和冉老师俩人是一间办公室的，含蓄了半晌，和老阎吐槽出了自己的诉求，当然，也表达了自行车也到时间了，破破烂烂需要换了，工业券也攒够了的事情。 老阎什么事儿都可以不上心，但唯独占便宜的事儿，肯定得用心办，给冉老师介绍李峰，只是他其中的一环罢了，这么为你着想，提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到底冉老师初出校门，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听到阎老师张罗着给顾主任换房，只是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合适。 “人家是给没房的老师分的，没说可以换啊！” “那也没说不能换，小丫头，你别轴，顾主任在学校干了一辈子，对学生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孩子毕竟长大了，我们也得考虑实际情况！” “这样吧，你就先登记一下，李峰要是真打回来，我去跟他说，小姑娘长的这么俊，你还怕他相不中你！” 因为对冉老师的了解，阎埠贵压根没提什么换了之后人家能给她选优秀教师什么的，反而煞有其事的介绍顾主任教学的认真态度，家里挤在一起的实际情况，打起了苦情牌。 “哎呀，您可别去，我给他写上还不成么，您可别去李峰那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冉老师在表格上填上了顾主任的名字，老阎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这种一个换房的，按照李峰那一贯的做事风格，也不会太关注，大概率还是能通过的。 这把，自行车稳了。(本章完) 626.第626章 构建钢铁实验室的想法 临下班之前， 冉老师俏生生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捧着白瓷杯，目光不时偷偷瞟向正在查看表格的李峰，双腿，不安分的不时换个方向并拢。 一言不发的李峰，仔细的看着一个个名单，直到最后一位。 “辛苦了~！” 哪怕是后面带着点瑕疵，李峰也没有刨根问底，这一次，二十来位教师，把所有小面积的户型，一扫而空，能看出来，冉秋叶确实没想着占厂里的便宜。 “不辛苦~嘿嘿！” 冉老师眼睛笑的都弯成了一道月牙，看来听到李峰的夸奖，确实是比较高兴，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娇憨，两条辫子跟随着她脑袋的摇摆，左右来回甩动。 “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 手指在表格上戳了戳，李峰重新把表格递了过去，示意冉老师再检查检查。 “少人？”听到这个，冉老师瞬间懵了，刚才的笑容不消片刻就从脸上消失，一只手抓着夹板，另一只手在名单上，顺着一个个名字滑了下去。 “别找了，你自己！” 刚才还有些紧张的冉老师，听到李峰的话，赶忙把夹板捂到自己胸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歪着脑袋看向李峰。 “我不需要，我爸妈有房子，我有住的地方！” “父母的是父母的，光张罗着给他们分，你自己反而给忘咯，要是说父母有房就不用分，那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不用分了？” 李峰的话让冉秋叶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按照他说的，那是都有父母，没有父母，这些老师别说师范毕业了，恐怕连初中都上不完。 “我，真的不需要！” 低头看了看名单，冉老师的眉头有些微微皱了起来，她虽然不喜欢跟爸妈住一起，但更不喜欢占公家的便宜。 房子这东西，还是比较贵的，她毕业教书还没有多少年，感觉自己配不上分一套房子的工龄。 “呵呵，我说你需要就是需要，我看看！” 李峰不容反驳的口吻，让冉老师的内心颇有些不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强硬的要给自己一套房子。 “距离远一点的，那就这里！” 在房源记录本上找了一番，李峰看到最远的，属于石景山钢铁厂那边的宿舍，不知道是哪位，来到轧钢厂工作了，上楼后换下来的。 “那，可太远了吧！” 冉老师双手不安的搅动在一起，不知道李峰非要给自己弄一间宿舍，还选了一间，位置这么远的。 “远一点好，你过去都不方便，别人过去也会不方便！” 李峰说的话，让冉老师听不懂，住家不考虑近，怎么还考虑远了呢，都六七十里地了，从石景山那边到这里上班，自行车链条蹬断咯，估计都到不了。 “这房子，偶尔去收拾一下，露个面就行了，过两年，可能对你有用，反正这么远，也做不了职工住处！” 当初跟这位小姑娘说的话，她可能没听进去，也有可能和自己同样的一腔热血，想要建设好这个国家，既然碰见了，李峰也不能视而不见。 石景山钢铁厂，是一个超级大厂，距离轧钢厂，那就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距离远上一些，对她来说反而可能是好事，至少，那些没事找事的人，也不会大老远来回跑，就为了欺负一个她小小的老师。 这是李峰尽力能帮上的忙，提前两年，偶尔露露面，到时候住进去，也不会太扎眼。 “哦~！” 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冉老师听出了李峰口吻中浓浓的关心，像是一个大哥哥在关心妹妹一样，本来想说什么的，结果只是哦了一声。 “孩子们的学费都有驾校托底了，也别买什么自行车了，钱都攒着，过两年可能会派上重要的用场！” 把一把把贴着标签的钥匙从环中取了下来，这个姑娘也是可怜，被罚扫大街，还真就扫，估计也是没钱弄的，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提醒，多存点儿钱，做好更充分的抗风险准备。 “你是在担心什么嘛？” 冉老师听出了李峰口吻有些不对劲，试探性的想要知道李峰到底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安排的宿舍距离那么远，是躲着这边的意思，又让自己开始存钱，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买自行车的。 “我不确定，至少厂子里，已经开始有些不好的苗头，你们在学校里，可能觉察不到？” 看了一眼窗外，哪怕是白天，李峰依然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李怀德一道封口令，轧钢厂立马贯彻下去，甚至还派出了自己的工作组，去那些被带走的职工干部家中游说。 可以想象调查组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一个个难啃的骨头，在碰到石头后会不会掉头返航，这是李峰不清楚的。 人事科近来也在不断清退人员，一些“多余”的人员，李怀德看来也是知道了轻重，正在努力的断尾求生，不用想都知道，他那个老丈人，肯定也在另一个层面，给他那个女婿撑腰。 李峰不能亲自下场，不然的话，那就是和厂里李怀德裹挟起的力量站在了对立面，杨为民可以看做是在救他的叔叔，那李峰呢，他的出头，没有任何理由，虽然和李怀德有着矛盾，但那是轧钢厂内部的问题。 因为内部的矛盾，把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揭露出来，哪怕李怀德下去了，李峰也失去了所有人的支持，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告密者。 冉老师看不出李峰在担忧什么，默默的拿起一把把钥匙，装进带来的包里面。 她只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学生，李峰是一个好人，不知道他担忧什么的情况下，听话，也是帮他解除一些忧虑的办法。 “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么？” “你的父亲，找到适合的工作了么？” 面对小姑娘的安慰，李峰无奈的一笑，反而问起了冉秋叶的那位不着调的父亲。 “没~！” “他在国外研究的是什么来着，材料学是吧，有空可以带他来找我，我想跟他聊聊！” 李峰的话，让冉老师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两颊憋的通红，直到后面迷迷糊糊的出了办公室，还没有回过神来。 “找我爸做什么，这，这也太快了吧” 冉老师掌心紧紧的捏着那把属于自己的钥匙，都握出汗来，还不自知，脑子里只剩一片胡思乱想，心脏紧张到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本章完) 627.第627章 于莉遭催生 下班时，李峰刚准备上车。 “嗯~，妈！” 看着瘦削许多的黄妈，走来，李峰立马停下了上车的脚步。 “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好几天没见，挺像的！” 黄妈勉强笑了笑，眼瞳里还有着难掩的哀伤，现在彻底把对大女儿的母爱，寄托到了慧慧身上。 李峰闷不吭声的点点了头，给黄母打开了车门，自己则是上了副驾驶。 “回家吧~！” 许乐当了警卫员也这么多天了，都是认识李峰丈母娘的，没有吭声，发动汽车后，就朝着轧钢厂外头开去。 “慧慧最近胖了一点，后院有一家去年结婚的，现在还有奶水，也会去喂一喂，听我妈说小家伙挺能吃！” 看着丈母娘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情绪有些低落，李峰转过头，说着一些关于孩子的消息，希望她不要太伤心。 后院，说的就是刘海中家光齐的媳妇，别说，二大妈上次还真不是说说，主动安排了儿媳妇来奶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产量大，滞销了，反正按照老妈说的，多一张嘴也是给丽丽减轻负担。 “能吃好，等会儿，到供销社停一下，我买点东西，奶妈也是妈，不能亏欠人家。” 说到孩子，黄母明显眼里有了光，可能是慧慧在她眼里，真当成了亚琴小的时候，几天不在身旁，上班都有些三心二意。 李峰点了点头，拍了拍许乐一下，其实母亲刘茵也买了，哪能真让慧慧整天白吃白喝，之前还送了两斤鸡蛋，两斤猪肉，但丈母娘要买，李峰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样她的内心，可能才会好过一点吧。 谁让委屈了光齐呢！ 在供销社，黄妈挑挑拣拣，买了一些糕点，还有果之类的零食，得知刘海中还爱喝酒，还回去拿了两瓶老黄的存货，按照她的说法，不能让孩子缺嘴，常喝奶粉也不好，会上火。 军绿色的小吉普，在巷子口停下，周边居住的解放邻居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一幕，都知道了95号院出了个能人，名声传出去了。 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李峰刚准备推门，就听见屋里面传来了老妈跟别人聊天的声音，像是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妈，您进吧，我，我去门口抽支烟！” 不知道光齐媳妇是不是在奶孩子的情况下，李峰也不好进去，有些局促的把东西放门口，让开身子让黄妈先进去。 “亲家来了~！” “对，我来看看慧慧，呦，还在吃呢！” 听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还有打招呼的声音，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手慢了，不然光齐恐怕得吃大亏。 摇了摇脑袋，李峰给许乐扔了一支烟，选择了蹲院门口，在照顾孩子方面，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会让自己孩子，吸自己的二手烟。 毫无一点干部形象，人呐，只要往哪一蹲，那就是跟地痞流氓差不多，反正下班该到家的都到家了，他也不在乎这些。 六月的天，京城这个点，天空还是大亮的，许乐则是有板有眼的围着车子，嘴上叼着点燃的香烟，把好奇的孩子们赶走后，拿着抹布擦拭着前挡玻璃上的灰尘。 于莉此时混身乏力，有些慢悠悠的朝家巷子里走来，她在郊区的煤场上班，距离远，还很累，最主要，是比较脏，但只要能挣到钱，她的忍耐力还是很强的。 脸上胳膊上，洗的干干净净，但衣服上的煤灰，却没有办法洗干净，整个人，白生生的，但配上衣服，就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看到门口的蹲着的李峰，于莉笑了一下，双手背到了身后，有些怯生生的走进了四合院门，奈何李峰牛嚼牡丹，光顾着考虑厂里的一坨烂事了。 进了门的于莉，收拢了脸上的笑容，脚步慢慢放缓，犹豫了片刻后，刚到自家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于莉，你爸和解成出去吃饭了，你换好衣服抓紧过来吧！” 倒座房里面，三大妈一副刚帮他们收拾完房间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白了儿媳妇一眼，把抹布往腰间一揣，从俩人的婚房里走了出来。 “妈~！” 于莉有些拘谨，脑袋里还在想着公公带着丈夫去哪里骗喝骗喝去了，结果婆婆来了一个暴击。 “哎，于莉啊，你看，光齐媳妇给李峰家奶孩子，那李家送的东西，又是蛋啊，又是肉，刚才，我看孩子外婆又带的好些东西，我不求着你也帮别人奶孩子，但你们俩也得努努力，有自己的孩子呀！” 三大妈从李峰他们进门时就注意到了，那手上大包小包，还有提着两瓶酒，李峰可是不喝酒的，一看就是感谢老刘家媳妇的，在对门的三大妈当时眼睛都直了。 她怎么能不急，人家两个结过婚的，前后脚没多久都有了孩子，雨水前些天过来，都挺了个大肚子，现在同时结婚的，唯独老阎家现在还没动静。 作为守门员，她可以听别人家的琐碎事，但要是流言蜚语扯到了他们家，成为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她哪里受得了。 就算明知可能是儿子的问题，她压力也只会给到于莉这边。 阎解成前几天交钱时，已经扣下了五块多当医药费，这让老阎很难受，这要是一直怀不上，三大妈愁孩子，老阎愁钱。 真的是没儿媳时全家愁，有儿媳时全家欺。 看着婆婆拧着大磨盘走回了前院，于莉死死的咬着下唇，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还有大磨盘，脑子里一团乱麻。 甚至没换衣服，走坐回了床头，脸直接埋在了胳膊上。 她压力也很大啊，不能生，公公婆婆看她的目光异样，邻居也会指指点点，她自己甚至连娘家都不敢回，仿佛每个人说话间，都在暗暗戳着她的脊梁骨。 抽泣了两下，埋在胳膊下的脑袋瓜重新抬起了头，于莉重新坚强的抬起了头。 这个姑娘如同顽石一般，经历过太多挫折，早已磨砺出钢铁一般的意志，甚至比丈夫还更有男子气概。 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于莉白生生的脸蛋，在倒座房昏暗的环境里，甚至白的有些发光。 她直接向门外走去，不过并不是去阎家吃饭，而是奔向了四合院的门口。(本章完) 628.第628章 阎埠贵的好算计 门外。 鼻子吸溜着饭店里香味阎解成，坐在东兴楼饭庄拐角处的楼梯前，不时回头看一眼，样子别提多憋屈了。 因为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换，混身有些脏兮兮，面对进进出出的衣装整洁的客人，下意识的把头给埋了下去。 他爸喊来一起来吃饭，不知道咋地，他人都来了，反而把他赶到了门外候着，这样阎解成如何不生气。 再次吸了吸里面飘出的菜香味，肚子里咕噜噜的，前一秒还在发誓下一秒就走的阎解成，没有骨气的继续往下挨了下去，内心自我安慰，等会儿就会喊他进去了。 好一个，酒楼里推杯换盏，酒楼外阎解成骂爹。 “谬赞，谬赞，顾主任，主要呐，我不会骑自行车，这不，孩子会么，不就把他给喊了过来！” 已经落座的老阎，手里捧着一小盅酒杯，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被酒香味给勾出来了，小母狗眼眯成了一条缝，恭恭敬敬和教导主任碰了一杯。 “哈哈，老阎呐老阎，怪不得拉我来这儿，我还心说有啥事儿，看来，今天的酒钱，我也得出咯！” 听到老阎说到自行车，顾主任不怒反喜，仰着头长笑了片刻，对于老阎算计自己这事儿，看来还很开心。 怪不得神神秘秘的说要在这里碰面，都是打交道这么多年的伙计了，谁不知道谁。 “嘿嘿，顾主任，饭谁请，都是小事儿，主要，不还是看，这房子，您住的满意不满意~！” 老阎脸上颇带得色，说话间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办了多大的事儿。 “啪~！” 一把黄铜钥匙，不知道老阎从哪摸了出来，手背往桌上一拍，就那么滑到了顾主任的跟前，老阎脸上的褶子已经笑成一朵雏菊。 “礼士胡同四合院，三十二平后罩房，这可是特意给您挑的间最大的，幸不辱命！” 老阎笑出了偷了鸡似的笑声，利用李峰对冉老师的信任，冉老师对李峰的好感，顺利从中给自己捞了一波好处，才有了今晚的饭局，还有一辆六七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他怎么能不开心。 “哦~，嘶~，还得是阎老师，还得是阎老师呐~！” 顾主任眼中精光一闪，桌面上的钥匙，瞬间消失，一把拎起旁边的牛栏山，更加亲切的给老阎酒盅里满上，脸上的笑容和老阎都差不多了。 后罩房有俩好处，一个是朝南向阳，另一个是联排，四合院里，除开正房，就属后罩房的面积是最大，而且长条形很好分割房间的那种，十八平方换到三十二平方，顾主任就算是请客，那也是心甘情愿。 没想到自个一句话，老阎竟然还真就记住了，关键是，还给办成了，怎么让他不惊喜。 “服务员，麻烦，再上一份芙蓉鸡片，再来一份爆三样~！” “不用，不用，顾主任，吃不下，真吃不下，三菜一汤够了~！”老阎客套的把顾主任伸出的手臂给往下压，脸上虚伪无比。 “啧，老阎，不说其他，令公子还在门外候着，三个菜一个汤不够吃，再加两个，这是车钥匙，打今晚起，这车就归您了！” 顾主任哪里不知道老阎的秉性，他不会骑车，还不会推么，喊儿子来，骑车是假，想让自己多上两盘菜才是真的。 罢了罢了，反正今天就能到手房子，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一家五口，只要把后罩房分割一下，老大找对象的事儿，就水到渠成了。 “那个，顾主任，车子不便宜，我这也不能白拿，虽然您骑了不少时间，我这准备了五十块钱，您别嫌少~！” 老阎虽然贪，但是也有限度，一辆凤凰牌二手的自行车，现在一百二三也是要的，自己少七八十块，外加一顿饭，已经血赚了，没必要白拿车子，给人留把柄。 顾主任一边夹菜一边点了点头，心里瞬间盘算出来，多十四平方，仔细一点后罩房两边能隔俩房间，等于自己了一百块买两间小房，也是占了便宜，闷不做声的把钞票拢到了袖子里。 这桩交易，双方都赚，只是对老阎来说，更是无本买卖，耍了个嘴皮子功夫，双方都不欠对方人情，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是门外的阎解成不好。 被谅了半晌，直到父亲把人送出门外，这才屁颠屁颠的跟着上楼吃残羹剩饭。 “你少吃一点，还得带回去！” 老阎美滋滋的抱着那瓶没兑水的二锅头，龇牙咧嘴的又抿了一口，脸颊两侧，已经飘出了醉酒的红晕，没办法，家里的都是兑水的，度数低，这瓶可没兑水，猛然喝，还是有点上头。 就这，还不忘拿筷子抽了一下狼吞虎咽的大儿子，眼里有些心疼。 “爸，这一桌，得多少钱？” 阎解成可不信他爹舍得在外头这么吃，一定是刚才那位大爷付的钱，现在就是他吃的时候，不想办法拖延一下，回去就没这么畅快的吃喝了。 “二十九块，就这，还不含肉票，粮票！” 人一走，老阎别提多得意了，又捞着一把大的，把人心计算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他了，不光比原来买的还便宜，还包圆了一桌饭菜，简直大赚特赚。 “哗啦~！” 阎解成的嘴里的鸡片掉在了碗里，眼珠子瞪的浑圆，五个菜一个汤外加一瓶酒，二十九块，这比他一个月工资都还多呐。 瞥了眼饭庄里人头攒动的场景，阎解成心里计算着这一桌成本多少，眼珠子冒起了绿光。 “爸，我感觉，开饭店，比上班挣钱多了！” “混账东西，赶紧喊服务员来打包，你还想开饭店，这是公家才能开的，再挣钱也跟你没关系！” 看眼老大一筷子又夹起爆三样里的一大嘟噜猪腰猪肝还有肉片，老阎心疼的一巴掌往他后脑勺拍去，他自己可都没舍得这么吃，价格贵的好处是菜多，但再多的菜，架不住老大的狼吞虎咽。 再出来时，几个油纸包，提溜在老阎的手里，在阎解成张大的嘴巴下，直接挂到了自行车的车把上。 “爸，爸~！” “喊什么喊，没见过自行车，跟你说，回去不许口无遮拦乱传消息，这是你爸钱买的，知道了么！” 说完，老阎一脚踏在踏板上，助力滑了几步，直接上了车。 谁说他不会骑车的，不是为了多诓俩菜，他至于这么煞费苦心。(本章完) 629.第629章 你赔我孩子 阎家父子俩在外头胡吃海喝时，却不知道，自家正被刨根问底，裤衩子都被扒下来了。 “呜~呜呜~!” 不顾形象蹲在门口抽烟的李峰，还不晓得自家孩子吃饱了没，就感觉身后飘来一阵风，刚进去没多长时间的于莉，竟然哭哭啼啼，捂着脸出来了。 燃烧过的烟蒂随着李峰嘴唇的抖动，掉在了地上，他一整个大无语，不知道回来时好端端的人，怎么说哭就哭上了。 李峰这辈子最讨厌两件事，一件是被女性pua，一件，就是看见她们仿佛被人渣了似的，哭上了。 看到于莉到台阶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李峰咽了咽唾沫，瞬间弹跳起身，往车子那边靠了靠。 这玩意可不兴靠太近，回头被人误会，那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了，特别是女人哭的情况下，看见的男同志不明情况下未免会义愤填膺以为自己怎么着。 “于，于莉啊，不回去吃饭，你咋还哭上了呢！” 踩灭了烟头，李峰倚着吉普车，目光看向台阶上坐着的于莉，试探性的问道。 要说，她和阎解成结婚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过红过脸，阎解成那个软糯性子，跟随意揉搓的烂泥似的，碰上于莉风风火火的性子，真要是红脸，按道理来说，也是阎解成一边哭去了。 许乐看到这一幕，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眼神异常深邃，耳朵也跟雷达似的竖起来了，直到一旁李峰示意，他才“依依不舍”的上厕所去了。 脑袋埋在胳膊下的于莉，单薄的肩膀在捂住的颤抖，虽然没有寒风相伴，但怎么看，都是有些凄凉。 听到了李峰的问话，于莉抬起头，哎呦喂，晶莹的泪珠在白生生的脸蛋上滑落，看着就让人莫名的心疼了起来，两条泪痕仿佛是内心深处的伤口。 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种扑面而来的悲伤，让李峰，咳咳，再次点上了一支烟。 “你不说我可得走了啊，你在这哭成这样，我可不敢待，别回头谁见着，我可解释不清！” 说着，李峰还真就果断转身了，没有任何时候，他脑袋比现在还清楚的，老阎家的事儿，他是真的掰扯不清。 阎埠贵抠是要养活一家几口人，阎解成被薅羊毛是因为，他是家里老大，其实当前在农村，基本上都是懂事的老大下来干活，供应弟弟妹妹继续上学。 《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安孙少平就是典型的例子，于莉要是哭这些，外人确实没法管，至少，这真的是属于别人的家事，要是为这事哭，甚至很多人都会认为她这个大嫂不懂事。 “你是不是知道阎解成有事~，帮着他们家瞒着我！” 于莉下巴抵在膝盖前，说话的那个语气，简直不要太委屈，刚走没两步的李峰，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你说的是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阎解成身体的事儿！”声音很是幽怨，幽怨的让人头皮发麻。 问到这里，李峰其实已经反应过来，于莉可能想问的问题，但那种事儿，不论是出于哪方面，他的这个外人，不好说啊。 其实阎解成结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李峰已经差不多猜到和酚有关系，可能到底还是伤着了。 但这种事情，知道归知道，具体能不能生还得看结婚，只有在不能生的情况，李峰才能断定呐，不然凭白无故，那不成了污蔑了么。 再说，阎解成去过医院，也没有兴致冲冲的找到李峰，明里暗里说自己没事，那不成了神经病了么。 “咳咳，他可能是外部因素导致，但我不确定，这事儿，你可真冤枉我了！” 李峰的回答，顿时让于莉心里的火焰燃烧了起来，好家伙，阎家真的是在坑她，还有她那婆婆，明知道阎解成有问题，还来找到自己，说自己不够努力，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 再想到那天晚上，说什么黑锅，噌一下，于莉的性子，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炸了。 以自己婆婆的性子，真要是被她大嘴巴乱传，外人真以为不能生的是她自己呢，不能下蛋的母鸡，那是对女性最恶毒的诅咒啊。 “你就帮着他吧，就因为是邻居，你知道我婆婆是怎么说我的么？” 站起身的于莉，莫名的看向了李峰，内心的委屈，加上无助，两行还未干涸的泪痕，就开始往下噗噗掉金豆子。 李峰这下是真的麻了，怪来怪去，怎么还怪到自己身上了，之前，明明是自己让老阎小阎早检查早治疗，做了好事，反而被诬陷。 “你别，有话好好说，之前我真的不确定，我还提醒你公公了，是他自己图便宜买的油有问题，这事儿有些人可能会被影响，有些人不会，我提了醒，他们有事也不会跟我说的！” 李峰是真的怕了，于莉的性子，万一三大妈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回头她媳妇吊死在谁家门前，他可真成了冤大头了，这年头，耗子药可不是给老鼠吃的。 尽管李峰奋力解释，撇清关系，但奈何于莉像是钻了牛角尖似的，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脸憋屈的看着李峰，步步逼近。 可能在她眼里，李峰也是其中的帮凶，结婚前不提醒这事，那就是在害她，真要是名声传了出去，那就跟许大茂一样，离婚都没人要了，只能找带孩子的鳏夫了。 “你让我嫁了一个不能生孩子的骟驴，你让我怎么办，他们家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被你毁了！” 说着说着，于莉内心的冤屈如同火山一样爆发，眼珠子红彤彤的看着李峰，身体前倾，都把李副处长上半身抵到了引擎盖上。 “咕咚~！” 李峰咽了咽口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哪知道于莉步步紧逼，也跟着挪了过来，甚至距离贴的更近了。 “有话好好说，这病，也许找人……！” 鼻腔里，呼吸间，仿佛还有着蛤蜊油的的味道，李峰忽然想到到了李学文的父亲。 “你赔我孩子，我不管，我是能生的，这事儿都怪你，你如果不赔，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于莉竟然掐了掐李峰的脸颊，随后转身跑了进去，速度很快。 眼中的红光退却，但脸却红了。(本章完) 630.第630章 黑三角 这一夜，李峰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半夜躺床上都坐起来骂了一句，这于莉，恐怕是有大病吧！ 什么叫赔她一个孩子，阎解成不能生，怎么着能赖到自己头上了。 掀开了薄毛毯，李峰教训了一番不听话的小老弟后，重新躺了下去，鼻翼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蛤蜊油的味道。 火气很大啊。 天蒙蒙亮，下楼放了水，李峰还有些迷糊，在犹豫着今天是迟到呢，还是迟到呢，结果许乐也从楼上下来了。 这些天，一直跟着李峰，时间长了，才发现，“李阎罗”其实和传说中，还是不同的。 平常也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干部，如果说有一点不正常的话，那就是太年轻了，平时也压根不涉及到反特工作，更多的时候，是为红星轧钢厂在操心。 与刚才时紧张刺激的心理不同，这么多天，还没有见到动静，他都感觉人快废了。 然而，组织没有下达命令，他必须还是在这里。 “首.长，早~！” “在我这，待烦了吧！” 李峰看着下楼后，许乐在生火烧水，感觉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拿起衣架上的衬衫，一边往里面套着胳膊，一边笑问道。 “没，没有~！” 许乐赶忙站了起来，慌忙的摇着脑袋。 “到月底吧，如果嫌疑人还是不出现，我到时候去找老郑，给你调回去，在我身边，也算浪费了！” 凭心而论，小伙子是不错，干抓捕的一把好手，在自己边上天天当司机和勤务员，是有些屈才了。 最主要的是，整个轧钢厂，就自己还有配车，挺招人恨的，短时间无所谓，真要是常年累月，那档委会议室的那帮人，恐怕就得叫起来。 “没事，首.长，回去，估计也没什么任务，搁您边上，万一，碰见了呢！” 许乐憨厚的笑了笑，说完后才想到，是不是说错话了，这不是在咒李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李峰没有在意，他倒是想尽快拔了这颗钉子，人一直不出现，连带女儿睡觉都不敢，可怜的小家伙，一见到就要她爸爸抱，结果每天晚上，还得来这里住。 吃饭早饭后，街头的行人多了起来，都是上班的。 来到了夏季，穿着都单薄了起来，中午有的时候，温度都来到了三十多度。 每到这个季节，街面上会多出了一些推着手推车的老头老太太，手推车上，上面会盖着一层被，偶尔掀开，才能看到被下面的白色木箱上，印着的北冰洋食品厂的红色字体。 没错，卖冰棍的，而且着装很统一，戴着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围裙，最受小孩们喜欢。 三分钱一支的有香蕉、苹果、桔子口味；三分钱一支的有香蕉、苹果、桔子口味；一毛钱一支的有三色、奶油、咖啡、巧克力的。 可谓是品种繁多，口味各异，极大的满足了广大劳动人民在夏季的解暑需求。 “许乐，停一下！” 没想到大清早竟然就碰见卖冰棍的老奶奶，李峰昨晚火气很大，早晨也没消停，既然碰上了，那就来一支。 “一根奶油一根巧克力的~！” 老太太慈眉善目，看到李峰是从吉普车上下来的，脸上的笑容很是和善。 “年轻人，早晨不好多吃的，一根就差不多了，不然今天容易闹肚子的！” “我是给司机带一根~！” 李峰摆了摆手，对老太太笑了笑，接过冰棍后指了指把车往边上停靠的许乐。 “哦，那好，那好~！” 薄薄的五颜六色的油纸上，还冒着淡淡的烟雾，上面印刷着生产厂家的名字，还有一些图案，看起来，比几十年后的冰棍，要廉价多了，但闻起来，冰凉甜甜的味道，确实让人有些怀念。 “给~！” 递给了许乐一支，李峰直接揭开了油纸，品尝了起来。 “你说，要是自己厂里做一些，高温车间里的职工能吃上，会不会好很多~！” 要不说，当坐到一个位置上的时候，脑袋里想的事儿，就和别人不一样。 冰凉的冰棍，巧克力并不是特别醇厚，但李峰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厂里，冰箱食堂仓库可是有的，自己厂里做模具，加上水冻上后，不也可以勉强解暑，没多少技术含量的东西。 蹲在路牙边上的许乐，默默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人家能当领导，他光觉着好吃了，人家已经联想到可以自己制作，自己内部供应了。 “小伙子，你们是哪个厂，这东西，做不好，可是容易吃坏肚子的！” 仿佛和李峰挺合眼缘，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盖好被后，听到李峰的话，笑吟吟的劝解道。 “红星轧钢厂~！” “夏天本来就热，几个有火炉的车间，比外头还热，要是都采购的话，财政预算就跟不上了！” 李峰耸了耸肩膀，一个工人一支，那得多少钱了，烧开的热水里加，冻上，这要是都能吃拉肚子，肯定是贪吃的。 不过，现在好像有精，那玩意比白还好用，食用色素不知道还有没有，不行西瓜瓤榨汁加进去，主打的就是一个绿色，健康。 “哦，蛮好蛮好，自给自足！” 老太太笑吟吟的推着手推车走了，临走前，再次不经意看了一眼李峰，仿佛是要把他的面孔，给彻底记住。 心中有事的李峰哪里会注意这些，还在盘算着工会的家底，够不够过上这样奢侈的生活，实在不行绿豆冰棍也不是不可以。 倒是许乐，在弹飞雪糕棍的时候，注意到了老太太回眸的一瞥，在李峰看来有些和善的面容，在他看来，怎么有些惊悚。 两人远去后，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逐渐退却，推车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一点。 这边的李峰，到了厂里，首先则是先去了食堂仓库，检查起了冰柜等物件。 说实话，也就是前年从内m回来时，这些冰柜，才算第一次装满，其他时候，压根就是摆设。 没有那么多肉可以装，反正电费是不要钱的，国家来支付，空着确实挺可惜。 雷厉风行的后勤处李副处长，第一次在厂里正式下发文件，则是发到了木工作坊，定制了一批木制的盒子，里面一个个两指宽度，手掌长短的小空间，让木工作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本章完) 631.第631章 黑三角之童年噩梦老太太 一间破旧的居民房。 推着雪糕车的老太太，吸引了周围邻居的注意。 “于大妈，这么快冰棍就卖完啦！” 大清早洗衣服晾衣服的邻居们，看到老太太回来，各个笑着打着招呼。 “哪有那么快的啊，怎么着也得等到中午，这不出门时没注意，车胎有点跑慢气儿，我回来打一点，不能把冰棍颠坏咯！” 面容和善的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后轮，面色和平时一样，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哎呀，您可真能省钱，女儿都开始上班了，能给您减轻负担了，找个修车铺不就能给您修好咯!” 周围邻居也带着调侃的意味，老太太推这么沉的车子，还特地跑回来修，省钱也不是这样省的。 卖冰棍的老太太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嘴里嘟囔着道：“指望她们呐，那还不如指望自己！” 把冰棍车推进了院子里，老太太关上门后，瞬间像是重新变成了一个人，不再是旁人面前那副步履盘跚的样子，机警的透过门缝朝外观察了片刻，随后这才进了屋里。 把窗台下的那盆月季重新放在了窗台上，老太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随后下意识的掏出了一根香烟，熟练的点着。 抽着口中的香烟，老太太看着手中的照片，没错，就是早晨来买冰棍的这个年轻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哼~！” 外面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目不识丁的老太太竟然还拽上诗词了，加上抽烟的姿态，压根看不出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邻居。 擦着了火柴，看着照片在接触火焰后卷曲燃烧，冒起腾腾黑烟，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消失不见了，变成了另一个看到就会敬而远之的暴戾面孔。 不过，想到自己当前的任务，于黄氏眼帘又再次垂了下来，看向了阳台的那盆月季。 情报已经传送到死信箱中，现在也没有了回头路，110号人防工程到现在摸不到一点线索，但能找到这个人，也算是稍有了慰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动用她来寻找这个年轻人，要知道她的主要任务，是查清，这片土地下到底在挖什么。 于莉啊于莉，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一句话，让李峰暴露在了某些人面前，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说出那句令人上火的话。 窗台上的那盆月季并不显眼。 行色匆匆的上班人群，并不会有谁注意到，谁家的窗台上多了一些摆放的东西。 除非，特意观察的某些人。 当窗台上的月季摆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马路上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于黄氏卖冰棍的路线并不固定，但每次都会在一个地方稍作停留，客户们乱扔的雪糕纸和雪糕棍，偶尔也会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给打扫马路的清洁工减轻一点负担。 垃圾桶一旁的槐树已经干枯，哪怕是六月的天，光秃秃的枝丫，没有一丝开的迹象，从一旁的垃圾桶也可以看的出来，渗出的黄黑色液体，直接就流到了树根处，长年累月下来，槐树哪里还能活。 低矮的树根处，有一棵树洞，被调皮的孩子已经塞了一根雪糕棍，随后，一张大手直接伸出，把棍子抽了出来，连带着，还有一团雪糕纸。 那双大手直接把蜷缩成一团的雪糕纸揣进了兜内，随后消失在了树旁。 …… “二号任务目标，红星轧钢厂，吉普车，01-04892，水鸭子传递来的，看来总算有结果了！” 叼着大烟斗，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眯着眼，看着密码本翻译出来的情报，语气平和的说道。 “应该是的，红星轧钢厂，在东直门，她什么时候跑那边去了！” 另一位正在查看关于红星轧钢厂资料的中年人，面容有些疑惑。 “哈哈，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街头百姓，不是都得吃雪糕么，这不就是把她安排到那里的好处！” 长相颇似歪果仁种的中年人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眼神中略带得色，最意想不到的，往往是收获最大的。 “事情比较麻烦，收集来的资料里，这个轧钢厂应该是没有领导干部乘车的，他们的小车全去了驾驶学校，就是那个平安驾校，学开车都得专门创办学校，他们管的可真多呐！” 面容瘦削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任务谈着谈着，就变了味道。 “那就两种原因，一种，就是目标在驾校上班，另一种，就是他回来后，才给他配的车，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原来他也有胆小的时候！” “你觉得，他是在轧钢厂上班？” 眼中寒光一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翘起了二郎腿，看着站在窗户边的那位。 “这个驾校里有多少人，有哪些车，我可比你清楚多了，谁让他们位置挑的很好，连我都心动了！” 慢条斯理的把烟斗中的烟灰磕到了烟灰缸中，长相颇似歪果仁的那位，看了眼桌上的地图，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了，我的朋友，既然知道了他在哪，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解决，我们的重点不是在这里，不是么？” “我明白了，调查任务不会耽搁，这个目标，我来找人解决！” 想到沪上牺牲的战友，面容瘦削的中年人眼皮止不住的颤抖，随后长叹一口气，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张黑白色的照片。 展翅腾飞的和平鸽下，背负着数十条人命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微笑，此时越看，越觉着刺眼，恨不得立马把他千刀万剐，才能了却心中的疼痛。 “不，你既然来了，那么就安安心心做好你的事儿，我的人，已经去了！” 略带绅士的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梳着油头的中年人拍了拍自己同事的肩膀，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目光看向那张照片时，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既然给他配车，那就肯定会配人，我觉得，还是得谨慎一点，那小子，不会掉以轻心的！” “再谨慎的人，总有会松懈的时候，特别，是在自己的窝里边，就像咱们现在这样！”(本章完) 632.第632章 卷起来 “精放多了会苦的！” 三食堂的后厨里，马华拿了把大铁勺，正在锅里搅啊搅，看到李峰不要钱似的，把一包精准备全往里头倒，赶忙阻止道。 后厨的其他人，也在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后厨的案台上，一个个方盒子摆放的整整齐齐，还能闻到木头清香的味道。 在他们潜意识里，冰棍，那就是食品厂生产的，没想到，李副处长，竟然打算跟月饼似的，也开始准备自产自销了。 “舀一勺，我尝尝~！” 浅浅的抿了两口，李峰皱着眉头细细品了起来，大概两秒钟后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了，能尝到一丝甜味了。” 给李峰的感觉，就是淡淡的水，回味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苦，但是，是可以接受的那种。 不要钱的冰棍，还想怎么滴，真往里面放牛奶，倒奶粉，那就别一个厂了，一个车间都不够霍霍的。 “来，可以往里头灌了，其他人帮忙，灌好的，全扔仓库的冰箱里，记录一下冻好后的时间！” 食堂仓库的冰箱，已经清理干净了，此时就擎等着这锅白开水凉下来了，水舀一勺一勺往木制的模具里倒着。 还好，在浸湿了木头后，没有漏出来的情况，李峰看着食堂的人，一箱一箱搬走，乐和和的看着。 “行了，今年也不用你们熬绿豆汤了，下班后烧好开水，放凉后看着倒精就行了！” 李峰拍了拍手，拎起精的袋子稀罕的看了看，别说，真是好东西，便宜，量多，白开水也不钱，性价比比绿豆汤要高，只要放的不多，跟老冰棍一样能尝到一丝甜味，同样能起到解暑作用，而且，效果可能更好。 三食堂的食堂主任，听到李峰这么说，也没觉得点什么，点点头就准备应下来，只要不涉及到其他厂里权力斗争，他也乐得做这个好人，反正不是他干活。 “那不成呐，李副处长，去年，不是因为胖子把老鼠说成鸭子罚了我们么，今年怎么又轮着我们三食堂了！” 抹桌子的刘岚带着一丝娇嗔的意味说道，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着想要拒绝的话。 “怎么了，不是跟你们熟么，这样做出的冰棍，厂里的职工，不就会念着你们三食堂好来着！” “嘿呦，那是您不知道呐，去年人多啊，这几天都没人了，临时工都走了，连傻柱也被赶去扫厕所了，我们做饭的大师傅可是都得找别的食堂借的！” 刘岚不知道是在帮何雨柱在说话，还是确实活都落到了她身上，拿着抹布心不在焉的抹着桌子，跟李峰吐槽道，丝毫不在乎周边人奇怪的眼神。 “刘岚~！” 一旁的食堂主任，赶忙推了推眼镜，扯了扯刘岚的袖子，示意她别多嘴。 李峰看了一下三食堂的后厨，目光从几个上班的人身上划过，别说，确实没几个人了，数量少了一半左右，怪不得刘岚怨气能那么大。 “有这回事儿么？”李峰对着食堂主任，明知故问道。 “嗨，人太多，厨房就那么点大，那么多人哪里转的开！” 食堂主任的面色有些尴尬，像是谎言被拆穿了一样，拘束的双手在腹前摩挲，眼神有些飘忽，憋了半天找出了个蹩脚的理由。 “放屁，我一个人洗菜洗的腰都直不起来了，马华切菜切的，你看手是不是还在抖，那些管仓库管鸡毛蒜皮的是不是一个没清退，倒是把一线干活的清的一干二净！” “老王，是不是看你太好讲话了，不然光清退我们，不清退他们，不行你去借调两个人过来，再这样干下去，我腰都得断咯！” 说到这里，刘岚气的把抹布往桌上一摔，双手往胸前一抱，虎着脸看着食堂主任。 食堂主任面露苦色，只想让刘岚赶紧闭嘴，真想要人，你自己去张口不就行了，搞来搞去，搞到我头上。 “我一个管后厨的，就你们几个都让我头大，从你机关调人下来，亏你想的出来！” 李峰观察了一下，场面上倒是哈哈一笑拍了拍食堂主任的肩膀，心里却若有所思，这李怀德，确实动作很快，有些东西，不下基层，光在运输科待着，还真看不出来。 数十年后的子弹，精准的命中了当前的靶心。 精简来精简去，精简的都是干活的，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这部分“收益”最小吧。 还好运输科没像这样发展下去，不论是姜显达还是自己，对于任何一个想进运输科的，都比较谨慎，才成了厂里科室人数较少的部门。 除去开大车的司机，押运的卡车学徒，调度室的大姨们，维修班的人员，这些都是必备的，定岗的。 与坐办公室的人数相比，干活的大概占了一半还多，一百多一点的人数，丝毫不引人注目。 …… “当，当，当~！” “进~！” 后勤处江海涛正在研究一份文件，听到敲门声后，放下了手中的活，目光看向了门口。 “江处长，李副厂长的指示……！” 进来的刘秘书，俯首在江处长的耳朵边小声说了起来，对着门口指指点点，那里，还站着两个面容青涩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门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听完后的江处长眉头紧锁，目光撇向了门口一眼，示意刘秘书先去把门给关上。 “都什么时候了，好不容易才弄走一批人，怎么又开始了，那些人可是还没走呢！” 等刘秘书重新回来后，江处长站起身面色不虞的低声说道，脸色十分的难看。 刘秘书舔了舔嘴唇，他也有些急的上火，面前好歹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是厂后勤处明面上的一把手，他一发火，刘秘书可有些扛不住。 “这不是马上又开始下乡了么，走了别处的关系，李副厂长也很为难，您这边斟酌，实在不行，我让他们回去再等等！” 说完，刘秘书从提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两份档案袋，依次排列，放在了公文桌上，与玻璃桌面碰撞时，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低着脑袋的刘秘书一副随便您怎么选择，我乖乖照办，目光死死的盯着脚面，压根看都不看桌面一眼。 来回徘徊的江处长，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听指示归听指示，档案该看，还是得看看，万一，合适了呢！ “嗯，东西拿回去，采购科那边，厂里很长时间没肉食，工会已经把意见箱里的职工信件反馈了过来，他们要是没这个能耐，那就让不行的走人!” 刘秘书抬起头后，收起了档案袋，掂量到重量时，面色有些诧异，下意识的与江处长对视了一眼。 “档案里不该有的东西，别放，他俩后边要是干不出成绩，采购不到东西，一样得下课！” 江处长后背紧贴在座椅上，挥了挥手，颔首沉声道，眼中精光闪烁。 “明白~！”(本章完) 633.第633章 给我卷起来 轧钢厂宣传科。 “怎么，胡科长不在，一个个就跟霜打的柿子似的，一个个焉头巴脑的！” 大办公室内，李峰看着一个个缩着脖子，低着脑袋的办事员，放映员，眼中寒光一闪，笑脸逐渐冰冷了下来。 咆哮的声音响彻在机关楼里，其他科室的探子们，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一个个目光闪烁，相互对视，随后无声的朝窗户口、门口不约而同的探出了脑袋。 “看你们一个个，你在忙什么，你又在忙什么，宣传科工作就这么停摆了，那要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咚~，咚~！” 这振聋发聩的声音让各个探头探脑的吓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宣传科是怎么惹上这个煞星，连这么重的话，都能当面说出来，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们副科长呢，彭召民，赶紧出来！”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光听这声音，就让人心惊肉跳，其他科室的一二把手，都不约而同的悄咪咪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李副处长，彭副科长也被带走了！”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我说呢，这么多人，现在就只知道放上下班的音乐了是吧，自己给自己减负担，科长不在，股长呢，宣传稿就不知道安排人写，安排人读，缩着脖子，等我来揪出去是吧！” 宣传科里的众人，也真的是欲哭无泪，特别是小股长，领导被带走了，他们哪里敢瞎指挥，恨不得脑袋揣进肚子里，一个人都注意不到他们才好，哪里还敢出头。 “电影电影不放映，黑板报都tm不出了，宣传墙剩一半都不画了，是不是领导走了，你们就不知道怎么干活了，自己的脑子呢，现在厂里可是搞清退，真当火烧不到你们身上是吧，起不到宣传作用，厂里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今天不拿出一个章程，在这给我玩躺平这一套，那就都别干了！” “咚~！” 又是一阵敲桌子的声音，宣传科科员们的脸上，真的是红了一阵，白了一阵，被当众这么羞辱，脸皮被刷的干干净净。 “板报组，谁负责？” “我~！” “带着你的人滚蛋，东西墙面板报，还有大门口的，以及车间门口的黑板，赶紧去处理了，一线工人都在tmd拼命干，你们夸夸他们能死啊！” 像是被下了特赦令，屋内的十来个人一听可以不用接受劈头盖脸的臭骂，赶忙收拾本子拿着一盒盒彩色粉笔慌不择路的逃跑，此时他们只想离自己的科室越远越好。 “放映组的呢？” “下班组织看电影，什么片子我不管，该下乡的继续下去，不要跟许大茂一样犯错误，没有，没有也去安排，躲在这里，片子能下蛋么，没事多去电影厂要两部新片子！” “怎么要还要你问我，我是放映员还是你是放映员，方法我不管，自己解决，全都动起来，别让下面的人说闲话！” 走廊上又是灰溜溜走了一拨人，那腿恨不得装上马达，看着其他科室看热闹的，都想抠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负责宣传画的呢，南院墙，你们tm画了一半就结束了是不是，社会主义是不是建设一半就可以停了，我回来这么多天，你们歇这么多天，生产队的驴也该歇好了吧！” 这次很自觉，画笔、刷子、涂料全都装箱，绘画组的人直接撒腿就跑，李峰话都没说完，绘画组的已经跑完了。 “广播站的滚蛋，写稿子去，没稿子就下车间跑，多问问基层职工，听听他们的心声，栓条狗都知道放音乐！” 剩余在宣传科的干事，那就很绝望了，李峰点到名字的，有组的，全部跟组跑了，没组的，平常跟街溜子似的，到处瞎逛的，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怎么回事，楼下喊什么，还要不要工作了！”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问话的声音，让宣传科无事可做的人终于能喘口气，大家能听得出来，是李副厂长来救他们了。 “李副厂长呐，嗯，我这不就是在指导宣传科干好本职工作么？” 面对气势汹汹，身后还跟了几个跟班的李怀德，孤身一人的李峰丝毫不虚，手指骨节敲了敲桌面，歪着脑袋反问了回去。 李怀德面色一沉，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人，都用着求救的目光看着他，稍微沉吟了片刻。 “宣传科不属于你的业务范畴，这些事情，我会找人安排的，都散了吧！” 面对李峰插手宣传科的工作，李怀德肯定是不允许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分管的业务，哪里会让李峰这个后进的乱伸爪子，此时脸色也不好看，内心还在责怪江海涛，没有担起责任。 “李副厂长呐，您是要抓全厂的，平日里日理万机，鞭子我已经替您抽过了，您看看，这里还有这些，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在宣传科做什么业务的，哎，后厨还跟我抱怨，人手不够了，这回头，饭菜供应不上，可是要出大事！” “卧槽~！” 听到李副处长的话，此时坐在里边的，已经不是心惊肉跳，那是如坐针毡了，早知道随便跟一个组跑了就是，现在成了没人要的孩子，难不成得下厨房干活。 干活是不可能的，他们可是走了各种关系，后门，就是为了坐办公室的，这要是让他们干活，面子丢了是小，身体可架不住那强度。 “你~！” “我不怕得罪人，你们如果没有正式的业务分配，我看不光后厨，车间也是可以下的，劳动最光荣呐，办公室里坐着，骨头都生锈了！” “只有彻底了解基层的心声，才能写好贴近生活的报导，做好宣传工作，是不是！” 李峰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几个人头，从容不迫的打断了李副厂长想说的话，眼帘也垂了下去，丝毫没有留面子的打算，现在的他，就像一条鲶鱼，把机关这摊死水，给狠狠的搅动了起来。 办公室内外噤若寒蝉，看热闹的咽口水，没事可做的，赶忙求爷爷告奶奶，想找个事做，免得刀子挨到自己身上。 李峰没办法去举报，但有办法收拾他们，名义上，他也是后勤处的副处长，什么分管不分管，他要是不要脸，硬搅合，谁都不好使。(本章完) 634.第634章 目标确认 “你什么意思，李副处长~？” “我什么意思，您看不出来么，李副厂长~！” 都不用李怀德贴过来，李峰主动贴了过去，两个人紧紧的抵在了一起，最后还是李怀德受不了，主动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倒退在走廊上。 “开始了，开始了！” 哪怕没有别人催促，其他科室的科员们，内心的深处看热闹的心思，都被提了起来。 个顶个的激动啊，早就知道这两位不对付，之前在厂门口，李峰李副处长还是科长的时候，就丝毫没有给副厂长留过面子，现在，两个人，又当面锣对面鼓的敲了起来。 之前有错过大门口那一幕的，今天可算又等到了。 “干部的职责分工要明确，根据自身的职责和能力，明确各自风管的工作范围和任务，确保每项工作都有明确的责任人，这是有明确的制度规则，不是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 面对李峰的强势，李怀德出口就是规章制度，他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冒头，那不好意思，肯定是得摁下去的。 “工作态度有问题，看不过去，自然可以引导，但人员的工作安排，是人事的事情，你只拥有建议权，而不是决策权，重点工作，需要向后勤处的一把手汇报，胡乱插手，厂子里是不是得乱了套了！” 别说，背着手的李怀德，说的还是有理有据，按照的也是干部管理规定，至少给一般人，看来是对这些东西是吃透了。 “国营厂的正常运转离不开分工负责、互相配合、相互制约，但现在仅仅是机关对一线工人的制约，已经缺乏了工人对机关干部的监督。” “一线工人的数量近日来急剧减少，前线都开始上刺刀了，准备白刃战了，结果把人员往下撤了，后勤机关的人数依然还是如此，人事工作安排是否具有透明性，干活的都走了，那这些是什么，摇旗呐喊的么？” “保持轧钢厂健康发展，稳定发展，肯定不是依靠已经臃肿成现在这样的机关，精简来精简去精简的都是什么人！” “李峰，住口~，别忘了，你自己也是机关干部！” 李怀德脑袋左右回顾，咆哮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音，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见到这一幕，立马缩回了脖子，虽然脖子缩了回去，但耳朵，却是竖立了起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疑问，李副处长这是要干什么，炮轰完了宣传科，又把刀口举向了人事科了么。 “正因为我是机关干部，所以才有义务，点出这种不正之风，厂子里问题很大，所以才会进驻调查组！” 看着李怀德已经被气到双手颤抖，李峰冷笑了一声，干部与干部的作风是不一样的，说的好听是分管，表面上做文章，自己手伸的，比谁的都长。 “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为什么杨厂长被带走，胡科长为什么带走，您还是觉得，是调查组有问题，是他们来错了地方？” 面对李峰甩来的黑锅，李副厂长真的接不住，这话让他怎么接，指着李峰的鼻子，哆唆的说不出话来，他敢说么，他不敢。 李峰眼睛撇了一眼宣传科的大办公室，冷哼一声，这里面剩余下来的，十有八九都是你老小子安排进来的，现在知道钱烫手了，晚了。 “这还仅仅只是宣传科，其他科室呢，这么多人不干活，都往后勤处里面塞，他们不干活，我tm这后勤副处长还干不干了，下面的工人不指着我脊梁骨在骂，您是副厂长，行，现在问题反馈给您，您去找杨厂长反映！” 早知道给李峰升到后勤处，早晚会出大事，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的快，而且是丝毫不留情面，什么叫让他去找杨厂长，这是明示他，你早晚也得进去。 安插到运输科的科长，偷鸡不成蚀把米，屁股还没捂热，自己就先进去了，运输科搞了半天，还是李峰的基本盘，现在没有人钳制，光明正大的把爪子开始后勤处里伸了。 “群众路线是我们档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我们的工作不能脱离群众，我们干部的作用就是积极调节生产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解决隐患，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夸夸其谈，李副厂长觉得我有问题，可以向上级反映，我觉得有问题，那我会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如果不改，那就试试我的脾气硬，还是他的骨头硬，这些人，不是一个一个两个，良莠不齐磨尖了脑袋往机关钻，要么脱下干部的衣服，去一线参与劳动，要么，我一个都不会，要~！” 这话说的，真的就是很重了，很扎心，不说面子了，里子都被撕扯了下来，脸色真的是一片红一片青，有的还发绿了。 他们的目光不敢和李峰对视，都暗戳戳的瞄向了李副厂长，结果，他也是视而不见。 李峰这是摆明了，要把机关臃肿冗余的人员，全部安排下去，给了机会不走是不是，那就拿着棍子全部赶下河，能游泳的后续再看，既然是良莠不齐，不能游的，趁早淹死算了。 “他是谁啊，火气这么大~！” 采购科这边，也听到了李副处长发火的声音，两个新来的采购员，眉宇间有着一丝忧虑，像是对未来有些迷茫。 “李峰，李副处长，轧钢厂有史以来，升的最快的，跟脚硬的很！” 采购科老科员此时也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动了，盘算着去哪里弄计划外的东西，对于两个新人的问题，摇头叹息后，颇为感慨的说道。 “你们俩新来的，也得长点心，别把霉头触及到咱们科身上，世道艰难，举步维艰，科长，我出去跑采购了~！” “去去去，都去，别在这里待着，看着就窝火~！” 王科长听了半天热闹，嘴里也挺不对味，跟赶鸭子的老大爷似的，张开了双臂，把一个个采购员，全轰了出去。 整间办公室，瞬间鸟兽散，各个采购员卷起来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反正不管怎么搞，这几天至少业务水平得提上去，真要是被赶下车间，让他们干活，那比刀子割肉还要痛苦。 最后剩下两个新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了自家科长。 “去，去，一人随便跟一个，学学怎么采购，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别说我不给你们学习的机会，这两天学好了，赶紧干出点成绩，鸡鸭鱼肉蛋不论想什么方法，一人定个一百斤指标。” 王科长也没有指导新人工作的意思，周边村庄就那么多，一辆自行车蹬冒烟，也就能去那么远，早就饱和了，但上边安排下来，也不能视而不见。 俩新人，赶忙下楼，只是到走廊时，两人心照不宣的停顿了片刻，目光在走廊那头的宣传科门口看了一眼。 “目标确认~！”(本章完) 635.第635章 夜幕下的巧合 “爸，咱们钱了，但，但我要被赶下车间了！” 下了班之后，机关的人员，那顿时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回到家之后，愁眉苦脸的和家里人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怎么，不是了钱么，现在不讲信用了，是谁说的，谁让你下去?” 一听这话，顿时家中立马都炸了，好不容易把孩子送进厂里，搞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以后还能一代传一代的那种，一辈子衣食无忧，哪里会想到，竟然会变成下车间了。 “嗨，李峰，我们后勤处的副处长！” 说话的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沮丧。 “这，这李峰，名字，怎么之前没听过呐，是想要钱么，还是怎么滴？” “外出学习才回来的，唉，关键，关键他不收钱的……！” 深深的绝望感，人的名，树的影，人家同级别最年轻，同年龄工资最高，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他的为人，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年纪轻轻，比谁的心思都深，爱惜羽毛的很。 这样的场面不止出现在一个家庭中。 毕竟，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软肋，那就是并不是走正常招聘或者分配的渠道，进到的厂里，想闹，也没有底气。 现在还是说要被下车间，或者下后厨，谁要是先出来，做那个出头的椽子，那肯定是被第一个狠狠收拾，丢了工作是小，关进去吃牢饭，可就事大了。 事到临头，他们只能求助各种中人、牵线掮客，亦或者当初送礼办事的人员，看能否有个机会。 随之而来的，就是事情的源头，李怀德的家中，各种人员纷至沓来，试图打探消息。 “不见，先回去！” 自己厂里还一堆事儿呢，调查组的人还没走，李怀德哪里敢这样大张旗鼓的面见各路人马，接受别人带来的东西，他比别人更是怕的要死，害怕自己被监视居住。 “怀德，这，这到底怎么了！” 看着丈夫把一个个想进门的人全部轰走，面色愈发难看，李怀德的爱人，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之前收钱收的有多爽，现在的他就有多担心，具体厂里被安排进去多少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其次，就是人事科，毕竟负责接收的部门，档案都会汇集到人事。 不管怎么样，收到的钱要是被查明白，那是够被枪毙十回了，他现在真的是一团乱麻，李峰这一刀，真扎到大动脉上了。 临时工清退容易，这些进入机关科室的，那钱的数量可不一样，真要是被清退，李怀德真怕有人拿刀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吃饭~等会带着孩子去爸那！” 为今之计，只能找老丈人了，主要是那个李峰，没有任何把柄可以拿捏，当初没有把他死死的摁在下面，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 “都走完了~！” 半途回来的两人，此时坐在空荡荡的采购科里，其中的一人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缓缓的睁开了眼。 “应该没人了！” 两人本就背负着使命而来，此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行事谨慎的，就像棋盘中的棋子，小心翼翼，审时度势，才能活着取得最终的胜利。 “等天黑吧~！” 两人也没打算在厂里动手，那样动静太大，而且，不好跑路，身份很容易暴露出来，见过两人面孔的，可太多人了。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查到他的住址，在人少的地方动手啦，只要动静小，那就容易跑，反正在他们看来，三指捏田螺，十拿九稳，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任务，他们耗也能把人给耗死。 现在人家毕竟是坐车的，自行车蹬冒烟也追不上，想查到住址，最方便，快捷，不会引人注意的方法，就是人事科存放的档案了。 点已经踩好了，人事科内部什么摆设，早已经在白天，映在了脑子里。 说干就干。 当然，也是要等到夜幕降临后的。 其中一位溜门撬锁，另一位把风，没要多长时间，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人事科办公室的门锁，应声而开。 “谁~！”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都下了班了，人事科，大晚上，竟然有人，一声清晰的询问声，竟然从里面的那间办公室应声传来。 不光外头两个人懵了，里面镇守档案柜的孙正义也懵了，手忙脚乱的拉开了灯线，迷迷糊糊的把枕头下面的家伙什，给掏了出来。 “咔嚓~！” 这声上膛的声音可就比撬门锁来的清晰地多了，脚还没踏进人事科的门，外头的两位已经干瞪眼了。 他们第一天来，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武器，那东西，放在了外头，如果里面的人赤手空拳，那他们还有的打，但一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两人可就把握不住了，勉强能打过，也是冒着受伤的风险，只要枪声一响，就没多长时间查找档案了。 听着外面没有动静，孙正义狐疑的盯着自己的门锁，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前的厂里除了李怀德紧张，那还有谁，也就剩下他了，李怀德有人保着，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跟脚，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担心别人来查档案。 反正是夏天，一个大老爷们，沙发上一躺，也不是不能凑合着睡，这里的一份份档案，对他来说，那不是纸啊，那是能要他命的东西。 还不能把那些人的档案给销毁、带走，要是来的还是调查组的人，跟人家说档案没了，那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李峰也没想到，白天的一出好戏，把老孙的胆子都给吓破了，竟然晚上亲自驻守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门外的人一声不吭，推门的那位脑袋轻微的往旁边一拧，另一位微微点着头，两个人不动声色间，门已轻轻掩上，随后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惊魂未定的孙科长，咽了咽嘴里稍有些苦涩的唾沫，深吸了一口气后，缓慢的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呼~！” 看着半掩着的办公室房门，孙科长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把手中的枪握的更紧了一点，他清楚的记得。 这门，他明明是锁上的。 证明，刚才，自己没有听错，自己科室，确定是被人盯上了。 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厂里会来了第四帮人，目的还是李峰，估计他要是知道，哪里还会动枪，某人的档案就直接从门缝自己钻出去了。(本章完) 636.第636章 女婿与女婿不同 “你收了多少钱！” 沙发上，坐着的李怀德忐忑的看着横眉冷对自己的老丈人，嘴唇嗫了嗫，把头低了下去，把孩子抱的更紧了一点。 四十来岁的贺红梅，看着白发苍苍的父亲陷入忿怒的状态，赶忙起身，给的父亲倒了一杯水，扯了扯他袖子。 “爸，您看，都把建设给吓到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把建设带到你妈屋里，我跟他谈谈！” 老丈人胸口高低起伏了一下，随后无力的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平时颇为喜欢的小外孙，手指尖微微带着一点哆嗦。 无可奈何的样子，女儿看的很清楚，她知道这时候得给男人留出私聊的空间，走到孩子蹲了下来。 “建设，爷爷跟爸爸谈事情，妈妈带你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乖乖的伸出了胳膊，抱着妈妈的脖子，看向了自家爷爷。 “爷爷，不要怪爸爸了，妈妈在家骂过他了！” 孩子其实是最会看大人脸色的，对于情绪的变化最为敏感，当他的父亲手足无措抱着他时，他能察觉到父亲身上的那一丝颤栗。 李怀德愕然的看向远去母子俩，连老丈人都难受的抹了抹自己脸颊。 “还没个孩子懂事，你缺钱，你跟红梅说，我们老两口手上还是有一点的，糊涂啊，你真的是糊涂啊，自毁前程！”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贺先生看着这个年轻时自己亲手挑选出来的女婿，目光中那抹深深的失望溢于言表。 在他看来，帮别人走关系，博人情，建立自己的关系网，那无可厚非，收一些礼，也就罢了，但到了钱买工作这种，这就出格了，名声一旦毁了，注定未来向上的路，被自己堵死了。 沙发上坐着的李怀德闻言，左手紧紧的抓紧了沙发，闷着头一言不发，他不敢反驳自己老丈人说出的话，因为，他现在能到这么高的位置，和杨厂长不同，和李峰也不同。 他们，靠的是专业，还有能力，他，靠的是一个身居高处的老丈人。 并不是李家并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一个家族中，资源，肯定是集中在一个最有期望的人身上，剩下的子弟，只能靠自己拼搏，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 然而，他把路走窄了。 真以为到了一定级别，不审核，随便是个人就可以上去的么，不，至少成绩，为人都是会看的，只要留下了把柄，有数的位置，自然面临着更激烈的竞争。 更何况连厂子里，底下的人都知道了，小钱不收，只收大钱，未来能堵住这么多悠悠众口么，堵不过来的后果，就是岁月蹉跎中停滞不前。 到达一定位置的人，才能看的更清楚，但奈何，钞票太香了，总有人沉迷其中，陷入了黑暗。 “爸，我也是想给建国，攒一点钱，老大也快要结婚，我也一时糊涂！” 事情要想尘埃落地，两个人总归还是有一个要开口，李怀德没办法，他只能指望着老丈人，帮帮忙，这也是他来此的原因。 “你收了多少~！” 贺先生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这次不知道女婿又给自己捅了多大篓子，之前和那个叫李峰的矛盾，现在依然让他很是头疼。 “五，五万……！” 李怀德注意着着老丈人脸部的微妙变化，把数额缩小了五分之一，不是他不愿意老实交代，而是太大了，他真怕知道全部的老丈人把他活劈了。 这些还仅仅是“赚”的卖工作的钱，俗称人头费，在后勤处大手上下摸索揣进荷包里的，甚至比这个数额少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那是抹平了账本的，那些肯定不能算在这里面。 注意到老丈人握着水杯的手，那干枯的手背上青筋都已经暴起，李怀德赶忙站起来解释。 “爸，我真的不想收，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有些，都是这些年的熟人，安排亲戚朋友进来，硬塞给我的！” 哭丧着脸，李怀德手背把手心拍的啪啪作响，极力的想要减轻自己的关系。 “沆瀣一气，一丘之貉，别说了~！” 好不容易把女婿抬到这个位置，贺先生强忍着把水杯扔到地上的念头，重重的把杯子磕在了桌面上。 经历碰撞的杯子，里头的茶水来回荡漾，如同惊涛骇浪，最后撞到了杯面，又重新被挡了回去，最终还是陷入了平静。 “爸，能不能把这个李峰给调走，太难缠了，如果不是他，我……！” “我把你调走，都比把他调走来的容易，你知道他消失半年去干什么了么，别把我的面子想的那么大，他也有老丈人，他还没靠老丈人，反倒是他的老丈人依仗着他来，来……，算了，我得被你给气死！” 失望的摇了摇头，女婿跟女婿确实不一样，就跟小时候比拼成绩的孩子似的，有的天生学习好，但都是别人家的。 倒是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李怀德，眼神飘忽不定，揣摩着老丈人话中的意思。 其中嫌弃的意思反正是丝毫没有避讳，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李怀德的耳朵也会自动筛查，把该屏蔽的屏蔽，但那半年，那小子不是学习去了么，还能干了什么？ 在李怀德还在犯愣的时候，他的老丈人已经走到了客厅的电话机前，摇了起来。 “喂，是我，怎么，现在忙不忙？” “近来身体如何，哈哈，我可是还老样子……！” “对，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红星轧钢厂那边，也这么多天了，外边各种风言风语，不是会影响到下面的积极性么……！” “按道理这个事儿，是你们着手，这不是跟你们通个气，哈哈，客气，客气，既然有了结果，那就好，早点尘埃落定厂里面也能重新轻装上阵！” 随着老丈人手中的电话挂断，李怀德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老丈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不敢主动去问，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副厂长的样子。 “等他们走了，你也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跟着那小子的后面，捡点汤喝，以后啊，别动歪心思，那个位置，跟你没多大关系了！” 李怀德张着嘴巴，看着老丈人拿起茶杯，走回了屋内，这一句话，无疑给他的政治前途，判了死刑。 他服么，他不服，就凭那小子，合上了嘴巴，李怀德双手死死的抓着膝盖。(本章完) 637.第637章 等他们走了再处理 次日。 惊魂未定一夜未眠的人事科孙科长，直到自己科室里陆陆续续来人，这才终于熬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姐，我看您整天也是比较忙的，要不，您教教我人员办理入职的这些事情，我跟您后头学学，帮您减轻一点负担！” 大办公室里，新人晚上回了一趟家后，各个忽然一夜醒悟了过来，原来还以无所事事为荣，在危机感的逼迫下，主动性提高了起来。 那边正照着镜子，仔细观察着脸蛋的王少，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对这个刚来数个月的科员，视若无睹。 真想学，这些东西都是简单的要死，站在边上多看看其实要不了多久，几个月没学会，只能有一种可能，心思压根不在这上边。 “其实，我也挺想学的，近来进厂的人挺多的，我看姐都忙不过来了！” 另一位不知道怎么想的，刚进门就看见和自己同一批进来的已经开始舔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也是如此一般，凑到了王少的桌子前。 牛过河才知道拽尾巴，晚了。 贼走了才晓得栓门，迟了。 屎到屁股门子才知道找茅房，误了。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还真会教一教，让自己能稍微闲下来一点，但那个年轻人都已经开始搅事了，要拿人下车间了，这些人才蹦出来争着吵着要进步，真当她缺心眼。 真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她被下车间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别说，这俩本事没学会，但科室人际关系可是摸的门清，也就王少现在没了靠山，柿子当然捡软的捏，这点眼力见，全用在了她身上。 “不敢当，我这边甭管，还忙的过来，你们呐，文化水平高，还是找老刘学学工资核算吧，我看他一个人拨算盘都够累的！” 说完，把脸蛋收拾妥善的王少，丝毫不留情面的挥了挥胳膊，开始准备把昨天两份档案核对好入档案柜。 开头打招呼的那位，瞥了一眼旁边跟着自己后边搭腔的，脸色变了变，转身时候不经意还撞了他一下，谁知那位毫不在意，立马往老刘那边跑去，直接把他给堵在了后边。 看到这一幕，老员工们心里都有数，他们都有固定的岗位和职责，压根不急，看到科室里出现的这一幕，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机关里的关系都是这般，遇到事情都是讲利益，没有利益不要指望和别人交朋友。 姐懒得管那些人的纷纷扰扰，从锁着的柜子里，抽出了前面才进厂的两个同志的档案袋，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这些东西，一般是上边审核，但不是入职的人多了，工作就分摊到了下边，她也负责了起来，不论是装的，还是怎么地，总得有干活的样子。 其中的一份看完，姐直接放在了桌面上，又研究起了另一份，期间还倒了一杯水，看着老刘把那两个不识数人使的团团转，嘴角会心一笑。 来晚的，没事干的，看到其他新人已经开始动了起来，颇为坐立不安，试图也开始找个老员工捆绑，好把自己牢牢地栓在人事科。 虽然只是个普通科员，但机关里上班，出去也能让不知情的人，高看两眼。 这也就是能蒙到外人，内行的一听介绍时只说机关，不说具体哪个科室，就知道是不是绣枕头了。 回到坐位上，重新拿起了档案，继续之前的工作，时间吻合，各种都对过之后，姐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档案。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呐~！” 刚放下之后，姐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疙瘩，隐隐约约，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仔细的再次拿起档案，研究了起来。 “嗯~~？” 当两份档案重新摆在面前的时候，王少这才看出了一点端倪，知道自己觉着不对劲是哪里不对了。 “这俩档案，怎么字体这么像呐！” 嘴里嘟囔着，王少把两份档案凑到了一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两根食指同时按在在相同的字体下，总感觉有些别扭，实在太像了，没有瓜葛的两份简历档案，部分字体相同，怪不得觉得不对劲。 “不是，是我先找的人，你去问别人去！” “你一个人干的过来么，那么多人上班记录信息，你得核到猴年马月去呐！” 这边还在琢磨是不是巧合，还是自己疑心病犯了的王少，一抬头，竟然看见科室里，俩新员工，竟然当众吵了起来。 “你管我一个人能不能干的完，我就是加班，也不要你插手，闪一边去！” 外头喧闹的声音，最终也都传进了小办公室里，进入深度睡眠没多长时间的孙科长，都被这动静声，给吵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带着浓烈的起床气，没睡饱的孙正义，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门，红着眼珠子呵斥道，样子，还怪吓人咧。 直到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孙正义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双手一下拍到了大腿。 “坏咯坏咯，回来再找你们算账~！” 终于想起了昨晚那噩梦一般的经历，老孙赶忙想到要把事情汇报上去，自己办公室有贼想进来，不论是贼，还是想偷溜进来查档案，对他来说都得严肃对待。 “科长，这两份档案，好像有问题~！” 看着自家科长慌慌张张要出去办事的样子，王少赶忙站起身，汇报自己刚才发现的问题，准备让他也一起看看，避免自己出岔子。 “等我回来再说~！” 孙科长现在哪里还有空管这些，匆忙回去，把昨晚上膛的枪下了子弹，重新锁进柜子里，火烧屁股的往后勤处处长的办公室跑去。 办公室里短暂的重新恢复了宁静，王少一脸焦急，但还是把档案收了起来，一切，还是得等领导回来，才能做决定。 “没事，今明两天，他们就得走了，一切，等他们走了，再处理！” 后勤处长的办公室里，江海涛大清早就已经收到了刘秘书的通知，面对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孙科长，耐着心安抚道，还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杯水，压压惊。 孙科长这边，压根没把王少的事情记在心上，这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本章完) 638.第638章 BOOM 轧钢厂大门口。 一辆辆卡车从外边驶来，大门口守门的人员，看了一眼后便放行通过。 进入轧钢厂的卡车，奇怪的是并没有朝运输科停车场驶去，而是进大门之后便拐了个弯，直接朝着保卫科楼下驶去。 后车斗在一阵牙齿发酸的嘎吱声中被打开，一个个带着钢盔的小战士身手利索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彻保卫科楼内外，甚至连墙皮，都开始微微震动。 “许大茂，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存心和组织搞对抗，那你将错失最后一次机会！” 之前的三人联审，现在已经变成了只有老魏一人，目光死死的看着面前，跟烂泥一样的货色，沉声喝问道。 许大茂眼珠子都饿绿了，睁开眼，视线里全是闪烁的星星，别说对抗了，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呵，我到底要怎么说，你们才相信我，我没有敲诈娄家，呼呼，他家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桌子上的人，在眼里不时变成了两重影像，随后又变成了三重，许大茂这才多久，已经变成了贾张氏刚放出来时的模样，皮包骨头，此时尽力的解释，虽然他们也不会放了自己。 “一切都是我爸妈安排的，我就是听了爸妈的话！” “以利用工作之便，敲诈勒索老乡们的财货，也是你爸妈教的么，许大茂，我们充分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知道么，我们不会帮助资b家追究工农子弟，本来这事儿也不是大事，是为了安抚某些人，但既然碰上了，也不会容忍你欺负到乡下的农民头上！”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下半辈子，将会在西北地区，挖一辈子沙子，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漫天黄沙，最后直至把自己身体湮没，人的身体很脆弱，你前半生享了多少福，后半生全部会被追讨回来，今天是最后一次审讯，我也没有耐心和你继续磨嘴皮子。” 说完，老魏合上了本子，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再看许大茂的眼神时，那真的是在看一具行尸走肉。 椅子上刚才还有气无力的许大茂，立马绷直了身子，浑身战栗了起来，他无法想象，自己生存在面前这位刚才所说的环境中，能坚持多久，毫无意外，那里，简直就是阎王殿的存在。 痛苦与挣扎的神色在脸上不断变换，整个人都开始扭曲了起来，他经历过劳改，那种感觉，本身就是深入到了骨髓里，时间短的时候，那真的是一天盼着一天，难以想象，无数个日夜，都没有了盼头，那真的是比死去，还难受。 “不要，我承认，我做了坏事，我可以补偿给老乡，我家的房子，我可以卖掉，我赔还不成么，我承认，我贪婪害了我，但究其原因，还是他们起先给我送东西，我一开始我，我不想要的啊，但是不收，他们怕我下一趟就不过去了！” 掩面哭泣的许大茂，真的是内心崩溃了，外面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传来，他真害怕，害怕出去的一眼，是看这里最后的一眼。 “赔肯定是会赔，但是，你做的错事，仅仅只有这些么，你如此的肆无忌惮，连你的街坊邻居都不避讳，对你提供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说到最后，老魏都拍起了桌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许大茂。 “保护我的人？” 许大茂愣了起来，脑子里滑过一个个人影，已经脱皮的嘴唇微微张开，茫然的看向前方。 “对，想减轻刑罚么，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被送到了西北，但那些人，还会留在这里，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就因为你的包庇，人家一点事儿，可都不会有！” 身体微微前倾，老魏的话语姗姗而来，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魔鬼，挥舞着镰刀，引诱着许大茂，让他释放内心深处一直坚守的秘密。 “是，是……！”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老魏第一时间，立马趴了下去，人在屋内，都能感受到那股气浪从远处袭来，把走廊上的玻璃窗，都震的唰唰作响。 刚想说话的许大茂，瞬间像是被老鹰激到的鸡鸭，眼睛一直，两腿一蹬，本就营养不良提着一口气的他，瞬间吓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停歇了两三秒，走廊上瞬间布满了凌乱的脚步声，审讯室趴在地上的老魏，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他打开门一看，走廊上已经乱做一团，一位位保卫干事，加上来押送犯人的，都在一股脑的往楼下跑去。 躲避开人群，透过窗户玻璃一看，不远处，已经冒起了滚滚黑烟。 “是不是锅炉炸了？” “不知道，听着不像，别问了赶紧去看看~！” 耳旁都是别人乱七八糟的对话声，老魏也是彻底懵了，自己一行人，都准备撤了，许大茂都开口了，怎么又tn的给他们惹出事了。 重新回到了审讯室，老魏检查了一下许大茂，摸了摸脉搏，还在跳，赶忙把身上的两道铐子又给拷上，把人牢牢的栓在椅子上，这才出了审讯室。 “都别慌，犯人先带回去，一队二队，跟我去现场，押解人员守好这栋楼~！” 这道声音听的非常耳熟，是老艾的声音，走廊上，一位位刚被松下楼的，估计都已经上车了，此时又被小战士们押送了回来，不过他们也心有余悸的看着厂里冒黑烟的地方。 “快去救人，快去呐，别管我，我不会跑，先去把人给救了，不论是锅炉还是加热管道，爆炸会死人的~！” 眼睛的杨厂长，此时心态炸裂，不断哀嚎着，他被蒙上了脑袋，但不意味着耳朵也被堵上，如果此时揭开的话，能看到他现在目眦欲裂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是倒霉，但没想到，临走之前，厂里竟然出现了这种大事，这里是他的心血，这时候最心痛的人反而是他。 “啪~，啪~!” “拿上武器，是枪声~！” 直到隐隐约约的枪声传来，保卫科上下，这才知道，自己等人，恐怕是猜错了。(本章完) 639.第639章 1250克 夜色寂寥。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从人事科失手的年轻人，身影有些黯然的在破旧的小方桌旁，眼中有着沉重的失落和挫败感。 “看来计划是行不通了，人事科晚上竟然有人值班！” 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烈酒，老二微微低着头，他的目光，失去了白天的锐利，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嘴角莫名的抽搐片刻。 对面坐着的凤凰，皱着眉头深思着，这次的任务，与前面完全不同，轧钢厂的封闭性加上内部人数的众多产生的不确定性，连他这个行动高手，此时都感觉非常的棘手。 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专业，是隐藏在黑暗里，给目标致命一击，如同盘缩起来的毒蛇一般，在无人的角落里龇着毒牙。 而轧钢厂，又太大了，运输科的小楼又是单独一间，压根没办法，从其他地方，观察到二楼那边办公室的情况，这刚准备好的行动计划，没想到半路夭折，他都没法回答老二的问题。 封闭的工厂，陌生的环境，加起来，就给任务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性。 “不行在厂大门设立狙击点呢？” 眼看凤凰并不说话，而是一直保持着沉默，老二再次打破了沉寂，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目标总归要上班的，只要在东直门大街轧钢厂门口附近的制高点，找到合适位置，一击即退，这可是凤凰的拿手好戏。 “观察过了，大门口附近都是平房，靠马路太近的地方，上下班很难保证不被人注意到，有很大的风险。” 闭上眼睛，把大门附近的地形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十分满意的为止，凤凰缓缓摇了摇头，否决道。 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次，一旦惊动到目标，以他在厂里的地位，只要筛查一遍，很难不会发现，厂里，多出的两个人。 这一次任务失败将给他们俩带来巨大的麻烦，精明的眼神中现在也满是疲惫和无奈。 老二沉思片刻，目光注视着凤凰：“实在不行，那只能近距离搏杀了~！” 厂子外面没有有利地形，厂子内部运输科就像一个独立运行的小团体，他俩这个生人，压根没办法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上到运输二楼，这代表着可能还没有接近，就要面临盘问。 “在机关么，但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是个练家子，应该也是硬茬子~！” 凤凰面色开始犹豫了起来，头疼的用拳头锤了锤前额，让他近距离拔枪射击，虽然没问题，但肯定会惊动到机关的人，暴露是肯定的，身旁的老二是个溜门开锁的好手，但真要是2对2，他的把握就不够了。 最重要的是，白天，人多，机关看来有些人，也是私下有枪的，如果陷入到围剿中，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跑了。 老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今天一天，应该也只有明天一天了，后面，估计就会让咱们俩直接下乡了采购了，那就失去了动手机会！” 他们俩也没想到，分配工作的随机性，会随到采购科这样的部门，可以说抽卡抽成了一坨，如果是其他部门还有合理的理由在厂子。 采购科可是，白天点完卯，就得出去了，下班前能回来就烧高香了，目标时间上完全和两人一样，压根不可能在上下班的时间点碰面。 “妈的，实在不行，就在大门口，往他车里扔炸药包，艹他n勒，我就不信他能躲过去！” 鼻孔中喘着粗气，老二站起身后，胸膛开始了起伏，搞来搞去，一个普通人，比猪还难杀，让他都没办法冷静下来，直接发了狠劲。 “你刚才说什么，炸药包？” 倒是话语中的词语，像是提醒了凤凰，眼中闪烁着精光，莫名的看着原地徘徊的老二。 “对，一公斤梯恩梯，我就不信他能躲，实在不行，我给多来一点儿，两公斤也可以，炸不死他我！” 老二龇牙咧嘴恶狠狠的说道，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仿佛要择人而噬，目光凶狠，毒辣，这是要玩玉石俱焚啊。 一公斤梯恩梯炸药的爆炸威力，就已经达到了20枚手榴弹同时爆炸，约为半个液化气罐的威力，如果到了两公斤，那就是一整个液化气罐的威力，能让机关楼瞬间变成危房的那种。 “不是不可以，药量不用那么大，爆炸肯定会引起混乱，混乱才会容易露出破绽，炸死更好，炸不死，我来补枪！” 按照一般普通人的心理，当出现爆炸时，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会拿枪，而是懵，冲击波到来时的第二反应，是躲避，是掩藏，是死死的趴在地面，或者蜷缩身体。 这样他们俩的身影就不会暴露，安全性也得到了极大的保证，目标人物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受伤，不论是哪种情况，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补枪，肯定是风险最小的。 关键是伤害范围大，只要是进入了爆炸范围，那就非死即伤，如果是重伤，甚至连补枪都不用，就可以混入慌乱的人群中，从容撤离，而且，轧钢厂是有热处理车间，锅炉管道都是有可能发生爆炸的，在一团乱麻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是机关楼出的问题。 “引爆装置可靠么？” 既然存在着极大的可能性，凤凰重新踌躇满志，面带欣喜之色的站起身，拍了拍老二的肩膀。 “你就看好吧，这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说完，老二匆忙进了屋内，一番翻找后，从墙内，取出了几块淡黄色的块状物体，和民用的肥皂类似，只是没有什么味道。 随后，手电筒、干电池、雷g、饭盒等物件，全部摆在了桌面上，开始操作了起来。 凤凰这边，则是蹲在了窗帘下，担任起了观察哨的责任，一边注视着屋外的动静，一边看着老二，小心翼翼的把肥皂捏扁搓圆。 “你可别把这玩意弄炸了！” “放心，这玩意，需要雷g才能引爆，雷g不通电，火烧都没事！” 仔细的把手电筒推动开关进行了一番小小的改造，做成机械延迟引信，随后，两节硕大的一号干电池前后相接，屁股后面坠着联接的雷g，第三节电池，则换成了搓成柱状的“肥皂”，雷g直接埋了进去。 就这样，不消一会儿，一个常人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手电筒，就被改造好了。 其中塞进了一块差不多250克左右的装药，威力足够让饭盒中剩余的四块直接殉爆，两样东西，在厂里任何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除非当过工兵，才能辨认出饭盒中的，不是糕点，也不是肥皂，而是要人命的玩意。 小挎包一背，谁能想到。(本章完) 640.第640章 李某人命中当有一劫 “太阳当中照，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上天了！” 大清早，棒梗斜跨着书包，一首上学歌，不知道到了他的嘴里，怎么就变了味了。 “好好的一首歌，被你改成什么乱七八糟了，马上考试了，考不好，看你妈我怎么收拾你！” 秦淮茹也没在意，只是搂棒梗脑袋拍了一下，在门口等着小当出来，上班顺路，把俩孩子给送学校去，主要是老二，年龄还小，让大的带小的上学，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哼，这可是学校最新的歌，他们可都喜欢唱了，就属我唱的最好！” 棒梗又长高了一些，身体壮实了些许，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崭新的面料，此时顶着蘑菇头，骄傲的向母亲炫耀道。 “你呐，好的不学，就学坏的，在学校可别这样唱了，老师听见，可就不喜欢你了！” 秦淮茹有些头疼，主要还是许大茂的事儿，牵扯了她的大部分精力，钱虽然拿到不少，可也就撑她半年工资而已，现在许家房子上还贴着封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一边，何雨柱也出门了，刚才他也听到了棒梗的歪歌，不过也没有停留打招呼的意思，双手插兜昂着头，气势不弱的走了。 秦淮茹嗫了嗫嘴唇，还是把头转了过去，等小当出门后，默不作声的带着俩孩子也走了。 到前院儿时，秦淮茹看了看李家的房门，面露苦色，她知道李峰这段时间晚上不回来住，想求上门帮忙，都找不到正主。 走到东直门大街上，把孩子送上去学校的路，秦淮茹这才有些惆怅的往厂里面走去，影影约约，能看到前边晃悠的何雨柱，但她还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并没有跟的太近。 “滴，滴！” 身后小轿车喇叭的声音，把秦淮茹从行尸走肉的状态带了回来，赶忙往路边靠了靠，等车子过去，才想起，厂里现在有车可坐的，只有李峰一个。 看着绿色的小吉普远去，秦淮茹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双明媚的桃眼，此时都黯然失色，眉中的美人痣也失去了灵性。 关注绿色小吉普的，不光俏寡妇一个，在她身后不远处，还有着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吉普车的车牌。 凤凰点了点头，一旁的心有灵犀的老二微微颔首，把手从绿色的小背包里，掏了出来，他刚才，真的忍不住想推动手电的按钮，但想到车速比机械引信要快，还是按纳住了内心的骚动。 “证件呢？” “我俩昨天才进厂，刚办完入职去的采购科，人事科那边证件还没发下来！” 面对两个没穿厂里制服，衬衫颜色也对不上的陌生人，大门口的保卫科，也没那么轻易放两人进去。 “包里带的啥？” 可能是看着老二的包有些沉甸甸，盘问的那位，好奇的目光看向老二肩膀上斜挎着的背包。 “嘿，饭盒，还有手电，下乡干采购，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怕走夜路！” 掀开挎包，老二光明正大的把里面的东西，给保卫的看了看。 大致检查没啥问题，屋里的保卫干事核实完也在里面挥了挥手，站岗的保卫这才示意两人进去。 “证件让人事抓紧办了，实在不行工装可以找物资科先领一下，机关的都是灰色衬衫，不然明天还得查你们！” “行，没问题，辛苦了！” 凤凰豪爽的笑了笑，还热情的跟门岗握了握手，这才走了进去。 “我就说吧，这些人能查出什么东西！” 老二面带得意，撇过头看了眼后边的门岗，净是些歪瓜裂枣，连看都不看，亏得他刚才还稍稍紧张了一下。 “别多话，今天科长问的话，按照昨晚商量的，别平生事端~！” 凤凰则是谨慎多了，观察着四周，只是偶尔通过眼角斜视运输科那边，看到目标任务目标下了车，这才嘴角微微上扬。 车上下来的那位，他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当初，可就差了那么两秒钟，枪里的子弹就会击中那人的脑袋，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时隔半年，这次会再次交锋。 不过，想到沪上被清理一空的弟兄们，凤凰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又恢复下去。 说起来，连他也是逃过一劫，差点也栽了跟头，如果不是及时扒运煤列车，恐怕他在半年前的那场行动中，也会进入到死亡的名单中。 “没关系，今天，全部还回来。” 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凤凰的目光逐渐冷漠，下颚左右晃动，仿佛在撕咬着李峰的喉咙，在为死去的那些弟兄报仇雪恨。 “tmd，谁这么没素质，上完厕所不知道拉水箱~！” “是厕所又下不去水了，是不是下面又堵了~！” 点完卯，一部分人拿着路上买的小吃，或者家里带来的馒头，吃完可不得去带薪拉屎，结果，机关楼的厕所，应该是出了问题，后进去的人骂骂咧咧的出来。 “那赶紧下楼找维修科呐，这可是夏天，到中午那味道，可埋汰人了！” 离的近一点的，可不就是采购科了，还没出去的科员，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骂道。 “维修科，维修科，人来也要时间，要是化粪池满了，还得找人弄出去~！” 正在洗手的人，一脸神清气爽，看来是通透了，反正找不找维修科，也不关他的事了，着急的是后边人，嫌弃就去远点的地方上。 “三食堂的傻柱，现在不是扫厕所么，不行先把他喊过来收拾收拾，先贴个条子，别让人再上了！” 办公室内的哥俩，则是慢吞吞的嚼着窝头，丝毫不理会外边发生的事情，静静的，等待着，那个男人的到来。 轧钢厂大公厕。 “什么，要我去机关楼打扫厕所，堵了找维修科，我tm负责的是这里的公厕！” “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身上虽然埋汰，但何雨柱可不想去机关那边丢人现眼，什么意思，缺了自己，就没有打扫卫生的人了，欠那边的啊！ “李副厂长点名让你去，化粪池还得撬开，看看是不是满了，人说了，就是你傻柱了，要是化粪池满了，让你亲自把多的往公厕转！” 从公厕里走出的机关办事人员，拎了拎裤腰带，看着何雨柱犯愣，手指点了点他，随后趾高气昂的离去，厂里谁不知道，现在李副厂长在收拾傻柱，此时不跟风踩一脚，还等什么时候。 “我去你mlgb，谁去谁tm孙子！” 听说是李怀德坑他，何雨柱的脸，顿时都绿了，直接跳起来开骂了，把他赶到这里羞辱还不算，还要他去机关楼啪啪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厕所里蹲着的李峰，听的是清清楚楚，嘴上叼着香烟，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等李峰系好皮带，出来的时候，刚才还跳脚骂人的何师傅，人已经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那舀粪的粪勺。 咦，这就有意思了，有热闹看了……(本章完) 641.第641章 这是你的包么 何雨柱的内心，是有着自己的一股骄傲的。 那种傲气，来自于自身不断进步的厨艺，这是他的底气。 毕竟，全厂，有多少人每天得吃他做的饭，只要他往三食堂打菜窗口一站，那来人就是络绎不绝，直到菜盆被打的干干净净。 再加上京城老少爷们喜欢捧人，比如什么。 “何师傅的菜，那叫一个地道！” “我这大老远跑来，就专门是为了吃一口何大厨的菜！” 就更别提，还有找他专门做红白席，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就是个厨子，那也能被捧出个心高气傲。 可能他没有瞧不起谁，但随着三年阵痛期过去，伙食条件逐渐变好的情况下，阿谀奉承的人，渐渐的也没那么多了。 就像他，被赶到厕所，工人们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还是照样过，却没有一个人，私下里，来说他说说话。 可能是有李副厂长的因素，也有可能是何雨柱，那源自骨子里的傲气，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解，导致大家都把他隐隐当成了笑话看。 这些他都不知道，恐怕知道了，也并不在乎，就像现在。 随着气温的升高，机关楼侧面的地面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刚才还在公厕的何大厨，手中倒提着厨子的吃饭家伙，只不过，这个吃饭家伙，可能有些大。 作为一个厨子，鼻子还是好用的，做菜可不得色香味俱全，靠着灵敏的嗅觉，何雨柱哪怕不知道化粪池在哪，也能靠着鼻子闻出大概范围。 嘴里骂骂咧咧，柱子看了看旁边机关楼的楼上，眼里已经泛起了凶光，可能是想到连日来备受的屈辱，脸庞瞬间从凶神恶煞又变成了憨态可掬。 跟一个大狗熊似的，抻长了脖子，眯着眼缝，仔细的找寻着树林中隐藏的“蜂蜜”！ “找着了~！” 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神放光的看着机关楼化粪池的盖板，何大厨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把布满污渍的护袖往上扯了扯，随后龇牙咧嘴的才搬开厚重的水泥盖板。 好一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跟在不远处的李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块小一百斤的水泥盖板，大柱子竟然仅靠单手拽着铁环就给提了起来。 如果不是想看接下来的热闹，李峰真的给鼓鼓掌来上一句：“好活，当赏~！” 瞬间，那股酦酵过的气味，直接弥漫在了四周，李峰都下意识的捏住了鼻子，但何雨柱眼睛反而冒起了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峰感觉，何雨柱的嘴巴，好像咧到了耳朵根伴随着的，还有“桀桀，桀桀”的阴险笑声。 何大厨这边，丝毫不嫌弃下面咕噜咕噜冒气的泡泡，眯着眼侧着头，等那股气浪上来，手掌也就扇了扇风，随后那把靠在墙上的粪勺，便伸了下去。 两米多长啊，瞬间就消失在了地面之下，随着何雨柱的胳膊左右搅动，那股味道真的让李峰都跑远远的，不能闻呐~！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心理，让何大厨坚持到现在。 随着勺子被重新拽上来，刚才还空落落的粪勺，已经盛满了污秽物，随着何大厨的走动，甚至左右荡漾了出来。 “我去你m的李怀德，想恶心老子，老子今天非要恶心恶心你！” 随着何雨柱绕到侧面，李峰只听到了这句话，随后只见他往右手一拐，消失在了楼下。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哀嚎声在何雨柱进楼后不久，就响彻在了楼上楼下。 李峰眼睛一直，顺着地面遗留下的污秽痕迹，也跟着上楼，就见到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一位女同志，一只手扒着墙面，整个人紧紧的贴在墙边，胸口快速起伏，嘴巴捂都捂不住，像是在压抑着已经进入到翻滚状态喉咙。 “以护处长，有银，唔，哇~！” 实在忍不住了，这位披头散发的女同志招呼还没打完，手指刚朝楼上一指，人已经吐的稀里哗啦，早晨吃了多少，当着李峰的面，就喷射战士一样，整个墙面吐的是一塌糊涂。 “呔，姓李的，你爷爷，我来啦~！” 李峰仔细一看，这位女同志，不就是王少，姐么，就这么牵扯了一会儿，导致何雨柱已经拎着粪勺不知道跑到了几楼，但那声跟唱大戏一样的呼声，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楼下。 李副处长很为难，拍了拍姐的后背，尽量把脑袋偏向了一边，但内心，还是着实想看看上边发生的事儿。 就冲何雨柱已经念完了开场白，这部剧就不能轻易错过，不然，不然可不得后悔一辈子。 楼上三楼，已经乱了套。 得益于他刚才的说唱rap，不少人站在走廊左右寻找，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机关楼大呼小叫。 直到臭味越来越近，所有机关办事人员，不管是档委、秘书还是什么干事，科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毕竟，在魔法攻击面前，aoe的伤害是不分职位的。 “胡闹~！” “你要干什么?” “有什么事儿好好商量!” 直到看见何雨柱桀桀怪笑，往前端着的粪勺，走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有人训斥，有人叫骂，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两步，赶忙一个转身，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办公室内，死死的抵在门上，避免那浑小子，往自己身上泼过来。 主要是，大柱子那发红的双眼，以及跟愤怒的公牛一样往外喷出的鼻息，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人不禁胆寒，产生了退避三舍的想法。 “李怀德，你爷爷来了~！” 瞅到了尽头的副厂长办公室的牌匾，何雨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过，干脆利落的一脚，直接踹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哐当~！” 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桌前，刚才还品茶看报好不惬意的李怀德李副厂长，听到外面的叫骂声，瞬间一脸的怒火中烧，想看着胆敢直呼自己名讳的家伙。 “何雨柱~！” “李怀德，你大爷的~！” 愣了一下的李怀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何雨柱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那布满茶渍的大黄牙都龇了出来，脸上的愤怒，眨眼间消失了，当看到他手中握着的粪勺时，脸色已经明显苍白了。 “李副处长，这是你的包么？” 二楼走廊上，吐的一塌糊涂的王少，大口呼吸着较为新鲜的空气，看了看掉在脚边的绿色帆布包，晕晕乎乎的弯腰捡了起来。(本章完) 642.第642章 你要冷静，何雨柱同志 “你要冷静，何雨柱同志，不要冲动，不要犯起浑来，往错误的道路上走！” 面对手中又有武器，勺子里还汤汤水水往下滴的何雨柱，李怀德真的是难得的心平气和了下来，右手往前平伸，好言相劝道。 连地面上被溅的星星点点的污秽物，他都选择视而不见了，现在只想把何雨柱给劝出去。 三楼的走廊上，刚才还大呼小叫的各级干部，这个时候都已经明白了，何大厨是找谁的麻烦了。 不约而同的该打开窗户的打开窗户，该打开房门的打开房门，抬眼看去，机关楼三楼的走廊侧面，长满了一个个脑袋瓜。 “呔，你这时候知道埋汰了，你把老子一个厨子赶去扫公厕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这一天，还叫老子来给机关通厕所，你tm欺人太甚！” 所有人都看到了何雨柱宽阔的后背，把副厂长办公室的房门，堵的死死的，两个手握住粪勺把子的时候，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李怀德能不能讨找好，没几个关心的，搞不好，这些人里面，还有惦记着，你要泼就赶紧泼，别在这磨磨蹭蹭的。 办公室的李副厂长，此时脑门上的汗水已经沁了出来，看着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进的何雨柱，眼睛都直了，身体尽量靠在档案柜上，尽量往后挪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没有，你可能误会了，何雨柱同志，我一个副厂长，哪里会管机关厕所的事情！” 这说的倒是实情，李怀德压根不会管这些小事，堂堂一个副厂长，再闲这种工作，也不会落在他身上，甚至连相关文件都不会有，只是下边人借着他的威风罢了。 可何雨柱不知道啊，前边来的机关人员，口口声声就是传了李怀德话，加上他被赶去扫厕所，那真的是新仇加旧恨，buff攒一起了，叠满了。 “放你娘的屁，把老子调到公厕，这也不关你的事，你可真能瞎白话？” 说完，何雨柱猛然往前窜了一步，气势汹汹的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李怀德已经跟一个受了打的小媳妇似的，蜷缩着身体，胳膊护着自己的脸蛋。 “何雨柱，你现在出去，我就当这些没发生过，你该回食堂回食堂，食堂主任那边，我会找他谈话，你们后厨还差个班长，只要你悬崖勒马，那就给你！” 灵机一动，李怀德双手平伸，往前推了推，要不说在这位置上待久了，什么事情都能解决，面对何雨柱犯浑，他都能想到，扔出一块骨头，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避免吃这个“眼前亏”。 一番话倒是把何雨柱说的有些左右为难了，眼里的红光逐步消退，渐渐恢复了清明，其实都是那一股子气上来了，就跟当初殴打许大茂时那样。 气性一旦消了，做事情就知道考虑后果了，他现在也知道，这一瓢浇下去，自己可是痛快了，但两个人可就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人家一个副厂长，他一个厨子，接下来肯定是穿小鞋，系鞋带，然后他痛痛快快从轧钢厂滚蛋。 “你说的是真的~？” 带着一丝狐疑，何雨柱稍稍后退了一步，下颌稍微低了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真，真，真，绝对真，不真，你再这样找我，还不够麻烦的！” 李怀德喜出望外，别看就是这后退的一小步，对他来说，那是从鬼门关上退了回来，在这个事情上，本来也是他理亏，真要是被浇了一瓢汤汤水水，那在这厂里，压根没有立足之地了，甚至可能在京城的地界都成笑料了。 副厂长被基层职工泼一身粪，这tm放到哪个厂里，都是相当炸裂的新闻，再牵扯出两人抢女人这类的不着边际的话题，那真的更是眼镜片都能掉一地。 “那以后刘岚，归我，你别再找她事儿！” “归，归你，去，去赶紧去~！” 回答的时候，李怀德还特地朝门外面探了探脑袋，眼看确实没人敢靠过来，赶忙挥了挥手，不带一丝犹豫。 “她不是我的，你别出去……！” …… “它不是我的~！” 看到王少好死不死，手上凭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军绿色的背包，李峰瞬间脑门的太阳穴瞬间鼓胀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就像是死神在自己的身旁挥舞着镰刀，向脑门上劈头盖脸的斩了过来。 他眼睛瞬间直了，刚才过去了人，他还真没注意，可能是没有盯着自己释放杀意，那艹淡的第六感，到现在才提醒他，危机来临了。 一把把吐的头晕眼的王少推回到楼梯间，夺过她手中的帆布包，直接揽在了怀里，瞬间消失在了手中，一旁的姐，眼珠子都冒星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墙上。 “哎呦~！” 身后传来的痛呼声已经顾不上了，李峰的双手都还轻微在颤抖，他感觉再晚上两秒钟，自个可能真的尸骨无存了，那平白无故多的帆布包进了空间后，那鼓胀的太阳穴才逐渐平息下来，源自心底深处布满全身的颤栗感也逐渐消退。 左右看了看，其他科室都是有人的，如果穿过科室，往楼下扔，肯定被人发现，手中的包突然出现，脑子飞速运转，只有走廊的尽头，工会的办公室，这个点，应该是没人，因为昨天安排他们一上班就去检查顺带清点冰箱里的冰棍成品去了。 如果还有人在，那也没办法，都是一群快退休的人员，好巧不巧还在办公室，那只能说，没服从工作安排，算是为厂里的年轻人做最后的奉献了。 往前加速奔跑，李峰上半身紧紧的蜷缩成一团，给外人看来像是怀里抱着不知名的东西，大概数秒钟之后，加速度已经逐渐提高到了最高。 那个军绿色的小包，重新从空间中回到了李峰的手上，刚才消失不见的危机感，再次传遍全身。 “去你妈的~！” 在加速度骤停的惯性下，绿色的帆布背包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机关楼最东边的工会办公室凌空飞去。 好巧不巧，还顺带砸破了工会的窗户，玻璃碎裂的瞬间，同时延迟引信的铜片连接到触点，两节一号电池串联产生的3伏电压，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进入到了雷管当中。 250克梯恩梯瞬间被雷管引爆，饭盒中的1000克梯恩梯也因为高温高压的环境，产生了瞬间的殉爆。 “轰~！” 楼上，脚下一股巨浪袭来，站在窗户口的李怀德，一个站立不稳，瞳孔逐渐放大。(本章完) 643.第643章 口吐“芬芳” “啊~~！” 仿佛是惨叫鸡的肚皮被捏到极限所发出的声音，无比的凄惨，其中还搀杂着恐惧，从机关楼的东边，遥遥传递过来，声音中气十足，绵延漫长，但片刻功夫，“惨叫鸡”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运的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机关楼外的景象让见到这一幕的人，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珠子，爆炸所引发的巨大冲击波摧毁了周围的建筑物，击倒了地面的绿化植被还有树木。 使整个办公楼楼东边笼罩在烟尘和破碎的混凝土块中，别说二楼了，连从一楼到三楼的外墙，整个全塌了，一楼的楼顶，三楼的部分地面，也都消失不见。 火焰像恶魔般舞动，迅速蔓延，噼啪声与呼啸声不断传来，一楼的办公桌椅，已经燃烧了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量。 就这，三楼的办公桌椅，布艺沙发，加上书柜书架，还在不断顺着残余的地面不断往一楼坠落，像是嫌一楼的的火焰不够大，自告奋勇的往下面添加燃料。 整个机关楼的窗户玻璃已经被冲击波摧毁，四处漏风，玻璃碎片洒满了地面，南北部分墙壁破裂开来，露出扭曲的钢筋和断裂的水管，顺着地板滴下的水与闪烁的火光构成了一幅荒诞而凄惨的景象。 在爆炸的冲击下，东边往西边蔓延的外墙和屋顶也受到了牵连，档案柜、玻璃和墙皮、碎砖头四处飞溅，覆盖了大办公室的地面。 办公用品，衣服和文件，纷纷扬扬的纸张在天空中飞舞，燃烧，产生的黑色片状物，因为下面的热量，在不断往天空飘荡，形成了一朵往上猛窜的烟柱。 “你tm抓紧啊，我拽着呢，别掉下去~！” 三楼的何雨柱，此时已经站在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口，左臂猛抓着手中的粪勺，右臂紧紧的扒着墙壁，顶着熏眼的热浪，朝着木棍那头喊道，头发都稍微有些卷曲了。 木棍的另一边，已经半垂下去了，在木头棍的尽头，一双苍白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双手，紧紧的，拼命的，在握住命运的握把。 随着那道身影的摇晃，何雨柱胳膊上的肌肉，都鼓胀了起来，而且绷的紧紧的，面红耳赤的苦苦坚持着。 还能有谁，三楼东边办公室，本来两个人，气浪的到来，把李怀德冲击到跟何雨柱面对面，然后脚下的地板就塌了，他脚滑了一下，下意识的朝前伸出了双手。 两个默默注视着的仇人，前一秒还在大眼瞪小眼，然后李怀德就在何雨柱眼里，眼睁睁的消失了，随着手中棍把传来的巨力向上拉扯，何雨柱这才反应了过来。 勺子中的汤汤水水随着往下的作用力，全劈头盖脸的浇了下去，李怀德可以骄傲的说，没有撒出去一滴，全被他承受了下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的痛呼声，戛然而止的原因。 没错，灌进去了。 嘴巴当时张的有多大，喊声有多大，打开的通道就有多大，物理学家欧姆曾经描述过一条叫做欧姆定律的东西，公式是r=v/i，可以恰当的用在此处，当电阻消失时，电流就能畅通无阻的通过。 “噗噗~唔~噗噗~~呸呸！”吐出的污渍中，还掺杂着代表着受到内伤的血丝。 下面的李怀德的摇头晃脑，口吐“芬芳”，像是被冲到了河滩上已经快缺氧的鱼儿，都快翻白眼了，上边的何雨柱，也没闲着还在上边喊着话。 “你可抓紧咯，下面烧着呢，你要掉下去了，不摔死也得被点着~！” 不说还好，一说，李怀德更激动了，两条腿在茫然的蹬着，可是下面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注定是无用功，只能双手死死的握住瓢前头，忍受着那让人窒息的味道。 想起刚才的事儿，何雨柱就一阵惶恐，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有些晕头转向，如果不是从小学厨艺打熬出的体力，刚才的棍子，早就脱手而出了。 燃烧的黑烟，滚滚向上翻腾，底下烧成啥样子了，因为视角原因，他还看不清楚，虽然跟李怀德有仇，但亲手害死他这是两码事，何雨柱也没那么的冷血，这要是许大茂，他肯定不带一丝犹豫的，直接撒手。 “快，快来人呐~我，快，坚，持，不~，住~~，了~~！” …… “啪~，啪~！” 东边发生的事情，李峰可没时间去掺和，刚才稀里糊涂，不知道钻进的是哪间办公室，等炸完后，甩了甩天板上掉下来的腻子粉，还有沙子等渣滓，这才抬起身子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场景很熟悉，是前边来过的宣传科，此时上边的吊灯在四处乱晃，地上趴着、蜷缩着的，都是人，还有人被东西砸中正在“哎呦哎呦”捂着脑袋。 眼看没人注意到自己，李峰赶忙从空间里，取出了那把m1911，这tm连炸弹背包都来了，他可不会觉得人家跟自己是开玩笑的，搞不好就在暗处窥探着这边，等着给第二发“惊喜”送过来呢。 拉动枪栓上膛后，李峰脑袋微微侧了一下，往走廊西边看去，眼看走廊上空无一人，陷入了沉思。 自己肯定是暴露了，然后被人盯上了，才有了今天的事情，现在人肯定是没有出这栋楼的，就别提逃出去了，除非能插上翅膀。 那既然任务失败，要么跑，要么坚持越塔强杀，只有这两条路，李峰能让对方从容跑路么。 “炸了我还想跑~！” 一想到对方的不择手段，这炸药都用上了，家里还有老妈和孩子，想想就不寒而栗，李峰咬着牙对着窗外，就扣动了扳机。 没有玻璃的碎裂声，在刚才，都已经被震碎了，整个办公楼楼就没几块好的玻璃了，有也是在西边，得以让枪声更是毫无阻拦的传递了出去。 清脆的枪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办公楼上下，连带着，甚至四周已经停下了机器的车间，都听到了这边传来的枪声，楼上的何雨柱，一愣神之下，手中的棍把，都往下滑了一截。(本章完) 644.第644章 王少花：我命好苦啊 “滋啦啦，砰砰~！” 在轧钢厂所有人慌乱不堪，云里雾里的时候，各车间的大喇叭，此时像是被人打开了，冒出了一段杂音。 “嘶~~！” 在一顿漫长的耳鸣声中，李峰沉稳的声音像是一枚定海神针，给所有人指明了这时候该干啥。 “我是轧钢厂后勤处李峰，兼任本厂民兵负责人，现发出紧急通知，本厂发生了特殊安全问题，有外人渗入进入厂区进行破坏，请所有各车间部门包块家属区，停止生产任务，民兵队长管控好本车间部门人员，封锁各单位进出通道禁止人员外出走动，陌生人等一律扣押，等待问题解除；另，保卫科人员封闭大门禁止人员进出，派出人员封锁围墙，逮捕一切可疑逃窜人员！” 远处的楼上，站在窗户口，还能看见，刚才还在外面四处乱窜的人群，赶忙撒开脚丫子往自己的车间跑，惟恐慢了一步，回头被逮进去。 “哗啦啦~！” “哗啦啦~~！” 刚才的爆炸声，已经把不少人惊着了，但大喇叭镇定的声音，把他们的魂给拉了回来，车间里的小伙子们，第一时间跑到了车间门口，几乎在同时，各个车间的大门被合拢关闭。 民兵队长吆喝着手底下的队员，一个二个拿起了锤子扳手，检查起了车间内的陌生人员，每个人都用着怀疑的目光，搜寻着身边陌生的人员。 大门口的保卫们，虽然现在是调查组的人，但也不耽误他们关闭大门，从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这门，就谁都出不去了，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脖子上可都是有口哨的，一声声尖锐的哨声，响彻在轧钢厂的各个大门口，原本是盯着外头马路岗哨，全部退回了厂里，目光直视着各条通往大门的道路。 拎着武器本来往办公楼这边跑的两支队伍，一边继续往办公楼那边跑，一边也在分流，至少大喇叭里说的没错，院墙还是得派人看着的，数个两人小组，分流后都往自己分配的任务点狂奔而去。 家属楼这边虽然没有大喇叭，但是看大门的人，还是听到了车间这边的，也赶忙把家属区的铁栅栏给合上了，武器，没有武器，但钢管还是有的，趁手的钢管一拎，虎视眈眈的看着院墙，避免有人翻进来。 运输科这边就更强了，在有武力的加持下，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办公人员，全部集中在楼上的会议室和楼下的休息室，门口还有走廊上，几个捏着武器的老司机，一间间检查办公室，还有科室仓库。 别人碰上这样的事情，那恨不得犄角旮旯躲着，只有他们几个膀大腰圆，胳膊上能跑马的主，那凑到一起，胆子比谁都大。 机关办公楼这边，虽然东楼的大喇叭歇菜了，但西楼这边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本来就趴下的，现在更是钻到了办公桌底下趴着了。 采购科里也是一样，刚上班，还没来得及出去的采购员，一个个狡猾的像个狐狸，全往科长副科长办公室里钻，谁让外面不安全，小房间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谨防是哪个人当了“叛徒”。 外面，只剩老二和凤凰，在破碎的窗户中独自凌乱。 “没，没炸死，不可能啊，我引信没留那么长时间？” 老二听到了大喇叭里铿锵有力的话语，一脸的难以置信，本来想着，没死也肯定会重伤，结果等来等去，时间上比他计算的慢了几秒钟不说，还等来了李峰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没受伤，脑子还特别清楚。 一条条命令下来，他俩就算在这里也躲不了多长时间，严查陌生人，他俩可不就算陌生人，早迟总归会被排查出来，现在，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凤凰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阴着脸瞪了老二一眼，他俩也怕受到冲击波的伤害，远远的躲办公室里，谁知道等了半天才炸。 而且，现在那人竟然还活蹦乱跳的，从刚才枪响的那刻起，他就感觉不好，爆炸声还可以被人当锅炉事故，但枪声，这玩意肯定出事。 “是走是留？” 老二现在也没辙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设定发条没有问题，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连他自己都感觉这个锅他背定了，现在的情况，是继续下去，还是撤。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吓傻啦，外面有坏银！” 采购科科长办公室的门，悄悄的开了一道缝，屋内不知道哪位躲着的大神，看到俩人还在科室里傻不愣登的站着，赶忙传递消息。 “外头谁呀~！” 小办公室里，响起了王科长的问话声，还带着一丝破音，可能也是被炸的心有余悸。 “高小壮，吴题光，俩新来的~！” 门口开门那位，好心提醒的人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办公室的房门就被重重的合上，甚至，还反锁了，里面只听见“呜呜”捂嘴的声音。 采购科不愧属于后勤里人精里的人精，听到俩人名字，还都是新来的，在外头竟然没跟进来，里面立马一个捂嘴，一个关门带上锁，熟练的不得了，其他人全下意识的离房门远远的，连王科长都推开了办公室的窗户，往下看了看高度。 这种情况，分明是看出了两人不对劲，这对老二还有凤凰来说，这才是要命的。 证明他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看出来了。 “没办法了，上吧~！” 从小腿上拔出来准备好的武器，凤凰镇定了片刻，知道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采购科只要有人的破嘴一喊，他俩插翅难逃。 不愧是行动高手，俩人迅速抵靠在门口，同时伸出脑袋，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随后迅速的缩了回来。 凤凰摇了摇头，代表没有看到人影，老二那边竟然点了点头。 “女的~!” “我来，问出广播站在哪~！” 随后老二据枪瞄准了东边的走廊，只露出半个脑袋还有黑黢黢的枪管，这波架枪架的稳如老狗，在凤凰跃出门外后，眼角的余光则是偷偷撇向了办公室那边大开的窗户。 刚才被磕了一下，脑袋边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包的王少，正一脸难受的捂着脑袋，晕头转向的想要摸索着回到自己科室，就看见一个黑影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喊，就被捂住了嘴巴，随后冰冷的铁质物件，就顶住自己脑袋。 “别说话，用手指，广播站在哪？”(本章完) 645.第645章 这才算个男人 远处，整齐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救人呐，李怀德要掉下去啦~，快来人接着！” 苦苦坚持的何雨柱，听到楼下的脚步声，仿佛是终于等到了救星，用着最后的力气喊道。 通过刚才的大喇叭，已经听到了厂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前边可能还有人犹犹豫豫，想要过来看看，结果大喇叭一喊。 那真的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最好的一个，也就是喊了一句。 “你千万要坚持住，我去搬救兵~！” 不是身后不远处的办公室房门“哐当”一声，重重的拍在了墙上，何雨柱搞不好，还真会信了。 现在么，他也没多大劲了，巴不得李怀德自己没力气，赶紧掉下去，真的就苦苦一个人支撑。 前边还扒着墙的，现在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拔河似的，身子往后倾倒，只是掌间隐隐作痛，火辣辣的。 坠着的李怀德，也没有多大力气了，只是被糊了一脸，睁不开眼，耳朵里面还重复着公鸡打鸣声呢，脑瓜子嗡嗡的，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恐怕早就撒手了。 “去两个，把人救下来，老魏你带人看好两边楼梯出口，老严，你带人看着后面，注意分散开点，别给人跑了~！” 行进间还依然保持着枪口向上的老艾，抵达了机关楼下后，看了眼东边楼这边烟尘退散后的景象，残垣断壁中，李怀德抓着粪瓢把的这一幕，看的有些瞠目结舌，但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匆忙指挥道。 “是~！” “收到~！” 可怜的两个保卫干事，被点到名后，匆忙的爬着砖头，压根不知道等待他们两人的，将会是什么。 “其他人，跟我一起冲上去~！” 手中的手枪朝前挥舞了一下，艾主任丝毫不怯场，发扬了档员干部带头冲锋的精神，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了整个机关楼，怎么滴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就算是龙潭虎穴，今天，也必须一头扎进去。 对于他这个调查组负责人来说，实在是太丢脸了，查到现在，结果没有太大进展不说，还被敌t给混进了厂里，炸了机关楼，想想就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会带来什么后果，这不是打脸了，这是要蹲在调查组的头上拉屎了。 所以，果断得把破坏份子给拿下，而且是亲手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这样才能抹平之前可能存在的“失误”，把影响降到最低。 “biu，biu，啪，啪~!” 刚气沉丹田的嚎嚎完，甚至去救李怀德的两位，还没来得及爬进一楼的废墟，就听见上边的枪声又起来了，明显两种口径的枪支，正在进行激烈交火。 这么一打，反而侧面印证了李峰在大喇叭里放出的话，至少，楼上确实存在一个，还没来得及逃跑的，这是什么，这是挽回错误的机会，这对调查组来说，是挑战与机遇并存。 艾主任都四五十岁了，眼里像是焕发了新春，果断的把手中的五四一拉枪栓，率先闷头冲了进去，这种视死如归态度，大大激发了后面年轻的保卫干事们。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领导都以身作则冲前边了，其他人哪里会视而不见，也立马跟着冲了上去。 …… 再说到凤凰这边，死死箍着姐脖子的年轻大小伙，被王少身上的味道窜的鼻子都有点痒痒，差点打了个喷嚏。 不知怎的，他的第一反应，想到了春满楼一道名菜--烧鸡。 只是这种喷香扑鼻当中，怎么隐隐还掺杂着一股酸水味道，让他冷静了不少，枪口死死的抵着她的脑袋。 瑟瑟发抖加晕头转向的王少，视线里满是走廊的重影，如果不是那冰凉的枪管，抵在脑袋上，她还没那么快能恢复过来。 听到对方问广播站，她下意识的指了指走廊东边，广播站就在宣传科的对门，她指的方向是没错，只是，指完后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不是针对的是李峰。 毕竟，广播站刚才是李峰在说话。 “呜呜，呜呜~！” “老实点~！” 凤凰可不管那么多，一枪托磕了上去，这下，让姐认清了现实，也老实了许多，只是脑门上再次多出了一个包包，揉都没办法揉。 果然，送包，是让女同志情绪安静下来的最佳办法。 反应过来的姐，是真的怕了，不再试图挣扎，一边是脑袋上的枪管，一边是广播站的李峰，现在面对的是一道重要的选择题，看来她已经给出了答案，手指哆嗦的继续指着广播站的位置。 “老二，帮我看着后面~！” 拖拽着老老实实的王少，凤凰枪口调转到了前方，眼睛一直目视着前方，他目不转睛的对一旁的老二说道，直到看到老二点了点头，这才继续朝前走去。 他有这个自信，只要李峰一露头，那子弹就能击中他，完成这次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任务。 凤凰冷漠到想要拼死一搏，哪怕是鱼死网破的决心，倒映在老二的眼中，也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在调转枪口瞄向西边后，一直注意到凤凰远去，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逐渐离广播站越来越近，王少的眼神，不断在各个办公室的窗户上飘过，结果，里面全部空无一人，竟然没有一个男人来救她，甚至，她还听到了桌椅板凳动弹的声音，还有衣服和墙壁摩擦的声音。 都是一群胆小鬼，竟然蹲下躲起来了，虽然视线模糊，但姐心眼不模糊，哪里猜不出来，那些人面对自己被绑，果断一个二个都视而不见。 “啊呜~！” “嘶~！” “李峰，你快跑，他们要杀……” 抵达了广播站门口，王少眼眸中都委屈的流泪了，面对近在咫尺的房门，选择了一口咬了上去。 手掌下意识的疼痛，让凤凰差点绷不住，这娘们本来还想留她一命的，现在…… “你找死~！” 之前还是瞄着广播站办公室房门的手枪，瞬间调转了枪口，再次抵在了王少的脑袋上，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秒出膛的子弹，将会夺去她的生命，就连王少自己，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刚才被他救了一命，现在算还给他吧~！” 人生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翻涌，直到数分钟前，李峰拿起了炸药包，推开自己，果断远去的背影，迟迟的停留在记忆里。 与其他躲起来人相比，这才算个爷们儿。 “等等~！”(本章完) 646.第646章 老二的背叛 在广播站守株待兔的李峰，可算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还得亏，去年过年在广播站，读过给全厂拜年的稿子，才晓得了这广播站的机器怎么操作。 没想到，到了今天，竟然用用上了。 看着窗外，那仨调查组的老熟人，带着二十几号人跑过来的场景，七上八下的内心，总算是放下了许多，人再多，面对这么多杆长枪，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 早晨上班就上个厕所功夫，就没打算让许乐跟着，谁知道中途，还能看到何雨柱跟李怀德两个人作妖斗法，如果许乐跟着一起，有个战术好手在身边，李峰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在这里固守待援，早就出去嘎嘎乱杀了。 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外面到底有多少敌人混了进来，那是真的不清楚，人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一点，只要目标是自己，就不信他们不过来。 “李峰，你快跑，他们要杀……” 声音确定是王少的，从刚才的动静来看，搞不好已经被挟持了。 李峰头都大了，这大姐闹着玩呢，前脚才从炸药包那救回了她的狗命，怎么又被人给绑票了，刚逃过一劫，就不知道躲起来么。 而且用的词还是“他们”，这就更确定不是一个人了，事情这下麻烦了。 楼下已经模模糊糊传来了老艾的开始分配作战任务，门后又听见了匪徒对王少的怒喝声，看样子姐的提醒，让他们起了杀心。 “等等~！” 总归是为了让自己逃命吧，王少能做到这一步，顶着必死的决心来提醒自己，人心换人心，李峰也做不要置若罔闻，身体紧紧贴在墙边，赶忙大声喝止。 “biu，biu~!” 谁知道，李峰刚张口，门外的匪徒，大概是练成了听声辨位，丝毫不讲武德的对着门直接开了两枪，子弹瞬间穿透了房门，打的广播站里的纸质文件凌空飞舞，大喇叭的控制开关都蹦到了半空。 摔下来后，好巧不巧的，关闭广播的拨动旋钮，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轧钢厂的大喇叭中，瞬间开始冒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砰砰~！” 李峰也回了两枪，不过不是朝着门打，而是朝着楼板开的枪，姐搞不好就在门外，朝门外打，有很大的几率，估计会击中她。 “你有枪，我也有枪，绑个娘们算怎么回事，是个爷们儿该干的么？” 重新换下弹匣，拉动枪栓，清脆的声音传到了门外，李峰表明自己的弹药充足，并不虚你们外面的人。 “你也知道跟她没有关系，那你就出来受死，我自然会把她放了~！” 两个人的对话声，被倾倒在桌边的麦克风捕捉到，得益于包裹在话筒上的布，这才让这个容易受损的物件，得以继续坚持工作。 轧钢厂的大喇叭中，在经过一段嘈杂无序的杂音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声，被清清楚楚的播放了出来。 所有车间的车间工人，全部看向了车间内悬挂的大喇叭，虽然经过了电流后，声音有些失真，但还是能听出来，那是李峰的声音，至于另一位，让他受死的，可以想象，就是弄出爆炸动静的那位。 “你最好听听下面的动静，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趁早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的人不会伤害你~！” 不说还好，一说，凤凰瞬间听到了前方楼梯间传来的动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biu，biu~!” 凤凰毫不犹豫的朝楼梯间那边打出了两发子弹，弹头击中铁质的楼梯扶手后，那叫一个火带闪电，把刚上楼的老艾还有保卫干事们，一下惊住了，全部紧贴着墙壁，避免被流弹击中。 这两声枪响，李峰听得见，全厂职工们也听得见，而且是清清楚楚的那种，就连机关楼都回荡在枪声和西楼大喇叭制造的回声中。 全厂一片哗然，这tm真的是敌t啊，还是不要命的那种，保卫科都去了，竟然还敢开枪反抗，这也太刺激人了，无数义愤填膺的民兵，恨不得撸起袖子，一人一棍子，也要抡死那个敌t。 “哼，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不出来，她死~！” 毫无感情并且非常果决的声音，宣判了王少三秒钟后必死的决心，说完，凤凰的枪口又重新抵在了姐的脑壳边，冷漠的倒数了起来。 “3~！” “等等~！” “你就算杀了我，你跑不出去，等待你的，还是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何必走到黑呢？” 李峰毫不怀疑，外面这位辣手摧的决心，也毫不怀疑自己只要露面他就会开枪，但，人，他就可以不管了么。 “2~！” 凤凰倒数的声音，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丝毫的温度，像是从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中挤出来的，干涩、冷酷，冷血到了极致。 “哗啦啦~！” 而后，听到远处脚丫子踩在玻璃上才会发出的声音，让凤凰心头一震，回眸的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身后，竟然，空空如也。 “我艹nm呀~！” 牙齿紧紧的啮合在一起，凤凰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自己遭遇了什么，遭遇了背叛，后背可以交出去的人，竟然甩下自己，单独跑了。 看样子，已经从二楼跳下去了，毕竟，只有窗边，或者窗台上，才有碎玻璃碴，能发出这种声音，只能证明老二跳窗跑了。 这次任务失败，本来就是他的问题，自己果断接手后续，帮他擦屁股，他竟然丢下自己跑了…… 这气的凤凰的五脏六腑都在沸腾，燃烧。 “1~！” 当倒计时数到1的时候，各车间的职工们，心已经揪了起来，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死的会是谁，但这种事情，真的没有人想见到，或者听到。 亲身参与的感觉，对于心地善良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残忍。 “我放下武器，跟她换，她的命不值钱，绑着她下面的人也不会放你走，你绑着我，他们才会放你走！” 屋内，李峰在最后一秒的沉寂后，把手枪，卸下了弹匣，干脆的从门上的老虎窗扔了出去。 枪支与地面的坑碰声，异常的响亮，看到直接被扔到门外的枪支弹匣，凤凰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 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老二的逃走，让这个决心，产生了动摇。 不是他怕死，而是被人背叛的感觉，让他接受不了，这笔账，总得讨回来，不然真的死不瞑目。 被捂住嘴的王少瞪大了眼珠子，怔怔的看着广播站的门口，她真的没想到，里面的那个男人，竟然会选择用他来交换自己，为了让坏人相信，甚至把武器都扔了。 楼梯间的老艾心里都开始骂娘了，心脏砰砰直跳，真想立马冲出去，王少死了是无足轻重，你李峰死了，还是在调查组进驻期间，这不是要人命了么。 “我怎么知道，你没藏着其他的武器，她一个娘们，你觉得你比她来的重要，下面的人因为你，会放我走？” 有戏！ 只要没开枪，那就证明有戏！ 李峰不知道外头匪徒内哄了，一个人跑路了，他通过话语判断出，外面的人，内心在衡量，只要没开枪，那就是有的谈。 “我就这一把枪，我可以脱下衣服，加上前些日子受过重伤，你们应该知晓，身体没有那么快能恢复好，我的重要性，肯定比她要高，不然为什么你们不辞辛苦，也要进来杀我，你想逃出去，现在只能靠我！” “换不换吧，一句话，你杀了她，你们也难逃一死，有我在，就有车子在，有车子在，你们才能脱身！” …… 运输科。 吉普车里，一直在假寐的许乐在爆炸发生时，就已经到处在寻找李峰，直到不许擅自走动的命令从大喇叭里传来。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一直到刚才的对话，许乐怒了，脸色阴沉了下来，这首.长，太不省心了，才消失一会儿，就出事了，他还不方便现在过去的那种。 直到，大喇叭中后续传出了，车子，两个字，他才毫不迟疑的打着了火，这时候再听不懂暗示，他就是个傻子了。 后排座下面紧锁的盒子，也被取了出来，一支带有高倍瞄准镜，被死死固定在盒子里面的m2卡宾枪，被从中取了出来。 卡笋连接，枪机后拉，黄橙橙的子弹随着枪机复位后直接进入了枪膛中，随后枪身被斜靠在了副驾驶的椅子上。 “轰隆隆~！” 一个华丽的漂移，轧钢厂唯一辆吉普车，闪亮登场。(本章完) 647.第647章 良友冰室 “嘎吱~！” 一段能让人牙齿发酸的刹车声，响彻在机关楼下，停车后，并未熄火，反而继续保持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随着车门的关闭声，许乐这个年轻人，一手捏着狙击卡宾枪，从车里迅速下车。 抬眼打量了一番，寻找视野最佳的狙击位置，成了他的下意识的动作，就连车辆停止的位置，在他这边，都是有讲究的。 “你不能上去？” 保卫干事们经过这些天值班，不说认识吧，至少对开车的许乐，还是比较眼熟的，眼看他停下车后提着枪想上楼，直接阻止了下来。 主要可能还是不清楚他的战斗力，害怕他上去添乱。 “我必须上去，你们几个不是我的对手~！” 如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面对别人推到自己的胸口，许乐反而往前了一步，面色冷酷的说道。 “上面的情况比较复杂，我知道你是他的警卫员，但是你这样上去，会容易惊动到对方~！” 老魏看着冷若冰霜的许乐，皱着眉头好言相劝道，上边有几个人，还有多少把武器都不清楚，这样冲上去，岂不是找麻烦来了吗。 “他出了事儿，我得负责，我是zy调查部京城站行动三组许乐，打击敌t本就是我们的任务，你阻止我，后果你们承担不了~！” 默默的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黑本本，拍在了老魏的胸口，一旁执勤的几位保卫干事瞬间脸色一变，收回了自己阻拦的胳膊，真要说起来，如果是敌t的话，还真是调查组的他们，狗拿耗子了。 许乐的一句承担责，虽然听起来轻飘飘，但事后人家追究起来，可是得丢工作的，搞不好还得进调查部喝茶，他们哪里还会拦着，要拦，你老魏去拦。 老魏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心里还在骂娘，总算知道老艾为什么对那个年轻人慎之又慎了，能让调查部派行动人员保护的，哪里会有一个简单的。 再加上李峰被请过去当天，斩钉截铁的要把武器领回去，结合刚才李峰和敌t的对话，可不就像是调查部在用那个年轻人钓鱼，结果钓上来大鱼。 调查组和调查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两家完全没关系啊，他没理由阻止别的部门的行动安排，真出了问题，他担不了。 随着许乐消失在西侧的楼体，东楼楼体这边，听到汽车发动机声音的老艾，已经张嘴开骂了。 “李峰，你不要逞个人英雄主义，任何敌t都不允许放走，你想干什么，我命令你不允许私自达成任何交易，听明白了没~！” 身体紧贴着墙壁，艾主任的话说的振聋发聩，不光广播站门口三人的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连广播站里的麦克风，都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由不得他不急啊，这要是李峰被绑了，他还真不敢拿匪徒怎么样，车子都在楼下，真要让人跑了…… 深呼了一口气，艾主任觉得不能让李峰胡闹了，看了看边上的几位保卫干事，抿着嘴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一个侧身，宝刀未老的艾主任直接闪身出来，还没看得清走廊的人数、位置，早已注意着这边的凤凰直接开枪射击。 “biu，biu，biu~!” 论枪法，凤凰丝毫不虚，特别是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瞬间四五发子弹射了出去，老艾不出意外的胸口冒出两朵血，身后跟着冲出去的人，也相继中弹，连一枪都未放，三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艾主任，艾主任~！” 惊呼声响彻在楼梯间，他们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凶悍，赶忙伸出手，把人拽了回来。 “biu~!” 到二楼走廊的许乐，刚想探头观察，结果一发子弹精准的射中了脑袋边上的墙壁，带起的碎石渣滓打的墙壁啪啪作响，如果不是他及时收回脑袋，料想也是会中上一枪。 上边的急呼声，让下面的人也方寸大乱，谁也没想到，命令刚发布完的艾主任行事如此果决，结果以中弹下场。 楼下背着药箱的厂医院来人，在一楼的楼体厅，迅速上演了一番战地止血的操作，抬下来的艾主任气若游丝，指了指楼上，结果胳膊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身体紧靠着广播站对面墙壁的凤凰，现在也不好受，老二不在了，他的后背只能靠自己，眼神不停的得注意着左右，避免楼梯间冲出人来，来个前后包抄，把他包了饺子。 “行，你出来，换她~！” 留给凤凰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不说枪里的子弹，再耗下去，他的精力会消耗过快直到被拖死，为今之计，只能按照李峰说的，他才有逃走的希望。 脱下衣服，露出了纤瘦的身体，还好是夏天，不然李峰就得冻成狗了，为了让外面的人更加相信，李峰甚至鼓了鼓胸膛，把手术刀口更加明显的亮了出来。 开门。 从上到下一条直线的手术刀口，确实和蜈蚣一样，也验证了他确定中过枪，身体还未恢复，看着走出来的李峰，凤凰的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李峰左右看了看，当注意到东边走廊上躺着的两个人，眉头这才皱了一下，刚才外面打的噼里啪啦，惊呼声中，老艾也是中了枪，只是出来怎么没看到他？ 对于他的命令，李峰压根没准备听，吉普车已经到了，证明许乐到了，与他们这些行动粗糙的人员相比，李峰更相信躲在暗处的许乐。 “举起手，转过身，背靠过来~！” “王少，去宣传科办公室，别出来~！”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挺怜香惜玉的啊~！” 凤凰一把箍住李峰的喉咙，枪口直接抵了上去，刚才转身的瞬间，他是看清楚了，李峰确实没有携带其他的武器，此时放开王少后，还不忘对李峰冷嘲热讽。 被放开后的王少，哪里还有力气去宣传科，瘫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刚才血腥的那一幕，已经彻底把她吓傻了。 “她是轧钢厂的一员，那就是我的同志，作为领导，我得保护好手底下的人~！” “闭嘴，走这边~！” 东边楼梯，刚才还有声音，以及脚步的移动，证明还有不少人，他此时只能选择走西边。 挟持着光着膀子的李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到了吉普车旁，面对着二三十把指向自己的枪口，依然面色平淡。 现场，老魏的面色是最难看的，在老艾不在的情况下，他不敢下令，连李峰和敌t一起乱枪打死，他怕自己命令刚下来，刚才上去的许乐，会把第一颗子弹，送到他头上。 “我认得你~！” “你别想给我拉关系，打开车门，我能出去，自然会放过你！” 不耐烦的把胳膊更是用力的箍了箍，这让李峰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凤凰谨慎的注意着四周，手指紧紧的抵在了扳机上，桀骜不驯的目光带着一丝挑衅，仿佛是在嘲讽，这保卫科干事们的无能。 “咳咳，我忘了，你也忘了吧，啊，良友冰室，你点了一杯奶茶~！”(本章完) 648.第648章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自古ct不抬头。 当人的情绪，特别紧张的时候，很少会关注到自己头顶所发生的事情。 身后勒着自己脖子的这位，也是一样，鼻翼沉重的呼吸声，都丝毫不漏的传进了李峰的耳朵里，他的脑袋尽可能的锁在了自己的脖颈处，有没有抬头看，他可太清楚。 举在天上的双手，其中左手缓慢的放了下来，停留在了吉普车的门把手旁，而右手可还是在身后那位的头顶的。 身后的人可能看不见，但李峰可以保证，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许乐，肯定能看见，在场的围拢的人，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随着高举的右手从ok状变成拍照时的“耶”，良友冰室的奶茶的也让身后的人，产生了一丝瞬间的回忆。 “奶茶是什么~？” 当他注意力分散的那一刻，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砰~！” “噗嗤~！” 一颗黄橙橙的子弹，在李峰握拳那一刻，精准的从枪膛中射出，随后准确的命中了凤凰的右手的肩胛骨，.30口径的弹头，虽然穿透力不足，但它的停止作用却强过冲锋枪的，特别是近距离的情况下。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车门打开，一把瓦蓝瓦蓝的格斗匕，瞬间出现李峰的左手。 在身后这位吃痛的瞬间，箍着脖子的左手总算是卸了力气，李峰一个转身，左手倒捏着瓦蓝色的格斗匕直奔凤凰的脖子而去。 如同炙热的餐刀削切到了黄油之中，十几公分长的刀身瞬间湮没在他的脖子右边，速度快到瓦蓝色的刀身只剩下了一条残影，人体最脆弱，防护力最薄弱的地方突然遭受重击。 凤凰手中的武器终于舍得掉落，哪怕是肩胛骨的剧痛，他刚才都没有下意识扔掉武器，但人体一旦抵挡不了混身失去的力气，那注定还是要撒手的。 瞪大的眼珠死死的看着李峰，像是要把他这张脸，永远的记下来，凤凰左手无力的从李峰的脖子处离开，勾成了九十度，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子，身形踉跄的倒退了两步。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如此装13的话语，出自李峰的口里，委实有些不讲武德。 这个老六竟然搞偷袭，凤凰一张一合的嘴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但已经没有力气说了。 刚才，下边汇聚的这么多人，压根没想到，结局反转会来的如此的快，连老魏都张开了嘴巴，一脸震惊。 其实不用他们这些背景板在，人家自己两个人打好配合，就能把这个行动高手，给拿捏的死死的。 “嘶~！” 水龙头的水管破开后是什么样子，现场就是什么样子，随着格斗匕拔了出来，被割开的颈动脉，那不是用手就可以捂住的。 血如井喷，向天空中喷洒数米高，随后四下飞溅，就如同天空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洒，喷洒着凤凰的血条。 瓦蓝的匕首，此时也被染成了鲜红色，一滴滴还带着热气的血液，因为重力作用下，不断向刀尖汇集，最后汇聚成颗颗圆润饱满的红“宝石”坠落在了地面。 “砰，砰~，砰~~！” 胸口再次飞溅出了血，当凤凰的躯体离开了李峰，不用别人招呼，楼下队伍中的两三个人，下意识的对准那个捂着脖子的躯体，果断开了数枪。 “呼，吸，呼~！” 李峰大口喘着粗气，这下甚至连验尸这一步都省去了，56半的子弹威力，估摸着他的后背上，应该是拳头大的洞眼了，加上被割断的颈动脉，这样还能活过来，那就不讲道理了。 一代行动高手，浴火重生涅槃归来的凤凰，就这么葬送在红星轧钢厂这片土地上，也再次验证了那句话。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到死，他的身躯重重的砸落地上，那双眼睛，执着的没有合上。 玩枪的死于刀下，湿鞋的溺于河边，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因为李峰靠的距离最近，脸上，身上，大部分喷出的血液，都落在了他身上，光着膀子身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液，更别提刚才离脸颊最近的肩胛骨了，那叫一个“满面红光”。 “等等，还有人~！” 拿出了吉普车里擦车的毛巾，胡乱的在脸上、身上擦了擦，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显得那么吓人，收拾好后李峰低声的提醒道。 刚才还准备凑上前去，检查尸体的其他保卫干事，赶忙握紧手中的武器，又转身看向了了办公楼。 二楼，东楼梯门口倒下的两个人，终于也迎来了医护人员的抢救，更多的保卫干事，则是一间间办公室，搜查了起来。 李峰弯腰捡起了走廊上，自己那把崭新的m1911，上面刚才扔出来时磕碰的痕迹，让他有些心疼，空拉了两下枪栓，见枪机还能正常撞击，这才重新装上了弹夹。 王少依然盘坐在地面，眼神有些浑浑噩噩的直视前方，直到李峰向她伸出了右手，这个三十些许的小大姐，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扑在李峰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可委屈了，脑门上两个大包，还亲眼目睹了交火时残酷的场面，她现在整个人都六神无主，如果不是李峰，她可能今天，也会死在这条走廊上。 而且还是两次，一次炸药包，一次被人拿枪抵着脑袋，这可都不是一种让人良好的体验，让她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别哭了，还有一个人，需要尽快找出来~！” 自己还光着膀子呢，伸手也只是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别挡着路，哪知道这个大姐，会这么自觉。 “啊，阿嚏~！” 闻着血腥味掺杂着某种劣质的香水味，李峰一个喷嚏打的有些猝不及防。 “是，是采购科的人，我早晨看他们的档案不对，哇~啊啊~稀溜溜~，我们科长也不管，就跑了，跑了~！” 极度委屈的哭声，加上磕磕绊绊的话语，王少半天才讲清楚，那两个人，是从哪个部门混进来的。 跟在李峰身后被堵住的保卫干事们，一听这话，一个二个赶忙急不可耐把两人挤到了墙边，全部朝着采购科那边狂奔而去，只留下紧贴着墙边的这对g男女。 看着众人远去，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王少这才回过神来，瞪大的眼珠子，看着李峰的身材，一时间，竟然出神了，手指头莫名其妙的按在了手术刀口的边上。 “去广播站歇着~！”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再次让全厂的人听见，人事科的孙科长，听到大喇叭中，王少的话，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立马出去，堵住她那张破嘴。 然而，没有然而，采购科的人打开门后，惊慌失措的跟这些荷枪实弹的干事解释着，自己这帮人跟那两人完全没有关系。 采购科王科长随后还精确了指出，剩下那个人是跳窗跑的，他听（看）见的，而且听（看）的可清楚了，用着无比笃定的口吻。(本章完) 649.第649章 坐稳了 弯腰拾起那个包着红绸布的麦克风，把按钮拨动到了关闭，李峰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衬衫，想要直接套进去。 “先洗洗吧，不然沾到血，不容易洗掉了~！” 看着李峰高大挺拔的背影，王少的喉咙动了动，晃了晃脑袋后，手忙脚乱的拿起地上的水瓶，脸盆。 还好，这个年代的水瓶都是实打实的铁疙瘩，又是倚靠在角落里，得以保存，但脸盆就可怜了，盆底摔瘪了一块，表面的搪瓷都磕掉了一大块。 看着盆底残缺的不全的囍字，王少的心跳都加速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水瓶中的水流，都不再像刚才那样丝滑。 “我自己来吧~！” 剩下逃走的那个人，李峰也不准备自己去找了，两个人，已经弄死了一个，剩下那个，怎么着也得活捉了，这方面他的手艺比较糙，这点他承认。 “后背你能擦着么，坐下，让姐来~！” 重新把白衬衫扔回到椅子上，李峰眉头皱了起来，感觉王少的心思，好像不是那么单纯，那种眼神，李峰只在一个叫田小娥的女子那见过。 挺渗人的…… 姐牙齿轻轻咬的下唇，双手把毛巾拧的半干的状态，仔细的擦拭着李峰刚才被溅到身上的血渍，非常的仔细。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你？” 滚滚热气在皮肤上升腾，刚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肌肉，至今还没有放松下来，在碰到热毛巾后，有些烦躁不安颤栗着，仿佛还没从刚才的事件中走出来。 李峰歪了歪脑袋，目光注视着窗外，声音也变的有些沙哑，难得的有些紧张。 “没有任何一个一等功，是轻而易举可以拿到的，……你别瞎坤儿摸，好不好~！” 说完，李峰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梁，介娘们，太放肆了吧，不像个好人呐，真以为自己感觉不到么。 “咕咚~！” 身后一声咽口水的声音，李峰听的可是清清楚楚，顿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怕什么，还怕姐吃了你不成，你们男人呐，就是口……！” 王少刚拍了一下李峰的肩膀，掐了一把扎实的肌肉，话还没有说完，谁知道，广播站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不请自来的，此时也就是许乐了，肩膀上，背着那把m2，顺手推开里面半掩着的房门，就瞅见里面，自己家那位不省心的首.长，双手搭在椅背上，正享受着198服务。 “咳咳~！” 眼中精光一闪，嘴唇都惊讶到厥成了一朵雏菊，许乐赶忙右手握拳，咳嗽了两声，眼神也失去了焦距，叽里咕噜在广播站四处乱看，但就是看不到重点的那种，企图遮掩自己的失态。 “跟那边通知过了？” 李峰丝毫不在意，偏过了脑袋，面无表情的对着许乐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对他的救命之恩，那就是他应该做的，没有丝毫想要感谢的意思。 许乐赶忙站直了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直视广播站的窗外，心头没有一丝被污染后的杂念。 “是，首.长，站长已经派人来了，应该快到了，我去门口接他们一下~！” 说完，许乐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把门带上，撒腿跑路，结果李峰这边，反而轻描淡写的说道。 “等等，干得不错~！” 关上门的最后一刻，许乐看到了李峰，淡定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年轻人咧嘴一笑，取出了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双手抱着脑袋后面，夸张的迈着八字步下楼了。 谁说年轻人不喜欢被人夸，那只有一种可能，只能是那个人的份量不够。 等许乐关上了门，李峰刚才风轻云淡的样子，瞬间消失了，立马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把身后的王少都给挤旁边去了。 一转头功夫，李峰还见着，这小大姐，竟然食指含在唇边，貌似在品尝什么味道，眼神都开始有些迷失了自我，这让李峰还能忍，一把夺过毛巾，自己动手擦了起来。 擦血渍就擦血渍，还搞小动作，要人命了，这tm差点被那个混小子给看到，自己的清白那就不是清白了，当领导就得有领导的样子。 水盆里之前还干干净净，在毛巾落入里面后，血渍碰到热水，瞬间化为丝滑的线条，在盆中游戈，不消一会儿功夫，整个清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姐轻轻遮掩脸颊，反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笑出了鸽鸽的声音，白了李峰一眼，再次夺过了毛巾，直接把李峰抵到了墙边。 “你跟我说说，手术刀口怎么回事，剌这么长，是不是很疼呐~！” 轻咬着嘴唇，王少一把抖开了毛巾，直接盖在了李峰的脸上，一番蹂躏后，还给了他颇为白净的脸蛋，当然，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出去，出去，疼不疼不关你的事，给我出去，一天到晚的，跟个妖精似的~！” 李峰真受不了了，毛巾盖到自己脸上的时候，都差点以为自己变成了小龙女，边上这位反倒成了尹志平，他真的生气了，没有这么办的。 “别动，你说谁是妖精呢？” 重新把毛巾洗干，再次盖在了李峰的脑门上，这一次，倒是没有给他擦拭头发，一根食指轻轻抵在了李峰的鼻尖。 如同猫咪被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某些人此时动弹不得。 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呼出的气体。 俗话说的好啊，历经生死之后，人们反而会更需要释放，释放天性，释放一直隐藏在身体魔鬼，肉身达到极致的解脱，换取灵魂的升华。 …… …… “呕~！” 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小大姐在脸盆边洗着脸，鼻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端着盆走出门外时，跟摧残过“唐伯虎”后，从柴房出来的石榴姐一样。 至于正主，脑袋洗干净了，肯定是下楼啊，此时，调查部的自己人，差不多已经到了。 “这tm的，怎么还没抓到，行不行啊？” 大门口，拿着从门卫室搬出的椅子，李峰难得翘着二郎腿，面色十分坦然，嘴里歪歪扭扭的叼着烟，样子硬气的不得了。 一旁的许乐，坐在台阶那，放在地上的m2斜斜的靠在肩膀上，鼻子轻轻嗅了嗅，狐疑的看了眼十分嚣张的李峰，随后果断打了个喷嚏。 “反正跑不出去，他们抓不到，自然留给我们的人抓~！” 揉了揉鼻子，许乐毫不在意一旁那些保卫干事怒视的眼神，让这些人封锁厂区还可以，搞抓捕，机关楼被抬走的仨人就可以看得出来。(本章完) 650.第650章 老二被捕 红星轧钢厂门外。 公安的挎斗摩托到底是比调查部来的快了许多，可能是这玩意体积小，加速快吧。 不知道是不是看街面上的三蹦子出租车有感而发，他们竟然也引进了数辆，上下漆成了白色，成了派出所多用途的警车。 “滴滴~！” “别摁了，这事儿你们管不了，由相关部门的来管~！” 李峰站在门卫室，等待着自己人的到来，可惜外头这些，并不是自己人。 “你们轧钢厂到底想干什么，那么大的爆炸声，自己能摆的平么？” 看到李峰在传达室窗户口，就是不开大门，公安那边的同志，还以为李峰他们厂想把责任事故自己捂盖子，没好气的指着李峰说道。 “哦，能摆的平的人来了~！” 听着远处数辆吉普车缓缓驶到门口，李峰伸着脑袋瞅了瞅，还听到了吉普车上还有着狗叫声，这才挥手让保卫科的人开门。 “愣着干什么，专业的人都来了，你们tm能抓到么？” 看着调查组带来的保卫科，有些不听使唤，对自己的意见左耳进右耳出，李峰下巴一抬，示意许乐去开的门。 门外的公安同志，看着吉普车缓缓的驶进了轧钢厂，脸色变了变，刚才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结果都不开门，没想到这帮人来了，竟然乖乖开门，怎么着都觉着有些不服，虽然对面牌面挺足的。 “汪，汪，汪~！” 狗叫声在前两辆吉普车中响起，估计是闻着陌生人的气味比较多，此时开始兴奋的犬吠了起来。 好家伙，随着车门打开，四只黑背黄毛的大狼狗从后备箱跳了下来，脖子上的帆布绳子都快绷不住了，满嘴流哈喇子，一脸凶相，这些公安的同志，脸色更青了。 这军犬都用上了，怪不得轧钢厂宁愿等这波人，也不想让他们进来。 主要还是这年头，公安战线是真的穷，资金这块并不充裕，福利待遇还不如大厂的保卫科，也是靠着艰苦奋斗和吃苦耐劳精神，保障了社会治安的稳定。 所以，和处在一线战备的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就比如，军犬他们警队养不起，是真的养不起，只有军区财大气粗，就这，部队都提出了口号，狗班长的伙食要进到狗班长的嘴里…… “zy调查部，京城局行动处，这是我们的证件，这里，我们接手了~！” 车上下来的人明显和公安的同志完全两码事，鼓胀的太阳穴，加上布满老茧的双手，肌肉扎实的胳膊，一看就是擒拿格斗的好手，跟许乐一个味道，直接递出证件后，面无表情的赶人了。 查看完证件后，人家那边才知道怎么回事，公安的同志这下知道，业务超出范围了，互相敬了个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保卫科人员，听到前边几个字，就已经自觉的躲的远远的，没走的都被同伴给拖走了，全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惟独…… “嘬，嘬，嘬~！” “汪，汪~!” 听到熟悉的唤狗声，几只狗班长顿时龇牙咧嘴，还淌着口水，可能是感觉到受到了羞辱，冲着朝他们挑衅的李峰哇哇乱叫，两只前腿一抬，看样子，都想扑过来，费力拉着脖子的人，都一脑门黑线。 毛色亮丽，四肢粗壮，腰背肌肉发达，能养成这品相的黑背德牧，很难得，毕竟肉类正常人都吃不到几两，李峰其实很想rua一rua它们的大脑袋，但是犬班长的眼神比较凶，瞅了瞅后还是决定打消这个想法，这玩意真能咬住人不撒口的。 眼看李峰毫不正经，这个时候还在那调戏狗，许乐面色有些无奈，上前敬了个礼。 “甄处长，敌t目前确定为两人行动小组，当前击毙一人，尚有一人在逃，院墙及时封锁，应该还没有逃出去！” 对于许乐执行的任务，在来的时候，甄荣光已经听上面交代过，没想到，钓鱼竟然真的钓到了，看着一旁正在逗狗的李峰，眼帘微微垂了下来。 看起来挺年轻的，在京城站，李峰可是威名远扬，有些人可能见过，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在他眼里，这怎么看都有些不着调。 “目前轧钢厂因为其他情况，进驻了联合调查组，这些保卫科人员，都是才换不久的，还是需要尽快把人找出来，迟了，我怕从网眼中溜走！” 眼看甄处长，不急着去找人，反而盯着李峰仔细瞅，许乐拍了拍额头，强调了一下时间的紧迫。 “带我过去~！” 一辆辆吉普车，来的人数也到了四五十号人，外加四条狗，在许乐的带领下，往机关楼那边疾驰而去。 只有李峰，步行缀在后边，慢吞吞的跟着，本来还以为郑朝阳会过来，他好倒倒苦水，自己前边还被开膛破肚，回来了还不得安宁，把自己当鱼饵挂鱼钩上，这点可得好好谈谈。 不知道郑朝阳是不是猜出了李峰的想法，人家压根没准备过来，李峰好气嗷~！ 亏得他还这么为自己人着想，有了胜利的果实，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调查部这边，结果，自己还像是劳务派遣的核动力驴，用完就扔的抹布。 到了机关楼下，看到了东边被炸塌的墙壁还有内部，甄处长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右手往前一挥，带来的人就把现场控制住了，保卫科的人看到许乐带来的这些人，也有些发憷，很自觉的让开，完成了从主角到配角的转变。 “这不是李副厂长么？” 闲暇了，李峰这才注意到，东边树底下，还躺着一个，何雨柱正不知道从哪弄的铝饭盒，可劲往他嘴里灌水催吐呢，两人熏的，跟黑鬼似的，关键，味道还很“奇特”。 “我艹，何大厨，你这么狠，那一瓢全灌进去了？” 看着李怀德歪着脑袋不停的呕吐，吐出来的汤汤水水，那叫一个臭不可闻，李峰瞪大了眼珠子，往边上躲了躲，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懊恼的何雨柱。 这孩子，现在有长进了，知道揍过人，还必须救回来！ “不怪我，是他自己喝进去的！” 何大厨抬起头撇了李峰一眼，说话间不提得有多后悔了，唉声叹气自己怎么摊上这种事，认命一般忍受着李副厂长吐出来的污秽脏水，闭上眼咬咬牙又是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李怀德的肚子上。 “呕~！” 灌进去没一会儿的水，再次吐了出来，毫无知觉的李怀德，整个人的身子都颤栗了起来，先是弓成了龙虾状，随后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四肢疯狂乱抖，吐出来的东西，已经清澈了许多，但，可以明显的看到，里面还伴随着红彤彤的鲜血。 “你可别捶了，再捶下去，得要他命了，这是受了内伤~！” 看不出何雨柱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在救人，李怀德被整成这样，堂堂的副厂长，竟然当众喷*，这让李峰于心何忍，这场热闹虽然迟到，但终归没有缺席。 二楼这边。 采购科的窗户口，四条大狼狗在那里扒在窗台使劲嗅着鼻子，性子急的甚至想要跳下去，结果被训导员死死的拉着，最后一起来到了楼后面。 地上还有屁股落地时砸下深坑，李峰这边，不耽误看着李怀德被大柱子送去医院，也不耽误，看着军犬去寻找逃跑的那个。 最后看到狗班长都围着化粪池揭开的盖子那狂吠，李峰这才拍拍屁股重新回到广播站，怪不得这些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玩意，可真能藏。 “问题已经解除，今天发生的事情，请全厂上下所有人等务必保密，相关部门正在加紧调查，事关机密，谁泄露口风，别怪厂里不留情面，一定严肃处理！” 调查部的人走了，带走了一具尸体，一个脏兮兮的“人”。 调查组的留下了，这下，他们应该是走不掉了……(本章完) 651.第651章 李楠挨揍 人物：应到四人，实到四人，开始点名，李峰，李楠，刘茵，李慧。 科目：单个人员学习成绩检查 目的：改正李楠同志的学习作风和学习习惯，为接下来最后学期的冲刺，打好扎实基础，取得优异成绩。 内容：本着实事求是精神，根据李楠同志期末考试成绩，采取物质奖励、口头表扬、默不作声、亦或者该有的成长阶段性教育。 方法：本次训练方法，不限于皮带，笤帚，鸡毛掸子，擀面杖，趁手就行。 时间：六月中下旬。 地点：南锣鼓巷，李家主屋。 …… “哥，哥，别这样吓我，我害怕，今年评语，老师给写的非常好，你不信，你问妈~！” 李家的方桌前，再次出现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阴沉着脸的李峰，目光直视李楠手中捏的皱巴巴成绩单，再三索要无果后，目光开始四处观察，寻找趁手的物件。 至于李楠的面色，可能被哥哥撞破了忽悠老妈在成绩单上签字，稍微有半分尴尬半分紧张，慌里慌张的想把成绩单往身后藏，做着掩耳盗铃的动作。 至于为什么，按照她一贯嘚瑟的性格，加上刚才的表现，李峰首先排除了考的很好的情况，其次，根据她忽悠老妈刘茵签字，也不敢把成绩单给自己看的情况来判断，再次可以排除考的一般。 那剩下的结果，自然就不言而喻了，李峰的心，现在非常的冷，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贩，还要冰冷。 老妈刘茵，抱着孙女慧慧，看着兄妹俩一个跑一个追，转眼小的插翅难飞，面色有些无奈，至于抱着的最小的那位，甚至笑出了声，看着自己爸爸，收拾姑姑，可能在小孩子的世界，是在做老鹰抓小鸡之类的游戏。 “打吧，打吧，哎，你说你，家里日子越来越好过，你的成绩怎么反而越来越下去，这样下去怎么弄，你指望你哥么，你俩没一个给我省心的！” 唉声叹气一番，老妈选择了背过了身子，连逗孩子的心思都没了，眉头紧紧的锁成了一团，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啊，呜呜呜，别打脸~！” 看着老哥找到了趁手的家伙，藤拍被他倒提着，李楠终于怕了，都快急哭了出来，想往母亲那边靠，可能是害怕小的误伤，结果被毫不犹豫的母亲，从床边给推了出来，既然被发现了，当妈的也只能狠心了。 “拿过来~！” 看着递过来的成绩单，暂时冷静的打开，远远的斜瞟了一眼，李峰的嘴角加眼角都开始疯狂抽搐了，长兄如父啊，看到成绩单上边还有着零蛋，李峰感觉“父爱”如山体滑坡一般，胸口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 这按道理说，答题卡在地上正反面踩几脚交上去，也不能还有零蛋吧，也对，现在好像没有答题卡，但这也不是考零蛋的理由吧？ 这妮子的脑袋瓜，到底遗传了谁，僵尸打开后都得摇摇头，失望的原路返回。 “啪，啪，咚~！” “哥，你先别打我啊，听我解释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妹妹的悟性，不在学习上~！” 被藤拍把狠狠的抽了几下，捂着脑袋瓜的李楠，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水雾，委屈的张大了嘴巴，小虎牙上也沾染了口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可能是企图通过辩解，想少挨几下狠的。 李峰看着李楠还嘴硬，本着以德服人的态度，暂时鸣金收兵，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你继续狡辩，来，别说你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 冲着倒楣孩子点了点头，李峰直接把成绩单拍到了桌子上，上了几学期课了，这还是第一见到这玩意，这自觉性，还得到老师好评。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我不是小孩子了~~哇啊啊！” 李峰才不管她是装的，还是装的，这哪怕父亲在，估计也得抽出七匹狼好好教育教育了，真当日子变好了，学习就可以松懈了。 “哭够了没，你还有一分钟时间，我歇好了，你就看我会不会接着揍你就完了~！”转了转胳膊肘，李峰冷笑一声后说道。 “稀溜溜~！” “老师都说了，不一定学习好，就能证明什么，最重要的是人品，他们学习好的，也有素质差的~！” “你还有三十秒~！” 李峰抬起手腕，在表盘上敲了敲，随后拿起藤拍在掌心敲了敲，玉不琢不成器，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是块玉，道理是没错，但不是能考零蛋的理由。 “陈老师说我手脚协调性好，说我身体柔韧性好，学习不好没关系，是一个练舞的好苗子~！” 眼看老哥来真的，李楠往老妈那边缩了缩，怯生生的挽着母亲胳膊，没敢和老哥对视，用着颇为不自信的口吻说道，可能她自己都摸不清楚，陈老师是在安慰她，还是她真的有这个天赋。 “练舞~你？？” 李峰真的是一脸的黑人问号的看着李楠，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难以置信仔仔细细充满质疑的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她这平常疯疯癫癫玩耍时的样子，跟男孩子没多大区别，怎么到了老师嘴里，变成了学舞的好苗子了。 而且，这个时候学舞，要死啊，这和四九入国，有什么区别，后边人家揍的，可比自己这个哥哥来的重多了。 老妈刘茵这边，倒是颇为稀罕的重新审视着自家的姑娘，上下认真打量了起来，实在不行，话剧团，歌剧团，也是一份正经工作，赶集的时候可是每次都有这些人搭台表演的，看的人很多，也是吃公家饭，反正最终都是要嫁人，如果，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 “你站起来~妈看看~~！” 不知不觉，在老哥和老妈两人都并不注意的情况下，上着初中的李楠，真的长大了，学习虽然一塌糊涂，但确实个子长高了，有点小姑娘的样子了。 当然，不是指现在张大嘴巴，委屈巴巴的样子，抹眼泪的时候还是带着点没长大的孩子气。 “不行，想什么呢，正路不走走歪路~！” 手中的藤拍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看老妈都被李楠鬼扯给说动心了，知道后边情况的李峰，虎着脸沉声否定道。 “陈老师说可以啊，她还让我翻跟头给她看呢，我翻的可好了，她说可以先练一年，万一能进舞蹈学校或者戏曲学校呢！” 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家老哥想法，听他毫不犹豫的斩断自己这条路的念想，摇晃着老妈的胳膊，嘴巴都哭扁了，好不容易发掘到身上的优点，奈何老哥不识抬举。 人家艺术生都是从小打熬，她连毕业就剩一年，能学到个屁东西，基础都练不好，就算考上后半路再退学，后边就更别提了，人生的牌注定打的稀烂。 李峰气的牙痒痒，双手掐腰在屋内来回走，这妹妹，怎么就想往这方面发展，要命了，还不好解释原因。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跟我犟~！” “我不，凭什么听你的，我学习不好怪我么，我就要学舞蹈，我不要你管~！” 说完，哭哭啼啼的李楠，直接气呼呼的一把推开了堵路的哥哥，打开门跑了出去。 “不行先听听老师的意见吧，让她先练练，吃吃苦头，她们教书的说的总归会没错，这么大点的丫头，这个年纪出来，能干什么呢？” 老妈深深的叹了口气，女儿确实不是个学习好料子，但做父母的，也不希望子女一点优点都看不到，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不同意，教育成长方面，她可能更相信老师一点吧，总归给孩子一点希望，外加找条出路。(本章完) 652.第652章 文工团 站在许乐的许乐咧着个大嘴，笑的那叫一个忍都忍不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噶起人来，手起刀落的首.长，面对自家这个妹妹的时候，也是头疼的要死。 不巧，这一幕，让一肚子火的李峰，看得个正着。 “去去去，把她给找回来！” 狠狠瞪了许乐一眼，李峰朝着外头指了指，这才转身回了屋内。 “今天还是不去厂里？” 看着儿子出门后，又转身回来，重新抱着孙女的母亲，倒是诧异的问道。 “不去，您今晚带慧慧去我那边住，我晚上住这边~！” 重新拿起成绩单，掏出笔，唰唰在上面签完字，李峰瞅着上面的分数，越看越是叹息。 “厂里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不去上班呐，我看老刘他前边回来，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还有阎解成也是，秦淮茹也是，其他几家，看到我也怪怪的，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把桌上的钥匙放进口袋里，刘茵也没问为什么要去那边房子住，反而关心起轧钢厂的事情来，其他几家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总感觉有事情在合伙瞒着她。 李峰把成绩单塞进李楠的书包里，转身接过嘴里含着手指的慧慧，看着她叽里咕噜的大眼睛，忍不住脑门对着脑门抵在了一起，亲昵转了转，把小家伙逗的很开心。 “我要是犯错误，人就不在这里了，厂里的情况比您想象中的要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而言之，下面的人该上班上班，上边一堆犯了错误的在被查，我呢，躲个清闲，这个时间不合适出现在厂里。” 可不是么，自己分管的业务，就是工会、运输科、驾校，至于纪检监察，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艾主任牺牲了，虽然是意外，但调查组的人多少瞅李峰的目光有些不同，在他们已经魔怔的时候，干嘛去找不痛快。 工人们能吃着免费的冰棍，运输科十几辆车每天有新的运输任务出车，驾校，姜显达他要是也被带去喝茶，李峰肯定率先鼓掌，然后自己再战神归来，重新坐上校长的位置，位置两人轮流坐，那才叫一个长长久久。 三个片区，一个干不干重要性不大，一个会自我内循环，剩下那个，在外头也是响当当的主，他这个副处长，那就是学雷峰，做完好事功成身退，暂时隐居幕后罢了，摇着鹅毛扇，静观轧钢厂里自己掀起的风云变幻。 当然，等许乐提溜着李楠的后脖颈把她揪回来的时候，李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换一身衣服，等下跟我走~！” 面无表情的看了李楠一眼，李峰转身回到了一旁的耳房，也跟着换上了一身的衣服。 六月的气温多少有些热了，一身55军装穿在身上，李峰照镜子的时候，总感觉想风纪扣解开，稍微有点闷得慌。 等瞅见自己哥哥一身军装，扎着武装带出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的小丫头虽然还是委屈巴巴的扁着嘴，但眼睛里的光还是深深的出卖了她。 可能是没听懂哥哥的意思吧，她换了一身布拉吉的小裙子出来，让李峰看的一脑门黑线。 “重新换，你不是想学舞么，换一身能蹦能跳的，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 重新一把给她推回屋内，李峰摘下了脑门上的大檐帽，疯狂的扇了扇风，看了看一旁正偷笑的许乐，指了指自己的皮鞋。 “瞅着乐呵是吧，要不是才擦干净的，非得在你屁股上来一脚！” “哪能呢，首.长，年龄小，不懂事！”许乐紧紧的抿着嘴唇，把笑容憋了回去，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等李楠再次出来的时候，李峰阴沉着脸，许乐开着车，三个人，直奔少年宫而去，距离也不远，就在南锣鼓巷南边，景山公园北边，不消片刻功夫就到了。 要不说还得是正装呢，吉普车配副驾驶的大檐帽，门口的人看也不看，直接放行，进到了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下车后，李峰直接询问了工作人员，人家热情的把他们仨，这个稍微有些奇怪的组合，带到了舞蹈训练的地方。 “看到没有，别人都是从小，就开始打基础，到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登台演出了，你这个年龄想学，已经晚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一群半大的孩子，穿着整洁干净的训练服，接受一个个基础舞蹈动作训练，李峰板着脸，把李楠拽到门边，让她自己看看里面，这玩意，是穷人家的孩子去学的么。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当哥的，你可能看都看不到，接触都接触不到，超出自己这个阶层之外的世界。 为了打消李楠的念想，李峰可真的是煞费苦心，甚至连打击她信心的方法都用了出来，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了么，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哥不让你学，是你错过了最佳的年龄。 “唉~，小同志，话不是这么绝对，这位是？” 刚才的那位同志，此时也并没有离去，听完了李峰的训话，可能是看着李楠有些低落，笑吟吟的过来拍了拍她的胳膊，略带着疑惑的看着这奇怪的兄妹俩。 “我是他妹妹，我，我们老师说我适合练舞，我，我，他就把我带来了~！” 李楠此时说话的时候就有些拘谨了，得知了自己可能错过了练舞的时机，内心深受打击，勉强的笑了笑，可能内心已经在淌眼泪水了。 “同志，孩子，有孩子们的舞蹈，青少年也有青少年的舞蹈，基础很重要，但天赋也很重要，还是能追上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我看你妹妹其实身材挺匀称，部队不是有文工团么，都是像她这般年纪才进去的，甚至还有比她年龄大的，不晚~~！” 不晚！ 不晚！！ 得~，李峰的一番苦心，此时瞬间付之东流，现在是他强颜欢笑了，说来说去，处心积虑的一番劝解，小丑成了他自己了。 倒是李楠，被哥哥打击到体无完肤的信心，忽然好想重新找回来了，甚至，比原先还膨胀了，心底下意识的认为，陈老师说的没错。 “走，去军分区，我就不信，你能吃下这个苦~！” 这下，甚至连衣服都不用换了，本来还想让少年宫的老师让老妹清醒清醒，现在好了，人是清醒了，但清醒过头了，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中校军衔的李峰，好歹是这里的自己人，在这边还做过立功报告，安排个插班生学两天，这点面子还是有的，让里面的老师狠狠的收拾她，就不信这丫头，能坚持下来。(本章完) 653.第653章 竹筒倒豆子 轧钢厂保卫科。 二楼办公室内，屋内已经弥漫着浓浓的烟雾，跟着火了似的。 老魏进去后，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皱着眉头看着烟头堆的满满的烟灰缸，直接先把窗户打开，随着烟雾涌动后飘出窗外，这才感觉鼻腔好受了一点。 “你又没睡觉，一晚上抽了这么多？” 看着躺在沙发上，盯着天板发呆的老严，胡子胡子拉碴，眼珠子眼珠子通红，整个人显得无比颓废，老魏目光中带着一点关切，眼底也有一丝悲怆。 “我能睡得着么，老艾尸骨未寒，我怎么跟他家里人交待，那么困难的时候都走过来了，没想到最终会倒在了这里！” 老严的话语中有着深深的失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多年的战友再次合作，没想到竟然就是生死永别，那个像是兄长一样，每次都会喊着“跟我冲”的人，最终还是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的身份很复杂，轧钢厂的副处长，军分区的预备役中校军官，乃至隐蔽战线也有调查员的身份，三条线全都系在他身上，消失的半年，是因为俘虏跳伞的飞行员，而受到重伤，就是年前沪上军事法庭审判的那位，这一次，是调查部主导的行动方案，他应该是猜到了，也配合了。” 老魏的话语有些唏嘘，这些是接手艾主任工作后，才能知晓的机密档案，他真的没想到，李峰这么年轻，参与的事件，却比很多人的一生，还要精彩，做的，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们做得少。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我能看到的，老艾的牺牲，跟他没有关系，之前谈话的时候，其实已经隐晦的提醒过我们，如果当时早一天离开的话，就不会撞到一起。” 双方都有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调查部抓敌t，考虑到保密问题肯定不会还跟他们通知，只能说业务超出了自身能力，哪怕调查组的人不在，人家两个调查部的人加厂里的自己的保卫科，可能就把事情解决了。 从老魏口中说出的话语，让老严的目光有些迷茫，怪不得，老艾在最后关头，还是冲了出去，哪怕知道有危险，很明显，是想保护老魏刚才口中的那个年轻人。 迷茫之后，还有心痛，特别是真话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这不就等于说，这次是老艾，冲动了。 “老魏，我知道跟他没有关系，可是我们牺牲了两个人啊，还有一个哪怕救回来，人~，也废了！” “只要有斗争，就会有流血，有牺牲，参加g命，早就抱着这个决心，只是我们都活下来了而已，老艾也是去下去看他们了，现在，我们得把他最后的工作做好，他临走前不还是遗憾，没有挖出病根么，那么，我们把病根，给他挖出来！” 老严难过的闭上了眼睛，现在能怎么办，只能按照老魏说的，重振旗鼓，怎么样，也得继续查下去。 站在李峰的角度，人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厂里的职工，发挥了档员牺牲奉献精神，本质上其实和老艾没有区别，在李峰眼里，职工比他重要，在老艾那，李峰比他重要，一环扣一环。 真正的结论，注定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中断的审讯工作，再次如火如荼的展开，这一次，与之前，那就完全不同。 老魏双手抱在怀里，站在窗外，目光冷冷的看着审讯内，被拷在墙角的许大茂，在他接手了老艾的工作后，接到的第一条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把轧钢厂的问题情况，给彻底查清。 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那就是哪怕嘴再硬的人，也得把他的嘴生生撬开，什么叫针扎不进水泼不进，那只是顾忌着一部分人的颜面，现在涉及到的，不光是纪律问题，还有敌我斗z问题，这是不容触碰的红线。 轧钢厂光明正大的混进去敌t，携带了武器还有炸药，这已经不是工作态度问题就可以说的过去了，现在，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我交代，我为了恢复工作，曾经给厂里的领导，送了东西！” 萎靡不振的许大茂，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享受到的待遇，跟之前天差地别，上一次还有椅子坐，这次甚至连椅子都没有了，半蹲不蹲的姿势，可太难受。 “具体给谁，送了什么东西，老实交代清楚~！” 坐在对面审讯桌前的老严，已经不再是负责记录的人员，而是坐在了主审的位置上，看着对面蓬头垢面的许大茂，目光寒冷。 “我们科长，还有处长，还有……副厂长！” 站在窗外，看着许大茂老老实实交代，老魏默不作声的转到了下一个审讯室窗口，现在许大茂招不招重要性相对已经不大了，主要是把老艾没完成的工作给完成下去，完成他的遗愿罢了。 最主要的，还是敌t如何混进厂里，这才是造成老艾牺牲的罪魁祸首，人家调查部布置任务，那是工作，但把坏人能通过正规渠道进入厂里，这就可不是失职能解释的了的。 调查部那边现在还没有追究到厂里，可能是没撬开那个人的嘴，也可能是在给调查组留一个机会。 看着这一审讯室内的中年人，那一脸油滑的样子，光凭外表，老魏就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赫然半蹲着的，是人事科科长孙正义。 “为什么，档案有问题，不立即展开调查，汇报到保卫科？” “人事科在出事的前一晚，有人撬锁进去，我听见动静，在里头生生守了一夜，实在熬不住等到人上班就睡着了，醒来后，王少是说了档案有问题这件事，但我没说不处理，我得先把晚上的发生的事情向上级汇报！” 老孙现在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王少的一句话，让他果断身陷囹圄，谁知道那个疯子拎着粪瓢上去干嘛，不然他不就下去处理了。 “有人撬锁，你发现了，怎么不报保卫科，你心里有什么鬼？” 老魏直接听出了其中的问题，一个人事科长，晚上不回家，睡在科里面，发现问题，办公室的电话是摆设么。 “我，我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跟我真的没关系，那俩人我都没见着，报到也没有来找我……！” “孙正义，我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功夫，这一次，事情有多大，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是管人事的，两个敌t办理了入职手续，你如果不交代出来一个名字，那你，就是第三个！” 面对这位轧钢厂孙科长的狡辩，老魏直接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清醒清醒。 “后勤处长江海涛，他上面是副厂长李怀德，厂里所有人员安排，必须经过他们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只能服从！” 孙正义这下真扛不住了，一个坐牢，一个吃生米，两个选择当中，傻子才选第二个，一旦击碎了他的侥幸心理。 那他，怂的比谁都快。(本章完) 654.第654章 李怀德被抓 机关楼三楼。 后勤处长办公室。 江海涛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脸上的皱纹比之前多了些许，双手摩挲着座椅的两个扶手，目光中有些缅怀，拍了拍椅把之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那些年一直梦寐以求的位置，熬到最后都以为可能会和它无缘了，没想到还是坐上了。 其实就舒适感而言，和以前副处长的位置没多大区别，只是这个位置代表的含权量不同，象征意义强过了实用意义。 从炸药包的引信被启动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位置，将要离他而去了。 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他压不住，李怀德也压不住。 虽然这次的钱，他确实没有收。 后悔是肯定的，如果没有李怀德，在后勤副处长的位置平平安安退下去，也许，结局就比现在好看多了。 但人生肯定没有如果，被蒙蔽了目光后，因为心底的执念，坐上这个位置，就代表着，跟他绑定在了一个马车上。 当孙正义被带走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结局的到来，属于李怀德，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办公桌上的玻璃下面，原本压着的一张张照片，或者报纸减下来的文章，此时全部被抽了出来，桌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干净过，坐到这个位置上后，他的心，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平静过。 最后，他精心挑选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白色的合影，手指哆唆的摸着照片上微笑的脸颊，一滴大彻大悟后的泪水，滴在了上面，随后被他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忐忑、不安，随着他下定了某种决心，拎起办公桌边上的黑色皮包后，他的心，和沉甸甸的皮包一样踏实。 “咚~！” 这间办公室的房门，就这样，被他亲手推开，也亲手关上。 走廊上走动的人员，看到江处长后，都自觉的让开，打起招呼，然而，这次，江处长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平静的下楼，平静的走到了保卫科的楼下。 在孙正义招供的同时，江海涛留恋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轧钢厂大门，当初进厂时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我是后勤处江海涛，我是来交代我犯下的错误~！” …… 被带进保卫科后，可能是因为自首，所以获得的待遇比较良好，并未受到限制戴上手铐，而是给他搬了一张凳子，还倒了一杯水。 直到老魏被通知到后，急忙从审讯室那边过来。 “这个包里，是我就任轧钢厂后勤处处长职位后收到的钱财和贿赂，我分文未动，今天全部上交组织！” “里面有七万三千六百二十八元，金条十五根，房契以及其他……！” 略显吃力的把皮包放在了办公桌上，江海涛面色坦然的拉开了拉链，把里面的钱财，物品，一件件拿了出来，分文别类的摆在了办公桌上。 “这次事件，是我严重违反了单位规定，未按照组织程序进行人事工作安排，也并没有做好仔细检查人员入职档案的工作，导致出现了重大安全问题，我，我错了~！” “但我这次，真的没有收钱~！” 保卫科大办公室内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会看着那个老泪纵横的副处长，絮絮叨叨的忏悔着自己曾经的错误。 “跟我进来吧~！” 长叹了一口气，老魏示意一旁的干事，把证据全部收集起来，这才带着有些步履蹒跚的江海涛，走进了审讯室。 …… 把全部交代出来后，江海涛仿佛卸下了肩膀上那个沉重的担子，双手捧着杯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这些人员，全部是经过你和李怀德的手，进行的岗位安排？” 老魏把誊抄好的名单，递给江海涛后，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让他核对了起来。 “是的，大部分都是通过他的关系，这不是我推卸责任，我自己的姑娘，都是普通的办事员，哎，人呐，活了这一辈子，也就最后这时候犯了这个糊涂！” “开始拿几千块的时候，我睡觉都不安稳，藏在床脚下面，我一晚上都得醒来好多次，梦里也是被抓时的场景，昨晚下定决心后，我反而，反而睡了个好觉。” 苦笑了一下，如释重负的江海涛把自己安排的几个名字，标识了一下，剩下的，可都是李怀德的事儿了。 他不敢赌，李怀德会不会把所有问题都扔到他头上，因为人家有跟脚，有背景，这次如果不是事情闹得太大，他压根也不会来自首。 正因为太大，他真的担不住，调查组有的人在厂医院没救过来，就代表着这事儿没法善了，体面一点，至少不会牵扯到家里，这事情有他的原因，但不多，始作俑者，并不是他。 这也是一个做父亲的，最后能为家里做的事情。 当从审讯室出来的那一刻，江海涛的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然而他的表情却轻松了很多。 轧钢厂在出现了前面的事情后，表面上虽然平静了下来，该干嘛干嘛，但谁都知道，暗潮在底下不断的涌动。 保卫科楼下，其实有各科室派出的各种眼线，比如画板报的，比如在车间门口抽烟的，时时刻刻注意着，看着下一个被带走的是谁。 当看到江处长走进去后，戴上手铐被吉普车送走的时候，那叫一个哗然。 板报也不画了，烟也不抽了，各个脸色一变，都着急忙慌的去通风报信去了，这对很多人来说，那真的是重重的一击，堤坝一旦出现裂痕，就意味着，离溃堤不远了。 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认证，物证，口供之后，老魏这才走回了办公室中，拿起了电话机。 数分钟后，老严带着部分保卫干事，上了吉普车，出了轧钢厂后直接远去，老魏这边，则是亲自带人，去了厂医院。 躺在病床上，数日没怎么吃东西的李怀德，面色十分苍白虚弱，看东西，视线还是比较模糊，这是爆炸冲击波所带来的后遗症，头晕目眩下，思考事情都比较吃力，更别说吃东西了。 走廊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单人病房的房门被推开，老魏带人走了进去。 “李怀德，你被捕了~！”(本章完) 655.第655章 李楠开卷文工团 京城军分区文化工作站。 “注意精气神，收紧~！” “抬腿~！” “注意表情~！” “看齐间距，间距，别泄气~！” 如果说，军分区大院内，充满的是阳刚之气，那李峰走进这个文化工作站的大门，所感受到的，就是一种阴柔。 对，属于一种，无处不在的阴柔之气。 京城军分区属于正师级，在自己的营区大院内，要说最让广大男兵们向往的，恐怕除了卫生队，那就是这儿。 而且，相对卫生队消毒水的味道，这里的汗水，对于荷尔蒙爆表的小战士们，仿佛都是香的…… 站在舞蹈训练课堂的门外，看着里面的文工团舞蹈队，正在里面排练，李峰的目光是直接划过，自家妹妹要是几天就能参加这种的训练，除非祖坟冒青烟了。 本身是夏季，加上舞蹈队训练时的穿着比较单薄，一条条又白又长还直的腿，让跟在李峰屁股后面的许乐，那心情美的，嘴巴抿都抿不住，就差把脸贴到玻璃窗上了。 “你可别在这里给我丢人，不是部队人员，被纠察带走，我可不捞你~！” 李峰撇了撇嘴，看着许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仿佛嫌丢人，往旁边站了站，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刚才还肆无忌惮的许乐，一听到纠察，舔了舔嘴唇，面色稍微收敛了一些，但眼珠子还是跟安了吸铁石似的，目光紧紧的吸附在了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蛋上。 “首.长，我在找李楠，怎么找不见呐~！” 说完许乐，还煞有其事的踮起脚尖，像是四处找人的样子，如果不是没有流哈喇子，李峰真想搂他一个大b兜。 “滚吧，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想到个方法，搞不好能和哪位结下‘善缘’~！” 冷笑一声，李峰眼皮缓缓的往下垂了一点，随后赶忙往李楠那边走去，不过说出的话，还是把许乐的魂给勾走了，一听能认识一个两个，他立马心跳加速了起来。 “夏天，跳舞，出汗，你这一直跟着我，你学到了什么东西？” “我都知道给职工们安排做冰棍，解暑，你不会做，难道还不会买么？” 说完，李峰回了一下头，想对许乐做出失望的表情，都想好了，再配上摇摇头咂咂嘴，好好嘲讽嘲讽这位沸羊羊先生，结果，身后的人已经没影子了。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 总算找了个理由把许乐这个碍眼赶走，李峰隔着窗户，看着李楠在训练大厅的一个拐角里，变换着做着基础的训练。 压腿，下腰，压肩，尽可能的拉开自己的韧带。 每一个动作对于初学者来说，都比较辛苦，与身体的疼痛和不适感做着激烈的对抗，从湿渌渌的鬓角，以及紧咬的下唇，就能看的出来，其实并不轻松。 只是，偶尔目光看向那边正在排练的舞蹈队时，才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羡慕的眼神，随后跟赌气似的，更用力的掰腿，李峰能感觉到，可能疼眼泪水都在眼眶打转。 缓缓摇了摇头，李峰在玻璃窗上敲了敲，随后李楠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老哥，都不知道站在窗外多长时间了。 停下了训练，李楠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窗外的哥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 “这三天，我在想，你会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受不了！” “没想到，你的耐性，比我想象中要好，竟然是我先来找的你！” 是的，李峰真的没想到，挨两下棍子就跑到老妈那哇哇大哭的小丫头，还真能吃下训练的苦，这叫什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揍的还是轻了。。 “哥，训练不累的，很轻松，你看~！” “咵~！” 一个劈叉，小丫头竟然还真下去了，看的他哥有些难以置信，这丫头，吃错药了吧？？ “起来，起来~！” 不耐烦的往上抬了抬手，李峰真的没想到，这丫头嘴这么硬，但想到两年后，搞艺术将要面临什么，觉得还是得趁早断了她的念头，生活，还是要实际一点的。 “楠楠，不是你哥不让你学，你有上进心，这是好事，但是，你哥还是希望，你跟雨水一样，毕业后呢，去纺织厂，或者暖水瓶厂，哪怕不行，酱油厂，找个稳定的班上，跳舞，终归不是咱们这个家庭孩子的出路！”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李楠，还等着老哥夸夸她，没想到等到的是直接往她脑门上敲了一棒槌，还是狠狠那种，顿时笑意收敛了起来，从地上爬了起来。 “哥，是你说的，要看看我的能耐……” 小丫头低着头，她这几天真的很努力，很想证明自己，没有她哥说的那么糟糕，但没想到，才三天，他就忍不了了。。 “嘘~，休息十五分钟~！” 训练大厅内，响起了哨子声，李峰的目光故作吸引了过去，他也不忍心看着老妹被自己打击到体无完肤。 要说千禧年后，这孩子要学舞，他就是送外卖挣钱，也会支持，但当下，确实不是艺术生发光发热的时候，外面的那些剧团，有几个，能等十来年的。 “有奶油，还有水果的~！” 买完雪糕的许乐不知道从哪又钻了回来，好像压根没看出闹矛盾的兄妹俩，一人手里塞了一支，随后屁颠颠的往舞蹈队那边跑了过去。 不论是负责训练的舞蹈老师，还是舞蹈队一个个女孩子，他倒是一个不落。 “辛苦了辛苦了！” 休息中的女娃们，或是羞涩，或是大大方方，拿起了冰棍后，一个二个，都好奇的看着那边兄妹俩发生的事儿。 年轻，帅气，军衔，小楠哥哥，一等功，各种无形的标签让这些姑娘们的眼神，若有若无的从李楠身上，转移到她哥哥身上。 那许乐，这时候，就成了中间人一样的存在，虽然大家都是陌生人，但不知不觉间，也就熟稔了起来。 “李楠不错，这几天很用功，晚上别人都休息了，她还会自己来加练~！” 舞蹈老师姓冯，比李峰还稍大两岁，但军衔上则是比他是低很多，文工团，虽然是团，但军分区的文工团也就二三十号人，最大的团长，也仅是少校。 对于这个一等功的获得者，在军分区都属于名人的存在，冯老师也并没有因为军衔而露怯，反而也是有着好奇，吃完许乐的冰棍后，可能是看低着脑袋的李楠情绪比较低迷，走过来安慰道。 “冯队长，这几天辛苦了你了~！” “嗨，这算什么辛苦，有你妹妹在，她们训练比我多喊几嗓子都有用~！” 这是怎么了，学校里摆烂，文工团开始内卷，自家老妹被当成了鲶鱼了么，好家伙，可真的是好家伙。(本章完) 656.第656章 文工团可不好进 “李中校，相信你也看的出来，她真的很努力，文艺兵也是兵，起到宣传革命精神，活跃部队的氛围，加强军民的交流和联系，提高凝聚力和战斗力的作用。” “我不知道同样是部队出来的你，为什么对她学习舞蹈有这么大的偏见，我前天晚上巡查岗哨的时候，看刚来的她还在辛苦的练习白天教的动作，经过这几天观察，能看的出来，她可能不是在和你赌气，而是真的太想向你证明自己了，过度的关心和干涉，反而可能会伤害到她！” 文工团的园中，两个人并排的缓步走着，进行着像是老师与家长的一番谈话，主要是冯队长在说，而李峰，在听。 而且听完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经过短短交流，李峰忽然，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 因为她常年住校，而自己是替代了她的哥哥，可以说是半路结为的兄妹，这只有他自己清楚，她的兴趣爱好，朋友同学，这些，好像确实都没有和自己聊过。 李峰有带过妹妹的经验么，这个确实没有。 再加上很久见不到一次，反而可能是真的下意识的忽略了她，没有谈心，没有了解，没有兄妹之间的关心和爱护，相反的是，自己的存在，更像一个严格古板的家长。 这个哥哥当的，可能有些不负责任了，一味的用着严肃的面孔吓唬她，反而让她不敢和自己敞开心扉，惟一一次想要为了“自由”反抗，结果被自己毫不留情打击到内心。 这是李峰第一次被人指出了问题，有些局促，又有些无奈的搓了搓鼻梁。 原来吃饱吃好后，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还是得考虑到，不能一味的强势打压，这只会让她更压抑。 可能在农村，一家四五个孩子，大人们没有闲心考虑这些，但在城里长大的她，面对不管不问不疼自己的哥哥，心里也有怨言吧？ “哎，对不起，冯老师，我确实身上存在问题，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和她确实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沟通过了！” “我并不是对文艺兵，或者文艺工作者有着偏见，而是我的家庭，工人农民的思想有些根深蒂固，在我看来的出路，是踏踏实实学习，毕业后正常找个班上，但是确实忽略到了她的感受。” 这可能也是正常当哥哥的想法，努力的让妹妹避开危险的边缘，每个哥哥看到靠近妹妹的黄毛、纹身、紧身裤、豆豆鞋应该是都忍不住捏紧拳头的。 冯老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峰的这个解释，也是比较合理，正常人的眼见，总归有局限性，但李楠的努力，她看的见，也不忍心这样一位活泼好动的苗子，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 “你说的是大部分女孩子毕业后的出路，但也可以做适当调整，社会在进步，我们的思想也得进步，子弟兵和普通人还是有着对文艺的需求，哪怕是选择了舞蹈，也不一定以后就是这份工作！” 对于李楠的未来，李峰其实并没有做过明显的规划，只是李楠提了一嘴舞蹈，李峰下意识的否决而已，听到冯老师的提醒，是不是真的该为她考虑考虑。 文艺兵，其实应该也可以，外面的局势波涛汹涌，但大院内部，貌似并没有多大影响，最多，也就是二十年后的大裁员了，裁就裁了吧，那时候也松绑了。 有一个在部队的还立了一等功的哥哥，相信，也没有人会去怎么欺负她。 “这个时候啊，你最好还是去给她道个歉~，剩下的，交给我！” 看着李峰这么容易被说通，冯老师也颇为开心，看了看手腕上手表的时间，转过身，朝着大厅内抬了抬下巴。 “不要有太大压力，这次是老哥武断了，跟你道个歉，学好学不好都没关系，既然来了，那就听老师话，剩下的我来解决！” 看着小丫头还是有些拘束，李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瓜，用着难得柔和的口吻说道。 刚才还有些担心的李楠，瞬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里，终于有了光。 “真的~！”李楠的眼眸闪闪发光，欢呼雀跃的拍着手掌蹦了起来。 “那还有假，我同意你学舞蹈，不信就拉勾，冯队长可也是夸你了嗷，但不要骄傲，没想到我们李家竟然有可能会出个艺术家，明儿我就去老爸坟上放挂鞭炮，把这个好事跟他聊聊~！” 说着，李峰刮了刮李楠的鼻子，小拇手指头伸了出来，李楠这下是彻底相信了，脸上像是绽放的朵，小虎牙又情不自禁的露了出来，和好大哥拉了一个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小狗，略略略~~！” 说完，李楠蹦蹦跳跳的开心的跑回了排练大厅，嘴巴都快呲到耳后根了，之前回去的脚步如果是沉重，现在是真的轻快。 “李楠，李楠，你哥好好哦，这么大了还跟你拉勾，他答应你什么了~？” 这边前脚回去，后脚一群比她大上许多的师姐们，就凑上去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那是，谁让他是我哥，他答应让我留在这跟冯老师学舞，冯老师最好了，谢谢冯老师~！” “嘘，时间到，下面排练《洗衣歌》，李楠回自己位置上，拉跨四十分钟，注意观察学习她们的动作~！” 随着一声哨音，李峰和许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又走出了这个“盘丝洞”。 为什么说是盘丝洞，就从许乐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多少就能看的出来，一路三回头，李峰的脚尖很想踹人，这世界哪有一见钟情，这小子笃定见色起意。 “什么情况，看上哪个了？” “报告，没有~！” “那个，首长，冯老师是不是单身？” “你为了她一个人，买那么多冰棍，你可真是大暖男啊！” …… “文工团，文工团，许乐，我听说女兵名额是不是不多！” 想到这里，李峰就有些头疼，正常人参军入伍的流程，脑袋里倒是清清楚楚，但文艺兵，按照几十年后的说法，好像都是特招的吧，这块他是真不了解。 “嘿嘿，首.长，您看看咱俩现在身上的衣服，我也没去当过兵呐，不过听说~~~好像不好进~！” “不过，咱们前面不是抓了俩大鱼么，这事儿，郑局打招呼，应该，应该没多大问题！” 许乐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子一转，脑袋里瞬间亮了个灯泡，馊主意说来就来，别说，可行性很大。 李中校听完后冷笑一声，手背掸了掸肩膀上的肩章，食指用力的往地面指了指，铁骨铮铮的说道。 “我今天就是饿死，死这里，从这跳下去，我也不会去求他！”(本章完) 657.第657章 上头来人 “唰唰~！” “一百，一百一，一百二！” 军官宿舍楼中，如果有人紧贴着一扇房门的话，能听到如上细细梭梭的数钱声。 从锁眼看进去，能看到单人宿舍里，正对着房门的对面，就是宿舍明亮的窗户，窗前办公桌后，挂着两毛二的肩章的外套，此时被披在了椅背上。 坐在椅子上的人，此时正低着脑袋，摇头晃脑的，一把漆黑色的m1911，被放在桌边，桌角上，还趴着一块带着油渍的抹布。 一看就是这家伙是刚刚做完了保养，整个宿舍内，弥漫着一股使人上头的枪油味夹杂着香烟味。 “叮铃铃，叮铃铃~！” 刚才还在数数津贴数的不亦乐乎的李峰，瞬间被桌上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扰了，面色有些不渝，是谁打扰了他的雅兴，他就跟谁翻脸。 看着刚领回来的钞票，李峰把嘴巴中叼着的还未抽完的香烟，放在了烟灰缸上，该省省该，白壳专供烟，可不多见啊。 “歪，谁啊~！” 话筒夹在肩膀上，李峰把刚才还没数完的钱往桌中间拢了拢，接起了电话，语气丝毫不客气。 “听说，你现在本事大的很，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不管了？” 电话那头深沉的声音，让李峰听着忍不禁有些翻起了白眼，好家伙，躲到军分区都能找到是吧，显示自个牛掰呗。 有本事继续缩着，别找自己呐！ “哈哈，瞧您说的，郑站长，我的郑局呦，现在身份不是暴露了，轧钢厂因为我您看已经被炸了一次，我要是还装做啥事没有发生，继续过去上班，不是给咱们厂增加安全隐患么，军分区多安全，我不信他们还能光明正大进来弄死我！” “再说，去年征兵，不是都提前了么，我好歹也是人武部一员，领着军饷也得帮他们减减负担，意愿参军入伍的有志青年越来越多，也得有人把把关呐，厂里的事儿，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牵连他们！” 理由冠冕堂皇，对不对，既然李峰选择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反正厂里现在哪怕头都打烂了，那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该抓抓该判判。 说到兴起，李峰又拿起烟灰缸上的专供烟抽了两口，心情那叫一个美滋滋，怼老郑的机会可不常有，这下把电话那头的郑朝阳，都给听的眉头直抽抽。 “行，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回去了，人事局的档案，我马上让他们送过来，你明天来站里报道，我这边也安全的很！” 李峰会扯犊子，郑朝阳他就不会了么，那这几十年真活狗身上去了。 既然这小子耍嘴皮子，他就水顺推周把李峰这小子给拉进京城站里头，别让他在外面晃荡祸害别人，你不是不想来么，送上门的借口焉有不用的道理。 这让李峰没办法接话了，咂了咂嘴，刚才还香喷喷的专供烟转瞬也不香了，一想到过去后，整天猜测郑朝阳的鬼心思，指不定哪天又得卖了他，瞬间感觉这个世界无趣的很。 “就放过我吧，人家已经发出了江湖追杀令，我想清闲清闲，陪陪孩子、陪陪家人，我现在都做不到，我妹刚到这青春叛逆期，我妈管不了，我还得管她，你就这么忍心么？” 唉声叹气了一番，李峰赶忙大倒苦水，该怂的时候还是果断认怂，玩命的活，过完瘾就算了，真当职业来干一辈子，家还要不要了。 “别废话，赶紧回去，下午组织部还有你们厂的直属部门都会派人过去，需要找你谈话的时候，影子都找不到，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你可真涨能耐了！” 这番话那就有意思了，李峰挠了挠下巴，嘴角微微有点带起了一点弧度，自觉的屏蔽了后面吐槽的话语，组织部门要找自己谈话，能谈的是什么呢，还加上了直属部门。 “嘶~！” “这是，站里对我受过伤，流过血的奖励？” 眼看还能听见老郑的呼吸声，李峰带着一丢丢试探性的问到，钱，他想要，升职，哪个男人他不想要。 为什么张麻子要师爷要强调强调再强调，惊喜tm的是什么。 因为一百八十万可不一定是银子。 “你觉得依仗着调查部，你就可以原地升天了？” “看您说的，我就算是个厂档委，也只是刚进去的，前面还有五六个人呢，找我谈话，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又没有犯错误！” 不给来点实在的，回去听招呼，再把烂摊子收拾起来，到时候再空降几个下来，颐气指使，这让李峰还怎么玩对不对，生产队的驴，也不是核动力的。 “哐当~！” 没等李峰吐槽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挂了，这话忒伤人，表面上含蓄的说厂里的事儿，但实际上，李峰在指着老郑鼻子喷呢，他岂能听不出来。 发泄了一番情绪，到底是年轻人，眼角又恢复眉飞色舞，李峰赶忙把嘴巴里的烟屁股给摁进了烟灰缸里，拿起椅背上的军装，就着急忙慌的往身上套。 “许乐，走，打道回府~！” “回，回哪，回家么，李楠不带着？” “带什么带，走，回鹅城，谈判去！” 看着李峰边往袖子里伸胳膊，许乐一把拿起门后的车钥匙，紧跟着李峰，着急忙慌的往停车场跑去。 …… 维修科的师傅们，正加班加点，修复破损的地方。 看着这一幕，李峰不禁摇了摇头。 机关楼东边的废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豁口的地方还是参差不齐，跟猛兽张大的嘴巴似的，一根根钢管支撑柱看起来就像牙齿，哪怕修好后，估计也没几个敢去东边办公的了。 靠近东边墙壁有裂缝的办公室，也全部清空了出来，几个科室出现了挤一个办公室的情况，但还是比较空，因为很多人员，要么下去干活，要么被带走了。 给窗户换着玻璃的师傅们，看到李副处长回来，都会放下手中的活，主动打个招呼。 事件虽然发生的突然，但人家李副处长好歹是支棱了起来，在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做出的事情也让职工们打心底尊重这个年轻人。(本章完) 658.第658章 给领导画饼 看见李副处长坦然上楼。 楼下忙活的职工们，不知道是休息休息还是想闲聊，一个二个在其中那位掏出香烟后，全部钻到了墙角，开始了私聊。 “听说了没，李副厂长也被带走了，三车间的大黑驴，可是瞅见了那天晚上下班后，一辆车带走了！” 恭恭敬敬上好烟，殷勤的滑着了火柴，其他在没消息的，都着急的看着得意扬扬的那人，眼巴巴看能不能抠出来更多。 “啧，嘶，感情我在厂医院听到的是真的，病床上就直接上了铐子！” 另一位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低声说道。 “你那都老黄历了，何止是上铐子，脚上都穿镣子了，开始还想反抗，嚷嚷着要打电话，直接被人一个手刀~！” “咔，立马就晕着抬走了~！” 另一位舔了舔嘴角，撸了一下衣袖，表演了一番当时的情景，仿佛人真在现场似的。 其他几个赶忙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他们厂里的副厂长呐，比杨厂长带走时还严实。 “是不是跟，那边……有关？” 没及时吃到瓜的，到现在才知道事情大条的，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指了指机关楼的东边，随后赶忙闭上了嘴。 “你以为呢，真死人了，东楼梯二楼那躺了仨，俩没救回来，第三个人也废了，厂医院里的大夫都说了，人虽然活着但以后也站不起来了，最主要，最主要的，是那个什么劳什子调查组的组长也死了！” “当时地面全是血，还有楼下，那喷的到处都是，你看那边墙上，还没洗干净呢，就算是副厂长，到了这时候，该栽也得栽咯！” 刚才那位在厂医院有关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心，有些讳莫如深的低声说道。 其他几位此时面色也不好看了，厂里死了人，还就是他们这些人干活的地方，想想就有些渗人，赶紧把香烟多抽了两口。 “可真狠呐，这，这李副处长到底怎么了，这敌t要千方百计进来杀他？” “你tm不会是那躲进来的第三个吧，问这些干嘛？”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旁边的几位赶忙闪到了一边，忌讳的看着那位提问的工友。 “别，别瞎说，这会要人命的~！”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 一群人嘻嘻哈哈，聊着比较禁忌的话题，副厂长诶，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那可就是顶了天了。 “不过，咱哥几个，长点心，接下来厂里肯定出大问题，这李副处长消失了这么些天，今天回来，肯定有事儿，他这人，没的说，厂里的风气，是该治治了！” “怎么说？” “清退呗，那个大龅牙的好日子到头了，你们呐，别听他瞎指挥了，有这个关系那个关系的，接下来谁有关系谁死，机关的那帮人，肯定倒大霉，咱们走着瞧吧！” 说完，刚才的几个人，看着从大门方向开过来的小轿车，赶忙一个眼色，瞬间做了鸟兽散。 两辆漆黑色的伏尔加牌轿车，在行驶到机关楼东楼的时候，速度瞬间放慢了下来，车内的人员，虽然没有做出指指点点的动作，但目光却毫无意外全部看向了被炸出的废墟。 在前面的头车停下后，后面的那辆也并排停靠在了一起，下车后的几位，明显的往栋楼这边徘徊了一圈，上楼时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最前面的两位，其中之一，如果李峰下楼迎接的话，肯定是会认出来，赫然是那位大领导和他家中见过的陈秘书。 “哼，耻辱，真的是耻辱，能把这么大威力的炸药带进厂里，要是机器锅炉受损，把他们毙了都算轻的！” “老刘，这次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咱们呐，也得举一反三，对于其他厂的安全，也得重视起来了，防微杜渐呐！” 跟大领导并排的中年人，面色也是十分沉重不苟言笑，右手在半空挥动了一下，凝重的说道。 “部里已经下发了通知，里里外外都得要重视，明甫，你不用给我留面子，干部的廉洁自律，还是要狠抓，在这一块，我们确实没做好，让你们操心了。” 大领导的话，让身旁这位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是调查组切实查清，人证物证具在，真的很难想象，这其中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 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这可是涉及到数十万财物，数百工作岗位，何止是肆无忌惮，简直是无法无天，没想到小小的轧钢厂，能捅出破天的窟窿，不光轧钢厂上级部门他们没做好，他们何尝也不是没做好相关工作呐。 一行人步行至顶楼，直至厂档委会议室的门前，这才停下了脚步。 可能是因为气场太强，所有看到的机关的干部们，一个个装聋作哑，赶忙朝自己的科室里跑去，做起了缩头乌龟。 会议室中，刚才还在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的李峰，看着推门而入的一行人，迟钝片刻后，瞬间开始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 “大领导~！” 李峰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谁会来，乍然见面，没想到会是他。 大领导看到会议室中的李峰，刚才板着的脸色，稍微好看了许多，面前这位年轻的小伙子，至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次的事情虽然，因为他而起，但后面的事情，他却没有掺杂在其中，对他来说，真的是烂泥巴塘里，挖出了一段白藕。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领导，这次，我这给大家添麻烦了！” 面对不认识的人，但能跟刘老板走一起的，料想也不是等闲之辈，李峰认怂认的贼快，不管怎么样，先老实认错，再看看要不要挨板子，这总没有问题了。 “小同志，你先说说你犯了什么错？” 在秘书搬开凳子坐下后，那位中年人双手合十，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审视的目光看着李峰。 仿佛一道锐利的光线，与他对视的了两三秒的李峰，全身上下非常紧张，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似的，被看的透透的。 颇有些架不住这样深邃而沉静的眼神，李峰把脑袋不自然的转向了大领导，他只是客套话，哪里知道，对面其中一位，竟然，当真了。 “不用看我，我也想好好听听你说说，你错……” “你这画的是什么，潜艇~~？” 大领导脸上缓缓有了笑容，走到李峰的身边，刚准备拍拍这个小机灵鬼的肩膀，结果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桌面上的图纸吸引了过去。 一脸愕然的中断了自己的问题。(本章完) 659.第659章 这个饼 得摊大一点 屋内，极致的安静。 甚至连大口呼吸声，都静不可闻。 “你们忙好后就出去~！” 看到李峰的眼神，在自家陈秘书，还有明莆带来的秘书身上打了个转，大领导瞬间不就猜出了李峰的想法，明显兴致被提高了一丢丢，眼底深处的好奇的意味反而更为浓厚。 两位秘书本来在为自己领导各自倒好水后，都找好他们的位置准备坐下了，结果没想到谈话还没开始，记录的工作倒是要交出去了。 不过作为秘书，第一点，不该问的时候，肯定不会问，既然领导发话，那就执行就可以了。 陈秘书无需多言，从包中掏出了携带的笔和本子，放到刘老板坐在的位置上，瞥了李峰一眼后，率先走了出去，另一位也在犹豫片刻后，收到了自家老大的眼神，也立马有学有样，静静的呆在了走廊上。 看着两位领导，坐在自己对面，目光直视着自己，跟审讯犯人似的，看的李峰稍微有点紧张，鸡皮疙瘩开始在皮肤上浮现。 “哈哈，乔副b长，这小子错在哪里，我们先放一边，我倒是对他的这副涂鸦的图纸，倒是比较着急~！” 都让自己秘书出去了，这位乔老板，自然猜到了刘老板对李峰的话作好奇，加上老刘的称呼从明甫，变更成了职位称呼，那代表着，他要询问的事情，不是私人间的，而是代表着官方正式的询问。 现在，连乔老板，对李峰这位年轻人，都愈发的好奇了起来，毕竟，看过他的资料后，多年组织工作经验，一眼就能看出，升级太快了。 “这番图纸的来源，说来时间非常的漫长，漫长到可以追溯到第二次国际性战争！” 李峰正襟危坐，后背挺直，双手轻轻的放在了膝盖上，目光有些虚无，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中。 “潜艇，是那次战争开始出现在世人眼前，表现非常的亮眼，不论是对于运输船，还是战舰，一旦确定目标击毁率非常高，可以说是海军发展史上性价比最高的武器之一，投入小，威力大！” 说到此处，大领导刘老板则是点了点头，像是在赞同了李峰的判断，打开了钢笔帽，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世界武器的发展，作为工业部门的领导，肯定不只关注于民用，军事国防工业，新式武器，都在他的工作范围。 李峰的这一番话，可能已经给他带来了相应的启发，毕竟，他之前就是从事军事工业，在这条线上起来的。 “我入伍前，其实就非常好奇，潜艇到底是什么，入伍后，也考虑过，他到底是如何进入水中还可以自由的下沉，上浮，对于他的构造，非常的想了解，积极的查阅资料！” “最后一直到这里，都没有放下这个念想，处于不断的探索中。”李峰笑着竖起了指头，指了指地面。 “我们新国家成立了，我们需要面临着漫长的海岸线，却只能望海兴叹，因为我们没有战舰，不论是护卫，驱逐，巡洋，甚至战列和航母，土地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海洋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当前形势下，新国家海军最终的出路，我认为可以放置在潜艇上。” 说到此处，李峰则是站起身，把墙壁上悬挂着的地图取了下来，右手抚摸在地图右边，那片深蓝色的海域上，眼神中有的，只有痛心和之后的越发坚定。 “战舰制造难度高，资金需求就是无底洞一般，俗话说一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才能建成海军，加上我们的工业基础，都分布在漫长的海岸线边上，哪怕是东北部的重工业基地，也是同样的情况，现实逼迫我们，必须把防御线筑立在海岸线之外。” “三线建设规划，是把现如今沿海以及东北工业基地在西南内陆省分进行复制建造，目的也是如此，一旦进入战争状态，当原本的工业基地遭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大毁灭性损伤时，还有备份的工业基地，保留住工业基础，进行二次反击。” “这个时间，注定会很漫长，想要完整的复制下来，资金投入至少需要一千亿到两千亿之间，甚至可能连两千亿都不够！” “时间，资金，我们都很欠缺，在和大象打了一架后，时间反而会越发紧张，某些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复制成功，那中间我们就需要用最极致的武器，拓展沿海东北工业城市的战略纵深，把它们从身处未来的一线，变成二线，乃至三线。” 手掌侧立成刀，第一刀劈在沿海岸线边上，第二刀则是往外延伸，第三刀甚至劈在了地图之外。 随后两只手平托了起来，一只手表示时间，一只手代表资金，最后两只手同时重重的砸落在了地图上。 这番规划，造成的后果就是，全国上下所有人，继续得勒紧裤腰带，经济运转则是依然保持剪刀差，以牺牲农业为代价，重复建造现有的工业。 沉重的负担，让地里刨食的农民，继续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努力输血弥补第二个工业基础。 在度过漫长的压力之后，一转眼，后面才发现工厂太多了，但分配下来的任务却少了，最后三线建设出的厂房机器，很多就地封存，重复的工业基础，反倒成了新国家身上新的负担。 农业，最终扛不住了。 这是特定情况下的无奈举措，因为孱弱，因为技术，因为战略弹道导弹核潜艇，三位一体的核打击并没有探索到。 甚至连核武，都还在襁褓之中，最顶尖的国防科技，歪果仁甚至连消息都不会露出一丝一毫，自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采用最保险的方法。 “这就是一个小小潜艇，能带来的作用，只要拥有能发射导弹，拥有了二次反击能力，哪怕这里打烂了，我们能也可以给对手，进行同样的破坏，形成威慑力，三线建设，就可以尽量复制重要的工业，而不用全盘复制，减少巨额资金的投入，进行工业的产业升级。” 这一番站在国际局势的角度，剖析三线建设的由来，并能计算出耗费的资金，让两位大领导，都瞠目结舌了起来。 当然，他们不会表现出来，到了他们的位置，哪怕是再大的惊讶，都依然能让他们面色如水，只是，目光中闪烁出的，却是对这位小同志，极致的欣赏。 这些东西，下面人不知道，哪怕到杨厂长的位置，也没有办法了解到其中的真正原因，但李峰却能和盘托出，这种战略意识，战略眼光，战略判断，和他年龄相比，说出去都骇人听闻。 能研究出相关对策，那就是在黑暗中指明前行方向的灯塔。 “海洋如此之大，以现有的技术，搜寻不过来的，它就像一个刺客，只要配上锋利的剑，我们就可以置身不败之地，真的站起来了！”(本章完) 660.第660章 有了腿便有了路 弹道导弹核潜艇和攻击核潜艇的区别就是前者为战略武器，核威慑，提前上马的好处，则会拥有了底气。 这一切是李峰穿越者的优势，知识，眼见这才是他所拥有的优势，站在前世互联网的肩膀上，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李峰不过是食人牙侩，只是，对面的两人并不知晓罢了。 “我们厂，很多年没有引进新式机床，没有引进大型工业设备，相信其他厂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因为整个资金总数就在那里，盘子就这么大，但工业不光要求的是数量，质量也非常重要！” “军事技术在不断进步中，我们本身工学基础薄弱，工业质量还是需要及时加强，研究新式的坦克，飞机，火炮，战舰，对钢材强度，加工零件的精度，越来越高！” 说完李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军装，说到底，所才有了现在对于工业产业升级的急切。 干工业口的，特别是主管部门，都知道，摊子铺的再大，总归会有极限的那天，但工业技术的进步，却是永无止境的，没想到一个驾驶员出神的李峰，短时间内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你才是红星轧钢厂的后勤处副处长，你想的这些，我听着也很有道理，但是，你不会觉得离你太遥远了么？” 乔老板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老刘，眼看他还在本子上记录着三人之间的谈话，沉声问道。 “轧钢厂虽然是民用厂，但我也有着雄心壮志，把他带领走向另一个方向，虽然我们没有沿海城市的海洋资源，但先天优势，却是可以成立新型钢材料研究实验室，潜艇的制造，最重要的一环，也就是承压的外壳！” 饼画的差不多了，李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轧钢厂未来的规划发展，目的是什么，那不就是拿到相应的管理权，职位升不升，不重要，但厂子里，不能有别人的掣肘，这点很重要。 这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话语，让乔老板都整无语了，嗯，饼画的很大，他听着都有些心潮澎湃，结果转了一圈回来后，饼还是饼，画饼的人，朝他们先伸手了。 不亚于直接很坦然的告诉两人，我太想进步了。 李峰也没办法，郑朝阳那边一点口风都不透露，怎么看来都像是想把账欠着，这一次厂里灰尘都被清扫干净，轧钢厂成为了一张白纸，自己不抓住机会，难不成等张怀德，刘怀德在重蹈覆辙。 “我不了解我们当前的原子试验到了什么阶段，但，原子武器固然重要，能把原子武器送到对方地盘附近的运载工具，更重要，只要拥有远程投送的能力，谁都会掂量掂量，这就是我想要研究潜艇想法的由来。” 面对乔老板闭口不知声，李峰又放了个大卫星，要知道原子武器，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非常，非常避讳的话题。 属于高度保密的那种，一般人很难了解到这些。 连刘老板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钢笔，目光怪异的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年轻人，说的太深了，到这里他必须打住了，不能下笔再记录下去了。 和乔老板对视了一眼，看着他已经皱起来的眉头，大领导推了推眼镜腿，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峰。 “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你跟谁说过？” “您俩别这么严肃，呼~，很难猜么，厂子里有相关记录，高级别工人、工程师在那段时间抽调一空，直接渺无音讯，过年去别人家慰问，连家属都不知晓去向，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过，只是自己的猜测，别人家有的，我们也得有！” 李峰深呼了一口气，缓解缓解一下氛围，刚才对面两位领导，表情一旦严肃起来，整间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结到了一起，不得不说，平常都是收敛起了身上的威慑，一旦对某件事严厉起来，呼吸都感觉停滞了。 解释很合理，两个人的表情都稍微一松，刘老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峰，歪着脑袋好像想彻底研究研究，这小子就这么能耐，从一点点细节，就能得出结论。 “还是那句话，原子武器是一条腿，投送原子武器的装备，是另一条腿，两条齐了，才可以走路，我现在，很想为这片土地接上另一条腿。” 黄老爷有生之年不知道被抬高到这种高度，会不会受宠若惊，想到此处李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底子薄，突破飞机航程的技术难度非常大，导弹的远距离投送，能查到外面的相关报导也只有一千公里左右，以我们当前的，唯独运载导弹的潜艇，反正在水面下面，根据实际需要设计大小，在投送距离不够的情况下，那就通过运载工具把距离无限拉近！” “轧钢厂，有信心在完成上级下达的生产任务之外，建立相应的钢材实验室，我手上有趁手的材料研究人员，想让他试试，但我一直没有权限，他的情况，比较复杂！” 刘老板这下都有些呆了，一个炸弹接一个炸弹，你才二十几岁，手上就有这么专业的研究人员了，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峰，不会就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吧？？ “你说说，要是他确实对研究有用，我们也许能帮你解决呢？” 乔老板双手环抱，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用着异常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今天本身就是关于轧钢厂的谈话，没想到主要的还没询问，倒是他先说出了这些让两人都比较感兴趣的事情。 从档案上看出人物的性格么，看不出，档案毕竟只是一张纸而已，只有面对面进行交流，才能看出对方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这也是谈话的必要性。 “他是我们厂学校小学老师的父亲，西洋普林斯大学，材料科学硕士！” 冉老师的父亲，李峰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和自己谈论过一个售价一块九毛九的玩具潜艇，从那之后，就对潜艇有了想法，海洋里的幽灵刺客。 动力方面抛开一遍，武器系统抛开一边，在没有制作出能抵抗水压的高强度钢情况下，这些连实验都没办法实验。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工业里最基础的材料学，特殊的材质进行复杂的融合，达到1+1=100的奇妙效果。 耐压防腐蚀外壳技术只要攻破，剩下的都是小事，大不了动力系统差一点开慢一点，噪音大一点，武器系统差一点，人家装8枚，16枚，24枚，咱不行对半砍，导弹先塞进去，解决有到无的问题。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这玩意的用处，反正是用来吓人的，不选高难度的水下发射，选择简单点的水面发射，哪怕定向水面发射，他外人也很难分得清，只知道，咱们有了。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本章完) 661.第661章 是金子总归会发光 谈话最终还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 相关内容的话题，他们结束后总会寻找相应部门，来验证李峰话中的可行性，答应是不可能当场答应下来。 毕竟，任何事情，都需要开会讨论，领导点头，他们俩，最多，也只能算是李峰的上上级领导，涉及到全盘规划，那他们还是会议室中靠桌尾的存在。 “李峰同志，对于轧钢厂近期发生的事情，请问你告诉我，你之前了解么？” “没关系，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把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和盘托出，这次的问题很严重啊……” 乔老板代表的是组织，刘老板代表的是轧钢厂上级部门，厂里面出现了巨额的贪污受贿问题，而且最主要的是后勤机关里面，一塌糊涂，只能说是一塌糊涂，涉及人员部门众多，就差一网打净了。 李峰毕竟也是后勤处副处长，厂档委之一，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没有牵扯其中，但上面肯定也想知道，这小子，当时清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儿。 “我和李怀德同志曾经发生过工作方面的矛盾，因为厂家属楼建好后迟迟不分配，厂里职工人心浮动，家属楼是他的带领下盖了起来，默认分房分房工作的也是他。当天，职工们在门口汇聚，他还是无法拿出分房名单，最后场面急剧恶化下去，我担心出事，是立刻通过工会的代表大会，成立了职工分房委员会，让职工自己选择出需要分房子的人员。” 李怀德被抓，李峰能说跟他关系好么，那肯定不会啊，两人本身关系就是非常差，厂里很多人都知晓，毕竟幸运的人都是亲眼目睹过，李峰多次跟他倒反天罡，他也打压过一段时间李峰，两人可以说有来有往，关系绝对算不上好哥俩。 听着李峰的话，两人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倒是乔老板一边记录，一边特意看了李峰一眼，这一眼，则是带上了一丝笑意，仿佛在鼓励李峰，对，没错，照着这种继续说。 “工会？” “我当时是工会副主席，他是工会主席，当天拿不出名单，我就觉得很纳闷，拿不出也可以交待一下，什么时候能给出，出于工作和人心，我在大门口苦口婆心沟通半天，然而，没用，这就让我感觉他有些脱离群众，并没有把职工呼声放在心上，当时他还不让那些职工们进厂呢，差点出大问题！” 厂里的问题。 这个问题回答也是要选择一种巧妙的方式，直接回应知道或者不知道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哪怕是消失了半年，确实有其他事，但回来后，要还是没有自己的敏感性，那自己的管理能力，肯定是有问题的。 “当时为什么没有上报？” “我当时只是一个科长，用的是广大基层职工的呼声，罢免了他的工会主席职位，随后就受到了，可以说是报复，我其实是有想法的，在和警备区的来人沟通后，想过要动用民兵力量，但后面就被停职再升职后，直接被选中出了趟公差！” 说到这里，李峰开启了倒苦水的模式，自己那时候只是个小小的科长，他是副厂长，只能任由他搓扁捏圆，这些是工作方面的冲突矛盾，也可以说是俩人政见冲突，如果自己因为这些去反应他，那是不是有些没来由恶意揣摩上级的领导。 看着两人没有丝毫反应，也没有尝试追问自己出的什么公差，看样子，已经知晓了，李峰也就无需多言。 “中间他一直想借机插手我主抓的驾校，以及运输科，当时我没想那么多，直到近来，我回来后才发现，机关的人员过多，已经达到了十分臃肿的边缘，我甚至亲自批评过宣传科，人员过多却工作懈怠，因此事再次与李怀德发生了矛盾冲突，被他形容，手伸的太长！” “可能是因为我的坚持拒绝，平安驾校，运输科，以及工会方面，并没有人事通知，安排增加工作人员的做法，对于这些，我真的是非常不赞同的，机关的工作更多是事务性的，不需要那么多办事员，多出的岗位，给我的话，我更愿意把给到基层一线车间，特殊工种，以及专业性更高的研究人员。” 诉说完两人之间的矛盾，表达出自己和他是两路人，加上李峰对前面潜艇的看法和见解，更突出两者的不同， 该展现的时候展现，把自身工作亮点展现出来，干工作，不能埋头干，还得抬头看，成绩不能给别人，不同流合污的同时还能把自己的分管收拾的清清爽爽，这就是领导的艺术，能力，什么是能力，它是要能让人看见的。 “嗯，你是不是忽略了另一位？” 刘老板面色有些不苟言笑，话语中的意思，你小子差不多行了，出了事儿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另一位有没有问题，你闭口不谈了么？ 厂里是不是只有一个李怀德可以让你讲？ “杨厂长这边，我对他是尊重的，是他给了我表现的机会，我和他关系尚好，但工作中对相同问题难免也有不同的看法，相处时间长了后，感觉他的管理方式过于柔和，但总体上还是我对他还是支持的，个人革m思想还是值得我学习的！” 杨厂长工作作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刘老板想让李峰拉他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工作能力上，李峰在这时候肯定得持否定态度，厂里出那么大的事儿，他毕竟是厂长，是第一负责人，李怀德的肆无忌惮和他工作的妥协肯定有关系。 连李峰这个没啥用的副处长，现在都被拉着盘问半天，更何况是他，这个责任是推不掉的，但大致还是捞了一把，能力是能力，作风是作风，实事求是人家作风没问题，况且，之前对自己确实不错。 “对于自己的分管业务，经历过此事你还有什么打算！” 刘老板这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已经表情稍微轻松了一点，甚至有空闲端起前面的水杯喝了起来，这次提问的是乔老板，看来也是最后的问题了。 “干部的l洁问题，是一个长期性的问题，需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和反f做着斗争，缺乏岗位，可以采取面向社会公示，采取笔试，面试，择优录取，持证上岗，哪怕职位高，也不能随意干涉人事部门的工作！” 这一块，谁都没办法彻底解决好，哪怕是面前的两人，李峰也只能按照标准答案做题，不管说的再好，某些事情，他现在的职位，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人心，是最难以用条条框框约束的。 “对下一步分管业务的工作安排呢？” “下一步工作安排的话，运输科继续做好本职工作，工会积极协解决调职工们反应的问题，平安驾校这块，在教学车辆不足的情况下，我准备和部队方面积极协调，卡车毕竟是部队的主要运输工具，驾校则可以做好预备入伍人员的车辆提前培训工作，减轻司训大队的教学负担。” 一直说到嘴巴都开始干了，这次的问话才得以结束。 上面知道了李峰的想法，了解到他的各项素质，能力，李峰也趁此机会，表达了自己的对本职工作，以及未来轧钢厂大方向的规划安排。 具体结果如何，他尽力了。 没有伞的孩子，下雨天只能拼尽全力的往前跑……(本章完) 662.第662章 许大茂的临别 “许大茂，许大茂，你害我啊~！” “你把我给害死了啊~！” 蒙着眼睛被从保卫科带出的的许大茂，双手双脚，被拷的严严实实，本就早该被移送的他，因为迟迟没有招供，直到现在才终于得以跨出保卫科的门。 厂里的流言飞语，终于让秦淮茹听到，原来他们是晚上在转移犯人，抱着一丝希望，苦苦守候的她，终于等到了许大茂被带上车子的这一天。 当看到鞋拔子的脸那一刻，秦淮茹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面，她生命中第二个男人，好像，又没有得到好下场。 “那个，领导，领导，让我跟她说句话吧，求求你！” “领导，让我跟她说句话吧，我虽然干了坏事，她是我媳妇，求求你们让我跟她说句话吧！” 两条胳膊被夹住的许大茂，到底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听着秦淮茹的痛呼声，终归是戳中了他的心。 两位小战士对视了一眼，脸色颇为不耐烦，这种转移走的，已经确定犯了法，不吃生米，也是得送去吃沙子的，哪里还会给他留个机会，直接推推搡搡的要把他送上卡车。 “算了，听听他们说什么吧，两分钟时间！” 终归是二楼的老魏，听到了楼下这对半路夫妻，呜呼哀嚎，打开了窗户玻璃，跟两位负责押送的小战士说道。 “怀茹，我，我对不起你，哎，我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唉~~！！” 被蒙着眼睛的许大茂，摇晃着脑袋，辨别着发出哭泣的声的方向，难得渣男在临别前，终归回头是岸。 “许大茂，你这样被带走，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嫁给你，可是全院人都知道，你这让我怎么办呐，呜呜呜~！” 不远处的吉普车边，李峰刚准备打开车门，结果也看到了这对凄男怨女碰面时的场面，那当然是选择把车门关上啦，这时候不看热闹，看什么？ 不知怎么的，李峰满脑子，见到秦寡妇凄怨的样子，都是刘嘉铃躺在床上，把玩着手指头的同时一脸妩媚的说出口的那句话。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一个不管县长是谁，只想当县长夫人，结果碰上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师爷，感情投资失败，啧啧，又双叕要变成寡妇了。 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终归还是走到这一步，。 “精彩，很tm精彩~！” 什么叫女性慕强，慕强只是一个委婉替代另一个已经消失的词语，因为那个不好听，所以得消失，怪来怪去不就是傍大款么…… 这个想抄近路的寡妇，此时看起来很寒颤，不停的拍打着许大茂的肩膀，哭的那叫一个梨带雨，然而人家小战士可不会给好脸色，时间到后，依然还是把许大茂给拽上了后车厢里。 傍来傍去，大款没傍到，还是鸡飞蛋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知道贾东旭在天之灵，见着这一幕，会不会气到揭开棺材板。 等人员装的差不多后，后车斗板往上一掀，直接远去，可能这辈子，再难回到这里。 陆陆续续上去的，有李峰认识的，也有认识李峰的，还有李峰没认出来的，不少几个打着哆嗦，估计还以为直接送去靶场的，当初话说的越好听的，越会来事的，反而这个时候不吭声了。 可惜李怀德早就被带走了，此人性质太恶劣了，不过对于李峰来说，等于是看了一幕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荒诞戏剧。 一直处于羁押状态的杨厂长，在车辆远去后，也将将被放了出来。 夏季的夜色，晚的比较迟，手指一边摩擦着手腕上的拷出的勒痕迹，面色有些迷茫，看着不远处注视着保卫科这里的李峰，双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见到的，竟然会是你！”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黯然失色，这些天，看来是遭老罪了，当初身材壮硕的一个汉子，现在也是瘦了许多，下巴的胡茬都长出来很长。 李峰本来都转身上车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好奇的看了一场苦情剧，顺带竟然还等到了杨厂长被释放这一幕。 “呵呵，抽一根？” 掏出了口袋里的白盒专供烟，李峰磕出了两支，一人分了一支后，靠在一车间的侧墙边，毫无形象的蹲了下来。 “为民那时候找过我，嫂子在家很急，我让他把名单交给了保卫科！” “名单？” “车间里被安排进去的小鱼小虾！” “咳咳，该交，该交啊~！” 杨厂长面色有些怅然，目光看着关押了自己快一个月的保卫科，当了这么多年的厂子，他哪里能想到，就是保卫科这栋楼，自己差点竟然走不出来啊！ 这一个月的记忆，太过深刻，再回首，真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苍白的脸色，比在电视剧中赶下去扫地时，还要不堪，可惜李峰不是大厨，没带生米，也没带小酒，不能和何大厨一样，让杨厂长痛快一下。 这次事件，接二连三，他虽然放出来了，那是因为他干净，没有掺杂到其中，但奈何，他毕竟是轧钢厂第一书记。 虽然现在放出来，但不意味着他什么责任都没有，下面管理的一塌糊涂，本身也是失职的一种，不论是处分还是其他，后续肯定会有相应处分。 剧中被罚下来扫地，是时代的洪流，他没有任何办法，但厂子里管理成这幅样子，他是有办法的改变的，当初顶着鱼死网破的话，把情况汇报上去，也许他自己还能摘出来。 现在，没有也许，厂子还是那个厂子，但与一个月之前，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失落，可能会有吧，这个厂就像他一步步看着养大的孩子，到今天这个地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不是李峰的出现，轧钢厂将会在另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剧中李怀德，终归也会逃过了制裁，留下的，只剩下一片烂摊子，那时候的轧钢厂真的也就废了，等待的也就是破产改革这一条路，哪怕最后他杨厂长回来后，也无力回天了。 现在是有了阵痛，但毒疮却是已经剜去了，在洪流到来之前，终归会缓慢恢复，杨厂长知道，李峰也知道。 香烟，总会燃尽。 随着年轻人坐上吉普车远去，杨厂长则是到了车棚，拍了拍自行车座位上的灰尘，轧钢厂也像是完成了新老交接的仪式，在傍晚，焕发了新的生机。 一位年轻人，继承了老一辈无c阶级gm家的思想理念，继续沿着前人开辟出的道路，向前奋力而行。(本章完) 663.第663章 刘岚踏进四合院 许大茂家的事儿，最终，在院子里也是被当成了笑话看。 毕竟打小，在街坊邻居里，许大茂就是不受待见的主儿，谁家或多或少都念道过，还孩子，长大非得捅娄子，早晚关笆篱子，现在，一语成箴。 当天抄出来的钱、物品可都是明晃晃摆在桌面上的，可是让这院子里整天算计着针头线脑的人家，都大开了眼界。 人家易中海八级工攒了一辈子，还不如许家偷偷摸摸搞钱，来的多，这让人如何能接受的了。 每次看到在众人面前，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秦淮茹，大家都会心底暗暗一笑。 这寡妇投资失败，全院可都知道她差一点点，就真的跟着许家翻身了，真的是差一点，都难以想象，许大茂要是没被抓，凭借着丰厚的家底，贾家哪怕跟着喝一口汤，那往后的日子也远远超过院子里其他家庭。 院子里的人心很复杂，没事干的妇女们希望自家能比过别人家，每家每户的暗暗较着劲，就像刘海中和阎埠贵家关系。 但真当别人家比自己家现实里要强的时候，而且超出很多的时候，大家也就认命了，那就想方设法看看他们家能不能帮衬到自己家，比如易中海和院子里其他家的关系。 可是如果超出太多太多，比以往的地主老财家还要肥的时候，那反而会成了院子里那些人同仇敌忾的存在。 许家的作死，大家拍手称快，本来名声就不好，你家还这么有钱，别人家存款在千位数的时候，你都到了万位数，一个院子加起来都顶不到你家，那被抓，就注定会成为了一段大家永远不会忘记的笑料。 人性如此，连带着贾家，都让人越发瞧不起，秦淮茹的日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过，私下里，早已不知道被人描绘成什么样的存在。 手里拿着蒲扇的老阎同志，穿着个破了洞的背心，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中院，看着秦淮茹闷头洗衣服，撇了撇嘴，随后目光又转移到中院主屋里的何家。 此时，里面爆炒肉片的刺啦声，别提多吸引人了。 “这傻柱，今儿，我看怎么带了个女同志回来了？” 老阎的喃喃自语，让一旁洗衣服的秦淮茹，胳膊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后更是用力洗了起来，仿佛要把衣服，在搓衣板上给揉烂，好发泄着不明而来的情绪。 “怎么着，你们家阎解成都快结婚了，我们家柱子，就活该单着么？” 从易中海家走出来的何大清，现在是丝毫没有避讳了，三大妈不知从哪听到，外头有人传他已经和一大妈领了证。 别说，至少在个人形象上，何大清比阎埠贵讲究多了，背心配上短袖衬衫加咔叽布裤子，老京城布鞋，看起来就正式，跟退休老干部似的，与穿着破洞衬衫，大裤衩，配着个黄色塑料拖鞋的老阎这一比，确实显得年轻了许多。 “哪能呢，看你说的，老何，这，这，柱子相亲，咱们可不得重视一下，我那里还有二两小酒，要不，今晚一块喝一个庆祝庆祝~~！” 阎埠贵把蒲扇背在了身后，腆着脸，脖子还朝前抻了抻，把厚脸皮的功夫，可是用到了家，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哎呦，二大爷，您那二两小酒，我这可受用不起，今儿，这饭菜，有主顾了！” 手中拿着个煤钳的何雨柱，正好从屋内出来换煤，应该是听见了老阎的自告奋勇，在窗台下面夹了一块后，手指点了点阎老二，表情别提多猥琐了。 阎埠贵倒是也不气恼，表情自然已经是修炼到家，也回敬了何雨柱一指头，露出了男同志都懂的蜜汁微笑，都是过来人，他岂能看不懂何雨柱猴急猴急的样子。 “得，有了对象，就把二大爷给忘咯，柱子，左右二大爷心里也少了一桩事，年龄也到了，早点结婚，二大爷等着吃你的酒席~！” 外边人的谈话，让屋内的刘岚有些坐立不安，此时出去解释也不好，不出去，又等于是在默认什么，虽然人是来了，但女性的矜持，又不想听这些风言风语。 “嗨，都是柱子同事，需要聊一些工作方面的，这傻柱升了后厨班长，总归要拉近拉近同志关系！” 关键时候，还是何大清，这小老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算是给自家儿子，还有屋里面有些坐立不安的刘岚，双方都留了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家伙好，每个月里外里得多两块钱呢~！” 这种打马虎眼的话，老阎可不会信，耳朵里听听就好，只是升了后厨班长这消息，让阎埠贵的小母狗眼，又开始叽里咕噜转了起来，甭说，心里肯定又开始打起了算盘珠子。 许大茂的好处是没了，他这，估计估摸着，得想着法，从别处，找补回来。 “哐当~！” 不知道中院里的这几个人说话聊天，犯着秦淮茹什么事儿了，这好家伙，搓衣板把洗衣盆撞的哐哐作响，倒是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你要是怨气，你别朝我家盆撒气，是我老太婆让你嫁的么，自己鬼迷心窍，好好贾家的媳妇不当，跑到许家，这下好了，白丢了身子，还丢了人~！” 屋内，贾张氏阴恻恻的声音，让中院几个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贪图许大茂家钱财的，其实又何止秦淮茹一个呢，贾张氏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这婆媳俩，其实谁也说不上谁的不是，只能说是一丘之貉。 只是秦淮茹太过着急，如果迟上一天，搞不好既拿了好处还把自己摘出去，现在二婚的名头，属实不好听，还得忍着这个恶婆婆的气。 阎埠贵可没打算掺和贾家的事儿，这玩意，本身就掰扯不清楚，贾张氏也不是讲理的主，很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您说什么呢，我有怨气也是您气的，钱都给您拿去了，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您身子倒是养好了，棒梗学费我都交不起！” 说完，秦淮茹衣服都不洗了，直接往盆里一摔，抹起了眼泪，往何雨柱家的菜窖跑去，她自问，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贾家仨孩子，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儿。 哭哭啼啼的声音，屋内的何雨柱肯定是听见了，只是他现在听而不闻，而是殷勤的给刘岚递着筷子。 “吃，不关咱们的事儿，这猪肉票，现在可不好弄~！”(本章完) 664.第664章 何雨柱成香饽饽了 刘岚捏着手中的筷子，看着满桌的菜，撩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又看向了门外。 刚才门口明明有吵架的声音，何雨柱连提一下的心思也没有，作为女人，她冥冥之中感觉可能有点问题，但她也没有主动提问，反而聊起了不相关的事儿。 “刚才进来时，我看李峰的车在门口，要不，把他也请过来，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他~！” 刚从斗柜拿出酒盅倒盖着的酒瓶的何雨柱，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眼睛就眨了眨，脸偏向了一边。 面色明显带着犹豫，砸了咂嘴之后，何雨柱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那个什么，嗯，他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再说，人家副处长一个月工资多少，哪里会看上我做的一桌普普通通的菜！” 尴尬的笑了笑，何雨柱还是把屁股粘在了凳子上，找李峰，关键是自己把他喊过来跟他聊什么呢，没什么可聊的，人家是什么，官，还是厂里不小的官，找那个不自在干嘛。 刘岚可就聪明多了，看何雨柱这番遮遮掩掩的样子，总感觉这个院子，情况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按道理，院里出了这么大的领导，还这么年轻，巴结还来不及，去问一声，也没什么。 和李峰的关系，让何雨柱怎么说呢，两人确实没有什么矛盾，但让他就跟那位低头，他的傲气，也不允许他跪下。 “那你也不想想，以后呐？” “他这个年纪就到了副处，以后，肯定还是要进步的，这次的事情，挺过去，他在厂里，也是一个大人物了，现成的条件，多少也能照应到你，就甘心当一个后厨班长啊~！” 刘岚性格貌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娇嗔的拍打了一下何大厨的肩膀，把倒扣的酒盅翻在桌上，亲自给柱子倒上了酒，面色十分自然，自然到仿佛是曾经的昨天，在给李怀德倒酒似的。 这下说到问题的关键，何雨柱真没想那么多，他和刘岚正好相反，看起来心细如发，然而实际上对有些事情，却是大大咧咧，挠了挠头发，何大厨意兴阑珊的说道。 “当厨子有什么不好，我现在每月三十一块钱，今年炊事员再升一级，就三十五块五，加上两块钱班长补助，三十七块五，不少了吧？” 夹了一粒裹着盐霜的生米，何雨柱扔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慢慢品味着其中的焦香，仿佛没有听懂刘岚话中的深意，只感觉到了这个工资，差不行了。 工资这东西，主要看跟谁比，李峰那肯定比不了，但跟二大爷比，那肯定是绰绰有余，那要是秦淮茹，那更是快抵两个她了，怎么着，你倒还嫌我少了。 瞥了一眼刘岚，默不作声的何雨柱，端起了酒盅，一口抿了下去，嗓子火辣辣的，心也是火辣辣的。 不说你跟李怀德的事情，单就你自己，可也是寡妇，那时候没自己罩着，早就不知道被排挤成什么样了，自己一个没成婚的大小伙子，你可就偷着乐吧，还嫌弃上了。 看着何雨柱脸色一板，刘岚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搂何雨柱腰上的软肉掐了一下，然后把凳子他身边靠了靠，近到两个人胳膊肘都能碰到胳膊肘。 “哎，哎，你干嘛~！” “德性~！” “我要是嫌弃你，我还找会你，在后厨这么长时间，我还不了解你，整个后厨，还有谁比你更好！” 看着何雨柱揉着腰，身子还往旁边后倾，刘岚给了他一记白眼，娇滴滴的作势要打何雨柱，这才让他身子坐直了回来。 “我知道，后厨就你人最好，我也是没办法，拖家带口的，三孩子都指着我，我不能丢下这份工作，丢了工作，我一家三口都得饿死，他是副厂长啊，我能怎么办！” 刘岚的表情凄苦无比，一把夺过了何雨柱的酒盅，给自己也满上一杯，一点不带犹豫，一口闷了。 “当初，胖子那么欺负我，也只有你帮我说句话，但你也有你的顾忌，我也是没办法才仰仗他！” 说到后面，凄楚的声音逐渐降低，随后，竟然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抽泣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把何雨柱耸的不会了。 “啧，嘶~！” “岚姐，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刚才还以为你嫌我呢~！” 说到这里，对李怀德的那一丝介怀，此时也不翼而飞，手掌敲噼啪响，哄女人他要是会，他也不能单到现在了，惟一跟女人有过亲.热，也就只有刘岚了，大姑娘他倒是喜欢没错，但人家不让他碰呐。 “柱子，我让你找李峰，不是说嫌弃你，你跟他一个院子，俩人从小一块长大，有他在，厂里有个照应，官不官的，我也不指着你，但咱俩在一起，不能给别人留闲话是吧！” 抹了抹眼睛里的泪水，刘岚一脸深情的握住了何雨柱的手，这直接的样子，让他三尺身躯猛然一震。 “在一起，在一起~！” 这货，现在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了。 本质上的刘岚，其实和秦淮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想着把孩子拉扯大，一个通过男人，另一个也通过男人，但两者的区别是。 刘岚知道找高位的，手中有权力的，默默的从里面捞取好处，比米面粮油这些，要实在多了。 秦寡妇，则是一心扑到了钱里面，说不上两者谁段位更高，但玩弄人心的手段，全都是无师自通。 特别是拿捏男性心理，这可能是她们特有的一种隐藏着的与生自来的一种天赋，只有丈夫死后，才会激活这个天赋。 “那个，你是，真的想跟我过咯？” 问到这一句话时，何雨柱声线有些颤抖，兀自拿起酒盅，倒了一杯后慢慢品了起来，目光都没敢与其对视，直到斜视的目光看到刘岚脸颊微醺红润，这才想起，这酒盅，之前她还用过。 “家里的仨孩子都比较乖，你要是担心，改跟你姓都没关系，但是，你别嫌弃我，也别嫌弃他们，好不好~！” 双手紧紧的攥着何雨柱带着老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刘岚幽幽的问道，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像一只无路可走的幼兽。 “哐当~！” “何叔，小当想吃肉~！” “傻叔，我妈没做饭，我好饿~！”(本章完) 665.第665章 这TM跟甄嬛传似的 面对不轻自来的俩孩子，加上表情都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何雨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秦淮茹那头跟许大茂好上了，他当初何尝不是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为什么跟秦姐一刀两断，可不就是吃他的，喝他的，拿他的，结果跟死对头闷得儿蜜了。 不求你秦淮茹知恩图报，但求你别背后攮自己一刀。 结果。 因为想换房子，咔，上来就一刀。 这一刀，还正好噶在了何雨柱的腰子上，自己连动手动脚机会都不怎么给的秦姐，一回头俩人，咔，钻一个被窝了。 俩孩子再可爱又怎么样，许大茂被抓走，哪怕被枪毙又能怎么样，这要是离婚证没办的话，说是许家孩子也不过份，自己再喜欢，那也是别人家的崽。 这拐弯抹角跟许大茂一掺和上，俩孩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眼了。 主要还是何大厨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心气，秦淮茹选择了许大茂，就是在变相在承认自己，哪哪都比不了许大茂，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原因。 他可能知道，他可能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但他不会承认这个想法。 “棒梗，带你妹妹回去，何叔，今儿有重要的工作要谈，等会，有吃剩的，再说~！” 难得，剧中面对秦淮茹始终没有硬气起来的何雨柱，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面对俩孩子，也板着脸赶人了。 老肩巨滑的刘岚，瞬间感觉就有些不对劲了，看着门口两个还在执著，不肯离去的孩子，身子往右边的桌上一支，笑吟吟的看着何雨柱，笑容里，满是深意。 “何叔，让小当吃一口好不好，我真的好饿~！” 还没桌子高的小当，到底是比她哥来的都人精，小小年纪，何叔何叔，怪不得是三孩子当中最会讨这个傻爸的稀罕的。 小当还拉了哥哥袖子两下，然而他哥到底比她高大多了，压根拉不住，还往带着前走了两步。 “傻叔，您之前不还给我们家送饭菜么，怎么就不送了，你这吃好喝好，我们家还饿着呢！” 很难相信，这么大点孩子，已经会气势汹汹的质问了，说出来的话，让刘岚眉头一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也压根没有阻止的意思。 大的看着满桌子菜，拼命咽着口水，小的则是可劲嗅着鼻子，屋内的饭菜香味，让这个小的也非常心动。 “哥，不能喊傻叔，妈说了，要叫何叔~，你再说傻叔，我就不认你这个哥哥了！” 刚想拍筷子的何雨柱，瞬间心肠又软了下去，刚才棒梗质问他的时候，可真的气坏了，但小当掏心窝的话，又让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和许大茂的事，牵扯到孩子，到底是不是明智的做法。 “他们懂什么呐~！” “岚姐，我这人性子，是比较喜欢小孩的，不论是谁家的，这都是邻居家的，可能他妈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做饭，要不，我给他们夹两筷子？” 纠结了半天，眼看棒梗都跃跃欲试想要伸手了，何雨柱赶忙阻止了，直接上手抓，可就太难看了，犹豫片刻后，看向了刘岚。 他的意思，实际内心里，给孩子夹两筷子，不碍事，但说出口的话，是想表达出对孩子的喜欢，把问题给了刘岚做主。 你不是担心我对你家孩子不好么，正好，一方面证明自己确实不会拿孩子当外人，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刘岚会怎么处理。 “哎呀，两筷子的事情，你还问我，你才是这个家里当家的啊！” 倚在右边，似醉非醉的刘岚，脸颊微微带着淡淡的红晕，矫揉造作的扭了一下腰肢，站起身拿着碗，就跟女主人似的就夹了一碗，笑吟吟的交到了小当手里，还煞有其事的搓了搓孩子的脑袋。 不得不说，话说的漂亮，事儿做的也到位，顾忌了何雨柱面子，还顺势捧了他，顺带呢，也小小的打击了一下棒梗，没有成为女主人，但做出的事情，嫣然已经像一个女主人该做的。 “去吧，你俩分着吃，棒梗照顾着点妹妹，回去你妈回来~！” 说完，何雨柱不由分说把俩小的给推出了门外。 不论是刘岚，还是小当，至少两个该给面子，都给了，何雨柱心还是舒坦的，至于棒梗，张口傻叔，闭口傻叔，他难道没火气，在女同志面前，何雨柱也是要面子的主儿。 “俩孩子，小的越来越懂事，大的反而没小的机灵！” 转过身，何雨柱重新在凳子上坐下，面对座位明显往边上移了一点的刘岚，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柱子，能看到你对孩子好，姐也放心，改明儿，你也去我那坐坐，常孩子们做做饭，先熟悉熟悉，我那时候带回去的饭盒，他们可是跟小猪似的，争着抢着吃，还说比我做的好吃呢！” 何雨柱之前和秦淮茹模糊不清，刘岚是知晓的，寡妇，对单身男同志，特别是大龄的，多多少少也会关注，现在人家孩子上门讨食，她也给面子了。 但，你自己要清楚，那俩是谁家的孩子，自己这边，又是谁家的孩子，这也是她不动声色拉开距离的原因，饭盒给别人的事情可以不提，当做过去，你自己以后得摆正你的位置。 自家孩子管成什么样，刘岚心里清楚，俩孩子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而入，好赖话都不走，就冲这，刘岚心底对秦淮茹有些看低了。 “这没问题，厂里的大锅饭能吃出什么好吃不好吃，要想好吃，就得这样单独做的，事情过去了，你就看着，红白席面，该找我还是得找我，以后不会让他们缺嘴！” “那我到时候跟你一块打下手，做不好的地方，你可别朝我发火~！” 丝毫不介意何雨柱用过杯子，刘岚再次闷了一杯，像是仰慕崇拜者一样，双手扒着何雨柱的肩膀头，口中的酒气都喷在了何雨柱的脸颊。 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耳根子瞬间就软了。 不得不说，两人通过这次吃饭，确定双方的关系，互相增加了了解，刘岚时软时硬，说是不动声色，但不经意间表达出的情绪抗拒，还是能让何雨柱明显察觉出来。 若即若离，说出的话能直戳他的痒痒肉，隐晦调动他的情绪，这就是高段位的拿捏，能自始至终都让男人欲罢不能。 良久，一席结束，何雨柱不知道是酒逢对手，还是经历了其他，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比知道李怀德被带走后笑的还开心。 男人么，不就是想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刘岚做到了，从两人从屋内走出来时，就能感觉到，关系不同以往。 “菜装盒里，你给带回去吧！” 秦淮茹恰巧从何雨柱家的菜窖，走了出来，撞见了这一幕，紧紧的咬着下唇。 “别送了，菜你留着，光看你喝酒菜都没吃几口，夜里饿了热着吃，不然胃容易出问题！” 瞥了一眼身前走过去的秦淮茹，刘岚嘴角微微上扬，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得搞事情，转过身，给何雨柱整了整衣领，饭盒却干脆的推了回去，说出了话。 不禁让秦淮茹肩膀一颤。 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么，一瞬间，她有些慌乱。(本章完) 666.第666章 开猿节流 降本增效 “李副处长~！” “嗯~！” 天色渐暗，看着往中院走来的李峰，刘岚打了个招呼，笑吟吟的，非常热情。 李峰偏过头看了看秦淮茹推门而入的背影，又看了看刘岚，最后瞅了瞅双手插兜的何雨柱，脸上露出了一脸姨母的神秘笑容。 “走了~!” “有空常来~！” 李峰一语双关的话，差点让刘岚一脚崴空，回头“诶”了两声，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年轻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何雨柱红着脖子刚想张口冲李峰解释什么，然而，没想到他竟然是直接穿过了旁边的月亮门，往后院方向去了，压根没有想听他说话的意思。 不论刘岚还是秦淮茹，谁跟何雨柱，反正李峰也犯不上，哪怕三人成了三角恋，他也乐呵的一旁看热闹，一个知三当三，一个敲骨吸髓，反正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他特地来后院，是专门找刘光齐的。 这孩子携妻带子，后面几十年不踏入四合院一步，哪怕房价涨的比当地还高，都置若罔闻不回来，这种狠劲，有用的到的地方，用得好，未必不能是一个人材。 “咚，咚，咚~！” “谁呀~！” “我，李峰~！” 老刘家的房门骤然打开，桌上还没吃完的刘海中，哪里有一点一大爷的样子，慌慌张张的起身，身后的椅子都倒了。 全家人的目光，全汇聚到了门口李峰的身上，老刘张着嘴，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就想招呼李峰坐下。 “还没吃完呐，我来找光齐的，没事，等会儿吃完来前院找我一下，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跟他谈谈~！” 这下，轮到坐在一旁刘光齐夫妻俩错愕了，光齐媳妇还抱着个孩子，眼神瞬间瞟到了自家丈夫身上，其他几位目光也瞬间转移，倒是把刘光齐弄的有些不会了。 “正好，我吃饱了爸妈，你们继续吃吧，我跟李峰过去一下~！” 李峰清楚的看到，光齐媳妇，轻轻踢了自家男人一脚，后知后觉的刘光齐，这才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不由得有些失笑。 两人走后，后院老刘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刘海中有些傻乎乎的望着门外，挠了挠头发，但光福和光天两人，却在私下交流着目光。 “这，这李峰找光齐，谈什么工作，老刘？” 二大妈这个时候有些把握不住，慢悠悠的撇的一勺鸡蛋羹，一边问着一边喂给儿媳妇怀里的孩子，心不在焉的样子，差点怼鼻孔里去了。 刘海中干嚼着嘴巴，也纳了闷了，现在他也开始学着领导的样子揣摩起来，只是肚里没有二两油，他能揣摩出个啥东西，装模作样半天，这才干巴巴的整了句。 “等他回来自见分晓！” …… 前院李家，主屋内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两个年轻人此时面对面的坐在那张富有年代感的八仙桌上。 刘光齐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跟脚踩似的。 不过，他相信李峰，也不会害他什么，至少，自己媳妇好歹当了李慧奶妈，这孩子断奶可还是要有些时间的。 “厂里的事情，听说了吧？” 对面的李峰，笑吟吟的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第一个问题，就让刘光齐开始头脑风暴。 轧钢厂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家里自己那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父亲，可是经常让他来当军师，总结一些第二天需要的发言，帮着分析厂里的各种不知从哪而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 “上次我说的那句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还没给出答案，李峰的下一句话，就让刘光齐有些在风中凌乱，上次，李峰不是让自己去轧钢厂么。 好吧，之前的判断多少还是出了点问题，李峰还是有害他的心，上次如果说可能是玩笑话，那这次，可不就来真的么。 “你家里的情况，前后院都知道，但你应该也看到，你父亲最近的变化，他也就是管不好，但还是喜欢管人，你的两个弟弟在他的阴影下，如果要走，你可就背负着一家上下全部的骂名了！”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李峰一句话戳破了光齐的所有幻想，一脸错愕，没想到李峰竟然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家庭，瞬间脸色一变，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丽丽，在李峰家奶孩子时，说了些什么。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干事，所以你无法改变，只能选择逃避，但如果你成了股长，成了科长，你说一句话，你父亲会敢和你掰扯么，他现在，对那个位置可是看紧呐！” “厂里现在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接下来，将要面临把问题处理好，那些通过不同手段进入到轧钢厂的职工，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一口抿完了杯子里的茶水，空荡荡的水杯被李峰放在了刘光齐的面前，解决你家中矛盾的关键，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就看你自己想解决，还是想继续保持原先的想法，一走了之。 那些人怎么解决，李峰自然知晓，心里也下了决心，就像喝干的水杯一样，一个不留，如果确实有能耐的话，那就像杯底残余的水渍，保留一二也不是不可。 但人家了钱，上面还有各种盘根错节的线，人情、关系，可以看扁这些，但是不能无视，人一多，就容易出大问题，不能裁员裁到自己大动脉身上，是不是。 事，他要办，但要师出有名，而且，要用一把锋利的刀，不受任何人干扰的刀，来帮他完成。 刘光齐很合适，有脑子，心也狠，不怕骂名，唯一的顾忌就是别人会不会迁怒到他的家庭，但有李峰在这个院子，他那个略显调皮的爹，安稳到退休恐怕是没问题。 实在不成，事办成了，他还是执意离开，那李峰也会送他一程，以办事员的职位去其他厂和以领导职位可是不同的，哪怕职位安排低，但工资还是会按照调动前的级别来发。 想明白了李峰话中的意思，刘光齐深呼了一口气，但奈何没办法，自己最大的底牌，李峰已然知晓，事办不办都到了他头上，李峰虽然还在笑，但在他的眼里，分明已经成了恶魔的微笑。 自己不办，想溜之大吉的心思，李峰肯定哪天不经意会和自己的爹聊到，办了至少，确实像他说的没错，对自己也有好处，就像他爹一样，现在每天喜滋滋，就等着更大的家属区建成。 啧啧，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能到这个位置，老练，太老练了，信手拈来，到头来自己还得感谢他。 “降本增效，分化，分批，分人，抓安全，抓考核，抓义务劳动！” “先不急，回去仔细想想，准备相关的工作安排，注意保密~！” 短时间能想到这些方法，他已经知足了，脑子只要清醒就够了，论各种骚操作，来弄走他们的方法，李峰能想出九种，九种。 一张大手重重的拍在了刘光齐的肩膀上，一个被掏走了良心的hr，将在魔鬼的勾引下，从地狱中爬了出来。(本章完) 667.第667章 刘海中的失落感 与许大茂受贿差不多同样的情况，他这个放映员上下捞取各种好处，但实际部门却不能追究那些给他送东西的村民。 那样覆盖的范围会特别的广，反过来，许大茂还得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 轧钢厂这以不同手段进入厂子里的大几百人，情况也大概类似，因为人数众多的原因，反而并不好处理，因为七八百号人，那可能涉及到后面家庭就有七八百户，人数将直达数千人都有可能。 但不好处理并不意味着，并不处理，在他们进入厂里后，就可以纵容他们继续在这个岗位工作下去，那只会鼓励更多人，在其他厂，有学有样的继续犯这种错误。 压力，李峰自然会有，在重新回到轧钢厂担起责任的这段时间，没有厂长，没有副厂长，没有后勤主任，他除了担负起重要文件的签字事宜，也领会到了，职位含权量的不同。 本身在机关楼没有办公室的李峰，在秘书办的积极协调下，加上维修科同志的加班加点，把原先江海涛江处长办公室门口的牌牌，给利利索索的换成了副处长，无比的丝滑和自然，仿佛原本这里就属于他自己。 “叮铃铃~！” “叮铃铃~！” 面对着桌上的一堆文件，正在头疼的李峰，听到挂断不久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气的脑门青筋都爆出来了，眼里泛着凶光，看来是真的恨不得把电话线给拔了。 没办法，这个电话不知道是被哪里给泄露出去了，人家不找上门，但其他厂其他部门的各种人物，现在悉数跳了出来，比较隐晦的还故作不知的找江处长，不装的甚至直接电话里都快跟李峰拜把子了。 目的是如何，李峰能猜不到么，肯定能，都是想探听探听虚实，这个副处长，是不是轧钢厂大家庭中，众人口中的软硬不吃。 深吸了一口气，李峰还是拿起了电话，他何尝不是在等，等一个可以罩得住自己的大佬开口，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施行。 “喂~！” “是我，李峰同志~！” “你的报告，我看了，如果确实是为了给后续预留出岗位，节约科研经费，那么，你就放心大胆干，没有能力的，要他们干什么，不要有顾忌，打哪来回哪去都便宜他们了！” “另外，那份图纸，相关部门，也正在研究，那位材料学的硕士，你也可以试探性见一面，摸清他的真实想法，不论事情能不能批准通过，钢铁产业毕竟也是需要科研人材推动进步的！” “是，大领导~！” “不要称呼我什么大领导，工作中谈具体职务，私下里，你也不用这么拘谨，那天汇报工作的时候，我看你胆子倒是蛮大的，好好干，国家的未来，就看你们了~！” 随着电话挂断，李峰刚才还阴霾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有了上级部门领导的支持，压力至少小了一大半。 至于组织部门那边，汇报上去的报告，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到现在还没有回电回函，李峰猜测，他们可能是想看看，自己具体是怎么做的。 事到临头，李峰反而不担心了，七八百人，只要清理出队伍，岗位即可留出，对于下一步，厂里的产业升级，影响非常大。 人才，人才也需要岗位，人家才能过来，轧钢厂的经费是有限的，有限的经费与其用在那些多出人员的工资上，李峰更愿意投入到高端人才的工资中，更别说后面的科研经费，那也是一个张开大嘴的吞金猛兽。 现在可没有外包，没有劳务派遣，那就只能牺牲这些人，也必须是他们。 同情，等一个人坐到了相应的管理岗位，负责起更大的摊子，那他的心，注定会比大润发的鱼贩，还要冰冷。 “歪，刘秘书，给轴承厂发公函，调他们的办事员刘光齐进厂~！” “不用问，直接发，上级已经沟通过，明天必须看到这个人~！” 李峰的一通电话，让楼上的秘书办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虽然是在楼上办公，但他们可不是轧钢厂社团的话事人，只是起到传声筒的作用。 身处轴承厂机关办公室的刘光齐，当天下午，就收到了自家厂调派的正式通知，眼含泪光的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在众人贺喜声中，拿着自己的杯子走了出来。 对，没错，离职还大包小包的，那都是工作不充分的，谁家知道自己将要离开，哪个不是提前把东西分批带走了。 当天下午，李峰亲自在厂门口迎接，倒是把重新回来上班的李学文都给惊讶到了，不知道后面进来的年轻人，走的是哪条炉子，牌面这么大，能让李峰现在这个轧钢厂领头羊都亲自迎接。 下班时间，相应的通知已经贴在了轧钢厂大门的公示栏上。 很多人并没有注意，人事科多了一个股长，轧钢厂工会也多了一位负责纪律监察的委员。 一手抓人事，一手抓纪律，代表着什么，机关的人精都不用提醒，甚至连通知都不用看，就提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工作干的更卖力。 特别是那些手头有业务分配的老员工们，那一个个像是打起了鸡血一般，不论是工作热情，还是追求进步的努力，不用别人提醒，百分百全被唤醒了出来。 下班时间，刘海中从厂家属区指导完工作准备回家，结果看到了一些人在公示栏指指点点，凑上前后。 眼珠子都瞪成了牛眼，刘光齐这个名字，他左右看着怎么都感觉这么眼熟呢! 晚饭时间，后院刘家，难得吃饭时父慈子孝的一面男的展现了出来，老刘当天酒都不喝了，鼻孔喘着粗气，直愣愣的看着自家貌似已经变成领导的老大。 光齐爱人应该是比自家公公知道的消息还多一点，此时也没有当初那么拘束，好像并不是太怕这个公公了，老刘还没动筷子，就主动给自家丈夫夹起了菜。 “你，你来轧钢厂了？” “嗯~！” 这一番点头承认后，刘家上下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这个院子里，第二个当领导的，而且是正儿八经当干部编制的，竟然是自家老大。 刘海中一时不知道该失落还是高兴，人生几十年的追求，儿子替老子实现了。 当晚，他没有拿小酒盅，改成了对瓶吹，也难得没有揍老二老三。(本章完) 668.第668章 想法太大胆了 在京城轧钢厂正式进入裁减冗余人员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茫茫戈壁滩上。 烈日高悬在蓝天之上，照射着无垠的黄沙遍地的荒漠地带。 火辣的阳光将地面上的人们，皮肤晒得黝黑，斑裂，汗水像小溪般从他们的额头和背部涌出，不停地滚动，逐渐沿着脊梁滚滚而下，最后化为一道青烟。 虽然酷暑难耐，但这里工作的人们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勤劳地从事着各种工作，裂开的嘴皮，远处蒸腾到已经扭曲的视界，依然阻挡不了他们口号。 一群工人低头弯腰，奋力挖掘着土壤，沙土不时从他们的汗水混合着的泥巴被铁锹铲起，溅起一片尘烟，随后又被狂风裹挟，把远处的红色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同志们呐们，嗬咳~~，打起夯那么，嗬咳~~！” “一夯一夯密密地砸呀~嗬咳，为国家那么，嗬咳~~！！” 带着一丝大西北地区特有的粗犷腔调声，仿佛信天游一般的号子在工地的尽头响起。 肌肉扎结的汉子们，头上带着草帽，围拢在一个个木桩前，随着号子声响起，沉重的木桩被捆绑在身上的七八条绳索提起，配合着‘嗬咳’声，纷纷的砸落地面。 这是因地制宜制造的夯锤，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充分展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利用惯性的力量，每一次落入地面，都会让地上的泥土，更为结实一分。 这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号子声，夯实的不止是茫茫戈壁，夯实的更是一个民族想要挺直腰杆子的决心，战士们面对的不仅是无穷无尽的烈日与黄沙，还要面对缺乏的水源，以及，对家乡的牵挂。 尽管面临严酷恶劣的环境，然而这里的人们并没有被沙漠吞噬的恐惧，拥有的，是战天斗地的决心。 他们凭借着无尽的勇气和坚韧，与这片荒芜的土地抗争着，眼神中透露着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这种坚毅的目光，如果让那些想法设法混进轧钢厂的那些人看见，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一种，叫做自卑的情绪。 工地附近数公里外的帐篷区，军绿色的帐篷被风沙吹得噼里啪啦，发出尖锐的噪音。 帐篷绷紧的绳索在风中呼啸，紧抓着帐篷不被风沙吹垮，似乎随时都会被这肆虐的自然力量席卷而去。 在帐篷的周围，散落着几个粗糙的木桩，顽强地支撑着帐篷的存在。 从周边树立起的天线，能看出，这个地方，方圆几十里，只有这里，是惟一能和外界联系的地方。 带着耳机的报务员抄送完电报，迅速摘下了耳机，经过密码本的的翻译，最终给到了身后的通讯员。 一辆吉普车从远处迅速驶来，刚开始看见的人，还以为是炙热的大地，烘烤出的幻觉，直到车轮掀起的尘埃，喊着号子的冯石，这才遮住眼帘，看向了营地那边! “冯j军，基地急电！” 一身原本白白净净的衬衫，此时已经被泥土染成了棕色，冯石哪里还有一点将军的样子，许久未刮的胡子，都快有指甲盖的长度了。 当打开经过翻译的电文后，冯石忍不住眉头一皱。 “基地，速归~！” 合上了电文，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下，迅速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给别人后，跟上了吉普车，向着天边远去。 整个596项目，分为两边共同推进，试验场和研究基地。 冯石的文化水平，他知道不高，至少，研究基地随便挑出一个人出来，都能让他自愧不如，所以他一直在试验场地忙碌，带领着手下的六万多将士，披荆斩棘。 今天，能让他迅速回去，不用想，就知道研究基地那边，肯定是出了重大的矛盾分歧，需要他这个两边共同的负责人出面。 …… “瞎胡闹，一个轧钢厂，想干起造船厂的事情，这不符合科学，他知道什么是船坞是什么么，连潜艇都没见过的人，还能上马这个项目，这是拿战士们的生命在开玩笑！” 刚回到基地，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的冯石，风尘仆仆的刚把手搭在了会议室的房门上，就听见会议室里面吵闹的声音。 “广会，你见过潜艇么，还是，见过原子武器？” “光达，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当前的重要性，还是得在596上面，我们的人数，只有这些，计算数据已经连天加夜，能推进到这一步，真的是呕心沥血，老张，老宋，都病倒了，潜艇，我们可以研究，但我的建议，还是等596项目完成之后！” 随着争论的声音结束，会议室的房门骤然推开。 看着里面一个个身形瘦削的研究人员，冯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过身把会议室的房门，再次关上。 坐在首座的陆光达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冯石的肩膀，拉着他急忙按在了会议长桌尽头的座位上。 “怎么回事，戈壁滩上，什么时候能出现潜艇了？” 冯石大口灌了一口又苦又涩的盐碱水，如果不是里面还有着茶叶，恐怕一般人真难以咽下去，但他却不皱眉头，关心起了矛盾的源头，好歹带队去过半岛，对于海军的武器，冯石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 “596进展顺利，但收到了从京城发来的图纸，征询我们的意见！” “这是一幅较为简略的图纸，但大致能看出设计者的用心，与以往发射鱼雷，击沉战舰的潜艇相比，它的作用，就是把我们的596，成功投送出去，我们如果进行验证，需要投入人员进行演算，现在596也正到了关键时候……！” 陆光达一边说明，一边展开了卷成一卷的设计图纸，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整个土地上，汇聚核物理科学家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可以说精英荟萃，但奈何，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 冯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定睛瞧了过去，可能是看着比较吃力，没两分钟后，目光看向了陆光达，带着疑问。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这一点，他相信陆光达。 “永怀，你来说说，我想听听你的观点~！” 陆光达则是看向了对面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自己学的是核物理，他才是力学物理，不论是空气动力学还是流体力学，问他准没错。 “艇头圆润，身条如雪茄状，符合流体力学原理，这上面的舰桥也采用了流线型设计，至少，这绘图的，不像是信手涂鸦，符合一个潜艇的外部设计！” “但，把身躯庞大的导弹塞进狭小的空间里……我在国外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前卫的设计，其实我蛮想跟设计者聊一聊，想法太大胆了！” 确实很大胆，在了解的人印象里，潜艇就是舰对舰的武器，这要是装上研究好的596，还能发射出去。 “嘶~！”(本章完) 669.第669章 把落后的帽子扔到海对面 科学是什么，科学可以看成是一个笼统的圆形。 站在最前沿的科研工作者，他们就是身处圆形边缘的存在，努力的朝着毕生学习的方向，不断探索，竭尽终生都在想方设法，利用学识戳破边缘，在圆形的圈外留下自己的脚步。 他们是最难沟通的一批人，因为设定目标后，是不会再轻易改变；也是最容易沟通的一批人，因为学识越渊博的人反而更敬畏科学，和整个科研体系相比，个人的知识储备宛如大海中的一滴水。 有人带头冲锋，看到圈外的世界，有人跟着带头冲锋过的脚印，也跟着迈入圈外的世界。 然而后者，注定很难跟上前者，因为前者，拥有的不光是庞大的学问，还有着难得的叫做灵感的东西。 灵感如同昙一现，很多科学的进步，就是得依靠着，这一瞬间的灵感，获得顿悟。 此时的研制基地里，会议室里面的过永怀，此时就是如此的状态，看完简陋的绘制图，潜艇具体的样子，仿佛在脑海中已经完整的浮现了出来。 雪茄型，长度在10：1或者7：1长度的艇身，后面的四叶或者五叶的螺旋桨推进器，螺旋桨联接的是发动机，发动机是柴油还是电动，竖直在艇身当中的导弹发射井，人员居住舱，一时间，他竟然有些痴了，迷失在自己意识建造的畅想中。 “笃，笃，永怀，永怀~！” 一直到。 在他面前晃动手掌的陆光达，忍不禁的叩了叩桌面，过永怀的思绪，这才被重新拉回到会议室里。 回过神来的他，压抑着脸上的笑容，把潜艇图纸重新恢复成卷状，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台，进行一番运算了。 “先不急，我们还是要讨论，毕竟这是个系统性的工程，不论是导弹的研究，还是596，都在等着我们！” 陆光达的手掌，按在了过永怀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提醒了他，当务之急，还有其他难以克服的困难。 “是的，光达说的没错，我也认可永怀的话，想法很大胆，但事情有轻重缓急，依仗目前的资源，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我的建议，还是暂时让京城方面，打消这个想法，他们不具备科研能力！” 会议室内一下陷入到了沉寂当中，好的想法归好的想法，但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要把想法变成现实，这条路，有多困难…… 此时冯石则是双手合十，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两个大拇指，不停的在手心处转着圈圈，能看出他此时也颇为犹豫，不知道到底该认可哪边的话。 “它对我们后面的工作，很重要？” 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是连日来，在阵地上嘶吼，造成的结果，这句话，让所有科学家的目光，汇聚到冯石的身上。 “596就像弓箭的箭头，研制中的导弹就是箭身，能打出去多远，就像我们用手，把这支箭扔多远，这张图纸上的潜艇，可以看做是一把弓~！” 把过永怀面前的图纸卷了卷，陆光达握在手心后，做出了一个投掷的动作，就这简单易懂的话语，把三者的关系，给有效联系了起来，也让知识面比较匮乏的冯石，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哈哈~！” “我当是什么，一把弓吗，费事就费事，光靠手扔箭，那能扔多远，研究的事情，我不懂，但打仗我还知道的，在537高地，手榴弹扔不上去，还得挖战壕靠过去，既然能扔远一点，那点钱点心思不是应该的！” 粗犷的笑容，带着一丝草莽中的意味，双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冯石豪迈的站了起来，脸上则带上了畅快的笑容，在他这个粗人看来。 有了好的想法，这些人还在这里争争吵吵，这不是好事么，好事就该大声笑出来，争的面红耳赤，跟碰上坏事似的。 “这不是一点钱，一点时间，极大的可能会耽误了我们当前的工作，冯j军，我理解大家的想法，也不是想打击什么，只是这件事，就事论事，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吕广会眼看冯石被说的有些意动，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他是负责数据推演的，事是好事不错，但下面没那么多时间了。 一直闷不吭声的过永怀在广会发完言后，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他见到这幅画作时，就有些见猎心喜，李峰的拙作，确实挠到了他的痒痒肉上面。 “交给我吧，我来验算，简单的推演，只要结果能不能成立，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不能跟着别人的脚步，国外没有相应的报道，那么我们如果成功了，那就可以把落后的帽子扔在大海的另一面！” 闻言的陆光达，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把卷成团的图纸重新铺在了桌面上。 “596能不能成功，我们就差临门一脚，我们也不能过于悲观，如果实验成功，也确实需要能投送596的运载装备，不然光在这里能炸响，它的作用就不大，京城那边的意思，是那所轧钢厂需要建立前期钢材实验室，研究艇身的高强度钢！” “我的意见是，高强度钢，不论是不是用在潜艇上，对于投送596的任何装备，都有着重要意义，永怀可以进行前期计算，如果合理，是时候分批进行深入研究，不能实验成功后，再做准备，这种事情，可以提前！” 陆光达说完后，目光看向了吕广会，这番话，其实也就是说给他听的，陆光达其实是赞同的，明年就是最关键的一年，如果提前一年，开始钢材料研制，万一596外壳也能用的上呢。 事到临头信手拈来和继续钻研，那就是两个概念，节省下的时间，对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那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座所有人，都听出了陆光达的决心，当然，也包括唱反调的吕广会。 “轧钢厂研究高强度钢，那我可以同意，但是让他们进入造船工业，步子就有些迈大了，他们要研究就给他们研究！” 广会只能采用了折中的方法，轧钢厂本身跟钢铁工业打交道，人家建立钢材实验室，也是前期拓展，不属于盲目上马项目，在这里，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同意~！” “我也同意~！”(本章完) 670.第670章 两件事 来自于大西北地区的电文，在通过电离层折回后，被位于京城的长波电台准确的捕捉接收。 这里是位于京城西边的大院，房间里密密麻麻的靠墙摆放着十余台大型的柜型电台，从长波，中波，短波分别摆放。 其中一台报务员放下头上的耳机，把抄写的电文给到一旁的译电员，译电员则是拿起报文后走进专门设置的译电间，与负责人共同开锁，这才取出了保险箱中的密码本，开始了译电工作。 “596厂回电：经会议商讨，对于编号000365文件研究结果如下。” “596厂初步认可其想法可行性，对于本厂意义重大，将会抽调专人进行前期验证，另关于该厂成立新车间，全票赞成通过！” 电文很短，但开头代表的三位数字，却代表着这封电文的保密性也无止境的拔高，译电员在译电结束后，这封电文迅速的被装箱带走，没有一丝延误。 再次拿到这封电文的人，已经是金星璀璨的人物，浏览过后，面容稍露喜色，迅速乘坐吉普车，向位于西城的一栋高楼驶去。 国f部。 在这篇电文送上楼不久后，轧钢厂目前的临时负责人，李峰的部队档案被从军分区调走，经过大楼里的人物一番研究之后，档案重新换了一个地方，在这栋大楼中的不起眼处安家落户。 不论是组织部门还是轧钢厂的上级主管部门，在正式文件还未下发的时候，陆续接到了来自这栋大楼的通知，所有接触过图纸的人员，全部进行口头提醒，谈话内容，全部封存。 涉及到轧钢厂的自由度上，也亮起了绿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到596，哪怕只是沾边，那该特事特办的地方还是会特事特办。 关于冉秋叶父亲冉奇林的档案，则是发往了调查部京城站，迅速进行甄别工作，速度快到，连李峰，恐怕都难以接受。 …… “叮铃铃~！” “歪~我是李峰，哪位？” 左手拿着话筒，李峰甩了甩签字已经签麻了的右手，颇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天，刘光齐的干事劲头很猛，手段也很利索，一上来就以安全问题，剔除了近一百号混吃等死的。 最近什么电话都有，想要约吃饭拉近友谊的，想要来轧钢厂参观考察的，什么牛头马面变着法的找到这里的电话，进行着骚扰，但也全被李峰给挡了回去，借着刘老板的面子，这才堪堪抵挡住。 “李峰同志，关于轧钢厂建立钢材料实验室的申请已经通过，经费后面会财政拨款，财务科后续做好对接工作，人员抽调了数个大学今年的理工科毕业生，人员名单需要人事尽快去组织部门调取，关于冉奇林的工作安排，请先暂且放缓，需等待我部后续通知！” 电话那头的话，差点让李峰高兴到飞起，但听到冉老师父亲这边上面还有顾虑，则明显感觉到牙疼。 “光只靠大学生，实验室是无法建立，我知道上面有顾虑，但从国外回来的科学家也不止他一位，只有靠他，这个实验室的摊子才能迅速的撑起来，发挥作用！” 此时也只能据理力争了，人员，财务到位，但光靠大学生，李峰感觉有点悬，虽然现在的大学生确实有两把刷子，但一个是从头摸索，冉奇林确实能带他们避开已经走过的路。 “李峰同志，请相信组织~！” 话筒内的一句话，让李峰重新恢复了沉默，这话没法接了，算了，既然申请报告通过，那就证明已经组织专家研究过了，那他急个得儿，该急的不应该是他。 不然，真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们厂，还有什么要求么？” 听到电话里，李峰这边也沉默了，上级部门看来是非常重视这次轧钢厂的产业研究，尽最大可能，提供着相应的帮助。 “我提两点要求，第一就是关于许大茂以及李怀德的违法所得，毕竟也是轧钢厂捞取的，我想争取回来，这笔资金，后续我会用在职工们的保障房和改善房中，相关的申请，去年也递给过土地部门和住房管理部门，但一直缺乏启动资金！” 既然让自己提要求，李峰就丝毫不客气了，许大茂家里那么多钱，本质上绝大部分来自于娄家，娄家明面上不就是属于人员，董事就不是职工了么，董事家里的钱给下面职工建房子，理所应当！ 还有李怀德，江海涛，包括下面的小鱼小虾这些人在厂里，通过非法手段捞取的这部份钱财，那更是让李峰都大开眼界，取之于职工用之于职工么，要是划拨到别的部门，那自己岂不是做了坏人，便宜还给别人占了。 加起来快到七八十万了，平均工资三十几块的今天，那都快赶上几十年后的近亿元了，有了这个大头在，那提前布局的房地产业务，也可以顺利实施了。 当领导的，不光工作要干好，手下职工们的利益，也得考虑到，既然要把轧钢厂的担子挑起来，那就是责任与义务并重，可以让他们加班加点埋头干，至少，也得解决一部分人的后顾之忧。 再加上后续的科研人才的引进，没房子，没房子分人家干什么来，崭新的家属大楼才能诓来需要的高端人才，这叫什么，人才引进战略。 “你……！” 还没等那边开始数落自己的贪心，李峰赶忙打断，提了第二点要求。 “第二，李怀德这边，我需要跟他见一面，后勤工作没有交接完善，我需要跟他沟通一下，另外给他拍张照片，作为厂里的警示记录！” 李怀德，作为轧钢厂有史以来，最会贪的，也最能贪的，把钱吐出来就算了么，不，没有那么简单，做出什么事，就得承接什么果。 李峰自认为自己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压根没记住这个老帮菜在家属区当众给自己停职的事情，也没记住初次见杨厂长时，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最后也没记住，他使唤着许大茂诬陷自己。 还有乱七八糟穿小鞋，系鞋带等等，他大人打量全都给忘记了。 但，警示教育必须得有，年年得回顾，才能举一反三，让轧钢厂干部职工们，深刻的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危害性。 年终总结会议，照片再拿出来给大家伙瞅瞅，做好防微杜渐工作。 “第一件需要沟通，等候通知，第二件，可以答应你！”(本章完) 671.第671章 分崩离析的阎家 四合院刘家不管怎么说，儿子也是当了官儿，而且是老刘家掌上明珠，老大。 但凡是老二老三两人当中的一个，那肯定是少不了一顿刘海中同志的奚落与嘲讽，外加牛皮皮带，少不了再放放狠话，哪怕当了官老子依然是老子。 只是因为这个好处，落在的自家光齐头上，那就不一样了，二大妈不用想，那肯定是在周围邻居里，平时侃大山的时候，少不得得夸夸老大能耐，惹得周围人一阵羡慕的眼神。 别问李家，李家那是坟头爆炸了，出了个李峰。 他们刘家虽然不如李家，但坟头好歹也算冒起了青烟，别拿股长不当领导，不大不小也是官对不对。 这一举动，别提同一个院子里的三大妈，多腻歪了，本身自家老阎，在南锣鼓巷四合院的地位就已经下降了，现在比儿子也比不过，心情怎么会平静的下来。 再加上大儿媳妇，娶了这么长时间，肚子到现在也没有动静，人家光齐媳妇早就卸货，还能帮到李峰奶孩子，落到三大妈眼里，可不就是这份恩情，李峰变相还给了刘家么。 不然刘光齐，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夯货，凭什么能调去轧钢厂，还平步青云。 工资可是从四十多块涨到了六十多块，再进一步，都快赶上刘海中了，一家人加起来的工资，不说超过，至少跟李峰差不多了，听到老阎提起这事儿，三大妈眼珠子都红了。 刘海中八十几块，大儿子六十多块，好家伙，每个月明面上就比阎家多了一百块，一百块啊，一年多一千多，不能想，越想老阎越睡不着，那是给急的。 “你在床上咕扭来咕扭去，你不睡，别让我也陪着你不睡呐~！” 从床上仰起身子，三大妈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自家老阎的后背，皱着眉头嘟囔道。 背过身子的老阎，在黑夜里无端的叹了口气，索性起身直接坐在了床头，拉了灯线后，在黄灿灿的灯光下显现出面容一脸愁苦。 “你~！”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三大妈有些气恼的拍了两下阎埠贵的被子，最后也坐起身子靠在了床头。 “你说，他小峰，怎么就光顾着老刘家呢，我们那时候，他刚回来，多照应他，易中海欺负他，咱们都帮他李家说话，不说给解成提个干，帮他转个正，这点事儿，怎么都不愿意办呢！” “我怎么琢磨，怎么都感觉有些气不过，满打满算他这退伍回来都快两年了，两年啊，咱们可，可一直对他李家，都挺不错，怎么就认着老刘了呢！” “亏我那时候，还去城门楼子那边，去，去找他，他这，怎么一点都没记起来呢！” 两年，人生有几个两年，人家退伍两年到了副处，自己两年原地踏步，关键，他得道了，老刘家跟着鸡犬升天了，自家怎么反而就被落下了呢？ 越想越感觉气不过，老阎说话间，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两个手掌死死的抓着背面，他真的想不通啊。 这两年，那是怎么殷勤怎么来，各种姿势滑跪，结果现在好处全便宜了老刘家，他心情越发压抑，这公平么，这不公平。 就差在脸上刻上，李峰厚此薄彼了。 老阎心里真的没有分辨出他跟刘海中之间的区别么，恐怕不见得，一个轧钢厂七级工，一个堪堪八级的小学教员，连七级都没到，想跟刘海中比，还真的得到二级。（老师和工人级别数字相反。） 这就是他喜欢占便宜，落着的坏处，都一大把年纪了，教学水平也有，迟迟升不上去，很大原因不就是他的自作聪明。 喜欢占小便宜，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前些年大家都困难，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可能就被人记下，不知不觉间就竖起了拦路虎。 冉秋叶新来不久的教师，尽心尽力的给学校收学费，老阎则是在家浇，出门钓鱼，两相对比，校领导也更愿给努力的人进步的机会。 外面的自行车就是铁证，他要不占这个便宜，教导主任，就得承下这个人情，关键时候推老阎一把。 结果自行车是得到了，为了占便宜，还把儿子喊上，就为了多打包俩菜，这搁谁，谁也不禁摇摇头，这李峰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也只会撇撇嘴，只能怪他自己把路走窄了。 三大妈一个妇道人家，她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理，能给老阎分析出什么，作为婆婆，那肯定是把责任甩给儿媳妇身上。 “老阎，不是我说，于莉到现在也没怀个孩子，他要是跟老刘家丽丽一样，生了孩子，有了奶水，那李慧，别人能喂，她也能喂，怎么着，解成转正的事儿就能办妥！” 三大妈的话，让屋内彻底布满了酸溜溜的气息，肚皮不争气，她能怪儿子么，肯定怪不得，那不就是媳妇的责任，导致自家在院子里的势头越来越差。 这楼地基盖歪了，那楼肯定也是歪了，想来想去找不到由头的老阎，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三大妈的话。 “我钱不是给他了么，他，他去看了没？” 想到此处，阎埠贵又开始心疼，每个月还得给阎解成多留了几块钱，造孽哦！ “谁知道是不是解成的问题，于莉家，我跟你说，我问过解成，他们也吃那个油，他去过几次了，这事又不好明说，现在都不敢去了，我跟你说，搞不好，你那儿媳妇，才是不下蛋的主！” 三大妈此时话语中带着满满的不忿，看来是对于莉的不满，已经到了火山爆发的程度，过年前，把煤厂的事情，跟老刘说，都不跟自家人说，摆明了还当这边是外人。 “你去，听听，看他们……！” 老阎这下真麻了，没想到亲家也吃籽油，但这玩意怎么张这个口呢，不好提醒呐，现在不能生，如果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变成了两个人，那岂不是每月又得掏几块，里外里合着十块钱了。 “我不去，哪有当婆婆的去听墙根的，也不嫌臊的慌~！” 一听老阎使歪招，三大妈顿时不乐意了，自己隔三差五去提醒，那就已经过了，还偷听，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婆婆还做不做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这要是再娶，又，又得钱~！” “哼，已经迟了，现在再怀啊，就不赶趟了，李慧到了一周岁，黄菜都凉了，谁家那时候都得断奶了！” 说完，三大妈往被子里一拱，直接闭上眼睡了，自家的事情真不能聊，一聊都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我倒有个法子，李峰现在不是单着么……!！！” 三大妈蒙着脑袋的被子一掀，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家老阎，眼神都发光了。 你要聊这个，她这就不困了。(本章完) 672.第672章 阎老西 你不当人了 大清早，李峰去公厕放水，碰巧撞见了倒痰盂的老阎。 李峰总感觉老阎看自己的目光比较奇怪，转了转身子，本来是侧面对着老阎，现在是把后脑勺留给他。 “那个，早啊，小峰~！” “嗯，二大爷早~！” 痛痛快快的放完水，舒坦的打了个哆唆，李峰系好裤腰带，就准备往外走，秋老虎的季节，闷了一晚上的厕所，那味儿可是挺窜人天灵盖的。 眼见李峰并不打算跟自己多聊，打完招呼就跑，阎埠贵赶忙把手中的痰盂扔在地面。 “小峰，小峰，李副处长~~！” 眼看李峰走飞快，老阎两腿快甩出了影子，这才追上他。 李峰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现在他真不想搭理这货，学校那边住房的事情早已经解决，剩下的学生学费自然由驾校那边负责，他压根不想掺和老阎家里的事情。 阎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被他爸教的，那是简直是如出一辙，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种，不像老刘家还出了个铁骨铮铮刘光齐，现在跟阎家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副处长，我呐，就是想问问，解成在厂里也干那么长时间了，今年转正，想问问厂里有没有名额，听说，裁了不少人！” 不好意思的揉搓着双手，阎埠贵鸡贼的眼珠子四处打量，避免被别人听见两人间的密谈，儿子转正，那工资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是试探试探李峰，到底对阎家，有没有想照顾的想法。 昨晚深思熟虑了一夜，他觉得应该有门道，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媳妇走了，那也不能就这样单着过下去，早晨做饭的人都没一个，马上冬天，被窝可不也是凉飕飕的。 而且冉老师这块，他感觉问题不大，都是过来人，那天跟冉老师说，李峰重新单身了，他能看出来，那小丫头其实是有想法的，只是脸皮子薄了点，不好意思说这个话题罢了。 一个老师配一个二婚的轧钢厂副处长，不说门当户对，至少也是天作之合，老阎看来，挺匹配的，都是年轻人嘛，男帅女俊，好一个天仙配。 “是裁了不少人，不过都是工作上有问题的，解成的话，在厂里也不少年，今年可以参加工级考核，如果合格的话，转正应该没问题~！” 听到老阎说起阎解成的事儿，李峰稍微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他和于莉结婚时，应该是一级工了，现在，莫不是因为厂里因为自己出现了变化。 对于主动帮阎解成走后门，李峰肯定不屑于做的，这孩子的脑子，还是用在个体经营上可以发光发热，工厂做工，他可闲不住，一切，凭能力，能者上，这是李峰对个人能力的认可，以及对组织部门的承诺。 人淘汰一批，位置留了出来，但不是留给下一批混吃等死的，轧钢厂迫切的需要一批，主观能动性强的鲶鱼，把那些混日子的逐渐淘汰，再加上技术升级，这样的国营企业，才能在未来，崭露头角。 哪怕就是哪天娄家回来，李峰都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对得起g家，也对得起娄家曾经的心血，把两者的孩子，成功抚养长大。 看眼李峰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老阎颇有些着急，干巴巴的砸了咂嘴，随后才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赶忙回去厕所把痰盂给捡了回来。 “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当了大官了，说话气度就是不一样，我就不信撮合成了，还会这么敷衍……” 要不说男人了解男人，想到美处，阎埠贵小母狗眼都眯了起来，右手得意的摸摸了自己的小胡子。 直到嗅了嗅鼻子，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只手摸过痰盂。 …… “伸手摸姐肩膀儿，肩膀同阮一般年，伸手摸姐胁肢湾，胁肢湾弯搂着肩~！” 大清早的，何雨柱心情非常好，打开门后，哼着毫不正经的民谣，站门口舒舒服服的抻了个懒腰，随后挠了挠敞开的胸前。 水池旁正在刷牙的李峰，听到后直接把下半句脑补了出来，嘴里含着牙刷，倒着沫子，跟大柱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气氛一时有些令人看不懂。 这时候谁也不会率先吭气儿，不然，李峰恐怕真会忍不住问问何大厨，刘岚家蒸的大包子，到底香不香。 “嘿嘿嘿~！” “hoho~！” 两人老司机心有灵犀的一笑，一个继续刷牙，另一个也停止了展示艺术歌喉，拿起脸盆架上的搪瓷锦鲤脸盆，毛巾也往肩膀上那么一搭。 “小峰，小峰，刚才怎么那么急着走呐，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呢！” 那边把痰盂扔回家里的老阎，这边也提溜着水壶脸盆，紧赶慢赶的也到了水池边上。 正房内，刚想跨门槛出来的何雨柱，一看老阎这么殷勤（舔狗）的样子，抻出去的脚，那又收回来了，手指头在耳朵扣了扣，噘着嘴把耳朵探向了门外。 他倒想听听，这二大爷今天要作什么妖，还汇报，一个小学老师，有什么事好汇报的。 刷着牙的李峰这时候有些不耐烦了，他哪里不懂老阎的潜意思是什么，就差摆明着替阎解成说，他（儿子）太想进步（涨工资）了！ 看着李峰一脸狐疑，摆明了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老阎就差赌咒发誓了。 着急的舔了舔嘴皮子，老阎现在确定，转正考核要来了，过了村就没这个店了，哪里还会继续溜鱼，直接抓起一团饵料，开始打窝了。 “那个，那个，咳咳，我们学校那位冉老师，你还记得吧，小峰，你，嗯，你觉得冉老师怎么样~？” 这句话，太卧槽了，杀伤力何止是巨大，主屋门口偷听着的何雨柱，此时就像晴天霹雳一般，被重锤砸中了脑门，眼前全是金光闪闪的星星。 当初阎解成结婚时，他是费了多少钱，才贿赂了阎埠贵这龟孙，把冉老师带了过来，不等于是摆明了自己的心意么！ 结果，钱拿了，事情却没下文了！ 当初自己是做的不对，让胖子霍霍了两家的婚礼，但，但你现在转身把妹子介绍给李峰，那是几个意思！！ 那是几个意思，就问你阎埠贵？ 何雨柱脑门的青筋此时都鼓胀了起来，自己和刘岚的事儿瞬间被抛在了脑后，如果不是冉老师无望了，他哪里看得上寡妇，黄大闺女不比寡妇来的强。 人李峰，再结婚那也是二婚，自己好歹“干干净净”的大小伙子，凭什么~~！ “呔，阎老西，你tmd今天不当人了是吧~！！”(本章完) 673.第673章 这下，乱套了 “噗~！！” 带着泡泡的牙膏沫，从李峰的嘴里吐了出来，他是真的愣了，这阎埠贵，脑袋开天窗了，大清早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脑袋空空，还没想到怎么回绝老阎的话，就见着何雨柱反倒是气势汹汹的从主屋窜了出来，看这样子，这货肯定偷听了。 “呔，阎老西……！” 嘴上的沫子还没来得及擦，就见着何雨柱跟唱大戏似的，一把抓住了老阎的破洞背心。 “刺啦~！” 好家伙，老阎的背心早就不知道坚持了多少年，上面的破洞还有团都扎结到一块了，哪里经得过何雨柱的大手一扯，瞬间，彻底下岗了。 何雨柱看了看手中的布条，又看了看呆愕住的老阎，一把把他的布条给扔在了地上。 “不是，不是，傻柱，你大清早吃枪药啦？” 阎埠贵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左手捂着胸膛，右手的手指都哆唆了，指着何雨柱，结结巴巴的说道。 何雨柱一脸横劲，咬牙切齿的看着老阎，一旁的李峰感觉到，他的脑门上，一团火焰在凭空燃烧。 “我吃枪药，我看你是吃了迷药，你收了我多少钱，我问问你，今儿幸好给我听见，咱不把话说开，我非让你看看马王爷几只眼~！” 说完，何雨柱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撸了撸，握紧了沙钵大的拳头。 一旁的李峰则是换了个位置，闪到了水池后边，避免溅自己一身血，老阎今天很烦，他也没想着去拉，索性就看起了热闹。 一说到钱，老阎可不就立马清醒了，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李峰，毕竟这事儿真说起来，是他干的不地道，所以清了清嗓子。 “咳咳，傻柱，你想什么呢，老师们的房子分好了，我找李副处长汇报一下，你添什么乱！” “还有，我，我这背心，你给我扯坏咯，你，你可得赔呐！” “狗屁，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分什么鸡毛房子，你tm给人介绍对象是吧，还冉老师，我就没见你对我这么积极过~！” 大柱子怒气值越飚越高，双眼瞪圆了瞅着阎老抠，此时估计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一边去。 “嘶，柱子，我问的是，冉老师怎么样，是指工作完成之后，我替她问下工作完成情况，你，你不可理喻~！” 好，好一个不可理喻，当着李峰这个当事人的面儿，阎埠贵竟然上演了一把狸猫换太子，直接偷换概念了，加上咄咄逼人的语气，那就像猪八戒的筢子，直接倒扣在何雨柱的脑门上。 何雨柱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指着阎埠贵，被噎的说不上来话了，冲动了，早知道听完后面的再冲出来，阎老西现在厚着脸皮往工作方面扯，他还能怎么说。 “再说，介不介绍对象，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年轻人的恋爱是自由的，你有什么身份来阻止，你交给的吃席钱，把我家解成婚事都给破坏了，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能耐起来了！” “我不管，今儿，这背心是在你手里损坏的，你下班给我买一件，忒不懂事了~！” “买，买你个棒槌，你这破背心，早就该换一件了，太埋汰人了，敞胸露背的，成什么样子~！” 一听他这就讹上自己了，何雨柱立马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地上的破布条子，转身就往家里走，这事，不好再争执下去了。 “等等，傻柱，你，你不是已经谈了一个，前面不是约到家里吃饭来着~！” 忽然，刚才还有些理亏，临阵反杀的阎埠贵，此时神经怎么就延迟的比较厉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傻柱好像谈了一个对象吧！ “滚蛋，那是我同事，今儿的事儿，我清楚你想说什么，你自个儿也清楚，收我那么多钱，你等着，钱不是那么好收的！” 阎埠贵越说，何雨柱反而走的越快，小跑走到家门口，转过身双手扒在门上，朝着阎埠贵放了一番狠话，随后立马把门给关上了。 李峰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大清早竟然看到了这么一番精彩的好戏，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遮遮掩掩的阎埠贵。 老阎此时有些理屈，尴尬的朝着李峰笑了笑，他自己能不懂想说什么么，李峰能到那位置，也会不懂么，俩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从他退伍回来的第一晚，老阎就清楚的知道。 “哎，哎，你说他，那时候咱们两家好好的酒席，都被他给折腾没了，还在这说酒席钱的事儿！” 略微有些憋屈的老阎，心痛的拾起地上的破布条，脸上滑过一丝肉疼，看样子，再找傻柱要衣服钱，他搞不好就会翻脸，这账，只能自己承担了。 还有李峰这边，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着介绍一下冉老师，做个中人，结果，又被傻柱破坏的干干净净，现在只能提一下酒席，看能不能让李峰这个受害者，一起同仇敌忾了。 “阎老师，抽空的话，跟冉老师说一下，让她去厂里找我一下，我跟她谈谈工作~！” 刚才还有些失落的阎埠贵，听到李峰终于吭了声，一句话，就让他黯然失色的目光，瞬间绽放出堪比行星爆炸后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迅速点起了脑袋。 “要的，要的，谈谈工作，要的~！” 此时背心的损失，已经不再放在心上，谈工作不比背心重要多了，只要工作谈成了，自家老大，转正不就成了，那到时候，一件背心，那就是九牛一毛，再说，这家伙缝缝还是能凑合穿的。 阎老西，那是龇着大牙回去的，他真的没想到，最后情况竟然还能峰回路转，简直太令他意外了，而且，是李峰特地要求，那就证明，有戏…… 看着阎埠贵美滋滋的回去，李峰耸了耸肩膀，他是真准备谈工作，只是是关于冉秋叶老爸的工作，至少，得问问当事人女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她爸到底靠不靠谱，不然一系列安排，就得被打乱了。 老阎，自作多情了，冉老师，她是一个好老师。 等李峰端着脸盆走远后，贾家的房门终于被打开，秦淮茹有些做贼心虚的探出头看了看何家的房门，又看了看通往前院的穿堂。 看样子，偷听了老半天了。 “走了？” 目光下移，这才看到，她下面还有一个脑袋，不是贾张氏是谁，搞了半天，婆媳俩，都躲在门后听了半晌。 “呸，你一个跟人结了二婚的寡妇，想什么美事儿！” 看着自家儿媳妇，脸色有些红润，一看就是春心萌动了，贾张氏一把给她扯进屋里，端着镜子凑到她脸前给她照了照。 她俩估计都误会了，听到李峰最后还是主动通过阎老三找冉老师谈工作，看来都以为，李峰真的准备续弦，难怪秦淮茹都开始臆想翩翩了。 “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倒是差不多~！” 老阎想拉近关系，其他人家就不想么，刘家鸡犬升天，可是羡煞了院子里的众人。 李家虽然不收钱，不收礼，但人情总要还的，年轻人，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一回事，能帮衬刘家站起来，那就能帮衬别人家也站起来。 完蛋，李峰真没想到，自己真的是一心扑在了事业上，但眼皮子浅的，却偏偏把事情往别的地方想。 “我堂妹，她，她年龄太小了！” 秦淮茹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婆婆说的是谁，别说京茹小的时候就挺可人的，但想了想她的年纪，还是把想法按了下去。 “你知道什么东西，男人，就喜欢年龄小的~！” 贾张氏冷笑了一声，刚才听那话，就猜到李峰没有那么老实，至少，表面上不是那么老实的主。 经历过易中海这种伪君子，她可是活明白了，儿媳妇如果不是许大茂被抓，估计早跑了，这要是再摊上李峰，她可就只能干瞪眼了，与其便宜秦淮茹，不如让李峰祸害秦淮茹的妹妹，两家做了连襟，多少还能照应着贾家。 要知道，许大茂家里的房子，那门上还贴着封条呢，贾张氏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也是知道，扯下这玩意，是要吃官司的，如果李峰能张罗着，把那间房子弄回来，儿媳妇在许大茂家这亏，吃了也就吃了，贾张氏她认了。 至于秦淮茹这边，她婆婆搞不好还真误会了她的想法。 李峰是什么人，秦淮茹能不知道么，从他第一天回院子，就对她退避三舍跟躲瘟神似的，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也知道，李峰瞧不上她，瞧上她的，她能从肢体动作觉察出来，。 李峰恐怕不止瞧不上，甚至，眼神和言语间，还带着厌恶。 瞧不上没关系，许大茂瞧上了，现在许大茂没影子了，这个院子里，也就只有傻柱能帮衬着了。 那天那个刘岚，在她面前的一番表演，让她的印象非常的深刻，隐隐觉察出，那个女人手段十分了得，以后不好相与，厂里面听说还是寡妇，带几个孩子。 秦淮茹没来由的，都想呸她一脸，真是不要脸，在外面还给别的男人整理衣领。 平生劲敌这是，真要是跟傻柱好上了，她感觉，恐怕中院里，自家三孩子，以后都没有依仗了，别说叫何叔了，叫啥都不管用了。 深深的危机感啃噬着秦淮茹的内心，人家仨孩子，自己也仨孩子，人家比她更会演，看着桌上，何雨柱家里的那个碗，秦淮茹有些愣神，给她，她会给别人家的孩子夹菜么。 高手，这是装糊涂的高手，她那番戏演给自己看，恐怕也暗地里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先手落入了下风啊。 “喂，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呐？” 直到贾张氏一指头狠狠的戳在了秦淮茹的脑门上，才把她从复杂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茫然无措的眼神，看着四周。 “他阎老抠都知道巴结李峰，一准是看到老刘家老大，眼红了，我问你，我家后院的房子，你打算怎么整？” 贾张氏眼犯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儿媳妇，潜意思，这赔了身子，你就干看着，有你这么贱的么？？ “房子，我家？” 还在纠结何雨柱跟刘岚的秦淮茹，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不着头脑的问着贾张氏。 “呸，秦淮茹，你别跟我装傻充愣，你是不是跟许大茂结婚了，那房子就是我贾家的，棒梗长大结婚还得用上，把你妹妹叫来，让她跟了李峰，让李峰把门上贴的纸条，给我想办法给拿下来！” 像是想到了一切顺利后，许家的大房子，就归了贾家，贾张氏阴恻恻的怪笑，瞥了一眼秦淮茹，直接把话挑明了。 “什么，你，你要截胡？” 这下秦淮茹反应过来了，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婆婆，前面还以为还开完，怎么说着说着，就来真的了。 “她才十六岁啊，十八都没到呢！” “十六怎么了，就是十六才好，农村这个年龄，早就找好婆家了，有的连孩子都生了，你是不是想独吞那个房子，我跟你说，没门~！” 听出了儿媳妇口中的不情愿，贾张氏掐了掐秦淮茹的脸蛋，轻蔑的拍了拍，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你要是想独占了许家的房子，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跟你拼了！” “这跟房子没关系，我堂妹没有成年，我不可能介绍的，他阎埠贵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犯不着跟李家牵扯，他李峰不待见我们家，你是看不出来么！” 一把拍掉婆婆的爪子，秦淮茹揉了揉被掐的有些发红脸颊，没好气的回怼道。 “十六已经成年了，他一个月工资多少，一百多块钱，抵的上她们一家两年挣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嘿嘿嘿嘿，你二婚的身子，就别想往上靠了，人家是不稀罕~！” 耐着性子说完，贾张氏还不忘嘲讽一番儿媳妇，是啊，他看不上十六岁的妹妹，就能看上快三十的你了，做梦去吧！！ “你不去，我去，后院的房子是贾家的，谁都别想夺走，介绍成了，你伯伯磕头都应该感谢咱们家，也断了你这个骚蹄子的念想，我不信你连你妹夫都敢伸手，桀桀~！” 想到了一石二鸟之策，贾张氏赶忙拿回那个镜子，梳拢梳拢头发，她现在腰包鼓鼓，做事情有底气，来回就两张车票钱，搞不好还能赚回一笔红人的红包钱，里外里，哪怕带几个农村的土鸡蛋回来都不赔本。 秦淮茹此时真的很无语，不明白自己在婆婆这边，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那种货色。 “别，等等看冉老师怎么说啊~！” “哼，等，等人家成了，阎解成转正了，你就干瞪眼吧~！”(本章完) 674.第674章 冉秋叶方寸大乱 “冉老师，冉老师~！” 刚下课结束教学工作的冉秋叶，正收拢教学桌上的试卷，就看见阎老师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朝着自己挥手。 “怎么了阎老师，上课还有十分钟呢，来这么早！” 把东西一股脑的搂在怀里，冉老师走出门外，笑吟吟的看着这个阎老师。 “对~我先过来找你，有些事儿，办公室人太多，不方便说！” 看着老阎神神叨叨，还左右张望一番后，这才低声说话，冉秋叶更好奇了，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嘘，那个，你对李副处长，到底怎么看？” 鬼鬼祟祟的阎埠贵，像一个老龟公似的，把冉秋叶拽到了操场边上，下巴朝着轧钢厂方向抬了抬，为了更加凸显把副处长这仨字，用上了较重的声音。 这下冉秋叶把持不住了，俏脸微红，像一只仓惶逃窜的松鼠，往旁边挪动了两步，比老阎刚才更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害怕给人听见了。 她还能怎么说，自己能怎么看呢，站着看，坐着看，还是躺着看，这个阎老师怎么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阎老师，你，你就想跟我说这些？” 冉秋叶此时的语气，有些慌张，不失尴尬的笑了笑后，手指头紧紧的捏着怀里的课本，还有试卷，应该是太用力，手指都泛白了。 “我上次跟你说，他爱人确实走了，我看你也没拒绝，我就想着，撮合一下你俩，今早跟他提了一嘴，得，你猜怎么着？” “啊~！”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可能有些大，冉老师赶忙轻轻捂着嘴，羞红的脸色，真的是从脸蛋红到了耳朵根，穿着布鞋的脚用力在土地上跺了一脚。 “阎老师，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就擅自做主了~！”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眸子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冉老师此时都快急哭了，怎么，怎么，跟李峰说那些东西，都不跟自己商量，这阎老师，太…… “嘘，小点声，你~，就不想知道他怎么回答的？” 眼中的水雾瞬间一扫而空，刚才还脸色娇羞的冉老师瞬间变成了煞白，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意思，他，难道…… 想到那个年轻人初次见面时的照相馆，后面给学校的困难孩子们补学费，最后还照顾到了所有的在校老师，分了房子，冉老师不知道，李峰假如回绝了，那两个人再见面时，那得有多尴尬。 “他让你去找他一下，尽快~！” 这老阎，坏得很，让冉秋叶的心脏，真的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脸色煞白的冉老师，听完老阎的话，面部又重新充血，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阎埠贵眯起了小母狗眼，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话中的得意劲，就甭提了，刚才他可是一直在观察着冉老师，现在是可以确定，这妮子，对李峰，是有想法滴，他确定的很。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人老成精，他是快成妖了。 “冉老师，说实话，二婚是不好听，但他不一样，爱人难产走的，这还年轻，带着的，还是一个女儿，高中文化，不说多高吧，至少你跟他平常沟通起来，压根没问题，我老阎也是为你考虑！” “你大学毕业，年龄也不小了，家里父母也肯定急了，这事，我建议去见一见，听听他怎么说，对不对，恋爱自由，我也只负责给你们牵线，具体成不成，答不答应，你得自己考虑！” 苦口婆心的说完，看着冉秋叶还傻傻的站在原地，阎埠贵拍了拍她的胳膊，转身回了教室，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考虑。 冉秋叶这边，则是完全方寸大乱了，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主要是阎老师给的信息量太大，让她颇有些招架不住。 “他让自己去见他是什么意思？” 浑浑噩噩的扶着操场边上的树干，怀里抱着的试卷，撒了一地，弯着腰蹲在地上拾捡的冉老师，左右脑同时宕机了。 她这从毕业后，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处过对象的人，哪里知道该怎么弄，不该怎么弄，不像某些老海王，这时候恐怕就会稳住、洗头、化妆、欲拒还羞等人自己上门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李峰，怎么就整不明白了，拾捡完试卷的冉秋叶缓缓的站起身，回忆着刚才阎老师的话，手指，逐渐捏成了一个拳头。 跌跌撞撞的走回到办公室中，心脏如同小鹿乱撞，结果鹿角撞到了胳肢窝。 此时此刻，她把这一生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忍住上扬的嘴角，压不住，根本压不住，这下是彻底嘴瓢了。 “冉老师，下节三班的体育课，我要不要生病？” 新换到这边办公室体育老师，看着冉老师木愣愣的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傻乎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傻笑的声音都惊动到她了，还在惦记着自己课到底要不要上的她，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的问了出来。 自己要是生病，这时候就该走了，新房子拿到手，怎么住怎么稀罕，这情况，何曾那么相似，要是搁2032年，单位要是搁京城分房子，别说生病，就是让自个天天上坟，那也屁颠屁颠会过去。 “哦，哦，冯老师，我觉得吧，学生的德智体要共同进步，体质增强了，才能有更好的精力充沛地用在学习上，我等会儿有点事儿，你这病，不严重的话，那就坚持坚持！” 刚准备收拾东西的冯老师，放下了手中物件，颇为难受的坐在了椅子上，感觉自己做体育老师就是个错误，生不生病，那是真由不得自己。 “哎，我说，~！” “人呢？” 冯老师刚转身，准备吐槽两句，一回头，刚才还乐呵的冉老师，结果，人已经不见了。 “阎老师，自行车借我骑一下~~！” “你骑，骑~慢点~！” 难得，阎老抠今儿，真没计较冉老师借车的事儿，只是刚抬胳膊，想提醒她骑慢点，结果人已经没影子了。 “戚，我就说这事儿能成吧~！”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阎老西的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那是比ak还难压下去。 冉秋叶很听话，虽然二八大扛很难骑，但是也打消了买女士自行车的打算，这事儿是李峰跟她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信了，工资也都攒下来了。 风风火火的骑到轧钢厂，推开了机关楼三楼的办公室房门，阳光下，李峰坐在办公室内，像是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结果，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冉老师整破防了。 “今晚下班后，方便去你们家么，我想见一下你父亲？”(本章完) 675.第675章 得 误会更深了 事情的情况出乎了冉秋叶的预料。 心情的激动的进了那人的办公室，他张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冉秋叶的内心，被狠狠的戳动了。 那个男人剩下的话，她就已经没听清楚了，云里雾里的，出来时，感觉脚都踩在了团上，有力无处使。 “冉秋叶，你，你不能这样~！” “你还没答应他呢~！” 出了办公室的门，微风一吹，冉老师魂回来了，两个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头，雪白的皓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内心自己给自己pua上了。 一步三回头的挪动着脚步，理性告诉她，要回去，要坚决的推门进去，呸他一脸，最后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异想天开，自己都没答应你什么事儿，你就想去我家，见爸妈！ 没有这样的事儿，虽然没结过婚，但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么，人家都是从处对象开始的，怎么到了自己这，要首先见爸妈了，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呢。 “亏他还是个领导干部，自，自己就带头……！” 这下是彻底误会了，冉秋叶越想越委屈，她的家教也不允许她做出骂人这种出格的事儿，但，处对象不是应该当事人的事儿么，合不合适，处过才知道，这么急着见爸妈，对她来说，太害羞了。 “但他都问了，自己爸妈都喜欢东西，天呐~~！” 一步下一个台阶，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机关楼的楼下了，刚才还信誓旦旦让李峰好看，内心百般思量，不能答应，勉强答应的冉秋叶，这下，连上台阶的力气都没了。 脸颊被秋日的艳阳晒的红突突的，挂满了绯红，现在的她如同掉进了蜜罐里的老鼠，甜的牙都疼，拼命蹬腿，但怎么都跳不上去，脑子里不停的翻阅着，之前看过的种种小说，眼珠子都快滴出水了。 最后呐，衣角都快被搓烂了的冉秋叶，跟一只惊慌失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飞奔离去。 楼上的李峰哪里知道，冉老师的内心戏是如此复杂，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他刚才，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谈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当事人还以为是调查部的甄别工作导致的呢。 他哪里知道，自告奋勇自作多情自作主张的阎埠贵，把什么事都给他干完了，俩年轻人，一个一心想着工作，一个幻想着憧憬的爱情，稀里糊涂的牛头对上了马嘴，还把事给落实了。 “歪，王秘书，通知一下采购科，出去采购两瓶红酒，两本红皮宝书，还有最高lx的照片，外加一斤茶叶，下班前送过来！” 现在办事情的好处，就是一个电话，交给秘书办安排下去，这些也都会记录下来，反正走的是公账，这玩意该省省该，只要不在自己身上，那就兜住了底线思维。 楼上的王秘书长确实是认真的把李峰的要求一笔笔记了下来，前面的要求，他懂，后面的要求，他也懂，但前后四个要求加到一起，他也有些看不懂了，李副处长要去拜会人到底是何方人士。 难得，红星小学放学前的时间，李峰的专用吉普车，竟然直接进了学校。 哦豁，这下，冉老师被车车接走了的消息，瞬间通过了孩子们的嘴，传遍了学校里各个角落。 阎埠贵的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掸了掸自行车，乐和和的回家，这种事情，红人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这次冉老师享受的待遇，那是高级别领导才有的，李峰李副处长亲自开车车啊，到了他这级别，能给谁开车，至少也得是高干了，当然，对这门道并不懂的她，压根领会不了，不然，恐怕又得脚踩了。 坐在后排的冉老师，怎么看不见副驾驶座位上的网兜，她倒想看不见，但眼神不听话的，直勾勾的往那瞟，怎么都控制不了的那种。 “你，你真买了？” 与其不好意思，不如落落大方，随着车辆的时缓时急，晃荡着身子的冉秋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表情轻松的问道，目光看着窗外，撩了一下发丝。 打着方向盘的李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冉老师，他可更自然了，反正走的是公账，又不是私人，刘备请诸葛亮，可不是为了蜀国公司尽快上市么，自己去请她那个有些难缠的老爸，可不得准备两手。 “该买买，该送送，反正是你父母，不然我问他们俩喜欢什么干嘛，哦，对了，咖啡我给换成了茶叶，毕竟年龄大了，京城的水也比较硬，喝喝茶，养生！” 冉老师手指搅动的发丝，顿时更用力了，那一缕头发丝都差点扯断了，眼神中嗔怪的意味更为浓厚，当然，怪的肯定不是李峰的擅作主张。 “嗯~！” “你，你女儿怎么样了？” 车上，现在就两个人，李峰不是已经“表明了”心意，冉老师最大的顾虑，其实还是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父母那边，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会不会因为这个，对李峰有意见，从而被回绝。 离家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慌，其实想趁此机会，把这个事儿，给李峰提醒一下。 那李峰能想多么，肯定不会啊，人家作为老师关心自家孩子，多正常，又是老熟人，聊聊天聊到这里，没人会多想。 “我妈没事带着，她外公外婆也很喜欢，反正两家人轮流照看，吃嘛嘛香，也不认生，小家伙好带的很！” 想到了自己的闺女，李峰脸上自然的洋溢出当爹的笑容，要说黏人，最黏的也就是自己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这时候，别提多夸她了。 冉老师晃了晃身子，低着脑袋，看着副驾驶上的两瓶红酒，心也在滴血，如果，如果当初，两人初次见面时，自己主动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就成了她俩的孩子。 想到小黄的逝去，孩子才这么点大，李峰这个当父亲的还整天上班，冉秋叶内心中，好像有些东西，开始钻出了土壤。 都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李峰也是无辜的，自己和他在正确的时间碰上，却是没有把握住机会。 这一次，她要勇敢起来。 爸妈要是回绝，她，她就不回家了。 开着车的李峰，哪里知道，这车上聊着聊着，多了一位关键时刻能够“劝降”的战友。(本章完) 676.第676章 两个男人的激烈冲突 “奇林，奇林~！” “怎么了，怎么了?” 厨房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看报纸的冉父，手中的报纸都来不及放下，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厨房里。 “你自己看看~！” 冉母目不转睛的看向窗外，神色十分着急，直接把进了厨房的冉父给一把拽了过来，手指头戳了戳外头。 一辆军绿色的小吉普，已经停下了车，自家女儿正从后座上拿着她的包包，然后，开车的那位小伙子，正从副驾驶取着网兜等东西。 看样子，拎着的东西还不少，中年老夫妻默默的转过头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震撼。 “她，她有男朋友啦?” 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随后立马都闭上了嘴巴，冉母眉毛一挑，赶忙把丈夫给推了出去。 “去去去，把楼下的东西都收拾一下，不要给客人看到乱糟糟的场面，把你的那些东西，先收起来，该放回书架的放回书架~！” “让我再看看，嘶，那位小伙子，我怎么看着，好像有些眼熟，亲爱的，我发誓，肯定在哪里见过……” 毫不客气的把爱人推出去后，冉母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在厨房里来回打转，双手不停的在毛巾上和围裙上擦拭，看起来，可能比冉老师更紧张。 颇有一种，女儿长大后，第一次带对象上门时，丈母娘的手足无措。 客厅那边，冉秋叶父亲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居家么，中年老夫妻还恩恩爱爱，各种罗曼蒂克的书籍，物品，此时就显得有些杂乱，正手忙脚乱的找地方放。 “天呐，她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们说，亲爱的，我觉得明天，可能是接待他的好日子！” 这下有些傻眼的冉父，双手手心敲了敲太阳穴，非常头疼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西方式的束手无策。 没等冉奇林吐槽完，这边敲门声已经响起。 等冉母开门时，露出一脸姨妈笑容，李峰总算知道，自己好像是被，误会了…… 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眼熟，李峰站在门口，看着一旁有些羞涩，脸蛋红扑扑的冉老师，又看了看热情无比的冉母，这不活脱脱，去老丈人家拜年时，那种既视感么！ 舔了舔嘴唇，李峰面色僵硬了一下，大意了，阴沟里好像翻船了，强硬的挤出了笑容，跟冉母打了个招呼。 “阿姨好~！” “快，进来，不用换鞋~！” 好像每一个丈母娘，在此时都是如此的得心应手，十分热情的邀请女婿进门，随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直接断了退路。 …… 客厅里，两个年轻男女，跟乖宝宝一样，坐在布艺沙发上，冉父冉母，则是一脸审视的看着面前女儿身旁的那位年轻人。 冉母倒是越看越喜欢，就像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到哪里都讨丈母娘的喜欢。 不过，越看，冉奇林的脸色，越发僵硬，比李峰还僵硬，笑容也在逐渐消失，眼睛里，已经逐渐有了火气。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年轻人，他是见过的，在自己女儿的同事家中，如果记忆没有出错，当时，这位年轻人，身旁好像是有女朋友的。 面前的这位男孩，他是个badboy(坏男孩)。 在西方，这种的坏男孩太多了，多到，他都目不暇接的地步，但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他确定，肯定是个好女孩。 so，他得把这个坏男孩给赶走！ “咳咳，伯父伯母，我觉得，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看着冉父不时的看看自己，又不时把目光转向一根木制的棒球棍，脸上还带着假笑，李峰觉得，自己，是时候站出来澄清了。 这一下，冉家一家三口的脸色，都统一变成了疑惑，冉秋叶看着身旁的李峰，突然觉得这个朋友，好像又变得陌生了。 “我跟您女儿是同事，您女儿在我们轧钢厂的附属小学教书，我是以轧钢厂的管理者的身份来的~！” “我代表的，是g家的意志！” …… “所以，你是邀请我，去你们轧钢厂？” 冉父的脸色，此时，好看了很多，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挠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稍微有些反客为主的年轻人。 冉母，冉母追着跑上楼的女儿去了，此时的楼下，只剩下了两位男同志，在进行着沟通。 “no，准确的来说，是轧钢厂新成立的材料研究实验室，我正式的邀请您，冉奇林同志，加入我们的队伍，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国防事业，做出我们的贡献！” 站起身的李峰，主动的伸出了右手，身体前倾，表情和动作都十分的诚恳，目光始终与冉父对视着。 冉奇林挠着下巴的右手，缓缓的离开了下巴，好像下一刻马上要和李峰的右手握上，但最终，他的手还是收了回去。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同意么？” 还是带着那丝让李峰无比熟悉的傲慢，冉奇林挺直了胸口，重新坐回到沙发前，翘起了二郎腿，脸颊带着一抹淡淡的嗤笑，无视了李峰伸过来的橄榄枝。 李峰依然保持着镇定，他现在不是副科长了，如果是那时候，他可能会在说不通后，做出跟贾海杰见老丈人时差不多的事情。 但现在，他是实验室的创办人，轧钢厂转型的领头羊，邀请有能力的人，必须拿出一个管理者该有的气量。 当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给自己面子，那就怪不得非常时候用非常办法了。 “说实话，我不确定，我在给上面打报告的时候，甚至在想，您会不会是他们派过来的，但我看到了您女儿，她是个好女孩，龙生龙，凤生凤，您对她的关爱，不是假的！” 李峰双手合十，两条胳膊肘搭在了膝盖上，略微前倾的看向了冉奇林，说出的话半真半假，他也在观察着冉父的表情。 当自己说出，是对面派过来的时候，冉父的眉毛，明显的扬了扬，脸上的假笑也收拢了起来，脸色慎重了起来，这玩意，不论是在哪里，这都是重罪。 “so?” “所以，我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碰巧，我的爱人，去世了，如果您拒绝了我，那我可能会……，对了，我还有一个女儿！” 说完，李峰看了楼上一眼，挑了挑眉毛，表达出了你懂的意思，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这下，攻守位置成功发生了转变，简单来说，李峰拿捏住了冉奇林的软肋，这个老帮菜此时一脸难以置信+额头爆起血管+攥紧的拳头。 绝杀…… “fu*k，你们就是如此，行使g家的意志？？” 双手按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冉奇林此时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喷出的唾液都飞溅到了李峰的脸上，一把薅起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冉奇林握紧了拳头，就想狠狠给他脑袋上一拳。 “不，爸爸，您如果打他，我现在就走，立马就走，你以后永远也见不到我~！” 脸颊带着泪痕，冉秋叶哆唆着身子，双手捂着嘴巴，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两人激烈的交锋，喊出了两个人都难以置信的话。 李峰看向了冉秋叶，这一次，大润发杀鱼贩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触动，和她对视了一秒之后，下意识的躲避了那个姑娘的眼神。 他羞愧啊，那是内心被污染的人看向内心纯洁的人时才会有的反应，自己怎么忍心拿冉老师威胁她父亲，手段太脏了，实在太脏了。 为了她这个父亲，为了成功邀请到，做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出格了，太不择手段了，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她那个如同白纸一样心灵。 冉秋叶重新跑回了楼上，楼下的两人都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 冉父无力的松开了手，李峰也无力的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一刻，两个男人仿佛都输了。(本章完) 677.第677章 科学无国界，但 “秋叶，秋叶，你告诉妈，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上的软塌旁，冉母的心情颇为急切，看着女儿默默流泪，捧着她的脸颊，心疼的询问道。 执拗的冉秋叶，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哭着哭着，擦了擦下巴上积攒的泪水，直接闷头趴在了被子上，耸起了肩膀。 “秋叶~！” “妈，您别问了~！” 晃了晃搭在肩膀上的手，冉老师此时哪里还有一点老师的样子，只是一个委屈到极致的姑娘罢了。 “唉，秋叶，你爸一直不喜欢他们，你，你又是何苦呢~！” 冉母此时感觉自己仿佛是被夹在了中间，两头为难，一边是女儿，一边又是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那他是不是也不喜欢我这个给他们办事的女儿，我喜欢我就走呗，你们回来干什么，你们口口声声着自由，却束缚着我的想法，我的自由，你们和口中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冉老师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反正自己现在分到了房子，出去住就出去住，你们不喜欢，那就一起不喜欢算了。 看着女儿收拾起了行李，这是打算来真的，冉母赶忙把她放进行李箱中的衣物给拿了出来。 就这样，一个拿，一个取，直到最后，冉老师也炸毛了。 “妈，您干嘛啊~！” “好啦，好啦，秋叶，你跟妈说说，你俩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拽着，才把家里的小狮子给拉回到床边，让她重新坐下。 “爸妈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的恋爱自由，妈没别的意思，你走什么！” 双手紧紧的握着女儿的小手，冉母是真怕，这孩子一走，再跟她父亲犯倔，到时候指不定出什么事儿。 “我跟他没关系，是，是学校的阎老师……！” 用着洁白的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冉秋叶断断续续把中间的过程，给全部跟老妈竹筒倒了豆子。 “也就是说，是那个老师的主意，女儿啊，你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听完了来龙去脉，冉母怎么能分辨不出老阎在中间使得力气，加上刚才楼下李峰主动阐明来由，这不就清楚了么。 一切，都是自家女儿自作多情了，加上有人从中顺水推舟，这才有了其中的误会。 但冉母，却不能把事情说的太明显，女儿的脸面还是要顾忌的，孩子总归是大了。 “他啊，我看对你，没那个意思，主要还是在你爸身上，知道么，他是冲着你爸来的，不是冲着你！” 心疼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有些话，当母亲的还是得说出来，不能因为女儿难受就不说了，早一点认清，早一点看开，其实也是好事。 冉秋叶刚停止流泪的眼睛，此时再次氤氲出了水汽，李峰话都说的那么直白，她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楼下的两个男人，这个时候跟比赛似的，一个脑袋比一个低。 李峰是刚才是有些冲动了，都想自己扇自己一耳光，怎么能说出那种话，还让冉老师听见了，这还怎么做人，应该从国.家大义上去改变她父亲的思想。 冉奇林则是气女儿，为了个黄毛小子，竟然跟当爸的翻脸了，很痛心，甚至，超过了李峰对他说的话。 两位此时都有没吭声。 直到…… 楼梯传来了人下楼的声音，两位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实在有些气不过的冉奇林，站起身，快步走向了靠在墙角的棒球棍。 而李峰，则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黑色的大宝贝，上了膛之后，直接拍在了茶几上。 “你敢动她？” 可真是好家伙，冉父棒球棍还没拎起来，就听到了身后清脆的金属声，僵直的转过了身子。 楼梯的脚步声应声而停，两位男士的眼神，则是在楼下的空中，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空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蓝色的电弧，发出了滋啦啦的声音。 “我说了，我代表的是g家的意志，没有任何威胁你的意思，我为我之前的话，跟您道歉，但是，你不能打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打的是她，不是你？” “你凭的是什么，就这么行使狗屎的意志，你们，可真……！” 一帧一帧的弯下了腰，冉奇林固执的一字一句的把话给说完，语气咬牙切齿，话没有说完，但看向李峰的眼神，已经布满了寒霜。 “我凭的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三份证件全部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茶几上，两份红色，一份黑色，封面上全打着钢印，印着那道灿烂夺目的五角星。 “我们的工业基础，达不到升级的要求，但这些事，必须有人做，你不做，我们的下一代还是要做，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丛林法则中，从猎物，变成猎人~！” 紧紧的抿着嘴唇，李峰站起身，盎然的看着冉奇林，一字一句的还给了他。 谁知，冉奇林却看都没看茶几上的三份证件，而是对李峰冷笑了一声，颠起了捏在手中的棒球棍，仿佛下一刻，就准备用这个东西，给这个不知好歹年轻人给开瓢。 “你认为，就凭这几句话，就能让我跟你走了么？” “我没想你跟我走，做事，需要的是自愿，而不是强迫，但你的女儿也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她善良，她美丽，她只要继续生活在这里，你作为父亲，也有保护她的义务！” 此时，李峰已经离开了茶几，走到了冉奇林的面前，距离他咫尺之遥，但没有丝毫恐惧。 “但是你刚才，在威胁一个父亲~！” 说完，冉奇林眯起了眼睛，瞄着李峰的脑袋，手中的棒球棍捏的紧紧的，不停的做着击打棒球的动作，舌尖，甚至舔舐到了嘴角。 “我为此道歉，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丝毫没有想拿她威胁你的意思，我是来邀请您的，威胁是换不来真心的！” “奇林~！” “奇林，他没有和秋叶谈恋爱，是有人误导了秋叶~！” 还得是冉母，急匆匆的下楼，一把夺走了冉父手中的棒球棍，生气的摔到了一边。 随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武器还有证件，把李峰推回到沙发前按着坐了下去。 “你不要生气，她爸就是这个臭毛病，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 “嘿，你可不能这样说我，当初不是这根棍子，能赶跑那些想要欺负人的臭小子~？” 冉母冲着冉父翻了个白眼，又反过身，推推搡搡的把自己的丈夫退回到沙发前，也给摁了下去，就这，冉奇林还朝李峰那边摊了摊手，恐怕是指李峰跟那些臭小子没什么区别。 “看来您也知道，手中有武器，才能赶走坏人~！” 李峰很给冉母面子，把大宝贝给收了起来，但那三份证件还是动都没动。 “hi，能赶走坏人，却赶不走你们！” “闭嘴，冉奇林，你再说话，我跟你离婚，带着女儿离开你，让你自己一个人单过~！” 冉母好像真生气了，翻起李峰的证件，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随口的一句话就让站起身的老冉给生生定住，并能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你代表的到底是哪个部门？” 看完了三本证件，冉母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双手把证件全部递还给了李峰。 “如您所见，夫人，安全部门，军方，以及地方~！” “您丈夫，有制作出这根棒球棍的能力，我们的同胞们现在如同身处黑暗森林当中，当然，也包括了你们的女儿，她很爱那些孩子，也很爱你们，我们必须做出点什么，才能在黑暗中，点燃前进的灯光~！” “看吧，夫人，都调查过我们了~！” “shut up~！”（闭嘴） 母老虎一发威，吊儿郎当的冉奇林，此时终于知道缩着脑袋，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注意到了我们家？” “确切来说，并没有盯上，你们是自由的，我和我代表的部门充分尊重你们的意见。”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的，嗯，您的爱人，我们初次见面时，说的一些东西，恰巧，我现在负责的这个厂，需要您丈夫提供制造那些东西方法！” “做梦，你们不可能生产出来，那是科技巅峰才能有的杰作~！” 这一下，是真的让冉奇林难以置信，连工业设施都不怎么发达的地方，想造核潜艇，天呐，他感觉上帝在跟他开玩笑！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不能再失去的，你能研究出他的外壳材质，你就是在这片土地，这个领域，站在最巅峰的人物，终将与他们那边的人齐名，甚至还会超过他们，因为您带领的是这里，走向这条道路的巅峰！” “想想吧，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参与其中，科学无国界，那是一个笑话，科学家是有国界的，你也是这里的人，这就是他们防着你的原因，你能力比那边的他们哪里差了？” 李峰的一番话，让老冉身子动弹了一下，嘴巴不停的咀嚼着李峰的话，最后都没有再和李峰对视，而是把脑袋偏向了一边，很孩子气，不认输。 怎么说呢，没有人是没有任何欲望的，出国回来，料想也不会缺钱，但科学界，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发sci论文，头都快打烂了，比的不就是段位和名气。 他们玩的，约等于是现实世界这款“游戏”攀比心，李峰就是想通过这点，一点点把这位老帮菜的想法，给扭转回来。 来吧，只要搭把手，荣誉是你的，你干出来，你就是这里的带头大哥，他们在鱼塘钓上鱼算什么本事，你是能在沙漠中钓上鱼的牛掰。 “你确定？” “在那边，都是喜欢对着上帝发誓，但在这片土地，我们更相信他！” 李峰站起身，取下了墙上悬挂的一张油彩画，随后，把他带过来的照片，给亲自挂了上去。 “我以我的档性保证，尊重并保障您的研究权利，研究成果，产品只要能顺利出世，您的名字，将处在第一位！” 从照片框重新把视线转移到二位身上，李峰也放下了右手的拳头，郑重的说道。 最后，两本红皮宝书，作为礼物，送给了夫妻二人，李峰甚至连饭都没有吃，就自行离开了。 楼上，冉秋叶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胳膊，无力的靠在了墙边。(本章完) 678.第678章 秦京茹进城 月华如凉水，光晕似匹练。 皎洁柔和的月光，如同缓缓流动的清水，荡漾着自己的优雅与宁静，以及其温柔的姿态对着大地释放着满地清辉。 写完作业的孩子们在巷子口，借着门口的灯光，做着游戏，男孩子们追逐着铁环，女孩子们围着踢毽子，男孩女孩脑袋瓜攒一起的，是在比抓石子，这是他（她）们最放松的时刻，因为再过一会儿，家长们就得喊回去，洗洗睡觉了。 一天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被灯光刺激的知了猴，趴在中院的槐树上，腹部的发生器不停的震动下，有气无力的鸣叫着。 相比前俩月的弟兄们，它们的命运无疑要好上许多，因为这时候的它们，是不能吃的，不然就会跟那些兄弟们一样，少说得在锅中走上那么一遭劫数。 槐树下，一位穿着稍显体面的小姑娘，不时检查检查身上的衣服，还有打着补钉的鞋子，略显稚嫩的脸庞颇为紧张，扎着头发的两条发带，因为时间长了的原因，裹着皮筋的布茬，部分已经堆积到了一起，露出了奶白色的皮筋。 明黄色的灯光下，小姑娘的脸蛋，和皮筋一样，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唯一和脸蛋不对称的，可能也只有天赋异禀的地方，带着小碎的衬衫，使得圆形毕露。 “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来回踱着步的小姑娘，此时有些不安分，粉嘟嘟的小嘴唇委屈巴巴撅着，蹦蹦跳跳的跑回到中院西户，抓着秦淮茹的胳膊，左右晃动着，看这样子，是撒娇卖萌的一把好手。 不用说，那肯定是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了，与一年多前相比，此时的样貌长开了一点，越来越有大姑娘的范儿了。 正在缝纫机前忙活的秦淮茹，翻了翻白眼，一把拍掉了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背，不顾妹子的嗔怪，自顾自的继续忙活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人家叫你来你就来，也不看看，你才多大，就开始想男人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那边正在纳鞋底的婆婆贾张氏听的，语气明显能感觉出来，秦淮茹还在怪婆婆的擅作主张，小丫头的不知天高地厚。 贾张氏没吭气，嘴里抿着的针头直接戳进了线团里，瞥了眼秦淮茹后，朝秦京茹招了招手。 “人家是领导，领导就有应酬，应酬可不就得回来晚，别听你姐胡咧咧，十六了，你爸妈让你来，就代表你成年了~！” 说到此，贾张氏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得意之色，你秦淮茹这时候生气，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做对了，恐怕，想男人的不是她这个妹妹。 摸了摸秦京茹的脑袋瓜，贾张氏如同披着小红帽的狼外婆，开始对秦京茹循循善诱道。 刚才还被姐姐说的，有些委屈巴巴的秦京茹，听到了贾张氏的话，瞬间好感度点满，连连点头。 “应酬，吃的是白面馍馍，还有红烧肉么？”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吃的菜了，只有在过年时偶尔才能尝到那么一小块，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一片，刚说完，秦京茹的肚子应景的配合了主人的话，咕噜噜的响了一声，可见，在姐姐家，好像大概，没吃饱。 脸上羞涩的红晕一闪而逝，秦京茹脑袋迅速的低了下去，如同鸵鸟一般，认为只有自己听见了。 “你个小丫头，他工资一个月一百多，一天就差不多四五块钱，一斤肉才多少钱，你要嫁过去，想吃，天天能吃上~！” 恍若没有听见秦京茹肚子的打鼓声，贾张氏戳了戳她的额头，说到一百多的时候，脑袋更是配合的用力一拧，加深了口气，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度，只是眼里贪婪的目光，让秦京茹有些害怕。 但心底的跃跃欲试，却不停的在覆盖心底的那丝担忧，说到底，秦家一家老小，可不就奔着这工资来的。 “姐，真的有一个月一百多钱工资的干部么，我们公社书记，好像才只有四五十块钱！” 想到公社书记，那布满皱纹的脸，白发苍苍的样子，秦京茹就有些不寒而栗，这对农村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了，更何况一百多，她的脑袋，已经想不出，这得多有钱了，还这么年轻。 这也是，她今天就立马能跟着贾张氏到了城里原因，不光是家里，这要是公社知道了，那都得炸开锅。 一听说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别说结过婚只有一个女孩，就是结过两次婚，三次婚，有四五个孩子，在一百多块的工资面前，那都会打消当事人的任何想法。 太多了，多到，连家里人，都心里不踏实的程度，真的是一个月抵农村人家两年地里辛苦劳作啊！ “戚，真有那么多，你能的完么？” 把缝好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两下，秦淮茹歪着脑袋，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问出了意味深长的问题。 别说，女大十八变，自家这个妹妹长相是越发水灵，但心思，就不知道随着年龄变化，有没有跟着变化了。 “不完~！” 买一根葫芦，都没钱的主，一毛钱都当不了家，更何况翻了那么多倍，那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完啊，不完你姐帮你~！” 脑袋重新转回到缝纫机上，脚下的踏板上下翻滚，缝纫机上侧边的圆轴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秦淮茹的声音像是在和妹妹开玩笑一样。 秦京茹迟疑了，迟疑了一小片刻，当她看到，自家姐姐的婆婆，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这才低下了脑袋，用着非常细微的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 “嗯~！” 秦淮茹的肩膀骤然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埋在了缝纫机的针头边，看着密密的针脚，心里没来由的，忽然有了一丝后悔。 之前想的是，来就来了，见一见罢了，万一李峰看不中呢？ 刚才秦京茹迟疑片刻后，她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万一，李峰相中了呢？ 缝纫机继续发出低鸣的声音，配合着门外槐树上知了猴的声音，一时间，她恍惚的想起了许大茂，要是他在，就有出主意的人了。 “当，当，当，秦姐~！” “我，柱子，听说，你乡下来了个妹妹？”(本章完) 679.第679章 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谁又是蝉 贾家的门开了。 不是秦淮茹开的，也不是秦京茹开的，而是虎着脸的贾张氏。 一声忿怒咆哮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四合院，正在院门口抽着陀螺抽的起劲的棒梗，都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那就别说，站在门口的何雨柱了，往后一个趔趄，差点一脑门磕到水池上。 “嘿，我说，这嗓门，可真亮堂！” 跟吃了s西老陈醋似的，何雨柱的左眼都快斜眯成了一条缝，掏了掏耳朵，这才傻乎乎的看着门口的那尊大神。 “你傻柱吃饱了撑得是不是，大晚上，夜敲寡妇门的事儿都干的出来~！” 双手掐在腰间，贾张氏拧着跟磨盘越来越像的老腰，指着何雨柱就开始喷了起来，哪里还有以往的一吻之情，此时唾沫星子星星点点直奔大柱子的脸颊而去。 “噗，您可歇歇吧，我找的又不是你~！” “嗨~呦~，我们家俩寡妇，你大晚上找谁都不行，你傻柱不顾着名声，我们还得顾着名声~！” 说这话，就有点埋汰人了，谁不知道院子里，就贾家最不要脸，这个时候反倒要起脸了，把何雨柱整蒙了。 看着周围一圈，渐渐聚过来的看热闹的街坊，何雨柱抹了一下脸，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不也是听别人说，秦淮茹的妹妹来做客了么，主要三大爷说的，人长相特别水灵，起了心思，想认识认识，这才斗胆来敲门的。 哪里知道，贾张氏眼里根本揉不下自个，开门就不给好脸色。 “好啦，贾张氏，一家有女百家求，柱子不是也到结婚年龄了，做的有些莽撞，让他给你道个歉不就完了！” 站在易家门口的何大清，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捏着茶壶，蒲扇指了指贾张氏，又指了指自家傻儿子，语气淡定的说道。 这话可不就说到何大厨的心坎里了，此时看到秦淮茹身边怯怯的秦京茹，那双招子，都直了！ “就是，这秦淮茹这妹子，这么俊，柱子想结婚都想迷糊了，一时冲动罢了~！” 另一边的阎埠贵，也嘿嘿嘿的笑着，一看就很虚伪，眼神在秦京茹和何雨柱中间打着转，心思深沉的很呐！ 他也是下班回来听到三大妈说，贾家来了个可水灵的丫头，等亲眼见着，才后悔的把大腿都差点拍肿了，自己真的大意了。 跟李峰在水池边的谈话，肯定被贾家给听见了，猜到了李峰想续弦，所以截胡自己来了，那老阎能让贾家截胡成了么，这可是他先想到的。 一直在倒座房拦到傻柱，这事儿就那么一提，样貌可人的小丫头，就不信傻柱不上这个钩，目的吗，等的不就是现在，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成为了棋子的何雨柱，哪里知道自己变成了棋子，这时候，估计还会心想，老阎还挺好的来，这种好事还跟他说了。 “对，对，对，贾大妈，我一时糊涂，听说您家里来了亲戚，这不是想问问要不要我来做顿饭招待么？” 猥琐的舔了舔嘴角，何雨柱顺着老阎的话，就接了下去，跟癞皮狗一样，就想朝秦京茹那边蹭过去。 “滚蛋，饭都吃过了，要你来献殷勤，前些日子吃肉的时候，棒梗问都没问，我贾家稀罕你们何家的饭~！” 贾张氏哪里看不出何雨柱的想法，像是水桶一般的腰身直接横在了自家儿媳妇前面，直接把何雨柱怼了回去。 身后的秦淮茹目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身前的婆婆，不对，是婆婆身前的那位大厨子。 “姐，他是谁啊，我该喊他叔么？” 全场寂静的时刻，秦京茹的一句话，差点把全院人笑的人仰马翻，哪怕是板着脸的贾张氏，肥硕的脸颊都抽搐了一下。 “不是，我跟你姐一个辈分，喊什么叔啊？” 看着全院人，揶揄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何雨柱大手拍在了额头，脑瓜子嗡嗡的。 “哪凉快哪呆着去，看把你给能的~！” 贾张氏嘴角抽搐完了，直接一把把何雨柱往水池那边推了推，一脸厌恶，自家这名，可是安排好主顾了，主顾还没回，哪里会安排她先跟别人认识。 他何雨柱，能帮助自己家，拿到后院许大茂家的房子么，他一个厨子没那个能耐，所以啊，直接pass。 “我这妹妹可才十六岁，柱子啊，刘岚那边要是知道咯，我看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咯~！” 秦淮茹哪里不知道大柱子的心思，那双眼睛，跟郭大撇子看自己时那是一模一样，就差镶上去了，妹妹这边，婆婆既然这么强势要给李峰介绍，那她可打算借着这事儿，挑拨挑拨何雨柱跟刘岚的关系。 这种捡着芝麻还想着西瓜的主儿，这可不一挑拨一个准儿，那个比自己更会演的寡妇，才会不会来到这个中院。 南锣鼓巷95号院只许有她一个带仨孩子的寡妇，不能有其他的同样寡妇进来，这是秦淮茹说的，同样的产品太多，在院子里，最重要的优势，那就不值钱了。 “不是，不是，我跟她是同事，同事，没有的事儿，十六岁，是小了点~！” 何雨柱搓了搓手，急的都火烧眉毛了，主要是秦京茹白嫩嫩的脸蛋，在灯光下太耀眼了，再加上何雨柱在男女之事方面，其实骨子里也并不是什么老实人，这时候有更好的出现了，那肯定连连否认。 “但我也不大，我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厨子~！” 纠结着眉毛半天，何大厨发自肺腑的话，再次让周围人，笑开了，好家伙，好一个二十出头，心可真啊。 秦淮茹得到了何雨柱否认的话，仿佛是开卷考试拿到了答案，嘴角渐渐上弧，目光环视一周，默默记下了哪些人今天见证了这一幕，随后轻掩着嘴巴娇笑着说道。 “你得了吧，三五年，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虚岁都二十九了，你还二十出头，不是不给介绍，实在是你俩差的太多了！” “诶，秦淮茹，话不能这么说，柱子那时候帮了你们家那么多，可不能忘恩负义，万一成了呢~！” 老阎微微斜着身子，一脸郑重，煞有其事的说道，看起来这个二大爷，确实对傻柱的事儿，开始上心了。 “呦，二大爷，谁忘恩负义啦，您这说的可就重了啊，我可不认，我妹至少还得等两年，少说得十八才能嫁人吧，这柱子能等得起么？” 虽然并不是很赞同自己婆婆要把京茹介绍给李峰，但她也更不可能介绍给何雨柱，心大萝卜一个，还没李峰靠谱呢，现在，阎埠贵明显在煽风点火，怕自家抢占先机，那就不能让他得逞。 易家门口的何大清，此时难得保持了沉默，左手捏着茶壶，壶嘴对着嘴巴，咕咚咕咚喝着茶，看了眼秦淮茹，又看了看今天明显不一样的老阎，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轰隆隆~嘎吱！” 随着院子外边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还伴随着刹车的声音，另一边，站在人群圈外的于莉，神色仿佛有些着急。 完成了心头一桩大事的李峰，手中转着钥匙圈，等进了前院后，这才发现，一堆人聚集到中院那边。 老槐树上，那只蝉也停止了呱噪……(本章完) 680.第680章 何雨柱很受伤 人的名，树的影。 一声“李副处长”，打破了中院僵持的氛围，堵在穿堂前的街坊邻居们，下意识的往边上靠了靠，留出了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 南锣鼓巷只有一位李副处长，虽然是副处长，但在厂里，现在不论是上下高低，都隐隐把他当做了厂长，而且是大部份人，都很服气。 要说，谁不喜欢一个，关键时刻，能帮下边人支棱起来的领导，本来岌岌可危的轧钢厂，因为李峰的回来，就像定入了一根主心骨。 再加上英雄救美的故事，自古至今都向来容易惹人传颂，更何况是自家厂里发生的故事，轧钢厂的每个职工，那都是亲身经历着，那天的大喇叭里，每一句对话，都让人忍不禁献出膝盖。 一个副处长，面对两位d特进厂暗杀，竟然以身犯险，甘愿拿自己的命交换人质，就因为那个人是厂里的职工，最后还是在逆境中亲手反杀，手刃。 他虽然还是很年轻，比很多老职工们都年轻，但这样的品格，这样的魄力，可是那些进去的老家伙们，都不曾拥有的，这才是是令所有人佩服的。 转着圈的钥匙一把收入掌心，洒脱的步伐大步迈入穿堂，当舞台上，出现某些人的时候，注定闪光灯，会打在他的身上。 “赵叔，工作时间才称职务，下了班，就不用这么客气咯~！” 看着一个二个忍俊不禁的样子，李峰抬眼，就看到了，水池边，那个貌似在跟贾家对峙的何雨柱。 要说，看他不停的往斜后方头发，那一头油腻，带着光泽的头发，苍蝇站上去都得栽跟头，李峰看着，也有些压不住嘴角了。 他现在讲究沉稳，除非实在忍不住…… “哈哈哈哈，我柱子哥，今天，这是怎么了，烧包的很呐？” 下一眼，看到了秦淮茹身后的秦京茹的时候，李峰这才知道，何大厨，怎么这个时间开始注意形象了起来，还二八分油头，这要是对半分，再拍个篮球，那就更夺目了。 “是你，哇，你真的是跟我姐住一个院子~！” 看到李峰的第一眼，秦京茹瞬间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从姐姐的身后蹦了出来，惊讶的一手指着李峰，一手捂着嘴，加上她这个年龄，确实有些敲可爱的味道。 “哦~，嘶，是好眼熟，我想想，想想，你叫什么来着~！” 看着秦京茹跟一个小仓鼠似的，脸颊圆圆带点婴儿肥，李峰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食指在额头敲了敲，装作想不起的样子。 那秦京茹哪里忍得住，嘴巴立马就能挂油壶了，扁了扁嘴后，带着一点委屈的语气说道。 “我叫秦京茹，去年……！” “啊，对，秦京茹，去年好像见过，红星公社大集上~！” 这下秦京茹又重新笑了出来，很自然，仿佛李峰还能记着她，就让她很高兴。 人群中，李峰回来后，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阎埠贵，此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特别是，看到秦淮茹的妹妹，竟然跟李峰早已经见过面，这番景象，让他内心深深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个时间点是不对的，哪怕李峰是开车去，开车回，也不应该那么快回来，加上他一点酒都没喝，那只有一种可能。 他把冉秋叶送回去后，没有被留下吃饭。 作为中间人，撮合两个年轻人，那最看重什么，那肯定是第一次去家里，没有被留下，那就基本代表，没戏了。 再加上这一头，李峰跟秦京茹很熟，这一瞬间，老阎感觉自己好像即将要给贾家做了嫁衣，这辛苦一趟，什么没得到，白费了嘴皮子不说，还给了比较反感的贾家蹬阶梯的机会，这让这位老算盘精，确实很难受。 “呴~合着，没我啥事了呗？” 哪怕神经再粗，此时何雨柱也感觉现场的氛围不对劲了，刚才主角，明明还是他，而且差一丢丢，可就能跟秦京茹搭上线了，没想到，李峰一出来，风头全没了。 小姑娘看着李峰的眼神，那乐呵呵的样子，是作假作不了的，跟看自己时，那是完全两码事。 何雨柱此时很受伤。 “本来也就没你的事儿，听老阎在那瞎掺和，人都叫你叔了，你倒还二十出头上了，没羞没臊，何大清，赶紧给他拎进去，还不嫌丢人！” 还得是贾张氏的嘴，这一怼，可能有些用力过猛，直接把何雨柱怼到墙根说不上来话了。 “什么，什么，秦淮茹婆婆，没我老阎什么事儿，我也就是看热闹的~！” 看到李峰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自己，而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阎埠贵有些把握不住，到底是冉老师那边让李峰产生了不快，还是刚才贾张氏的那番话，如果李峰相中了秦京茹…… 这个时候，老阎的手，摆的比电风扇还要快，怂的更是很彻底，仿佛刚才的一切，跟他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似的，一切都是何雨柱的自作主张。 这下院子里的气氛，又重新恢复了寂静，聪明点的，都看出了，这中间的苗头，好像出现了问题。 贾张氏的庞大身躯，一直堵着何雨柱，不让他和儿媳妇的妹妹发生接触，贾家一向抠搜，院里是出了名的，又不会平白无故留亲戚住宿吃饭，那把秦京茹带来的目的，不就水落石出了。 静悄悄的观众们，暗戳戳的对贾张氏竖起了大拇指，可真利索啊，十六岁，说带过来就带过来，不带一丝犹豫的，这为了搭上线，可真的豁出去了。 不过李峰续不续弦，确实对院里的影响很大，他才多大，今年二十三岁，跟何雨柱差了五岁，这五岁，可就能决定是喊大叔还是喊情哥哥。 而且一个是大厨，一个是轧钢厂的高层领导，反应过来的人，都觉得，贾家太鸡贼了。 二十三岁啊，很多年轻人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虽然李峰再结对那个个子不高的小黄姑娘可能有些不公平，但人家真想找，也不过分，毕竟人生很漫长，后面还有几十年。 而且，按照现在大部分人的传统观念，家里没有个男孩，也算是容易被人吃绝户的。 “我，刘光天，不就两年时间么，秦姐，我能等，你这妹子……呜，呜，唔……”(本章完) 681.第681章 月上柳梢头 肥头大耳跟熊大似的刘光天，好像是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基因，不论是身材，还是头脑。 这个时候勇敢的站出来，胸脯拍的劈啪作响，可能看着小姑娘，样貌可人，眼馋了，加上自家在院子里的底气也上来了，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准备接盘一手秦京茹。 只是，创业未半而先中道崩殂了。 他哥刘光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他爸刘海中，则是原地蹦起后一个大飞揣，差点把兄弟二人，全给变成滚地葫芦。 “滚蛋，丢人现眼的东西~！” 要不说，刘海中隔三差五开会，人情世故给开上了一个台阶，此时竟然也看出来了，贾家的投机性行为。 教育完老二，老刘这才一脸讪笑的看着李峰，两个手尴尬的搓的快秃噜皮了。 秦淮茹则是趁乱的时候偷偷摸摸拽了一把秦京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偷偷询问道。 “你跟他在大集上认识了？” “嗯，他还给我买葫芦了呢！” 秦京茹开始还担心的看着刘海中一言不合揣儿子，直到被她姐拽了一下，这点愣了愣后猛点脑袋瓜，看向李峰的时候，一脸羞涩，那串葫芦，虽然只吃了一颗，但滋味确实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就像冰镇可乐一样，三块一瓶，第一口就值两块五，秦京茹不懂这个道理，但后面每逢大集，都想往街上跑，不知道是再想吃一次葫芦，还是再想见到那个给自己买葫芦的人。 “咳咳，他，就是李峰~！” 狠狠的掐了一把小妮子，秦淮茹都为妹妹感觉到幸运，一年多前就撞见，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还买葫芦，这种事情，傻柱能做出来么，他只会炫耀自己的厨艺吧。 “啊~！！” 这下秦京茹更是开心的差点蹦起来，看向李峰的时候，腿都有些打颤，眼眸水汪汪的，牙齿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心跳快极了。 相亲对象，竟然和那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他就是那个收入一百多块的年轻人，简直和做梦一样。 看着妹妹陷入到了痴痴傻傻的状态，秦淮茹的内心，何尝不是有些酸溜溜的，李峰对很多人都很好，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难不成，他喜欢小的? 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秦京茹，在脑海间又和小黄对比了起来。 “那个，没我啥事，好困，该洗洗睡了~！” 李峰来了，何雨柱肯定得撤了，虽然很馋秦姐的这个妹妹，但他可是带着刘岚，亲自去过工会的办公室，在李峰面前，赌咒发誓跟刘岚好上了，这时候再追秦京茹，李峰要是当众说出来，那肯定得出事。 一边说着，一边往主屋蹭着，说完后，何雨柱直接推门而入，像是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边的贾张氏冷笑一声，气壮如牛的看了一圈众人，就你们那想法，都给揣肚子里去，带她过来的目的，就是跟李峰相亲的，你们呐，就别多想了。 形势很明朗，何雨柱溜了，何大清就回了老易家，刘海中拽着老二的耳朵，骂骂咧咧回去了，看来今晚少不了一顿皮带炒肉丝。 老阎看老刘都跑了，拽了拽三大妈的胳膊，也趁着李峰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赶紧溜了。 不消片刻，整个中院，又仿佛重新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状态，只剩下了，李峰，还独自留在那里。 “呦，都走啦，那我也回去了~！” 热闹没看明白，人都已经跑完了，李峰略微感觉有些无趣，耸了耸肩膀，他也准备回了。 “小峰~！” 还没等李峰走两步，秦淮茹倒是一把抓住了妹妹的胳膊，一手按到妹妹的后腰，直接麻利的往前一推，让秦京茹给站在了最前头。 秦淮茹这不喊还好，她这一张嘴，李峰跑的更快，跟后面有瘟神跟着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前院，开门，关门，行动敏捷，干练，只是看到穿堂外站着的于莉时，目光停留了片刻。 “愣着干什么，赶紧跟过去~！” 到底还是贾张氏，一把拽过了儿媳妇的胳膊，现在的她，是肯定不会放秦淮茹去李峰家的，瞪了一眼秦京茹后，朝着前院挥了挥胳膊，跟赶鸭子似的。 “啊，我？” “你跟他不是见过，那更好，去找他聊聊，快去~！” 看着傻不愣登的秦京茹，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恶狠狠的掐了她一把，随后直接把儿媳妇给拽进了屋内。 “妈，您这~！” “这什么这，机会给她争取来了，能不能抓住得看她自己，你少掺和里面，事是我起的头，跟你没一点关系，她今晚要是能舍下身子住下，她们秦家，就擎等着烧高香吧！” 贾张氏可是太阴险了，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哪个干部经得起这种考验，秦淮茹有心阻止，但此时真的无力回天，至少婆婆说的没错，真要是住下来，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中院，双手掐着衣角的秦京茹，脸蛋红突突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李峰家，相亲，相亲，一向都是男方主动，让她这个十六岁的姑娘主动上别人家。 要知道，这时候，可已经是晚上了啊，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啊，父母出门也没交待这些。 “去了没，去了没？” 对门阎家，阎埠贵现在气的是跳脚，冉老师那边进行的不顺利，转眼要被贾家给偷了家，这让他怎么气得过。 阎解成此时皱起了眉头，这件事跟他转正可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转正是什么，转正就是跟何雨柱差不多的工资，那都是钱呐！ 站在窗户口当着观察哨的阎解成，目光黯然的从窗户口走回到饭桌前，沉闷的点了点头。 “啊，老头子，那秦淮茹的妹妹，真进了李家诶~！” 三大妈此时也肠子都悔青了，这要是贾家再攀上高枝，那以后可不就得在贾张氏的鼻息下，看着她的脸色了，地位不就又降低了。 “吵什么吵，那么大声干什么，解成，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到现在于莉还没怀上？” 烦躁不安的老阎眼看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掌控，双手抱在怀里，目光转向了自家老大，带着审视的意味，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家里人的面，亲口向儿子发出质问。 事情进行不下去了，那源头还是得过问，自家主要根结还是在于莉没怀上的问题上，要是解成能生，转不转正就随他去吧，他这个当爸的该做的也都做了，世事难预料罢了，人都进李峰家了，他难不成还敢去举报么。 这个非常敏感的问题，瞬间戳中了阎解成的心脏，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嘎吱~!” 沉着脸最后回来的于莉，刚推开老阎家的家门，就感觉屋内的氛围有些不对劲，自己丈夫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去厂里，马上考核，我再回去练练，晚上不回来了！” 阎解成没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更何况，自己的媳妇都进来了，还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老爸的问话，只得找了个理由夺门而逃。 一家人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中，于莉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更不想在这里多待，刚想转身回倒座房，就听到自己婆婆站在窗户前喊道。 “出来了，出来了，老阎~！” 三大妈此时非常激动，看着秦京茹从李峰家推门出来，直接扑到了自家桌子前，眉开眼笑的跟老阎道出了这个好消息。 刚准备推门的于莉身型一顿，透过门上玻璃，看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离开的秦京茹，嘴角又逐渐上扬，等注视着秦京茹回到中院后，她才推开了房门离开。 “慌什么，这是好事，等明儿，我去问问冉老师，看看到底怎么想的~！” 此时的阎埠贵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吃了一枚定心丸，两人相处就这一会儿，还能怎么地，看来贾家也没落着好，那就代表，结果还是可以争取的。 “那现在呢？”三大妈着急的向老阎问道。 “睡觉~！”阎埠贵则是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拎起暖水瓶就往毛巾架上的脸盆里倒水。 秦京茹回到中院，不少人家的门缝相继合上，窗户玻璃前的人影，也接连消失，表面上，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实际上刚才全是在暗戳戳观察的。 她这么一离开，代表着，明天对待贾家的态度，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夜半，月上柳梢头……(本章完) 682.第682章 人约黄昏后 中院贾家。 两条凳子搭门板拼凑的简易木床上，秦京茹胳膊枕在耳朵下面，透过窗帘缝，看着高悬于夜空中的月亮。 今夜，她好像失眠了。 往上扯了扯薄薄的毛毯，秦京茹的脚指忍不住蜷缩在一起，一会儿张开，一会儿聚拢，最后实在忍不住，把脚丫子缩进了印着红双喜的毛毯中，看样子，是秦淮茹嫁进院子里时的嫁妆。 想到晚上，大着胆子竟然真进了李峰家里，她就羞涩的睡不着，脑子里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不由自主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秦京茹，你怎么那么没用，你慌慌张张跑什么，你忘记爸妈交代的了么？” 对的，没错，晚上，晚上推门进去后，是她自己没有坚持住，几个呼吸之间，承受不了那种单身男女相处时略显旖.旎的氛围，拔腿跑了。 此时闭着眼睛，又在给自己打气了，两个拳头攥的紧紧的，随后眉头一皱，小姑娘睁开了眼睛。 随着右手缓缓张开，一丝刚刚愈合不久的疤痕，在掌心处展现，借着月光，看着是如此的清晰，左手忍不住在伤口边沿摸了摸，随后一阵揪心的疼痛，让她皱起可爱的眉头。 这是干农活时，划伤的，包括手指根部，还有着长时间干活积攒起来的透明色的老茧，包括手指尖，剥生，掰苞米棒子时摩擦出的老茧。 手背上、胳膊上，不知道是苞米锋利的叶子，还是割麦时留下的，到处都是这些细碎的伤痕，多到，她都数不过来了。 “他的手真好看，那就是拿钢笔的手么？” 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李峰坐在桌边，拿着钢笔时的样子，印象最深的，就是灯光下，那双比她还好好看的手，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自惭形秽。 指着天吃饭的庄稼户，这些伤疤可能对他们来说，那就等于是军功章，但对于一个才十六岁的季少女，自己的衣服鞋子丢脸就不说了，甚至连第二张脸，都比不过一个男同志，怎么不让她气馁。 在秦家村，她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坯子，这张脸蛋，惹的多少单身青年，坐在田埂上，特意等她挎着篮子走过，只为了看那一眼。 去年，就有媒人上门，指望着给她说媒，这是她自信从农村来到城市的来源，样貌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底气，她相信别人只要见面，肯定会选自己。 奈何，见着李峰后，左右的自信，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体会到自卑的感觉。 容貌，家庭，身份，工作，从各方面全方位立体的遭受到了暴击，直接把她来自秦家村的自豪，击碎成了碎玻璃渣！ 这是她在中院犹豫半天的恶果，她可能并不知道一句话，犹豫就会败北，想的越多，拘束越多，到最后，甚至连李峰直视她的目光，她都感觉十分的刺眼。 跟随着那串葫芦，追逐的梦中人，再次见面，两人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 “在他眼里，我可能是农村出来的土丫头吧~！” 望着窗外圣洁的月光，秦京茹用着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轻声低喃道。 “傻丫头，想什么呢？” 知心大姐姐秦淮茹及时上线，披着一件厂里的工服，从屋内缓缓走到了小床边，看着自己这个想攀高枝的妹妹。 “姐，我感觉，我配不上他~！” 在毛毯中咕扭了一下身子，秦京茹黯然神伤的小声说道，嘴巴扁了扁，声音仿佛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把遮着妹妹脸颊的毛毯往下拽了拽，秦淮茹摸着秦京茹的脑袋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能配上那个厨子，但你愿意么？” 说着，秦淮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中院主屋的方向，脸上带着姨母一样的笑容，加上洒在脸上的月光，一刹那，还真颇有一种沐浴在月光下的圣光女神的错觉。 “秦淮茹~！” 屋内，响起了贾张氏阴恻恻的声音，胆小的秦京茹听见，吓了一跳，又把身躯往毛毯中缩了缩，都快攒成了一团。 秦淮茹知道，那是婆婆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把妹妹往傻柱那边引。 “我不愿意，他太丑了，好老，又老又丑，他厨子拿的是勺子，又不是钢笔~！” 不知道何雨柱如果听到这番话，会不会跟刚才的秦京茹本茹一样，陷入到疯狂的自我怀疑当中，估计不会，他应该会回怼到秦京茹喘不上来气。 “那你刚才去，怎么不留下呢？” 这番话说完，贾家那屋就没了动静，贾张氏弄懂了儿媳妇的目的，也就不再张嘴了。 秦淮茹的问题，让贾张氏没了动静，但让自己这个妹妹，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整个毛毯，跟外面有鬼似的，毛毯下的人，牙齿都快打架了。 “我怕~！” “傻姑娘，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女人的命都是这样，或早或晚，身子都会交出去，交对了人呢，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那如果交错了呢？” 秦京茹的小脑袋瓜猛然从毯子下钻了出来，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姐姐，竟然开始学会抢答了。 这个问题让秦淮茹怎么回答，她可就是现成的典型的例子，亲身体验过的她，那是重重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错了，也没有回头路了，傻丫头~！” 掐了掐京茹肉乎乎的脸蛋，用力的拧了拧，秦淮茹仿佛是开玩笑一样，带着一丝向命运妥协的意味说道。 “那他，是对的人，还是……” 秦京茹从木板上爬起了上半身，十根如玉脂一般的脚指头，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内心应该是对这个答案十分看重。 “他，这个院子里，你姐唯独看不透他~！” 想到李峰每次躲避自己时的样子，秦淮茹都有些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在他眼里，好像就是个避之不及的晦气。 “天下男人一般黑，没有不好瑟的男人，你的样貌这么俊，他不可能看不上你，但你姐，真看不透他，这些只能靠你自己把握咯！” “你的意思，他不好瑟？” 盘腿坐在木板上，秦京茹双手托着下巴，腮帮子的肉都溢出了手指缝，在农村经常听到大姨大婶们谈论这些，虽然羞人，但秦京茹在自家姐姐这并不避讳这个话题。 “除非他死了，不然，不可能~！” 秦淮茹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这点她坚信，他可以公平，他可以正义，他可以在人群中拥有好的口碑，但他只要是他，是个男人，那人品就是人品，本能终归是本能，两者并不冲突。 李峰性别男，那他的爱好，就是女，继续延伸那就是漂亮小姑娘。 自家妹妹样貌真不差，跟小黄有很多共同点，最关键的就是都非常可爱，就这点，就能让她笃定。 “睡吧，养足精神，明天继续找他~！” …… “啊，阿嚏~！” 一声重重的喷嚏，在前院打响，对面的阎埠贵在睡梦中砸了咂嘴，翻了个身后继续囫囵大睡。 倒座房这边，一道黑影，屹立在黑暗之中，听闻到喷嚏声的方向，缓缓的转过身来。 阴影中，那道黑影拔下了插在脑后用来盘头发的筷子，如同瀑布一样丝滑的秀发，瞬间落满肩头……(本章完) 683.第683章 让我们一起学猫叫 “你写日记么？” “不写~！” “那你写日记么？” “正经人谁写日记~！” “是啊，谁会把真心话写在日记里~！” “写出来的能叫真心话？” “下贱~！” 埋头桌前，正在假正经写日记的，不是李峰又会是何人。 当写完了今天的日记，李峰掸了掸页面，郑重的在下面划了一道横杠，潦草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知怎的，他就突然记起了这段对角戏当中的台词，虽然没有鸿门宴那么出名，但也让李峰印象非常深刻。 “老子就不是正经人，写写日记怎么了~！” 不管战略导弹核潜艇能不能在手上完成，李峰始终禀承着今天就是见证历史开篇的一天，闲暇之余，想起了要在这一天，留下点什么。 什么是历史，以唯物辩证法来看，历史那不就是人来书写下的，遗留给后世观看的，既然如此，那就给后人留下，李峰想给他们看到的。 妥善的把这一天和冉奇林谈话经过修缮、美图、润色之后，这片日记展现出一个完美无瑕的自己，一看就是人品极佳的才子所书写的。 收起了日记本，李峰略微有些无聊了。 不由自主想起了刚才秦京茹进来时十分冒昧的样子，挺瓜兮兮的倒是。 “呵呵~！” 开口第一句，是感谢自己送的那串葫芦，这丫头，当时挺紧张的，结结巴巴的样子，让人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在电视剧中，丝毫没有主见，傻乎乎的被许大茂给忽悠了，此时看来，确实，眼神拥有一种跟大学生一样清澈中透露着的愚蠢。 她不被人骗都不可能，骗子可就喜欢这样子的，比如，汤师爷，貌似也忽悠了一位同样属性的s西媳妇，还有了个名叫八岁的孩子。 李峰想起八岁时的哑然一笑，像是惊动了门口的那个姑娘，竟然直接让她反身跑了回去。 天可怜见，李峰真的没有一丝嘲笑秦京茹的意思，这年头，乡下妹子，想嫁进城里，在自己看来，也是追求进步，不能说别人势利眼，普通人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才是推动生产力进步的动力。 这个时候，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小黄，想到小黄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荒诞的梦境，小黄去洗脚的地方抓自己，可能么，不可能。 破球那么大，十几亿人，哪怕她和自己一样，穿越回去，也没法找到自己。 不过，要是能找到自己就好了，谈一场新世纪的恋爱，你侬我侬，不过还是不要去洗脚城抓自己就好。 不知不觉，眼皮略微有些沉重，想着想着，李峰胳膊撑着脸颊，囫囵睡了过去。 月光下，偌大的四合院，只剩下前院，依旧亮着灯光。 倒座房这边，披散着头发的那位，静悄悄的站在了穿堂前，目光始终看向亮着灯光的东户，月光下的面色，苍白的有些可怕，如同电视机中爬出的那位。 那尖尖的，在月光下，仿佛是一道月刃的下巴，光洁的，甚至有些耀眼。 洁白的脚丫，踩在院子的地砖上，如同猫科动物的脚垫，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前面秦京茹关上的房门，被悄悄推开了一道缝隙，眼看屋中只有一人，房门被迅速的推开，随后被迅速的合上。 “啪嗒~！” 灯线像是被重物拉扯，固定在门框上的开关在发出轻微的声响后，把灯泡熄灭了。 “谁？” 刚才还在浅度睡眠的李峰，瞬间站起身，不过，并没有拔枪。 男同志对女同志拔枪，肯定是不对的，况且，李峰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是谁。 竟然不是秦京茹？？ 不知怎么地，渣男峰的心，竟然稍微有些失落感，刚才睡梦中，不知怎的，竟然把穿越当晚的梦境，重现了一遍，那清晰度达到了4k蓝光画质，仿佛切身经历一般，开局竟然是秦京茹。 于莉没有吱声，反而是背过身后的手，反手把门给插上了。 “不好~！” 李峰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糟了，被算计了，阎埠贵狗急跳墙，于莉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出了门有嘴都扯不清了。 “于莉，你考虑清楚，阎家可没有好人，你，别，别走上错误的道路~！” 此时李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特别是于莉步步逼近，更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时准备把这娘们，给收空间里，这时候也顾不得别的，外面要是大喊一声，可就完犊子了。 “你也知道他们家没有好人？” 她的脚丫每往前落一步，李峰眼珠子就瞪大了一分，下一刻，李峰真准备收人了。 结果，于莉却停了下来，前倾着身子，离李峰越来越近，甚至近到都能闻到淡淡的蛤蜊油，她用着坚定不移的口吻说道。 “我上次说过，这是你欠我的，那就得赔我，今天，我要收回利息，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鸡~！” 说完，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一瞬间，李峰仿佛看见了月光女神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如同皎月挥洒圣洁的月辉一般，亮的人眼睛都生疼，比喻的可能有些不恰当，他的脑子宕机了。 “咕咚~！” “你别，于莉，这个事情，阎家做的是不对，但你不能这么报复我，我们好好商量，你有难处，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李峰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是他的底线，此时绞尽脑汁，极力劝阻于莉的报复行为，避免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此时就差献上膝盖了，不知道她收不收。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什么叫自己欠她的，收的还是利息，本金呢，本金在哪里，李峰压根没贷过款呐~ “我，我认识一个大夫，专治疑难……呸，专治这个疒……~~！” …… 屋顶，揣着手手的一只狸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无悲无喜的仰望着星空，一旁的三猫则是更为慵懒的侧卧在瓦片旁舔着爪爪，可能是砖瓦比较脏，脚垫上，布满了星星点点泥渍。 清晨，李峰颇为艰难的起床，只感觉昨晚像是被车车撞了，面色惨白的上了趟公厕。 “tn的，跟洒似的~！”(本章完) 684.第684章 轧钢厂班子重组部署 万人的轧钢厂，恐怕很多人不了解具体有多大。 一平方公里的地面，差不多等于一千多亩，大概相当于几十年后的十个大型小区，密密麻麻分布着数十个车间厂房。 厂房与厂房中间，相隔着七八米宽的水泥马路，当然马路上空也不是空荡荡的，而是密布着各种金属的管道相互联接。 列车卸运点，更是有着长长的传输皮带，把各种材料，运输到选煤区，材料存放区。 其他配套用房更是数不胜数，机关楼，大礼堂，食堂，医院楼，仓库，等等等等，星星点点的分布在轧钢厂主要地带~！ 高耸的烟囱冒着白烟，在天空中聚成了一团，久久不愿飘散。 当静下心来，以一个厂管理者的身份，站在最高处，观察着这个象征着工业文明的引擎的时候，才会发觉，满满的蒸汽朋克风。 黑色的列车头冒着滚滚浓烟，裹挟着空荡荡的车厢在轨道上逐渐远去，李峰甚是感慨，自己二十多岁站在这般高处，可以说真的是命运的眷顾。 对的，没错，站在输料皮带旁的铁质通道上，李峰双手拍了拍栏杆，任由头发被狂风掀起，眺望远处属于轧钢厂的钢铁丛林，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叫做雄心壮志的东西。 曾经的自己是管一条线，什么是一条线，那就是运输工作，可以笼统的看做是一条直上直下的线条，只负责这条线上的问题。 和管一整个面的区别，就是，需要决断的事情，越来越多，当初当司机时，只会进出几个送料出料厂房。 现在，自己则是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这里，或者站在厂区内，任意一个地方，点点手指头，那里，那里，拆掉。 当然，脚下这片土地，一万多人吃喝拉撒，全部也都得担在肩头，现年二十三岁的他，从一条线，到一整个面的改变，能不能把这个盘子端起来，着实是个硕大的考验。 考验的不光是他的前瞻性，还有更多，与以往工作内容完全不同的东西，上级部门没有下发任意提拔通知，也是酌情从这方面考虑。 一个，李峰画饼画的可能太大，又太香，证明了这个年轻人锐意进取的精神，想要带领着这片轧钢厂捅破升级转型的障碍。 另一个，就是他太年轻，一万多人的工业基础，国.家工业产品统计数据上那个位数上的一个点，放大到个人头上，也是座需要穷尽一生才能仰望的高山。 现在的他，处于一个被组织部门和机械工业部门两个都加以关注的一个存在，如果他能把这个盘子端起来，而且端的稳稳的，那么，他相信，不用走任何后门，通知自然能水到渠成而来。 “人事科负责把木工作坊那边刚才点出那几栋楼里的工作人员全部协调到其他办公区域，跟机关楼一样，挤一挤，尽快落实~！” “是~！” 一旁的人事股长刘光齐，赶忙点头答应，还咽了咽唾沫。 他可能有些恐高，双手紧紧的抓着旁边的铁管扶手，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把双手抱在腹前，自始至终没敢看铁栅栏制作的地板下面，距离几十米的地面。 “还有，之前交代的工作，速度也得加快了，愿意下车间的留下，不愿意的，就尽快离开！” 这次，没让刘光齐回答，而是自然的朝身后挥了挥手。 刘光齐点了点头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一直到进到传送皮带尽头的混凝土塔楼后，还有一丝心有余悸。 “那几栋楼，人事科在人员迁走后，维修科在月底前必须修缮完毕，管道水电线路，需要采购的找采购科，你们俩科室对接，实在不堪的就拆掉重建，趁着天气还不错，把那边尽快弄好，不说和新的一样，至少，不能一眼看过去就是破破烂烂的！” 手指虚点了点维修科和采购科这边新入眼帘的人员，李峰接着把工作安排下去，随后又朝后挥了挥手，这两个科室的参会人员此时也抓紧离开。 今天别开生面的会议现场，让他们发现了李峰与杨厂长做事的不同之处，确实很惊心动魄，真害怕这位负责人，一言不合就把人从上面丢下去。 “申总工，那几个新来的大学生档案看了没？” 对待总工，李峰就没那么随意了，亲自走上前，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往上飘荡着黑烟车间，低沉的询问道。 “还可以，都是理工科的，成绩都挺不错，论文都挺有深度，这是要分到我们技术部门呢，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申总工倒是一点都不怕高，整了整头顶上的安全帽，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存心想把李峰撸来的人才，给划拉到自己手底下。 “哈哈，这两天人来了，先交给你们，给他们打打基础，毕竟学校学的，和实际工作，还是不同，麻烦您亲自带带~！” 李峰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把大学生交给他，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稀罕程度丝毫不逊于大熊猫，都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组织部门特地挑选的，一定都是学习优异的，研究人员不干，当技术人员，那多少有些屈才了。 申总工可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也跟着笑了笑，也没有回绝了，今天来看，厂里面要大动干戈了，看起来，跟技术好像有些关系，他虽然很好奇，但是毕竟年龄大多了，城府还是有的。 “李学文~！” “在~！” “刚才规划处的那个片区，在下月起，按照部队一级戒备，做好警卫安排工作，一天24小时，荷枪实弹高度警惕，没有我批示的出入证，任何人不允许进去，记住，是任何人，明白么？” 看着重新回归到轧钢厂大家庭当中的李学文，李峰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落下时特地在他腰间的枪套上拍了拍，至于什么意思，相信他应该会明白。 “是，但……！” “人员问题，不用担心，马上部队退伍季节到来，到时候我敞开给你50个名额，自己去安置办选人，暂时，从车间民兵队伍先抽调一部分，让民兵执勤大门岗哨，保卫科的人员，适当分流过去，记住，家里人必须在京城的才安排过去~！” “是~！” 李学文记住了李峰安排下来的一条条命令，从之前的一级戒备，就能看出，这个负责人对新地块，看中的紧呐！ 家里人不在京城，独生子的那种，父母亲戚在外地的那种，那自然就跳过了，防范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中暑的职工，各车间和厂医院积极对接，务必等身体完全恢复好后再说，另外，在降温设备上，可以学习南泥w的开荒精神，主动想办法解决，冰箱就那么几个，食堂就是水烧的再多，也不够都成冻冰棍的~！” “另外，生产线人员几近达到饱和状态，机器就那么多，可以你们研究一个像驾校那样方案，两班倒，这样在补充人员后，才能把产能提高到最大化。” “是~！” 车间没被带走的的几位副主任此时也没有拿大，对着发号施令的李副处长同时点了点头，眼中也是非常火热，位置空出来，不光是李副处长需要进步，他们也是一样。 “电工班组在趁着雨季间隙，检修老旧线路，我不希望出现漏电导致的伤亡事故发生，机器停了都没问题，但人，不能出事，工伤名额可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 此时的李峰，就像坐镇在指挥帐篷里的总司令，一条条指令亲自交代下去，接到命令的干部们陆续离去。 这里不是会议室，没有会议室那种严肃的氛围，李峰把他们带到生产一线，就是在告诉这些人，剩下的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也是分能力。 这种半私人半公开的指令算不上轧钢厂的行政命令，能者下次还能跟着上来，至于下次来不了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李峰上台，没有酒桌情义，只有认真干事。 从高塔上下来，李峰的腿也有些软，不是怕的，是操劳过度的后遗症。(本章完) 685.第685章 没有你 对我很重要 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的李峰，正在用抹布擦着铝饭盒当中的水渍。 样子有点可怜兮兮，堂堂万人大厂的临时负责人，竟然还要自己擦碗，实在太掉价了。 “当，当，当~！” 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李峰熟练的把铝饭盒放在了柜子上边，踮起脚尖的那一刻，心思有些触动。 “进~！” 拍了拍手，李峰摩挲了一下桌面上玻璃压着的那张结婚时两人的合影照片，带着一丝遗憾叹了口气。 “首.长~！” 李峰没有转过脑袋，能这么称呼自己的，也只有那个小伙子了。 许乐看着李中校注视着桌面，推开门后看了眼里面没人，此时不知道进好，还是不进好。 “进来吧！” “是~!” 说完，许乐就习惯的想把门给带上，结果，那边的李峰摆了摆手。 “我的门不用关，敞开着，谁有事，就可以直接进来~！” 虽然下面汇报工作一般都会首先找秘书办去问询，但李峰还是更愿意把门打开，毕竟这跟干科长的时候不同了，现在不在基层，与职工们沟通中间多了一道桥梁，他反而更需要及时听到真正的声音。 门开着，是不是找自己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这真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从一些小的方面，他们就能看出来李峰这个人性格，做事才会心里有数。 “是~！” 许乐一脸讪笑，消失了几天，此时才回来找李峰报导，也有一丝找领导销假的镜头。 “那边怎么样了？” 长叹了一口气，李峰从缅怀中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番许乐，问的肯定是这两天，烧包烧的有没有效果。 看李中校带着玩味的眼神，许乐舔了舔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笑的大白牙都露了出来。 “挺好，李楠学的很用心，只是马上假期结束要回学校，她有点，有点……！” “我问的是这个么？” 对着陶瓷茶杯吹了吹，撇去了上面的浮沫，李峰小抿了一口，自家老妹什么想法他能不知道么，你当真不晓得自己想问（八卦）的是什么~！ “还好，我打听了到，冯老师，她，她没处对象，但……！” “但追求者不少，你甚至可能排不上号~！” 没等许乐说完，李峰就把他的下半句想说的都给说了出来。 “嘶~！” 许乐搓了搓脸颊，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随后嘴巴重重的抿了起来，干巴巴的样子可能很是牙疼。 “你不废话么，那边最不缺的不就是男同志，她跟朵一样，周围全是草，哼，我看啊，你这是要挑战最高难度，虎口拔牙~！” 说的时候李峰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许乐，嗤笑了一声，直接把这倒霉孩子说的面红耳赤。 “我跟你说，你这还没开始追求呢，你表白后就知道了，你看人家下次给不给你进去就行了，搞不好，就算放你进去，也是准备套麻袋的，不给你几个闷棍，你都出不了门~！” 把手中的水杯放在了桌面上，李峰闭着眼都能猜到，以他对那边的了解，要是他能把文工团舞美队的老师给撬走了，对，还是一个外人撬走，大院里不说下面人，上面的司令和政委就得先把下面喷的一脸吐沫。 许乐这下傻眼了，搞了半天，自己的情敌，那不是那么些个追求冯老师的人啊，而是那边上万个男同胞，这不能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回来，走，会会老朋友去~！” 下午三点，轧钢厂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从厂内开了出来，到了东直门南街后直接往北驶去，一直到炮局胡同前，才停下了车子。 这个地方，相信何雨柱、许大茂、易中海、贾张氏、贾东旭都异常的熟悉，许大茂更是二进宫了，只是第二次没住多久，就坐上了一路往西边去的列车。 没有人送行那种，一去十五年，如果不是最后识相，开了金口，把那几个人的受贿事实供认了出来，恐怕还得再加五年，当然，房子也充公了。 为了给他擦屁股，李峰还从财务科特批了一批钱款，用于赔偿公社大队各家的损失，所以房子的产权，最终还是落到了厂里。 至于放映员，不少都想见识见识这位给他们闯祸的同行，下乡放映电影也从一次一场，变成了两场，一月一趟变成了一周一趟，最主要，这还不是单独的轧钢厂，而是这个行业。 从这方面来说，公社其实还应该感谢许大茂同志的付出，以牺牲他一人的代价，换到了现在任劳任怨堪称核动力驴的放映员们，哪怕自行车轱辘都快蹬冒烟了。 在检查完证件上交了配枪后，李峰才是暨，南锣鼓巷四合院第六位代表，跨入了炮局监狱内部的人。 当然，脖子上的照相机肯定是带进去的，还以计算见面时间为理由，顺手找炮局内部，借了一个圆乎乎的闹钟。 铁皮制的闹钟在李峰的手心上下抛动，看起来确实心情不错，手感非常稳，如果不是冰冰凉凉，李峰可能会想起于莉。 就这样，一步步，跟着管教，进到了关押李怀德的地方。 待遇相当不错，单人间，干净整洁又卫生，充分考虑到他这个之前正处级的级别，李峰看的都不住点头。 “嘎吱嘎吱~！” 没有等带自己过来的管教提醒，李峰自顾自的就上好了发条，玩味的和里面的李怀德对视了一眼，随后重重的把闹钟拍在了管教的桌面上。 李峰给管教递上了一盒专供烟，眼神示意了一下，管教看了看香烟外壳，又想到李峰出示的黑皮本本，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拿着烟出门去了，反正是上级特批的，也不算违规。 最后，屋内瞬间只剩下了两人，清清爽爽。 闹钟拍在桌子上时，顶部两边的铁铃铛和击锤碰撞，还在发出清脆的声响，袅袅余音在小房间内回荡，宛如胜利者在为失败者，敲响命运的丧钟。 李怀德没有吭声，双手紧紧的捏着栏杆，手指都有些扭曲变形，整个人目眦欲裂，李峰带个钟过来看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很明白。 但有这么光明正大带着来看人的么，这玩意在哪里也不兴送啊，是想在最后的时候，羞辱自己么？ 李峰怎么可能不知道送钟的含义，他就是故意的，手指头在铁栏杆上弹了弹，这一个铁质栅栏门，代表着，那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钱藏在哪了，说出来，闹钟响之前说不出来，脑袋搬家！”(本章完) 686.第686章 你是个体面人 屁股一半搭在铁桌面上，李峰双手抱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里面的李怀德，看起来真像是个土匪，只是怀中没有抱着那把李恩菲尔德步枪。 “哈哈，轧钢厂到处都是钱，就看你敢不敢干掉脑袋的买卖~！” 李峰的这句话，像是没有一丁点刺激到李怀德，反而让他仰天长笑了一下，手指隔着栅栏点了点李峰满满嘲讽的说道。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的罪行会有什么下场，在厂里搜刮了那么多钱，而且是被人查了出来，而不是主动交待的，这条命，现在已经等于是在生死簿上画了叉。 只是，他没想到，李峰进来后竟然一点都不含蓄，没有雅量，霸气外露直接了当的逼问钱的事儿。 “笑，笑也算时间哦~！” “而且，我没说，是谁的脑袋搬家~！” 看他一脸认命的样子，也没有否认自己没藏钱，李峰反而更加断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家伙被抓时很仓促，他那老丈人估计被疯了的调查组盯的更紧，两人压根不可能见面，就连李峰都得请示特批才可以。 轧钢厂能捞油水的地方实在太多，李峰不信，他这家伙会老老实实全供出来，现在看来，还是得诈出来。 “你什么意思？” 听出了李峰话中满满的威胁意味，李怀德这下笑不出来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软肋，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起来，随后脸颊紧贴着栅栏，目光恶毒的看着李峰。 “叮铃铃~！” 恰巧，此时闹钟在桌子上蹦了起来，忠实的履行到了自己的责任，此时的铃声宛如索命阎王，看着李峰双手插兜无所谓的样子，李怀德，不得不信。 “祸不及子女~你坏了规矩！” “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面对李怀德的咬牙切齿，李峰依然很淡定，他可以不说，反正李峰也没损失，但洪兴的龙头丧坤（我火气很大）曾经说过，出来混要讲信誉说*人全家，就得…… “嘎吱嘎吱~！” 李峰再次拧动发条，设定好时间，重重的把闹钟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动作让李怀德真的很忌讳，正因为他和李峰有矛盾，才了解这个年轻人做事，会有多么的方式方法（不择手段），此时双手握拳在牢里看着秒针转动，脑门的青筋跟着抽动。 随后李峰朝李怀德招了招手，把管教的凳子从桌下勾了出来，还朝他做了个也请坐的动作。 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一包专供烟，抽出了一支，可以看到李怀德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强压着怒火，走回到了栅栏边，接过了李峰递来的这一支香烟。 “咔嚓~！”娄半城给的打火机划过一个圈，李峰亲自给李怀德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随后两个人隔着栅栏坐了下来，一点都不像斗了一年多的敌人，此时，反而更像两个好久不见的朋友。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留在轧钢厂代替我？” 抽着烟的李怀德撇了一眼李峰，随后目光有些空洞，并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反而面色坦然的率先问向李峰。 李峰：“我不是家禽，轧钢厂也不是你我就能代替的！” 李怀德：“你看起来倒像是个，来轧钢厂搅局的马匪！” 李峰：“马匪脸上有麻子，我没有麻子！” 李怀德：“你要钱干什么？” 李峰：“给该给的人~！” 李怀德：“什么人~？” 李峰：“穷人~！” 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李怀德空洞的眼神，突然又变的有神，面前的年轻人，感觉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反而更像是前五十年前的那一代年轻人，恍若是一团旧日的影子，重新找到了归宿。 …… “当初，如果我亲自邀请你，不叫易中海杨连元他们给你捣乱，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眉头已经舒展开，李怀德弹了弹烟灰，话语间带着半分唏嘘，半分玩笑的味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于不按规矩出牌的人，他确实有些害怕了。 “钻石需要压力才会变成钻石，不然只能成为石墨！” 李怀德不懂这其中蕴含的物理学原理，但他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这是拿自己当磨刀石了，手指微微一颤，烟灰骤然落地。 李怀德：“还想不想要更大的压力？” 李峰挑了挑眉毛说道：“放马过来！” 没想到李峰竟然丝毫不怯自己的跟脚，李怀德眼帘微微垂了下去，看来今天，两人之间没法善了。 李怀德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只能尽最后的力气，保护自己的家人了，老爷子因为自己被牵扯，李峰如果执意做出某些事，这货连敌t闭着眼都敢宰了，李怀德不敢赌，也不想赌。 苦笑一声后李怀德说道：“一下子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输的很惨啊！” 李峰：“惨么，李老爷，你现在还抽着烟，还说着话，可是老魏，还有一位年轻的战士，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而且是永远听不到了！” 这也只是其中的一项吧，轧钢厂后年分崩离析，接近破产边缘，厨子都在外头找工作，可见处境之艰难。 听到李峰的话，李怀德失笑了一下，李老爷都用上了，可见自己在李峰眼里，是什么样子。 李怀德：“你两年，换了我二十年，不合算么？” 李峰：“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钱是钱，官是官，人是人!” 李怀德：“钱可以给你，我认了，为什么要给他们？” 李峰：“李老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是他们对我重要，还是钱对我重要？” 李怀德：“他们？” 李峰平静的摇了摇头：“再想想~！” 李怀德叹了一口气：“不会是钱吧？”他再次看了李峰一眼，仿佛要把李峰看低了。 李峰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已经带着一丝笑意。 李怀德有些烦躁，狠狠的把烟头踩在了地上：“你两个答案都不对，你是在耍我~！” “他们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隔着栅栏，李峰拍了拍李怀德的肩膀。 “那谁重要？”李怀德豁然回头，直勾勾看向李峰，心里面，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两个人此时相互对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一次，桌上的闹钟再次急不可耐的响了起来。 李峰再次把闹钟关上，带着一丝战胜宿敌后的萧索，怅然的说道：“你是个体面人！” “对，我是个体面人，事不过三的道理我懂！”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那个同样用着m1911的张牧之，曾经于被攻破的碉楼下，和黄四郎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欲望如一条沟壑，李怀德的本质，就像片尾中火车远去后，在火车尾部，恍然转过身的那位黄师爷（权+钱）。 至于李峰。 他在片尾前，与张牧之一样，在寻找那个同样推着自行车，却没有跟着老三同去沪上的老七，那个在脖子上系着红围巾的年轻人。(本章完) 687.第687章 老郑，帮我买玩具 谈话时间结束，李峰带着想要的东西，施施然的跨出了炮局的大铁门。 身后的铁门缓缓合上，世界仿佛重新被一分为二，外面的空气，确实比里面带着一丝自由的芬芳。 站在门口，注视的大门逐渐合拢，李峰抬头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心如止水。 “许乐啊，人呐，还是不能走错路，这犯了法，丢掉的，不只是身家性命，还有就是作为人的尊严~！” “这里面都是罪有应得，尊严，他们早就不要了！” 车辆缓缓离去。 西c区，太平街天仙胡同巷子里的一处小院前，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停下。 随着轧钢厂保卫科和财务科的人员一同到来，靠在车边的李峰对着许乐点了点头。 “哐当~！” 干脆利索的一脚正蹬，小院的正门的门栓直接断成了两截，不用李峰招手，跟在身后的保卫干事，还有财务科的会计们咂舌的跟在身后，鱼贯而入。 “西屋床脚，还有主屋的烟道，还有那颗树下面的树根下，搜~！” 第二件事，那数十万的赃款，到现在还没有下来，想到实验室需要的物品，试验材料，那财政拨款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没办法，李峰只能在李怀德这边找补一点。 不大一会儿，保卫科的干事，就把指出来的几处藏匿地点，全部搜刮了一遍，搜出来的东西，堆放在了桌面上，会计正在进行清点。 收获可谓满满，保卫科的干事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桌子都瞪大眼珠，还有咽口水的。 几个会计倒是见过不少钱，此时 这间屋子，是李怀德没来轧钢厂之前，私下买的房子，存下的不义之财，可能也就是害怕哪天事情败露，特地留下的安全屋，挂的还是远房亲戚的名字。 不过，这下，被李峰一通电.信诈.骗，给不讲武德的诈了出来。 如果不是李峰去了监狱一趟，这里的秘密可能永远的会被埋藏下去，直到下次房屋统计时，才会被人发现，最终泯然在世间。 现在，归轧钢厂了。 李怀德那张快要闭上的嘴，靠不靠得住李峰不知道，但他现在家里的存款也到四位数了，没必要沾染这些是非，现在可是组织考察自己的重要阶段，这时候的他，非常清醒。 “回去记一下账，这一块钱，我拿走了，枪毙他的子弹费用，厂里替他出了！” 找来找去，钱堆里，最小的，也就是一块的，实际子弹费是五分，李峰也懒得再把钱破开了，不行打二十枪么，在这块，李峰出手还是十分阔绰的。 十年前不劳而获得到的钱财，成了十年后击中自己的子弹，真中眉心，贪财者死于钱下，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听着李副处长的话，点钱的会计和一旁的保卫干事们，顿时不吭声了，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点钞的声音。 他们大概猜测到了，这批钱，之前是属于谁的，收钱第二多的，人家是自首，那只剩下收钱第一多的，被从医院抬走，渺无音讯的那位。 用他贪来的钱，给他送行，在场所有人，暗戳戳的瞄着那位对着一桌钱财无动于衷的李峰，简直是杀人诛心。 “这件事，不用保密，就得让厂里人知道，组织对买子弹，还是可以破费的，五分钱一枚，我买二十枚，谁下一个敢伸爪子，我一视同仁~！” 李峰裂开大嘴，笑容有些血腥，他的目的，不是敲打这几个人，而是借着他们的口，敲打下一批心有鬼胎的人，黄老爷杀不完的，汤师爷也杀不完，但只要自己在任上，那就是人是鬼都得老老实实。 对付贪得无厌的人，就得比他们更狠。 清点完财物，特地找了个箱子，许乐在把李峰送到调查部后，和押车的人员直接远去。 “嘶，九万……！” 看着熟悉的调查部大楼，李峰略微有些牙疼，这玩意该死的数额，确实超出了他的预计了，要是三四万以下，他都不打算报了，数额太多，不报又不好。 上级部门，李峰没打算选二机部了，之前的钱，还没回来，再报上去，他感觉有点悬，毕竟郑朝阳应该是也算自己的上级部门，报这里，自己节流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京城站站长办公室。 郑朝阳也很意外，自己都没招呼，李峰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他怎么敢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老郑连下班都没有着急下班，重新把自己的黑色礼帽给放在了衣架上，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贪了九万块~！” 禀承着语不惊人死不休，李峰一张口，郑朝阳惊讶的差点凳子都没坐稳。 “好好说话~！” 看着李峰嘴角都压不住了，郑朝阳猜到这孩子在调侃自己，忍着想揍人的想法，一时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有个情报，需要外.交部门配合~！” 李峰握拳咳嗽了两声，等把刚才的坏笑给憋了回去，这才重新正色的说道。 “你最好一口气说完！” 老郑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歪着脑袋看向李峰，暗自思忖这小子又想干什么，怎么找那个部门。 “我看中了一个价值1.99刀勒的玩具，咱国内没有，我需要驻外边的人，给我带回来一个~！” “没了？” 老郑深呼了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看向李峰的眼睛，已经开始泛起了寒光。 屋内瞬间温度降了下来，李峰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他，真当他是泥菩萨。 “滚蛋~！” 老郑后槽牙碾动的声音，让李峰听的清清楚楚，看着老郑手指指向门口，李峰直接转过身，干脆的开门出去。 郑朝阳在办公室内还在纳闷这小子胆肥了，今天真的是犯病戏耍自己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处，突然长了一个脑袋。 “核潜艇玩具，按照真实比例缩小制作，内部构造和白头鹰现役的应该是一模一样~！” 听清楚李峰说的到底是什么后，郑朝阳忽然脸色一变，脑子在思考一秒钟后，瞬间脸色和颜悦色了起来，搓着手，做着邀请的动作，声音异常温柔的说道。 “进来，进来，我俩聊聊，这个不是不能聊！” “那你得先包庇我，贪了九万块……” 李峰第一次在老郑面前挺起了腰杆，双手插兜，在会客沙发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那态度，叫做一个嚣张。 眼看老郑因为自己的话，脸色又变成了红脸关公，李峰傲然的抬了抬下巴，这才把话说完。 “别急……，这钱，入了公账，按照那个玩具的比例进行还原工作，得费不少钱！” 听完了的解释，郑朝阳轻轻的挠了挠下巴，估计还在判断，李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确定有这么个玩具，他们会把最新的武器，造成玩具，就为了卖2美元都不到？” 不怪老郑不相信李峰，这可能拿给当前时代的任何人，都不会信，太天方夜谭了，等于2美元买绝密科研设计资料，上哪能找这种好事，脑子进水都不会这么干。 但人家，还真就有人这么干，玩具商怎么了，人家也有一颗当武器贩子的心。 “我不确定，您要不把我送到外.交团队里去，我也跟着他们出去瞅瞅，看看纸老虎们是生活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本章完) 688.第688章 代号“九筒” 到底，想蹭郑朝阳的饭，还是没蹭成。 按老郑的话说，九万块巨额资金包袱他都给兜底了，李峰不差钱，至少，轧钢厂的小金库现在不差钱。 他行色匆匆的溜了，不知道是去哪个部门协调去了，这事儿，其他人找来他可能嗤之以鼻，但这是李峰，一个真敢攀科技树的人，万一真的只卖两刀勒，那就是弯腰在地上捡情报。 调查部的大楼内，李峰琢磨着，也不可能空着肚子回家，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这时候，不蹭顿工作餐，是不是会显得有些不合群。 下到楼下，看着各个办公室，有的空空荡荡，有的房门紧锁，李峰还真的第一次这么仔细游览，自己的第二个所属单位。 至少，目前来看，在心底，这里还是排在部队前头，李峰并不知道自己在军分区的档案已经被调走，预备役么，毕竟是身居二线，能够给提供的帮助，其实看起来，并没有调查部来的方便。 “嘿呦喂，这是谁呀~！” “你怎么来了~！” 得益于上次沪上的大行动，京城站很多人都是通过那次任务认识了李峰，特别是跟着一起去了沪上站出任务的那帮子爷们儿，再次见到转危为安的李峰，都会主动来问候身体的恢复情况，热情的会上前拥抱一下。 其他人，跟着上过长城的，也都会有一面之缘，不再像那次换武器的时候，匆匆忙忙，甚至很多人还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 本来也就三三两两，到了楼梯口时，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看到动静过来打招呼的也就越来越多，大家难得再次相见，上次好歹也枪林弹雨走过来，算是过命的交情，不想回家吃的，也就随大流，跟着一块往后院的单位食堂涌去。 “我说，上次还得亏是没拦住你，没你那把g3在侧翼支援，都不知道会倒多少人！” 搂着李峰肩膀的，正是亲密战友葛队长，一路走来，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李峰，在后勤仓库卷起武器装备就溜之大吉后发生的故事。 “嘿呦，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就喜欢用大的，男人，就得大~！” 李峰毫不在意，拍了拍葛队长的胸口，生死线都趟过来了，荤素不急的玩笑说来就来，他也很庆幸，上次幸亏跑的快。 真要是被拦了下来，一把旧手枪换一把新手枪，没有重武器，自己恐怕第二发火箭弹时，人就得g了，热能穿甲弹呐，击中自个，那不跟激光打过似的，一中一个窟窿。 “光大也不行，枪得长，那才打的远~！” 一群人嘻嘻哈哈，车轮印都从周围人脸上开了过去，谁叫都好奇的看着这边呢，渐渐楼上楼下再次听到李峰这个名字，有心想认识认识这尊杀神的，也跟一块去了食堂。 要不说，还得是zy直属部门，干的还是卖命的买卖，工资高低且不说，但这伙食标准的确实很好，一人一个的餐盘堆的满满当当。 看看，打菜的桌面上，毛豆烧鸡，黄豆焖猪蹄，爆炒猪大肠，三大盆实打实帮帮硬的硬菜，一个人虽然限定一份，但量，量确是很实在。 别说手抖了，一勺不够都再来一勺，怪不得各个吃的膘肥体壮，肌肉虬结，穷文富武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找了个空房间，上次跟着出任务的，只要还在的，这一次，基本上都被招呼来了，差点没挤下，李峰被硬拉到了主坐上按了下去。 不一会儿，陆翻译不知道从哪里风风火火的钻了进来，手中鬼鬼祟祟的拎着一瓶开锅盖的茅子，拿袖子随意的擦了擦搪瓷茶缸，就给李峰满上一杯，自己则是从后厨借的小酒盅，大拇指沿着里面滑过一圈，就当擦过了。 “有任务的别喝，我没任务，所有，我来陪他喝~！” 拍了拍胸脯，看着其他人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带来的粮食精，陆翻译赶忙把这瓶茅子护的死死的，这玩意，可是好不容易从宴会厅弄到的，喝剩的拼装酒倒一起，明码标价两块一瓶，但数量完全不够销量，狼多肉少。 李峰看了看，半瓶子茅子倒进自己面前大茶缸，又看了看陆翻译双手端起的小酒盅，面色有些抽搐。 “先感谢救命之恩，我到现在还记着，你说的那句，要给我报仇，我听见了，听的清清楚楚，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面不红气不喘的直接把小酒盅一口闷进了肚里，也不嫌弃丢人，还把杯底倒翻了过来，引得现场一阵叫好声。 “不是，你跟谁学的，这么鸡贼了，合着我这么大的杯子，我随意~不行不行~！” 看着其他人目光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手中的大茶缸，李峰赶忙站起身，指着老陆吐槽道。 “不鸡贼不行，我那天光顾着看飞机，还得是你，第一个想到抓飞行员，你们其他人谁想到了，就他想到了，立了这么大功劳，大家说该不该喝~！” “得！” 看着一帮人全起哄了起来，连老葛都耸了耸肩膀，以汤代酒，端起了碗，没辙，李峰笑着端着大茶缸灌了一大口。 “我来替风车敬您一杯，感谢替他报仇~！” 另一位李峰记得代号叫做小麦的年轻人，拿起了陆翻译的杯子，擦都没擦，抢过那瓶茅子后，也站起身给李峰敬了一杯。 一直到大茶缸都快见底，李峰眼睛都开始冒星星了，人站都站不稳的时候，老葛才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差不多了。 “李峰，给自己想个代号吧，以后都是自己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队伍~！” 看着喝醉的李峰，脸埋在桌子上，老葛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代号，嗝，九筒~！” 已经醉了的李峰，哪里知道老葛话中的意思，猛然抬起头，通红的脸蛋加上眯着的眼睛，右手手指头像是搓麻将似的，大拇指狠狠的在食指上一推，随后往饭桌上一拍。 “好，明天，我给你报上去~！” 葛队长痛快一笑，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李峰的后背上，一下给他拍的，差点吐了出来。 中途，来接李峰的许乐，也被抓了壮丁，一群糙汉子，就这样在食堂的隔间里，吹着牛皮。 “我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中途去厕所吐过一次，那叫一个稀里哗啦，酒稍稍醒了一点，李峰拽着葛队长的胳膊，就想问问，化粪池抓走的那位，有没有招供，到底还收不收网了。 “不是不能告诉你，是没法说，人是招了，但超过了死信箱的联络时间，联络的‘信鸽’就断了！” 葛队长也是一脸的无奈，干着行，不是回回都有沪上的那次机会，全体出洞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沪上站打扫了屋子卫生后，京城被惊动到，肯定是隐藏的更深了。 都知道是在拿生命走钢丝，处处都是细节，只要半扇窗户到时间点没关，或者一块石头没挪回原来的地方，接头人就会果断失联，等待甄别后才会建立下次联络，这是这一行的规矩，行动人员与情报人员是分离的，而且是单线联系的。 “安排他们进厂的线索呢！” “也断了~自杀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忿怒使然，李峰的眼珠子红突突的，怪不得，许乐至今没有撤离。 望着一桌子菜，磕了磕筷子，开始填饱肚子。(本章完) 689.第689章 玩具买多了 核潜艇是什么，郑朝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来源于史蒂夫约翰逊上尉，也就是代号秃鹫的家伙。 潜艇，不就是在水埋伏，打游.击的铁壳壳，这是作为军人，了解的常识，但前面一旦加上了原子能，也就核，就好像忽然变了一个样子。 在审讯秃鹫，结果被他戏谑嘲讽的那个夜晚，郑朝阳一夜久久没有入眠。 在和海军的武器专家请教沟通之后，才逐渐了了解了这种武器的原理，以及作用，他们可以一口气游到近海，在水下潜伏数十天，只要在港口附近埋伏下来，那造成的结果，可能一艘船都出不了港。 反潜需要声呐，而我们没有这项技术，留学回来的专家们，也不懂这项技术，甚至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声呐这个陌生的词汇。 翻译过来，就是水下雷达。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有这个东西，但跟潜艇不一样，好歹有人知道形状，工作是在水下潜伏，但声呐是没有人见过，什么样子，什么工作原理，都不了解，只有一个名称，或者代号。 反潜作战，只能等待潜艇浮出水面的那一刻，驱逐舰才会有可能发现，摧毁的办法就是扔深水炸弹。 但如果没有发现，茫茫大海，只能通过水雷封锁重要港口附近，但战舰从近海出去后遭遇的危险性都很大。 对付潜艇的最佳武器，现阶段看来也就只有潜艇，两个刺客都躲在黑暗里，总比一明一暗，来的稍微安全。 李峰不知道脑子哪里抽抽，要研究这个玩意，郑朝阳了解后，并没有阻拦，就像李峰自己说的，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 今天，李峰汇报玩具潜艇的线索，他很重视，因为他了解这个武器，国家安全，靠的不是嘴，从来都是拳头。 这一夜，他依然没有入睡，甚至连晚饭都没有来的及吃，情况汇报给上面后，人则是直接到了外.交部门。 联系驻外使领馆的核实的电文，已经通过此处，跨过天涯海角，送到破球的各个角落，最后在从破球的各个角落，再次飞跃，集中到了进入白头鹰的联络人员耳朵里。 这一夜，因为一个小家伙要买进口玩具，许多人都没有入眠。 “吃点吧，没得那么快~！” 裹着借来薄毛毯，在会议室等待回信的郑朝阳，斜躺在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天空的天板，直到人推门进来后，他才后知后觉的起身。 “首.长~！” 看着走在最前面一脸和善的那位，老郑都立马敬了个礼。 “不用客气，吃点东西，上次，还是得感谢你们，揪出了心怀鬼胎的人~！” 浓浓的川普话，加上一份蛋炒饭，让老郑倍感亲切，确实一晚上滴水未进的他，此时也顾不得礼仪，拿起筷子就往口中扒拉。 “你们都出去，我跟他聊聊~！” 程易挥了挥手，刚才跟着进来的几位，立马都走出了会议室，屋内，只余下了老郑吃饭的声音。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年逾六旬的他，自顾自的点着了香烟后，把烟壳和火柴推到了老郑这边，他的眼珠此时也泛着血丝，看来，今晚和郑朝阳一样，也没休息好。 “你们的情报工作做滴很好，我还是相信的，但一个玩具，真滴有那么大的作用？” 老郑的扒拉的筷子立马停了下来，在脑袋里组织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 “很重要，我们连图纸都没有，潜艇内部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这个玩具，可能是我们惟一一次了解的机会，如果情报准确的话！” 他现在也不敢保证，李峰，包括那位冉奇林，说的那个玩具，到底存不存在，什么都没有的人，只能豁出去去做，他一个京城站的站长，在这里不走，就是带着督促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竟然能碰到这位同样来自沪上的领导亲自接待，那时候他是市长，自己则是他下面的兵，有着这么一层的关系在里面，再次见面，还是那么亲切。 “那就好，有用就好，时间没得那么快，电报过来恐怕要到早上咯，你呀，还是这么拼，不过，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呐，我都老咯！” 这里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破球的另一边，却是朝阳刚刚升起。 来自于阿尔卑斯山中转的电文，是最快到达五大湖区域的，晨曦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来自家乡的电文随着升起的太阳，同样出现。 滴滴答答的声音中，一段剪短的报文，迅速抄到了信纸上。 联络处的领导们，甚至连脸都没有洗，就拿到了翻译好的加急电文。 “偶买噶~！” 每一个看到电文的人，都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用着这边地道的口吻，叹息一声，如此重要的信息通道，加急的密电，竟然是让他们。 买……玩……具~！ 虽然看起来像是玩笑，但看到后面特地标注是潜艇时，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人，大概也判断出来家乡的想法。 盘算好这边玩具店以及各大超市的开门时间后，任务被一个个分配了下去，虽然不是专业干这行，但买玩具这种事，还是手到擒来的。 一时间，代办处的人空了。 来自于异国他乡的他们，瞬间好像都想起了家乡的家人们，不约而同的逛起了商店，买杂货的买杂货，买日用品的买日用品，买纪念品的买纪念品。 唯独两三个人，在不同的片区，不同商场卖玩具的地方，闲逛了起来，有一个甚至还带着孩子。 同样负责监控的本地部门，则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要回去了么，开始钱大采购。 站在玩具区的人，稍微有些紧张，双手插着兜，目光像是很随意的样子，在货架上一扫而过，不时也会拿起一个小玩意，随意的看看，然后再放回原处。 直到，那个玩具潜艇的出现。 确实很良心，标价1.99刀勒，还打了个折扣，劲爆价，买俩3.99刀勒，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禁，惊叹他们的数学计算天赋。 在匆忙付款后，都没有指出折扣优惠有问题，这个大概半米多长的玩具潜艇，和布娃娃，还有其他零散小玩具，就被搬送到结账的地方。 清晨的京城，郑朝阳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会议室的房门，被骤然推开。 “买到了，确实有这个玩具~！” 腾的一下，郑朝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买了么?” “买了，一共买了三个~！” 刚才还带着欣喜若狂的老郑，一下子懵了，看着手中电文，无语的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本章完) 690.第690章 每个人都在为了崛起努力 五大湖。 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工业文明最为繁荣的区域，而且是盛况空前的那种。 这个时期，工厂和制造业在这个地区蓬勃发展，就像冉奇林所说，烟囱林立，宛如钢铁森林，广泛着散发着浓烟和工业废气。 也是在这个年代，工业重污染的问题，在该地区越发严重，工厂排出的黑烟经久不散，煤炭燃烧产生的颗粒物，导致空气中明显的带着刺鼻的味道。 代办处里，公款采购的琐碎物品，堆积在墙角处，没有一个人去关注那些，了数百美元采购的物品，反而全都凑到了桌子前，端详着摆在桌子当中的三个玩具。 其中的一个已经被拆开了外包装，穿着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钢笔的中年人，目光仿佛柔情似水，似胶水一般，牢牢的粘在了手中的玩具上，抚摸着这个玩具的塑料外壳。 “这，这就是那个玩具潜艇？” “不准确来说，不应该是玩具，这种用心的程度，可以称为模型了！” 看着详细的说明书，另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此时一手抓着眼镜腿，一手捏着说明书，两只手激动的同时泛起了哆唆，心情异常激动。 “咱们的足夭.进号出问题，听说，就是这玩意搞的鬼！” 对于五月发生的事情，这些人还记忆犹新，当时他们就差点乘坐那班货轮，家乡的航运事业也因为该船出事受到巨大的冲击，此时见着了正主，哪里会不激动。 “老徐，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不能无端揣测！” 穆瑞兴穆主任直接打断了老徐的话，这件事情，在别人的土地上，还是不好谈论，一切都得等待家乡的调查结果。 老徐点了点头，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看着手中的说明书，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就不再是盲人摸象了。 要不说，还是得洋人会玩，配套的说明书，不光是说明这个玩具该怎么玩，还把相关的重点，事无巨细的全部介绍了一遍。 这哪里是说明书，简直是教科书，实在，太实在了，这本来是玩具公司在极力证明自己，他们生产的和真家伙没有区别。 但到了咱们，那就是一个热情的老师手把手的在教自己，战略核潜艇他就是如此运转，怪不得此时会让人心情如此畅快。 由此，家乡为什么加急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轻轻的把这个真实比例模型放在了桌面上，带着眼镜的那位，手指头不知道在哪按动了一个锁扣，核潜艇的侧面，整个彻底打开，侧面的解剖图，一下展现在围观的众人面前。 单层艇壳，导弹舱室，鱼雷舱室，人员舱室，操作舱室，指挥舱室，动力舱室，连几叶的螺旋桨，都能转动，甚至其中管道，加强筋，人员通道这些细节全都照护到了，十分严谨。 哪怕确实是个玩具，都让人不得不感叹，确实是个诚意感满满的玩具，一个玩具商抵得上一整个皮尺部的设计团队，能节省巨额的科研经费和设计时间。 在场所有人第一个念头，就是送回去，立刻，马上送回去。 关于潜艇的图片都很少，之前搜集到的，也就只有杂志或者报纸当中减下的插图，大部分还都很模糊，这种完整的，看起来不像是玩具的玩具，一下子等于把之前累积的任务，解决了。 “快，小杜，去订票，分头行动，今天就走，老宋带一个，你乘机去西边la乘船，再乘船去脚盆，从那里转回国内！” “好的~！” 带着眼镜的那位中年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赶忙抱起桌上的一个，形色匆匆的出去。 “老徐，你带一个走蘇l飞老莫，到伊尔库茨克乘坐航班回国！” “是~！” 在老徐走后，会议圆桌上，仅剩余最后一个玩具，穆瑞兴把说明书和潜艇塞回了包装盒中，目光转移到墙上的世界地图上。 站在世界地图前，配着航班表，穆瑞兴目光一条条扫过航班，线路太少了，甚至可以说约等于没有，回去的路上，还得面对重重关卡，一个不好，这个玩具，恐怕就会被节流下来。 “我带一个，去高卢~！” 考虑到和他们的关系，在上个月已经改善，双方达成默契，主动开启斡旋谈话，明显在向好发展，代办处的负责人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严肃的对着剩下的人说道。 “穆主任，不行我去吧，您这边刚到这里，还得等待考察团的到来，如果您这边就走，他们可能会有所怀疑~！” 去年开始到今年，逐步摆脱了自然灾害带来的粮食问题，节省下来用来采购粮食的外h，去年开始已经用来采购化工和石油等设备，为此专门成立了化纤小组和化肥小组，在国际上挥洒钞票，引进了不少迫切需要的项目。 今年八月底，j委更是成立这个成套设备进口五人小组，把在国内敲定的项目需求，在国际上考察，准备引进工作，临时代办处的重心，至少在这片土地的人看来，还是在设备引进上。 这也是他们这些人能在五大湖重工业区落脚的原因，资bz义么，什么最重要，不就是钱，关系好不好再说，人家是带钱来的，准备买东西，作为卖家肯定也会配合，只要不在物件不在禁止运输名单内，钱也不能全被对面的小弟给挣去了，不然还怎么当大哥。 如果忽然负责人要离去，确实可能会引起警觉，钱包要走了，代表什么，买卖肯定要黄了啊，这就很大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穆主任双手掐着腰，在会议室内来回徘徊，此时都有些着急上火了，为了把这东西给送回国，竟然没考虑到这点。 “小刘，你这没结婚，连孩子都没有，带这个玩具也不像，不行~！” 考虑半晌，穆主任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高卢的情况比较复杂，那边还有陈旧的灰尘没有打扫干净，老旧的外.交馆还屹立在铁塔之下，他不放心，这个年轻人。 “正好，化纤小组的人还在那边，就用邀请他们来这里考察的目的先电话联系，给外面的人释放个假信号~！” 兵分三路，才是确保这个玩具能够远渡重洋的关键，它太重要了，每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才会清楚的知道，海军崛起，对于一个国家是有多么的重要。 万吨自主制造的巨轮夭折，虽然在这里不能谈论这件事，但国内迫切的需要制造水面下的武器，来应对下一次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们，豁出命，也得把相关的科研材料带回去。 为的，就是下一艘巨轮能够平安出航。(本章完) 691.第691章 这该死的玩具公司 弗吉尼亚匡提科。 位于靠近西边海岸的一处沿河小镇，这里佛伯乐诞生的摇篮，也是目前的总部驻地。 训练场上，一群新入校的实习探员，忍受着教官歇斯底里的吼叫，完成一个个既定的战术动作。 “你们这群臭虫，真的让我恶心！” “记住，你们如果不想我的皮鞋，亲吻你们该死的屁股，那就把你们该死的精神，给我找回来~！” 穿着深蓝色作训服的教官衣服熨烫的都能看到褶皱的线条，头上深色的牛仔帽三个凹槽正好对应三根手指，可以方便的取下，手中的棍子不停的敲打着手心，皮鞋擦的简直能当镜子用。 不论是他严苛到极致的话语，还是那一身板板整整的衣服，都让实习探员们，无比的恐惧，但又不能有一丝胆怯，不然，麻烦就会找上门来。 “威廉~！” “yes sir~！” 被点到名字的那位金发小伙子，喉咙处明显可以看处他咽了一口唾沫，明显的头皮发麻，但还是迅速往前一步，重重的跺着脚站出了队列。 “大声告诉我，佛伯乐的信条是什么？” 教棍往身后一背，教官稍微岔开了一点腿，摆出这跨步的姿势，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位新人。 “报告教官，忠诚，勇敢，正直~！” 此时的威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教官，稍微犹豫片刻，但还是大声把答案报了出来。 “非常棒，但是你的回答慢犹豫了一秒钟，现在，你要接受惩罚，我要你勇敢的进入这个屋内，逮捕犯罪者，ready go~!” 教官摸了摸鼻子下面的胡子，面容有些扭曲，深吸了一口气后，用着超大的肺活量，指着十几米米开外的训练房屋，咆哮了出来，语速非常快那种。 小伙子眼珠子都直了，双腿下意识的朝着教棍指着的方向拔腿跑去，右手在肌肉记忆下向挂在腋下的枪袋摸了过去，脑子还在记忆，进屋抓人需要注意的动作还有设计要领。 “open the door fbi~！” 斜站在门口方向，没有正对房门，威廉大手用力的敲着房门，喊出了那段脍炙人口的喊声，在没有得到回应后，迅速的开门，用着韦佛式射击姿势，开始小心翼翼的进屋。 “睁大你们的双眼，你们这群狗*养的，如果你们跟他犯一样的错误，埋进土里是你们最终的下场~！” 一个个新训实习探员此时一个个都像鹌鹑一样，特别是第一排的，教官的口水喷到了脸上，擦都不敢擦。 “砰砰砰砰~！” 身后的房间内，传来了连续不断的枪击声，不一会儿，威廉沮丧着脑袋出来了，嘴里不停念道着“fu*k”，一脸懊恼，肠子都悔青了。 “把你该死的&&，**到它该待着的地方~！” “yes sir~!” 看见教官面红耳赤的样子，威廉这才把手枪插回到枪袋当中。 “哇哦，天呐，我们看一看，这位差不多四岁的'嫌疑人'一枪毙命，不得不说，威廉，你的枪法非常准，我该怎么奖励你！” 走进屋内的教官，手指头戳进其中一位中枪的木板上，上面印刷着一位还没到他腰身高度的孩子，脑门上清晰的一个窟窿，手指就在窟窿中，就这么挑着木板出来了。 实习探员的队伍，一下全憋不住了，鼻腔里发出的各种声音，让威廉挺直的胸膛，渐渐弯了下去。 “i~~，im，sorry，我，我不知道里面有人质!” “你不该跟我道歉，你的狗脑子是怎么判断出来她是我说的嫌疑人，她手中的布娃娃，我想想，你是把它当炸弹了么？” 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教官手中木板人质，就这么在他手指上晃来晃去，威廉被训斥的一声不吭，只是脖子都红了。 …… “马丁，马丁，这里有一箱资料，是五大湖那边片区发来的，我想，这些实习探员，不光要学习行动能力，他们的脑子，是不是应该也进行一番训练！” 不远处，抱着一箱材料的情报处人员，从大楼那边走到了新训实习探员队伍的前边，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后，看了看马丁教官中指头上的木板，耸了耸肩膀，向着单独站出来的威廉竖了个中指。 “天哪，艾迪，他们愚蠢的样子，让我感觉十分难受，真的是我带过最差的一批，我突然发现，上一批狗屎一样的脑子，至少上帝还能保佑他们毕业，至于这些，哦，no，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对待实习探员们态度恍若杀父仇人的教官，在对待这位女同事时，则是温柔的要死，当然，还是顺带把这些人说的一文不值，尊严踩在了脚底。 “小伙子们，我觉得马丁教官可能说的没错，你们可以想办法证明自己，比如……这些，如果找到有用的线索，那可以证明，至少，你们不是垃圾~！” 艾迪看着被激发起斗志的实习探员们，对着马丁教官会心一笑，这些情报并不是那么重要，本土反牒部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用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大致分析过没问题，就会把资料发到总部。 至于接下来总部分析工作，重要的肯定由情报部门负责，那无关紧要，就留给这些新人了，算是锻炼他们的能力。 如果能发现一些人拥有不错的分析能力，那在行动部门之外，也不是没有动脑子的部门。 “不要把你们的脑袋整天用在吃*上面，佛伯乐不需要这么多废物，两小时休息时间，如果你们不能从箱子里找出有用的东西，今天，注定会是美妙的一天~，我将保证你们会记住今天！” “解散~！” 嚎嚎了半天的马丁教官，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看着一群实习探员拥挤在纸箱前一人抓了一把资料后就跑，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配合，配合，他们还是不懂。 威廉等到了最后，看着箱子底部，还有这一份别着回形针的资料，手背在上面弹了弹，他看到了什么，日期是今天早晨的，调查对象，ch……! “天呐，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为什么几点狗去撒尿都记下来了！” 实习探员的大通铺寝室内，一个个拿到资料的实习探员，坐在凳子上，紧张到抓耳挠腮，右手在各种资料上划过，试图找到背后隐藏的问题，然而，大部分都是无用功。 “嘿，查普曼，不要打扰我，天哪，我这个是个新的案件，是一个连环杀手案，我一定的抓到他~~~呕~！” 刚嘚瑟没两秒的实习探员，不知道看到什么刺激的内容，兴奋劲还没过去，瞬间开始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这一切，没有打扰到威廉，他托着腮帮子，把临时代办处的人物行程，还有他们忙活的事情，给看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其中有问题。 来回把十几份材料来回翻看，翻来覆去，威廉感觉越来越烦躁，直到气的把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回形针脱落了下来，几张购物物品清单，都掉在了桌子下面。 弯腰的一瞬间，他发现三张漫长的购物清单中，都出现了同一个名字。 “renwal” “伦瓦尔模型公司潜艇模型玩具，1.99刀勒~！”(本章完) 692.第692章 拦截，拦截 匡提科。 佛伯乐总部。 三楼情报分析处。 “这里，威廉？” 正在整理桌面的艾迪，脖子上还夹着黑色的电话机，看着手中拿着资料在不停磕着手心，在门口向里面眺望的实习探员，站起身后，欠着身子招了招手。 “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略带生涩的金发小帅哥，艾迪就有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我好像发现了一点问题~！” “哦~，确定不是晚上想约我出去么？” 看着依旧拿着电话的知心大姐姐，威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为了避免尴尬，小伙子，只得自顾自的把脑袋低了下去，免得是自己想多了。 “ok~！” 挂完电话的艾迪，拿起了桌面上的咖啡，一脸审视的看着这个来找自己的实习探员，目光看起来有些无趣。 “说吧，勇敢的威廉，希望，你的脑袋，比五大湖那边的人好用，他们可能被湖水泡透了，混身上下散发着铁锈味~！” 像是触及到艾迪灼热的目光，金发小伙赶忙把背在身后的材料拿了出来，紧张到有些结巴的说道。 “我，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有问题~！” 说完，他连忙把三份购物的清单铺在了桌面上，拿起了艾迪桌上的一只黑笔，在清单上，把三条相同的物品，全部标识了出来。 “艾迪，你，看一看，他们为什么都选择了这个玩具，还有，这是他们的行程，在买过玩具后，一个去了西边的la，一个去了东边的ny，还有一个直接乘坐了航班，去了高卢~！” “三份玩具模型，对应了三个人，他们，给我的感觉，时间非常紧迫~！” 一旦开始进入到案情当中，威廉像是重新回到了在nypd破案时的样子，很多细小的线索，都是隐藏在一些细节之中，他坚信，巧合太多，那就是人为。 一旁艾迪低头垂下的发丝扫荡在威廉的脸庞，小伙子可能没有经受过这种考验，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 “不可否认，我认为，你说的可能有些道理，但总归是三个玩具而已，而且，这边。” “这里的通讯记录，你可以看一下，还是在商讨关于设备引进的问题，好吧，亲爱的威廉，我觉得马丁的教棍是不是让你过于敏感了，他只是一个负责任的教官罢了！” 目光在采购单上瞟过一眼，艾迪饶有兴致的看着略显紧张的威廉，三个玩具而已，这些东西她也都看过，和处在一线的探员们一样，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no，模型公司的潜艇玩具，我们是不是可以买一个看一看，他们非常的节省，不会把钱无端在这里的~！” 作为一个nypd，威廉对于那些黄皮肤的人，印象非常深刻，他们胆小，努力，最主要的，是吝啬，因为小费发生的争端，他可是出过不少警，其他时候他不了解，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大采购，让他有些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认知。 “你不会认为他们，买了个玩具，就能制造出来，哈哈，威廉，你可能有些敏感了~！” 艾迪摊了摊手，听了威廉的话后轻轻的捂着嘴，还笑了出来，她对于那些黄皮肤的人，印象还停留在脑袋后面喜欢挂着一条长辫子，虽然他们确实改变了许多，但传统印象，还是难以变回来。 两个人争论的焦点，看起来像是这个玩具，但主观上，却是对于那片地区的认知。 “艾迪，那为什么，我们会对他们专门设立便衣探员，他们真的不一样了，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真的应该看看这个玩具，上帝保佑，它真的是一个玩具的话~！” “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1.99刀勒，议员们应该不会介意这笔支出费用~！” 穆主任恐怕真的没想到，自己的看起来稳妥安排，成功蒙蔽过了一线探员，也成功瞒过了总部探员，却没想到会被一个实习探员，给看出了端倪。 当这个玩具，摆在了佛伯乐总部大楼的时候，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主要还是太长了，包装很酷。 一米不到的潜艇玩具，当打开了外包装和侧面的展示盖板之后，确实引得了不少人的惊叹，当得知了为什么要买这个玩具的时候，这些人的惊叹，就变成了惊恐。 “该死的，这个玩具公司的老板，应该在法庭上忏悔他的罪行~！” 看着拨动了按钮，导弹从潜艇的中间腰部，被弹簧弹在了自己桌面上，佛伯乐在任时间最长的boss，胡老板，脸色终于变了。 自己国家的最高机密，战略核潜艇的情报，貌似被泄露了出去，还被制造成了玩具，还被大洋彼岸的玩具爱好者给买走了。 下面的探员们不了解，他这个掌管佛伯乐几十年的boss能不知道么，这个玩具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上亿的科研经费，还有天衣无缝的保密工作，完全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此时的咆哮声，比下面的教官来的还要激烈，真的恨不得一拳头把这个玩具模型给砸成碎片。 看到自家boss此时样子，带艾迪还有威廉过来的佛伯乐高级执行副主管，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惧色。 “通知这家公司，把卖出去的全部给收回来，他们的老板不应该在办公室里，监狱才是他该待着的地方，让他和那些基.佬们玩去吧，该死的家伙~！” “通知la办事处的人员，把这个该死的玩具给拦截下来，包括ny办事处，无论如何，不允许这件玩具模型出境，不然，我们谁都负不了这个责任！” 不愧是佛伯乐的大boss，无能狂怒也就只有那短短一会儿，知道出了大问题，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得解决，强迫自己立马冷静了下来，一条条命令立即传达了下去。 “还有一个已经出境，按照之+哥的航班时间，应该快落地高卢了~！”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还在我的面前，是想等另外两个也都出境么，get out~!” 愤怒的胡老板，一把抓住了高级执行副主管的领导，龇牙咧嘴的说道，眼睛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你们，你们很好，但今天我们有麻烦了，很大的麻烦，威廉是吧，恭喜你，欢迎加入佛伯乐，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实习探员，一群该死的**，如果你还是实习，他们那就是**!” 恐怕，这也是郑朝阳听到一次购买三个同样玩具时，为什么脸色会改变的原因，一件，两件，都好说，但一旦到达三，这个奇妙的数字，仿佛就成了质变。 西部的海岸la，都已经坐上船的了徐文杰，没想到还是遭遇了“open the door”，那个玩具潜艇，被不讲道理的蓝衣人给蛮横无理的抢夺走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东部海岸的ny，宋净乘坐的蘇航国际航线的客机，则是以大迎角的方式迅速从停机坪拔地而起。 一群蓝色背心上印着明黄色佛伯乐字母的探员，站在航站楼里，隔着玻璃幕墙，眼睁睁的看着旱地拔葱式秀起飞技巧的客机，嘴里在不断重复着fu*k。 同时期，正在铁塔下度假（寻找爱情）的军情六处特.工，詹姆斯邦德先生，接到了来自上司m主管的电话。 别问佛伯乐为什么不找c.i.a，问就是两部门关系不好，狗脑子都快打出来的那种。 加上这次，确实是佛伯乐失职。(本章完) 693.第693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只有永远的利益 铁塔市中心。 位于高卢北部。 这个城市号称艺术之地，浪漫之地，以及公子之地，以这些带着旖.旎的名称，所闻名遐迩，当然，名字没有起错的，离婚率是超高。 他们曾经拥有过一个名冠世界的矮个子的龙头大哥，带领他们抢夺地盘，也曾有把过把国王推到断头台上的传统。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休养生息了二十年，他们觉得他们自己又行了，虽然现在没有了国王，但是对那个大洋彼岸名义上的带头大哥，开始嗤之以鼻，不怎么听招呼了。 铁塔市，顾名思义，城市中心伫立的那个铁塔，是所有高卢人精神的寄托，也是高卢的象征，每一个来到高卢的游人，最终目的，都是带着看一看它的真面目而前来。 导致的结果就是，铁塔市的地标建筑，每年接待数百万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铁塔下的广场上，来自破球各处的观光客们摩肩接踵，摆弄着各种poss，为了迎接照相机闪光的一刹那。 当然，如此热闹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在这区域的土地上，流浪了数千年的游牧群落，吉普赛居民。 他（她）们不是铁塔市人，甚至不是高卢人，而是从别的地方汇集到此处，安营扎寨结束了长久的流浪生活。 市中心没有他们的住处，基本上都是在郊区的棚户区居住，人员流动最多的区域，是她们工作的地方。 对，工作。 流浪、载歌载舞、塔罗牌、大篷车、马戏团是人们对她们的刻板印象，她们也是要工作养家糊口的，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酗酒，心的丈夫。 主要工作内容，一般是考核铁塔市公共安全系统方面的kpi，好心的提高游客们的警戒心，在异国他乡，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本来开开心心进了城，吃着鲜嫩多汁的牛排，品着地道的干红葡萄酒，结果结账时，钱包没了，这可是太普遍了，铁塔市居民早司空见惯。 铁塔市的外地游客常规旅游路线如下： 1：奥利机场-香谢大道-警局-自家证件办理处。 2：高乐高机场-铁塔-警局-自家证件办理处。 3：博韦机场-罗府宫-警局-自家证件办理处。 4：机场-圣女院-警局-自家证件办理处。 最终，都是警局和使馆扛下了所有，其中大部分丢失的财物都汇聚在了郊区，至于哪些人干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刚下飞机的穆瑞兴穆主任，之前也对这里的消息略有耳闻，一只手压着头上的帽子，一只手拎着手中的箱子，四处观望，右手拿着的纸条，记录着考察团下榻的酒店名称，以及他们的联系方式。 此时他是真的不敢让手提箱离开了视界，五大湖虽然治安也不好，但一般都是夜间，白天没这里猖狂，哪怕打车时，司机见他提着箱子，打开了后备箱，他都摆了摆手，一脸笑意的拒绝，箱不离身。 随着车辆远去，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人，也急忙在路边启动了拉风的车辆，跟着出租车，向着市中心远去。 “皇宫酒店~！” 铁塔市名称最多的酒店，最大的位于市中心，也是家乡人下榻入住的地方，化纤小组的成员，告诉过他入住的地方，离大铁塔并不远，所以看着视线里越来越近的的铁塔，穆主任想当然的认为司机知道这个地方。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并没有您所说的客人入住~！” 直到吧台里的接待人员的客气的回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来错地方了。 茫然的站在了大酒店的楼梯下，他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家乡的来人，也不可能选择这么奢华的酒店入住，当即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准备找个电话亭，再联系一次。 看着站在门口颇为有些懊恼的那个黄皮肤，詹姆斯邦德先生紧紧的盯着目标人物手中的行李箱，他知道，自己要拿回的东西，就在那个箱子中。 “你好，先生，方便借个打火机么，今天的运气糟透了！” 把西装的衬衫往胳膊上一搭，詹姆斯邦德习惯的往嘴上叼根烟，借着由头靠近后，一脸善意的笑容，向着正犹豫不决的穆瑞兴询问道。 穆主任皱了皱眉头，面前的中年人他压根不认识，看到他靠近自己，下意识的把行李箱从身侧，移动到了腹前。 “sorry，看来你的运气并不好，先生~!” 略带着敷衍意味的摸了摸口袋，穆主任对着詹姆斯邦德先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最后松了松肩膀后，双手抓着行李箱向一旁离开。 詹姆斯浅蓝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提高警惕的穆瑞兴，这么小心翼翼，东西，肯定装在了里面。 刚才他也是在试探，准备趁穆瑞兴放下行李箱后，制造个借口转移视线，随手把衣服往行李箱上一盖，就此跑路，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正好，几位带着白色高帽的属于外籍兵团的巡逻人员走了过来，邦德目光往一旁的巷子里一看，几个明显流浪民族的人，此时也急匆匆的躲避在那里。 看到他们，邦德嘴角微微一扬，论拿东西的手段，没有比这些人更为熟练的了。 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沓钞票，邦德抽出了几张，拍打着手心，看了一眼逐渐走远的穆瑞兴，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不一会儿，几位男男女女，还有十几岁的孩子，脸上流露着兴奋，朝着那边提着箱子人跑去。 “sorry~!” 正在找着公用电话的穆瑞兴，只感觉身体被人撞了一下，提着箱子的手，被某种不明黑色液体给泼到了。 看着一边道歉一边跑路的肇事者，穆主任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箱子，一脸厌恶的看着被弄脏的衬衫。 “嘿，嘿，你钱包掉了~！” 碰巧，前面的一个行人的钱包，掉落在地面，穆主任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到了那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好心的抻了抻手，朝前面的人吆喝道。 结果，等他一回头，自己刚才放在地面的手提箱，瞬间没了，目光四处寻找，只看到几个孩子，拎着自己的箱子，嘻嘻哈哈的跑向了远处，等他追过去时，人已经消失了。 “糟了，糟了，糟了~！” 这下，把他后悔的大腿都拍肿了，防不胜防啊，自己一个不注意，箱子竟然被别人偷了，或者算是抢了，穆主任的脸瞬间就绿了，箱子里面除了那个重要的玩具，还有他的护照和证件。 “安德罗，到手了，我们去找那个人~！” “不，瑞尔芙，他有枪，我摸到了，沉甸甸的，那个形状是枪准没错，就在他的口袋里面，我们把东西交给他会死的~！” 一条阴暗的小道内，几个刚才配合的天衣无缝的男男女女此时再次汇聚到了一起，只是，听声音像是发生了争执。 “你确定？” “安德罗说的没错，我看着他把钱塞回口袋的时候，也注意到了，我想偷那个钱的！” 好家伙，邦德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也会栽了跟头，付了偷行李箱的钱不说，人家同样盯上了他的口袋，如果不是带着武器，恐怕他也难逃一劫。 同一时间，老蘇那边，也接到了佛伯乐暗戳戳的私下通知，有人带着战略核潜艇的“研究资料”，在前去的飞机上。 作为老对手，他们了解他们，他们也了解他们，像是对手，又像是频繁吵架的夫妻，两家难舍难分，都知道对方搞出了战略核潜艇这个玩意，也心有灵犀的没有大嘴巴满世界嚷嚷。 这玩意，他们可以拥有，但太危险，必须大人才能玩的转，小朋友有大人照看着就可以了。 这就是黑暗森林的法则，也是保持权威的权杖，让人恢复理性的工具，双方心照不宣，都不能让这项技术传播出去。(本章完) 694.第694章 郑朝阳一怒 圣旺市场。 位于铁塔市十八区，是整个市区最大的跳蚤市场。 是世界上最大的艺术品和古董市场，也是整个高卢国玩具小商品经销商的集中地。 穆瑞兴站在拥挤的游客群体中满头大汗，护照，证件都不用想了，警局也不用去了，在丢失了行李箱后，他第一时间打车，直奔这里。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能在这里买到一件同样的玩具，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两千多家店面，走马观似的一路，碰见玩具店他就钻进去，但是，依然没有找到。 这里的店主，大多都是高卢语，而他只会英语，很多时候甚至想问，奈何驴头不对马嘴，都问不出个答案。 现在的他，站在烈日下，嘴唇发白，忽然有了一丝眩晕感，哪怕周围空气都是热的，但他感觉全身上下如坠冰窟。 “完了，完了，完了！” 他此时真的都快哭出来了，早知道当时，给模型拍下一张照片也是好的，太急了太急了。 舔了舔嘴唇，想到还有两个玩具依然在路上，靠着阴凉的墙边，穆主任让身体缓了片刻，随后这才想起来，抓紧联系化纤小组这边。 等到了下榻的宾馆之后，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得知了西海岸上船的那个玩具已经被佛伯乐抢走之后，穆瑞兴连房间还没进去，人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这是被发现了，这肯定是被发现了~！” 穆主任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悔恨的他，直接自己往自己脸上扇起了巴掌，眼泪实在憋不住，直接迸发了出来。 “老穆，老穆，还好他们没有抓人，老徐那边下了船，他在la当地的玩具店去看了！” “关键，那个潜艇模型都被从商店下架了，我们应该是被他们监视了，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 化纤小组的组长岳纳海，也是一脸惋惜，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只要带到这里，乘火车转瑞土航班直达港岛，那事情基本就成了。 现在一个被抢夺走，一个被偷不知所踪，剩下一个还在飞机上，本来狡兔三窟，现在俩洞都被堵上了。 “我的错啊，我辜负了祖g的期望，我有罪啊，老岳，我是民族的罪人！” 听到那边玩具已经整体下架，买都买不到，颤颤巍巍刚站起身的穆瑞兴，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嚎啕大哭。 “冷静，穆瑞兴同志，现在还没到谁来承担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有希望，老宋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不能放弃！” 岳纳海走上前直接搀扶起穆主任，把他扶到了床边，这现在又能怎么办，他们这些人，本身就不是专业从事这方面工作，考察设备，那是个顶个的专家。 但获取情报工作，肯定没有专业的调查部来的顺手，谁都预料不到，处境竟然会一下子进入到这种艰难的境地，他如何能斥责老穆呢。 “叮，铃，铃~！” 房间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不论是岳纳海还是穆瑞兴，下意识的看向了黑色的电话机，穆主任心头一颤，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hello~!” “别哈喽了，我是老宋，给孩子带的玩具下飞机就给我收走了，tm的，怎么说都不管用，气死我了！” 电话亭里，宋净气的直跺脚，他不知道那边两个情况怎么样，只能第一时间，联系到这里，当然，口吻肯定是给家里孩子买玩具，而不是用其他的术语交流，反正对面能听懂就行。 “啪嗒~！” 接电话的老岳捂住了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人直接倒了，一时间，真的哀莫大于心死。 “岳组长，是，是老宋的？” 坐在床边的穆主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指了指电话，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双眼瞪的滴溜圆，语气越发的颤抖。 岳纳海缓缓的转过身子，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穆瑞兴，脖子僵硬的摇了摇头，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厄~！” 看着老岳这幅模样，穆瑞兴哪里猜不到，老宋那边，也出事了，舌头一吐，眼珠子当即往上一翻，人直接晕倒了。 “老穆，老穆~！” …… 京城。 外.交部门，和外.贸部门，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来自阿尔卑斯山转发来的电文。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前面一帆风顺，直接找到了玩具，一次还买了仨，家乡都擎等着了，老郑都磨拳擦掌准备等着接受礼物了。 结果，一个晚上还没过去，凌晨就被从被窝里叫醒，鸡飞蛋打了。 “哐，哐，哐~！” 回到调查部的办公室里，那薄薄的电文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论是正着看还是倒着看，老郑只能从里面看到俩字。 “你不行啊~！” 这是大洋彼岸的同行对他的讥讽，也是对整个调查部的严重挑衅，郑朝阳要是看不出来是佛伯乐在其中捣鬼，那就怪了。 la的被收走，高卢下飞机的被偷，另一个刚下也被收走，证明什么，证明有人不想看到这里站起来，证明在这方面，有人穿一条裤子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们竟然握手了。 那潜意思只能是，同意给你的，你才能带走，不同意的，你休想有一点越界。 这让老郑，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如何能忍。 光是哐哐拳头猛砸桌面，没有把水杯摔了，已经是够有涵养了。 深吸了一口气，郑朝阳瘫坐在椅子上，上下两排牙齿在不断啮合，事情总归还得要解决，发泄是没有用的。 他们反应越是那么大，抢夺，下架，甚至不走手段勾结，越是如此，岂不是越能证明，那个潜艇模型，确实有很大的用处。 那两个被收走的玩具那就不用想了，肯定要不回来，这不是外.交斡旋能解决的，谈谈话别人就把顶尖技术交出来，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人家两部门也是好心帮忙，谁都不想出错，怪不到人家那边，既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那怎么着，也得找回来，如果是真的如那边所说，是被流浪族群偷走的话。 既然是自己部门的事，那就自己部门出面解决。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本章完) 695.第695章 对决，火线提拔副厂长 清晨，连最早倒马桶的老阎都还没起床。 南锣鼓巷四合院的大门外，就响起了暴躁的引擎声还有刹车声，住在倒座房的阎解成是最先被惊醒的。 起床看了看一旁的于莉，翻个身子背对自己还能继续睡着，阎解成揉了揉眼珠子，自己媳妇最近好像有些嗜睡的样子。 还在犹豫要不要再睡会儿，就听见关车门的声音，不消片刻功夫，四合院大门就被猛烈的敲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谁啊，大清早的~！” 老守门员阎埠贵，听了下倒座房没动静，只得披着外套忙不迭从屋内跑了出来，他可是记得，李峰没有出门的，怎么大清早外头还有车子声。 等他忙不迭的打开大门一看，人都傻了。 一排溜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虎视眈眈的站在门外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一水的黑色中山装，场面别提多吓人了。 开门了老阎，往后踉蹡了几步，差点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轧钢厂李副厂长住哪，带我过去~！” 开门的老葛一把拽住了老阎的肩膀，避免他摔倒，毫不客气的问道。 “哪，哪个，李，李副厂长？” 老阎眨巴眨巴小母狗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第一个想到的是李峰，也没听李峰升职呐，怎么，怎么这就李副厂长了，阎解成昨晚回来没说呐！ “就是李峰，别浪费时间，我们时间很紧张~！” “好，好，跟我来~！” 这下是确定了找谁的，老阎脑袋也彻底清醒了，急忙推了推眼镜，瞥了一眼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往李峰家那边窜了过去。 倒座房这边，屋内的阎解成也开始趿起了塑料凉鞋，打开了自家房门，转过身看了一眼，媳妇还在睡觉，这么大动静竟然都没醒，解成撇了撇嘴，但还是把房门给带上了。 “小峰，小峰，快出来，有人来了~！” 等李峰匆忙穿好衣服出来后，看到一水的熟人，前晚还喝了酒的大清早站到自家门口的时候，他也发愣了，这大清早的，什么事儿那么急。 “什么情况，老葛~？” 看着李峰还在扣扣子，葛队长隐晦的朝李峰递了个眼色，随后神情严肃的大声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避讳的样子。 “红星轧钢厂李峰李副厂长，兹受二机部，外.贸部委托，请您出国考察机械设备，马上要赶飞机，请和我立刻前去机场~！” 大清早的，呜呜泱泱的噪音，早把大家伙惊扰了起来，大家提着裤子，披着外套，准备看看热闹顺便去公厕放放水，谁也没想到，自家前院的李峰，大清早竟然要被委派出国？？ 还是考察机械设备。 一片哗然。 “哎呦，我去，出国~！” 何雨柱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人群之中，是率先开口吆喝出来的，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城府不城府，没看老狐狸阎埠贵此时瞪出的眼珠子都快把眼镜给顶掉了。 “好的，没想到这么快，稍等一下，我换一套衣服~！” 李峰心底一沉，猜到了事情可能出了意外，不然老郑不可能大清早，人还没上班，就急吼吼的让自己乘机，匆忙的从大衣柜里取出青年装，一边换，一边朝着门外吆喝道。 “解成，去，去帮我把光齐叫过来！” “我在，李副厂长~！” 老刘家怎么可能没有起来，何雨柱的那声吆喝，简直是大清早上的一盆凉水浇脑门，清醒的不得了，光齐作为院子里实打实的老二，那可不比谁反应的都快。 听着周围人议论，来人都直接称呼李副厂长了，他还能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肯定是火线提拔呐，出国考察，那必须就是跟最近厂里的变化有关，估摸着是要引进先进机械设备，怪不得，李峰会把木工作坊那边给清理出来，这是给新家伙什，腾地方呐。 这样一想，刘光齐不禁内心更是火热，李峰这真的是上面有人，而且有的还是很强势的人，一年时间从副处升到正处， “拿笔记下，第一，各科室车间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把安排的工作具体落实，回来我会亲自考核！” “第二，人事科这块，你去和民政部门对接，有提前退伍回来的纠察，让保卫科抓紧领人！” “第三，红星小学的冉秋叶老师，如果月底前我回不来，让他的父亲冉奇林去厂里报道，那片清空的办公场地，交给他使用！” “第三条仅限你我知道，其他任何人，不能透露消息。” 一旁的刘光齐赶忙点头后把钢笔放回桌上，眼神莫名的看着李峰，感觉，就像这一去人就回不来了似的。 院内，大清早的，收到了两条重磅的消息，所有人家，看着李家的门头，只感觉李德义刘茵真的是生了个好大儿。 一些人还在讨论是因为升了副厂长才出国考察，还是因为出国考察而升的副厂长的时候，李峰已经换好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 中山装一穿，线条紧致有力，加上整齐的黑发更显精神焕发，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挺拔的身姿加上瘦削的面庞，散发出一种青春活力的氛围，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年轻人，已经是万人大厂的副厂长了。 而且，轧钢厂现在是没有厂长的，那个位置空着，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位年轻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这个时代，有几个能出国的，这组织要不是想把他当厂长培养，打死这些人都不信。 看着李峰家的房门关上，众人都知道，李家真的不同了，与昨天为界限，掀开了四合院崭新的一页。 最后，于莉懒洋洋的从倒座房出来，慵懒的打着哈欠，看着整个四合院的人，大清早都聚在了前院，跟开大会似的，眨巴眨巴眼睛。 “好多人啊~！” …… 南苑机场。 李峰、老葛、许乐还有四位行动队员在机场停机坪，与另外考察团的五人小组碰见。 虽然看起来是7：5，但五人考察团才是这趟考察名副其实的人员，有工业方面的专家也有外.贸部门相关领导，李峰与调查部属于酌情添加的随行人员，因为着装有些统一，倒是和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调查部的人员跟他们有着年龄的代差，双方非常尴尬的打了招呼，只是当李峰主动的自我介绍中，了解到他是红星轧钢厂副厂长的时候，反而让几位中年人有些另眼相看。 双方心照不宣，图-114客机，在李峰等人上机后，启动了机翼上的四台涡桨发动机，每个发动机驱动两个反转的四叶螺旋桨，噪音很大，哪怕是坐在机舱内，都能明显感觉到飞机的震动。 不愧是用轰炸机改的，很糙，看起也很皮实。 随行的物品在车上已经分发到各人，最重的箱子里，应该是一个电台，许乐亲自拎着，上机后，坐在李峰边上的葛队长，再次给了一个东西。 是郑朝阳让老葛转交的信封。 靠在舷窗边，李峰把信封拆开后倒在手心。 这才发现，竟然是一本超过自身规格的外.交护照，红色的小本本，沉甸甸的。 以及，一封私人信件。 老葛看了看李峰手心中的护照，摸了摸自己上衣口袋里的黑皮护照，第一次感觉到，郑局，做事是不是有点偏心了。 “去哪里？” 上机后，李峰忽然才想起这个问题，这么大飞机，不会真的去老鹰地盘吧！ “他们老莫飞瑞土，下机后我们转高卢~！”(本章完) 696.第696章 一根绳上栓了很多蚂蚱 本身能乘坐220名乘客的图-114客机，乘坐的人员却是稀稀拉拉，并没有多少。 五人考察团可能因为也是凌晨被紧急叫醒出发，此时只有两个人还在交谈，剩余三个人已经开始补觉了，可能，年龄大了。 眼看着李峰把护照塞进了口袋中，手中捏着信纸，坐在身旁的老葛，在客机进入平流层后解开了腰间的安全带，很自觉的上厕所去了。 闭目假寐的李峰此时才睁开眼睛，背对着舷窗，打开了信笺。 “李峰李副厂长：你不是要去见见纸老虎他们水深火热的环境么，那么给你这个机会，跟随考察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做事讲究有始有终，丑话说在前面，你可别趁此机会叛.逃了！” 开头的一句话，让李峰忍俊不禁的搓了搓鼻梁，老郑什么时候这么搞了，这都跟谁学的，自己当玩笑话说的，他倒是当真了。 开玩笑也没个谱，这是在警告自己么，李慧、刘茵、李楠软肋都搁家里面，自己都到了副厂长，距离厂长都只差一步之遥，至于么，数十年后眼缭乱的世界都见过，会被现在给迷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你想否认，但还是要郑重提醒你，不是情况确实紧急，也不会把你级别提升一级，要经受住世界的考验，不要做对不起档和人民的事情，一切要以国家利益重！” 这tm感觉像是在自己肚子里装了个窃听器似的，李峰想说什么，都被这个不着调的站长给猜到了。 老郑此时也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背负双手举头西望，像是要在湛蓝的天空中目送那班已经远去的飞机，口中依然喃喃自语。 他能放心李峰么，肯定是放心的，不放心也不会派李峰带队去高卢了，经历过拿命抓捕跳伞的飞行员，他已经通过了组织考验，这是一个看着便宜会拿命拼的家伙，信仰如果有数字，那李峰就是拉满的。 面对李怀德私藏的巨额财产，九万多块，没有丝毫想要贪墨的想法，从狱中出来后就直接通知轧钢厂保卫和财务，纯洁性如果有数值的话，李峰再次拉满。 一个有着红色信仰，不贪恋钱财的小同志，这要再不相信，也没谁可以相信了。 李峰要是知道了老郑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说出那句经典的话。 “别说，看人挺准！” 事情的轻重缓急，那个小子心里比谁都清楚，狡滑的歪招一个比一个使得得心应手，作为他的对手，该担心的是对面才对。 特别是，老郑把人情给还了，吊着的萝卜终归还是喂到驴嘴里了，升了一级，到正处级干部，把那小子胡咧咧的嘴给堵上了，剩下的，就是拉磨了。 李峰没有受过相关的军事化训练，此时反而可以看成是个好事。 手上没有老茧，身上没有这一行特有的“味道”，做事全靠脑子，动手张弛有度，完全就够了。 谁能想到这样的年轻人，会是一个特.工，而且是没有经过相关培训，老郑完全是不按照常理出牌，诶，还就专门打这张牌，反其道行之，万一有收获呢。 坐在飞机上的李峰此时已经看完了信件，还好，比较膈应人的也都写在了前面，后面则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李峰详细说明了一遍。 最后吗，则是提醒李峰，找回更好，找不回也不用太过难受，已经安排代办处那边，尽量回忆后，通过图纸，逆向描绘出来。 不行，这一趟，就纯当考察高卢那边，对环境进行摸底，对于铁塔下那个并没有扫除的尘埃多注意，多观察，回来后，写总结报告。 果然，级别再高，还是得面临高一级别的考核，上哪都跑不了。 尘埃是什么，李峰读懂了，这事儿他还真记得，记得以往看新闻，和高卢手牵手多少周年，算起来，这马上都快年底了，那差不多就是明年的样子了，该说不说，哪怕老郑不交代这些事，李峰自己都给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恐怕，也是给自己这份特殊护照的原因，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至少，冲着两家偷偷搞暧昧的情况，也不会对自己怎么着，毕竟拥有豁免权，这才是这个红本本如此沉甸甸的原因。 老郑应该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吧，为了保自己周全。 确实，事后郑朝阳拿了一瓶茅子，和老领导一人半瓶，这才把这件事人情给平了，当然，这是后话。 飞机的螺旋桨螺旋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看完信笺之后，李峰看着甩着水珠掀开帘子走出来的老葛，默不作声的把信笺捏成了一团，塞进了嘴里。 耐着心嚼了嚼，嘴里的钢笔墨水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把李峰熏翻了眼。 “你这时候肚子就饿了？” 回到位置上的老葛，也知道了李峰看完了信件，只是有些纳闷，嚼的嘴角都流墨汁，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是听说这玩意得这么吃下去么？” 嚼的确实有些费力的李峰，实在忍不住，把纸团吐了出来，简直比槟榔渣还难以下咽，手指搓了搓嗓子，李峰很耿直的回答道。 老葛深感赞同的点了点脑袋，表示确实是这个道理，这玩意不能给别人看，但明显在憋着笑意。 “那个，也许，你这个时间可以上趟厕所呢，水一冲，墨就染了，搓一搓，啥都没了，你再……！” 两边手掌像是掐东西一样，左右一拉扯，老葛给李峰做了个撕扯的动作，然后果然看到了这个外行的小年轻。 脸整个都黑了。 “这事，你可不能说出去~！” 回到座位的李峰，戳了戳一旁的老葛，清了清嗓子后，沉声说道。 “哪能呢，我是谁，嘴跟缝上似的，接下来怎么安排~！” 老葛拍了拍胸口，从左往右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时间紧急，老郑也没交代太多，让他下机后一切听李峰安排，现在这个年轻人已经看完了证件，该问问了。 这下李峰长心眼了，瞥了一眼老葛，这家伙不老实，又想坑自己，随即拔出了胸口的钢笔，在信封的背面潦草的写字，这玩意，可不兴张口就说，谁知道机舱里有什么呢。 “呦~！” 看到李峰终于找回了那个机灵劲，知道对环境提防了，老葛赶忙竖了竖大拇指，有那个自己人的“味道”了。 “你得吃下去，你不吃，我不相信你的嘴，还缝上，缝上也是能拆线的~！” 看清了李峰的行动计划，老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玩意，真天狼星下凡，要人命来了。 至于李峰让他吃，他还真就三口并作两口的咽了下去，丝毫没有李峰那样为难。 “九筒，这玩意，没带~~！” 注意了一下周围，挠了挠头皮，老葛右手比划了一个“八”字，跟李峰解释道，表情略微有些僵硬，这计划是不是得改一改。 “你没带，我带了，看着几个走路就差横着走了，出远门竟然空着手~！” 鄙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老葛，李峰真的是服了，明显调查部vs佛伯乐甚至c.i.a的局面（并不知晓，军情六处也掺和其中），哥几个人还真敢空着手呐，送过去给对方刷战绩么。 说完，李峰无意的挺了挺小腹，一旁的老葛这下真的吃惊了，看着李峰腹部，眼神里甚至有些惊恐的神色，拼命的咽着唾沫。 “过关要检查的~你……！” “我什么我，他们要是能检查出来，我tm把它吃下去~！” 大概猜测了一下，李峰所藏的位置，老葛此时面部表情真的有些绷不住了，面容极为扭曲，他不知道那边的海关会不会查出来，这要是查出来，大庭广众之下，那得多丢人。 李峰的一世英名，真的在老葛心里碎成了玻璃渣。 …… 莱茵河畔，夜色朦胧，詹姆斯邦德先生，站在岸边的露天小酒吧，西装革履，头油擦的苍蝇站上面都会打滑。 此时边上站着一位穿着深黑色晚礼服的金发波斯猫，把s型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白皙的车灯，把莱茵照耀的波光粼粼，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个高脚杯，晃荡着金色的酒液，馥郁的酒香渐渐使人迷醉。 “克拉尔女士，你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丽，我感觉我的心可能快被融化了~！” 不列颠第一深情出口即是文章，处处都是细节，老实人都得拿笔记下来的那种，在对方低头妩媚一笑的刹那，右手就试图搂住她的腰肢，结果被波斯猫巧妙的躲开。 要说老渣男其实也很专一，始终爱好长发大波浪，数十年从业生涯，愣是人在丛过，片叶不沾身，可谓真的是一边训练马（骑）术，一边还能把任务完成的代表人选。 可惜，今晚好像啃到了硬骨头。 “谢谢你的夸奖，邦德先生，你非常的绅士，但是，我的丈夫恐怕不想见到这一幕~！” 波斯猫表现出欲拒还迎的样子，手指沿着邦德先生的衬衫从脖子划到了胸口，在邦德还没有握住的那一刻，迅速的收回到嘴边轻笑道。 一瞬间，老渣男的眼睛瞬间亮了，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他对自己的男性魅力可是相当自信，这次，竟然碰上了对手。 不过，在感受到手表传来的震动感，这是在提醒他，有人想要联系他。 “只有和你相处时，我才能真正的感到快乐，我会一直等你，夫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过得真快！” 随手拿起一旁酒保托盘上的马提尼，对着波斯猫遥遥敬了一下，顺道还挤了一次眼睛，可谓把遗憾全留在了肢体动作里，满满的x张力。 两人分别后，邦德找到了自己拉轰的汽车，坐进去后就拿起了方向盘旁边隐藏的话筒，与那边沟通了起来。 而那位克拉尔女士，深红色的嘴唇，则是叼起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遥看着邦德上车离开后，慢慢走向了酒吧的酒窖中。 “佛伯乐的人怎么会乘机同时来到了这里，别说该死的休假，他们竟然还跟军情六处的人混在了一起，他们越界了，这是我们的工作！” 酒窖内，站在监听机器前带着耳机的负责人，阴沉着脸拽下了头上的耳机，对着进来的女士/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boss~!” 刚才还和渣男有来有回的女士，此时面色有些犹豫，忌讳的可能不是boss想要收拾坏了规矩的军情六处，而是跑出院子的看门狗。 “这不是第一次了，蒂娜，必须查清楚，这次，必须给他们一个沉痛的教训，外面的地盘，是我们的，那家伙在f.b.i的位置坐的太久了……！” c.i.a欧罗巴板块负责人，郑重的向面前女士提醒道。 远处楼顶，高卢对外安全总局第七局，“游泳池”派出的特别探员，架设起的望远镜，死死的盯住了那间灯火通明的河畔酒吧。(本章完) 697.第697章 我们不一样 在飞机上睡了十多个小时，李峰睁开眼时，很神奇，这里竟然还是白天，飞机像是一直在追逐着升起的太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破球的奇妙之处。 下了机的李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至于其他没睡着的人，此时恐怕有点难受，时差的转换，让人脑子有些暂时缓不过来。 瑞土。 位于阿尔卑斯山脉。 是一个以中立为闻名于世界的国家。 家伙什藏在空间里的李峰，压根没有丝毫顾虑的过了关，持有这本护照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省去了签证的步骤，入境十分丝滑。 拎着手中沉甸甸的电台，李峰在关口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可能是黄色皮肤的人来这里的不多，而且服装明显跟他们不同，李峰还真受到了不少人的目光关注。 当然，李副厂长也是平生第一次开了眼，金发，棕发，红发各色大波浪，紧身短裙，走在地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嗒嗒”声，也在重重的敲击他的心灵。 “郑朝阳是不是出过国，所以那么了解，再说，不科学啊，这时候就有尼龙丝袜了~！” 作为正经人的李副厂长，哪敢光明正大的看着这些让人心痒痒的女乘客，目不转睛的看着入境口，只有“嗒嗒”声越来越近时才忍不住投去一撇，心里暗暗发誓，回家的时候，一定得买几条。 不过，带回去给谁穿呢，这倒是个问题。 等所有人全部办好入境手续后，门外使馆的派来接人的车辆早已等候已久，李峰上车后，直接让老葛给白头鹰那边，开始发报。 “大城市玩具下架可以去周围小城市看一看，如果能找到的话，买下，给这边发报，会派人亲自处理~！” 这一行看似只有一个任务，实际应该是三个任务，一，模型找到并带回，二，摸底铁塔那边的旧灰尘，三，采购设备。 根据先急后缓的原则，被偷的模型能不能找回，李峰并不抱太大希望，既然对面出手，很大概率，偷玩具的人也是被人指使，当然，吉普赛人独自扒窃作案的可能性也有，毕竟连自己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 反正李峰看来，一半一半，找不找得到，既然铁塔市玩具市场没货，那就在老鹰的地盘再找找，只要能找到，李峰就能完成最难的一关，把东西带出来。 佛伯乐面对不讲道理的空间，都只能铩羽而归。 大.使.馆门口，一群记者抱着照相机枕戈待旦，早已在此守候，看到这种情况，李峰忍不禁皱了眉头，这玩意，还好没跟他们坐前面的车。 早知道这种场面，就该直接去火车站了。 考虑到老葛他们出行没有携带武器，等待五人小组下车后开始接受采访，李峰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趁机车辆走了进去。 “我是调查部这次任务的负责人，请帮我协调一下装备，我携带入境高卢，他们分批次和我汇合~！” 没错，这就是李峰还来这里的原因，真让其他人空着手跟他入境，危险性就不必多说，没枪，心底总归不塌实。 使馆的领导们此时都汇聚在门口，接待记者们的采访，接待李峰的明显是武.官，看着抱着电台从车内出来的其他几位，他此时有些犯难。 “没事，我能带进去，时间很紧张，已经拖了一天时间，现在九点，火车到达铁塔至少还需要四个小时！” 抬起手腕，在手表上敲了敲，李峰拿过取出电台的空箱子，直接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中，敞开着大嘴。 “你真带进来了？” 老葛舔了舔嘴唇，要是李峰真有办法，这可太行了，眼巴巴的看着警卫身上的武器，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你说呢？” 李峰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直接从后腰上掏出了m1911，拍在了箱子里。 “长的短的？” “都来点，没记号的最好~！” …… 八点十分，李峰换了一身这里的毛呢西装直接从使馆后墙翻出，带着一位会高路语的队员，代号“光头”的小个子，打了一辆车，直奔火车站而去。 中间李峰上了一趟厕所，把弄来的装备收入了空间中，在车上找到了先上车的光头。 “东西？” 光头明显还带着一丝疑虑，指了指李峰手中的箱子，直到看到李峰一脸笑意的竖了根手指在嘴唇边，这才抿住了嘴唇。 阿尔卑斯山的风景十分优美，由东北往西南行驶的一路上，都能在列车左边的车窗前尽览这座山脉的景色。 山顶的皑皑白雪，配着山脚的绿草如茵，尖顶的房屋冒着袅袅白烟，颇有一番诗情画意，怪不得之前看的电影电视剧中，台词动不动就是瑞土滑雪，在这个季节前来，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从伯尔尼到曰内瓦，大概一百多公里，整个路线上，看到后面，景色也就千篇一律，偶尔到达的城市车站，能看到有别于家乡的城市风景，却是鲜环绕，李峰不由自主的在内心腹诽。 “太zb主义了，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还是不能多待，会腐蚀自己的灵魂！” 到达曰内瓦，李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位戴着眼镜喜欢足球老哥，他脱口而出退钱的时候，太有喜剧感了。 到达此地后不久，车辆的行驶方向就逐渐开始改变，由西南往西北驶去，正式进入了高卢的地面上，阿尔卑斯山在身后越来越远，地面可以明显的看出，到了平原地带。 与瑞土不同，高卢南边的地面上，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葡萄庄园，李峰其他的植物可能认不全，但那如出一辙的葡萄架，破球各地的款式还是差不多雷同的。 一排排横七竖八，排列有致，上面攀爬的葡萄藤，这个时间已将长出了沉甸甸的果实，加上深色的圆顶房屋，充满了巴洛克式和哥特式的风格，红色的墙砖上，也爬满了藤蔓，仿佛旷野中伫立的城堡。 偶尔和火车并行的道路上，还能看到驱赶着马车的酒庄主，马车后面装着一个大大的橡木桶，在碰到列车挡路时，看着列车上摆手的游客，还会友好的捏起头上的帽子，挥手致意。 越往北，还能甚至还能看到薰衣草的海，一片紫色，简直是如梦似幻。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国土面积并不大的国家，在数十年后，会拥有和波音一样齐名的空客飞机公司，两家等于垄断了整个破球的空中运输业务。 另外，在武力值方面，他们也跟对岸的邻居走的是不同的路线，秉承着独立自主研发精神，坚决与老鹰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三位一体的反击能力，按钮是在自己的手指尖。 中午十二时。 铁塔市，里昂火车站，两位来自异国他乡的旅客，脚步踏在这片土地上。 远处数公里外高耸伫立的那个铁塔，李峰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远看是有些壮观，好像某位大哥拍的电影，就是在铁塔上拍的。 “你们是哪里人喔？” 在李峰和光头俩人刚出火车站的时候，结果，迎面碰上了同样黑发黄皮肤的两个人，双方对视了一眼，他们看样子是在接人，愣愣的看了他们俩一眼，实在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 “bug压路~！” 李峰多会啊，脸色瞬间变为冷淡，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箱子触碰了一下光头的腿。 一开口，对方赶忙闭嘴了。(本章完) 698.第698章 吉普赛人的占卜小屋 意外与旧灰尘相遇，这是一段小插曲。 还好李峰脑袋反应的就是快，光头都差点张口，一张口肯定就留下破绽，李峰的一番骚操作，至少，暂时糊弄了过去，谁让双方都很忌讳对方。 坐上出租车后，光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对了，光头那个只是他的代号，不是真光头，也是二十多岁，可能是这次七个人当中文化程度最高的。 “九筒，还好你刚才提醒了一下，我都差点着了道！” “你以为为什么找我带队，这都是细节，满满的经验，有你学的！” 李峰臭屁的整了整衬衫袖口的扣子，贪婪的看着车窗外的人潮与风景，别说，那叫一个目不暇接，带着宽檐帽的小姐姐，真的跟家乡完全不同，人家这时候敢秀。 光头明显没有九筒胆子这么光明正大，看的还有些含蓄，那是偷偷的看，再加上被李峰手掐腰.jpg，这么指点了一下，更不好意思了。 乔治五世大街11号，看到右边马路的临街建筑门头上，悬挂着白色星星的旗帜，李峰拍了拍光头的胳膊。 “让司机停一下~！” 左手边是近在咫尺的大铁塔，右手边的马路上二号任务点，李峰仿佛在门头上看见了冒着金色光芒的问号。 “这里~？” 光头顺着李峰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点，与李峰一脸平静不同，他则是皱起了眉头，越看，越觉得有些碍眼。 “你觉得白星顺眼不？” 朝着那边抬了抬下巴，李峰朝光头问道。 “不顺眼~！” 光头赶忙摇了摇头，脑子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时候，那颗白星代表什么，门清儿。 “要是能把白星换成了黄星，会不会好看的多？” 这下光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的看着李峰，连连点头称赞。 总结报告，狗都不写，还多观察，李峰可没这个时间，好好说竟然不走，那就乱棍打走。 道理，还讲什么道理，双方握手坐上桌面是大势所趋，正眉来眼去的时候，第三者要是敢伸爪子，李峰就敢给他剁了。 “go，go~!” 了解了地理位置，李峰直接催促着司机闪人，等把那边事情头号任务忙活完，再解决这个问题。 皇宫酒店宾馆，下车后，李峰直接把箱子还有光头携带的电台送到房间，让光头也拿了把趁手的装备，直接拉着穆主任，让他带着找地方，那是一刻没有歇着。 “就是在这里，昨天，就是在这里，我一转身，箱子就被拎跑了！” 穆瑞兴也没有嫌弃李峰年龄，在他看来，调查部外派的人员，一定是有点东西的，此时委靡的身躯，来到这里，有点回光返照的意味。 李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把当时的细节重新回过了一遍。 “你的意思，出来后有人找你借火？” 托着腮帮子，李峰目光撇向马路斜对面的一顶紫色的帐篷，确认着穆主任话中的细节。 “对，是个中年人，有点绅士的派头！” 穆主任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神情带着一丝疑惑，那个男人不会是一起的吧，看起来也不是吉普赛人，倒是地道的白人面孔。 李峰略微点了点头，他也不能肯定，现在也没有监控探头，现在要找人，也是大海捞针，最重要的重点，还得是吉普赛人，只有这个线索，还能勉强追寻下去。 “如果是小孩的话，但愿会看在玩具的面子上，留下自己玩耍，放心吧，剩下交给我们！” 看着有些可怜的穆主任，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已至此，再去责怪人家，也无法挽回，能看出他对于丢失模型很内疚。 “谢谢，谢谢，麻烦你们了~！” 李峰宽慰看起来还是有作用，老穆感动的握着李峰的手，不停道谢，感觉都快哭出来了。 “光头，跟我来~！” 示意老穆先回去，李峰朝着斜对面巷子口的紫色帐篷示意了一下。 帐篷是在垃圾桶边上，紫色篷布上还有着金色星星和月亮的图案，给人一种神秘的氛围。 没错，打眼一瞧，就是吉普赛人那些神神叨叨的占仆师喜欢建的棚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拆掉，可能也是对这边的人有需求吧。 光头则是很疑惑，压根看不出这个帐篷是干嘛用的，但李峰过来了，他肯定也跟上。 注意了一小会，眼看周围也没有其他形迹可疑的小偷，李峰直接掀开了篷布门，走了进去。 果然。 神秘帐篷内，第一眼看到矮脚桌上放了个可能是玻璃也可能是水晶的小圆球，李峰就知道，找对地方了，是占卜帐篷没错。 帐篷内光线比较黑，只有两个蜡烛再提供着照明，还是能看清放着水晶球的小矮桌旁，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占卜老女巫，头发跟脏辫似的，绕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呈现一种古老还又神秘的样子。 衣服绿绿，身上还佩戴一些闪烁的的光片，还有坠着的珠子等东西，齐活，跟家乡举着白幡的算命瞎子没什么两样。 你看，身后还有各种玻璃瓶，装着青蛙的，说不出名称但外表干瘪的草药，把神秘感拉的满满的。 嗅了嗅鼻子，里面充满着一种奇妙的香味，李峰真的很怀疑，面前的老女巫，这么一大把年纪，不可能还往身上喷香水吧。 “您好，重返人间的使者，向您表达我的问候~！” 看着老巫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朝着自己鞠了一躬，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李峰瞬间愣了一下，这是开场就给自己秀一脸。 直到光头把话翻译出来，李峰这才觉得，有点那个神秘学的意味了。 “重返人间的使者！” 嘴里念叨着这番话，李峰点了点头，有点东西，但可能不多，老巫婆的形象也在心里升格成了老神棍。 “你算出了今天我会来？” 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这位老神棍也坐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歪着脑袋打量着她。 “不，我并不知晓。” 老神棍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沟壑在烛光下有些瘆人，可能是李峰的目光比较强势，最后干脆眼睛渐渐闭上，只留下了眼皮上涂着的深紫色的眼影。 “那么，你可以占卜一下，看看我今天为什么要来？” 双手抱在怀里，李峰带着一丝玩味，看着水晶球旁边的牌组，这，应该就是塔罗牌了吧。 一旁站着的光头这下彻底陷入了我是谁，我在那，不知道李峰怎么不着急找人，反而要和这个神婆开始唠起嗑来了。 干枯的像是鸡爪一样的双手握住了桌上的水晶球，像是痴汉一样来回抚摸，带着五颜六色戒指的手指，在烛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使者先生，你的身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我看到了一片红色的大地，被你送走的亡灵，在冥河中嘶嚎，死神在挥舞着锁链……！” 像是看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两双鸡爪瞬间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收回到桌下，老神棍整个人瑟瑟发抖，双眼猛然睁开。 这下，连光头都感觉有点意思了，有些意外，这些光凭借那个玻璃球，真能看出门道来，不由自主的向李峰投去目光。 “她真敢瞎扯，你还真敢信，咱们什么肤色，她是看人下菜碟的~！” 哪怕李峰都感觉有点诡秘之主的意味，但面对光头疑惑的目光，他还是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了一番。 “可是，她说的……！” “没有可是，我们是唯物主义，要相信科学~！” 哪怕自己穿越是最大的不科学，还伴随一个不科学的空间，李峰都得让光头相信科学。 似懂非懂的光头赶忙咽了咽唾沫，九筒都这么说，他还能怎么说，这种问题，只能闷在肚子里。 “你既然占卜不出来，那我们就好好讲讲道理！” 李峰先是掏出了五刀勒的钞票拍在了占卜桌上，随后又把“道理”放在了钞票旁边，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位占卜女巫。 “在这边地盘，昨天我的朋友被偷走了一个手提箱，里面有着一个玩具，他的孩子很喜欢，我希望可以把玩具找回来！” 光头心头一凛，知道李峰开始上正菜，“道理”都摆在了桌面上，就看对面能不能给出个答案。 占卜女巫还是在瑟瑟发抖，双手握拳抵着脑袋，不知道有没有把光头话听进去，连李峰放在桌子上的物品都没有看，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甚至光头都没有翻译出来。 李峰可没太多时间在这耗下去了，一天时间，自己都从破球另一面到了这一面，越拖找不回来的概率越大。 “咔嚓~！” “你如果说不知道，那你今天也将进入那条冥河，和你口中的那个死神为伍~！” 看着她还在神神叨叨，李峰觉得要帮她冷静一下，一声清脆的上膛声，果然，物理超度还是比未知的恐惧来的更有效，占卜女巫总算恢复了冷静。 目光怪异的看了一眼李峰，像是要把他的样貌永远记住，干瘪的眼珠随后有些失魂落魄。 “让命运来抉择吧~！” 说完，占卜女巫把桌上的水晶球颤颤巍巍的收到桌下，双手抵着塔罗牌的两边，推送到桌子中间，随后，目光定定的看向李峰，眼底深处，像是已经和命运妥协。 李峰麻了，这是什么意思，真看穿了自己不会动她。(本章完) 699.第699章 审判牌 把道理重新插回到衣服里，李峰摇了摇头，不打算和她再继续进行这种可笑的游戏。 两条盘着的腿摊开，李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桌上的五刀勒就留在了这里，相比偷抢扒拿的同伴，她既然“站着”挣钱，李峰确实不会拿她怎么样。 大不了，在铁塔附近徘徊，总归能遇上下一个吉普赛人，但下一个，可能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的耐心，快消耗完了，一路颠簸，是人都有火气。 “生活是一束，你自己决定要摘取的是野还是玫瑰！” 看着九筒掀开了帘子，光头明显有些犹豫，五刀勒，在家乡可是十块钱啊，没有丝毫犹豫，他还是把这位占卜女巫最后一句话翻译了出来。 掀开帘子的李峰，听清楚了光头的翻译，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即放下了帘子转身走到矮脚桌前，把一摞塔罗牌平推成了扇形，从中抽随机取了三张。 没有一丝犹豫，抽完直接翻面，一张接着一张。 直到三张牌全部展露在桌面上，连一旁的光头都忍不住抻着脑袋看向了桌面。 第一张牌是倒立着的，李峰歪着脑袋，才看明白牌面里的图案，是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骑士，坐在一匹白色的战马身上，高擎着黑色的旗帜，脚下遍地尸骸。 李峰看不懂这代表什么，歪着脑袋看向了一旁的光头。 光头也不懂，忙不迭看向了吉普赛女巫，神情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希望得到她的答案。 “逆位死神，您的过去，由死向生，您已经通过了祇的考验，挥别了过去，到了走出阴霾的时刻，您将找到新的契机。” 占卜女巫干瘪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这张牌，随后干瘪的眼珠莫名的看着桌下的水晶球，仿佛在验证自己，刚才确定看到了李峰的过去。 “卧槽~！” 一旁的光头也瞪大了眼珠子，九筒一脸错愕他也一脸错愕，李峰确实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人都差点死了，这可不就是由死向生么！ 李峰则是，联想到了，这张牌到底说的是哪一次，自己已经约等于寄了两次，对应的是哪一次。 “那这张呢？” 这是一个光着屁.股蛋的小朋友骑在白马上，前方是一个火红的太阳，好像他在追逐着太阳一样。 这张是正对着李峰的，甚至都不用占卜女巫解卦，看到太阳，李峰和光头一瞬间就陷入了沉默，他们可不就是在追着那金色的太阳么。 “正位太阳，当下，您的事业上将得到别人的帮助，将会有更好的机遇，结合前面的逆位死神，由死向生代表着走出了沼泽，前面将是一片坦途！” 说到这里，占卜女巫的眼神中，明显是有了光采，就像命运走到了尽头的人，一转身，看到了希望。 “您将得到我的馈赠，指引接下来的路，这是命运的安排！” 占卜女巫摩挲着太阳卡牌的表面，再次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向李峰鞠了一躬。 “那就不耽误时间了，走吧，带我们去寻找那个玩具，我用人格保证，只要取回那个玩具，并不会对你的族人怎么样！” 看着占卜女巫站起了身，李峰朝门帘外做了个请的动作，奈何，她动都没动，而是看向了第三张翻过来的塔罗牌，低声喃喃自语。 “她说，您不想看看自己的未来么？” 光头都有些心虚了，李峰之前死而复活对应上了，他们现在追逐着金色的太阳而来也对应上了，他也很想知道，这第三张，代表着未来的牌，会是有什么样的解释。 牌面里，是一位张开翅膀的天使，吹着唢呐，下方的棺材中，男男女女掀开了棺材板，向着天使张开了双臂。 李峰没看明白，光头也没看明白，这应该涉及到的，是西方的神秘学知识内容，东边可没有长翅膀的天使。 “正位审判，代表着未来复活后的喜悦，您将得到好消息，拥有着天使的祝福，获得复苏的爱，你们将会重逢，见证爱的奇迹。” “您将行使祇的意志，对罪恶进行审判！” 重新坐上出租车，李峰脑袋还是懵的，第三张牌代表着未来，未来-重逢-爱的奇迹，这三者，联系起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一刻，李峰忽然有了捏起大宝贝抵着下巴扣动扳机的冲动。 坐在出租车后排的他，忽然神经质的甩了甩脑袋，md差点给整eom了，这老巫婆真邪门的很。 自己要是寄了，李慧都没长大，有何脸面再见到她的母亲，以她的脾气，估摸着一巴掌扇过来都是轻的。 随着周边的建筑逐渐低矮，破旧，甚至越往后估摸回城的车都打不到了，光头都有些把握不住，前面的老巫婆是不是把他俩往目的地带。 收到了光头的示意，李峰缓缓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窗外，至少路线是往郊区开的不错，吉普赛人也不可能住在市中心，这个占卜女巫也没有其他危险的举动，姑且暂时信一手。 她既然在那个位置摆摊算命，那肯定和那个地盘的小偷小摸认识，像他们这种西方底层基本上都是组成团队的，不然肯定被高卢当局早已收拾过八百遍了，这点李峰还是有着清楚的认知。 “他说，他不能再往前去了，那边很危险，劝我们也别过去了，会被抢的！” 随着车辆在城市的边缘停车，车窗外甚至连破旧的房屋都已经消失，司机的胳膊搭在了椅背上，厌恶的看了一眼副驾驶的女巫，跟后排的光头好心的提醒道。 李峰点了点头，直接打开了车门，这司机能处，确实是位热心肠的高路人，既然人家不愿意往前去了，那也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hi，我的邻居们也是来自cn，比你们早四十多年，他们人非常好，运气最好的，还娶了我邻居，你可能会和他们的孩子成为朋友，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不过，要尽快~！” 光头付清了车费和小费后，看着李峰他们还是执意要跟这位吉普赛人走，那位好心的司机胳膊搭在了车门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朝着李峰他们喊道。 早四十多年，还定居了下来，还他们？ 李峰看向了一旁的光头，他还真不知道有这段往事，反正占卜女巫在前边带路，他很想了解了解这里的故事。 “段齐瑞知道吧，都是他送来的，十几万工人，那时候是破球第一次打群架，前线损失太多人，后方壮劳力没多少了，估计当时没回去的人吧！” 李峰点了点头，没想到，还有这段事情，怪不得，出租车司机都那么好说话。 “轰隆隆~！” 他们两人还在继续聊着这段往事，谁知道，前面忽然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声浪感很强，转瞬出现在李峰他们的面前。 一辆淡蓝色的拉轰跑车迅速接近，前面神神叨叨的女巫下意识的往路边靠了靠，李峰和光头也贴在了路边。 “嘎吱~！” 跑车在接近到三人时，还知道稍带了一脚刹车，车内的人看向车外的三人，车外的人也看向了车内。 车内的人，其人看到车外的李峰还有光头后，眯起了眼睛。 而李峰，则是回忆片刻后，也是瞬间认出了开车的人是谁。 “詹姆斯邦德！” 007系列在自己人心中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与周星星鞋子变成吹风机那种搞笑场景不同，他电影中随手拿出的道具，可是真能要命的。 特别是经过改造后，那无所不能每次都能在危急关头帮助他成功逃跑的车辆，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hello，cnese~!” 这家伙竟然还真停下来了，可能是看到了李峰防备的样子，产生了一丝兴趣，他可不相信，在这里碰见两位黄皮肤的人，会是一种巧合，特别是，前面还跟着一位吉普赛人。 李峰也不信，这都到这里了，出现了这个家伙，他可是不列颠军情六处的招牌人物，平白出现在自己面前，能是好人么。 车内的人带着狡黠的笑容，是不是嘲讽自己来晚了李峰看不出来，但是他联想到了，和穆主任借火机的那位，不会就是他吧。 好家伙，这么说来，军情六处和佛伯乐在此次事件中两家联手了。 就这一瞬间，双方都猜到了对方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李峰的缓慢手探向了腰间，一旁的光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因为，李峰并没有说出话来让他翻译。 邦德先生的脸庞逐渐带上了一丝谨慎，李峰的危险动作代表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他有点想不明白，李峰是认出他了，或者，这帮黄皮肤的外事探员，做事比佛伯乐的那几个人一样狠辣，动辄就要灭口？ “no，你如果现在赶过去，也许还能追上他们，祝你好运~！” 说完，这位邦德先生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轮在地面迅速摩擦，随后疾驰而去，看样子，不想和李峰他们俩发生冲突，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告诉李峰这些。 看着车辆远去，李峰的手从腰间抽出，听到光头的翻译后，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到了一团迷雾中。 他不是和佛伯乐的人穿了一条裤子么，怎么突然间，又开始“好意”提醒自己了。 直到来到吉普赛人的营地，李峰才略微猜出了邦德的为什么提醒自己。 遍地尸骸，小孩、大人、老人哪怕是用来牵引大篷车的马匹都倒在了地上，整个营地一片狼藉。 火焰在围拢成半圈的大篷车上沸腾燃烧，营地中间的篝火上，吊着的汤锅，都布满是弹孔，简直像是被加特林犁过一遍似的。 中午回来刚吃完饭，还未来得及出门“上班”的这些男男女女，妇女老幼，无一幸免。 就连空气中，都布满了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不光是李峰，甚至连光头都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仿佛是置身地狱的场面。 那位身型佝偻的占卜女巫，直接跪在地面，面朝营地双手握在胸前，喃喃自语，最后，踉跄的站起身，执着的走入燃烧中的大篷车，把身后两人的呼喊都置若罔闻…… 地方看来是找对了，但线索明显却又断了。 得亏对手明显跟邦德的做事风格，有着强烈的反差。 甚至到了，连他都颇为厌恶的地步。(本章完) 700.第700章 转机到来Cla现身 等铁塔pd到达现场时，火焰已经燃烧殆尽。 死去的吉普赛人的尸体被毫无尊严的丢进卡车中，现场甚至还能听见pd的谈笑声，特别是当看到营地边上一摞摞丢失的钱包证件时，各种声音更是有些夸张。 看来连他们都忍受不了这个，始终融入不进当地环境的流浪民族，见着他们倒楣，反而很开心。 其中老穆丢失的证件也被翻找到，证明了李峰和光头两人所说，是来要回被偷的东西这个理由，至少是可信的。 pd们的样子，也并未想要仔细调查，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样的人越少，他们的kpi反而越好看，工作才能更轻松。 这就是没有国籍的流浪者他们的可怜之处，哪怕死的不明不白，也都没有任何人想要帮他们找回真相，更别提讨还公道。 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才知道身后拥有一个强大祖国，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底气。 虽然现在并不强大，但十年前达成的停火协议，确是能让这个世界，正视我们的存在。 “太残忍了，我，我感觉，连孩子都不放过~！” 从警局出来后，光头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幸好中午没吃饭，不然此时可能吐的稀里哗啦了，估计以后，再也不想碰烤肉了。 李峰稍微好一点，淡定的在警局门口叼着一根烟，把那本外.交护照塞进了口袋里，随手把穆瑞兴的证件递给光头。 “所有西洋人都觉得他们罪有应得，那只能证明，出来混，早晚会要还！” 说着，李峰又朝前指了指，还是有吉普赛人，哪怕在警局不远处，也丝毫不带害怕的，一前一后打着配合，在摸游客的包，偷完就跑，熟练的很。 甚至，游客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也不难理解，高卢人民，为什么这么讨厌那些人。 在警局才听说，高卢的法律对孕妇及未成年的孩子是无法关进监狱的，这也造成了这些人如此猖狂的原因，他们甚至害怕外籍军团巡逻员超过了pd，应为，那些军团的巡逻员，脾气上来可真的会动手打人的。 “线索没了，哎，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光头挠了挠头发，也看到了前边的那一幕，顿时感觉心脏抽抽的，一边是无辜死去的孩子，一边是还没多大就开始偷东西的贼，那种感觉，仿佛一边置身冰天雪地，一边置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我也没办法，也找不到刚才那个开跑车的了，那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李峰耸了耸肩膀，大口吸了一口烟，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他此时也觉得很棘手，人家这个时间，搞不好都坐上飞机回去了都说不定，找到的玩具是带回去还是已经就地销毁，也说不定。 “看来你们是遇上麻烦了~！” 两人还没从警局门口走两步，只见警局的墙边，一只金发碧眼的波斯猫，嘴里叼了一根长长的女士香烟，扭动着腰肢，摇曳的猫步款款向两人走来，像是专门等待李峰他们出来。 勉强听懂其中的两个词，李峰停下了脚步，目光谨慎的看着这位充满风情的女士，从下到上打量了一下，无端的找自己两人搭讪，李峰可不认为，在外边还能碰到艳遇什么的。 如果有，他宁愿相信是“燕子”。 毕竟，高跟鞋搭配紧身裙上身修身蕾丝边的白衬衫，嘴唇上还涂着差不多大红色号的口红，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女士穿着，好看的玫瑰总是带刺。 李峰可记着老郑的交代，事情办不成没关系，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who are you?”(你是谁！) 反正警局就在不远处，虽然高卢的治安表现确实很难看，但不意味着，自家警局门口发生枪战他们会视而不见。 “一个替你们解决麻烦的人~！” 饶有兴致的冲着李峰挤了挤眼睛，这位女士甚至围绕李峰转了半圈，一个优雅的转身，一双大长腿彼此交错，带着一丝妩媚的眼神，充满侵略性的看着李峰。 一旁的光头都差点把魂给勾走，竟然忘了九筒的半吊子不列颠语，此时也没有翻译，不是李峰胳膊肘戳了戳他，还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 “抱歉，我们不认识！” 等光头贴着耳边翻译之后，李峰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直接选择离她远远的。 外面越是这种漂亮的女人，越是有问题，特别是刚才她的话里明显有话，带着目的来的，这时候要是把持不住，什么虫上.脑，那可真的对不起祖g了。 想象老郑把自己拖到靶场，一脸惋惜的拉动枪栓，李峰就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自己可是有着大好前程，犯不着跟她们接触。 “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他们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离开，只是，再耽误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面对两位男士一点都不解风情，压根不想搭理自己，蒂娜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东边来的人，怎么就那么就像苦行的修士呢！ 听到光头的翻译，李峰略微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向这位压根不认识的女郎，她好像对自己的目的，还有对手的情况很清楚。 既然如此，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么，谁给她的勇气？ 还有，自己等人的暴露问题，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李峰没有预料到，会来的这么快。 “你们可一点都不绅士！” “我们本来就不是你口中的绅士，你口中的绅士，可是亲手屠戮了一个手无寸铁的营地，也对，毕竟在新大陆，这种事做顺手了！” 李峰的话经过光头翻译，不知道话语是不是真的刺伤了这位不请自来的美女，让她的脸色瞬间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刚才还如同绽放的玫瑰，瞬间又变成冰冷的雪莲。 然而，两位榆木疙瘩，压根没有瞅她变脸的样子，转身直接离开了此地。 在回宾馆的路上，李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都什么跟什么，军情六处掺和进来，佛伯乐从本土追到了高卢，现在又蹦出一个莫名的情报组织。 是不是军情六处，李峰第一个考虑的，就是那开车远去的詹姆斯邦德。 随后还是摇了摇头，邦德明显看出了自己对他带着敌意的态度，大有一言不合双方就开打，而且找穆主任借打火机的人，未必不是他，也没必要再找一个波斯猫来试探自己这边。 讲道理，这样的金发波斯猫，反而更符合邦德先生的x癖，按照电影中的人物性格来看，出现在他房间打扑克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派到自己的身边。 那就只有克格渤的燕子了，亦或者，高卢本土的安全部门，李峰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佛伯乐和c.i.a，正是矛盾到达白热化的关口，本土的佛伯乐，在他们胡老板的带领下，总是试图吞并另一个部门，两家正在疯狂互相拆台。 看着两人压根不想理会自己，哪怕把诱饵抛了出来，人家甚至连闻都不闻，就更别提咬了，蒂娜女士好气哦，口中的香烟气的扔在了地上，高跟鞋的鞋尖重重的踩在了上面。 “boss，对方非常非常难以沟通，甚至对我提供的情报根本不感兴趣，上帝啊，太难以置信了，简直比那个丑陋的敲钟人还令人恶心！” 回到酒吧，蒂娜第一时间沟通情况告诉给了自家老板，随后坐在长凳上，十分懊恼的再次点着了一支女士香烟。 “他们到底是对情报不感兴趣，还是对你不感兴趣，哈哈，蒂娜，如果那么容易接触，我就不会让你去了。” “现在看来，我们得想其他办法！” boss好像早就猜出了手下探员会无功而返，让酒保调制了两杯鸡尾酒摆在了吧台上，挺着个大肚子晃晃悠悠的示意蒂娜干一杯消消气。 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莱茵河，露出蜜汁般的神秘微笑。(本章完) 701.第701章 表面的绅士，撕下的面具 夜幕降临. 西装革履的boss，，带着身着紫色礼裙的蒂娜，两人款款步入了皇宫酒店宾馆，在一楼餐厅选了个特别的位置落座点菜。 特殊在哪里？ 特殊到正在用餐的李峰还有光头，以及后续跟来的葛队长，许乐都能看见的地步。 就在他们的斜对面，放下了手中的提着的礼物，丝毫不介意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能是故意如此。 光头是第一个发现的，准确来说，是第二个，因为在他有所动作时，九筒直接按在了他的大腿上，让他起身的动作，并没有完成。 李峰也认出了那位身着紫色礼裙，正是下午试图搭讪的那位女士，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很可能和自己一行人相同。 “吃饭，这tm刀叉，你们能用的惯么？” 拍了拍光头的手背，示意他把武器收起来，稍安勿躁，让子弹飞一会儿，随后像是对那边的两位就是视而不见，拿着刀叉在左右手不停交换，看着面前鲜嫩多汁的黑胡椒牛排，迟迟没有切上去。 “哎呀，没筷子好使~！” 早就饿了的许乐可就不管那么多了，没有丝毫顾及什么狗屁西式礼仪，一叉子插进牛排内，就往张大的嘴巴里塞去，咬了一口后看着里面还滋着血水，瞬间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厨子这么不专业，都没烤熟啊~！” 安静下来的光头，正拿着叉子转圈圈正试图把意面卷到一起，看到许乐叉子上的那一幕，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珠子瞬间布满血丝，瞬间一点食欲都没了。 还得是老葛，跟着光头学的，至少知道把餐巾挂在领口，但也是拿着梆硬的面包，沾着罗宋汤吃的汁水四溅，四个人，三个干着牛嚼牡丹的事儿。 直把那边，不时注意这里的蒂娜女士，看的是皱起了眉头，左手的小刀用力的切着餐盘中的食物，仿佛是把食物，当成了那两个人。 “您好，先生，这是那一桌赠送给你们的红酒~！” 停职腰杆的侍酒师此时端着个托盘，一下打乱了四人小组略显粗鲁的进餐时刻，眼看说完后，没有人吭声，不由分说的把托着的酒瓶，对准了桌上的玻璃醒酒器就倒了进去，仿佛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桌长待。 桌上的四人中有仨不懂高卢语，但还是看明白了穿着黑色马甲的酒侍，把手客气的伸向了那边那一桌的举动。 “光头，他说啥呢？” “那边俩请我们的，那女的下午我们还见过，点子扎手，怎么今晚又来了！” 光头看了一下九筒，随后指了指前面那一桌，不知道自己这帮人都不答理他们了，怎么还硬贴过来找不自在。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就连李峰都不能再继续装了，拿起醒酒器，也不等待醒酒的时间结束，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朝着那边两位遥遥端起了酒杯。 在那位女士拍了拍旁边的中年人后，那边的两人也一同看向了李峰这边，略显肥胖的中年人也绅士一般的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朝着这边遥遥回敬了一杯。 在双方都浅浅的小抿一口后，李峰的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对面的那个胖大叔，若无其事的把桌下的一个礼盒给放在了椅子上。 看到大半米长的礼盒，李峰感觉自己刚才敬酒，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简直，不知好歹。 “感谢命运的馈赠，高卢的红酒，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再不出面，那就是装13过了头，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等人为了什么目的而来，东西都摆上了桌面，那也不是不可以谈谈条件，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买卖人。 “ye，我也是这么觉得~！” 中年人对于李峰冒昧的前来，丝毫不以为意，拿起桌边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还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李峰很自觉的专门挑了那个放着礼盒的椅子，神情自然的把靠在椅背上的礼盒，交给了身后的光头，在礼盒上拍了两下，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对于下午的失礼行为，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对于李峰这种数狗脸的行为，蒂娜明显有些适应不了，耸了耸肩膀后，撇着嘴和李峰碰了一杯，算是接受了李峰的道歉。 “看来这个玩具找到了丢失的主人，我们应该为此干一杯~！” 翻译完，光头都有些难以置信，晃了晃手中提着的礼盒，里面好像真装着东西，那为什么会在她们手上，不是下午被那帮人抢走了么？ “ye，切尔斯（干杯）~！” 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李峰冲着中年人挑了挑眉毛，再次端起酒杯，桌上三个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 既然他说这个带着礼盒包装的玩具就是自己丢的那个，那就当是自己丢的那个，至于下午那帮人有没有取走，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模型，只要自己这边取回，那他们的任务就注定等于失败，面前的人，敢给佛伯乐上眼药水，这就让李峰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不知道我该如何表达自己感谢，我的孩子非常喜欢这个玩具，对于捡到他的人，我想是不是该回赠他一个礼物！” 虽然不知道对方目前的来意，但确实已经提供了酬劳，而且还吃进了嘴里，做事比较敞亮，那李峰也不介意问问该代价是什么。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谁都懂，能这般无所顾忌的送上无缘无故的爱，如果有，可能对他来说，已经捞到了好处。 “哦，我的朋友，他们很喜欢东.方的文化，鞭炮配上璀璨的烟，一定会在今晚让他们留下美好的回忆！” “鞭炮和烟这里可没有，如果专门运送过来，这个玩具，可才两刀勒不到~！” 两人你来我往，李峰也听出，对面几乎很直白的说出了让李峰送那些人上路的暗示。 但李峰觉得，东西既然已经拿到手了，那它无形中的价值，就无限降低了。 你们之间有仇有怨，那是你们的事，在这个地方借我们这些人的刀办你要办的事。 可以，不过！ 得加钱！！ “我也是这么认为！” “这个玩具的厂家已经破产倒闭，那这些设计图纸，可能就用不上了，很可惜，喜欢它的孩子，肯定不止你家里的一个。” 中年人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露出了紧贴着靠背的黑色皮包，被他肥硕的身材挤的稍微有些变形，丝毫不介意李峰再次伸手，打开后皮包后抽出两张递给了光头查看。 “是，是‘玩具模型’的设计资料~！” 听到光头趴在自己耳边紧张到都有些结巴的低语，李峰的瞳孔猛然一缩，这tm正菜才够硬。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地里标好了价格！” 随后，这位带着那边的女士，像是完成了任务，直接离开，刚弯着boss走了两步的蒂娜，忽然想到了什么。 转身回来后，拎着那个有些皱皱巴巴的皮包，冲李峰傲娇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仿佛猫捉老鼠的游戏，此时才刚刚开始。 光头看着那个皮包，刚想冲过去，结果没想到九筒抬起了胳膊，示意回到自己的桌上。 “boss，他们如果拿到模型回去了怎么办？” 出了门后，蒂娜女士还是有着一丝不忿，感觉东西就这么交给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想到下午那两个人还如同骄傲的天鹅，晚上就变成了听话的猎犬，蒂娜明显是不相信的。 “哦，这些人带回去不是一件令人值得庆祝的事情么，这么重要的东西，胡弗都看管不了，我们可爱的议员们，总归要让他们，有事可做，不是么！” 老谋深算的欧罗巴boss，含蓄的一笑，当然，还有第更深层的含义，玩具模型落在了cn人的手上，那今晚某些人意外的死去，怎么都会算到cn人头上，不论他们动不动手，只要收下了命运的馈赠，结果也只能是他们。 除非，李峰不接受那个送上门的玩具，但那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明晃晃的明谋，你知道吃进去会惹麻烦，但不得不把到嘴的利益吃下。 甚至，连可能这次没办法把胡弗拉下马都给算到了，掌控佛伯乐几十年，闹到g会，最多让他手忙脚乱罢了，不论是情报泄密，还是数名探员在境外出事，对某些层面，还是能找到合适理由压住。 但工作没有做好，让黄皮肤的人，真的借着这次机会把玩具建造出来，威胁到本国安全，那胡老板，才是难辞其咎的时候。 这才是绝杀。 东方有没有那个工业能力研究出来，他并不知晓，但他知道，高卢肯定有那个能力。 上车之前，站在车门边的boss，朝着远处楼上的某个位置，摘下了帽子，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一直在跟踪观察的高卢特别探员，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一把捏住了望远镜的目镜口。 刚才，车门前站着的那位，明显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被发现了……(本章完) 702.第702章 把水搅浑 华灯初上。 皇宫酒店宾馆。 两张a4纸大小的的图纸，此时铺在了床上，礼包的包装已经拆开，是一个崭新的瓦伦尔模型公司的潜艇模型。 剩下四名的行动也已经到达了宾馆，完成了集合，此时，愣愣的看着床上摆放的潜艇模型。 他们四个谁也没想到，自己晚来了那么一会儿，东西竟然已经找了回来，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行动负责人李峰双手插在兜里，身子倚着窗边，看着窗外不远处铁塔上的灯光，夜晚的铁塔市，仿佛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解开了脸上的那层薄纱，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这两张设计图纸，李峰也看过了，因为是随机抽出来的，并没有相连，都是不列颠文，李峰只是从那些数字包括代表着尺寸计量单位的符号，也判断出是设计图纸。 其中一张的背面，是潜艇的潜望镜系统，包括对应的名称等等。 怪不得模型说送就送，模型毕竟是模型，跟这个更加珍贵的设计图纸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峰科不相信，一个玩具模型公司，还会有这些设计图纸，那就不是玩具公司了，堪比潜艇设计研究院了。 光头此时也是一脸纠结，本来按道理来说，任务完成，应该高兴才对，但毕竟双方对话经过了他的翻译，而且包中的材料，他可跟着亲眼看见，李峰确实是随机抽取的，这么说来，那个小包里，还有更多潜艇分区的设计图纸。 他怎么能不纠结，不就和乔某杉去足浴城洗脚，看到了98的颜值后，开始幻想298的是啥样的。 俗称，得陇望蜀。 “行了，任务完成，看来这趟，我们是时候可以回去了！” 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李峰掏出家乡带来的香烟，自己点着了一支，随后把烟盒扔到了床上，其他会抽的也一人拿了一支。 听到李峰的话，盘腿坐在床上的老葛面色有了些变化，连刚准备抬起胳膊点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了看那边两张纸，嘴巴紧紧的抿住。 “不能啊，九筒，这……！” 最难受的可不就是光头，看着床上的两张设计图，他才是最难受的，别人看不懂的文字，在他眼里，那都是宝贵的，钱都买不到的专业知识。 正因为他能看懂，所以他知道这两张纸的含金量。 “这什么这，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是想把我们当枪使，这里可是异国他乡，我们没有执法权，动静一旦闹大，没有人可以保得住我们，死了都白死~！” 朝着窗外弹了弹烟灰，李峰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面色平淡的说道，像是对抛出的诱饵，完全不感兴趣。 其他几个人开始面面相觑，只剩下光头还在抓耳挠腮，九筒是带队人员，他说的关键一点没错。 枪一响，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意味着闹出动静，那些人不是吉普赛人，不是流浪族群，死了没人管的，他们背后，可是也有着一个庞然大物做支撑的。 铁塔pd再是废物，他们可还是有着号称顶梁柱的外籍军团，在这边，拥有着主场优势。 老葛的眉头也是拧成了川字，这事情李峰说的毕竟是表面，牺牲，他们不怕，既然出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但万一事情没有办成，留下了蛛丝马迹，走露了风声，那可是要触发外.交事件的，舍生取义的前提，是不能给家乡带来麻烦。 但那两张轻飘飘的纸，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如此沉甸甸，自己一行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潜艇技术，现在近在咫尺，真这么回去，他不甘啊，模型和图纸，他该如何取舍。 “现在最主要的，我们不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葛弹了弹烟灰，嗓子有些沙哑，并没有按照九筒的话顺着说下去，至少，他不能，九筒说撤，他如果赞同，那剩下的队员，肯定只能选择放弃。 “事情看来，谁能获得利益，现在，我们获得了一部分，那帮人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但他们死了，谁获得的利益最大！” 看着其他几个人，都闷不吭声，李峰看着远处的铁塔，心里也很拧巴。 作为队长，他基本了解，各家的情报机构名称，但对于其中的利益纠葛，就没有那么深入了，特别是当下，缺少互联网，就像个睁眼瞎。 “能拿出这种资料的，肯定不是小国！” “废话，我肯定知道~！” 李峰转身翻了光头一眼，这个世间，能把这玩意玩得转的，那只有两家，一家，老鹰，一家，大熊。 “女的倒是像‘燕子’男的则不像是‘乌鸦’~！” 看来那位女士给老葛也带来了很深的印象，随后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那几年，他和老蘇家的人见过，刚才那个胖子更像是生意人，那种身材完全不像是行动人员，反倒，更像是个富商。 “向瑞土发报，我需要fbi以及cia的情报分析，看有他们那边没有对那边了解的，最重要的是，这两家到底是合作关系，还是竞争关系。” 随后，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只剩下老葛，抱着电台，调好频段后，向瑞土方面拍送了李峰的诉求。 玩具带回去，谁获得的利益最大，那就是谁，至于让自己这帮人动手，李峰看来，更多只是附带条件，对方送潜艇扣资料，只是为了让自己这边更加坐实而已。 “来了~！” 瑞土那边的反馈来的很快，看来调查部那边也提醒过他们要随时注意这部电台，看着老哥抄写报文，李峰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事情，他的意向是去做的，也想好了打算，但他不能起这个头，身处外面，帮助外人特殊部门去完成任务，这东西回去解释不清的，哪怕是为了科研资料，这事儿，只能这些人一致同意，他这个负责人才能勉强同意。 “f.b.i负责的是境内安全，c.i.a负责的是境外，双方互不所属，有合作，也有竞争，且竞争有日趋激烈的趋势~！” 有了瑞土使馆的情况分析支持，这下不再是盲人摸象，而是有迹可循了。 李峰的脑袋里瞬间像是闪过一个霹雳，拿着老葛对照密码本翻译出的电文，李峰隐隐约约，想起了，自己那个时空，那个年代的老鹰的电影还有电视剧中，两家好像确实是经常在里面互黑。 答案如同电光火石，如果，连身在瑞土的自己人，都能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两家确实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老鹰家的大老板叫什么？” 李峰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一个极度重要的问题，一个在家乡压根不会关注的问题。 “约翰.垦泥地~！” 光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李峰，不知道九筒突然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瞬间回应了答案。 “卧槽~！” 刚才还双手插兜的李峰瞬间脸色变了变，转过身，双手拍在了窗台上，目光幽幽的看向了窗外，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忽略了，如果不出意外，两个月后垦泥地，乘着汽车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 怪不得，亲自下场让自己这帮人动手，甚至连重要的科研资料都拱手拿出，证明他们的内部确实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可能比外人看到的情况，还要恶劣。 c.i.a现在在本土全面落入下风，必须不择手段的找机会扳回局势，他们不怕咱们把东西造出来，反而巴不得尽快造出来，只有这样，才更能显示出佛伯乐的无能。 乖乖，一不留神，成为了其中的一颗棋子了，这帮“绅士”为了达到目的，可真的够无耻。 再一次凭借着穿越者优势，以前瞻性的目光倒推其中的脉络，在历史洪流中看到了其中隐藏的一面，李峰真的想鼓鼓掌，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那基本情况就已经明晰了，不排除双方内部争斗的情况下，借我们的手，攻击他们的敌人，达成借刀杀人的计划。” 把握住了大方向，李峰直接定下调子，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清晰，刚才的一男一女，他们代表的是哪个部门。 就连老葛都不住点头，事情往这方面代入的话，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才合理。 东西自己拿了，带回家乡去，那c.i.a这边则是可以通过对手没有做好本土安全保密工作，进行政.治攻讦，佛伯乐这几个探员要是再被自己这帮人干掉，那就是没有做好保密工作的同时，真人pk也是一群废物。 “双管齐下，怪不得要咱们亲自动手，他们可，真没有底线纳~！” 一把把抽完的烟蒂，摁进了烟灰缸里，老葛真的，压根没办法用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思想，代入到他们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西洋的政.客，一切绅士的表现，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虚伪，为了各自利益，g家都得靠边站。” “当然，对我们来说，这也并不是坏事~！” 光头反应过来，搓了搓手，稀罕的拿起那两张图纸资料，笑容非常的，奸诈，像是偷到鸡的黄鼠狼。 “给他们内部煽风点火，那这事儿可以干，免得一天到晚，老是惦记着我们！” 就这一会儿，捋清了头绪，七个人统一了思想，这种时机可不多见，能让他们内部陷入混乱的同时，还能捞取好处。 老葛最终还是有着一丝顾虑，还是之前的担心的那个问题，按照这种思路推演下去，自己这帮人还是要替c.i.a的背锅。 “在我们收下玩具时，那就代表着已经跟他们一条船上，这是阳谋，除非我们不收，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看出了老葛刚才举手时的犹豫，李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坐在床沿，目光扫过了其余六个人。 “咱们不去，他们必定也会安排人去截杀佛伯乐的探员，这事最终还会是扣到咱们的脑门上！” “但，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解决，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给搅浑！” 说完，目光的李峰落在了酒店的旅游地图上，拿过来之后直接抖开，手指重重的戳在了第二个任务目标上。(本章完) 703.第703章 浪漫至死不渝 七份信封摞在房间内的茶几上。 行动小组所有人员此时都一脸严肃，携带的武器装备都已分发下去，全部整装待发，所有人的装备李峰都全部检查了一遍。 房间内的氛围压抑到了极致，只见每个人，都故作放松的姿态，李峰再次拿起烟盒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老葛紧张的看着那个电台，行动计划已经加密向部门上报，瑞土纳闷都没有密码本那种，此时都在等着家乡的那条命令。 绿灯亮起，老葛立马戴上了耳机，仔细的把传送过来的电文仔细的抄在了纸上。 很短，翻译的也很快。 “同意~!” 看到电文的一刹那，李峰定住了心神，目光和环视过其余几位，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一去，是生是死各安天命，出了任何差池，我们只代表我们自己，明白么！” “是~！” 所有人静坐在床边，李峰这次换了个地方，直接在门口的玄关处。 等待着双方接头的时刻。 …… 九点钟。 蒂娜准时出现在了皇冠酒店宾馆的大厅中。 只是此时又再次换了一次妆容，火红色的紧身裙包裹着热辣的身材，胳膊上搭着一件外套，简直就像是铁塔市夜幕降临后，在酒店里寻觅客人的流.莺。 在拒绝了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后，颇有些无奈的她，只得把胳膊搭着的风衣披上，这才让那些肆无忌惮窥视的目光，给收了回去。 进了卫生间出来后，见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注意自己，她才施施然的整了整衣服，面色自色到了李峰他们下榻的房门前。 “咚咚咚~！” 房门打开，刚才还在走廊上的女人瞬间消失在了走廊上。 门口的玄关通道，李峰瓦蓝色的匕首从毛呢西装的袖口中滑落，直接抵在了这个狐媚子的脖子上，整个人抵在了房门上。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李峰都能闻到她吐出的幽兰气息。 蒂娜好像没有一丝害怕，好像知道了李峰他们的装腔作势，一把推开了李峰后，笑吟吟的说道。 “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们的运气不错，他们应该快喝醉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些资料……！” 说完，蒂娜轻佻的冲李峰挤了挤眼睛，直接直接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李峰他们跟她一起出发。 “直接告诉我们地址，事情完成后，怎么保证东西会交到我们手上~！” 李峰沉着脸重新在椅子边坐下，双手合十后，目光清明的和这位探员女士对视，此时，他比柳下.惠还要坐怀不乱，哪里会受到丝毫影响。 “莱曼酒吧，希望你们能找到的，我在那里等你们，到了，自然会让你们看见~！” 说完，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士，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像刚才来时一样，只是，出门前，冲李峰眨了眨眼睛，满满的暗示意味让李峰一头黑线。 地上，不知何时飘落了一张纸条，光头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地址就在上面。 …… 在她走后。 旅游地图上，莱曼酒吧的位置迅速被画上了一个圈，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点位，然后又下意识的看向了第二目标点。 “还好并不远~！”光头挠了挠下巴，看着连成线后隐隐约约的三角形，摩挲了一下下巴。 李峰则是在地图上标识，完成任务后的撤离路线，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记下。 遗书、电台、密码本以及核潜艇的玩具，被转交给楼上的穆瑞兴暂时保存，如果超过指定时间没有回来，该销毁的销毁，他也将乘坐明天的列车，和化纤小组一起赶到瑞土汇合。 房间的灯光迅速熄灭，门把手上也挂起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李峰和几人直接从窗户十分干练的翻了下去，向着莱曼酒吧的位置，装做外地游客一样散漫的走去。 走过去不过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夜晚的铁塔街头充斥着，男男女女的游客，情侣以及夜间工作者，当然，流浪汉，喝醉醺醺的本地人，也在夜幕下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分散开来的队员们，目光随意的看着周围的景色，然而始终会注意到，走在最前方的那位。 顺路带着他们去乔治五世大街十一号旧灰尘的位置踩了一下点，让他们记住了酒吧到这里的路线后，李峰直接率先往莱茵河畔走去。 沿着莱茵河畔的岸边，拥有不少几个酒吧，莱曼酒吧是其中较为传统的一个，距离光灿灿的铁塔也是很近，灯火通明，充斥着嬉笑怒骂的声音。 恍若游客的李峰，在门口碰见了正在抽烟的蒂娜，双方眼神接触后，蒂娜的风衣直接换下，露出了手中提着那个皮包。 火红热辣的女郎故意靠近李峰后，一个趔趄，黑包里的文件，一闪而逝，随后目光如同莱茵河的河水一般和李峰对视，波光粼粼。 “这女人，tm的~！” 李峰恨的牙痒痒，只感觉c.i.a确实牛掰，不知道在哪培养出这样一个妖精，幸好自己意志坚定。 “干掉他们，就是你们的~！”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李峰顺着她的示意能明显看到，斜对面角落里几个抱着杯子，脸颊喝的通红的肌肉佬，而且还艳福不浅的那种。 看来完成任务后，这些佛伯乐探员，和他们的大兵一样，不论在哪里，依旧拴不住裤腰带。 蒂娜面色自然的挽着李峰的胳膊，像是找到了有钱主顾，丝毫不担心自己也会牵连其中，就这么面色自然的步入其中。 酒吧里的客人很多，声音也非常的嘈杂，大部分都是喝的醉醺醺的酒鬼。 李峰进来后，有的醉鬼目光贪婪的看向了他身旁的女人，轻浮的吹起了口哨。 其他几位队员不远不近的跟着李峰，也进入了酒吧，随着九筒暗示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角落处胳膊上纹着纹身，一人搂着一个妹子，正在开怀畅饮的目标。 一把拿过蒂娜手中的皮包，不动声色的递给了光头，蒂娜看李峰还没动手就先拿东西，刚想皱起眉头，结果李峰毫不客气的搂着她的腰肢，端起一杯酒保托盘上的酒杯，就往那边几人走去，压根不给她脱离的机会。 蒂娜的脸色瞬间变换，她是负责亲自监督的，身上甚至还带着微型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个时刻，没想到李峰竟然打蛇随棍上，关键，手还不老实。 她忽然感觉自己对他们的定义的好像定的太早了，这哪里是苦行的修士，简直就是一个经常逛酒吧的公子，手段熟稔的很。 “放开我，你该办该办的事儿了~！” 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蒂娜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可以出现在现场，但不意味着，她得亲自参与其中。 左手捏住了李峰搂着自己的手指，她刚准备用力一掰，谁知李峰的大手直接一推，把她抵在了墙边，在那几个佛伯乐探员醉醺醺的目光中，狠狠的靠近了她的脖子。 “shut up（闭嘴）~！” 蒂娜真的后悔了，不应该听老板的，此时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身体被紧紧的抵在了墙边，慌乱中，听到了李峰的提醒，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闭嘴。 “喔噢，真棒，是要来一场真的游戏吗~！” “天呐，嘘嘘~，伙计，你不该在这里&&，fuck~！” 散布在酒吧四周的队员们，也是愣了，不知道自家队长忽然抽什么风，怎么，画风突然变了，下一刻不应该是枪战的场面么？ 不过看到那几位目标人物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簇拥在一旁看着墙边像是在热吻的两位，一边端起酒瓶鬼哭狼嚎，还不忘掏一把旁边辣妹，他们仿佛猜到了，九筒的打算。 “不愧是浪漫之地，太浪漫了了，宝贝，我们是时候跟他们一样放肆一把了~！” “甜心，我们也抓紧回去打一把扑克，放心，刀勒，嗝，刀勒就是爱情~！” 醉醺醺的四位探员，看着这两位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过火，自己脑袋里的多巴胺也迅速分泌，掏出了绿色的刀勒，塞进了一旁酒伴的**中。 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有往酒吧的后门走去的，有往卫生间走去的，看来是准备找地方就地解决战斗。 随着那几位肆无忌惮的探员分散离开，李峰右手在身后做了个挥手的动作，队员们立马散开。 两人接吻终于结束，双方各自喘着粗气，李峰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朝自己勾手指，还抛媚眼，真当自己是吃素的。(本章完) 704.第704章 “麻匪火并” 酒吧内。 李峰单手撑着墙壁，坏笑着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脸怒视着自己，左手的拇指在嘴唇边划过，火辣辣的感觉。 这是一只会咬人的波斯猫，食指搓了搓拇指，李峰低头看了看，一片红色，就是不知道是口红还是鲜血。 “你这个卑鄙的，无耻的，下流的，混蛋~！” 波斯猫女士貌似非常气急败坏，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就这么哆唆的指着李峰，奈何对面的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还把双手摊开，一脸我听不懂的样子，更是让她差点气到极点。 穿着高跟鞋的大长腿瞬间抬了起来，奈何李峰闪的比兔子还快，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佛罗米，looklook，苏扑瑞爱丝~！”（跟我来看看惊喜） 带着一丝轻松写意的表情，李峰一把拉住介娘们的胳膊，就带她往卫生间那边去，结果，恼羞成怒女士直接甩开了李峰的手，随手抓住刚才扔在凳子上的风衣，端起吧台的一杯烈酒，直接喝了下去。 呛的咳嗽出两声后，这才反应过来，李峰那拼凑出的英语是什么意思。 “why~啊！” “嘎~！” 卫生间内，在李峰和蒂娜女士还没靠过去时，响起了一位女士的惊呼声，随后便戛然而止。 靠近这边的醉鬼们听到后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嘻嘻哈哈，露出了老司机才有的笑骂声，骂骂咧咧的让里面动静小一点。 果然，一到夜晚，这里的“上流人士”，几杯马尿下肚，也变成了下流。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老葛肩膀上搭着一个脑袋低垂的大高个，估计是太重了，看起来吃力，踉踉跄跄的和李峰迎面碰上，随后双方绕开后，老葛带着他往后门走去。 老葛刚出去没多久，许乐也跟着走出来了，看他半边脸肿了起来，估计在里面吃了个暗亏，和光头两人勾肩搭背把另一个晕倒的架了出去。 蒂娜的面色颇不平静，两只手搭着风衣外套，冷眼旁观的看着屋内的两位被制服，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反而冲着李峰蔑视的撇去了一眼，可能是认为他们不敢在里面开枪的原因吧。 “no，你没有杀他们？” 眼看李峰不理会自己，转身也朝着后门走去，蒂娜颇为烦躁，靠近李峰后，低声警告李峰他们不讲信用。 李峰并没有搭理这个娘们，不紧不慢的从往后门走去，期间掏出了十刀勒，放在了吧台上，压了压报童帽，从后门走了出去。 在蒂娜出后，李峰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木棍，像当初插进四合院菜窖门一样，直接把后门给楔死了，一旁的波斯猫女士都目瞪口呆。 巷子里，两个身材火辣的妹子，此时都已经靠在了墙边不省人事，李峰看了一眼后，就直接抬腿跨了过去。 四位佛伯乐的干探，屠杀了吉普赛营地的刽子手，此时全部跟小绵羊一样给控制了起来。 可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块土地上，竟然还会有人胆大包天的敢动他们。 三位被击晕后被人像是烂醉如泥的就一样一样被队员们架在肩膀上，还有一位估计下手轻了，此时清醒了过来，抓着紧箍在脖颈处胳膊，试图挣扎出可以呼吸的空间，目光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东方人，断断续续的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 此时的他气已经喘不上来了，面色憋的通红，被胳膊肘咽喉绞后还能撑住这么长时间没，不得不说，确实很能抗了。 看着他还在试图肘击身后那位队员，企图挣脱束缚，李峰很直接，对准心口窝，一个肘击上去，胸口憋住的最后一气卸了出来，这位猛男也彻底昏死过去。 “走~！” 酒吧的后巷，李峰看了看街道上的人，朝着里面招了招手。 随后六个人，架着四个醉鬼，三三两两摇晃的出在了高卢的马路两边，甚至，手中还捏着空酒瓶，一看就是喝醉了的酒蒙子，终于想起了晚上要回家。 “你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在这里动手？” 一直在边上负责监督的蒂娜此时没办法冷静了，本来以为，会在酒吧后巷把他们全部解决，没想到面前这些人，没有丝毫动手的迹象，反而像是要把人给带走。 这就跟她boss安排的计划有了出入，关键，唯一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皮包，早已经不在她的手中掌控了。 目光环视四周，她试图找到自己人，奈何，后门被李峰插了根木棍，从后门跟着他们出来的速度有些快，自己人好像没有跟上。 “你想看，就跟上我，你如果不想看，那就滚蛋~！” 谨慎的目光四处略过，李峰的警觉性此时已经提到了最高，感受着周围的杀意，奈何，只有旁边这位波斯猫女士，丝毫没有收敛对自己的满怀恶意，看样子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给咬死，其他的恶意，暂时没有收到。 蒂娜勉强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意思，可是自己人还没跟上来，只得偷摸着把风衣的相机给拉开了。 因为跟早他们身后，角度问题，暗戳戳的拍摄了几张，然而，效果不大，背影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直到，路口转弯处，她的目光看到了道路前方的大楼门口，斜插在门头上的那根旗帜的时候，蒂娜才隐隐约约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栽赃嫁祸还是祸水东引，她们的语言里没有这种成语，但是蒂娜已经知道了李峰想干什么了，这和他们c.i.a的出发点完全背道而驰。 她真的没想到，李峰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耻那么亿点点。 “no，你们不能在这里动手~！” 反应过来的蒂娜赶忙拽住李峰，眼看被他直接翻脸无情的把胳膊甩掉，无奈的她更是试图去抢光头那边的手提包，高跟鞋急促的脚步，踩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 没想到。 没有架着人的李峰一把抓过了波斯猫的手腕，眼神冰冷无比。 “去后院，注意先观察，等我过来！” 看着队员们还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己，李峰直接对几人安排道，手上紧紧地抓着这个捣乱的娘们，一把捏住了她藏在风衣下面的相机，直接收进了空间中。 “你想干什么？” “你在找这个？” 双方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蒂娜身子却陡然一颤，察觉到了自己武器，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给拿走了，而且抵在了自己的后腰上，这种警告味满满的举动，让她瞬间有些六神无主，没想到李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 “no~!” 蒂娜眼中满满的悔意，此时李峰的样子，真的和之前，变化太大了，从公子又变成了拔d无情的冷面杀手，她此时只想离开，但李峰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闭嘴~！” 此时的局面已经从全面主动转为了被动，武器没了，相机没了，这位波斯猫的爪牙，已经全部拔了，剩下的也只能喵喵叫了。 使馆后方，刷着黑漆的栅栏大概有两米多高，此时四位已经“睡着”的探员全被扔到了不远处的地面，其他几位队员此时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依然紧盯着地上的几位，避免他们中途醒来。 后院栅栏这里离主楼有二三十米，里面铺设着平整的草坪，小楼后门交汇的楼体下来后，还正对着一个小喷泉。 雅，甚雅。 平常也是有值班守卫巡逻，老葛观察了一次，对跟过来的李峰竖了个一的手势。 李峰点点头后，一把搂过了波斯猫，在她一脸震惊的同时，再次热吻了上去，两个人顺着墙边你来我往，转着圈滚动到了栅栏边。 “什么人？” 此时借着后面栅栏上的灯光，看到后院栅栏边出现了人影，巡逻的守卫立马隔着栅栏试图驱赶。 奈何对方一男一女压根没有搭理里面守卫的意思，两个人反而更加亲密的搂在了一起，像是一对情侣急不可耐的找地方解决问题似的，死死的搂抱在一起，一会儿男士背靠栅栏，一会儿女士背栅栏，逐渐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阴暗的地方。 “嘿，志豪，什么事儿~！” 可能是听到了院子里警告声，二楼这边窗户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安啦，雄哥，你继续陪他们玩，有人在围墙外拍拖，我去赶走他们诶~！” 刚才借着灯光，看到那一头金发的妹子，而且身材相当火辣，加上两人毫不避讳的卿卿我我，巡逻的人员也就放下了警惕心，优哉游哉的走到了栅栏边上。 “你们不可以在这里哦~！” 伸出栅栏的右手试图拍打背对着自己的男士肩膀，但刚接触到他的身上，就被人一把捏住，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直接贴在栅栏上，脸颊都被栅栏挤变形了。 他刚准备出声提醒，视线里，就见到一把幽蓝色的匕首转瞬即逝，随后张开的嘴巴中只能发出了“嘶嘶”声音，眼神里，只剩下了恐惧。 血色喷泉再次重现。(本章完) 705.第705章 麻匪就是“胡万”，“胡万”就 一把拽住守卫挂在腰间的钥匙坠，一男一女重新站在了栅栏的灯光下。 此时的蒂娜女士，真的没有办法再冷静下去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无助的时候。 面前的这位男士，一点没有作为男人的底线，也让蒂娜第一次知道，原来东方人，是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愚蠢，自己boss所策划的一切，被他们都看穿了。 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双手捂住的抱着胳膊，看着李峰拿着钥匙捅门锁，她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为她知道了，他们这些人要把佛伯乐的人，在这里，送他们下地狱。 当然，也可能自己也临时进入到了他们计划当中，不敢想象，利用完自己，再把自己死在了这里，在弄清自己这些人身份后，整个计划，会被破坏成什么样子。 “咔嚓~！” 后门的铁栅栏门应声而开，蒂娜的身躯也哆唆了一下，看着转过脑袋的李峰，眼睛里，只剩下了惊恐，她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 “你走吧~！” 谁知，李峰朝着边上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波斯猫离开。 “what?” 抬起了脚丫，李峰指了指自己的鞋底，又指了指波斯猫女士的高跟鞋，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你这双鞋子，不适合继续跟随潜入了。 蒂娜一脸惊喜，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每个人都有着求生本能，哪怕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t工。 在她眼里，现在看来，至少李峰没有看起来这么下作，还保留了一丝交易双方的底线，虽然，底线看起来并不多。 得到准许，刚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今晚注定是是非之地的波斯猫女士，忽然，感觉脖子后面遭遇重击，随后人整个晕倒了过去。 一把抱住毫无意识的波斯猫，身材确实很棒，狠狠的搓了一下，随后就把她放倒在后院门口，李峰第一感觉自己，是有些太渣了。 不过看到栅栏上垂下的旗帜，内心的一丝丝愧疚瞬间消失，在大义面前，这点小小的人品瑕疵，还是可以接受的，谁让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走草坪，不要惊动屋里的人，带进去后先用他们武器，这四具尸体按照掩护撤离队形布置，做出现场交火死亡的假象，他们的武器记得扔回到他们身边~！” “注意各自自身安全，找好掩体，有人出现直接动手解决，不用进入房间搜查，这次是一个警告，全程光头记得用不列颠语喊话，比如开火，结束等词汇来制造假象，实际大家一定要记着我的枪声，以我开枪为指令，全员撤出！” 把从波斯猫身上摸出的消声手枪递了过去，李峰则是一把接过老葛递过来的汤普森冲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后，直接拉动了枪栓，黄橙橙的.45子弹，进入了封闭的枪膛中。 随后把从佛伯乐身上搜出的手枪也分发下去，每个人检查自己的装备，李峰手里捏着大菠萝咧嘴一笑，这是今晚，死神要送给里面这些人的礼物。 跟之前行动安排的还是有了较大的出入，本来是准备把这些人的尸体，丢进院子里，再闹出点动静撤离。 但今晚，确实像是得到了天使的祝福，行动无比丝滑，没有出现一点意外。 几个佛伯乐被毫无反抗的控制住，除了许乐挨了一拳头，这里的安全防卫工作更是烂的一塌糊涂，没有丝毫的警戒心，既然如此，那计划只能顺势改变，要玩，就玩一把大的，让他们知道，继续赖在这里不走的话，可能真的没命回去。 “最开始先用这几个，弹药用完再换我们的自己的，武器一定记得要留下，不求杀伤多少，记着只有一条，安全撤回即可，听到这把枪的声音，必须撤出！” “是~！” 黑夜中，六名行动队员裹挟着四名佛伯乐探员，依次进入到了后院当中。 拿着守卫钥匙的李峰，尝试开小楼后门，没想到小楼的后门竟然都没有锁，圆不溜秋的金属把手一拧就开。 顺着两条楼梯，在细细梭梭的声音中，一行人无声无息的就已经潜入了毫无防备的旧灰尘所在的小楼中。 看了看几个位置上不省人事的几位刽子手，李峰点了点头后，默不作声的做了个切喉动作，随着九筒的转身出去，老葛面色坦然握紧了手中的消音手枪。 “biu，biu，biu，biu~!” 四声经过消音器减小的子弹出膛声，略微显得有些沉闷，被摆放大厅后门四个角落里的四个刽子手，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走上了和那些吉普赛人汇合的道路上，也代表着今晚的行动正式开始。 像是彻底点燃了导火索，毕竟，消声武器，不代表一点声音都没有，离的最近的房间，已经被惊动了。 “谁？” 在屋内的灯亮后，一道人影来到的门前，刚要打开房门，结果外面守株待兔的队员已经出手。 “fire，fire~!”（开火），光头记着九筒的命令，开枪前，先大声整了这么两句。 不得不说，他是真佩服李峰的脑袋，能想出这样鱼目混珠之章法，都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样喊几句，加上大厅内的四个佛伯乐尸体，不是他们干的，也得是他们干的。 “砰，砰，砰~！” 门上的玻璃飞溅，木屑在空中翻滚，尚未打开的房门被弹头的动能直接推开了一条缝，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红色的液体顺缝缓缓流出。 后院，喷泉池边，李峰看着楼上被惊动后的声音，把汤普森冲锋枪收了起来，一手一个大菠萝，瞅着动静最大的窗户下面摸了过去。 “faio in the hole~！” 两颗大菠萝在拉开了保险栓后，直接从后院的玻璃窗，扔进了还亮着灯的房间，随着激烈的尖叫声后，爆炸声彻底响彻在整个街道上。 “轰，轰~！” 这个时候就不止窗户了，连玻璃带窗框，被爆炸的冲击波，整个震到了后院，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燃烧。 两个亮着灯的房间，一个瞬间变暗，另一个灯光失控后忽闪忽灭，刚才的动静声瞬间消停，看来睡得挺香。 “敌袭~！” 尖锐的嘶吼声在这一刻变的有些变了音，楼内顿时枪声大作，刚喊出声的人，没想到自己暴露了位置，蹲在附近的队员也是直接拔了安全销，也是一颗大菠萝扔了进去。 “轰~！” “啪啪，啪啪~！” 处在大厅的六位，此时像是死神手中的镰刀，冲下来一位，倒地一位，甚至门稍微动了动，都会迎接枪林弹雨的子弹，屋内的桌子，桌上的文件全被弹头打的支离破碎。 走廊上，楼梯口，只剩下光头不时喊出的开火声音，上面的人，屋里的人，此时整个被堵的严严实实，不敢冒头，甚至连动静都不敢发出。 一直在守着退路的李峰，端着汤普森一直没有开枪，就等着呢，结果还真有试图翻窗户踩着腰线想下楼支援的，这简直是近距离的固定靶。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汤普森冲锋枪的声音响起，四把手枪物归原主，回归到了各自主人的身旁。 为了保证确实让佛伯乐把黑锅背好，谨慎的老葛，甚至捡起了地上守卫的武器，再次对着那四个倒霉蛋一人补了两枪，随后才开始陆续掩护撤离。 后院的喷泉边，李峰已经不知道击毙了几个想要翻窗户下来，不知道是想逃跑还是想支援的，看着队员们陆续撤离，直接把汤普森的扳机扣到底。 弹头打的大厅的吊灯那是一个火闪烁，在李峰一把拽起波斯猫后，水晶吊灯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摔落在了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小楼正门外，那根斜插在门头的旗杆，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折断后摔落在了地面上。 办公室熊熊燃起的大火中，一张塔罗牌被气流掀飞，掉在了大厅的正中间。 火光照耀下，牌面中死去的亡灵向天使张开了双臂。 正位——审判。(本章完) 706.第706章 原来还有后手等着 “咔嚓~！” 拉开那个袖珍的照相机，对着手中握着消声手枪的蒂娜拍了一张“艺术照”，李峰挠了挠下巴，感觉一张恐怕不够，采用多角度又来了几张。 此时此刻，他感觉陈老师的灵魂此时附体，如果不是其他队员都在看着这一幕，恐怕会为了艺术，再多来几张。 “ok，外瑞嘛池，很感谢你的配合~！” 说完，李峰直接把袖珍相机装进了口袋里，示意这位波斯猫女士，这次真的可以走了。 蒂娜的面色非常的难看，五根纤细嫩白的手指捏着自己的消声手枪，面部毫无血色，都不用拉动枪栓，光凭借重量，就知道了，里面的子弹已经全部打空，只剩下一个空枪。 这也是对面那位该死的男人毫无防备的原因，至于子弹用在了哪里，看一看窗外的景象，就猜到了自己被打晕后发生了什么。 铁塔pd们终于被惊动了，发生了接二连三的爆炸，以及持续的枪战，让这个始终处于混乱城市的上流人士们终于受不了了，估计警局的电话都打爆了。 市中心很久没有黑帮进行这样暴力的交火行为了，要知道，问题发生的地方，可是第八区，这样一个富人们居住的区域。 楼下的街面上，到处都是警车，pd，以及从卡车上跳下的外籍军团的士兵们，整个铁tc市仿佛自己晕倒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拿着这把该死的武器，到底干了什么？” 此时让她出去，能去哪，特别是还把该死的武器带了回来，天知道这把武器在今晚到底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 现在带着它出去，可能还没丢出去，就会被pd摁在地上，等带到警局里，验证过膛线和现场弹头痕迹的吻合度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干了它该干的事，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毕竟我们的交易达成了，你明天，不，也许今晚就能看到最新的报纸~！” 听了光头的翻译后，李峰扣了扣耳朵，面色轻松的朝着波斯猫挑了挑眉毛，攻守完全异位，就差直接告诉她，你的武器夺走了那四位佛伯乐的生命。 “fuck~!” 蒂娜此时真的要气疯了，自己被面前的男人占尽了便宜不说，竟然还如此利用的她，何止是无耻，简直是无耻之徒。 面色铁青的她抬起右手就想给这家伙狠狠的一巴掌，结果，被渣男一把抓住，毫不客气甩到了一边，差点还栽了一个跟头，哪里还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好了，死人是不会张口的，你的任务，我的任务都已经完成！” “那你拿着我的照片做什么呢？” 该低头得低头，面对七位刚动过手，此时还一身杀气没有收敛的壮汉，蒂娜知道反抗没有意义，但这个人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消音手枪配上自己的照片，一旦在两国互喷（相互指责）的情况下被拿到了桌面上，她别说个人的前途了，佛伯乐第一个就可以把她给抓了。（c.i.a内部间谍得佛伯乐逮捕，c.i.a没有执法权。） 当然，可能还没听到open the door的时候，自己人就会让她消失。 既然没有了武器，那么，她的外表，现在就是最大的武器，特别是这个狗男人，今晚，对她肆意妄为了两把。 强装笑脸，蒂娜都不知道自己娇嫩的脸蛋此时显得有多僵硬，迈着猫步刚想靠近那位贪图自己姿色的家伙，谁知道被他毫不客气的推开。 “演员是不可以入戏太深，我们今晚只是相互给他们演了两场戏，虽然，我的牺牲，是那么大了一点，但为了资料，这是值得的！” 竖起了食指，李峰左右摆了摆，此时的他，一脸圣洁的样子，仿佛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是红粉骷髅，今晚他的牺牲色相只是为了一颗赤忱的红心求报国。 不管波斯猫信不信，反正李峰信了，其他六个人也必须得信，你看，没有一个因为行动牺牲，这就是队长的指挥作用。 出来混，还是得食脑。 现在双方都有对方的把柄，自己人是拿了潜艇模型还有相关资料不错，但锅得让旧灰尘来背，哪怕佛伯乐知道是自己这帮人干的，明面上c.i.a的人出具境外调查报告，还得捏着鼻子说是旧灰尘干的。 就跟那个雨夜，双方都知道胡万不是麻匪，但他的尸体就在案发交火现场，那他，就必须得是麻匪，杀县长夫人，绑架豪绅，祸害鹅城百姓的麻匪。 这就叫妥协，g家虽然不是个人，但，也是讲究这些面子的，没有底线的事儿是不可能干的，资料玩具。 哦，那都是捡来的。 看着李峰决绝的样子，蒂娜心头一凉，知道想拿回底片是没戏了，事情的高度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就能解决的。 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利益，放自己回去的目的，也是告诉boss底片他们手上，被抓住了证据，真相，就注定只能被湮没。 “ok，ok，希望这份这份资料，真的会让你觉得值得~！” 既然没有一丝要回照片的希望，蒂娜也不准备在这里了，事情没有办好，她有很大的责任，是她小觑了这些人，现在只能尽快回去把情况上报上去。 事情虽然遭，但至少命没有丢掉，现在重要的是，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把自己给摘出去。 往门口试探的走了两步，这次长记性了，蒂娜猛然回头，然而李峰依然坐在床边，看着波斯猫还心有余悸防备自己，撇着嘴摊了摊手掌，优雅的做了个赶紧滚蛋的动作。 “哗啦啦，哗啦啦~！” 只是，楼下，整齐搀杂着凌乱的脚步声，让李峰的面色一疑了，目光幽幽的看向了正在犹豫离不离开的波斯猫，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回各自房间~！” 刚说完这句话，下面就响起了吧台的惊呼声，看来是宪兵或者干脆就是外籍军团直接进入了酒店。 李峰直接从床上弹起，拿起那个黑色皮包，压根顾不上队员们，直接冲到了穆主任的房间，拿过把潜艇模型还有电台等物件冲进了二楼的公共厕所，在隔间内把东西收进了空间里。 “tmd，真阴险，还藏了后手是不是，幸好老子有个这玩意。” 听着楼下“哐哐”的踹门声，李峰一脸咬牙切齿，猜出了那个c.i.a的中年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玩意，自己跟他们耍心眼，他们何尝又不是在跟自己这帮人耍心眼，楼下的这些高卢人如果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倒立洗头。 辛辛苦苦一场，差点给别人打白工，太阴险，这tm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组织，不论做任何事情，都有下一步的打算，始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就说嘛，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双手奉上这些资料，也不看东边现在的工业水平，这tm搞了半天是给高卢准备的啊，一想到自己等人辛辛苦苦，差点被高卢佬给白女票了，李峰就气不打一处来。 骂骂咧咧的从厕所出来，看着队员们的房门上已经挂上了禁止打扰的牌子，李峰胡乱在身上擦了擦水珠，手掌刚搭到门上，看到了一群身着黄灰色军装的高帽士兵抱着mas49步枪，就从楼梯那冲了出来。 “举起双手~！” 虽然听不懂那些士兵在嚷嚷什么，但面对蜂拥而来荷枪实弹的正规军，已经有据枪瞄准自己的，李峰只得乖乖的照办。 “爷棋高一着~！” 被摁在墙上，双手被强迫缚在身后的李峰突然疯狂笑了起来，笑c.i.a做的无用功，笑高卢佬来迟了一步，只要搜不到任何证据，他们，只能干瞪眼。 “哐，哐~！” 一个个房门被士兵们暴力踹开，甚至连化纤小组以及穆瑞兴这边全部都被拿枪指着推推搡搡的走了出来。 “没事，不要慌，所有人配合他们。” 听到了李峰的声音，所有人心思一下就踏实了，这位调查部带队的组长都没有慌乱，反而示意大家都配合，而且笑很猖狂，那就证明，那就证明事态在他手里，至少是可控的。(本章完) 707.第707章 没有背景支撑，在外就是蝼蚁 这是李峰第一次进局子。 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进拘留室，而且是戴着铐子的那种，也是被暴力的推进来的那种。 估摸着，要不是身上搜出的外.交护照，恐怕至少得捱上那么一枪托。 打量了一下小单间的配置，没有一点担心害怕的李峰，就这样丝毫没心没肺的往长凳上一躺，闭上眼就睡觉。 不一会儿，拘留室的小单间，就响起了低沉的呼噜声，这一晚，可算是提心吊胆，终于能落着睡个好觉了。 小单间的门外，观察口骤然向侧面滑开，看到李峰睡的四仰八叉，还下意识挠挠脸蛋，门外的高卢人，脸色则是截然相反。 乔治五世大街十一号。 此时的街道两边已经封上，靠近使.馆建筑的消防员们此时正收卷着地上的皮带管，脑门上的头盔在路灯下反射着灯光，消防车上的橙灯还在不断闪烁。 围观的人群，被铁塔pd们堵在了街道口，对着出事的小楼指指点点，看来不论是在哪个国度，只要是人，都逃脱不了看热闹的本性。 随着消防人员的撤离，在外面的在pd们介入指挥下，涂着白底红十字的急救车开始入场。 灭火的水流此时还在从小楼内，顺着阶梯不断往马路上延伸，颜色带着淡淡的红色。 空气中除了木头烧焦的气味外，还搀杂着一丝，难以让人忍受的血臭味、腥臭味，就连从急救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都下意识的多戴了一层口罩。 随着一个个担架抬了出来，最开始的，都是被盖上了一层白布，抬出来后也是放在了路边，意味着，经过现场医生判断，已经见上帝去了。 随着盖着白布的担架放在路边的越来越多，连街头踮着脚尖围观的路人，都忍不住在脑门和躯体上画着大十字的符号，嘴里喃喃自语，祈祷着上帝收留这些人。 路边整齐排列十几具担架后，才逐渐有了还能够喘息的人被送上了急救车。 随后担架可能都用完了，逐渐有自己能行动的，一瘸一拐的从小楼内被人搀扶着出来，脸部被熏的黢黑，但此时能活着出来，已经感觉到非常庆幸了。 小楼内部，里面没有一个pd，都是穿着驼色风衣，带着费多拉帽或者特里比帽的便衣侦探，一手拄着文明棍一手打着手电筒，在里面勘察现场。 嘴里叼着烟斗的探长，看见一楼支离破碎，像是被台风袭击过一样的场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后手电筒的光束，集中到了墙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坑，忍不住用烟斗嘴抠出了一枚弹头，结合弹壳，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史密斯维森左轮手枪弹~！” “是的，康沃尔探长，不光史密斯维森，还有柯尔特1917，勃朗宁m1911，托卡列夫tt，瓦尔特ppk和不知名的消声手枪，院子外面，还发现了汤普森冲锋枪的弹壳！” 武器的繁杂性，让这位探长阁下深蓝色的眼眸，都忍不住露出了深深的忧虑。 看着双腿还在打着颤的从楼上下来的幸存者，康沃尔朝其招了招手，把嘴巴叼着的烟斗塞进了口袋中。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先生，请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 深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铁塔特有的调门，望着吓得胆子都快没了的幸存者，挺起胸膛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随后楼下就响起了爆炸声，还有枪声，我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现在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需要和国内联系，这种事件一定要告诉他们！”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还两条腿打着摆子的中年人，就想惊慌失措的再次上楼，看来是想去发电文。 “不，你可能还没有清醒过来，这位先生，在没有查明清楚前，你哪里都不能去，配合警察厅的工作，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 “这是我们的使.馆，你现在站在我们的领土上，发生了这么大的问题，这是你们治安出现的严重问题，我必须联系我的国家，发出照会~！” 刚想上楼的中年人在楼梯口就直接被便衣给拦了下来，此时的样子十分的抓狂，心惊肉跳了一晚，也没有丝毫感谢这些pd的救命之恩，反而把火朝着他们的头上撒去。 康沃尔耸了耸肩膀，掏出了口袋里的烟斗，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容朝着门外挥了挥手，收到命令的便衣赶忙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把他带了出去。 “还g家，自己的土地都没了，什么时候，盘踞一个岛屿就可以建国了，看来等我退下来，也可以买一个岛当国王了?” 康沃尔在人被带走后，没有一点顾忌，当众开了一个玩笑，当然，其中肯定带着一丝歧义，很大部分，指向的是高卢对面隔着一所海.峡的不列颠。 高卢人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阴阳怪气的时候就不会错过把对面的邻居也给捎上，谁让他们如此傲慢，在真正的高卢贵族看来，他们只是一群占着岛屿的海盗，披上了贵族的衣服，都穿不出人样来。 “康沃尔探长，您最好出来看一看~！” 这时，唯一一个穿着pd制服的警员从门外趟着水渍进来，行了个礼之后，面色难看的指了指外面。 康沃尔点了点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作为老牌侦探，当他看到警员的脸色时，就知道事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能，即将要朝着更大迷雾走去。 “这是他们其中一人身上搜出的证件~！” 看着印着三个深蓝色字母的黑色小本本，康沃尔探长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掀开了白布后比对了一下照片，勉强从下巴处的凹陷对上了本人，至于鼻梁以上的上半部分，始作俑者老葛可能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想，我们摊上大麻烦了~！” 把证件在手掌心敲了敲，康沃尔深蓝色的眼眸此时瞳孔已经缩小了一圈，事态确实出乎意料，一脸平静的把证件放进袋子中，随后又看向了其他三个被掀开的白布，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四位都是白人，剩下的，应该都是这栋楼里的人，不知道是混战中被击中的，还是来不及撤离……！” 另一位负责勘察的探员仔细研究了 “不，加里埃尔，恐怕要通知‘游泳池’那边了，既然双方都是境外的人士，我想，事情到此为止了~！” 点着了烟斗了，康奈尔一脸讳莫如深，不愿意再参与深入分析，在这个混乱的城市能熬到退休，还是遵守了父亲在世时常念叨的那句话。 尊严不在双手之上，勇于举起双手的人，才会最终获得别人的尊重。 所有担架以及白布，被抬上了警察厅的卡车，朝着铁塔市东边的二十区驶去，不论是探员还是探长，接连从小楼内陆续走出，等待着“游泳池”那边的来人。 闻讯赶来的记者们像是闻到了骨头的饿狼，接二连三的对着小楼拍摄着照片，或是旋转着摄像机的拍摄底片。 黑白色的底片上，康沃尔大探长严肃着和穿着军装的特别探员握手，这一幕截图被迅速被清洗了出来，报社的灯光重新亮起，编辑，排版，甚至在李峰还在囫囵大睡的同时。 带着墨香味的报纸，已经遍布整个铁塔街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本章完) 708.第708章 搜不到呀 找不到 天亮了。 高卢国铁塔市进入了注定喧嚣的一天。 皇冠酒店宾馆的二楼的景象，仿佛变成了拆迁队工作过一样。 走廊上遍布着房间里拆除出来的床垫，床板，地毯，甚至连卫生间的马桶，都已经拆除，搬到了走廊上。 看着一地飘洒的掺夹着鸭绒，不知道宾馆老板看到这一幕心脏病是不是会迸发。 屋内的景象更是如同恢复到酒店宾馆装修前的模样，一片狼籍，跟狗啃过似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第七局反间谍处的特别探员们，正蹲在地上，一张张拍摄着从房间内搜出的纸质资料，拍摄一张，一旁熟读文字的人接过一张，仔细观看了起来。 “这张也没有~！” 随着照相机把最后一张也给拍完，旁边的那位中高混血的年轻人犹豫着摇了摇头，把纸质文件资料归拢后递了出去。 “全部都是关于商贸方面的报价单，也有一部分是关于机械方面的和化工方面的采购单价，但没有涉及到高端禁运技术的资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揉了揉各自通红的眼球，忙活了一夜，结果是无用功，此时只感觉身心疲惫。 “费尔南上校~！” 看着走廊上的来人，两位刚才还蹲在地上的探员赶忙站起身子敬礼，屋内还在搜查的探员们，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陆续向他们的头头敬礼。 “我只要结果~！”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目光迥然有神的和在场的所有探员对视了一眼，随着两撇小胡子的颤动，低沉伴随着的沙哑的声音，响彻整条走廊。 所有与其对视的探员，自然什么结果都没有拿出来，折腾一晚上就差把酒店给拆了，结果愣是什么都没搜出来，boss都等不及亲自来了，谁敢主动吭气。 “费尔南上校，非常抱歉，暂时恐怕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没办法指控他们~！” 这趟行动的负责人，反间谍处高级探员加斯帕尔，面色有些尴尬，他也是亲自监督了一晚上，连床垫被褥都拆了，最后的希望，那几沓纸质的资料现在也没有找出任何问题，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承接上司的怒火。 谁知反间谍处的boss，貌似并没有怒火，脸色甚是平静，在几个房间都徘徊了一下，看着连吊灯都被取下的场景，瞥了一眼后换到了下一个房间。 “无线电监听总台那边，截收过他们拍发过几次电报，你们不会是要告诉我，连电台都没搜到？” 直到看到最后一个房间，费尔南上校这才立下身子，双眼看向窗外不远处伫立的大铁塔，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该来的，还是来的。 “十分抱歉，费尔南上校先生，我们会再次搜索一遍，但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亲自审讯一遍他们~！” 现场行动负责人加斯帕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冷峻的boss，试探性的询问到，把希望寄托在了撬开那帮cn人的嘴。 在自己国家，和c.i.a的人搅合在了一起，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出手，那帮人的脚底板将承受最恶毒的惩罚，他发誓，一定能撬开任何人的嘴。 “到此为止吧，他们是客人，既然没有进行任何间.谍行为，那就放了吧，态度上，给予应有的尊重！” 费尔南上校沉思了片刻，在场所有人不由心头一凛，在他低沉伴随着沙哑的命令声宣布后，所有人赶忙低下了脑袋。 “可是，费尔南上校，他们昨天和c.i.a的人，进行过……！” 现场的高级探长加斯帕尔颇为有些不甘心，连监听总台那边确定下来的电台都没有搜出，已经不止是丢脸，这已经是赤.果果的显示能力不行，可是这地真没有呐，这样没有任何收获就收队，其他部门该怎么看自己。 而且，在自己土地上和他国情报部门联系，这不意味着对方就是友好的客人，友好的客人更应该合作，而不是抵抗。 “加斯帕尔，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嗯~？” 转过身后，费尔南上校目光直视加斯帕尔，甚至更加靠近了一步，在他的耳边缓缓的问出，这个像是从遥远边际飘忽而来的问题。 “这些人当中一位持有外.交护照，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费尔南上校，我明白，但除了他，他们其他人并……！” “加斯帕尔高级探员阁下，我建议你收起你愚蠢的想法，你的危险举动，将会让我们带来严重的麻烦，现在，既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那么，收队~！” 重重的按在了高级探员的肩膀上，费尔南上校目光看向了其他特别探员，随后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高卢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亲鹰派，亲不列颠派，独立自主派，下面人恐怕不清楚，但他是第七局的一个直属部门的负责人，他怎么会不清楚上面更深层次的意图。 c.i.a究竟是在试探他们，还是在试探住在这里的他们，这是说不明白也不能说明白的，每个人的领悟能力不同，至少，该做的工作他们做了，至于有没有得到另一些人想要的结果，那就让他们自己找去吧。 “嘿，伙计，你可不能在这里睡了~！” 睡梦中，已经官至一品大员，娶了九房小妾，正在后园里面蒙着眼玩捉迷藏的李峰，浑身打了个哆嗦，竟然被尿意给憋醒了。 眨巴眨巴眼睛，视线逐渐从模糊转变为清晰，忽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赶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珠子，这才看清了自己的隔间内，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住户。 一袭红衣的波斯猫女士，不知何时，竟然也被关了进来，再一联想到刚才莫名的触觉，李峰赶忙检查起了自己的衣服裤子。 还好，完璧之身。 李峰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蹲在墙角，抱着膝盖的波斯猫女士，一脸鄙视之色。 搜什么搜，你要能从自己身上搜出东西，那真的比外面那帮人还来的厉害。 “到一边去~！” 指了指波斯猫，李峰右脚踢了踢她的脚尖，下巴往边上抬了抬。 “what?” “wc，you，look look？” 指了指单间内的马桶，李峰学着张学友那样抻长了脖子，一副呀屎啦你，随后丝毫没有顾忌的开始解裤腰带，一旁的波斯猫女士瞬间像是害怕极了，窜到了李峰昨晚躺了一晚的长凳上。 “fuck，fuck，bitch~!” 本来被带进来想搜一下相机的蒂娜，再一次很受伤，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别说相机了，鸡毛都没有一根，就差，就差那里没搜了，现在人醒过来，她还搜个锤子。 “哇哇哇，尿黄，糟了，上火了~！” 憋了一晚上的膀胱，此时一泻千里，别提多畅快了，李峰好长时间没有睡那么踏实的，记得上一次的时候，还是在上一次。 不对，这女的进来都没听见，神经不可能粗大到这种地步，不会给自己下蒙汗药了吧？ 再加上听出了身后那位臭女人在骂自己，李峰起了逗弄的心思，转身还没转一半，就看见那位波斯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不该看的地方。 “what？” “你是在找这个？” 微型照相机的样子在波斯猫面前一闪而逝，直接把她的双眼，从一个地方，吸引到另一个地方。 此时的波斯猫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峰，不知道是难以置信相机竟然真的还在他手上，还是被其他地方震惊到了。 拉好了拉链，手中的相机再次不翼而飞，面容呆滞住的波斯猫脸色瞬间十分难看，那个地方，她，没搜…… 真的难以想象，这个人真的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把相机藏在了那里，为什么外边的探员也没搜。 太腹黑（贱）了。(本章完) 709.第709章 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是一顿丰盛的早餐，嗝~！” 不得不说，大清早的伙食让李峰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乡下来的，吐司奶油面包，通便果，焦咖啡，配上一条黄油煎鱼，味道先不说。 至少，营养和管饱，可以说真的把人性化做到了极致。 撇了一根鱼刺，李峰剔了剔牙齿，看着其他嫌烦目光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对面竟然坐着身材火辣小妞。 如果不是周围的军装守卫荷枪实弹的看守着进餐的区域，李峰估计都会怀疑，可能要和自己玩真人pk。 正在品味着这杯咖啡到底是不是放多了的时候，餐厅的铁门在哗啦啦的声音中，被打开。 “米斯特李峰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居高立下的走到了李峰所在的位置边，用着标准的不列颠文，冷漠的对着他说道。 坐在位置上的李峰，把玩着塑料的咖啡杯，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正细嚼慢咽的波斯猫女士，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睡了一晚，还以为把自己给忘了呢。 “不好意思，我不会不列颠文~，我来自cn，！” 高级探员加斯帕尔的脸色瞬间很难看，这个拿着外.交护照的人，竟然说他不会国际通用语，但他明显刚才的不列颠语发音还是很标准，他不知道面前年轻人，究竟是在耍他，还是确实在耍他。 深吸了一口气，探员瞥了眼李峰对面正在吃饭的女士，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异色，随后平静的对李峰说道。 “佛罗米~！” 李峰朝着波斯猫耸了耸肩膀，贱笑了一下，两只手握成拳头，在探员面前晃了晃，屁股始终沾着凳子，没有离开。 加斯帕尔探员冷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守卫递来的钥匙，给李峰解开了这个束缚了一晚上的铐子。 “free~!”（自由） 猛吸了一口空气，李峰桀桀的怪笑着站起身，跟着那位越发冷漠的探员远去，至于波斯猫，则停下了手中的勺子，紧皱着眉头，看着那位带李峰出去的探员。 她现在真的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人被“送”进来是真的，但这个男人身上的照相机没被搜出来也是真的，他还跟自己炫耀上了，这是她亲眼所见，所以，现在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成了假的。 空旷的房间，像是一间单独的审讯室，座椅的正对面还有一块漆黑色的玻璃，但凡电影看多的，一眼就知道，这是一层单面玻璃，进来的李峰，目不转睛的看向玻璃，仿佛在猜测着，后面到底有没有人。 “十分抱歉，昨晚接到热心市民的检举，有人目睹你们从事间谍行为，为了国防安全，所以对你们采取了控制措施！” 对面终于叫来了一位翻译，刚才给李峰打开手铐的那位军装探员，此时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和李峰说着不知道是真话，还是瞎话。 “哇哦哇哦，我们是正常的商务往来，结果得到了贵国如此不尊重的待遇，如果没有搜查出可以定罪的证据，我将保留起诉你们的权利~！” 李峰双手直接拍在桌子上，恍若忿怒的公牛，但目光依然没有注视面前的探员，反而死死的看着黑色单向玻璃，捏了捏被拷出有些发红的手腕，两秒钟，又面色轻松神经质的坐了下来。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们拥有你们和境外情报组织接触的证据，你可以尝试法官会相信你们，还是相信事实~！” 对面坐着的军装探员一脸坦然，仿佛对李峰的吓唬，一点都不畏惧，甚至直接把李峰和c.i.a人员举杯对饮时的照片，给拍在了桌子上。 此时的他，也在死死的盯着李峰的脸色，仿佛是打算在中间看出点什么破绽。 奈何，对面的那位年轻人，一直都不按照套路出牌。 “原来他们真的是情报机构，我还以为，他们是疯子呢，一个疯子，一个女表子……” 忽然，李峰的脸庞瞬间一脸惊恐的样子，把表演技能拉满的那种，手指在照片上哆嗦点了点，。 军装探员本来是随意的问话，想套出点什么东西，没想到，对面的人还真的张口了，他不用回头，仿佛都看到了上校先生此时的脸色该是什么样子。 “你是承认了，在本国进行间谍行为了么？” “不，只是聊天而已，他们说他们zt先生，可能活不过两个月，不，也许是指一个月，恕我的不列颠语并不好，他们可能企图通过非法的手段夺走他人的生命，我想想，叫什么来，约翰.垦泥地~!” “我把他们当疯子了，那娘们晚上竟然还想来诱惑我，让我闭嘴，你懂得，但他们可能错了，我们只是单纯的来贸易的~！” 一本正经的谎话，可能太过浮夸，也可能消息过于劲爆，超出了常人接受度的阈值，对方压根没有听进去，没有获得绝密情报时激动万分的神色，有的，只是面部表情更加冰冷的表情，看李峰的样子，就像看傻子一样。 “他们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你是在戏耍我么？” “不，先生，所以我说他们是疯子，不过，我爱说实话，我请你记着今天的对话，最好记录下来，我害怕他们喝醉后可能说的是真话呢！” 摆了摆手，李峰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黑色的玻璃，咧嘴一笑，信不信随你们，但两个月之后，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迟到的“真相”，现在越不信越好，等到事情发生，才会啪啪打脸。 这张照片加谈话记录能不能当证据，就看佛伯乐会不会报仇心切，这次，佛伯乐明知道是自己这帮人干的，没拿到照片的c.i.a都得捏着鼻子承认楼内麻匪火并，这火气总得找地方宣泄。。 本国高卢两家眉来眼马上就要到勾肩搭背，c.i.a不用想，作为境外情报部门，肯定要从中作梗，打断两家的握手进程。 等垦泥地面见上帝，就是高卢拱火的时候，给佛伯乐递刀子捅c.i.a的机会，高卢的大佬肯定不会错过，等老鹰内外两情报部门处于狗咬狗自顾不暇时候，自然没有空闲去管这边两家握手的事情。 被捕时就做好了一切打算，所以李峰被抓时笑的很开心，按照传统，单向玻璃后面，一般就是录音录像棚，大佬待的地方。 这事情，从高卢嘴里说出来，和从李峰口中说出来，那是天壤之别，李峰说出来，那就是恶意挑拨他们内部关系，但要是高卢暗戳戳给他们递话，那就是递锋利的刀子。 管他俩家到底谁干的这件龌龊事，李峰不感兴趣，但借着难得机会报复c.i.a，他则很感兴趣，差点阴沟里翻船打白工，还要倒贴培训费，李峰就敢把他丫的送上路灯凉快凉快。 反正他也不是神级预言家，一定是c.i.a喝醉后不小心吐露的心声，没准，派波斯猫夜晚前来，是想牺牲肉体，堵住李峰的嘴呢，条理清晰，简直环环相扣。 “你可以走了，但如果，你们继续私下接触，可能还是会再次进来~！” 拿过了李峰的随身物件，亲自倒在了桌上，军装探员目光在其中扫过，确认东西没有缺少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带着李峰出去了。 “不玩了，走了~！” 刚被带出这个远离铁塔的居留监狱，李峰看着同样被释放的其他人，笑着点了点头，结果，开心没多久，另一批军装探员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解开还没十多分钟的手铐，再次被拷在了刚出大门的李峰等人手上。 堪称，无缝衔接。(本章完) 710.第710章 一步之遥 “唉~，你们就玩我吧，tmd，那边放了，这边再抓，就这样欺负老实人么？” 再次故地重游带着单面玻璃的审讯室，李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嗯，除了审讯的换了一批，地方还是刚才的地方。 因为他的一句话，同样被带进来的这些人，此时面色不忿，特别是昨晚没休息好的，更是眼睛都通红。 异国他乡，两次身陷囹圄，怎么想来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对面坐着的依然是穿着黄灰色军装的探员，跟刚才的有些不同，瘦削的跟竹竿似的，戴着一副跟酒瓶底一样厚实的眼镜，进来时腰间夹着资料直接放在了桌面后，挥手示意警卫给李峰他们打开手铐。 等李峰的手铐卸下后，他更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扯了扯下摆后，郑重的伸出了右手。 “我们是高卢第七局情报处，你可以称呼我亚历山大·希尔瓦诺！” 看了看刚被拷上几分钟就被取下的手铐，李峰颇有些意外，加上对方的态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待遇，明显跟昨晚是不一样。 “cn经济贸易考察团，李峰。” 双方就这样在众人的目睹中握了握手，场面有些怪诞，不像是审讯，反倒是一场谈判。 示意其余众人不用紧张，李峰拉开了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表明了自己和他对等身份，既然对方释放了善意，那是可以简单聊聊。 看来对方也知道，大局为重。 当然，这次，则是光头站在了九筒的身后，充当两人间的翻译。 “之前的是反间谍处，现在的是情报处，我希望你们能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是正常商贸往来团队，不知，为何让你们第七局的几个部门，如此大费周章。” 右手摊开，在身后的人员的面前划过一条横线，李峰左手搭在桌上的身体，往前略微前倾了一点，表达自己的疑惑。 “他们是反间谍处，接收到线索，肯定要进行调查，我们是情报处，铁塔市发生了重大安全问题，则是由我们来负责调查。” 说完，对方打开了桌上的文件夹，把几张照片，陆续的摆放在桌上。 不用看，李峰也知道是什么照片，他脑袋此时在思考，对方明显在告诉自己，他们同属一个部门的同时却又隐隐划开界限。 这种事情，一般，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除非，两者，确实走的不同的路线…… “昨晚，你们在哪？” 情报处的这位亚历山大，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李峰观看桌上的黑白色现场照片，在他撇过一眼时，他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身后的队员，听到了光头翻译出来的话，刚准备说什么，结果李峰的手掌直接竖立了起来，示意他们别吱声，手指敲了敲桌面，带着一丝试探性的说道。 “我记得，我们昨晚，应该是一直在这里，就像你们看见的，我们刚出来，就被你们友好的，再次请来做客，你们觉得呢？” 眨巴眨巴眼睛，李峰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那双深邃的，仿佛深渊一样的眼球，嘴角已经带着一丝笑意，他猜到了面前的这帮人，恐怕代表着什么人前来的。 对面的那位亚历山大也和李峰一样，面带笑意的往椅背上一躺，像是接收到了李峰传递过来的讯号，抿了抿嘴巴后挑了挑眉毛看来是认同了李峰的这个答案。 “非常遗憾的通知你们，昨晚位于乔治五世大街十一号，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交火，死伤人数众多，为了你们的安全起见，我们恐怕需要深入了解一番。” 说完，他若有若无的目光看向了李峰的衬衫肩膀位置，注意到他的目光，李峰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上面，上面还遗留着，几滴星星点点，呈溅射状的红色印记。 李峰的脸色没有别的变化，倒是身旁的队员兼翻译员光头，则是闪烁着目光，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个破绽，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要披在了九筒的肩膀上。 对面的人员忍着笑意，没有阻止这一幕，反而把脑袋又转向了吊儿郎当靠在墙边的许乐，这货脸上的伤痕，早晨已经变成了青色，看来昨晚确实挨的不轻。 “亚历山大先生，听啊，太平洋上的季风，已撩拨起莱茵河畔的热浪，今天，就是历史！” “是的，我想，米斯特李，很多人会铭记这一天~！” 亚历山大·希尔瓦诺特别探员仔细的咀嚼着李峰的话，很显然，他听懂了，高傲的高卢人能接受被佛伯乐骑在脖子上么，虽然他们喜欢举起双手，但不意味着，就忘记了高卢人的荣耀。 面前的黄皮肤的人丝毫不惧怕老鹰，那他们凭什么，也会惧怕，骨子里，追求独立自主的高卢人，始终认为欧罗巴是欧罗巴人的欧罗巴，而不是任何人可以指手划脚的。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就连化纤小组的几位，都若有若无的看向了调查部的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事儿，但通过双方的答非所问，能看出一丝端倪。 就连穆瑞兴穆主任，都明显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对方明显找到了线索，但不追究不戳破，加上昨晚李峰对他的交代以及转交的东西，显然是办事（拼命）去了。 刚才打机锋似的对话，此时在他脑袋里不停的打转。 他已然猜测出，搞不好，乔治五世大街的事情，跟李峰他们有关，然而对方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他感觉都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老穆肯定不会吭声，潜艇模型失而复得，是面前的年轻人找回来的，不论他做了什么，只要能把模型找回来，其他的，自然不重要。 这个模型如果落到乔治五世大街十一号的那些人手里，对他来说，真的叫难辞其咎，现在看来，那位年轻人的手段，确实狠辣。 这一切，李峰都看在眼里，对方不揭破，他也乐呵装傻，反正去见上帝的，就是桌前面对面的两人背后各自的对手。 “实在太遗憾了，竟然发生了这么悲惨的事情，愿上帝保佑他们！” 把桌上佛伯乐的照片收拢了一下，重新放在了对方的文件夹中，而且直接把文件夹给合了起来。 “是很遗憾，但太平洋上的季风，永远也吹不到莱茵河畔，这个事件，我们将继续进行调查，当然，调查期间，这座建筑，作为案发现场，将会进行封闭，你们可以回去了！” 亚历山大仿佛已经得到了想要答案，知道了面前的考察团为什么做这件事后。 当即宣布，封馆。(本章完) 711.第711章 博弈 香榭丽舍大街，爱丽舍宫。 从二十区回第八区的路上，李峰终于见到了这个著名的大街，以及，只能在视频里看到的宫殿。 说是宫殿，跟家乡的一对比，看起来还是很寒颤，不论是占地规模上，还是建筑物的宏伟程度上，一码归一码，除了久负盛名之外，甚至还不如某些小区的门头，来的豪华。 沿街两层的建筑充满巴洛克的风味，透过漆黑的铁门，能看到里面整齐的草坪，正中间的拱门后面，能看到那个三层的庄园建筑。 如果不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位置，恐怕，南边乡下的不少城堡，都比它来的要阔气许多，很难相信，就这一个小型的庄园小楼，能装下多少人在里面办公。 白天乘坐车辆，才发现，铁塔市的道路交通口，跟以往刻板的印象相比，真的显的非常奇怪，别人家都是十字路口，人家是米字型路口，成放射状。 导致的建筑物不论是朝向还是形状都感觉有点千奇百怪，不说坐北朝南了，别人家至少是方方正正的，他们建筑物延伸到路口后都是呈锐角三角形了。 在这个年代，没有多少车辆，因为路口的设置问题，白天都tm堵车，李峰都没法吐槽了。 城市规划可真一塌糊涂，任性，太任性。 门前的侍卫看着打开车窗抻脑袋的李峰，看着他“鬼鬼祟祟”朝爱丽舍宫指指点点，眼中带着一丝戒备的目光。 倒是车上的李峰正在指着他头盔上的羽毛，向光头咨询到底是鹦鹉还是什么鸟类身上拔下来的。 同样看着楼下车队，不止门口的警卫。 爱丽舍宫相隔一个园的马提尼翁府。 二楼的走廊上，乔治先生端着一杯咖啡，隔着大厅的窗户，听着下面人跟他的汇报。 “根据情况分析，反间谍处昨晚已经提前逮捕他们，当爆炸发生时已经进入监狱，他们并不具备作案时间，应该不是他们做的！” 第七局局.长保罗·雅基埃合上了手下呈上来的报告，面对着背对自己的乔治先生，面色有些羞愧，查了一晚上，现在下面交上来的答卷，已经把最大的嫌疑人给摘了出去，此时他汗流浃背。 “应该，雅基埃，你告诉我，什么叫应该，难不成佛伯乐的人跨越大西洋，就为了在这里，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么？” “第七局你接手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现在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安全事件，查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这些，内阁的紧急会议三点钟就要开始，你给我一个应该？” 一向温文尔雅，遇到大事不慌不乱的乔治，此时难得冲安全部门的负责人发了火，而且是在走廊上，约等于众目睽睽之下。 “非常抱歉，我将督促他们，尽快……” “他们的使馆已经发来照会，在你来的之前两小时摆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四个人出门旅游，现在死在了那帮猴子的山洞里，你要我给你多少时间~！” 乔治此时的语速极快，配上手指捏到一起的动作，让第七局的负责人此时低垂着脑袋，一脸懊恼沮丧。 “这几位佛伯乐，并不是来旅游的，北郊的一个吉普赛人的营地被屠戮，证据指向了他们~！” 眼看上司发泄的差不多了，雅基埃稍微辩驳了一下，试图挽回丢失的形象。 “我要查的不是那些该死的吉普赛人，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关系，一群可耻的小偷，没有缴过一分法郎的税收，财政拨付给你们的资金不是让你们查这些的，你明白么~！” “是~！” 眼看一句话再次让上司发了火，第七局的无能局.长，再一次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司，到底紧揪着那帮人不放。 然而手下的情报处都已经出具报告，那些人的进监时间，完全和事件爆发时完全不吻合，他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反间谍处那边呢，搜出了证据没有？”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乔治已经严重怀疑面前这位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了。 “没，没有……！” 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保罗·雅基埃，乔治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从来没有对第七局如此失望过，从来没有。 同一时间，爱丽舍宫。 高乐高将.军则是仔细的翻阅着相关的资料，其中大部分，是早晨在二十区，某个年轻人的对话。 “已经证实，事情是他们干的，不论是肩膀上的血渍，还是他们行动队员脸上的伤痕，都是在第二次回到酒店后产生，这些老鹰的人员至于为何过来，还需要仔细的调查，其中确定有c.i.a的影子，不排除双方存在互相利用。” 此时的桌面上的报告要比隔壁的报告清楚明了很多，如果说，雅基埃拿到的是划水版本，那么，现在放在桌面上的，则是精挑细选过后的菁华版本。 当然，肯定看人下菜碟了。 “太平洋的季风，吹到了莱茵河，哼~！” 把烟灰缸上架着的雪茄夹在了手中，高乐高将.军下意识的看向了西面一眼， “尝尝这根雪茄，费尔南上校，说说你对他们的看法？” 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重新把调查报告合上后，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支雪茄，扔了过去，这代表着，他对这份结果，很满意。 “行动高手，虽然有些瑕疵，但没有人受伤能够完全撤退，可以给予他们这个评价，而且，c.i.a在他们手上都吃了亏，不然不会安排他们的人员再次进入‘游泳池’……”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观察，费尔南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最主要，他们藏起的东西，至今没有找到，他不得不承认，这帮遥远东方的来客，是有一点东西。 “不不不，你知道的，我说的并不止这些，要用政.治的眼光来看，不然，你将永远停留在原地！” 高乐高将.军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军人特有的直接，意味深长的提点道。 “毫无疑问，对于那个国家，他们与我们有相同的想法，，而且有勇气付诸于行动，按照东方的行事准则，没有指令，他们是不会擅自在行动。” “对，就这样，继续说下去~！” 点了点头后，高乐高按灭了雪茄，饶有兴致了坐正了起来，看样子费尔南的话戳到了他的痒痒肉，此时开始认真了。 “他们选择交火的地方，使馆，证明他们想拿回去自己东西，但要拿回去，就肯定需要双方握手谈判，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上级，也是做好了准备，富尔先生的前去，可能会有较好的结果，毕竟，以往，一直是因为它的阻碍~！” 高乐高此时露出了十分欣赏的目光，肩膀也微微往下塌了一点，看样子，肩膀上的担子更为轻松了，内部，外部，确实让他心力憔悴。 “那么，你是怎么做的呢？” “因为问题重大，涉及到国家安全，并且涉事双方都是外籍人士，我们的调查需要严谨的态度，才能交出满意的答案，时间，越长，调查才能越仔细，既然是调查，那肯定是需要关闭，只有等待结果！” 手指虚点了点自己这位确实聪明能干的手下，高乐高直接把雪茄钳和打火机推了过去，难得允许手底下人在这间办公室抽雪茄，翘起二郎腿后，托着鼻梁继续指点道。 “新闻，报纸，你缺少了他们，就像雄鸡被捏住了咽喉，需要释放出消息，不排除双方因为金钱，女人，等等不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自己猜，这样，才不会把目光聚焦到富尔身上，我们不能依附任何人，找回尊严的方式，只能靠我们自己~！” “是，将.军~！” 虽然回答的并不完美，费尔南难得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带雪茄回去，能在这里抽，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他们也不能放松，继续调查，c.i.a一定有什么把柄，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手指在文件夹上点了点，随后直接推到了桌边，和国内代表着端茶送客差不多的规矩。 但，将.军的话，好像提醒到了费尔南上校，确实有件事，他没有添加到记录中。 “收到！” “那位李峰的负责人，倒是说过一句，因为太过荒谬，难以置信，所以，我们没有添加到这份文件中~！” 拿着报告迟疑的走到门前，费尔南上校犹豫片刻，还是转身把李峰泄露的消息提了出来。 “什么事儿~！” 高乐高抬起了脑袋，疑惑的看向门口，。 “他说，c.i.a那位欧罗巴负责人在喝醉酒后说出的消息，计划一两个月后，要刺杀他们……！” “噗嗤~！” 两个人同时都笑了，可能是两个人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笑话。 在费尔南上校关上门后，高乐高笑容逐渐收敛，抱着胳膊，目光深邃的看向门口。(本章完) 712.第712章 衬衫的价格多少 铁塔的街头繁忙而又充满了活力。 街道上的铁塔建筑，像是石灰石建筑，哥特式的建筑，充满着年代的气息，李峰文化水平不高，情到深处，只能扯出一句，文艺复兴的典范，思想与艺术的辉煌。 倚着街道的拱门，抖了抖手上的报纸，压根不懂高卢文的李峰，戴着个报童帽，嘴巴上叼着牙签，看的是细致入微。 当然，最主要还是看模糊不清的黑白印刷照片，看着因自己而起的头条新闻，心里一阵暗爽，异国他乡，自己也算留下了点痕迹。 潦草的继续翻了翻，看到了乔治五世大街十一号彻底闭门歇业后，李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不封，不封怎么握手啊，脚踏两只船肯定是不可取的，一心一意夫妻生活才和协。 刚想把报纸合上，结果，下一张的照片让李峰差点挪不开眼球，像是充满着巨大的吸力。 一个舞台上，舞女侧坐在椅子上，在照相机前淋漓尽致的展现自己的傲人身材，一双大长腿一条伸直，一条弯曲，关键是，黑s、吊带、高跟鞋，老司机的x癖完全串连到了一起。 “tmd，资b主义真的是玩.弄女性，践踏她们的尊严，这种恶劣的不良示范，一定要批判的去……，呸，不能去~！” “简直是腐蚀人的心灵，这不是开放，是g.hs~！” 隐隐约约看到照片背景里还有一排排座椅，李峰还差点当成了电影院，当众这样表演，这不是艺术，至少在李峰这个根正.苗红的人看来，压根跟艺术不沾边，不对，是擦边。 稍微佝偻着腰，李峰目不转睛的看着拱门立面上的雕塑细节，目不转睛的看，用高雅的艺术洗刷心灵，渐渐挺直了腰板，把报纸叠吧叠吧，塞到了胳膊肘下面。 拔地而起的铁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闪耀着金属的色彩，塔顶还能看到游客，正在上面朝着下面挥手致意。 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肤色明显不对的吉普赛人，李峰重新推开了宾馆的大门。 对了，老板在高卢官方的友好协商下已经给换了新的房间，好处吗，钱他们给付了，坏处吗，不能往下跳了，窗户推开，跳下来，就正好是门口的主干道上。 “当当~！” “衬衫的价格是多少~！” “九磅十五便士~！” 接头暗号对上，老葛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李峰这才迅速挪动身子进去。 看着梳妆台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布满了一层烟头，还有一支架在上面还正在燃烧，老葛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峰哪里会猜不到。 “还没回电？” “没，他们那边应该半夜吧~？” 看着九筒胳膊肘下面夹着报纸，他好奇的顺手抽了出来，自己在这等电文，他到好，看样子出去转悠了一趟，老葛一脸苦笑，只有他才有权限翻译那个密码本。 “按道理，这么重要的时刻，他还睡觉，他怎么睡得着的？” 完成了任务后，李峰又放飞了自我，往床上一躺，开始吐槽起了老郑，自己来一趟高卢，二进宫啊，少说还得上本地的什么劳什子名单。 这要是下趟再来，是不是得面临pd的敲门临检，搁墙角蹲着。 老葛笑了笑，不敢接话茬，李峰可以肆无忌惮开老郑玩笑，他可不敢，老老实实蹲电文，完事赶紧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事。 这里的食物虽然有面包也有肉，但梆硬的面包棍和血呼啦差的什么牛排，还有滑不溜秋的意面，感觉没有家里的窝头配白菜来的实在，天天这么吃，得国家多少钱公费。 这种想法，不止他一个，包括这里的化纤小组以及去其他地方的化肥小组，哪怕是穆瑞兴，都是本着能给国家省一分是一分，奈何这里的宾馆酒店，食物都是套餐，意面价格还跟牛排一样，这上哪说理去。 唯一不同的是，负责采购工作的小组人员，看到合适引进的机械，面对五位数六位数时，眼睛则是都不眨，红突突的在采购清单上打钩。 这就是这个时代，当下公派出国工作人员的真实写照，真的是一心扑在了事业上，一方面省吃俭用，一方面为了突破技术封锁而绞尽脑汁。 充满正直感的反差，让李峰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肆意的奔跑。 “诶，亮了亮了~！” 看到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李峰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绿灯亮起，赶忙冲到电台旁。 “唉，你别碰，回头短路了~！” 电台的电源，因为插头标准的不同，都是直接截断后取的里面的铜丝，拧成一团后塞进了插座里，脆弱的很，老葛可怕李峰一激动把这玩意给整坏了。 “于月底前，禁止任何人进入使馆~！” 看着老葛翻译出的简短报文，李峰狠狠的挥了一拳头，看来自己记得没错，事情蒙对了，双方接下来就是洽谈的时候。 “回不去了~！” 老葛拿起桌上的烟盒，想抽支烟，结果里面空荡荡，已经抽完了，下意识在李峰的口袋到处摸，希望再摸出一包专供，然而李峰直接摊了摊手。 “目前的情况，他们的想法应该跟我们一致，一切都会等到之后再做分晓！” “怎么才来几天，就想家了？” 看着老葛把电台和密码本收拢了起来，李峰带着一点宽慰的劝说道。 “一天吃饭，都快赶上我半月工资，关键吃的可不舒坦，烟还没了，这边的烟还呛嗓子，一包都得抵我十天工资，抢钱啊~！” 把电台密码本装好，递给了李峰，老葛没烟抽了，此时就有些萎靡不振了，打着哈欠往床上一躺，那是比宅男还宅。 “拿着，最后一包了嗷，你省点抽，我一条烟都快给你们糟蹋完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藏着~！” 看到李峰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了一包，老葛兴致冲冲的冲上来，抽出一根犹豫半天，又抽出了一根，不过，此时李峰已经出去了。 “可真鸡贼啊，他这往哪藏的，前面翻底朝天也没找到~！” 省下一根烟，那就是一条命，老葛把烟盒往抽屉后面一塞，又满血复活了。 ……(本章完) 713.第713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 “他们虽然封了使馆，但不代表他们会派人看守，就算他们派人看守，我也不放心，这一块的工作，我们亲自做好！” “下面我宣布任务安排~！” 李峰的房间内，排成一排的调查部行动队员们，此时莫名的胸口一挺，整齐划一的看向了李峰。 “以六小时为节点，白天单人执勤，在巷尾盯住前门和后院，夜晚双人执勤，一前一后，不能有一只‘苍蝇’飞进去！” 保持着严肃的神情，李峰从队伍前面走到了队伍后面，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前任当过兵，岗哨工作他还是有模有样能安排的。 “如果有呢？” 想到目前那边还属于别人管辖，老葛沉声问道。 “以肤色区分，白天如果是高卢当局人员进去，不用管，如果是跟咱们一样的颜色，立刻回来通知。” “一楼公共卫生间的水管上藏了两把手枪，夜晚发现进人，看情况，如果对方携带武器，回来通知自行取枪，不用管高卢当局，他们知道我们在干嘛！” “能肉搏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开枪，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重，要自己把握，听明白了么？” “是~！” 随后，老葛接替了李峰开始了具体安排，并把李峰的，还有从其他几位那借来的手表，全部配发下去，方便掌握时间。 “夜班我和高粱一组，蛋壳（许乐）和秀才，光头，二毛你俩一组，前一个名字的守后院，后一个的守前门，至于白班，按照刚才队列顺序顺延。” 等人走后，老葛这才面色幽幽的看向李峰，小声的询问道。 “那你呢？” “我，老郑安排给我的任务超额完成啦，二机部的活我是不是得搂草打兔子，顺带干咯，我主业可还是副厂长呢，不得带点东西回去，我能交掉差么？” 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才想起自己的手表被老葛拿去用了，李峰龇了龇牙齿，这种不需要动脑的小事还要他出马，没这样大材小用的。 “你，你懂高卢文？” “不懂，我不懂我不知道看图片么，等等，我最后一张报纸呢，谁拿了？” 刚拿起前面买的报纸举个栗子，李峰愣了，那张大长腿的呢，没了，和老葛对视了一眼，他也摇了摇头，不知道被哪位队员给协调走了。 “tmd，你看好他们，要是敢乱来，我跟你说，我不管，我tm是临时工~！” 想到好端端的一张能入眼报纸就这么没了，李峰很恼火，在他走后，他那带着火气的声音，还缭绕在房间内，久久不散，只剩老葛面带愁苦。 他突然发现，这一届的队伍，好难带…… 在楼下宾馆，和吧台的小姐姐鸡同鸭连比画带book讲了半天，她才算明白了自己什么意思，在地图上画了标识位置的圈。 “嘿嘿，女仆装，嘿嘿~！” 带着只有自己懂得的一丝喜悦，李峰再次出门打野，目的地，书店。 高卢文他是不懂，但机械方面的书籍，应该不只有文字，配图都没有的书，买来有何用，至于经费，那几个倒霉蛋佛伯乐，送上了几百刀，反正带回去也没地，索性在国际都市用掉，换成宝贵的知识，李峰还是愿意的。 至于翻译工作，轧钢厂这趟回去，刘光齐好好办事，至少两三百个岗位能空出来，再养一个翻译，问题不大。 再说，这次采购，不对应该是握手成功，肯定得在这里上演一波家人们，上购物车，早迟得要一个懂高卢文的，不然，说明书恐怕都没人能看得懂。 跟着地图，七拐八绕，还终于找到了书店。 不得不说，不愧是艺术之都，书店门口拉小提琴的帅哥，气质中都充满着一丝忧郁。 拿出钢笔，在地图背面画出了一个圆形齿轮的图片，然后写上book四个字，李峰就敢大着胆子，去前台找小姐姐询问。 被人家带着，在书店里找到了这方面的书籍。 “cn人？” 李峰正在挑的时候，一旁的好心小姐姐竟然没有走，看着李峰囫囵的翻阅着书籍，像是看出了他不懂高卢文的尴尬。 “ye，我来自cn~！” 和好心的小姐姐点了点头，李峰把手中的书籍塞了进去，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哦，太不可思议了，很久没有看到你们国家的游客，我们这里也有一位同事，她会说你们的语言~！” 看着李峰歪着脑袋看着他，面色踌躇的样子，小姐姐这才恍然大悟，面前的年轻人，恐怕连不列颠语都不会。 失笑的拍了拍额头，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姐姐竟然捂住嘴一笑，迈步朝着书店内的另一个方向小跑着过去。 “提米太太，这里有一位来自你们家乡的游客~！” “哦~，是么？” “是的，他说了cn，我非常非常确定~！” 就这样，李峰在异国他乡，没想到竟然偶遇了一位，满清流落在外的贵族大姨，没错，这个年龄称她为大姨没错。 “吃了么，您内？” “呦，大姨，您介，四九城的啊~！” 李峰的一句话，差点让这位穿着西式服装的满清贵族大姨给整哭了，差点让书店的店员们都惊动了。 …… “都拆了，永定门差不多六年前拆咯，崇文门倒是还在，朝阳门拆的更早，砖头呐，都被老百姓拿回去盖房去咯！” “皇城根东北角的南锣鼓巷您知道吧，那都老早了，我爸都带着我拉着板车就上去捡砖头，不然，那边都不知道塌了多少房子~！” 手中端着书店专门冲的一杯咖啡，李峰坐在高脚凳上，跟着大姨说着京城的变化，大姨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玻璃外，一脸唏嘘。 场面忒别扭，都穿着西方的衣服，如果双方不是一口地道的京城腔，俩人可能都会以为遇到骗子。 “不一样了大姨，现在呐，是人民当.家作主，跟以前不同了，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地，前几年因为灾害，困难了一点，但都挺过来了！” 抿了一口泛着苦涩的咖啡，李峰也不禁有些感叹，自己所说的时间才短短几年，可能是这位大姨生命中几十年的眷恋。 “我知道南锣鼓巷，僧王府就是在那，西边的什刹海，阿玛还带我去过，怪不得这几年京城没什么人来了，那时候乱的很，现在，都有了盼头吧~！” 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的，大姨此时又开始潸然泪下，嘴里念叨着阿玛，额娘，整了半天，被李峰说的趴在桌上哭了，搞得李峰都有些束手无策。 “都过去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给你送出来挺好，现在都在一个大家庭里，对了，我还见着他……！” 可能李峰真的不会聊天，一说到那个小老头，大姨不哭了，换成了牙痒痒，最后总算归于了平静。 “他现在好像被安排在文化馆，具体我也不了解，很久没去看他了~！” 说到后来，大姨还隐隐有些羡慕那个小老头，至少，他回到了童年生活的城市，落叶还能归根。 至于她，在这边学习，嫁人，到相夫教子，有了太多的牵挂，李峰所说的改变，可能只有梦中才能看见。 “你是怎么出来的？” 一直到后面，大姨这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看着李峰的年纪，差点当成了出国留学的学生。 “我啊，就在东直门外头工作，您走后，那边建的轧钢厂，可能您也不懂，就差不多当成是一个钢铁厂吧，现在我当副厂长，得来引进先进的机械，还有这方面的书籍，您出来的早，也看到了，咱们比西方落后很多，咱们啊，想要努力追赶他们，让老百姓都过上跟这边一样的日子！” “那你是不得了，钢铁厂的副厂长，这边的一个副厂长，管好几万人呢！” 大姨一脸错愕，关键是李峰太年轻了，加上一身西式的服装，相比起来更像一位留学生。 “情况不一样，国内的厂现在都是国家和私人一起合股的，并不是私人的企业，我也是运气好了一点，正好赶在这时候，采购设备还有技术资料，出来的时候给升了职。” 聊到正事，大姨赶忙擦了擦眼泪，她也不懂太多机械方面的知识，在书店其他人一起共同协作下，李峰这次采购，很圆满，至少沉甸甸的机械书籍，让李峰感觉对二机部的愧疚，少了那么一丢丢。 “如果吃不惯，东南边还有唐人街，那边虽然不合京城的口味，至少还能吃得下去，不过，那边咱们的人不好，不要跟他们多接触，有事可以喊警察。” “大姨，再等十几年，等彻底干不动了，您到时候再回去看看，现在先不用想着回去，到时候欢迎来找东直门那找我~！” 招了招手，两位同样从京城走向世界的人，身处异乡一老一小，仿佛是时代的轮回，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又是何时何地。 拎着一沓书，回去李峰还得找化纤小组的人瞅一瞅，哪些是急需的，符合当下国情的，毕竟差距还是有的，甚至有的书，恐怕都等等到十来年后才能用上。 站在窗台边，李峰的目光遥遥看向了东南方。 唐人街诶，李峰咧着嘴笑着想到了那两大傻，不过那是泰兰，这边是铁塔。 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这里的李峰，忽然想去看一看，唐人街都没去过，那算来过这里么？ 不过想到大姨的提醒，李峰又想起一句名言。 老乡见老乡，背后…… 笑容逐渐消失。(本章完) 714.第714章 新的问题，新的使命 十三。 西洋最为忌讳的数字，代表着不幸，疾病、恶魔、地狱、撒旦…… 吃了很多天牛排，意面，披萨，洋葱汤之后，李峰终于受不了了。 软哒哒的蜗牛都能当菜的地方，他现在只想吃米饭，注意到了这个离铁塔市中心较远的第十三区，唐人街所在的区。 这是楼下的女仆装小姐姐给他画出的区域，并板着脸用她为数不多的不列颠语“no，stop”，告戒提醒着他，最好别过去，可能她在那边也经历过并不美好的事情。 李峰对铁塔的了解也不多，唯一看过一部高卢的电影，还是《暴力街区十三区》，导演自黑黑的很成功，没想到，命中注定，铁塔唐人街竟然伫立在此地。 从之前那位大姨的忌惮，还有楼下女仆前台的警告，就能看得出来，可能街区确实很暴力，而且，可能在数十年前的今天，就有了鱼龙混杂的影子。 电影中是数十年后，李峰还依稀记得，那块区域充斥着贫穷，黑帮，面粉，以及，无尽的堕落…… “我不建议你去，那边虽然可以吃上热腾腾的米饭，但你的面孔过去，容易被抢劫，而且，物价也并不便宜，一开始，我们还打算住那边~！” 化纤小组的其中一员，在听到李峰询问到那边的情况后，没好气的说道，看来，也是深深的受到了某些人的伤害。 “至少，你得带着东西，那边不光有咱们过来的人，还有我们南边的土著，身上都纹身画虎，凶得很~！” 另一位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给李峰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也跟着絮絮叨叨，他们来这么长时间，除了刚开始不了解的时候，去过几次，后面，跟躲瘟神似的，宁愿多点钱，住铁塔附近治安好的地方，也不选那边。 “都被抢过？” 挠了挠下巴，看了一圈，结果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一脸气不过的表情。 也对，他们这些都是文化人，哪里会是打打杀杀那些混江湖的对手，遇到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估计也是秉承着君子动口不动手，钱消灾。 “少带点钱~！” 看着李峰和老葛转身出来，房间内还有人最后来了一句提醒。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峰跟老葛大眼瞪小眼，桌子上放着的地图，老葛看李峰的目光瞄了过去，速度快了一步，一把抓到了自己手里，卷吧卷吧成了一个桶型，可能被隔壁房间说的，也产生了一丝退意。 “要不，咱们还不去了吧，为了吃顿米饭，万一惹出了麻烦，不行不吃了，那什么面包棍抹一点那啥鹅肝酱，凑合算了！” “几点了，你什么时候接岗？” 李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老葛看一下时间。 “我……今晚没岗，明晚轮到我~！” 仿佛猜出了李峰的打算，老葛一脸讪笑，憋了半天才说出来。 李峰紧紧的抿住了嘴唇，眼神中甚是痛心，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站在了窗户前，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老葛，你说，我们两国为什么要建交？” 刚才的一番神态，已经让老葛感觉有一丝不对，只是没想到此时的李峰，竟然会抛出这么一个话题。 老葛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这要论动手，他能一二三四五，列举出来，但涉及到这种问题上，咂吧咂吧嘴，脑子就乱了，隐隐的疼痛感，让他知道，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哪知道，交朋友不就交朋友么，老人家不是说过，朋友越多，路越多么~！” 李峰双手抱在怀里，默默地转过身，屁股靠在了窗台边沿。 “是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握手后，我们可以达成经贸往来，让世界上更多的人，知道，在破球的另一面，还有一个叫做cn的国家。” “我们多了一条路，早一步来到这里的他们呢？” 稍微停顿了一下，想到这边人对那边，李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觉得可能拐一个弯，才能把自己的意思完整的表达出来。 “老葛，假如咱俩是朋友，我家有一个亲戚，如果有一天去你家借住，不请自来的那种，他说，是我很好的亲戚，你会不会接待他？” “会呀，谁没个困难的时候，不说你跟我的关系，就算是陌生人，一顿便饭罢了，你也忒小瞧我了吧，我工资不算多，但这点口粮钱还是还是能掏的出来的！” 老葛习惯性的点了支烟，听完李峰的话后，瞅着他的眼睛，不假思索的说道。 说完后，还有些迷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好好的，刚才还在聊握手建交的事情，怎么一下又聊到这里来了。 “不，是我的亲戚不错，但他不走了，以后就住下来了，白吃白喝了呢，伙食费都不给你交，你觉得，还行么？” 这下老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翻了李峰一记白眼，直接双手一摊。 “你亲戚到京城，不去你家去我家，两三天没问题，但你嫂子的脾气，别说你官比我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得跟我闹将起来~！” “不交伙食费，那就不管饭了~！”李峰继续追问道。 “管不了管不了，我可以在站里吃，但天天这样，我也架不住，你多少得交一点吧，至少粮票得补上，这不是我要你的，我得把你嫂子嘴给堵上~！” 老葛摇了摇头，这事，他要擅自做主了，恐怕呐，媳妇闹情绪是小，家里的小兔崽子搞不好都得闹上天。 “你这是什么亲戚？” 说完，老葛还斜着瞥了李峰一眼，一脸回绝的样子，眼神里，透漏出嫌弃的要死的样子，看来还是没有领悟李峰的话。 “你说遗留在这里的人，像不像我那个穷亲戚？” “他们没有任何身份，也得不到任何承认，很多人不说给高卢当局缴税了，恐怕挣点钱还得躲躲藏藏着，不然被人抢了，偷了，会不会跟他们几个一样，连管的地方都没有，也许，就跟那些吉普赛人一样，凭空消失，都不会掀起一丝涟漪？” 这下瞬间理解了李峰刚才给自己举的例子，老葛的眉头拧巴成了一起，这些东西没办法解决，他没办法，李峰也没办法，现在自己家都顾不上，更何况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的人。 “前几十年，远渡重洋，他们来到这里，不论是自愿被别人诓骗来，亦或还有其他原因，我们想到的是害怕他们，是不愿意过去，是避开十三区黑暗的一面，那么那些置身黑暗的人呢，如果，我们不管不问，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孙子，是不是世世代代子承父业，继续偷抢扒拿，成为铁塔下，新的吉普赛人？” 李峰的话瞬间像是撕开了血淋淋的一片，繁华都市的街角下，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疮疤，同样的人，说着同样的话，在这里可能有几万，也可能是十万，也有可能是十几万。 没有人统计过具体的人数，更何况他们的职业，运气好的，和当地人结婚，融入了本地的生活，孩子可以上学，受伤可以去医院，哪怕遇到了问题，也能光明正大的去警察局找警察。 但没有融入其中，反而抱团取暖的那些人，恐怕，很多只能生活在，城市阴暗的那一面，接受着高卢当局的不管不问，因为，没有人承认他们，没有正式的身份。 当然，不可否认，也有凭借手艺吃饭的，但这种一般都是老实人，面对被人欺负，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而且，李峰坚信，会手艺的乱世不容易饿死，一般也不会选择漂泊海外。 “你想怎么做？” 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身躯，老葛不得不承认，李峰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这些，不就是因为旧灰尘的无能，只知道贪图享乐，才造成的结果么。 新人新事新国家，如果还是对他们熟视无睹，他们那些人，就像李峰所说的亲戚一样，最终肯定被高卢这个本家嫌弃，时间长了，本地居民的印象肯定就会变差。 双方是平等的握手，但有那么多亲戚在外面乱来，到头来败坏的还是本家的名声，那和握手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 我们是要交朋友，而且李峰可以肯定，两家建交的步伐就在这短短两月就会浮出水面。 既然当了朋友，至少，要比高卢之前交的烂朋友，要担负起责任来。 “先去看一看，再说~！”(本章完) 715.第715章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出去了？” “出去了~！” 酒吧吧台，听到派出去的监视的探员肯定的回话，蒂娜一口干完玻璃杯中威士忌，杯中酒保刚凿好还没融化完的冰球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滴溜溜，杯沿，一抹嫣红的口红印弯曲成诱人的形状。 “去哪了？” 看着路上穿行的汽车，蒂娜的脸蛋无比的冷艳，望着远处的皇宫宾馆，眼神中一抹杀气一闪而逝。 “不知道，除了一个还在使馆门外，他带着五个人都走了，坐了两辆车，距离应该不近，我赶忙过来通知你了~！” 跟过来的探员压了压帽檐，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周围，跟主管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声说道。 “是要逃跑了么？” 混身散发着无形的寒气，听到一下走了六个，蒂娜瞬间转身，目光逼视着手下的探员，证据还在李峰手上，而且周围还有另一帮监视的人员，这要是跑了，可真的回天乏术了。 “不，boos的意思，他们不可能走，肯定还在密谋着什么，而且，车辆不是去西边的机场和北边的火车站，他们是往南边去了！” 探员有些紧张，感觉面前的主管，好像瞬间要杀了自己，小心翼翼的把从老板那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走~！” 眼看亮起了红灯，车流在斑马线前停下，蒂娜脸色变换了一阵，只得想办法进去。 那一张照片，对她来说，那是如鲠在喉。 “砰，砰~！” 车辆的关门声连续响起，六个人几乎同时从出租车上下车。 看着道路上硕大的牌楼，李峰就知道，到地方了。 两根大红色的粗壮方柱，伫立在马路的人行道边沿，上边的复杂的挑檐，完美的展示出了cn建筑学派当中的斗拱造型，配上明黄色的琉璃瓦片，差点让李峰都感觉，跟四九城的宫殿似的。 正中间的牌匾上，楷书书写的《铁塔华埠》四个大字，如同云卷云舒，笔法凝重，哪怕李峰这个外行人，都能瞧出，写的真不错。 不光是李峰，其他几个队员此时都看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亲身来过，哪里会想到，万里之遥的海外，竟然真的有自己人在这里扎下了根，建成了这样符合家乡审美的建筑。。 隔着一条马路，能看到牌楼后面的马路两边，零零散散的门头上都挂着招牌，让李峰看来，就跟港岛电影里七八十年代铜锣湾旺角街头上悬挂的招牌大同小异。 可惜不是夜晚，没有霓虹灯闪烁，而且招牌数量也没有那边电影里悬挂的那么密集，字体，倒是差不多，都是繁体字配上高卢文的翻译，只是，牌楼后面的街面上，来回穿行的身影基本都是黄皮肤的人。 “哎呦妈呀，跟旧沪上滩似的~！” 几人当中还是老葛见过世面，双手掐着腰，看的是津津有味，估计沪上那些沿街招牌在拆除前，还去过那边见到过同样场景。 其他几个人在愣过神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两车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隐隐成散兵线散开，巧妙的伪装成了游客的样子。 “哎呀，我的怀表~！” “你撞到我了，我的表都摔坏了，你得赔我~！” 刚过了马路，李峰甚至还没跨进牌楼的大门，光顾着抬着脑袋关注各个门头是做的什么生意，结果直接被人撞了一下。 看着面前戴着六角贝雷帽，一身背带西裤上身穿着小马甲的年轻人，李峰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来的也忒快了吧。 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比自己还稚嫩的脸庞，见他光大着嗓门嚎嚎，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淌出来，李峰歪着脑袋，和身旁的老葛对视了一眼。 这tm上来就鸡鸭死完——就剩鹅（讹）了，估计是看自己年轻，穿着得体，仙人跳跳自己头上来了，李峰忍不禁思忖。 老葛憋着一脸笑，捏着的拳头忽然散开，刚准备靠过来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闷不吭声的再次散开。 “我这可是爷爷送我的怀表，你得赔我，你看，表盘都摔坏了，针都不走了~！” 带着一口浓浓的闽南腔，小年轻不依不饶的抓着了李峰的衣角，按着开关打开了表盘后一脸哭腔的跟周围的行人哭诉，表盘上碎裂的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里面的金闪闪的分针秒针倒真是一动不动。 不消片刻，牌楼下不知从哪就钻出了几个看热闹的人，那一个个穿着对襟开衫，一脸横肉，对着李峰指指点点，看样子，不赔，这是走不了了。 老葛刚想上前给李峰开脱，结果，被李峰一把拦下，看着李峰一脸的跃跃欲试，老葛还真想看看他怎么解开这个局。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没想到，李峰竟然潇洒的把外套潇洒的往旁边一扯，随后双手握拳并拢后做了个拱手礼，一脸深意的看向了围观的几位，开始对天地会的切口了。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刚才还抓着李峰衣角不放的闽南娃顿时不嚷嚷了，松开手后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稍微后退了一步，再次看向李峰时，面色略微带了点迟疑。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bgm响起…… 嗷，对上了，对上了，李峰内心暗自窃喜，但面色依然保持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天地会青木堂韦堂主诚不欺人。 一旁的老葛看李峰无形中装了个大逼，忽然感觉，好像有点看不清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了，现在懂这个的可不多。 看过龙叔的电影，李峰肯定知道，国人在境外的帮派组织就是洪门（三合会），境内的叫天地会，再加上知名的那部小说，他还知道天地会有个青木堂，并且知晓一百多年青木堂的香主是谁…… 得亏曾经刷某音，专业的都说《鹿鼎记》中的这句切口，确实为真，李峰还就想试试，没想到，在这块，还真唬住了面前这些人。 “金香银香敢问二位烧哪柱宝香？” 围观的人群中，一位穿着背心胡子拉碴的汉子一把扒开了一旁的人，面朝李峰，食指拇指对掐，剩余的三指并拢，在左手的手肘轻轻靠了靠，朝着他俩喝问道。 哎呦，李峰眨巴眨巴眼珠子，完犊子，不是一句话对完就结束了么，怎么又来，自己烧什么香，夏天烧蚊香么。 眼看李峰没有立即答出来，那位胡子拉碴的汉子的目光中隐隐出现了一丝凶意。 “金香银香，烧先祖护佑香~！” 到底还是在江湖摸爬滚打过的老葛，看李峰闷不出屁来了，笑呵呵的瞅了瞅李峰，拱手作答。 “金水银水，敢问老哥吃哪座宝水？” 眼看年轻人身旁的那位对出了切口，汉子眼中的凶光一敛，朝着老葛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慎重继续盘道。 “金水银水，饮九天银河水~！” 老葛面色不改，直接把下半句说了出来，倒是让李峰生生看着他出了一把风头。 “敢问客从何来？”打量了一下，确实感觉面前两位面生的很，大汉左手抱拳，态度恭敬许多，然而牌楼就是他们的山门，过山门，还必须得划出道来。 “从东方来~！”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诗何话？” “日月齐出东边明，百万军兵护我行，满堂皆是真君子，忠肝义胆为公卿~！” “请~！” 几位围观的人员逐渐散离，看来确是走空门走到了同行手上，胡子拉碴的壮汉也往后退了一步，身后保持着离牌楼还差两步的距离，并继续盘道。 “兄凭何而来？”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 老葛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别在腰上的装备，隐隐让对面这位不依不饶的汉子看到。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拿诗来~！” “钢刀锁链惯精通，枪法可能效子龙，棍似携英无两样，单鞭胜过尉迟恭！” “请~~！” 汉子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离牌楼仅剩一步之遥，目光撇过老葛腰间的一抹黑色，面色慎重许多，并再次问道。 “来时几条路？” “三条~” “你走哪一条？” “中（忠）公路！” “哪一条最阔？” “中公路最阔~！”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诗拿来~！” “出门看见路三条，我在中间访英豪，沿途尽是英雄汉，保我中.h万年朝！” 过山门的切口没问题，但他们明显听出了最后一句诗明显不同，由原本的大明改为了中.h，围拢的这几位顿时脸色一变，知道了面前两位，竟然是走的官道。 “鹰爪孑……！”那位手中捏着怀表的年轻人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被胡子拉碴的汉子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次，这位汉子知道面前两位的来头不小，让开了通往牌楼后面的出口，抱拳亲自躬身致歉。 “金盆打水银盆装，原量（谅），原量（谅）~！” 老葛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听到年轻人那句没说完的话。 带着李峰，从牌楼的正门，抬腿跨了进去。(本章完) 716.第716章 人善被人欺 “伍哥，这就让他们进去了，他们不是……？” 看着两个人从牌楼正门正大光明的进了自家地盘，捂着脸的小年轻没敢说其他的，只是，看样子有些忌惮。 “你tm那对招子长哪去了，没看到还跟着几个人么，都带着家伙什呢，不是我扇你一耳刮子，明年等着吃香灰吧~！” 胡子拉碴的伍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给自己招惹是非的四九仔，作势还要给他一个大耳光子，倒楣孩子赶忙往后缩了缩，看了看手中损坏的道具，一脸欲哭无泪。 “我，我……！” “你什么你，点子扎手，招子放亮点~！” 看着大摇大摆进去的两人，老伍目光在牌楼两边人行道滑过，刚才两边的四个年轻人，拳骨带茧，苍劲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真动起手来还真不知道自己这边能不能招架的住。 如果切口没对上，不给他们过山门，出了问题，总瓢把子还能保他一手，关键人家切口还真就对上了，出了事，大佬第一个能把他这个守山门的皮给扒了。 “要不要，派人跟着，伍哥，这进去，我怕有不长眼的？” 听出了伍哥话中深深的忌惮意味，另一位老四九看着远去的两位，抻着脑袋提醒道。 “阿华，你去，中秋刚过，冬爷心情刚好一点，既然是条过江龙，那就提醒一下他们，别平添事端，呸~！” 一口浓痰吐在了地面上，老伍左右看了看，示意自己人散开，自己则是找了条铁质的楼梯，行色匆匆的往楼巷里跑去。 …… “你tm哪里学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切口的？” 终于扳回一局的老葛脸上笑嘻嘻的看着装x失败的李峰，反问了回去。 “我，部队里的战友，家里原来是运河边上的槽帮的，跟我聊起过，我还记下来~！” 凡是解释不清的事儿，李峰就把锅往部队甩，金爷有没有写出《鹿鼎记》还不知道，但李峰部队那么多人，老葛哪里知道是哪个战友。 “槽帮啊，那就是青帮了，跟洪门也是颇有渊源，我说你旁路不走，过山门呢？” 老葛嗤之以鼻了一下，没想到李峰学了两句倒是胆子挺大，直接走别人的山门走。 “嘶，你还了解这么多呐？” 李峰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盯着一个家乡人开的理髮店，考虑要不要进去，光一光胡茬。 “家乡现在是没了这些帮派，但十几年前，要是去沪上、粤州、三省绿林还有巴蜀潜伏下来，不会这些道上的黑话，就容易出事~！” 看着李峰站在玻璃窗前，研究着里面戴着圆帽的理发伙计，老葛也停下了脚步，带着一丢丢骄傲，炫耀似的说道。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峰认为老葛说的没毛病，组织考虑的可真全面，怪不得杨子蓉敢上威虎山，感情绺子暗语的培训工作早就已经做好了。 “你在看什么，你要理发咱就进去，要吃饭，我看前边还有个揚子飯店。” 打量了一下李峰并没有多长的头发，老葛指了指前面的街角，硕大的招牌下，进进出出的客人还真不少，可把他想念家乡的胃口，给勾引了出来。 李峰哪里看不出老葛同志饿了，朝那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去点菜，老葛一脸狐疑的看着李峰，不知道他又动起了什么歪脑筋，但还是照办了。 瞄了许乐一眼后，老葛转身则是往扬子饭店走去，许乐这边不知道从哪掏了份报纸，背靠对面的墙边，单腿撑在墙面上，研究起了报纸。 “bonjour(你好)!” 听到门上的风铃声，弯着腰正在仔细给客人刮着胡子的理发师没有起身，就用高卢语打了个招呼。 “说家乡话，我能听的懂~！” 双手插兜的李峰则是直接坐在了门口的沙发椅上，打量着理发店内简陋的陈设，忽然转头看向隔断后面正坐在木马上的一个三四岁小盆友。 木马做工精细，小家伙抓着把手，还能够前后轻微摇晃，后面还带着挡板，避免往后摔倒，看的李峰都想给慧慧预备一个了。 听到家乡话的理发师，此时才反应过来，来的客人是老家的，缓缓站起身后，一脸微笑的欠了欠身子，继续给客人刮胡子。 倒是刮胡子的那位，听到了李峰的话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雷猴（你好）森桑（先生）~！” “粤州人？” 听出了对方的粤南话，李峰饶有兴致的从空间摸出了一粒牛轧，隔着数米的距离，朝着孩子显摆的晃了晃，一下把他的口水给馋了下来。 “对的，我们是c州客家人，mg三十六年来的，先生听你的口音，像是北方来的？” 看着李峰拨开了果，递给了自家孩子，理发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刮胡刀在牛皮带上来回擦了擦。 脑子换算了一下对方说的时间，是什么时间，李峰摸了摸小盆友的脑袋，哈哈一笑，斜倚着隔断墙，对着自己指了指。 “对你们c州来说，往北那可不都是北方，京城人士，雷的破通发（普通话）一定（点）都不包拯（标准），也就我能定（听）的懂啦~！” 听到李峰也用偏西边的老表习惯说的粤语，理发师倒是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影响到正在刮胡子的这位，他此时，借着镜子的折射冷冷的看着倚在墙边的李峰。 “爹爹，好次好次~！” 骑着木马的小家伙，从隔断内颠了几下，晃了晃手中咬了一口的牛轧，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油皮纸包了起来。 “见笑了~！” 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理发师尴尬一笑，从脸盆里捞出了热毛巾，拧干后，仔细的给客人擦起了下巴。 “好吃怎么不吃完？” 李峰掐了掐小朋友的脸蛋，蹲下身子后，向他问道。 “给娘次~！” 小家伙嘴角淌着清澈的口水，看了看牛轧，又看了看面前的大哥哥，随后嬉笑着把果藏在了身后，可能怕没吃完，被面前的哥哥给要了回去。 “叫叔叔，都吃了，忘了你娘怎么教你的~！”擦着下巴的理发员，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没事，我这还有，都是家乡带来的特产，孩子在这里，估计很难吃到！” 李峰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大白兔奶，还有京城的酥，小家伙瞬间眼睛都瞪的圆溜溜，把手指塞到了嘴里，询问的目光看向了他的父亲。 “那怎么好意思呢，先生，您是客人~！” 瞪了一眼孩子，示意他不许拿，随后理发师才朝李峰摇了摇手。 “没事，拿着吧，带过来不好再带回去，我对这边比较陌生，因为最近刚来，正好有些问题想找人问一问~！” 把果塞进了孩子的两边口袋，李峰这才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您问，先生，对了，竟然忘了问您贵姓，我是这家店的掌柜，我姓曾！” “免贵姓李~！” 点了点头，李峰看了眼门外的场景，琢磨了一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家乡人在铁塔的人多么？” “愣头青，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嗷~！”（胡建话） 还没等理发师吭声，正在光着胡子的那位一把抢过了理发师手上的热毛巾，胡乱擦了擦下巴，从理发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围布，凶神恶煞的看着李峰。 “咔嚓~！” “你跟我讲大声话？” 漆黑色的m1911直接拉栓，黄橙橙的子弹在两人面前，被抵进了枪管，李峰面对突然爆发的另一位客人，直接掏了掏耳朵，耳屎还朝他弹了过去。 “你~！” 理发师瞬间慌了，不知道刚才还好端端的，给孩子送果的，一言不合就拔枪，抱起孩子蹲在了隔断那里，缩成了一团。 至于另一位，站在理发椅跟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对明晃晃的枪口，脸色乍变。 “山不转水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连狠话都不敢放，这位貌似胡建人朝李峰拱了拱手，冷哼一声，就要推门出去。 “慢着，我让你走了么？” 李峰的枪口始终对准了他，眉毛皱了皱，把枪口往理发椅子那挥了挥。 “年轻人不要欺人太甚~！” 这下他脸色更是难看，眼睛里已经冲上了血丝，看来真上头了，不过看他的样子，李峰最多当成了虚张声势，连狠话都不敢放，那还是混江湖的么，充其量，也就是小崽子，虽然年龄大了点。 “理完发，要付钱的~！” 兴致有些缺缺，李峰可不打算替他付钱，他只打算剃一个头，没准备付两个人的钱。 “哐当~！” 等人走后。 哆哆嗦嗦捧着手里的一张法币，理发师曾师傅颇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李峰，不知道帮他讨回了一碗粉，呸，一个脑袋的钱后，怎么还有些畏惧。 “他们是叁连帮的人，是，是不用给钱的~！” “什么叁连帮，就算是斧头帮的人，他理发也得给钱？” 两条胳膊肘一撑，脱下的外套自然落在了椅背上，李峰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本章完) 717.第717章 迫在眉睫 “为何不报官？” 看着李峰没有选择离开，反而坐了下来，像是压根不怕事的样子，曾师傅面色有些犹豫。 可能是因为孩子口袋里的果，片刻后，他把孩子推进屋内，踌蹰着，可能是想让李峰赶紧离开。 “铁塔pd是不会管的，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压根不管，去报警，运气好只会把训斥我们一顿，说我们自己不看管好钱财，运气不好的，人都走不出来，直接把案件栽赃到我们头上~！” 突然而来的女声，倒是让李峰歪了歪脑袋，透过镜子，看着从阁楼中踩着木梯子小心翼翼下来的女孩。 “来娣，上去，你不要胡说八道~！” 没想到刚才的事情没有解决，现在又下来一个添乱的，曾师傅没好气的向女儿训斥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阿牛他爹不就是，去找铁塔pd后，人都没了，现在阿牛只能在火车站给人擦皮鞋，东躲西藏，不知道哪天被那些混蛋抓到，人就死了~！” 下了楼的小女孩大概和李楠小两三岁，此时撅着嘴巴振振有词的说道。 李峰越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现在是六十年代，哪怕是发达国家，也没有监控，外面有洋人，唐人街内还是这番景象，很难想象，这一代人，得背负着什么样的压抑，才能挺到能见到阳光的那天。 连香江那个二十一世纪最安全的城市，现在应该都还在四大探长的年代，也可以说是最黑暗的，在白皮不列颠佬外包庇下，社团横行，黑白勾结，都没把这些人当人。 “让您见笑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尽快离开，叁连帮的人，不好惹的~！” 曾师傅双手揉搓着身前的围裙，上面可见曾经布满各种油渍，哪怕洗的再干净，其中还有陈旧的，永远洗不干净的污渍。 “使.馆呢，使.馆不管么？” “叁连帮跟使.馆就是一伙的，他们都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您没听出么，他的口音么？” 因为之前李峰说了一句粤语的缘故，他还以为李峰知道，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李峰是真的真的不了解一点。 李峰是不了解，一开始只觉得叁连帮听着好像在哪听过，现在跟旧灰尘一联系上，得了，古惑仔里面，山鸡去的地盘，好像就是叁连帮，老大叫雷公，他的马子，泡在温泉里的丁——瑶，嘶……！！ 不过，那都三十年后了，到了大哥大的年代，现在吗，李峰搓了搓下巴，应该是属于他们外头的堂口吧。 “爹，前些天，我还听说使.馆出事了，阿牛还拿报纸跟我说了，他们被人给拿波雷给炸了~！” “闭嘴，来娣，带弟弟上去~！” 听到女儿越说越离谱，曾师傅一脸骇然，直接冲上去捂住女儿的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把儿子往女儿手中一塞，推推搡搡的把两人推回了阁楼。 “你不用怕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着李峰这时候还在开玩笑，曾师傅露出了一丝苦笑，在他看来，李峰最多也就是一个人，人家可是一群人呢，而且，而且还有那个使馆做背景，出了事儿，也有官面上的人照应。 “剪，胡子也刮一下~！” 拿起掉在地上的围布，李峰往脖子上一搭，掏出了一张五元的刀勒，放在了理发面前的台子上。 踌躇了半晌，可能是因为李峰之前的果，也可能是李峰坚持理发就得给钱，曾师傅在外漂泊这么多年，还是能看出眼前的年轻人，不是那种欺善怕恶的人。 拿起镜子前的理发推子，抓了抓李峰的头发，感受了一下发丝的粗细还有长短，对着镜子看了看李峰的脸型，然后准备动手。 “曾师傅，您之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 刚把推子搭到梳子上的曾师傅一愣，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客人在冲突发生前的问题。 “我听说这里大概有几万人，北边的城市，有钢铁机器厂的加起来也有两三万人，本来是想去那边的，但，那边我们的人没法做生意~！” 曾师傅苦笑了一下，随后便沉寂下来，在“咔嚓咔嚓”声中，用推子给李峰剪了起来~！ 看样子仿佛是已经认命了，在唐人街好歹还能搵点水（钱），在其他地方，搞不好别说挣钱了，一家四口能不能养活都不知道。 “我看这条街上，也没多少人吗？” 李峰微微转过脑袋，看向玻璃外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流量，感觉也就最多大几百上千人吧。 “李先生说笑了，白天肯定是没什么人，都得上工吃饭呀，晚上八九点是最热闹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帮派大晒马，两边街道都能堵住！” “晒马？” 李峰还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透过镜子看了一下曾师傅。 “就是帮派的大佬，带着手底下的弟兄们讲数，谈判的意思，毕竟养那么多烂仔，能让下面吃饱的地盘就那么多，出了这条街，犯了事，铁塔pd，是要抓人的。” 随着推子的推动，一根根黑色的头发掉在围布上，李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的皱着眉头。 如果当下的情况像他所说，那岂不是说，铁塔方面，主要把这些不稳定的因素，给圈在了这个地方，这tm养蛊呢！ 之前玩荒野大镖客2的时候，还看到里面有家乡在那边修铁路的人，现在国际社会发展了，但白皮们还是隐隐在做这些下作的事情，恐怕，只是明面上遮遮掩掩。 “这条街商户大概有多少？” “从头到尾，也就两三百，三四百吧，具体也没数过~!” 对着镜子把客人的头发梳了梳，曾师傅看着面前的家乡来客，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对这里的事情，这么好奇。 “哝，再给你一张，你继续剪，我拿笔记一下！” “不，不，李先生不用客气，这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 双手直接从围布下面抽出，把钞票放在了镜子前，拿出笔后，把一些详细情况，都询问了一遍。 “这是家乡现在的用的字么？”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的文字，有些连自己都没有认出来，曾师傅好奇的探着脑袋问道。 “家乡普通人的文化水平，你也知道，大部分都是农村，繁体字笔画太多，很多人学不会，正府就简化了，方便增加认字率，提高文化水平~！” “那倒好，在这边都是我妻子在教孩子，还得等她下了班~！” 说到此，曾师傅叹了一口气，拿着刷子把碎发茬子清了清后，略带着羡慕的意味说道。 “嗯，为什么不送去学校？” 刚准备扣上笔帽的李峰，忽然再次把本子给翻开，掸了掸上面的头发茬子后，把笔尖放了上去，看样子，连这个都要记下来。 “这边上哪里有我们的学校，我们自己都不会几句外语，孩子更不会，倒是北边在工厂里工作的家乡人，虽然辛苦了一点，和本地人结婚后孩子好歹能去学堂，他们那时候，是北.洋还是mg被送来的，很多也没回去，但在这边至少有身份，本地人承认他们，听说学费倒是给免了，但住宿还有吃饭也要交钱！” 看着老曾忧愁的样子，李峰透过镜子，看着阁楼楼梯口，朝下探望的两个小脑袋，再次把本子给合上了。 “任重而道远呐~！” 李峰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双方握手确实迫在眉睫，不论怎么样，这还只是铁塔，对岸还有不列颠，整个欧罗巴加起来，那得有多少了。 只有平等对话后，才能着手解决这些遗留的问题，至少，旧灰尘这样不负责任的，趁早麻溜的滚蛋。 不负责任不说，还联合帮派势力，帮着铁塔欺负起了家乡人，忍不禁让人恨的牙痒痒，理发都不给钱，真tm的狂霸酷拽吊，别说叁连帮雷公，就是丁瑶也得给摁下去。 “等大的成年，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小的到时候跟我一样，学我的手艺，至少饿不死！” 把李峰的脑袋往后拖了拖，放在了靠枕上，曾师傅换了盆热水，把毛巾泡了泡，热气腾腾的给客人擦起了下巴。 “爹，我想读书，我也想进工厂！！” 听着身后小声传来的声音，李峰睁开双眼，看着天板，笑着说道。 “会有学上的……” 听到客人的话，曾先生给他擦拭下巴的手顿时一颤。(本章完) 718.第718章 放眼整个，谁敢动我 揚子飯店。 李峰没有听过，但老葛却能从头到尾说出个一二三。 金陵城的扬子饭店，据他所说，还很牛掰，号称一个老饭店，半部mg史。 看着老哥手里拿着筷子，说的那叫一个如数家珍，李峰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会是去那出过任务吧？ 打量着大厅内的窗户，确实造型做的很复古，窗户玻璃上都是米字型的格条，还贴着红蓝色的装饰线条，配上边沿米色的纹，挺有老沪上的那种腔调。 每个桌子基本都坐满了人，小酒盅配涮羊肉铜锅，卤好切好的拼盘，在穿着大红色旗袍的服务员手中被送到各个桌上，场景好不热闹。 加上周围各种的方言，多多少少都能听得懂，跟皇宫宾馆一楼的餐厅一比，完全就像是生活在家乡似的。 如果不是偶尔路过街边的洋人，李峰都感觉，回家了。 “侬好，侬的左宗堂鸡~！” 热情好客的服务员，嘴角洋溢着灿烂的微笑，用着吴侬软语，亲切的跟李峰他们桌说道。 “这不就是宫保鸡丁么，得，到了海外，连名字都改了~！” 对面的老葛看了看菜盘里的鸡丁腰果，青红椒，失笑的摇了摇头，拿着筷子戳了戳，示意李峰赶紧尝尝。 李峰倒是没有先顾着吃鸡，而是像是个土鳖似的，还在东张西望（观察），斜着眼撇了一眼旗袍高开叉的地方，感觉是不是，有些过于高了点。 得亏是在外头，这要是在家里穿这样，指不定得被街坊邻居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侬不晓得伐，在国外，刚（讲）宫保鸡丁他们外国人是不知道的，做法还是从ny那边传到这里巷的呢？” 把餐托往桌上一磕，可能是看着老葛有些大惊小怪，服务员小姐姐双手搭在托盘上，还给他讲解了起来。 “啪~！” “哎呀~！” “哈哈哈，小茉莉，你这臀上的肉，又见长了呀，，哈哈哈哈~！” 果然，李峰琢磨还没几秒钟，就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以及女孩子的惊呼声，听着熟悉的腔调，仿佛不是在饭店，而是到了商k了。 “你……!” 抬眼望去，隔着几张桌子，就瞅见了耍流氓的现场，李峰不禁摇了摇头，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服务员，把托盘捂在身后，想说什么，又咬着下唇不敢说的样子 “疼了吧，你冯哥力气大了点，要是疼了，你冯哥给你揉一揉，保证呐，让你不疼，还舒服呢~！” “哈哈哈~！” 说完后，不光他猖狂的仰头大笑，连他同桌的人，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来因为一人高的隔断遮挡，李峰只能听见是那边的老色胚油腻的声音，等他自己站起来搓着手的时候，才真正见到了庐山真面了。 得，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确实挺埋汰，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是色.狼的标签，李峰目视那个小姑娘才十来岁的样子，这tm姓冯的，矬的都能当人爹了。 “哎呀~，冯公子~~，就知道欺负茉莉，她才多大呀，你这给人家打出个好歹，我可就没人帮着上菜了，那我可不依嗷~！” 刚才还在给老葛介绍菜肴的服务员，此时好像对那位姓冯的知根知底，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把那位泫然欲泣的小妹妹拉到了身后，娇笑的挡在了前面，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就好言相劝到。 整个人的声音和刚才介绍菜肴时又完全不同，甜的有些腻人，感觉是硬夹着嗓子，夹出来的萝御音。 虽然长相一般，但这种甜腻的声音说实话，还是能让人接受的，把那位老冯安抚好之后，转身指着李峰这桌对着茉莉示意道。 “赶紧去后厨，那边那一桌还有一份菜，马上出锅了，赶紧端过来~！” “兰香，还是你说话好听，不过，你让茉莉去给别人上菜是什么意思？” “哎呀，冯哥，人家刚才就想过来的，谁知道让她抢先了……~！” 周围的食客也仿佛是见怪不怪，开始听到动静可能还抬起头关注一下，但见到站起来的那位后，不约而同的都把脑袋低了下去，该吃吃该喝喝。 “烂了烂了，光有其名，没有其神咯~！” 夹了一个腰果，在嘴里嚼的嘎吱作响的老葛，此时有些意兴阑珊，刚才跟李峰说这块招牌多有名多高端，转眼，一个小插曲，把他的炫耀的雅兴破坏的淋漓尽致。 这种小瘪三一样的人，当初哪里能进的了金陵的那个门，别说动手了，哪怕动嘴调戏，恐怕都走不出那个门。 “说的跟两家是一个老板的似的~！” “金陵的那个最初的老板就是高卢人，后面死后不列颠的人继续经营的~！” 老葛一句话就把李峰说的哑口无言，这下他服了，谁让人家比自己早出生了十来年，而且还是江湖里走出来的，前朝的知识储备比自己多，那是正常。 “有点偏酸甜口~！” 尝了一口鸡丁，李峰也品不出什么好赖，按照以前饭店吃的，宫保鸡丁应该是偏咸鲜口的，到了这，不能说不好吃，只是李峰可能有些不习惯。 “能吃到家乡菜就不错了，好歹还是熟的，那牛排血呼啦差，我是真吃不下去~！” 可能挺适合老葛的口味，反正跟李峰都熟了，再加上外面的四个还没吃，赶忙往饭碗里扒了扒，大口吃了起来。 惟独李峰，好奇的看着通往二楼的楼体，刚才那么吊炸天的“冯公子”都只能坐大厅里吃，这二楼又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上去。 “你好，你们的洋柿炒鸡蛋~！” 没等多长时间，那个叫茉莉的，端着餐托，特地还避开了“冯公子”那边的走廊，来给李峰他们上菜。 “嗯，这个吃酸甜口的就没问题了~！” 看着金灿灿的鸡蛋还有红彤彤的西红柿，李峰胃口就来了，好奇的打量了小姑娘一眼，随后也学着老葛，端起菜碟，就往碗里倒上汤汁，痛快的拌了拌。 “不是，番茄炒蛋不是应该酸甜口的么，怎么，变成咸鲜口的了？” 李峰高兴的太早了，金灿灿的汤汁拌完之后，一口米饭扒拉进了嘴里，顿时就感觉五味杂陈。 抱着托盘刚转过身的小姑娘，可能是听见了李峰的吐槽，抿了抿嘴唇后，把托盘放在了身后，撩了撩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边买不到白醋，后厨的二灶师傅是鲁菜来的，一般都做咸口，可能听你们的口音是北方的，所以……！” 这一瞬间，李峰忽然有些迷茫，京城到底是南方还是北方，齐鲁大地，是吃咸口的番茄炒蛋么，这跟吃甜豆腐脑，有什么区别。 “那这个呢？” 李峰的筷子戳了戳左宗棠鸡，这玩意不是酸甜的么。 “左宗棠鸡这是一灶做的，为了合洋人的胃口，加了洋柿酱，所以……！”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看着客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赶忙把脑袋低了下去，可能有些不好意思吧。 “你还点了什么菜？” 高高兴兴来跑市场调研，从主城区，差点都快干到东南边的郊区，结果俩菜李峰都吃的头皮发麻，他直接把目光转向了始作俑者，先行过来占桌点菜的老葛。 “没了，就这两个，我想着两个菜够了，怎么，这玩意也不合你胃口？” 老葛没有一点内疚的样子，看李峰傻眼，毫不客气的端起菜碟，就往自己碗里扒拉，扒完还嗦了嗦筷子，李峰都给气笑了。 “我闻到有烤鸭的味道，有烤鸭给，给整一只烤鸭来~！” 无力和老葛争辩了，李峰也摆烂了，好歹还有美刀，亏什么不能亏肚皮，好久没吃这玩意，吃不完还能打包几个馒头，带回去给老穆他们尝尝。 “啪~！” “让你陪我喝一杯，是给你面子，你一个端盘子的，还给我甩起了脸色~！” 刚勉强扒拉了两口米饭，结果，再次传来了巴掌的声音，相比于刚才，要清脆了许多。 没想到刚才把茉莉给安排到李峰他们桌的那位兰香，捂着脸仓惶的站在那一桌边上。 眼见着那位沪上的小大姐，本来白净的脸蛋，眼睁睁的就肿了起来，此时也没了刚才那般充满风尘的意味。 “兰姐~！” “她不喝，你喝，这一杯喝了，今天不喝，晚上我去找你们喝~！” 又是刚才那位冯公子，此时叫嚣的样子甚是凶恶，转瞬完成了从公子到黑恶势力的转变。 转身去后厨加烤鸭的茉莉此时也没逃过，刚上去拉着兰姐的胳膊要带她走，结果也被一道截了下来，堪称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着一个送。 这不，听着下面的动静，楼梯噔噔噔的又跑下来一位。 “冯老板，今天您这怎么这么大火气，来来来，我给您赔一个，这还得给客人上菜，冬爷不许她们喝酒~！” “哐当当~！” 只见凑上前的那位女经理，手中的酒盅还没端起来，结果就“冯公子”一把夺过，直接给摔在了地上，酒液顿时撒了一地。 “宋经理，别拿谁来压我，放眼整个唐人街，谁敢动我冯万山~！”(本章完) 719.第719章 抻，抻的越久 挣得越多 “好叼哦~！” “嗯？” 听着李峰的吐槽，老葛转过了脑袋，可能是没听明白。 “我说刚才，他那句话很张狂~！” 面对老葛疑惑的目光，李峰撇了撇嘴，敢立这个flag的，他只见过一位，三人中死的最快的那一位。 按照小说章节，这种自以为是带着主角光环的人，往往都是配角，活不过几章。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抻，抻的越久，得到的才会越多~！” 老葛的虽然听不懂李峰话中的意思，但看到他把筷子往餐盘前一放，也猜到他想干什么，手掌压在了李峰的胳膊上，缓缓摇了摇头。 刚准备起身的李峰眼中闪烁着光芒，与老葛对视半秒钟后，抬起的屁股最终还是坐回了椅子上，只是攥紧的拳头，能看出他此时的心情。 “冯老板，哪有压您的意思，您跟冬爷都是拜把子的弟兄，咱们下边的也得按章程办事，茉莉兰香喝了酒要是误了事，不是坠了您二位的面子！” 饭店的经理比兰香看来更会迎来送往，话中软中带硬，一边把人身份抬高，一边搬出冬爷的招牌，给双方找了一个台阶。 “你俩，回头再跟你们算账，赶紧去厨房，让老琦亲自抄两个菜，别把冯老板气到哪里~！” “小胡啊，今天，这二楼今天招待的什么人呐，怎么连我%&……” 看着两人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到了隔着几张桌子已经听不见的地步，大厅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热闹景象，畸形的繁荣景象，再次让李峰垂下了眼帘。 老葛如同视若无睹，依旧大口吃饭吃菜，在前朝更加混乱的年代，这些在他眼里只能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冲突，和受过新世纪教育的李峰，在文明的接受度上边，本身就有所差异。 “抻？” “相信组织，一切以大局为重！” 公共场合人多口杂，老葛不方便说太多，拍了拍李峰的手背，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峰也知道，两家目前还在洽谈中，不好在这种场合，亲自下场，如果走露了风声，可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点了点头后也跟着吃了起来。 “你们的烤鸭~！” 稍等了一会儿，李峰点的烤鸭被送上了桌，滋滋冒油，看来也是刚从烤炉里出锅的。 不过看着小女孩眼圈还泛着红光，眼角还残留着泪痕，一看就是在后面估计哭过一轮，李峰一口郁气滞胸口，食欲也就逐渐消退了下去。 “打包吧，再帮我拿几个馒头~！” 看着老葛的饭碗已经吃完，李峰招呼了那个名叫茉莉的女孩，两个菜带一个烤鸭，总共十七点八刀，加上小费，二十刀整，差不多合四五十块钱。 啧啧，怪不得，化纤小组的人直呼这边贵，感情确实不便宜，与宾馆那边一点八刀的意面两刀的牛排比，确实贵了很多。 “谢谢，谢谢~！” 相比于更多不愿意出小费的家乡人来说，两刀多小费确实让这个名叫茉莉的小丫头受宠若惊，如果换算成法郎，都赶上她一天工资了。 一手拎着烤鸭，一手拎着白面馒头，嘴里叼了根剔牙的牙签，不知道家乡便宜坊的师傅们，对于外头一只烤鸭翻了三倍的价格，知道后是作何感想。 两人刚出门，就看见许乐直接走了过来，老葛还以为许乐也想进去吃，赶忙给挡住，他吃的是舒服了，但看到账单时，就变得不那么舒服了。 站里经费有限，派自己这行人出来已经开了眼界，哪里会让他再进去，回去吃口烤鸭得了，反正一整只，还热乎着。 “那边的理发店出事了~！” 谁知道，许乐不是进去吃饭的，而是来通知的，低声说过这句话，双眼就看向了李峰。 老葛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直守在门外的许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事情，就是面前的这尊大神惹出来的。 “去瞅瞅~！” 本身胸口就是郁结着一口火气，一顿饭没吃好，出来又碰上这种事，许乐一提理发店，李峰可不就知道，跟自己有关。 阴沉着脸色，把手中的烤鸭还有馒头递给了许乐，李峰一边剔着牙齿，往前边走去。 马路上，已经围了一圈的洋人，还有同样皮肤的人，此时各种声音都有，但声音最大的，还是在圈里面。 “cnm的剃头匠，连老子的钱都敢收是不是，我看你这条胳膊，是不想要了是吧~！！” “我们叁连帮来你这剃头修面，是给你面子，你tm倒是收上钱了，咚~！” 说完，一声肉碰肉的声音传来，现场的洋人露出了一脸戏谑的表情，但携同的女伴们却忍不禁捂住了脸，脑袋都侧到了一边，不忍看着这种场面。 “哎呦，哎呦，别打了，钱我退给您，是小的有眼无珠，您高抬贵手~！” “嗨呦，还有刀勒，你今天生意是赚大发了是不是，是刚才的小子给你的么，他人去哪了，你跟我说明白？” 透过人缝，李峰看见了刚才剃头的那位中年人此时在理发店门外，一脚踩在了曾师傅的胸口，手中拿着法郎还有李峰支付的刀勒，弯着腰拍打着曾师傅的脸颊。 两个孩子此时隔着街边的隔断玻璃，不断拍打，然而门口还有一位黑衣黑裤的中年人死死的挡在门口，不让里面的孩子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求求您放过我吧，我这店也是给冬爷上供过的~！” “冬爷，你tm什么东西，你倒冬爷上了是不是，冬爷是你能喊的么，你今天敢收我的钱，明天，就敢要叁连帮的命，就是把你给废了，让你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看着围在周围的五六位同样着装黑衣黑裤的打手，李峰的脸色，愈发难看，看着自己的付的钱，落到了这种垃圾手里，李峰宁愿多付给饭店的服务员当小费。 他真的是高估了这些人的人品，低估了他们的胆量，当街抢钱不说，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行凶，刑，可太刑了。 刚准备扒开人群进去的李峰，结果被身后的老葛这么一拉，看着他往身后抬了抬下巴，李峰这才看到后边的马路上跑来了几位身着红衣红裤的人。 别说，除了颜色不同，款式倒是和圈内的黑衣人，大致相同。 “住手，刀疤奎，差不多得了嗷，你把他废了，你去给人剃头去？” 冲过来的红衣人里，竟然还有一位熟人，可能是行色匆匆，没看见马路边上的李峰，冲进去后直接大声喝止。 “我当谁呢，伍哥，不是兄弟要挑事，你说我们叁连帮照顾着他生意，他反倒收上钱了，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刀疤奎，曾阿大打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我看你去扬子饭店吃饭怎么就乖乖付钱呢，别在这没事找事，赶紧滚蛋~！” 守山门的老伍哪里会跟这种人称兄道弟，横眉冷对的指了指他手上的钱，这要是被拿走，整条街的生意还干不干了。 “我看看谁说的，叁连帮的吃饭得给钱，阿志，我们刚才去扬子饭店付钱了没？” 乖乖，这吊炸天的语气，李峰恐怕是到死都能记下来了，又是一帮来客，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饭店调戏妇女，掌掴服务员的那位冯纨绔。 一帮人赶忙躲开，跟避瘟神似的，哪怕是刚才看热闹的洋人，此时也带着女眷离开，看来这位在这里有不小的名声，连洋人都知道他的德性。 “没有，二当家，不说是一楼了，哪怕是上二楼，宋经理也没找咱们收过钱~！” “瞧见没，瞧见没，老伍，付什么钱呐，叁连帮跟洪门，都是弟兄，收钱不是见外了么，哈哈哈哈？” 冯公子带着夸张笑容，指了指老伍，最后竟然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倚着曾师傅家的玻璃幕墙，颤抖的拍着手，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人本身就疯疯癫癫的。 老伍此时面色有些难看，往扬子饭店的方向看了看，面色甚是凝重，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着冯公子拱了拱手。 “既然冯老板开口，这事今天就这么过去了，曾阿大好歹是街上的剃头匠，没了张屠户，不说唐人街，十三区的家乡人都得吃带毛猪！” 看着老伍服软，那位叫做刀疤奎的，此时下巴都快仰天上去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主子，手中捏的钞票，恭敬的递了过去。 “阿奎，你tm也就这出息了，行了，小孩子都在边上，散了，别说我们叁连帮连孩子都欺负，拿着，你们拿去喝酒去~！” 接过了刀疤奎递来的钞票，姓冯的到底是一个二当家的样子，在手里拍了拍后抽了嬉皮笑脸的阿奎，随后又递了出去，小钱，他怎么能看得上呢。 一看涉事双方讲数基本讲完，看热闹的，稀稀拉拉的都开始撤了，结果，一个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出来。 “这钱，我给谁的，那就是谁的，我不给，谁也不许抢~！”(本章完) 720.第720章 你怎么知道我是山里出来的 人群不由自主的散开，特别是距离声音最近的，更是害怕，躲的最快。 站在人行道边上的李峰，老葛，以及身后的许乐，成了新的最瞩目的人。 转着口中的牙签一个人进场，老葛虽然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跟在了后面，拎着烤鸭馒头的许乐知道开口就要出事，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从地上爬起的曾阿大听出了声音是谁，脸色一开始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惶恐，看着之前那位客人又回来了，苦涩的冲着李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趟这趟浑水。 本来准备解决完事情就走的老伍，紧随其后，也认出了来人是谁，分明是之前过了山门的那二位，此时听到是他出头，随即在人群里找起了阿华。 奈何大中午，李峰二人进了扬子饭店吃饭，可没有请阿华，甚至四位队员队员都没进去，他们有钱这货可是没钱进去吃，早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吃便饭去了，哪里还能找得到。 毕竟，进了扬子饭店，没几个敢惹事的，他也预料不到，两个人，跟部队吃饭似的，就是一个字，速战速决。 第三个认清来人的，当即就是刀疤奎，被李峰拿枪指着鼻子交钱，可不得记一辈子，tmd街边的商户向来是他们收钱，他这还是第一次给钱，落了面子是小，传出去，他以后怎么还有脸去收规费。 简直是，倒反天罡。 所以当即喊了弟兄们想要找回那掉在地上的面子，结果，他也没钱进扬子饭店，曾师傅也不说，想当然的以为人跑了。 现在拿了钱，准备去吃顿好的，没想到，那位捋虎须的人，竟然还敢反身站出来，站出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说出那种话。 “扑街仔，是哪个裤腰带没拴好，把你这玩意给露出来了，哈哈哈哈~！” “还，还给谁的就是谁的，hohoho，你们听见没，小子，你很狂啊，小心今天被人斩死街头啊！” 手中的钱还没递出去的冯纨绔，把钞票在掌心拍了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这个比他说话还猖狂的年轻人。 “二当家，就是这死扑街，tmd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拿枪硬逼着我给钱，还，还打听这边的情况~！” 刚才还面色轻松嬉笑怒骂要斩死李峰的冯公子，脸色变的比女人还快，甚至连人家都没有掏枪的动作，就恶狠狠的一把抓住了刀疤奎才刚剪不久的头发。 “pia~！” 一声干脆利索的巴掌声，比饭店里来的还实在，可见确实用力了，刀疤奎捂着脸转了一个圈，结果，被他的主心骨二当家，给拉到了前面，挡在了身前。 捂着脸的刀疤奎欲哭无泪，自己实话实说，怎么也挨打，现在动都不敢动，只能替大佬挡在了身前。 好消息是，自己这边人多，那个死扑街看样子，没之前那么猖狂了，给了他一点底气。 至于跟着冯纨绔吃饭的那几个人，知道点子挺硬，而且随身还带着家伙什，其中一个，收到了二当家的示意，赶忙回去喊人带起装备去了。 这下围观的洋人散的更快了，看样子，对这边的情况也是充分了解，知道这种动作，可能下一秒就会溅一脸血，搞不好还能送条命。 “滚你md，刀疤奎，我们tm就是好人了，我tm听不出来是他么！” 冯纨绔照着刀疤奎的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可能听说了李峰他们有武器，酒醒了，就不知道有没有汗流浃背，不过看着李峰他们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是抓着他的衣领，不让他躲闪一步。 看着这一幕，李峰也真能佩服这些人的无耻，这世道都在抢着做坏人，那到底，谁是好人。 走上前把曾师傅给搀扶了起来，看了看他身上的脚印，李峰还动手帮他掸了掸，随后才把注意力转到了刀疤奎的身上，点了点头后轻声问道。 “哪只脚揣的？” 看着李峰平静的目光，刀疤奎这下可能真的怕了，嘴皮子都颤抖了，这种眼神，他见过，帮里的红棍，还有干脏活的，都是这种眼神，斩过人才会有。 “我，我……！” “你什么你，到你说话了么？” 拽着衣领又是一脚，姓冯的可能看出今天的事儿是没法善了，李峰这种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条过江龙，自己这边这么多人都不虚，猥琐的双眸掠过一抹急躁。 这下刀疤奎成了夹在中间的人了，大佬拿他挡枪，事主质问哪条腿踢的，摆明要整他，此时真的有些欲哭无泪。 身后的曾师傅扯了扯李峰的衣袖，一脸祈求的样子，低声用两个人才能的声音说道。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您赶紧走吧，他们人多，一会儿都来了，就走不了了~！”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隔着玻璃还在哭的两个孩子，拉开门把他推了进去，随后才拍了拍手看向了始作俑者。 “我一直以为，你们在外面混帮会的，一个个建帮立派的主旨，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说什么五湖四海皆兄弟，说什么艰难中求生存，还有什么团结起来不让洋人欺负~！” 握着拳头捂着嘴失笑了两声，随后朝着刀疤奎揶揄的摊开了手掌，环视了一周后，轻声说道。 “就这？” 这下。 周围的围观人群，只要能听懂的，莫不是各个变了脸色。 特别是这条唐人街上混迹的，这里就是他们的江湖。 说来可笑，一群不愿意守规矩的人，聚在了一起反而去追求规矩，还把它命名为江湖。 李峰说的那三点，基本家家都有，不然入帮干什么，但是配合着现在这个场景，这下真的被啪啪打脸，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可笑，真的很可笑，兄弟义气呢，义薄云天呢，抵御外辱呢，在我看来也就只敢窝里横了，哈哈~！” 可能是想到了化纤小组提醒自己带武器的场面，也可能想起了在酒楼里看到的扇人服务员巴掌的场面，毫无掩饰“桀桀桀”的怪笑声，充满了深深的讽刺意味。 这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场，连老葛都不准备再抻了，咀嚼着李峰的话，他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当初参加gm，不也正是因为自己是那个理发员其中的一员。 这里是异国他乡，但这里的人，却也是和自己同样肤色，同样血脉的人。 张开的拳头一旦捏紧，他觉得，像李峰这样洒脱的人生，其实也不错，也许，这就是老郑让他带队的原因吧。 毫无顾忌，横行无忌，明心见性念头通达，一切只问自己的本心，才能打破常人无法逾越的那条界限。 收到老葛释放出的信号，除了许乐还在犹豫手上的烤鸭，其他几位队员，已经双手抱在腰间了，而且嘴角，都露出了嗜血的意味。 “tmd，死扑街，你有种，不止打我一个人的脸是不是，横在哪个山头，划出个道道~！” 越发感觉面前年轻人难对付，混江湖的怕什么，一怕对方带致命武器，二怕对方比自己能说会道，占据了大义。 碰巧，他文化水平没李峰高，再碰巧，他手里还没带趁手的家伙。 “你是想问我从哪个山里出来的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崗山~！”(本章完) 721.第721章 去领盒饭吧 听到李峰提起的山头。 不说冯万山一脸迷茫，连一旁的老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在耍我么？” “说什么山，问你是哪个帮派的？” 看着李峰半天没答理自己，眼神里还透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冯万山有些自讨没趣，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用着嘲讽口吻说道。 “搞了半天山沟沟里出来的，来这里丢人现眼~！” “你是不是连小学没毕业，还是你们压根没有教这些？” 现场只有五个人，懂得李峰的那个带着玩味的眼神到底包含着什么，特别是，对方还是闽南腔的口吻，但压根不知道那座山代表什么意思，简直太过讽刺。 这下真的戳痛了冯万山脆弱的内心，学历，混江湖的哪里有什么学历，比的不就是谁的刀更快，斩人更狠，下手更无底线么。 但偏偏这个冯万山，等他斩人斩到了叁连帮海外堂口的二当家后，地位扶摇直上，周边的马仔阿谀奉承，越缺什么，反而越想显示自己有什么。 表面放荡不羁，无耻下流，偏偏还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冯公子，与一般油头粉面的“真公子”相比，有着强烈的反差。 三十多岁人，还把自己当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由此可见一斑。 结果，今天底裤都被人扒下来了。 “死扑街，你有种，今天不扒了你的皮，tmd老子跟你……！” “姓”字还没说出来，结果被洪门的老伍直接打断。 “冯老二，人家对过了切口，过了山门即是客，纵容下面打人就算了，你别在这不知好歹~！” 老伍指着冯万山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此时眼珠子都泛起了血丝，他实际上不是在帮李峰说话，而是在想办法让他闭嘴。 对过了切口，上山不拜佛，那也是客，而且是官道上的，随身带着武器装备，丝毫不带遮掩，他怀疑这位年轻人，是高卢当局邀请的人。 这个时候敢于站出来的，不怕事情闹大的，思维清晰，口齿伶俐，那就不可能是个愣头青。 刚才注意了一下，跟着这位年轻人，从山门两边进来“随从”，现在他们的眼神里只有满满的嗜血，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手掌已经搭在了腰间，这种动作毫无意外，人家敢动手，而且铁定不虚。 他是在救那个叁连帮的二当家，如果他们的二当家喋血街头，还是因为自家商铺产生的纠纷，两家的关系，将会进一步使得摩擦升级。 “老伍，你tm到底跟谁的，这时候还帮外人说话？” 冯万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老伍骂自己，还有些难以置信，江湖辈分上，他可是比对方还要高两级的。 “我不管你们两家什么关系，你手中的刀勒，是我付的理发钱，你抢我的钱，不需要划出道，我只问你一句，今天这个钱，你拿不走，我说的~！” 面容冷峻的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空间中的h子香烟，用手一抖，香烟稳稳被嘴叼.住，按了几下火机，这才点燃，修长的双模已经略过了一丝不耐。 “给他~！” 眼看气氛越发凝重，当李峰把烟塞进上衣口袋的一刹那，老伍瞳孔骤然一缩，想明白了李峰到底要干什么。 抢钱，那是罪，这是那个年轻人找茬出手的借口，他站在第三者的视角上，可以说摸清了李峰的头绪，所以出声直呼道。 “放屁，到了老子手里的钱，就没有交出去过的，老伍，这帐，我们回头再算~！” 身为一个二当家，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但看到年轻人旁边“随从”手中的油纸包裹，浸出的油纸能看出烤鸭的形状，另一个油纸包裹里，分明装的还是白面馒头。 虽然对方有家伙什，但他赌对面在虚张声势，没看掏了半天，结果掏出根烟来，加上自己周围还有同门的弟兄。 这要因为一两句话，就把到手钱当众交出去，那他就不是叁连帮的二当家了，今晚，就得成唐人街的散蛋冯。 “哗啦啦~！” “让开，让开，都赶紧走，别在这碍手碍脚~！” “完了~！” 远处，看到一群黑衣服的人直扑现场，把一个个看热闹的人驱赶开，手中七手八脚拎着片刀，还有几个拿枪的，老伍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咔嚓，咔嚓~！” 一声声清脆的上膛声仿佛验证了老伍的判断，就连手中提着油纸包的那位年轻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包裹，一个个从身后掏出了漆黑的家伙什。 而且，这些人凭借着腕劲，也有可能是巧劲，手掌前推后拉之间就完成了上膛的动作，娴熟无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 “咕咚~！” 咽了一口口水，冷汗瞬间从额头沁出，老伍胳膊直接张开，跟护小鸡仔似的，把几个洪门的弟兄给拦在了身后，“唰唰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双方的中心点位置。 “去，去找冬爷~！” 还没来得及提醒下面的人，现场顿时急剧恶化了起来。 一方人少，但人人手持双枪，对准了对面的，占据了各个地形，无死角的瞄准那帮黑衣黑裤的叁连帮烂仔，没有一个退步。 反观叁连帮的人，连现场带后续支援的十几二十号人，手里提着片刀的，看这架势，顿时推推搡搡，若有若无的都想躲在自家兄弟的后面，刚才来的有多快，现在躲开枪口瞄准就有多快。 不说占据攻击阵型了，现场更是一团乱麻，特别是之前跟刀疤奎来找场子的，那更是烂仔中的烂仔。 让他们欺负欺负普通人也就罢了，真到了名刀名刀的场面，一个个双腿都打起了摆子。 理发店的屋内，刚把两个孩子给送上阁楼的曾阿大，怎么都想不到，因为自己的手艺，隔着一扇玻璃的街道外面，已经到了要人命的地步。 双手拍打着玻璃，曾阿大从来没有这么有勇气过，以往连帮派讲数都不敢多看的他，急的嘴唇都咬破了。 “哈哈哈，你看看，是你们人多，还是我们人多~！” 本来看着对方拔枪上膛，心头隐隐有些不安的冯万山，看到自家援军赶到，而且也有家伙什，虽然对方枪多，但自己这边可是人多，满满的安全感直接把心头的那一丝不安，给压了下去。 “扑街~！” 老伍眼看都到了这阵势，叁连帮帮的二当家还在嘴硬，直接把几个弟兄连推带桑给推进了巷子里，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挨了流弹。 人家明眼就能看出来过江龙，聚众抢劫的理由都找好了，还在叫嚣，真不知道怎么混到二当家的。 “今天，你跪下来磕三个头，叫一声爷爷，我最多废你两条腿，你要是还跟我叫唤，明年等着吃香灰吧~！” 一把把刀疤奎给推开，冯万山手指点了点李峰，表情甚是肆无忌惮，又恢复成了在饭店里嚣张的那一幕，甚至还敢大着胆子上前，试图拍李峰的肩膀。 张开了双臂的冯万山，意气风发，仿佛只要帮会的这些弟兄们在现场，这个舞台的照明灯注定为他点亮。 刚才被践踏的面子，今天无论如何得找回来。 “放眼整个唐人街，谁敢动我……！”桀骜不驯，横行霸道的冯万山，又回来了。 “砰，砰~！” 没等他说完，两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唐人街肃杀的氛围，谁都没预料到，刚把烟盒塞进了口袋里的年轻人，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漆黑色的m1911。 当时，他撩起衣服时塞烟时，腰间，明明空空如也。 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滋滋喷血的胸口，冯万山的眼瞳逐渐放大，往前踉跄的走了两步，到底，还是没有搭在李峰的肩膀上。 一个趔趄，叁连帮铁塔分堂堂口二当家，跪在了李峰面前，随后缓缓往前的倒了下去。 到死，他都没有瞑目，身体还在地面不断抽搐，鲜红色的血液，就从身下缓缓的流出，从人行道汇聚成溪流，游戈到了马路边，最后，进入了街边的下水道中。 二当家身后不远就是刀疤奎，此时都吓傻了，目光呆滞的看着二当家背后的两个大洞，身上，全是溅洒的血液，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结果，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肚子衣服上，也跟着渗出了鲜血，而且越来越多，随后视界里一片黑暗，跟着倒了下去。 弯腰捡起地上洒落的钞票，李峰摇了摇头。 “我敢~！”(本章完) 722.第722章 我从山中来，见证梨花开 第722章 我从山中来，见证梨开 一石二鸟。 李峰也没想到一下倒两个。 明明只打了那个“冯公子”胸口两枪，没想到他身后的刀疤奎现在也躺在地上。 对比了一下瞄准基线，好家伙，正好在枪线正后方两三米，可能没有击中骨头的那一枚弹头，脱离了身体后，这才导致的无妄之灾。 不过也好，一穿二了个葫芦，震慑性直接拉满，本来站在那里的四五个跟着刀疤奎来的烂仔，此时恐怕腿都软了。 看着李峰手中的m1911枪口，兀自散发着袅袅青烟，这帮人从来没有觉得，离死亡有一天会如此的接近。 “扑通~！” 随着枪口的缓缓移动，“唰”一下，几个叁连帮的人迅速躲开了这尊杀神的瞄准。 看着地面上的两具尸体，两三个腿部吓得已经失去知觉的，跪倒的跪倒，瘫倒的瘫倒，还有一个扶着街边的窗户，右手抓着大腿裤子，提一次迈一步，迈一步提一次，跟成了瘸子似的。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烂仔，要是按照洪门的等级制度，甚至连新四九都算不上，加入叁连帮的目的，也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不被人欺负，以及可以成群欺负别人。 在地上抽搐片刻的二当家，在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后知后觉的持枪烂仔们，这才惊慌失措的拉枪栓上膛。 唐人街好久没有发生过如此耸人听闻的事件，街面上的大晒马，都已经许久不见，更多的，还是大佬们坐一起，喝喝茶，事情就揭过了，毕竟圈子就那么大。 血性，早已经消失，要说斩人，他们敢，明火执仗的杀人，四九仔不是干脏活的啊，更多的是亮出武器震慑对面，让双方主事的冷静冷静，坐下来讲数的。 他们前脚赶到这里，后脚二当家没了，然后刀疤奎也没了，虽然他们只有六个人，但至少八九把枪对准这边，有一个动手，代表着至少要躺下八九个。 特别是也拿着左轮或者盒子炮哆哆嗦嗦瞄准李峰的黑衣仔，那是受到重点照顾，他们对准李峰，每一个人都有对应的人瞄准他们。 人家敢动手，他们敢么？ 李峰弯腰捡钱的时候他们不敢，更何况已经站起身的他，持枪四九仔的枪口很犹豫。 . 45口径的枪声还是蛮大的。 加上正处于街道上，东西贯通，声音的速度在空气中以每秒340米的距离迅速传播了出去，等李峰捡起钱时，差不多整条街都已经听到了白天的枪响。 加上之前行色匆匆赶来的洪门红人，以及后续成群结队的叁连帮的黑衣人，听到枪响的那一刻，目击者都知道出大事了。 沿街二楼阁楼的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关闭，动作非常熟稔，这是胆子小的，没有背景的小卡拉米，秉承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参与的不停，一个苟字，可以代表他们的性格。 当然，胆子大的也有不少，街边的门面，陆陆续续抻出了许多脑袋，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不时还指指点点。 最具代表的当然是距离不远不近的扬子饭店，一群红衣人，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拥挤在了饭店门口，把食客牢牢的挡在里面。 只有上菜的服务员，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能上到二楼的，才能通过转角的窗户，观察到斜对面马路上此时发生的事情。 胡经理，俨然也在其中。 看到叁连帮摆出的阵势，地面上趴着的，那位隐隐约约很熟悉的那个人，一抹嫣红，十分刺眼。 脸色迅速变了变，扬子饭店的胡经理赶忙把看热闹的人驱赶到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后，向着最里面的包间跑了过去。 “别拦我，冯万山死了，我得去跟冬爷说一下~！” 面对走廊上挡在前面如同泰山的红棍，胡经理解释了一番后，被放了进去。 听说冯万山死了，红棍的脸色明显颇为意外，但可能想到了之前楼下发生的龌龊事儿，嘴角略微有些上弧，反握的匕首一个指变成了正匕，寒光闪烁的刀尖，竟然用来剃指甲缝里的灰尘，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也明显松弛了下来。 “阿耀，不去看看么？” 另一位坐在一旁的如同铁塔一般身材的壮汉，囫囵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一双超过正常人两倍大小的手掌，捧着啃的只剩骨架的整只烤鸭，看着楼梯口正对马路的斜向窗户，声音沉闷的问到。 “看什么，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你说的对~！” 表情略微有些憨厚的的壮汉，一口把烤鸭最精华的部分，鸭腿，给撕扯了下来，嘴巴用力一吸，再吐出来时，就只剩干干净净的骨头了。 等他把两条鸭腿的骨头吐完，身后的包间内，已经听见了椅子移动的声音，不消片刻，包间的房门就被骤然打开。 “成立商会的事情今天就暂且搁置吧……” “冬爷，嘿嘿~！” “冬爷~！” 看着拄着黑杖从包间内走出的人影，憨憨的壮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把烤鸭架藏在了身后，只是油腻的嘴唇，还是把他出卖了。 刚才还用匕首剃灰的阿耀也紧跟着站起身，手中的匕首瞬间消失在了衣袖中，脑袋微微低垂，双手合在腹前。 …… 另一边。 混迹在叁连帮烂仔中的抢手左右想瞄着李峰，毕竟二当家是他干掉的，又想调转枪头瞄准对准的自己的持枪客，二当家毕竟是死了，帮主追究起来，也不能追究到每一个人头上，自己的命也是命。 一时间，心思左右摇摆，都试图看着谁来当这个出头鸟。 “我就说吧，我的钱没有那么好拿~！” 看着一个个黑衣烂仔摇摆不定，没一个敢站出来拍胸脯给大佬报仇，李峰重新把m1911插回到后腰上，取下了嘴唇上的香烟。 当着所有人的面，手指轻轻一弹，华子的烟灰直接落在了，他们所说的二当家的脸颊上。 “看吧，你们的大佬说请我食明年的香灰，我这人不喜欢拖时间，一年太长，只争朝夕，我今天就请他吃咯~！” “知道这个烟是什么烟么，他叫中~华牌香烟，听名字也知道是国产货，现在晓得我们是哪里来的了吧？” 说完，李峰跨过了冯万山的尸体，往前走了一步，老葛、许乐、以及剩下的手持双枪的三个人，也齐齐往前走了一步。 而叁连帮这边，甚至连一个出头的都没有，持枪烂仔每个人感觉到，人家的m1911指在自己的脑门，产生的灼热感，枪口都下意识的压到了下面，连瞄准的胆子都没有。 见到人家更加靠近自己这帮人这边，下意识的，躲在后面的持刀烂仔也退后了一步，他们退了，仿佛是逐渐脱离了月球引力的潮汐，接二连三的四九仔都跟着往后退了。 场面甚是壮观，如果从俯视的角度，就像乌尔霍加热带稀树草原，一群成群结队捕猎的狮群，一步步逼近刨着蹄子，不断摇晃着尖角的公牛群。 它们晃动头顶闪闪发光发光的尖角，头颅不断左右晃动，鼻腔里喷出浓重的响鼻，试图警告着狮群，你们不要再靠近啦~！ “你，你杀了我们二当家，我，我们要替他报亻……！” “砰~！” 弹头准确的击中了脑袋，.四五口径的弹头撞击头骨的瞬间，迅速炸裂。 又是一朵血，夹杂着雪白的“梨”，溅落四周人的衣服上，脸庞上，那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深入鼻腔，让人的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 又是一个人“扑通”倒在地上，正是刚才躲在后面，吆喝着鼓动大家替他们大佬报仇的，结果，话还没说完，许乐就扣动了扳机。 正是这一枪，成了压垮黑衣人内心最后的稻草，等看到山门处，迎面跑来宪兵的时候，一个个慌张的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 (本章完) 723.第723章 睹物思人 第723章 睹物思人 黄衣黄裤正装，特色圆白帽，是外籍军团的显著特征，在各大景区人流密集场所可以看见。 目前他们隶属于高炉当局的总.参谋部管辖，与他国不同的是，高卢维护境内城市一部分治安的工作，是由这些“境外”人士组成的部队。 而与之相反的，黑衣蓝裤正装，特色圆黑帽的，则是高卢国宪兵队，属于内卫型武装力量，在李峰看来，大概相当于家乡的后期的w警吧。 两者手中的武器装备，基本一致，分辨起来和叁连帮跟洪门一样，凭借穿着衣服，就能区分出来。 这一次不同以往，枪声响起后没多久，他们竟然没有等待事情结束出来洗地，而是在冲突发生后，当即出现，以一个违反常理的速度，直截了当的中断了双方继续发生交火的可能。 第三方进场后，几乎和叁连帮同样颜色的衣服，但手中的武器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原木色的枪托往肩膀一抵，对面的黑衣烂仔手中的片刀“叮呤咣啷”的掉在了地上。 至于拿着枪的，别说继续瞄准了，反而有塞到别人后腰的，也有情急之下想跑的，但又怕另一方的过江龙把自己留下来。 没有了主事的人后，江湖哪有丝毫敢和当局火并的想法，可能二当家还在的话，也不敢。 他们是一个个神情萎靡的放下了武器，哪知道对面这群过江龙，反而在宪兵面前，很自觉的一个个把手枪又插回到后腰上，丝毫不忌惮这些高卢宪兵。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当那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年轻人出现的时候，李峰这才点点头，抓过了对方的手掌，把手中的刀勒拍了上去。 “我想，我的运气可能不好，出来理发都能碰上抢钱的，可能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在他手心的钞票上戳了戳，李峰勾了勾手指，光头翻译已经就位，把队长的话以及前因后果大致说明了一下。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双方也是在握手期间，老葛想要抻的原因，就是等待双方官宣后再进行处理，李峰既然选择抻什么抻，干他丫的，那总得拿出合适的理由。 酒瓶底眼睛的军装特别探员，听完光头的描述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理发店里，拍在玻璃上鼻青脸肿的曾师傅，嘴角的鲜血，让他直接明了的判断出了，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随后还有地面上的片刀，淡定的朝前挥了挥手。 宪兵们一拥而上，从腰间拿出了手铐，把叁连帮的烂仔们一个个按在墙上，搜索一番后收缴了武器，随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部给带走。 李峰估计，大概率他们也是知道唐人街这边烂事，不然怎么一点惊讶都没有，至于派人盯着自己这边，从来到这里的这刻起，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推心置腹的说，如果是境外边的人，来自己的家乡，郑朝阳要是不安排人看着，李峰保证倒立洗头。 …… 随着人员被捕的被捕，被带走的被带走，街上，只留下了孤零零的三具尸体，一滩滩红色鲜血甚是刺眼，看来宪兵们是准备把洗地的工作交给了帮派。 从巷子里钻了出来的老伍，看到这番景象，身旁的弟兄想要靠过去，结果都被他拦了下来。 “伍哥，伍哥~！” 手里捏着一块烧饼，一边跑一边吃的阿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掉在衣服上的渣滓都不忘记手指头粘一下，塞进嘴里。 当他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时，肚子一阵鼓胀，下巴往天空一仰，随后直接在人行道旁佝偻下了身子，吐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不是让你盯好他们么？” 老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着阿华吐的污秽物，额头拧巴成了川字，看了看理发店也被带走的曾阿大，心里那叫一个凉到了谷底。 “他，他们？” ”我，我看他们俩进扬子饭店吃饭了，额，呕~！” 囫囵的擦了擦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烧饼塞进了口袋里，阿华都没敢看那边，刚说完两句话，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再次让他吐了出来。 “今天这事，很难过去了，小虎，去把曾阿大家里的孩子送到她妈那，告诉她们今晚别回来了，阿飞去通知一下叁连帮，让他们来收尸~！” “其他人在这看着，等我去通知冬爷~！” 看着阿华吐的稀里哗啦，再加上中午他去吃饭，倒也不好责怪他什么，感觉坏了事的老伍踹了他屁股一脚，算是现在焦头烂额的惩罚。 之前被红棍阿耀给挡了回来，压根没进到包间内汇报此事，但现在事情已然这样，该处理，还是得硬着头皮处理。 看着小虎从阁楼里把两个孩子都带走后，这才朝阿飞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现在过去~！” “伍哥，我这有些怕，大黑雄不会把我斩了吧~？” “叫你去就去，把你斩了让阿华给你母养老，tmd的，不就是死了个二当家，蛋都散了，又不是我们干的，快去~！” 等阿飞走了后，老伍这才心急如焚的往扬子饭店小跑而去，人家过江龙在当局宪兵的庇护下撤了，事情还是得找老大去解决，总归是自己曾阿大惹出的祸事。 在找不到正主后，不用想都知道，叁连帮又得借着二当家的死，老找自家的麻烦。 …… 二楼楼梯口。 前来参会的人员从扬子饭店的后门一个个陆续离开，唯独绰号“冬爷”的那位，此时双手柱着黑杖，目光凝视着李峰和宪兵们离开，双眼眨都不眨。 不对，准确来说是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眼球呈白青色，分明是一只义眼，如同青光眼后期眼球中的暮霭朦胧一般，给人一种诡异的错觉。 黑杖长三尺三分（一米一），阳光穿透玻璃，丁达尔效应下光线直射杖身，杖头的包浆散发着年代久远的信息，随着柱杖人的拎起，杖头隐现“龙头”二字，杖尾雕刻的“凤尾”，字体，苍劲有力，展现出醇厚古朴的底蕴。 此杖为就位高卢洪门龙头棍，与传统龙头棍相比，外形更加符合西式文明杖的特点，并未多添浮夸的修饰，甚是内敛。 持棍人就是帮会的权威，在外界，有各种称呼，总瓢把子，话事人，帮主，但在铁塔，红门弟子更愿意称呼为龙头大哥。 冬爷面容枯槁，约六十几许，然而精神却十分饱满，下楼梯时，胡经理还想上前搀扶，结果被直接甩开了胳膊。 愣在原地的胡经理，看着阿耀和憨宝儿跟在身后，等他们下楼后，这才回到了后厨。 “还在哭啊？” 看到胡经理亲身前来，蹲在旁边安慰的茉莉赶忙站起身，手中的急忙放在了桌子上。 脸上挨了一巴掌的兰香，此时右脸颊肿成了面包，上面的五指痕迹如同刀凿斧刻一般清晰，隐隐散发着红油的味道，见到胡经理来找自己，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的大姑娘赶忙站起了身。 “别哭了，他死了？” 揉了揉兰香的脑袋，看着她手里捏着两张一美刀的钞票，胡经理笑着说道。 “啊~？” “啊~？” 两位姑娘一瞬间瞪大了眼珠，看向了自家的经理，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个人的名字，因为，人家是叁连帮的二当家。 “这一巴掌，换了他的命，也算赚了，就是给你小费的那个年轻人，刚才听到外面的枪声了吧~！” 胡经理在楼上看的清楚，特别是地面上还有这扬子饭店打包烤鸭的油皮纸，这不就对上了人。 “他？” 想到刚才那位出手大方的“公子”，茉莉看了看兰香姐的脸颊，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吃不惯左宗棠鸡，又嫌弃洋柿炒鸡蛋的年轻人，竟然出去后就干掉了冯万山。 兰香那是更想不到了，那两人穿着西式的衣服，特别是年轻一点的，跟个留学生似的，没想到竟然是索命的阎王。 肿胀的脸颊，刚才阵阵疼痛的灼热感不知道是上了药，还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现在凉飕飕的，像是被冰块敷上了似的，不疼了。 看了看手中茉莉分给自己的刀勒，兰香突然感觉像是捏着烧红的煤炭似的，赶忙要还给茉莉，俩人推来推去，倒是把胡经理都给看笑了。 “你俩别推了，人家呐，跟没事人似的，已经跟宪兵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一起去看看~！” 街头，扬子饭店的洪门弟子在总瓢把子冬爷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了案发现场。 围观的街坊店主们，看到这个架势，熟练的关门，上锁，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卷帘门，不然，恐怕能听见一片整齐的“哗啦啦”声。 拄着龙头杖的冬爷脚步稳健，腰杆苍劲有力，与奔跑过来想要回报消息的老伍，迎面碰上。 听完了老伍的描述，冬爷依然没有开口，缓缓的走到了三具尸体的边上，然而没有看任何一具的意思。 示意老伍把年轻人抽完后，留在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冬爷捧在手心后看向了烟头上面鲜红的两个字体。 “中.華~！” (本章完) 724.第724章 李峰：我成大圈仔了？ 第724章 李峰：我成大圈仔了？ 铁塔唐人街。 叁连帮义竹堂。 偏厅的的欧式餐厅，一张乳白色大理石长条型餐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布，餐布上由东向西贯穿整张桌面的餐旗十分奢华。 长桌正当中的位置上，一盏欧式三联装的金色烛台上，插着三支洁白色的蜡烛，此时正燃起幽幽灯火，烛泪不时顺着蜡烛滑下，最后在烛台上重新凝聚。 穿着西式燕尾服的管家，双手戴着白手套，此时立在桌旁，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一杯香槟，胳膊上还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尽显英伦风范。 只是管家整张脸的色泽可能有些不对，如果是白皮肤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和领口的蝴蝶结才更为般配。 餐桌前，一位男士西装革履，款型，应该是私人定制的，裁剪十分得体，线条流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套西服由内而外，整体都呈现黑色，哪怕脚上的切尔西定制皮靴，也是同样如此。 整个人的穿着十分干练，优雅而又不失庄重，完美的展现出一个男士强健的体魄和充满阳刚的x张力。 “这澳.洲的牛排有些老了，下次给我换成脚盆的，听说他们的和牛，味道不错~！” 左刀右叉拿着金色的餐具，在五成熟的牛排上来回切割，阴暗的光线下，能看到冒着泡泡的血水顺着胡子直淌而下，随后滴在了胸口的餐巾上，染出了一片红色。 “是，雄哥~！” “哐当~！” 无名指带着漆黑色戒指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餐桌上，边沿的漆黑色雷朋墨镜感受到桌面的震动，弹跳了起来，随后从桌边滑落。 “叮，嚓~！” 价值一百多刀的老鹰进口的墨镜直接摔了个粉碎，餐桌旁站的笔直的管家忍不住一颤，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动都不敢动，手中托盘里的香槟，竟然没有掀起丝毫的涟漪。 仿佛被打扰了雅兴，餐桌前坐着的那位此时努了努嘴巴，餐厅的气氛瞬间如同下降到零下。 “跟你说了多少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没有雄哥，叫阿雄，明白么~？” “是，阿雄~！” 一身管家服的男人睁开了双眼，眼中滑过一丝痛楚，随后用着带着点英伦的腔调，喊出了这个非常艰难的称呼。 “晚上自己去刑堂~！” 说完后，男人摘下了脖子上的餐巾，拧了拧脖子，颈椎骨摩擦发出爆裂的“噼啪”声，让一旁的管家的更加瑟瑟发抖。 端起香槟杯，一饮而尽，男人对摔碎在地面的墨镜看都没看，抽出了管家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单薄的嘴唇和下巴上的胡须，走到餐厅的柜子里，再次挑出了一个金边墨镜。 拿起了眼镜盒中的擦镜布，仔细的擦了起来，镜片拐角处，淡金色的dior(迪奥)标识，一看就价值不菲。 “大哥，不好啦，二哥在街头被人给斩啦~！” 听到餐厅外的呼喊声，男人手中擦拭的动作骤然一停，朝着看向自己的管家抬了抬下巴。 正在收拾桌子的管家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疾步走到餐厅的门边，打开了那扇两三人高的餐厅大门。 “大哥~！” 开门后，门外的来人一脸焦急之色，怪异的目光撇了眼这位管家，随后直接冲了进去。 “阿琛，这是在帮里，不是在家里，你该称呼我什么？” 合上了抽屉，男人像是对冯万山的死讯压根不怎么关心，在这个时候，反而严肃的提醒他用错了称呼。 也是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阿琛，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右手握拳气恼的往下一挥，砸在了掌心中。 “雄先生，冯万山被人在扬子饭店前坐了，尸体现在还在那里，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调整了一番语气，阿琛用着地道的闽南腔，跟广播员似的，把话说完了。 “扬子饭店？” 雄帮主听到后眼皮微微垂了下来，把墨镜挂在了西装的胸前口袋处，左手缓缓的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指出了关键性的地方。 “对，扬子饭店，是洪门那边的人来告我知的，人还没走，我给他扣下了，要不要把他斩咯~！” 说到此，阿琛的脸庞有些狰狞，右手比出手刀，狠狠的往下一划，看来笃定了就是洪门的人干的，毕竟，今天才派他去饭店打探消息，结果现在倒在门外头，不可能跟他们没关系。 一旁打扫卫生管家听到阿琛的话，吓的一个哆嗦，差点把香槟杯给摔了，感受到大佬凝视自己的目光，赶忙把脑地低了下去。 “都被斩了，怎么是洪门的人来报信，阿黄阿庆不是也跟过去了么？” 对着全身镜整了整头发，雄先生丝毫不在意，直到把领带对准后，这才缓步往餐厅门外走去。 “不知道，他们没一个回来的~！” 跟在大哥身后的阿琛摇了摇脑袋，感觉到大哥不急不慢的态度，忽然好像察觉，是不是故意派冯万山去送死的！ 看着大哥的背影，阿琛赶忙摇了摇头，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了出去，冯万山可是相当于洪门的二路元帅，大哥怎么会故意派他送死。 “告知武堂刑堂，带上家伙，一起去看看，和堂的人散出去收风（打探消息），我要知道他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信堂的人点齐，晚上准备开工~！” “是~！” 阿琛点点头后立马停住了脚步，拿起了墙上挂着的电话机，连忙拨动了轮盘。 门外，一辆雷诺汽车此时打开了车门，在雄先生进入后排后，两位贴身的保镖，坐在了后排的左右两边。 扬子饭店门口。 两位亲自去现场偷偷看过了冯万山尸体的服务员，此时面色苍白，前脚还调戏他们，后脚人就在那趴着了，此时心有余悸。 到底还是兰香的世面见得多了一些，脸上划过一丝快意，就像胡经理所说，一巴掌换他一条命，赚了。 看着熟悉的黑色轿车从门口驶过，脸上这才划过一丝慎重，拉着茉莉重新回了后堂。 “唰唰唰~！” 跟着轿车跑来的人员皆是黑色西装，与刀疤奎这样连四九都算不上的烂仔不同，一眼看过去，这都是叁连帮的精锐。 轿车在门前缓缓停下，正对着前面红衣红裤的洪门弟子，看到人群闪开后露出的拄棍老人，这才让两边的人保镖下了车。 一挺挺跟大炮筒一样的刘易斯机枪，让所有洪门现场的人员，脸色划过了一丝谨慎，憨宝儿率先往前一站，把两边人的视线给堵瓷实了。 “你管这叫饭店门口？” 看着前面围成一圈的的众人，又看了看扬子饭店的门口，相隔五六十米的距离，怪不得雄先生脸色有些不对劲。 毕竟也是一路打打杀杀走过来的，尸体在饭店门口，和在饭店门口不远处，可是两个区别。 前者基本就是被发现后打死扔在了门口，后者代表可能跟人家没多大关系，要找事，也不会让下面人，把尸体扔那么远。 “是，是洪门的那个小鬼头说的~！” 跟上来的阿琛尴尬的咧了咧嘴，看着洪门所有人手上都干干净净就能看得出来，人家没准备火并的样子，而且冬爷也在现场。 自己人这边则是提枪拿炮的样子，看起来威武的很，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不就是心虚的表现。 “收起来~！” 朝后挥了挥手，雄先生这才单独走到前面，后知后觉的刑堂武堂的打仔这才把武器收拢了起来。 看着叁连帮的人收起了家伙什，洪门的人员这才全部退散开，憨宝儿乐呵呵的蹲到了一边，在地上数着蚂蚁去了。 “来了！” 等待许久的冬爷，面色没有一丝不耐，仿佛像是一个等待孩子的长辈，杵了杵龙头杖后，眼睑低了下去。 雄先生进入到了圈内，才看清了现场的情况，三个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赶忙抽出了胸口的口袋巾，轻轻的捂住了口鼻，探头看了起来。 可能时间略微有些长了，已经开始招苍蝇了，雄先生挥了挥胳膊，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滑落了出来。 “冬叔，谁做的？” 示意阿琛可以收尸了，雄先生把洁白的口袋巾盖在了冯万山的脸上，转身和冬爷两个人往扬子饭店走去。 “过了山门的大圈仔，已经跟宪兵走了~！” 冬爷的声音有些沧桑，两个人就这么平淡的往前走着，仿佛谈论的不是叁连帮的二当家，而是几只毫不重要的阿猫阿狗。 都是当大佬的，雄先生怎么会听不出冬爷的话中有话。 过了山门即是客，能对上切口，证明懂江湖规矩，懂规矩的人反倒下了死手，那就代表着，自己的人，不守规矩了。 什么大圈仔不大圈仔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冬爷说的是实话，并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但在雄先生看来，那也是嘲讽，忍不禁皱了皱眉头。 两个大佬谈话，一个提醒另一个，你教不好手下弟兄，不守规矩，但凡有点脾气的，都接受不了，更何况，一帮之主。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也没必要说假话，他相信冬爷说的是真的，人家来喊人收尸，已经是给了面子，过了山门，对于洪门来说，是客人，人家也不可能帮着叁连帮留人，给个去向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我知了~！” 了解到对手的去向，在扬子饭店门口，雄先生也停下了脚步，亲自把冬叔搀上了台阶，以示尊重后，反身回到了车上。 规矩，什么是规矩，那都是老一辈定下来的狗屁道理。 叁连帮的人，正堂弟子各个西装革履，哪有一点洪门的样子。 他，黑雄，从来不信这些。 (本章完) 725.第725章 叁连帮的葬礼 第725章 叁连帮的葬礼 如果说洪门所有人员还带着一丝江湖气息。 那叁连帮的人员则像是已经脱离江湖，带着些上市公司的味道。 从老家带来的习俗，正式人员不论什么场合，皆是黑色西装西裤，在数十年后，可能会认为是房产中介，但在提前了几十年的当下。 一个帅字，就可以包括所有。 就比如。 灵堂。 按照洪门以及江湖的规矩，掌事的大佬走了，手下皆是披麻戴孝，少不得子嗣手捧遗诏，妻女跪边火盆烧纸，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 但，叁连帮就不一样，少去了传统习俗，添加了西式葬礼的元素，显得不伦不类，整个流程如同遗体告别仪式，甚至，还有开开心心等着吃席的人员。 奠园，是叁连帮在铁塔十三区的陵园，里面埋葬着为了帮会社团为了争地盘，一众暴尸街头的成员。 一个奠字，包含着现有成员，缅怀着这里躺下的所有人，毕竟帮会从小做大，从弱到强，没有里面这些人的死去，哪有现在的辉煌。 一旁的教堂中。 正门对面的十字架上，救世基督，在俯瞰着红尘，俯瞰着众生。 在他眼前，可能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无足轻重，但祭坛上打开的棺椁，对教堂中的叁连帮成员，却带来了情感上的巨大波动。 现场的所有正式成员，身上弥漫着一种悲情的气质。 随着神父的每一句祷告，黑色西装胸前的白话在随风颤动。 “……愿他将来是复活时，也能与你的圣子共享荣福。” “以上所求，是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你是圣子，他是天主，和你及圣神，永生永王。” “阿门~！” 随着标准的“阿门”声，所有在场的人员，整齐划一的低下了头颅。 一直以来，都是冯万山站在最前面的一排，悼念别人，现在自己却成了棺椁中的一员，不知道他见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随着神父合上了手中的书籍，退让到一旁，前来追悼的前排大佬，一个接着一个，围绕着棺椁走过。 “二哥，三弟发誓给你报仇，程程交给我，你放心去吧~！” 阿琛假模假样的抹了抹眼角虚无的泪水，手中紫色的康乃馨亲自放在了冯万山抱在腹部的手心中，还拍了拍已经僵硬的手背，随后才用力的抿住了嘴唇，环绕过棺椁，瞻仰了一番他的，盖着脸上的口袋巾。 “山哥，刑堂发誓给你报仇，大哥喝醉了，他让我给你带话，大哥一定替你报仇~！” 刑堂的这位大佬说完，手中的康乃馨直接随意的抛进了棺椁中，随后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神父”，一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跟他点了点头。 神父有些惊恐的把脑袋更是低了下去，身子颤抖的跟鹌鹑一样，看来是之前去刑堂领的刑罚，让他记忆犹新。 “老冯啊，武堂发誓给你报仇，大哥没喝醉，大哥生气了，在帮你找那些大圈仔，和堂的人没来，去给你收风了去了，今天再没有消息，他们也得受罚~！” 双手在棺椁边沿用力的拍了拍，武堂的大佬随后也丢出了手中白色的康乃馨，只是，可能没有走心，丢到了另一半下半身已经合上盖子的上，滑落了下去。 剩下的，关系好的，会亲自把送到胸口，关系一般的，性子火爆的，可能早就受不了这种流于形式的场面，有学有样直接把手中的郁金香一扔了事。 随着棺椁的合上，不知道那位到底是是的兼职管家，还是今天来兼职神父的那位，拿起了洁白的陶瓷瓶，跟观音似的，在棺椁的盖子上撒上了圣水。 流程走完，数位大佬也没有心思给他抬棺材，生前，那大家是兄弟，死后，那你就去和之前下去的人做兄弟去吧。 随着棺椁被几位打仔抬放到早已挖好的墓坑，这个新旧结合的遗体告别安葬仪式这才顺利结束。 一朵朵西装上的纸，在出门后即被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中。 随着白色的纸越来越多，不堪重负的垃圾桶像比萨斜塔一样渐渐倾斜。 “tmd谈什么谈，人准跑了，肯定是洪门找来的人，不敢光明正大跟咱们干，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雇佣的大圈仔~！” 脾气最为火爆的信堂堂主拐脚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点着了嘴里的香烟，眼里泛着凶光，一把摘下胸口晦气的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阿琛，大哥是不是糊涂了，洪门最近搞来搞去搞小动作，这么好的机会，不gtn的清一色，给他们胡了，老二这不是白死了~！” 双手用力一抻，拐角文颇为有些不甘心，那天多好的机会，洪门的没有带重火力，自家全副武装，只有他这种杀仔，才知道那个机会得有多好。 “文哥，雄哥有他的想法，人都说是宪兵带走的，我们出兵，至少也得有名义，不然平白无故干死了他们的老大，真当老鹰那边的致公堂是吃素的~！”（致公堂=洪门） 阿琛松了松漆黑色领带，别说，这一身西装确实符合现在的场景，一身黑色，连衬衫都不用换，平时看来靓仔的很，但到了陵园，就显得很晦气了。 这么提醒了一嘴，拐脚文深吸了一口气后把口中的香烟吸完，越发感觉烦躁，烦躁的不是冯万山的死，而是一个二当家说吃香灰就吃香灰，他们这些堂主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 混了一辈子街头，已经混到可以大口喝洋酒，骑洋.马，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跟烂仔都是只有一条命，可能随时会和烂仔一起吃香灰，那种天上坠落到地面反差，让他们的内心实在没办法接受。 “嘎吱，嘎吱~！” 不堪重负的垃圾桶，随着香烟头上火星的溅射的到来，里面的白纸出现了燃烧的痕迹。 一阵狂风涌过，垃圾桶终于倾倒，燃烧的纸瞬间被狂风裹挟到天空，忽明忽暗间，飘洒在陵园的上空，场面甚是壮观，如同无数个萧炎在释放着mini版本的佛怒火莲。 白极其易燃，更何况借着风势，一点火星飘到瓣边，整朵纸都会被彻底引燃。 漫天飘着如雪般的灰烬，以经支离破碎的黑灰，洋洋洒洒，陵园瞬间像是变成了寂静岭中一般。 灰烬，像是在安抚墓园里，不安的灵魂，又像是，在为这群黑衣人，送上——生命的挽歌。 “晦气~！” 数百米外的远处，一栋破旧不堪的居民房里，站在窗帘后方的李峰放下了军用望远镜，看着大几百人渐渐离场，一旁的费尔南上校也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两个人坐在破旧的桌子前，彼此默默对视。 …… 叁连帮义竹堂正堂。 像是一间偏欧式的会议室，面积大约一百平方左右，正中间摆放着橡木制作的大圆桌，十来个高背椅围着木桌环绕一圈。 正对大门的位置上，叁连帮大佬，黑雄此时翘着个二郎腿，背对着桌子，右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后方高悬于顶的一个牌匾，正在陷入思考。 这块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义薄云天》，是专门从总坛特地带过来的，恐怕是唯一和屋里的摆件不不相符的物件，就像欧式装修的的样板间，突然出现了一个z式的大衣柜一样突兀。 “把那条椅子撤下，阿琛留下，其他人出去~！” 穿着黑色修身马甲的黑雄，换了条胳膊托着下巴，眼神都没有示意，旁边的人就知道是哪把椅子，左手边的那个，就被直接撤了下来。 “雄先生！” “老二没了，但是你不能上，不要问为什么~！” “我知道，雄先生，我知道自己能力不够~！” 一旁的阿琛迅速把头低下，他知道他大哥说的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觊觎过这个位置，因为，坐上去，自己可能就是下一个冯万山。 “这跟能力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你就可以坐在我这个位置~！” 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椅子，黑雄直接站起身，拿起了了一根雪茄，用雪茄钳剪过后，吞云吐雾了起来。 阿琛赶忙缩了缩脖子，大哥的椅子连看都没有看，兀自揣摩大哥话中的深意。 “使馆爆炸案结果已经出来~？” “是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已经登了高卢世界报，还是头条，说什么喝醉酒后，因为在酒吧抢洋.马发生了冲突，双方后面火并，四个佛伯乐警察都死了。” “那我再教你一点，想上位，首先，不要相信任何报纸！” (本章完) 726.第726章 世界正站在文明的十字路口 洪门五分支为天地会、三合会、袍哥、哥老会、小刀会。 洪门们如同一个父亲，一个大哥，分支则跟民间家庭的孩子出生顺序一般，名曰长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 汇集而成即为洪门。 如果追溯历史，恐怕要往前倒推，今年刚好三百年。 与叁连帮相比，拥有更为久远的时间，以及更为深厚的底蕴。 世界五大地下势力当中，洪门弟子人数可以说位居第一，遍布破球的各个角落，号称有h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 洪门宗旨“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 讲武堂。 位于十三区较为繁华的区域，并不是在唐人街，而是十三区通往外界的一条主干道的尽头。 马路对面，就是意呆利转盘广场，这样一个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呼，哈”的地方，选择在这样一个处于市区郊区交界处的地方，确实很耐人寻味。 对了，意呆利黑帮位居第五，防的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既然是讲武的地方，那就不是讲道理的，两家语言也不通，既然都没道理可讲，那就谁的拳头大，谁有理。 哪怕后世欧罗巴的电影电视剧把意呆利黑帮拍的更黑暗，更残忍，但面对洪门这样的庞然大物，彼此还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 特别是站在高处，就能看到讲武堂院内内遍布的沙袋，木桩，以及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汉子，大老远瞅一眼也发憷。 加上整齐划一的动作，震耳欲聋的口号，以及拿肉.体的胳膊腿脚，和柚木橡木做着激烈的身体对抗，每次路过看一眼，都让这群歪果仁牙齿发酸，场面堪称肉身成圣。 镜头拉近。 基础区域。 正对大门的小广场上，林立摆放着十八般兵器，然而兵器却被牢牢固定在架子上，未有一人拿取。 “天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神不足与奉有余……！” 十数位半大少年，双手冲拳，挺胸直腰，双胯分开下压弯曲成90度，仅凭借五趾抓地，双腿隐隐作颤，汗流浃背，麻布裤上全是额头沁下的汗水，然而还是在咬牙坚持，在教头说教声中不断重复着练习出拳的动作。 其中竟然还有一两位，金发碧眼的混血孩子，虽然听不懂教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脸憋红，跟着师兄们做着同样的动作，样子，甚是……讨喜。 一旁高度仅仅一尺高的梅桩上，同样是几个半大孩子，前襟一扯，穿着布鞋的脚掌就稳稳的落在了碗口粗细的桩头上，行进间的脚法虽显笨拙，然能稳固于高低错落的桩头，双手由拳成掌，前据后撩，暗暗符合九宫八卦之意。 随着脚法愈加娴熟，身法轻盈似狸猫，步履灵巧胜猿猴，双掌融会贯通，两者结合，甚是敏捷。 拳法区域。 “精要充沛气冝沉，习武之道无他，求其专心而已，学拳性，要顽钝，不可取巧，取巧则粗心浮气，只见皮毛，难得精髓……！” 一个个吊起的沙包，年轻稍大一些的孩子，对着夯实的沙包不断收拳挥拳，做着基础的拳法动作，脚踏实地重心稳固，从地面借力，腿部、臀部、腰部、臂部结合，击打刚劲有力。 另一边没有借助沙包的年轻人，以二郎担山起手，形成泰山压顶之势，炮提，撑拳，上步顶肘，拳法刚烈雄健，朴实简洁，可谓： 眼望之见手，猛虎破爬山，迎门三不顾，黄鹰双抱爪，霸王硬摺江，迎风朝阳手，吊手搜肚根，攉打迎面肘。 另一边的年轻人，则是如同长臂猿猴一般，以肩膀为轴，双臂灵活矫捷左右抡背，眼明手快，不断做出放长击远的动作，拍打衣裤间“噼啪”作响，动作连贯流畅，自然之道，十分优美。 腿法区域。 “肩要松沉，微向前合，手进三份，足进七分，胜在进步占势，不败闪步避锋……！” 一位位穿着对襟开衫的教头，不断游走在各个讲武堂各个区域，以口传道，以道授武，不时背在身后的教鞭如同一道霹雳，准确的击中各个偷鸡取巧的懒散青年关节处。 每个被击中的关节，就如同触电一般，稍有松懈的弟子立马龇牙咧嘴，但像是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领悟了武学真谛，动作瞬间和周围人标准如一，长腿如鞭，携雷霆万钧之势，大开大合。 木桩人区域。 十数个常人腰身粗细的木桩，上面牢牢固定着八根出头的柚木，颜色深沉，一看就是经过常年累月的击打，留下深深的包浆，有些地方，甚至都能当镜子使。 浑身浅咖色的肤色的年轻人们，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前x后背，随着体热缓缓蒸发，头顶都出现了淡淡的雾气，部分区域已经留下了一层浅浅的白色盐粒。 “咚，咚，咚，咚~！” 固定在地面的木桩，面对拳、掌、肘、膝势如破竹的攻势，未退一丝一毫，受到的震荡作用力，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反馈给击打着，可谓越打越强。 “哈~！” 随着一声爆喝，一根手腕粗细的橡木棍，脱离了木桩，断为了两节，茬口参差不齐，然而当事人没事一样，双掌于胸前下压，口吐长息，散去了一身内劲。 然而这番动静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拍手叫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与其恭喜别人，不如憋住劲，让自己成为下一个，从讲武堂的正门出去的人。 “柳宪荣~！” “到~！” “你可以出师了~！” 武术教头一把抓过衣架上的衣服，直接扔了过去。 一肘擂断木棍的汉子如同行伍出身一样，双腿并拢，接过了教头扔来的上衣，脸上满是汗水，刚开始还笑容满面，但随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只留下满满苦涩。 听到教练“出师”，是这里每一位弟子的追求，然而，真当到达了这一天，却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这代表着，离开。 看着其他师兄弟还在木桩前挥洒汗水，于沙袋前出拳弹腿，在梅桩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时，竟然有些放不下。 从小打熬身体，没有学堂私塾授课，然而这里，就是伴随他们人生成长的重要学堂，学会了咬牙坚持，学会了武术，以强健的体魄，充沛的精力，迎接世界外面的挑战。 “侠以武犯禁，这里没有什么要教你的了，这是我最后可以教你的话，一定铭记于心~！” 教头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髯，看着抱拳低头的徒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内外功法兼修，雏鸟已然蜕变成雄鹰，师徒情分，也到此为止了…… “世界正站在文明的十字路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终将铸械为犁，尔等牢记，你们为何习武，切莫犯下大错身陷囹圄，才悔之晚矣~！” “是，谨遵师傅教诲~！” 年轻人穿上白衫，向教头抱拳，可能是感觉抱拳也报答不了教学之恩，最后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此地。 断裂的木棍，如同断裂的人生，从正门踏出，意味着，脱离了师门的庇佑，从今天起，将展开新的人生。 洪门能给予普通家庭少年，尽量最为平坦的人生。(本章完) 727.第727章 洪门的新生 文明的十字路口~！” 嘴里念道着下面总教练的话语，洪门龙头冬爷此时的神色难以明了，站在窗边的他，恰巧，光线正好就落在他的身上，一半明，一半暗，如同当下他的人生。 讲武堂不授文课，但大师傅们的话，却句句包含着人生的哲理，学武先学德，学艺先学礼，他们既希望徒弟们出师后在外闯出新的一片天地，又恐教出了无法无天的孽徒，给师门招惹祸端。 房间内，都是中式陈设，一张木床，一张书桌。 唯独书桌上，留有一盏绿色的台灯，李峰如果在场，一定会感觉非常眼熟，跟轧钢厂办公室用的，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毫无差别，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墙上的照片框里，有就职社团大佬时的黑白照片，有冬爷一人手拄龙头棍端坐龙坛前的一人独照，当然，最大的一张，还是一群身着军装的合影。 而他，年轻时的冬爷，俨然也在其中。 从左到右上书，粤j66军教导l全体军g誓师沪上，照片虽然破旧不堪，中间还带着明显的折痕，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双眼，是如此的炯炯有神。 90余万出粤地三，千余人归来兮，世人皆知川湘贵，却不知粤人户户挂白绫。 一恍二十多载已然过去，人也从而立之年，转瞬甲，如果不是依旧挺拔的腰杆，恐怕甚至连下面这些场景，都将不在。 “冬爷，该洗洗了，嘿嘿~！” 憨包儿弯着腰从打开的房门进入，手里捧着一杯白开水，放在桌上后傻憨憨的笑了起来，直到窗前的人低了一下头后，憨包儿的大手才拿到了那个圆乎乎的义眼。 看着冬爷背对着自己，憨包儿舔着嘴角，捏着义眼，先是对着太阳瞅了瞅透明度，随后在手中心搓了搓，如果不是知道这东西不能吃，他恐怕还想上嘴咬一咬。 “好了，别玩了，放进去~！” 哪怕没有回头，冬爷仿佛后脑勺都长了眼睛，看到了憨包儿在干嘛。 铁塔一般的壮汉，在听到冬爷的话后，这才吐了吐舌头，“噗通”一声，圆嘟嘟的义眼坠落在了玻璃杯里的消毒水中。 “冬爷，他们是家乡来的，从瑞土乘坐火车入境，与之前负责采购的国人住在一起~！” 负责洪门巡风（情报）的来人一袭长衫，在憨宝儿出去后掏出了信笺，把李峰一行人到来的时间，地点，乘坐的班次列车乃至下榻的酒店甚至都查了出来。 站在窗前背过身的冬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像是早已经猜到结果，依然屹立，面对双手奉上前的信笺并没有拿起观看。 “罢了，烧了吧~！” “是~！” 这样一封连叁连帮和堂废了九牛二虎都未查出的情报，就这么在火焰中付之一炬。 无形中，通过这点，就能看出一个帮派的底蕴如何，早出来两百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巡风的人汇报完消息后并未离去，而是依旧站在冬爷的身后，像是还有什么拿捏不定的消息。 “说吧！” 冬爷也没有赶人，缓缓转过身后，一掌轻拍飘飘的拍在了桌面，玻璃杯中上下沉浮的义眼随之跳出了消毒水，落在掌帕中，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时间有点巧，当天晚上，使馆出现了爆炸，里面死了四个佛伯乐警察，虽然说是事出有因，双方发生的火并，但，太巧了！” 干情报的，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当天到，晚上就出事，冥冥之中，他感觉和那些人有关系，虽然没有证据能够印证，但帮派讲什么证据，只要猜测合理，那就给大佬斟酌。 看着冬爷把义眼塞进了黑布隆冬的眼眶，巡风的人双手沾了沾杯中的消毒水，擦拭后帮着冬爷调整好了眼瞳的位置。 “还在宪兵队么，在的话，让阿青把他们捞出来吧！” 坐在老旧的椅子上，闭目沉思后，冬爷像是适应了一下眼眶徒增的重量，张开双目后，缓缓的说道。 “不在，他们没被带到宪兵队，而是二十区的一个地方~！” “那些宪兵，不是十三区的人，当天辖区也没有出警~！” “哦~，过江龙呐~！” 饶有兴致的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一根现场丢下的烟蒂，看着上面的两个红色字体，冬爷的精神，像是好了很多。 “曾阿大回来了，我让老伍派人送到北边钢厂宿舍先行暂住几日~！” “他说，那个年轻人对这边很感兴趣，问了很多关于咱们人口，学校，沿街商铺的问题，还专程拿本子记着了，当时因为这些，给了他五刀勒的小费。” 随着一条条消息汇拢，视线越来越清晰明了，再加上过山门时对出的切口，只能证明一件事。 对方确实是走的官道，这点毋庸置疑了，至于是官道上的哪个“堂口”，那就静待分晓。 “那就有意思了，不用管他们了，派人盯着乔治五世大街就可以了，咳咳，咳咳！” 像是得了严重的肺部疾病，刚才精气神良好的冬爷，发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沉闷咳嗽声，随后的喘息声更是如同风箱。 “冬爷~！” “我没事，下去吧~！” 冬爷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巡风使一脸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抱拳退出。 手中捏紧的帕渐渐张开，一抹星星点点的嫣红映入眼帘，冬爷苦笑一声，看了眼墙上的照片。 “别急，老伙计们……！” 拿起了倚靠在身旁的龙头棍，粗糙干瘪的手掌摩挲从龙头摸到凤尾，眼神里，依然有着一丝眷恋，仿佛是对过往美好记忆的追溯。 冬爷仿佛非常清楚自己当下的身体情况，只能抓紧时间，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得在文明到来之前，把这这个帮派，给彻底安顿下来，在其位，谋其政，形势迫在眉睫。 等再次站起身时，刚才的虚弱转瞬即逝，又恢复如初，成为那个精气神依旧饱满的冬爷。 “告知他们，我在扬子饭店二楼，请他们喝茶，记住，客气一点！” “是~！” 一直守在门口的洪门红棍阿耀，点点头后，转身离去。 铁塔洪门，不知道过于吝啬，还是说确实没有那些钱，讲武堂内，只装了一台电话机，还是在总教头的房间兼办公室。 “走，饿了吧，陪我去饭堂看看~！” 杵了杵龙头棍，冬爷喊了一声还在数蚂蚁的憨包儿，这憨货，脑袋瓜不怎么灵光，但对敏感词，脑袋的接受速度还是蛮快的，听说去饭堂，哐当一声起身，结果正好撞在了木桩人身上，猛烈的起身劲道下竟然把腰身粗的木桩都带左右晃动了。 憨包儿起身捂着脑袋揉了揉，跟没事人一样屁颠颠的跟上了洪爷，留下一群训练的弟子，在一旁凌乱。 要知道，不久之前，柳宪荣，刚才直接劈断木棍木桩动都没动，这五大三粗的憨包儿一身蛮劲，哪怕大家伙都知道，每次不经意的举动，还是能让内行的人咂舌。 饭堂内，轮厨的弟子们看到冬爷进门，全部停下了手中的活，向他叩了叩首。 “不用管我，我只是来看看~！” 随着大佬的知会，饭堂又开始忙活一团，此时菜大部分全都已经切好，装进了木筐里，叶片上的滴滴水珠，还在往下溅落，配合轮班厨子手上的菜刀声，确实有一种炊事班里才有的那种烟火气。 最开始，这里还是有扬子饭店的厨子来带弟子，然而时间并没过多久，随着帮厨制度的产生，渐渐都学会了做菜，这里的弟子除了学武之外，还多了一项生活技能，除了味道一般，但对比洋人的食物，还是不错的。 “红烧肉，嘿嘿，有红烧肉~！” 看着冬爷一个个蒸屉掀开来看，跟在后面的憨包儿闻到了味道，手中拿着的两个馒头赶忙跑到了焖锅前，像个小孩子似的，眼巴巴的看着锅上的盖子，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一旁的，应该算师弟，口水都快馋出来了。 “嘘，给你打一勺肥肉，但你别跟别人说~！” 虽然憨包儿来的次数不多，但师弟们也知道他好什么，舀了一勺还没焖软烂的红烧肉，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蹲下来吃。 他这么大的块头，哪怕是蹲下，也是异常显眼，就跟后厨钻进去一头大野猪似的，其他人看见也纯当看不见。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菜肴，尽量都按照了中式来制作，也怨不得叫穷文富武，这么多学武的青年汇聚一起，还都处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状态，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吃的比李峰这厂里的副处长还要好。 角落里，成筐成筐的鸡蛋，就可以看出，每天伙食的丰盛，轧钢厂食堂，这玩意都不多见。 冬爷绕了一圈后，手中也是拿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甚至连配菜都不需要，乱吞吞的掰一块，往嘴里塞一块，哪怕如此简单不符合他身份的伙食，他吃的都很珍惜，也很香甜。(本章完) 728.第728章 十三区的倒计时 “高卢，是高卢人的高卢“” 李峰心里默默念道面前费尔南上校的这句话，谁又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呢~！ 桌面上摆放着铁塔市的地图，拢共二十个区，成一个旋转的圆圈一般，围绕着一区，旋转了一圈又一圈，十三区俨然就在右下角占据着硕大的位置。 虽然，铁塔总共有二十个区，看起来并不少，但要知道十三区可是属于外围较大的板块，土地面积可是占据了市区十分之一了，一个区相当于圈中心的三个区大小。 城市的发展总是殊途同归，哪怕是处在东西两个半球，在城市规划上，依然大同小异。 铁塔作为高卢的首都，当下还是六十年代，毫无疑问，未来的城市圈肯定要比现在这个地图更大，而且也是类似同心圆的样子，不断往外发展。 就拿京城举例，目前东边到了使馆区，再往东就已经人烟稀少了，六十年后，都快扩展到了燕郊，使馆区东边都算是市中心了。 所以，十三区，虽然在现在看来，算不上好的区域，但是拿以后来看，毫无疑问，是属于高卢首都覆盖下的城市主要地段了。 站在对方高卢人的立场上，一个陷入混乱、帮派横行，无法无天的十三区，提供不了选民，税收，反而如同喉咙之中的鱼刺一般，鲠在那里，对城市的建设者来说，那简直是一个灾难。 十三区如果不改变，本身自己就占据着后续发展中的精华土地，加上西南方向后方那个更大的土地板块，因为受其牵连，都将无法得到有效利用，城市的拼图缺少了一大块。 这给想要战后大施拳脚的高乐高来说，是不能忍的事情，十三区这颗烂到骨子里的钉子，恢复正常秩序，能让铁塔市民看到他的决心。 就是李峰，凭心而论，要是轧钢厂区域有这样一个独立出来“小王国”，他肯定会想各种办法，也要把这块区域给恢复秩序，哪怕就是推平了，做个停车场，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我充分理解你们的想法，和平发展是目前世界的主流，每个国.家的国.民都希望社会的稳定与繁荣，我们也绝对不会干涉别人的内部家事，通过对话，合作，协商解决争端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 站起身后，回想着之前看到的一幕幕场景，数百位叁连帮的黑衣烂仔，一起参加葬礼，在他们看来可能很威，帮派弄出的架势越大，烂仔出去腰杆挺的越直 但这无疑会给正常生活的居民，带来很大的内心恐慌，居民是希望安居乐业的，周围有个稳定的环境，进行生产工作。 好家伙，这些人隔三差五弄出事情，还大晒马，普通人肯定心想，指不定哪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其中一个，这夜晚一回家，这群黑衣烂仔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叁连帮目前活动的区域还是在十三区，但谁又能保证，它不会有扩大的一天呢。 按照帮派的发展情形来看，如果不加以控制，那就像一个恶性肿瘤一般，会急剧扩大。 因为每一个人都不想被别人欺负，打不过，那就只能选择加入，而一旦选择加入，妻儿老小，街坊邻居肯定知道，得罪过的，没得罪过的，心里可不得都掂量掂量。 这对高卢当局来说，越往后，才会越头疼，不如此时光明正大得当做条件提出来，毕竟怎么说来，他们是李峰的家乡人，作为派来的人员，知道他有私下里有联系方式。 私下当局自己处理，一旦帮派势力和高卢人矛盾爆发，发生了冲突，毕竟有数万人生活在这个版块，要考虑到往后的影响。 世界正处于文明的十字路口，往前一步是前进，往后一步，可能就会成为当地家乡人心口上的一道疮疤。 “非常感谢你们的理解，高卢的城市的发展离不开每一位高卢市民做出共同的努力，唯有这样，十三区才能得到更好的改变，在未来，铁塔市将会变成一座充满魅力的城市，更为现代化，让国民享受到科技进步的带来的便利！” 费尔南上校主动站起身，伸出了右手，本来以为还会碰上虚伪的议员们一样，以铁塔的痛点相要挟，导致陷入永无止境的谈判纠结中，但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比预想中的要更好说话。 光头的翻译出话让李峰面色划过一丝慎重，看着面带微笑站起身的费尔南，李峰已经知道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每一位高卢市民的努力~！” 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三区生活的将近十万家乡人，将会成为铁塔的一员，成为高卢国的一份子，从高卢当局方面正式承认，并且接纳他们。 回想到后来，高卢应该好像还真是欧罗巴地区最大的移民国家，不过李峰记得，移入最多的，貌似还不是家乡人。 而是，人口广大的黑叔叔，啧啧，破球第二次打群架，高卢举手那么快，有这么缺人么，李峰很怀疑，来者不拒啊。 他并不知道，高卢那时确实没损失多少人口，与对岸的不列颠基本保持持平，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被锤怕了，面对年富力强的劳动力来者不拒，特别是高乐高施行的自由高卢时期，为后面的高卢崛起夯实了基础。 “我想，关于这方面问题，就算我现在立马答应下来，相信贵国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相信，毕竟，他涉及到很多人，你想要的答案，在不久应该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双方主动握手后坐下，李峰还是把自己顾虑很直白的说了说来。 现场立刻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李峰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擅自做这个主，但万事拿不定主意，就回去上报，这肯定没有错，不过这些家乡人出来这么久，不说回去的运输工具了，就是回去后做什么，估计都一时没没什么办法。 趁此机会融入当地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难免还会有脑残的白皮搞歧视，但大的环境改变，才能更多让当地人了解到家乡人的勤劳朴实。 “当然如此~！” 费尔南上校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谈判的使者已经到达了年轻人的家乡，初次会面，双方都很谨慎。 一边主动想要和别人握手，一边再说你们的亲戚在自己家中有多不好，给当局带来很多麻烦，这种方式肯定不够绅士。 正好李峰也是外.交一员，跟贸易团队商讨这方面的问题，肯定不如通过他来传递消息，毕竟他是亲身经历者，亲眼所见那些社团在本地制造的麻烦。 而且他还当街击毙了那些非法抢劫团伙，只为了那十刀勒，确实给到了给他理发的理发员，哪怕自己摊上麻烦，这样的一个人品，费尔南相信，李峰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毕竟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那些帮派分子。 这也是两个人现在坐在这里的原因，李峰没有因为噶人去吃牢饭，乃至被遣送回去，最重要的就是，高卢和铁塔承受不下去了，十三区，必须要融入当地的环境，这是大势所趋。 “这是给你准备的东西，已经用你们的语言翻译过了，希望你能用上！” 拿起了费尔南递给自己的文件袋，李峰在手里颠了颠，并没有现场拆开，他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坐在回去的车上，看着十三区外围破旧的住所，破旧不堪的建筑，甚至随时都有垮塌的风险，明明距离文明咫尺之遥，却像是两个世界。 对比起来，和吉普赛人又有多大差别，如果始终融入不进去，不被主流接受，面对白皮的歧视，帮派的压迫，还不如回去种二亩地。(本章完) 729.第729章 出乎意料 “你们这几天去哪了，神神秘秘的，我想问你们，唐人街发生……！” 推开门的穆瑞兴没想到他们的客房门竟然没锁，更没想到的是，里面已经光明正大的搬出了那台便携式的电台，进门就瞧见老葛带着耳机，手肘正在上下颤动，搁这发报呢！ 看了看坐在窗沿边抽烟边看文件的李峰，老穆指了指电台，又指了指房门的门锁，稍微有些哑然。 他知道这些人带的电台，但之前都是神神秘秘，每次来的时候，都没见到这玩意，上次被搜个底朝天都没找出来，可见藏的很深。 忽然，穆主任脸色瞬间一变，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脸欣喜若狂的看向李峰，自个主动把门反锁了。 “两边谈妥了？” 瞥了眼老葛手上又臭又长的电文拟稿，凑了李峰身前，看李峰把资料放回桌上后就没再关注，而是悄咪咪的小声打听道。 李峰看了老穆一眼，虽然知道事情的最终结果，但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毕竟，自己这边反映的是问题。 穆主任刚才还有些开心的笑脸，看到李峰摇头，轻叹了口气后变成了一丝苦笑。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 念道了几句自己开解自己的话，没想到李峰在烟灰缸熄灭了烟蒂，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慰道。 “快了，没看都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用了~！” 听到李峰的话，穆主任这才挑了挑眉毛，面色轻松了下来。 嗅了嗅鼻子，他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包红彤彤的华子，顿时眼睛瞬间一亮，手不自觉的就探了过去。 “哎呦，不错哦，就知道你们还藏着好东西~！” 丝毫不客气的打开，看了看里面基本上还剩一小半，脸色稍微有些可惜的样子，但还是毫不客气的抽出了一支，点着后，桌上就没了华子的影子。 “老穆，你别太过分~！” 正在拍电报的老葛忍不了了，仔细的盯着编译后的报文，难得开口提醒了一句，这小半包烟可是自己编译发送又臭又长的报文，利用劳动获取的。 这半路被别人截了，怎么能忍，要不是手头正忙着不能停手的工作，他恐怕果断去抢了。 “哎，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你们还能随时一个召回的电文就回去了，我们还得在外头驻守，难啊~！” 不知道是说给老葛听的，还是说给李峰听的，反正看样子呐，进了他的口袋，是不好拿回来咯。 “对了，唐人街那边的事儿?” “嗯~，穆主任，您怎么觉得是我们？” 李峰也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好奇，怎么他这边都收到消息了，按道理，事情虽然做的不保密，但也没有大张旗鼓到全城都知道啊。 “嘿嘿，我就知道是你们，报纸啊，我就说怎么今天加急的，印的怎么还是前几天的事儿，大家伙一盘算，那天，可不就你们全体出动了么，乖乖，叁连帮的副帮主诶，抢十块刀勒就被人给毙了，啧啧，可不就只有你们了~！” 穆主任美滋滋的抽着烟，点了点李峰和老葛，看来虽然是来询问，但笃定了是他们几个。 “抢劫抢到了不该抢的人头上，听说这个帮，还跟旧灰尘他们有关系，欺压当地的家乡居民，还得在这里，搁农村，早被粪叉给攮死了~！” 提到旧灰尘，穆瑞兴不出意外的点了点，随后把李峰拉到了一边，瞥了眼老葛后，直到李峰示意没事，他这才筹措了一下词语，小心的提醒道。 “这边的情况，我还不大了解，这种黑帮，该毙就毙，老百姓还拍手叫好，但老鹰那边，我倒是听说了不少，这里唐人街是不是也有一个致公堂？” “致公堂？” 李峰脸色有些疑惑，他可没听说过这个帮派啊，而且，资料里也没显示上规模的帮派里头，有这个号字头。 “啧，就是老早以前的洪门，不过是老鹰的，后面改名叫了致公堂~！” 听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感情各个堂口名称还不一样，铁塔这边的资料里，洪门确实是十三区实力最为强劲的，如果叁连帮不是因为这些年旧灰尘的包庇，恐怕很难做到现在的地步，和洪门比肩。 “有，怎么说？” 看着穆主任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李峰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到底想表达什么，连老葛都害怕被他听到。 “还好你弄的是叁连帮副帮主，但这个洪门，也就是致公堂，你得留神！” 这下李峰更是好奇了，穆主任一般情况哪里会这样神神叨叨，半遮半掩，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啧~！” 看着李峰还是啥也不懂的样子，确实可能太年轻了，很多稍微深一点的涉及到外边的时事走向，恐怕都不了解。 正常情况，穆主任不会掺和在这种事情里，但李峰好歹是找回了在他手中丢失的潜艇模型，这关系，就不一般，现在看李峰他们敢当街和唐人街的黑帮叫板，怕他一不留神，自己栽了跟头。 黑帮是黑帮，洪门是洪门，走的不是一条路数，劝李峰收着点，别一不小心磕到了自家人头上。 “您细说？” 眼看李峰还是没有听明白，穆瑞兴穆主任脸色一扳，神情无比严肃，双手捏成了两个“八”字，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指着李峰，模样，像极了姜某文的媳妇，姐电影里做出的手势。 “加入，给穷人分钱，笑？” 想到当时姐电影中的台词，李峰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澈，这才回过味来，老穆为什么神神秘秘的。 要是真是如此，确实，不好细说。 “还得是你聪明，不过比喻的不恰当，大概，大概如此~！” “他们那时候的代表，也上了那个城门上边的那个楼，而且，就咱俩现在你和我的距离，留长髯的那位，专程从老鹰飞过去参加的~！” 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笑了笑，老穆朝李峰递了个眼色，讳莫如深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他，碰见洪门后悠着点。 “你俩，说什么暗语呢，什么，给穷人分钱，笑？” 发完电报的老葛不停的甩着右手手掌，可见那一长串电文的长度，让他又爱又恨，从李峰编辑的原文可以看出，回去的时候快了，但发报这一时，手腕挺难受的。 “记着，记着~！” 看着老葛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的口袋，穆主任这才后知后觉香烟还在口袋里，跟李峰虚指了两下，然后赶忙风紧扯呼。 “你们聊嘛玩意呢？” 老葛眼看烟没了，拿不回来了，面色有些沮丧，早知道锁门了，活干完了，人生仿佛失去了乐趣。 “别急，我还有最后一包，但是，这活计，我们还得研究研究！” 想到刚才老穆提醒自己的话，李峰突然感觉有些棘手了，事情跟预想中的出现了差别，没想到这事，深入到连老葛都不知情，不是从老鹰回来的穆主任，恐怕这次真会坏了事。 把其中的奥妙跟老葛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习惯性的把手往桌子上一搭，结果，烟没了。 “他们这次指定要动真格了，不然也不会在报纸上说这些~！” 这种明显是借助舆论力量加以引导，原先铁塔居民也都知道这个地方的混乱，现在抢劫案加上枪击在媒体推波助澜之下，厌恶感更是油然而生，铁塔当局再顺势而为，那就符合了民意。 “我tm也知道，但铁塔的洪门到底怎么样，你了解么？” “我只大概了解家乡的，据我了解消息，那时候有些堂口是讲规矩的，不过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具体要看他们的总瓢把子！” 重新拿起费尔南上校交给自己的资料，tmd，只有个名字，陈冬至，其他一概省略号，有的字条上甚至还涂上黑线，连照片都没有，李峰略感头疼，判断出的初步线索，人家可能冬至出生的…… 直到，电台的绿灯亮了起来。(本章完) 730.第730章 画家 看着老葛带起了耳机，李峰赶忙把老穆走时没锁的房门给锁上了。 随后就在房间内踱步走了起来，说起来，确实没有太好的操作手法，如果铁塔市的洪门硬是要头铁刚这一波，李峰感觉，胜算不大。 在高卢的国.家机器正式开始介入运转的时候，再庞大的帮派势力，那也只是小卡拉米，致公堂毕竟山高皇帝远，相隔一个大洋，也不可能把这边的弟子都接走，除非，像他们总舵一样，打不过就加入。 “情况已知悉，在外注意安全，暂勿归，保管好行李箱，静待春风送归乘！” 看着老葛翻译出来的电文，李峰不禁挠了挠脑袋，就知道老郑那边不可能反应那么快，这事儿，看来真的有待商榷，其中搀杂着“姐”，大哥也得掂量掂量。 注意保管好行李箱，应该就是提醒自己，关于潜艇的资料和模型要保护好，这都是小事，除非在当局保护自己这行人的情况下还有人能把自己给噶了，那就谁也得不到这些东西。 至于最后一句，李峰都有些忍不禁笑了，老郑这大丘八，还整上诗词了，估计走老莫被收的玩具有些猝不及防，郑朝阳估计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长记性了，在给携带重要资料的李峰，安排最为稳妥的回乡之路，避免再次重蹈覆辙。 “灯，灯又亮了~！” 看完之后，打火机一点，这片跨过千山万水而来的电文就这么付之一炬，刚把桌上的黑灰给抹干净，没想到的是，刚才用过的电台竟然再次亮起了绿灯。 老葛赶忙戴上耳机，但里面却没有滴答声，疑惑的看了看李峰，还拍了拍耳机，以为电台出故障了。 “等等，他们可能是先提醒，有下一封，让咱们先别关电台~！” 恐怕老郑他们也知道，自己这边每次用过，电台就收了起来，先提醒自己这边，示意老葛别着急，李峰按着他的椅背，目光炯炯的看着长亮的绿灯。 果然，大概数分钟，刚才还佝偻着腰的老葛突然坐正了身体，手中的笔在信笺上开始了抄报。 这次的报文依然很短，没多长时间，半张信笺就布满了abcd，随后对着密码本把abcd接连数次变更，得到正确的文字，新的电文稿出炉了。 老葛是趴在桌上翻译，李峰是胳膊撑在椅背上抻着脑袋看，等老葛一笔一划把这篇电文翻译出来后，屋内的两个人，都傻眼了。 “你要不，再发一封电报，确认一下？” 李峰双手捧着这张电文，双手都开始打颤了，目光着实难以置信，嘴唇打着哆嗦，看向老葛，轻声说道。 老葛的双眼也是发直，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很惊讶这份电文竟然是出自他手抄报翻译，听到李峰的话，点了点头后，兀自发送重复确认的信息，因为这种是提前设定好的短语，所以发送的特别快，敲几下发报机就完成了。 “这个，这个皮卡索是谁？” 前面代别人问候的那位，老葛知道，李峰也知道，但后面的需要去问候看望的，老葛就不知道了，这个名称，也不像是家乡人的名字，皮卡索，代太阳去探望皮卡索同志。 很快，发报机亮起了绿灯，李峰都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老葛立马开始专心抄报，等第三封报文出来，老葛还是有些激动，另外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皮卡索同志，是我档特殊战线上的成员，此次拜访为私人代表，务必表达家乡人对他的亲切问候！” 第三封电文拿到手，李峰头皮都炸了，浑身麻酥酥的，感觉脚踩的不是地面，而是一朵朵云团，软绵绵的的，这位举世闻名的画家，竟然还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名档员，看起来，还是老档员。 “所以，这位皮卡索到底是谁？” 看着李峰的样子，应该是了解这位人士，老葛舔了舔嘴角，双眼放光的看着李峰，一看就是非常急切的想要得到这个答案。 “他，据我所知，是一位画家，而且是知名画家，整个破球艺术圈，搞艺术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在艺术界，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这是李峰的了解，毕竟他的画以后可太值钱了，哪怕李峰没有学过艺术，也了解，他在画家的圈子里，影响有多大。 说实话，李峰不懂艺术，那张小学学习过那篇画作什么《格尔尼卡》，他其实压根看不懂，牛头对不上马嘴，什么抽象派，什么立体派印象派，代表什么，他没有这个艺术细胞理解。 但你只要说他随便创作出的一幅画，随便拍一拍能拍到一个小目标刀勒，那李峰就懂了，这件艺术品的艺术成分（含金量）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 所以李峰是个俗人，老葛是连俗人都不是，李峰是没有艺术细胞，老葛这糙人那纯粹就是对艺术过敏。 “无与伦比？” 老葛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一个画家，在李峰口中，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可能在他眼里，画家，就是在河边给人画人像的，亦或者，在自己家里铺一张宣纸，毛笔一蘸，自娱自乐来着，没想到在李峰这里，能上升到这么样的一个高度，着实冲击到了他的陈旧观念。 “你一个土包子，我跟你说这些看嘛，平时让你多读书，这下好了，连人都不认识~！” “别别别，你先跟我说说，比他如何？” 老葛指了指电文，又看向了窗外明媚的天空，日照很强烈，光线十分的充足。 “到一边去，我得琢磨琢磨，你说说，又临时安排任务，我这空着手来，我怎么好意思上门呢？” 虽然表现的非常为难，李峰的内心很惶恐，就像一年未曾回家的年轻人，过年总得回乡时的心情，两手空空吧，显得没挣到钱，装大款吧，口袋里就那么多。 出门老郑就批了那些经费，虽然有冗余，但摆放这样一位传奇人物，这哪里够看。 “面子，面子~！” 嘴里不停嘟囔着，李峰着急的在屋内转起了圈圈，自己代表的不是一个人，是全体家乡人，一向富裕惯了的他，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好穷好穷。 看着李峰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原地转圈，老葛拍了拍额头，他也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李峰，还好，不是让他负责，不然，他可能比李峰还要火烧眉毛。 既然不关他的事情，眼看电台没有再次亮起绿灯，自顾自的开始收了起来。 此时在他的眼里，李峰已经傻了，坐在床边，双眼发直，眼看电文还在李峰手里，收起电台的他，推了推李峰，示意他赶紧销毁后，准备拜访的事宜。 “烧，为什么要烧，这份我得留着！” 刚才一直在空间内寻找什么东西合适当礼品，忽然感觉手掌的纸条被抽走，眼看老葛要把这份报文给焚毁，李峰不乐意了。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电文，应该保存，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是让我们简单的去拜访一下么~！” 翻了老葛一记白眼，李峰把这份含金量满满的电文一把抢了回来，叠吧叠吧塞进了口袋里，看着老葛一脸纳闷的样子，开始给他解答了里面的奥妙。 老葛明显愣了一下，对于李峰拿走报文还没说说什么，就被他的话题给生生的拽住了那一丢丢好奇心。 “细说~！” “早先年，饭店、布庄、车马行新店开张的时候，是不是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店家择良辰吉日广散请柬，知会三五好友知己，庆祝开业大吉？” 李峰的这一句话，瞬间让老葛嘴巴撅成了o型，双目圆瞪，恍然大悟的点了点手指，瞬间醒悟了过来，感情，里面还有这一层关系。 刚才还以为这年轻人妄揣圣意，现在看来，搞不好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你就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双手抱在怀里，李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老葛，他虽然是拿着答案倒推流程，但这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到。 皮卡索现在多大年龄，李峰并不清楚，但肯定也是不小了，身体如何怎么样，按照电文里说的，在高卢南部海边居住，到铁塔市，也有不短的距离，两天时间打个来回，对年轻人来说没有大碍，对年龄比较大的人来说，那就比较吃力了。 让自己过去，一方面是拜访，另一方面，未尝没有看看他身体如何，适不适合亲自邀请到开馆现场，有这样一个异国他乡的老档员同志在现场站台，不论是里子还是面子，都有了。 “有道理~有道理~嘶，还得是你啊，咱俩这脑袋都是脑袋，怎么我就想不起来这个事儿呢！” 老葛拍了拍额头，这李峰的想法是真的具有前瞻性，他还以为这孩子在想着准备什么礼物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想到了握手后新使馆的盛大开业了。 “那，洪门那边呢？” 一想到还有个头疼的问题，老葛现在干脆不带脑子了，一切看李峰怎么应对。 “事情一件一件来，他们不想体面，自然有人会帮他们体面！”(本章完) 731.第731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离宾馆三百多米外的一条小巷内。 停着一辆大众公司生产的浅蓝色type面包车。 与正常的面包车稍有不同，车屁股后面多了一条小尾巴，从墙壁上一直向上蔓延到屋顶，屋顶上，一节鱼骨天线，正在捕捉着大气中，散射的电磁波信号。 type面包车侧面的对开门此时已经打开，可以看到，原本布满整个车箱的布艺座椅全部被移动到了车尾，叠了起来。 空出的车身中部位置，摆放着两台狭长的机器，紧靠着另一边车身摆放，机器上还有不同颜色的按钮，以及灯光，正在闪烁。 车内两位工作人员正坐在机器前，一只手不断调试着工作在按钮，另一只手按着耳朵上的耳机，像是在搜索信号。 这种车辆，也就是在铁塔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小巷，除了流浪汉没人会去，这要是在京城，早就被热心的朝阳群众，举报过八百回了。 “sir，为什么要离这么远，已经到了监听器最大的工作距离了，信号很不好~！” 一位调试半天才再次捕捉到信号工作人员，听着耳机内不断“刺啦刺啦”的干扰声，朝着扶着车门的蒂娜主管耸了耸肩膀。 “你那边呢?” 蒂娜没有回答这位探员的问题，反而手指骨节敲了敲车窗玻璃，提醒另一位，调试半天，到底有没有结果。 “no sir~！” “经过初步筛选，那个方向三百米距离范围内暂时并没有电台信号出现，目前应该是是处于无线电静默的状态，我正在屏蔽杂波信号，特别是超出五百米外，有一个复杂的群体信号源，我得抓紧把他排除，不然，会影响电报的截收！” 另一位也带着耳机的，匆忙把耳机扒拉了一半，脑袋都没有转过去，还在盯着面前的机器，不停的旋动旋钮，手指迅速的删除一个个杂波信号源，就像熬夜加班改bug的程序猿，忙到飞起。 相比较之下，还是负责监听的人更为轻松，目标房间内安装了四个监听器，而且是主管亲自动手，只要有一丝声音出现，工作台就会亮起提示灯。 虽然监听距离处在极限，不时因为信号干扰的原因出现误提示，但相比于一旁的无线电电台监听员来说，工作量要少了一大截。 “不论是不是清晰，我需要你把任何声音全部完整的记录下来，记住是必须，拿出你们在沃伦顿受训时的专注，先生们，这些cn人没有你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另外，信号不好，自己把车子往前开一点，难道该死车辆驾驶还要我来教你们？” 负责搭在监听站的蒂娜主管，把利落的短发往脑后一撩，龇牙咧嘴的冲着两位监听人员警告了一番后，双手用力的把两扇车门给关上了。 “哦，谢特，这碧池疯了么?” 调试无线电监听的人员被这般狂躁的动静吓了一跳，连手上的工作都暂时放下了，朝着车内另一位同伴无奈的摊开了双手，示意这娘们吃枪药了。 “no，莱恩，我不建议你在车里说她的坏话，谁知道我们有没有也被同行……！” 另一位负责室内监听器记录的，撇了撇嘴，无辜的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毕竟，这娘们最近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一身修身驼风衣的蒂娜，完美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奈何，高卢分部熟悉的人知道，这是朵带刺的玫瑰，特别是最近，不知道cn的人是怎么惹到了她，这个女人，现在给人的感觉真的快要疯癫了。 怎么不可能疯癫呢！ 内部佛伯乐的人已经率先疯癫了，高卢世界报可是知名的报纸，破球上能覆盖四分之一的人群，这么多人关注的时事政治报刊杂志，头条新闻，竟然是他们的人，因为喝醉酒抢女人，在别人使馆发生报复行为。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四个派出的探员全死了，抢妹子不成，还被人狠狠摁在了地上鞭尸，世界报这么一刊登，事情顿时大条了，欧罗巴的人全都把揶揄目光看向了百年前的小老弟。 在高卢的人，可能也就当一个笑话来看，但是在老鹰，外.交上接受到了旧灰尘发出的照会，议会那边，那些议员们也像是闻到了血肉香味的秃鹫，也在弹劾创建并担任佛伯乐负责人已达三十九年的胡弗先生。 佛伯乐没有境外调查权部署权，所有境外事宜都是cia负责，同时四个佛伯乐探员在铁塔休假，同时又在使馆发生枪战，并导致死亡。 不论是他们的休假制度管理，还是他们的武力值，都得到了意愿们深深的怀疑，当然，据不知名的小报猜测消息，可能是佛伯乐私下派出的特别探员，避开了cia的权限，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当然，这份小报刊当晚则立马被当地警署勒令停业整顿，报刊的负责人被带走调查，这些小事，就没有没有媒体报刊关注了。 铁塔当局就此还努力拱火，把现场的交火照片，尸体照片，以及占据封面四分之一角落的硕大证件照，全部显示了出来，佛伯乐在欧罗巴折戟沉沙，顺带，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胡老板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四位特别探员，在军情六处已经拿到了模型消息的情况下，为何还会在别人的使馆里离奇死亡，销毁模型玩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手足无措的他，一边要接受国会的传唤，被迫参与质询弹劾会议，绞尽脑汁后，另一边还要低下头颅联系cia的老对头，捏着鼻子让他们派出人员，调查事实真相。 事情上到了台面上，那就不是他可以再暗戳戳的派人了，部门不同，分工不同，打掉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佛伯乐的负责人一旦疯癫了起来，下面的人员肯定也跟着连轴转，督促着cia的人员抓紧拿出一份不同的调查报告，把那些议员们的嘴巴给彻底堵上。 质疑，他当了三十九年的佛伯乐联调局局.长，第一遭受到如此严重的质疑，虽然他有所怀疑，但涉及境外他偏偏没有权限，烟灰缸都不知道砸了多少个。 可以说cia的目的已经达到，高卢当局在煽风点火，他们在内部何尝不是在火上浇油，虽然结局并不是很完美，但当下，佛伯乐向cia伸出的爪子，可以说被打断了，解了当下燃眉之急。 既然不完美，那么就得让情况转变成完美，蒂娜主管的责任，就是拿到唯一一卷对cia可能产生不利的胶卷。 现场交火的证据中，不论是子弹，还有口供都有消声手枪的线索，这份证据一旦到了佛伯乐的手上，不说真相大白，至少cia也要面临佛伯乐的怒火。 李峰的目的达到了，在高卢当局的配合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天衣无缝，除非那张该死的胶卷泄露了出去，对，没错，对蒂娜来说，那张照片时勒紧在她脖子上的一根绞索。 “把这些人的每一句话，都要完完整整的翻译出来，不光要翻译，我还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你们的时间不多，如果没有拿到我想看见的，你们就重新滚回沃伦顿等着发霉吧~！” 蒂娜再一次现身，是在离车辆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内，里面摆满了后勤生活需要，另外还有磁带的播放机，数位黄皮肤的探员看到这位主管出现，立马紧张的站了起来，看样子，比车内的两个老油条要拘束很多。 果然，一见面就是一个下马威，两个人赶忙坐回到工作台前，哪怕磁带播放机里现在没有任何卡带，依然乖乖的把耳机带上。 看到如此表现，蒂娜这才满意的转身的离开。 她的打算很简单，既然高卢当局已经让事态脱离了掌控，那她就得想办法知道那些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只有抓住要害，才能逼迫那些人，乖乖的把胶卷拿回来。 到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不好意思，cia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接连数日时间，宾馆房间内空空如也，直到今天…… “滋啦啦——咔嚓（开锁声），砰（关门声），把这些翻译后发过去，滋啦啦……！” “这么多，能不能缩减一些？滋啦啦” “让你发就发，没……（无信号）！” 监听灯闪烁出告警声，刚才还吊儿郎当无所事事闲的蛋疼的监听探员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汉堡，张大的嘴巴赶忙合上，戴上耳机后，一把按动了录音键，仔细的监听了起来。 另一旁的同伴，汉堡都没咬几口，吮了吮手指，也不慌不忙的拨动了按钮，仔细的搜寻起了无线电信号。 直到车辆往前移动了数米后，信号才开始变的清晰起来。 “你们这几天去哪了？……” 四份录音设备的转轴在玻璃镜片后面缓缓的转动，黑色的录音带从一边转移到了另外一边，房间内两人的谈话，被从各个角度记录了下来。 随后最后一声关门声，四份录音设备停止了工作，机器内的卡带被迅速的一个个取出，随后，新的卡带再次被安装了进去。 至于之前的，已经被转移到了那个房间内，数位人员分别把卡带放进播放机中，开始记录谈话内容。(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发现端倪 闻言截获了有用的情报，这几日，一直在酒吧据点喝闷酒的蒂娜，第一时间赶到了监听站。 “sir，这是翻译出的情报~！”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然而这些人依然没有走的迹象，小喝了一杯的蒂娜愈发感觉，悬挂于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有斩下自己脑袋的的可能，拿到经过翻译的情报后，立即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一旁的有着黄皮肤探员，看起来像是大学毕业刚不久，拥有者青涩的脸庞，与其他国家一样，cia内部拥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各地的情报站长级别基本在gs-15，这位年轻人cia的级别是gs-5，而他的主管主管蒂娜则是（gs-14）。 这些黄皮肤的探员，在沃伦顿接受培训后，大部分是去向东方，这还是首次在欧罗巴地区分布，调来这些懂得特殊语言的探员。 gs-5级相当于境内22级四级办事员，在轧钢厂属于部门科室刚分配下来的萌新大学生，面前的主管gs-14级则大概处于正科级到副处级，拥有绝对的等级压制。 在这种特殊的部门，到了蒂娜的级别，一句话就可以定下他们的后半生，到底是站着，还是跪着。 而高卢分部的负责人，则是超过了gs-15级别以上，到达了ses级别，单独设立的ses从5到1这五个级别，他们的称呼已经彻底摆脱了探员的称呼，而是高级情报官员。 （据传s诺登棱镜门事件中，获得集体一等功的，就是嘎了ses以上级别。） “电台那边呢？” 看完了整个谈话内容，蒂娜眉毛一挑，看到了那个画家名字，至于后面的谈话，则是有些晦涩难懂，不过没关系，她不懂，现场，有人能听懂。 “nosir，侦测到该地区发送的无线电信号，并且的发出的报文已经截获，但电报内容是经过高度加密，最快的方法是拿到密码本破译，没有密码本的帮助，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听到主管苛刻的声音，萌新探员的目光有些无奈，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另一边的高级探员处，然而人家本土出生的探员拥有肤色正确，正在忙活操作破译电报的机械，压根没时间搭理这个娘们，又或许压根不想搭理。 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团队里，他们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底层，掌握着无线电破译技术的人员，哪怕等级中等，面对上司的无理要求，也可以当听不见。 “米斯特谢，我觉得你可能忘记了我的身份，无线电我可比你们这些菜鸟了解的多，我要知道的是破译出的时间，时间，明白么，菜鸟们……！” 蒂娜如何看不到那边正在操作的图灵机，但娘们儿当管理，有时候就是如此，令人束手无策，这可能不分东西半球。 “好了，菜鸟们，我需要有人告诉我，今天截听的内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这该死的画家，资料，资料，明白么？” 内心的惶恐让她无端冲着下属发泄了一遍情绪，发泄完之后，活还得干，拍了拍手中的翻译件，蒂娜没管无线电那帮大爷们，而是把黄皮肤的探员们召集了起来。 “皮卡索是在40年代中期，加入的高卢pcf，身份是一名知名画家，雕塑家，作品……！” 其中一位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如数家珍一般，并没有拿出资料就把皮卡索的简洁，全都给介绍了出来。 “s，我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的人，为什么要去拜访他，hy，明白么，菜鸟们？” 蒂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丝毫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这些黄皮肤的见习特工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感觉到气氛非常的压抑，但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根据截获的录音，判断出应() 该是他们的领导授权，至于什么领导，暂未获知，可能电文破译后才能知晓，至于拜访这位皮卡索，可能是因为领导之间的友谊，因为我记得，曾经皮卡索送给他们高.层一幅画，虽然因为某些意外，他们并没有收到！” 那位戴着眼镜的青年，斟酌了片刻后，把自己知道消息的再次说了出来，说完后，看了一眼其他人，看样子，是希望他们进行后续补充。 “或许不用，有一份电文应该是没有销毁，两人中，另一位a先生，或许把电文保存下来，只要拿到这篇电文，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派他们去了？” 几位黄皮香蕉当中隐隐的领头羊，刚才被主管骂了一遍的米斯特谢，看了一眼率戴眼镜的年轻人，随后把自己的猜测推导了出来，带着一点给主子邀功的意味，不甘落后的说道。 “我同意，拿到译电后的报文，这个老家伙才能真正的工作起来，现在，我们就像是在大海中找一个不知名的海滩，如果有了电文！” “我们将会把海滩缩小到西海岸，甚至，字数多的话，可能在找到那个该死的海滩也不一定~！” 技术部门的探员终于开了口，用事实证明了他确实不是聋子，面前的机械仪器的内部，不断啮合的齿轮，仿佛也在赞同他的说法，多重加密的无线电，截获并不困难，cia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最困难的是数字和字母的解谜过程。 如果有了密码本，就有了参照物，破译工作将势如破竹，没有，那机器只能转冒烟，晶体管都能干爆，技术人员随时得关注这些，及时给设备降温。 “no，没有机会了，他们的人已经回来，同样的借口如果用第二次，肯定会引起怀疑，我们的监听设备，可能会被找出来！” 蒂娜主管双手交叉后果断一挥，意思你的建议很好，但不要再建议了，还是专心干好你的事儿，真要能搜出密码本，上次潜入的时候，就已经找出来了，不光密码本这种小物件，她甚至连电台那样的大的物件藏在了哪里，都没有搜找到。 屋内，干净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这些该死的物件，让她再次潜入，如果再见到那个混蛋一眼，蒂娜都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着他的脑袋扣动扳机。 眼看寻找密码本的建议被否决，米斯特李搓了搓手掌后，继续补充道。 “而且，期间提到的车马行开业，像是在举例，给我的感觉可能是邀请皮卡索参加某种活动？” 不愧是隐隐的领头羊，两人那么一番简短的交谈，李峰甚至用的还是隐喻的形式，没想到这都被这位米斯特谢给看了出来。 “活动？” 总算闻到了一丝苗头，蒂娜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看向了其他香蕉人，想要印证这个判断准不准确，毕竟，她是主管没错，但最懂的那帮人想法的，还得是面前的这些探员。 “ye，活动，最后提到了洪门，加上之前提到的唐人街、洪门、以及致公堂，给我的感觉，很大可能和帮派有关~！” “他们要是不体面，那会有人帮他们体面~！” 看了看翻译本子上的这最后一行字，蒂娜从旁边拉过了一个移动的白色板子，拿起了黑笔，在上面画起了思维导图。 左边写上了皮卡索，右边写上了洪门-致公堂-三连帮这些帮派的名称，随后托起了腮帮子，她无法想象，那个男人是怎么把帮派分子和这个大艺术家给联系到了一起。 “唐人街发生了什么事？” 绞尽脑汁，蒂娜也开不了这个脑洞，一边是社会底层渣滓，一边是艺术殿堂辉煌人物，她完全没办法把两者有效的结合起来。 难道黑帮要办画展，还是皮卡索这样的人物要跟黑帮接触，加入黑帮，这() 不成了今年最大的笑料了么。 “因为一起抢劫案，三个人被当场击毙，当天他们这些探员离开了宾馆~！” 米斯特谢赶忙那收拢的资料拿了出来，这么一提醒，蒂娜才想起来，那天他们整个团队都出动了，当时就是自己潜入宾馆的时候。 “等等~！” 翻起了对话记录，屋里另一个人找他核实，是不是他干的。 “那天的事情是他们干的，为什么杀了三个人，几天就被放了出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色的黑板直接被翻了个面，唐人街这些人当街杀人，结果几天就被释放，当时去的人有六个，但他们团队明明七个人。 蒂娜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摸索到了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可能，是因为证据吧~！” 看着主管在黑板上书写着什么，米斯特谢小心翼翼的说道。 “闭嘴，七个人，六个人，立即释放，免于指控，高卢当局在中间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剩下的那一个人去哪了！” 在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当街抢劫，杀了三人的情况下，不可能这么快被释放出来，这样一群危险的人物，遣送回去才是最稳妥的，然而高卢当局却没有这么做。 加上之前使馆里发生的事情，高卢不知道是没仔细查，还是没想仔细查，当时自己明明看到相机在他手里。 “可能，可能那个人在使馆外面~！” “使馆，那边不是已经被封了么？” “不清楚，但是科瓦尔探员，好像提起过，他们每天会派人去使馆守着！”.. 一个破天荒缪的想法忽然砸中了蒂娜脑科，黑板再次翻面后，她怔怔的看着皮卡索的档派身份，敏锐的嗅觉觉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七百三十九章 地中海之行 李峰并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自己这边准备的情报已经被发现了出来。 没办法，专业程度上，cia丝毫不虚调查部，门框上夹着的一丝示警的头发都被发现，人家撤出房间时保持着原样，那根头发丝都放归了原地，老葛再警惕，也想不到，自己一行人随机换了房间后，还被cia不择手段的监听。 老葛、李峰、光头三人再次换上一身西装革履的行头，时间到达十一月，铁塔清晨的温度已经降低了很多，可能这趟往南的行程，会再次找回到初到铁塔时的那一抹燥热。 铁塔奥斯特里茨站。 通往铁塔南部城市的重要车站，与其他车站不同的是，这个站点的线路，全部是往南的客运列车，终点站马赛、尼斯、图卢兹，如同家乡的京广线一样，属于重要的交通枢纽。 而这个通往南部各大主要城市的重要交通枢纽，恰恰就处在塞纳河的东岸，十三区的区域之内，与西岸的十二区隔河相望，当然，李峰他们来时下车的里昂火车站，就在对面。 与塞纳河对面的里昂火车站这么一对比，奥斯特里茨站不论是规模大小，还是车站的建筑外立面来看，不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至少，也是差了至少二三十年的程度。 仿佛，隔着一条河流，一座桥梁，瞬间从六十年代，回到了四十年代。 车站的候车处，给李峰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菜市场，没错，不论是人流量还是建筑风格，两边的进出口是完全敞开，顶部防雨也就在上面加了一层铁皮，就成了四处漏风的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候车大厅。 不说艺术之都么，高卢这么一个重要的首都车站，真的让李峰有些大跌眼镜。 不过看到周围多出的人，李峰颇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气都气不出来，只能气，这些家乡人，可真…… 要说团结吧，确实，这里见不到一个吉普赛人，看来十三区威名赫赫，在社团势力的介入下，那些散装的游居民族，都被赶到了大桥另一面的里昂车站。 但关键是，赶走了吉普赛人，但家乡人的面孔明显多出了很多，肩膀上背着擦鞋箱子的半大孩子，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用简短的高卢语以及身上的擦鞋箱示意，询问要不要擦皮鞋。 卖报的报童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穿梭在人群中，斜挎着装着报纸的布包，收钱，给报，至于找钱，李峰只看到孩子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略略略”朝后面吐舌头。.. 大人们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买报给的也是小钱，找的零钱，损失也不大，还没到找警员的地步。 穿着黑色马褂的青年阴鸷的眼神在四处搜寻目标，相比于吉普赛人的团伙作案，这里明显能看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基本上都是单人。 巡逻的警员像是已经见惯不怪，面对逃跑的报童，以及到处搜寻游客的小偷，只能大声提醒乘客，注意保管好身上的财物。 “不作不会死~！” 看着行色匆匆的游客，以及这一幕幕仿佛家乡旧时车站的场景，李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随着破球全球化的进程，高卢南部处于地中海的港口城市，注定是要兴起，这些高卢首都通往南部主要城市的车站，肯定是要扩大，增加客运货运，家乡人的这些帮派势力所作所为，明显格格不入。 “td，差点阴沟里翻船~！” 去买完车票回来的光头，还没走到两人身前，就忍不禁吐槽了起来，看样子排队买票时，也受到了重点关注。 “等这趟回来，是要把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清理清理，实在太不像话了~！” 老葛也有些忍受不住，这些孩子，在家乡还都是上学的年纪，() 哪怕给学校拖欠着学费，学还是能上的，在这里，帮派的控制之下，好的不学学坏的，长大了这不就成了当地毒瘤了么。 “会变好的，一切，等我们回来解决！” 随着李峰的一句话，三人起身后坐上了去往南部地中海城市【尼斯】的列车。 车站月台九又四分之三位置的柱子边，随着一行三人上车，一位身穿着黑衣的汉子畏畏缩缩的从柱子后面探出了脑袋，直到确定三个人都上车后，才偷摸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柱子上。 手指捏了捏衣襟，看样子在扇风，让汗流浃背的开衫尽快干透。 这位，俨然就是唐人街事件当中，见风使舵最快的那位，李峰要是见到，搞不好还有印象，可不就是拎着大腿裤子，一瘸一拐溜走的。 此时看样子对李峰这个人还心有余悸，二当家亲眼死在面前，溅了一脸血，他不讲道义的跑了，也是在场唯一一个逃走的，此时在火车站沿线苟延残喘，躲避风头，没想到还能和那个煞星再次碰面。 等火车车头冒起了白烟，车门关上后，他才敢从柱子后面小心翼翼的闪身出来，一边拔起双腿的往相反的地方跑，一边回头注意三个人有没有注意到他。 “砰~！” “花尾鼠，这几天，人怎么都不见了?” 等抬起头的时候，黑衣汉子刚才才消停下去的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这熟悉的调侃声，自己撞上的是信堂堂主拐脚文。 看着大佬身后，几位黑色西装的年轻人双手抱在胸前，都在用着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花尾鼠脑门上的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知道自己被刮出来了。 “文哥，最，最近在，车站讨食吃，这，这，再，再会~！” “别着急走呐，花尾鼠，听说，你是跟刀疤奎一路的？” 刚想溜之大吉的花尾鼠，没想到一转身，身后又是几个黑色西装的年轻人步步逼近，眼珠顿时一直，知道自己今天讨不找好了。 …… 在尼斯的东南二十多公里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戛纳】，对没错，是李峰以及大众所了解的那个地方，明星，地毯，闪光灯，影帝，每年五月都会举办国际电影节，颁发金棕榈奖项的地方。 如果说某点是小说作家证道的地方，这个电影节就是后世电影从业者证道之地，当然，李峰等人，肯定是完美错过了这场盛会。 九百多公里的路程，列车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驰骋在欧罗巴大陆的平原之上，预计到达时间，凌晨。 与当初从瑞土入境时，沿途的景色又略微不同，不知道是心情不同所导致，还是这一个多月景色的变换确实很明显。 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当时下飞机的时候，一片迷茫，老郑安排的三个任务，唯独第三个有把握能完成，没想到峰回路转，有贵人相助，第一个带着第二个，都完成了。 当初如果说是急切，连困意都没有那种，那今天，就是坦然，皮卡索身体好不好那是未知数，在主要任务已经超额完成的情况下，得之坦然失之淡然。 开馆多一个他，那是锦上添花，少一个他的参与，最多有些不够完美，纯当打路人局耍耍，算不上排位赛。 心情轻松，那看啥都舒服。 哪怕沿途看到葡萄是被投送到木桶中，被人用脚踩踏取出的汁液，李峰都没有皱一丝眉头，在餐车吃饭时，都点了一瓶。 醉醺醺的时候，往铺上一躺，就此囫囵睡去…… 第七百四十章 我从东方来 戛纳小城。 依偎在青山脚下，濒临地中海之滨，深蓝色的美丽海湾把周边几个城镇拢在一起，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从尼斯转车后，随着火车渐渐停歇，白色的蒸汽拉烟加上蔚蓝色大海相映衬，这一刻的景色，简直如同诗画中走出的小镇。 “怪不得艺术家会选择这个地方居住~！” 没有艺术细胞的老葛，都被环境所感染，松开了列车下车的扶手后，颇为感慨的来了这么一句。 色彩缤纷的小楼，建筑外墙面攀爬的藤蔓，家家户户窗台上摆放的盆栽，还有不远处映入眼帘的钟楼，看惯了大城市的喧嚣，到了小城之后，确实别有另一番滋味。 光头就更别说了，任务都没出多少，本来以为高卢的城市景观就已经很震撼了，结果来到一个滨海小城景色更是无以复加，砸着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唯独三人中，李峰的表现稍微拉回了一点牌面，不说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网络上，什么看不见，某音里，犄角旮旯地方的美景，想看都能找出来，哪怕是火星，他都见过地面啥样子。 车站外，凉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动边的太阳在水面下缓缓升起的一幕，给三个外乡人，再次带来了一波震撼。 数公里长的海滨大道如同一道镶满了宝石的腰带，贯穿了整个小城，不说鸟语花香吧，海岸边生机勃勃的的棕榈树，沿街盛开的鲜花，整个暖色调的小城建筑，让三个内陆土包子，第一次品味到，什么叫地中海风格。 “赶紧走吧，白天我怕你们受不了资本.主义的腐朽~！” 看着蔚蓝的海水拍打着沙滩，上面一把把遮阳伞还有沙滩椅，这舒适的温度，不用想，沙滩白天啥样子的景象李峰猜都能猜出来。 金发波斯猫、比.基.尼，防晒霜，冲浪板、还有游艇上的嗨起的男男女女。 这地界，也就适合詹姆斯邦德这种边上班边处对象的特工了，对于并非生长在这里的李峰，他拒绝这种腐朽的生活。 呸，***。 清晨。 火车上下车的其他乘客，在和三人一样感叹了一下小城的美景后，三三两两顺着海滨大道，入住了自己预订的酒店，只有三位游客，没有预订酒店的，看着马路上骑着自行车的报童还有邮递员，往门口一家家的邮箱中塞着信件和报纸，在那干瞪眼。 “话说，这皮卡索住哪？” 老葛的一句话，让光头也看向了李峰，至于李峰，猛吸了一口地中海的海风后，狂野的一挥手。 “走，先找个地方吃早饭~！” 就这样，一家戛纳特色餐厅，大清早还没正式开张的时候，就迎接到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与传统高卢人不同，这些来自东方神秘客，大清早不吃玉米糊糊，一个个面对推荐的玉米糊还有蔬菜沙拉连连拒绝，反而吃起了高卢人晚上才会吃正餐。 “普罗旺斯大杂烩，马赛鱼汤加上地道的南部红酒炖牛肉~！” 至于主食，和北部不同，这里没有主食的区分，最多一份薄饼加上鹰嘴豆，不像北边还会搭配牛角包或者法棍面包，或者干脆拿这些夹火腿当做一份早餐。 别说，出差到这种地方，湛蓝的天空配上蔚蓝的海岸，洁白色的浪花，美景配美食，食欲都令人大开。 “麻烦请问，这里是否居住一位名叫皮卡索的画家！” 大概七点多钟，李峰吃的差不多了，在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后，朝着不停看向这边的服务员问候道。 “&*%……！” 虽然李峰的话并没有听懂，因为光头嘴巴里还塞着一只两指宽的龙虾尾，没() 来得及及时翻译，但皮卡索这个音译名，看来还是让服务员听出了这三人是找谁的。 地中海这边的居民非常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旁边意呆利人的影响，说话的时候，双手还不停的做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手势，看起来煞是可爱。 随着李峰给光头的脑后来了一巴掌，这货才赶忙擦起了大嘴巴子，把服务员的话给翻译了出来。 “她说，我们来晚了，那个画家不在这边的别墅居住了，听说嫌邻居比较麻烦，前两年已经去了北边山上一个叫穆然的小镇居住，哝，那个就是他的别墅！” 手掌遮盖着眼帘，李峰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到数公里外远处的山坡上，确实有着一座小镇。 至于所说的别墅，也就在小城海湾边上的一个悬崖边，确实是一眼就能找到，别说，位置真不错，估计住在那推开窗就能俯瞰看样子新建不久，确实有些碍眼。 感觉，就像是个没有边界感的邻居，横插了一杠子，忽然建起了和自己门对门窗对窗的小楼，关键与那栋充满古典艺术美感的别墅相比，小楼显得无比的突兀，以及碍眼。 “还真挺有钱，这房子盖的快一亩地了！” 老葛也同样，看了眼那个别墅，感慨了一番，相比于四合院家家户户几平方的面积，这里一家人动辄一栋三四层的小楼，确实很夸张。 随后几人才坐上一辆出租车，去往了最终的目的地。 穆然。 “嘿，伙计们，你们得祈祷一下，那个大艺术家住在牛头怪的巢穴，听说脾气非常差，面对慕名而来的客人，只要打扰到他的作画，小心他拿着画笔把你们赶出去！” 可能是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对于这三位从东方而来的游客，司机兴奋的比划着双手，把之前前去的游客轰出来时的景象给绘声绘色的描绘了出来。 “看来他的身体还不错？” 李峰给光头递了个眼色，随后双手扒着主副驾驶的座椅，好奇宝宝的样子跟司机攀谈了起来，当然，还得随时照看着前面的道路，免得说到兴起的司机，把车给开进了一旁的水沟中。 “ye，非常好，很难想象，他两年前又结了婚，娶了个年轻的女人，要知道，他的年龄都可以当我祖父了？” 司机老哥丝毫不顾及大艺术家的脸面，冲着李峰这帮外地游客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你懂得的那种表情，相当之带劲，但也侧面反应了，这位老花甲，身体条件可能真的倍棒。 “70多岁，结婚，新娘三十岁？” 老葛的听完了光头的翻译，眼睛瞬间就直了，一脸难以置信，对他的三观，可能是个巨大的冲击，这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么。 “哎呦，搞艺术的，追寻美妙的爱情，才能源源不断激发创作的灵感！” 好巧不巧，光头还真把李峰的话给翻译了出来，老司机都忍不住给李峰竖了竖大拇指，看来也把李峰当艺术家了，有共同语言么。 把人送到别墅围栏外的门口，出租车一个华丽的漂移，才逐渐远去。 “这门口，弄这么大水池子，这地方缺水？” 看着门口的游泳池，老葛到底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看了看山上的景色，挠了挠下巴评判道。 “户外游泳池，你是没见过还是咋地？” “山下就是海边，搁山上建什么游泳池哦？” 老葛的无知被李峰一把拆穿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兀自红着脸解释道。 可能是被豪宅给震慑到了，看了看李峰手中带着的礼物，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不是，过于简洁了。 “这可是我们东方最宝贵的财富() ，艺术需要什么来支撑，思想，没有思想的艺术，那就是个躯壳~！” 晃了晃手中的红皮宝书，李峰没有一点怯懦，站在庄园的门口，整理了一番服饰，按响了墙壁上的电铃。 光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庄园，可能是李峰手中的礼物，给了他一丝底气，面对从别墅中走出女士，镇定的说道。 “我们是从东方来的~！” 第七百四十一章 那个我妹很喜欢画画 “西方没有艺术，最好的艺术在东方，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到西方追求艺术！” 周围布满着白色石膏墙的房间内，到处充斥着欧式的复杂的立体雕塑，哪怕就是天花板，也同样是白色石膏做出的充满巴洛克意味的线条。 一位七十多岁的小老头，头顶有些光秃秃，四周的毛发则是杂乱不堪，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手中握着一只硕大的油彩笔，在一张一米多宽接近两米高的画板面前，正在涂涂抹抹。 一旁的小桌子上，摆放着杰奎琳制作的早餐三明治，中间还夹着煎好的鸡蛋，而然，这位大画家小老头为了画画却连早餐都没有时间吃，而是有些颇为烦躁的冲着进来的妻子吐槽着。 地面上都是散落的绘画草稿，哪怕是墙角里堆积也是各式各样的石膏雕塑，全都充满了非常十分诡异、疯狂的风格，很抽象。 就连在他面前的画板上的画作，依旧是如此，寻常人看一眼，都会觉得云里雾里。 “那你就把早餐给吃了，我去让他们回去吧~！” 杰奎琳也没当一回事，把李峰交给她的红皮书给放在了早餐的边上，端起盘子一把拽下了小老头手中的画笔，这里，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那是什么？” 小老头果然没有生气，三明治可是娇妻制作而成的爱心早餐，刚才只是想到了新的色调，一时给忙忘记了，瞥了眼放在桌上的红色本本，随意的朝妻子问道。 看着丈夫大口大口吃着早餐，杰奎琳把画笔放在了调色托盘中，还故意沾了沾一点白色的颜料，托盘里搅了搅，对于那个红色的小本本，看都没看，耸了耸肩膀说道。 “恐怕只有上帝知道，他们当中的一位，一定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天呐，里面的文字，我可都不认识！” 妻子这么一说，皮卡索明显来了兴趣，他之前可是得到过一本同样来自东方的画册，画册的主人公齐先生，其中的花鸟虫鱼可是被他一直奉为神作。 这些年什么样的礼物没有收到过，他已经看淡了这些，但这本明显与众不同的小本本，明显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行吧，你在这吃吧，我去把他们赶走~！” 看着丈夫把一块三明治狼吞虎咽的吃完，杰奎琳满意的拍了拍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亲爱的杰奎琳，请给我一点点思考的时间，对，只要一点点？” 看到红彤彤的小册子，皮卡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神情仿佛有些紧张，拽了条擦毛巾把双手擦干净后，他把小册子给翻了过去。 正面五个烫金大字，他——不认识。 但大字上面的侧面的烫金头像，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作为艺术界的名人，各种画作信手拈来，封面烫金的头像是哪位，他疯狂的在脑子里搜寻了起来。 忽然，他把红皮小册子凑到了眼前，右眼稍微眯了眯，更加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用着有些不确定的口吻说道。 “难道是他？” 嘴里有些不确定的小声嘟囔着，皮卡索珍重的摩挲了一下封面，随后翻开后，仔细的研究了起来，整本小册子非常新，一看原主就没有怎么翻看过，里面一个个正方形的方块字，让皮卡索忍不住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幕。 “亲爱的？” 刚准备去开门赶人的杰奎琳面色有些疑惑，丈夫的这句话好像并不是急着把外面这几位赶走，缓缓的走向前后，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哦，杰奎琳，稍等……~！” 光着脚丫的皮卡索，越看封面上的几个字越是熟悉，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自己的卧室中，取出了那本东() 方齐先生的画册，翻到了其中一张《苍鹰图》的那一面，在 “哦，天哪~！” 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瞬间，这个脾气有些古怪，反复无常的小老头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礼物，跟孩子获得了糖果似的，把红皮宝书双手抱在胸口，高兴的蹦了起来。 “皮卡索，天哪，你至少得穿上鞋子~！” 看着丈夫的脚丫就这么踩在坠入地面的油彩上，杰奎琳拍了拍额头，赶忙把油画架子后面的鞋子找了出来，临出门时，皮卡索赶忙一把拽过了门后的白色的衬衫。 门外。 三人组此时两个人看着李峰，至于李峰本人，则是双手插着口袋，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地中海，对面，应该就是黑叔叔们的家园了。 也怨不得高卢到后面遍地黑叔叔，随便弄艘渔船非法移民都能源源不断的偷渡过来。 “虽说礼轻情意重，但是，确定会见我们么？” 等了好一会儿，光头终于有些忍受不住小镇居民的看过向自己的眼神，看来周边住户都知道这处院子住的是谁，眼看几人堵在人家门口，都颇为好奇。 主要，谁让他们是黄皮肤的人呢，南边不说稀少，至少，本地人真的没见过几个，晨跑的人总是会投来这么一瞥。 “如果连彼此的友谊都没有办法换来见面，那我们进不进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李峰依旧耐着心等待着，一只手撑在墙边，表情甚是轻松，虽然是回答光头的话，但冲着老葛抬了抬下巴。 老葛倒是听懂了李峰什么意思，认可的点了点头，真要是那样，不进去也好，抓紧回去打道回府，把唐人街的事情结束，等正式外交人员进场，他们撤。 听到两人这么说，光头总算按捺住内心，继续等了下去。 “嘎吱，唆唆~！” 不一会儿，听到了开门声还有树枝的摩擦声，李峰冲老葛挑了挑眉毛，三人重新站在了铁栅栏前。 “哦，哦，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欢迎你们！” “hello，皮卡索先生，见到您很高兴~!” 李峰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毕竟这位小老头的作品，可是上过课本上的传奇人物。 双方热情的拥抱了一下，随后便被邀请了进去，豪宅内部奢华，彻底让两位土包子亮瞎了眼。 …… “我们依然牢记着和您的友谊，收到家乡的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代表家乡人，带给您亲切问候！” 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李峰并没有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而是一板一眼的坐好，一脸笑意的通过广通的翻译，解释自己这行人远道而来的目的。 听到光头翻译出的话，小老头的眼神愈发明亮，回忆着十八年前和东方的结缘，人家至今没有忘记他，颇有些喜出望外。 “谢谢，非常感谢，差点把你们当成了游客，毕竟，每年太多人，有时候会影响到我的艺术创作！” “哈哈，希望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您~！” 说出了一番理解的话，双方的隔阂渐渐消除，谈话间越来越自然，特别是看过了李峰的档员证件后，皮卡索先生也从卧室里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证件。 虽然两份档员证字体各不相同，但封面上却都印着锤子还有镰刀，虽各自身处东西半球，但共同的信念目标，让这些人走到了一起。 “你们，你们做的更好，是真的为人民而战斗，他真的很了不起~！” 老爷子虽然年龄大了，但能看得出，思维很清晰，身体也很不错，看来常年画画，身体还是锻炼出来了，给李峰的感觉() 也就和四五十岁的大爷差不多。 毕竟，这个年龄依然还可以作画，没有一般的体力和精力，恐怕真坚持不下去。 一番洽谈之后，老子还亲自带着三位东方的来客，到了自己专门作画的地方，像是一个炫耀着自己宝贝的孩子的一样，带着三人游览自己在家中的画廊。 “一个小目标，两个小目标，两个小目标~！” 艺术欣赏能力，李峰没有，但数钱他会，看着后面被各个收藏家花费亿元刀勒收藏的画作，李峰自己都能察觉，自己欣赏的笑容，得有多僵硬。 他此刻不得不提醒自己，自己是家乡的代表，不能流口水，不能流…… 吸溜……要是能都收进空间里，稀溜溜…… “不过，这些作品，和你们的艺术一比较，那就只能放在这里发霉，最美的艺术还是在你们东方！” “齐先生的水墨画，里面的鱼儿没有上色，却让人看到了江河，还有游鱼，当初让我十分震撼！” “这些是我模仿~！” 画廊的尽头，一改稀奇古怪的油彩画，转而成了家乡的水墨画，前面的油彩画，老葛光头可能还有些看不懂，但到了水墨画，家乡的审美就油然而生。 “这虾，齐先生？” 指了指飘逸的虾须，光头这才知道齐先生到底是何人，结果老葛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让他闭嘴，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外瑞古德~！” 看了一下他临摹的画作，不得不说，还是有点东西的，看样子这个小老头很欣赏家乡的齐老师，不然一个歪果人，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一个人能自学到这种地步，属实很厉害。 要知道，水墨画，最重要的，就是领悟其中的意境，与西方的油彩画，艺术表达形式，是完全不同。 听到李峰的夸奖，小老头笑的很开心，特别是另外两个瞠目结舌的样子，更是让他内心雀跃。 “那个，我的妹妹非常喜欢画画，我可以带走一副么，您自学都可以画成这样，相信可以督促到她，就像我们的g事业一样，努力最终就能获得成功！” “不要脸，不要脸~！” 光头一边暗骂李峰，一边微笑的把他的话给翻译了出来，他可是听过许乐聊过，李峰的妹妹明明喜欢跳舞，什么时候又改为画画了。 “哦，小伙子，你非常有眼光！” 第七百四十二章 被人盯上的别墅 “貌不冒昧？” “很冒昧！” “我也这么觉得，但大老远跑来，送的礼物还是我贴身携带的红皮宝书啊，是我至死不渝的信仰！” 卫生间的门外，隔着一扇门，李峰和老葛打着莫名其妙的机锋，老葛的意思，李峰给他丢人了，李峰的意思，书是他买的，跨越千山外水大老远带过来，得加钱。 老葛正在里面洗手，听到外头李峰的声音，歪了歪脑袋，一时有些无语。 “（画）很值钱么？” “不值钱！” 回答这个问题时，李峰稍微犹豫了一下，现在他的画作，应该还没到达巅峰（昂贵）的时候，按照艺术圈的规矩，人得走了之后画才值钱。 再加上看他画室的场景，这小老爷子应该属于高产那种类型，太多了，东西嘛，越多越不值钱。 “不值钱你要它干什么？” 老葛擦了擦手，回想了一下，李峰颇为现眼包的样子，有些嗤之以鼻，这也忒舔了吧。 “红包书可不是公费买的，是我个人的……” “嘘~！” 李峰刚说一半，结果，里面的老葛忽然发出了禁声。 “去看着他们，小心后面~！” 声音忽然轻了许多，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地步，从门玻璃上的暗影，能看出老葛这是紧贴着门边说的。 “咔~~嚓~~！” 李峰心头一凛，老葛取出枪后，分明已经上膛，虽然很缓慢，声音控制的很小，但他听的很清楚，能这样毫不犹豫，证明他在里面确实发现了什么。 低下身子，脚步轻缓的往餐厅移去，李峰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了老葛，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人，但画家他得保护好。 今天这么多本地人看到过自己一行人来拜访，万一画家出了点不测，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小步移动到客厅后，李峰看着还在吃饭的光头，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了武器后，并面向皮卡索先生也在唇边竖起了手指。 还好，这种国际手势，大家都懂，虽然他面色有一瞬间的恍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问他，家里还有其他人么，小点声？” 拍了拍光头的肩膀，李峰佝偻着身子缓缓移动到了窗户边，朝着窗外悄无声息探了探脑袋，结果豪宅后边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不，只有，我和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皮卡索有些惶恐，搂住了边上捂着嘴巴妻子，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守在了窗户边的李峰。. 见他的手朝下压，示意先蹲下去，赶忙听从了光头的安排，一边安抚一边和爱人缓缓的低下了身子。 “哐当~！” 杰奎琳下蹲时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椅子，发出了碰撞声，在这种格外安静的时候，瞬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受到惊吓的他刚想叫喊，结果被她的丈夫一把捂住了嘴，看来经历过战火的小老头，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 “不行，面积太大了，守不过来~！” 早晨游览豪宅时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李峰清晰的记得，一楼不说门了，连窗户都有很多，而且，不知道这个小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家里这么多值钱的画，竟然毫无忌惮的把窗户都打开了，通风换气也好，欣赏庄园景色也罢，现在看来，就不利于防守了。 正准备让两位去楼上找个地方躲着，李峰就听到了门外擦碰到树枝时发出的轻轻的摩擦声。 木制的餐桌下，两位哪怕蹲着，从窗户外都能明显被看见，李峰() 不知道到底是冲着偷画来的，还是冲着自己这行人来的，但再拖延下去，无疑，这老两口会置于风险当中。 蹲在门后的李峰仔细听后，门外，应该只有一位，手指点了点光头，又点了点画家夫妇，示意他看好这两位，自己则缓缓的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确是在往左侧的窗户边移动，李峰果断的拉开门直接冲了出去。 “s！” 门外的不速之客，可能也没有想到，餐厅的木制门后还蹲着一位，正探头探脑的看着餐厅里，结果旁边的木门直接打开，一位年轻人持枪指向了自己。 “s~!” 会的不列颠语不多，但李峰相信，枪口之下，对方应该会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果然，面前的大胡子脸色十分紧张，并且难看，黑洞洞的枪口之下，下蹲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双手僵硬的往上高举。 “哗啦啦~！” 这时，卫生间那边同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知道老葛是直接跳了出去，还是拿枪砸破了玻璃，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在李峰愣神的一刹那，高举双手的大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左手捏拳从上往下顺势砸向了李峰的手腕，右手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紧随其后，看样子夺枪，斩手一气呵成。 “砰~！” 是餐厅的光头率先开枪。 因为枪声是在身旁响起，皮卡索夫妇吓的浑身一颤，但小老头还是捂住了妻子的嘴巴，身子挡在了前面，两人几乎都闭上了眼睛。 “扑通~！” 站起身来的不速之客，没想到屋内还有一个人在瞄准自己，右侧的肩膀直接中弹，飚出一长串血花，摔倒在了地面。 “去厕所，看看那边~！” 一脚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开，看着捂着肩膀仍在惨叫的大胡子，李峰有些不寒而栗，狗东西，竟然还玩偷袭，一脚踩在了肩膀的伤口之上，把人踩的嗷嗷叫，失去了反抗能力，才检查起他身上的其他物品。 绳索、胶带、加上前面的匕首，身上并没有枪支，以及证件，看起来倒像是蟊贼，看起来不像是冲着自己这行人来的，李峰直接一枪托，把人砸晕了过去，随后再次据枪观察着周围。 在没有发现其他动静后，李峰拿起绳索把晕倒的大胡子翻过身给直接捆了起来。 侧过身退回到屋内后，左手做了个电话的手势，直接朝桌子下的夫妻俩喊道：“police，go，go~！” 小老头这才迅速的起身，把打开储藏食物的房间，把妻子推进去后，慌忙的往客厅跑去。 可能都不用电话，这样干干净净充满诗情画意的小镇，本身出现了枪声后，就会惊动居民，但关键李峰也不知道小镇到底多少人，还是打个电话告知知道具体哪家出事会更好。 不一会儿，客厅内也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老葛和光头两个人夹着一位中年男性，从门外把人扔在了地上，始终没有听到枪声，看来是和李峰一样的想法，在同志家做客，留个尸体总是会让人家晦气。 “没事吧~！” 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后边门外，李峰一边朝着客厅那边大声询问道。 “没事，还有一个跑了~！” “别去追，等警察来~！” 这帮人到底还有几个，自己完全不清楚，与其冒着风险，李峰更愿意等着警员上门，自己这行人，安安稳稳的出来，就得安安稳稳的带回，他可不想因为蟊贼，造成人员损伤。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喘着粗气声，以及，皮卡索同志清晰明了的报警声。 “楼上~！” () 老葛率先听出了楼上的脚步声，压着身子向楼梯口摸去，李峰则是向报完警的皮卡索招了招手，示意他也钻进储物间，自己则也和老葛向楼梯口摸去。 “等警察来？” “光头，用高卢语喊话，让他投降，缴枪不杀~！” 李峰可是挨过一枪，被人掏心掏肺人还都差点寄了，此时还心有余悸，到底还是想苟一波，劝降为主。 随后，整个楼下就响起了光头的粗狂声，除了劝降之外，应该还加上了一些俚语，从楼上较为慌乱的脚步声，就能听的出来。 “想跑~！” 听着楼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老葛判断出离自己三人之间的距离应该是远去，向李峰示意了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往画室方向摸去，胖子则守在了储藏室的门外。 “咚~~！” 一个沉闷的声音落在了地面，从楼上护栏跳下的不速之客，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窗户跃出的两人死死的压在地面，还没来得及反抗，脑后就遭到重击，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三个人如同捆猪仔一样，双手双脚的被紧紧的捆住，拖到了屋内的客厅处。 除了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位身上搜出了一把老掉牙的手枪，膛线都磨没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扣响，其他两位身上都都是锋利的匕首。 肩膀中枪的那一位，成为了三人中最倒霉的那个，失血过多，脸色都有些发白，也是醒的最早的那位，一脸恨意的看着李峰三人。 至于画家夫妇，则更是战战兢惊，杰奎琳在捂着脸哭，皮卡索在耐心安慰，一起等待着警员的到来。 “十分感谢你们，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难以置信了~！” 皮卡索安慰好了妻子，站起身和三个人都握了握手，一脸感激，看到身上搜出的物品，才预料到，如果没有面前这几位同志，他可能会遭遇什么。 要知道，他和杰奎琳午餐的主食可是面食，中午吃完饭后，一般都会小憩一会儿，此时心有余悸。 “该死的，是谁派你们来的~！” 眼看蟊贼被束缚动都不能动，逃过一劫的皮卡索双手发颤的向醒来的大胡子咆哮道，不过大胡子明显没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随着警车的到来，三个蟊贼都被带走，在皮卡索的担保下，李峰这边只是简单的例行询问后便不再被关注。 “亲爱的，如果不是他们，我真的很难相信今天会发生什么，我想我们得送他们礼物~！” 皮卡索在客厅来回踱步，听到妻子的话，认可的点了点头。 至于李峰，忽然心头一喜，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张口，没想到因为意外的插曲，反而可以让坦然提出了。 “如果，如果过些天，我们和高卢握手，使馆开馆的那天，想要邀请您，不知道……” 皮卡索这才缓缓的瞪大了双眼，意识到了李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李峰竟然还能给自己带来如此重磅的消息。 “十分荣幸！” 第七百四十三章 把钥匙给他们 爱丽舍宫。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费尔南上校拿着手中的报告，急匆匆的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门开后，秘书站在一旁，朝着里面的高乐高将军一脸愧疚，对一旁的费尔南颇为束手无策的样子。 然而，坐在办公桌后，背过椅子看着窗外的的高乐高将军却没有关注这一幕。 “非常抱歉，将军~！” “进来吧~！” 听出了来人是谁，高乐高转动了一下皮质的椅子，侧过身子看着办公室门前的两人，挥了挥手后示意费尔南进来。 费尔南拍了拍女秘书的肩膀，还调皮的挤一下眼睛，示意她先办公室。 “希望你下次可以提前预约，费尔南先生！” 眼看boss已经同意面见客人，中年的秘书大妈没带好气的阴阳了一下费尔南，随后才把办公室的房门给就此带上。 “他们去了南部，见了皮卡索~！” 费尔南摘下了头上的军帽，正襟危坐的坐在了办公室前面，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嗯，然后呢~？” “cia的临时探员闯了进去，结果被他们给制服了~！” 费尔南好像是在憋着笑意，暗戳戳的嘲讽他们严重下滑的行动力，说完之后朝着老大耸了耸肩膀，说明了这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最新消息。.. 高乐高将军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像是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 “我想，他们应该是嗅到了气味！” 眼看老大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费尔南把声线微微往上提了提，示意事态可能隐瞒不下去了。 “他们并不笨，特别是我们的那个对面邻居，一直指望大陆均势政策维持自己绅士体面的一群家伙，他们的鼻子一向敏锐！” “那么我们……?” 费尔南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些像是蠢货一样的cia探员，现在放也不是，抓也不是，有些棘手了。 “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那个人，高卢是高卢人的高卢，我们只会为自己的人民负责，他既然和我们的邻居一样，只能困在小岛，那就只能体面的离开不属于自己的会议室！”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像是早已准备好的信封，推到了费尔南上校的面前，看着上面收信人处，那个颇为熟悉的名字，费尔南瞬间明白。 事情，要放到桌面上来了。 “是~！” 汇报完毕，知道该怎么处置那些cia的人员后，费尔南站起身，拿起了那个信封。 “别忘了把钥匙交给他们！” 这扇厚重的房门带上时，费尔南听到了最后一句将军交代的话语。 这证明什么，证明事情有了着落，不用再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了，双方可能连备忘录都已经签好了。 至于信封，旧灰尘已经和邻居一样，在cia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下苟延残喘，对于高卢来说，那就和旧靴子一样，可以扔了。 很快。 这封私人信件即送到了仍在“住院”的参赞陈垣手中，使馆事件当中，他受伤最轻，一直督促高卢方面追查元凶，直到前些天从报纸上看到消息，仍然不相信事实真相，结果被再次送到了医院。 拿到这封私人信件时顿时，顿时从医院出院。 …… 铁塔奥斯特里茨站。 出站口。 与昨日不同，各种卖报的报童，擦皮鞋的鞋童，以及闯空门的小偷，今天全部不翼而飞。 () 月台上，到处布满了黄皮肤的人，一身黑色西装神情左顾右盼，每一列从南部到来的列车，到站时，这些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都会凑到列车下车的门口，观望着每一位下车人员。 但凡看到黄皮肤的人员下车，不分青红皂白，皆会一拥而上围了上去，打量了一下后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 这不开口还好，一旦用家乡话开口，那更是受到重点关注，有热心抓着肩膀还有热心帮忙提着行李的。 一直推推搡搡来到出站口，在门口等候的人员“验明正身”后，这才得以离去。 高卢的警员看到这一幕，一开始还会在呼叫声中管一管，结果人家说是帮忙提行李，帮忙接人的，人员也没被抢也没被打，最后都放走了，他们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是谁验。 那就是被刮出来的花尾鼠，此时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眼角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刚刚结痂的血渍，脑袋上打着绷带，胳膊被两个伙计夹着，动弹不得，就连代表着三连帮标志的黑色衣服都被扒了下来。 一看就是昨天被抓后收拾的不轻，如果不是还有某些用处，此时恐怕已经顺着莱茵河，飘到下游的枫丹白露了。 “文，文哥，我受不了了，行行好，给口水吧！” 花尾鼠此时别说跑了，这幅鬼样子，恐怕走都走不了多远，一脸哀求的看着在那边大吃大喝的拐脚文，舔了舔已经干涸起皱嘴皮，奢望的祈求道。 三连帮信堂堂主闻言，一直观察月台的目光瞥了一眼这倒霉蛋，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拍了拍手中的花生皮，缓步走了过来。 “pia，pia，喝，花尾鼠，只要把人找到，一条河河水，自然能让你喝个够，现在，把人瞧好了，要是放走了，恐怕明年没人给你吃香灰了~！” 轻轻的拍了拍花尾鼠的脸颊，一直守在火车站的拐脚文，火气也被守了出来，要不是他和刀疤奎这几个冚家铲，自己借给冯万山的钱怎么会变成了白纸。 人死账消是没错，但老二可是他的黄纸兄弟，事情因这几个人而起，花尾鼠又临阵脱逃，破坏帮规，送下去给老二当手下，谁也没话说，前提，要把那几个把他黄纸兄弟斩了的人找到。 花尾鼠烂命一条，但那几个过江龙还是可以刮一刮，谁知道会不会有惊喜呢。 “我，我真的要不行了~！” 花尾鼠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现在要死不死的时候，才是最难受的，昨晚苦水都被打出来了，现在又饿又渴，感觉都要见佛祖了。 “呜，呜~！” 碰巧，又一列北上的火车缓缓进站，看着花尾鼠眼睛都睁不开了，文哥点了点头，一拳头擂在了他的肚子上。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花尾鼠瞬间眼珠子都快挣脱眼眶，如果不是旁边两位紧紧的箍着他的胳膊，恐怕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双眼无神的看着一个个被带到自己面前的旅客，花尾鼠一遍遍摇着脑袋，他此时真的后悔，当时要是不跑，被抓进去也就抓进去了，哪里会在这里挨着。 一直快到晚上，出站口的门外冲进来几位三连帮的成员。 “文哥，文哥~！” “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拐脚文此时的火气更大了，守了一天，没有守到那三个人，想到借出去的钱，越发恨的牙痒痒。 “雄哥刚才找您，让咱们的兄弟们去守着使馆，不让人进去~！” “不去，什么屎馆尿馆，老子要是不把人给蹲到，我的黄纸兄弟在 拐脚文一把拽住了来人的领带，直接推到了一旁，双手掐着腰，目眦欲裂的说道，() 看样子，借出的钱，估计不少，连大哥的招呼都想找理由搪塞过去。 “文哥，这不是大哥招呼的，是，是总坛来的命令……”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世界需要文明 次日的傍晚。 在火车的轰鸣声中，三人重新踏上铁塔的土地。 这趟地中海之行，李峰这一波肥了。 不知道皮卡索同志是不是已经自认已经学会了水墨画这门艺术，还是这些临摹的作品已经看腻，亦或者想让他的作品，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给更多家乡人评判，近数十张仿齐先生风格的画作，从画廊的展框里被取了出来。 现在他的画廊，清清爽爽，除了自己的杰作水彩画油画的还留在原地，这些签了皮卡索大名的家乡画则是全便宜了李峰，反正来者不拒。 按照皮卡索先生的话说，这些水墨画放在他这里，也只会被海风侵蚀，渐渐发霉，不如拿到更有用的地方，让更多人见证真正的东方艺术。 至少，李峰的背上背着的粗长的画筒，以及一本硕大的私人画册，让他拿到手时，还有些受宠若惊。 “你真要把这些挂使馆？” 下了火车的老葛扣了扣鼻子，看着李峰背后的画筒，以及胸前的画板，感觉他好像疯了，都不仔细挑一挑，一股脑都卷到了一起。 有些水墨画还好好的，画虾画鱼，至少中规中矩，普通人还可以品鉴，但也有一些，实在太过放浪不羁，看一眼都会觉得莫名其妙，挂进去，会不会有些占地方。 “老葛，你不懂这些西洋人，在那些人模狗样的贵族眼里，这t再丑那也是艺术，没有人会承认自己不懂艺术，想要跟这些所谓的绅士们进行有效沟通，你就得通过这些，哪怕就是一坨那个啥，只要有利于握手，都得捏着鼻子认~！” 略显得意的拍了拍胸口的画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身后乱出溜的画筒，李峰感觉自己这次，是不是太过贪婪了（不要脸），各种坑蒙拐骗，弄来这些，以后不能这样，要克制。 已经有了政治主任的合影，溥义的蝈蝈罐，杜玉明的五毛钱钞票，现在再加上皮卡索的画，再攒攒一些名人的东西，都可以开中.西合璧的私人博物馆了。 “我倒觉得没错，他们这些洋人，就认这玩意，诞安之前也办过画展，来拉近***国际的关系，使馆本身就是面对洋人，咱们认可他们，他们可不也得认可咱们，连他们的大画家都学咱们的画，可不显示我们比他们厉害！” 到底是学过外语的光头，感觉洋人还真就像李峰说的那样，自信，什么是自信，这就是自信。 “对，就这个意思，还得喝过洋墨水的才懂~！” 李峰哈哈一笑，可不就是这个理，老葛不懂，光头懂，自己埋下这枚种子，就是想留给后来者，告诉他们，真正的艺术，不必舍近求远，西洋未必比的上东方。 “不过，你确定都给使馆留着？” 光头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峰，这个队长恬不知耻连自家老妹的借口都用上了，难道会把这些画全部留下，那不成了白干么，什按照他对李峰的了解，他不占着便宜，那就算吃亏，少说亏了一本红皮书呢。 他可是记得，那天晚上，佛伯乐身上携带的钞票都被摸了一遍，用来补充了经费吃吃喝喝，他会放过这些画。 “咳咳，弱水三千我一瓢不取，都是给组织争取的！” 面对个人形象问题，李峰当然不允许别人质疑，虽然空间里已经留了几张水墨画和油彩画当做老郑派自己出门的劳务津贴，但说给使馆争取，那就是给使馆争取的，没见其他的都放在了外面。 “不错，我就说你的思想觉悟不可能这么低~！” 老葛扣完鼻子的手在柱子上胡乱的擦了擦，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总算松了一口气，年轻的同志，没有被所谓艺术腐蚀，很好，这些东西，还是留在境外，比较合适。 熙熙攘() 攘的火车站，和自己三人当初走的时候，场景差不多，一看到那些依旧于行人中穿梭的，本来的挺好心情也就不翼而飞。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该邀请的人邀请了，有些历史遗留的问题，迫在眉睫的需要解决。 一行人出站后直接乘车回到了宾馆，结果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晚上七八点钟，还在餐厅就餐的李峰，就看到了老熟人费尔南上校，从餐厅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手中，跟包租公一样，竟然还提着一个黄铜的钥匙串。 李峰和老葛对视了一眼，赶忙起身结束了这趟晚餐，像是东道主一样，把人。 宾馆的客房内。 除了李峰之外，穆瑞兴，还有化纤小组的成员，全部到齐，这是尽力凑齐的正式队伍。 “我想，它是你们的了~！” 看着费尔南上校交到自己的手中钥匙串，李峰没想到，老葛光头也没想到，整个房间内的所有家乡人都没有想到，惊喜会来的如此突然。 看起来十分简洁钥匙环就是一个铜丝圈成，跟租房大爷手中的钥匙环没什么区别，上边悬挂了十几串钥匙，这串晃起来叮当作响的钥匙串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证明位于乔治五世大街的使馆，算是私下里正式移交给了自己这边，那栋小楼的主人，从今天开始就变了一个主人，从旧灰尘的手上，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众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时鼓起了掌，很显然，知道消息后大家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然而握手的谈话的内容却是保持着密不透风，现在终于看到了拿回自己的东西，获得了别人的认可。 “十分感谢高卢当局，八万万家乡人都会铭记这一天，我们的友谊终将天长地久！” 双手用力的握着菲儿南上校，李峰脸色通红，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甚至主动拥抱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自己穿越以来，一次次面对艰难险阻，唯有此刻，才感觉自己真的深入了其中，成为了亲身参与者，见证者，目睹了家乡炸破外界的坚冰，获得了重大外.交突破。. 费尔南上校面带笑意，作为回馈，也是用力的拍了拍李峰的后背，承接了这番代表着友谊的拥抱。 “他们已经代表不了人.民，在铁塔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个无视法律无视文明的军.阀，希望你们能更好的解决遗留的问题，让铁塔更快恢复秩序的稳定~！” “这是我私人之间提出一个要求，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移交完钥匙之后，费尔南上校重新恢复成公事公办的样子，一旁的所有人也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铁塔当局看样子是真准备着手解决唐人街的问题，甚至不惜直接拿出了钥匙。 “义不容辞，世界需要文明~！” 第七百四十五章 洪门的巨变 “从昨天开始使馆附近多了很多混混，都是家乡人，因为人数太多，我们留守的避免打草惊蛇，就没擅自行动，等着你们回来处理~！” 许乐的神色非常的严肃，听闻李峰三人回来后，迅速把几个盯梢的队员的全部喊了回来，此时在房间内聚成了一团。 “前门这边大概四五个，进口后巷这里也是，还有后院围栏更多，包括还有两边马路的路口，都在盯着进去的人！” 说完后，匆忙的拿起了一张白纸在上面画起了俯瞰图，四面八方各个位置都能看到有人员的布置安排，不明白的，还以为他们成了部队的岗哨。 拿到钥匙没多久，那一份发自内心的喜悦，就被这则消息破坏的淋漓尽致。 众人的笑容渐渐收敛，没想到前脚大家还准备商议着怎么搬进去，后脚人家已经有所防范了起来，真要是像图上画的这般，至少三四十个地痞流氓。 “昨天？” “对，准确时间昨天晚上6点多就开始增多，我就把人收拢了回来，刚才亲自去看了看，又换了一批人~！” 看着李峰目光如炬的看向自己，许乐面色难看的点点头，撩开了自己的衣服，示意楼下卫生间的武器都随身带了，但人太多，而且人没进去，主要是在使馆周围徘徊，很难动手。 这下房间内所有人彻底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看样子撕破脸后，旧灰尘开始用起了下三滥的手段，之前还怀疑三连帮跟他们是一伙的，就是他们在唐人街养的打手，现在看来，那就是坐实了。 “不能轻举妄动，人数太多，容易出乱子，别回头，好事办成了坏事，不行从家里叫人吧~！” 自己一行人，满打满算就连李峰加起来七个，剩下的化纤小组，采购小组，那都是技术人员，打打杀杀的事情，肯定不能让他们出面，但人家一个帮派。 七个人就算扫平了这三四十人，后面还有三四百人正式成员，如果裹挟了更底层的烂仔，数量更是滔天，真的就容易出大事。 在这个问题上老葛明显谨慎了很多，对方如此肆无忌惮，证明已经收到了己方握手的消息，双方还没正式签署文件的关键时候，如果闹大了，确实不好收场。 看了看桌上的黄铜钥匙，老葛内心比谁都急，现在看来，近在咫尺的这块肉，可不好咽下去。 “其他人先出去，穆主任留一下~！” 李峰也知道事情到了重要的关头，面色阴沉的挥了挥手。 “算了，您先回去，我等会儿去您房间~！”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峰摆了摆手，示意房间内的几人先不要说话，随后在屋子内翻找了起来。 看着李峰这个样子，老葛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帮忙进行了一番搜查，然而最终两人都一无所获，其他的队员看到，也猜出了房间内，可能并不干净。 走廊上。 李峰的眉头紧皱，老葛也跟了出来。 “你怀疑？” 擦了擦脸颊，李峰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论是皮卡索家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三连帮的异常，都让他浑身别扭。 “你感觉，皮卡索家里的那几位，像是偷画的么？” “我们前脚才到，后脚就有人跟了过去，如果不是留下吃了顿饭，当时应该已经走了！” “时间上，是有一些巧合，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屋内，三连帮早不去盯梢，晚不去盯梢，自己这行人从皮卡索那边还没回来，他们就去了。.. 那只有一种情况，旧灰尘知道了自己这帮人和高卢在协商什么，而且是确定下来了。 () “走，先去穆主任那边~！” 房间内如果被监听，问题倒是并不怎么大，大不了换个房间，甚至阳台也不是不可以，cia的人知道自己这帮人住在这边，动用一切手段监听也不是不可能。 主要是对方的这些小动作，明显像是被打草惊蛇了，而这一切，都是从“游泳池”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连老葛都怀疑自己塞进门缝里的头发丝，是不是被发现了。 要想搜查窃听器，没有专业的器械，那恐怕整个房间都得拆一遍，毕竟自己这行人一下消失了几天，对手拥有充分的安装时间。 “老鹰那边的致公堂，有没有能联系上的人？” 到了老穆的房间，李峰直接带着他到了酒店外的莱茵河边，两个人趴在了围栏边上，一边看着河流，一边进行私下的谈话。 “你是想驱狼逐虎?” 穆主任脑袋一转，也就猜到了李峰想干嘛，见他吐出一口香烟后点了点头，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听从国家，他们走的是江湖，虽然加入，但……！” 话没有说完，但李峰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些行走于灰色地带的，可能并不是多愿意和当局进行密切的接触，让他们出面对付同样身处江湖的三连帮，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这不是家乡，而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海外，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谁都有私心。 “不行我们自己来吧~！” 老葛也听出了穆主任的为难，家乡人的命令，最多让他们不要掺和其中，跟三连帮一条路走到黑。 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老鹰的致公堂，如果干涉不了位于高卢的洪门，甚至可能更会惊动三连帮。 要知道，在唐人街那天，三连帮和洪门的两家关系，大家可是看得清楚，看起来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小九九。 化手成掌，老葛做出了斩.首的动作，决定脏手的事情自己干，没必要让他们参与，三连帮人多势众，但老大只可能有一个。 把帮派的头领除掉，的都没有。 “没那么简单，我们先去看一看！” 一把弹飞了烟头，李峰此时绞尽脑汁，高卢当局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钥匙，目的也有些明显。 自己等人入驻使馆的话，那旧灰尘就明摆着被丢弃了，那些街头烂仔肯定会听招呼，估计前脚进门，后脚就得被烂仔拿片刀砍，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 如果发生这样的情况，这家里肯定要支持高卢收拾他们，那就正好符合了高卢的心意，借此机会一股脑就可以把十三区给荡平，把帮派势力给彻底瓦解。 “这t是个阳谋啊~！” 略微琢磨明白的李峰，顿时感觉有些牙疼，不过费尔南也明明白白说出来了，人家给了钥匙，又不能不接，不接不就成了怂包么。 “苟一波，苟一波，不能贸然~！” 事情还是得办，但不能把自己搭进去，这是李峰的做事风格，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能盖着国旗回去。 把光头喊了下来，三人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乔治五世大街驶去。 临到近前，示意光头让司机把速度放慢了一点，李峰和老葛则是通过车窗，瞟向了车外的那些人。 与唐人街不同，三连帮在周围盯梢的人员，和葬礼上的服饰基本一致，都是黑色的西装，三五扎堆，手里拿着报纸，或者抽着香烟，左顾右盼间，目光隐隐都在看向被封住的大门。 老葛拍了拍李峰的腰间，示意注意到他们可能也带着武器，估计就擎等着，看是谁来推开那扇门。 越看心越拔凉，还好之前安排了() 许乐他们盯梢，真要是贸贸然进驻，估计这次被抬出来的，就是自己了。 “等等~！” 过了街头后，车速正常行驶，老葛瞥了一眼二楼，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拍了拍李峰的肩膀。 顺着老葛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嘿，没想到，还真看到了熟人。 不远处的二楼，当初唐人街街口守山门的那个，跟老葛对了半天切口的汉子，竟然在偷偷摸摸观察李峰他们的方向，如果没错，那他现在观察的目标，应该也是身后的使馆，或者那些三连帮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呐~！” 到了下一个路口，此时已经没有了三连帮的成员，李峰三人已经下车，望着东边不远处香榭丽舍大道上沿街的警卫，李峰回过头看了眼刚才二楼的位置。 “嘿，兄弟，好久不见~！” 正在观察，正是老伍，特地挑的一间正在装修的门面，观察位置极佳，没想到，连身后走路的动静都没听见，别人胳膊就搭在了自己肩膀上，直接吓的一哆嗦。 “是，是你们，我，我 回过首看清了来人是谁，老伍咽了咽吐沫，眼神有些慌乱。 “没事，晕过去了，一点都不疼，我碰巧路过，看到你上来打个招呼，过了山门，你们洪门不会不认我这个客人吧~？” 李峰的胳膊依旧搭在他的肩膀上，表情轻松的拍了拍，示意他别紧张。 “你们，到底是谁？” 眼看对方没有拿出武器，老伍舔了舔嘴唇，猜出了他们没有恶意，毕竟，他们理发给钱，不是不讲道理的。 “我们是谁，你难道猜不到，嗯？” “我们改名了，不叫洪门了，现在是高卢华商协会~！” 想到第一次碰面时，李峰他们明显说走的官道，老伍面色一变，振振有词的提醒李峰，帮派那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 是代表高卢华商的协会。 第七百四十六章 高卢华商协会 “这见风使舵的倒是挺快呐~！” 别人不知道高卢洪门为什么改名，这李峰还看不出来么，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这么来一手，可不就是金蝉脱壳。 行走在灰色边缘的帮派势力，但凡一改名，还是这种商会协会等命名的，那可不就是存心想洗白么。 瞅了瞅这位绰号“老伍”的青年汉子，李峰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洗白好呐，急流勇退识真臞，不说聪不聪明，至少鼻子很灵敏，嗅到了高卢下一步打算。 不是说改了个名称，这边的执法者就会对他们既往不咎，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要么螳臂当车，要么就是见风使舵，车轮如果拐着弯非要碾过去，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躲只能说是增加一丝生机。 他们的大佬，至少和三连帮这种依旧还在嚣张的，看的清楚一些，这么一说，李峰对陈冬至，倒是更好奇了一些。 “来来来，你在这里看什么？” 顺着老伍观察的方向，李峰一眼就能看到他在看什么，视力只要不错，都能看到使馆的大门，但他还是饶有兴致的向老伍问道。 老伍此时一脸顾虑，肯定不想说，且身手很不错，现在隐隐堵着自己的退路，除非跳窗。 “别琢磨跑了，你就不想知道，你们冬爷，为什么要改名称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最近，应该在加班加点制定协会会员的章程吧？” 虽然是用的疑问句，但李峰的口吻明明是肯定，再加上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把老伍给唬住了。 最近几天，情况是不对头，好好的洪门招牌挂了几十年，已经被取下，换下了劳什子高卢商会协会的招牌，很多老江湖，都不明白冬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加上最近香坛是在频繁的召开各种会议，不论是唐人街商铺的店主，还是北边钢铁机械厂的工人头头，以及十三区洗衣工把头，都被召集了回来，这些事，可都是瞒着外面的。 面前这些人，怎么会知晓。 “你，你怎么知道？” “头次见面，我们就说了，我们走的是官道，你们冬爷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不知道。” 李峰云淡风轻的样子，确实感觉像是一个世外高人，表面举重若轻，但偏偏知晓帮派里发生了一切，而且，还在盯着自己，老伍内心打着鼓，怎么看，都觉得李峰不怀好意。 “你们到底是谁？” “别急，来，抽支烟~！” 掏出红壳的华子，李峰一人扔了一支，发完后，李峰直接把烟盒扔给了老伍，自顾自的点着，吞云吐雾了起来。 “中.華~！” 一支烟刚扔进嘴里，老伍慌不择手的接住了李峰扔来的烟盒，看了看香烟，又看了看李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给自己没剩几支的烟盒，是瞧不起自己烟都买不起么？ “没什么意思，给你你就拿着，老家带来的，味看抽的习惯么，跟洋烟比比~！” 看着老伍还提心吊胆防备自己的样子，李峰只感觉有一点好笑，示意他也尝尝，味道不错。 狐疑的看着另外两人都毫不客气的抽了起来，老伍也从口袋里掏出了火柴，点着后尝试了一口。 “家乡？” 这个词对老伍，既熟悉，又陌生，兀自看着点着的香烟，撇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怎么样，不错吧？” “嗯，挺好，不过，你们到底是谁，家乡来的，走的还是官道，你们是红档？” 品尝着香烟里的味道，老伍渐渐放松了一点，面前的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恶意，看着红色的包装盒，他像是猜出了什么。 “你当年() 为什么会离开家？” 李峰没有回答老伍的问题，回首向他反问出了一个问题。 “世道艰难，民不聊生，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不走还能怎么办！” 说到此，老伍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眼神中依然还有些眷恋的意味。 听着老伍情深意切的话，李峰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 “那在这呢，加入帮派，欺负平民百姓，收保护费，当街斩人，不也是吃人.肉不吐骨头~？” 听到李峰话，老伍瞬间抬起了头，眼珠子都红了，手中的香烟立马扔掉，如果不是老葛和光头挡着，恐怕立马要和李峰solo一下，看来确实被这番话气到了。 “怎么着，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那天，我可是听曾师傅亲口说了，也给你们交了规费，戳中痛点了？” 李峰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把他松开，看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的老伍，鼻子都差点冒烟了，更是刺激道。 “那铺面都是我们的，冬爷看他有手艺赏他们一口饭吃，你还有脸提他，曾阿大因为你，一家老小都没法回去，不是我们给他送走，一家都要被你害死你知道么？”. 瞅着身旁的两位对着自己虎视眈眈，但李峰的话确实让他火冒三丈，就像一个外行人，对着内行指手画脚一般，直接把他们当成了三连帮那些地痞流氓，他怎么能气得过。 “可是剃头不应该给钱么？” 摊了摊手，李峰在思考，老伍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如果真要那么说，看样子，还有得救，灰色偏白。 老伍的样子，看起来被李峰气的不轻，钱是给了，但人家二当家命搭进去了，为了那十刀，在他看来，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如果不是洪-协会照应着，一家估计都没了。 “你们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三连帮的人都在这里，要是发现你们，三个人再能打，你们也跑不掉……！” 眼看跟李峰说不通，但人家也算给唐人街做了个好事，老伍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自己的工作还是得顾着，哪有时间没这些人闲聊。 “我最后问一句，怎么那个十三区的火车站里里外外，没看见你们的人，是不是，你们也就只能在唐人街混迹了？” “去去去，我们现在是正经营生，要不是之前意呆利那帮人，别说三连帮，连十三区家乡人都没落脚处，还火车站，冬爷看不上那些下九流~！” “还有，我们现在是华商协会，你别一口一个洪门来拉关系，你们是过了山门，但现在不兴这一套了，以后呐，唐人街你们就别去了，三连帮再干什么事儿，看到我们也不会拦了~！” 被李峰说的气急的老伍，冲李峰摆了摆手，寻思李峰不走，他走，哪怕换个地方，也比在这受气好。 往前试探性的走了两步，结果发现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再拦着自己，老伍松了一口气，急忙下楼，不想过多纠缠下去。 “喂~！” “你在这里看半天，就不想知道三连帮在这里到底为什么人而来的么?” 那位年轻人的一句话，让下着楼梯的老伍，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停下了脚步。 看着楼下把风的确实躺在一旁，身上也没受伤，皱着眉头看向了李峰，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确切来说，还是想听听三连帮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多四九仔带红棍守在这里，还都带着武器，如果不是冬爷的交代，他也不可能守在这里，年轻人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瞅着老伍明明已经竖起来的耳朵，但就是傲娇的样子，李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也跟着下楼。 “因为，他() 们怕了~！” “回去，可以把这句话告诉陈冬至，他明白我什么意思！” 侧过身子，老伍看着下楼的三位，咀嚼着年轻人口中的话，然而，怎么都琢磨不出来，三连帮到底怕什么了。 怕面前的年轻人？ 他们也就几个人而已。 看了看走出即将走向后巷的年轻人，老伍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年轻人丝毫没有尊重冬爷的火气，急忙问道。 “不妨说清楚一些~！” “你们大佬怕什么，他们就在怕什么，改不改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站着什么“人”，没有“人”，哪怕改了名称，这个槛依然过不去~！” 看着施施然走了的年轻人，老伍脸色很难看，他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但冬爷为什么坚持改帮会名，还有年轻人说的这个槛过不去，到底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背后的“人”，听的稀里糊涂，老伍拍醒了望风的人，觉得，这事儿得回去找冬爷。 第七百四十七章 走正道 十三区洪门总坛。 高挂于顶几十年的《洪门》招牌已经卸下，重新挂上了高卢华商协会的牌匾。 这对于十三区的洪门弟子来说，是一件无比沮丧的事情，然而冬爷掌管了二三十年权威，却把这一股不满，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各个职位的称呼随着招牌的换下，已然变更了一遍。 四八九龙头的称呼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没有了总瓢把子，话事人，带头大哥等一系列代表帮主的称谓。 根据协会的职位，以后的协会成员，在称呼冬爷时必须改口为协会陈会长。 四三八二路元帅——为协会副会长。 四二六双花红棍——为协会监事长。 四一五白纸扇——为秘书长。 四三二草鞋——为理事。 四九仔——为协会会员。 所有协会管理人员名称，在职位之后全部标识了出来，一直往下到理事后就结束了，至于四九仔，可能人数太多，则没有上榜。 原本洪门在江湖的等级制度全部换上了新衣裳，瞬间按照正规的协会制度，把一个个“管理人才”给套了进去，不得不说，架子是有了，但里子还是跟以往没多大改变。 看着张贴在门口的告示，洪门的老家伙们包括新入门没多久的成员，都有些惴惴不安。 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弄得如此麻烦，大家伙基本上都不明白冬爷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但了，还叫出了旧称呼，可是要被罚的。 虽然有些别扭，但大家伙也把这事儿给记了下来，玩归玩闹归闹，冬爷正式发文的东西，还是不好开玩笑。 “嘿，阿耀啊，你现在可是咱们协会的监事长了，你跟我说说这个监事长，他负责什么？” “具体章程冬爷跟其他副会长还在制定，不过跟原来应该没多大区别，具体，等通知出来，让师爷，不对，让秘书长给大家伙解释~！” 守在门口的阿耀，今天连那把匕首都没有再玩，看着众人还是有些不习惯新的称呼，捏着鼻子吆喝，闷闷的说道。 协会内部。 此时正在开着会议。 协会会长坐在主位，副会长坐在旁边，秘书长则是坐在冬爷的身后，盘算着月头的交数。 “打打杀杀一辈子，你们再过几年，你们还能拿起刀么，时代已经变了，刀没有枪快，你躲都躲不开，看看冯万山的下场~！” “凡事要未雨绸缪，意呆利那帮人都变成了贸易公司，你们还看不出来么，多出去看看，十三区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要老是待在自己地盘，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眼光要长远~！” 坐在主位的冬爷此时面色疲惫，看来是这些天连轴转不停的开会，确实没有休息好。 但说出的话还是依然铿锵有力，把一位位原本的副帮主，二路元帅，现在的副会长，说的低下了脑袋。 “可是，大-会长，感觉还是有点别扭，我们本身搵水就不多，再给他们交什么税，剩不了多少钱了~！” 其中一位面露难色，他是负责商铺的，唐人街的铺子本身生意就不好，交数时少，时更少，过，现在交的话，后边肯定要亏空了。 “生意不好的原因是什么，袁副会长，你告诉我？” 冬爷摆了摆手，没让其他人跟着说话，而是目光炯炯的看向提意见的那位，沉声问道。 “家乡人没有多少钱，除非必须要买的，不然谁去买东西，他们不买，也没别人来买，就像张裁缝，现在成衣都不做了，裁缝铺整天也就缝缝补补，规费全是铜子……” “还有呢() ？” “就连客人最多扬子饭店也一样，三连帮那些孙子，吃拿卡要，吃饭都不给钱，光看生意好，胡经理那边都不想干了~！” 鼓着胆子说完，袁副会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总瓢把子，这些东西师爷马上就会统计完，与其等他说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把原因讲出来。 “这就对了~！” “没人，没洋人，一条街全紧着家乡人，也知道他们出来这些年没搵多少钱，没钱怎么来花，不花，就没有规费~！” “唐人街虽然叫唐人街，但不能再把洋人拒之门外，再抱团只会让他们更加不愿意过来，他们才是能搵到钱的人~！” 冬爷杵了杵手中的龙头棍，一只眼睛没有动弹，另一只眼睛看了看全场的所有人。 “所以，我们要改变，看看意呆利他们的贸易公司，阻拦洋人了么，他们一条街，就那个什么的面条，还有那什么披萨饼，人家生意做的红火，结果，到了我们街口，人家客人转身回去了，规费怎么收的起来~！” “门口山门的人全撤了，别呜呜泱泱再扎堆，山门是我们的牌匾，但牌匾不能换饭吃，守着他，就把金山银山给拒之门外，吓的人家不敢进来。” 冬爷在桌面轻轻点了点，身后的宋秘书长把夹在本子里的黑白照片放在桌旁，冬爷随手就扔了过去。 看着桌子中间散落的照片，参会的人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都是意呆利人那条街上繁华的景象，游客来来往往，反观自己唐人街这边，却门可罗雀。 “那，那那些人要是再过来搅事呢？” “我们交了税，他铁塔的警察就得管，我们是正当营生，不是走的偏门，怕什么？” “现在跟以往不一样了，我不让你们掺和到那些腌渍事里，就是因为这些，生意关起门来是做不成的，要是还沾染那些下九门，警员第一个不是抓别人，第一个就把你们抓了，行的正，就站得直~！” 几位副会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冬爷会给出这个答案，在以前，可是拼拳头，压根没想去找警察，自己把事情处理了。 “我们不交税，还按照以往，那是行不通了，外面在改变，意呆利人已经适应，我们如果还按照江湖规矩来做事，那就是授人把柄，成了出头鸟，要挨枪子的~！” 等宋秘书把上个月的规费统计好之后，冬爷看了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但也没苛责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一切，不能单纯怪几位老伙计，他们一路上来，各种社会的黑暗面走马观花，让他们食脑，考虑怎么转变，不如直接了当的下命令。 “监事长会负责这些，真要玩下三滥的，让阿耀陪他们玩，但一切街面上的冲突，就去叫警员！” “他们要是不管呢，之前，之前也见他们来管呐~？” 另一位小声提醒道，这现在改成协会，人家乱来都不能还手了，还去报警，对老一辈的思想冲击实在太大了，有点过于憋屈。 “原来是原来，这个月开始我们按照他们的规程缴税，那我们就是纳税人，他们不过来，我们可以投诉，可以找报刊记者，但是，不能发生冲突，更不能当街斩人，那别人更不敢过来~！” “那讲武堂呢？” “讲武堂，现在没有打仗了，不用怕孩子被送去战场，一些脑子灵活的，跟他们父母说，协会去给他们报名那什么歪果人军团当兵，他们当兵跟咱们不一样，喜欢招外头人，来维持街面秩序，也是需要懂家乡语的。” “讲武堂出去的人，身手没话说，一个能打他们四五个，就是说话可能欠缺了些，送进去正好学一学高卢话，还不用找先生，要是合格后分到这边，以后可是比阿耀他们还有用~() ！” 如果说之前的话让众人匪夷所思，那这番话，就是石破天惊了，谁都没想到，随口提了一句，会长竟然让他们帮会的基础去当兵。 “那，那不成了当差么？” “当差怎么了，不比街头胡混来得强，只要学会他们的话，出来还能考警察，再不济还可以进工厂，我们交出去的税，不就又转着圈又回来了么，软，说话就不硬！” “交了税，我们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可以让他们养活，十几万国人在此，我们想要融入进去，他们就必须要有我们的人，不然，他们谁懂我们的话，这事不能等，要主动~！” 一开始，大家可能还转不过来这个弯，但只要稍微动脑，冬爷这么一指点，诶，还有点意思。 “最主要的，还是三连帮，如果我们势头弱了，家乡人就没人护着了……” 另一位，则是把最主要的问题，留在了最后，这下所有人再次看向了冬爷——会长。. “三连帮不用管，他们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从今天起，离他们远一点，我们走我们的正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谁在跟他们私底下来往，后面遭遇了不测，协会不会插手！” “今天就这么着，不聊其他的了，你们回去归拢归拢，把这些攒个章程出来，事情要快，我们时间不多了……” 略微有些疲乏的冬爷摆了摆手，随后拄着龙头棍站了起来，其他人站起身后赶忙行了一礼，随后各自离开。 “冬爷，老伍回来了，想见您一面~！”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不破不立 看着已经变换了一个模样的总坛。 老伍的心情难以复加，不远万里逃到了这里，还是冬爷牵着自己的手，带着他踏进了洪门的世界。 “你是爱兄弟还是爱黄金~？” “爱兄弟~！” 往事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身后仿佛响起了长老们的喝问声，那把砍刀的刀背再次重重的磕在后背上。 手捧三柱半香，***香炉中，这里成为了他另一个家。 习武、成家、从四九仔一直到山门的门头，从此融入了这里的生活，那段儿时的记忆，仿佛成为了过去。 然而，站在香坛前，对于洪门的变化，却越发从内心里的抗拒。 祖师爷的画像已经取下，上香的香坛不翼而飞，只有面前的老人，还坐在曾经的位置上。 “怎么了，小伍，那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开完会后的冬爷，面色十分疲倦，看着小伍在旁边怔怔的看着总坛后方，双眼看着他有些迷惘的双眼，平心静气的问道。 冬爷的话，让老伍瞬间回过神来，冬爷这么做总归有他的道理，老伍点了点头。 “冬爷，那几个过江龙出现了，我在观察使馆那边三连帮的时候，他们击晕了阿乐，找到了我~！” 听到那几位在使馆附近出现，冬爷的肩膀微微塌了一点，看向了总坛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使馆那边，黑雄安排了多少人？” “三四十个杀仔，都是信堂的人，而且，腰上都揣上了家伙，我感觉，像是在等他们送上门~！” “那几个过江龙，还给了我一盒烟~！” 说完老伍把李峰给他的中華香烟恭敬的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手中拿着老伍交上来的烟盒。 冬爷翻来覆去看着红色的包装壳，望着烟盒上那个散发着金光的建筑，表情甚是唏嘘。 缓缓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一支，许久没有抽烟的他，嗅闻着卷纸的味道，犹豫了片刻，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站在身旁的老伍神情有些莫名诧异，但还是掏出了火柴，划着帮冬爷亲自点上。 “这就是中華的味道么~！” 抽上烟的这一刻，冬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饱满浓烈的烟雾，团团涌入肺中，半天没舍得吐出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抽过。 “人老了，这样醇厚的味道，你爹他们肯定喜欢~！” 缓缓吐出了香烟的烟雾，冬爷被呛的咳嗽了两声，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身体不行了，还是在感叹上了年纪后，反而越来越念家了。 “冬爷，少抽点吧~！” 看着手帕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老伍顿时头皮发麻，没想到看起来还是洪门支柱，平常精神饱满的他，此时竟然已经连抽烟都这么困难，俨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拍了拍冬爷的后背，老伍眼角攒着泪花，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一路走来，太多人倒在了路上，唯独，冬爷不能倒。 “不用喊人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还能撑着，把你们送上正途~！” 摆了摆手，冬爷阻止了老伍要喊人的想法，越发贪婪的抽着手指上夹着的香烟，感受着来自家乡的味道。 许久不抽，乍然再次品鉴，这个味道甚合他意。 最后，还是老伍看冬爷咳嗽的厉害，这才把抽了一半的香烟，给抢夺了下来，背在了身后。 “那几个人应该是红档，我问了他们，他们没有否认~！” “别灭了，你也抽抽吧，闻着香烟气，我还能想起记着那些人，记着自己还得干些() 什么~！” 看着老伍要把香烟熄灭，冬爷摆了摆手，老伍这才犹豫着，蹲在一旁，擦了擦眼角，继续抽了起来。 “那时候，一根烟，我几个人抽，抽到后面，只剩烟屁股了，还得是你爹，最滑头，到最后，还留了一支在帽子里，咳咳，最后我点着了，还没塞他嘴里，就走了~！” “当时啊，就看那个烟在那烧，都以为他还活着，结果，他们冲上来的时候，你爹就再没站起来~！” “咳咳~！” 看着老伍抽烟的样子，冬爷笑了，开心的像个孩子，唯有此时，才仿佛自己还置身在本该留下的地方。 “冬爷~！” 听到冬爷提起自己的父亲，老伍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落泪，这些年，冬爷何尝不是自己另一个爹，保护曾阿大孩子的时候，仿佛也是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别管什么档不档，你父亲和我，当年不也是为了家国，最终走到了一起，那时候我们没办法，红也好，绿也罢，现在的江湖不再是打打杀杀，这条路走到尽头，要么身死道消，要么房倒屋塌，没好果子的~！” “小伍，不论我们去到哪，根还是在那里，他们洋人现在歧视我们，是因为我们根子不强，如果我们根强了，他们就算歧视也只敢在肚子里讲小声话，而不敢表现出来，堂堂正正站起来并不只能靠我们自己，还有身后的“人”！” 说完，冬爷的手指在香烟盒上敲了敲，意味深长的看着老伍，把其中的关系讲明了出来。 “您，跟那个年轻人说的话好像，但这些年，他们也没管过我们，只有三连帮那边，越来越原地做大~！” 老伍挠了挠头皮，想到了年轻人跟自己说的话，和冬爷明显说的都是一个道理，表面上说是一个人，其实不就是指国家么。 “原来是原来，厚积才能勃发，可能我看不到，也可能你也看不到，但他们，肯定能看到~！” 冬爷指了指远处讲武堂的方向，当初设立这个堂口，何尝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显露出了肌肉，才把居心叵测的意呆利人给挡在了外头。 家乡也如同当初的学员一般，从刚开始懵懂无知，到后面一批批能挑起大梁，事情没有一蹴而就，特别是比江湖更复杂的世界局势。 顺着冬爷指出的地方，老伍看到了年幼的幼童，也看到了走出门外的青年，仿佛好像懂了什么，之前对转型的迷惘，瞬间找到了一个锚点。 “他们就是使馆的下一个主人了吧~！” 虽然还是询问，但老伍心里可能已经确定了下来，其中的关节一旦被人点通，自然而然的知道了三连帮的人，究竟在怕什么。 虽然不明白高卢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变卦，改为和那些人走到了一起，但洪门却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让 而冬爷的目的，也就清晰了。 “他们那边好像有麻烦了~！” “有麻烦，有麻烦才需要有人解决，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来的强！” 冬爷缓缓的站起身，刚才有些开心的表情也渐渐收拢了下去，眼中，只剩下一丝凝重，这个麻烦解决，代表着这里，将会焕发新的生机。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现在虽然只有一个眼睛，但比很多双眼完好的人还看的清楚。 “走，陪我去看看，家乡已经步入正轨，这边，也该要有变化了~！” 缓步跟在了冬爷的身后，老伍左右看了看，变化，解决麻烦，所有的一切，冬爷好像都是早已预料到，一切都是等待着今天的到来。. 那帮年轻人，好像就是冬爷所说，带着国家的使命而来，给洪门敲响了丧钟，但又给予了新生。 第七百四十九章 暗潮汹涌 义竹堂内。 此时也在开着紧急会议，三连帮的管事人员全部聚集到了会议的大圆桌落座。 一身修身黑色西装的黑雄冷漠的看着正门口，其他的堂口的大佬，全部看向了帮主，只是，各个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齐了~！” 阿琛双手抱在腹前，站在大佬的身后，眼看都坐了半晌还没有开始，不由得低下头提醒了一下。 黑雄拧了拧下颌，冷漠的站起身，双手按在圆桌上，和每个人对视了一眼，环视一周后才缓缓开口。 “都听说了吧？” 刚才还安安静静的义竹堂，在大哥吱声后，开始有了小声的议论声，左右交头接耳，有些人还不明白大哥具体说的是什么。 “老家来电了，形势很不好，有人骂了n西匹，总坛的日子很不好过~！” 竖起的两根手指往前颤了颤，阿琛赶忙把西装内口袋的信笺拿了出来，双手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雷先生今天的急电，你们好好看看~！” 再次一招手，一支被修剪过后的雪茄被送到了食指和中指之间，黑雄右腿一敲，熨烫过的西裤瞬间展示出笔直的线条。 电文被一个个传阅，黑雄仔细的盯着每一个人的神情，如同一只饥饿的秃鹫，在天空中寻找着腐烂的躯壳。 “td，他们的爪子都伸到了这里，大哥，这事不能忍，必须干他们~！” “就是，阿义说的没错，我们三连帮分堂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离不开使馆的支持，这要是交给了他们，我们可不就等着被人赶绝了~！” “大哥，人有没有找到，我来派刀仔，td下飞机我让他们出不了机场~！” …… 一个个看过之后，面部全部义愤填膺之色，更有甚者瞬间上头，脸红脖子粗，带着戒指的大手，把大圆桌的桌面拍的是哐哐作响，一个比一个说话大声，仿佛声音小了，就代表对总坛的不重视。. 黑雄双手合十，眯着眼睛，在雪茄飘起的团团烟雾里，看着堂主们浮夸的表演，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说怎么让我去使馆盯着，大哥，我可是差点就能抓住把老二斩了的冚家产~！” 一直到最后的信堂堂主，浮夸的把胳膊搭在高背椅之上面向帮助，脸上这几天急出的痘痘都差点快挤爆了浆。 “阿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那黄纸兄弟，现在总坛消息来得这么急，肯定先赶急的做，他欠你的钱，就当烧给他吧~！” “放屁，什么钱，阿华，你可别胡说八道~！” 听到有人提起冯万山借自己钱的事儿，拐脚文明显没了刚才嚣张的样子，声音也明显低哑了很多，像是不愿意在这个场合谈这种事情。 黑雄煞有其事的看着两个堂主在那互相攀咬，嘴角划过了一丝冷笑，手指头在大圆桌上轻轻点了点，义竹堂瞬间恢复成了会议刚开始时的静谧。 “有人去过没？” 看着大佬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拐脚文知道大哥问的是谁，后背滑过一丝冷汗，紧张的摇了摇头。 “没大哥，前面后面我派了几十人，连天加夜转着轮的都看着呢，没人进去，前后门的条子还贴在上面，绝对没人~！” “阿文，你派几十人过去，各个都是杀仔，狗路过那条路上都得挨上一巴掌，你真当人瞎啊~！” 刚才提到冯万山借钱的那位阿华，嬉皮笑脸的摊了摊双手，说完后还挥了一下。 “阿华，你什么意思，大哥让我看着，我不得派人过去，人进去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和堂刮() 人刮半年都刮不出来消息，就知道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再叫唤，不行换你的人上~！” 这下真的戳中了拐脚文的伤疤，站起身手背的指骨把桌面敲的啪啪作响，口水都四溅了出去。 “提醒你小心点嘛，那么大火气，好心没好报，火气这么大不行去幽兰街泄泻火啊，报我名字给你打折~！” 面对发火的拐脚文，收风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最后更是猥琐的掏了掏裤子，嘻嘻哈哈了起来。 “风堂那边暂时不用刮了那几个人了，先把眼前的事情给办咯，既然他们上了名单，那就把具体是多少人，哪些人给挂出来，武堂那边，我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具体消息还没登报，不能太大张旗鼓！” “大哥，说实话，老二已经吃香灰了，不管是不是洪门干的，我都在盯死他们，这几天，洪门的动静很大，据传闻，已经改名叫什么高卢华商协会了~！” “我怕，他们可能，是不是也收到了这条消息，想着法，弄我们呢！” 面对大哥发话了，收风华把刚才的嬉皮笑脸的表情给收拢了起来，一脸坦诚的样子说着最新的情报，主要说明，最近的精力，都用在了洪门上面。 “嗯，你具体说说~！” 把雪茄放在了阿琛手捧的烟灰缸里，黑雄靠在了高背椅上，明显对这则消息，比较感兴趣。 “洪门的招牌已经撤了，我看，是要跟总坛分道扬镳了，不对，他们也没总坛了，我感觉，他们像是想收紧拳头，至于是不是要对付我们，我不确定。” 黑雄颔首看了看其他人，一圈堂主几乎都摇了摇头，看来都没收到风，事情做的还挺隐蔽。 “还高卢华商协会，他们玩这么大，吓人啦，这是准备干吗，把高卢的分堂全部集合到一起么，他以为这样就能动得了我们？” 武堂的堂主，站起身张狂的张开了双臂，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说完后，最后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丝毫不虚。 “阿琛？” 黑雄点了点头，带着点考校的意味，示意他说说自己的意见。 “可能是跟意呆利人学的，前面听说也成立商贸公司了，他们的地盘现在也就是在唐人街上，上个月的规费可能收的不够吧！” 阿琛临时也总结不出太好的答案，实际了解的消息，恐怕未必有拐脚文了解的多，他一时半会，还是看不穿冬爷的打算。 “行了，通知你们回来，就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把这件事办好，二当家的位置给谁，这是总坛的意思~！” 随着会议结束，一个个大佬抻着懒腰，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门外，唯独拐脚文和收风华两人，颇为不对付似的，走到门口各自瞪了对方一眼。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后，管家兼职神父的那位默不作声的进来打扫，把一个个高背椅归位，还有琛哥放在边上的烟灰缸。 随意撇了眼默不吭声的管家，阿琛弯下了身子，把自己想到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雄先生，我看可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可能，是想向新主子献媚~！” 黑雄不做声的看着打扫卫生的管家，眼睛里的瞳孔微微收缩，证明他确实听到了阿琛的话。 “献媚~！” 转了转手指上的帮主的指环，黑雄意有所指的喃喃自语。 “咱们在雄先生的带领下，依托着使馆那些人撑腰，才有了现在的这个规模，他陈冬至，搞不好也有这个打算~！” “有意思，你继续~！” “红档肯定是不允许和黑帮有接触的，包括老家的地界上，我都听说，耍流氓的都得抓起来，他这一改名，分明不() 就是想勾勾搭搭。” “这些年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生意头脑，他改了名虽然能迎合，但意呆利佬肯定不希望有人抢生意，我感觉，可以试试意呆利人的口风，真要是准备学我们之前的路数，那不如两家合起伙来，把他们弄了，就算使馆交到了红档手里，整个铁塔没人听他们招呼，总坛那边也能对付过去~！” 阿琛的右手比划成刀，狠狠的往下一划，眼神中冒出了一丝凶光，在人都走完后，才拿出了真本事。 一直打扫卫生的管家，搬着椅子的手脚都轻上了许多。 第七百五十章 你有张良计 我有过墙梯 宾馆内。 两个塑料外壳的白色盒子，此时终于被被搜了出来，跟房间内的电线连接着，一个在吊灯后面，此时坠在半空中，另一个藏在门口的开关后面，打开后也展露了出来。 房间内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四处观察，可能下一个藏这玩意的地方，然而，这种接在电线上的好找，自身存在电池工作的，可就不好找了。 给李峰的感觉，就像传说抵押车，一吨重的车身里面，可能藏着小半吨gps，连七拐八拐的大梁里，都能被装上，不注意一觉醒来，车就没了。 站在墙边，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墙壁上面的，塑料盒子上被戳出了一个个洞洞，一看就是集成了麦克风，为了避免距离近了连呼吸声被听见，李峰甚至都得拿着手捂住鼻子。 两个被搜出来的窃听装置证实了他之前的判断，也让老葛的面色愈发难看，专业的让专业的耍了，门上，窗户上都检查过，留下的痕迹东西都在的情况下，还是被人给敲了一闷棍。 “我就说怎么那么巧，前脚去邀请皮卡索，后脚就被人盯上了！” 被老葛拉出门外的李峰，低咕了两声，随后目光看向了不苟言笑的老葛，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了一下，不用板着脸。 毕竟是和破球第一大情报势力过招，被算计不丢人，连窃听都想得出来，可见确实没招了。. 老鹰可是一向豪横惯了，谁不听话就揍谁，现在听见两家要握手，也没见监听的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嘛，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会不会是他们？” 老葛手指头朝着地板戳了戳，皱着眉头怀疑起了本地人。 “不不不，其他房间没有，证明只盯上了你和我，那就不会是他们，反正两家的事是注定的事情，我要是铁塔，肯定更关注咱们这些人更需要什么，更想买什么，钱要花到哪里，盯着我俩算什么，被搜出来还丢人！” “对不对~！” “所以，只能是cia的那帮人，别忘了，证据还在咱们手里~！” 李峰把手中的卫星照相机在掌心抛了抛，同样是破球第一大情报组织，在咱们的手上吃了亏，怎么着不也得找补回来，不然得多丢人。 看着李峰手中的照相机，老葛揉搓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脸颊，沉默无声的点了点头，证明李峰说的，有道理。 “电报这块有没有问题？” 忽然想到，马.关商议期间，老佛爷和李大人之间的电报联络，被小日子截获后破译了出来，结果底裤都被扒拉出来了，李峰皱着眉头看向了老葛。 “不可能，我们用的是四重加密，有密码本的情况下，破译出来都很难~！” “在这方面可不能小看他们，技术的进步，有时候是人力难以企及~！” 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晶体管的计算机，李峰比较害怕那玩意，计算能力随着科学的进步，电脑直接占据了一个时代，谁让对方在这方面很长时间无人能及呢。 “不会，除非长时间的发报，总结规律后才有可能，不行让瑞土那边，给我们换一份密码本，给他们增加点难度！” 在这方面，老葛是专家，听出了李峰的担忧后，纠结了一下，考虑过后给了最稳妥的一个办法。 “时间来不及~！” “先得解决三连帮，本土的地头蛇不斩了，人估计都不好过来~！” 犹豫了一下，李峰摆了摆手，在自己等人迟迟不出现的情况下，三连帮的那帮人接下来肯定要盯着进入铁塔的交通工具。 “为什么，三连帮不来这里找我们？”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走，走一个试试，这() 里人估计全部被绑~！” 正式的谈判队伍早已经到了家乡，自己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探路的，cia的人这点还是清楚的，他们和旧灰尘，未必也是一条路，特别是这个月。 马上他们的垦泥地总统即将有喜事，准备吃香灰，具体是哪帮人干的，李峰不知道，但他们两家内外情报机构肯定参与了其中，不然查了几十年都没有结果，cia的人当前更大的可能还是想把证据拿回去。 一说到这个事情，老葛想起来了，临走时，李峰好像并没有告诉那个洪门弟子，自己等人住哪。 “你确定洪门的人会找到我们?” “找到了，证明他们还有些能力，可以勉强用一用，人呐，这辈子如果连被人利用上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没有了价值，才是最可悲的~！” 拍了拍老葛的肩膀，示意许乐把窃听器重新装了回去，李峰这才招了招手，示意老葛一起进来。 “td，死老头这么倔，我们邀请他来是给他面子，竟然拒绝我们，这事儿不能这么算，我t一定要跟家里人说清楚！” “脾气又臭又硬，叫他来干什么，没有一点用处，害我们跑那么远，还有这些破画，画的什么东西都看不懂，拿这些就把我们搪塞回来了~！” 重重的躺在了床上，李峰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房间内大声的斥责着某位小老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来确实受了气。 “差不多得了，不来就不来，事情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谈好，不行到时候让后来的人去请~！” 老葛也是有模有样的接住了李峰的话茬，像是一个耐心劝导的大哥，让小弟不要生气。 “他跟我们还是一路人么，人是会变的，都过去十几年了，你看看他现在的媳妇，比他差了多少年龄，已经脱离了咱们的队伍，这事情必须说明白，政治上的问题，一点都不容马虎~！” 说完，李峰冲进了厕所，撬开了上面的隔板之后，取出了空间里的电台，风风火火的又搬回了房间内，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哐当~！” “发，现在就发，都什么人呐，他已经被资本主.义腐朽了，我们的提醒上面，不能被蒙蔽了，g的队伍里，不能混入这种人~！” 一边把电台接通电源，把自己这边被监听的消息发送了回去，另一边，老葛则是拿出了笔，唰唰在信笺上开始写了起来，李峰在即兴表演，他则是在通过纸面，开始书写起了剧本。 这一幕幕差点把围观的其他队员给看场，李峰瞪了一眼，这才让其他人做好了表情包的管理。 “使馆现在被围，我们没办法进去，要不，租下一套房子呢，没必要非在这里死磕~！” 看着李峰朝自己招了招手，拿到老葛崭新出炉的剧本，也开始提起了自己的意见建议。 “他们人多，我们就没有人了，一群跳梁小丑，等下一批的人和装备到了，弄不死他们，让他们尽快来！”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老葛把发报机按的飞快，手腕只能看到抖动的残影了，跟家乡一阵你来我往的，哪怕就是有计算器，此时也得呼呼冒烟，一旦录入破译，跟前面的电文一结合，只能得到一片驴头不对马嘴的文字，给破译的工作量直接拉起。 不断往里面掺加沙子，真真假假的电文，才是最难破译的，老葛非常熟稔，家乡的老郑那边，更是如此。 接到了消息这边被监听后，也开始整起了花活，对于李峰他们要利用洪门来对付三连帮，时隔了很长时间，才回了消息。 “同意~！” 第七百五十一章 冬爷上门 监听车辆这边。 随着宾馆房间内的声音增多，工作量明显加大了起来。 本来是两个人就能完成事情，但现在，车内的两个人明显忙不过来，录音带和截获的电报都得小房间里的人自己过来取。 小房间内此时众人也忙得飞起，破译的破译，翻译的翻译，而蒂娜主管这是双手抱在了怀里，在跟其他部门的人手沟通。 “宾馆我们没办法靠近了，应该是‘游泳池"开始介入了，现在他们不接待其他客人，我们根本进不去~！” 正在盯着黄皮探员翻译对话的蒂娜听完秃头男人的对话，猛然转过了脑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此时显得异常阴郁。 “不要强调你们的困难，你没有看到我们这里也增加了非常大的工作量了么，难不成你们没有办法解决，让这些人去做？” “狗屎，史密斯，我只负责拿回我们的东西，其他的事情，你如果解决不了，你自己去找boss，而不是在我这里，getout！”. 桌前的黄皮探员们对身后发生的争吵听而不闻，双手压着耳机，仔细的分辨其中的话语，奈何这次收到的声音比之前的大了许多，也帮助了他们在高分贝的环境中，还能依旧坚持把对话翻译出来。 一张张白纸上，四个播放器同时运转，随着钢笔掠过，一段段对白翻译成了不列颠文，直到，机器停止了下来。 “ok，蒂娜主管，稍等片刻~！” 香蕉人带头的那位亲自把四份翻译归拢到了一起，在自己单独的办公桌边一个个掠过，这次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四份翻译件，基本上大差不差，省去了他不少功夫。 “蒂娜，你有你的考虑，但请想想我们……！” “s，史密斯，我能把他们要握手的情报找到，并且提供给了你们，已经帮到你很大的忙了，你不能再要求我们什么，我们跟你们是两个部门！” 拿着翻译文件，蒂娜仔细的看了起来，结果旁边的那位秃头男士还跟苍蝇一样，在旁边呜呜渣渣，气急的她直接一把推开男人，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 “ye，你说的没错，蒂娜，可是具体的时间，以及现在究竟到什么地步，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确凿的证据……” “证据，你们部门三个狗屎一样的探员被抓了，呵呵，你们差点把我们的任务给毁了，知不知道~！” 冷笑了一声，蒂娜实在忍不住翻了白眼，去也就去了，关键是没找到双方到底在洽谈什么，没找到也就算了，关键还被高卢当局给当偷画贼给抓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让蒂娜很看不起。 “不用看了，他们没有邀请到，看来皮卡索拒绝了他们，羞恼的甚至在背后说他坏话~！” 瞅着秃头男也在探着脑袋，目光直勾勾看在自己手中的译文上，想从里边看出点什么，蒂娜没好气的说道。 “他们不是带了画回来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那位画家的废稿呢，看吧，东方人完全不懂什么是艺术~！” 摇了摇头，上边还是没有任何对话显示出他们把胶卷怎么样了，蒂娜面露愁苦之色，看着一样的秃头看的津津有味，这里面对他来说，可都是有用的情报。 “他们要增派人手，还有携带了武器，看来是对使馆外围的那些垃圾下手了，我想，这些应该对那些议员们有用，可以尝试说服他们~！” 挠了挠头顶没有几根毛发的秃头，手中捧着文件的史密斯欣喜若狂，虽然这个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他们都加派了人手，那些只会嚷嚷的议员，这下该满意了。 结果，高兴还没两秒钟，手() 中的文件就被蒂娜毫不犹豫的给夺走了，对着了一下，随手就用打火机点着了起来。 “no~!”史密斯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哀嚎。 “no，这份文件是我们的，你可不能带走，在我们的事情没有办妥之前，我们不能在明面上阻止他们，一点都不可以！” 想到李峰那个臭流氓，要是因为情报传回国内后，外.交上发出阻止他们双方的照会，蒂娜怀疑，那个臭流氓，能反手把cia卖给佛伯乐。 “不，你不能这样~！” 看着眼前到手的情报付之一炬，秃头男此时别提多抓狂了。 “他是个疯子，史密斯，你要记住，我发誓，他会毁了我们~！” 蒂娜则是觉得差不多了，双方握手的事情，国内已经知晓，他们当不当真，证不证据已经不重要了，cia做好了自己的工作，毕竟提醒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绅士们，等议员们反应过来，事情成了，最多双方互相推卸责任。 这事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臭男人手中的东西，才是会要命的玩意，boss没有帮秃头的部门来找自己，看来也是顾虑着这些，一切都在不言中。 是时候再去会一会那个臭男人了，毕竟，自己可是抓住了他重要的把柄，他应该，也不希望这么重要的时候，cia给他们添乱吧。 “蒂娜~！” “史密斯先生，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待命，而是乘坐今晚的航班，在明天议员们上班之前买一杯咖啡堵住他们，用你的嘴，把他们说服，如果他们不相信，让你拿出证据，你就把咖啡泼在他们的脸上~！” 说完，蒂娜拿起了风衣，干脆的把头发在脑后搅了搅，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支鱼骨夹，把散乱的头发给收拾了起来。 看着蒂娜远去的背影，史密斯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蒂娜是在教自己怎么摆脱后续的责任，当众泼咖啡，无异是用最小的代价，把事情闹大。 如果议员们这回还是不信，后面成为笑谈的，肯定不是自己。 “机票，看来我需要一张~！” 耸了耸肩膀，史密斯叹了一口气，cia内部跟那些议员们何尝不是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利益面前，都只能顾着自己。 …… 傍晚六点 皇宫酒店宾馆门口。 三辆漆黑色的雷诺轿车缓缓驶到了门口。 率先下车的，是一个接近两米高的壮汉，有些别扭的从小车内钻了出来，还抻了抻懒腰，看来是憋屈坏了。 随后高卢华侨商会的监事长阿耀，下车后眯起了眼睛看着这座宾馆，手中的匕首在掌心打了个转后收进了袖子当中。 负责开车的老伍，在停好车辆后想要搀扶着冬爷，结果被一把推开了。 “真当我身体不行了，闪一边去~！” 挥了挥胳膊，手中拄着龙头棍的冬爷缓缓的从车内探出了上半身，一身浅灰色的中式长衫，配着黑色的布鞋，看起来倒是更像一位旧时学校的教书先生。 在收敛了一帮之主的威慑后，走在路上，那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小老头，而且，土的掉渣的那种。 “你们都别进去，小伍跟憨宝儿进来，不要吓着别人~！” 走到了门口，看着阿耀还有其他人拉开门后也想跟着进来，冬爷摆了摆手，率先走了进去。 肚子早已饿着的憨宝儿听说冬爷带自己进去，咧了一张大嘴嘿嘿直笑，双手捂住头顶也钻进了宾馆大门，跟在后面的老伍本来是等阿耀先进去，没想到，冬爷这么一说，只能和阿耀摊了摊手，苦笑着进去。 餐厅，此时已经到了() 用餐时间，不论是调查部的一行人等，还是采购的化纤小组，都已经下楼就餐。 此时隔着窗户玻璃，看着外面的几辆来势汹汹的轿车，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而是把目光，都击中在了那边的李峰身上。 直到看到在宾馆门口都下了车，而且目光是看向里面，李峰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 他知道，他要等的正主，他来了。 “你们都上去吧~！” 看向了那边停下就餐的诸位，李峰轻声说道，目光凝视餐厅门口。 第七百五十二章 憨宝儿的闹剧 “咔嚓~！” 随着餐厅房门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位在门口下车后抻懒腰的壮汉，满满的州长硬汉风，视觉效果拉满。 这一个出场，直接把餐厅内给镇住了，看着他接近两米的身高，加上比大腿还粗的胳膊，堪比妹子腰身粗的大腿，不光是李峰，连一旁作陪的老葛都忍不禁错愕的咽了口吐沫。 两个人默默无声的对视了一眼，都在暗自思忖，这位不会就是冬爷吧，看起来倒是像添乱的胜过像来谈判的，武力值直接拉满，没三四个人，估计都控制不住的那种。 老葛刚想站起身，结果李峰的手掌直接压了上去，目光瞥了瞥身后身后看起来也有些迷茫的服务员，饶有兴趣的说道。 “让子弹飞一会儿~！” 老葛瞥了眼已经站起身的光头，嫌弃他怎么这么没眼力见，那货才后知后觉的去把服务员给请了回去。 果然，随着后面探着身子的人给了大高个一脚，老葛的面容这才放松了许多。 “伍哥，你打宝儿干什么，我饿~！” 壮汉挠了挠头皮，眼神颇为无辜的看向踹自己的老伍，跟三岁小孩似的，有些拘谨了起来。 李峰和老葛再次对视了一眼，再次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率先进来憨货，感情脑子长在了浑身的肌肉上，合理，十分合理。 要是又有武力值，又有脑子，那才是最可怕的，电影里妥妥的反派。 看了看餐厅里面，依旧坐在桌旁的李峰等人都在直视门口这边的自己，老伍面庞通红，有些下不来台，自己拉门，没想到冬爷还没出场，憨宝儿就先丢了脸。 瞪了他一眼，使出了暗劲，这才一把憨货给硬生生扯了回来，老伍碾着后牙槽没好气的说道。 “有没有规矩，让冬爷先进~！” “哦~！” 憨宝儿这才意识到什么，龇着大白牙，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被踹的屁股，刚才，他是看到餐厅，想进去看看（吃吃），没想到，冬爷也要进餐厅的。 站在门旁的冬爷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一副做错事的憨包儿胳膊。 再次进门的冬爷，丝毫没有避讳里面的客人，示意小伍不要置气，他不懂事罢了~！ 这倒是让李峰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高卢洪门的帮主，竟然脾气还有温和的这一面，倒是真像一位教书先生了，就是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气度，雅量~！” 双手合十放在桌上的老葛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李峰，见他仍然目不转睛，只得稍微提了一嘴。 “你几个意思，嗯~？” 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李峰朝着老葛那边歪了歪脑袋，低声问道。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咱们这个后辈是不是该站起身了？” 老葛盯着那位看着像个平常公园下棋赖棋子小老头，知道了他就是冬爷，花白的头发加上一身本就古董级别的长衫，年龄瞬间到了七十多岁的样子，如果不是精神抖擞，可能要到八十，感觉平白矮了不止一辈，下意识的解释道。 “我们汇报上面，收到了上级的电文后，代表的就不是我们个人了，这不是年龄尊敬的问题，是代表和身份的问题~！” 李峰的屁股纹丝未动，像是倒上了胶水似的，死死的粘在了椅子上面，就这么看着一老两小径直走过来，压根没有起来的意思。 话说的是没错，他们洪门在高卢哪怕规模再大，人数再多，再厉害，也没有国.家给他给他起身的道理，环境不同，责任不同，身后代表着的不同，自然表现出的待遇不同。 就是港.片的阿sir，面见帮派势力的龙() 头时，也没见过有人起身的，这就是背景，如果是费尔南上校，亦或者那位cia的中年大叔，那李峰可以起身客套，但帮派不同，一个龙头的辈分再高，上升不到需要尊敬的地步。 直至走到面前，李峰依然没有起身，微微抬起的下颌就这么直视着陈冬至，面色平静的很。（其实比较虚，装出来的那种你们懂么~哈哈哈~~） 眼见小年轻油盐不进，不太好相与的样子，走到近前的冬爷，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可能活了一辈子，也明白了，在任何文明国度里，帮派只是一只蝼蚁。 “哈哈，鄙人陈冬至，如果没有猜错，面前这位就是李大.使了？” 一双苍老的青筋虬结的大手，杵在了龙头棍的棍顶，倒是没有丝毫被怠慢的觉悟，反而率先开了口，跟着率先伸出了右手。 “你好，李峰，纠正一下，我并不是什么大.使，我只是***派出的一名普通的外.交人员，具体称呼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李副处长！” 面对洪门冬爷，竟然能知道自己姓什么，李峰面色坦然，仿佛已经猜到，就像他自己说的，三百年的历史底蕴，如果冬爷不显示一点出来，恐怕，连坐上这个桌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年龄越大，在这方面越占有优势。 此时才悠然站起身，和对方轻轻的握了握手后，左手捧着腹部，右手对着椅子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卑不亢，宛若真成了一名使节。 “冬爷，我，我饿~！” 在冬爷入座后，跟在身后的憨宝儿，目光瞅着桌上的残羹剩饭，那粗壮的喉结，能看到明显的颤动，如果不是大佬在这里，李峰怀疑，这憨货会不会抱起盘子就吃。 老伍也是一头黑线，本身李峰这个后生怠慢了冬爷，就让他有些上火，此时憨宝儿就在添乱，好好的气氛已经烘托了起来，结果，又被败下去了，不清楚冬爷到哪都带着这吃货，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去吧，给他弄点吃的~！” 冬爷一脸歉意的看向面前的两位，确认面前两位都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这才招呼小伍去后厨点菜。. 至于李峰所说，信不信只有陈冬至自己清楚了，随身配枪，当街敢开枪，还一枪双响都没有腿软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外.交人员。 至于副处长，可能陈冬至都想不到，这位年轻人身兼数职，指的真不是他外.交方面的级别，只是轧钢厂干部的级别。 第七百五十三章 家国情怀 老葛示意光头带老伍去后厨给这个大块头点餐，随后也看向了陈冬至，略带好奇的问道。 “这么大块头，是你的~？” 一看老葛就是有些误会了，眼前谈判的时候，还给手下人安排吃的，没有那么托大的，还以为是冬爷的亲属。 “他叫憨宝儿，他爹和刚才去厨房的那位小伍他爹，都是我的手下的兵，沪上一役，都不在咯，当是儿子，也当是孙子，给他们拉扯大，宝儿小的时候挨过一枚炸弹，专门带到这里来看的医生，还是不行，伤到了~！” 带着一丝护犊子的眼神的看着后面仿佛永远都长不大的憨宝儿，哪怕近两米高，在他眼里，也是永远是个孩子，时而懂事，时而顽皮，虽然有些操心，但从来没嫌弃过，有的，可能只有亏欠了。.. 李峰和老葛也就在他微微转头的时候，才发现陈冬至的另一只眼睛，明显不正常，看起来是假眼，因为另一只眼在动的时候，它却没有丝毫动弹，平添了一丝神秘感。 气氛从正式，转为普普通通的家长里短，此时的双方，仿佛没有了一点还在谈事的样子，一老三少，就像邻里间，一个赖棋子的大爷，周围团团围坐着几位后生，跟他们有模有样的吹嘘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沪上我去过，现在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十分繁华，经济贸易的顶梁柱，当然，去了后也挨了一颗子弹~！” 李峰戳了戳胸口，天气已经渐凉，身上多了毛线衫，如果上个月，他估摸着少不得扯开扣子，给老兵看看新兵的军功章。 “哦~?” 这个倒是真的令冬爷有些意想不到，那边已经海清河晏，李峰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也不像是战场冲杀出来的，更何况那个地方。 如果不是见识过唐人街上的杀伐果断，光凭借李峰的外貌，还以为是哪位故交家的孩子。 “曾经，我们跪着要饭，现在是新国家，从襁褓中走出，努力要站起来，但还是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我们安安稳稳的崛起，一个分裂的孱弱的我们，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种意图肮脏手段卑劣，但任何人想要破坏人民的安居乐业，国家的平稳发展，那就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面对冬爷的质疑，李峰掷地有声的说道，虽然，您之前也是保家卫国的一员，但现在这个担子，是在我们这一辈人的身上，您之前可能做出自己的贡献，但现在，我们只佩服我们自己。 一辈人有一辈人要干的事情，谁不是抛头颅洒热血，但现在，人民是这个国度的主人，你们在外的，已经成了外人，亲疏有别，虽然说的一样的话，但考虑问题，他却只会为家乡利益摆在前面。 谈判桌上无大小，只有强和弱，自己为国家办事，你们为个人，为帮派，双方扮演的是不同的角色，如果不是同样的肤色，说着同样的话语，甚至连这次见面，这次谈话都不会有。 场面又从刚才的家长里短，被李峰带回了正式的轨道上，同情并不意味的可以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态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你们虽然是危难时刻没有办法来到这里，李峰个人可以理解，但不可能通融，情面，已经给了，这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家乡愿意给你们的机会。 改邪归正，好好做人，相信这是老郑的期许，也是最后的底线。 “果然英雄出少年，身携龙虎之姿，怪不得气度不凡~哈哈！” 陈冬至怎么可能听不出李峰话中的意思，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他确实没有丝毫的退路，他可以转身就走，江湖再见，但也意味着，他身后的那些洪门转为协会的弟子，高卢当局认不认可，就和家乡没有了关系。 “哪里，哪里，我们是() 一切是为了人民服务，倒是您的大名，我这过来后可就听说了，谈不上久仰，但冬爷的眼界和魄力，我不得不佩服，把洪门大破大立凤凰涅槃，之前也只有致公堂的美堂先生~！” 面对客套话，李峰淡然处之，来而不往非礼也，反过来也顺带高抬了面前的冬爷一番，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这是给他找的台阶，如果和那边的洪门学习，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要围绕在档的旗帜下，大家t一战线，认清大是大非，大团结大联合，人心向背，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商量。 冬爷微微垂下了眼帘，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从这个年轻人笃定的话语中，他看出了，两家握手的定局已成板上钉钉之势。 眼神之中，没有犹豫，没有迷惘，有的只有波澜不惊，这么多年洪门大哥的位置早已让他处事应变不惊， “美堂公千古，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洪门，之前在大洋彼岸，我们见过一面，一别二十几载，遥想当初，手中这根龙头棍，还是他亲手交给了我，临别之际，叮嘱我，在外，要多交朋友！” 手中的龙头棍此时终于放在了桌面上，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这种象征性大于实用性的东西，李峰可是只在电影电视剧中曾经看过，与电影里花里胡哨的样子对比，这个反而，稍微洋气了许多。 说完，他看向了李峰身旁的老葛，眼含笑意，也站起身伸出了右手。 看着商谈期间，边上的老葛坐在次座，依然没有退出的样子，看样子虽然是陪衬，但重点他的年龄可是比李峰要大的，如果一个年轻人都到了这种城府，那他身旁的人，肯定也不能小觑。 他如果离开了这张桌子，那就没有认识的必要性，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那肯定就有认识的必要，也许，是年轻人幕僚呢，也不是没有可能。 “代号老葛，当年也是江湖人士，得幸遇到组织，于危难时被组织收留，现在如您所见，于新国家之中当差，与李副处长一起，并肩战斗~！” 说完后，双手用力的握了握，可能草莽出生的人，对于帮派的大佬，还是遗留着一丝敬仰，特别是从那个混乱年代的死人堆里爬出，还是佩服的。 好一个并肩战斗，把李峰都快感动哭了，自己在老葛这看不出来，评价蛮高的嘛，虽然说武力值上不去，但头脑还是上大分了。 这一番也解释了，虽然老葛他的年龄大了一些，但主事权利，还是在李峰这边。 听到老葛只报代号，不报名称，陈冬至老爷子眼底划过一丝重视，代号是哪些人用的，曾经行伍出身的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无妨~无妨~，谁说黑暗里的，不算是英雄，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可以找到可以依托的兄弟，把后辈放心的交给他们~！” 大致弄清了老葛的工作范围之后，此时的陈冬至，才总算相信，面前的二人，确实代表着家乡。 人可以骗人，但气质却骗不了人，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摸清了底细，剩下的，那就是步入正轨了。 从后厨出来的老伍，看着放在桌上的龙头棍，有些哑然，这根棍子不起眼，却代表着洪门的支柱，冬爷轻易不离手的。 没想到初次见面，棍子已经放在了桌面上，这也代表着，冬爷这次，确实是来真的，打算把高卢洪门堂口，当做谈判的依靠。 手中夹着的法棍，瞬间有些沉甸甸，难不成，自己这些人的希望，真的指望那边的两个人了么。 “吃吧，不要发出声音~！” 夹着火腿还有培根黄瓜的法棍递给了冬爷身后的憨宝儿，这个铁塔一般的壮汉，看到美食，眼睛里，顿时冒() 起了光，连连点头后，张开了大口一口咬了三分之一，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这如同饕餮一番狼吞虎咽的样子，把饭都没吃完的李峰，都给看饿了。 沉吟了片刻之后，李峰朝着光头招了招手，叮嘱了一番后，光头立马跑了上去，不一会儿，捏着铜制的钥匙串，迅速跑到了楼下。 “我接到的命令是于本月月底之前，进驻使馆，时间还有二十多天，那里将会悬挂上家乡的旗帜~！” 与龙头棍对应的，就是这串不起眼的铜制钥匙串，与龙头棍相比，看样子很不起眼，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串钥匙串的重量，绝对要比棍子重千倍万倍。 这是得到了高卢当局的认可，证明国际社会正在接纳新的成员，代表着欧罗巴将会首次升起鲜艳的旗帜，漂泊在外的家乡人，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踏实停靠的“港湾”。 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了一口气，陈冬至的精气神瞬间好上了许多，收敛的气势差点没压抑住。 就这片刻，都让李峰和老葛感觉面前的小老头像是变了一个人。 “到时，我们，可以来么~！” “所有同胞都可以来见证这一时刻，但是……！” 李峰看向了龙头棍，代表着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家乡人我们欢迎，但到时还是帮派分子，那就…… “也罢，老朽这身骨头虽然老了，但还是能为家乡做最后一点事~！” 冬爷颤抖的手，掏出了那盒李峰给予老伍的中華，轻轻的放在了龙头棍之上，随后缓缓的起身离去。 那根像是文明杖一样的龙头棍。 就此，再也不见。 …… …… ps:猜猜在谁那。 第七百五十四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夜晚，莱茵河畔灯火辉煌。 一男一女分别趴在河畔的围栏边，看着远处的高卢大铁塔闪烁着璀璨的灯火。 小河里，小艇带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尽览铁塔最繁华的街区，有一瞬间，那么看过去，仿佛置身后世沪上的黄*江。 夜色撩人。 但从背影看过去，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误认为小情侣，在河边谈着甜甜的恋爱，如果再配上一个拉着小提琴的乐师，恐怕，满怀心事的夜晚，天空中就飘荡的就是荷尔蒙了。 唯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真实的情况，此时两个人那是都恨不得捅死对方。 凉风习习，吹动着蒂娜修长的驼色风衣，李峰搞不懂，这女人，就不会换别的颜色的衣服么。 当然，蒂娜来说，肯定是希望捅死这个男人后再加上一个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鲨鱼。 李峰当然知道，这位大姐老找自己干什么的，然而，胶卷是不可能交出去的，至少到家之前，肯定不可以。 谁知道cia拿到东西后会不会恼羞成怒，通过各种不知名的方式，把自己给噶了。 “米斯特斯李，我想，该把东西交给我们了，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到一旁的女探员带着略有小8嘎味道的俗语，不知道说出这句古话的，到底是何方人士，学的人还是蛮多的，要不还是勉强了。 “你的，家乡话，shit（很烂）~！” 本来和颜悦色，准备和李峰好好谈的蒂娜，得到李峰这样的“赞美”，瞬间脸色漆黑，唯一学会的一句话，结果被他，丝毫不留情面的嘲笑了。 “***~!” 看着乐呵呵的李峰，蒂娜冷笑了一声，右手伸进了风衣中，结果不远不近跟着的光头，迅速走上前，挡在了李峰前面，右手也探进了腰间，一时的气氛有些凝滞。 “你们可真是一群胆小鬼~！” 撇了撇嘴，蒂娜从风衣中的口袋里拽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光头刚才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看了看李峰之后，准备退到刚才的距离。 “我想，他应该一句也看不懂，还是你来帮他看吧~！” 抖开了纸张后，蒂娜表情无所谓的把手中的白纸随意的递给了光头，随后，拿出了纤细的女士香烟，点着后对着莱茵河的美景吞云吐雾了起来。 看样子，这次是吃定了他们这些人。 光头接过了纸张，迅速的看了起来，没过几秒钟，眉头就皱成了八字。 至于李峰，本来是抻着脑袋准备看一看的，结果看到左上角白色的老鹰图标，加上黑色的圆框，目光中，默默的转过了脑袋。 “应该是他们的内部公文，是关于我们和铁塔的~！” 看完之后，光头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知道李峰的房间内被安了窃听器，就知不知道这娘们，到这里来显摆什么。 “ok~！” 心思回转之下，李峰还真想明白了，面前介娘们，想拿这个事情，来拿捏自己来了。 “十分抱歉，高卢的保密工作简直烂透了，我的同事已经发现了，他们派出的人员已经从南大门入境你们家乡，判断出你们双方开始密切接触，我想，你也不想这种时候，被我们阻止吧~！” 近几日脾气异常暴躁的蒂娜，夜里做梦都是把面前的男人给刀了，但现在见面后，反而心平气和了起来，带着一丝得胜的小傲娇，左手托着右手，食指间夹着的女士香烟已经燃烧了一半。 李峰和光头对视了一眼，自己等人已经发现了被监听，介娘们，合着也玩“我有一个朋友”这种把戏。 () 这个时候，他俩还在压抑着嘴角，免得被这个女人给看出来，尽力配合她的表演。 “啪~啪~！” 冲着这位女士鼓了鼓手掌，李峰竖了竖大拇指，称赞她那位“同事”果然潜伏的够深，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看的出来。 “外瑞古德~！” “我十分想了解，你们到底会怎么阻拦，用什么方法~！” “那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如果东西不交出来，你会看见的，毕竟，高卢可不是一个人说的算~！” 蒂娜瞥了一眼李峰，冷漠的说道，丝毫不打算继续透露其他任何有用的内容。 “看来这次是最后的警告了？” 字典里压根没有妥协两个字，指望着这个就能让李峰交出关键时刻也许能用得上的胶卷，压根不可能。.. 钥匙都拿到手了，私下里协议估计都签了一沓，等唐人街的事情一了，使节就带着人直接过来了，你们拿头来拦。 “非常明显，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你们拿到了你们的东西，做人不要过度的贪婪！” “佛伯乐的相关的调查报告，已经按照高卢公布的消息传递了回去，事情已经结束，该截止了，我想，你也不想再次见到我~！” 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蒂娜压抑着胸口的火气，向着依然还吊儿郎当姿态的李峰训斥道。 本来以为吃定了对方，现在看来，这个狗男人，虽然有些惊讶，但又没有那么忌惮。 “no，事实情况是没有截止！” 挥了挥手，让光头留出了两个人谈话的空间，李峰靠在围栏上，两个后肘搭在扶手上，乘着清冷的微风，用着剪短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佛伯乐，计划，kill，约翰.垦泥地~！” “hy?” 蒂娜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李峰，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知道李峰会的不列颠语不多，不然恐怕真的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ye，我确定，4个佛伯乐~！” 李峰做了一个从口袋里掏东西的动作，表情十分确定，意思是从那四个人身上找到的情报。 “你疯了么？” 蒂娜这下真的没法淡定了，显然用常理想不通，那四位佛伯乐的探员怎么会蠢到家，随身携带这种情报，还是关于自家大老板的。 摊了摊手，李峰做了个信不信由你的动作，反正是你们的大老板，跟自家干系不大，先把你们自家事情拾掇拾掇清爽，再出来搅风搅雨。 随后，李峰华丽的转身就要离开。 “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眼看李峰真的油盐不进，真的要走，蒂娜眼前一黑，如果连这个消息都没办法换回胶卷，她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其他办法了。 眼看男人终于还是转过身，蒂娜深呼了一口气，可能是铁塔有些热，风衣的扣子被她解开，双手***风衣的口袋中，驼色风衣的下摆随风而动，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李峰看了看河上的游艇，又大又白。 “阿弥陀佛~！” “我需要声呐的资料以及弹道导弹的资料，你们cia不是想要养寇自重么，一个大狗熊又怎么能够，我们愿意承担这种角色，陪你们过过招，这样，你们的议会才会批准更多的预算，你们的规模才会越发扩大~！” “当然，佛伯乐，也会完全丧失了吞并你们的可能，甚至，未来谁吞并谁，还是不一定的事儿~！” 既然让自己谈条件，李峰只得勉强的张开了血盆大口，两项技术资料，并不一定本土的就可以，按照时间推算，不列颠，高卢，应该() 有已经开搞了。 这两样，家乡完全是个空白，李峰不挑，哪怕给个落后的，也不会嫌弃，龟兔赛跑，先迈开腿慢慢追么。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李峰没有看上人，反而看上了技术资料，蒂娜脸上划过一丝自嘲，有些庆幸，有些羞恼的说道。 “不，你确实不值资料的价钱，但你的老板肯定值，你出了事，佛伯乐也不会放过他，另外，麻烦跟你们老板传个话，这个世界，有盗匪才能体现警员的价值，一片和睦，你们cia离撤销，就不远了。” “我们有句俗语，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李峰晃了晃突然出现在手中的微型相机，向狗女人挤了挤眼角，抓紧最后看了一眼莱茵河上又大又白的游艇。 转身，潇洒离开。 第七百五十五章 老伍上位 1963年。 中.法建.交前夕。 秩序将敲响黑暗世界的丧钟，也开启最后一场的狂欢。 …… 一架波音707-300客机从从西北方向驶向奥利机场。 当它俯冲略过唐人街上方时，距离最高建筑的楼顶，巨型的机身倒映在地面，高度还有数百米，但。 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对于十三区长久的居民来说，仿佛已经成为了习惯。 这架客机与往日不同，一般在往西南飞一点，差不多快出十三区的界限，已经是郊区中的郊区位置，就开始放下起落架，释放襟翼，做好降落准备。 然而今天并没有如此，一架客机，就这么在十三区上空低空盘旋数圈，在天气晴朗，没有复杂气象条件的情况下，很难见到这一幕。 如果有人站在舷窗前，透过玻璃往机内查看的话，能发现，机舱内乘客的座椅已经被全部拆下，里面摆放了一张张桌子，一位位工作人员人在桌上的地图前，写写画画。 不时，一双大手拿起桌上的直尺，就开始直线标记了起来，另一边的人员，则是拿着望远镜透过舷窗，观察着十三区的各处建筑。 随着一条条线路汇总，集合到了一起，俨然就是十三区的未来。 …… 高卢华商协会。 之前才开完会的高层管理人员，没想到大清早再次被召集在一起，有的甚至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看来大佬们，习惯了舒坦的日子，大清早，也不容易起来。 协会会长陈冬至，此时还没有到场，一帮人叽叽喳喳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几位老家伙坐在长桌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圈看下来，看来都不知道今天召集大家到底因为什么事儿。 “你们章程弄出来了么？” “没呢，哪有那么快，这才一晚上，大哥昨天也没说那么急，你的呢，折腾出劳什子条款了么……！” “我这脑子，让我斩人可以，看见字我头就大，眼睛就发晕，这事儿，你们是知道的，我还想着等你们弄出来，先看看……！” 桌上的几位老家伙，越说声音反而越大，感觉越没文化越光荣似的。 新时代来临前的他们，丝毫察觉不到周围的一系列隐形的改变，身手色好坏，往后不再是衡量一个人的厉害与否，在文明世界，武术即将变成强身健体的体术。 简单说来，就是版本大更新，皮糙肉厚的战士的职业即将面临严重的大削，反而需要食脑的职业将会成为接下来的主流，在法律的疏漏中穿行。 这些坐在这里的人员，他们将是这一切的见证者，见证一个时代的辉煌，也将亲自为那个时代，拉上落幕。 大佬身后的小弟们则是完全不同，大佬们桌上可以洒脱，但，继续奋笔疾书，按照大佬们的交代，一条条罗列协会各部门的条款。 这一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暑假过完后，家长会上的家长们胡吹海侃，忧郁的少年们，则是抓紧补暑假没写完的作业，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老伍，好几天没见你，你这个门头，怎么没在协会名单上边~！” 瞅着侧门进来的人物，在给香坛的神龛上香，里面摆放着一个家乡带来的红脸关公的塑像，恭恭敬敬上完香后，一位大佬嚎嚎着嗓门，朝着上完香的老伍问话道。 “不知~！” 上过香之后，老伍垂立一旁，眼神似有迷惘，似乎对自己的未来，也看不清爽，卸了山门门头的责任后，这些日子，光顾着盯着使馆了，乍一回来，忽然发现，帮里确实没了自己的位置。 山() 门没了，帮派没了，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家没了。 “你看会长的记性，不行来跟***，唐人街铺子的规费，你跟财神赵一人管半条街，这个现在没有茶水费了，叫，叫工资，对，上班发工资，冬爷不管我管你！” “哈哈哈” 袁副会长也是看着老伍长大的，一路走来，老伍心思还是沉稳的，办事也放心，与其无工可上，还不如诓过来打工，自己人，用着也放心。 “谁说，老伍没地儿去的？” 正门外，冬爷缓缓步入协会大门，随着他的到来，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旁游廊里补作业的“学生们”，立马把手中的作业本，递给自己的一个个大佬，准备开会时用上，随后便自觉的从侧门退了出去。 “会长~！” “会长~~！” 刚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大佬们立马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拿着册子的底气足了一些，没拿到，或者，拿到上面写的乱七八糟的，脸色一黑，想着回去怎么收拾后生仔。 冬爷缓缓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站定，朝着侧立在一旁的老伍招了招手，等他犹犹豫豫走来之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则走到了一旁。 全场一片哗然，这代表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大哥这是当着大家伙的面，来了一波炸雷啊。 老伍一脸受宠若惊，手足无措的样子俨然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太突然了，如果不是冬爷笃定的眼神，他恐怕人都快站不住了，脚下软绵绵的。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大佬们，瞬间变了一个脸色，看着从小看着长大的老伍，被冬爷拉到会长的位置前站定，眼神莫名的集中到了冬爷身上，都在等冬爷亲口说出那个已知的答案。 大家伙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冬爷，今天手中空空如也，平常随身携带的龙头棍，今天竟然不见了踪影。 “老伍是你们看着长大，也是我看着长大，为人踏实，忠义，为我们镇守十年山门任劳任怨，拼死把意呆利人阻挡在唐人街之外~！” “我老了，这个位置，交给你们任何人，我都不放心，唯独是他我才放心，都是爷叔辈分，他的性子也干不出来鸟尽弓藏的事儿~！” 冬爷的声音有些萧索，也发人深省，刚才表情还有些慌乱的大佬们，此时静静的看着桌子尽头的老伍，没想到，这么多年，冬爷竟然在今天金盆洗手了。 “冬爷，您这身体，完全可以再干十年，这刚改了帮规制度，大家还没摸出来门道，换老伍，我们认他，但事情，不是在要紧的关头么？” 袁副会长从椅子旁走了出来，走到了冬爷面前，拍了拍手背，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还没死，事情我会帮着他张罗，给他带上路，不能等到我死的那天再交，不然，你们乱成什么样子，我会猜不到？”.. 冬爷这是直接把话说开了，手指头在一个二个人身上划过，把大佬们的话一下子全给憋了下去，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完全是敞开着说的，把他们内心的小九九，全部给摊开在明面上。 “你们几个爷叔辈的做事有几个长脑子，老伍也是，他也就比你们好上一点，挑其他人，我怕你们恐怕别想安稳退下去，老伍这孩子，至少实诚，不会欺负你们~！” “看看头上飞过去的飞机，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破茧成蝶 协会内部。 一时陷入了寂静的地步，袁副会长一脸讪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站在主位面色还是有些拘谨小伍，一时半会，内能内有也有些冲击。 前脚还准备把人给拉进自己的手底下，没想到后脚，冬爷就要把会长位置传给他，这下可以说，在众人面前丢了把人。 不过，没有任何取笑他，其他人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从冬爷取消山门之后，老伍是可以拉拢进队伍的。 “敞开天窗说亮话~！” “会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们是在他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步，没有冬哥，也就没有大家伙这一天！” 其他人点了点头，颇为认可这个想法，高卢洪门这些年，带领大家伙跟意呆利人抢夺地盘，最后一股脑把他们赶出了十三区，一直到现在划清双方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以后三连帮在旧灰尘的帮助下，越发势大，然而双方摆开车马拼过几次后，因为使馆介入的缘故，都是一个血脉，讲一样的话，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让出了唐人街这块十三区最为精华的地段。 虽然现在的势头弱了下来，但那是冬爷有意为之，弟子人数太多，负担将加到底下讨食吃的平民头上，如果人群因此四散离开，洪门也将失去基础而不复存在。 现在大家都有口吃的，住的，暂时拥有了一种叫做秩序的东西，在十三区，不再被洋人欺负，这都是冬爷带着大家伙打下来的局面。 “老伍确实都打小我们看着长大，我们呢，是老了，该给年青一代，让让位置了，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能安安稳稳退下来，也是好事~！” 另一位副会长眼看会长斜着身子看向了自己等人，双手朝下压了压后，跟着规劝起了其他人。 到了这份上，该低头低头，一辈子打打杀杀，是时候找个合适的退路，就像刚才会长所说，老伍也许不是最好的人选，但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到了一定年龄，一家老小挑在肩头，能到后来还能含饴弄孙未必不是好事，非要争争抢抢，也是授予外界口实，其他人不论是谁上去，万一翻之前的旧账，这些总要该考虑考虑。 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 毕竟这些大老粗哪里有什么职业规划，面对自己付出了半辈子辛苦才能坐到的位置，首先考虑的是忧患意识。 冬爷可以说直接找到了现场这些人都有的痛点上，谁想上去，那另一个兄弟就得把他扯下来，谁知道拥有野心的人上位后，会不会大权在握，直接把自己人等直接排除在外。 出来混，识时务者为俊杰，改成协会后，可以预见，情况如果向好的方面发展，后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钞票，位置谁都想做，但钱，人家不一定愿意分。 有人规劝，那就有人犹豫，至少陈冬至在的时候，确实虎威犹在，只要他还站着，那就相当于核武器一样，震慑性还有对 “以后每个人负责每个人那摊子事，把协会做好，让 “在这一块，我希望你们能多听听老伍的意见，只要做的过得去，都是爷叔辈，他也不会把你们赶绝，退不退，自己把握~！” 眼看事情差不多了，冬爷一挥手，就要让众人落座，事情就直接尘埃落定没有回旋余地的时候。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老伍还是太年轻了，冬叔，你身体还是硬朗的，再带我们几年，也冇问题，现在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桌位，双手扶在桌沿的那位，此时可能终于装不下去了，相比其他人，金毛虎黄伟仁的年龄要小上十岁，此时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人心浮动，也许说的可能并不是 () 身居陪堂十数年，是一旁坐堂的辅助，地位上对比其他堂口，并不那么重要，但如果和坐堂穿一条裤子，那就非常重要，任何大小事，需要的钱粮器械调动，只有这二位共同签字，才可以通过。 在他看来，冬也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袁是帮副，那坐堂的阿亮好歹是老三，自己不算老四老五，至少也是排的上号。 老伍虽然叫老伍，但却是掌管山门的门头，压根挤不进前十里，甚至，赶不上堂主下一级别的执法，青刚。 属于镇山这种第三梯队里的末尾，也怨不得袁副会长刚才要把老伍张罗到自己的麾下，从镇山到第三梯队里顶头的当家，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提升。 连堂主都没有做过，一个门头，怨不得其他人不服。 在他身旁的坐堂刘，在他开口时就觉察到不好，收到了老袁递过来的眼神后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让他出的头。 然而，话已经出口，此时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 “他是年轻，阿仁，你的年龄刚好合适，要不然让你坐，好不好啊~！” 冬爷一开口，场面上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其他几个副会长立马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这么多年过来，冬爷一向和蔼的语气，让他们差点忘掉，当初是怎样的杀伐果断。 “冬叔，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你跟我说说，现在已经不是帮派，是协会，我这个会长有没有任人唯贤的职责，嗯？” 冬爷确实生气了，双手下意识的杵了杵，才发现，陪伴了几十年的龙头棍已经交给了国家，洞察一切的那一只眼直视金毛虎，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就事论事而已，冬叔，没有人能有您的权威，虽然改了协会，但我们底子不还是洪门，按照规矩……！” “砰~！” 冬爷一掌拍在了厚实的会议桌上，看来真的是气急。 “我郑重的再次跟你们说一遍，高卢已经没有洪门，记住，是没有了，现在，只有华商协会，明白么？” 随着手掌的拿开，整个桌子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嘎吱声，一条条裂纹如同游龙一般，从桌面的一角，延伸到尽头，六七公分的实木啊，两米宽六米多长，此时挨过了一掌后，竟然有了摇摇欲坠的感觉。 “你们不是下边的人，你们是协会的顶梁，他们可以脑袋不清楚，你们不能不清楚，改名的用意，是让你们可以体面的苟活下来，能见到下一个时代的开始，一旦在外头，依然打出了洪门这个帮派的名头，他将会害死这里的所有人~！” “我们改的不是名字，是从内到外的制.度，尔等牢记，任何***的眼里面，都容不下我们这些沙子，要么，我们自己跟着眼泪自己流淌出去，要么，就是等别人冲进来，一个个把你们打死的打死，扔牢里都会嫌你们占地方~！” 一番明明白白提点的话语，直接让在场的大佬们有些噤若寒蝉，看着冬爷指向大门的动作，才发现，好像世道，真的开始变了。 “会长，您是不是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 袁副会长眼眶瞪的老大，此时貌似回过味来，看向冬爷的眼神有些莫名，富有喜感，估计是怀疑，这时候是不是真遇见激流了，所以退下以保全自身。 “动静，有两个，你们想听哪一个？” 果然，袁副会长心略微一沉，会长做事从来都是瞻前顾后，不会做无用之举，现在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看来也是有相应的苦衷。 “十三区，将迎来巨大的改变，非人力所能抵抗~！” “冬叔，到底是什么改变，如果是洋人要来抢我们的地盘，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不() 能让大家伙，又重回到老路上吧？” 金毛虎旁边的坐堂刘，此时沉不住气了，听出了其中萧瑟的意味，连他都说不能抵抗，很难想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你看，你又急~！” “这个地盘，是我们的，但它又不是我们的，唐人街是我们的，但它也不是我们的~！” “你们忘记了，我们是在别人的土地上，他们有法律，有军队，有枪支，有数千万人，我们拿什么拼，你，我，还是你的家人，还是他的家人？” 随着陈冬至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面对这指来的手指头，就像看到了死神挥舞的镰刀，急忙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他们可以拼，因为老早几十年习惯了这种街头喋血工作，但是让他们现在拿出家人，孩子，这不是要他们老命么，拼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刻。 “高卢当局对十三区已经到达了容忍的极限，拼不过的，所以我说，非人力而能抵抗~！” “马路对面的意呆利人，他们选择了融入，从帮派势力转为了贸易公司，他们跟我们拼了多少年，在欧罗巴，他们人不比我们少，武器还更多，更好，人家都能说放就放，你们如果想好好活下去，以后就不要再称呼洪门。”.. “它已经是过去了，改这个名字，我们就成了民间有秩序往正途发展的组织，而不再是帮派，这个黑色势力的名称~！” 拍了拍老伍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等老伍坐下后，这才示意其他人跟着坐下。 白纸扇，不对，现在是秘书长，则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把椅子放在了冬爷的身后，刚才的一掌，可能消耗了他的体力，此时也没有固执，而是顺势坐了下去。 “谨遵会长教诲~！” 站起身的秘书长，眼神中闪烁出若有所思的意味，听出了其中的险恶之处，在意呆利人率先“投降”后，高卢当局的目光，加刺刀，可不就已经抵近了鼻梁 与本土的当局作对，谁都不敢相信，大门被一脚踹开后，众人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但估计，离会长说的大差不差。 清扫屋子内卫生的时候，谁管你是细小的灰尘，还是大的纸箱，只要占地方，没有用处，可不就只有进垃圾桶一个结局。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华商协会，一方面侧过身子，让当局看到无意为敌，另一方面，体现出自己的作用，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至少，尽量减少了的他们的厌恶感。 “会长，那第二件事儿呢？” 众人琢磨了一下，特别是家里老小还在这里的，顿时感觉不妙，头再铁，人家意呆利人都投了，他们难不成比那些人还头铁。 “第二件，是家乡派人来了~！” 话音刚落，顿时场面有些呱噪了起来。 “家乡？” “家乡~？” “没错，他们是家乡，也是得到高卢承认的，至于支持三连帮的那个，已经时日无多了~！” 一句话说完，这第二个消息比第一个还要劲爆，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在这里听到他们的消息，十几年了，很多人都下意识忘却了那个地方。 “这一次，是他们来了，要正式邀请而来，使馆换主人了~！” “那，那我们不是有救了，找上他们，高卢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了~！” 袁副会长大腿一拍，立马眼中精光闪烁，目光炯炯的环视了一圈，之前，三连帮因为出自旧灰尘的地界，没办法，洪门只能避开。 现在家乡人要来了，洪门可都是家乡的来客，旧灰尘支持三连帮做大，家乡人，那可不就能支持自己等人继续…… “和你们想的不() 一样，他们住的便宜的宾馆，几个人住一间，哪怕吃饭点餐，都是捡最便宜的，公款也没有买豪华的车辆，出行都是走路，打车，不去酒吧喝酒，也不去花钱找女人，甚至额外花钱的场所，他们都不去！” “公款，除了买生活要用的东西，最多的，是书，是知识~！” 冬爷最后总结出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们和旧灰尘骨子里是不一样的~！” 这么一听，刚才众人的喜色，瞬间收拢了起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个二个都呆了，不远万里，来这里当苦行僧了。 “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家乡兴起的希望，所以他们获得了高卢的认可，因为旧灰尘的那一套，行不通了~！” “那么，不管我们了？” 众人心中突然有了一阵巨大的落差感，一边是庆幸，家乡和旧灰尘明显不同，一边又是失落，人家不吃这一套，他们没办法重复三连帮的路数了。 “没说不管，他们承认我们，也认可我们，愿意接纳我们，但前提，不干涉他国的内政，高卢要恢复十三区应有的秩序，我们不能再行以往的那套~！” “我带着老伍已经去拜访过他们，手中的龙头棍，已经交给家乡，从此以后，高卢再无洪门，只有协会，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高卢，为我们尽量争取生机~！” 这下，所有人全部沉寂了下来，形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危险，苦行僧一样的家乡人，也不认可帮派势力，唯独改变成正当营生，才能断尾求生。 “三连帮，会这么轻易的让出？” 问题的关键，在于关键的问题，如果没有了使馆的包庇，接下来，同处十三区的三连帮势必如同热锅里的滚油，只剩化为青烟了，但这时候，可是能烫着别人的。 “这是我们的问题，十三区是被打成烂筛子，推倒重来，还是重新获得生机，这是我们要提前解决的关键~！” “三连帮如果还在，那么我们，无疑也会受到牵连，家乡人那边，也只有使馆升起了旗帜，才能加入正式和高卢谈判，给予我们获得这个转变的机会~！”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山容纳二虎的十三区，保持许久的和平，将要在大势所趋下，不复存在。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看向了冬爷，最后又看向了老伍，冬爷带老伍去拜访过，龙头棍既然被收走，代表这个接班已经获得了承认，其他人再争会长位置，也将失去意义，没了家乡人支持，谁知道接下来将会迎接什么。 老伍临危受命，只要挺过了这次危机，那会长的位置，就是板上钉钉，其他人更没有理由抢了。 “为了保证国旗的按时升起，也为了改变高卢当局对我们看法，更为了团结华胞的精神得以延续下去，三连帮这块烂疮，是时候挖掉了~！” ps:今日考试，二合一单章。 第七百五十七章 风云再起 是夜。 银月高悬。 贪狼星荧光闪烁，杀机尽显。 高卢华商协会，此时内部一阵肃杀之气，飘散开来。 在场所有协会高级管理人员，皆全副武装，神情神情肃穆，看向占据主位的新任会长伍英豪，以及他身旁的前任会长，陈冬至。 于深夜集结兵马，向来是办事的节奏，特别是针对三连帮那些烂仔，在场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窜稀。 只待一举荡平，十三区海清河晏，家书即可往来，他们不再是无根之浮萍，孤魂之野鬼，仗义多是屠狗辈，在这个时候，谁会没有家国情怀。 “副会长门下兵马一百一十九人，现已全部到齐，听凭会长差遣~！” 今日调动兵马，知晓与三连帮决一死战，袁副会长拿出了吃饭的家伙，一把九环连背刀，样式古朴，刀锋依然散发幽幽寒光，刀背黝黑暗沉，凭借这把刀，当初打开了十三区的局面。 今天，像是回到了那个的时候，虽然年龄已半百，但状态丝毫不减当年，廉颇老矣，尚能战…… 一把大刀在手，加上门下的子弟，那就是他的底气。 率先报完后，双目圆瞪，就像一个即将上马进入沙场的老将，等待着元帅的号令。 “袁副会长，请率诸位部众，到达乔治五世大街两端，我已派人随时可以切断街面电线，以路灯熄灯为号，趁敌毫无准备之际，齐头并进扫平三连帮魑魅魍魉，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切记，勿放跑一个，信堂都有火器，一旦来援，恐会不测~！” 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命令率先下达，就像冬爷说的，老伍到底还是他们当中稍微有点脑子的。 已方占有人数优势，但武器装备明显不如三连帮，他们背靠旧灰尘，弄来了不少长枪短枪，以血肉之躯去硬抗，肯定是损失巨大。 趁着夜色，直接切断路灯的电源，那边三四十号的三连帮打仔就算有武器，也不敢乱开抢，两头堵进去，一百多号人，三个人对付一个，怎么着也能把他们赶绝。 “接令~！” 按照老传统，会有一枚令牌扔下，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洪门已经成了过去式，今夜最后一遭，往后改天换日，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已经不必遵守。 “带点绳子，能兵不血刃更好，待把人俘获之后，全部丢到警局门口，他们知晓~！” 老伍发号施令时，冬爷一直屏息凝气，没有吭声，在袁副会长接令将要离开的时候，走到身前，稍微提醒了一句。. “是~！” 随着大刀拎起，十几斤重的刀背上铁环磕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声音逐渐远去，代表着，正式的清理十三区的任务，正式开始。 门外，洪门副龙头门下弟子，最后一次于总坛外集结。 其中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于外头横平竖直列队，前后左右相隔一米距离，目光灼热的看向总坛的大门。 随着漆黑色的大门缓缓开启，袁副会长龙行虎步的迈过门槛走了出来，漆黑色的大门再次缓缓合上，站定在门口的袁副会长身躯一震，九环大刀重重的磕在了石砖上，目光遥视面前一百一十余众。 “高卢华商协会成立的原因，就是拥护同胞之间商业贸易，然而，三连帮横行无忌，欺压乡邻，无恶不作，今夜，我们最后一次集结，为了协会的生存，也为了商业稳定，必须铲除这个毒瘤~！” “有退出者自行离去，协会不做强求，~！” 寒风扑面，随着袁副会长的话音落定，一百一十九人依然屹立于此，未有一人退出，所有人目光坚定，特别是听到副会长亲口说出，今晚是() 铲除三连帮的时候，那更是胸怀激荡，恨不得立马把这群败类给收拾干净。 他们，忍了太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副会长，请下令，吾等聚于一脉，本就同生共死，没有背誓之理~！” 红棍唐风贵双手抱拳，腰间斜插两把驳壳枪，此时言语恳切，甚至有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激动。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走，使馆街，阿贵带人从北面，小飞带人把小巷堵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随着九环大刀提起，门前广场瞬间清空，一群人乘车的乘车，扒车门的扒车门，三三两两，全部趁着夜色朝着西北方向瞬间消散一空。 凌晨时分的乔治五世大街。 街面上只剩下了黄灿灿的灯光，把水泥路照射的宛如黄昏，空荡荡的街上，这个时间哪里还有行人。 三连帮的正式弟子也就是俗称的精锐，一半守在前门，一半守在了后门，在这个已经降温的夜晚，那身黑色的西装已经显得有些单薄。 使馆正门对面的拐角处，两三个已经斜靠在墙边的夹角处，双手抱在怀中，已然打起了瞌睡，还有四五个盘坐在地面，手中拿着纸牌，正摔的起劲。 一旁的两轿车里，前车四五个人也斜倚在座位上，双脚搭着车门，呼噜声此起彼伏，后车中只有一位，就是三连帮信堂堂主拐脚文，一个大佬晚上还睡车里，也真是够拼。 “唉，都几天晚上没睡了，感觉都快成耗子了，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小子小点声，文哥不发话，谁敢提撤，再熬一熬，过几个小时，他们那边就来换班~！” 连日来的值守，白天黑夜颠倒，也让这些精锐有些架不住，此时打着哈欠，只能靠纸牌，或者骰子，配上洋人的烈烟，才能不至于都睡过去。 “我去后门看看，走两步暖暖身子~！” 其中盘坐在地面的一位，腿都有些发麻，裹了裹西装，打了个寒颤，终于实在忍不住，从地面站了起来。 “去，帮我找狗哥掏包烟，td，都被你们给都抽完了~！” 后门的情况也是如此，灯光略显的后院，比前面的马路上还适合入睡，七八个人在这里守着，电线杆处，布满了尿骚味，来人看着烟头冒出的火光，面色一喜，搓着手凑上前去。 “阿孝，怎么晃到这里来了，偷懒小心我告诉阿德~！” 看着狗哥面前铺的满满的票子，阿孝咽了咽口水，估摸着今晚他赢了不少，嬉皮笑脸的说道。 “狗哥，前面的烟抽完了，德哥让我来讨一包~！” “td，穷抠搜，阿德口袋里的钱都花女人身上去了，让你来讨~！” 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可能赢钱后心情却是不错，狗哥从口袋里掏出了还剩半包的香烟，一人发了一支后，捏了捏烟盒，把最后只剩两三支烟盒给扔了过去。 当烟盒还在半空中的时候。 “啪~！” 后院马路上的灯光，应声直接熄灭了，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第七百五十八章 刀怒斩拐脚文 “二当家，灯熄了~！” 乔治五世大街南头望风的，迈开腿急匆匆的跑来传递消息。 “滚蛋，你当我瞎啊，看不见是不是，还有以后什么二当家，整的什么这些称呼，咱们协会今晚过后，只有副会长，把那些以往的习惯，全给我改了，听见没~~！” 一根爆燃的烟头从嘴边取下，直接弹飞到了波光粼粼的莱茵河中，袁副会长眼看他们弟兄们要张嘴，赶忙抬起了手掌。 “禁声~！” 南边所有人参加今晚行动的，此时心跳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本来准备喊一声壮壮胆气，听到副会长这么说，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从副驾驶的车窗掏出了那把跟了自己数十年的大刀，老袁直接扛在了肩头，不得不说，光是这个杀气疼疼的架势，就能吓哭三岁小孩。 “两辆车并排开过去，先别开灯，等抵近了再开~！”.. 大手拍了拍车体的引擎盖，袁副会长一马当先，率先走过了转角。 两辆漆黑的轿车在夜色朦胧中再次启动，转过街角后，一左一右，并排把两条单行道占据的满满，两车中间，就是扛着大刀，威风凛凛的副会长。 其他五十多个协会弟子，夹杂在人行道，车辆中间的缝隙，以及车后。 手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其中也掺杂着不少持枪的枪客，武器五花八门，栓动步枪，手枪，最夸张的是还有抱着一把捷克式轻机枪的，看起来都有不少年头了。 南边的街道，随着车辆的驶入，人群的进入，已经堵的严严实实，人群没有留出丝毫间隙，看来这一次，笃定了，要把这些人给包了饺子。 北边街口也是同样的情况，两辆轿车之后，五十多人摩肩接踵，随着路灯的熄灭，五十多人转过街角。 红棍双枪贵，两把擦的锃亮的驳壳枪已经从腰间拔了出来，握把下两条长长的红布随风舞动，望向黑暗的街道，眼中，尽是杀气。 远处，香榭丽舍大街的警卫，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背上的步枪已经换成了手持，明显提高了警惕，却没有一个人靠过来，他们仿佛知道，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妈的，停电了，散伙散伙，诶，玩不了了~！” 三连帮前门盯梢的人员还不知晓即将大祸临头，玩牌的在灯一灭的时候，就随手把牌扔进了牌堆里，正好借机赖账。 “哈欠，估计今晚还是没人来咯，我先打个瞌睡，文哥要是醒了，叫我一下~！” 五六个烂仔骂骂咧咧中，只得把牌收了，凌晨本就是最困的时候，眼看守了几日迟迟等不到来人，哪怕是精锐，此时也懈怠了。 “睡睡睡，去把后车的喊下来，别他妈冻死了，老子还得给你们烧纸，给我留个位置，这个阿孝，搞了半天还没回来么？” 烟瘾大的阿德，抻了个懒腰，看向后巷那边，准备吃完一根烟，再去车上眯一会儿。 “轰隆隆~！” “轰隆隆~！！” 低沉的发动机声从两边的街头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有车了不起啊，大晚上开车不开灯，小心出门撞死啊~！” 揉了揉眼睛，阿德用力朝前抻了抻脑袋，但仍然没有看清，是哪边传来的车声，烟瘾上头已经颇为烦躁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德，德，德~！” “德你老母的头，烟呢，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听着是阿孝结结巴巴的声音，大眼德一巴掌抽了上去，骂骂咧咧的讨他拿回烟。 “德，德哥，有人() ，好多，我看的可清楚了~！” 阿孝咽了咽口中的吐沫，紧张的指了指北边的道路，结结巴巴的说道，从惊恐的神色中能看出，小伙子被吓坏了。 随着阿孝的话说完，车辆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再也压不住四面八方传来的凌乱脚步声，夜色朦胧中，能看到一双双泛光的眼眸，如从嗜血的狼群，一步步围拢的过来。 “哐~！” “哐~！” 四串璀璨明亮的灯光从南边的道路上照将过来，阿德一转身，适应了黑暗的眼眸忽然接触到灯光，忍不住斜着脑袋眯了起来，左手抬起挡在了眼前。 他看到一位黑影，肩膀上像是扛着大刀，疾步走来，车灯旁的阴影里，人头攒动，影影绰绰看起来全是人。 眼瞳缓缓睁大，内心暗呼不妙的阿德怎么也没想到，北边竟然也“哐哐”，亮起了四簇灯光。 “怎么回事~！” “什么人~！” “文哥~！” 这样的动静，直接把前门这边的烂仔全部惊动了起来，倚墙小憩的，车内睡觉的，甚至一声惊呼声，把拐脚文直接从车座上，一个激灵掉落到了车座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这才眯着眼看清了，周围的局势。 前后被包抄了，而且己方明显处于劣势，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但压根看不出，究竟来了多少人，就那两秒想要辨认清楚来人，结果拐脚文的眼珠子都泛起了眼泪水。 后院的人也被前面的尖叫声惊动了，哪怕在前门，都能听到阿狗在后院吆喝声。 拐角后巷里，凌乱跑过来的三连帮烂仔们光顾着往前冲，结果到了巷口，正好和双枪贵的这一边，撞到了一起。 “投不投降？” 双枪瞄准着后巷的红棍，在寂静的夜里，甩出了这么一句话，把后巷口子进退两难的烂仔们问的一愣。 他们敢答么，不敢，枪瞄着，而且人家明显人数比他们多多了，但他们身后的狗哥不知道啊，本身来的迟，前面还没推搡出去，就听到这么一句，哪里会轻易认输。 “我投你呀，敢动我们三连帮……！” “杀~！”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一张张雪亮的片刀从报纸中抽了出来，连腰间的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来的三连帮烂仔们，视线里，只剩下了闪烁着寒光的刀片，眼神里，只剩下了恐惧。 “噗嗤，噗嗤~！” 砍瓜切菜一般的声音，彻底响彻在后巷，肉体与钢铁的碰撞，鲜血飞溅。 红色的砖墙上，如同给人拿盆泼上了一盆盆狗血，有心算无心，等前面的人陆续倒下，一片血肉模糊，阿德这才难以置信的擦了擦脸颊上滚烫的血液，自己人被人斩了。 十几个兄弟啊，就这么眼睁睁的在它面前，没一会儿，就全倒了下去，运气好的，捂着胳膊，肚子顺着墙边滑落地上，被后面的人捆上。 运气不好的，则是倒头就睡。 一位位前任洪门的弟子，虽然手里没有配上枪支，但多少都经过训练，知道砍哪里不至于致命，还能迅速让人丧失战斗力，但夜色深沉，总有不长眼的，明明斩的胳膊，却偏偏把脖子送上来。 “双枪贵，我曰你~！” 等被人团团围住后，柴狗面露恶狠，面目狰狞，看清了巷口的人是谁，刚想抬起就射，结果一道寒光闪过，刀锋带血。 “镪~~！” 连枪管带手指，尽数分离，漆黑的西服上，添加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啊~~！” 后巷的惨叫声，shen吟声，把前门已经被团团围住的烂仔们给吓坏了。 () “来真的啊，袁爷~！” 从车上下来的拐脚文，看着如此众多的人数，心里怎么可能不发憷，当大佬久了，没想到今晚会栽在这里，看着南边街道上扛着大刀的那位，手中的枪，怎么都有些抬不起来，眼神满是慌乱，额头尽是虚汗。 “拐脚文，你们三连帮今天到头了，看看那门口掉下来的旗帜，那就是你们的下场，别说不给你机会，放下武器，我们给你送到警局，后面的事情，跟你无关~！” 南边的弟子严阵以待，枪口全部瞄准只顾着遮挡着刺眼车灯的烂仔，北边的弟子则捏着衣角默默擦拭着刀锋的血沫。 “你话乜嘢~！”（你说什么？） “三连帮欺男霸女，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牵连到我们了，要么我们生，要么你们死~！” “哐当~！” 说完，袁副会长的大刀，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面上，随着他向前的步伐，地面溅射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大有凭借一人一刀，就把眼前这些人全部震慑住的感觉。 “拼了~！” 怎么能进局子，这要是进去了，他拐脚文，能不能出来不说，投降了大哥就整死他。 “哒哒哒，砰，砰~！” 凌乱的枪声响彻在乔治五世大街的街头，随着枪口的火光闪烁一次，三连帮的人就倒下了一位，就连被拐脚文当掩体的车辆，都挨了不少子弹。 协会这边，也有不少几个倒下，是三连帮烂仔反击时，被击中的。 随着枪声渐熄，手臂中了一枪的袁副会长，跟没事人似的，走到了轿车前，双手举起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九环大刀。 “唰~！” 一直听着刀间蹭着地面的拐脚文，感觉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刚想站起身举枪射击，就迎面撞上了老袁高举头顶斜劈下来的大刀，从肩膀，到腰间，最后带血的刀锋卡在了车辆的后引擎盖上。 看着自己飞出去的胳膊，拐脚文张了张嘴，此时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一代三连帮信堂堂主，就这么倒在了使馆的门口，不对，下半身还是保持屹立着的。 上半身的边上，就是坠落在地面，许久无闻问津的蓝色旗帜。 第七百五十九章 下一步幽兰街 “不来真的，还当跟你们玩呢，呸~！” 胳膊被子弹咬了一口，还好只是咬掉了一块肉，此时已经包扎了起来。 对于早些年街头喋血老袁，这种伤势，那就是轻伤，轻伤是不下火线的，此时淡定的拄着刀，坐在了使馆门口的台阶上，虎目扫射面前投降后蹲到一起的烂仔们。 台阶下，各种武器枪支凌乱的摆放在了一起，其中少不得掺杂着各种黏糊糊的血渍。 被绳索拴起来的三连帮烂仔们，此时的西装上，不说各种褶皱，没沾上血的，都算干净的了。 “告诉你们，大黑雄咎由自取，惹了不该惹的人，华商协会也只为求生，留你们一条命，但今夜，三连帮注定要灰飞烟灭，我说的，耶稣来了都没用~！” 袁副会长霸气侧漏的样子，让三连帮的小崽子畏畏缩缩，不敢与他对视，今晚的阵仗，那真的是被吓破了狗胆，少不得几个尿了裤子的，还在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堂堂洪门帮副，你们竟然偷袭~！” 柴狗是当中唯一苟活下来的小头目，右手四指尽断，但也被人给包扎了起来。 这里大势已去，面色苍白的他捂着手上的手掌，眼神里，尽是强壮出来的真的，虽然输了，但输人不输阵，哪怕下一秒自己可能会死，但还是咬着牙，拿出了最后一丝大佬才有的派头。 “怎么着，你也要为这个旗帜尽孝?” 十几斤的九环大刀，举重若轻的挑起了地面上那个蓝色的旗帜，浸满了拐脚文的血液，此时本身什么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中间白色的星星，却是刺眼的红色。 被刀尖挑起后，一滴滴尚未凝固的血液，在旗帜上汇聚，最后溅落在台阶下。.. 这已经不是帮派之间的生死冲突，而是背后的两个思想，在激烈的发生着碰撞。 “看见没，你们的所作所为，连铁塔警察都看不过去了，我们是在为十三区清理门户，偷袭，连高卢当局都知我们要干什么，只有你们不知罢了~！” 柴狗眼睛瞬间瞪的老大，眼神中尽是骇然之色，迷惘的看了看两头的街道，路灯已经再次亮起，然而这么大的动静，却是没有一辆警车过来，连几公里外香榭大道的警卫们，竟然都没有出现。 这代表什么，已经是显而易见了，柴狗停职的腰杆，瞬间像是被遭受重击而塌了下去。 看着被大刀挑起的旗帜，他现在才懂得了什么叫丧家之犬，与文明背道而驰，终将被车轮碾过。 随着一辆辆车辆把俘获的烂仔送到一座座警署，使馆门前，再次空荡了起来，只有地上遗留的鲜血，还有那浸泡在血水里的旗帜，见证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 协会总指挥部。 在袁副会长领兵离开后，场面更为肃杀。 舞台的巨幕已经拉开，有人率先登场，那就有下一个演员到达门前，准备着下一场接替登场。 不管上一场戏唱的是否满堂喝彩，第二场戏都得无缝衔接上，哪怕舞台 老伍目光看向了下一处，眼神中闪烁着迟疑之色，。 “会长，下一个点，我准备派人拿下幽兰街，这个点，他们的人马一定不少都在这里~！” 老伍的手指在地图上标记处的几个点之间徘徊，最后重重的指在了火车站边上的那条街，幽兰街，顾名思义，夜间兰花香，乃是十三区流莺汇聚的街道。 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十数家“发廊”，夜幕将近之后，就是灯红酒绿的场所，背靠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来往游客众多，出站后只要想要过桥，到达莱茵河对面的十三区，那就能注意到那片霓虹灯闪烁的街道。 () 按照老伍的以往经验判断，三连帮的崽子们，十有八九是在这个地方过夜，擒贼先擒王，那是要进三连帮总坛的。 在这之前，那些小头目，只要把他们摁死的幽兰街，直接就斩断了三连帮的基层管理层，并不知将，将不知兵，那就必然发生混乱。 没有头目监督，先把这里扫了，搂草打兔子的同时，还能给战局降低点难度。 “我现在已经不是会长，你才是，你要记住，做大事不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别人瞧不起，也很难成大事~！” 冬爷看来这次是彻底放权，对于老伍的安排，没有说合适，也没有说不合适，这次的主角已经换成后辈，这一战，是他从一个门头，到会长的转变，风头，给他来赚，冬爷负责的，只是兜底，这位老人看的很清楚。 深吸了一口气，老伍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估摸着乔治五世大街的战场已经差不多开始了，给他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白天不能动手，一旦给三连帮一个缓冲的时间，拖到了明天晚上，得到消息的三连帮，肯定会提高警惕收缩防御总坛，那就不好攻城拔寨了。 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老伍脑海里飘过一个个三连帮喜欢去幽兰过夜的人员，相较于老家伙，只有年轻人一辈的人，还有那些精力。 而年轻，意味着精力旺盛，反应敏捷，火并的概率很大，需要身手好的，冲进去后第一时间动手，而协会里，身手最好的一批人。 老伍的目光遥遥看向了会议桌之外的阿耀，年轻一辈，近距离格斗的好手，都在他那。 “阿耀~！” 被点到名字的阿耀，虽然有些有些意外，但还是双手抱拳，向前一步，本来猜测自己是负责打入总坛的，没想到，幽兰街这边，就把他给提前用了出来。 “在~！” “门下兵马点齐，幽兰街交给你来铲除，那边鱼龙复杂，学生，游客，小姐，注意不要伤到，我们的目标是三连帮的打仔，头目，以及龟公老鸨~！” “把人控制之后，联系十二区的警方过桥，注意提防火车站的警员，幽兰街，直接捣毁，皮肉生意有伤天和，我们洪门的时候就不插手，转为正途后，更不可能参与，别的地方我管不了，但十三区的地盘上，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真要困难，后面给她们找份工上~！” 想起幽兰街的一幕幕场景，真要把那些流莺给送进去，他也于心不忍，在三连帮的控制下，她们可以做，但十三区改变后，幽兰街，注定只能成为历史，他宁愿协会的负担大一点，也不愿意强迫那些苦命人。 “不用看我，阿耀，会长已经交接，你这个监事长不是对我负责，是对协会负责~！” 面对阿耀投来的目光，冬爷沉声说道。 “领命~！” 谁都没想到，第二个出门的，是冬爷的贴身保镖，也是协会身手最好的双花红棍，但冬爷都不反对，其他人继续保持着沉默，看着老伍在地图上画起了第二个圈。 “幽兰街一旦开始动手，火车站那边肯定会发现，被三连帮收买的内鬼肯定会通风报信~！” “其他人等，集合麾下兵马，齐聚伊夫里门，今晚，打下伊夫里镇，赶绝三连帮~！” 第七百六十章 蹲下 临检 协会门外。 再次集合到此处的弟子们跟之前一样，横平竖直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命运的召唤。 与袁副会长的不同，这里没有阿耀的生死兄弟，都是其他副会长的，总坛门口场地有限，他的兄弟，只得都安排在不远处的西瓦公园。 门外等待的弟子们，没想到，这次出来的，是冬爷的贴身保镖，兼监事长阿耀。 因为跟他不属于一个部门，所以大家也没多在意，目光又盯着漆黑的大门，摩拳擦掌。 “老鬼，借几个人~！” 出了门的阿耀，并没有直接往西瓦公园赶去，而是到了广场的边边，找到了一个草鞋，毫不客气的走了过去。 “耀哥，甭说借几个，就是都借走也没问题，你这边扫哪，我这都等急了~！” 阿鬼确实人如其名，鬼头鬼脑的样子，三角眼配上山羊胡，看起来倒是更像一个女干商。 面对冬爷的“贴身侍卫”，老鬼肯定要给面子的，几个人而已，对大局来说，无所谓的，一脸笑意的客套起来。 “等你们坐堂刘出来，你就知道了~！” 阿耀瞥了一眼阿鬼，随后就在他身后物色了起来，后面阿鬼的弟子听说耀哥点人，一个个希冀的目光看了过去，哪怕洪门变成了协会，监事长也是比会员要高，干出位了，谁说不能当头马。.. 阿鬼陪在身旁，听阿耀这么一说，眼珠子瞬间叽里咕噜乱转，撇了撇门口，注意着自己的大佬什么时候出来，余光也注意着，怕阿耀把自己最出位的头马选走。 然而阿耀却直接略过了前面，向着队伍后面走去，阿鬼整天做着酒店泊车的买卖，手下倒是有几位身高马大的混血儿。 靠着这些金发白皮外貌的欺骗，别说，生意还就不错，洋人还真吃这一套，要是黄皮肤的自己人，他们还不放心，就凭着这张脸，哪怕在十三区外，都能有立足之地。 “你~！” “你，还有你~！” “你们几个，跟我走~！” 被点到名字的有些面面相觑，没想到耀哥没点前面的人，反而点到了他们几个泊车仔。 “去，你们几个愣头青运气好，跟你们耀哥好好干，以后碰上麻烦，还能找他帮忙，快去~！” 大佬不发话，小弟是没法走的，虽然阿耀多点了一个，但这些人泊车仔，用处不大，阿鬼也无所谓，熟了之后，以后泊车出事儿，磕了碰了纠缠不清，还能找大佬抱大腿。 看着几个混血的，混的也是一表人才，带着他们往公园走去，阿耀随口问道。 “你们谁会说高卢语？” 这一问，都不吭声了，他们虽然外表是白皮，但有的是早些年外头捡回来的，有些是老爹提裤子走人的，从小在洪门里长大，会的都是粤语，几个人没一个会高卢语的。 “你们泊车的时候，不跟老外交流么？” 看着几人支支吾吾半天，没一个吭声的，阿耀停下了脚步，一脸黑人问号的看着他们。 “会一点点，就是问客人要不要泊车，然后多少钱~！” 其中一位扭捏了半天，率先张了口，其他五位也连连点头，看样子，都只会这几句。 “行，等会都给我换上高卢的警服，我们负责扫幽兰街，你们装阿sir，进去老鸨龟公看见你们，直接说这几句，我来充当翻译~！” 阿耀的一句话，把几人都给整不会了，一个个表情错愕的看向耀哥，脸颊上的肉都哆嗦了起来。 街头讨口饭吃，对于阿sir，那可是打心眼里最畏惧的，没驾驶证呐，现在耀哥让他们穿高卢的警服，冒充a阿sir，() 这是老鼠扮猫了么~！ “耀，耀哥，我们不会呐，这……！” 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这要是被现场抓住，李逵遇李鬼，别说讨口饭吃了，估计晚上吃的饭都得被那帮人给揍出来。 “十三区清理门户，他们今晚不会管我们，你们就说你们会的高卢话就行，那帮老鸨谁能听出来，放心干，到时候把小姐解散后，你们也能拍马子了~！” 阿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锃亮的短匕灵活的在手指尖跳跃，数位假“洋人”互相看了看，深吸了一口气，跃跃欲试的问道。 “她们归我们了？” “想什么呢，凭本事自己约，不能强迫，我这辈子最看不上强迫女人的~！” 瞥了一眼他们六个，六人看着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赶忙捂了捂裤兜一脸讪笑连连摆手。 也行，反正幽兰街扫平了，公车就能变私家车，几个人凭借着外貌，指不定能诓到手一个。 “动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进去就按照阿sir临检时的态度，一直板着脸，少说话，说话就说你们会说的高卢语，听明白了没？” “ok~!” 公园里，一个个跟阿耀一样，习惯用匕首的年轻人，看到自家大佬来了，一个个赶忙站起身，集合到了一起，数量大概三四十人。 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用匕首的好手，近距离之下，没几个能躲的过的，堪称洪门的刺客分队。 “阿乐，把带的衣服都拿出来，给他们几个换上~！” 说完，阿耀也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裤子，扔到了公园停车场的车里，跟着也换了起来。 衣服不多，这些本来是准备今晚捣毁三连帮总坛的时候，当做一支奇兵来用的，没想到此时就可以派上了用场，三连帮的烂仔跟奥斯特里茨站火车站的黑警是有联系的，他们一般不会对出现在十三区的阿sir过多防备。 别说，几个人刚开始虽然面容胆怯，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宽松的宽松，紧绷的紧绷，但黑色的皮靴一穿，头盔一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阿耀和其他人也跟着换好了，大概十余人，还真有些像高卢的阿sir队伍。 “阿乐，你带人把幽兰街的巷子给看好，真有跳窗出来的，看到一个弄一个，死活不论~！” “是~！” “其他人，等我们把人带出来，你们直接往车里装，到街头的垃圾站，全给他们锁进去，再回来接~！” 交代完后，数辆轿车，一前一后的向东边的幽兰街驶去，车顶上，还吸了一个深蓝色的圆筒，因为是假玩意，没法闪灯，看起来像是探长的私人车辆。 莱茵河南岸的幽兰街。 哪怕是半夜，依然还有醉鬼从街边的房间内走出，“发廊”门口的旋转灯接电后不停的旋转，红、蓝、白三色的花柱，象征着高卢的旗帜，恐怕家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玩意起源，就是来自高卢。 街道铺子、宾馆内亮起的略显暧昧的紫色灯光、粉色灯光让道路上的醉鬼、火车站下车的乘客，有些流连忘返。 脸上画着层层浓妆的老鸨，身上喷着的香水令人刺鼻，发型夸张的都能当鸡窝，不时从火车站方向，连拖带拽的拉扯着男士，往这边走来。 “biu得佛，够儿，嗨皮，嗨皮~！” 被拉扯过来的男士脸色通红，一脸十分抗拒的模样，看起来身高马大，明明力气比浓妆艳抹的老鸨还要大，但偏偏就是能被她从火车站出站口拽过来，大几百米，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鸨们能懂什么，甚至话都不用多说，单看那副鬼样子，就知道做什么生意，有时候，甚至因为抢客户，都() 能在马路边拍手跺脚骂上几个小时。 随着阿耀开头的车辆缓缓驶到幽兰街南边，刚才还宛如初哥的游客，见到后一脸惶恐，虽然没有闪烁车灯，但立马还是挣脱了老鸨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就往大桥那边跑去。 随着车辆在第一个店铺门口停下，一个个身穿阿sir制服的高卢“警员”下车，那些本地人洋人更是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看样子，压根没有一点怀疑，当成真的了。 “bonjouronsieur，besod"unparkg?”（你好先生，请问需要停车么？） 一个个身高马大的洋人阿sir，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一股脑涌进了店里，手中的警棍指着吧台，板着脸朝着里面的龟公老鸨吼道。 “都别动，蹲下，警察，临检……！” 跟在后面充当翻译的阿耀，一手扶着头上的头盔，一手掏出腰间的手手铐…… “我，我们给过钱了~！” 高卢话，店内的人听不懂，但有“幸好”有人在充当翻译，看着前面身高马大的几位洋人阿sir，老鸨抛了个媚眼，从抽屉里再次取出一沓钞票，准备递过去孝敬一下。 “voicilesclsdevotrevoiture.aez-vo~！”（这是你的车钥匙，祝你愉快~！） “接到举报，你们这里有未成n参与**，都靠墙蹲下，老实点~！” 老鸨伸出来的手腕直接被阿耀一拧，人就不由自主的背过了身子，明晃晃的手铐直接就拷了上去。 “哎呀，哪个丧良心的干这种事，误会，误……咚~~！”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洋人阿sir，一言不合就把人脑袋往墙上磕，立马老实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一脸恼怒。 咬牙切齿的猜测，到底是被谁家给举报了，好好好，都这么干了是吧，那以后大家都别上工…… 第七百六十一章 “白衣渡江” 幽兰街。 最大的凤楼。 面对条子的临检，楼下的人也不疑有他，主要还是前面几个洋人阿sir，样貌太具有欺骗性。 加上那饶舌根子的高卢语，彻底把场面给震慑住了。 毕竟作为三连帮的场子，开业至今，也没发生过有人冒充高卢警察过来搅事过，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随着一个一个龟公烂仔被手铐拷上后推到了角落里蒙上了脑袋，一楼大厅是彻底歇了火，粉色的灯光也重新变成了白色。 老鸨被砸晕过去后，中年的龟公，就这还蹲在墙角老老实实的企图解释。 “兄弟，麻烦解释一下，我们在这做也不是一天两天，大家都是你情我愿的，没成年的我们也不知情呐~！” “拜托帮帮忙，到时候我们摆酒，请你们阿sir去扬子饭店，火车站的托马警官跟我们关系老好嘞，大家好好商量吗~！” 阿耀看着蹲在墙角还不老实的龟公，这个时候就认怂了，岂不是还真被自己给蒙对了，这个十三区最大的风月场所，看起来真的肮脏到了极致，三连帮真的是一点都不嫌弃钱脏。 “*@#￥&……！” “&*……！” 听着身后叽里咕噜听不懂的鬼话，被蒙着脑袋的龟公瞬间来了精神，没有像刚才老鸨那样粗暴的对待自己，岂不是证明，有戏，蹲在地上不老实的晃动着身体。 “问你话呢，你是这里的店长？” 对完话后的阿耀，走上前，踢了踢不老实的中年龟公，低声问道。 “对，对，阿sir，都是自家人嘛，我们的孝敬是不少的，今晚肯定是被别人诬陷了~！” 视界漆黑的龟公忙不迭的点了点脑袋承认，这才被人一把抓住肩膀拽了起来。 “接到举报电话，我们还是得看一看的，大晚上例行公事，警长也不想耽误睡觉时间，你去敲门，把人都叫起来，让警长看一眼，没问题，我们就走~！” 一番谎话，阿耀说的面不红气不喘，与其自己人撞门，有更大的不确定性，还不如面前这家伙好使。 “阿sir，会死人的，客人都……！” “叫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看一眼就走~！” 眼看他还不老实，阿耀上去就是一脚，把龟公踹出了一个趔趄，把他的衣服从脑袋上掀了下来，推推搡搡的他往楼上赶。 “%￥#……！” 再次佯装跟洋人警长沟通了一下，见警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龟公看着这一幕，只能硬着头皮去敲门，估计心里面也在暗骂阿耀这个狗腿子，只会欺负自己人。 “当当当，阿香，开门~！” “唔，干嘛，蛇仔明，大晚上接客呐~！” “条子查未成n，你开一下门出来一下，让他们看一眼，赶紧给他们送走~！” 一阵细细梭梭穿衣服声音，不一会儿，房门打开，披着睡衣蓬头垢面的“记者”，出现在了走廊上。 一开始，还有老司机不愿意开门，后面听蛇仔明说只查“记者”是否未成n，跟客人们没有关系，这才勉为其难的打开了房门。 不一会儿，走廊上挤满了各种莺莺燕燕，当然，不乏脾气炸裂的，少不得把敲门的蛇仔明给臭骂了一顿，但看见走廊上虎着脸的洋人警长的时候，一个二个，瞬间又从母老虎变成了搔首弄姿的狐狸精，别提多老实了。 几位假洋人泊车小弟，估计今晚是他们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候，平常可是没钱来，只能偶尔听三连帮的人胡吹海侃，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 没想到，这身衣服一披，嘿，() 还真让他们给装到了，沿着走廊装模作样的看了一圈，还不乏有朝他们抛媚眼，故意想要吃他们豆腐的，如果不是阿耀大佬在身后亲自盯着，恐怕真的把持不住要出了洋相。 “……%￥！” “她们都进这个房间，你带我们看一眼房间内~！” “记者”们听到这样的安排，顿时怨声载道，但看着警长们人多势众，虎着脸的样子挺吓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进了指定的空房间。 蛇仔明看着生意被打断，手下被赶了进去，顿时着急了，这查一下她们没关系，这要是进房间，不说客人们，那些帮里的管事，可是能把自己给撕了。 “阿sir，差不多了行了，抽根烟，这样以后生意没法做了~！” 着急的要把拷在身后的手往裤兜里摸，想要讨好一下，把这些瘟神给送走。 结果。 阿耀走上前去，一个手刀，啰里啰嗦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朝着走廊挥了挥手后，假警员们一个个推开了房门，直接冲了进去。 “干什么，你们？” “不是查小姐么，你们进来干什么？” “我要报警……duang~！” 还等着检查完，“记者”们重新回来暖被窝的客人们，没想到，这些高卢警员，如狼似虎的就扑了进来，一个个，就这么被按倒在了床上，有的甚至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管他什么人，凡事说家乡话，黄皮肤的，直接照脑袋就招呼了上去，随后就被抬死猪一样给抬了下去。 阿耀此时也解开了自己的制服上面的两颗扣子，一长一短两把匕首滑落到了掌间，长匕正握，短匕反握，一看就是专业的。 但凡动静稍大点的房间，里面有反抗的，在他进去后，没几秒钟时间，就彻底消停了下去。 走出来后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还是简直就跟活阎王似的。 楼上大包间。 三连帮马夫咸湿明，光着膀子站在床上，一脸惊慌的看着踹门进来的不速之客，手中捏着的左轮到底没有敢开枪，哆哆嗦嗦指了指这个，又指了指那个，等看到走廊上出现的人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阿耀，你阴我，我一个马夫，哪里得罪你了~！” 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吼，看到洪门双花红棍也跟着穿着警服，咸湿明此时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目眦欲裂，恨不得把阿耀给一口咬死。 “既然认识我，那应该知道这把刀吧，要不要赌一赌，是你的枪快，还是我刀快？” 眼看大局已定，阿耀表情略微轻松了些许，至于床上站着的这位，他是真不认识，跟着冬爷久了，除非是三连帮的堂主， 颠了颠手中的短匕，小拇指一挑，反握的短匕瞬间捏在手心，看着上面残留的血液，咸湿明更为紧张，枪口都端不稳了。 “阿耀，你们洪门什么意思，装条子扫我们场子，你们洪门是想跟我们翻脸么？” 咸湿明哪里敢赌，阿耀跟了冬爷这么多年，倒在他匕首都没有落着好，他可不觉得，自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能赢的了他，只能靠帮派的势力试图回旋了。 “没空跟你废话，其他人在那几个铺子里，说，你能活，不说你也能活，但是，呵呵，马夫要是没了鞭子，可就没办法骑马咯~！” 短匕在掌心抛了抛，阿耀冷漠的目光扫过咸湿华最大的弱点，双手握着枪的咸湿明立马佝了佝腰，脸色无比紧张，面色瞬间惨白。 “放我一马，我马上坐火车走，从此不再回来，我跟你说武堂孟随风在哪~！” 阿耀这么肆无忌惮的样子，证明压() 根没有缓和的余地，人家洪门搞不好，已经打进了总坛，人在屋檐下，咸湿明立马把枪一扔，拿起了裤子就往腿上套，一边跟阿耀说明自己了解的情况。 “他在车站对面的洛奇酒店，房号302，晚上我亲自送去的靓妹，你现在去，肯定能抓住他，我一个马夫，命不值钱~！” 眼看阿耀步步逼近，套上裤子后的咸湿明，知道自己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只能率先把消息抛了出来，企图换自己的一条狗命。 当他最后一个字说完，那把仍在滴着血的匕首，离他的瞳孔只有短短一厘米，只差一点点…… “最好，人真的在那里~！” 随着话音结束，匕首瞬间从眼前消失，咸湿明，还没来的及庆幸，眼前便是一黑。 第七百六十二章 黎明前的曙光 抬起已经略微僵硬手腕，想要看一看手表上的时间。 结果表盘上，已经***透了的血液覆盖，具体是谁的留下的，阿耀已经不清楚了，太多了，抬起头后，其他人才发现，不光是他衬衫上，甚至连他的眼珠子，都已经是通红的了。 缓缓的左右拧动了一下脖子，颈椎骨的关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裂声，哪怕是个年轻人，几个小时的高强度劳动下来，不光是紧绷的神经，还是体力，此时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一连扫了七八家场子，除了开头最大的，三连帮的基层管理该抓已经抓的差不多了，再继续扫下去，也都是小鱼小虾了，索性鸣金收兵，都回到了垃圾站，清点这今晚的战果。 除了三连帮的烂仔外，搂草打兔子，还顺带抓了几个越线的意呆利黑手党的人。 具体是怎么在洋人中分清楚的，还得亏他们标志性的纹身，‘afia"，西方的这些街头烂仔，总是喜欢在显眼的脖子上，手背上，疯狂的乃至额头上刺青。 当然，等级不同，家族不同，纹身的字体也不一样，但此时都被送到了幽兰街尽头的垃圾站。 与南边灯红酒绿的不同，铁轨沿线的这个垃圾站是十三区最为肮脏的地方。 半年才来人艹艹清理一次的垃圾站，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垃圾场，各种污秽物，破旧衣物，乃至还有等待着腐烂的物件，遍布在周围，随着列车的驶过，刮起的狂风偶尔带起堆积成山的垃圾袋，整个场地尽显破败，荒凉。 一般人半夜也不会来这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流浪汉此时都被清理了出去，占着的破旧的房间，就成了这些烂仔们，决定是生是死的地方。 周边的味道十分难闻，腐臭味，食物变质的味道，挺窜鼻子，然而屋子内的人，却没有皱起眉头。 十来个三连帮的小头目加二十几号的小弟，都被清扫出来，经过一番辨认后，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连嘴上都是被毛巾，臭袜子给堵住，成了垃圾站新的“垃圾”。 “唔，唔~！” 等待酒店那边回来的这一会儿，不时有人已经清醒了，跟蛆虫一样在地上蹬腿挣扎，结果无济于事。 脑袋上被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现在，估计只剩下内心的恐惧了，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唔你个头啊，老实点~！” 辛苦了数小时的洪门弟子，此时没有了一点耐性，身上还在蒸腾着缕缕白烟，可以看出，转移的工作量得有多大，碰见醒来挣扎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脚丫子。 其他人，有的脱下了上衣，此时其他弟子正在给受伤的包扎，来自讲武堂私人制作的的止血粉，跌打损伤的药酒，此时掩盖了垃圾场刺鼻的臭味。 粉末倒上伤口，年轻人痛的龇牙咧嘴，然而双手紧紧抓着膝盖的裤子，愣是一声痛呼都没有喊出来，简直就像是铁打的汉子。 随着白色的纱布一层层的包裹住伤口，鲜血隐隐渗出，随着药效的介入，渐渐火辣辣的疼痛感，变成了清凉感，一个个面露舒爽，像是要原地升仙。 “要说，还是状元公的药好用，每次，都让人印象深刻~！” “嘶，忍着点~！” “这玩意，疼是真的疼，但，爽也是真的爽，哎呦，可惜洋鬼子不懂这玩意的好处，不然，光凭这门手艺，状元公就该发财~！” 金发碧眼的假阿sir，嘴里叼着一根骆驼烟，抬着胳膊给人绑纱布，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疼的，一脑门汗水哗哗往下淌，一脸西洋容貌，却说着粤语，口中还在吐槽着洋人们不识货，场面看起来有很强烈的反差感。 “你不也是个洋人？” 一旁的阿() 耀看着这一幕，笑出了声，打量了一番泊车仔，朝他点了点手指头后取笑道。 “耀哥，虽然脸是外国人的脸，但我心可是华人的心，跟他们不是一个祖宗！” 听着周围同伴的取笑声，泊车仔赶忙拍了拍胸口，义正言辞的说了起来。 “耀哥，今晚好威啊，我真的想考警察了，那些娘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把垫在屁股下面的警服一把掏了出来，看着胳膊上被人斩出的刀口，挠了挠头后，泊车仔脸色颇为纠结，自己是烂仔，结果穿上了这身衣服，那些人的眼神，瞬间就不同了，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其他几个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嘴上抽着烟，看着脱下来的警服，一个个也是颇为难以释怀，刀头舔血的人，一旦品尝过正规职业的待遇后，心思难免浮动了起来。 “好啊，等三连帮铲除了，你们想当兵的跟我说，全给你们送进军团，一个个出来考警察，我说的~！” 阿耀摊了摊烟灰，看着周围希冀的眼神，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事，是冬爷提出的，唐人街这个月开始纳税，自己人这边伸出了橄榄枝，高卢当局未尝不会接纳他们。 “真的，耀哥，我们也能进外籍军团？” 烂仔们顿时两眼冒星星，没想到，今晚出一趟公差，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进军团容易，出来难，当五年兵后，才能给你们本地人同样身份，街头的巡逻警，十三区以后肯定是要有的，就看你们，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了~！” 想到此，阿耀都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十三区以后跟五区的意呆利人一样，打开大门，门下的弟子，遍布市政厅的各个部门，高卢洪门虽然销声匿迹了，但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新生。 “这就是你们今晚动我们三连帮的原因么？” 所有人的目光投射了过去，这才看到，三连帮的马夫咸湿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嘴巴里的束缚，看样子醒来的不是一时半会了，该听的都听见了。 “有你们在，十三区就没人敢来，我们也就像孤魂野鬼一般，没有人敢收留，他们连谋求一个正当的营生，都没有机会，你们三连帮不灭，将会连累我们这些人，一起下地狱~！” 走上前拍了拍咸湿明的脸颊，阿耀把口中的香烟，塞进了他的嘴里，这货今晚识相，提供了一条重要的消息，这口烟算是赏给他的。 “借口，都是借口，你们是想一家独大~！” 咸湿明明显有些不相信，被蒙着的脑袋渐渐低垂了下去，没有挣扎，仿佛已经认命。 “旧灰尘已经走了，你们偏偏不识相，这不是给当局上眼药么，他们会允许你们乱来么！” “十三区一家独大也好，两虎相争也罢，高卢政府和家乡，他们要的是一个十三区愿意接受改变的态度，你们，就是投名状！” 话音刚落，破旧的小屋外，一辆轿车急速驶来。 “嗡嗡~~嘎吱~！” 随着车辆开关门声，阿耀的目光转向了门口，看到轿车下来的人竖起了大拇指，这才放了心。 “耀哥，抓着了~！” 后备箱掀起，蜷缩成一团的三连帮武堂堂主孟随风，跟垃圾站屋内的烂仔一样，也被困成了粽子，打开门后，望向外面的眼神，还有些惶恐，脑袋挣扎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想说的话，已经没有机会说了，随着车站旁的大桥闪烁而来的警灯，幽兰街注定在今夜之后，就将变成了历史。 随着人去楼空，阿耀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十三区的天~即将亮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攻下山门 伊夫里门。 唐人街一路向南，即可以到达，如果说唐人街的门牌曾经是洪门的山门，那伊夫里门，则就是三连帮当之无愧山门。 身后不远处的伊夫里镇，那就是三连帮的陀地，总坛。 越是后来的帮派，离十三区的郊区就是越接近，就这，还是三连帮猛龙过江时，从洪门的边界，硬生生划出去的地盘。 随后的这些年，更是如同一只八爪蜘蛛一般，把纤细的蛛腿向着唐人街附近的街道，隐晦的延伸出去，一直到至今，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甚至连唐人街这个洪门基本盘，三连帮的人都没有放过，各种华人的商铺，店铺，都受到了三连帮的特殊照顾。 一条小狼崽，眼睁睁的看着在怀里养大，势头越发嚣张，没有任何感恩之心不说，望着垂涎欲滴的唐人街，恐怕不止做过一次美梦，把它收入囊中。 协会总坛。 随着会长老伍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知道，总攻，开始了。 前面可以趁着夜色，把他们的有生力量进行有效的打击，有心算无心，加上以多打少，少说能干掉他们六分之一的打仔。 老伍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袁副会长和阿耀两个人，一个斩了三连帮和堂的大底，一个把武堂的大底送给了警方。 可以说对三连帮的左膀右臂，首先来了个一通暴击。 “坐堂刘，开仓，放枪~！” “得令~！” 随着老伍的一声令下，坐堂刘朝着主位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随身携带的枪房仓库钥匙早已取出，位于总坛的枪房，在沉寂数年之后，再次大规模对门下弟子敞开。 绿色的板条箱里，基本上都是老家伙，但保养的还算得当，进门就可以闻到空气中布满的枪油味，猎枪，手枪，左轮，栓动步枪，霰弹枪，种类繁多五花八门，都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 不消片刻功夫，下面的弟子，只要是敢拼的头马，以及头马手下的打仔，一人都领了一把家伙什。 相比于大佬们自己手中留存的三瓜俩枣，帮派的虽然杂乱了点，但数量多啊，考虑到三连帮的自动火器，还有机关枪，这次老伍是把仓库清空，一个不留。 外面的打仔们拿到武器后，更是如虎添翼，一个个摩拳擦掌，直到总坛漆黑色的大门，再次开打。 老伍作为“元帅”率先跨出了门槛，随后是冬爷，等他俩走出门外后，其他诸位帮副，堂主，这才跟在身后，依次涌出，位列一旁。 老伍接过秘书长递来的红绸布，一声不响，在头顶上绑扎了起来，下面拿到红绸布的打仔们，也是如此，一人一条捆在了头顶。 十三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规模全体出动的火并事件，门下弟子入门时间不同，不可能都相互认识，这是区分自己人的标志，避免在团战的时候，砍红眼的人误伤。 凉风习习，带动着红绸带随风摇曳，场面甚是壮观。 在已经分兵了一百多人的情况下，陀地广场前，依然还有七八百人，这是洪门的精锐，其中不乏讲武堂出来的好手，掺杂其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全场极为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大底中间的老伍身上。 门口白天已经发出了通告，所有人都已经知晓，会长的新老交接已经完成。 还好，老伍当了山门的门头这么多年，至少脸面是熟络的，不论是上面的大底，还是下面的弟子，对他都有所了解。 望着广场上的诸多弟子，这一刻的老伍，内心豪气干云，低沉的嗓音，瞬间覆盖了全广场。 “我是华商协会新任会长，老() 伍，十三区的天到了该变的时候，三连帮逆天而行大势已去，今夜，我奉命携诸位，赶绝他们~！” “我要让黑雄过不了今晚~！” 这就是新任会长的霸气，所有熟识老伍的人，都发现，做大佬后，以往的门头老伍不见了，只剩下霸气侧漏的会长老伍。 站在角落阴影处的冬爷，忍不住颔首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洪门突遭变故，临时换帅，下面人心浮动是自然，但只要老伍今晚的血拼立得住，就是他屹立在会长位置上的基石。 “唰唰~！” 所有弟子看着会长朝自己抱拳做拱手礼，齐生生的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并且低下了头颅，代表着得令。 所有亲身参与者此时心潮澎湃，会长绑红绸，代表今天是要带队的，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除非一方彻底倒下，彻底消失在十三区。 “出发~！” 伊夫里门，伊夫里街。 “唰唰唰~！” 十数辆工人区借来的卡车，从唐人街方向驶来，在伊夫里门不远处停下了车子，唯有头车，依然还在加速。 夜晚的山门，是只有小卡拉米值守，更多时候，找个地方睡觉打牌摇骰子。 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时，已经察觉情况不对，起身揉了揉眼睛后，才发现，一辆卡车直奔自己而来，顿时吓的胆子都没了，连滚带爬，这才闪到了路边，避免溅了一车底的血。 “赛里木，搞嘢啊？” 烂仔气急败坏的爬起身，拍了拍西装上面的灰尘，看着毫无顾忌从开进去的卡车，赶忙从身后拔出了手枪，挥舞着就要去找不会开车的司机算账。 仿佛听到了车后的招呼，卡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摇下了车窗。 “丢雷老母，眼瞎啊~！” 烂仔走到车前，挥舞着手上的枪支，趾高气昂的对着轮胎踹了一脚，一口吐沫吐在了车门上，想去拉车门的把手，好好教训教训不长眼司机。 然而，随着他抬起脑袋，目光看向了驾驶室内，整个人瞬间僵直住了，一把双管猎枪，缓缓的从驾驶室的窗户口伸出，脑门绑着红绸布的司机，龇着一排雪亮的大白牙，就这么看着他。 面对黑洞洞的两个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烂仔瞬间汗流浃背了。 然而，这还没完，他慌张的想要喊人的时候，一位位头顶绑着红绸布的壮汉，在车停稳后从车厢内站起身，虎视眈眈的看向他。 “搞乜嘢啊，你们洪门踩过界了~！” 舔了舔嘴角，看着还有其他乱起八遭瞄准自己的枪支，以及闪烁着寒光的砍刀，烂仔识相的举起了双手，面色僵硬的问道。 “协会做事，你话乜嘢？” 听到司机嚣张的话语，烂仔打了个哆嗦，一脸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人家一车人都已经来了，武装到了牙齿，一看就是插旗的头马。 “兄弟们，下车，开工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司机的话音未落。 壮汉们一个个跳下车，冲向山门值守人员的小屋，外面再次迎面驶来十几辆卡车，穿过山门鱼贯而入后，直接奔着下一个点位而去。 烂仔此时面色苍白，心如死灰，仿佛预料到接下来，自家帮会将要面临什么。 下了车的司机一把夺走了烂仔高举头顶的手枪，把双管猎枪扔给了副驾驶，烂仔畏畏缩缩很自觉的跪倒在街边，双手抱着脑袋，一脸沮丧。 “什么人？” 屋内的人也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刚打开灯张口询问，结果迎面撞见了对准屋内的枪支。 站在门外还有窗边的壮汉，甚至连进去的() 想法都没有，索性在外头直接端起了猎枪，对着屋内就开了枪。 “嘭，嘭~！” 霰弹将玻璃打的碎裂，小屋的木门瞬间成了筛子，屋内刚刚亮起的灯光再次暗了下去。 巨大的枪声不断回响在伊夫里门。 “杀~！” 等屋内没了动静，手持长刀的壮汉这才推开了支离破碎的木门，进去检查有没有漏网之鱼。 跪在路边，双手抱着脑袋的烂仔，看到这个架势，早已经吓得尿了裤裆，痛苦的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第七百六十四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嘭~！” “嘭~！” 远处隐隐传来的枪火声，最终还是传到了伊夫里镇。 小镇原本的本地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不见了踪影，搬家的搬家，小镇上的建筑，只剩下赌档，烟管，茶楼等物业。 最中心的小城堡，不知道是原来的镇长还是贵族所建立，连建筑带土地占地大概几十亩，城堡外面拥有着庄园，后面还有着一个小人工湖泊，风景可谓十分优美。 外面的墙壁上藤蔓密布，看起来历史悠久，虽然外表富有年代气息，但内部已经完成了电气化改造，一盏盏灯光亮起，三层楼的小城堡能看到门窗边人影重重。 月色下，湖面波光粼粼，庄园的葡萄园，烟草园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进出的都是黄皮肤的人，恐怕谁都会认为是铁塔哪个上流人士的私人官邸。 听到远处传到伊夫里门的枪声，此时小镇上已经热闹了起来，灯光亮如白昼，还有打着火把的人员在四处乱窜。 “哒哒哒，哒哒哒~！” “嘭，嘭~!” 机枪声扫生声，步枪点射声音，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近，小镇上光着膀子，穿着睡衣的人员，貌似看起来更为惊慌失措。 …… 城堡内。 已经陷入沉睡的黑雄，耳朵颤了颤，在第一声枪声传过来时，已经猛然睁开了眼睛。 胳膊迅速的从枕边人的脖子下抽了出来，第一时间摸到了自己枕头下面的手枪，下床拉开窗帘后，谨慎的看了眼庄园外，见不是自己庄园外的动静，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随后迅速的借着月光，穿起了散落在床尾凳上的衣服。 “阿琛，阿琛~！” 没有顾忌仍在熟睡的枕边人，黑雄直接朝着门外大声喊道，虽然语气急促，但还是有条不紊的穿着一件件衣服，看起来，并没有手忙脚乱。 稍等了片刻功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连帮老三阿琛的直接从门外传了进来。 “雄哥，听起来像是唐人街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意呆利人提前动手了？” 门外的阿琛此时也没摸清楚情况，被枪声惊醒后，他第一反应，那就是唐人街那边出事了，因为之前提醒过大哥，所以怀疑是不是意呆利人想吃独食，所以提前动兵了。 一扣着扣子，一边拎着裤子，皮鞋都是趿在脚上来不及穿，就风风火火赶过来了，他知道大哥会第一时间问他。 屋内的黑雄听后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两家约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提前动手，意呆利人要是能一家吃下洪门，就不会等到今天了。 “你有没有听错，不是伊夫里门的枪声么？” 大哥这么一说，阿琛还真就迟疑，听着远处的的枪声，隐隐约约像是唐人街，又像是伊夫里门。 “没来电话呐，洪门要是动手，他们至少会给个消息吧？” “还不快去问问，就算是意呆利人提前动手，他们难道是死完了么？” 大哥的一句话，瞬间让阿琛变了个脸色，对啊，如果是唐人街交火，山门那边也是离现场最近的，到现在枪声响了几分钟，电话还没来，那就有问题了。 想到了这个关节，有强迫症的黑雄，还是在镜子前把最后一粒袖口的扣子扣好，这才用卧室里的电话，联系起了其他的堂口。 “收风华，你们风堂的耳朵是聋了么，到底什么情况，哪里打起来了？” “boss，不知呐，有人打进来了，是，是……” “嘭，嘭，哗啦啦~！” “哒哒哒~~！” 没等住在() 伊夫里门不远处的收风华回答，电话里只剩下了各种枪声，以及喊打喊杀声。 “雄哥，是洪门……” 最后一句像是收风华的遗言，话音无比虚弱，随后话筒中，只剩下了一阵盲音。 这下黑雄的脸色，是真的变的漆黑，刚才的镇定早已不翼而飞，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上。 “阿琛，阿琛~！” 屋外也没有了回音，想到阿琛可能去联系门头了，黑雄再次拨打了电话。 此时的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的煎熬，黑雄脸色十分难看，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被那帮意呆利人给出卖了，洪门纠结来找自己算账来了，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不然，平白无故，那边不可能不宣而战。 “你们出卖我？” 电话接通后，黑雄咬牙切齿的用着高卢语，语速极快，咆哮着的质问起了对面。 “不，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亲爱的雄先生，大晚上打扰别人的休息，可是十分无理的事情~！” “哦~，听听，外面可真是热闹啊，我想，你们看来遇上***烦了，哈哈~，雄先生，祝你好……！” 听着对方揶揄的话语，大黑雄没有丝毫耐心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笑的那么大声，十三区两虎相争，哪方就算赢了，也只能是惨胜，虚弱的一方，将会直面兵强马壮的意呆利人，毫无疑问，他们会在十三区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大哥，出事了，山门那边的电话不通，信堂拐脚文也没联系上，换班的阿水说他去了使馆守夜，武堂的风哥也没找到，和堂的收风华也没接电话~！” 此时的阿琛完全没了刚才的镇定，手足无措的推开了大哥的房门，跑进来后汇报着刚才一趟联系下来，结果几个大佬，没几个能联系上的。 “收风华已经他死了，是洪门的人动手了，意呆利人坐山观虎斗~！” 一把抓起枪支，大黑雄也知道情况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连领带都顾不上系了，把情况分析了一遍。 “洪门，db意呆利人，阴我们？” 阿琛此时脸色比大哥更加难看，主意是自己出的，现在遭到意呆利人的背叛，他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别说其他的，你去跟阿水汇合，把其他几个堂口的人先纠集起来，和堂那边被攻破，下一步就是镇上，赶紧去~！” 场面现在一团乱麻，几个堂主出公差的出公差，失踪的失踪，死掉的死掉，但底下人还是要抓紧控制起来，不集合队伍，小镇如果被攻破。 最坏的情况，那就只能通过密道跑路，但那是最迫不得已的手段，这里是他的基业，不到最后一刻，哪里会舍得，镇上连精锐带烂仔还有一千来号人的，未必不能背水一战。 洪门想靠偷袭，把三连帮一口吞下，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别一口吃不下去，把自己的牙齿，给崩咯。 待大黑雄走后，主卧房间床上躺着的那位，此时才缓缓的坐了起来，看样子，刚才人在的时候，压根就已经醒了。 借着月光，能看到，这位三连帮大佬的“伴侣”，竟然是个短发，后背上，还有着尚未愈合的鞭痕。 听着远处的枪声，仿佛没有一点恐惧，行尸走肉一样的穿上了扔在地上的管家衣服。 随着远处枪声越来越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靠在床头，面色木然的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 小镇上，此时已经乱做一团。 枪声越来越近，近到，不用站在屋顶，就能看到远处的火光，路上还不时有吓得屁() 滚尿流的烂仔，衣衫不整的撒丫子往这边狂奔，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样子，狼狈极了。 帮派高层被打掉一半，幽兰街过夜的十几个中层，也被警方带走，很多烂仔，都找不到，自己该找哪位大佬，甚至，都不知道打自己这边的是什么人。 “td，怎么这么憋屈，所有人，听我，拿起武器，等他们来了，狠狠干他们~！” 刑堂的大佬长毛辉，此时哪里还有西装革履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头发都没有扎起狼尾，端着手中的刘易斯机枪，在小镇的大街上大声喊道。 “阿辉，阿辉，大哥让你我组织一下，把人集合~！” 从总舵出来的阿琛，一眼就看到了在街上大喊的刑堂堂主。 “怎么集合，你看看，他们的大佬呢~！” 看着小镇街上到处跑的散兵游勇，还有溃退下来的打仔，刑堂堂主气的暴跳如雷，恨不得，立马执行家法。 阿琛看到这番混乱景象，眼睛瞬间红了，都到了这时候，再不加以约束，不用别人来，自己这边的队伍就先散了。 一把抢过了长毛辉手上的刘易斯机枪，对着天空直接把扳机扣到死。 “哒哒哒~！” 小镇的枪声一响，刚才还乱糟糟的场面顿时一净，找人的，找枪的，全部趴在地上看了过去，是谁胆大包天的在小镇乱搂火。 在枪火的照耀下，这是阿琛最狰狞的时候。 “集合~！” 第七百六十五章 共同的目标 伊夫里镇的马路上。 之前还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的烂仔，在阿琛的枪声中，像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到了主心骨后，逐渐汇聚在了马路上，自家的堂主没找到，但琛哥可是认识的，黑雄的弟弟，至少亲疏关系上来看，比堂主还好那么一丢丢。 眼看事态逐渐得以控制，阿琛直接把打空的机枪往长毛辉怀里一扔，找了个阶梯，直接三步两步站了去。 阿琛此时一身煞气，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伊夫里门的方向，用着生平最大的咆哮声，大声怒吼道。 “所有人都听好了，洪门现在想在十三区一家独大，彻底把我们吞并，今夜无耻的踩过界，不宣而战，打破十三区和平！” “为了三连帮，也为了你们家里人，保持镇定，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找到你附近的大佬，暂时归他管，今晚只要扛过去，统统有赏，表现优异者，他就是三连帮新的堂主，胆敢逃跑的，想着保全自己的，最好想清楚，我们三连帮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此时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阿琛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些烂仔，更快的凝聚战斗力，不这么做，不用等洪门的人赶到，这里就得垮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今天夜里事情的起因，给甩到了洪门的身上，随后更是拿出了空头支票，来鼓舞士气，当然，兜底的还有家法。 烂仔们总是有所图的，想要钱的给钱，想要位置的给位置，想要保护家里人的，只有留下才能有保护的机会。 刚才还有些三心二意萌生退却的烂仔们，此时终于定下了心，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武器，被哭爹喊娘的同伴吓出的胆怯，总算稍微压了下去。 “听好了，谁要敢逃跑，我长毛辉可是不认人的，刑堂可就在那里，到底是洪门可怕，还是我长毛辉的家法，你们想领教的，可以尽管试试~！” “听好了，阿水，带人堵住马路，其他人上房顶，洪门不讲义气，那我们就让他们磕的头破血流，打下了唐人街，幽兰街的妞，敞开随便你们挑。” 随着长毛辉的一声令下，信堂的阿水接管了马路上的散兵游勇，一个二个全部向小镇马路集结，另一些烂仔们，则是爬梯子的爬梯子，小镇大街的主干道，顿时一空。 协会这边。 伊夫里大街上，已经被清扫一空，优势兵力的围剿下，几个点位，尽数被包抄，除了投降的，其他三连帮的都丧失了战斗力，还有很多倒头就睡。 在清理完街面的同时，十数辆卡车，又来回数次运兵，第一批斩人的弟子已经坐在长街上休息，别以为是轻巧活，这是门技术活的同时，也是体力活。 不论是追人，斩人，撞门，上头的时候都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时候，等斩完了，暂时没有下一批威胁的时候，一旦肾上腺素停止分泌，人就软了。 一个个三连帮的烂仔，没受伤的都拿绳子捆的严实，一排排丢在人行道上，暂时也没空管他们了。 协会会长老伍，带着其他人，在人群中穿梭，碰到受伤的弟子，还会亲切的问候。 “有事乜嘢？” “无事，大佬，小刀咬了一口罢了，还能提得动家伙~！” 晃了晃手中的钢管，年轻人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大佬亲***问，哪里会怂成蛋散，各个拍胸口。 “辛苦，过了今晚，大家都可以找正式工上，有口饭吃，以后就不用打打杀杀，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会有学上~！” “阿彻，家乡还有人吧，这次使馆不再是旧灰尘的，而是换成了我们家乡人，以后大家也可以寄书信() ，寄钱！” 相比于三连帮的金钱攻势地位诱惑，面目狰狞的以烂仔家庭做威胁。 老伍这边，则是更多的是强调，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把未来描绘在眼前，虽然都是在画饼鼓舞士气，但洪门的改变，弟子们都看得到。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不只是战场，如果不是无路可走，谁又想在江湖上过刀头舔血这种日子。 “阿鬼？” 看着脑袋上被衬衫撕扯出的布条包裹里三层外三的头巾，跟阿三似的阿鬼，路过的老伍此时差点没认出来。 老鬼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梁，脑袋上被人从身后阴了一板砖，开了天窗，看着手下的马仔不怀好意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 “没事，一点小伤，伍哥，其实咱们早就该那么干了，唐人街红红火火，我们才不用去外头找工上~！” 在这块，阿鬼的脑子还是挺活的，他不就是相当于这个年代的人力资源公司的老板，一个个泊车仔在他的介绍下，去了一个个不好停车的酒店，宾馆附近的街道开工，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洪门如果真的开放十三区的商业环境，对外不再跟洋人划清界限，他哪里还用到处跑，坐在家里，就能数钱了。 “我们不光要唐人街红火起来，还要让它在十三区成为我们华人在铁塔的金字招牌！” 一开始还互吹海侃的人，听着新任会长说的，挺像那么回事，也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三连帮的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样，但干的都是偷抢扒拿的下作事儿，烟管赌档凤楼更是弄得十三区乌烟瘴气，洋人都害怕这里，要知道，这里是洋人的国家，这样乱来，高卢当局早晚收拾我们，收拾的时候他们会区分三连帮，洪门么，不会的，在他们眼里，大家都是华人~！” “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的人知道，我们跟他们是不同的，大家团结一起，就是为了更好的讨口饭吃，不被别人欺负，这位—阿鬼，我们认识有十年了，他就是给人在外头介绍泊车，我当门头的时候经常开玩笑他穿的破破烂烂，但他的钱，挣的都是干净的！” 脑袋绑的跟阿三似的阿鬼，这一站起身，顿时成了全场的笑话，但随着会长把话说完，大家的笑容渐渐收敛，谁人又不是一样，都是另一个阿鬼罢了，大部分的人，可能活的还不如他。 可以怪自己么，怪自己不努力么，只能怪三连帮在十三区的作恶，导致大家没办法。 每个人都有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上干净的工，搵洋人钱，给家里人写信，娶个漂亮的媳妇，绝对不会想着以后斩多少人，蹲多少年牢，以后打着光棍的幻想。 迈向美好生活的明天，三连帮就像是一个拦路虎，它不倒下，走向正途的道路就是被生生的阻拦，有可能因为他们，被洋人警察歧视，随时一股脑的抓进去蹲监狱。 每个人心头的火气腾一下，再次燃烧了起来，之前还不清楚洪门改名为华商协会的名称代表着什么，现在哪怕文化水平不高的人，都听出了其中的用意。 随着第二批，第三批的生力军的到达，老伍刚才的战前宣言，让更多弟子知道了协会以后的想法，对于三连帮，大家平时都是颇为厌烦，因为两家的发展模式是不同的，现在因为他们影响到自己的未来，那就只能背水一战。 为的，不是帮派，也不是协会，为的，是以后的自己，选择哪种活法。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不听话的都遣返 深夜，李峰睡得很踏实。 这些天东奔西走，寻潜艇模型，跟佛伯乐暗战，与cia斗智斗勇，还要解决唐人街的帮派势力问题，使馆的交接的问题，开馆的人员问题，不说动手，光是动脑子都感觉不够用了。 宾馆的房间内呼噜声，比一旁的老葛来的还要大，由此就可以看出，真的是心力憔悴。 老葛跟李峰还不一样，本身睡眠就浅，身旁稍微一点动静就容易醒过来，能在李峰的呼噜声中还能入睡，可苦了他了。 深夜两点钟左右。 空无一人的宾馆走廊，忽然出现了许乐，急匆匆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跟梢，许乐走到了穆主任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两声。 屋内，身上的毯子已经被踢到了脚边的李峰，听见动静后，呼噜声骤然一停，随后身子滚动了半圈。 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忽然消失，一旁陷入深度睡眠的老葛好像很不适应，一个鲤鱼打挺，直愣愣的坐了起来，第一反应是看向了身旁的年轻人，看他毫无形象的睡姿，还有呼吸声，苦笑的摇了摇头，。 “当当~！” “衬衫的价格？” “九磅十五便士~！” 听出了是许乐的声音，老葛赶忙从枕头下抽离手掌，掀开了毛毯后，这才把他接了进来。 “怎么了？” “使馆那边出事了，应该是洪门的人，跟三连帮的岗哨打了起来~！” 进屋后，许乐赶忙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急忙说了出来，说罢，还看了看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李峰。 “谁赢了？” “洪门，活口我看都送到警局了，我这边就抓紧回来了~！” 这么一说，老葛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要知道，自从那天夜里出过事后，那栋楼就已经封了，里面肯定有很多关于旧灰尘遗留下的资料。 虽然交接了，但双方一直没有进去，己方拿到了钥匙，等于是拿到了官方许可的入场券，如果不是因为三连帮的那帮混混，早就可以把资料封存了。 要知道，搞不好里面还有相关的密码本电台，各种纪要等重要文件，对于调查部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座宝山。 “他们撤了没？” 刚想拿起衣服，老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许乐，别自己这帮人过去，那边人就走了，回头三连帮的换班人员赶到，少不得，又是一番冲突。 “我走时还在，应该也是防止着他们交接岗哨的人！” 许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洪门的人看来还是讲道义的，没有说打完就撤。 “全部喊起来，所有人，趁着他们还在，我们先进去把资料等重要文件都取回来，这点至关重要~！” 老葛此时面色激动，双目放光，让许乐喊人之后，一把推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峰。 “快，快，使馆清空了~！” 还在揉眼睛的李峰，听见后，也瞬间清醒了过来，眼睛还在闭着，就忙着穿起了衣服裤子。 “这么快的么，这冬爷做事还挺雷厉风行的嘛~！” 清醒之后，李峰也知道使馆现在里面的重要性，时间紧急，夜色里龇着个大白牙，磨刀霍霍向宝箱。 其他小组成员，包括换了房间的穆主任，此时都已经被敲门声惊醒，一个二个知道消息后，也都紧赶慢赶的穿起了衣服。 黄铜制作的钥匙串，在小跑起来后，发出了悦耳的叮当声，其他人哪怕步入中年，此时也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跟收.复乡土一样，当然，也确实如此。 “塞外() 忽闻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那是听到的消息，现在一想到自己可能是亲身参与者，每个人的内心都异常的激动，使馆，那可是代表着延伸的领土属性。 “什么人？” 华商协会的袁副会长的弟子们都还没有撤，在清理完“垃圾”后，一个个坐在了人行道边上的台阶吹牛打屁，当看到十几个人忽然出现在街道后，立马警觉的询问道。 这一声问话，更是让差不多一百个崽子同时站了起来，充满警觉性的看着来人，大有一言不合，就继续干上一波的冲动，身上的煞气，重的很。 “z华人g合国外交.部门，李峰，你们是洪门的人，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打头的李峰，借着夜色，看着这么一帮充满杀气的年轻人，直接亮明身份，随后反问了回去。 一帮打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回答，还有文化水平低的人群向同伴询问，那什么国是什么国。 “cn啊，就是家乡啊，你们td一天天不学无术，自己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了~！” “东西都收起来，什么样子~！” 可能是听到了人群中傻不愣登的询问，袁副会长一个巴掌，把打仔抽的龇牙咧嘴，自己也龇牙咧嘴，他胳膊可是被子弹咬掉了一块肉。 瞬间，冲天的煞气全部收了起来，这些年轻人，好奇的看着这十几个家乡人，目光有些怪异，在李峰与他们对视时，都不自觉的把脑袋低了下去。 “辛苦了，非常感谢你们，代表家乡，谢谢~！” 看到了袁副会长胳膊上包扎的布条，还不断往外沁出了血渍，李峰上前，主动和他们一个个握手，有些年轻人，握过之后，颇为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家乡”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是一段很模糊的记忆，是父母口中常常念叨的词语，是一个听见后就有些不由自主情怯的地方，来自家乡人的感谢，让他们的内心，极度的复杂。 想靠近，又怕疏离，毕竟，他们还算不算家乡人，现在都说不好。 “这座使馆，已经回到了人民的手中，但三连帮一直阻挠，今天，很感谢诸位，对于家乡来说，是你们赶走环伺的豺狼，今天情况紧急，我们得趁你们还没走，得抓紧时间转移资料，避免他们再次回来，等入驻的那一天，我将向会长亲自发函，邀请你们一同观礼~！” 李峰的一顿猛夸，尊敬加感谢的话语，把这些打仔说的有些踌躇，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血拼了一场，但没想到这么一场架打的，在这位年轻人嘴里，那么了不得。 “不用搬，他们回不来了，这个点，应该攻进总坛了~！” 谁知道，李峰的顾虑，在袁副会长这边，不值一提，摆了摆手之后，示意身后的打仔们让开通道，朝着李峰拱了拱手，毕竟，李峰话说的确实重，代表家乡的父老乡亲，让老袁都有些架不住。 这下李峰和老葛对视了起来，两个人都有点懵，今晚，听起来像是决战？ “这，太快了吧，你们……？” “对，冬爷会长的位置已经让位给了老伍，今晚由他亲自带队，扫平三连帮~！” 看到李峰这个年轻人，人家虽然年轻，但是背靠着自己的家乡，老袁虽然羡慕老伍，但现在看来，更应该羡慕的是李峰。 老伍当上了会长又如何，最多只能代表洪门这些人，十三区再大也只是铁塔二十个区当中的一个，与面前的年轻人身后的底蕴相比，自己协会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了不入流的存在。 看了看脖子上，手臂上包裹着白色纱布的打仔，李峰皱着眉头了大致看了一遍，这些还都是轻伤的，重伤的估计已() 经送走了，随手就把钥匙扔给了老葛。 “你们死伤多少~？” “没多少~！” 袁副会长打了哈哈，不知道李峰忽然怎么想起来问起了这个，他也不想把数据说出来，多了一倍的人，有心算无心，还有人倒下，说出来有些丢人。 “这还只是这里，把三连帮这个跨国犯罪组织给清理完，你们还会死伤多少？” “带我过去吧，我去看一看，能劝，我代表家乡劝一劝他们，能尽量帮你们减少一些死伤，我内心也好受一点，都是铁打的好汉，那些一条路执意走到黑的，都给他们遣返回去，让他们回家乡去接受改造！” 好家伙，李峰一句话，三连帮上下可能做梦都没想到，就被定性成了跨国犯罪组织…… 第七百六十七章 黑雄丑事曝光 伊夫里镇这边。 随着洪门的兵马全部到达。 内部看起来都镇定自若，实则部分人心惶惶，部分被空头支票给刺激红了眼。 小镇外，随着卡车把一车车人员送到，人员也都集结了起来，所有人在老伍的带领下，步步紧逼三连帮的要害处，逐渐勒紧脖子上的绞索。 “叮，叮，当~！” 烂仔们集体用钢管敲击水泥地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噪音，一方面警告对方，一方面己方积攒士气。 看着洪门的人在大佬的带领下步步逼近，三连帮阿琛带着刑堂的长毛辉，身后也跟着数百名烂仔，在小镇门口，隔空对视了起来。 双方皆是倾巢而出，打仔们隔着数十米远，遥相对视开始对骂了起来，场面一度面临失控，只要有一个火星扔出，双方的人流恐怕就会激烈撞到一起，点燃这个火药桶。 阿琛此时目露凶光，看着对面的老伍，恨不得把手中的刀子一刀斩过去，今晚损失那么多弟兄，医药费，丧葬费，出场费，边个来出？ “丢雷老母，老伍，坐堂刘，你们什么意思，今晚不宣而战，踩过界，真当我们三连帮是蛋散，十三区可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握紧手中的尖刀，阿琛指了指洪门新扎职的会长，没想到刚上任，竟然果断拿三连帮开刀，索性直接破口大骂道。 这一声大佬的问话，瞬间把全场所有的声音掩盖了下去，打仔们此时才闭上嘴，避免耽搁大佬们的谈判。 三连帮这边的烂仔，内心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虽然他们的武器比较多，但能不血拼，还是不要血拼的好，大佬们喝喝茶，讲讲数，把问题解决，那是最好的，毕竟，血拼是要死人的。 “阿琛，你什么身份，你有边个资格和我讲大声话，黑雄呢，不会是见势不妙跑了吧，哈哈哈~！” 对面的老伍刚要走出队伍，结果被身旁的人一把拽住，摇了摇头，示意还是不要上前跟阿琛接近对话。 本来就心急如焚的阿琛，听到老伍的这一声当众的讥讽，瞬间七窍生烟，脸庞红的都能滴血。 “老伍，做人不要太嚣张，就算扎职了又能怎么样，陈冬至不是也不敢来，一把老骨头了，派你这个愣头青，我看也没卵蛋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时候，哪能让自己这方的气势被别人一句话给压下去，发现冬爷没来，阿琛桀桀怪笑后，面色也恢复成了正常，对着老伍挖苦道。 “你说什么？” “你说在说什么？” 双方一人一句，皆把对方说的火气飙升，冬爷在协会内的声望，可不是大黑雄能比的，在当众的场合，甚至黑雄都得低头给面子，没想到阿琛倒是敢说大声话。 “阿琛，对冬爷还是要留点面子的，人家是前辈~！” “雄哥~！” “雄哥~！” 随着三连帮这边的人群散开，刚才被老伍一波打落谷底的士气，被新出现的人，又给捞了起来。 大黑雄西装革履的从人群后缓缓走出，随意的整理着袖口的衣扣，带着一点神经质的样子，款款走到阵前，拍了拍阿琛的肩膀。 “前辈个鸡毛，雄哥，前辈当起了缩头乌龟诶，不讲武德的搞偷袭，洪门换了个名字，派了个小瘪三，就敢吆五喝六，真当我们是软柿子~！” 看到大哥前来，阿琛面露喜色，双手抱在腹前，低了低头，但仍然不忘讥讽老伍他们。 “话不能这么说，不尊重前辈，会绝后的~！” “大哥，绝后，我看绝后的不是我们吧，冬爷可听说没有子女，不会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吧，哈哈~！() ” 两人一唱一和，就把从未出现的冬爷，给明着骂了出来，他没有子嗣，可是十三区的人尽皆知的事情。 “丢雷老母，大黑雄，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你们的后台都被赶绝，人家高卢都看不上他们，狗主人都被人赶走，你们这丧家之犬，没人养咯~！” 坐堂刘火冒三丈，冬爷，带着他们一路走来，可以说是高卢洪门的信仰，初代的掌门人，哪里允许被他们唱双簧那么侮辱，抬起了手中的镔铁棍，指着黑雄两兄弟叫骂道。 “坐堂刘，话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给黑雄前辈一点尊重，毕竟人家好像没子嗣，听说，他喜欢男人~！” “到底是自己撅屁股，还是撅别人，那我就不知，恶心，恶心的要死，阿琛，你哥有没有对你下手啊~？” 老伍一把拦下了坐堂刘，一个人当捧哏，一个人当逗哏，把三连帮帮主的丑事，竟然给当众揭穿了出来。 这个事情，可以说是三连帮极大的丑闻，也是三连帮内部知晓的人都不愿意提及的问题，毕竟在正常人看来，实在太过变态。 相反，冬爷没有子嗣，虽然没有人提，但大家都知晓，可能因为之前战场受了伤，一个是为了保家卫国，另一个，黑雄则是完完全全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两个人的精神境界，则完全不同。 所以，哪怕大黑雄是三连帮帮主，但真要说起来，确实给冬爷提鞋都不配。 黑雄阿琛自以为戳到了洪门这些人的痛处，实则戳中的是，他们这些人的逆鳞。 “哈哈哈，被人撅吧，堂堂一帮之主，你们不是蛋散，是压根连蛋都没有~！” “哈哈，那说不定，冬爷保家卫国，你黑雄，连自己的屁股都守不住，食屎吧你~！” 协会这边的人都配合的嘲讽了起来，大佬既然还没有发出动手的口号，那胸口的火气，只能靠嘴巴宣泄出来，一群人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直接把三连帮那边给气势再次打压了下去。 这种私密的事情，下面很多人都不知晓，此时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的大佬，不论两个当中的哪一个选择，都不会被常人所接受。 相比于洪门那边的人像是得到劲爆新闻后，看热闹，自己人才是最难受的。 大黑雄面色如水，谁也看不吃他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个生气，想来应该有，本来是想显眼，打击老伍的威信，结果变成了献丑，反倒扇了自己一耳光，估计不好受。 “老伍，我t要斩了你~！” 反倒是阿琛，此时受不了了，像是被人说到了痛处，面部坨红，怒目圆睁的就想率先冲上去开战。 “好了，不说这些有用没用，老伍，我就问你，今天踩过界，到底是想插旗，还是想鱼死网破？” 大黑雄把握不住，意呆利人到底有没有出卖自己，洪门的人全体集结，这关系到他们的目的单纯的报复，换龙头后抢地盘给予警告，还是想把三连帮赶绝，不死不休的局面。 “黑雄，你的时代已经结束，十三区需要稳定的经商环境，你们三连帮的人束手就擒，自然会留你们一命……！” 老伍冷哼一声，面对三连帮当家，丝毫不怕。 “如果我说不呢？” 黑雄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手，从城堡里带出的枪手，一个个出现在了队伍的前面，手中的武器全部都亮了出来。 “那就让你们从哪来，回哪去，铁塔的监狱装不下，家乡的监狱，可是宽阔的很呐~！” 华商协会的人员闪开一条通道，袁副会长带着李峰等人，从队伍后面径直走了出来。 第七百六十八章 别说不给你们机会 人未至，声已到。 听说要把他们关进家乡的监狱，三连帮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人，敢说这大声的话。 从高卢，到家乡，不远万里，把他们送回去么，一开始，他们都是当笑话来听，指着洪门这边嬉笑怒骂不当回事。 直到，一位面容帅气的年轻人，径直到了队伍前面。 甚至，比他们的龙头老伍，还要靠前。 “你又系边个呀~？”（又是谁） “哪个裤腰带没拴紧，把你露了出来~？”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话，气在心头阿琛忽然意识到，大哥也在旁边。 果然，雄哥若无其事的看了自己一眼，阿琛赶忙站在大哥身后，这时候得分得清大小王。 转过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能看到了李峰，老伍也是一脸惊讶，随后看向了李峰身旁的袁副会长。 他记得，袁副会长不是去使馆那边办事了么。 “那边已经结束，拐脚文死了，完事后，碰到他们来使馆，这个年轻人，怕我们交战损失太多人，非要过来，劝一劝~！” 老袁看着老伍目光注视着自己，赶忙尽量简短把事情经过大致交代了一遍，人家非要来，他也没办法，毕竟，以后十三区到底怎么样，还得看家乡对待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在老袁看来，带过来也不是坏事，让这些人，看到协会的付出，至少，家乡和高卢的这块，有付出就有回报么。 老伍这边则是有些担心，他们的命贱，哪怕今天死了，大不了明天裹草席，但是李峰不一样，冬爷亲自向他交出了代表洪门的龙头棍，这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那可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李峰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不光华商协会这边，对面的三连帮成员，此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两个帮派的纷争，家乡的***人员，竟然只身前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呐~！ “真的假的，你见过这种证件没有？” “谁知道呢，隔那么大老远，我也看不清？” 三连帮的人议论纷纷，但洪门这边的堂口大佬，副会长，却一个个好奇宝宝的看向李峰手中捏着的红皮本本，他们这些乡巴佬，也是第一次见到政府的证件。 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还是高卢政府特地邀请，这听起来，比铁塔市政厅的官，要大上不少。 “我哪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万一随便拿个证件糊弄我们呢？” 这种事情，没有老大张口的道理，看着雄哥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阿琛则是勇敢的站出来，提出了质疑，主要高卢邀请的家乡代表，这个名头太唬人了。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黑雄闷不吭声，阿琛则是说完后看向了大哥，他是有点怕了，铁塔监狱不说度假，至少，过的不会太难，这要是被送到小岛对面的家乡，那边监狱什么样子，阿琛可不想去试试。 “三连帮的所有成员，你们听好，高卢当局，已经正式和你们的后台断交，帮你们说话的人已经没了，这片土地的主人，重新选择了新的友谊~！” “根据相关法律，你们这些人没有任何身份，没有任何证件，属于非法移民，也就是俗称的偷渡客，哪怕你们没有犯罪，我们国家都可以要求，根据相关条约，遣返你们回到国内。” “什么叫遣返，就是你们当初是怎来的，高卢政府就怎么给你们送回去，不过，不要妄想给你们送到哪个小岛，不好意思，你们，只能被送回家乡，船票钱，我付，我付~！” 李峰右手往天空一挥，掷地有声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所有人看向了他，刚() 才还嬉笑怒骂的三连帮成员，此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移到了对面洪门所有弟子的脸上。 面前的年轻人，一手证件，一手普通话，就是压垮他们内心怀疑的稻草，这不是一般人能装出来的，加上天气降温，李峰从小组借的中山装，那土里土气的穿着，更是佐证。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最恐惧的，可能并不是去蹲监狱，而是父母亲多放不下的家乡。 人老思故乡，但他们都是年轻人呐，往前二十年的幼小记忆里，到处避无可避战乱，刻骨铭心的饥饿，倒塌的房屋，出门的烂泥路，横行的土匪乡绅恶霸。 他们并不知道，那里已经彻底改变成了另一番模样，骨子里，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在家乡，跟这边蹲监可不一样，那可是要接受改造才可以，什么是改造，就是白天需要参加劳动，种地，踩缝纫机，矿山背石头，河堤挖沙子，继续执迷不悟，你们一辈子都回不到这里，我说的，耶稣救不了你们~！” 随着李峰掰着手指跟他们讲述劳改的具体内容，三连帮的人，眼睁睁脸都绿了下来。 十三区虽然是铁塔郊区，但高卢本身没有经历过毁灭性的战争破坏，城市界面依旧保持完好，外面的公共服务，有钱都可以享受到。 虽然经常受到各种白皮佬的歧视，但再怎么样，他们也会感觉，在这里，要比回去要好，记忆里的家乡，可没他们现在这样随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洪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家伙，在这欺骗大家，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 士气在这时候，已经彻底跌落了谷底，大敌当前，这是其一，其二，李峰劝降的话语，更具有欺骗性，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这些街头烂仔哪里知道什么。 阿琛在这时，已经着急了，正是要血拼的时候，人心散了，队伍就没办法带了，等会儿，别还没打，人就已经跑了。 三连帮的队伍里，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毕竟，这东西事关以后在哪生活的问题，别真被送回家乡，那真的哭都哭不出来了。 “秀才豪，他说的是真的么，你读书比我多，你知道么？” 烂仔们脑子一转，纷纷转头找身边文化水平高的人询问佐证，那个年轻人说的，到底有没有这条法律，结果，有的转眼已经看不到人了。 “嘘，勿多话，跟我走？” 三连帮的队伍后面，知道遣返是什么意思的，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怪不得说，读书都是负心人，他们了解世界运行的轨迹越多，越是心存恐惧，一个人要是被送回家乡，家里父母不说，有老婆孩子的，可就真完了。 相比于被人斩死，这样活下来，对他们来说，恐怕才是最难受的，要是自己为三连帮战死当场，万一把父母妻儿给遣返，那就更要命了。 “哪里来的野猴子，在这胡言乱语，乱我军心，还把我们送回去，老子先把他给送下去吃香灰~！” 刑堂堂主长毛辉，一把捋过了头发，一脸狰狞的笑容，他知道不能再让这个年轻人说下去了，再继续说下去，他这个堂主，还干不干了。 “要不，长毛辉，你看看身后？” 华商协会这边可都看乐了，一开始只是零零散散几个人钻到末尾，偷偷溜走，随后，后面的人看着几个认识的都跑了，可能也下意识的相信了李峰说的话，也跟着开始战略转移。 一个带动两个，两个带动四个，四个带动八个，本来属于队伍中间位置的，最后硬生生变声了队伍后面，一眨眼，跑了一小半人，站在队伍前排话事的大佬，竟然还不知晓。 随着袁副会长的一声好心提醒，刚拉动枪栓准备拼命的长毛辉，() 此时也没底了，愣了一下后，转过了脑袋，结果，瞬间目眦欲裂。 “你们t跑什么？” 第七百六十九章 黑雄殒命 烂仔最怕是什么。 那就是官方，特别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发现自己依然逃不了家乡的管辖，人家随时能联系本地警方把人送回去，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更何况是自己队伍里，本身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小岛过来的骨干，一部分是本地招募的闽粤人士，双方心知肚明。 三连帮后台靠的是什么，不还是以往的旧灰尘，有乔治五世大街的使馆照应着，这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后台已经倒了，人家大陆的真正的主人现在被邀请过来了，还跟洪门走到了一起，穿一条裤子了，这不明摆着，要收拾这里的小岛客，那不该跑就跑。 继续为小岛卖命，那就是朝死路上走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晚那么多大佬都不在，还有很多骨干也都消失，堂主这块就一个刑堂的堂主还在，本身就泛起了低估。 如果不是阿琛抱着机关枪一阵扫射，恐怕还没集结前人就跑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对得起三连帮了。 李峰的一番话，让他们人人自危，卖命的底气了是彻底没了，此时还能留下的，那只有彻底从小岛一起过来的那一小撮人了。 他们也想跑，但是不能跑，与其他偷渡到本地的闵粤人不同，他们是从老家被三连帮一起带过来的，家人可是还在那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们t今天给我死~！” 长毛辉是彻底疯狂了，身为刑堂堂主，震慑不住下面的人，哪里还有脸面对大佬，端起了刘易斯机枪，就要对着身后逃跑的人扫射，结果扣动了扳机后，才发现，子弹没了。 之前阿琛可是把手里家伙什的子弹，一咕噜全给扣完了，疯癫的长毛辉把机枪扔在地上，想要抢夺身旁打仔的机枪，结果黑雄看不下去，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发什么癫~！” 身后剩余的骨干力量，此时看着长毛辉，一脸心有余悸的闪到了两旁，刚才他们没跑的可是差点被牵连，幸好枪里没有子弹，不然少说得挂彩几个。 “大哥~！” “眼前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分得清主次~！” 黑雄此时也是十分恼火，但他不会去对逃跑的人下这个手，这世界的运行规律就是这样，谁赢，他们帮谁，义气，义气是不能当饭吃的。 “哈哈，黑雄，你看看，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小岛人平时待他们怎样，出来混，还是要还的~！” 老伍则是笑的咧开了大嘴，随后急忙把李峰给拉扯到了身后，他可真没想到，自己这边的后台这么厉害，本来还以为是今晚会有一场恶战，现在一看，该跑的都跑了，恶战转眼变成了包围战。 黑雄看到身后的景象，也知道大势已去，脸色有些晦暗，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前动手的情况下，洪门就反应了过来，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情况，搞不好就完全相反。 “老伍，你高兴的是不是太早了，我这边可还是有人的，你今晚要鱼死网破，那么，奉陪到底~！” 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黑雄直接拉动了枪栓，情况对他来说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各个点位被击破之后人心涣散，只能殊死一搏了。 “你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黑雄，我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投降，其他人既往不咎，我们给他们一人一张船票，送他们回小岛。” 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逆转，老伍索性走上前，郑重的对着黑雄说道。 “丢雷老母，不可能，来啊，要我们背叛大哥，你除非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眼看根本劝不动，老伍嘴角抽搐一下，转身回到了队伍，右手高高举起，最后和黑雄隔空对视了一眼() ，缓缓闭上了眼睛。 “做事~！” 十几辆卡车率先从四面八方冲了过去，车顶架着的枪手，直接奔着小镇的门口，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杀~！” 一时间火光四射，周围都是协会的兵马，被包围的三连帮的枪手，没想到老伍竟然这么果决，一时间损失惨重。 反应过来的黑雄脸上划过一丝狠辣，一把拉过阿琛，挡在了身前，阿琛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豁出命去保的大哥，竟然拿自己挡枪。 “噗，噗，噗~！” 胸口中了几枪，冒出了几朵血花，阿琛直接无力的瘫软了下去，临死前，嘴里还难以置信的念叨着：“大哥，大哥~！” 长毛辉则是扔掉了手中没有子弹的刘易斯机枪，手拎一把长刀，双手握紧迟刀冲向了对面的老伍，眼睛里，只剩下他挥手时的动作。 双方的人流瞬间碰撞在了一起，枪声只得停下，避免误伤到自己人。 到处都是刀锋与刀锋清脆的碰撞声，以及刀尖捅入肉体时，所发出的沉闷声。 站在原地的李峰，愕然的看着这个场面，之前只是在电影上，看过古惑仔们的械斗，没想到这一幕，会在今生的异国他乡，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甚至，比电影里看到的场面，还要血腥，可能是艺术的修饰，李峰自以为kd值也不低了，但这样接近原始械斗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打仔们仿佛已经习惯，手中的钢管舞的虎虎生风，但凡磕着碰着，非死即伤，唯独两米高的憨宝儿，挨了几钢管，还跟没事人一样。 有他这么个壮汉在，老伍边上安全了很多，冲过去的长毛辉，想跟老伍拼刀，还没拼一半，直接被憨宝儿从身后抱住，一阵清脆的骨头爆裂的声音后，随着憨宝儿松开胳膊，刑堂的堂主，那就跟下了锅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口中直吐鲜血。 “刚才你打我？” 蒲扇大的巴掌，一把抓住了身后砸了自己几次的钢管，对面的人，哪里能有他的力气，钢管直接脱手而出，气呼呼的憨宝儿双手用气一拧，跟他手指差不错粗细的钢管，转瞬就成了麻花，一巴掌扇了已经看懵了的打仔脸上，人整个直接就飞了出去。 不消片刻功夫，三连帮那边就像遭受到浪潮拍打的沙堆，缓缓的烟消云散，地上到处躺着已经丧失了战斗力打仔，洪门的人追着撵着，跟在烂仔后面，往小镇里追去。 地面到处都是丢失刀棍，枪支，李峰跟在老伍的身旁，一个个检查着起来，眼看打赢了，受伤的也都留在了原地包扎，卡车从镇里转悠了一圈后，回来拉上了伤员，一个个往医院送了过去。 “黑雄跑了~！” 直到看到阿琛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大黑雄的，老伍皱着眉头，看向了已经逐渐平息的小镇。 “如果没有猜错，那里，应该是他的老巢了吧？” 李峰的目光看向了道路尽头的那座庄园，古堡屹立在那个地方，隐隐还能看到四散而逃的人。 老伍点了点头，脸色十分复杂，看了看自己布满血腥的双手，一直以来，三连帮这个白眼狼都是洪门的切肤之痛，没想到今夜，是在自己的带领下，一举扫平他们。 想到上个月的自己，还是门头，这个月，得以冬爷青睐，接了会长职位，宛如梦中一般，连十三区赫赫有名大黑雄，都在自己手下靠着逃跑才能苟活。 “砰，砰，砰，砰，砰~~！” 一连六声枪响，骤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枪声，是在庄园那边响起，而且是持续连续的，把这边打扫战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 反抗的烂仔。 待众人赶到时，只看到逃跑的大黑雄，死在了城堡的正门口，尸体的胸口到脖子六个血窟窿，鲜血已经流淌了一地。 正门口的红木楼梯处，已经一个穿着管家燕尾服的男人，跪坐在楼梯前，一个人疯狂哭泣不时还掺杂着渗人的笑声，创造出一副离奇的画面。 身旁，就是那把夺走了黑雄生命的手枪。 第七百七十章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清晨。 一缕晨曦划破窗户。 窗台上，传来了小鸟愉悦的歌声。 随着铁塔广场上，外籍军团的士兵开始巡逻，位于乔治五世大街的某栋小楼，已经打开了大门。 陆陆续续骑车或者步行的打工人，走在这条路上，不经意间，都发现了，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使馆，好像再次开门营业了。 距离上班点还有一会儿不怎么着急的行人，则是会停下脚步，悄悄探着脑袋，朝着里面看去，毕竟，上次报纸上的新闻，可是太劲爆了。 时间还就是在上个月，里面死伤了十余位，最令高卢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死的人里面，还有四位是佛伯乐。 不光和对面的不列颠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对于老鹰的人在这里吃瘪，高卢人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抢女人不成，还被人开枪打死，让他们更是扬起高卢雄鸡的胸膛，充满傲慢的眼神去质疑佛伯乐，也就是那样，没传说中的那么神通广大。 看着打扫卫生的人走了出来，刚才还留步行人们，顿时若无其事的散开，该上班的上班，该去取信箱报纸，去取报纸。 “大新闻，先生们，女士们，今天的特大新闻，向上帝发誓，今天的报纸绝对值得购买，只要五十生丁（相当于五毛钱）错过这个新闻，可就错过了巨大的商机~！” 卖报的年轻人，穿着报童帽，身上斜跨着硕大的背包，里面塞的满满当当今日份的报纸，客户群体正是那些订不起月报的打工族，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给人取报，生意是做的不亦乐乎。 “我们正式和**断交，不排除和cn握手的可能，天哪，高乐高是睡糊涂了么~！” 拿到手的报纸，还留有墨香味，版面的头条新闻上，高举榜首的，就是时政类目。 和东半球的某国一样，虽然底层人每天忙忙碌碌，但自家的国家大事，还都是喜欢参与进去，稍微浏览了一遍，认识不认识的，就相互议论了起来。 “相隔半个破球，这算什么重大新闻，都没有确定的事情，你给我退钱~！” 另有买到报纸的，看到新闻标题，发现也没有什么劲爆的消息，跟商机完全没有关系，这卖莱茵河报的报童看样子撒谎了。 “先生，五十生丁而已，半杯咖啡钱，这条消息也不错，看来未来我们的朋友，又会多了一位，至于**，我不喜欢不列颠，也不喜欢他们，对于岛屿，我可从来没有好印象~！” 另一位穿着体面的绅士，看另一位衣衫有些褴褛的在找报童的麻烦，赶忙出来劝架，顺带揶揄一番高卢对面的不列颠人。 “哦~先生，请您松手，我建议您打开第二页，十三区，市政厅制定了改建的计划，我建议您看一看，那里一定需要很多工人，也许，去卖下午茶，都可以把这份报纸钱挣回来~！” 在别人的帮助下，报童挣脱了舒服，没带一丝好气的提醒道。 “十三区，那不是cn人的地盘么，不欢迎外人进入的？” 有人提出了新的疑问，作为高卢铁塔常住居民，他们可是十分了解那个地方的。 “我确定，先生，那些cn人成立了商贸协会，和市政厅的官员们一起对十三区进行改造，那里要变天了~！” 报童们虽然文话程度并不高，但至少也是初中毕业，比这些大清早起来上工的工人们，还是多了那么一点文化，为了尽快把报纸卖完，也知道要抓住消息重点。 “五十生丁，先生们，需要工作，需要最新的商业消息，你们只需要五十生丁，十三区，落入了政客们的眼中，他们要对那里下手了，奥斯特里茨火车站扩建，环城高速公路最后一段打通，市区直达奥利机场高速公() 路也将开始兴建！” “天呐~！” 大清早的，铁塔市民感觉，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市政厅对于十三区的规划，全部上了报纸，那些住在那里的cn人，仿佛一夜之间，改变了和铁塔人隔阂，主动配合了市政厅的相关规划。 要知道，之前，那里可是十分抗拒甚至反感高卢人前去的，对于那边，铁塔人的印象，一直说不上好，在他们眼里，可能cn人都比较封闭，闭塞，但因为高卢还有垫底的吉普赛人，不列颠人，所以感官上，完全不是垫底。 “给我来一份~！” “我也需要一份，谢谢~！” “那边距离奥利机场是最近的，还有奥斯特里茨火车站，完全可以兴建旅店，如果再配上酒吧，感谢你的消息，我决定，现在去看一看~！” 头脑灵光的人，已经通过报纸，看到了十三区未来的商机，至于那些cn人为什么改变了态度，那并不重要，铁塔人接受的底线很低很低，只要不像吉普赛人那样偷抢扒拿，那里注定会成为，一个游客们下车下机后的一个中转站。 最重要的是，郊区，地价和房价并不高，就是不知道，市政厅到底是在吹牛，还是那些cn人，终于开始选择融入。 “给我也来一份，谢谢~！” 清理完手上垃圾的光头，此时看着蛮热闹的卖报小郎君，觉得挺顺眼，而且聊的都是十三区的事儿，手头虽然李峰没给多少零花钱，但他觉得，这五十生丁，应该可以报账。 使馆内，临近一晚上的清理，废旧的垃圾都在一楼打包好了，墙面上血渍也已经擦过，只是弹孔，这个没办法，只能后期清理出来。 光头拿着热乎乎的报纸，就这么翻看了起来，第一版面甚至直接略过，自己人都已经住了进来，握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估计没上报纸的原因，是因为还有部分协议需要商榷，时间问题罢了。 “十三区真的要变天了，哈哈，大家看看，看看，看来洪门确实把三连帮清理完了~！” 其他干了一晚上活的人，赶忙放下了手中垃圾桶，抹布，也一个个凑到了光头的身边，懂得高卢文字的，已经开始翻译了出来。 “这样也挺好，国中之国肯定是不行的，高卢当局看样子，谋划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这么快出规划图，证明，洪门这次取巧了，华商协会这个名字不错，至少不会令当局反感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能从家乡公派到这里出差，还一来就是这么长时间，都是有点东西的，再加上参与了昨晚的事件，道理一条条还是说的有理有据。 “背靠交通枢纽，本身就是座金山，现在也不晚，正好趁着双方协商的时候，把好的位置给占上，以后啊，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什么吃喝不愁，你们怎么知道吃喝不愁了~！” 门外，辛苦了一夜的李峰，面色疲惫的走了进来，手里捏着几个钥匙，瞪着黑眼圈，看着一楼的几位，懒洋洋的问道。 昨夜跟着华侨商会清点接收三连帮的资产，还要联系费尔南上校，把双方之前藏匿的军火，一股脑的上交。 双方打完了，一方输的一塌糊涂，一方已经改邪归正，准备抹去华商协会身上洪门的烙印，高卢是禁枪的，最好的表率，最大的诚意，那就是上交了十三区两个帮派的所有枪支。 钢管，砍刀等东西，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枪支没了，市政厅的那些人，才能睡得着安稳觉。 放心的把规划图，变成施工图。 第七百七十一章 老葛回家 “这些都是，都是洪门给我们的？” 望着把车开到这里后，把车钥匙全部交给李峰洪门弟子，老葛站在楼上，看着街边停的一水的雷诺轿车。 “得叫华商协会了，人家都改了名字，也帮了我们的大忙，既然有心走正道，还是得给个机会嘛~！” 随手把钥匙放在办公桌上，李峰稀罕的打量着屋内的装修风格，满满的军.统风，上面一半墙壁漆成了浅绿色，下面装深棕色的木制的护墙板，啧啧，说是情报站，李峰都相信，谁让电视剧里的镜头，都是这样。 把从墙壁上取下的硕大画框拎起来看了看，挺沉的，里面的光头佬，两个字，精神，四个字，十分精神。 上面还有三个字的签名，不知道是自己签的，还是印刷出来的，李峰索性丢在了一旁，好奇宝宝的研究起了桌上的繁体字资料。 “不是担心，以后一家独大，会不会再重新走到老路上，帮派这东西，毕竟家乡是不被允许的~！” 老葛面带愁容，感谢是感谢，人家昨晚豁出命把使馆这边的烂仔清理一空，保障自己一行人入驻使馆，但毕竟是帮派起家，老葛也是在旧时代，见到过沪上滩的一幕幕，总是担心到后面，会尾大不掉。 “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早些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梳理好，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的人，国外人喜欢种族歧视，团结也是可以团结的，只要走正途，不做违法乱纪的的事情，那就有统.战价值，这点你要明白~！” 遥想前世每年看春.晚时，最后都会加上，哪里哪里侨胞，哪里协会发来贺电，至少都是给大家庭长面子的事情，他们在外边混的越好，也会也需要家乡的崛起，积累的财富才不会被洋人觊觎。 站在窗边的老葛点了点头，从办公桌后面打开的保险柜里，取出了电台，密码本，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往来的重要电文。 “这些马上得送回去，其他人拿着我不放心，这边的事情已经了了，不行我就先回去~！” 密码本只有在本土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上面的文字颇多，一个个通过电台发回去也不可能，只有亲自带回去，才可以结合之前截获的电文进行破译工作，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高卢这边单独联系那边的密码本，具体怎么样，还是只有回去才能具体了解。 这些密码箱里的文件，还有这栋楼之前的往来公文，有很大的情报价值，这里交到自己手里的事情，早晚会传过去，所以，对于老葛来说，有些迫在眉睫。 “回去你就订票吧，我估摸着晚一点，把事情安排妥当，我再回去~！” 手中的潜艇模型，还有相关的部分技术资料，老葛要带走的，那是战术级别的重要资料，但李峰手里的可是战略级的。 最为关键的是，那个cia的傻妞，不知道能不能搞来不列颠，或者高卢的弹道导弹导弹资料和潜艇必须要有的声呐技术，有了这两个东西，不说立马技术突破，至少，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前世兔子喜欢摸着老鹰过河，鹰毛都快薅秃了，先从这两家开始，也不是不行。 “你呢，手里的东西，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看着李峰在外面还想继续浪，不打算跟自己一同回去，老葛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避免这个大少爷，看到外面花花世界，不想着回去了。 “你先去发报吧，问一下家里，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李峰打了个哈欠后，眼泪水都淌出来了，径直往楼上走去，随意推开了一个房间，找了张床，囫囵的倒头就睡。 老葛这边有些无奈，但还是把带来的电台通电后，把这边的情况，迅速和老家进行了沟通。 一觉睡到了下午，() 直到有人在使馆的厨房，做出了中餐，李峰这才被人喊了起来。 “不错，终于吃到这个味道了了，咸菜给我留一点~！” 外面时间长了，李峰感觉，回家自己能红着眼珠子干下一盆饭，现在好了，不用回去，就能吃到正宗的川菜，不禁给许乐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还有这绝活。 这出来留学的，不知道要是没这门手艺，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咸菜疙瘩，在李峰等人的眼里，都成了好东西，这恐怕家乡人都不相信。 “幸好他们这边厨房，还有这些调料，不过咸菜腌的不正宗，也就那样吧，凑合吃~！” 许乐谦虚的摆了摆手，一楼的厨房，打扫干净后，他还专门研究了一下，没想到，没坏，还真能用，当即中午拿着几个人凑的钱，去的集市买的食材，这才有了下午的这一顿。 “老葛呢，不会走了吧？” 摸着撑的圆乎乎的肚子，李峰诧异的看着一桌人，少了几个，向许乐问道。 “老葛带着二毛，已经乘车走了~！” 平常沉默寡言的高粱，此时开了口，撇了李峰一眼，暗戳戳的递给了他一封信，这事儿，许乐还真不知道，他那时已经兴致冲冲的买菜去了。 “当，当，当，雷猴，有没有人嗷~！”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餐厅干饭的这些人，赶忙毫无素质的吃完就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只剩下李峰还有调查部这几人望着盘子面面相觑。 果然，自己人不骗自己人，都是喜欢吃家乡饭，懒得刷家乡碗的人。 “那个，我要看一下老葛交代了什么，这事，辛苦一下你们了~！” 施施然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李峰挥了挥老葛留下的信封，也拔腿跑路，刷碗是不可能的。 “我是基德律师事务所的，这边有司法的信件，还有委托人来拜托我们委托的公证，需要你们帮忙转达和公证，前些天我看没有开门，这些比较急嗷，今天看你们开门了，所以我就送来了诶~！” 门口站着的姑娘，一身职场风格的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皮包，目光有些害怕的看着，一声问话，围过来的这些人，有点胆怯的样子。 “司法信件？” “公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里有做过这些工作，虽然听得懂什么意思，但奈何，他们不是正规的外交官，超出了业务范围了，压根不懂这解决的流程。 “你们，不是？” 小姑娘看着明显跟以往不同的人员，狐疑的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口的门牌，又歪着脑袋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场面一时有些略微的尴尬。 “咳咳，我们不是你所想的那些人，这里换主人了~！” “东西可以先放这里，后续会给你解决，但必须等国内的人过来，时间上不确定~！” 李峰的插嘴，让这个有点机车的姑娘一头雾水，好像跟自己了解的情况，有些不同，比如，门口，并没有悬挂旗帜。 “换主人，那你们是？” “cn~!” 刚才还将信将疑的小姑娘，从皮包里掏文件的手，瞬间停滞了下来，面容有些呆萌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脑袋瓜估计都宕机了。 “十分抱歉嗷，我可能跑错地方了嗷，拜拜~！” 可能意识到什么，小姑娘瞬间反应了过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赶忙往使馆外后退了几步，鞠了一躬后，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去。 屋内的李峰耸了耸肩膀，看着同样有些呆滞的这些大老爷们儿。 “没事，她们以后会习惯的，高卢，只能有一个国家的使馆() ~！” 第七百七十二章 开馆前的准备工作 当晚，到了下班时间。 乔治五世大街的使馆大门，直接关上。 二楼的会议室中，此时开启了高卢使馆第一次正式会议。 会议室的桌子椅子，看起来也是破破烂烂，布艺的沙发，窗帘上全是被火焰烧灼过的痕迹。 窗户玻璃，就更别提了，那晚被李峰扔出的大菠萝，把窗框都给掀飞出去了，至今都还未来得及修缮，张着个黑洞洞的大口似的。 楼下，调查部的人员，已经充当了警戒人员，一楼大厅内，和后院，都有人休息，有人巡逻，唯独懂高卢语的光头，被李峰点名，参加了这次别开生面的会议。 “穆主任，您坐前头。” 看着推门而进的人员，李峰作为年轻的后辈，肯定不能抢主位的，穆主任能负责老鹰那边的采购工作，级别上都是比自己要高的。 之前因为使馆交接的问题，大家都绷紧了心口的那根弦，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但现在眼看尘埃落定，人情世故，李峰还是知道的。 “算了，给采购小组的人坐吧，哈哈，真羡慕你们，不用在外面住宾馆了~！” 穆瑞兴客套的摆了摆手，这里可不是他的主场，带着一丝羡慕的意味，把位置让给了化纤小组的采购人员。 小楼虽然不大，但总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了，这里，可以说是家乡人员地盘，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到处找合适的宾馆，酒店。 “出门在外，也不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大家今天忙活一天，坐哪都可以，赶紧把事情给张罗完，明天把这些破破烂烂的地方，找人收拾好~！” 岳纳海也是意兴阑珊的晃了晃手掌，随意搬了条凳子，晃了晃感觉能坐下后，打了个哈欠直接坐下了。 看着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的会议室，老岳不自觉的看了看那边的始作俑者，见他们两人尴尬的耸了耸肩膀，也就没说什么。 不得不说，要不是调查部的人马整这么一出，那些人搞不好还不会这样自觉的把这栋小楼给让出来，行程就没有如此顺利。 “对，今天一天，大家都辛苦了，我看也确实该早点休息~！” 看着萎靡不振的所有人，除了李峰，找了个时间偷懒睡大觉，都没精打采的，看样子巴不得早点结束会议。 “小杨负责会议记录吧，这第一次会议，还是等正式，不能等别人来进驻了，把烂摊子交给他们，既然我们已经交接，那就把事儿办的漂漂亮亮~！” 随着穆主任的安排，会议正式开始，每个人的态度也都端正了起来，正式场合，跟之前已经不同了。 “好的，下面会议开始~！” “对于安保工作，调查部这边进行接收，毕竟这里之前怎么从他们手里夺过来的，大家也都清楚，我们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李副处长，这块，一定要上心~！” 随着老穆的率先发言，屋内顿时安静了起来，只能听见笔尖摩擦本子发出的“梭梭”声。 率先被点到名字的李峰，点了点头后，开口说道。 “老葛走之前已经落实了岗哨问题，明天我们从瑞土临时抽调来的武官大概下午会到达，补充到岗哨队伍中，咱们这边的任务就会轻松很多，到时候我会去车站接一下~！” 老葛临走前留下的信笺里，已经把需要注意防备的地方，还有岗哨时间表安排了出来，这块倒是并不费心。 “很好，老岳这块，明天安排人去皇宫酒店宾馆，商量退房的事宜，我们的外汇并不多，能给国家省一点就省一点~！” 穆主任接下来把话题转移到了宾馆方面，李峰他们房间被人监听，继续住下去并不安全，使馆这边已经被() 大致检查过一遍，暂时没有发现监听的器材，等大部队到了后，就需要从头到尾进行排查工作了，不过瑞土的使馆有专门的仪器。 “资金这块，三连帮已经被华商协会清理了，他们的非法场所，也被强制关闭，涉案的资金，包括不动产，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方面，协会这块统计完成之后，会移交给我们~！” 在穆主任说完后，李峰抬起头跟着把凌晨和老伍沟通之后，得到的信息也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这就是他白天的时候插话，说暂时不缺钱的原因。 三连帮的钱，华商协会并没有要，包括那边的城堡庄园，最后尽归使馆所有，算是入了公账，只是具体数额，还并不清楚。 “哈哈，这三连帮，铲除还是有点好处的，有了资金，这使馆也可以里里外外换新一遍，这个装修，我反正看不上，瞧着跟，跟……！” 剩下的话，老岳就没有说了，但意思很明显，不符合家乡的装修风格。 “该花花，该省省，反正现在这个样子，等到开馆的时间，也不好看，李峰同志到时候和协会交接的时候，可以问问有没有手艺人，给里里外外换个样子，至于城堡，如果拿到钥匙的话，那化肥小组，和在瑞土的采购小组，倒是也可以过来了，地方就完全够用了，不用和瑞土那边挤在一块了~！” 老穆现在是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没想到，在调查部人员的一番合纵连横之下，高卢使馆还没开馆，就已经有了硕大的收获，这底蕴和配套设施，瞬间都赶超了在瑞土的领事馆，成为了欧罗巴大陆最土豪的存在。 “哈哈，我就说吧，我们不差钱，我看后面的厨师，还有其他方面，都可以阔气一点，扣扣索索回头给来客给看低了~！” “邀请的人员这块，我已经和皮卡索同志进行过沟通，到时候他会代表艺术界的人员前来道贺，另外华商商会的人，也需要一份请帖，人家帮了这么大忙，观礼仪式，至少也需要本地华侨的参加。” 李峰在给完一个不小的惊喜后，再次给众人来了一个惊喜大礼包，没想到他那一趟南下地中海，还真有了不小的收获。 “那你可是帮了不小的忙，当然，后面还有报社的记者，本地侨胞知名人物，都需要考虑送出请柬，既然确定要办，声势就浩大一点，舞龙舞狮，都可以配上，洋人其实也喜欢看热闹~！” 在老鹰待了那么长时间，老穆还是多少了解这些白皮的洋人，场面越是花花绿绿，越是吸引他们的目光。 “可以，到时候我去和十三区联系~！” 再次承揽了一部分活计，李峰也把老伍那边的担忧给说了出来，人家事情办的敞亮，自己人这边，也得多少照顾他们一点，礼尚往来么。 “不过，还是需要外交努力一下，让高卢当局对于十三区，不说既往不咎，至少给他们一个转变的机会，接纳他们，我们在侧面把十三区的人员约束好，给当地增加了税收收入，就业岗位，展现出家乡人勤劳踏实的一面，才会在欧罗巴大陆起到一个正面宣传的作用，这样其他国家，才会注意到我们，和高卢一样，陆续和我们选择握手交好~！” “我觉得，李副处长说的不错，这些年，我们吃亏就吃亏在，他们不了解我们，其实在外待长了，就会发现，我们的家乡人，在关键时候，还是可以对我们起到非常大的帮助，特别是这次，华商商会，老穆，咱们不行还是得出面联系一下，不能光调查部在后面使劲，我们也得搭把手，这样大家打开局面。” 老岳此时也帮李峰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确实，事情之前一直是调查部主导，但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各部门，都得协调努力，才能在高卢，完美展现出cn人的正面形象，对以后工作开展，也有硕大的好处() 。 “没问题，大家一起努力，把这个架子给搭起来，回去后，我亲自给大家请功~！” 会议持续一个多小时，虽然说是尽快，但是各种问题千头万绪，毕竟是从零开始，其中也让李峰学习到很多。 每个人，都在为祖国的崛起想方设法而努力，这种氛围感，在这个年代，确实令人感触颇深。 第七百七十三章 人生能装几回X 使馆门外。 一个埋头干，两个叉腰看，三个挥手指挥，四个调皮捣蛋。 “旗杆挂斜一点，斜着旗帜能展开，你笔直的插上去，旗子就垂下来了，门口的旗帜跟楼顶的不一样~！” “你会不会插啊，那里之前有一个洞应该，我看他们之前都挂在那里的，你找到那个洞，把旗杆***去，它就斜着了~！” 站在梯子上面的许乐，急的大冷天都冒了一头汗，擦了擦额头后，无语的看着下面一帮光吆喝，却没人敢爬上来动手的。 手中的旗帜加杆子，好几斤重，比划来比划去，这个嫌正了，那个嫌歪了，把他这个干活的，说的恼火。 “来来来，你们来，哪里有洞啊？” 一听许乐急了，要摆烂，想下来，李峰赶忙把梯子撤到了一边，论滚刀，谁能滚的过他，人都上去了，不干完活，哪能让他下来。 “埃，埃，你别撤我梯子啊~！” “哎，还是年轻了，你先用手摸，右边一点，肯定有洞的，许乐同志，你要知道，这是你人生当中，莫大的荣耀，对吧，把旗帜插在别人首.都，你回家后，处对象都能拍胸口~！”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笑出了声，都知道李峰在忽悠，但上他们爬这数米高的门头，他们是没人敢上的。 唯独门头上，上演极限攀岩的许乐一头黑线，没想到李峰能腹黑这样，只得耐着性子朝着挑檐的右边小心翼翼的摸索了过去。 “挂一个，行不行呐，我看其他人使馆，都是挂两个，要对称才好看~！” 一旁的穆主任托着腮帮子，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单独一个旗帜，垂下来后，是不是显得有些单调。 上面的许乐听到下面的说话声，差点一个趔趄，从上头摔了下来，赶紧加快了速度，免得，等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嘿，伙计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记得，之前这里，好像是使馆吧~！” 街边看热闹的老外，看着上面的人忙活，下面一堆人围观，终于忍不住，有过来打听的了。 “是的，先生，我想你没看错，这里确实是使馆，我们在悬挂我们的旗帜~！” 懂得高卢语的，已经开始解释了起来，随着许乐终于摸索到了那个窟窿，一瞬间，红色的旗帜如同瀑布一般从上席卷而下。 “喔，喔，喔，我的天呐，非常漂亮，你们这是哪个国家，旗帜非常漂亮~！” “我发誓，这么红的旗帜，我只见过好像是苏l，但他们的我记得很清楚，有锤子和镰刀，和你们的不同~！” 随着旗帜的展开，街面上围拢过来的人，逐渐增多，都很好奇，原来那面蓝白色调的旗帜，怎么整成了红色。 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这边的使馆，不声不响的就换了一个国家，都想了解一下，以便成为下午茶时，和朋友的谈资。 “cn，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我们来自遥远的东方，与高卢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你们将在明天，得到准确的消息，快的话也许下午，非常高兴，与高卢的人民成为朋友，cn高卢友谊万岁~！” 挂好旗帜的许乐，从梯子上直接滑了下来，惹的全场的先生和女士一阵惊呼，看着使馆门口的黄皮肤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了起来。 红艳艳的旗帜随风飘扬，虽然难以置信，但现实告诉他们不得不信，那个来自东方的巨龙，再次出现在了他们本地，而且，已经进驻。 稍微懂得一点时政，破球格局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们高卢的高乐高，把老鹰给背刺了，玩了一手暗度陈仓。 “上帝，我见到了什么，我想报社一定会非常需要这条() 消息~！” “没错，他们一定会支付令人满意的报酬。” 颇有商业头脑的人，瞬间眼睛冒出了亮光，赶忙钻出了人群，向报社跑去，这可是天大的消息，高卢，竟然和红色的国度，握手了，这消息送到报社，至少，值一千法郎。 “会不会显得有些高调，毕竟他们可还在路上~！” 看着门口看热闹的这些人，老穆有些把握不住，感觉会不会把开馆的风头给率先抢没了。 “高调，如果按照我来安排，首先是派人散发传单，去一个个店铺做陌生拜访，其次，城里最大最显眼的广告牌统统租一个月，城里的出租车后窗，公交车的侧面一定得是印刷着我们的广告，最后得全城知道我们开盘时间，不对，开馆时间，这才算是一个成功的广告策划~！” 差点说秃噜嘴了，李峰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梁，想当初，那么多在售楼盘，怎么才能脱颖而出，不就是靠营销策划，分销加广告，要不是没有现在没有某信，李峰非得摁着几个人发一轮朋友圈。 “开盘？” “广告营销~！”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他几个人按照李峰的想法思索了一下，可能还是国人骨子里的含蓄，让他们不好意思，做这么浮夸的事情。 虽然他们其实，也很想让高卢人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消息。 “穆主任，等会，估计还有记者，这是正规的记者，您和岳老板，要不两人商量一下，谁去对付，我这块不懂高卢语~！” 鲜红的旗帜挂在门外，那些急于在当局公布确定消息前拿到一手报道的记者，肯定跟闻着肉的饿狼一样，络绎不绝，李峰则是耸了耸肩膀，直接把包袱扔了出去。 听到李峰这么说，老穆还有老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候跟孔融让梨似的，你推我我推你了。 “我是个文化人，嘴笨，物理化学机械工程我都知道，但你让我说什么两国友好这些官方话语，我还真说不出来~！” 老岳首先开口，直接把穆主任后路给堵了，其他人更是一哄而散，李峰脚底抹油的溜出了门外，对着停在街边的车辆，研究了起来。 “许乐，你觉得这车差点什么东西么？” 围着属于使馆的雷诺轿车，李峰这个老司机邪邪摩挲了下巴，屋内的装修已经简单弄过，明天，人就到了，他们还得去机场接人，这要不拉轰一点，岂不是对不起这趟行程，公交车上不能打广告，车头右前方插根小旗帜，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我不觉得啊？” 门口执勤的许乐，瞥了一眼李峰，现在他是不敢张口了，他敢张口，李峰搞不好又让他找个干什么。 “你说，弄些小的旗帜，插到这里，车跑起来，会不会好看一点，正式一点？” 李峰双手在车头右前方比划一下，牌面改装还是得装，一排六辆车，这么进机场停机坪，少不得被人拍下，至少得让别人知道，牌面这么足的，到底是哪些人。 “嗯，有道理，但是，这里和楼顶的旗帜都是他们瑞土的人带过来的，太大了~！” 看了眼门头上自己悬挂的旗帜，长两米四，宽一米六，这要是插到车头，视线估计都挡没了。 “买油彩，扯块红布，我自己来~！” 从来只有在电视上看过别人这么出镜，这辈子难得有这正大光明装x机会。 李峰不想放过。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丧家之犬 中午。 使馆门前。 已经扎堆了一群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记者，以及其他形形***想看热闹的人员。 奈何，大门紧闭，午休时间，没有接待门口的任何人，而是，都在餐厅，一边大口干饭，一边商讨着，怎么对付外面的人。 都是一群搞技术的，让他们面对难缠的记者，是有些为难。 “该来的总会要来，不能等人都到了，咱们再开始弄，大大方方的呗，今天上晚报头条，等明天人过来，再炒热一波，这样连续几天，他们的话题都会是我们，连带着，十三区都会受到关注，那样他们改造十三区的时候，多少也有点顾忌~！” 一口咬了块红烧牛肉，李峰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反正这事情已经跟他没关系了，这种露脸的机会还是给别人，自己太年轻了，压不住场面。 “有道理，但老鹰这边得到消息，会不会，从中阻挠之类的？” 从瑞土跟武官一起跟过来的采购小组，也在一旁端着碗吃饭，相比于参与交接使馆的小组，他们反而就淡定了多了，可能对十三区和自己人之间发生的故事，应该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今天几号？” 李峰忽然想起来什么，赶忙站起身，四处寻找着日历。 “你，手表，手表上有日历~！” 被别人提醒，李峰才抬起手腕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二十二号，差不多了吧~！” 记不清具体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大概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老鹰家里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得盯在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哪有功夫来插手闲事。 “什么差不多？” 一旁的光头好奇的看向了李峰，准确的把筷子上的鸡骨头，扔进了厨房里的垃圾桶。 “调查部这边，通过操作了一些手段，暂时他们情报部门的精力，没时间放在我们身上~！” 手表的秒针在不停的转动，随着分针被机械齿轮带动，指针指向了十二点三十分。 大洋彼岸，李峰这句话刚说完的瞬间，命运馈赠的那颗子弹，还是送到了某辆敞篷车中，击中某个人的脑袋。 当然，这个时间，远隔一个大洋的李峰等人，还没有这么快收到消息，此时酝酿差不多了，使馆的大门再次打开。 “咔嚓，咔嚓~！” 照相机的快门声不间断的响起，底片仿佛不要钱一般，加上爆闪的闪光灯，让人忍不禁下意识的想要遮挡。 跟在身旁的李峰，则是挡住了老穆下意识抬手的动作，避免被那些无良的媒体拍摄后，做一些不知名的噱头在上面。 老穆转瞬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哪怕是眼球颇为难受，也没有再次抬起胳膊遮挡。 至于李峰，眼眶上架着一副漆黑色的墨镜，这还是那个城堡里的，不知道城堡谁还有墨镜控，到处都是墨镜，李峰考虑到开车，则是随身装着了，没想到，这时候能用上。 漆黑色的一身中山装，配上一副黑墨镜，调查部其他几人也有学有样，跟保镖似的大马金刀走了出来，把记者拦在了穆主任的身前。 “hello，中午好，cn人~！” “hi，我的cn朋友，能请问一个问题么……？” “fuck，我先来的，不要挤我……！” 一个个话筒和收音装置，要不是李峰他们拦着，估计都恐怕得戳到老穆的嘴里，闻着肉味的狼群，瞬间把自己绅士的外表给撕扯了下来。 整了整衣襟，老穆还是知道西洋人的喜好，落落大方的摊了摊双手。 “诸位媒体记者朋友们，中午好，欢迎来到cn使馆，我仅代表() 全体家乡人民，带给诸位诚挚的问候！” 看了看现场你争我抢的样子，李峰凑到没有经验的老穆耳边，悄悄的跟他说道。 “你让他们提问，一人只给问一个问题，这样会好很多~！” 老穆这才反应过来，听从了李峰的意见，这才把现场的秩序给控制了下来。 “您好，请问，您是新上任的大使么，为什么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贵国是私底下和我们高卢握手的么？” 首先率先得到提问的记者是来自铁塔日报，让一旁的助手拿着先进的收音设备，自己则是迅速的掏出了本子还有笔，当面询问，准备当面记录。 “我方人民与贵国人民的友谊，如果追溯时间的话，非常的久远，cn有句古话，叫做水到渠成，在时间的见证下，我们终于再次走到了一起~！” “好了，selina，你结束了，到我了~！” 一旁的莱茵河报的记者，在对手询问完后，迫不及待的把她挤到了一边，随后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于神秘的东方，我们本地居民非常的好奇，使馆开放后，请问，是否对外开放签证通道，让游客得以前去了解~！” 这一位莱茵河报的记者，反倒是识相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某些层面的示意，问题不像之前那位，问的那么尖锐。 穆主任的额头隐隐都渗出了汗水，如果都像前面那位女士的问题，他后面恐怕真有回答不上来的，但现在这个，还是秒秒钟给出了答案。 “cn人民热情好客，我们肯定欢迎高卢人的到访，如果本着旅游观光的想法，我方一定会抱着友善的态度，让高卢游客感受到温暖，体验宾至如归~！” 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有丝毫不隐瞒，带着深深的恶意的问题，但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让他明天再来。 时间缓缓流逝，拿到心满意足的新闻，有的记者已经离开，还有一些之前拐弯抹角的老阴阳人，还想上前，结果被李峰他们这些“保镖”给阻挡的死死的。 如果不是现场人太多，恐怕还少不了挨上几拳头。 “他们无耻的抢走了我们的东西，这是我们的，嗨，伙计们，大家看看，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来，通过谎言，欺骗，把属于我们的东西，给抢夺走了！” “大家看看，我们才是h人的代表，他们甚至连联合g都没有参加，也没有任何席位，没有跟人握手的权利，大家不要被骗子欺骗了~！” 记者会已经临近尾声，没想到，最后的人，竟然还迎面撞上一条炸裂的新闻，双方在这里互相发生了矛盾，有人当场质疑，李峰他们存在这里的合法性。 “咔嚓，咔嚓~！” 剩下的记者本身就是想到处找问题，结果面前这些人对他们视而不见，选择回避他们对“真理”的追寻，现在好了，有人闹事，他们则是跟闻到了腐肉的秃鹫，直接把快门给摁到了底。 “你好先生，请问你们这边，代表的是？” 一个二个不怕把问题弄大的记者，刚准备寻求独家采访，结果，街上冲出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小子，对着刚准备发言的那位，直接捂嘴，拖走，动作娴熟无比。 “我们……，唔唔~！” “嗨，你往哪跑，这位查得先生，欠我们的钱，我们到后面谈一谈~！” 刚想发言的年轻人，手中的东西掉落在了地面，摊开后，一抹蓝白色的“抹布”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 看到这一幕的穆瑞兴，瞬间，脸色一变，彻底黑了下去，跳梁小丑，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拆自己的台，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十分抱歉，我() 们并不认识他们~！” 脸上露着一丝坏笑，李峰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幕，面对再次涌回来的这些“秃鹫”，直接一句话，把他们的问题，给堵死了。 “十分抱歉，今天的记者会已经结束，如果有其他问题，请改日再来~！” 说完后，李峰示意其他人把大门给堵死，护着穆主任，艰难的挤回到了使馆内。 ***院门口，身上还留有脚印的年轻人，看着面前几位金发碧眼的歪果仁，一时有些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们是市政厅的特别探员，如果你下次继续出现在这里，那么，就不会像这次这样，明白么~？” 看到别人亮出了证件后，年轻人一脸难以置信后，变得十分沮丧，看着从后门走出的李峰等人，率先认出了李峰。 “是你~！” “对的，没错，是我，想不到吧？” 李峰双手抱在胸前，也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就是自己初次到达铁塔出火车站时，被自己一句“bug压路”给吓得闭嘴的那位。 和几位游泳池的探员感谢了一番后，李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时隔一个多月，自己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庭院里。 而他，已然成了丧家之犬。 第七百七十五章 建交前夕 次日清晨。 使馆一楼的燃气炉灶上，锅里的粥正在“咕噜噜”的冒泡，另一边的锅里，热水的鸡蛋正冒着热腾腾的气。 该说不说，与家乡还在烧煤球的炉子比，这种四个灶孔的燃气灶，还是让李峰颇为感慨，估计还要等二三十年，中间还得经历液化气瓶的过度，等到西气大规模东输的时候，家人们才能体会到现代社会的便捷。 记得到了九十年代的乡村，做饭还是在用土灶烧柴火，西方世界的科技领先，不光体现在军用上，民用上的普及，让他更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感觉。 只有身处这个时代，才能发现，两边差距的具体具体能有多大，能撇下更能享受生活的地方，孤注一掷回国的科学家，是真的，真的，难能可贵。 一边是充足的鸡鱼肉蛋的随处可见，一边是为了追赶步伐，不惜身体健康，喝盐碱水也要助力家乡搞出原子弹氢弹的先驱者，理想主义的光芒，帮助了家乡赶上了这巨大的时代下的差距。 拿起勺子搅了搅，感觉熬差不多了，李峰关掉了燃气阀，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后，捞出了一个鸡蛋，窜到了餐厅，急吼吼的吃起了早饭，他现在，也是先驱者当中的一员，家乡在欧罗巴站起来的声音，即将拉开帷幕。 “今天的报纸~？” “你还挺闲的，赶紧吃饭，尝尝我熬的粥，吃完收拾利索，准备去接人~！” 看着光头从门外走来，胳膊肘下面还夹着报纸，李峰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打趣道，刚才还看他去卫生间，转眼手里就多了份报纸，上厕所看报纸，这个习惯很不好。 “嘿嘿，你猜猜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我可是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外头报童夸张的卖报声，我才提着裤子去买的，绝对特大新闻~~!” 光头一脸卖弄的卖着关子，冲李峰挤眉弄眼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报纸，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凑了过来。 “能出什么事儿，看你笑的那么鸡贼，难不成老鹰的总统死了？” 一口咬在鸡蛋上，蛋黄软绵香弹，看着光头一脸出大事的样子，李峰故作不知的随口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也懂一点不列颠语，你是不是也听见了？” 本来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光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随后才拍了拍额头，后知后觉的说道。 面前这位小爷，他的不列颠语的水平有些神经质，词汇量看起来并不多，但总能通过特殊的排列，让别人听懂。 “咱们的的新闻，只占了下面一小格，全版面都是关于这条消息，嘶，当众刺杀，胆子可太大了，还是行驶的汽车上，这狙的有点水平~！” 光头的脸上，有着一丝惋惜，自己这边竟然不是头条新闻，反而是来自大洋彼岸的这个事件，更具有爆炸性，其他任何消息新闻，全部靠边站，破球现在估计，全都在看老鹰家里的笑话。 “先去盛饭，别等会儿凉了~！” 看着去厨房盛粥的光头，刚才还一脸无所谓的李峰，赶忙把鸡蛋一口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后，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报纸，仔细研究了起来。 毫无疑问，肯定不止这份报纸刊登了这个新闻，估计消息已经传遍了破球，虽然高卢文看不懂，但李峰能看懂敞篷汽车上，那慌乱的一幕，黑白色的照片，把这一幕完整的记录了下来。 “啧啧~！” 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对于东西方来说，都是震撼性的，最主要的是，真相扑朔迷离，数十年后，网络上到处都只是猜测，而没有一个真正的答案。 至于负责案件调查工作的佛伯乐，以及cia，两个人约等于都交了一份白卷，好像抓了一() 个背锅的，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说会是谁干的？” 跟李峰一样，端着一碗稀粥，一个鸡蛋的光头，回到餐厅后，看着李峰已经研究起了报纸，跟他闲聊了起来。 “别人我不知道，佛伯乐和cia他们两家要是没有参与进去，我倒立洗头~！” 在报刊首页的边边角角处，李峰注意到，还是给cn高卢握手，留了一块手机大小的角落，没有映上照片，文字他也不认识，索性，直接扔回给了光头。 还在想着倒立怎么洗头的光头，忽然意识到，自家的这位，仿佛知道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 “吃饭，抓紧吃完，等他们从城堡过来，趁着老鹰没时间关注这边，正好把生米煮成熟饭~！” 李峰就算知道点什么，也不能说啊，后面最大的猜测，一是关于触动了利益集团的蛋糕，其次是二把手临时更改行车路线，最后就是佛伯乐那位霸占了位置几十年的老胡。 但这关他们的事儿么，不关，狗咬狗罢了，趁着没人添乱，这就是最好的时间。 等调查部的诸人，轮换后陆陆续续吃完了早饭，从伊里夫镇城堡那边到来的武官正式接手使馆的安保工作，李峰调查部等等一行人，加一个老穆，一人一辆车从使馆出发。 车队总共六辆车，车头悬挂的红旗在车辆行驶时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为表明对高卢当局的尊重，头车的李峰，沿途特地选择了从香榭丽舍大道的爱丽舍宫门前驶过。 大街上此时游客，卫兵，铁塔本地人等，在看到这样一排车队缓缓驶过时都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牌面可以说直接拉满，哪怕是报纸上只在头版的一个拐角处刊登，但已经在铁塔引起了轰动的效果。 对于神秘的东方大国，高卢人的日常，多了一个谈资，本来还有些雾里看花，毕竟当局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跟一个渣男一样，但看见这么一行来自东方的车队，光明正大的从爱丽舍宫门前驶过，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正在开车的李峰打赌，爱丽舍宫的主人，一定看到了车队，以及车头上面的那抹嫣红，到了这里，他还特地带了一脚刹车，把车速降了下来。 正门口的卫兵，还以为是哪国的使节要来访问，但没有收到开门的指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直到车队远去。 第七百七十六章 到达 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cn大使团成员乘坐专机，历经十数个小时的航程，从京城至北疆，于巴格达补充燃油后，即将到达最后的目的地，高卢的首府铁塔。 天空中，一架红色涂装的子爵843，四发螺旋桨客机在铁塔的天空中盘旋，机头位置上涂刷着鲜艳的旗帜，机身上涂写着《cn航空》。 机场侧面的大门口，奥利机场的门卫仔细的核对完所有人的身份之后，知道这项消息的市政厅人员早已“游泳池”挥了挥手，拒马身后的高卢本土警员，这才缓缓的打开了闸门。 看着这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驾驶的车辆鱼贯是入，有些接受不了的西洋人，在他们走后，忍不禁吐槽了起来。 “天呐，难以置信，我们真的要和东方握手了么？” 看来也是看过了今天的报纸，头版拐角处的那则亦真亦假的新闻，本来是当玩笑看，毕竟奥利机场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天天住在市中心，在没有照片的映衬之下。 这则消息相信的人，完全没有相信老鹰家出大事的人多。 “看到车头的国旗了没，和苏l的一样，都是红色，不过少了锤子镰刀，多了星星后，还是比较好看的，我确定，这是他们的旗帜，早晨我才翻看了通讯录里的世界国旗，就是他们的~！” 另一位持枪的警员，扶了扶被风快要吹跑的帽子，看着车辆向停机坪缓缓驶去，耸了耸肩膀。 “这些市政厅的议员们，是喝多了伏特加么，这么一个愚蠢，落后的国家，和他们交朋友，我们可获得不了什么好处~！” “闭嘴，警告你，如果还想保住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这份体面的工作，最好不要质疑，将军的耳朵里可不喜欢听到这些~！” 听到同伴的警告声，另一位门卫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向同伴挤眉弄眼。 “大狗熊有一万多辆坦克，该死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刚才多嘴的同伴赶忙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猜到了某些东西，但是刚才说错了话，现在不敢乱猜了。 “那可不是玩具，这个破球已经来过两次该死的战争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继续tn的干上一架，再来一个第三次，钢铁洪流可以从叶尼塞河一举闪电到太平洋~！” 看了看门卫室墙上的世界地图，指了指东方西方两边的地理位置，同伴一眼把关键点给指了出来。 “不要小瞧他们，十三年前，可是把连带着我们，都狠狠揍了一顿，将军和他们握手，这是好事，毕竟他们人可太多了，在我们这里都有十几万人，连十三区可都是他们的~！” 钢铁洪流对平原的压力，让每个欧罗巴人，感觉每呼吸一口，胸口都隐隐作痛，这里单独任何一个国家，单拎出来，只有数百辆装甲坦克，全加起来，恐怕还没人家零头多。 战略位置上，交好遥远的东方大国，至少还是有一点牵制作用在里面，毕竟人数越多的国家，动员潜力也就越大。 说到了十三区，几个人都有各自渠道获得消息，把自己知道的都分享了出来。 “看吧，双方肯定是商量好的，通往我们机场的高速，可是因为十三区延迟了很多年，如果没有这次握手，我估计，那些议员谁都想不起来我们~!” “上帝保佑，我就希望，修好后每周能回一趟家就好，我的朱莉，我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家里~！” “哈哈，安东尼，你不放心的话，十三区的公寓，到时候可以考虑买一套，那个地方，未来肯定升值~!” 几个人越聊越感觉，这次握手，可能对铁塔市民来说，确实是一个好事，十三区的见得着改变，能让他们() 这些人，方便许多。 天空中盘旋的子爵843客机，在接收到准许降落的消息后，机头逐渐对准三号跑道，襟翼起落架已经缓缓落下。 从机身的舷窗处，可以看到六辆汽车从机场侧门驶入后，也向着这条跑道的尽头缓缓而来。 五分钟后，随着飞机落地，客梯车首先驶去，舱门打开，六辆轿车斜停在一旁，穆瑞兴带着五位调查部的临时司机，在客梯车下方等候。 机场航站楼中，这一幕，被无数的旅客，机场工作人员见到，毕竟早晨已经上过报纸，他们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四面八方游客，看着机头处硕大的红旗，一句句“偶买噶的”的脱口而出。 “边上站好，那边有人拍摄~！” 眼看许乐还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老穆瞥了一眼后，李峰板着脸瞪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 毕竟年代不同，高调的同时，也不能太刺激到老鹰，没有鲜花，卫兵，甚至接机的人，只有李峰他们，但市政厅的相关人员，已经到达了爱丽舍宫，虽然在这里牌面给的不是很足，但在爱丽舍宫，确实做好了迎接准备。 随着人员一位位从机舱门处下机，老穆一脸灿烂的笑容，带着李峰等人，直接上前。 “一路辛苦~！” 有老穆带头，李峰腆着脸跟在他的身旁，和一位位下机后，已经算是正式的使节官员握手。 “你们也辛苦了，老穆，做的不错~！” “你就是李峰？” 率先下机的那位中年人，一身黑色的干部装，身材并不是很高，但人很健硕，把衣服的版型给完整的撑了出来。 在和穆主任握过手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丝滑的和下一个李峰握手，并且用力的抖了抖。 “是，大使先生，可把你们盼来了~！” 一脸激动的看着面前这位，可以说第一人驻高卢大使，起早贪黑忙活了那么久，不就等的是这句话么。 “哈哈，小伙子很会说话，事办的很好，老程都说了，没有你们这些人敢打敢拼，我们恐怕还得耽搁不少时间，我这人说话很直，外.交部欠你们调查部一个人情~！” “领导，您客气，都是我们该做的，没有什么人情不人情，只要能让祖国强大，这人情不要也罢~！” 跟在大使身后的二十余人，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也好奇的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客套。 其中的故事，他们并不知道，但能看出，黄大使对面前的年轻人，待遇确实与别人不同，恐怕也只有在日后的闲谈中，亦或者调查部解谜之后，他们才能恍然大悟，这场破冰之旅，其间有多艰难。 航站楼中，一位位旅客，也把玻璃幕墙挤的满满当当，下了机的他们，好奇周围的一切，航站楼中的人，对他们也同样的好奇。 “时间差不多，要不，我们出发吧~！” 所有的行李全部塞进车中，六辆车，二十二个人，除了李峰的头车坐着老穆和黄大使之外，其他公使参赞全部到了后面，其中一位武官，接替了穆主任的司机工作。 李峰这个副处长，这时候，也就是个头车司机，在对出了专机的空姐空少们挥挥手后，李峰他们开始了返程。 “这里是经过十三区吧，开慢点，我想看一看，了解一下~！” 车辆出了机场侧门后，黄大使拍了拍李峰的车座椅，特地提醒道，看来来之前，已经做了不少铁塔的功课。 “好的~！” 本来准备走绕城高速快速到达爱丽舍宫的李峰，打了一把方向盘，车队改道开始从十三区西南边郊区进入市区。 “目前十三区还在整改() 阶段，原先的洪门，已经改变了运作模式，老一代的会长陈冬至已经退下，新就任的协会会长伍英豪，目前配合了高卢市政厅工作，打开了十三区局面~！” 郊区的景象，依然不尽如人意，破破烂烂，但有些地方，明显看到，开始动工，挖掘机，工程机械开始入场。 “只有漫长的时间才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把曾经的混乱彻底忘记。” 十三区现在，就像一条消毒后，血淋淋伤疤，但只有这样，才能更快更好的愈合，听着李峰的解说，车后的大使看着窗外的景象，不住点头。 随着离市区越来越近，很多黄皮肤的人，看着远道而来的车队，一时有些怔怔。 特别是看到车头的红旗时，很多人向着车队挥手，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潸然泪下，哪怕身居国外，很多人依然牵挂，惦记着万里之外家乡的动静。 清晨的报纸他们看不明白，读不懂，但车头鲜艳的红旗，还专程选择了这条道路，却让他们知道，车里的人，并没有忘记他们。 唐人街上，多了许多铁塔的本地居民，巡逻的警员，站岗外籍军团，游客们在铁塔，香榭丽舍大街，凯旋门之外，又多了一个可以游玩地方，而且，与前几个不同的是，十三区，没有吉普赛人。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游聚民族，对这里，还是有着很深的忌惮，不敢来这个地方作案，所以，兴起，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头车的到达，越来越多店铺的店主，打开门走到了门外，连店里的生意都暂时顾不上了。 车内的李峰，看到了扬子饭店旁，站立着的兰香，茉莉，理发店门口，抱着孩子的曾阿大一家。 红旗猎猎作响，这就是他们家乡。 第七百七十七章 《国书》 “这座使馆很漂亮~！” 这是黄大使到达乔治五世大街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见过秩序初步恢复的十三区，看着那些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家乡人喜极而泣的场景，心情激动中还带着一丝低落。 直到到达使馆，下车后，看着门头已经插上旗帜的使馆大楼，这才颇为好转。 “这里听周边商户说，原先是高卢茶花女的故居，位置选的就很好，南边不远，就是高卢的地标建筑，铁塔，站到这里，正好就能看到~！” 老穆拉着黄大使，走到街头，站到一个特定的角度就能直接看到铁塔和铁塔广场，游客摩肩擦踵，天空盘旋的鸽子，看起来让人心旷人怡。 “刚才来的路上，那里就是爱丽舍宫嘛，我看离我们也不远~！” 从街头走回，黄大使的记忆里还是很不错的，车队经过那边时，看到了明显带着礼仪服饰的卫兵，料想那里就是高卢的心脏。 “是的，已经通知过他们，估计都已经去等着了，我们这边抓紧收拾一下，把状态调整好，下一步，紧跟着就是递交国书了~！” 门口的李峰，拎出了后备箱内的行李物件，等着黄大使他们回来后，跟在身后，缓步走进了使馆，门口执勤的武官，面容不苟言笑的敬了个礼，直到所有人进入后，这才放下了手臂。 车队的离去，又再次归来，车上满满当当下来不少黄皮肤黑头发的人，让乔治五世大街的商铺店主们，也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他们多少清楚一点，猜出了，这些，可能就是外交使团的成员，对着进门的这些人隐晦的指指点点。 刚进门，黄大使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看着一楼大厅崭新的装修，可能还有些不适应其间弥漫的油漆味道。 “没法办，唐人街找的工人赶工刷的漆，十几二十天，味道还没有散尽~！” 老穆看了一旁的李峰，面色苦笑了一下，意思老黄你还嫌弃上了，你都住上新房了，他在老鹰那边，甚至连个窝都没有。 该说不说，一楼这块，还得是调查部的出马，把整个一楼折腾的，不里里外外整个装修一遍，确实没办法开馆。 黄大使明显听出了老穆话中酸溜溜的意味，一脸笑容打趣道。 “老穆啊，你也别沮丧，总有一天，老鹰也会求着我们，在他们那也画个地盘插国旗，到时候，你那边，不比这里气派~！” 光看地图能看出街道，还有现实的景象么，肯定是不行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铁塔的繁华，使馆坐落在这里，确实让黄大使有些惊喜。 “这些画？” 黄大使是懂书法绘画的，看了看白色的墙面上，悬挂的一幅幅抽象派的画作，西洋的艺术感觉和家乡的陈设有些格格不入，点了点后，凑近看到落款，眉头这才舒缓开。 “皮卡索同志赠予我们的，都是档员同志，为了庆祝我们的到来，特地从自己画廊中取了出来~！” 跟在身旁的李峰，再次化为了旅行团的导游，开始讲解了这些艺术品的由来。 “一楼因为面对的是公众，所以悬挂这些，楼上的走廊，则是悬挂的他临摹的国画，皮卡索同志，对于国画也甚是推崇~！” 李峰这么一说，准备看完一楼再去二楼的黄大使，瞬间被提起了兴趣。 “你们不用跟着了，抓紧看一看各个房间，办公室，把自己办公的地方确定下来~！” 对着身后的二十几人挥了挥手，黄大使径直带着李峰还有老穆，走上了楼梯，对于楼下的装修，不说十分满意，但短时间内，也只能做到这样，接手后慢慢来就是。 但是画作不一样，黄大使对于自己同志的创作，还是有耐心欣() 赏一番。 一条条走廊，一处处细节，看的黄大使不住的点头。 李峰穿越之前是干什么的，那是卖房子的啊~！ 开发商的样板间，没见过上百个，都不好意思称自己高级置业顾问，端庄大气的***部门的装修没经历过，个人居住，小型会议室之类的，还是手拿把掐，跟装修工人叮嘱一番，做的简约现代风，在这个年代，还是能打的。 “我们已经做出邀请，在之后的正式开馆，皮卡索同志也将会亲临现场，为此道贺。” 打开自己办公室房门前，黄大使没想到，李峰竟然，还有一个惊喜，世界级的画家参与，那牌面不就有了。 给李峰竖了竖大拇指后，黄大使推开了房门。 大使本人的办公室，比较干净利索，实木办公桌旁则是树立的一杆国旗。 “箱子放这里~！” 大概看了一圈，黄大使点点头，看来也是比较满意。 行李箱中一件件外交官所必须用到的物件被取了出来，让刚才还拎着这个箱子的李峰，瞬间感觉目不暇接。 “这就是国书~！” 手里捧着a4纸大小的几层折叠的文件，李峰这次真的大开眼界，洁白的纸张上，用着红色的国文，在中心处写着国书二字，十分通俗易懂，跟唐僧手中的通关文牒差不多，可以左右拉开。 同样的一式两份，一份为正本，一份为副本，还区分为派遣国书和召回国书，只是李峰看着封面相同的几本，不了解罢了，他此时拿着的是尚未封口的副本，是需要递交给高卢的外交b长，下面封口的正本，则是递交给高卢的元.首。 “没见过吧，好奇那就打开看看~！” 看着李峰一脸的求知欲，加上好奇宝宝的模样，没有擅自打开，坐在沙发上的黄大使笑了笑，颔首示意李峰不用那么紧张。 小心翼翼的拎开了一个角落，里面的抬头，内容，尽收眼底。 看到后面的印上签名，以及红色的个人印章，李峰呼吸都轻微了些许，像是怕呼吸的动静破坏了这份重要的文件。 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李峰之前也只是在新闻中看到过，但是只看到过侧面，正面可是真的第一次见，更何况里面的内容。 “差不多了，该去会见他们的总统了~！” 眼见一个个印章，需要保密的各种物件，都送进了保险柜中，老穆指导黄大使修改完密码后，示意该出发了。 按照破球的惯例，外交代表到达驻在国的国都后，第一件事就是呈递这份国书，该忙正事了，其他忙老穆可以帮，但现在这个忙，必须本人去。 “那个，我要不要去？” 眼看黄大使点了点头后，一刻不带休息，站在办公室里的李峰，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看看大场面？”黄大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服饰，看着镜子后面拘束的李峰，挤了挤眼角后问道。 李峰咬了咬下唇，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这种场面错过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那就你拿着这个，车辆进去后，等我目光看向你时，把这个转交到我的手里，这本没有封口的，在被邀请进入爱丽舍宫后，这本正本的还是看我眼神~！” 生活都需要仪式感，更何况这种隆重的场面，本来这事，任何参赞，都可以接手，但李峰不是碰巧了，形象气质和各个读者一样帅气逼人，黄大使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薄如蝉翼却重于泰山的两份国书，就这么落到了李峰手中，一旁的老穆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 主要，可能是怕李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攥出褶皱了() 。 郑朝阳再次干了一件好事，此时能去爱丽舍宫的随员，见证这个场面的，只能是外交天团中的一员，李峰手中拥有一份外交护照，恰好，能亲眼目睹这一重要的时刻。 在黄大使亲自电话联系高卢外.交部门的人员后，cn外交天团们此时全部在会议室里耐心等候。 就像出嫁的新娘等待着来接自己的婚车，负责照相的紧张的不时检查胶卷。 李峰则是双眼发直的看着桌上的两份“a4纸”。 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份进门后交，那份进宫殿交，注意眼神，注意眼神，自己是个工具人，工具人~！” 第七百七十八章 递交 十一月二十三日。 a：10时15分。 高卢当局人员派出的车队抵达楼下。 在他们之前，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外籍军团的白帽兵，以及用泳池的特别探员已经抵达了现场，明黄橙色的隔离带暂时拉了起来，乔治五世大街的街道，罕见的开始禁止通行。 要知道，这是以往旧灰尘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而且使馆离香榭丽舍大街的爱丽舍宫，距离很近，大概只有两三公里，但还是很正式。 看来在机场这个游客众多的地方，高卢确实也在装糊涂，直到在此时此刻，才拿出了真正的待客之道。 六辆摩托抵达乔治大街门口的正北方向，随后是一水的本地自产的雪铁龙高端车系d&s，在摩托车之后，到达了正门口。 一位位黑西装带着墨镜的酷炫“便衣”探员，迅速从车内钻出，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四周高处刁钻的狙击点位，可见对这次的握手，是真的防备到了骨子里，具体是防谁，隔离带外边的看客们不知道，但握手的双方都清楚。 虽然昨天正已经倒头就睡，但副的，已经紧急腾空的在空军一号上宣誓紧急就职。 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督促佛伯乐查明涉案的真凶，把丧心病狂的杀手一定要追查到底。 第二件事，虽然没有明说，但国务卿，已经在早晨的例行记者会上，发表了指责高卢当局的演讲，议员们一阵头大，自家的事情理不清爽，外面的事情一团乱麻。 虽然例行惯例的发表了照会，企图阻止两家的握手，然而，参众两院已经把会议室吵成了一锅粥。 他们的两个情报部门仿佛一瞬间变成了瞎子，正闷着头，相互做着比拼，到底谁先找到真凶，当然，也不排除隐藏。 10时20分。 正门被一旁的人员打开，黄老板带着李峰还有其他随行人员，从门后走了出来。 随后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员迅速的走出，利用手中的海鸥相机，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咔嚓，咔嚓~！” “卡兹，卡兹~!” 要不说还得是业务熟练，面对爆闪闪光灯，黄老板丝毫不怯，挥了挥手后，神色自然的走下了台阶，比穆主任之前的记者会要好上许多。 马路上，守在雪铁龙ds跟前的工作人员，一手抚在腹部，一手拉开了无框车门，黄老板在留足了拍摄时间后，率先进到了车内。 其后，秘书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个眼神示意李峰上车，在关上车门后，他迅速跑到了后面的车辆，自觉的坐了进去。 “不用紧张，只要真心处朋友，一些表面上的瑕疵，大家都会心照不宣的不吭声~！” 坐上车后，随着车门的关闭，黄老板看着前面，腰板挺得笔直的李峰，面色和蔼的提醒道。 “我，我不能给家乡丢人，没事，就这一会儿~！” 哪怕黄老板说了，可以放松一些，但李峰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场合，宁可严格要求自己，也不能露怯。 “哈哈，之前看你资料，你母亲家乡也是桐城的？” 可能为了缓解李峰紧张的情绪，也有可能缓解自己的情绪，黄老板，开始和李峰聊起了家常。 “对，桐城大关公社的~！” 不明白为什么黄老板聊到了这里，李峰还特地转过头，看了一眼。 忽然，他想到，外公外婆，一般在他们那里很多用这个称呼，加上，黄老板的口音，虽然夹杂着京城的意味，但刚才这句话，明显用回了家乡话 “挺巧的，我们也算是老乡了，我的老家也是桐城？” () 黄老板面带笑意，手指虚点了点李峰，笑容更加和蔼了，对着这个后辈，看来很欣赏。 “嗯，哈哈，那确实太巧了~！” “不过，我很长时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聊起了自己的老家，双方的距离感无形当中渐渐消失，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李峰之前做的事，以及半个同乡的身份，还是增加了不少好感度。 “小的时候，我在那边长大，后面父亲在京城轧钢厂安定下来，我母亲这才带着我们北上，那次还送回去两头石景山抓到的小野猪，现在都长大了~！” “千里迢迢，不近呐~！” 听到李峰聊到这些，黄老板来了兴趣，感慨的叹了一声，在他看来，好像没有太大的必要，车费都赶得上买肉的价格了。 “大关附近山里的野物早就被抓干净了，好不容易有了小猪仔，还是一公一母，他们也不舍得就这么杀掉，千里迢迢带回去，也是为了留个种~！” 听到李峰这么解释，黄老板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只有农村出身的人，才了解农民对于养殖鸡鸭猪羊的眷恋，有的是为了年猪，有的是为了改善生活。 听着李峰这么说，黄老板明显更感兴趣了，好奇的问道。 “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养大了，一百多斤肥的很，去年也下了十几只崽，那次，我还专门外公他们拍了电报，不能只顾一家人，还得顾着村里，让他们把下了崽的小猪，也分给了村集体~！” 家乡的近况如何，李峰也不是很清楚，但自己外公的村里，料想应该开始改善了。 两只变十几只，十几只再生，哪怕脑子傻呼呼，只要知道吃食长肉就行了，一年宰一头，也够家家户户分了，但李峰估计，大概率还是会卖掉。 李峰没有办法利用手中的权利帮他们什么，只能做到他们把养猪产业的底子给打好，不受其他人影响，看后面能不能带着全村一起脱贫致富。 “哦~，有心了，不忘父老乡亲，带动让他们一起发展养殖，不错的想法，到时候我来联系大关公社，想过上好日子，猪肉可少不了，看能不能在咱们桐城，出一个养猪集体大户~！” 随着车辆行驶，距离越来越近，两个小老乡点到即止，李峰既然开了个好头，那黄老板也不介意锦上添花。 虽然身处国外，但对家乡，都还是有牵挂的，从小长大的地方，谁都想看它发展的越来越好，养猪，无疑是最脚踏实地的，农村别的不多，猪草，红薯秧这些人不能吃的，猪却可以。 山上野物不多，但是笋，蘑菇，之类的东西，落雨后却是一茬一茬长，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只要下力气，总有养得活的办法。 幸福安康，顿顿能吃上猪肉，这就是黄老板以及李峰这些档员，为之奋斗的目标。 香榭丽舍大街上，更多的记者以及游客、本地土着，被挡在了街边，随着开路的摩托到场，全部翘首以待。 奇葩小的宫殿的正门缓缓打开，一辆辆雪铁龙ds轿车缓缓入内，大门旁负责接待的卫兵也都行举枪礼。 李峰也是得以亲眼看到这所传奇建筑的内部，说实话，比较小家子气，主建筑的占地规模，跟三连帮的城堡大小差不多，只是这里富含的意义不同罢了。 身材并不高大的黄老板，下车后昂首挺胸，精气神瞬间到达了巅峰，跟在身旁的李峰，此时才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威严，这种气势，让空气都有些凝固。 10时40分，第一份*书在黄老板的眼神示意中递给了他，转交给了面前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绅士，通过两人初次见面时那份熟络，可以看出，对方确实很积() 极。 11时50分，宫殿的正门开启。 黄老带器宇轩昂，身后的李峰还有秘书，紧随其后，从正门踩着红地毯，进入到了宫殿的中心殿堂。 11时整，李峰看到了那位，第二次打群架期间，假装给别人送行，最后一刻跳上灰机的传奇人物-高乐高。 小老头个子很高，眼神十分的深邃，白衬衫配着黑西装，尽显高卢贵族的特有气质。 第二份在见面后不久，李峰再次转交到黄老板的手中，拿到手后黄老板递呈给了高乐高，精神抖擞的小老头，拿到手后，热情的邀请黄老板在会议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秘书坐在了黄老板的右手边，而李峰，坐在了翻译员的位置，像是两员哼哈二将一般，守卫在黄老板的左右手。 这一天，李峰感觉自己很忙，但就是不知道忙了些什么，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初见繁华的唐人街 原本于次年元月27日才双方会发表的联合.公报。 因为穿越者李峰的参与，事情得以顺利了许多，小蝴蝶再次扇动了翅膀，破球的舆论，掀起了一场外.交核爆。 主要是速度太快了，眼花缭乱的。 那边老鹰才出事，这边乔治五世大街开记者会，老鹰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边人都已经派了过来，当天递交了*书，代表着高卢同意，已经是正式持证上岗，这手握的又快又紧。 老鹰龇牙咧嘴硬扯也扯不开，眼睁睁看着双方发表的公报，所有的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对于欧罗巴来说，这也是代表着一种新的可能，高卢率先做出了对某些指手划脚人的抗拒，而且还很明显，任他跳脚指责，我自巍然不动。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奥利机场，此时正在举行着欢送会。 与昨日遮遮掩掩的稍许不同，结婚证都领了，哪里还会顾忌别人的感受了。 高卢团队也将在今日启程，赶赴遥远的另一半球上任，他们也将和昨日的黄老板一样，带着高乐高亲自签名的*书，走递交的流程。 黄老板现在作为驻高卢的重要代表，当然携团队一行人等，亲自赶赴相送。 尊重是相互的，在别人的地盘，只有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相比于他们来时乘坐的民航螺旋桨客机，需要多次着陆加油，空间狭小只能乘坐二十多人，高卢方面无疑阔气了许多，波音707。 荷载两百多人的喷气客机，载着数十人的团队，剩下全部是行李箱，让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咂舌。 被老乡带着的小老乡，此时也跟在一旁，学习着跟人握手的一步步流程，哪怕和自己负责的业务不同，李峰也颇为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时刻。 最主要的是，昨天负责现场拍摄的那位同志，也将跟随回去，李峰特地给老妈刘茵写了一封信，另外红星轧钢厂也有一封。 一封是家书，包含着和铁塔以及凯旋门唐人街牌楼的合影，还有对小慧慧的问候，另一封，则是对于厂里工作的安排指导意见。 次要任务完成，后面就是关于引进重要的工业机械设备这个主要任务。 考察采购团队已经全部入住铁塔伊里夫镇的那所城堡，在李峰一行人给别人送行的时候，休息一晚的他们已经马不停蹄的乘坐高卢方面特地派出的车辆，去各个机械厂考察去了。 随着涡扇引擎的启动，波音客机逐渐滑向了跑道，狂猎的寒风吹的人衣衫摆动，随着飞机奔向蓝天，黄老板挥了挥手，带队回城。 “今天先去一下唐人街，昨天走马观花，今天可以好好看看了~！” 黄老板的精力十分充沛，上车后对着副驾驶的秘书，以及身旁的李峰说道。 小老乡挠了挠头，他其实很想说，想去找考察采购团队汇合，但黄老板明显兴致颇高，李峰只得照做。 仔细想一想，去考察团队，自己还成了拖后腿的，重型机械这块，李峰肯定没有那些专家们研究的明白。 这种临时的规划也超出了今天的行程，秘书本想提醒，但从奥利机场回去，也是经过唐人街，既然老板有雅兴，中途去跟着看看也无妨。 今天的车辆，无疑比昨天少了一半，而且高光的时刻已经过去，车头的旗帜已经拆除，显得异常的低调。 半个小时后，三辆车的车队缓缓停靠在伊里夫门的街口，人员全部下车。 一旁，那个三连帮门头居住的小屋，此时破破烂烂的窗户，还在随风摇摆，甚至，上面的弹孔都还清晰可见。 上次李峰逛，是从牌楼的正门进入，这次黄老() 板带队，等于换了个方向。 “这是裁缝铺，当年没有成衣卖，都是靠着他们的手艺，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 隔着窗户玻璃，黄老板好奇的看着店铺内繁忙的景象，在家乡裁缝铺现在可都不多见了，没想到异国他乡，确是有他们的身影。 透过马路的玻璃，就能看到几款做好的旗袍版型以及手中制作的衬衫西装，黄老板没有丝毫的犹豫，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肩膀上搭着皮尺的裁缝，正在示意一位金发大波浪量客户张开双臂，要给她量尺寸，一旁的男士，应该是他的丈夫，看到这么多男士进来，顿时把妻子拉到了一旁。 可能对十三区还有些顾虑，之前应该也是了解过其中的内情，眼神中分明是有着一些防备。 “没事，你们可以继续，我们是他的家乡代表，来看看他们的生意怎么样~！” 黄老板流利的用着高卢语，这么一解释，两位老外顿时交流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的防备瞬间退却。 那位男士甚至主动伸出了右手，热情的和黄老板握了握手。 “哦，原来是你，早晨才刚在报纸上见到过，你本人可是比报纸年轻的多，我叫约瑟夫~！” “约瑟夫，十分感谢你的夸奖，也感谢你光临这间商铺，你的夫人一定会得到一件满意的衣服~！” 裁缝铺打着端盘的老板，看起来有些懵，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又是什么人，他们可没有看报纸的习惯。 李峰上前，亲自解释了一番，得知家乡的代表人员，来看望他们，老板生意都来不及招待，亲自要给他们倒水，结果被拦了下来。 从尾到头，数百间各式的铺子，生意都非常好，像是点心铺，那生意更是好到爆炸，高卢人看来也是嗜好甜食，买到的手工糕点，甚至还没出门，就迫不及待的从纸袋里掏出，塞嘴里尝尝。 忙不过来，根本忙不过来，两家报纸上握手的热度，加上十三区城市化改造，都让高卢人以及游客蜂拥而至。 黄老板都被这种商业氛围所感染，掏钱买了一块烧饼，边走边吃，还不停夸赞，味道很好。 可能唐人街的店主们都没有想到，昨天看到的车队，能给自己生意带来如此大的变化，与之前的客流量相比，真的是天上地下。 第七百八十章 登门商会 唐人街上。 认识李峰的还是不在少数的，有的再次见面，看他身旁人太多，不好意思打招呼，看到李峰注意到自己时，才会笑着点点头。 那晚，这位年轻人掷地有声的说出，要把敢于继续对抗的三连帮人员送回家乡，可是让华商商会的成员印象深刻。 也得益于此，协会的人员在最后总攻三连帮总坛的时候，没有落着太大的伤亡，面对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烂仔，轻而易举的恢复了唐人街乃至十三区的秩序。 现在这番热热闹闹的景象，显而易见。 冬爷说的做的都没错，给大家带上了正途上，正经来路的钞票都挣不过来，谁还去走歪门邪道，搵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钱。 在李峰眼里，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不知道为什么，接连路过好几个人，都对自己笑着点点头，他也不能不回应，看见后也都会回之一笑。 大街上，卖糖葫芦串的摊位旁，琳琅满目都是各种冬季的水果制作成的糖葫芦，虽然没有特有的山楂口味，但香蕉苹果，等其他果类制作而成的，外面裹着一层金灿灿的糖稀，看起来也十分富有食欲。 依旧是那身驼色大衣只不过天冷后换成了羊绒，手中拿着一串樱桃糖葫芦的蒂娜，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走过去的那个狗男人，狠狠一口咬在了糖葫芦上，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快碾碎了。 糖稀碎裂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刚才还感觉甜丝丝的糖葫芦，瞬间苦的难以下咽。 周围人的各种说话声瞬间消失，整个唐人街在她眼里只剩下了那一个人，她缓缓的把手探进了自己的大衣内，眼神划过一丝杀意。 忽然，一只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正好处于射击视线，还拿出了一张钞票，在她面前，也买了一串这种东边来的奇怪美食。 “蒂娜，我希望你冷静一点~！” cia欧罗巴区域的负责人竟然不约而同也出现在了唐人街上，阻拦了手下，这时候这么莽撞的行为。 “boss？” 望着眼前的男人，蒂娜的右手缓缓的大衣内抽了出来，百感交集的看着自己的上级，心头可谓是五味杂陈。 “你最好看看他的边上，这个时候冲动，是十分不明智的~！”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蒂娜，经过boss的提醒，才发现，狗男人的周围，不说隐藏了，明晃晃的几个行动人员，就在他旁边晃悠，隐隐保护着他，又像是保护着他旁边的另一位男士。 “那是？” “ye，你想的没错，他就是那位新上任的使节~！” boss的脸色讳莫如深，不想在这里多谈，朝着那边的巷子抬了抬下巴，两个手里拿着糖葫芦的人，像随意的观光客，溜达了过去。 “boss，可是，那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他威胁我……！” 到了无人的角落，蒂娜这才满脸委屈的说道，这辈子，自从进入了cia后，她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人，从来没有。 在她的眼里，李峰是一个极度贪婪，不择手段，毫无廉耻的人，拿到了好处不说，还想拿到更大的好处，还好他不好色，这是蒂娜最为庆幸的一点。 “听着，我们已经够麻烦了，佛伯乐那边已经率先把责任推给了我们，知道么，那些该死的议员，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们也参与了其中，这个时候再和他们发生冲突，这是不明智的~！” 他们本土的内部，现在不知道被谁搅合的，乱成了一锅粥，与欧罗巴走的十分接近的议员，不知道从哪里掌握了不利的证据，竟然对他都产生了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本土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就重新出现在() 高卢的原因，面对疯狗一样的议会，他只能狼狈而逃。 “boss，他不是说，是佛伯乐参与其中了么，他不是从那四个人身上搜出了……？” 蒂娜一脸错愕，和当初李峰跟她说明这个消息时同样的脸色，那时候也是如此不可思议。 虽然很是难以置信，但该汇报的事情，她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按照流程汇报给了boss，谁都没想到，上上下下当成了玩笑话看待的情报，竟然在前天，确实实施了，走的很安详。 “蒂娜，他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没有人会提前预言，所以你不能这样做，至少现在是这样，佛伯乐的人现在不论怎么看都已经成功，我们得拿到关键性的证据，按照他们的话说，不惜一切代价~！” “你听懂了么？” 望着面前说完后已经开始认真的吃起了糖葫芦的boss，蒂娜此时的神情，呆滞了起来，cia在本土的局面又重新开始被动起来了么？ 面前的boss也是如此的陌生，不惜一切代价，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含义，就是，自己成了那个要牺牲的人了？？ “no，boss，我们不能答应他，他贪婪的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魔，欲望永远没有填满的那一天~！” 此时蒂娜的说话声，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都开始结巴了起来，想要和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向那个男人投降，除非杀了她，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很喜欢他们的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都是cia的人，从进去的这一刻，我们得为它负责，这样做，不符合本土的利益，但是，符合我们cia的利益，你明白了么？” boss的又一句话，再次把想要拒绝的蒂娜说的哑口无言，她此时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除非，除非她退出这个团体，但进去难，退出又谈何容易，从她加入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上已经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我该怎么做？” 扔掉了手上的木棍，蒂娜仿佛已经认命一般，既然摆脱不了，那只能从容面对。 “听我说，他应该快走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需要接近他，他想要的东西可以答应他，记住，你是最棒的，蒂娜，相信你自己~！” 重新回到了大街上的蒂娜，这一瞬间，甚至有一点迷茫，那些重要的技术资料，就因为本土的的内部纷争，就要交给他，这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最强大的敌人，也许不是那钢铁洪流，而是内部的不断内耗。 虽然，她之前已经见过，但政治的肮脏还是让她感到比极端的天气还要愈发寒冷。 …… “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你知道利用两个帮派间的矛盾，从中攫取机会，在关键时候一击毙命，这是明智之选~！” 站在唐人街的牌楼前，黄老板双手掐着腰，指了指上面的招牌，目睹下面的人流，侃侃而谈。 一直走到了这里，沿途听说了李峰他们初次来唐人街，发生的那一幕幕，调查部一行人等当众搂火，从旧时代走过来黄老板听的是那叫一个拍手称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看看现在的他们，此时的脸上的笑容，才是最真实的，也是证明，你做的是对的~！” “当场毙了三个又何妨，欺男霸女，这要是在家乡，那都是要上靶场的份，关监狱，都嫌他们浪费粮食~！” 剪头发不给钱，出来吃饭，不给钱，这和土匪恶霸又有什么区别，还要把李峰付的钱给抢回去，换成年轻时的黄老板，少不得也得跟李峰做出同样的事情。 一旁的李峰束手而立，目光若有若无() 的看向了唐人街内部，刚才他灵敏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人要对他出手，刚一扭头，结果杀意瞬间消失。 料想是三连帮遗漏的人员，想要报复自己，李峰也没太当回事，边上那么多人，谁敢来，就摁死谁。 “李生，这位敢问就是黄生了吧，雷好雷好，我是华商协会的新任会长，伍英豪~！” 刚在牌楼下停下脚步，还没几分钟，结果从牌楼对面的马路上，老伍忙不迭的从那边跑了过来，兴许是收到了消息，李峰来了，所以才跑了过来。 可是他看李峰都乖乖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腹前，一副接受旁边中年人指教的样子，加上早晨报纸上的刊登照片，判断出了，面前的这位中年人何许人也，此时姿态放的很低。 “你好，伍会长，本想择机登门拜访，没想到竟然叨扰到了诸位，见谅~！” 黄老板看着一脸热情的老伍，开始还有些诧异，听到名头后，知晓了华侨商会的会长，这才伸出了右手，用力的和他握了握。 “不不，应该是我们登门才对，昨日重要时刻，高卢本埠十数万侨胞恨不得亲临现场，协会不敢上门打扰，没想到今日竟然再次遇见，劳烦移步，给华商协会一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老伍说话什么时候开始文绉绉起来了，李峰听的，稍许有些不习惯了，搓了搓鼻梁，倒是挺有眼力见，知道这个时候来相邀。 作为本地华商的会长，家乡人已经正式进驻，以后双方少不得要打交道，老伍很懂事，这个时候姿态放低，没有坏处。 “时间差不多了，中午还得……~！” 一旁的秘书，没想到今天行程安排又得被打断，本来唐人街之行就是时间安排之外，现在又要去华商协会，赶忙上前想要提醒，奈何黄老板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掌。 “地.主家的饭我们可不能随便吃，不过，既然你们代表的是本地的华商，还是可以喝杯茶去坐一坐的~！” 可能是之前听李峰说了一路，洪门的改变，从帮派转向正途，而且确实唐人街的生意也红火了起来，所以黄老板在这个时候特地提点了一下老伍，以后，就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岂敢，岂敢，黄生请~！” 唐人街牌楼出来后，不远处，就是华商协会的总部，此时里里外外已经修成了另一番模样。 其间原本富含的江湖气质逐渐洗去，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像一间中式风格商业办公场所。 李峰之前没有来过，所以不清楚，但这么看，确实跟电影里的那些帮派总舵，是大有不同的。 “那边，外籍军团的人已经开始来挑人，再往后，文化水平高的，得通过考试，才能进入警队~！” “这是算是他们运气好，考试通过后，属于破格录取，因为，高卢本地人都不会我们的语言~！” 华商协会外面的广场上，能看到排着的一队队年轻人，身体壮实的很，一看就是练家子，外籍军团的白帽兵，此时看样子在这里临时搭建的现场征兵办，正在一个个进行挑选，看来，专门为了十三区准备搭建专门的执勤队伍。 “年轻人心浮气躁，看他们都是你们专门培养出来的，去部队也好，磨一磨棱角，没有工作，在这里也是徒增是非~！” 看着广场上的这一幕，黄老板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年轻人精力旺盛，现在十三区好不容易开始有了繁荣的景象，如果太多没有工作的汇集到一起，难免还会出现四连帮，五连帮。 高卢当局看来也是看到其中的隐患，选择了把这些不稳定因素都给招募进去，一旦签字，就是五年，五年后，谁知道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到时他们多少都学会() 了高卢语，不论是找其他的工作，还是继续留下，都给了市政厅足够的缓冲时间，把十三区彻底变成另一番模样。 协会内部，也是如此，十三区懂得高卢语寥寥无几，所以警员的招募考试，人数就少了很多，没有外籍军团那么好入，黄老板也是滑过一眼，就没有再继续关注。 “不论身处哪里，还是都得配合当地的***，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现在这样挺好，毕竟是异国他乡，融入是必然的~！” “说的没错，黄生交代的，你们都听好了，咳咳，走正道，家乡才会认我们这些人~！” 神秘莫测的冬爷，再次出现时，面容已经苍老了很多，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上次见面时还精神抖擞。 到了今天，已然成为了一位暮霭沉沉的老朽，如果不是那只义眼，李峰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鄙人陈冬至~！” “黄镇~！” “哈哈哈哈~！” 两位笑的非常开心，像是回到了那个年代…… 第七百八十一章 四合院里的近况 深夜十二时。 高卢的日历才将将蹦跶到26日 京城已经提前了七个小时就把日历翻了过去。 守候在南苑机场的各大报社人员，枕戈待旦，晚上都是在候机厅睡的。 相比于高卢还要拉起遮羞布，遮遮掩掩，家乡的可就没有他们那么顾忌了。 按照上面的话说，这是大好事，得让全体人.民都知道，我们和另一个半球的高卢，结成了朋友。 昨日高卢团队出发的时间，各大报社都掌握了，奈何这是第一次通航，只知道十几个小时，但具体落地时间还不知晓，所以，大晚上都在这里守候着了。 随着升起太阳照常升起，晨曦洒遍了大地，机场的跑道上散发着清晨特有的光辉。 身躯庞大的波音707客机，初次露面，就给京城机场的工作人员，来了一个特有的震撼。 相比于停机坪上的其他螺旋桨客机，喷气飞机的身形无疑一个抵俩，甚至抵三。 周边的跑道暂时清空，其他没起飞的暂停起飞，就为了等待着不远万里而来的好友，享受专属的待客之道。 舷窗看去，也给他们来了一拨小小的震撼。 待飞机停稳后，负责依仗的士兵早已在此列队，进口的呢子大衣版型帅气，五六式刺刀锃光瓦亮，相关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摩拳擦掌，一辆辆崭新的红旗轿车，等待着贵客们的到来。 随着使节们的到来，整个南苑机场，热热闹闹，皆是笑容满面，让这样来客，充分体会到了，东.方式的热情款待。 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 大清早，后院的刘海中，就打开了那个宝贝似的收音机，声音还开的贼大，也不嫌弃扰民。 二大妈则是在厨房生火做饭，刘光齐的媳妇也在一旁帮忙，锅里的油滋啦啦的作响，一份炒鸡蛋不一会儿就出锅了。 “嘶~沙沙~热烈庆祝高卢团队……！” 整个后院听的都清清楚楚，甚至中院正房的何雨柱，此时都揉着眼珠子，不得不提早起床。 嗅了嗅鼻子，何大厨嘴里碎碎念叨着。 “这日子不过啦，大清早就炒鸡蛋~！” 一边吐槽着穿上被子里焐热的毛线衣毛线裤，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后院的广播声。 “……促进了两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为两国友好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支持，打破了外.交垄断……滋啦啦~！” “讨厌，怎么还炒菜，听都听不清楚了~！” 听着后院里又出现了炒菜声，何雨柱一头黑线，广播听的正起劲呢~！ “那个，光齐，那个李峰，李峰去的是哪个国家来，好，好像就是这个吧？” 刚把棉裤套进腿里，何雨柱听到了一大爷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结巴。 但听到李峰名字，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柱子快速的把裤子一拎，棉袄都来不及拿，就凑到了朝着后院的老虎窗下，可能先嫌听不清，索性又搬了一条凳子，直接站到了上边。 “对，是……~！” 扣了扣耳朵，何雨柱脑袋一歪，眨巴眨巴眼睛低喃道“这光齐，说话声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李峰去的到底是不是~！” 等何雨柱打开了房门，这才发现，大清早，来水池打水的二大爷阎埠贵，此时正站在自家房门口，貌似也在偷听后院的广播。 “得，我说二大爷，幸好我还没结婚，不然真把你当听墙根的了~！” 从袖孔里穿出了胳膊，大柱子嘴角一歪，大清早拿着老阎开始逗闷子了。 “嘘嘘，小点声，我听听，我听听，() 买报纸看的话，可得花钱~！” 阎老抠此时揣着手手，跟何雨柱挤眉弄眼，他可是也知道李峰去哪了，现在两国竟然握手了，对于院子里后辈去的歪国，可不得提起精神，关注关注。 “戚，跟他有什么关系呐，你们听的一头劲，他是去考察机械设备的，这是外.交，是政治，他能掺和上么，也不怕（低声：四零四）~！” 何雨柱脖子一昂，本来准备去后面也刘海中刘光齐一起参谋参谋的，但老阎在门口，这就激起了他的小傲娇，不就是一个副厂长么，他还是个厨子呢，吃饭都得看他乐不乐意做~！ “按理说没关系，李峰这小子，也是运气好，赶到这时候，但我就是乐意听，这事，你们年轻人不懂~！” 老阎听出了何雨柱话中酸不溜秋的意味，晃了晃脑袋，不紧不慢的把接满水的水壶从水池里拎了出来，此时还不想回去。 “柱子，昨天换下的衣服呢，姐给你洗了~！” 中院咋咋呼呼，贾家最为勤奋的小寡妇，秦淮茹早早起了床，炉子上咕噜噜炖着稀粥，眼看何雨柱这个弟弟起了床，赶忙打开门，热情的询问道。 “不用，谢谢，冬天，哪能随便换衣服，洗了可就不暖和了~！” 何雨柱兀自瞥了一眼走上前的秦淮茹，把自家大门挡的是死死的，压根不给这娘们任何机会。 “那被子还没叠吧，屋内姐给你收拾收拾~！” 秦淮茹像是感觉不到何雨柱这个大弟的抗拒，没有选择跟他对视，揣着手，准备从另一边绕过去。 听着广播听的正起劲的老阎，瞥了眼这两位还在玩着老鹰抓小鸡游戏的男女，翻了记白眼选择了往月亮门靠了靠。 “嘿，我说，秦姐，你是许大茂媳妇，可不是我媳妇，没必要给我这叠被子，洗衣服，你去找他去，我这有人收拾~！” 这一挤，给何雨柱给挤急眼了，这可不是怕别人误会什么的，主要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和许大茂的家属划清界限，十分明确的界限。 许家私藏那些金银珠宝，还敲诈勒索农村的鸡鸭鱼蛋，这种行为更让何雨柱不齿，厂里今年掀起的轩然大波，虽然没对秦淮茹怎么着，但很明显，很多人断开了和她的来往。 “柱子，姐也是没办法，东旭走的急，又碰到槐花出世，我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十几块的工资，我能指望着谁？” “我也不知道许大茂是这样的人，他干的事儿跟我也没关系，你跟我急什么~！” 说着说着，一肚子委屈的秦淮茹，金豆子说掉就掉，直接把何雨柱看的咂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儿，跟柱子没关系，他都快谈婚论嫁了，秦淮茹你这样，刘岚知道了不好~！” 月亮门前的游廊亭子里，目睹着这一切的阎埠贵，倒是难得说了句公道话，何雨柱虽然嘴臭了一点，但终归个人问题有了归宿，他作为二大爷，把这个头难剃的差交掉，年底街道办就不会再因为这事儿，来找他跟刘海中了。 大龄青年不婚，都快成四合院钉子户了，这可是会影响到文明四合院的评定的。 “对吧，对吧，二大爷说的没错，秦姐，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我马上都快结婚了，哪能让你进我屋里忙活~！” 冲着秦淮茹挤了挤眼角，何雨柱赶忙用上这个合适的理由，虽然他自己清楚，刘岚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理自己，像是跟自己闹脾气，但许大茂在自己这的隔阂，可没那么容易原谅秦淮茹。 成了狗嫌弃的秦淮茹一时有些气急，嗔怪的看了一眼阎埠贵，何雨柱能不能结婚，她能不知道么，这个表面正经，心里花花肠子惦记着冉老师的何雨柱，消息还是她() 拐弯抹角通过别人捅给的刘岚。 目的么，不就是继续让柱子耽搁下去，四合院只能有一个寡妇，再来一个，那哪能成。 “你可别瞪我，我这听广播呢，你俩别添乱，这李峰去了这么长时间，啧啧，不知道看到咱们过去的团队没，这要是能见一见他们，或者现场看到递交*书的场面，这辈子就值了~！” 老阎忍不住yy，可惜他就是个穷酸教书匠，没那个本事，但是，光院子里的人出国考察，就已经够他吹嘘的了。 李峰坐飞机一样的升迁速度，不仅让人叹为观止，再加上出国考察设备，更是成了95号四合院独此一家，附近谁家教孩子，都拿着李家的李峰作为表率。 “柱子，月底了，家里确实没余粮了，借姐一点成么，几个孩子，吃了上顿没……！” “停停停，秦姐，刘岚家还有三个孩子，你工资都比她来的高，她一个人都能养活，你怎么就不成，这事不成，不成~！” 以往阔气的何雨柱，这个时候在秦淮茹眼里也变成“铁公鸡”，话说的确实没错，但刘岚每次碰到食堂剩菜，自己撑的饱饱的回去，只用准备仨孩子的伙食，但秦淮茹不是没这个机会。 前来打水的刘茵，此时拎着水壶出现了，看着中院陷入的僵局，直接闷头打水，不掺和，不过问。 “李峰他妈，这孩子去了国外那么长时间，啥时候回来？” 老阎看到了刘茵出现，忙不迭的窜到了自己的水壶边，一边盖盖子，一边厚着脸皮问道。 “不知道，也没拍电报回来，估计年前吧~！” 刘茵看着老阎这副模样，嘴角扯了扯，面色僵硬的回答道，她只想打完水赶紧回去，孩子还是要看的，小慧慧能爬了，屋内不能离开人。 “他去的那个高卢，刚才听广播，人家团队已经来了，正在南苑接机，我跟你说，这对他们考察团来说，是大好事，估计卖给咱们的东西，都能便宜点儿~！” 把刚才听着的消息，卖弄了出来，老阎一脸嘚瑟，结合李峰的近况，给出了一个他臆想中的答案。 “哦，是么，我回去了，二大爷，他要有消息回来，我会跟大家说~！” 第七百八十二章 信件送达 李慧已经七八个月了。 小丫头很乖，白天只要人陪在身边就好，她可以自顾自的玩耍，萌萌哒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能让每个和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好可怜的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哭声也是奶声奶气的，并不知道，母亲在她出生后，就去了另一个世界，爸爸也是常年东奔西跑不着家，一年只有半年在，半年只有两三个月，可以抱抱她。 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看着奶奶从外边拎着水壶回来，只露着一个小脑袋瓜的慧慧，口水控制不住的从嘴角流淌了出来，把兜嘴布都浸湿了。 “aa，给给给~！” 刚撅起屁股就想往床边爬，结果被床边横着的被子给挡了回来，双手扶着被边沿，想要站起来，结果努力了半天，双腿还是使不上劲，身子歪倒在了床上。 刘茵赶忙把水壶放在了桌边，看着被围在床上的小家伙，赶忙抱了起来，捏了捏吹弹可破的脸蛋，把小家伙逗的笑出了声。 “今天奶奶给你***蛋羹好不好，鸡蛋羹有营养，让你快快长大~！” 重新把小慧慧放回到床中间，孩子会爬就要命了，随时得注意，家里的水瓶，炉子，都特地遮挡了起来。 刘茵做事还是细心的，很多孩子都是在这个年龄，被水瓶里扒倒的热水烫伤，还有倒掉的炉子烫伤，她很注意这些。 “哎呀，你爸啊，就跟永远长不大是的，虽然眼见着越来越出息，但对你呀，就亏欠了许多~！” 磕了一个大点的笨鸡蛋，刘茵拿着筷子一边搅合，一边对着小家伙唉声叹气，上次一去半年，孩子都出生了才带回来，儿媳妇还意外没了。 这还是国内，现在去到那个劳什子高卢，两万里路，能从这里回老家来回五次了，她都不知道位置在哪。 听着别人家说，孩子出息，固然是高兴，但是做母亲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家里还有个小的，虽然和孩子老丈人家轮流带，但老是见不着人，心里总归是发慌。 把刚接的水倒进了铝锅里，随后把搅合好的鸡蛋放在了蒸屉上，还有昨晚的馒头剩菜，带着孩子，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了，除非，女儿回来，能帮忙看着，不然她的饭餐都尽量捡方便的来做。 重新回到床沿边，摸着孩子长长了一点的头发，捉摸着，到时候，是不是要给她编小辫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年纪的孩子，闹人的归闹人，但看她无厘头的玩玩具，啃咬手指头，还是挺好玩的。 “姨~！” “呦，丽丽，来这么早，我算着时间，差不多可以给她吃鸡蛋羹了，忘记跟你说了~！” 光齐家的媳妇，李慧的奶妈，吃完早饭后来的比较仓促，和刘茵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进门抱起了李慧。 “没事，姨，给她吃一点，估计没那么快能吃流食，我家的，第一次吃，还把碗给打了~！” 给孩子喂起了奶后，两个人就这样拉家常，一直到鸡蛋羹出国，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喂，小家伙第一次吃辅食，跟小老虎一样，把两个人都给逗乐了。 “今天不用去上班么？”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光齐媳妇还没有去上班的意思，刘茵准备了几个鸡蛋，包好后，塞了过去。 “不用，李姨，上次送的还没吃完，厂里听说我要奶两个孩子，专门给我放假，可是托小家伙的福咯~！” 丽丽摆了摆手，把鸡蛋又推了回去，不光李家给她送东西，娘家也给他送东西，还有小慧慧的老丈人家，都给她送这些营养品，吃不完，压根吃不完。 刘海中家，至少对老大家的东西，那是不会动的，所以大清早() 的时候，煎鸡蛋炒鸡蛋，丽丽都可以随意吃，按照何雨柱的话说，不过年了。 “那感情好，等小峰回来，我也得给他说，厂里女职工，生过孩子，假期还是得给多点~！” “哈哈，李姨，早晨我爸还和光齐聊这事呢，李副厂长去的就是高卢，和我们国家握手了，弄的可隆重了，估计他们在那边也是一样被关照的好好的~！” 家里的反正白天就是睡，弄醒了还歇斯底里的哭，丽丽也无所谓了，在这边正好陪着刘茵闲聊，没有和自家婆婆在一起时那么拘束，而且，这里的水果、大白兔、牛轧糖、瓜子花生这些零食管够。 “啧，哎，别提他，做饭的时候还念叨着呢，哎，就是亏欠了孩子~！” “李姨，他也是为了厂里，为了国家，这要是光齐能有这个福分，我做梦都能笑醒~！” 随着两人闲聊，时间不知不觉临近中午，一直没听到后院娃哭的丽丽，也没回去。 “刘茵是不是在这里，有她的信件，李峰寄的~！” 倒座房那边传来的动静，让屋内的两人听的一清二楚，刘茵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孩子，一把塞给了丽丽，慌慌张张开门出去。 “诶，在这里，我是李峰的母亲刘茵~！” “这是特地给您送来的，他在高卢那边，暂时恐怕还回不来，让我给您带了回来~！” 拿着李峰寄回的信件，刘茵颠了颠，重量比一般的信件要重许多，看来李峰有照片之类的东西，听说人家从高卢专程带回来，还给送了过来，赶忙回屋里抓了把大白兔给人塞进了口袋里。 “谢谢，谢谢，这孩子一去这么久，都不知道忙什么，可把我担心坏了~！” “哈哈，不用担心，想知道他忙什么呐，您买份京城晚报，就知道啦~！” 来人可是清楚，李峰在这边的团队到达后忙了些什么，现场拍摄的照片可都已经送达了报社，递交*书的照片里，黄老板虽然站的是c位，可是他们家的李峰，也入了镜头呢，包括还有后面的会议室的会谈，正面的镜头感真不错~！ “这小伙子，说的有意思，让我买报纸，报纸能看到我家李峰么？” 等人走后，刘茵笑着拆开了信封，结果里面的照片，还有信件，噼里啪啦的全掉在了桌面上。 “哇，这，这是那个艾弗尔铁塔，好高啊~！” “还有凯旋门~！” “等等，这里，这里怎么挂着国旗？” 一张张照片目不暇接，而且还是彩色的，虽然有些失真，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年代感，但毫无疑问，确实把丽丽惊讶到了。 刘茵则是不然，他只想看看儿子胖了瘦了，对于他身后的风景倒是不怎么关心，那什么铁塔，什么门，在她眼里，没有儿子重要。 “这不会是使馆门口吧？” 这些照片全是高卢国的着名景点作为背景，那在那里能出现国旗的地方，只有一个，丽丽惊讶的捂着嘴，看着照片里的合影，又看了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李姨。 “这看样子吃的不错，没瘦就好，什么使馆门口~？” 从母亲的喜滋滋的看着万里之外耍帅的儿子，刘茵之前的埋怨，瞬间不翼而飞。 “李姨，我觉得，您晚上，还是买份报纸吧！” 第七百八十三章 柱子想结婚，问过秦姐没有 大清早在何雨柱那吃了个瘪，秦淮茹上班一天都不怎么高兴，愁眉苦脸的。 加上没有人来找她，以前关系好的小姐姐们攒一起聊天，都不怎么待见她了，只能闷着头，一个人在机器前笨手笨脚的忙活着。 她可能真不是干钳工的料，也可能压根就没想用心干好这份工作，始终想着钻营，利用着自己的优势，得到心软之人的帮助。 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 一边磨着洋工，一边盘算着日子，从去年接丈夫班后，已经一年半了，工资一年一个跨步，再熬半年，工资就从二十块出头，涨两块多，到二十三块多，日子就能更好过一点。 其实当下就并不是很难，仨孩子的户口已经转为了城市户口，粮食定额已经按照城里来，不用像之前那样花费绝大部分工资，买粮食完全富余，只是相比于前中后院，他们家确实徘徊在下游。 人呐，就是这样，凡事就怕比，老阎家抠抠搜搜都把几个孩子硬是拉扯大，现在还买了自行车，虽然是二手，但俨然已经到了四合院中游。 东旭的赔偿款，现在全被那个恶婆婆捏在手里，那是跟之前预料到的一样，有进无出。 手上没有存款的秦淮茹，身上一直就多了一种危机感，房子没换成，赔偿款虽然多，但跟她也没关系，棒梗的年纪逐渐上来，看他那个学习情况，能考上初中，秦淮茹就烧香拜佛了。 后面要么↑山↓乡，要么就得自己退下来，给他接班，但一接班，又是得像现在这样，从头来过，三年实习。 哪怕是冬天，气温已经降下来了，秦淮茹心头，都有一股火气，脑袋上都飘着白烟。 急啊，真急啊~！ 举头四望，院子里没有人帮她了，厂里也给工会写反应了困难，但就是因为东旭死亡赔偿款的存在，人家工会的委员，也束手无策。 小一千块钱，再怎么能花，也不可能一年多就被花完了，说出来谁都不信，至于被婆婆拿捏住，人家可不会专门调解这种的婆媳之间关于财产的家庭纠纷。 所以，到头来，还是需要找一个靠山。 护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秦淮茹稍微停了停手中的活计，看着出自自己手中的拙劣零件，秦淮茹端起大茶缸喝了一口水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剩下一年半能不能考过等级他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现在自己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可能是因为丈夫就是死于机器下面，对于机器还有着深深的恐惧感，对，没错，这是秦给自己找的合适的理由来逃避，但没有机器，光靠人力，又能做多好呢。 坐在待加工件的木箱子上，思绪逐渐偏离了工作，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还是找头驴拴着，来的实在。 院子里，最合适的驴，莫过于许大茂了，如果没有得罪李峰，可能那些犯下的事儿，压根就没有人会关注，家里那么多钱，白瞎了…… 想到许大茂，就忍不住想起了他后院的那套房子，比自家中院的还要大上一些，西边户，这要是能给自己，留着给棒梗结婚得多好。 现在罚没后进了厂里的职工宿舍，可能是因为李峰住在那的原因，暂时没有人敢换到那边去住，副厂长虽然年轻，但明显不好糊弄。 忙忙碌碌一圈，仿佛又回到了原点，根结还是在李峰身上，关键他人还不在。 想到李峰，就想起了那个在自家吃吃喝喝那么多天，却丝毫没有建树的妹妹秦京茹，那时候时间多好啊，刘茵带着孩子住外头，李峰一个人住院子里。 “白瞎这个机会，秦京茹啊秦京茹，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你可愁死我了~！” 秦淮茹是懂得找驴的，但刚从农村出来的妹子，好像没() 有领悟这个技能，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眼神跟当代大学生一样，有着清澈的愚蠢，光顾着羞涩，话都不敢说，这还怎么把男人拴住。 上个月副厂长出国考察，那车间里，光是听那些老工人说歪果人的事情了，听说从车队传来的消息，洋女人，又开放，身材又好，投入这么大（伙食，车票），这李峰要瞧不上自家妹妹，秦淮茹掐死秦京茹的心都有了。 准备的首个计划面临困局，主要李峰这个人把握不住，秦淮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厨子。 凡事不怕比，之前没人抢的时候，这邋里邋遢，说话戳人肺管子的何雨柱，也就那么回事。 当时自己哪里注意这些，现在李怀德吃的花生米，刘岚直接跟他走一起了，不知道怎么的，秦淮茹倒是想起了之前何雨柱的好了。 那一盒盒满满当当的饭盒，多实在，哪怕现在不给往家带了，但在后厨吃饱，回家不就少了一个大人的伙食费了。 “不行，这何雨柱，还是不能跟刘岚在一起~！” 想起了大柱子早晨戳心口窝的话，人家比自己工资低都能养活三个孩子，这要是来了院子里，以后别人还怎么看自己。 茶水已经逐渐变凉，但秦淮茹越喝，心口窝里的火气却越大，压抑不住的那种。 “秦京茹？” 之前找别人传的话，貌似起了作用，中午吃饭的时候，明显看出刘岚不想搭理何雨柱，女人是懂女人的，她看出了，刘岚是在抻着何雨柱，然而他压根不知道，还跟闻着骨头的狗似的，在那献殷勤。 但她同时了解也男人，更是了解何雨柱，他和许大茂比，许大茂的好色是丝毫不加以掩饰，谁都能看出来他拴不住裤腰带，而何雨柱是端着自己的架子，其实都是一路货色，看到自己娇滴滴的妹妹，还有冉老师，他就走不动道。 “冉老师，秦京茹~！” 嘴里轻轻念叨，是要再加一把火了，向来喜欢端着架子，捏着自己厨子身份，骨子里透漏着骄傲的何雨柱，搞不好还真能跟现在刘岚闹掰。 “快看，大家快来看看，刚才送来的报纸，咱们副厂长上报纸了，快来看看~！” 主任办公室门口，一声吆喝，工人们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李峰这个基层上去的副厂长的新闻，大家伙还是乐意看的。 望着报纸上的图文并茂的框框里，上边的两张照片，秦淮茹看到了政治主任还有那些高卢人递交什么东西以及在会议室谈话的照片。 下面的图片框里，出现的是自己这边的团队，给高卢人递交什么东西的场面，以及会议室谈话的照片，而下面的两张中，李峰赫然也在里面，虽然，是背景后面的人物，但不论正面还是侧面看，确实是他。 秦淮茹目光闪烁，像是找到了暂时斩断自己妹妹想法，又能坏了刘岚婚事的办法。 第七百八十四章 李峰带来的变化 红星轧钢厂。 机关楼顶楼会议室。 挺过李怀德惹出的风波后，剩下的中高层干部，此时都汇集于此。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会议室的窗户也没有打开，屋内烟雾缭绕，会议桌上面的烟灰缸，里面已经插满了烟头，坐着的哪些人都只能隐隐约约可见。 “再过一个月，一月份就过年了，今年的形势，大家经历过的，就不必多说，这个草台班子，还能搭起来，也不容易，还能坐在这里，证明也都是过了考验~！” 总工申嘉石，手中夹着一根香烟，说一段停一段，留给众人可以思考的时间，声音平稳而有力。 身后的王秘书，没想到竟然也还在这里，作为秘书办的秘书长，没有被李怀德事件牵扯其中，可见为人的谨慎。 此时手中的钢笔记录着会议的内容，不时也在想，这个年，到底该怎么过。 “有钱没钱都得过年，今年虽然出了不少事情，但好事，还是有的，樊会计，从工会回到财务科，怎么样，还适应吧？” 弹了弹烟灰，申总工直接点名坐在靠门边的樊梨花，总会计师袁林富，帮着李怀德挪用厂里资金，已经进去进修了，樊梨花，则是紧急从工会给抽调了回来，当初的边缘人物，一跃成为财务科当下的负责人。 其他参会人员一听，还有好事，而且点名点到了财务科的管事人员，瞬间打起了精神。 “还好，反正都是管钱，不论在工会还是在财务科，都是为职工们服务~！” 悄悄把会议室的门留了一条缝隙，避免被呛着，这里也只有她一个女同志参会，而且也是第一次来顶楼这间会议室，不敢提意见。 含蓄了一番后，樊会计正色了起来，申总工可以开玩笑，但是她不能当真。 “今年下半年账上还有余留，之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那批涉案的资金，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过余留的这些，也能勉强够用~!” “大概有多少钱？” “三万多~！” “噗嗤~！” 本来以为是多大的福利，姜显达听着很认真，笔头也在本子上装模作样的记录，结果听到这点钱，一万多工人，哪怕把分厂的再划掉，一个人也平均不了多少。 老姜可是个实在人，但实在憋不住，所以就干脆笑了出来。 这声丝毫不低的笑声在这间会议室里，还是比较显眼的，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已经可以上会议桌了的姜显达。 按照以往的副处级别，他是没有上桌的机会，然而，李怀德的被捕，轧钢厂就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管理层，特别是中高级别的管理层，都跟着牵连了进去，他现在也是矮子里拔将军，拔出来了。 大家心知肚明老姜笑什么，能结余几万块钱，在当初杨厂长那时，是不得了的，但是在驾校第二任校长看来。 小钱，那都是小钱。 平安驾校的规模日益扩大，李峰的主意，老姜还真去和部队后勤聊了（喝了，喝趴下），给他们预先培训驾驶员，诓了不少吉普车还有运输车，加上一汽厂，二机部划过来的车辆，翻了翻的往上涨。 公交公司赠送的那块地，之前还剩余大部分地方没用，现在，老姜心里估计都嫌弃地盘小了。 总结来说，平安驾校的小金库，都比轧钢厂财务科这边多了多得多，不过，没人动而已，之前打算买车的钱，全部都被他给省了下来，那可是一大批资金。 “呦，姜校长，您这年底脸上乐呵呵，我们财务科，可都愁眉苦脸呢，您这尊大佛，要……不，拨……点，咳咳~？” 樊会计看着瞧自己笑话的老姜，脸上没() 有丝毫生气，一个厂里认识这么多年，她可厚的了脸皮，负责驾校财会的老张，到底遮遮掩掩，把数额藏的严严实实，一看就少不了。 听着樊会计的伸手，老姜此时笑不出来了，看来笑的确实有点早了，讨债鬼来了。 “驾校的资金都得用来……！” “姜校长，除了那批三轮车，后头可没听说你们花钱了~！” 樊梨花一声幽幽的提醒，把姜显达想说的话给生生咽了进去，这个理由李峰在任时用过，但现在到了姜显达这，明显不好用了，毕竟，李峰确实买车了，他是只进不出，堪比饕餮。 “那个，等李副厂长回来，不是得建房子么，听说，地块都申请了，那个，不能动~！” 姜显达眼看瞒不过去，索性把李峰之前的交代，给稍微透露了一丢丢。 这下会议室的烟雾更为浓厚，精神头瞬间上来了，众人的目光此时亮的发光，都想起了李峰那个时候，说的经济适用房，还有什么改善房。 相比于过年的一些鸡鱼肉蛋的福利，房子这东西，才真的能牵动人心。 “不还是没下来么，土地可不是好批的，咱们厂要建那么大规模住宅区，要到上百亩了，先把这个年给过了，不能说偷仓的耗子被抓，年底大家伙还是没东西拿出来呗~！” “隔壁东风三轮车厂，我可是打听了，评优秀的，直接奖励一辆自行车……！” 另一边，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再次给众人心头来了一个重击，现在的自行车跟以往可不同，工业券不好搞，但三轮车厂效益好是真的，在平安驾校的宣传下，还有京城的公交公司后续跟进后，全国各地多多少少都来了订单，忙不过来了都。 连轧钢厂这几十年的大厂，看着他们红火的样子，都浓浓的羡慕，不过，人家摩托车是有技术含量，轧钢厂可没法把钢锭给手搓成发动机。 “时间来不及了，年前还得放假，等李副厂长回来，到时候再开会，采购，一个月时间忙不过来，这样，老姜，不要多，厂里结余多少，你们驾校跟着也拨多少，你们打开局面的教练车，可都是干部们走路上班换来的~！” 姜显达跟李副厂长都是老相识，新老互相搭配，把运输科干的蒸蒸日上，还做出了个比运输科规模还要大的平安驾校，申总工也不能把拿刀架着姜显达出多少钱，几万块钱，料想，驾校还是能拿出来的。 听到申总工的数额，姜显达抽了抽眼角，一副十分肉疼的样子，宛如被总工一刀捅进了大动脉，伤筋动骨了。 然而，心却是放下了，这个数额并不多，以往就那几辆车的时候，可能还要两三个月才能赚到，现在，一个都不到，他笑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不想出太多而已，毕竟，李峰也是刚上台，还是要支持他的工作的。 “钱不钱，驾校是驾校的，厂里是厂里的，该给的，驾校按时间也拨过去了~！” 稍微表达了一丢丢为难，避免以后被打土豪，老姜深吸了一口，重点来了。 “但是，这新人新气象，这李峰升到副厂长，料想还是想给职工们谋得更好的福利，钱，驾校不能出，也不会出，但是，三轮车厂不是要发自行车么，那我们也不能比下去，就自行车，我说一个数，给弄过来，不至于年底没东西给到下面~！” 说完，老姜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会议室的人全部都放缓了呼吸，看着姜显达竖起的那根手指头。 “一百辆，交给我~！” 就是这么霸气。 有钱是一方面，关键是驾校接触的人太多了，大院的，公交的，反正各个系统，小圈子，都有人想学车，都知道在未来，会开车的好处。 () 现在的文化普及率是上来了，但是专门学车的地方，却少之又少，京城独此一家，相比于管着厂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姜显达现在看开了，更乐忠于在驾校，和形形***的人打交道，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已经形成，想从其他地方厂里，弄来一百辆自行车，两百他都能弄来，又不是不出钱。 “呱呱呱~！” 好家伙，在申总工的带领下，会议室里响起了整齐的掌声，姜显达淡定的把手朝下压一压。 “不过得说好，今年的事情，明年我反正是不想经历了，车子我能弄来，但是怎么发，发给什么人，这点大家掂量清楚~！”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老姜又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至于驾校教练们年底怎么弄，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说的好，我建议评优秀，评劳模的发，另外，机关干部不参与评选，全部下放到车间，给到工人~！” 申总工此时再次站了出来，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能不能发出奖品，那是厂领导班子的面子问题，发给下面的人，后面才能做好表率。 “同意~！” “我也同意~！” “有就行了，财务科再琢磨点别的东西，今年好歹让人看到新的变化~！” 在一个个都忙不迭举手的时候，会议室的房门却是被敲响了，门外秘书办的小刘，抻着个脑袋进来，向投送过来的目光晃了晃手中的报纸。 “这是才送来的报纸，李副厂长在上面~！” 刚才还举手的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秘书说的，是哪位李副厂长。 第七百八十五章 丢掉的面子被捡了起来 “他，他不是，去考察机器去了么？” 南锣鼓巷的家中，刘茵手中捧着一份热乎的报纸，怔怔的看着门外，还在怀疑，报纸上的那位究竟是不是她儿子。 一旁的丽丽，人也都傻了，抻着个脑袋，看着李姨手中的报纸，最后还是不信，把怀里的李慧放到了床上，揉了揉揉眼睛，和墙上照片框里的李峰对比了起来。 “没错，姨，就是您儿子李峰~！” 丽丽也想不明白，上个月的那天早晨，自己明明记得很清楚，听的也很清楚，今早还说，考察设备，转眼，怎么在两国外.交的新闻上，看到他了。 匆匆忙忙的拿出了抽屉里李峰寄回来的照片，拿出了那张在国旗下面的合影，丽丽仔细的比对了起来，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姨，您看看，这位是不是他身旁的那位？” 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刘茵也想起了下面两张报纸的主人公，看起来是有些眼熟，还是丽丽反应的快。 “是，是他？” “嘶~，李姨，李峰和大使这是认识？” 丽丽的心头巨震，她中专毕业，是知道两家握手是很重要的，一般人没办法出席这种正式的外.交场合，如果两个人认识，那还好说，如果不认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家的李峰，也有外.交身份。 亦或者，考察机器干脆就是个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打破外面友谊的封锁，而挺身而出。 这一刻，两个人都心里都乱糟糟的，刘茵是对儿子再次闹腾，感觉到不安，丽丽则是把李峰，想象成了另一种人，虽然，十分的接近。 “不清楚，但我是不认识，也没听他说认识这么个人，我看看，姓黄，会不会他老丈人那边的？” 看了看报纸上那位的名称，文化水平不高的刘茵，也能读出来他姓黄，想来想去，可不就是儿媳妇家这个姓么。 “阿姨，这事儿现在成了，您看咱们报纸都报道，进行着宣传工作，李峰呐，估计立大功了~！” 话中带着浓浓的羡慕，丽丽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竟然真的能飞出一只金凤凰，前院后院，虽然距离很近，但看到报纸后，她知道，这个家庭离他们，以后会越来越远。 “baba~给给，baba~给给给!” 床上还在四处乱爬的小家伙，朝着刘茵放在被面上的报纸爬了过去，她可能还以为是新的玩具，结果爬过去后，肉乎乎的小手捏起报纸的一角，拎起来后大眼珠子，就看着报纸上的人，笑出了婴儿特有的声音。 “哎呦，你别把口水流上去，这是你爸，也是我儿子，我可得留下来，过年也得让你爷爷看看，你爸出息了!” 不管怎样，知道全国都在看着这条新闻，对他以后来说，可能都是好事，刘茵收起了忐忑不安的心情，把报纸小心翼翼的叠好后，收了起来。 “你爸露脸了，大大的露脸咯~！” 一把抱起了李慧，丽丽额头抵着小家伙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一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厂里的车间。 即将下班的时刻，厂里的大喇叭终于滋啦啦的再次出了声。 “工人同志们，工人同志们，我们将要报道两则喜讯，请大家……~！” 差不多一天的活计都忙的差不多了，干的快的甚至早就清理完工作台面，三三两两凑一起研究着报纸，此时听到了大喇叭的通知，也都凑了过去。 “我猜肯定是报纸上的事情~！” 反应快的，已经猜到了是什么喜讯，咧着个大嘴，率先说了出来。 “那可不，李厂长露脸，那就是给咱们() 厂增光添彩，本来今年就人心惶惶，在上头露了腚，现在，还得靠他驳回名声~！” 这个时代，都是以厂为家，以厂为荣，今年李怀德被抓，他这个副厂长做的事情，确实让红星轧钢厂名誉受损，而且是十分严重的那种。 二机部的通报批评在联合调查组撤离后紧随而至，可以说，厂里上上下下都被打击到了，他们努力建设的厂子里，出了一只大耗子，带出了一群小耗子，不说情绪低落，但至少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现在前一个李副厂长弄丢的面子，被他们新任的李副厂长给挣了回来，厂里宣传科的，可不得好好宣扬一番，好振奋士气，把丢失的面子给一点点从地上捡回来。 “那还用你说，宣传科这时候再不干活，我看他们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凑在大喇叭下面的工人们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都是对这件事的猜测，在宣传科的干事们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把第一条喜讯给猜了出来。 “热烈庆祝我国与高卢国正式建交，请大家牢记这一天，只有我们的工业强大了，国家才会强大……！” “最后，李峰李副厂长作为考察团一员……，我们轧钢厂上下保持奋斗精神，希望大家在他考察回国的那一天，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各个车间，各个办公地点，大喇叭里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悦耳。 虽然没有明说，但此时机关做的事情，就是使劲把李峰往这件事情上靠，拐弯抹角的靠上去，虽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副厂长也参与了其中，但，他就是参与了。 再结合厂里的生产情况，写广播稿的人，还是有一手的，还真把厂里职工的自信，给充气球一般充了起来。 “第二件事，年底各车间评功评奖人员，奖励一辆自行车~！” 全厂一片哗然，没想到前脚赶走了大耗子，后脚厂里拿出了这种魄力，一辆自行车，可是比往年只发自行车车票，来的实在的多，要知道，现在的自行车，因为工业券的关系，价格可是上天了，厂里什么时候这么豪横了。 “嗒嗒~！” 明显有人敲了敲话筒，听动静，好像是换了一位广播员。 果然，姜显达的声音，在停顿片刻后，低沉的传遍了全轧钢厂。 “咳咳，平安驾校将负责采购一百辆自行车当做奖品，只限于基层工人，希望大家，戒骄戒躁，把年底的收关任务干好，这钱，我们出，们出……！” 听着里面驾校负责人的声音，全厂上下，这才这知道，是哪个大金主干的这事儿，再加上只限于基层工人这几个字儿，瞬间让刚才已经被提升的士气，又补上了一针肾上腺素。 木工作坊边。 已经改造完成的材料实验室。 冉秋叶的父亲冉奇林，听着远处大喇叭里的广播声，带着一丝疑惑，摘下了手中的橡胶手套。 把高温炉的温度设定好，里面掺杂了各种特殊粉末的合金，逐渐化为了钢水，冉奇林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站立的保卫科值班岗哨，轻声说道。 “麻烦帮我取一份今天的报纸~！” 另一边一排排的玻璃器皿中，一小片，一小片成型的特殊合金，正浸泡在盐度较高盐水里，模拟着海洋的腐蚀环境，一旁的记录表，忠实记录着每天的变化，有些表面上已经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痕迹，代表着这份实验材料，已经基本宣告失败。 等保卫科的人员送来了报纸，冉奇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守着高温炉，一边看起了报纸，结果眼睛刚看到封面，就瞥见了照片里的李峰。 慢悠悠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冉奇林若有所思的想起了() ，那次见面时李峰拍在桌上的证件。 “有意思，很有意思~！” 在他来的这段时间，他发现了，李峰这个副厂长，确实很重视这个实验室，他需要的设备，只要上报，不论从哪里，都能弄来。 虽然现在人手少了一些，但暂时还够用，几个大学生每个人忙活分配给每个人的事情，最后的材料合成工作，以及实验数据，他都是自己亲手来做。 主要是，连李峰都知道要保密，下面密密麻麻安排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岗哨，这些刚刚工作的大学生，还需要时间的考验，冉奇林才会手把手的带他们，一步步，捅穿材料学的天花板。 第七百八十六章 宴会 伊里夫镇的小城堡。 夜色里日常喧闹，白天出席开馆仪式的来宾们，傍晚都来到了这里，参加使节团队的宴会。 正门的地面上早已经铺上了红毯，酒窖里大黑雄历经多年辗转腾挪收藏的红酒香槟，自己平常都不舍得拿出来给帮里的弟兄喝，这次全便宜了接手的团队。 “嘭~！” 淡金色酒液的香槟，开瓶时特有的声音异常的悦耳动听，胡桃木的酒塞随着声响，弹飞到了半空中，掉落在了地面上，带着复合型果香味的酒液随着瓶身的倾倒，流淌进了一杯杯纤细的高脚杯中。 初来乍到的使节团队的成员，还颇有些不适应这种西式的社交，不论是面色还是言行举止都有些拘束，放不开身上的架子。 还得是黄老板，在十多年前欧罗巴的匈牙力，早已经历过这种浮夸的宴会场合，取走了桌上的一杯香槟后，游走在各个客人小群体之间，流畅的运用各种语言，拉近主客之间的关系。 “十分感谢您，皮卡索同志，因为您的到来，让我们蓬荜生辉~！” 穿着西装革履的李峰，脖子上打着黑色的蝴蝶结，头发打着司丹康的头油，像是被狗舔过一般，这一身，仿佛是城堡的佣人，又像是本该住在城堡里的贵族，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殷红的酒液在杯沿荡漾，走向了正在吃着中式甜点的画家。 这边的冷餐桌上摆放的，与西洋人的冷餐可是大有不同，他们喜欢摆放甜的腻人的蛋糕，巧克力慕斯，提拉米苏和布丁。 唐人街上的点心铺子，可做不出来这些东西，请来的点心师傅，做出了中式的桂花糕，绿豆糕，豌豆黄，马蹄糕等模样异常喜人，看起来又好看，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的传统糕点小吃。 此时冷餐桌前，已经围了不少人，皮卡索夫妇两人，赫然也在其中，皮卡索倒是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一口一个，他的夫人倒是端着托盘，吃的甚是优雅。 “喔，喔，喔，年轻人，你的变化可真大，差点没有认出你来~！” 把嘴巴里咀嚼的蛋黄酥一口咽了下去，和李峰握手时，这位画家嘴里还掉着碎渣渣，看起来颇为好笑，连一旁她的夫人都捂了捂额头。 “不，不，您今天可是跟画室里完全不同，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杰奎琳女士，今晚可得把他看好~！” 面对李峰的玩笑，皮卡索这位老同志，像个老司机似的挤眉弄眼，用力的拍了拍李峰肩膀，欣然接受了他的夸奖。 经历过那天的恶客临门，一老一少仿佛成为了忘年交，搞艺术的人，思想都是天马行空，不喜欢循规蹈矩。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亲爱的小伙子，我想，你的嘴角，可能，需要清理一下，实在太不绅士了~！” 拿起了桌旁的餐巾，杰奎琳跟照顾一个孩子似的，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碎渣滓，嗔怪的说道。 “嘿，亲爱的杰奎琳，你瞧瞧这些绅士们，我想，如果再慢一点，可能盘子里，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看着李峰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一旁的绿豆糕所剩无几，画家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放在了妻子的碟子里。 “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我发誓，你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口味的点心~！” 确实。 李峰抬眼看了过去，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些西洋人仿佛都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点心，难不成都是饿着肚子来的么，一个个狼吞虎咽。 “这些甜点，在铁塔十三区的唐人街，都可以买到，我确定~！” 此时没有拿广告费的李峰，给唐人街的点心铺打起了广告，也许，除了熊猫外.交以外，还可以同步进行甜点外.交，这些傻老外，太嗜甜() 了。 “那可是一个好消息，看来我们以后要经常来铁塔了，我相信它们会激发我的创作灵感~！” “对了，没想到，你还真把那些画放在了那里，我其实不想被某些人看见~！” 小老头对于李峰把他的水墨画挂在了使馆，还是十分开心的，但扭捏的是，怕碰到真正的水墨大师，虽然他临摹的确实惟妙惟肖，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那你恐怕可以和我们的黄老板成为朋友，他十分欣赏你的画作，我看到他的书房内，也有笔墨……！” 让开了身子，李峰指了指在那边面对宾客侃侃而谈的黄老板，他说的是实话，黄老板确实书法绘画都会亿点点。 皮卡索浑身上下有些不得劲，看了看那边的米斯特黄，又看了看米斯特李，他想不到，一位外.交官，竟然也会国画。 “你确定？” “我十分确定~！” 像是碰到了对手和同行，刚才还沉迷在甜点中不能自拔的画家，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端起了桌旁的酒杯和李峰碰了一杯，随后，向杰奎琳拐了拐胳膊，挽上后两个人竟然直接向那边径直走去。 浅浅的抿了一口带着果香味的香槟，李峰向着露台走去，里面觥筹交错，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和认识的人打完招呼后，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 远处，艾弗尔铁塔上的灯光，哪怕距离这么远，都能看到，配上夜色，这一刻，李峰有点想家了。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是他总归是一个过客，随着一系列任务的完成，是时候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肩膀被人搭上了手掌，望着高卢夜间景色的李峰眉头忍不禁一皱，来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刚想拍打肩膀上的手掌，示意他把蹄子拿开，没想到接触到的却是纤细的手指。 “雷好，米斯特李~!” 一身紫色晚礼服的蒂娜，手指轻轻从李峰的手中抽了出来，调皮晃了晃手指，用着生疏的语言给李峰打了个招呼。 李峰下意识的往身后的宴会看了看，又瞅了瞅一旁的这个女人，这不是自己人的地盘么，这狗女人，怎么混了进来。 她可是cia，中情局的人，混了进来，之前的电子元器件检查，从楼上检查到楼下，这不是白做了。 “我们，好像没有邀请你？” 看着她一身华贵的晚礼服，加上精致的妆容，李峰的右手从肩膀上滑落下来，隐隐探向了腰间。 他们两位身处高卢的歪果人非常奇怪，一个努力在学习中文，一个在尽力回忆初高中时学习的一个个不列颠单词，把丢掉的东西给捡回来，明明都在靠近，但中间的隔阂，确实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听说，你是不是要走了~！” 蒂娜像是没有看到李峰眼神中的冷漠、行动上的防备，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把对李峰的厌恶，刻在了脸上，扭动着腰肢，缓缓走到了李峰边上，手中端着的红酒杯，放在了围栏上。 “怎么着，想在我回去的路上把***掉，再把扔出来的好处给捡回去？” 李峰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鼻腔里，充斥着狗女人的香水味，前调很淡，但中调和后调，像是能勾出人心底沉眠的野兽。 实在太危险了，李峰可不想回去受到调查部专门的甄别，四处张望，他需要有个自己人在边上，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要是被有心人看见，有嘴都说不清了。 奈何，城堡很大，负责安保的人数远远不够不够，要不是李峰没什么行动能力，搞不好，也没时间在这里浪。 “你为什么这么想？” 蒂娜转过身子，纤细的腰肢靠在围栏边，眨动着() 雾蒙蒙的淡蓝色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李峰。 “你如果是空着手来的，我想，你得回去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玩儿~！” 眼看露台上没自己人，孤男寡女的，李峰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拿着枪把她架出去，宴会还在开，既然不能动手，那就只能撤，找负责人来，把人请走。 谁知，刚后退了一步，狗女人像是知道了李峰的想法，一把拉住了李峰端着酒杯的手腕。 第七百八十七章 城堡竟然有密道 “ladiesandgentleen，大家晚上好，今天对于两国来说是个意义非凡的日子，两国的正式建交，由此掀开了关系发展的新篇章！” “在座诸位都是支持促进两国友好，关心关注我们发展的朋友，我谨代表使馆，向诸位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屋内的致辞声隐隐传到了露台。 皓月当空，孤男寡女，花前月下，酒液飘香，buff可以说是叠满了。 被狗女人一把抓住手腕的李峰，差点没把手中的香槟往她的脸上泼过去，实在太放肆了，两个人在当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拉拉扯扯的地步。 相反，李峰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八百个心眼子，比秦淮茹还要多，监听器械都安排上了，最想干的事，恐怕是把自己脑袋摁进泳池里淹死。 “你撒开~！” 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李峰，他急了，他真的急了，声线带着一丝低沉的咆哮，怒视着蒂娜说道。 “前前后后，给了你那些东西，你都要回去了，那卷胶卷，对你已经没有作用了~！” 眼中氤氲了泪水，不知道是强行酝酿出来的，还是真的被李峰给逼到了墙角，蒂娜此时真的可怜极了。 “佛伯乐的胡老板可没有那么简单，四名探员的死亡，不是你们cia的一纸调查报告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谁是受益人，谁注定将得到他们的报复，虽然，我们并不恐惧他们，但我想，冤有头债有主~！” 当初的那四人，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吉普赛人的大篷车，不分男女老幼皆中弹而亡，虽然，有一部分是因为cia的指使，但李峰的心底，也有着一丝对逝者的尊重。 “如果他们不去找你，是不是你就永远不会拿出来?” 此时的蒂娜，如同犯了错的女朋友，在试图挽回一个老渣男，双手涂着指甲油的指甲，不灵不灵闪烁，奈何挺好看的一双手，此时却用力握住大猪蹄子，避免这个男人跑了。 “会不会拿出来，不是取决我，而是取决你们，我不相信，欧罗巴这么些个国家，就没有人研究弹道导弹以及声呐，不说远的，对岸的不列颠，你们的好大儿你们绝对知晓~！” “shit~!” 到底，面前的狗男人还是撕下了真面目，咬死了这个条件，依旧低着脑袋的蒂娜心底暗骂一声，但依旧保持着可怜兮兮的脸色。 “我可以答应你，提供相关的资料，但是佛伯乐为什么做那件事，你得告诉我原因？” 蒂娜抬起头，面对狗男人讥讽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后，也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 “什么原因？” 听出了cia试图谈判的意图，李峰反而瞬间放松了下来，反过身走到了露台的扶手边，望着远处，明知故问道。 “二十二日发生的事情，我需要那张他们身上搜出的证据~！” 眼看李峰不走了，看样子确实也上钩了，蒂娜终于松开了固执的手，从lv的手包中，取出了纤细的女士香烟。 “已经销毁了，我要那个东西没有用~！” 听着李峰明显撒出的谎言，蒂娜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峰，口中吸了一口的烟气，淡淡的朝着他的脸颊喷去。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方向，证据需要你们自己去搜寻，但是前提，我要见到资料，资料~！” 该不说不说，佛伯乐的胆子一向很大，也可以说，现在他们在位数十年的boss胡老板的胆子很大，后面公布的资料，负责本土的老胡，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对历任总.统的窃听可以说很下作。 当然，这也可能是() 他在位数十年，历任几朝元老却依旧经久不衰，成为了佛伯乐一个传奇人物的原因。 不见兔子不撒鹰，cia一旦对佛伯乐出手，那些窃听的电子元器件就会跟宾馆里的一样，随时都会被搜寻出来，只是他们没有相关的内部权限去做这些事，想要下嘴咬他们，李峰扬了扬眉毛，拿资料来换。 这些证据虽然没有办法证明，佛伯乐跟二十二号的事件有关，但一旦公布，毫无疑问，他们底层的那些乐子人，肯定会把怀疑的目光从cia身上，彻底转移到佛伯乐的身上。 谁没事干，窃听自己的boss，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 “已经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熄灭了手上的女士香烟，蒂娜弹飞了烟头，把金色的卷发拨到了一旁，撩人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甚至稍显暧昧。 “嗯？” 李峰狐疑的看着这个女人，眼神里，分明透漏着不信，接二连三的找自己，一直咬紧着牙关丝毫不松口，这就服软了？ 光给了潜艇资料还不够，导弹加声呐，代表着这个运载工具，就是武装到了牙齿，他们内部的撕咬，已经这么不顾一切了么…… “在哪，我需要找人验证？” 李峰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自己阴了cia一波又一波，他们好处没得到，坏处得了一箩筐，要是给面前的女人机会，她整不死自己。 拿起了手包，蒂娜丝毫没有见外的挽上了李峰的胳膊，压根就没有回答他的想法，而是熟络无比的在二楼的走廊穿行，看起来比李峰还熟悉这里。 一楼的宴会讲话仍然在继续，二楼的人员注意力全部在能观察到一楼各个角落的点位，因为人员分配的原因，考察团的居住区域竟然没有人。 “hat？” 看着熟悉的房间门，李峰的瞳孔有些巨震，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么，他们能耐这么大，自己这才住几天，连房间在哪都知道了。 “就在里面？” 一直抵达了这里，蒂娜斜靠在门边，眼珠雾蒙蒙水汪汪的看着李峰，右手搭在了手腕上，充满风情的看着一脸不相信的李峰。 “你最好不要耍我。” 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李峰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桌子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真的多了一个文件包。 看着鼓鼓囊囊的样子，李峰的脸色是彻底黑了下来，安保工作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让这个女人混了进来不说，还携带了东西，进了二楼。 “不用怀疑，这里有一条通往外界的暗门，我想你们接手时，应该并不清楚~！” 轻轻的一把给李峰推进了自己的房间，“咔嚓”一声房间门，就这么被反锁了起来，声音很是清脆，李峰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暗道？” 没有感受到身后女人身上的杀意，李峰径直走到桌子前，打开了那份文件包。 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李峰脑袋里灵光一闪，怪不得大黑雄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还往城堡跑。 感情，不是想带着那个管家跑路，而是，自己要跑。 这才对么，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拿来挡子弹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去t的爱情，李峰不信。 没想到cia办事这么绝，这城堡才接手没几天，人家竟然连图纸都能找到，发现了其中的弱点。 “我看不懂，需要找人员验证？” 拿着公文包里，一份份技术资料，设备图纸，李峰瞥了一眼依然靠在门口的蒂娜，摇了摇头，简单看了一下，虽然有百分之70~80的概率她没有骗自己。 () “东西你已经看到，我怎么知道出去后，你会不会喊人来把我赶出去，为了见你一面，我可做了太多的事情~！” “哒，哒，哒~！” 离开了波斯地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在敲击着李峰的心灵。 浑身上下散发着熟透了的水蜜桃香味的蒂娜，款款的走到了狗男人的身前，雪白的胳膊撩人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任由金色的卷发，拍打男人的脸颊。 “该拿出你的东西了，先生~！” 第七百八十八章 猪八戒吃人参果 对于这种无端靠近的行为，李峰吸了吸鼻子，那股香水味，离开了阳台的开阔空间后，反而更加醇厚，诱人。 相关的资料太厚，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玩意估计只有科研工作者才能研究明白，到底要不要告诉面前的这个女人，他有些犹豫。 “你就不怕我喊人把你赶出去么，反正东西已经到了这里~！” 手指的骨节在资料上敲了敲，李峰的屁股直接依靠在了了欧式风格的办公桌上，双手抱在怀里，嘴角划过一丝笑意问道。 cia的人做买卖都是这么直接的么，上次餐厅见面的那位老板是这样，面前的女人，依然是这样，虎了吧唧的直接带着资料进了这里，虽然，安保没有使馆那么高，但今晚可是宴会，也低不到哪里去。 “你猜，正因为是你们的地盘，该担心的，是你才对~！” 蒂娜选择和李峰一样，倚靠在狭窄的欧式木桌旁，雪白的肌肤上，刚才在露台被寒风冻出的鸡皮疙瘩，逐渐消退了下去。 此时两人的距离十分接近，李峰往旁边挪，蒂娜往他身旁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提防面前的狗男人收了东西不办事，他跑她追，他插翅难飞。 “ok，ok，我需要你离我远一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很抱歉，我实在接受不了~！” 李峰人麻了，脑科也反应过来了，貌似还真像面前的女人所说，真的该担心的，好像是自己，毕竟，和他国情报组.织，进行了密切接触，真来人了，他可是有嘴都不好解释。 回去，老郑估计第一个甄别他。 “你很怕我？” 直到现在，蒂娜发现了一点点端倪，面前的男人，好像真的被自己说中了，现在是他在害怕。 精致妆容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忽然转过身，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女士，请你自重~！” 身子已经大幅度后倾，这位金发波斯猫还在贴近距离，李峰受不了了，直接一把把她推开，左右整理了一翻脖子上的蝴蝶结，面色十分红润，咽了咽嗓子里的唾沫，强装镇定的说道。 按道理，不应该呐，感觉脸颊颇有些滚烫的李峰，还没有察觉情况不对，明明自己都是当爹的人了，吃过的馒头也不少了，怎么会看上外国的金色面包。 被一把推开的蒂娜，正好倒在了床边，顺势如同柔软的面条一样，摆了个诱人的poss，考验着面前狗男人的定力。 紫色的晚礼裙把她傲人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眼看李峰直接转过身，看起了文件包中的资料，这才撇撇嘴，无趣在床沿边重新坐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双手就这么撑在床沿。 “你提出的条件，现在就在这里，东西随时可以找人验证，但是，你们既然想要站立起来，你也作为其中的一员，应该不会做出拿到东西后反悔的事情吧？” 有几个单词李峰没有听清楚，但后面的词语，他听懂了，这个狗女人，也是怕自己出尔反尔。 从口袋里掏出了空间里存放的底片，李峰放在了桌边，手指直接往侧边一推，拎起了行李箱，打开了房间内的衣柜抽屉，直接塞了进去，锁了起来，当然，也是收进了空间中。 一旁的蒂娜迅速的站起身，走到了桌旁，拿起了那卷底片，对着灯光查看了起来，从这点可以看出，两个人都异常的谨慎，对对方都充满着不信任。 “没有洗出照片？” “我留你照片干什么，你觉得自己很好看么，no，我觉得这些资料反而更好看？” 李峰的嗤之以鼻，让蒂娜娇笑了一番，也没有再次说出怀疑的话，而是拿出了手包中的打() 火机，当着李峰的面，把底片直接点燃。 摇曳的火光中，一缕缕黑烟径直升腾起来，屋内瞬间充满了一股难闻焦臭味。 “还有一件~！” 了却了一桩心事，蒂娜脖子上的枷锁瞬间消失，再次点着了一支香烟，迈着猫步，向李峰款款走去。 “我说了，那张纸已经销毁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找到证据，但接下来，我希望你立刻出去~！” 鼻腔里，胶卷燃烧的焦臭味，掺杂着狗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现在又多了香烟味，几种味道掺杂在一起，让李峰的情绪，有些失控。 靠近的身形微微一顿，蒂娜停下了脚步，朝着李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说出来。 “你们的hite（白）house，已经被佛伯乐的人员窃听，ye，没错，胡老板拿到了对他不利的证据，他应该是知道了，so，二十二号~砰！” 李峰手指比划成八字，对着脑袋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动作，干脆利索的编了个似真似假的谎言，如何让谎言成真，那就是在其中掺杂真实的事情。 果然，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狗女人的瞳孔瞬间紧缩，连她这个经受过多年表情训练的人员，此时都大惊失色，可见，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他们四位，是米斯特胡最信任的人，也是给他办脏活的人选，只是没想到，被你们cia的人算计，不然，这件事，该是他们当中的一人来办~！” 蒂娜微微颌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不知道是信了李峰的话，还是压根没有相信李峰的话，亦或者两者都有，只有等待把那边秘密检查一遍，可能才知道是真是假。 两个人暂时又打成了平手，李峰不知道他们给的材料有没有含水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掺沙子，但至少，两个人，暂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事物忽然发生了重影，望着越来越近的蒂娜，李峰此时，目光终于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女士香烟，隐隐觉察情况有些不对。 “对于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蒂娜此时看着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口中喘着粗气的李峰，娇笑的问道。 “你，你烟里有毒？” 一把扯开了领口的蝴蝶结，李峰感觉自己的呼吸还是非常急促，整个人像是喝醉酒一样，充满着眩晕感，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想到，在自己家地盘里面，还是自己的房间，这个狗女人，都敢这么做，拿出了腰间的武器，最后甚至连拉栓的动作都十分吃力。 “这可不是毒，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没有这个保险，我可不放心你的人品，如果有一天，照片再次出现，那么，今晚发生的事情，许多人都将会知晓~！” 金发波斯猫弯下腰，夺走了李峰手中的武器，背在了身后，缓缓凑在他的耳边，吐气幽兰的说道。 “哒哒，哒哒，你好，十八号技师为你服务~！” 睡梦中，李峰感觉像是回到了和汪一博一起去足浴城洗脚的时光，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总是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技师的面庞还是十分的模糊，隐隐约约，他只记得一双淡蓝色的眼眸。 清晨。 晨曦微微洒下。 房间内，半睡半醒的李峰，昏昏沉沉的掀开了被子，感觉全身上下好热，好热。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吹动着薄纱窗帘一阵阵涌动，瑟瑟寒风，吹得打着赤膊的李峰有些冷，目光呆滞的上下左右看了看，样子有些呆萌。 随后，痛苦的捂了捂脑袋，昨晚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幕幕重现。 掀起了被子瞅了瞅，无奈的长叹() 了一口气。 第七百八十九章 布局特种钢材 伊夫里镇城堡的餐厅。 李峰盛了一碗白粥，拿了一个水煮蛋，坐到了餐桌前，听着考察团的专家们商量着各种事宜。 对于第三个任务，李峰之前采购了不少机械冶炼的书籍，至于为什么没有参与到到来的考察团其中，当然是因为他自己心知肚明呐，相比于这些正在谈论的专家，李峰这个高中生，完全不够看，也就比文盲好一点。 “轧钢厂李副厂长，听说，我们能住进这里，还是得感谢你呐~！” 李峰作为考察团的一员，从到瑞土后，就脱离了整个考察团队，当时不知晓他干什么去了，但现在么，能在这里见到他，已经代表着某些东西了。 要知道在瑞土，可都没有落脚的地方，还得住在使馆，但高卢这边，条件那真的是个顶个的好，别墅庄园，白天盛大的开馆仪式，晚上浮夸的宴会，可都让这些专家们，大开眼界。 国内的人也就前几天才到，明眼人都猜出来了，李峰这帮人，脱离了队伍，来到高卢办事来了，而且，办的还是很成功的。 磕着鸡蛋的李峰赶忙拱手求饶，让他们这些年龄一大把的感谢自己，这不是托大了么，后面的事情，他还得依仗他们呢。 “一切成功都依赖档和政府的安排，和我没多大关系，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顺其自然~！” 功劳什么的，老郑肯定得记着，他要是敢毛自己豁出命拼出来的功劳，李峰敢跟他拍桌子，但是和这些国家的中流砥柱面前，李峰真心不敢居功自傲，能从当下的时代，到下一个世界工厂的时代，没有他们这些人，压根门都进不去。 “好，好，思想觉悟很高，怪不得年纪轻轻，都当了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了，哈哈哈~！” 刚才开玩笑的那位章相云，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看得出来，为人很和善也很友好，没有那种年龄上的代沟。 “论专业，肯定比不上诸位专家，咱们厂就我这一位跟着诸位先生一趟出来，到现在也没跟大家一起去考察设备，惭愧惭愧，有负厂里的重托~！” 他既然提起了李副厂长，那李峰顺势就把话题往厂子上扯，轧钢厂这么多年没有引进先进的机械设备，自己这个副厂长，是不是得借着机会，往碗里扒拉一点东西，好东西。 “不一样，术业有专攻，只有外交方面打开了局面，我们这些老骨头，人家才欢迎我们过来，你虽然年轻，但起到的作用丝毫不比我们小，甚至，还更好，这一次，我们采购的资金又富裕了不少，高卢人再给我优惠力度大一点，里外里，节省了多少宝贵的外汇~！” 李峰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华商协会扫清了三连帮，对于他们巨额的非法资金，也都分文未取，那天黄老板和冬爷的碰面，商谈的就是这些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额有多少，但想来应该不会少，毕竟，光这这么一座占地庞大的豪华庄园，就不是多少钱能买到的，从这方面来说，李峰确实做了件大好事。 “老章说的不错，李副厂长，也不必自谦，有什么问题，红星轧钢厂下一步的打算，大家伙能帮忙参考的，肯定也会提供点意见~！” 还得是科工委的领导，听出了李峰话中的意思，出门在外，李峰这个年轻人，专业性上，料想肯定没有这些专家们来的专业，此时一句话，再次把话题给引到了考察团最终的目的上。 考察，考察，考察不就是为了引进先进的技术，做准备工作吗，哪家的合适，哪家的产品更好，李峰不清楚，但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 “说到这，我这个副厂长，忙完了正事也确实该给厂里做点实事，京城这块，钢铁工业有石景山钢铁厂这个老大哥，不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远远超过我们，我们这() 块，下一步，我还真打算借着机会，提前做一部分转型工作~！” 轧钢厂规模再扩大，也不可能大的过那个巨无霸，虽说轧钢厂有一万多人，但几个分厂就占据了不少人，主体压根没办法跟六七万人的大钢厂比拼，比不过，压根比不过，未来只能另辟蹊径，走向别的道路上。 城市都有虹吸效应，更何况工业，在本地区已经有了一个巨无霸的情况下，资源肯定着重还是偏向那边，未来轧钢厂，要么就是着手民用，要么，就是国防。 “哦~，细说~！” 听出了李峰口中的打算，考察团其他人员也来了兴趣，毕竟他们是专家，李峰却是实打实的副厂长，作用上，本身就是给厂子指明方向，李峰既然有这个打算，他们也乐意参谋参谋。 “特种钢材~！” 看着主位考察团的人员，或多或少都在注视着自己，李峰沉吟了片刻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普通钢铁产量在未来肯定是富余的，甚至不用到未来，现阶段的钢铁产量，完全都够自给自足，但特种钢材这块，国内目前还是处于起步阶段~！” “未来的海运，包括空中的运输，都将大大增加，对于特殊的，比如高屈服度高强度的钢材，以及高耐腐蚀的钢材我们还是欠缺的，既然没办法和大的钢铁企业抢饭吃，那我们只能走上这条道路上，给国家填上这么一块拼图~！” 哪怕正在扒拉着稀饭的专家，此时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章相云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指了指李峰，看样子更是欣赏。 “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能走到副厂长的位置上，这番远见，足以证明，是有这个能力匹配这个位置，你们看看，我没说错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刚咬了一口鸡蛋的李峰，左右看了看，难道被自己说中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包含这方面？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对于这方面，我其实真不懂，但是看着别人的飞机，别人的轮船，我就想，冶金这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等待着我们深挖。” “冶金这块，老谢，那就是你的活了，他不懂，你可不能推辞了~！” 被章相云点到名字的老谢稍微年轻许多，也是带着一副玳瑁色的眼镜，李峰赶忙站起身主动握了握手，双方互相仔细打量了一番，并做了自我介绍。 “李峰~！” “谢棠~！” “谢先生，听说这块是不是需要万吨的水压机之类的，才能生产出合格的特种钢材~！” 有了明面上的指路人，加上彼此双方的年龄，李峰带着点求教的意味，试探性的问道。 “分子间有斥力~！” “所以造船工业、国防工业需要强度高、韧性好的特种钢材，就得采用万吨水压机，利用如此强大的压力压制钢板~！” “高屈服度的钢材是锻造不出来的，只能靠冶炼，万吨的压机，主要的作用是给它定型，因为高屈服强度的材料更紧密、有序的结晶结构，这种结构使得材料的原子或分子之间的键更强大，能够更好地抵抗娃不作用力。” “目前国内，只有沪上江南造船厂，在去年试车了一台一万两千多的水压机，还是比较成功，有了这台水压机，后续陆陆续续会生产出更多，能自主生产的情况下，关注的重点，可以在氧气顶吹转炉、炼钢电炉、冷轧带钢、冷轧矽钢片、合金钢挤压机、大口径钢管扩管机~！”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没有，什么分子间的斥力，李峰听不太懂，专业性太强，但谢老，还是把李峰需要关注的地方给明确的指点了出来。 “这一次，有引进特殊钢厂技术资料和关键设备() 的指标，你们赶上时候了~！” 看着李峰头脑伶俐的换了个座位，坐到了自己旁边，一脸虚心请教的样子，谢先生好心提醒道。 第七百九十章 钢铁工业的现代化 如果说之前从老大哥那156工程，是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设的，奠定的是工业基础。 那今年的设备考察引进，则是丝毫不逊于之前156工程，大规模引进成套技术设备，就是在奠定好的基础上，向更高层次迈进，目的就是促进相关产业的快速发展，缩短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 手里捧着这次的考察团队，一行人需要考察的引进的目标，李峰才发现，人确实来少了。 需要引进的东西——太多了。 光是考察团碰头开会拟举的名单上，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的类目，就让人目不暇接，钢铁，机械，冶炼，电力，石油，化工，煤炭，电力。 156工程确实把基础打扎实了，但打的越是扎实，才发现，欠缺的，还是有很多很多，重工业是骨架，轻工业是肉体，两个必须都得有，才能让巨人走的更稳。 然而，进了玩具店的孩子，东西那可不都想要，父母却不可能都买，考虑到资金的因素，只能从中挑选，性价比高，以及迫切急需的“玩具”。 说到底，还得是钱。 钱就那么多，哪个都是嗷嗷待哺的孩子，撇下谁都会让人心疼。 跟随着考察团的队伍，李峰到了齐诺尔钢铁公司位于高卢北边的巨大工业基地。 位置很多人都听说过，敦刻尔克港口，没错就是那个大撤退的地方，高卢的工业托拉斯，大都都聚集在此，借用便捷的水运，把产品运往全国各处。 刚下车，就能看到冒着缕缕白烟的“大烟囱”，这是电厂必备的降温设备，降温塔，冒起的白烟，都是水蒸气，源源不断的电力，正是从这个地方产生，通过电线的输送，进入到各个工厂。 这里冷却塔数量之多，由此可以看出，电力需求巨大，侧面展示出了，这个地方的工业实力。 工厂对于这一批考察团，看来还是十分重视，哪怕是全球世界十大钢铁公司，面对远道而来的考察团，都放下了高卢人一贯高高在上的架子。 毕竟，考察的目的是采购，虽然他们是钢铁厂，但整个集团，却不止涉足钢铁行业，这可是他们前年才建成的新厂，可以看做示范的样板间，这样的工厂，他们随时可以再次建成。 拿起了明橙色的安全帽，李峰看着一个个现代化工厂的布局，内心才有深深的差距感。 “这个看起来，比石景山的那个还要大~！”看着这个规模，李峰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比石景山的都还要先进，更何况是比红星轧钢厂。 看起来，完全是几十年的代差，最简单的一条，占地庞大的选煤场没有了，整个厂区不说干干净净，至少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 其实不光是大，石景山那个毕竟是数十年了，在未来数十年后，持续发力下，肯定能撵上，但亲眼见到后，那种紧迫感，死死的啃噬着李峰的内心。 “不光是大，你看看他们的这个布局，能发现，人员并不多，机械化的生产，非人力所能企及，听说他们这里才数千人~！” 谢老的一句话，让李峰都有些难以置信，占地规模如此庞大的工厂，操作人员还没自己厂子的人多，这一点，就能看出了两者的区别。 石景山钢铁厂，李峰亲自去过，拉过不少几次货，近距离接触下，说是钢铁丛林，其实是钢铁加混凝土的丛林，但这里，除了马路和房屋建筑，整个生产流程，哪怕是架子，全是钢铁支撑，尽显工业的底蕴。 “不过，也就是在这里，洛林那边的话，和咱们差别并不大，毕竟是新厂~！” 看着李峰瞠目结舌的样子，谢老也颇为感慨，走出来，才发现，这些东西，很多用钱，都没办法，他也眼馋的紧，目视的这一切，() 都恨不得一股脑的搬回自己家乡。 “砰，砰，砰~！” 跟随着厂方的代表走向了钢铁冶炼的车间，还没走到近处，李峰就听到了炮弹轰鸣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型锻造机的碰撞，但走进门后，才发现，压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这是电炉炼钢？” 看着两扇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硕大的三根漆黑色铁棍从顶部缓缓抽离，旋转一圈后离开了钢炉顶部，钢炉缓缓倾斜，橙色的钢水随着钢炉的倾倒如同瀑布水流一般顺流直下，注入到了下面的钢包中，进入下一个流程。 不远处的另一个大门缓缓开启，那边模具早已时刻等待，转移的钢包接好耐高温管道后，一千六百多度的钢水如同岩浆一样迅速流淌，在机械模具的配合下，逐渐定型，整个流程已经实现了全自动化的作业，哪怕是最后倾倒钢渣，自始至终李峰都没有看见人。 炙热的温度，哪怕是距离老远，皮肤都能清晰感觉到，李峰甚至闻到了发丝被烤焦之后的焦糊味。 谢老看着那硕大的钢炉，忍不禁喃喃自语，听着钢厂代表挺着胸膛的侃侃而谈，验证了他的判断。 “目前采用世界先进的电弧炉炼钢，年产钢铁370万吨，能够建造550座埃菲尔铁塔……~！” 其他人负手而立，哪怕是对这个分区板块并不了解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深深的震撼。 如果李峰没有记错，石景山那边，还是行车吊着钢包，钢水成型后，还得吊出来，全程危险不说，参与的人数就不少，哪像这个车间，连人都看不到几个。 随着钢包中的铁水倾倒完毕，钢包缓缓抬正庞大的身躯，不远处的车间尽头的铁门缓缓打开，上方轨道上，八米多高的巨型废料桶随着轨道移动到电熔炉前。 尚未合拢的铁门后，巨型的铁爪，在往下一个废料桶中输送着废旧钢材，车间里的画面充满了浓重的工业质感，像极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装满了120吨重的废旧钢材的废料桶随着上方的轨道，缓缓再次移动到电熔炉之中，巨型的铁桶到达熔炉上方时，底部的闸口瞬间打开，废旧的钢铁，瞬间被倒进了熔炉中。 这一个过程十分惊人，电熔炉中窜出的火焰，像是一条长龙，在喷吐着火舌，数千度的高温，李峰都忍不禁抬起右手遮挡在眼前，滚滚浓烟让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身旁的空气，都被电熔炉给抽走了。 随着废料桶转移出去后，电熔炉的盖子闭合，那三根漆黑的石墨棒，再次插入了电熔炉的天灵盖，大门缓缓闭合，炽热的高温这才偃旗息鼓。 “这要是人掉进去，渣渣都不会剩下~！”搓了搓鼻梁，不知怎的，李峰想到的是这个。 这种全程自动化，不说石景山，光是自己的轧钢厂，啧啧，差十万八千里了。 “滋啦啦，咚咚咚咚~！” 然如有人在边上放炮仗的声音炸裂全场，连带李峰他们参观的代表都忍不住耸了耸肩膀，哪怕隔着厚重的铁门，都能想到里面的火花四溅。 这是工业文明的最灿烂的时刻，钢铁融化成水，再从水塑造成型，电炉炼钢和普通炼钢的区别，就是效率的提升，成本的降低，比普通高平炉炼钢成分更稳定。 从传统的煤炭、重油改变为电力作为能源，通过高温和电流，进而产生新的合金和钢铁，与传统普通炼钢的还原和氧化反应相比，有着非常大的的区别。 下一道工序，比如李峰他们轧钢厂，就需要把普通炼钢的钢材经过多次热轧，冷轧，退火等多次较为繁琐的加工工艺，才能达到较为优质的状态，才能后续继续加工成成品件。 而这种电炉炼钢，则是完全不用() ，脱磷脱硫，在炉子内就能完成，生产效率甚至能相差百倍，而且产品还更好。 按照谢老的说法，他们的钢材产品，生产出来就是精良，还能生产高合金，贵金属，甚至还有李峰关注的特殊钢材。 关键，这样的炉子，人家有几十座，而我们，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眼馋的紧呐。 第七百九十一章 自主研制 一趟敦刻尔克之行，李峰发现自己好像得了焦虑症一般。 “对不起，sir，这边禁止参观~！” 工厂的全自动化控制室门口，明明距离他们这一行参观的人，只隔着一扇门，然而对现场的人来说，却仿佛隔着一条天堑。 看着门上高卢语标识的名称，谢老就知道这边是整个钢铁厂的核心，控制全厂机械按照设定流程进行生产的地方，就像人类的大脑，亦或者中枢神经。 作为这一行业的专家学者，对全自动化的秘密，可是绞尽脑汁，都想看一看，毕竟，家乡的工厂，没有一个这样先进的工厂，全自动化，只有偶尔报刊杂志上，才能触及到名词。 好不容易亲身碰到这个词所处的环境，他哪里会错过，只有看过，才知道其中的原理，知道原理，才能在家乡复刻出来。 可是人家压根没有带自己这行人参观的意思，直接选择想要绕过，而去参观他们所谓的公司文化。 谢老颇为着急的当即提出了想要参观这里的想法，奈何，被人家毫不犹豫的一句话给拒绝了。 看着偶尔需要按密码才能进去的工作人员，谢老掂着一只脚，斜抻着身子眼巴巴看着的那一幕，让李峰深深的感觉到心酸的滋味。 带领他们一行人参加工厂的工作人员像是发现了谢老的想法，直接挡他了他的身前，严肃的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对不起，sir，这边禁止参观~！” 国内最顶尖的专家人员，没有生气，没有被看穿想法后的屈辱，有的，只有脸上遗留下来的眷恋，可惜，表情十分复杂。 复杂到，李峰的心脏都仿佛被不知名的大手，给狠狠的捏了一把。 “太遗憾了，我只想看看，哪怕一眼，也能知道，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种流程，不光钢铁工业，其他工业也通通可以，未来这是一个大的趋势，别人都进入到自动化，我们却还被挡在门外，生产效率是会大大落后的~！” 谢老唏嘘的用着家乡话，和李峰这个副厂长沟通着，目光还是颇为依依不舍，他可能认为李峰不懂其中的重要性，但李峰岂能不懂。 后世，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可是理科生，非常重要的一个工程学科，不愧是在当下就能被国家派出来的考察人员，通过这一点影子，就能看到以后的发展趋势。 这也是李峰像是得了焦虑症的原因，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落后，想要进步，却没有任何方法，人家这扇大门，是紧闭的，只有等到二三十年后，人家已经发展到下一代，下下一代技术的时候，恐怕才会愿意抛出来，卖一个好价钱。 “要不，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呢，这家不卖这项技术，总归有愿意卖的吧？” 浑身无力的躺在了沙发上，李峰此时颇为痛恨自己，学的专业怎么不是这种类目的专业，市场营销，一想到这，李峰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产品压根不愁卖的当下，这个专业肯定没有存在的必要。 “电厂也是，发电的效率，输电的技术，对我们也是遮遮掩掩，他们给我们看先进的，目的是为了增加筹码，抬高架子，然后把落后的卖给我们~！” 谢老也苦笑了一下，在瑞土，也去了各家知名企业参观，现在算是彻底了解这些西洋人到底想干什么。 新的工厂已经落成，产量质量的急速推升，落后的生产线总归用处是不大了，需要转移出去，当然，还得转移个好价钱。 当然，这哪怕是旧的生产线，对于家乡来说，也是急需的，拿到国内都属于一流，现在的家乡，就像一个缺水的海绵，只要是水，都如饥似渴的想要吸收进去。 “快看看，嘶~，政治主任去亚非拉走访了() ~！” 刚才还被现实狠狠敲击的一帮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凑到电文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让我们把最近的难点发过去，哎~！” 电文看样子很短，只是一则类似通知的消息，从家乡发送过来，李峰等他们看完后，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亚非拉跟欧罗巴距离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远，最近的难点，钱，新技术，太多了？” 章相云和拿着电报过来的岳纳海对视了一下，面色颇为苦恼，走访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难点也越来越多，前沿技术人家不卖，哪怕是落后的技术也是需要巨额资金，一个个类目不说全部买下来，能买下一半急需的，都烧高香了。 “还是得走自主研发的道路上，买，是买不来新技术的~！” 谢老都有些魔怔了的样子，好东西近在咫尺，但搂不回去的感觉太难受。 坐在一旁的李峰心情酸溜溜的，不过也是点了点头，帮他舒缓情绪的说道：“一万两千吨的水压机咱们都能自主研发，不就是全自动化么，迟早我们也会自研~！” “老谢，你说的没错，他们生产过程中的细节，我们得记录下来，哪怕做不到全自动化，先从半自动化入手也没问题，电炉炼钢，我们的优势是人多，人多力量大，总是能克服困难的~！” “下面我们讨论下，需要汇报的内容，急切需要解决的，我们可以尝试联系他们，既然让我们发过去，大家畅所欲言~！” 岳纳海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电报，虽然走访的是亚非拉，但北非，可不是人们所想的那种贫穷落后。 虽然两极分化的狠，但一个南边，一个北边，却是黑叔叔皇冠上的明珠，当下的南边的，发展堪比脚盆，北边环地中海沿线靠近欧罗巴的，可是也丝毫不能小觑。 如果政治主任走的是这边的两条线去摆放，那这条电文，就可以解释的清了，欧罗巴考虑到巴统的协议，但他们控制下的这几个，可没有签署这些。 要知道，这些黑叔叔的地盘，很多还是高卢的后花园呐。 当下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高卢有其他方面顾虑，但双方握手后，确实一个缺东西，一个想挣钱，通过第三国的桥梁，来实现技术转移，有很大的可能。 “李副处长，黄老板找你~！” 在这边陷入讨论时候，坐在一旁的李峰，只能干看着，虽然他是副厂长，但是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技术难题，幸好这边光头的提醒，李峰这才悄无声息的出来。 “什么情况？” 轻轻的掩上门后，李峰目光撇向了光头，这些天，使馆那边已经步入了正轨，已经不需要调查部这边的一行人，李峰的精力，也转移到了引进先进技术的重心上，这时候找自己。 难不成，是要回去了？ “不清楚，刚才打来的电话，我听还是比较急的，就赶忙来了~！” 光头摇了摇头，他这些天一直在李峰房间里边，研究那些关于导弹和声呐的资料真伪，看的头晕眼花，刚才也没顾得上问太多。 “资料呢，有没有问题？” “我对这块了解的不多，看的比较浅显，要不，让……！” 光头的下巴朝着会议室那边抬了抬，技术资料的翻译和懂外国语言，可是两回事，一些生僻的单词，恐怕就是当地人，都难以知晓，他也只能看一个囫囵。 “他们常年在外，你随时得跟我回去，这些国之重器，你我二人可以知晓，国内的人也可以知晓，但他们，不能~！” 不是怀疑这些人的信仰，而是，这些资料的来源是有问题的，cia拿出肯定不会涉及() 到他们本国技术的机密文件。 那只有高卢和不列颠暂时有这些技术，甚至李峰肯定，搞不好就是cia监控高卢当局得到的机密，不列颠的技术都未必有高卢来的深厚。 自己前脚跟人握手，后脚偷偷拿了别人的东西，虽然是cia偷的，再加上这些专家常年在外，李峰担心万一哪天哪个人嘴瓢了，透漏了出去。 找他们研究，好处很明显，坏处也很明显，这东西反正是搂草打兔子得来的，哪怕带回去只是给先驱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李峰都赚到了…… 顶尖的科技技术，高卢不是拿捏着不卖么，不卖咱们就“自研”，时间反正长着呢，就算研究出来后，发现两家的长得像又有什么关系，两家的科技树，点到了一块去了不行么？ 不行么，李峰手掐腰.jpg…… 第七百九十二章 蹭飞机 使馆已经进入了正常办公的状态。 门口鲜艳的红色旗帜迎风飘扬，周围的商户以及住户，仿佛从那天令人咂舌的一幕走了出来，对于这些穿着有些土里土气的东方人，少了很多好奇心。 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警卫人员，看着门口排队的人群，李峰径直走了进去。 一楼的接待办公区域，到处都是闽粤语在交流，速度快到很多甚至连李峰都听不太懂的地步。 “呦，大姨，您这？” 刚到了楼梯拐角处，看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熟人”，李峰停下了上楼的脚步。 “呦，孩子，是你呀~！” 上次在书店碰见的提米太太，此时竟然也出现在了使馆，太巧了，看这样子是事没办成的样子，带着勉强的笑容的和李峰打着招呼。 “怎么，有事儿么？” 看着大姨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峰带着她到了一旁空着的办公室，主动询问道。 上次买书，还得是这个大姨帮忙，不然，李峰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出来这么久了，几十年没问过家里，丈夫跟我说，才知道，我们跟高卢建交了，还在这里设立了使馆，左右寻思，阿玛额娘他们还在不在，家里还有哪些人，总得给他们去个信件，这不就来了么~！” “结果，他们现在住哪的 大姨捧着李峰给他倒的一杯水，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跟李峰说道，京城这么多年，变化太大了，那些胡同，很多都变成大院，没有一个具体的门牌 门外那些排队的侨胞，大部分都是一样的目的，不说富贵还乡，家乡人现在在这里有了管事的地方，都想给家里还留着的亲戚父母，寄封信件，有 虽然身居京城，但也正是因为身居京城，连李峰他们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都经历了漫长时间的洗礼，沧海桑田，人员房主都变幻了几轮，更何况还有拆掉的破旧胡同。 本身使馆是没有这项工作，至少不负责寄送信件，主要还是批签证护照之类的，但考虑到是刚进驻，没有那么多工作，加上不能让侨胞们寒心，所以，这一块也都兼顾上了，时间是慢了点，但比以往压根没有交流时要好上太多。 “您既然知道僧王府，那您以前住哪，应该不远吧，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到时候帮您问一问，您留个电话或者 考虑到大姨还在书店上班，老公也是这边的人员，机械重工业需要自主研发，也需要相关的资料做参考，李峰也就耐心拿着纸和笔，给她记录了起来。 人嘛，不都是这样，凡事人情往来，李峰帮帮她，以后如果需要什么资料报刊文献，也可以让她通过使馆，给到二机部。 “嘶~，只记得是琉璃厂那边，崇文门箭楼外边的城关关厢，但地图上都是什么门大街，真找不到了~！” “得嘞，变化太大了是不是，没办法，首都么，您说这铁塔，过了三四十年，跟原来还能一样么？” 把大概的 琉璃厂早年间就是满人的聚集区域，虽说不是达官显贵，至少也是中等家庭吧，现在的变化也不小，找个几十年前的人，估摸着有点麻烦，但对李峰来说也称不上太难。 “家里巷子附近有什么铺子么，点心铺，还有书局，或者杂货铺，还有家人的名字~！” “不远处有家梨园，戏班唱的《霸王别姬》我阿玛那时候就乐意去看，我阿玛叫瓜尔佳鄂祺~！” 大姨看着李峰认认真真的把东西都仔细记录了下来，一脸感激，没想到，那时结下的缘分，能在这个时候帮到她。 “那边变化挺大，不过有这个梨园的话，就有了一个() 目标，等我回去后，会帮忙找找，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就没辙了，毕竟，那年头确实兵荒马乱~！” 耽搁了一小会儿时间，看着大姨从一脸愁容到眉头舒展，李峰看了看上面记下的 “这胡在琉璃厂还是潘家园的来~！” 以往看过的电视剧，让李峰记得这俩地方，实际压根没去过，不过，自己的战友，三粮店的楚恒，貌似家就住在那边。 回国后去拜访拜访也不耽搁事，琉璃厂现在摊位上的假货，应该没电视剧里那么多吧，没事淘换两个，还能垫垫床脚。 在高卢留下颗知识的种子，李峰重新上楼，敲响了黄老板的房间。 “进~！” 午时的太阳刚巧照进了屋内，黄老板刚巧，端着茶杯，青烟袅袅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排队的人群。 桌上的文件，此时已经批阅的差不多了，李峰如果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己当初说的话，还真被黄老板给实现了。 一个个三连帮的高层，顽固份子，随着签字盖章，将在高卢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后启程回国，哪怕不远万里，说遣返就遣返，丝毫不带一点含糊的，也让从洪门转变为华侨商会的那些人员瞅瞅，时代确实变了。 “来了，坐~！” 回眸看了一眼李峰，黄老板端着茶杯重新到办公桌后坐下，一旁鲜艳的国旗竖立在柜子旁，甚是肃穆的审视着李峰。 “政治主任将要去亚非拉的消息，知道了么？” 李峰闻言脑子疯狂运转，不知道半个老乡提这茬事儿做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自己个主任，那也是“熟人”了。 “你的上司和我沟通了一下，你携带的资料，很重要，不容有失，所以，跟他们一行一起回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把李峰cpu给干烧了，什么鬼，上司，郑朝阳么，还是刘副b长，一起回去，跟谁，主任？？ “郑朝阳，让我跟，主任？” 李峰舔了舔嘴角，内心颇为有些不自信，虽然但是，“熟人”归熟人，不可能这么熟吧，蹭飞机蹭到他们头上了，老郑级别不说，胆子没这么大吧！ 谁知道，黄老板手捧着那个茶杯，缓缓的摇了摇头，大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的小崽子。 “我就说么，老郑不可能的，他没，没那个级别~！” 搓了搓鼻梁，李峰失笑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是自己想多了，他京城站站长，再大的面子，也不可能大过天。 “你的顶头上司，和我级别差不多~！” 刚才还有些失笑的李峰，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彻底懵逼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谁呀，他不认识，跟黄老板差不多？ 望着李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左右摇摆，像是在想名称，黄老板面色无奈的敲了敲桌子，让他提高一点注意力。 “孔源，你身为调查部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是谁？” 李峰知道么，李峰真不知道，郑朝阳是京城站站长，也是他带自己入门的，至于他上边的人是谁，李峰人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名字。 他点名出面，这下事情看来是坐实了，调查部很看重李峰带回的那些资料，才让他这个人，可以蹭飞机。 “他也在机上，你这几天把东西收拾好，先去北非，秘密前往~！”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一代传奇冬爷的离去 十二月中旬。 高卢的北部，包含铁塔，气温已经骤降。 在李峰即将动身的前夕，冬爷即将去世的消息，从唐人街，传到了伊里夫镇。 正在默默收拾行装的李峰，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有些诧异的，上次见面时，明显能看出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没想到，连年关都抗不过去。 “因为修的是内家拳，现在还在散功~！” 得到消息的光头，肯定是先选择通知李峰，伊夫里镇城堡庄园住着的人，虽然知道这个住处的来源是华商协会，却很少知道陈冬至，因为，协会的会长已经更换成了老伍，大部分稍微了解的，也就默认是老伍所赠。 “内家拳，散功？” 听着光头的描述，李峰叠衣服的手略微一停顿，国术这块，他是真不了解运行原理，一直再到后面，部队最多也就是硬气功，也没听过内家拳。 “这个过程我也只是听说过，至今也没见人真的练到这一步，没想到，他竟然，哎，过程很痛苦，但那一口气不卸掉，会走的更痛苦~！” 身在调查部，光头对于这些国术还是稍微有些了解，但了解的总归还是有限的，毕竟，能把国术练到这种地步的，家乡都没有多少人。 谁成想，在万里之外的高卢，竟然会出现一位功夫已入化境的民间高手。 怪不得能当上洪门高卢分支的龙头，现在想想，也就那个时代下的民间奇人，才能做到。 一把把叠好的衣服扔进行李箱，李峰一屁股坐在了床沿，透过窗户，遥遥的看着远处，双手扶着膝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摆灵堂？” 对于散功，李峰听都没听说过，但那个戴着义眼的小老头，总归在自己来后，帮了一个大忙。 在自己的亲眼见证下，龙头棍这个代表帮派的象征，也是他亲手上交了组织，如果离开之前的话，李峰不去吊唁一下，属实说不过去。 “需要三天吧，老伍刚才说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明晚七八点钟吧，现在谁都不能靠近，这个过程听说比较危险，跟厂里的锅炉似的，那口气能吊命，也能害人~！” 光头面色有些唏嘘，内家功法按道理来说是修身养性的，一般都比较长寿，但这个冬爷，听说也是早年间战场上活下来的，看着只剩了一只眼，料想也是受过重伤，如果不是内家功法，可能早就走了。 “去，跟协会打个电话，今晚我去看一看，明天，我得走了~！” 时间十分紧张，李峰也不能咒别人去世的不是时候，行程上他也不能擅自更改，自己带着的资料，调查部看的比命都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进行，只有进入到政治主任他们的访问团队里，李峰的归程，不说一帆风顺，至少窥视的目光，就必须收手。 去年才把阿三揍了一顿，十分干脆利索，现在最近处距离他们的德里，只有二百公里，谁都不会在这个时间，丧心病狂到，想要和家乡正面掰掰手腕。 武运昌隆的好处就是这样，震慑性能够直接拉满。 “这些衣服什么的，要不，我们带吧，也能分散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看着李峰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光头看的都有些龇牙咧嘴，李峰的衣服，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换的最勤快的，导致回去的东西，也是最多的。 “滚蛋~！” 冬爷，就这么走了，李峰有些难受，行李箱里的衣物，是他关键时候跟空间里调换资料用的，哪里用得上让光头他们携带。 “我走后，你们也跟着回去，先不要跟他们说~！” …… 傍晚吃过了晚餐，李峰独自() 一个人，从城堡庄园开着车，向着唐人街华商协会驶去。 天气阴沉沉的，他的心情也是如此，两个月之前，还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就这样走了，心里属实挺不是滋味。 傍晚的唐人街，街上的行人还有游客都没有了几位，因为沿街的店铺，商铺都整齐划一的关门闭客，门上的委婉的道歉标语，也让不明所以的游客，兴致冲冲而来，结果铩羽而归。 看着这番景象，李峰也猜到了他们的去处，这些铺主，老板就像曾阿大一样的手艺人，当年如果没有这个冬爷的话，可能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办法站稳脚跟，也是陈冬至的存在，才让他们挺到了唐人街今日的繁华。 两者相互成就，也相互扶持，没有那么多人的支持，洪门恐怕在高卢也站不稳脚跟。 华商协会门外的广场，不出所料，此时已经乌泱泱的站着不少人了，白色的麻布已经穿在了身上，就这么守在了这里。 没有人会说他们不尊敬，内家功法到了散功这一步，已经是油尽灯枯，生命的倒计时阶段，神仙都无法挽回的地步。 白天，他们还得开门迎客，按照冬爷散功前的交代，唐人街走到今天这一步，大不容易，不能因为他，影响到客人，在场这些人，都只能是自发傍晚后就关门歇业，来这里守着。 华商协会的会员们，在场也没有多少人了，相比于穿着亚麻色麻衣的铺主们，他们则是额头上也扎上了白布，冬爷没有孩子，但洪门讲武堂出来的，都是他的孩子。 在广场外停下了车辆，李峰面色黯然的下了车，点着了一支香烟后，看到这番景象，颇是五味杂陈。 在老家，也就是德高望重的人离去，祠堂门口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只是没想到，这一幕，会在这里看见。 从空间里搜寻了半天，李峰的手上多了一物，在手心中擦了擦，打开了盒子后，一等功的勋章，哪怕在傍晚，依旧闪闪发光。 “跟着我，委屈你了，跟着他，才配的上你~！” 关上了木制的盒子，陈冬至老爷子帮了家乡的忙，提前进驻使馆，那些钱财、庄园，分文不取皆转交给家乡，带领这些同胞，于艰难岁月里搏得一丝生机，是有特殊贡献的人。 名声，他已经不差了，他最差的，可能是家乡对他的认同吧~！ 落叶归根，人老思故乡，这块勋章，李峰代表家乡，给到他这份特殊的尊荣。 看到李峰前来，很多人都避开了身子，自发闪开了一条道路，直至走到协会门口，曾阿大一家，面色愁容怔怔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你来了。” “我该来~！” 老伍的面色有些犹豫，因为他的手上拿着一件麻衣，不知道是给好，还是不给为好，没想到，李峰却是面色自然的接过，顺带给他的手心，塞了一个木盒子。 “这是家乡人民对他的感谢，来的有些迟了，希望你替我转交给他~~！” 老伍看了看手中的木制小盒子，有些疑惑，这个略显简陋没有任何浮夸包装的物件，此时却是让有些意外，这物品，代表着家乡？ 直到他打开了盒子后，才发现，李峰并没有骗他，一枚金光闪烁的勋章，赫然映入眼帘，身旁同样观看的袁副会长，见到勋章时，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看来真如李峰所想，年龄越大，越是对于家乡，有着莫名的归属感。 “这~！” “拿去吧，不要让他有遗憾，他也为家乡流过血~！” 老伍的嘴唇泛着哆嗦，虎目里噙满了泪水，没想到最后一刻，家乡人还能记着冬爷，送上这么重的礼物，刚想拜谢，结果被李峰托了起来。 () 协会内，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嘶鸣声，已经苦苦坚持了两天的陈冬至老爷子，身材已经再次缩小了两寸，双目紧闭浑身痉挛。 她双腿盘坐于地面，脸色紫红，呼吸几乎已经停歇，只有小腹丹田处忽涨忽瘪，忽而肉眼都难以发现的气流，像是顽皮的孩子一般，又再次滚动了一番，就是不愿与离去。 单薄的衣物在这寒冷的季节，竟然还是被汗水浸透了，像是从河里捞上的人，仿佛真的半步已经行将就木，但就是卡在了那个隘口上。 早就打好的棺材此时就摆在了院子里，静静的等待着，等着他，走完生命中最后的时刻。 “冬爷，这是家乡给您的勋章，一等功，冬爷，您睁开眼看看吧~！” 按道理，这时候是不能有人打扰，但老伍还是来了，他也是冬爷孩子当中的一个，别人害怕伤到他，他不怕，拿着家乡给予的荣誉，老伍像个孩子一般跪倒在冬爷的身前。 扎在额头的白绫迎风摇曳，金灿灿的勋章，仿佛把所有的光线都全部吸收，亮出了毕生最灿烂的光芒。 紧闭着双眼的冬爷，这两日早已对外界失去了全部的感观，浑身所有精力，全部用在了丹田中，和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伙计做着较量，它就像忠实的小狗一般，哪怕知道主人已经离去，却始终不愿意离开。 直到老伍把勋章恭恭敬敬的捧到了身前，丹田中的那徘徊着，始终不愿离去的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离去的地方。 小腹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胸膛鼓胀，一口破音声自喉头传出，一等功的勋章盒，像是受到震动一般瞬间合上。 两日没有睁眼，滴水未进的冬爷，这时候才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珠，平和安详的眼神，看了看老伍，干瘪的嘴唇，想张口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冬爷看了看地上的盒子，拿起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最后竟然自己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躺了下去。 直到把勋章放在腹部，双手搭在上面后，合上了双眼。 “冬爷，含笑九泉~~！” 一代传奇人物，在硕大的吆喝声中，就此离去。 第七百九十四章 抵达北非 “究竟是什么样的结局，才对得起这么一路的颠沛流离~！” 再次站在地中海的沿岸，看着蔚蓝色的海水，李峰弹了弹烟灰，看着远处的天际线，忍不住这么想到。 再次到达尼斯，这一次，却不再是邀请皮卡索这位画家，而是把他送回到这里，当然，铁塔，李峰也回不去了。 车站一别，李峰拎着行李箱到达了尼斯海岸线附近的小港口，就这么趴在了护堤边的围栏上，时刻注意着，靠岸的小船。 手表上的秒针不停的转动，脚边，已经丢下了几只烟头，看来等待的时间，不短了。 闲暇之余，李峰忍不禁回忆起庄园城堡里的那一晚，那么好的机会，那个cia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对自己动手，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却选择…… 却~把~自~己~糟~蹋~了~！ “艹~！” 想到此，李峰就忍不住弹飞了手中的香烟，带着火星忽明忽暗的烟头，落进了蔚蓝色的海面上，发出了“嗤”的一声后，彻底被浸湿。 就和现在的李峰一样，他不干净了。 明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那卷胶卷，李峰压根没有洗，也没备份，她怎么就不信呢~！ “还上保险，有这么上的么？？” 目光怔怔的看着雪白的云彩，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床上又白又绵的……棉被，在周围没有了熟人后，李峰真的好羞耻，难以启齿的羞耻。 跟境外敌特，还是女的，发生了这么难以说明遭遇，他都不知道，这一去，面对郑朝阳的上司，自己上司的上司，演技能不能过关。 这要是不过关，被老家伙发现了端倪，“咔嚓”一刀，可能就得重新回到那条暗无天日的河流当中，恐怕，还永远别想回来的那种。 李峰愁啊，别墅有暗道的事儿，都不好明说，那个女人，真白……白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滴，滴滴~！” 一辆巡逻艇缓缓靠岸，隶属于高卢海洋宪兵团的士兵抛出了缆绳勾住了岸边的桩头，巡逻艇逐渐靠岸。 白色的浪花席卷下，李峰刚才扔出的烟头直接被席卷到了船底。 “hi，东方人~！” 在他们鸣笛时，李峰已经提起了箱子，见到有人朝着自己打招呼，更是确认了，那就是自己的接头人了，没错。 “hello~！” “e~!” 船上的人员拿着照片比对了一番李峰的相貌，和照片里的人对上后，这才对他招了招手。 看着摇晃的小艇，李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跃而上。 看样子，买卖成了，不过是要通过他们的后花园，也就是北非的第三国，达成中转。 李峰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协议，能让高卢的官方组织，能把自己送到对岸，仔细想来，也只有钞票的力量。 自家人挥舞着钞票而来，进行大采购，带领参观了这么多工厂，高卢也不想白白错失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才会这么对待拥有外.交身份的李峰。 毕竟，连政治主任都亲自出马了，高卢方面，也相信了，自己这边的诚意。 看着蔚蓝色的海水，在巡逻艇边翻涌成白色的浪花，海岸线越来越远，李峰注意着艇上的其他人员，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自己的手提箱，李峰甚至大胆的放在了身旁的位置上。 可能在他们眼里，考察团这一行考察得出的资料，都在这个箱子里，也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上前询问，有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两国双方的默契。 不得不说，调查部的人，真的很大胆，不过，也符合李() 峰的这一路行程。 双方这才达成了现在的默契，秘密送往摩洛歌，进行采购事宜的洽谈，想要绕过巴什么统协定，那就得对外保密，低调。 毕竟，在“游泳池”的特别探员们看来，李峰，确实没有做过损害两家利益的事情，反而打破了旧灰尘这个隔阂，让高卢才有机会握手，以及后续站着把钱给挣了。 海风有些腥，不过怪不得高中地理课本上，专门讲解到这个地中海气候区，确实四季如春，从北边的铁塔，一到这里，甚至到了海上，都非常温润，哪怕是十二月份，和京城九十月份差不多。 “%……&*” 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谈话，笑容满面的样子，李峰就这么默默坐在角落，盘算着那边访问团队的时间，按照定下来的行程，阿尔及尔应该已经结束，他们此时应该也在去往摩洛歌的途中。 具体的行程，李峰因为得到过黄老板的交代，了解的比别人多，加上前世课本上学到知识，李峰还能看到更远，和高卢握手的好处，很多人并不明白，但结合当下，就十分清晰明了。 高卢对于后花园的控制力，不论是在这个年代，还是数十年后，影响力十分巨大，点亮了高卢这个图标，他下面的那些图标，随着政治主任的到来，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点亮了图标，黑叔叔对于东方增加了了解，在数年后，将会促成家乡，重新回到世界的牌桌上。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之下，两家形成了共赢的局面，唯有老鹰，反应过来后气的跺脚脚，然而毫无办法。 这也是后来，家乡和高卢这么多年，友谊随着时间流逝并未逐渐退却的原因，总体保持十分稳定的关系。 右手伸出了艇外，感受着地中海暖洋洋的海水，噼里啪啦的打在手心，李峰突然无缘无故笑的很开心。 虽然离开了高卢，但是他是亲身参与的一员，这一刻的见证着，两国建交史的痕迹上，留下了他的印记。 从这些宪兵团人员看的报纸，也能看的出，他们瞧李峰的眼神里，有着那一丝丝敬重，毕竟，守海岸线的大头兵，可没有几位，能够亲自见到他们的高乐高将军。 面前的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不光见过，还近距离见过。 一个多小时后，艇舷的左右边，就出现了地平线，李峰右手遮在眼前，看着船只还是笔直的往南，这才扶着船舷坐下，看来不是目的地。 左手边，那是科西嘉岛，也是属于高卢的领土，高卢传奇小矮子陆地炮王的出生地，看着巡逻艇和那边碰面的巡逻艇挥了挥手，李峰大概根据高中的地理地图，判断地方。 至于右手边远处的岛屿，那就是属于西*牙所属的群岛，相比于科西嘉和撒丁岛，面积无形当中要小上很多，沿岸的建筑，风车磨坊，都让李峰这个观光客，有一种回到中世纪欧罗巴的既视感。 当然，如果沿岸的游艇，巡逻艇，军舰都去除的话。 晚上十点多，历经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李峰这才踏上属于高卢紧密不可分割的后花园，摩洛歌。 “不行，你们速度还是慢了，这要是让你们送冻猪脚，靓仔们一餐得食五十块~！” 下船后，李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睹消失在了夜色中，揉了揉被颠麻了的屁股，还有隐隐有些发颤的双腿，往海岸线上走去。 对，没错，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属于非法出入境，但，双方做的事，本身就不想被有心人查到。 踏上了海岸线，北非的环境，和欧罗巴就相差甚远，负责接收的车辆，已经早已在岸边的马路上等待着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都起了，就他还在睡 历经一夜的颠簸，于凌晨，李峰才堪堪入住下榻的酒店。 屁股已经不是四瓣了，而是快被上下颠簸的车子，给颠成了八瓣了，五百百公里的地面路程，硬是比七八百公里的地中海，还要令人难受。 到车后座上，李峰已经无精打采了，如果不是颠簸的路程没法睡觉，李峰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面朝大西洋的摩洛歌首府拉巴特，风景其实十分优美，***特有的圆穹顶的建筑，配上辽阔的海岸线悬崖，还有金色的沙滩，正常人来到这里都会惊叹一声，唯独李峰。 他只想睡觉。 哪怕只有一张软哒哒的沙发。 随着车辆距离远处的城市越来越近，李峰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到达一所位于市郊辽阔的建筑门口，此时才到达了他们下榻的地方。 和平宫。 此时时间尚早，还没有到起床的时间，随着车辆的到来。 和平宫门口的安保，在检查完人员的证件后，李峰这才拎着箱子，在这所宫入口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像是黄土胚子搭建而成的庞大建筑群，进门后的广场也是如此，说豪华吧，谈不上，但说简约吧，单独一层的建筑风格，确实也蛮复杂。 光是连廊一个个石柱搭建而成的门拱，就能看出，拥有不菲的历史，角落里，那一个个碉楼，倒是颇为印象深刻，因为，黄老爷家，也有相似的这么一座。 家乡来的安保人员，在广场上巡逻，看来整个建筑已经暂时都交给访问团下榻了，昨日到达后，算起来，李峰还迟上了那么一天。 不过，按照流程，这边要待几天，李峰反正是属于蹭飞机的，来早来晚，影响不大。 “你是，李峰？” 看着李峰拎着手提箱从行宫门走了进来，巡逻的人员立马上前，看来也是被打过了招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带着点不确定的口吻询问道。 谁让历经坐船乘车，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的李峰，现在头发凌乱，眼里遍布血丝，整个人灰头土脸，往日帅气的样貌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狼狈。 “快，给我安排个房间休息，我扛不住了~！” 把证件拍给他们，李峰一脸生无可恋，一千多公里，要命了。 巡逻的人员检查完证件后，急匆匆的带着李峰直接找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人真的倒床就睡，天鹅绒的床，比他睡过的任何床铺都要柔软，满满的舒适感加安全感，令他瞬间呼噜声震天响。 安保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李峰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这么疲惫，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他们可是连门都还没有带上呢。 失笑的摇了摇头，人反正接到了，该巡逻的继续巡逻，另外一位则是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屋内人员的警惕心，可是比李峰这个半道子出家的来的要强了许多，门口轻微的动静，已经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 “谁~！” “孔先生，是我，孙超，李峰刚刚到了~！” “行，我知道了，让他先休息吧~！” 拿起床头上的手表，孔源孔先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峰路途上的时间，轻声交代道。 还好，老板比较良心，没打算让李峰007，这要是连轴转，李峰对自家老板的印象，肯定比郑朝阳来的还差。 “是，人刚才已经睡了，箱子要不要带过来？” “等他醒来吧~！” 犹豫了片刻，孔先生明显停顿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意图，人既然到了，第一时间想的是睡觉，而不是找自己汇报，证明中途没有出问题。 () 既然没有出问题，箱子里的东西，第一时间该看的，那就不是他。 里面装着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他清楚，有人不清楚，李峰代表的是自己调查部这边出的任务，既然有了硕大的成果，那就该拿出来，让大家伙知道知道，调查部究竟做了哪些事。 重新躺在了床头，孔先生拿起了床头的黑框眼镜戴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李峰的档案资料，在一份份的回忆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是郑朝阳挖掘出来的，履历十分干净清爽，简简单单，就是一名退伍的汽车兵。 唯一一次让人眼前一亮，走到台前的时候，是那一次功德*改造所时，面对不利的环境，通过语言攻势，击垮了暴徒的内心防线，足以证明他灵敏的心思。 从那之后，作为特殊人才进入了郑朝阳的视野，得到了初步“借”用，从一名汽车驾驶员，逐渐走到了干部岗位上。 期间发生的事情，说匪夷所思也好，说不可思议也罢，一桩桩或明或暗的问题事件，把他推向了位置越来越高的地步，逐渐，到连他都知晓了这位年轻人的不凡。 像是一个带着主角光环的年轻人，普普通通的家庭背景，到现在走出国门，展耀在海外，虽然中间也出过意外，差点殒命，但正因为如此，才能更加衬托出他内心真实的一面，向往着的那一面。 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可以看成是他一次次豁出命，也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在血雨腥风中冲杀出来的。 郑朝阳一生并无子嗣，但对小黄家的女婿，明显起了栽培之心，任由他经历风吹雨打，才成长到这般可堪一用的地步。 “你真的打算，让他走你的老路么？” 从床头缓缓的靠起身，把中山装披在了肩头，孔先生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老郑，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 欧罗巴时间，七点钟左右，但凡年龄大一点的，天将将亮的时候，那个时间早就醒来，因为睡不着了。 或是走出了房间，各自聊天，或是三三两两的在硕大的庭院散步，游览他国的建筑风格，等待着早晨的餐食。 随着政治主任的出门，数十间房门都早已打开，不论是年轻的，还是年龄大的，都早已出门，看到主任时，一个个逐渐簇拥了过去。 “趁着吃饭前，大家不妨坐下来谈一谈，高卢那边送来的消息，以及今天……！” 孔先生招了招手，负责内卫安保的人员，则是凑了过来。 “李峰起了没？” 孔先生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 “没，要不，我去……~！” 安保人员此时也麻了，没想到李峰这么能睡，都已经早起开早会了，李峰那边竟然还在睡，胆子忒大了。 孔先生扒开了表盘，心里盘算了一下，亲自交代道。 “差不多两小时了，再给他休息一小时，吃完早饭如果还没醒的话，你叫一下他~！” 孔老板看着主任和其他人已经往餐厅那边走去，暂时还并没有关心到人员是否到齐的问题，暂时定住了心神。 “是~！” 这名安保人员面色有些哭笑不得，可能也是感觉自己的那位同志有些胆大包天，但被孔老板瞪了一眼后，立马严肃的小跑了过去。 “大家畅所欲言，这一次出来，并不容易，虽然资金方面并不充裕，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越要慎重，把钱，用在刀刃上，这样才对得起家乡的……！” 餐厅内，随着众人的落座，坐在首位的主任，掏出了本子还有胸前的钢笔，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 “我觉得，车辆问题，特别是重型卡车，需要率先解决~！” “没有化肥，粮食产量不高，没有钢铁技术，我们滴生产效率低，没有化纤工业，乡亲们的衣服布料，供应不上，能自主生产的，不用进口，但生产出来，运输也是关键~！” “特别是去年，海拔区域高滴地方，我们滴卡车，运载力严重不足，导致很多物品运送不上去~！” 现场所有人静静的听着别人的发言，运载力不足的问题，并不是大的层面不足，而是部分地方的不足，特别越往西边，中型卡车运载的物资明显不足，更何况拖曳的火炮，甚至坦克车都很难开上去。 反映出的急需问题，就迫切的需要一种重型卡车来解决，当然，刚刚和别人握手，也最好用民用的理由，卡车么，反正是用来运东西的，需要的就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个重型卡车生产线，相比于钢铁设备，价格明显要低一些，我们在西边还是要安排一个的嘛，他们这里正好也有，还可以现场看一看，到底好不好用~！” 这一位提出的意见建议，明显是偏向于汽车产业，对于重型卡车的需求，十分重视。 “好，这一条我记上了，下一个~！” 主任点了点了头，和身后的秘书交谈了片刻，手中钢笔，zhi"shi"zhi"z “我觉着，精炼设备这一块……！” “我觉着……！” 面对会议上一条说出的急需物品的理由，主任都非常仔细的记录了下来，时间紧迫，购买的东西又很多，肯定是要先紧要紧的来，这样每一天行程才能安排的满满当当，满载而归。 第七百九十六章 第三次的见面 “嘿，兄弟，醒醒，醒醒~！” 如果不是呼噜声依然震天响，负责安保的人员可能都怀疑李峰睡死过去了，戳了戳没反应，拍打脸颊也没反应，不是死过去是什么。 “呼~，噜，噜，噜~！” 一天一夜的疲劳颠簸，耗费了李峰保存许久的精力，这家伙睡得，五仰八叉毫无知觉，口水都把枕头浸湿了，呼噜声都抑扬顿挫的，就差鼻涕再冒一个泡泡，形象就完全丢了。 直到，下意识的一个翻身，想要赶走拍打着脸颊的手。 睡梦中的人，这才感觉到一脚踏空，随之而来的失重感，让他脱离了梦魇。 “啪嗒~！”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视线非常模糊，李峰眨了眨眼珠子，这才看到两个人的腿，抬起头后，瞳孔这才骤然收缩，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两位青壮年。 他看他们，他们看他，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看出了对方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这才拍了拍额头。 “我这怎么掉床底下了？” 此时的李峰这才反应了过来，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后，面色颇为有些尴尬，双手搓了搓眼珠缓解了一番干涩，想要穿衣服，却发现，凌晨到达时，压根没有脱下来。 “赶紧洗洗，吃完早饭，等会儿要跟着出行的队伍，孔先生点名要你跟着，先抓紧把自己收拾一下~！” 进来的人员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么搞笑的一幕，两人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好心提醒道。 “我~？” “我不是蹭飞机来的么？” 李峰指了指自己，面色纳了闷了，不知道老郑的老板找自己干嘛，两个人又不属于垂直管理，主要还是因为cia那位女士的原因，他现在，只想乘专机，抓紧离开这个地方。 最好，面都不要见，免得被发现了端倪，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使用心理学的大师。 “蹭飞机？” 他们两个人就完全听不懂李峰在说什么了，这年轻人好歹上过头条报纸，也算这段时间的名人，调查部什么时候缺乘机的机票钱了，要专门跑这里来蹭。 “这边是访问团，不是机场，有什么问题，等会儿见到了孔先生，你和他说~！” 对于访问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他们并不知道李峰为什么过来，也不知道他带着的是什么东西，唯一知道的，就是访问团团队人数+1，面对李峰的疑问，最佳的办法，就是推给访问团的大总管。 洗手间内，望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李峰接了捧凉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匆忙洗漱完毕，李峰拎着行李箱打开后把其中的物件全部倒在了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把潜艇模型，以及潜艇相关的重要资料全部塞到了里面。 八点一刻，仅仅只休息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李峰，被带到了餐厅。 此时大清早起来的那一批人，早已经吃过了早饭，正在整理餐前的会议记录，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各自的安排。 硕大的餐厅，仅剩下李峰一个人，在那狼吞虎咽着，比如，看起来烤的很香的面包，以及，滋滋冒油的蜗牛，不过，看到那一坨软趴趴的食物，到底还是仓促就着薄荷茶把面包给咽了下去。 没错，摩洛歌的人也喜欢吃茶，不过是喝完能让人清醒一天的薄荷茶，还有一种出自非洲本土的洛神花（玫瑰茄）茶，看起来红艳艳的，像是陈年葡萄酒一般，不过闻起来味道比较酸，相比较下，李峰更能接受清凉的薄荷。 八点三十分，距离出访实地考察的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吃饱喝足的李峰，这才拎着行李箱，到达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 此时空无一人，李峰站在窗前，得以有空闲时间，稀罕的看着访问团下榻的这所宫殿。 经历过后世的某音短视频洗脑，李峰见识过繁华的商圈，高雅的街道，脏乱的恒河，以及开阔的荒野，但这地界，怎么说呢。 说是沙漠，荒凉吧，算不上，椰子树，棕榈树比比皆是，至少并不缺乏绿色的植被。 一头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大西洋的浪花席卷着悬崖，一边又能看到远处的尽头那金黄的沙漠，沙丘连绵起伏，沙海延绵无垠。 中间的城市群，看起来又很古老，跟这所宫殿似的，说不上精美绝伦，但就是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结合一些高楼大厦，工厂建筑，整个像是把欧亚非三者，给强行缝合到一起的感觉。 阿拉伯文明，古希腊文明，加上近现代文明，齐活。 “吱呀~！” 听到身后木门的推开，李峰赶忙从窗户前转身，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小腹前，准备等待老郑的上司，自己上司的上司，来检查这趟高卢之行的行动成果。 此时就像个完成了任务的玩家，鼠标移动到交任务的那一刻，准备“啪嗒”一按，拿到经验奖励。 “主任……！” 已经摆好了poss，李峰没想到，推门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但率先进来的，竟然是快两年没见的那位政治主任。 “小同志，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咯~！” 主任进来后，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李峰，手指轻轻指了指，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煞是文雅。 看来对于这位给自己主动开车门的小家伙，印象十分深刻。 实际上并不止第三次，那次2会车辆保障任务，李峰见到过他很多次，但真算起来，加上他冒冒失失当司机的那次，这确实是第三次因为他而见面。 “是，是，主任，第三次~！” 李峰上弧的嘴角，现在是比ak47都难压下去，他真的没想到，对于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他竟然能记的这么清楚。 “上次，听说你受了伤，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突然问到了这个，李峰还在想是哪次的时候，一旁的孔先生看不下去了，这事，李峰干的下作，把空军兄弟单位的果子给摘走了。 “金瑞医院的医生彻底检查了一番，恢复的没有问题，我们后续才派他出的这趟任务~！” 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对待干出了成绩的下属，孔老板还是不吝帮他解围的。 “对的，主任，身体没问题，让您担心了~！” 这下李峰分清了自己到底是跟谁的，点了点头后，跟着孔老板的话术，强装镇定的解释道，随后把行李箱放在了桌子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同志，你的脑子可是比身手要好用，下次不要莽撞，就像这次，我们可都是靠着他的聪明劲，这才能提前出发~！” 右手握拳撑在腰间，左手成掌撑在腰间，主任看着被李峰放在桌子上的箱子，给李峰点评了两句评语，随后目光炯炯看着箱子。 “谨记主任的教诲，这都是我该做的，李峰不敢居功！” 听完了主任的告诫，李峰紧紧的抿住了嘴唇，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扒开了锁扣，把行李箱里的资料，物品，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呦，收获不少嘛，老孔，你看，这可是我们心心念念的好东西~！” 拿起了最下面的潜艇模型，政治主任一眼便知晓它的具体用处，拿出来后，和周围人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58年，就准备研究这() 个潜艇，只是苦于没有资料，连照片都没有，后面只能无奈下马，没想到，老孔呐，你带我来看的宝贝，原来是这个~！” 在李峰的帮忙下，玩具模型的侧面展开，潜艇内部舱室的布局，完美的展现了出来，主任看到这一幕，煞是高兴，声音听起来，都年轻了些许，兴致颇为愉悦。 “这边是通过其他途径，收拢的潜艇相关资料，以及，弹道导弹技术和声呐技术~！” 光有这个哪能够，李峰把李峰一沓沓材料，也搬了出来，撇了一眼孔先生后，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介绍起了，从cia弄来的更宝贵的东西。 “怪不得，郑朝阳要找我紧急汇报，批盖证件，原来，你们还是有不少瞒着我们的嘛~！” 一旁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了的程易，看着摞满桌子的纸质文件资料，带着豪放的笑容，点了点孔源。 孔老板面色依然无悲无喜，仿佛这些事情，对于调查部来说，那是手拿把掐，等主任看够了后示意李峰把东西收拢起来，这才缓缓说道。 “程b长，多担待，这东西很重要，我们也是考虑保密需要，这次团队添加他，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孔老板一脸谦笑，含蓄的和程老板解释道。 “不碍事，不碍事，多一个就多一个，这样的资料，老孔谨慎点，是好事，多一个也不算多，我记得，他之前不是驾驶员么，下面，要买重型卡车，正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亲自开开，才有发言权嘛~！” 看着箱子重新合拢，主任就帮孔老板说起了场面话，这样的东西，来多少，他都欢迎，能带回去卡脖子的技术越多，他越高兴。 “多久没开卡车了，能不能接下这个任务？” 面对主任的问题，李峰下意识的双腿并拢，昂起了胸膛。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第七百九十七章 川汽红岩的诞生 “他山之石也可攻玉~！” 重型卡车，特别是重型越野卡车，一直以来，在国内属于一项空白项目，缺乏技术经验，同样也缺乏渠道引进，而且面临重重技术封锁，很难自主突破。 毕竟发动机，变速箱外加车桥这三大件，能造，和能造标准载重十几吨的卡车，那是两码事，再加上越野通过性，在当下，难度更是直接攀升。 当前阶段，不论是解放ca10（4吨）ca30(4.5吨)，还是跃进j130型（2.5吨），生产出的卡车，普遍都是中型，以及轻型，载重量低的同时，面对复杂地形难以通过，导致的运输量，以及军事运输能力，往往不大够用。 就比如去年的高原以西的区域，坦克送不过去，冰雪化冻区域路况更是奇差，五辆坦克，最后能自己爬上去的可能只有两辆，两辆中，能顺利通过中间漫长非铺装路面，抵达上面最西端的，也许只有一辆。 正常来说，坦克力大砖飞是没错，但偏偏因为它自身的重量，加上缺乏氧气供应的内燃机，要知道，海拔平均每升高1000米，动力减少百分之10，到了上面，平均4000~5000的高度，没有涡轮增鸭的内燃机，功率将直接大打折扣，导致只能听见发动机轰鸣，却没有力气把自己挣脱出烂泥地。 高海拔道路，大功率内燃机技术，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然而，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太好解决的办法。 高海拔区域的道路运输问题，一直是困扰已久的，难以解决的重要问题，一寸山河一寸血，每一个地方，都离不开人的守护，人离不开吃喝拉撒，兵离不开枪弹炮火。 没有经历去年的演习，就不会有今年如此紧迫的感觉，虽然重卡在工程，矿山都可以普遍使用，但一旦军事方面出现了短板，补足这块短板就显现的尤为重要。 重型越野卡车在那个关键时刻，就凸显了出来他的用处，不论是运输物资，还是拖曳火炮，重型装备，在特殊情况下，拿来主.义就成了一个可以取巧的手段，花最小的钱，把道路问题和内燃机动力不足的问题迅速解决。 这就是今天这趟出行，需要李峰这位从西南边陲回来的驾驶员跟随的原因，这个都是专家教授，部门领导的团队里，恰恰，没有开大车出身的。 东西好不好用，能不能用，只有用过的人，才能具有发言权，纸面的数据，哪有一脚踩踏在油门上，来的结果实在，李峰的到来，正好符合今天的访问内容。 成为这四十多人的访问团队里，对于卡车领域，当之无愧的“专家”。 九点整，政治主任亲切会见了摩洛歌方面的王国首.相，两人相谈甚欢，言语交流之际，顺势聊到了曾经从当地进口的几千辆卡车。 “贵国贝利埃公司生产的卡车，为我们的工业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站在一旁的李峰，压根不相信，连自己家都没办法自主研制的重型越野卡车，摩洛歌就能自己研制出来，估计，大概率还是高卢的技术。 作为他们的后花园，根据昨晚一路乘车的体验，这里道路的修建情况和家乡大同小异，加上远处还有沙漠，要想发展起来，高卢肯定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李峰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双方的谈话内容，已经完美转变到卡车方面，看来对方也是嗅出了其中的味道，猜想到自己这边的打算。 “面对无垠的沙漠，贝利埃的卡车，可以把它变成变成道路，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多种燃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您亲自去参观~！” 可能是双方早已私下协商过，也可能摩洛歌方面本就是高卢站在台前的代理人，面对主任的夸奖，自己也竖起了大拇指之后，顺势() 进行了邀请。 不一会儿，安排好的车辆就陆续到达，看到门口停的什么牌子的车后，李峰就更加确定了。 雷诺、雪铁龙一水的高卢车，贝利埃究竟是哪国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跟着我~！” 调查部的大佬可能是怕自家的小卡拉米不懂访问的规矩，回头闹出了笑话，和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峰低声提醒道。 上了车后，驾驶室里的司机，一身当地特色的服饰，见李峰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还笑着点了点头，嘴唇上面的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非常有喜感。 “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 大佬看李峰带上车门后，此时绷紧的面部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李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的老板，见他至始至终板着的脸，总算带着一点笑意，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 “应该的，孔先生~！” “主任刚才提了一次，你的头脑伶俐，但行动能力欠缺，有没有想过以后的发展?” 汽车已经行驶了起来，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着窗外异域景色的李峰，被后排大佬的这个问题，一下给问住了。 “他什么意思，以后的发展，行动能力欠缺，不会想给我彻底调过去吧？” 偷偷摸摸的看着后视镜，想观察着孔先生的脸色，然而，大佬的想法，岂能是通过脸色就能看出。 “那个，把轧钢厂经营好，把带回去的技术付诸于实践~！” 绞尽脑汁，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机，李峰也不知道这位外人懂不懂自家的语言，只得小心谨慎的说道。 “想学马.列么？” 后排坐着的孔老板，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眸有些深邃，和后视镜中观察自己的李峰，目光撞到了一起。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李峰瞬间怦然心动，惊讶到嘴巴都快成了o型，看着大佬始终盯着自己的目光，李峰急速跳动的心脏骤然收缩，随后点了点头。 “想学，这是我们的出路，也是我坚定不移的目标~！” 听到李峰笃定的话语，后排的孔先生这才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一点内心的想法。 “没下文了么？” 还想继续观察的李峰，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暗自猜测他是在对自己进行沟通，还是抽空的闲聊，到了这个段位的老板，岂是两句话就能看透的，李峰甚至连试探都没有资格。 不一会儿，车队就到达了市区的工业区，看着远处冒着白烟的大烟囱，李峰也知道即将到达地方。 距离越近，厂门口停放的卡车就越多，款式五花八门，不过从又宽又大沟槽还很深车轮，都能看的出来，越野通过性，确实极佳。 与自家厂里的解放，斯蒂庞克相比，没有了那“长鼻子”形状的发动机舱，车头非常短，驾驶室的视野相对开阔许多，有了一丝几十年后卡车头的影子。 这就是技术的进步，更小的发动机，变速箱，才能塞进驾驶室下方，缩短的车头，导致后车厢可以延长，载货量，载货的体积得以变多。 随着车队的到来，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厂方，比之前考察团去钢铁厂时，要隆重太多太多，贝利埃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皆是在厂门口欢迎访问团的到来。 看到这一幕，李峰忍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主任在外面的受欢迎程度，更甚报纸上的报道。 一行二三十人，跟随着贝利埃公司的高层，在厂区内参观着，这还是李峰首次见到，卡车的流水线，是如何运作的，看着前面被簇拥的主任，他则是默默观察着，通过天车，正在吊装的发动机。 () “verygood，verygood~！” 面对不时撇向自己的摩洛歌工人，李峰龇着大白牙，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研究一边不停的夸赞道。 不得不说，高卢佬的本事，确实有骄傲的本钱，这底盘，传动系统表面上看起来真的跟ca10差不多，同样六个轮胎，但人家爬山涉水的同时，丝毫不耽误载重十余吨物资，这个年代技术的一个进步，可能就是几倍十几倍的差距。 一直到最后从总装车间出来，看着场地上停放的一辆辆重卡，远处还有试车的场地，李峰知道，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到了。 “来来来，李峰同志，这辆车，可是他们这里最好的产品，麻烦你亲自尝试一下，放心大胆的开，童秘书，帮他翻译翻译。” 访问团队数十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李峰瞬间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周围人太多，而且级别上都比他这个副处干部硬多了，他这一个小卡拉米被当众点将，心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没事，就当自己回到部队时，参加驾驶训练~！” 直到主任朝他招了招手，等他到跟前的时候，还亲切的的拍了拍李峰的后背，这才把他的紧张消退了下去，指着旁边的一辆平头卡车，示意他上去，不用考虑太多，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辆车子的极限，给压榨出来~！” 周围一开始还没感觉到多了一个人的，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乘坐飞机的人，才发现，团队里，貌似确实多了个小人物，貌似，还是部队开大车的。 “是，主任~！” 肩负着重任的李峰，正儿八经的敬了个礼之后，利索的爬上了驾驶室。 四个门的驾驶室，对比自家的解放，内部空间确实宽敞了很多，后排座除了坐人，完全可以长途运输的过程中，两人换班。 坐到驾驶位上，缺少了“长鼻子”的遮挡，视野非常开阔，在副驾驶人员的讲解下，李峰顺利的启动了车辆。 第七百九十八章 红岩CQ260 轻轻的踩了一脚油门，柴油发动机特有的暴躁声音传遍了停车场。 随着油门的深踩，远高于地面的排气管跟着震颤了起来，相比于90马力的解放ca10，达到200匹马力卡车甚至比ca30的参数都翻了一倍。 “这车，可真……带劲~！” 随着踩离合，揉搓着档把熟练的挂上了档位，李峰瞬间感觉到两者的不同，刹车稍微松开一点，车头竟然是有一种往前窜的感觉，哪怕是空车，但整个车身加起来，重量也到了十几吨重，还这么有劲，代表着拖曳能力，确实很不错。 赶忙挂回了空档，拉起了手刹，示意讲解人员先行下车，随着厚重的关门声，车内，只剩下了李峰一位。 透过前挡玻璃，能看到，围观的人群缓缓退后，站在最前方的主任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车辆，和身旁的人员正在交谈，看到李峰目视过来的眼神，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刹车踏板的松开，仿佛一头猛兽挣脱了枷锁，一个漂亮的九十度转弯，这辆基于gbu-15平台的卡车直接窜向了试车的区域。 手中的方向盘，就是身下这辆猛兽的缰绳，当开始给油时，丝滑的驾驶感受顺势而来，从方向盘转移到了李峰的双臂上。 “这椅子还蛮舒服的来~！” 感受着试车区域非铺装路面的颠簸，底盘明显把大的颠簸过滤掉很大一部分，最后细小的，则是通过屁股下的椅子，后世高级一点客都安排的气囊减震，比轿车来的都舒服。 掌握着重卡的李峰，一路在非铺装路面上飞驰，不时迅速的更换档位，提高速度，在车后掀起一阵烟尘缭绕。 看着车轮不停的故意专门找坑洼处行驶，车轮卷起水花四溅，车桥上的车厢包括前面驾驶室依然保持稳健，访问团的人不停的交头接耳，看样子，对这个没鼻子的卡车，也有了一定的初步认识。 小车，他们当中可能有的人会开，但这种大车，一问一个不吱声，看着专业的人员试车，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孔源同志，你知不知道，京城的平安驾校，就是这位李峰同志开办的？” 主任面带慈祥的笑容，在和一旁贝利埃厂的高层交谈过后，向着不远处的孔老板询问道。 孔先生对于李峰的档案也是记在了心头，对于这件事，也是非常的了解，当初可能觉得，这小家伙挺会折腾，但到了这种场合，意义明显不同了。 什么叫高屋建瓴，到了一定级别，随口过问的事情，那就不是小事了。 “清楚，主任，咱们的李峰同志，之前保障了两会~！” 周围访问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刚才上车的小伙子，竟然在京城，还做出过这等建校的事宜，他才多大呐？ 今时不同往日，平安驾校的名头，这些干部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主要，恐怕是家里的小崽子念叨过，另外，之前的两会，保障，可是让这个驾校，狠狠的出了一次风头。 “不用看这位同志年轻，对于运输，他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想法，今年的2会，其中有一份报告，就是关于交通安全方面完善相关法律的规程，写的很详细，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与代表交流后，我才发现，原来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这让我很惊讶，也很欣慰，这证明我们的年轻一代们已经开始学着扛起了担子~！” 主任语气平淡的指了指车子，在场的人员，这下更是有些惊讶了，本来以为是临机调来的驾驶员，没想到，除了折腾出了这所驾校之外，还有这起草律法的雄心壮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国家的建设一刻都不能停歇，离开了交通运输，那是肯定不行的，但() 最重要的是也离不开人，道路上人命也关天，通过系统性的驾驶培训，个个拥有他这样的驾驶本领，能保护国家重要资产之外，还能注意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 “很难得，李峰同志可堪大用~！” 一句话，在李峰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变成了主任口中的可用之才，不知道他如果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穿越以来，做的各种事情，小蝴蝶闪动的翅膀，量变产生了质变，一颗颗亲手埋进去的种子，在这个时间，彻底开花结果。 “未来，我们的驾驶人员，驾驶本领包括安全思想，是一定要跟上的，新的形势下，我们要提高驾驶人员整体的数量和质量，童秘书，这段话记录下来，回去后，相关部门的人员，要积极通知到~！” “可以人等车，但不能让车等人~！” 车上，李峰压根不知道那边已经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一群老外，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也跟着鼓起了掌。 档位切换丝滑，半米多深的炮弹坑甚至都不用垫枕木，单纯依靠车辆自身的动力，加上6x6的越野能力，都能咆哮着自己爬出来。 到了大迎角斜坡土路前李峰放慢了车速，迅速的挂上了低速挡，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直接迎头窜了上去，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比老解放真的舒服了多。 车辆到达最高处时，也恰巧，是掌声最为热烈的时候。 随着车辆立定，看着大斜坡下面油绿油绿的水池，李峰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咬着牙，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随后立马收回，脚尖搭在了刹车上。 迅速驶下水池的车辆，前挡风玻璃与激起的浪花迎面碰上，整个视线瞬间模糊，雨刷器立马开始介入工作，然而没什么卵用，激起的浪波死死粘附着前档，视界全部消失只能通过侧车窗后视镜观察，一边小心翼翼的继续开。 肮脏的水池里，随着重卡的驶入，不断翻涌，然而近一米多高的驾驶室内，竟然没有进水，车辆的涉水通过性，以及密封性，都得到了考验。 再往后，泥沼路，纯沙漠，各种路况试了个遍，李峰打赌，要是让贾海杰来开这车，那货非得乐的鼻子冒泡。 装满货物后十吨重的承载力，也只是让后桥稍微下压了一点点，弹簧钢还没有到放平的地步，随后拖曳钩用钢缆系上了一辆卡车，就这么当众表演起了载货力拖曳能力的极限。 发动机的咆哮声更甚之前，能跑又能拉，能拖又能拽，最大850n·的扭矩，在这样的场合，把性能演绎的淋漓尽致，最后李峰下车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峰同志，这辆车如何呐？” 看着丝滑倒车入库后，从车上一跃而下的李峰，主任带着随行人员，仔细的询问道。 “很好，有劲儿，感觉，有种什么都挡不住的感觉~！” 这种舒适感，一脚下去，油门就上来的感觉，具体的描述措辞，一般人还真描述不出来，只是通过李峰通红的脸颊，能看出，确实很激动，确实很喜欢这辆大家伙。 “好好好，什么都挡不住就好，就像我们自强不息的步伐，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到时候，也给你们驾校送上几辆，为咱们培养更多的驾驶员~！” 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峰也跟着憨笑着鼓起了掌，没想到主任会在这里提这茬。 “希望我们每个人牢记我们的初心和使命，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挠我们前进的步伐，把《红岩》精神，传承下去~！” 第七百九十九章 出来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时间进入到逐渐进入了一月。 高卢建造于摩洛歌的发电厂，石油化工厂，电子器械厂等等都迎来了访问团队的“参观”考察。 隐隐关于关于李峰他们行业的，就有氧气顶吹炼钢设备，1.7米轧机等，如果不是这边没有电炉炼钢，李峰怀疑这玩意都可能被搬回去。 于摩洛歌耽搁的时间是最长的，三国“眉来眼去”，白天看，晚上谈，虽然李峰不知道谈论的具体内容，但还是能看出谈判人员每次回来后皱着的眉头。 引进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他们的技术，相当于，卖了之后没有后续服务的那种一次性买卖。 然而高卢方面，本身可能就是想要做长久生意，钱可以慢慢赚，但技术的授权就得使他们得谨慎着来，不然低价卖出后，人家不需要了，技术也就等于贱卖了。 主任已经带着经过缩减后的团队，前往了西非和中非继续后面的行程，留下了专业的谈判引进团队，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虽然是经过了第三国，绕过了禁运的协议，但有主任在，外界关注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能多留在一个地方。 现在虽然目光是被吸引走了，但明显坏处出现了，缺少了定海神针的存在，高卢方面嘴巴，就开始严严实实，非常难撬开。 “tnd，他们跟毛子还不一样，那时候，只管喝酒，要么把他们灌趴下，要么，我们双方都灌趴下，这高卢人，不吃这一套~！” 西方圣诞节刚过没多久，关于车辆引进谈判的这一场，貌似再次无功而返，李峰听着小会议室内吐槽声，忍不住眉头挤成了八字。 “大狗熊虽然是属于欧罗巴，但跟他们是两种人，不一样，但涉及到这种技术难关，都想卖关子，抻一抻咱们，好卖个好价钱~！” 从外面拎着刚烧好的热水，李峰敲门后径直走进了屋内，给刚回来的代表们倒起了茶水。 “各位风尘仆仆的一趟又一趟，辛苦了，抓紧喝杯热茶，消消气~！” 作为团队里年龄最小的，又是被主任点过名，连他都说李峰行动能力不行的，所以没有被安排站岗执勤的位置，但还是得干活。 第一印象很重要，自己是蹭飞机的，这些人可是主任专程从家乡带出来的，不论是从干部等级，还是从辈分来说，李峰都是小字辈，给他们烧水倒茶，无形中也就成了他能找到事做。 不能干吃饭，逛街成了街溜子了，这边可跟高卢不同，人家谈判他避嫌，人家站岗他不站，真要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早晚得撞墙。 “李峰同志，不用这样客气，每天晚上，还得等着我们~！” 别说，刚参加完他们西式的谈判晚宴，虽然吃吃喝喝，但口水确实喷了不少，回来喝杯热茶，也能解解乏，小会议室的几位大佬，对李峰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副厂长，态度对他们这些老前辈毕恭毕敬，没有一点年轻气盛居功自傲，正经活干不了，抢着干秘书才干的活，至少心头也会来上一句，这年轻人，有眼力见。 “诸位都是忙着国家大事，我这边帮不上忙，搭不上手，也只能边上干看着干着急，能做一些分内事~！” 一边说着，李峰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茶水，另外还在门后的凳子上，放上了毛巾脸盆，给他们洗手用。 “你们红星轧钢厂是东直门外的那个吧？”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中一位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忙里忙外献殷勤的李峰，带着笑容看向了其他几位。 “对，我是从运输科升上去的，说实话，对于生产流程，生产管理，都还在摸索阶段，这不就() 被派了出来，跟着引进考察团到了高卢~！” 把水壶放在桌上，李峰闻声又窜了回来，看着几位负责谈判的大佬，搓着手，提了一嘴地中海北边。 “小李同志也不要过于自谦，你这个年龄，坐到这个位置，固然担子很大，但也更加锻炼人，生产管理主要还是在于和厂里中层干部的衔接问题，时间长了，自然就融汇贯通，高层管理主要是把握大方向的问题~！” 另一位可能看着李峰这几日，也不是无所事事，大晚上还依然等着他们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吝给李峰开开小灶，懂事的年轻人难找，像李峰这样入得了主任的眼中，自然也想有意交好。 “今天谈的，还就是关于你们这块的设备，这1.7米的轧机，不好弄，很不好弄，倒是顶吹氧气设备，我看他们，像是有些松动~！” 另一位沙老，此时还是紧锁着眉头，看来对于谈判的事情，内心还是有些纠葛，虽然很想帮李峰他们厂引进一些东西，但现在看，难度比较大。 “小型氧气顶吹炉的难度，倒不是很大，主要是大型的30吨以上的，石景山钢铁厂倒是也攻克了一定的难关，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轧机这块，涉及到平整度等问题，远远不是人力就能企及~！” 技术难点，李峰懂得的真的不多，此时机会难得，在这些专家面前露怯，总比在自家厂里露怯的比较好，带着虚心请教的精神，拿出了纸笔，把他们的指导意见，也给记录了下来。 “石景山他们如果嫌小，我们轧钢厂倒是不嫌弃，不论是5吨，还是10吨，我们不贪，来一座先让技术人员掌握理论原理，后续上马大的，我们捡小的使使也无所谓~！” 目前氧气顶吹转炉，就算引进了大型的，在这里呆这么几天，李峰也看出来了，自己一万多人厂，压根不算什么，这些当下顶尖技术，就如同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率先考虑的，还是石景山钢铁厂这样的大厂。 大厂就大厂，他们挑大的，李峰也不嫌弃小的，技术的掌握，理论原理是相似的，不会因大或者小，出现太大的差别，大厂食人牙侩，李峰这个小厂就挑大厂吃剩下后嫌弃的。 至于更先进的电炉炼钢，不光京城的石景山盯着，那什么鞍钢武钢太钢，更是眼巴巴的瞅着，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捞不捞得到，先捡能捞的捞，钓鱼佬哪有空军回去的。 “哈哈，知道抢不过？” 这些专家们哪能看不出李峰的想法，带着揶揄的意味，向李峰调侃道。 “抢不抢得过以后再说，小厂也有小厂的用处，百姓家里还有长子和幺儿呢，老大穿过的衣服改一改老小不是还能穿，总不能弃之不用，诸位领导，出来一趟，好歹真的给厂里添置点东西~！” 李峰一脸苦笑摊了摊手，就是换下来的东西，估计都狼多肉少，大厂盯着最新科技，但小厂也要养家糊口。 为了轧钢厂命脉的延续，不至于随着时间流逝厂内的技术人员逐渐了先进工艺技术的队伍，总得拉下脸面。 潜艇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冉奇林那边到底能不能把艇用的复合材料给研究出来都是未知数，只要他能干出来，李峰豁出去脸皮不要，也敢捋一捋虎须，从大厂的嘴里，抢夺出一块肉来。 “小李同志，放宽心，这些我们都有数，都是一起出来的，真有了结果，石景山那边我们打招呼，把小的让给你们，这马上过年了，老幺也得穿穿新衣服~！” 听着李峰说的这么寒酸，其他人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多多少少对李峰舍得面皮的行为暗自点头。 不说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至少大型顶吹转炉引进的希望确实比较大，这几天相处还是比较融洽，李峰也很讨喜，一() 座转炉，既然他们引进，换下来的给谁用，还是有建议权的。 “谢谢，谢谢诸位，回去后，去我厂里，我自个掏钱，请大家吃一顿~！” 第八百章 于莉怀了 一月的京城，再次被白雪所覆盖。 红砖金瓦的紫禁城，这么一降雪，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看起来颇有昔日北.平的风采。 冬季的寒风在天空中呼啸，一片片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雪花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寒冷的空气中舞动着。 地面上如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影，爬高上梯不断给砖木结构的建筑物进行着加固，亦或是清理屋顶已经厚厚一层的积雪，避免房子被压塌。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的大上了许多，不论是木料的需求量，还是煤炭的需求量，考验着每一个相关的从业人员。 南锣鼓巷四合院，此时万籁俱静，街头巷尾的熙熙攘攘逐渐平息，一朵朵雪花落在了屋檐下的冬储菜上瞬间化水为冰，结了一层薄薄的外壳，在远处乍看起来，还以为是玉雕的翡翠白菜。 中院的老槐树上，稀疏的树叶被雪花包裹着，质感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柱，犹如一幅冰雪世界的油画。 屋内的烟囱向外冒着灰色的烟雾，经过屋内热空气烘烤之后的房顶，一滴滴水珠沿着屋檐滚落，然而还未坠落地面，就为房檐下倒悬的冰凌做了更大的贡献。 “秦淮茹，赶紧去问问于莉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我们家的煤，煤球，还没有摇好送过来~！” 中院里，别人家的烟囱，可劲的往外冒烟，唯独秦淮茹看着渗水的墙壁，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昏暗的卧室内，盘腿坐在床上的贾张氏，戴着个老花眼镜，一把把膝盖上的竹箩扔到了一旁，肉乎乎的双手此时已经跟外面的气温差不多了，再冻下去，估计多年未曾起过的冻疮，就得重新出现了。 按说体型越胖的人，脂肪含量越多，面对严冬，更能熬，但明显，在贾家，这条不适用，逐渐消瘦的秦淮茹，尖下巴都快出来了，但红呼呼的双手依然织着毛线。 “还不是您，捏着钱只进不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雪，谁家上门送呐~！” 说完气恼的秦淮茹，转过了身子，把后背对着卧室的窗洞，此时做母亲的也心疼，两个喜欢玩鞭炮的，也不出去撒欢放炮了，都在屋内老老实实的打着哆嗦。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秦淮茹，你上班的钱去哪了，你就不能先垫着~！” 贾张氏有些理亏，但还是朝着儿媳妇发火，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不出钱，儿媳妇是真不买煤摇煤球，这冬天还过不过了。 “我上班能挣多少，这马上过年，棒梗个子又高了一截，裤腿都只能到脚脖子了，脚还大了两码，去年的棉鞋都不能穿了，我不得买呐~！” 越说越气，秦淮茹直接把手中准备延长的毛线裤往桌上一扔，煤灰上个月的价格还没有多贵，这个月已经涨到了二十块一吨。 本来想着熬一熬，等别人买完了，看剩下的价格能不能降下来点，没想到，这雪一大，别说花钱了，人家都不兴着送。 北方过年，本身就是一道坎，不说冬储菜，孩子的衣服裤子，取暖。 光是新年的那一顿饺子，都得搭进去一块钱肉，盘算来盘算去，到处是要补的窟窿。 李峰刚从部队退伍那年，四十公斤煤才两毛四分钱，现在已经连着几年涨到了三毛四，一个月至少七八十公斤煤，才能让屋内稍微保持正常。 要是想暖和点，少说得多点个炉子，那就得翻倍，加上别人把煤灰摇好成煤球还得加上的工价。 这账不能算，一算，秦淮茹就感觉，自己的心口窝，都疼的慌，这是拿刀子在割她的肉。 “棒梗，去，去找你傻叔，去借几块来，这炕里的，都快烧完了~！” 感受着屁股下面的热量逐渐褪() 去，贾张氏受不了了，像是一个没办法冬眠的大狗熊一样，嚷嚷着让孙子去。 “妈，您怎么好意思的，不许去，教什么不好教他偷人东西啊~！” 能从十二月份挨到今天，何雨柱家摆在门口的煤球，没少被霍霍，刚才还有一丝犹豫，跑到门口的棒梗，立马被秦淮茹给喊住了。 “说什么偷，这是去借，等开春还他就是~！” 坐在床上的贾张氏不乐意了，扭动了磨盘大的腰身，强行解释着。 “我去于莉那问问，先说好，钱您必须给，本来就该您干的活，今年非得使唤别人~！” 嘴里嘟嘟囔囔，秦淮茹跟何雨柱现在呕着气呢，刘岚这又过来了，哪能让棒梗这时候再去“借”，上次因为这，已经被刘岚阴阳怪气的说过一次，她也不想去再留舌根子被她说到。 掀开薄薄的棉被帘，秦淮茹的脖子跟肩膀猛然缩了缩，转回屋，拽了条围巾围上，这才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走了出来。 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何家，两个影子映在门上，里面何雨柱大声侃大山的样子，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秦淮茹，脸色更是不好看。 赌气似的转过了身子，嘴里忍不住小声念叨着：“狐媚子，脸都不要了~！” 先是看了看兔子窝，里面虽然稻草铺的满满当当，但几只兔子还是凑到了一起抱窝取暖，别说打架了，恨不得贴到一块去。 可能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老易家的窗户也微微撩起了一道缝，窗户里边鸠占鹊巢的何大清，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观察兔子的秦淮茹，直到她影子远去，这才合上了窗户。 连日的大雪，中院的鸡血清理完一波，又下一波，索性家家户户都没再清理了，这出一趟门，都得小心翼翼的。 过了穿堂后，前院的光景，就好上了许多。 老阎家几个，铲雪铲的一头劲，不光把自己的铲了，还把对面李峰家门口的也给铲了，甚至李峰老舅搭的鸡窝旁，都只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可见阎老二的殷勤献的得多费事。 其实也不光他家一家，穿堂两边住的其他几家，也都出人了，小峰虽然出差这么久，但人一旦出名了，周围全都是好人。 倒座房那边没有动静，秦淮茹透过窗户，也只看到屋内黑漆漆的，转过头，秦淮茹直接去了老阎家的主屋。 门口的破旧自行车看着让人扎心，今年厂里发下来一百辆崭新的自行车，她愣是没捞着，百分之一的几率，这玩意也不是谁穷发谁，而是一切看工作表现，职工们自己选出来的结果，她也只能唉声叹气。 “呦，秦淮茹，你这？” “赶紧把帘子放下来，有事进来说，别让冷风窜进来了~！” 屋内一家人其乐融融，老阎虽然抠门，但是煤球自己摇和别人摇区别可大了，老早就一家人齐上阵，现在按照每日的定量烧着，不说很暖和，至少比贾家这样“饥一顿饱一顿”来的稳定的多。 “我找下于莉，前些天定的煤球，想问问，什么时间能送来~！” 看着别人家磕着瓜子，吃着花生，秦淮茹未免有些露怯，稍稍低下了脑袋，找人办事还空着手，面对这阎家人不待见的目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对面，对面，去李峰家找，不在这~！” 阎解成此时磕着瓜子，样子比去年可是好太多了，精气神又回来了，但对秦淮茹还是有些不待见，算计的碰见算计的，总归心里不对付。 人于莉给李峰弄煤球，瓜子花生不说，她还能去蹭吃蹭喝蹭零食，人都怀着身子，还给你忙这些，照阎解成的话，让贾家自己去找煤厂去，钱都没给，凭什么帮她垫着。 “秦淮茹，不() 是我说，你们这算计来算计去，要吃大亏，这天从煤厂拉回来，街上找人拉车的价格可不便宜，人李峰老舅他们，可都回去了~！” 看着秦淮茹转身就要离开，美滋滋的阎埠贵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老大家孩子有了着落，医药费就省下来了，那可都是他的钱。 李峰他妈刘茵，不论是刘海中家丽丽，还是自家于莉去，都一视同仁，好吃好喝伺候着，纯当给自家李慧找两个带孩子的奶妈，老阎也乐呵着，反正连吃还能带拿，便宜家里。 从老阎家走出来，秦淮茹手指狠狠掐着手心，刚才老阎的那句话，让她真的很狼狈，失去了何雨柱的庇护，今年这个年，比去年难熬多了。 对门的李家，主屋里，小房间的炉子也被刘强给挪到了这边，两个炉子的风门都开到了最大，掀开棉被帘，屋内暖洋洋的热空气迎面扑来。 李峰家的小的，刘海中家里的小的，两个小家伙都被放在了床上，各自拿着玩具爬来爬去，玩的好不快活。 刘茵带着于莉，还有丽丽，此时织着毛线，拉着家常，丽丽上身洋气的羊毛衫，对比自己的大棉袄，让秦淮茹忍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桌上的果盘里，瓜子花生糖果就这么放在那里，炉子边，还有烤的热乎乎的橘子，开门的秦淮茹，甚至看到于莉手中捧着的大茶缸里，还有一个热腾腾的梨子。 随着秦淮茹掀开了门帘进来，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个大人，俩小孩，五双眼睛都直愣愣的看着她。 “煤是吧，已经烘干好了，但是你得找车去煤厂拉，秦姐，你家今年可太迟了，专门放锅炉房烘的，你这到时候得给人点东西，人锅炉的师傅可是专门给你忙活的~！” 看到秦淮茹找过来，于莉懒洋洋的，也没有站起身，最近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往年生着冻疮的手，今年这么冷，竟然都没有起，三个月的小腹此时还没有显怀，但整个人却明显能看出胖了一圈。 手中端着个冰糖烤梨捂手，嘴里还鼓鼓囊囊塞着橘子奶糖，两者一起吃别有一番滋味，她最近，喜欢吃酸的，酸的配甜的更好。 对于刘茵来说，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年底关饷去给他领这几个月工资，厂里领导过年也发了一堆的票券，刘茵索性也都买成了东西。 她白天晚上还得去西跨院照看那两头骡子，丽丽不在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于莉能帮忙带着李慧。 于莉好像很喜欢李慧，特别是怀了身子后，母性很强，刘茵很放心。 第八百零一章 这年 没法过了 毫无准备的秦淮茹，面对于莉这么一番话，如遭重击。 家里现在啥东西都没有置办不说，阎老西左一口找人拉车得不少钱，他们家儿媳妇一口人家把煤烘干也得送东西。 合着里外里转悠了一圈，损失了不少钱。 不过一想到钱是自己婆婆出，心头难过的心思淡了不少，在场的都是女人，两个都是别人家媳妇，真要把苦涩写在脸上，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呦，两个小家伙长的，真是又白又胖~！” 秦淮茹丝毫不见外的走到了床边，弯下了腰身后看着两双圆不溜秋的大眼珠，在床上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自来熟的逗弄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手在家就冻的冰凉，刚才还出门转了一圈，小孩子的脸蛋本就跟刚出水的豆腐似的，这大冰块往脸上一贴，她敢贴，小的就敢哭，立马嘴巴一扁，手中的玩具也滑落了下来。 “哇~！” “这孩子，还怕我呢~!” 没想到是自己的手冻着了小家伙，秦淮茹看小孩子哭了，立马准备抱起来，结果，被一旁光齐的媳妇，丽丽给拦了下来。 “没事，我来~！” 丽丽提防着呢，看着自家孩子脸色变幻，就赶忙把秦淮茹给挤到边上去了，现阶段的孩子，头顶的卤门还没长好，有些坏心眼的婆子，心狠的，抱着孩子的时候狠狠一按，小孩子可受不了，而且还不会说话。 整个院子里，大家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中院贾家的两寡妇，虽然同处一个院子，但其他家明显生活都上来了，唯独他们家，日子左右摇摆，时刻准备拉饥荒，不招人待见。 “丽丽，这马上过完年就开春了，能不能跟光齐说一下，他现在不是管着人事，帮忙给我换一个车间呗，我男人的这个车间，累不说，那些什么图纸，我是真看不懂~！” 看着丽丽哄着孩子，秦淮茹坐到了桌子边的长条凳上，家里的事情不能揭盖，厂里的倒还是可以说说，一年多眼看着快两年了。 进度总比人慢半拍的秦淮茹，学徒的工作就已经够手忙脚乱的了，正好厂里去年大裁员，裁出了不少空缺，特别是后勤，坐办公室她知道不行，但仓库清点东西入库的活她可是保证没问题。 屋内只能听见孩子的委屈的哭闹声，煤球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丽丽没敢接这个话茬，而是瞥了一眼刘茵后自顾自的哄着孩子。 自家光齐当了领导之后，不说没碰上过走后门的，但一概都挡了回去，她也是中专毕业，能不给丈夫添麻烦，她还是知道的，特别是，这还是在李峰家里头，去年裁的都是什么人，谁不知道。 “这事儿，之前就想找小峰说说，但不是赶上他出差了么，都是一个院儿里的，男人走的早，我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起早贪黑不说，那些东西真没法学~！” 说着说着，秦淮茹的眼泪水，就要再次下来，然而，屋内的三个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行就慢慢来，我之前也不会养牲口，小秦呐，许大茂的事情，不说院子里，就是街道办也知道，不是考虑你家里的几个孩子，你这工作都不好保住~！” 丽丽没吭声，刘茵也猜到了她的顾虑，她男人毕竟是帮自己儿子做事的，现在秦淮茹搬出了自家儿子的名头，那只能她这个妈来张口回绝了。 “就是，秦姐，先安安稳稳把这个年过了，还有一年时间，阎解成都能过，你肯定也没问题，他还是个临时工，都没师傅带的呢~！” 正式工的岗位，旁边怀着身子的于莉可也眼馋着呢，她到现在还是煤厂的临时工呢，每年过完年都担心着被辞退，干活都舍得下力气，到秦淮茹这，() 怎么就挑三拣四起来了。 秦淮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可没想到这一茬，工作可是接她男人的班，怎么许大茂的事情差点把她工作弄没了，没有理会于莉戳人心窝子的话，而是看向了刘茵。 “不是，李姨，我工作不是东旭的么，这街道办……？” “你们领证了，那就是夫妻，那时候许大茂隔三差五给你们家送东西，鸡鸭鱼肉也不缺你们家，包括你俩结婚当天，他给你家买了一堆东西，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 剩下的话，刘茵就不必多说了，大过年的，敲打敲打就行了，贾家前前后后搂了许家不少东西，光是钱就不下一百多块，一个二婚的寡妇比头婚的要的彩礼嫁妆还多，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被刘茵一下戳中了的秦淮茹，脸上刚才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脸色风云变幻，没成想，在这里被人惦记上了。 这么一提，她忽然想到了，两人证那天，百货大楼买的东西确实两只手都拎不过来，和许大茂两人在巷子口，招摇过市的场面。 当时有多显摆，把贾张氏都给怼的无话可说，现在就有多狼狈。 “那个……那个~！” “你想说花的是许大茂的钱是吧，但人家不那么想，街道办也不那么想，许大茂做出那些事情，你花的到底是他自己的工资，还是从外面弄来的钱，谁又说的清呢？” 破鼓万人捶，加上许大茂以往的嘚瑟劲儿，没少在人面前炫耀过放映员的风光，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可不就把这两家婚前的关系给捅了上去，秦淮茹这个妻子到底知不知道许大茂做违法的事，都是有待商榷的事。 如果，不是住在这个院子，轧钢厂管理层的眼皮子下面，十有八九就早已经被带走喝茶去了，工作到时能不能保住，真的是两说。 秦淮茹从李家走出门时，是失魂落魄的，与老阎家出来时的狼狈不同，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事情如果真的是像刘茵所说，她真的是逃过一劫的人，还好是当天被带走时刚领证，但凡两人日子过的长一点，许家的事情怎么着都会牵扯到贾家。 就像李峰所说，祸不及妻儿的前提，是惠不及妻儿，不是抓的巧，秦淮茹一脚就带着贾家踏进了冰窟窿里。 她现在的心，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凉，心有余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中院。 “这几件成衣，大小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回去让孩子抓紧试试，不行我再去柜台找人换~！” 中院主屋，棉被帘掀开，何雨柱意犹未尽的送着刘岚走出了门口，嗓门嗷嗷大，恨不得全院人都听见。 “让你费事，钱省着点花，你挣钱也不容易，不让你买，不让你买，你还真买了~！” 得，两人和好如初的关系，此时就像掉进了蜜罐里的老鼠，何雨柱别的不懂，过年还知道给刘岚家小的买几件衣服，刘岚也知道该抻的时候抻，该给面子的时候给面儿。 虽然两个人还没能领证，但都在朝着这个方向积极发展，瞥见孤零零一个人从前院回来的秦淮茹。 何雨柱刚想说什么，结果被刘岚一把抓住了衣襟，刚才解开的衣领扣，就这么当着秦淮茹的面亲昵的帮他扣了起来，这狗粮撒的，恨不得塞进秦淮茹的嘴里。 “下次别这么乱花钱，听明白了么，我让你买你再买，我不让你买，你的钱，谁都不能花（大声），眼睛看哪去了，拔不出来了（小声）~？” 秦淮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一幕，但奈何两个人腻人的声音就一咕噜往耳朵里钻，心口的火气都被挠了出来，很不是滋味。 她嫌弃油腻的何雨柱，刘岚不嫌弃，她看中的有能耐的许大茂，结果() 差点把贾家带沟里，盘算来盘算去，结果，让刘岚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得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家给你来当，过年别忘了带几个小的过来，给他们整桌好菜（大声），没瞅哪，帮我跟孩子多说几句好话（小声）~！” 脸颊带着一坨醉酒后的红晕，感受着刘岚的手在脖子前亲昵的举动，双手插兜的何雨柱恨不得把脖子昂天上，不知道为什么，秦姐面前，他就乐意跟刘岚演出这出热乎劲儿。 可能，还带着一丝让她后悔的心思，只是不会承认罢了，便宜了许大茂的秦姐，已经不再是他惦记的那个人。 “瞧你这德性，放心吧，仨个孩子都挺喜欢你，不用忙活功夫，过年去我那包顿饺子就成，家里这个煤省着点用，别再被杂七杂八的人“借”去~！” 说到最后，刘岚华丽的转身，明显对着正在开门的秦淮茹说的，秦寡妇掀门帘的手，瞬间一颤。 第八百零二章 李楠也学车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砰，砰~！” 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李楠终于舍得回来了，今年都要初中毕业的人，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还带着人在院子里放烟火。 点着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屁股后面跟有条狗撵的似的，撒丫子狂奔。 跑回屋内后，看着老妈怀里的大侄女，李楠疯疯癫癫的一把抱了过来，站到窗户边，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闪光，嘴咧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大的疯，小的也疯，被姑姑抱在怀里，屁股蛋坐在姑姑的胳膊上，小慧慧看着屋外鞭炮的闪光，一个转身趴在了李楠的脖子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嘴里咿咿呀呀，两条腿可劲儿蹬。 “妈，慧慧是不是能站起来了，腿可有劲儿了~！” 放完了鞭炮，李楠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到了年夜饭时间，按照规矩，该上桌了，带着长了一岁的小家伙坐在了长条凳上。 “差不多了吧，这两天看着像是想站起来，但还有些不稳当，你注意点，前两天给我肋骨蹬都疼的慌~！” 把锅内清蒸的鱼，还有炸好的糯米圆子送上了桌，刘茵看着流着哈喇子的孙女，拿袖口擦了擦她的口水，端了一小碗鸡蛋羹。 “你给她拌点米饭，吃了年夜饭，岁数才算长一岁~！” 忙了一下午的刘茵，提醒完后，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外的饺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妈，我哥今年又不回来，在国外怎么过年呐，去年是这样，今年还是这样~！” 舀了一勺鸡蛋羹，吹了吹热气，感觉差不多了，李楠一勺子怼大侄女的嘴巴里，小家伙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光顾着干饭，连她老爸不在身边都不知道。 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做姑姑的有些心疼，李峰在家的时候她不敢吭气，老哥不在，那肯定是要严肃批评的，光顾着工作，家里都不顾了。 “好啦，你跟你哥比，他今年好歹还知道给家里寄照片，你这一学舞，家都不知道回了是不是，忙得是正事，你呢，今年马上要毕业了，也不想想自己出路在哪？” 从屋外拾掇了两块煤炭，填进了炉子里，把风门合到了中间位置，忙活完的刘茵，一把抱过了孙女，总算开始吃起了年夜饭。 要说这个家，老大不着调，老小也不省心，学舞蹈学的，身子骨本身就瘦削，这半年下来，更是瘦了一圈，相比于忙着工作的老大，老二则明显长歪了。 “出路，妈，文工团挺好的，大家说话又好听，氛围又好，您再帮我跟学校请个假吗，我到时候去考试就行了~！” 李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想到了自己即将毕业，未免有些迷茫，语气稍微有些飘忽不定的说道。 “你想跟你哥学，毕业就去当兵么，那边可是得待三年？” 喂孩子吃一口，自己趁着空档也吃了一口，听着女儿确定想去文工团，刘茵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该说不说，自家儿子，去部队锻炼了三年，回来后变化是挺大的，人也成熟了不少，如果不是儿媳妇那出子事儿，他们李家，在南锣鼓巷，就剩被人羡慕的份，别提多幸福了。 女儿一直都不成熟，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特别是有个出息的哥哥在前边，送她去当兵，刘茵的心头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毕竟，之前已经成功锻炼了一个。 大熔炉，吃不了学习的苦，当兵的苦能吃得下去，未来的路也不一定。 “咱们文工团的团长也挺看好我的，年前回来的时候还找我谈话了，今年西南那边可能会有名额，我的底子打的也很好，只是……！” 只是什() 么，李楠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筷子在碗里戳了戳，美味的饭菜此时进到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西南？” 作为母亲，刘茵没有关注女儿后边的问题，注意到了西南这个词，眉毛都忍不禁一皱。 前年，那边可不太稳当，还进行了演习呢，自家老大去的就是那边，难不成，老二的也要去那边？ “嗯，听团长说那边今年要走几个，本来考虑的是从这边调人，但她们好像都不愿意去那边，如果我愿意去的话，团长可以帮我~！” 好歹请假在文工团练了半年，虽然没有穿上那身戎装，那李楠努力上进的样子还是被他们的首长看见，加上她哥也在军分区的原因，私下里找她聊了这方面的事。 不过，肯定没有说那些女兵不愿意去，这些还是李楠私下里跟她们混一起，才了解到的。 那边虽然不属于一线，但也属于二线了，才经历过演习，能当兵的女同志，家里多多少少都了解那边的情况，不舍得自家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盘算了一下李楠的年龄，过完年也十六了，当兵三年的话，退伍的时候也十九了，与↑山↓乡比的话，肯定是部队更让人放心，回来也到了找亲家嫁人的年龄了，当过兵，总归婆家没话说。 至于让李峰拾掇着，把自家女儿招进厂里，刘茵不想让儿子为难，李家至始至终没给人走过后门，真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儿子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至于李楠那边走后门进部队，至少她努力了，别人看见了，人家文工团主动提的事儿，也不是自家儿子提的，证明，是这块料。 “这是你哥上次带回来的信，让你过完年去厂里把驾照学了，你看先紧着那一头，会开车去部队的话，应该也好一点~！” 匆忙扒拉了两口饭，从抽屉里翻出了信封，把照片信笺全部拿了出来，让李楠自己看看。 “听说学车要两百多块钱，妈~？” 李楠眼睛瞪的老大，目光有些难以置信，自家的老哥，出国了，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呢？ “他这几个月的工资我给领了，给你交学费绰绰有余，就看你想不想学，多一门手艺，以后多一条出路~~！” 说到学费，刘茵也心疼，两百三十多块雷打不动，相当于儿子两个月不到的工资，但女儿学习一塌糊涂，这钱出了也就出了，咬咬牙的事情，对现在的家里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拿到证，会开车，退伍对以后的婆家也好交代，就像丽丽一样，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拿着跟男人差不多的工资，去哪个婆家都受待见，不被人欺负。 “我学~！” 听说老妈愿意花这个钱，李楠龇着小虎牙，赶忙用力点了点头，有这个好事，为什么不学，部队里，文工团也是有车的，那些会跳舞的姐姐们，她们可是都不会开车的。 第八百零三章 秦淮茹开始整事 年初一。 天将将亮，响彻京城一夜的爆竹，仿佛不要钱一般再次噼里啪啦响彻了起来。 刚起床的刘茵，看着也一同睁开了圆溜溜大眼珠的李慧，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小家伙立马手舞足蹈嘎嘎的笑了起来。 “我们去看看姑姑好不好，看姑姑起了没~！” 把炉子的风门打开，重新塞好了煤炭，把早晨需要饮骡子水烧好，随后一把抱起了李慧。 小家伙很乖，看着奶奶生火烧水，可能以为在给自己做饭吃，嘴角又开始淌哈喇子了，上颚两颗小乳牙冒了出来，这个阶段，就是喜欢淌口水。 拿着手帕仔细的擦了擦，给小家国裹到了抱被里，刘茵推开了李楠房间，二话不说就把孩子塞到了被子里。 等李楠睁开眼时，被窝里已经多了一个，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西跨院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原本院内地面上的杂草碎砖，随着刘强刘雷抽空缝缝补补，已经重新换过了一遍，砖头这东西，拆除的箭楼，城门附近有很多，抽着没事的时候，他们也会去捡一些，回来修缮这座破落的院子。 倒座房旁边四处漏风的马厩，正面和侧面都装上了厚厚的草帘子，甚至顶部都没有放过，连他们自己住的倒座房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 为了防止被雪压塌，还在支撑的地方撑起了木料进行了加固。 这几日，里面的积雪扫出了一条小道，刘茵先是掀开了草帘子，两头牲口都是家养的马和野驴配上的，还保持着血脉里的警惕心，都是站着睡觉，听到院子里动静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刘茵掀开帘子时，两头牲口争先恐后的向着掀开的缝隙伸着脑袋，不时跟马匹一样还打两个响鼻，呼出的热气，碰到外面的冷空气，瞬间变成了长长的雾气。 这两头骡子，也是牛马，一年到头忙活，只有在叔侄俩回乡的这段时间，才属于他们休息的时间。 厚厚的草帘子，加上地上铺的厚厚的干稻草，有效的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加上里面骡子体温，呼吸出的热气，在早年间寒冬腊月的时候，没有木柴过冬的家庭，牲口棚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要不说牲口窝里暖和~！” 看着争抢着探着脑袋的骡子，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两只通人性的家伙，动物就是这样，谁对它们好，它们就对谁好。 刘茵偶尔喂过它们，它们都还能记住，知道它们是要吃的，赶忙去倒座房内，取出了叔侄俩早就准备好的吃食。 大冷天，晚上那一顿，已经消化完了，人都知道光吃菜，不抗饿。 豆饼，豆粕，麸皮等精饲料混合着，冬储菜掰掉的烂菜叶子，剁碎后混合到里面，加一些精盐，这些牲口吃的欢快到都能原地蹦跶起来。 “苦了你俩了，好好吃，今天年初一，给你俩加几根胡萝卜还有棒子面，今年好好干~！” 给骡子喂食可不轻松，一只一天能吃大几十斤的草料，吃的多，拉的也多，牲口的粪便在农村沤好后，那都是上好的肥料，在这边，也只能铲出来堆墙角，给叔侄俩回来后取暖用。 毕竟不是京城城市户口，定量的煤，他们享受不到，不过，牲口的粪便，干燥后，烧火也很不错，主要是没有异味。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也是如此，寒冬腊月就靠这些了，牛马的粪便干燥后的堆成一摞摞，在门口一晒就是一大片，比汉族晒粮食还要夸张。 又是喂料，又是铲粪，刘茵忙活的，汗都出来了，站在牲口棚外，两只手拄着木铲子正在休息。 “李姨，新年好~！” 秦淮茹在年初一这个时候，拎着冒() 着腾腾热气的水桶，竟然不请自来了。 “诶，小秦？” “新年好，你这？” 反应慢了半拍的刘茵，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秦淮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她大清早的，弄什么幺蛾子。 “自来水管昨晚又冻上了，我这烧水刚给它浇通了，这还有多的热水，我琢磨着，您这喂牲口也要热水，就给您送过来了~！” 烧水浇水管？ 是真是假，刘茵很难分辨，毕竟上个月，她们家断断续续听说就没有多少煤了。 “不用，不用，回去给孩子洗洗热水澡，我家里烧的有热水~！” 无功不受禄，虽然东西不值钱，但秦淮茹人情值钱呐，特别是前几天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想要换岗位的事情，刘茵赶忙把木铲靠墙，拒绝了这番“好意”。 “没事，家里留了，够孩子们用了，拎都拎过来了，再拎回去多费事呐~！” “真不用，等它们吃完，还得等半小时呢~！” 任由刘茵双手摆成了风车，秦淮茹还是不依不饶的把水桶拎了过去，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是一副笑脸。 “正好，等凉一点再喝~！” 刘茵都有些无奈了，看了看水桶，又看了看秦淮茹，最后瞥了眼大门，看来下次长记性了，知道喂牲口时得栓门了。 “好家伙，吃的还不少呢？” 秦淮茹掀开了帘子，看着马槽里面堆的食物，眼瞅着还有黄绿色的菜叶，白色的萝卜，看的眼皮都一颤。 今年，她们家，可是连饺子都没包。 冬储菜她们家也有，但包饺子需要高筋面粉，负责伙食支出的她，最终没舍得掏这个钱，而是扯了布料，用来给衣服打补丁。 “人得过年，牲口也得过年，上个月给街道拉冬储菜，可是瘦了一圈，趁着歇着，给它们找补回来~！” 刘茵不知道秦淮茹在想什么，只能带着客套的口吻说道。 “您这一个人忙活的来么，又是喂食，又是铲粪，别人家都歇着过年，您倒好，副厂长的母亲，还亲自弯下身子~！” 看着两头大牲口，说不眼馋那都是假的，秦淮茹自己也是搞“养殖”赚外快的，但几只小兔子，翻了天也赶不上一头大骡子。 “不然怎么办呢，我不干总得有人干，叔侄俩外面一年忙到头，总得回家看看~！” 起早贪黑，累是肯定累的，但也就是累这些天，叔侄俩可是得累一年，刘茵也心疼他们，自己这几年都没有回老家看看，也幸好他们在，还可以帮忙捎过年的东西回去给老父母。 “要不要琢磨琢磨再给小峰续一个，我那个妹子，也是农村的，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工分一天都算七个，身子骨也壮实，屁股大，好生养着呢？” 把手揣进了袖筒里的秦淮茹，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刘茵，脑袋往旁边一抻，低声询问道。 这个话题把刘茵给惊着了，忙不迭的退后了几步，，心神不定的看着这个秦寡妇，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露骨。 “人呐，就跟牲口一样，一个人总是孤单的，特别是小孩子的，没有哥哥弟弟的，这要是一个人长大，得多孤独呐，您这前脚还要带孩子，后脚还要喂牲口，您可是领导的母亲，人家一大爷二大爷都没您这么累~！” 刘茵后退了几步，秦淮茹反而往前了几步，步步紧逼，话题越说越深入，直通人心。 “这，这，不合适，秦淮茹~！” “没什么不合适的，李姨，这马上都快一年了，小峰以后衣服难不成还是您洗，您还能干多久？” 秦淮茹的一番话，直接让() 刘茵给熄火了，还不能翻脸把人给赶走，虽然知道秦淮茹没安什么好心，但确实敲在了刘茵的要害上。 “等他回来，我问他怎么说？” “李姨，上次您不在，我妹可是来了，小峰也见着了，您恐怕不知道，两人在这之前就见过面，在红星公社，李峰还专门给她买了糖葫芦！” “啊？” 刘茵傻眼了。 什么情况！ 第八百零四章 续弦的事被老黄家听见了 “妈，饺子都煮熟咯，再煮，就得煮破皮儿了~！” 带着大侄女在玩的的李楠，看着老妈还要往热锅里浇第四瓢水，赶忙提醒了起来。 大清早的，迷迷糊糊被窝里啥时候多了一个都不知道，这才去喂过了骡子，怎么回来后老妈也迷糊了。 “啊，哦~，好，别急~！” 忽然被女儿这么一提醒，刘茵反应了过来，赶忙放下了水舀，手忙脚乱的拿漏勺抄起了锅里的饺子。 “您怎么了，妈，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把小慧慧想扒拉水饺的手给拿开，李楠狐疑的看着母亲，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啊，没事，妈想事情，有些出神了，你吃你的~！” 刘茵看着已经满一岁的小家伙，感叹儿媳妇命苦，一时悲从心来，赶忙转过身偷偷的抹了抹眼角。 不知不觉儿媳妇去世已经一年了，她嫁到这个家里满打满算都还没有一年，转眼孩子都快会爬了，都是当妈的，心难受。 秦淮茹早晨的话，把她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疤又给揭开了，平常总是克制自己也不往那边想，但这么被人提出来，心更难受。 “妈，你哭什么~！” 看着母亲转过身，半天还没有捞她的那份饺子，李楠放下了筷子，担忧的问道。 “我哥不回来，你想他也不能哭呐，他知道了得有多难受~！” 大过年的，家里就她跟她妈，带着个孩子，哪里都不能去，这哪里是过年，跟坐牢似的。 “我没想你哥，我想你嫂子了，哎~！” 刘茵没想到转过身竟然还能被女儿给看出来了，赶忙擦了擦通红的眼珠，捞起了自己的那份水饺。 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珠，李楠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嘴唇颤抖了两下，低声说道。 “想她，我们吃过饭去陵园看看吧，也去看看爸爸，让他看看孙女也长大了~！” 这么一提，突然察觉，去年这个饭桌上，还有一个嫂子，今年…… “刚才，秦淮茹来找我了，想打听你哥续弦的事儿，我现在心头乱的跟什么似的，楠楠，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扒拉了两口，勉强垫了垫肚子，刘茵愁眉苦脸的把问题说了出来，想要女儿跟着参谋参谋。 按道理，自家老大还年轻，二十几岁，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么担着，人生还有大半辈子要过，秦淮茹说能给他洗衣服洗到什么时候，对刘茵来说，那丝毫不亚于平地惊雷。 可是孩子还小，小黄才走一年，这边要是答应了，续上了，对于老黄家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黄爸黄妈那么喜欢慧慧，这要是找个后妈。 这已经不是两家人的事儿了，全部因素掺杂到一起，那就是三家人的事儿了，需要他们老两口张口。 勉强就算能接受，但找的儿媳妇，肯定也得过他们的眼，刘茵对孙女的喜欢，丝毫不亚于黄家那老两口。 “那得多对不起我嫂子~！” 果然，李楠的一句话，直接把心底话给说了出来，但说的刘茵也是哑口无言，事情赶到这份上，她一个女人，能想出来什么好方法。 “李楠，妈年龄大了，有个孙女我也知足了，按道理，我不该捣鼓这些事，但你哥毕竟还年轻，我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 “您哭什么，找不找，那是我哥的事儿，他要是敢提这茬，我，我骂他~！” 李楠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孩子，哪里懂其中的人情世故，但她认的嫂子没了，她就不认了，哪怕再找个好的，也没之前的嫂子好。 “哎呀，别哭了，大过年的，秦淮茹就是个() 坏女人，跟你说这些，年都过的不安生~！” 看着母亲还是不停掉眼泪，李楠也没心思吃饭了，此时皱起眉头看着中院方向，嘴里碎碎念叨着。 “她说，你哥看上她妹妹了~！” 这才是刘茵憋在心里的话，刘茵走过的桥比李楠吃过的盐都多，哪里会看不出秦淮茹不安好心。 怪不得敢在自己面前跟丽丽说调岗的事儿，根结在这里，李峰要是真看上了秦淮茹妹妹，那不就成了连襟了么，这帮不忙也不是，帮也不是。 “他混蛋他，他怎么敢的，不行，这个不行，我不认~！” 李楠听到老妈说这个，瞬间炸毛了，小虎牙磨的嘎吱嘎吱作响，她哥要是在现场，估计少不得一口咬上去。 “驾照我不考了，我不花他的钱，怎么想的，秦淮茹这么坏，她妹妹能好到哪里去，我哥真是眼瞎了~！” 棒梗偷自己的烤鱼，还扔进了厕所，这是李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儿，她在学校，那时候家里条件一塌糊涂，鱼肉也是肉，注定她跟秦淮茹势不两立。 “别，她说，你哥见过她妹妹，还买了糖葫芦给她，没说看上~！” 一听老大的事情还没解决，老二又开始尥蹶子，刘茵颇为头疼，赶忙按住了李楠，好声好气的安抚道。 “那也不行，凭什么，他刚回来那阵，带我上街，我买个糖葫芦，还得求他半天~！” 女性是感性的，记忆力好不好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恰巧，李楠现在心情很不好，想起了以往不懂事挤牙膏皮的时候，还不是嘴馋闹得，她哥倒好，嘿呦，给人都买上糖葫芦了，还不是看上了。 “不去学驾照，他就不会答应你去当兵~！” 刘茵的一句话，直接让女儿熄火了，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丫头，立马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当，当~！” 门口的敲门声，惊动了屋内的人，三双眼睛都向门口看了过去。 “吱呀~！” 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赫然是黄百泉和邹颍夫妇，还带着长高了一些的黄贝贝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的看着屋内。 屋内的一老一少如遭雷击，心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听见了么？” “不知道，应该没有听见~！” 李家二位隐晦的通过眼神交流，直到李楠更是心虚的摇了摇头，刘茵慢了半拍后，才赶忙站起身，硬是强行换上了一张笑脸。 “这么早啊，亲家，有没有吃饭，我来给你们下饺子吃~！” 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刘茵心里跟被鼓槌敲打似的，一时间七上八下，亲家这开门的一小会儿，没有笑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两人的谈话真的被听到了。 “吃过了，小峰妈，不用忙活，按道理，年初二才来拜年的，但贝贝爷爷身体不行了，昨晚才来的电话，想让我们带着小慧回去让他看一眼~！” 到底有没有听见，确实存在商榷，但黄妈还是把来意跟刘茵说了，说完后，第一时间的目光，还是看向了被李楠抱怀里的李慧。 小家伙两家轮流带，都不认生，看到黄妈拍手的声音，手掌向她伸过来，赶忙用力蹬起了姑姑，倔强的想要站起来，看来是坐累了，想让这个奶奶抱。 “哎呦，这可是大事，今年太冷了，南方估计也不好受，老人家想看看孩子，抓紧带过去，不能耽搁时间~！” 这么一听，刘茵的心头，鼓槌敲击的声音小了一点，之前的面无表情，也有了说法，暂时只能这么想来自欺欺人了。 刚才，可是就属李楠嚷嚷的声音最大。 抱着外孙女() ，黄妈像是找到了心头肉，眼含泪光心疼的左右看了看，硬是抱在了怀里才好受了许多。 “长大了一点，么嘛~！” 黄贝贝可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续弦，看到外甥女肉嘟嘟的脸蛋，先是一口亲了上去，给小家伙脸上糊的都是口水。 “诶，小峰这边，应该快回来了，他跟着主任一起的，你们放心好了！” 进门后一直没有张口的老黄，头发依然花白，看起来比刘茵还要老相很多，看了眼屋内未变的陈设，想说什么，最后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宠溺的眼神，看向了孩子，像是也在压抑着什么。 听到亲家提到儿子，刘茵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都没听清老黄说了什么，倒是李楠，惊讶到捂住了嘴巴。 “我来给你们收拾~！” 第一时间，想到他们要出远门去南方，刘茵赶忙到床边，拾掇起李慧的衣服、玩具、奶瓶什么的，压抑自己的尴尬。 “不用，不用，车里都准备好了，真不用忙活~！” 直到老黄家带着自家孙女上了车，刘茵和李楠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车上，黄妈抱着李慧，终于掏出了手绢，掩着鼻子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 无声的泪水，不断从脸上滑落。 第八百零五章 你怎么笑得出来的 李峰恐怕不知道。 他心里都没有做好准备的事情，让京城的家里这个年过的都不安生。 而且不光是自己家，甚至连老丈人家，在去往南方的路上，一路都心事重重。 丈母娘心疼外孙女，担心她舟车劳顿，毕竟从京城赶往粤州，横跨了半个国家，以往回去都是坐火车，只有这一次，乘坐了飞机。 刚刚过了一岁的小慧慧，在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还没亲眼见过飞机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上了，而且还扒着悬窗，萌萌的大眼珠子，好奇的看着窗外的蓝天。 看着机翼下一片片云彩，也许，小家伙还在考虑这东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呢~！ 飞机上的黄妈脸色恢复了些许，但还是一脸愁容，抱着孩子，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窗外的螺旋桨，不知道在想什么。 银发苍苍的黄爸，面色平静波澜不惊，像是对这件猝不及防的事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爸爸，续弦是什么？”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姐夫家的姐姐刚才好生气，是在气姐夫么，她的小脑袋瓜里，充满着各种问号。 眼见爸妈一直保持安静，被安全带绑着的黄贝贝有些无聊，左顾右盼之后，只得找个问题。 贝贝的一句话，让还在发呆的黄妈肩膀陡然一颤，黄爸长叹了一口气，向女儿竖了竖手指，示意飞机上要保持安静。 “老黄……！”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结婚时也比较仓促，他毕竟还年轻~！” 爱人一张口，老黄也猜出了她想说什么，长时间的沉默后，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女婿的一举一动，做老丈人的怎么会不关注，就像这次出国考察，李峰的一举一动，他在国内都时常关注着高卢那边，毕竟当时还有个旧灰尘在。 一直到从郑朝阳那边得到的消息，女婿把使馆收回来了，把旧灰尘和帮派之间的联系斩断，打扫了干净后，到使节团队出发，面对老郑的夸赞时，他是为这个女婿骄傲的。 如果没有女儿这档子事，他老黄现在别提在老伙计面前得有多意气风发。 然而，事情偏偏出了。 女婿很聪明，这点毋庸置疑，当初以为他是看上了自己这个干部家庭，现在看来，没有自己的搭手，是金子，还是会发光的。 偏偏他才二十几岁…… 少年英才，一旦成长起来，注定身边莺莺燕燕多有环绕，也注定将会多生是非。 作为一个男同志，他能理解，但作为父亲，他也不想女儿以后留下遗憾，一个人的墓穴，得是多凄凉。 “我知道，老黄，你不能为女儿多想想么，留下个女儿，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 黄妈则是感性了很多，几十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后妈，后妈，以往都是听别人说后妈怎么样，左右也是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聊聊，但真当自己摊上了这件事，才知道得有多无助。 亲家说的话她懂，做母亲的心疼儿子，怕人走后，下半辈子没人照应，可她去世的女儿，还有这连母亲面都没见过的孩子，以后又该何处。 这要是再结婚，有了孩子，会不会对李慧好是一方面，考验的是李峰的人品，居家过日子，可是时间长了后，才能知道结果，但知道时，只能更无奈的接受。 “上机前，我让司机小吴帮忙打听一下，这秦淮茹的妹妹到底怎么样，等回头看到底什么情况，先这样吧~！” 黄妈终于转过了身子，没有再看着舷窗外发呆，反而是十分生气的看着自家老黄，牙齿把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人多眼杂，膝盖() 上还抱着外孙女，恐怕立马就是要跟老黄打起来都不一定。 “你还打算上杆子给他送上门不是，啊，一个农村的丫头？” 哪怕就是如此，黄妈也趁手死死掐着老黄的胳膊，咬牙切齿的低声质问道。 老黄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发飙的爱人，他的想法是先看看女婿的眼光怎么样，找的准“后妈”能不能称职，怎么到了爱人嘴里，就变了一个味道。 “邹颍同志，新国家早就改革了旧的婚姻制度和封建糟粕习俗，女人都不兴守寡，男人也是如此，他要真打算再婚，你拦得住么？” 先是拿出了官方的口吻，让爱人冷静下来，随着胳膊上掐着的手劲松缓，但爱人眼里噙满了泪水，恨恨的扭过头去，老黄这才缓缓开解道。 “我这是提前了解一下，亲家不是说了么，就买了一支糖葫芦，也许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他现在是副厂长，那些抖机灵的想攀关系，也说不定~！” 直到好声好气说了半天，黄妈这才勉强的把身子坐正了回来，脸上还是带着些许为女儿的不忿。 这边的飞机上愁云密布，那边的飞机上则是欢声笑语。 从荷南包了两架飞机的访问团，终于结束了中北非的十国“访问”流程，开始由西向东，启程归国。 看着舷窗外一望无垠的沙漠，其间布满着星星点点的绿洲，李峰一时看的有些出神，除了开始没有赶上队伍，一直到现在，基本上和团里的大部分人，相处了快一个月。 他一个年轻人有心交好，凡事虚心请教，端茶倒水的一律不嫌弃，倒是和这些中年人，成了往年交，当然，因为他的存在，也拉低了整个团队的平均岁数。 这一次远行，完成了任务，开拓了视野，了解了国内和外面的差距，让他受益良多。 当然，期间也有很多难以忘怀的事情，中北非原来很多地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全是黑叔叔的地盘，地理课本上落下的知识，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终于击中了靶心。 特别是北非，不光摩洛歌，阿尔及力亚，金字塔国，主要的人口，大部分还都是阿拉伯人，与传统印象里的还不一样。 特别是摩洛歌，他们虽然也是信仰***的教义，但妇女出门却不用裹头巾，出门一趟，没用的知识又多了许多。 怪不得那边吃的都是牛羊肉，不光主任吃的流鼻血，李峰吃的都有些上火，但吃不惯还是得吃，按照主任开小会时的话说。 “入国问风，入境问俗，得尊重人家的风俗~！” 在高卢，意面是除了牛排之外的大家首选的正餐，到了北非诸国，意面更是成了美味佳肴，一群中年人，看到意面时，多的打了四五次，连主任都看不下去，提醒他们注意点形象。 这结束的访问时间，也正好赶在了***斋戒日，黎明到日落还不好吃东西，上了飞机，出境后，飞机上此时才放餐。 看着大家欢声笑语的交谈，压根不知道自家后院已经起火的李峰，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第八百零六章 自筹联欢会 一前一后两架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客机从一万两千米高空华掠而过，身后还跟着两架小型的战斗机。 庞大的机身，和远处巍峨耸立的山麓一对比，显得格外的渺小，战斗机对比民航的波音客机，那就更渺小了。 随着通信频道的变更，家乡空军的空指，正式接管了航班的指挥权限，护航的巴方两架米格-21战斗机，上下摇摆了机翼，在边境线和疾驰而来的两架战机打了个招呼，随后机身九十度转向，重新返回出发的地方。 考虑到三哥之前打架吃了亏，老巴也是头铁，丝毫不带一点畏惧，面对东方重要的客机返航，直接派出了空勤。 当然，护送到客机越过边境，就由国内的空军所接手，双方战机沿边境线上空巡逻时，也是经常这样打招呼。 “滋啦，滋啦~！” “我们已经穿越国境线，同志们，我们到家了，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仅代表全体机组人员，祝大家新春快乐，身体健康~！” 此时的客机里，空乘的乘务长，在广播里说着祝福的话语，但机舱内靠窗户的，则是看着舷窗下面。 “这是喜马拉雅？” 人得敬畏自然，机械引擎更得敬畏，这条山麓，除了几十年前没有办法的办法，才安排的那条航线，正常情况下，民航客气考虑到舱内失压的风险，都会避开高海拔地区。 “8848米，世界最高峰，果然大气~！” 看着舷窗外那巨大的山峰，李峰感觉自己这辈子，重活一次真的值了，见过了撒哈拉，见到了喜马拉雅，也就亚马逊没见过了。 “终于到家了~！” 坐在李峰身旁的卫老伸了个懒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远处的喜马拉雅，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累得慌。 “……同志们，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蓉城双流机场还有2632公里，飞机将在3小时后抵达……”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从白天已经飞到夜晚了，今天还是年初一，到了明天就是年初二了，李峰颇为牙疼，感觉家里，老妈肯定又在念叨自己。 想起家里，李峰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李慧，确实好久没见了，李峰心里亏欠的慌。 “怎么，回家不开心？” 看着李峰搓牙花子，一旁的卫老，松了松颈椎骨后，一脸放松的跟李峰聊道。 “开心，不过，怎么不直接回京城？” 这个问题，李峰其实很想问孔老板，稀里糊涂蹭飞机，结果蹭的，还不是直接落地就到家的。 “嘘，小点声，你不知道么，还有亚洲的四个国家需要访问呢，主任考虑到春节，所以，先回来休整休整~！” 颇为神秘的李峰，半途插入了他们的队伍，虽然嘻嘻哈哈，但很多东西，也没有人主动告诉他，两眼一抹黑，不过，好处是安全抵达。 具体路程规划方面，知道的人不会问，不知道的人，跟着大部队走就行了，也不会问，唯独李峰这个二傻子，光知道个开头，没想到结尾还出了插曲。 “还没结束呐？”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李峰则是明显心不在焉，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按道理，他不是访问团的正式成员，孔老板应该会放他回家吧？？ 李峰一脑门子问号，直到，飞机逐渐降低，抵达了蓉城机场。 蓉城，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后世，中部崛起的重要城市，陆路和空中交通的枢纽，总结起来就是繁华。 然而，现在丝毫没有几十年后繁华的样子。 就拿机场来说，铁架子加木板的舷梯，实在太过简陋，甚至还没有北非那些地方的机场都会有的舷梯车，与当() 下算是十分先进的波音客机比起来，简直格格不入。 然而，现场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忽略了这点，梯子虽然简陋，但可是连接家里的“桥梁”，飞机再好，是别人家的，地面条件再差，这也是家里。 宽阔的停机坪上，蓉城的领导班子，此时都亲自来接机，当看到主任从机舱内下来的时刻，顿时集体鼓起了掌。 手里拎着手提箱的李峰，则是有些左顾右盼，当看到孔老板的时候，手里提着的手提箱恨不得立马塞过去，然后回真正的家，京城。 然而没有机会，从下舷梯开始，戴着黑框眼镜的孔老板，始终跟在主任的身旁。 别说人了，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访问团其他成员，则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当领导班子鼓掌时，大家也跟着鼓掌。 反正对他们来说，行程只是过了大半，回家，不把剩下的四个给访问完，压根就不会想回家这个事，春节能回来休整过度一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所以，只有李峰干着急。 “人都回来了，不会再把我给捎上吧？” 李峰是真不想去了，刚才跟卫老聊天，才知道剩下的四家，溜一圈至少还得还得半个多月。 他不想跟团了…… 不是“旅行团”不好，相反，旅行团待遇，住宿饮食都是别人家顶尖的，但李峰出去时间，本身就比他们早了快俩月了。 一位位李峰不认识的领导，排着队跟主任握手，一直握着，孔老板一直跟着，李峰的眼神一直眼巴巴看着。 直到，孔老板仿佛冥冥中感应了到某些人怨念，转过头的瞬间，看到了李峰激动的拎起了手中箱子，手指疯狂暗示的场面。 笑意从脸上收回，淡淡的微笑变成不苟言笑，甚至，还把后背对着李峰，转过头的瞬间，嘴角还抽搐了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看着前面还有更多的人试图握手，大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在主任耳边小声念叨了一句。 “好了好了，大家的热情，我们感受的到，今天是初一，还在春节里，大家早点回去陪陪家人……！” 一向好说话的主任，双手朝下压了压，等全场安静下来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 没有握到手的人固然有些纠结，但主任话都说完了，也知道没有机会了，这才在蓉城领导班子的目视下，缓缓离开。 “你们也回去吧，机组成员想要合影，我们得感谢他（她）们，这些天，辛苦他们了，至于安排什么，不用你们安排，明天，给我们留一个会堂，我们会自己安排春节的联欢会~！” 主任看着人群散场，对着蓉城的班底挥了挥手，这些天连轴转，白天黑夜都在飞机上，既然都到家了，还是想让这些人好好休息休息，至于会议什么的，他们只是来落脚休整的。 随着当地领导们的离开，停机坪这边，只剩下了访问团的几十号人。 两架飞机上总共十八位机组成员此时也匆匆忙忙的排好了队伍，两架飞机还特地停成了倒八字，在机头的下方，主任站在了队伍中间，和他们一个个握手，一直到最后的合影。 主任在那边合影，孔大管家也没有闲着，挥手把访问团的成员集合到了一起，和程老总两个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家。 程老总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挠了挠头顶，表情，至少李峰看来，有些难以言明，仿佛很是为难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为难，下一刻，李峰就知道了。 “这个，乘飞机坐这么远，大家也辛苦了，今天没有其他的安排，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白天，蓉城这边会举办个舞会，给大家放松放松，另外，晚上每个人都必须想一个节目，上台表() 演，今年的春节大家是在飞机上过的，但落地了，按照我们的传统，联欢活动，还是得办的~！” 相比于政治主任的威信，孔大管家明显有些不够看，在场基本都是中年人，在他宣布完这个事儿后，一个个立马炸了锅，交头接耳了起来，场面瞬间从安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哪会什么节目呐~！” “就是，孔b长，这不是为难我们么，我只会看别人表演~！” “一人一个节目，那我倒可以，我拉个二胡行不行，我二胡拉的不错，不是，老张，你挤眉弄眼是几个意思？” 主任在那边拍照，这边没有重量级人物压着，场面一下乱糟糟，有人拍手支持，有人面露难色，没想到，这刚下机，就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上台表演节目，自筹联欢会？？？ 在场的基本可都是大老爷们儿，谁会这个？？？ “安静下，安静下~！” 身材比孔老板壮硕许多的程老总往中间一站，顿时鸦雀无声，相比于孔老板，他是真“重量级”，嘴巴咀嚼了两下后，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程老总拍了拍肚子，直接开炮。 “都慌什么，慌什么？” “主任也得上，我也得上，不就是个节目么，明天舞会结束，把节目单报过来，在场的一个都不许少~！” 什么叫一锤定音，什么叫振聋发聩。 反正，李峰脑瓜子嗡嗡的~！！ 第八百零七章 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 舞会？、 联欢会？ 年初一入住蓉城省级的招待所，锦江宾馆，年初二得去锦江大礼堂表演节目，访问团队里，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会拉二胡的，此时别提意气得有多风发，会唱歌的，也是胸有成竹，会跳舞的，则是摩拳擦掌，进驻宾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擦皮鞋。 必须擦到光可见人的地步，饭都顾不上吃，可见兴致得有多高。 恰巧，主人公，李峰，两个都不会。 李峰前世只看别人跳，街舞，民族舞，至少还有点印象，但交谊舞，没错，印象中这种舞会就跟李云龙和张白鹿跳的差不多，属于交谊舞的范畴。 到了宾馆，放下行李后整个人都焉了，没精打采的，这个时候他只想回家，不想准备节目，但程老总都说了一个都不许少，自家孔老板也没有派人来接手资料，摆明了，过完年再说。 宾馆的餐厅内，当晚的伙食安排的很丰盛，各种川菜，不论是口味重口味轻，能吃辣不能吃辣的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吃的，在外面“风餐露宿”，这乍一回来，眼珠子都绿了。 “这一路访问行程，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密，路途也是遥远，春节还要陪着我起早贪黑，大家确实辛苦，我也不耽搁时间，相信大家肚子都饿了，大家这一顿一定要吃好，今晚也好好休息，剩余的行程，大家还是要打起精力，争取给这次访问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一番简短的讲话，五桌正襟危坐的人员赶忙鼓掌，主任的为人真的非常谦和，极有风度，充满了个人魅力，李峰手心都快拍红了。 “呱呱~！” 掌声结束后，主任端起了酒杯，其他众人也端起了酒盅，站起身后，一杯茅子，顿时见了底，此时主桌上动起了筷子，后面的几桌，也急不可耐的嗷嗷吃了起来。 川菜的高档菜，都是不辣的。 比如电视新闻里，才能看到的开水白菜，李峰可是第一次见到。 和电视里把白菜根子雕成莲花的样子不同，可能考虑到这些人在外头，没怎么吃好，也有可能现在并没有进入到高端菜里，没有选择美观，而是选择了量大到都快堆了成了尖尖。 在这个没有鸡精，没有蚝油的时代，味精产量都不高，给高汤提鲜，那就成了一个技术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家秘方。 “一道白菜，能做到如此鲜美，难得，难得~！” 尝到嘴里时，李峰才懂得，为什么一道简简单单的白菜能进国宴里，一句话来说，是真的很好吃。 其他人拼酒，一瓶瓶两块五的茅子像是不要钱一般，跟喝水似的，李峰这土狗，除了开席时抿了一小口，后面就光顾着吃了。 何雨柱的川菜只是浅浅的见识过，正不正宗李峰不知道，毕竟普通家庭的条件有限，但位于蓉城的锦江宾馆后厨做的川菜，如果再不正宗，那也没地儿吃正宗的了。 “那个，我跟大家说一下，《团结就是力量》这首歌，到时候我来唱，麻烦大家就别和我抢了，我先干为敬~！” 李峰这边还在顾着吃，饭桌上，有人端起了酒盅，向着四周拱了拱手，甚至连主桌那边都惊动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想听听他说什么，结果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 看起来很搞笑，实则确实很搞笑，在其他还在顾着吃的时候，有反应快的，已经琢磨出了怎么“逃课”，这首歌可是非常简短，也不挑嗓子，简直是应付差事的最佳选择。 李峰张大了嘴巴，看着说话的那位面色坨红，像是醉酒，但李峰感觉他明显羞的，看来这么提前来这么一招，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不是，老单，你怎么那么鸡贼呢，我() 还准备明天找程老总报这首歌，你这饭桌上就来这么一手是不是？” “不行，不行，换一首，这首体现不出你的水平~！” 两杯酒下肚，其他桌的人，此时嬉笑怒骂了起来，看来真有不少人打这首歌的主意，面对上台表演，都想一两分钟赶紧下去，可能是怕露怯，也可能是确实没什么艺术细胞。 倒是主桌的人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氛围一下拉上去了，看着大家争的面红耳赤，还是主任亲自出来才把他给定下来。 “单泽长同志做滴非常好，大家就是要积极行动，要主动，不要被动，我们程老总给他记下来，这首歌，就交给他，其他人也抓紧时间~！” 单老这下面色更是红润，朝着四周拱了拱手讨饶，这才双目锃亮的重新落座，眼看着，一件“大事”对他来说，就尘埃落定了。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顾不上这些多年相交多年的好友（战友），一个个也赶忙把自己的预备的节目先给报上，程老总饭都顾不上吃了，掏出了随身的本本，忙不迭的一个接着一个记。 “那个，《东.方红》就交给我了，别的我不会……！” “我敲一个快板，敲的好不好大家明天可别笑话……！” “你们都是能人，咋前边一问都摇头，现在我看抢的比谁都快，我就会打鼓，上去给咱们新国家敲一个庆丰收~！”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李峰人都看傻了，这还是访问团的专家和领导干部么，此时压箱底的绝活，一个比一个多，李峰看的目不暇接，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 等周围人报的差不多了，他也吃的差不多了，但他好像忘了什么， “你们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虽然是半路***了队伍里，但谁让他在北非跟大家伙混的差不多脸熟，很多人都能叫上来他的名字。 该来的总会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 “李峰同志，你准备什么，我看了半天就你没动静，你这不会是想跑路吧？” 听到有人提起这个话茬，李峰当时脸就绿了一截，脑袋低的人都差点钻桌底了，没想到，还是能被人扒拉出来。 “孔b长，你们可不兴这样，程老总可是说了，一个都不许少，他要是走了，你可得把他的节目补上~！” 卫老接下来的话，才是当场让李峰裂开的原因，虽然坐的是别的桌，但跟老小孩似的，一个大声话，可是把孔大管家还有李峰，两人都给挤到了墙角。 李峰敢反驳么，特别是这种场合当众反驳，人家争先恐后报节目，他连话都不敢吱声，望着程老总直勾勾瞅着自己的虎目，李峰左顾右盼，求救的目光暗戳戳看向了自家的老板。 然而，孔老板好像没有对李峰的目光给予回应，依然是淡定的夹着菜，慢条斯理的吃着，要不要上台表演，看来是让李峰自己把握。 “要的，要的，李峰同志虽然来得晚，但也做出了十分重要的事情，新人新事新国家，也要给年轻的同志一点机会~！” 倒是主任，听着别人起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手中的筷子也没有放下，和蔼的目光看着李峰，不知道具体到底说的是高卢使馆的事儿，还是那箱资料的事儿，反正李峰这下跑不掉了。 “有，有节目~！” 被主任亲自点到名字的李峰，赶忙站了起来，没想到飞机上和自己最后畅聊一路的卫老，在这种时候，果断把自己卖了。 “六一年，我也是在这里西南这边退伍，上火车前百感交集，确实对部队依依不舍，有着深深的眷恋，我准备一首歌曲，送别当初战友，也送别过去身着军装时的自己~！() ” 站起身端起了酒盅，望着周围一圈都在注视着自己的大佬，小字辈的李峰临机想到了一首歌，这首歌，唱唱，后面的影响应该不大。 “希望，别把你们唱哭~！” 端起酒盅，李峰笑的很开心（僵硬），随后一饮而尽~！ 第八百零八章 天台谈话 年初二，蓉城的街头，行人比昨天多了许多。 站在锦江宾馆的五楼窗台前，眺望正南边近处的南河，能看到两边的马路上，行人，自行车流这个时间点已经快把马路给堵上了。 步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带娃娃出门的方式真的令人大开眼界，背篓里坐着的，或者几条红布缠在背上的，甚至多的还有拿挑子前后挑着的。 半大的孩子就这么趴着背篓里，好奇的看着过年时，与众不同的气氛，每个大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特别是拎着一个个油纸包的，还有草绳拴着鱼嘴拎着的，不是去拜访亲朋好友的路上，就是从亲朋好友家回去的路上。 相比于京城大部分人喜欢着厂里的工装，正式一点的，像许大茂那样爱显摆的，甚至折腾一身中山装的，在蓉城还是比较少。 能看到很多都是穿着明显是土布做的衣服，有些妇女还披着深蓝色的大氅，一看就是少数民族。 “起这么早？” “看看风景，蓉城诶，西南板块的中心城市，不知道跟山城比，哪个繁华一点~！” 后起床那位余志海，跟李峰分到了一个标间，昨天到地儿，就属他擦皮鞋擦的贼勤快，锃光瓦亮，光可见人的地步。 李峰把增加记忆的记录着歌词的纸条揣进了兜里，感慨的解释到。 记忆里，原主人公李峰，第一次乘坐绿皮车横跨大半个国土，到达这里时，当时得有多兴奋，三年后，绿皮车拉着他回去时，心情得有多失落。 “山城那时候是陪都，两者是不同的，山城人性子有些急躁，但说话间有底气，吆喝的时候，不带两口俚语，那就是川人，蓉城人性子闲散，就像茶楼，蓉城就比山城多，闲下来时，更愿意放松放松。” 从床底掏出了心心念念的皮鞋，余志海借着鞋面的反光，一丝不苟的观察着，跟李峰分享起了川渝一家人，但明显分为两家的地方。 “更会享受~！” 李峰一句话总结了一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川菜，名扬内外。 “是滴，掏耳朵，打麻将，喝茶，以前可是围绕蓉城人一辈子的事情，现在吗，好多了，毕竟，不能养闲汉嘛，要说勤劳，他们也是能吃苦的人~！” 穿好衣服，余志海在洗漱，李峰则继续背起了歌词，嘴里小声哼着，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洗手间的墙交流着。 “噗，噗，今天一天算是放假，舞会要到傍晚了，你也可以出去逛逛，手头没钱的话，可以找老孔，他那里有出行的经费，可以买一些东西~！” 说到钱的事儿，李峰这边还有一些外币，有高卢的法郎，也有刀勒，法郎其中一部分还是出国的经费，至于刀勒，那就不得不说佛伯乐还是好人多，千里送人头不说，还送钞票。 不过一想到要去找孔大管家，李峰牙根都痒痒，自己这个行李箱不交出去，他敢擅自出门么，感觉费尽心机弄来的资料，回来后，仿佛不值钱了。 两个人下楼一起吃过早饭，余志海单溜了，李峰则是重新返回了房间，望着歌词发呆，不时看看蓉城的风景，感觉时间非常煎熬，一会儿看看手表，才过去了五分钟。 “送战友，踏行程，默默无语两行泪，耳畔响起军号声~~！” “路慢慢，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别离……！” 一个人在房间内自娱自乐，李峰手卷着一张报纸当麦克风，像是在ktv里，“动情”演唱了起来。 别说，虽然九音通了四音，还是有些五音不全，加上没有背景声伴奏，虽然有些像，但像的不多。 “当当~！” 快九点钟左右，直到房门被敲响，李峰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自己迷人的嗓音。 门一开，门外赫然站着李峰的顶头上司，孔源孔大管家，身旁还有几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 “开门的一刹那，我就有预感~！” 看着孔老板不苟言笑的样子，李峰搓了搓手，赶忙把人迎到了屋内，很自觉的从床底下拽出了行李箱。 “你们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问题，李峰，你跟我出来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峰跟在孔老板的身后，不知道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锦江宾馆的顶楼天台，风有些喧嚣，看着老板负手站在围栏前，李峰赶忙站在了他的身旁。 “老板？” 迟疑了很久，眼看孔老板不说话，李峰只得小声的询问道。 “联欢会结束后，你就不用跟着队伍了，回去做你的事情~！” 听到孔老板挺好说话，放自己走，李峰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这事儿好，总算可以回家了。 但…… 光是这些事，不用这样私下这样谈话吧~！ “这次的事情，保密性多重要，相信你也明白，等事情有了结果，你这边想法，就可以提上日程，核潜艇很重要，但原子弹也很重要，两样东西的结合，光靠你一个人是完不成的~！” 孔老板语气平淡的说着两个关于社稷稳固的大事，李峰的想法，想要付诸于现实，需要的是各部门的通力协作，而不是轧钢厂一家闭门造车。 这点，李峰也明白。 “是，老板，目前我还是在耐压壳这方面下力气，这些资料我也没想吃独食~！” 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个人可以研究电路单元，或者操控单元，亦或者动力单元，这是一个大的体系内，必须要考虑的现实情况。 实际每个单元，其实都需要许多科研工作者的参与，才能尽可能完善，李峰如果想吃独食，孔源肯定是不允许的，但老老实实专研一项，他也是可以帮忙争取。 毕竟，最近来看，主任对于李峰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昨晚不是说了，要给年轻人，多一点机会。 有时候，话得从两方面来听，可能说的一件事，也有可能说的，是两件事。 孔老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此时才微微转头瞥了他一眼，李峰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你还年轻，能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肯定后续也有其他的钢铁厂也会跟进，你也不用气馁，早一点研究出来，对我们整个大家庭，是有好处的~！” “这一次，你的想法很不错，能想到把这两者结合，专家们已经进行过验算，可以实现这个想法，不论是否在你手下研制出，你的名字注定会在名单内~！” 上一句话，还有些让李峰傻眼，难不成忙活来忙活去，连口汤都喝不上热乎的，后一句话，则是让李峰心头好受了许多，刚才的腹诽瞬间不翼而飞。 不管能不能搏出个头彩，先把位置占了一个，芝麻他要，但西瓜又不能丢，到了现在，李峰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贪婪了。 可能是跟这些高一点的领导们处时间长了，内心的紧迫感很重，没办法，这里就属李峰是个小卡拉米，说起来是个副处级的副厂长。 但访问团其他人单拎出来，不说程老总，就拿爱擦皮鞋的余志海来说。 人家都是伏龙芝毕业出来的，要是还在部队，李峰最多属于他兵团下面的军，军下面的师，师下面的某个团的副团长，或者参谋长，数一数就知道中间跨了多少级别。 李峰才去年才从十七级提升到十六级，与他们里外里差了快十级，他们看他，其实跟李峰看刚毕业参加工() 作的中专生差不多。 按说他提拔的速度已经是坐火箭了，但和这些人吃住行都在一起，还是得小心翼翼的，要不说祁同伟绞尽脑汁那么想进步，李峰现在感同身受。 “你的学历目前来看，还是远远不够，档校这块，下半年可能会有青训班，到时部里会给你开了介绍信，积极参加学习，把马.列学好，这样，才能走的稳妥点~！” 第八百零九章 聋老太被抓（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终于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后面可以不用跟团了，行李箱也被带走。 李峰整个人如释重负，精神更加抖擞，这不就嘚瑟到终于想起来给家里去电话了。 距离隔着大半个国土，也幸好省级的招待所，有专门打电话的地方。 不然，还得跑到邮电局去，看着大街上人员熙熙攘攘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那边肯定也忙开了锅，去了肯定得先“挂号”。 电话里的声音比较失真，李峰也是先给厂里保卫科值班室打的电话，还没听出来是谁值班。 好巧不巧，今天还是李学文当值，压根没想到，竟然会接到李峰的电话，本来还是优哉游哉的看着报纸，听出了问话的是李峰，直接惊讶到原地站了起来。 “呦，李副厂长回国了？” 话语间，李学文充满着浓浓的羡慕，作为一个大学生，熟读国外的风土人情，不列颠语还不像李峰这样磕磕绊绊，然而，瞎子配眼镜，纯属没用。 “得了，你这喊的称呼，我怎么左右听的，有点耳熟~！” 电话这头的李峰扣了扣耳朵，李副厂长？？ 应该，差不多都投胎了吧，大过年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晦气了。 “嘿呦，不然称呼你李厂长，李厂长新年好~！” 李学文则还是跟当初李峰一起去靶场打靶一样，反正也没开会，私下非正式的场合，玩笑说来就来。 “得，赶紧的，找个人去我家一下，我这过年都没法回去，叫我妈过来接个电话~！” 两个年都没有在家过了，李峰想想都知道回去得面临什么，老母亲不埋怨，李楠肯定也跟着拱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个电话，她们也能放点心。 “得嘞，我亲自去，这大雪天~！” 随后电话就这么放在了桌子上，招呼人盯着厂大门，顶着风雪，李学文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南锣鼓巷那边走去。 四合院依旧还是那般光景，但又显得喜气洋洋，今年比去年，每家都有喜事。 前院李峰当了副厂长，出国考察还上了报纸头条，老阎家，儿媳妇终于怀上，阎解成从临时工考核通过转为正式工，老阎还搂了辆自行车。 不管是不是二手，至少，骑着车上班，别人哪能看出来，只会投去羡慕的目光。 老赵家工级提升了一级，工资涨了点，过年割肉都多割了二斤肥膘，老周家老大也处了对象，今年过年也领进门。 中院老大难问题何雨柱，这次阔气了一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不知道从哪弄的肉票，一次买了五斤，年三十也去刘岚家包了够吃几顿的猪肉馅的饺子。 今天，年初二，何雨水还带着孩子回了院里，贾海杰推着辆崭新的自行车，进院子后到处发烟，这辆车，还是年前，优秀工人得到的奖励。 后院除了大门紧闭的许家，对门的刘海中则是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轧钢厂家属院说一不二的管事大爷，儿子还当了人事科的股长，听说今年明年还有望升到副科长。 年初二，此时正在刘海中同志的带领下，开着全员大会。 “都到齐了吧~？” 穿着光齐结婚时，置办的中山装，上衣口袋还插了一只钢笔，胳膊间还夹着个文件夹，配上那副斯斯文文的眼镜，老刘瞅着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没有官位支撑，但不论是委员会的副职，还是家属院的兼职，渐渐的，调性，倒是提起来了。 “贾家没来人，秦淮茹回娘家了，贾大妈嫌天冷，推脱身体不好，不愿意出来~！” 嘴一直不闲着，还磕着瓜子的何雨柱，耳朵上夹着一支妹夫发的香烟，吊儿郎当的样子() ，依然没有变化，看着老刘沐猴而冠，懒洋洋的说道。 “那就先不发，这个评上文明四合院发的票券，我已经从街道办领过来了~！” 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文件夹，从中取出了信封，倒出了杂七杂八的票券，直接拨到了阎埠贵的边上，好家伙，让他来当会计了。 东西不多，布票，工业券或者一两肉票，大户人家瞧不上，小户人家也图个喜庆。 往年评上的时候，还是易中海干这个事儿，一家家亲自发过去，不明所以的，还得承他个人情。 “让老阎先清点一下，等会领过的，来签个字，我们先开会~！” 老阎瞥了眼主坐的刘海中，推了推眼镜腿，但也没法回绝，只能先把事儿给干咯。 “去年，院子里，许家，出了事，犯了严重的个人作风问题……！” “得，得，我说一大爷，许大茂那是作风错误么，那是犯罪，敲诈勒索，厂里都定了性的~！” 插科打诨的何雨柱，在刘海中站起来第一句话还没说完时，就来了个纠正错误，许大茂可害苦了他，背负着蹲笆篱子的名头，大姑娘都不好找了，这时候不落井下石，还等到什么时候。 “嗯，何雨柱同志说的有道理~！” 哪知道，平常跟何雨柱也有些不对付的刘海中，竟然没有被他撩拨出火气来，反而是点了点头，承认自己说的有问题。 “什么叫有道理，这是事实，不能给犯罪分子任何可以开脱的机会~！” 被刘海中这么一承认，何雨柱还真就来劲了，尾巴都恨不得翘起来。 刘海中再次瞥了一眼何雨柱，见他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小人得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许家的事儿大家引以为戒，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干工作就踏实认真，你看，阎解成也转了正~!” “国家正在越来越好的方向前进，院子里，大家伙的日子，眼看着一天天的朝着变好的方向发展，不要给自己家找不自在~！” 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老刘本来都以为全年肯定跟文明四合院说再见了，没想到今年竟然还又给到他们了。 许大茂虽然送人头送得多，奈何院子里还有几个输出呢，刘强刘雷虽然不属于这个院子，但在街道办留的好名声，可是算到了这个院子里，也给院子加分不少。 人家叔侄俩，不光帮忙运输冬储菜，平常街道办有个什么拉货的事儿，人家也都不推脱，忙得时候，弄的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再加上李峰，报纸头版头条，虽然只是大佬幕后的陪衬，但这样的政事报刊又有几个人上过呢，这要是不给文明，街道的王主任，脊梁骨要被南锣鼓巷的人给猛戳了。 “在批评完许大茂之后，还是得批评一个人~！” 等刘海中的大茶缸重重的砸在桌上的时候，眼神突然之间，犀利了很多。 这一声指责，来的猝不及防，大茶缸砸到桌面上的声音，像是重重砸在了四合院诸位的心头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谁家又犯了什么事儿，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雨柱，此时都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谁触及老刘的眉头了。 “除了贾家，还有谁没来，你们没发现么？” 众人四处看了看，人齐到连何家的女婿都来参会了，难不成……大家看向了李家。 “没错，聋老太是不是不在~！” 老刘腮帮子上的肥肉颤了颤，眼神不知道怎么的，看了一眼何雨柱，把他看的心都打鼓了。 “我问问你，何雨柱，聋老太的粮票，谁给她的？” “我呐，她一个老() 人家，一大爷不是说得孝敬老人么，过年我得去……，担心她没饭吃，不就给了她粮票，让她自个买点粮食~！” 眼看老刘把苗头对准了自己，何雨柱舔了舔嘴唇，自证清白了起来，他其实压根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 平常他自个在厂里吃，每年都能节省不少粮票。 往年也就白白便宜了秦姐，现在两家闹翻了之后，刘岚也不像秦淮茹那样，什么都盘剥，何雨柱顺势给聋老太分了一些，不多，但完全够她吃了。 “昨个上街倒卖粮票，被抓了你还不知道呢？” 刘海中一番话，直接把何雨柱给说懵了，聋老太，倒卖粮票，这八竿子扯不着的事儿。 院子里其他人家则是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跟自家没关系，那就先看着，瓜子花生又开始磕了起来，顺带，交头接耳，对着傻柱指指点点。 “人家问她为什么一大把年纪，还做这个事儿，你猜她怎么说？” “她大孙子，过完年要结婚，她得准备随礼钱~！” 刘海中看着刚才还志得意满的何雨柱，此时被这个消息惊讶到说不出来话，痛心疾首的说道。 “哎，不是，我~！” “你没让她做，她自己做的是不是，大过年的，年初一，两个老娘们在巷子里鬼鬼祟祟，被联防的人纠的个正着~！” 何雨柱想要解释的话语，全被突然强势起来的刘海中给怼了回去。 “考虑到她一大把年纪了，牙都没剩几颗，开完会去把她领回来~！” 听着老人家没事，何雨柱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冷天的，刚才汗都被吓出来了，这得亏是她，走路都够呛，人家不敢收。 刚才抨击许大茂时有多潇洒，现在何雨柱就有多狼狈，没想到因为跟刘岚这档子事儿，让聋老太受了牵连。 “得，得，我真没想到，我去，我去~！” “等等，是谁跟你说的孝敬老人，我看你连我都没孝敬过~！” 哪怕是大过年的，何大清依然是那张死鱼脸，他这回来这么长时间，好像都没几个人见他笑过，哪怕是何雨水，也只有带着孩子来的时候，偶然能看到那一撇。 “还能是谁，易中海~！” “孝敬是没错，但这不是添乱么，大过年的~！” 老刘对于老易，还是嗤之以鼻的，特别是见识过真正领导层他们的管理方式后，更是瞧不上眼。 更何况，他自己都没孩子，还能教别人，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拿着聋老太给自己立榜样呢。 “我说傻柱，你奶在的时候，我看你也没这样，易中海到底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出了问题，儿子就急不可耐的往身上揽，何大清揣着手，用着沙哑的嗓音质问道。 “要你管，你一走这么多年，没人教，舍己为人，什么叫乱七八糟~！” 刚才被刘海中训斥了一通，当众又被人指指点点，何雨柱还是要脸的，本来都快皆过了，他爹又出来凑热闹。 “舍己为人，还把你供出来，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傻了吧唧的傻柱~！” 何大清看着脑子有点不清醒的儿子，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表情，没有谁能看出来。 此时的何雨柱颇为烦躁，对于他这个亲爹，他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只有怨恨，懒得搭理他，他还来劲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后说道。 “那怎么办，她这一大把年纪，除了我，谁还管她，我不领谁领？” “你领了，出了事，以后就得你担……！” “哎呀，爸，算了，我哥心眼好，聋老太也是喜() 欢他，没看结婚还给他准备份子钱么~！” 脸颊富态了一点何雨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结婚的时候，聋老太都没有丝毫表示，现在反倒是帮她说起了话来。 “你俩？” 何大清这下真的有些看不懂女儿了，老大傻了吧唧，老二怎么也长歪了，想在这个会议上帮何家跟聋老太割裂这层关系，他俩倒好，一个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一个认为他哥做的没错。 一个拿刀，另一个就敢端盆子接着。 这聋老太，之前可是大户人家，上次可是定了性了，别人家离远点还巴不得呢，何家的屁股，可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干净，他是有顾虑的。 “我担着，什么事都~！” 说完，何雨柱更是朝着秦爹翻了白眼，转身出门前，还给依旧笑吟吟的妹妹竖了个大拇指，也就妹子懂他哥了。 刚出门，和前来通知电话的李学文，正好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认识彼此，但一个是兵，一个是“匪”，两人不对路，各自避开后，一个出了院儿，一个进了院儿。 “李姨，李峰回国了，给厂里值班室来了电话，来给您知会一声~！” 李学文的一句话，瞬间，四合院炸开了锅。 第八百一十章 芳华 刘茵急匆匆的直接走了，全院大会的现场顿时乱糟糟的。 “哎呦，可算回来了，两个年关，都出去忙公家的事情去了，啧啧，不容易呐~！” “嗯嗯嗯~！” 三大妈跟一旁的阎解成说道，但儿子还是跟没事人似的，嗑着瓜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底却压根不是太关心。 人家出国去了，回来会给他老阎家带东西么，不可能的。 他不给老阎家走后门，虽然是自己的副厂长，但这副厂长对于阎解成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凭什么可以帮光齐，却不能帮他。 这也是他无所谓的原因，转正是他自己考过去的，没搞歪门邪道，所以心底就有怨气，不容易，他出国潇洒有什么不容易的。 “这都回国了，怎么不直接回来呐，还专门打个电话过来，飞机上能打电话么？” 同一条长凳上坐着的于莉，至今还真没打过电话，听着婆婆在身后说着李峰的不容易，咬了咬下唇，摸了摸还尚未明显的小腹，嘴里嘟囔着道。 “估计呐，没落地京城，只是给家里报个平安，我可没见过飞机还拖着电话线的~！” 老妈抬举李峰的话，阎解成不愿意跟着舔，但媳妇的问题，正好是他可以卖弄的时候，时隔这么长时间，媳妇肚子终于有了动静，阎解成看的跟宝贝疙瘩似的。 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大夫说概率很低，低到，这一胎如果出问题，都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不能再次中靶。 只能说棉籽油害人不浅呐，想到此，阎解成就看了一眼坑了自己的老爸。 “回来就好~！” 心里默念道，于莉的脸蛋闪耀着母亲的光辉，十分的圣洁，眼睛也弯成了一道月牙。 事实证明，有问题的，确实不是她，而是，于莉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孩子到底是谁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心头，还是有些淡淡的愧疚，但终于没有人在背后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了，婆婆泼出去的脏水，重新还给了她，想到此，那丝淡淡的愧疚，也就瞬间不翼而飞。 肥头大耳的刘海中此时端着大茶缸，正在消化着这条消息，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大，嘴角微微有些上扬。 “回来就好~！” 有李峰在，自家老大在厂里，就有着最硬的靠山，老刘家两个都给他办事，捞着了差使，一想到光齐可能提拔到副科长，刘海中的脊梁骨，都挺的比刚才直。 最喜上眉梢，表情难以控制的，那就是贾海杰了，龇着个大白牙，前脚大舅哥丢人的不快也瞬间不翼而飞。 李峰是他兄弟，好兄弟，心心念念的自行车，他都还在攒工业券，结果厂里就自己送上门了一辆，真拿到手时，感觉还是做梦一般。 司机的虽然收入确实不菲，但这个“年终奖”，让他省了不少钱，也省了不少功夫。 人家升职升的快，也是有原因的，把厂里的效益做好了，下边人终于能看到希望，谁要是不服，贾海杰豁出去都要就跟他干一架。 “你乐呵什么，都当爸的人了，稳重一点~！” “回来就好，有他在，新的家属区肯定能成，到时候我们也出钱，带你上楼~！” 一直跟家里住一起的贾海杰，毕竟已经结婚，到了该分家的时候，家里还有其他的弟弟妹妹，也不能还是老样子，小院独门独户虽然好，但贾海杰更喜欢上楼。 开玩笑，自行车的开支省下来，买房子的钱，不就有了，对于李峰推行的住房改善项目，贾海杰可是也眼巴巴的瞅着呢。 “真哒？” 对于自己这个小家的事情，何雨水还是十分() 重视的，双职工家庭，钱还是有的，有了钱，就得找地儿花，她哥怎么胡来她管不到，只要她家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那是，我爸不是去别的单位帮人修车，可是听到了关于我们厂里的消息，就是这事儿，人家都知道我们厂出了个能人，还开会专门研究了，能成的概率比较大，你就擎等着听消息，准备跟我一起住楼房吧~！” 对于李峰，贾海杰有着强烈的自信，跟人侃大山，副厂长那都曾经坐他的副驾驶，当初见面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嘀嘀咕咕，看起来确实像是恩爱有加的小夫妻，这一幕何大清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女儿女婿在聊什么，这个混账女婿，初次见面时，就觉着不靠谱，现在看她和她哥，何大清嘴角抽搐了一下。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尽显人生百态，对于院子里飞出了只金凤凰，谁都没有预料，率先靠上去的，已经或多或少的得到了隐形的好处。 唯独何大清，至今，还是让人看不透他的任何想法，回来后对自家傻儿子跟一拖三的寡妇处对象，也没有反对，何雨水婚后过的好不好也没有过问。 明明是一个亲生父亲，却偏偏像一个局外人一般，一直处于一个半隐形半透明的状态，俯瞰着四合院里的变化。 轧钢厂值班室。 小跑着走过来的刘茵，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桌上的话筒。 “喂~小峰？” 另一边，一直守在电话边的李峰，听到话筒的动静后赶忙也反应了过来~！ “妈……！” 结果只说了一句话，那边劈头盖脸的一嘟噜，就把李峰还没说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大过年的，就我跟李楠……！” “妈知道你忙，但李慧你也上点心，你也是当爹的人……！” 眼看值班室的人，很自觉的出门抽烟了，刘茵也是没有了顾忌，火力全开，憋了两个年关的怨念，直到此时才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 儿子升官，固然令人高兴，但位置越来越高的同时，出差的频率却又明显高了起来，去年掰手指头算了算，着家的时间就小半年，如果升官的代价是这样，她宁愿孩子还是那个李科长时候。 幸好不知道，去年过年，自己做了手术，人还差点没了，不然，估计今年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出门。 这次也是运气好，如果旧灰尘提前得到消息，三连帮对他们这些人动手的话，能不能提前回来都是两说。 感受着电话那边浓浓的母爱如山体滑坡，李峰搓了搓脸颊，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自古家国难两全。 “妈，过几天我回去，我也想小慧了，这几天怎么样~！” “还怎么样，被你老丈人带回粤地了，他那头老人家身体不行了，想看看曾孙女，讲到这，我问你，你是不是跟秦淮茹妹妹看对眼了~！” 说起火大的，还有这事，对于李峰以后想续一个，刘茵当母亲的也不会反对，主要是这个人选，她是真没想到，提起这茬，她还真不清楚，亲家在门口到底听没听见。 关键，老两口那一会，也没有丝毫表态的样子，她这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感觉难以面对别人的爸妈。 “您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叫看对眼了，人都没见过几次？” 母亲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出不满的语气，电话这头的李峰赶忙摇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三连否认说来就来。 “这事回来再说，……！” 左右没听明白儿子到底什么打算，但气也消的差不多，留言又开始心疼起了儿子，吃饭穿衣又过问了一遍，确认了情况良好，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上了电话。 () “嘘~！” 擦了擦额头，李峰这边，发现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可见多难以招架。 “还好提前打了个电话，不然回去非得火山爆发~！” 李峰苦笑了一下，哪怕是个副厂长了，搁家里还是弱势群体，大家也要顾，小家也要顾，叼了一根烟，讪讪的走出了门外。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大部分，都是行人，车辆却没有几辆，住在省城最大的招待所，感受到的，是和欧罗巴差不多的居住体验。 但人一旦走出了门外，却是感觉又像是被硬生生拉回了现实，差距很明显，中间的跨度可能在三十到四十年。 “忙一点好，哪怕只能改变一点，那就是一点~！” 一个白天，李峰走在蓉城的大街小巷上，看着和京城完全不同的巴蜀文化，听着川里川气的方言，整个人的精神，逐渐放松了下来。 从一条笔直的人民南路，到达了人民广场，人员川流不息，相比于京城，巴蜀人像是更爱凑热闹，看着来时通往北边的这条笔直的道路，李峰记得曾经听过室友说过一个笑话。 貌似，整个蓉城，只有这条路是笔直的。 “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城门楼~！” 三层挑檐的明远楼，蜀王府的皇城，虽然没有紫禁城那么辽阔大气，让李峰有一种现代人穿越到明清时期的错觉，如果不是招手的塑像存在的话。 不远处就是三层的国营百货大楼，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李峰挑了一些特色的商品，还有一些调味料，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时间随着缓缓流逝，夜色逐渐降临，川蜀地区的各色美食小吃的挑子，出现在了街头。 “钵钵鸡，钵钵鸡呦，火把嘴儿辣，吃饭带三碗，巴适得板~！” “锅盔，刚出炉的锅盔~！” 就连空气中，仿佛都带着一些麻辣鲜香的味道，家家户户做饭，仿佛都是无麻辣，吃不下。 宾馆里，李峰换了一套衣服，把皮鞋也找抹布擦了擦，余志海还嫌李峰太敷衍，把他随行李携带的的鞋油和刷子都借给了他，亲自监督。 “我不会跳舞，去也就干看着~！” 李峰颇为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必须参与，他恐怕更愿意见识见识巴蜀的夜晚，见识见识春熙路是不是有很多妹子。 “慢三比较简单，不会更得学，你小子，今晚估计有人教~！” 说着，余志海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起了头发，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李峰的样貌，说出的话，颇为奇怪。 等到了舞会厅，李峰才知道，余老板的话是几个意思。 一片片彩旗已经挂好，灯光架那边，专门有人不时调整着光源，带着点暖意偏偏又不刺眼，配着交谊舞的舞曲，摇曳却又不显暧昧。 到了这里的大佬们虽然都年过半百，精神抖擞，但有李峰这个年轻人加入后，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没办法，跟他们比，年轻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再加上长相帅气，刀凿斧刻的脸庞，有着对这种场合淡淡的胆怯，束手束脚的样子，活像一个闯入了食肉动物地盘的食草动物，还是个幼兽。 余志海对这种场合看来是十分熟稔，没多久就找到了舞伴，跟随着节拍，左三步又三步，熟练的进入了状态，脚下的皮鞋，熠熠生辉。 “小同志，怎么一个人坐着，来~！” 一位位舞伴阿姨们，在李峰来了之后，目光或多或少的都停留了片刻，有的还多看了几眼，见他颇为拘束的样子，跟其他老司机明显不同，顿时来了兴趣。 在一旁的沙发还没坐多久，就有人竟然主动邀约，看着一身() 戎装的大姨十分热情的样子，李峰面色明显有些惶恐，连连摆手。 “那个，我不会跳~！” 李峰越是抗拒，大姨也明显兴致越高。 “不会，才得有人教，你们访问团，经常要参与别国的正式场合，交谊舞可是必备的功课，你可不能落下了~！” 看了看大姨肩膀上的星星，李峰一时有些懵了，但看了一眼，整个舞厅内，除了工作人员，访问团的男同志，此时就剩他一个还还坐着。 但伴舞的大姨，明显人多势众，还有其他几位大姨，目光或多或少的注意着这里，看着自己被人抢先，脸上还有些可惜的神情，合着，自己成了香饽饽了。 “对，这才对嘛，跟着我的节奏，手放这里，慢慢来，不要着急~！” 大姨对年纪轻轻的李峰很有耐心，手把手的现场教学，感受到李峰紧绷的神情，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 “慢三是降升升的过程，讲究起伏有度，第一步步子大，后面的步子小~！” 口音中带着一丝丝川普话，看着李峰慌乱的脚步，大姨仿佛挖掘到了一个宝藏一样。 这个过程对李峰来说甚是煎熬，他不是访问团的人，压根不用学这个交谊舞，这种偏西式的社交，他并不是很能接受。 但大姨热情呐，盛情难却，伴舞的都比他级别高，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他这个年轻人可劲霍霍，都想来一场手把手的舞蹈教学。 一直到后面的快三，李峰逐渐招架不住，仓皇而逃，躲到了调整灯光的灯光师旁边，煞有其事的研究起来。 主要是，调灯光的这个兵，李峰看着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们是文工团的么？” “对，首.长，我们是西南省军区文工团，负责这次活动布置，我叫刘峰~！” 被李峰盯着有些发憷的小兵，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到底是谁，但参加舞会的，都有主任这样的人物，摸不清虚实的情况下敬礼喊首.长就对了。 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刘峰？？” “巧了，李峰~！” 李峰伸出了右手，相比于那些环伺小绵羊的大姨，还是面前的这位，更可爱一点。 第八百一十一章 撞李峰枪口上了 年轻许多的的黄车干，李峰承认，算是一条小奶狗。 很难想象，他这个颜值，在文工团这样的女人堆里，竟然没有处对象。 可能是老好人一个，中央空调当惯了，也可能，太完美了吧，就像他们说的，道德高高在上的他，只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落在凡尘。 “不用叫我首.长，比你大不了几岁，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下面的舞台，李峰是不敢回去了，现在后背还黏糊糊的，那都是吓的，这些大姨，谁知道是哪家大佬的的夫人，其中还有一位，中途都张口问李峰有没有对象，把他吓的够呛。 脚背一勾，一条小凳，落到了屁股后面，虽然是还含蓄的问了一下，但行动上还是很实在，看样子，这舞会不结束，就不打算下去了。 “李峰同志，你是不是不会跳舞，所以……？” 看着李峰这么自觉，把他用来休息的凳子给薅了羊毛，刘峰脸上撒上非常阳光的笑容，也没有生气，反而点破了李峰从舞会逃课的嫌疑，看样子，多一个人的存在，也并不会打扰他的工作。 刚才调整灯光的过程中，他就注意到了，舞会一群中年人里，混进去了一个特别年轻的，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 但见他确实蹩脚的在舞台上跳了几支慢三，还有熟悉中年人的明显在笑话他，也就确认了，这个年轻人在舞会名单里面。 现场唯一一个参会的青年人，也是唯一一个连交谊舞都跳不好的人，两种表现都很奇怪，跟访问团其他成员，仿佛格格不入。 撇了撇嘴，李峰竖起了一根指头，晃了晃，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玩意，学不来，我这人，不能跟女同志近距离接触，我紧张，我都是被动的~！” 坐在小凳上，托着腮帮子，李峰看着刘峰不断调整灯光，手指头挠了挠下巴，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去年也是一样，刚入伍时，跟女兵说话我都会脸红，后面学了这个，我感觉，还是干活让人踏实~！” 不出所料的点了点头，刘峰也没有嘲笑李峰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压根没有怀疑面前这位话里的真实性。 “呦，还是新兵呀，啧啧，哎，我妹去年吵着闹着也想学舞蹈，我还把她训了一顿，送到京城军分区文工团，想让她先跟着练一练，吃吃苦头，不知道，这趟回来，想法有没有改变~！” 能读书，李峰还是希望李楠继续读下去，上不了中专上个高中也好，只是她的学习成绩，让这个当哥的，也是彻底没话说。 老李家，可能真的没有读书的命，也许，是自己的穿越，把祖坟的烟，给冒干净了。 “京城文工团，那可是个好地方，你这挺厉害，都能安排进去~！” 聊到京城，刘峰的眼里，那是满满的羡慕，毕竟，那里是首都，领袖都在那里，随时可以瞻仰城门楼，不论是这一代，还是上一代，乃至下一代的人，都梦想去朝圣的地方。 “不是正式入伍，只是找个老师先给她看看，能不能吃这碗饭，再决定后面的路。” “你也不用羡慕，以后，你也会去的~！” 后半句话，李峰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峰同志，在心里念叨的，貌似电影中，他后面不少次去京城，接兵，按道理，这都是干部该干的活，可见文工团的团长，是得有多看好他。 “那你这个哥哥做的挺好，路给她自己选，像我，如果不当兵，就得跟我爸学做木匠了~！” 农村出身的他，怎能不羡慕，他们选择的余地很狭窄，要么下地挣工分，要么就是跟父亲做木匠，给城里人打打家具，未来的日子，() 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能被选中当兵，还被选中当文工团，村里的人知道后，肯定得炸开了锅，想想，刘峰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再次流露出阳光的微笑。 “木匠是不是都有一本祖师爷传下来的书？” 之前只是从网上浏览过，那时候都进入新时代了，但还是有关于这本书的流言蜚语，李峰其实真的挺好奇，有那么神么。 说完后，特地还观察了一下，果然，这个小伙子听到李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拢了起来。 “你说的是《鲁班书》？” 再次调整了一下灯光，刘峰的脸，忽然一半被灯光照到，一半被阴暗笼罩，整个人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对那本书，仿佛，十分恐惧。 “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鲁班不就是木匠师傅里的状元郎，那本书，听书还分上下两册~！” 终于碰到个懂行的，这边一提，他就说出了《鲁班书》看样子，还真是祖传的手艺活。 “那，那都是迷信，我，我爸曾经提到过，但，书早就烧了，我不知道有上下两册~！” 刘峰此时别提多慌张了，知道鲁班书的人不多，知道上下两册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如果李峰不是在舞会邀请的名单里面，他恐怕都会认为，李峰也是木匠出身的了。 具体有没有烧，李峰不知道，但看他如此慌张的样子，搞不好还真的亲眼看过，一个木匠连沙发都能纯靠手搓出来，再加上他以后的遭遇。 “你是不是看过下册？” 李峰阴恻恻的一句话，把刘峰给吓了一大跳，能明显看出他身子颤抖了一下，表情别提多紧张了，看李峰的眼神，跟看鬼一样。 “好啦，开个玩笑，部队里不能弄封建迷信，木匠活少做，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做好，就行了~！” 被李峰拍了拍肩膀，刘峰这才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 书，他家真有，不过也确实被烧了，下册，他幼时还真看过，好奇的翻了翻，然后被父亲发现了，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这可是他家这些年的禁忌，也是他童年为数不多的阴影。 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竟然能一语道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 “小峰，小峰~！” 后台的帘布还没有掀开，就传出女同志的声音，听起来挺急的，不过，这么一喊，两个名字里带峰的，同时下意识“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倒是把幕后的人整不会了，大红色的幕帘一阵翻涌，一个红头绳扎着辫子的脑袋瓜，从两人膝盖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看来为了避免被舞厅的人看到，特地蹲下了身子。 当她看到面前，有两个人，四个眼珠子都在看着他的时候，人也糊涂了，可能脑袋里都是问号。 “箫穗子，怎么了？” 看着来人发起了呆，刘峰倒是急了，刚才还慌慌张张的，怎么瞬间安静了。 “他，他是？” 因为舞会的关系，李峰穿着一身从高卢带回来的浅色毛呢西装，里面还扎着领带，皮鞋被余志海监督的，擦的贼亮，旁边的刘峰倒是一身黄绿色军装，两个人都挺帅，但从衣服来看，就不是一类人。 “李峰，中校军衔，京城军分区的，刘峰的，嗯，朋友，好友~！” 看了一旁的刘峰，想到他的为人，李峰沉吟了片刻，特地加上了好友两个字，且是用的重音，小伙子人不错，敢打敢拼，这样的人，李峰愿意交这个朋友。 李峰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萧穗子一个趔趄，差点一脑门磕到了李峰的膝盖上，指了指李峰，又指了指刘峰。 “你，你不是说，() 部队没什么关系么，这，这，中校，首.长好？” 刚说完，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在脑袋瓜边上，畏缩的朝李峰敬了个礼。 毕竟，他们文工团的团长，也就比李峰高一级，他们两个刚入伍的小兵面前，中校军衔，太吓人了。 一旁的刘峰，肢体也瞬间僵硬了，知道跟访问团的人，级别都很高，团长都特意叮嘱了，他真没想到，随便来了个年轻人，真成了他口中的首.长。 此时萧穗子都敬礼了，他胳膊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刚惊慌失措的准备抬起胳膊，结果，李峰却是伸出了右手，向还蹲着的萧穗子伸出了左手，两只手形成了交叉，面向两个人。 “怎么着，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李峰倒是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记得电影中，除了女主角外，也就他们两位给人的印象最佳。 “我，你，她，我和她都是新兵~！” “我也是士兵退伍的，比你们入伍早几年，后面因为别的事，提拔了上去，不用那么紧张，你没看，我跟那些人在一块，都没有紧张么？” 跟两人同时握了握手，李峰牛皮也不怕吹大，刚才跳舞紧张到冒汗的，可也是他，现在躲到这里的，也只有他，倒是得瑟起来了。 “到底什么事，萧穗子，刚才急急忙忙的~！” 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年轻首.长，待人接物不拿架子，就拿刚才聊家常，都很自然，刘峰赶忙询问起萧穗子的来意。 “柏传芳齐冬阳不知道跑哪里了，你说他们要走，也不能这样乱来，这礼堂等会儿还有联欢会，麦克风都不试试，我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没出声，不然今晚肯定得出事，我只能找你帮帮忙了~！” 经过了刘峰的提醒，萧穗子忽然想起了来意，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风风火火的就要刘峰跟她走，去帮忙看看到底哪里出的问题，不然，等舞会结束，从上到下，都得挨批评。 “啊，是不是去厕所去了，我，我这看着灯呢，我走不开呐~！” 刘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交谊舞结束，主任就得带着访问团去大礼堂了，今晚，文工团乐得轻松，不用上台表演节目，只用布置现场，配合表演配乐就行，但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胆子大到了这种程度。 尥蹶子也不挑个时候，非得在这时候出问题。 “我去了，楼上楼下的厕所都找了，俩人都找不见~！” 李峰抬起手腕，借着灯光看了看手表，分针已经过了七点了，也就意味着，还有半小时不到的时间。 微微佝偻着身子起身看了一下，在舞台的人群中搜寻着主任，直到看到他已经坐在沙发区域，和别人聊天时，李峰的眉头皱了起来。 刚才面对两位新朋友时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下去，好心情都被败完了。 农村出来的，很多都不愿意退，想退伍的闹幺蛾子的，李峰在部队里也不是没见过，家庭条件好的，退伍回家就能在城里弄到工作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锻炼，对普通人来说，这里确实是个大熔炉，但对某些人来说，那就是吃苦，甚至，文工团这种比较轻松的单位，对他们来说，限制也颇大。 “你先在这里，反了天了都，我跟你去看看~！” “别，别找团长，他们……！” 看到刚交的朋友，生气时冷峻的脸庞，刘峰心一下沉到了谷底，面前的年轻人，明显没打算放过那两人，他的老好人的病，又犯了。 “刘峰，你要清楚，这里是部队，有脾气，就去战场上，而不是在这种重要场合，把你老好人的性子收起来，不然，你永远只能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兵~！” () 拍了拍刘峰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思考，李峰蹲下身子，钻到了幕后，一旁的萧穗子人都傻了，忽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一个中校想收拾那两个屌兵，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 “还有二十分钟时间，舞会就要结束，主任目前已经歇息了，不排除提前进场的可能，你要做的，就是立刻带我过去，把现在的问题解决掉~！” 修东西，李峰记忆里，修大车都会，检查一下到底是哪出的毛病，问题应该不大。 麦克风没声音，要么机器问题，要么话筒问题，要么线路问题，试一试，总能试出来，宾馆前两年才落成，线路不存在老化问题，那就只有，前两者当中。 萧穗子听出了李峰话中严肃口吻，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带着李峰着急忙慌的往大礼堂方向跑去。 “把你们这次的领队叫来~！” 到达了灯光音响控制区，果然空无一人，只有舞台上的布景还在检查疏漏，李峰脱下外套后直接扔在了椅子上，撸起袖子就开始鼓捣了起来。 当然，没有忘记转身叮嘱身后的萧穗子，他们不是想退伍么，那就，送去前线，第一个炸碉堡。 记得，雷震应该仿佛貌似还没有说出那句话，那就不算剽窃。 访问团的权力，不用可就过期作废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有刺，那就得拔 “领队？” 萧穗子看着弯下腰正在调试机器的李峰，身子骨打了个颤，没想到李峰真的没打算放过他们。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战友呐，这，这要是被处理了，知道是她的原因导致的，那…… 自己毕竟才刚入伍没多久，完全没两个老油条认识的人多，这会给自己惹出麻烦的。 “没事，就当我是提前过来检查，才发现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把麦克风的接头仔细的看了看，想换下一个的时候，看萧穗子还在身后没有挪动身子，李峰转瞬想到了她的顾虑，示意她赶紧去。 “哦~好~！” 这下萧穗子松了一口气，她比刘峰要更成熟一些，可能是自身的遭遇，也可能是女孩本身就比较早睡，得罪人的事，面前这位中校既然说他来担着，她就放心了。 萧穗子走后，李峰继续捣鼓，连换了两个麦克风，都没有声音，也急出了汗，这要是放音设备有问题，那可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了。 “这都什么时间了，话筒怎么还没拿到台上去~！” “你是谁？” 门外，人还没到，就出现了吆喝的质问声，而且距离越来越近，掀开帘子一看，才发现，里面背对着门口正蹲着一个人，正在捣鼓机器。 “去，给我找个牙签，是插口里钻进东西了，我得给他挑出来~！” 耗费了十分钟左右，李峰才检查到问题所在的位置，本身这个房间灯光就比较灰暗，功放机器和话筒接口的洞里黑黢黢的，如果不是来回变换了几个角度，恐怕真发现不了。 “不是，你到底是谁，后台闲杂人等不许进入，门上贴的标语你没看到么？” 来人性子比较泼辣，双手掐着腰，气势汹汹的质问着李峰，看样子也是着急了，手指骨节把房门敲的啪啪作响。 “没看明白么，修理机器呢，你行你上啊~！” 李峰也被吼急眼了，左右找了找，铁丝没找到，小拇指抠，里面东西还抠不出来，功放设备，还是被固定住的，想倾斜的倒出来都不行。 这要是主任来检查，发现话筒还没有就位，问题可就大了。 被站起身的李峰一声爆喝，来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两个手无助的平举在胸前，眼神没敢对视，而是左右有些飘忽不定，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我，我们有人会修~！” 面对气势丝毫不比自己弱的李峰，郝淑雯瞬间像是爽打过的茄子，焉了，强装镇定的说道，毕竟，一个宾馆的修理工，她可是干部子弟。 李峰嗤笑一声，指了指门口，语气冰冷的说道：“人呢，你去给我找来，立刻，马上~！” “修理工”的这个态度，彻底激怒了这个自视甚高的子弟，刚才无处安放的手往腰间一掐，瞬间气势就上来了。 屋内此时没人，立马猜出了，那俩老兵估计溜号了，只能指望着面前的这位了，但，她不能怂，谁怂谁就是孙子，针尖对麦芒了起来。 “你吼什么吼，就你会大声说话，我，我哪知道人没在这里，我不是看见没话筒，我就过来问一声么，你会修你倒是修啊~！” “我让你去讨个牙签，接口里面进脏东西了，需要掏出来，不然麦克风没有电源就没有信号~！” 点着了一支烟，李峰直接把内部***的烟盒放在了桌子上，看到烟盒的一刹那，郝淑文眼眸中的瞳孔一阵收缩，掐着腰的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此时她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位“修理工”，不对啊，怎么西装革履的，还打了领带，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好像是羊毛呢的，这位“修理工”，穿() 着是不是有点洋气了。 “你怎么不去拿？” 心里现在七上八下，那个烟盒她认识，她爷爷抽，她爸也抽，但固执的性子，还是让她小声嘀咕了一声。 “我在等你们领导过来，你又在等谁？” 文工团的人都不急，他李峰凭什么急，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帮少爷兵，都是被惯的，既然如此，他也乐着不伺候了，坐在椅子上，开始慢条斯理的抽着烟。 李峰的这句话说完，郝淑雯瞬间跟兔子似的，眼珠子都红了，加上之前内心的判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总算拿出了军人家庭的利索，拔腿就往餐厅方向跑去。 一边跑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骂着，骂两个“逃兵”战友，顺带在心底嘀咕了两句李峰，太横了，比她都横，凭什么…… “咚~！” 转角遇到爱，光顾着骂人，没想到转角一脑袋攮进了别人的怀里。 “郝淑雯，你不在后台等着，风风火火跑什么~？” “我，他，我得找牙签，那边要……！” 看到是自家的队长，郝淑雯虽然性格直率，但也只敢对下面的同级兵，面对上面的干部领导，还是认怂的乖宝宝。 “什么牙签？” “我，机器坏了，需要牙签挑东西，我得赶紧去~！” 看到队长就是往调控室去的，郝淑雯立马反应了过来，那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慌里慌张的不待解释完，就赶紧往餐厅跑，脑子里现在只想把机器赶紧修好。 今晚，演出要是出事故，那是要砸饭碗的。 “萧穗子，到底是谁找我，你们今晚怎么都变了个人似的~！” 看着郝淑雯着急忙慌的解释，带队的苏队长更是皱紧了眉头，前进的脚步也是提高了频率，机器坏了可是要出问题的。 “我，我不认识他，他说，他是中校，但也没穿军装，是访问团的，刚才来检查，然后，让我把领导叫过去~！” “坏了~！” 结合刚才郝淑雯风风火火的样子，苏队长瞬间心沉到了谷底，脸色立马变得漆黑。 “不会是来提前检查，发现出了纰漏的吧？” 越是这样想，苏队长两条腿速度愈发快，逐渐跟郝淑雯一样小跑了起来，直到，看到坐在椅子上，正淡定抽着烟的李峰。 “京城军分区李峰中校，陪同主任十四国访问的团队人员~！” “苏岩，省军区文工团，舞蹈队长~！” 完蛋，彻底完蛋。 看着李峰不苟言笑，而是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摆明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苏队长脸色十分僵硬，跟上锈了的发条似的。 “当前时间7时21分，距离今晚的联欢会开场还有9分钟，功放设备出现问题，负责调试的相关人员，请问在哪里，负责维修的相关人员，请问是否做出了相关安排~！” 既然双方自我介绍完毕，李峰也不客气，到了问话的环节，两个请问，直接把苏队长背上的冷汗，都给问出来了。 “调试人员柏传芳，后勤人员齐冬阳，之前已经汇报过，设备未出现故障，一切，正常~！” “哦~，是么，你听听~！” 随着插头的接入，李峰敲了敲麦克风，不说他说话的声音了，连手指敲击麦克风时都没有丝毫动静，苏队长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不过上下两排牙齿，紧紧的啮合在一起，面庞甚是愤怒。 “他们为何不在岗位上，岗位就是阵地，阵地被人攻破，他们不见踪影，你作为他们的领导，到底清不清楚，今晚你们要保障的人具体是谁？” “谁() 是第一个上台讲话的，你，清不清楚？” 一根香烟正好抽完，李峰按灭了烟头，看着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苏队长，又看了看身后躲躲闪闪的萧穗子。 “今晚还好我过来提前检查一下，不然，你们的这个工作态度是要出大问题的，主任在台上说话，话筒不管用，换一个还是不管用，他能不能下得了台阶，你们文工团的领导干部能不能下的了台阶？” “我去找他们~！” 苏队长听着李峰的话语，描述出的场面，内心已经不是恐惧了，而是绝望，她可是负责带队的，团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竟然…… “相关的处理意见，我代表访问团，会从京城军分区向你们上级部门发去公函，能力是能力，态度是态度，你们团长如果解决不了，那么，总会有人解决~！” 刚转过身的苏队长脑袋瞬间就要原地炸开，人家摆明了这事要上纲上线来办，但，涉及到访问团，又有主任缘故，并不能说人家什么，没办好差的是她们。 “李峰同志，请给我们改错的机会，苏队长没有做错什么，她，她确实过问了，是那两个人的问题，你不是刘峰朋友么，你不要这样~！” 萧穗子手指头不安的搓动着，她是第一次见到苏队长这样绝望，一步一步挪到了李峰身边，俏生生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跟李楠撒娇时没两样。 “同志，我，我承认我的错误，我自己认罚，但，我们团的荣誉，不能因为我给丢了~！” 苏队长的嘴里甚是苦涩，人员擅自离岗被抓包，关键还碰到机器出问题，这不是走背字了，这是跟自家祖坟过不去，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希望面前的这位中校，高抬贵手。 “你刚才点到名字的两位人员，今晚的情况必须通知到对方的家里，两人调离文工团，送去，高原前线……” “具体内容，你们自行汇报上级部门，这是访问团的处理意见，只要人还在部队，没有脱下这身军装，那就把他们的刺给拔了，再给他们回到地方，这是对部队负责，也是对他们家庭负责，更是对国家负责~！” 门外，已经拿到牙签，从餐厅大步跑着回来的郝淑雯，脸色通红，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峰，小心翼翼的把牙签递了过去，眼中，甚是害怕。 一言不合就送到高原去守边防，还要通知到家里面，哪怕她爹是干部，在老伙伴面前丢了面皮，也得治她，幸好，幸好刚才服软，没继续顶牛，不然，她恐怕就是第三个。 特权里呆久了，不接地气的大小姐，第一次看到铁拳的力量，给她带来的震动丝毫不亚于一枚原子弹爆炸，世界的运行原理，原来跟她所想的还是不同，家庭在面对不可挽回的错误时，依然可能会舍弃。 想到骄横的性子差点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郝淑雯死死的咬着嘴唇，略带着腥味的的血液弥漫在口腔中，李峰的果决，给她真的上了现实的一课，击碎了他们这些人，内心的骄傲。 “是~！” 苏队长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敬了个礼之后，看到他拿起牙签，亲自在接口里捅咕，转身离去。 面前的人能不能修好已经不重要了，得抓紧把事情汇报了才是当务之急，如果6分钟后，还没有修好，军区文工团，将要面临什么，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文工团驻地。 宁政委心神不宁的守在办公室内，双手抱成拳头，盯着桌上的手表，台灯下，每分每秒的让他度日如年。 上面的意思不需要太铺张，也不需要太大的阵势，只是让那些访问团的人自娱自乐，主任说说话，就算热热闹闹的过了个春节。 但对他来说，这可是文工团接待过，规格算是最高的团() 队了，虽然简单，但越是简单，反而越不能掉以轻心，苏队长是他最放心的人了，只要到九十点钟，电话没有声音，任务就算顺利完成。 “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宁政委目光一凝，胳膊立马从披着的大衣下伸了出来，迅速的抓住了话筒。 “喂，是我~！” “怎么搞的，他们俩人呢？” 还没到第二句话，宁政委这个素来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边上的台灯应声落地，摔的粉身碎骨。 “抓紧把机器修好这是当务之急，不行让老卓送一台放音机过去~！” “是，我明白了，他们的事情，我来处理，反了天了，不看看这是在为谁服务，好大的胆子，尥蹶子尥到老子身上了~！” “抓紧找到，把他俩送回来，老子亲自给他们送到雅.安兵站，明天就让他们去前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晚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纪律~！” 挂断电话，狠狠的把帽子摔到桌面上，风纪扣都解开了一颗，宁政委此时真的气极而笑，拿起了门上挂的哨子，就吹起了紧急集结哨。 “嘘~~，嘘嘘嘘，集合~！”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一人生病，全家吃药 七点半不到。 省军区文工团的驻地，因为紧急集合哨声，瞬间鸡飞狗跳。 新春年初三，还在假期内，七点多钟还是休闲娱乐的时间，看书的，闲聊的，给家里写信的，提着桶热水泡脚的。 就连炊事班的人，都在剁着馅，准备着第二天早晨，吃的饺子。 初一饺子，初二汤圆，因为南北方的差异，来自各地的年轻人，胃口不一样，作为团政委，考虑到如此，特地对这些年轻人特殊照顾了，没想到，照顾来照顾去，倒是把他（她）们性子惯坏了。 炊事班的围裙四处飞，和面的炊事员洗手的时间都没有，仓促到直接用围裙或者衣服上囫囵的擦了擦，就赶忙往宿舍跑去，收拾行装。 其他的宿舍也是如此场面，水桶打翻了都没时间扶，任由水流顺着地板浸透下去，三横两束的背囊最费时间，还有柜子里的物品，比如左背包右水壶，相比于作战部队，他们的武器，就是手中的乐器。 虽然偶尔也得打靶，但集结时，首要的，是自己的负责的乐器，号手的小号，鼓队的腰鼓，乃至于快板手的快板，用于行军途中鼓励。激励全体官兵的士气。 部队中，哨声就是命令，没有任何疑问，听到紧急集合的哨音，那就得在三分钟内全员全装完毕，列队楼下集结。 哪怕，他（她）们是文艺兵，文艺兵也是兵。 “不是吧，大过年的，紧急集合，这时候还抓训练呐？” 一边打着背包，小战士们嘴巴也不闲着，这东西熟能生巧，背包绳在他们手里都能玩成花，就这还有时间咧着大嘴嘟嘟囔囔着。 “闭嘴吧你，打仗可不分过不过年，我就说早做准备准没错，肯定趁我们松懈的时候，要抓那么一下~！” 老兵为什么称为老兵，就是有着新兵没有的嗅觉，十分敏锐的嗅觉，长年累月的训练下来，对于集合哨，都冥冥中产生了某种共鸣，什么时间会来这么一下，都有了预感。 闲暇时，特别是一连连续几日的长假，枕头被放着个背包带，水壶挂包取出来挂在床脚，手一够就能碰见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应对紧急集合时缩短时间的小妙招。 女寝那边，则是慌乱了许多，男同志怎么来说力气都比较大，背包带甩开后一勒一拽，就能把被子里面的空气压缩出去，女同志有的还得上膝盖，靠着身体的重量去压着，棉被这才能勉强听话。 毕竟力气还是不够，有的打着打着，可能背包带稍微那么一歪，棉被眼见得“嘟”一声，就从背包带里涨了出来，眼睁睁得看着它重新摊开，关键时候一点都不听话。 “稀溜溜~！” “你哭什么，哭就能打好了，用劲，不行扔地上用脚踩着~！” 会一点得女兵们，背包都快打好了，但还有一些新兵，部分在外面刚跑回来得老兵，还存在手忙脚乱的问题，特别是，先去柜子那，抢水壶挎包的，一会儿一句，“哎呦”，那都是被打开的柜门磕着脑袋的。 现在哪里有时间去揉，只能眼里含着泪水，把挎包水壶背身上，勒紧武装带，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直愣愣的往外冲去，路上短短的时间，才是用来仓促整理仪容仪表的。 （写到这里，作者脸上露出蜜汁微笑，依然记得，新兵营同班的那位战友，王炯某，绰号囧哥，睡二层铺，背包总是打不好，特别是加上冬季的棉大衣后，面对晚上随时出现的集合哨，只能选择提前打好，睡觉就是把背包抱在怀里取暖，作者一层铺，总是拿大衣给他盖着，时隔多年，我还记得他的眼神。） 叮嘱完下属往锦江宾馆大礼堂送功放设备的宁政委，就这么披着大衣，冷着脸站在了文工团的操场上，一() 丝不苟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看着每个房间都忙乱的样子，宁政委没有笑出来，下颌微微动弹了一下，就这么看着大门外，眼神，十分深邃。 三分钟的时间一到，楼下已经开始列队，扎好武装带，背着背包的小战士们一个个自觉的向右看齐，稍息，然后，抿着嘴，看着楼上还没有下来的，等着看笑话。 文工团不止是特招，有些负责后勤，以及其他后勤兵员，是从兄弟部队中调过来的，比如汽车兵，以及炊事班等，都是受过新兵连完整的集训。 那跟文工团的新兵集训完全是两码事，虽然都是打靶，三公里五公里考核，但明显一线的训练要真实的多，不论是集结速度，背囊携行具的装带，都是有板有眼。 瞧着文工团土生土长的文艺兵，此时才勉强从楼梯上往下蹦，有个还在落地的时候，背囊后面的黄胶鞋还掉了一只都不知道，身后跟着一位着急下楼的，一脚踩上去，滑了个屁股墩，那些列队完毕的，那嘴角根本压不住。 女兵宿舍楼下更是稀稀拉拉，有的刚洗完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脑门上冒着滚滚热气，进入队列后才赶忙调整武装带，偷偷把挎反了的水壶挎包给悄悄换一个位置。 “稀稀拉拉，磨磨唧唧，哨音响多久了？” “三横两竖，不是两横三竖，滚回去重新打~！” “裤腿拎起来，你的袜子呢，一只脚穿袜子另一只脚就不用穿了？” 舞蹈队长带队出公差了，现在负责的是文艺歌曲队的队长。 团长就在操场那边站着，虎着脸目光直视着这边，气场如同猛虎下山。 平常和和气气的哪里见过这样一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吹的集结哨，但肯定猜到哪里出问题了，歌曲队长还是负责任的把现场的女兵训斥了一通。 很是惨不忍睹，该长长记性还是得长长记性。 “作风，作风，你们就是这样当兵的，回去连被人说连背包都打不好，你们好意思么？” 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队列里走过了一圈，这个时候不是讲任何感情的时候，几名女兵就被点了出来，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崩溃的已经开始掉金豆子了，这么被说一通，别说面子了，里子都丢没了。 “这是过年啊~！” 队伍里，有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谁说的，站出来，过年，正因为是过年，我们文工团的任务随时可能回来，一线部队休息的时候，就是我们忙的时候，把你们的性子都给收起来~！” 直到十分钟后，各种问题才算处理结束，男女兵的队伍才算集结完成，两边的队伍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报数，一，二，三……” “稍息，唰~唰~！” “立正，咚~咚~！” 列队完毕，男女兵队伍的带队人员站在队列前方，小跑到操场前，对着宁政委抬起了胳膊敬礼汇报。 “报告团长，文艺队，应到87人实到42人，36人出公差，7人休假，2人……！” “少了谁？” 宁政委回过礼之后，淡漠的询问道。 “张扬，葛飞燕二人外出，尚未归队~！” “报告团长队部应到110人实到94人，10人公差，6人岗哨，全部到齐~！” 一时场面十分的寂静，只能听见游泳池的池水拍打着池壁，发出的声响，宁政委在灯光下的脸，一时有些模糊。 “各队到操场集合~！” 一声令下，队里，不论是男兵队伍，还是女兵队伍，亦或者队部的队伍，全部竖起了耳朵，听到不是解散，而是操场() 集合的时候，都预感到大事不好。 每个人的脑袋都正视着前方，但通过眼神之间，却在彼此交流。 “什么情况，要是紧急集合的训练，不是该解散了么，批评都批评过了~！” “难不成，来真格的？” 没留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了，随着各单位队长回礼后，跑步回到队伍的正前方，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吆喝声，响彻在文工团的各个队伍。 “向右转，跑步~走~！” “向左转，跑步~走~！” “唰~唰~唰~，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沉重到令人振聋发聩，水壶拍打着衣服，挎包里的饭盒敲击声丁零当啷，严肃的氛围感，无形当中把过年的喜庆，全部冲散。 一个个小方块汇合后成为大方块，一个个大方块汇合后成为一条长龙。 人一过百，洋洋洒洒，随着最后的脚步声落地，整个文工团的小操场基本上全被占满。 舞美队，歌唱队，话剧队，音乐队，创作编导，艺术培训，洋洋洒洒，除了这些，还有部分化妆师，服装道具师，器械维保人员，才能组成这样一个完整的文工团。 这几日，属于春节期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连轴转的在附近的部队巡回表演，给枕戈待旦的士兵们带来节日的欢笑，军区的问候，说实话也是很辛苦。 然而，平日里正课时间的训练，不也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么，不能把表演带给官兵们，文工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歌舞队集结完毕~！” “话剧队集结完毕~！” “后勤队伍集结完毕~！” “队部集结完毕~！” 一位位军官敬了个礼，待到回礼后站在排头兵的正前方，红旗列列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操场上的宁政委。 或是疑惑，或是委屈，亦或者还有不忿的，不明白，这个点了，大家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养精蓄锐，非要折腾这么一下。 宁政委的脸上，此时已经有了一番剧中的那一丝沧桑，本来还略显年轻的脸颊，配上了这丝沧桑，就有了一种饱经风霜的阅历感。 目光平和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兵，这些就是他手下的战士们，对于他们白天努力的表演，很满意，但晚上一系列的事情，却让他，感觉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明天的饺子，后面汤圆，都取消，上面的战士们吃什么，我们也跟着吃什么，年，在今晚已经过了~！” 束手而立的宁政委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西边，逐字逐句的说道。 “今晚，上级下达了一份保密任务，本来不该现在告诉你们的，但我想，提前告诉你们也无妨~！” “主任历经两个多月在非洲的十国的访问结束，于昨日在蓉城机场落地休整，他怕我们麻烦，知道我们春节辛苦，体恤我们，让我们不要麻烦，休息好，给战士们送上节日的问候~！” “灯光，音响设备，舞台布置，只要了多少人，十个人不到，还点名不能耽搁明天参与节目表演的人参与，他们也是在飞机上过的年啊，两个多月十多个地方来回连轴转，没有一天休息，时间紧张到春节当天都没办法落地过节，就这样还在为我们考虑~！” 这番话说出，顿时全场一片哗然，整个操场上虽然还是只能听见风声，但众人的心里仿佛被重锤狠狠敲中，看着宁政委说完后失望的掐了掐的鼻梁，仿佛失望透顶的样子，心又沉到了谷底。 这副失望透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人在这关键时候，掉链子了，而且，问题很严重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痛心疾首。 () “十个人，两个嚷嚷着今年要退伍的，组织把你们培养起来，花了多少精力，你们想退，没关系，活给***好，大家好聚好散，但干了半截，人跑了这种，包括今晚外出未归的两人，全部给我记过，记大过，不讲任何情面~！” “tnd，我就不信，不能把你们的作风给掰回来，退伍退伍，谁嚷嚷的越狠，老子今天话撩这里，一个都别想走，不光不让你们走，老子还得把你们送到前线去~！” 抓起了脑袋上的帽子，宁政委愤怒的狠狠挥了一拳头，双眼夹杂着血丝，就这样瞪着每一个人，从队伍前面走到了队伍后面。 “做事之前想清楚，对得起身上的那身军装么，你们是我请来的么，是你们自己一个个哭爹喊娘自己求着进来的，怕表演，怕训练，你当什么兵，门口拴条军犬，都比关键时候的“逃兵”管用~！” 虽然没有点到名字，但队伍里，明显有人如遭雷击，也有人明显失魂落魄，但更多的人却是带着嘲讽的眼神看着那帮人，有人治你们了吧~！ 得了，今晚紧急集合的原因总算明白了，嚷嚷着要退的那两货，不知道今晚是为哪些人服务的，抻到了铁板上，本来可能是一辈子最大的荣耀，结果，失之交臂不说，还捅了天大的娄子了。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军姿~准备！” 一人生病，全家吃药，纪律和服从性，从他（她）们入伍的第一天起，就强调强调再强调，部队的战斗力，从来都是看凝聚力。 这一晚，对于他（她）们的人生来说，可能是最为重要的一课。 第八百一十四章 临机应变 “呼，谢天谢地，总算掏出来了~！” 看着机器洞眼里扒拉出来的蟑螂早已经干瘪的尸体，一旁的萧穗子没有丝毫恶心，反而拍手叫好。 腰都蹲酸了的李峰，起身的刹那，还差点撞到了她的下巴，还好被苏队长一把拽开。 “赶紧试试~！” 苏队长的内心比在场几个人都要紧张，电话打完都就赶紧跑了过来，算了算时间，老卓就算把补救的机器送到，时间也肯定迟了，最终，还得看这边。 果然，这位年纪轻轻的中校最终还是不负众望，在紧要关头，硬生生的把文工团从悬崖边拽了回来，只是此时还没有脱离危险，不知道话筒插上到底能不能用。 “没时间了，上台~！” 站起身的李峰紧张到仿佛听见了主任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忙乱中的错觉，还是现实，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旁边的几人都变了脸色，代表，刚才听见的，可能不是错觉。 “上台后先别急着把话筒装上，代表文工团，说几句过年喜庆的话，再把话筒交出去~！” 提醒完之后，一把把话筒扔给了萧穗子，直接给她推出了门外，李峰拽住了接头后，瞄准功放接口一下怼了进去，话筒的一圈圈的线，迅速被往拖往外面，看来萧穗子也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至于另外一位，站在边上眼巴巴看着的郝淑雯，李峰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个小丫头脾气很暴躁，机会要是扔给她，搞不好还得来回掰扯几句，真耽搁下去了，很大概率真露馅了。 再加上电影里，萧穗子的文章好像写的不错，最后还当上战地记者，这种临机应变的活，需要她这种脑袋瓜的。 控制室内的三人屏息凝神，看着那一圈圈线缆像一条纤细修长的游蛇一般，不断涌动，最后，直至停下，呼吸声仿佛都停止了，苏队长额头的汗水，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 “怎么样了？” 一声问话，打破了控制室内颇为烦躁的气氛，三个人内心都在怦怦直跳，差点被人一把掐住。 是负责灯光的刘峰，看来舞厅的活动确实已经结束，这个时候才能脱开身，跑到了控制室，一看究竟。 “嘘~！” 李峰一只手还留在接口处，直到手指头感觉出酥酥麻麻的点流感，眉头不禁一扬，向门口的刘峰竖起了大拇指。 台前。 “都到的差不多了吧，刚才跳舞，可别把精力都消耗完了，马上赶场子上台表演呢，谁表演的不好看，不精彩，那可是要被批评的嗷，呵呵~！” 主任看着陆陆续续落座的诸位访问团的成员，主任左手放在腹前捏拳，右手在背后，乐呵呵的看着大家伙，开着玩笑说道。 “没事，多大点事儿，不就表演么，谁第一个上，程老总？” 台前嘻嘻哈哈，握着话筒的萧穗子可是紧张坏了，手心全是汗，停留在红幕旁，在领导们说话时，还不敢走出去。 舞台上的布景已经完毕，但话筒架还空荡荡的，此时人都已经进场落座，她这时候出去，仓皇的把话筒安上，再默不作声的下去，文工团还是会露怯。 这东西，早就该布置好了的，哪有人到了才现场去卡上的，虽然是小错误，但面对台下的那些人，萧穗子不想犯这种低等级的错误，影响到团里的形象，这时候正是挑大梁的时候。 为今之计，只能按照刚才那位李峰中校所言，等开场后，她走出去，代表团里问候台下的观众兼接下来的演员，才有可能把这个瑕疵的地方，给掩盖住，把团里的面子给争取回来。 “那个，按照座位顺序，从左往右，上台先说一下，自己() 表演什么，我来记着，你们也别想逃课，今儿一个都不能少~！” 舞台下，站在主任身旁的程老总，摸了摸肚腩，看着进场后的演员们依次入座，大概扫了一眼后，润了润手指，掀开了自己的小本本，跟着说道。 “中，就按程老总说的，一个一个来，免得有人浑水摸鱼，哈哈，都别想跑~！” 已经落座的人则是摩拳擦掌，在座的都是老交情老战友了，能光明正大看他们出糗的机会可不多，表演的孬不孬，以后可不得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外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一直到没有，萧穗子跟之前一样，悄***的撩了一条缝，眼看着下面的观众们都已入座完毕，就连主任，也在别人的邀请下，准备入座，萧穗子收回了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 抓着幕布的小手颇为苍白，调整了一番精气神后，挺起了胸膛。 闪亮登场。 “爆竹声里辞旧岁，欢乐声中迎新年，大家好，我是川省军区文工团战士萧穗子，……，在这里我谨代表全体文工团官兵，向大家带来诚挚的问候，你们辛苦了~！” 标准的微笑只会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双手捏着话筒的于小腹前的萧穗子面色自然的走到了台前，她压根不知道话筒会不会响，当她把话筒提起来时，心脏仿佛都跳到了身体的外面。 因为，不光是全体观众兼“演员”，甚至就连刚被程老总邀请入座的主任，都笑吟吟的看着台上的自己。 主任欸，感觉真的像是在做梦欸，自己在给主任报幕~！ 随着萧穗子青春洋溢的声音从四周的音响中释放了出来，音色完美，声音嘹亮，在空荡荡的会堂中来回震荡，一群大佬们，压根不知道台上和幕后的人心情如何。 反正，有人问候他们，新年么，讲究的就是听过节喜庆的话，虽然发言很官方，但对方都深深的鞠了一躬了，大佬们也不吝啬给出掌声。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文工团给他们添加了这么一道寓意好彩头的开场白。 全场，唯独大管家孔老板发觉了情况有些微妙的变化，特别是，他注意的那个年轻人，至今还未到场。 要说“逃课”，那个小家伙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逃课”，那这番改变，只有…… 跟着拍手时，孔老板深深的看了一眼幕后，仿佛透过红色的幕布，能看到控制室里的景象。 “呼，谢谢，谢谢，李峰同志，真的谢谢你，非常感谢~！” 直到音响里，出现了萧穗子的声音，苏队长心里的那块悬在半空的石头，这才落在了地面，一阵头晕眼花后双手握住了李峰的手，不断上下晃动，已经喜极而泣了。 她真的是吓坏了，特别是萧穗子出门后的这短短几秒钟，对她来说，真的是度秒如年。 反观郝淑雯，听到了萧穗子清脆啼莺般的声音，响彻了礼堂，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其实她内心已经嫉妒到发狂了，开场报幕欸，团长没有定下的内容，被生生的增加了。 刘峰则是摘下了帽子，挠了挠头顶，刚才，他也被控制室肃穆的景象吓到了，听到声音，也知道意味着问题被解决了。 而解决的人，就是自己刚才貌似新交的朋友，与自己名字一字之差的李峰。 “文工团跟我们访问团说辛苦，其实他（她）们过年也不轻松，下面那么多战士过年需要慰问，这次还是得麻烦他们抽出时间，才能把舞台给布置好，既然双方都说对方辛苦，那我就说一句，都不辛苦，都是为父老乡亲服务~！” 舞台上，萧穗子的话筒已经交了出去，被小手捂（吓）的热乎乎的话筒，最后没有夹在话筒架上，而是落到了主任的手中，也给来() 了一段简短的开场白。 “这次访问，还没有结束，大家不能掉以轻心，吃的时候吃好，休息的时候休息好，放松的时候放松好，这样，新的一年，开年的工作，才能干好~！” “好了，不多说了，我看，我们滴程老总已经着急了，那就，让他给大家率先表演嘛，我来做个收尾~！” 话筒握在手心不足一分钟，发言完毕，主任笑吟吟的朝着程老总挥了挥手，看着他上台后，鼓着掌走下了舞台的台阶。 一旁，萧穗子也站在了幕布前，再次鞠了一躬后，缓缓退居幕后。 直到身旁的人不断在推搡她，已经懵了的萧穗子，脸上还停留着露出八颗大白牙的笑容。 “队长~！” 一把抱住了队长，萧穗子紧跟着喜极而泣，直到看到周围人竖起的手指，这才紧紧的闭上嘴巴，但还是把真情流露了出来。 “李峰同志呢，我得谢谢他，给了我……！” 忽然意识到什么，特别是郝淑雯双手抱在怀里，面无表情远远的看着自己，萧穗子赶忙闭嘴，把刚才轻声的嘟囔给咽了下去。 萧穗子性格含蓄，十分内敛，表面看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但实际那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采取的无奈之举，其实内心里比别人多一份关爱和温柔，看出了郝淑雯的嫉妒，赶忙把这个几个人之间的秘密保守了下去。 主要，已经做的够好了，就不能再显摆了。 “他，他也得准备节目，先不要去打扰他，其他人，没事做的，去找一找柏传芳，齐冬阳，见到立马带回来，这笔账，该跟他们算一算了~！” …… 舞台上，程老总捏着话筒，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抖开后，大腹便便的往台中间一站，左手捋平了纸条，右手拿着话筒，用着浓浓的川腔说道。 “这首诗，是我跟随主任在中非的时候，一天夜晚，有感而发即兴而作，我不晓得好不好，但我想，还是得让大家听一听，是好是坏，留给大家来说~！” 说到此，程老总面色有些腼腆，可能真的不确定自己的创作水平怎么样，但多少也算是个节目，作为开场，不求调子多高，只要能顺利，那就万事大吉。 “好，哗啦啦，做诗欸，程老总的诗，巴适得很~！” 舞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此时都在抬轿子，程老总的诗词，还是很出色的，这一番开场，联欢会的氛围，给他整起来，按照川蜀话说。 叫，雄起~！ …… “o帝，很猖狂，殖民主义跨大洋。” “奴隶双脚锁镣铐，从此不知有故乡。” “妄称自由主义国，高举火炬女神像。” “却不知那台阶下，滴滴奴隶血液淌。” “虚伪绅士的嘴脸，妄图掩盖其真相。” “庄园繁华表面下，遍地尸骸地底藏。” “苦难奴隶待解放，世界g靠我档~！” 深吸了一口气，程老总一口川普话，把这首抨击白人的黑奴贸易的诗词，就这么被朗诵了出来，深情并茂，加上去西非时的感悟，可以说非常符合访问团部分人员的内心。 殖民，奴隶，这可是跟文明丝毫不沾边的事情，那群绅士们，工农文明的成长，完全是被奴隶们的鲜血，滋养出来的“食.人花”。 “呱呱呱~！” “厉害，厉害，浅显易懂，程老总开场就是绝活，我们后面的，还怎么耍嘛？” 朝台下拱了拱手，一副十分谦虚的样子，前面还挠着头的程老总，没想到现场反馈的效果来的如此强烈，笑的合不拢嘴。 () 舞台下，主任也跟着鼓起了掌声，看着程老总下来后，趁着间隙，向一旁的孔管家倾了倾身子，笑吟吟的低声问道。 “你们的小家伙，像是不在嘛，这是回去了？” “没，主任，应该在后台准备着呢，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孔大管家也保持着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他其实也很好奇，李峰“创作”的歌曲到底是什么，神神秘秘的，连名字都不说，好家伙，现在干脆连人影都见不到。 “我可是很十分期待呢，这位小同志，每次都能给人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光他们两很期待，就连萧穗子也是非常期待，听说李峰也在准备节目，心思痒痒的。 小女生总是很难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特别是这位访问团的年轻成员，神神秘秘，但好像无所不能。 他，会表演的什么节目呢？ 控制室门外，等萧穗子悄悄挪动脚步，舔着嘴唇，贼兮兮的背贴着墙壁到跟前时才发现。 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从此骆驼没有铃 都是搞艺术的人。 哪怕是后勤，也是和艺术有关，经过一段时间的熏陶，表演的怎么样，听个前面就差不多知道后面了。 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相比于吃这碗饭的文工团，时间仓促，都没有机会排练的访问团无疑要显得业余许多，专业的选手面前，他们可真算得上草台班子。 如果不是每个人身上伴随的光环，恐怕文工团这个正规军上台表演一两个节目，访问团得全军覆没。 不论是程老总上台首先开场的诗歌朗诵，还是紧随其后的《庆丰收》腰鼓表演，要是文工团就是这个水平去部队慰问，恐怕得把宁政委老脸给丢干净了。 还好，文工团派来的十个人，他们不是舞台下面的观众，不然非得强装笑脸，热烈鼓掌竖起大拇指，还得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在后台的好处，就是偶尔换换应场的道具，而不用亏待自己的耳朵根。 比如，把舞台固定灯光早已调整好的刘峰，闲的没事后，也想听听那个李峰中校，到底准备什么节目。 他是第一个到达控制室门外的，此时双手抱在怀里，依靠着墙壁，正嗦着牙花子，右手摩擦着下巴的胡茬，耳朵都快贴门上了。 脑袋像是跟着节拍一点一点，脸色有些异样，不知道里面的节目，竟然都让他产生了一丝丝感慨，小小年纪跟过来人一样。 下一秒，负责拉手风琴的琴师郝淑雯，怀里抱着个西德产的霍恩牌手风琴，也从舞台幕后那边慢慢蹭了过来，等看到刘峰早已等候的时候，两个人相顾无言，默默对视了一眼。 郝淑雯不服输的性格，让她的下巴一扬，表情既倔强，又有点搞笑，刚准备停下的脚步，固执的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装作路过这里，表现出丝毫不关心控制室里面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但奈何，刘峰偷听的样子，确实把她的好奇心给深深的勾了出来，哪怕是脾气暴躁的小野猫，那也是猫，好奇心压根不是面子问题就可以压下去的。 回过头再次刘峰对视了一眼后，见他还是不肯挪地方，跟被胶水粘在门口似的，按道理，不是应该尴尬一下赶紧离开么，偷听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 郝淑雯停下了脚步，带着一丝不忿，内心的好奇心吞噬了要面子的想法，扭扭捏捏的也凑了过来。 “凭什么他能听，自己就不能听~！” 相比刘峰，胆子更大的郝淑雯，仗着之前的事情已经揭过，火没烧到自己身上，反而直接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可能还觉得不够，甚至把门稍微推开了一条小缝，想要偷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刘峰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拽着把手把门合拢了一些，指了指后台那边，张了张嘴，应该是询问她为什么不在那边呆着，怎么到这里了。 她晚上可是有任务的，有人准备了节目：歌曲《喀秋莎》，这首歌就得用手风琴来配乐，按道理，该在那边候着的，而不是来这里捣乱。 “时间没到~！” 郝淑雯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海鸥牌子的，团里，士兵当中也就她有这么一块，虽然不曾故意炫耀，嘴巴一开一合，也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口型已经把要说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刘峰轻轻点了点头，把稍微被郝淑雯打开的房门，重新恢复到严丝合缝，气的大小姐恨恨的拍了一下刘峰的胳膊，直到他竖起了两根手指头提醒之前那两个人的遭遇，郝淑雯这才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脑袋对着脑袋，两个人距离很近，第一次，郝淑雯这么认真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新兵蛋子。 农村来的刘峰，在新兵中并不出彩，甚至有些唯唯诺诺，别人吩咐什么，他就任劳任怨的干() 什么，从来没有推脱过任何事情，老好人一个，这种性子郝淑雯从来都不带正眼瞧的。 短时间内，都是在磨合，一个占据手风琴大拿的地位，一个还是刚分配负责灯光，虽然有时候也会搭台，但从来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近距离这么一番仔细观察，还是发现了一番新大陆，这个新兵蛋子身子骨比较瘦削，但是力气却着实不小，沉重的灯筒在他手里，就变成了听话的小孩，上下左右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角度。 脸庞，怎么说呢，可能是部队中的瘦削的兵哥哥见得多了，哪个男同志经过大熔炉锻炼之后，都会有阳刚的一面，但他，挺白的…… 稀溜溜…… 郝淑雯轻轻嗅了嗅鼻子，不知怎么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不一样，不臭，反而……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这刘峰棱角分明的样子，怎么越看越是跟屋里头那个行事霸道中校，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只顾听着歌的刘峰，感觉郝淑雯不知道怎么的，脸颊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瞪大了眼珠子，随后，两个人忽然都跟做贼似的反应了过来，同时把脑袋拧到了一边。 刘峰也是这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兵，心脏跳的飞快，不知道刚才郝淑雯，在发什么神经。 和她接触的不多，但能平常也能感受到，这个老兵平常说一不二的性格，性子还比较泼辣，刘峰下意识的，说不上喜欢，不想和她那么近，也有可能，是那块手表，让他产生了自卑感，打破了刚才有些旖旎的氛围。 郝淑雯脸颊燥热，女同志本身就比男同志要早熟一些，以往听以往的女兵班长挥手吹牛，结过婚的聊的内容更是放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以为离自己还很遥远的她，有些东西，突然，萌芽了。 “门不当户不对，比自己年龄还小，还毫无主见，农村出来的，如果跟里面的人调换一下……性子~！” 少女的羞耻心，让她思绪一片混乱，只能把刘峰隐藏的缺陷全部扒拉了出来，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让热腾腾的脸蛋，温度降下去些许。 这一幕，正好被报幕后，最后赶来的萧穗子看见，不过没有见着最开始有些旖旎的那一瞥，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做贼心虚自欺欺人的样子。 “战友啊~战友，我亲爱滴兄弟，待到~嗷~~春风传……！” 调控室内，歌曲的高音部分，透过单薄的房门，清晰无比的从内到外传了出来，刚仔细观察这两人的萧穗子，忽然被屋内的歌声给吸引了过去。 看着两个人在自己过来后，很自觉的把门当中的位置让出来，萧穗子左看看，右看看，一个靠墙搓鼻子，一个双手背在身后玩手指，眼神都比较飘忽不定。 感觉现场的气氛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屋内的歌声，简直，太，太，太好听了。 可能还是歌词吧，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体会出这首歌当中的情感，与其共情，特别是还有着写作天赋的文艺青年萧穗子。 里面的人明显在紧急排练，还是临上台前的，萧穗子确定这就是里面那位准备的歌曲。 而且，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这明显是一首新歌，而且，还是关于部队的，关于战友情的。 “你俩都听完了？” 萧穗子一手搭在了刘峰肩膀上，一手搭在了郝淑雯的肩膀上，等俩人看向自己时，嘴巴朝着里面努了努嘴，也是光张嘴不出声的问道。 郝淑雯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摇了一下头，刚才她心浮气躁，光顾着看面前的刘峰了，哪里注意到里面的歌声。 相反，刘峰用力的点了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也是十分认可里面的歌曲。 “梭梭~！” 控() 制室的门骤然打开，李峰站在门口，一脸玩味的看着门口的三人组，把衬衫长袖的扣子扣好后，拿起了椅背上的外套，拍了拍灰。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左边的刘峰，右边的郝淑雯，对视了一眼，郝淑雯大大咧咧一把抓住了刘峰的肩膀。 “前台的灯光，你要不要看着再调一调，我感觉是不是有点太亮了~！” 解释什么解释，郝淑雯可不愿意给这个什么中校好脸色，虽然他和自己父亲，爷爷抽的一样的烟，但，他又没穿军服，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怕他。 该说不说，一时的踌躇肯定会有，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找个理由把刘峰带走，顺带警告一下他，有些东西，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去。 料想，萧穗子应该没看见，心虚的看了一眼之后，郝淑雯抱着手风琴，拽着刘峰，就准备离开。 “你们，不去找那俩人，到我这干什么？” 胳膊肘撑在门框上，李峰居高临下的看着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的萧穗子，跟小迷妹似的，擦了擦鼻子，冲那边想走的两人问道。 “听歌啊，想看看你准备的什么节目，我就听到后边，感觉不错欸，是你自己写的么，需不需要找个人给你配乐，难道，你要清唱么？” 门旁边的两位还没说话，萧穗子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出来，郝淑雯本来下意识的想捂萧穗子嘴巴的，结果捂了个寂寞，小迷妹此时的态度，比她俩坦诚多了。 “我也没听过，不过唱的确实比较好，表达出了对部队，对战友之间依依不舍的感情，我想，要是我退伍的时候，听到这首歌，得有多……！” 刘峰本来也不想遮遮掩掩，奈何是被郝淑雯拽着，得亏她想捂萧穗子嘴巴子的时候，松开了手，不安的搓了搓手掌，也跟着点赞道。 “先说好，我可没偷听啊，她俩听见是她俩，我只是路过而已，一个字都没听清，唱得好，唱得不好，我不知道~！” 三人组当中，只有郝淑雯此时还有些扭扭捏捏，看着李峰中校带着揶揄的目光，大小姐索性双手一掐腰，把自己浑身是刺的一面，再次展现了出来。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性格，哪怕还没到电影里的时间线，十七八岁的她们，已经把自己内心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十来年后的事情，现在就能隐隐约约看出了其中的影子。 微微颌首，李峰饶有兴趣，既然都听见了，写个谱，配个乐也不是不行，情唱考验的是功底，他去ktv和同事们嗨的时候，可没有底气把背景音乐关了。 面对的观众里有主任，多少也得尊重一下，其他人划水逃课那是因为彼此都是熟人，自己这个“外来户”该出风头的时候，也不能低调，增加印象，总比以后记不住要好。 “他（她）俩是我朋友，你呢？” 做了个请的动作，把萧穗子和刘峰请进了控制室，眼看郝淑雯扭捏着也想跟进来，李峰大手撑在门框上，略带玩味的说道。 “戚，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我，她俩谁能谱曲，我还不想当你朋友呢~！” 见李峰这么说，郝淑雯顿时炸了毛，像一只小野猫似的，张牙舞爪了起来，表现出不屑的同时，还顺带嘲讽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校。 一把扒开了李峰的胳膊，拍了拍胸前抱着的手风琴，郝淑雯也堂而皇之的进来。 当然，也来晚了，前面的两人，已经拿着李峰记录的歌词，已经津津有味的研究了起来，刘峰因为从头听到尾，还哼了一小段。 “真不错，真不错，我都感觉能写出一篇短报了，也只有像你这样退过伍的，恐怕才能写的出来~！” 郝淑雯闻言也凑了过去，看起了单子上的歌() 词，她比其他两个人，还是专业一点，听着刘峰哼出了那么两句，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已经开始标简谱音符了。 看来，专业程度上，这个桀骜不驯的小丫头，还是有着一些，骄傲的本钱，标了几个后，还颇为不屑的看了看李峰。 “看***什么，这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李峰被瞅的也有点心虚，在心里念叨着，他还真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年代的，只是因为听刀某唱过，比较符合当下和自身退过伍的情况，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李峰还能拿出西海那边的情歌。 “这首歌叫什么？” “还是叫《军号》吧！” 涉及到版权问题，李峰托着下巴犹豫了一下，耳边响起军号声，这才对嘛~！ 第八百一十七章 俩酒蒙子 锦江宾馆大礼堂。 灿烂的灯光照亮着宏大的礼堂，成百上千颗五颜六色的彩灯带，镶嵌在墙壁的天花板上，洒下五颜六色绚丽的灯光。 大礼堂正前方的舞台上，装饰着巨大的花环还有缤纷的彩带，尽显喜庆的氛围。 一排排整齐的圆桌，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上了精巧的花瓶，看样子还是来自景德镇，红釉的餐碟中，瓜子花生，小糖，甚至还有着巴蜀特色的蒸蒸糕。 联欢会么，相比于正式的活动，访问团内部自己来办，场面就轻松多了，在外面各种舞会，联谊会也见的多了，那时候得保持刻板严肃的的样子，回到家，那就是特地来放松的。 白釉的茶杯冒着袅袅青烟，磕着瓜子，花生，看着舞台上的节目，一边和边上的老战友老熟人聊聊天，讲讲家长里短，连过年拜年的事儿都省了。 谁说领导不拜年，对于常人来说，过年是一道坎，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这下能一次性都招呼到，除了有酒瘾的，其他人则更愿意喝喝茶，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把关系捋好。 “打竹板，响连天，我给大家来拜年，磕头行礼太麻烦，鞠躬礼节不周全，拱手一礼做个揖，来电掌声更美满……！” 听到台上敲竹板的那位，说到这，台下又开始起哄，把手中的瓜子花生扔回桌上，相互熟悉的，站起来手一挥，就起哄来了这么一句：“磕一个~！” “哈哈，老赵，你可太损了~！” 其他熟悉的，笑得是合不拢嘴，不光把舞台上表演的人节奏打乱了，连下面的，都跟着起了哄。 从侧门出来的李峰，看着大礼堂内热热闹闹的样子，就这样站在了舞台边，笑呵呵的跟着看着上面的人出糗。 “竹板这么一打，别的咱不夸，夸一夸那老刘当年喝酒喝趴下……！” 下面的人损台得人，上面表演的也立马改了词，一停，再这么一敲，就成了调侃刚才起哄的那位，舞台下面顿时笑得嘻嘻哈哈，知道的还当表演快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隔着这么远，说起了相声。 随着快板结束，不管刚才怎么样，该给的掌声，还是要给，特别是刚才听笑场的，更是把掌心都拍红了。 看着大家面红耳赤的样子，李峰也跟着拍手，看着他们笑得开心，想想等会儿笑不出来，是什么样子，李峰仿佛都猜到了。 表演间隙，孔老板朝着站在舞台侧边的李峰招了招手。 之前从舞厅那边消失了这么半天，而且是从台后出来的，作为访问团的大管家，一切大小事都是要亲自过问的。 趁着下一个还没上台，李峰稍微弯着腰，减少视线凑到了孔老板的侧后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下。 孔老板虽然还是带着微笑，但李峰却注意到了他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已经处理好了，找到后，两个人都送前线去~！” 李峰也没想到，从一点细节，自家孔老板就发现了端倪，堪称火眼晶晶，不过，他处理的也很果断。 至少，孔老板听到李峰给出的结果，点了点头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可以看的出来。 “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等看到下一个已经登台，挥手示意李峰后退前，孔老板还是有些颇为不放心的问道。 主要，还是之前主任过问了一次，他也担心，自己这个手底下的人，上来后，给调查部掉了链子。 “没问题，老板，唱哭了他们，我可不负责哄嗷~！” 李峰脸上带着一丝丝坏笑，目光在后面搜寻，找到了一个空位后，给自家老板来了个“军令状”，随后就麻溜的跑路了() 。 很明显，连孔老板都开始好奇了，李峰转身离开的时候，对刚才的事情都仿佛毫不在意，但能把这些老家伙给唱哭，这么一说，好奇心确实起来了。 这一丝诧异来的快去得也快，能唱哭是他手下的本事，孔老板转过脑袋，看着舞台幕后走出的女兵，怀里还抱着个手风琴，想到后台的事情，眼皮微微下垂了一点。 和李峰不同，他肩上的担子，还担负着随行人员的安全，在其他人看来，是撂挑子偷懒的事儿，在他这里，可能会把事情的情况，想的更糟糕一点。 没办法，黑暗面接触到太多，人心是最复杂的，不惮于做出更坏的打算。 拿起身旁的白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借着去添水的功夫，孔老板走到了门边，和门口的保卫简短交谈了两句，就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李峰杜绝了舞台事故，他则是要杜绝可能出现的更大事故。 不声不响间，保卫人员接到消息，已经安排人员在宾馆内寻找了起来，至于下榻的楼层，则是更为谨慎的过了一遍。 来保障的文工团毕竟也只有十人，每个人还得有肩负的任务，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寻找。 但保卫一旦出动，那就是各个角落都不会放过，一直到，后院停车场的卡车里。 “东阳，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总感觉，心底不踏实~！” “传芳，不是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今年我们就走了，你不摆出点态度，后面出公差，还得是咱哥俩~！” 车厢内的箱子后面，两个人坐在里面，此时还不知道从哪搂的花生，还有一瓶茅子，正在就着花生米小酌。 齐东阳挑开了篷布的一角，看着外面安安静静没人找他们，礼堂那边也没有出丝毫乱子的景象，放心大胆的又端起了酒盅，一口喝了下去，随后还龇牙咧嘴了一番。 “这酒真不错，比供销社的二锅头来的好喝的多~！” “你从哪搂的，这酒不便宜，关键是不好弄，我爸都没喝过几次，不过，咱们差不多就行了~！” 柏传芳胆子没有齐东阳那么大，如果不是通年兵的拱火，他也不可能一个人擅自离岗，就这，不时还伸出脑袋，看着车后，就怕人随时找过来。 “什么差不多，去年，潘夏他们不也是这样折腾一下才给放走的，我们这跟其他部队不一样，进来不容易，想走也不容易，不拿出点态度，上面不会放人的~！” “想想你对象，人家都毕业了，你这再不回去，人家就得嫁人咯~！” 齐东阳好歹是在队部呆着，知道的事情多了许多，两颊喝的红突突的，手中的花生米刚扔进嘴里。 结果…… “里面的人出来~！” 七八个手电筒的灯光，从车尾部的篷布，照的车厢内亮如白昼。 两个三年兵本来就醉眼惺忪，这被幌的眼睛就更睁不开了，直到看到外面的人翻上车后冷若冰霜的看着他们，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头。 也得感谢他们自己，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暴漏了自己的位置，还把原因说了出来，不然，少不得吃一番苦头。 “你们哪个部分的，自己人，自己人，文工团来出公差的~！” 从后车斗里翻了出来，看着荷枪实弹的保卫，柏传芳面色紧张，齐东阳则是嬉皮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红塔山，还没等分发，双手就被反扣到了身后。 “欸，干什么，干什么，我们是出任务的~！” “出任务，出任务的时候，人不在岗位呆着，躲这里喝酒是不是，找的就是你们俩，哪个班长教出来的，带出你们两个这么没出息的货色~！” () 负责保卫的人员，跟他俩穿着同样的衣服，看着从车内找出的小半瓶茅子，还有花生米，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丢了这身军装代表的荣誉，如果是自己的手下，少不得大脚丫子就搂屁股上去了。 听到这么一说，脸颊紧贴着后车斗的俩人对视了一眼，本来红突突的脸蛋，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刚才还想挣扎来着，瞬间身子骨都软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纪律严明、作风优良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 文工团驻地的操场上，寒风习习，全团所有人员皆是呈现站军姿的态势，保持着纹丝不动。 不论本来就应该置身事外的炊事班，还是负责安排相关人员出公差的队部，此时额头的汗水已经攒成了豆大的汗珠，从头顶到睫毛，最后滴落至地面。 每个人都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就这样站了生生一个小时，新兵营刚出来没多久的新兵还有转改的新士官至少底子还在，这些都是小意思。 但凡年龄大一点的，则是比较吃力了，尽管这样，还是必须的坚持着，政委就在前面看着，班集体的荣誉，不能丢。 最让人绝望的，是不知道到底要站多长时间，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于那几个捣乱的，现在恨得是真牙痒痒。 搞事情也得分时候，人家提前三个月才逐渐懈怠，你这提前大半年就开始惹是生非，大家伙这个年，还怎么好好“过”。 面对心如铁石，下定决心要收拾刺头，重建作风的宁政委，谁也不敢这时候上前主动询问。 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遥遥无期的等待下去，一直到，看谁先扛不住。 八点五十，邻近九点钟的熄灯号还有十分钟时间，下午外出一直未归队的两人，总算姗姗来迟，回到了驻地门口。 门口，值班的警调排卫兵，也是面色冷峻的伫立在岗哨上，看到门口的两人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正常来说，节假日外出，一般也就几个小时，最多一个白天，五点前也该回来了额，以往他们晚一点也就晚一点了。 只要上面不抓，下面也就差不多自己掂量着来，特别是处对象的，年轻的部队里肯定是不允许，但难免有年龄大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回来的时间就耽搁了。 与人方便，于己方便，以往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以后自己要是留队，找不到对象也得吃窝边草。 但今天，没办法，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张扬，葛飞燕，你俩外出超过了归队时间~！” 门口值班室的销假本上，站岗人员一丝不苟的把时间填到了当前时间，而不是以往，睁只眼闭只眼都填五点钟的方式了。 “不是，田忠宝，晚一点就晚一点呗，熄灯前回来，差不多就行了，搞那么正式干嘛~？” “就是，田班副，过年假都没给批，出去吃顿饭，你要这样，我可不乐意~！” 张扬一身便服，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火锅味道，虽然没有喝酒，但看样子，去看完电影后，又去吃了顿饭，一旁的葛飞燕回来的路上两人还情意绵绵，谁知道，如遭雷击，面对的是公事公办的警调排。 “你们看看内边，没办法，外头出公差的惹出事了，你俩这个点回来，集合点名都点过了，只能……！” 两个人顿时心沉到了谷底，出公差的惹事，结果，牵连到他（她）们俩了。 想到如此，两人急匆匆走进营地，这才看到影壁后方的操场上，站的满满当当。 “哐当！” 白天出去顺带给战友购买的东西，从手中滑落，两个人望着宁政委看过来的目光，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拼命的咽着吐沫。 “完了，完了~！” 几百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他俩，回来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沮丧，如果是休假回家，这个点刚刚好，但奈何，他们属于节假日外出。 “谁的兵，谁领回去，明天我要看到处分报告，明天下午全团面前做检查，今晚，先关禁闭~！”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在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了下来，二人此时都吓傻了，失魂() 落魄的被自家队长给领了回去，可谓悔之晚矣。 宁政委看来是真的想从根子里彻底改变文工团之前部分人不思进取，不守纪律的工作状态。 不带丝毫拖泥带水还给人讨价还价的机会，什么批评不批评，直接跳过，上来就是处分，检讨加禁闭三连，哪怕看起来，也就是日常的一个可以改过小错误。 有句话怎么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说的就是这种时候，小错误，也是得分时候。 “从今天开始，节日外出一律取消，什么时候，你们的作风改正回来，再跟我谈条件，三个小时五十分钟，我让他们一辈子都得记住，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捋下了看手表的袖子，宁政委心如铁石，这两个人反映出的，只是部分影子，那边去出公差的，才是今晚事件的源头。 当然，更大的源头，来源于这些年轻人对于纪律意识的轻视，不改过来，迟早还是会惹出更大的事端。 鲜红的旗帜在猎猎作响，老一代人传承下，用鲜血染红的旗面，不容于在自己手上褪色。 全场的官兵们心头一凛，刚才的处罚措施，所有人都看见了，杀鸡骇猴，到底都是年轻人，这一幕确实让大家，看到了宁政委的决心，自己也在掂量，往后该摆正的位置。 九点钟。 从锦江宾馆出发的车辆，刚好在熄灯号的声音落下前，缓缓的驶入了营地。 “你好，同志，请出示证件~！” 看了眼吉普车后排座上，两位眼熟的战士，警调排的田班副，从值班室走了出来，敬了个礼之后，狠狠的瞪了那两位一眼。 今晚的罪魁祸首，此时早已瑟瑟发抖，从被宾馆带走时，就预感到大事不妙，现在看到了自家营地，更是脸都绿了。 “捌三四幺，证件就不用看了，你们这两个惹事的给你们送回来了，访问团的处理决定已经通知到贵部，就按这么办吧，我们得回去了~！” 来人也没有拿出证件的意思，回礼之后干脆营地门口停下了车，也没打算往里进了，下车后给后门开锁，示意两人到地方了，可以下车了。 “柏传芳，齐东阳，你俩丢人可真的丢到姥姥家了，给我下来~！” 别人的部队代号，让警调排的田班副一时火气更大了，但是，还不能发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缩成了一团的刁兵，怒吼着命令道。 怪不得今晚“全家吃药”，这t让这些人送回来，这两个货色，到底是捅了多大的娄子。 “田班副，我，我腿软了，动不了~！” 当时偷摸着喝酒时，两人有多欢快，现在，就有多狼狈，身子早就吓瘫了，不知道自己惹出多大事，怎么招惹到这群人。 “哦，对了，他们还偷喝了一瓶宾馆的茅子，以及一袋五香花生，上级交代，需要你们团里扣~！” 一听到这个，田班副那就是更是火大，还偷喝了出公差地方的茅子，这酒，他都没尝过呢，这俩混账玩意，胆子也忒大了。 “陈丛，老杜，给他俩带进去~！” “感谢，同志，麻烦你们了~！” 一个漂亮的甩尾，吉普车扬长而去，两个腿都发软的刁兵，还没进门，一人屁股后面就挨了一脚狠的。 “我要是你们班长，我非得给你们练趴下~！” 警调排站岗的战士们，则是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太招人恨了，大过年的，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广场上，两位姗姗来迟的罪魁祸首，看到操场上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的时候，那更是直接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地上。 警调排的田班副，赶忙() 把刚才的通知转达了给了宁政委。 寒风中，宁政委冷呵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柏传芳，齐东阳，你们二人违反部队纪律，现当全团面前，团里做出严肃批评，喜欢喝茅子是吧，给你送到上面，以后，让你们喝个够~！” “把他们俩带上车，今晚送到中转兵站，不用做任何解释，希望能听到你们在前线立功的喜讯。”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能给机会改正的不做批评直接处罚，没有机会的则是当众批评不做处罚，两边的区别很大，大到，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了那条不能逾越的红线。 事情结束了么，不，并没有，后台到底有没有出事故，宁政委还并不知晓。 那则挂断后就再未打过来的电话，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如鲠在喉，哪怕把两人送走，都难以平复心情。 良久，随着一声解散，各部带回的命令。 沉吟许久许久的宁政委，还是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话筒，选择接受命运的审判。 “宁政委，稀溜溜，呜呜呜，没事，还在联谊会还在继续~！” “不是，苏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哭什么~？” 第八百一十九章 上台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粗犷的嗓音，加上音响的放大，让礼堂的歌声透过房门传遍了锦江宾馆的整个一楼。 甚至，连百米外的马路边，正在南河边散步的川蜀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大礼堂的内的气氛也达到了高c迭起的地步，这首歌太耳熟能详了，台下的没上台的访问团人员，伴随着文工团伴奏的旋律，也跟着唱了起来。 这首歌曲，还得是一群人跟着合唱，才能唱出那种磅礴的气势，一直到收尾，虽然台上是一个人，但台下的人也都站了起来，背景音乐完全被掩盖了下去，只剩下众志成城的声音，飘扬在锦江宾馆的各处角落。 “痛快，痛快，哈哈，那是四几年，老张，咱们在诞安，举办联欢会的时候，大家伙一起上台唱，你们还记不得~！” “怎么会忘记，反f西斯胜利么，转眼都快二十年了，好多人……！” 坐在同一桌的人，一开始聊的还手舞足蹈，那是他们年轻的时候，为了共同的信仰，见证胜利时的歌曲。 有人开心，有人失落，那时候的舞台上，大家站在各个位置，慷慨激昂，一回眸，才发现，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人，脚步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 将近二十年，沧海桑田，有人从小伙子，走入到了中年，也有人从中年，迈入了花甲，还有一些，青春只能留在了照片上，让在场的这些人，不禁充满了唏嘘。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峰看的很清楚，分明有人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眼角。 同桌的其他人嘴唇也紧紧的抿着，有人也打着哆嗦，黎明前破晓的那段时光里，储存着那些人，已经快模糊的记忆，那就是，战友。 随着掌声落幕，舞台上的演唱人员，给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次起身时，也是热泪盈眶，并没有下来，而是等都安静下来后，走到了话筒边，撑开了手掌。 “五根手指有长有短，但只要合在一起，力量就会增大，盯住一个方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卯足劲去干，不论事情有多困难，也一定能成功，有些人虽然不在了，但留下的宝贵精神，却在鼓励着我们，共同把新国家建设的焕然一新~！” “好~！” “老单，说滴好，~！” 一群老家伙们，此时手掌心恐怕都拍红了，没有那一代人共同团结一致的迸发，就很难看到现在的一幕。 哪怕是主任，此时都十分动容，对于下了舞台的老单，都走上前重重的握了握手。 “很好，把歌曲要表达出的意思，全给唱了出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正是需要这样的歌曲，鼓励大家，新国家来之不易，不论是身处何时何地，我们都要记住，只有团结起来，我们的人民，才不会被人欺负~！” “呱，呱，呱~！” 随着主任的话音落下，掌声雷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两个多月，每个人都在为家乡的建设出谋划策，为访问团贡献自己的力量，想要得到的，也就是主任的一句话耳。 “那么，下一个是谁来呢？” 大概一分多钟，主任的双手朝下压了压，右手捏拳后放在腹前，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看向了在场的四五十人。 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终于出现了的小家伙身上。 没错，李峰。 察觉到主任的眼神，李峰拽了拽衣角，把毛呢外套的褶皱捋平，深吸了一口气后心潮澎湃的举起了右手。 “我来~！” 人目光都看过来了，再躲躲藏藏，那就非大丈夫所为了。 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老前辈，没必() 要让别人主动点出来，特别是主任的目光，既然看了过来，早就准备的自己，丝毫不虚。 “好好好，这还没有点出来，我们的李峰小同志就有些迫不及待，到现在，他要表演的节目，至今谁都没有说，我还是，好奇的很嘛~！” “那就，话筒，交给你了~！” 随着主任做出了请的动作，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落座，全场的老伙计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峰的身上。 虽然这个年轻人是半路加入的，但也不可否认，对于访问团，也做出了自己能力内的贡献，不说别的，已经定名“红岩”的越野重型卡车的引进项目，已经开花结果，落地巴蜀之地。 在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还是主任和川蜀领导班子群体亲自定下来的，没有李峰亲自试驾，谁都不会拿出那么大的决心，那可是八百五十万刀勒，慎之又慎的事情。 就因为他的一句肯定，这八百多万，已经准备砸出去了，落地的地方也确定了下来，可以说，是访问团推进速度最快的项目。 顺利的话，今年差不多可以开始厂地动工，到了明年，川蜀之地，将是国内，首个可以制造重型越野卡车的地方，可以说，真的引来了一只金凤凰。 李峰并不清楚这些具体的谈判的内容，在摩洛歌的高卢人的卡车，确实开起来比老家的解放，还有其他卡车来的有劲的多，各种路面也都经历过他的测试，凭借着以往的记忆实事求是来说，确实不错。 走到舞台上的这一节路，是李峰这三年最顺利的一条路，在场的全体观众们，给他鼓掌进行鼓励，本身都快跳出胸膛的心脏，等真正站在麦克风前面时，反而平缓了下来。 “不知不觉，从这边乘坐上退伍的火车，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那一年，我和我亲爱的战友们彼此依依惜别，这一别，恐这一生，再难以相见，这一段战友情，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永远铭记于心~！” “我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歌曲《军号》，乃是自己退役时创作，今天有幸可以和大家分享，希望带着美好的祝愿，希望战友们，一路多保重~！” 台下掌声雷动，哪怕是守在大门口的保卫，也都竖起了耳朵，一首新歌，而且是退役军人离别时的创作，这谁不好奇。 舞台后面，早已知晓歌曲内容的刘峰，乃至萧穗子兴奋的脸颊通红，这么来说，这首歌，他（她）们可是等于第一个听到的。 听起来确实，确实是只有一个退伍兵，才能写的出来，那种对战友关爱和祝福的意境，平常人真的很难体会出。 唯独，只有从大熔炉走出去的人，才能唱出其中迸发的情感。 “你俩高兴什么，哼~，是我给他伴的奏~！” 郝淑雯傲娇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站在台阶前，嘴角都压不住了，挺胸抬头掀开了红幕，怀里抱着手风琴，款款走向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灯光，对准了话筒前的中心点，刘峰这孩子，还特地把其他的灯光调暗了些许，这让，中心点表演人员的形象，则是更加突出。 这可是别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作为新交的朋友，刘峰，确实尽心了，好朋友第一次上台，不能让他留下遗憾。 至于萧穗子，她最拿手的，还是写作，伴随着手风琴开始的前奏，掏出了纸笔，就这么趴在了化妆桌上，即兴，写起了报道。 对，没错，虽然是文工团的小报，但看到过歌词的她，已经忍不住，想要把这首可以轻易传唱的歌曲记录下来，把其中的背景故事，给写出来，她肯定，这首歌，一旦过了今晚，一定会在部队中，脍炙人口。 每年送别战友时，只能敲锣打鼓，往后，恐怕又得多了一() 个节目。 这是在文工团时间呆长了后，对于文艺类节目，才会出现的敏感性，有人可以凭借着歌谣，她，萧穗子，则是可以加快这个进度的笔杆子。 第八百二十章 效果炸裂 “路慢慢，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别离……！” 紧张是什么，没拿话筒之前，他是世界的，拿起了话筒之后，世界就是他李峰的。 特别是站在光灿灿的灯光下，周围看起来一片雾蒙蒙的样子，更是让他的情绪高涨，不就是ktv里唱歌么，难听不难听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有胆量唱出来，节奏衔接好，那就比之前这帮的大老粗要好很多了。 前面的歌声要么粗狂，要么嘹亮，拼的是谁嗓门好，嗓门大，然而李峰这首带着送别意味的歌曲，里面则是要富含更深的感情，那种送别战友时依依不舍时的情绪，才是这首歌最大的卖点。 拉着手风琴的郝淑雯，此时也眼睛也有一些雾蒙蒙，可能是想起，之前，自己将来离开时，会不会也像歌词唱出的那样。 舞台下。 坐在正中央的孔老板，眼帘微微低垂，脑袋也带着轻微的晃动，嘴角微微提起了一点弧度，黑框眼镜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在座这些人，有谁何曾没有经历过这么一幕呢？ 与当下相比，活下来的人，反而背负着更多，随着时间流逝，记忆反而越发沉淀难得的滋味。 对于别人来说，只是历史上一个角落里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他们的战友，曾经，在面前，活生生的人尔。 甚至都来不及好好道别，越好的下次喝酒，结果就没有了下一次，再见面，有些，甚至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笔记本，连诀别的信件，都没有留下。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年龄越大，经历的反而越多，对于歌词的感触，反而越深。 对于李峰来说，是从时间上分别，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时空的分别，歌词中，在祝福着那些离别的战友，现实里，却是离别的战友在祝福着他们。 以人肉之躯，展现血染的风采。 主任端起了白瓷茶杯，自从联欢会开始后，一直保持着笑吟吟的神色，从未改变，直到，某个年轻人的歌喉，让他也不得不端起茶杯，遮盖些许黯然的神色。 可能是让他也想起了，一路走来，倒在拂晓的那些战友，那些奋不顾身为了新国家成立，前赴后继的勇士们。 至于后面访问团的其他人员，早已经热泪盈眶，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坠落在地面，染湿了衣襟，也染湿了衣袖，怎么都阻挡不了，狠狠捏着心脏的歌词。 感性的人员早已趴在了桌子上，肩膀一颤一颤，相比于现在的战友，他们那个时代，更能体会这个词语的重量。 那都是过了命的交情呐，就像李峰的父亲李德义，宁愿家里的日子苦一些，也要把战友家中的担子给挑起来。 不挑这个担子，也没人说什么，正是战友这个词，把李家和那几户人间，无形当中联系了起来，扛起这个重担，他没有辜负曾经尸山血海中倒下的那些人。 唯独这样，他的内心，才能得到短暂的平和，忘记这段伤痛，哪怕下去后，还能找到他们，喝上一小盅。 正是因为无数人，都抱着这样共同的信念，才有了这个新国家的诞生。 老泪纵横的场面，没有被外人看见，李峰在台上唱，他们在台下哭，谁会嘲笑他们呢，没有人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他们此时的百感交集。 捏着衣角，摘下眼镜后擦了擦镜片，孔老板默默的重新戴上，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嘴角变成了苦笑，没想到一个联欢会，真的会让这个小同志把老同志给唱哭了。 一开始，他也只当一句玩笑话听听，没想到，效果出奇意料的好，连他自己…… “老张，你说正虎当年，当() 年没有帮我们打那个阻击战~！” “没有如果，不是他上，就是你上，不是你上，那就是我上，三个人，总得有人走，回去，回去，给他坟上，浇一杯，他爱喝地瓜烧~！” 另一位老家伙点了点头，用力的拍了拍隔壁的肩膀，这些憋了快半辈子的事情，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去回忆。 礼堂门口。 两个年轻点的保卫战士也相顾无言。 里面的歌曲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过，但确实也把他们俩唱的是红了眼珠子。 “你哭什么？” “我没哭，你才哭了~！” “今年必须走一个，我走，你留下，把新来的带好，你的性子稳妥点！” “不，这次说好，我走，你留下，你这回去还得回村里，我回去，家里还能帮忙弄份工作，再当三年，你回去，也能不用回村里，哪怕是分到镇上，也比种地强~！”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悲伤，普普通通的小兵们，也有自己难过的事情，同年兵留队的名额，总是有限的。 特别是首都京城，谁不想守候祖国的心脏，但人生难免要做出选择，都是一起当兵过来的，有人留，就得有人走，之间的取舍，同乡的友谊，战友的情谊，土壤在这一刻，生出了盛开的鲜花。 “我们再~相~逢~！” 随着舞台上的一曲结束，灯光重新打开，站在舞台中间，麦克风前的李峰，朝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如同潮水一样，久久没有停歇，一首歌，从头听到尾，跟着从头哭到尾的观众们，意犹未尽。 “再唱一次~！” “别下来，再来一个~！” 老同志们拍着手，自发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的还双手握成了喇叭状，朝着舞台上大声喊道。 李峰这下有些踌躇，站在话筒前，不停的道谢，手足无措的样子，煞是可爱。 一旁的郝淑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有着纪律约束的部队里，不会这么吆喝，也从来没有人吆喝过，让文工团的节目，再重来一次。 没想到，第一次，还是在这种单位自办的联欢会里，见到了如此壮观的一幕，不知道要不要回后台，还是重新来一次。 “好，好，好，这首歌，让人感触很深，歌词更是用心了，李峰同志的节目，看来非常成功，连我，都被深深的感染到了~！” “既然如此~！” 主任回过身，看着身后老同志们希冀的目光，胳膊往上一扬：“那就再来一次~！” 意犹未尽，余味无穷都无法表达出，这些同志对于这首歌的喜欢，喜欢的，可能并不是这首歌曲的本身，而是这首歌曲，背后的意义。 什么叫盛情难却，这就是，主任发了话，本来犹犹豫豫的李峰，也就并没有下去。 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之后，随着飘扬的音乐，歌声把在座的诸位，再次带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中。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飘过，这一次，李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烁着乘坐火车时的一个个幻灯片，车窗外的战友，随着火车缓缓离开月台。 敲起的锣，打起的鼓，从此告别那个吹哨起床，吹哨熄灯的军营。 第二次的歌声，明显比第一次蕴含的感情更多，当然，也更伤人，就连礼堂外的窗户边，因为掌声，都吸引不少人的围观。 加上锦江的音响设备等，用的还都是效果很好的。 一段注定会载入经典的歌谣。 就此，在这个时空，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第八百二十一章 歌唱祖国 一曲落幕。 舞台后方，苏队长衣角都快搓烂了。 不时的掀开帷幕露出一条缝隙，观察着下台后李峰的动向，眼巴巴的瞅着，巴不得他抓紧回到控制室。 好跟他商量商量“版权”的问题~！ 对，没错，就是关于《军号》的后续表演权，她是这次任务带队的队长，也是舞蹈队长，但不意味着，她看不出来，这首歌，会在部队中，带来什么样的轰动性效果。 连刚入伍的萧穗子都能看的出来，她来文工团都几年了，要是看不出来，那可真是白呆了。 这首歌，用在最合适的地方，简直是能让自家省军区文工团，能在整个部队体系内，出个大大的风头。 退伍时，去各部队慰问演出，压轴的时候来上这么一首，那情感的激烈碰撞，比什么舞蹈来的效果都要好。 歌是看上了，但前面文工团不是给他添了麻烦，苏队长一拳砸在手心，绞尽脑汁想着法，想要把歌曲搂进来，只要弄进来，以后表演时，那可就署名，川省军区文工团了。 想到李峰那颇为不好讲话的样子，苏队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幕后走来走去，她可是真急了。 跟主任出访的里面，不乏其他部队曾经的老领导，这要是眼睁睁的看着，错失了让文工团错失了这个机会，那她，那她就打算白女票了。义正言辞手掐腰.jpg 虽然，虽然有点丢面子，但，知名传唱的歌曲，文工团也是可以拿来主义的，她们为广大战士服务，什么版权不版权，战士们喜欢就行。 始作俑者压根不知，自己白女票了别人的，转眼，别人也要来白女票他的。 这个时间，他已经回到了台下，面对众人的寒暄，双手抱拳不停的告饶，不能再继续唱了，后面还有压轴的呢，这个风头，不能抢。 瞥了眼自己的孔老板，他有没有上台，李峰还真没怎么关注，好好的联欢会，被自己差点整成了忆苦思甜，老伙计们哭的嗷嗷叫，这并不符合主题了。 欢快、愉悦、轻松，才是联欢会的主旋律。 虽然早有预料，但李峰没想到，反响会这么大，也是等大厅的灯光变亮后，才发现，大佬们，红突突的眼圈，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神。 得了，这下，访问团全体，都记住了这个小同志，这可能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硬是把李峰架到台上的老小孩，卫老，看样子，刚才也是哭过了一场，特地从自己的位置上，来到李峰这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看怪胎一样看着他。 “你这又会开车，又能唱歌，还能写歌词，怎么就跑去当副厂长了呢，部队还真就给你放走了，你哪个团的，你们团长要是知道，你在地方上这么能耐，我想，是不是大腿都拍肿了~！” 硬是和一旁的人挤了挤，坐到李峰边上，张口，就把周围的伙计们，给逗笑了。 “小同志堪称全能，当三年兵，部队里都没把你这个金子给挖出来，我也想知道知道，看到你如今的表现，你们团长会不会张大嘴巴，哈哈哈！” 惊艳，已经不足以说明他们对李峰态度的转变。 谁都能看出，面前的小同志，跟以往接触到的，并不相同，本来也就当开开玩笑，让他随意表演个节目，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出来个王炸。 人家自编自唱了起来，而且，好听不说，还好唱，好唱不说，还贴合部队，这让他们的好感度，无形当中，拉升了太多太多。 “我们团长呐，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回，要么就是开车，回到驻地，也就是睡一觉的事儿，第二天，新的任务就来了~！” 虽然现在跟自家团() 长差不了太远，哪怕他转业，估计也就跟李峰级别相同，但保持谦虚还是必要的，主要是，上一个主角，在部队中，确实很低调。 这灵魂都换了一个人，怎么好怪到人家身上，按照上一个李峰默默做事的性格，能被发现，才奇怪呢。 “也对，西南这边的汽车兵，任务多，而且路程艰险，不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地方，都是为人民服务，有的人适合部队，有的人适合地方，只要好好干，都能大放异彩！” “老卫说的没错，这次引进卡车的事情，没有你的存在，我们这些老家伙，大车可开不来，岗位虽小，但仍然很重要！” 其他几位跟李峰一桌的，也跟着讨论了起来，越看李峰这个年轻人，越发有一种看着后辈的样子。 他们的年龄毕竟都大了，现在还能再跟着主任跑一跑，但五年后，十年后呢，那时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希望看到家乡的年轻人能够撑起来的，沿着他们的脚步，把担子挑起来。 李峰虽然年轻，级别相差很多，但此时此刻，也没有人再小瞧于他，能写出这样的重情重义的歌曲，确实把他当作了访问团中的一员，接纳了的他，就不再是那个，半路***队伍里的无名人士。 随着后续节目的继续表演，也有其他桌的人，悄***的来到李峰他们这边，借着和老友交谈的机会，对李峰勉励一番，这一晚，李峰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不少人。 之前，只知道个姓，连名字和职务都不知晓，那也谈不上熟络。 关系，就是这么来的。 随着压轴的主任起身上台，意味着年初三的联欢会进入到了尾声，所有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炯炯的看向了舞台中央。 “今天，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每个同志表演的节目，都是异常的出彩，特别是，之前，李峰同志，那一首《军号》，唱出了同志之间纯粹的友谊，说实话，我和大家一样，也是很喜欢这首歌曲~！” “好歌嘛，那也不能藏着掖着，像这种歌颂革命情谊的红色歌曲，还是得拿出来，让更多的人学习，领会我们滴主义精神，向外界展示我们部队的形象和精神面貌！” “今天，我建议，向李峰同志鼓掌，我们全军滴文工团，也得向他请教，让这首《军号》，发挥在关键滴地方，也要学习他滴创作精神，在未来，才能提供更好的文艺服务，丰富部队的文化生活~！” 随着主任的话音结束，全场轰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哪怕是站在门外的卫兵，隔着一道房门，都自发的鼓起了掌。 面对所有人万众瞩目的目光，李峰“唰”的一声，直接站了起来，胳膊从胸前抬起，手掌抬到了眉前，向四周的人群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礼堂里掌声雷霆，礼堂外掌声雷动。 李峰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那翘起的嘴角，明显是比56式突击步枪还要难压，心里的舒坦劲儿，那就甭提有多畅快了。 好家伙，自己，这要是在文工团里，也得出了大名了。 重新坐下的李峰，身体宛如被皮卡丘的十万伏特所击中，浑身麻酥酥的，他至始至终，也没打算保留这首歌，拿出来的目的，就是给大家唱的。 不过，在这种特殊的场地，特殊的场合，能得到这么大的共鸣，真的是出乎意料。 随着掌声结束，主任也拿起了话筒，含蓄的介绍起了自己的节目《小曲好唱口难开》。 这也是一首当下的流行歌曲，取自电影《洪湖*卫队》，看过电影的，多少也都会哼两口。 “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生生唱不尽人间的苦……！” () 他一边唱，大家的掌声跟着节拍，时起时落，李峰也没想到，在表演节目时，主任也有轻松写意的另一面，台风很正。 随着节拍的结束，主任也和大家一样，朝着台下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大家确实辛苦了，都是为了我们的红旗迎风飘扬，我建议，我们一起合唱，这一首歌，为今晚的联欢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大家说，好不好！” “好~！” 随着话筒朝向了台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喊道。 访问团所有成员，每个人都在鼓掌，并且自发的排成了队伍，从舞台两边的台阶，上到了舞台上，按照身高的高矮排列有序，微微侧身面对空无一人的台下。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本来预计十点钟结束的联欢会，保持着热烈欢乐的氛围，一直进行到了半夜，随着最后一首大合唱，联欢会的气氛，也被推向了最高点。 直到，一张照片，访问团的所有成员的样貌，定格在了***年的大年初四。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盛情难却 初四，晌午。 总算睡了个懒觉，一脚蹬开了被子，李峰抻了个懒腰，心情非常好。 总算可以回家了。 不过想想，李慧被她外公带去粤南，让李峰有些惆怅。 按道理，黄亚琴的爷爷，也算是自己的爷爷，好歹是老黄家的女婿，如果不是公事耽搁，他就亲自跟着去一趟了。 一转头，当看见隔壁床铺的床上，被子等东西已经被叠好，已经空无一人时，李峰还稍微错愕了一下。 “嘿，这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打开门看了看，果然，外面的走廊上，楼梯口，原本执勤的卫兵们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再次出发的时间，还挺仓促，连他都被瞒着了。 再次踏上征程的访问团，就此少了一个半路***队伍的年轻人。 简单洗漱后，把随身的行李衣服，装进箱子里，不管怎样，家还是要回的，这么多天不着家，不管是不是因为女儿，都该回去了。 轻轻的掩上房门，这个住了两晚上的招待所，真的是让他的印象深刻，因为，不远处的房间，那就是主任住的。 宾馆前台，在李峰拎着行李箱将要出门的时候，他就被人给叫住了。 “你好，是李峰同志吧？” 抖了抖胳膊肘挂着的衣服，李峰转过头看了过去，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了地面。 “这是给你留下的信件，这是照相馆清早送来的照片~！” 两份信封，一份小的，一份大的，大的明显是昨晚访问团联欢会结束后的合影，李峰当即就拆开看了看。 一旁吧台的几位女同志，也都十分年轻靓丽，对于这位没有跟访问团一起走的年轻人，多少有些好奇，当看到拆开后的十二寸合影的时候，立马悉悉索索的接连站了起来。 李峰在寻找人群中的自己，她们则是寻找着锦江宾馆接待的规格最高的那位。 一眼就找到了龇着大白牙，混迹在人群当中的自己，个子挺高，再加上其他同志年龄都相对较大，挺显眼的。 当然，最显眼的，还是舞台中央的政治主任。 吧台的几位女同志，应该也是看到了，瞬间眼睛就亮起了灯，看着李峰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羡慕。 作为锦江宾馆的服务人员，她们是知道服务的是哪些人，但她们早就得到过告诫，考虑到保密工作的需要，宾馆下榻的领导，不说跟着合影了，连提都不能提。 相反，面前的年轻人，则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混进去，不光是和人合影，握手，甚至落着机会还能一起谈工作的机会。 人家合影的照片都用毛笔字书写的标题，《十四国访问团成员庆祝***年新春联欢》，怎么能不让她们羡慕，各个主动帮忙，询问李峰要不要车辆，还有一个主动帮忙要拎行李箱的。 把照片小心心的塞回信封装进行李箱，至于单独的小的信封，李峰就没有当众打开了，装x已经装完，谁知道信封是谁给自己留下的。 冲着几个小迷妹微笑着点了点头，顶着眼冒星星的崇拜目光，李峰神清气爽的走出了门外。 遮着眼睛面向西南，李峰内心泛起了嘀咕，不知道，自己睡懒觉的事情，是不是整个访问团都已经知道了。 “你好，李峰同志~！” 看了看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位，李峰一脸黑人问号，什么鬼，联欢会都结束了，她们文工团，怎么还有人没有走。 “苏队长，你好~！” 拎着箱子有些不方便回军礼，李峰点了点头后，就径直往公交站牌走去，记得没错的话，这里的公交车，正好可以到北边的火车站。 () 看着李峰目不斜视，并不想多理会自己的样子，苏队长面色有些尴尬，撩了撩军帽外凌乱的头发，她还是小跑着跟了上来。 “李峰同志，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访问团已经离开，想要改变任何决定，你们恐怕得等他们回来再说了~！”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李峰并不想来给说情的苏队长留下太多的机会，直接把问题抛到了访问团那边。 说情，没酿成事故，就打算轻轻落下板子么，李峰可不会这么认为。 “李峰同志，你恐怕误会了，我并不是来给他们说情的，请给我几分钟时间，我来是因为其他事情~！” 苏队长勉强一笑，李峰不讲情面的样子收入眼底，她此时也是壮着胆子，毕竟，昨晚这个年轻人杀伐果断的样子，让她的印象很深刻。 “他们两昨夜被找到后已经被送到了雅安，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上高原了~！” 这番话倒是让李峰重新打量了一遍苏队长，她可没魄力做出这种当机立断的活，也就只有剧中的那位宁政委了，何小萍那次装病表演结束后，也就把她送到了野战医院。 这活，他熟…… 在公交站牌下面朝南河抬了抬下巴，示意过去聊。 “那首《军号》，主任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全军文工团，都得学习么，我想，邀请你去我们文工团做客，给其他人讲解一下。” 讲解什么都是假的，主要，川省军区文工团，想要首先拿到这首歌才是真的。 昨晚一直没有机会，可能因为那两个刁兵的关系，等到散场时，还被保卫监督着收拾东西。 好说歹说，人家才让她在宾馆门外呆着，可见，印象分在访问团里，确实丢了不少，连保卫都不怎么她们待见了。 “去文工团，就算了，歌词，刘峰萧穗子她们，应该都记住了，曲子是郝淑雯谱的，我这边还有其他任务~！” 听说是歌曲的事情，李峰也没想着授权什么，主任昨晚也确实说了那句话，就算不说，哪个文工团想唱，李峰还能堵着别人的嘴不说。 “不不不，说实话，其实你帮我们，政委他确实想感谢感谢你~！” 看李峰不想去，苏队长这时就稍微有些着急了，虽然这次丢了脸，但靠着这首战友情的歌曲，还是能把面子给争回来的。 “这些不用客气，退伍前思想问题，还是得重视，做好疏导工作，不谈什么帮不帮你们，我本身也是访问团的一员，让联欢会顺利开始，也是我的份内工作~！” 从昨晚开始，李峰其实才是真正的被大家所融入，凭着行李箱里的合影，今天，就可以拍着胸脯承认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最好还是录个音，毕竟是本人创作的歌曲，方便以后大家也会记住原唱是谁，我们也得遵从主任的意见，把这个歌曲发送到其他兄弟单位，供他们学习，不耽误时间，录好后，我们派车，正好送你去火车站~！” 李峰一脸为难，挠了挠耳鬓，脚趾头都快把地面给抠出了一条缝来。 他好想告诉苏队长，原唱，原唱不是自己。 “盛情难却，那就去一趟，不过说好，去你们那录下来可以，但是，我不想惊动其他人~！” “没问题~！” 得到确切的答案，苏队长紧张的神情终于变换回了笑脸，拉着李峰就往门口处等候许久的吉普车上送。 李峰扪心自问，他图的不是名声什么的，在他眼里，那一切都是浮云，什么全军文工团学习，都是虚名，他一点都不重视这些。 他只是想去芳华的诞生地，看看…… () 对，没错…… 第八百二十三章 温室里的花朵 正通顺街98号。 锦江宾馆属于蓉城锦江区，那文工团正好处于北边的青羊区，相比于火车站，反而距离是更近了一些。 坐在车后排的李峰，靠在驾驶室后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把那封信封给掏了出来。 也是只有不太重要的事情，才会交给宾馆的前台。 里面的钢笔字十分凌厉，铁钩银划，略微扫过一遍后，就重新送回了空间内。 随着车辆的疾驰，李峰看到了，剧中的那座照相馆。 没错，就是再等几年后，那位女主人公，就会“借”自己战友的军装，在这里拍下那张注定会被撕碎的照片。 在电影院观看，和亲身身处电影中，这是两种感觉，这一路走来，李峰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空，被多少部电影和电视剧所覆盖。 当年，初回四合院时，还有着一丝惊悚，现在的他，早已经习惯。 生活就像qj，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好好享受其中的过程，并且，作为曾经的“观众”，尽量不留下遗憾。 威武的大门上，红底金字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口的竖柱，一边悬挂着省军区政治部文工团的牌匾，另一边悬挂着省军区政治部文化工作站的牌匾。 下了车的李峰，看着正对大门的影壁，跟随着苏队长，走进了这所，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小院。 影壁后面，就是文工团的所有建筑，带着点苏式风格，黄白色的小楼，和电影中的建筑是那么相似。 与《满院白眼狼》不同，那部剧，只是无心之中艹艹陪父母看过一次，但这部电影，李峰确实是用心看的，哪怕记忆不用像幻灯片一样回放，他都清楚的记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就比如。 泳池边的晾衣场上，在那里，因为两个搓澡巾而发生的故事。 这玩意，只有几十年后的那些女主播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好吸引眼球，达到目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在当下，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这边是我们舞队的宿舍，那边是歌队，那边是礼堂，隔壁是我们的练舞的地方……！” 苏队长很是认真的给李峰介绍着文工团，但后者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对着那个蔚蓝色的游泳池，叹息了一口气。 “条件真好呐~！” “游泳是保持身材最好的方法，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能得到锻炼，体力消耗也大，顺带还能提高肺部的肺活量，现在是冬季，到了夏季，它就派上了用场~！” 舞蹈人员的身材管理，也是舞美队队长的职责所在，想要跳出华丽的舞蹈，离不开优美的曲线，而游泳，就是对于她们身材最佳的控制方式。 李峰点了点头，他想说的，并不只是这些，叹息的，也是主人公命运的不同，越是呵护的环境…… 相反，自己部队开大车的那些班长老兵，什么欺负不欺负新兵蛋子。 记忆中，那是巴不得赶紧把你带上路，任务量平摊都好轻松一点，越是艰苦的环境，反而，更容易让出门在外的年轻人，抛弃心中的成见，团结到一起。 也只有这样的温室，才能让那些闲的蛋疼的人，纠结谁家是xxx，他家是xxx，完全脱离了初心。 走几步，脚就打水泡，娇滴滴的样子，李峰很怀疑，她们的训练量，哪怕每天一个五公里，闲言碎语都能让她们减少一半。 都快成甄嬛传了都。 “文工团毕竟是负责的文艺工作，欢迎指正~！” “哪有什么好指正的，我的部队，跟你们完全是两码事~！” 虽然对这个文工团，() 颇为有些电影中带出的有色眼镜，但李峰哪里会指教什么，等故事正式开篇，都快是六年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也就是一个看客而已。 像高卢街头的吉普赛人的“占卜师”，不，这里现在可不兴这个。 “李峰中校，你随意创作出一首歌曲，都能成为经典，按照主任的话，我们文工团诚心向你学习~！” 苏队长的话，还带着一点感谢的意味，毕竟李峰确实帮助她们，度过了一道难关。 眼看着这位同志，对这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主要，这里和京城军分区的文工团，还有些颇为不同罢了。 那个文工团，是在军分区的大院内，李峰还在那边还住过一小段时间，正规作战部队框架内内，文工团的纪律和这种小散单位，肯定是不一致的。 就比如，两人成行，三人成列，这些最基本的，人家也是得遵守，纠察可不是开玩笑的。 “诶，李峰同志~！” 一直到男兵宿舍楼下，正在洗衣服的刘峰，立马看到了拎着箱子的李峰，也就是昨晚，刚认的那位朋友。 手中的衣服，放回进了脸盆中，双手还有些通红的他，此时表情十分拘谨。 不知道是苏队长存在的原因，还是因为回来后，听说了柏传芳，齐东阳的下场后，被吓到了。 说送到前线，不光是他，另外两个心里都打着鼓，没想到等联欢会结束后回到驻地，那两位真的就再也消失不见，连夜送走。 “过来~！” 朝着发愣的刘峰招了招手，李峰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昨晚的灯光打的不错，我这第一次上台表演节目，都能顺利下来，离不开你的一双巧手~！” “应，应该的~！” 能感觉到，不论是身体，还是语言，刘峰都十分僵硬，不用仔细看，都知道，人现在十分紧张。 “我来录一下昨晚的歌曲，你来帮我搭把手，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去京城军分区，他们能找到我~！” 苏队长看着李峰和刘峰，这刚刚认识的俩人，关系，怎么能这么好，脑袋估计还有些延迟，但立马反应过来，对着刘峰看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至于李峰，对于刘峰这位从农村上来的年轻人，还是有很大好感的，战场上敢打敢冲，中枪后的死志，这要是和靳开来撞到一起，俩人估计都能坐一桌好好喝上一杯。 相比于女主角自身就存在的一些问题，男主角刘峰这块，李峰则是更是欣赏。 “苏队长~！” 录音室内，里面早已到了几位女兵，看样子，精神都不怎么高，看来是昨晚的站军姿，让她们都没有吃得消，大中午，打着哈欠，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注意，今天要录的歌曲，对我们十分重要，都打起精神~！” 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注意力集中，这才示意李峰，早已经准备好了。 然而几位女兵却有些委屈巴巴，其中一位还晃了晃苏队长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昨晚都折腾到半夜，怎么打起精神呐，苏队长~！” 在录音室内放下了行李，李峰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内只有一个话筒，连接到外面机器上，留声设备的样子跟放电影的设备十分相似，目光和那位撒着娇的女兵产生触碰，李峰带着笑意的嘴角微微放平，沉声问道。 “你叫什么？” “我……！” “她叫林丁丁，别多说话，都动起来，这位同志的时间很紧张~！” 可能看出了李峰好像是有些不快，苏队长赶忙() 把各个人员安排到各自岗位上，哪怕是一同跟过来的刘峰，都安排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岗位。 本身就是歌曲队的歌手，林丁丁会唱歌也会钢琴，属于特招入伍的人才，很多时候需要配合舞美队共同表演，和苏队长的关系还不错。 站在录音设备前的她，不知道刚才李峰为什么要单独问自己的名字，至于面色不快，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跟李峰也没接触过，怎么会看的出来他的脸色。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丝不快，李峰的目光幽幽的看着那边，有些手忙脚乱的刘峰。 好想问他一句，兄弟，你到底有没有摸…… 第八百二十四章 李峰坑妹 跟电影放映机相似的录音带，在不停的旋转。 录音间内，李峰双手按着耳机，酝酿出离别的淡淡伤感浅声吟唱。 刘峰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屋内，郝淑雯拉着手风琴配着背景音乐，隐隐之间，有些羡慕。 郝淑雯虽然脾气有的时候古怪了一点，但安静下来沉浸到干活当中的时候，还是显得英气勃发的。 刚入伍没多长时间的刘峰，跟任何一个小青年都一样，对部队充满了憧憬，进来后就想干出一番事业，然而，现实却是很现实。 来到文工团的他，什么都不会，只能从打杂做起，像唱歌乃至舞蹈，至今还没有人带他，谁没有过站在聚光灯下的想法。 “政委~！” 随着房门打开，宁政委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他人刚想站起来敬礼，结果他摆了摆手，食指竖在了唇边，示意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里面。 “您听一听，就是这首歌~！” 因为搁着墙壁，外面虽然能听见里面，但显得声音有些沉闷，苏队长摘下了耳机，想要递给宁政委，结果，毫不意外，再次被他所拒绝。 “能配合编排成舞蹈么？” 一曲终了，屋内的年轻人已经取下了耳机，宁政委这才转过头，向苏队长询问道。 歌曲，他们文工团率先拿下，录过音之后，其他的歌队成员，按照指示，肯定要开始学习这首歌曲，经过训练之后，面临退伍季节的到来，这首歌，刚好能派上用场。 当然，下去各部队巡回表演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先预热，一首歌曲，配上文工团的舞蹈，这让，才能更加深入人心。 “我可以试试，昨晚就有这个想法，背景完全可以编一个情景短剧，表达出战友之间依依惜别的场景，让留在部队的战士们，能够更加珍惜当下的时间~！” 苏队长沉思片刻，立马把昨夜在门口时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正好和宁政委的想法对应到了一起。 “这事情要抓紧，一定要赶在别的文工团前头~！” 只有宁政委自己知道自家事，这件事访问团没有仔细追究，对于文工团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然，今天他究竟能不能站在这里，还是两说。 战士退伍前的思想工作，本身就是政委所要关注的事情，因为思想滑坡，导致问题发生，这就意味着文工团的政治工作，那是不合格的。 所以，才有了昨晚几个小时的“军姿训练”，今天正课时间结束后，文工团还是要开大会的，目的，还是把发条拧紧，防微杜渐。 “你好，李峰中校，我是省军区文工团的政委，宁泽瑞~！” 从录音间出来，李峰第一眼也就看到了这位，相比于65式红领章军服，现在55式的好处，能一眼看出干部的级别。 两毛三，宁政委的比自己高一级别。 敬了个礼之后，双方握了握手。 “你好，宁政委，不用麻烦，这边录好后我就得走了，京城那边还有别的任务~！” 担心还要留自己吃饭，李峰也不想耽搁时间，上校怎么了，十四国访问团里，除了李峰，就没有低于☆★的。 “这次，多亏了你呀，我代表文工团郑重感谢，说实话，还想李中校晚上给他们上上课，不论是歌曲创作，还是思想教育，对他们进行督促呢~！” 相比于苏队长的干脆，宁政委无形当中就显得复杂了许多，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李峰也分不出真话还是假话，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乘火车回去至少还得三天，初七刚好能赶上厂里年头的各种会议。 “歌曲创作靠的() 是灵感，思想教育还得政委你亲自把握，退伍么，人之常情，都是年轻人，在地方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忙一点，忙到没有时间想其他事情的地步~！” 机关的工作进行的久了，李峰早就练就了信手拈来，留下自己，无非就是喝喝酒谈谈心，争取把事情缩小到最小化，毕竟两个人已经处理了。 宁政委的担心，在李峰看来，就是有些多余，他回京城后，陆续前期铺开的事情都要进行，哪里还会问的上这些小事。 把红星轧钢厂带好，自己的任期内，让厂里职工的生活水平显着提高，不至于到后面破产重组的地步，技术上，向特殊钢材料进发，把潜艇外壳捣鼓出来，就行了。 人这一辈子，能做多少大事，又能参与多少事件，史书上能留下一笔，已经阿弥陀佛了。 当然，把副厂长的位置，向前一小步，走到轧钢厂第一书记，这只是顺带的，再往上，那就是十年之后该考虑的事情了。 船还是得开稳点，不能浪翻咯。 “李中校的想法当真别具一格，我们的任务，总是有限的，让他们忙一点，那除非，增加训练量了~！” “有限，不不不，宁政委，看看这幅地图，我们的疆域，是如此的辽阔，边防线都拥有数万公里~！” 李峰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大公鸡浅浅的画了一个圈，随后看向了宁政委。 “边防战士们很辛苦，每天巡逻，不光考虑崇山峻岭，还有蛇虫鼠蚁，那时候给他们送物资，哪怕是开车，也是十分困难~！” “相比于在内地，他们不论是吃喝，还是默默驻守扎根边防的精神，哪怕是辛苦，也更值得去慰问~！” 敲了敲地图，没有任务，在李峰看来，任务多的很呐，小家伙们精力旺盛，多走走对不对，累到话都不想说，你看还有没有心思开始胡思乱想。 “边防官兵？” 宁政委托着腮帮子，站在地图前，不置可否的沿着边境线研究了起来，看样子，对李峰的意见，感觉有点意思。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紧紧的抿着嘴巴，看向李峰的时候，目光有些怪异，这样的主意，最好…… “他们要的并不多，只是，人们不要忘记了他们~！” 这一句这么一说，宁政委瞬间眼睛爆出闪光灯一般炙热的光芒，其他人也赶忙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对比那些人，确实，文工团像是身处在蜜罐中一般。 忘记，不是李峰提起，有多少人，回想起，过年的这个时间，在边防线上，还有无数战士，守护着万家灯火。 他们付出的只是一点路程上的困难，人家可是每天都得面对这种困难，硬生生的坚守最少三年时间。 “不错的想法，就是实践上有些困难~！” 数万公里绵延的边境线，况且省军区文工团毕竟不是紧挨着那一条，人数限制在这个人数，确实比较麻烦。 “正因为困难，才得看谁先做，第一口螃蟹好不好吃，谁又会知道呢~！” “边防都是小散远单位，可以拆分成小兵团作战，降低难度，不用搭设舞台，平地就是舞台，观众席地而坐，肩靠着长枪，距离反而拉近了~！” 这么一说，场景油然浮现。 身处京城的李楠，不知道怎么忽然打了个哆嗦，丝毫预料不到，她老哥隔着大半个地图，给她生生的挖了一个坑。 身处蓉城的李峰也不知道，自家妹妹，表现很好，竟然获得了军分区文工团的推荐。 从文工团离开时，李峰还有些颇为感慨，给她们找点事做，对她们来说应该算是好事。 () 至于李楠，他从来没想过，李楠能进文工团。 第八百二十五章 你确定是借人 这个年代，乘坐火车时，也是有区别的。 凭借着介绍信，普通人出行，可以买到硬座车票，当然，无论距离远近，在每小时四五十公里的速度下，都得硬挨着。 有条件的铺张报纸，垫在座位底下，爬进去，身体蜷缩一点，一觉就能到天亮，比如刘强刘雷叔侄俩，常年坐火车，已经坐出了经验。 李峰偶尔从厂里带回去的报纸，看过之后，成了他们消耗品。 不论是叠吧叠吧当鞋垫（吸汗），还是垫座位底下，都显的非常好用。 到达了一定的级别，比如李峰出示过相关证件之后，副处级别的待遇，则是明显条件上好上了许多，成了软卧。 相比于硬座，不论是舒适性，还是体面性，就要好上了许多。 蓉城火车站相较于高卢，也就那个样子，李峰这几个月，火车加飞机，已经坐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路程上，竟然会碰到一位，许久未见的小友，就比如现在。 月台上寻找自己的列车，从列车的车窗前，匆忙走过，目光随意的一瞥，貌似见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又有点不确定，面貌的改变，未免有些巨大。 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和自己还是同一列列车。 “是他么~~？” 带着犹疑不定的心思，李峰上了位于火车前面的卧铺车厢。 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李峰放下行李箱，靠在了窗户边，面对对面的乘客和他打招呼，都含蓄的点了点头后，就没有再多说话。 李峰是下铺，对方是中铺，而其他位置，都还是空着的，中铺的那位大哥明显趴着身子，探出个脑袋，正在打量着李峰。 李峰主要着急着回忆刚才的场景，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不然这个时间，满打满算，才是第二年，没到退伍的时间呢~！ “好吧，真是他，嘶~~！” 嘴里轻声的嘟囔着，李峰的眉头忍不禁皱到了一起。 “爪子哦，碰到熟人咯？” 可能是听到了李峰的轻叹，对面中铺的大哥，再次探出了脑袋，在自己的行李里扒拉东西，还不忘一脸笑嘻嘻的朝李峰询问。 六个铺，两个人，。 “嗯，对，不好意思，刚才不确定，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对方的口音明显带着巴蜀的味道，为人和巴蜀人一样的性情，很是热情好客，说话间还掏出了一块锅盔（烧饼），遥遥的递给自己。 “怕啥子，我带的多，这个自己家做的，巴适的很~！” 拍了拍的脑袋旁的包裹，显示自己确实带了不少，李峰这才接受了这番热情。 别说，自从起床后，都没有吃东西，在文工团录歌，唱歌时也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身上也没有重要物品，乘车时间也是随机，李峰还真不担心安全问题。 “朋友嘛，等下去找他，放心，这是我的证件，东西我阔以帮你看着，有我在，丢不掉~！” 眼看李峰终于愿意搭话，不像之前进来时显得那么高冷，中铺的大哥很是自来熟，想要翻身下来，但可能忘记了，头上还有一个铺位，脑袋直接撞了上去。 不过，虽然是硬卧，但底下也包裹了绿色的皮革，大哥捂着脑袋，有些尴尬的跳了下来，坐在了下铺的位置上。 “没事，不急这一会儿~！” “苏世亮？” 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红色封皮的小本本，李峰吃着脆到能掉渣的锅盔，看了一眼，姓名单位，乃至照片，全都记了下来。 “对，蓉城机械厂技术员，这趟，我得去东北学习，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我跟你() 说，我还是第一次坐卧铺，我还害怕碰到什么领导，看你的年龄，应该也是学习的吧！” 接过了自己的证件，苏世亮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意味，直接把自己首次乘坐卧铺的信息给透漏了出来，当然，整个人，也显得有些话痨的意思，也有可能第一次出远门，确实有些兴奋。 按照年龄来看，其实两个人都没有乘坐卧铺的权利，但恰恰两个人，却偏偏都到了这里，理所当然，苏世亮以为比他还年轻的李峰，也是个刚出家门的小雏鸡。 “你这比我去的还要远，我嘛，嗯，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没卧铺~！” “李峰，京城平安驾校的干部，主要负责，车辆安全驾驶培训这块，！” 吃完了锅盔，李峰拍了拍手上的渣滓，彼此握了握手，倒是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感慨颇深。 五八年从京城入伍的时候，还是闷罐车一趟拉去的，虽然看起来条件更差，但铺的稻草也能让人睡的甚是香甜。 倒是退伍的时候，跟楚恒两人，都是绿皮硬座，看起来条件是高了，但那是硬座啊，硬熬到了京城，那时候做梦都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坐上卧铺。 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呐，一转眼，确实坐上了，但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年初四，也就赶上过年，没多少人，再等几天，别说卧铺了，硬座都轮不到我们，~！” “驾校，你跟别人说，他们可能还不晓得，倒跟我工作内容挺近的，猜我是干什么的~！” 眼看车已经开始缓缓离开，他们这个小隔间还没有人过来，苏世亮也就毫无顾忌了，往自己下铺一躺，冲李峰就挤了挤眼角。 “我跟你说，我们川省，也要有汽车厂了，厂里，特别派我去一汽厂，就是提前先学习的~！” 用手遮着嘴边，苏世亮明显没有把这件当多重要，偷偷摸摸的把这个小范围才知道消息，就这么告诉了李峰。 “咳咳，咳~！” 李峰用着怪异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年龄稍微大几岁的老哥，技术员都像他这种么，大大咧咧，不是吧？ 他这能坐上卧铺，明显不是因为过年人少的原因，人少，去硬座看看，可不都是人，别人怎么就买不到卧铺车票。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沾了这个建汽车厂的光，所以，才得以进的这个车厢。 想到在摩洛歌亲自试驾的那辆重卡，李峰冥冥中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访问团在蓉城落地，好像，是特地选择的。 算算时间，今天就派出技术人员去东北，这速度，也只有在国家机器的共同运转之下才能得出的结果。 “我们这里今年听说也要开始弄驾校，毕竟厂子落地了，车子就能源源不断能造出来，驾驶员就缺了，这么算起来，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 苏世亮并不知道李峰在想什么，自顾自的把两个人工作的联系给结合了起来，兴致冲冲的说道。 对于自己的成果被别人拿去用，李峰已经习惯了。 经过时间的证明，驾校是可行的，哪怕隔着半个地图，行内人都已经家喻户晓，拿去就拿去吧，反正他也不是原创。 “驾校，可是需要经验丰富的教练的~！” 认识的差不多了，示意老哥帮自己看好包裹，李峰准备去硬座车厢找那位“熟人”，随口来了一句。 “是的，可能会打算从你们那边‘借"点人吧~！” 刚走了两步的李峰，陡然转身。 “借人？” 第八百二十六章 失忆的学武 ‘借人" 这玩意可是有讲究，有借有还那就是借，有借无还，那就是赔本买卖。 川省哪个单位这么大能耐，李峰不知道，但驾校的吸金能力，确实让京城很多家开了眼。 两百多块的学费，让人望而却步，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只要家里有一个正常上班的人员，也是能供出来一个会开车的。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人们思想上的老传统，还是在把驾驶员当成了高收入人群，扎破脑袋，都想往这个行当里钻。 光顾着卡车厂的事情，还没想到后续，已经着手到考虑驾驶员了。 厉害，厉害，简直比自己的想法，还要快，川蜀这是要小步快跑了，长叹了一口气。 该走的总会走，该留的总会留，创办驾校的初心，不就是为了扩大司机的队伍，早迟的事儿。 用驾校的名义，也是李峰的托词。 毕竟自己年龄比刚才的苏世亮还显得小了许多，承认自己是副厂长，未免有些托大，在李峰看来，出门在外，没必要，保持低调非常重要。 真要是哪天碰巧苏世亮真去了京城，找到平安驾校，想找到自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行李留给他去照看，李峰则是放心大胆的在车厢内穿行，到达餐车后，打量了一番，没有多做停留，就往下一节车厢而去。 过了餐车，车厢内的变化宛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卧铺车厢内，人本就不多，过年时间，出差的干部，正如苏世亮所说，并不多，都做到干部了，至少也知道知书达理，不喧哗，不闹腾，看书看报保持着安安静静的氛围，唯恐影响到别人。 硬座车厢内，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哎，热水，热水，同志们麻烦让一下，别被烫着~！” 拎着热水壶的列车员，烧着煤炭的水炉子，座位底下不时扑腾翅膀的鸡，以及伸长了脖子，偶尔“嘎嘎”两声的鸭子，都让李峰有一种梦回当初的既视感。 火车轨道碾压导轨发出的“哐当哐当”声，配上这幅画面，绝了。 “同志，没有必要，最好不要走动，火车刚出站，餐车也得等一会儿，菜才能出锅，先别急，等会儿会通知的~！” 守在餐车跟前乘务室里的列车员，一抬头看李峰从餐车里出来，还以为去吃饭的，直接开口说道。 “哦~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坐卧铺，刚才看到了熟人，过来找一下~！” 看着李峰文质彬彬的样子，说是卧铺车厢过来的，列车员点了点头，再次抬头时已经一副笑脸。 “我先去看看，等下，还要来麻烦一下你~！” 说完，没等列车员回应，李峰就往前穿行而去，小心翼翼避开走道摆放的东西。 没办法，巴蜀地的老乡们，东西带的都比较多，背篓，挑子比比皆是，没有放过一丝角落。 这要是再往后，别说卖盒饭的推车，就是卖零食瓜子花生的，到了这，也得傻眼。（具体情况，可以搜一下5634次列车看看） 一节节车厢挤了过去，脑袋不停的左右观看乘客的容貌，要不是身体面的衣服，李峰搞不好都得被人当贼给举报了。 直到中间部位，这才找到了正主。 “李学武~！” 一声轻喝，坐在位置上的人，身子骨眼见的颤抖了一下，缓慢的抬起了那张，略显青涩，成熟，狰狞，十分复杂的一张脸颊。 一年多前，平安驾校顺利毕业，随后顺利入伍的那位年轻人，轧钢厂保卫科科长的弟弟，多重身份叠加在身上，其实才十几岁的半大孩子。 () 让李家牵肠挂肚的老二，此时竟然真的和自己乘坐了一班列车。 最主要的，是那张当初还十分青涩的额头，此时竟然如同一个电影中的大反派一般，有了一道狰狞的缝合伤口。 看样子，伤口已经愈合了一段时间，像是一条蜈蚣，在他的额头扭动着身子。 黄绿色的军帽遮挡了一部分，李峰确认是他后，伸手想要把帽檐扒一扒，结果，伸出的右手，直接被李学武凌厉的手掌，一把捏住。 手劲很大，好像对于脑袋上的帽子，看的很紧，很是害怕自己的伤疤，被别人所注意。 周围的乘客，刚才还用着巴蜀语言议论纷纷的，此时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位年轻的小战士，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但太冷淡了，加上可能是疤痕的存在，增加了威慑感，周围人不敢同他进行着交流。 “你，你是谁，你认识我？” 捏住了李峰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立马又松开，手足无措的李学武，看着站在过道边上的李峰，一双眼睛，里面充满着茫然之色。 “你的脸？” 看着李学武空荡荡领口，还有肩膀，早已被卸下了军衔，李峰捏紧了拳头，最后又无奈的松开，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眼睛里，真的是难以置信。 他并不在意李学武下意识的激烈动作，只是这样一个年轻人，一年多前，从驾校离开时，还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要在部队闯出一番事业，现今再见面，宛如变了一个样子。 原本充满青涩的脸颊，因为额头的这道疤痕，彻底，改变成另一个样子。 “前线受伤了，弹片取出来了，但，我记不住东西了，大夫说我失忆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一旁的人都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目光从李峰身上，紧紧的锁定到了这个穿着军装的小战士。 去年，住在西南的他们，可是亲身见证过，处于中转站的蓉城，当时的气氛，可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哥哥的同事，李峰~！” 李峰苦笑了一下，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命里会遭受这样的磨难，毁容，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得是多大的晴天霹雳。 再加上失忆这个负面buff，部队，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李峰？” “李峰~！” 李学武嘴里不停重复念叨着李峰的名字，开始的茫然，到后面的难过，额头上的“蜈蚣”，像是活过来一样，凶残的张牙舞爪。 “好熟悉的名字，我想想，我想想，可我想不起来啊，我头好疼，我真的想不起来~！” 双手按压着头顶，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李学武此时非常的痛苦，像是拼命回忆，但始终找不到关于李峰的影子，脑壳都要裂开。 看到这一幕的人，脸上无不带着同情的目光。 “可怜滴娃娃哦~！” “就是，这才多大撒，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家里得多难受~！” “来，吃个鸡蛋，热乎的~！” 听到了这位小战士的遭遇，有人议论，有人把自己准备的吃食拿出来，唯独，没有再害怕的了。 这是为了保家卫国，才落得如此结果，他们，其实，自己还是个孩子。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李峰吸了吸鼻子，鼻腔里感觉酸酸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拍打着他的后背，两个年轻人的再次见面，谁都没想到，会是抱头痛哭的场景。 “我的家~！” “你的家在京城，不近，走吧，我带你去卧铺，男子汉大丈夫() ，受点伤，那是军功章~！” 捧着学武的脑袋，把他的头捧了起来，李峰仔细的看了一下手术的疤口，有些失望，跟自己肚子上的缝合处比，简直是赤脚大夫缝合的。 知道战地医院条件差，时间紧迫，但这样对一个还未结婚的年轻人来说，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你在？” “2号卧铺，没事，我带你过去给你安排一下，我也回京城，一千多公里，不近呢~~！” 听到李峰这么说，而且，凭空的记忆里确实对这个名字很熟悉，李学武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从行李架上取下了自己的行李，跟在了李峰身后。 看着周围人注意自己的目光，这个受了老大罪的年轻人，此时脑子里，真的是一团乱麻。 第八百二十七章 军人优先 “同志，这不符合规定！” 依旧是餐车前的乘务室，依旧是之前好心提醒李峰的那位列车员。 穿着制服的大姐，咬着下嘴唇，看着李学武被毁容的脸，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还想着，李峰前边说的，等下回来找自己，寻思有什么事情呢，没想到是硬座想升卧铺，这就让她很为难了。 不是事情不能办，而是，最好在车站就把这东西给办了，上了车，卧铺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擅自给别人升了，站里要是拿这个说事，她小小的列车员，那就不好交代了。 带着学武过来的李峰，看着大姐一脸为难的样子，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指了指一旁李学武的脸，盯着列车员的目光，这传说中的铁老大，就是这么厉害的么。 “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但也要考虑现实情况，他家也是京城，近两千公里，从蓉城过去，要几天几天的路程。” “你看看他的脸，这是残疾军人，还是在战场受伤的，他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做出的牺牲，就算有规定，面对这样的特殊人士，也该特事特办，而不是拒绝，钱我来付~！” 听到李峰这么说，列车员的目光，就更是躲闪了，这位也不是跟她强词夺理，她自己都承认，说的有道理，但她真不敢逾越规矩，此时都快急哭了。 “要不，要不，我还是坐硬座吧，没事的，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看着列车员大姐的脸色也不好受，李学武拽了拽李峰的衣袖，在沉默的乘务室内，小声说道。 “胡说，你不是在给任何人添麻烦，伤残军人，如果连你们都照顾不好，那么，我们还能相信谁~！” 虽然自己也是受过伤，也差点点就成了烈士，但毕竟不是没有么，至今还活蹦乱跳的，肚子上的手术刀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弭下去，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但他看学武是真的不一样，这个年轻人，在驾校时，就属于调皮捣蛋的性子，也是第一批学员当中的一员，入伍时才十六岁啊。 这不是纸面上的数字，而是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李峰也有感情，也不是块木头，和他哥关系那么好，真的把这位，也当成了半个弟弟。 就这么熟视无睹，让他回去，再跟别人挤卧铺，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那今天，这个舱，必须升，李峰说的。 耶稣都拦不住他~！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列车员的衣角都快搓烂了，但规定就是规定，李峰他毕竟是局外人，不是铁路体系的人员，不懂这些，她也没办法。 “你不用道歉，制度没有完善，跟你没有关系，军人本该优先，更何况是伤残军人，你和我都应该清楚，这样，我先带他去餐车吃饭，麻烦你去找一下列车长，我们通力协作，把事情结局，你看如何~？” 胡搅难缠，本就不符合李峰的个性，特别是跟下面干活的人，眼见说的嘴皮子都干了，都不行，立马知道了再跟她继续掰扯下去是没用的，不如，找领导。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列车员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姐虽然比李峰大了几岁，但也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在车厢内再吵起来，于情于理，人家也没问题，真吵起来，恐怕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了。 “好，你们先去吧，我去找列车长~！” 餐车内，这个点已经开始供应食物。 当下，还不兴外包业务，也不是在车上面把预先制作好的菜进行简单加热，而是实打实的就是在上面炒。 进到餐车当中，就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香辣豆瓣酱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开。 “麻婆豆腐() ，鱼香肉丝，青椒土豆丝，有红烧肉么？” 拿起菜单，李峰毫不客气的点了几道，最后没看到硬菜，抬起头看了一眼，朝着服务员问道。 “没有，肉不好保存，一次不敢带太多，毕竟还需要肉票，要不试一试我们的回锅肉，大厨做的味道很好~~！” “那就回锅肉吧，两份米饭，辣椒少放一点~！” 合拢了菜单，把全国通用的票劵清点出来，扒拉到桌边，随后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样的学武。 原本在驾校里，调皮捣蛋的人群里，总是有他的影子，父母怕他这个年龄在外面胡来，这才送去学车，入伍，兜兜转转，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是这种境地。 战场，把一个人，改变的太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 “去年年中，给那边送物资~！” 李学武的眼神有些迷惘，可能是事情的经过，都是战友给他描绘的，他自己压根想不来了。 “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想起去年年前的时候，自己还带着那帮“蓝军”的人，在沪上，后面人都送了回去。 李峰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小范围还有着摩擦？ “说不清，列城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等我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后方的医院了~！” 此时的李学武，看到了李峰浓浓的关切，确实像一个老师一般，这才主动摘下了帽子，轻声说道。 狰狞的刀口，贯穿额头，乃至两边的头发，还有些参差不齐，看来是休养了一段时间，这才无奈退役。 “为什么不留下？” “留，我连车都开不好了，枪也不会打，全部都忘记了，留下也是负担~！” 学武苦笑了一下，团里也提出让他留在后方当一个后勤兵，就这么养着他，但是，是他自己回绝了。 “家里还不知道吧?” 随着开始上菜，李峰示意学武边吃边说，目光偶尔看到刀口，都感觉心里堵得慌，是真堵。 自己那时候好歹都结了婚，有了孩子，这孩子，连婚都还没结，毁了容，这回去，对象还能不能能找到逞心如意的，都两说。 “没，说实话，我家在哪，我现在都记不清了，这还是团里给我的 夹了一块回锅肉，学武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戳了戳米饭，艰难的扒了一口。 “哎，不用为难，不行厂里出面来接收你，该吃吃，工作问题，不用担心，车子忘掉就再继续学，算是给你回炉重造~！” 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满打满算都不知道有没有满十八岁，家里面知道这个消息，不得有多难过。 “有安排，部队给我提了副连，算是转业，回去会给我安排的，已经够麻烦您~~！” 说着学武掏出了部队给介绍信，转业证明，还有立功奖章，李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起来。 “挺好，火线立功提拔，这下不用读书，就提拔成了干部，好样的，爸妈知道了，也不会太难过~！” 拍了拍学武的肩膀，李峰也为这孩子感到高兴。 不用像靳开来那样，躺在烈士陵园，这对他们家，已经最大的好事了，人活着，才有希望。 随着吃的差不多，刚才那位列车员，真把列车长不知道从哪找了过来。 东西就在桌面，李峰也不多说，直接把东西推到了列车长的跟前。 “我是陪同主任十四国访问的访问团成员，合影照片，还在我的行李箱中，你如果要看，现在跟我过去，此次奉命回京城，这位伤残退役官兵，我() 需要给他补到京城的卧铺票~！” “今天，无论如何，这个票，我都得给他补~！” 端坐在位置上，李峰面朝着列车长，表情不苟言笑的说道，声音十分的坚决，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搬出了自己背景压人。 但是，值得。 想想芳华中，刘峰的待遇，李峰觉得，军人优先，这个政策，必须得提出来了。 “这？” 列车员也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此时搬出的身份，大的吓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都快吓哭了。 但人家碰见事情，并没有吵架，找的是自己的领导，看起来，压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同志~！” “不用顾虑，先让他去2号硬席寝车（硬卧），住我旁边，具体情况，下一站到站后，你们自己联系上级部门来核实情况，我叫李峰，这是车票钱~！” “这不是跟你们协商，这是通知~！” 数了和自己买票时同样的钞票，李峰拍在了桌面上，拉起不明所以的李学武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了这两位，捏着烫手的钞票，四目相觑。 第八百二十八章 抵达 二号车厢内。 苏世亮果然如他所说，有他在，就丢不掉李峰的包裹。 从中间的床铺探出个脑袋，朝向李峰铺位这边，目光不时瞟一眼放在最下面的箱子，做事很认真。 看到李峰出现在门口时，赶忙从床铺是翻起身，看来是想着等他回来继续开启话痨模式。 “回来了？” 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 一身让人看着就放心的黄绿色的军装，当目光看到光秃秃的肩膀时，脸上若有所思，当看到额头上贯穿的“蜈蚣”，刚想张口打招呼的心思，一下，就没了。 李学武可能是受伤后，见识过太多异样的目光，早已经学会了沉默，把绿色的行李包放在了座位下，开始从口袋里数钱。 “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李学武一丝不苟的数好了钞票，就这么放在小桌板上，平推了过来，李峰歪着脑袋，不解的看了过去。 “我有钱，不能让你来付钱，这是卧铺的车票钱，这是刚才吃饭的饭钱，肉票我没有，回去后我还给你~！” 看起来是失忆的状态，但骨子里还是那个人，那个不肯服输，也不愿意占人便宜的那个人。 中铺的探着脑袋的苏世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此时脑袋估计都想宕机了，这李峰出去一趟，竟然还带回来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看样子是刚退伍的，但脑门上的疤痕却太吓人了。 看样子李峰给他付了卧铺的车票钱，但另一方却明显不想接受，感觉不像是朋友，倒像是很熟悉的--陌生人。 “看到了吧，战场上进了弹片，脑子不清楚了~！” 对着苏世亮敲了敲脑袋，这么一解释，后者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对伤疤的渗人感这才隐隐消除。 不用多做解释，身上那身***的衣服，就是给他证明的文件。 “不用跟我客气，你哥，也在厂里忙活，都是关系很好的同事，收回去吧~！” 挥了挥手，这点钱，李峰已经不在意了，自从他国储，用的都是公费，回去也是多退少补，为了国家受了伤，那用公费给他买票，天经地义。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谢谢你的好意，能来卧铺，我已经知足了~！” 李峰失笑了一下，小家伙这一年多，变化还是挺大的，往铺子上一趟，揶揄的说道。 “那时候你在厂里学车，听说都是你哥出的钱，现在倒是分的清楚了，为这事，你嫂子估计也没少心疼，拿回去给她吧，就当还当初的学费了~！” 这么一说，李学武果然整个人僵住了，没想到自己曾经还有这么一出。 以往的记忆缺失一点都记不清楚了，听到面前这位，对自己的家人很熟悉，这才闷不吭声的坐下。 “我哥？” “你哥叫李学文，是我们厂保卫科的科长，你俩一个学文，一个学武，结果看来，学文的干了武官的工作，学武的，将来恐怕就是做拿笔杆子的工作~！” 双手捧在腹前，李峰感觉俩人的名字，冥冥之中像是两个颠倒了的人生。 李学武要是在部队一直待下去，也能跟名字应景，现在受伤转业，看这失忆证颇为严重的样子，以后，搞不好，也只能干干办公室之类的文职工作了。 “你还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那俩小的我倒是接触不多，听你爸说，你们家就是你最调皮，没想到，最调皮的，反而给立了功~！” “保卫科科长，弟弟，妹妹？” 李学武嘴里嘟囔着，额头的蜈蚣又开始张牙舞爪，整个人的样子，又要进入思考时的痛苦状态。 () “不会吧，受伤这么严重，他这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么？” 苏世亮张大了嘴巴，神色已经不是十分了，而是非常的骇然，看着年龄比李峰还小的年轻人，这么在铺位上蜷缩着身体，痛苦的模样，简直难以置信。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告别过去，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现在最该头疼的，不应该是想这些，而是想想，回去后，你爸妈该怎么面对~！” 李峰幽幽的语气，终于让李学武纷乱的脑袋终于停止了回忆，整个人面色惨白，在天气尚冷的今天，出了一层白毛汗。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最后也选择平躺在了铺位上，看着中铺的位置，思绪一阵放空。 “没事，先睡一觉，人总得会长大，也总得学着会接受，父母再嫌弃，也不会嫌弃自家孩子，心疼是难免的，你现在这番样子，会更难受~！” 苏世亮一屁股坐在了李峰的腿边，看着李学武的样子，好心的安慰道。 途中，一直没有人来打扰这三位，李峰偶尔和苏世亮聊聊大车，以及建厂相关的问题。 李学武则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城市，像是在慢慢接受自己的现在，偶尔会开口问问家里的情况。 中间，在车辆到达绵阳时，列车长才再次出现。 不过，也并不是来赶人的，而是来给李峰退了车票的差额还有卧铺车票，付款时，李峰是按照自己的卧铺数额付款，但实际上，李学武的部队已经给买过硬座票，升卧铺的话，钱就付多了。 可能到站后真的把这则消息汇报了上去，再次来时，看着李峰的面色，就十分的拘谨。 几天的行程，在出了巴蜀之地后，随着春节的结束，人数也明显多了起来，特别是经过了长安还有中原时，连卧铺车厢都满员了。 最明显的，还是隔绝卧铺和座铺车厢的餐车，一开始，都没多少人去吃饭，比如苏世亮这种，开水泡一泡锅盔就是一顿，餐车后面就餐的人数，明显就多了起来。 倒是，苏世亮，哪怕李峰邀请他一起，他也很执拗，最后无奈，李峰李学武两人偶尔给他打包一点剩下的，或者点一份单独的，才让这位出远门学习的，不至于太过艰难。 三天的行程，吃喝拉撒整个人都在车上，还好不是夏天，不然就容易捂出味道。 直到车辆到达京城这个大站，苏世亮亲自下车握手道别。 几天的行程，从巴蜀到京华，他也知道，李峰这个明显比自己小的年轻人，做事十分老道，感觉比他还要成熟许多。 初次见面的一个锅盔，换了来后面几天的零零散散的菜肴，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你们厂引进的，将是高卢的车辆技术，定名为红岩，去一汽厂静下心，好好学，回去把川汽建设好，这才对得起你这一路颠沛流离~！” 道别的话，李峰稍微透漏了一点小小的内幕消息，给苏世亮带来了一丢丢大大的震撼。 回到车厢后，他都有些懵。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相处了几天的年轻人，好像知道的比他还多。 “难不成，他亲自开过？” 开没开过，当面问的话，李峰肯定笑而不答。 倒是川汽，几十年后，他仿佛真的没有再听说过，好像并不存在了一般，卡车领域，他路上见过最多的，也就是陕汽，一汽，东风。 自己亲手接回国的项目，李峰也希望，能看到它茁壮成长。 火车站出站口。 早一天回来的李峰舅舅刘强，一眼看到了人群中自己的外甥。 第八百二十九章 刘家的改变 相比于还在老家和新婚后多日不见的侄媳妇腻歪的大侄。 刘强来京的时间，无形中要早上许多，年还没过完，就急吼吼的要出来。。 到了他这个年纪，三十多岁，快四十，对于某些事情，已经看淡了。 孩子都几个了，哪里还会没事干贴贴，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主要还是把家里存下来的钱，给来来去去数一遍。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搞钱。 虽然已经成为了村里隐形的“有钱人”，但日常还是低调的紧。 与姐姐家不同，人家远在京城，哪怕知道他在京城的大外甥当了大官，想要讨口子，首先都得攒车票钱。 跟前两年还不一样，现在的物价包括车票价格都涨了许多，农村么，收入条件基本还是维持当年那样。 那时候李峰外公豁出脸去借一借，加上带回去的小猪肉，姐姐给的路费，还是能置办两个人去的车票钱。 现在则是不同了，上涨的火车票就让人望而却步，人家还有街道办开具的证明信，两者都不是土里刨食吃的人轻易能弄到的。 哪怕就是已经在村里，属于高收入群体的刘强，今年年中都不打算回去了，省一点是一点，当然，明面上，对外还是宣称，没有挣到多少钱。 回到京城则是不然，大公鸡腰里装，经济牌（一毛找）看不上。 老家得装穷，回到大城市，跟当下的打工人一样，得装富，哪怕钱都带回去了，身上丁零当啷没几个，牌面都得硬撑起来。 主要，还是顾着大外甥的面子。 京城吃板爷这口饭的，谁不知道，他刘强，大外甥是东直门外的轧钢厂的领导。 虽然这门亲戚看上去没有帮多少忙，亲舅舅都没安排进厂，还是在吃板爷这碗辛苦饭。 说实话，刘强现在对一般的临时工，打心眼里，也瞧不上了，今时不同往日。 板爷是个辛苦活不错，但多劳多得，只要不是学本地懒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碰到个大客户，也是美滋滋。 加上背靠街道办的关系，运送冬储菜也舍得下力气，人际圈子是早已经形成了，不说别的地方，就说火车站，别的板爷谁能进。 “小峰，这儿~！” 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出站口，现在哪些人需要找板爷，哪些人不需要，看一眼也就门清，一眼就瞅见了，穿着体面的大外甥。 在刘强吆喝的时候，李峰也看见了，挥了挥手后，给老舅发了一支烟***，看着烟盒里也没多少支了，索性直接都塞给了他。 “是胖了点，哈哈，长点肉好，以前身子骨太单薄了~！” 刘强双手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被公家派出国，这在村里，可是被他传遍了。 “老舅，回来这么早？” 看着老舅脸上的抓痕，李峰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不知道跟舅妈，是不是又闹出什么矛盾了。 “农闲，家里也没多少事，今年，村里的二大爷没熬过去，来的人多，闲言碎语，也不想搁家里呆着，索性就过来了~！” 刘家的大肥猪，惹人眼馋，若有若无，很多人亲戚都会提这么一茬，男人出去能挣钱，孩子加女人在家也能挣钱，很多人眼红。 加上李峰舅妈头发长见识短，刻意的显摆自己的花棉袄，擦的雪花膏，在一群长舌头的村妇里扬眉吐气，两个人可不得掐一架。 刘强也注意到了大外甥看着自己脸颊的目光，老脸一红，这事也不能讲明白，跟姐姐可以抱怨，跟外甥就不能多说了，随意找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位？” 本来还() 想让大外甥赶紧回去，年都快过完了，人才回来，回去还能聚一聚。 但看到身着军装的李学武，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外甥的身后，特别是脸上的疤痕，可比他脸上的抓痕来的严重的多，诧异的问了一嘴。 “同事家弟弟，从蓉城回来路上碰到，正好带了回来，前线受伤退伍~！” “啧啧，人呐，有时候就是看命，只要活着回来就好，哎，来，我来送他，你赶紧回家吧~！” 刘强也没想太多，只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家外甥年龄还要小上几岁，这个脸，估计以后不好找对象了，有些惋惜。 “脑袋受伤了，什么都记不住了，我来给他送回去~！” 这种事情，谁碰到谁不惋惜，为今之计，也只有看学文的父亲，能不能妙手回春了，毁不毁容另说，没了记忆，确实挺麻烦。 “去年给到村里的猪崽，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养的，十二只死了三只，我就说他们不用心，不是自家的，不心疼~！” 牵着骡子走在去李学武家的路上，刘强嘴里也没闲着，把家里的情况，跟大外甥好好吐槽了起来。 “我们那时候带回去，天冷都让它们进屋呆着，你外公哪怕自己饿着，都不舍得它们饿着，这才下了十几只崽~！” 说到老家的情况，刘强或多或少也有怨气，也不是跟外甥发泄，真让刘家自己养，肯定养不了那么多。 两头老的，也养出了感情，关键能抱窝，就能留下猪命（配种），自家也只留了一头小的，看今年的情况，稍微大一点，还是得送到屠宰场。 关键村里死了三只小的，过年回去，这才听说给养死了，把他给气的够呛。 “都是头一回养，时间长了，自然有经验了，再加上这些猪崽都是近亲繁殖，有夭折也是正常的~！” 看着熟悉的街道，马路上车水马龙，坐了几天火车的李峰，疲倦感稍稍去了一些，听着老舅说着村里的七个三八个四，也蛮有意思的。 当初把猪送出去，目的不就是不要那么显眼，村大队共同养猪和单独一家养，那是不一样的。 有集体带头，共同养殖，前面也就等于有了高个子顶着。 十二头猪，就算养死了三只，还有九只，比刘家多可要多了，哪个养殖户没有经历这种的教训。 只要村里占着便宜了，村民至少会出面维护刘家那两头种猪，公社收购站就算再耍花招，也不用让他出面了。 “近亲繁殖？” “人也一样，养着养着，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回头拍个电报回去，如果公社能找到种公猪，下次生的仔可以给公社分一半，哪怕只留下两只，村里情况都会好很多~！” 不知道黄老板有没有忘记这回事，这些小事，李峰也不会专程为这个再去联系他，没必要。 只要村里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问题试探大关公社的态度，就能知道他有没有打招呼。 皖南依山傍水，本就适合搞养殖业，主要考虑的还是粮食的问题，但养猪规模搞起来，猪粪可是上好的肥料，也能反过来促进本地粮食的增产。 “还是你们懂得多，不过，今年回去，村里的人明显看我们不一样了，哪怕没帮上忙，吃席的时候，都喊去的主桌~！” 说到这里，刘强的兴致明显就高了许多，那是一种受人重视的感觉，发自内心的舒坦。 以往，都知道刘家穷，女儿虽然去了京城，但帮不上什么忙，村里红白事，招呼刘家人里外里忙活，有的时候还得坐边角位置，去的人多了，还可能会被主家嫌弃。 现在的待遇，那就完全不能比了，其实刘强也知道自己媳妇为什么显() 摆，只是为了出以前的那口气罢了。 孩子的学费不用愁，哥哥家老大难的刘雷也娶了媳妇有了娃，家底眼见着殷实了起来。 在村里，总算是挺起腰杆子站起来了，受人尊敬的感觉，很不错，但村外的人，明显就不同了，特别是来吃席的其他人，明里暗里，总是能看出酸溜溜的意思。 “哈哈，那不是好事么，老舅，这也是为什么要把猪分出去的原因，我们的目标，就是带动全村一起改变~！” 第八百三十章 孽畜，你又惹出什么祸事？ 回家的路，从坐上列车起，李学武憧憬了三天。 从出站口到胡同路程，缩短到了三十分钟，虽然和李峰一样身心疲惫，但刚退伍的底子还在，状态要好上一些。 坐在板车上，看着舅甥俩聊天的他，保持着格外的安静。 寒风从脸上扑过，此时的他抓着行李袋手指，显得无比的苍白。 随着板车的到站，从车上跳了下来，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此时显得尤为的陌生。 与上次来不一样，那时候门口还有着守门的七大姑八大姨，春节，外面的天气寒冷，此时，都猫在了家里。 “今天生意也不做了，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把板车停好，刘强安抚了一下骡子，看着外甥同事的这个弟弟，面光甚是同情。 院子里，和当初的变化没多大，西跨院，还是能听到马匹的嘶鸣，李学武的嘴唇明显在哆嗦，手中的行李包应声落地，向着马匹的西跨院走了过去。 “咴~啾啾~~！” 没有从倒座房回院子，李学武像一个懵懂的少年，顺着马匹的嘶鸣声，先是到了西跨院，看到西跨院马厩里，那匹大青马的时候，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大青马打着响鼻，喷出两串长长的白雾，从草帘子的缝隙，看着面前的几人，脚下的蹄子在干刨着地面，可能是看见陌生人时，显得有些不安。 “谁呀，这牲口脾气不好，可别伤着你~！” 可能是畜生发出的动静，让倒座房屋内的人听见，此时掀开了厚厚的门帘，对着李峰还有刘强，好心提醒道。 李学武始终背对着身子，老人家可能也有些眼花，并没有认出来。 直到，看到大青马，从缝隙伸出了脑袋，亲热的舔舐着那位陌生人伸过去的手掌，眼中还有些难以置信。 “年轻人，你们找谁呀？” 老人家年轻大概七十多了，看到这一幕，才忍不住从倒座房里走了出来，愣了一下后，主动向李峰询问道。 “不找谁，这里是他家？” “他家？” 等走近后，看着自家养的大青马，亲昵的拿着头，蹭着的那位年轻人容貌的时候，老人家，这才瞪大了眼睛。 “学，学武？” 怪不得一向脾气不好的牲口，此时老老实实，见着熟人了呗。 马匹和骡子一样，都通人性的家伙，经常喂食的喂水的李学武，别说两年，三年，十年后，都会记着。 “学武，不，不是要三年么，你，你怎么回来了~？” 老人家激动的走到了跟前，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李学武的胳膊，直到他转过身，看到帽檐下的疤痕，这才如遭雷击一般。 “学武，我，我可怜的娃呦，你怎么这样子了，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 随着老人家一声哀鸣，整个院子都被惊动了。 “李学武回来了？” “不可能吧？” “西跨院那边我听到有人喊了~！” 本来都猫在家里过冬人，此时一个个都从门帘后面，探出了个脑袋，随后一个个忙不迭的往西跨院跑。 “你，你是？” 被老人家紧紧抱在怀里的李学武，脸色十分僵硬，见到家人本该开心的一个人，现在则是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一问，把老人家吓的不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仔细的看了又看，十分确认，是自己的大外孙没错呐。 怎，怎么会不认识自己这个姥爷了。 “大爷，他战场上脑袋受了伤，失忆了~() ！” 倒是一旁的李峰，眼疾手快的把老人家赶忙扶好了，把这个注定让人伤心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失忆？” “对，什么都记不住了，我还是在火车上看了他，给他带了回来，我是学文的同事，也在轧钢厂，之前学武在我那学的车。”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额头上恐怖的疤痕，茫然的询问，都显示，他外孙的脑袋，确实伤的不轻。 “找你爸，找你爸给你看看，记不住哪行，人得记住，我是你姥爷啊~！” 老人家嘴唇也泛着哆嗦，一把拉住了李学武的胳膊，踉踉跄跄的从西跨院往东跨院走去，整个人跟入魔了一般。 李峰和刘强两人看着这一幕，忍不禁有些心酸，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得接受这种噩耗，属实让常人难以接受。 拎起地上掉落的行李袋，院子里已经鸡飞狗跳了起来。 刚才还不确定的街坊邻居们，这下算是亲眼看到了，院子里的当初的小魔头，可是又回来折腾大家伙了。 “嘶，脸上怎么还多了疤癞~！” “这回来怎么不知道喊人了，你发现没有，感觉二愣愣的~！” “穿着的是军装，会不会受伤回来的~？” “这孩子鬼精的很，怎么可能受伤，他伤别人还差不多，不会在部队跟人打架了，被退回来的吧？” “他跟人打架什么时候吃过亏，吃亏的都是别人，会不会跟女兵搞对象，翻墙头磕着了？” 走进了大院内，听着街坊们的议论，李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话题越聊越偏了，忍不禁咳嗽了一声。 “都回去吧，李学武同志是战场负伤，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家是伤残退役~！” 这一声提醒，让周围议论纷纷的街坊们瞬间闭上了嘴巴，看着李峰体面的穿着，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一个个明显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轻。 “顺子，顺子，赶紧来看看，学武回来了，脑袋受了伤，咋啥都记不住了，你赶紧出来~！” 正房的李家，李学武的姥爷已经不在乎周围人的议论了，现在，他只想让女婿，赶紧把大外孙的病给看好。 老人家的一声哀鸣，李家顿时上下乱做一团。 等李峰和刘强进去时，各个哭的那叫一个呼天喊地，唯独，只有正主，此时看着周围围拢一圈的“陌生人”，整个人的样子，有些发憷。 哭的最大声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此时直接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散开，散开，成什么样子~！” 另一位中年人，李峰倒是认识，之前来请他给母亲看过病，就是学文学武的父亲，一个平常不苟言笑家风颇严的大夫。 此时他的面色也是十分焦急，不过，不是心疼儿子，一把把媳妇从地面上拽了起来，看着眼前明显陌生的儿子，胳膊就忍不住扬了起来。 “畜生，又在外面惹出多大的祸事，被撵回来了~！” 这番“父慈子孝”的场面，本来应该悲伤的，但就是忍不住让人发笑。 李峰都不禁有些想问问，这李学武当初到底多大的本事，已经给家里人形成了这么刻板的印象。 “你还打什么，脑袋受了伤，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连我都不记得了，你先给他看看吧~！” 直到他姥爷气急的一把拽住了女婿的胳膊，咬牙切齿的甩了下去，这外孙一看也不是装的，回到家，连家人都认不出来了，不先紧着这些，还打他干什么。 “叔，他战场受伤，你还是先给他看看吧~！” 直到李峰的出现，学武的() 父亲，这才后知后觉的放下了胳膊，嘴唇啮合了几下，看着摘下帽子的手术刀口，心终归是软了下来。 “小峰是吧，我上次，上次~！” 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李峰，一时，有些语塞。 “对，李叔，我出国在蓉城落地，回来的火车刚好碰到他，他确实失忆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噗通~！” 李父可是知道的，李峰那时候，也是李学武学车时的老师（教练），连他都认不出来了，整个人懵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 …… 良久，李家上下，也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李母在屋里头哭，李父不停的研究着儿子脑袋上的手术刀口，询问着受伤时的情况，头顶上几个穴位，还扎上了银针。 门外，街坊们都是看热闹的，屋内的李学武，好像确实变了一个人，连家里人都不认识了。 不知道，这孩子意外回来，对他们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八百三十一章 学文的道别 时间到了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李家一片愁云惨淡，连下班回来的李学文，此时都难以接受自己的弟弟，成了现在的样子，眼珠子也通红了一片。 到底是手足兄弟，当初在家里，连狗都嫌弃，学驾照，送部队，想着给他好好磨练磨练。 谁成想，再回来，已经对家里人如此陌生，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好端端的人，成了一个别人口里的二傻子啊~！ “他不傻，只是部分东西还要重新学习~！” 好歹跟李学武一起待了几天，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并不是说没有了判断能力，只是，对一些技能，包括熟人，可能失去了印象。 大不了重新学呗，又不是说变成了三岁小孩子，饭桌上，李峰对着满面愁容的李学文劝解道。 “哎~，当初听说去西南我心里就打鼓，刚送去没多久，那边就打起来了，那时候劝我妈，他一个新兵，不会上去，没成想，哎~！” 李学文也没了吃菜的心思，端起了酒盅，一口干完，痛心疾首的砸在了桌面上，发泄着无可奈何的情绪。 “这玩意，我要是留队，不也就上去了，那边很苦，海拔高，他也是正巧赶上了~！” “可以换个思路，虽然受了伤，但人好歹还是活着回来了，而且火线提干，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事，人各有命，不是有句话么，福祸相依，这次死里逃生，灾难闯过去，后面好运就连连了~！” 从来不怎么喝酒的李峰也浅浅的陪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自己穿越后，走到现在这一步，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 听李峰这么一说，李学文的情绪也明显好了很多，用力的点了点头。 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人能回来就行，不用老的小的大老远再去坟头烧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嫂子，不用再做了，两个人吃不了多少，你也一同坐下来吃吧~！” 李学文的爱人又端上桌一盘炒鸡蛋，这边的李家人多，人丁兴旺，比李峰家人口多出了好几倍。 姥爷，奶奶，大的小的外加中间的，三代同堂，有十一口人了，李父为了不打扰轧钢厂两个干部谈事情，分了两桌，此时也做了不少几个菜。 李学文的爱人情绪明显有点低落，前面一直安慰哭的死去活来的婆婆，见李峰招呼自己坐下，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后指了指主屋那边。 “婆婆吃不下，我去给她盛一点饭留着~！” “没事，不用管她，也谢谢你给学武带回来，听他说，你还帮他升了卧铺，钱明天我带给你~！” 李学文这番话明显惹恼了自己的媳妇，本来就不开心，什么叫不用管她，刚走到门边的人，又转身走了回来，狠狠的掐了自己丈夫一把，随后闷声说道。 “干嘛等明天，我等下拿给你，别喝多了就忘记自己是谁，今晚你跟学武睡一个房间，我跟婆婆睡这里，让姥爷跟咱爸睡一屋~！” 说完，就翻箱倒柜找了起来，这一幕李家大管家的做派，把李峰都给看呆了，好一个妻管严，好一个保卫科科长，连自己的工资都保卫不了。 “好了，嫂子，别找了，我好歹一个副厂长，差你这点钱，出国来回给的都是公费，学武的车票，算是厂里给报销了，都是职工子弟，战场负伤，厂里也得照顾~！” “行了，李副厂长都说了，那就别扒拉了，说到出国，怎么这么突然，前面班还正常上着，第二天听说大清早，通知到就立马走人了~！” 李学文不知道是喝了点酒，还是被妻子落了面子，脸颊通红，挥了挥手，示意爱人赶紧出去，他俩要谈工作了。 () “哎，说是考察，还有其他任务，那边千头万绪，需要有人牵线搭桥，之前不是出过公差么，这次，又被上面点中了~！” 虽然是摇了摇头，但李峰此时面带得色，这不就撩到了他的痒痒处，出国诶，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公派出去，小酒那么一抿，可不就吹起来了。 “对，我想想，报纸给我放哪了，那天，看你还上各大报纸头条了，都在琢磨怎么回事呢？” 刚想夹起一块炒鸡蛋，李学文像是想起了什么，离桌后爬到炕上，从柜子取出了一份报纸，手背在上面拍了拍，赫然是两边握手那天，递交国书时的照片。 “哎，我看看~！” 李峰乐呵呵的一把夺过，美滋滋的再次抿了一口，酒不醉人人都快自醉了。 “这就是所谓的任务？” 瞅着李副厂长情绪难以自控，李学文其实很好奇，心都快被挠出花了，很想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轧钢厂的副厂长，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李峰会说么，这些东西，一时半会说不清的，赶明还得写报告，具体保密级别是什么，李峰不知道，但大概率，这篇详细的报告，得封存几十载。 有句话是怎么说着，他的事迹无人知晓，他的功绩永世长存。 在秘密战线，自己这次行动，注定将会载入史册，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能在这么多势力当中周旋，并夺得最大的一块蛋糕，让红旗插在了高卢市中心。 “那可不，期间的困难你恐怕难以想象，和我规划那块单独的区域也有点关系，以后，你就能知道了~！” 这话说的若隐若现，还跟自己厂里有关系，李学文脑袋已经跟cpu一样疯狂运转，但怎么都无法联系到，怎么牵扯上关系的。 “厂里运转还正常吧，离开了我这个副厂长，别说就一团乱麻了~！” 这才是李峰到这里来的目的，整个厂里，也就李学文了，两人差不多的年龄，也有着共同的信仰，级别也到了，又是保卫科的科长了，一些层面的消息，还是知晓的。 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地盘怎么样了，总得找个人问一问，上班人多眼杂，还是下班这种时候，借着送他弟弟的机会，进行沟通，才是最好的方式。 “也就那样，年底评功评奖，老姜从自行车厂弄了一百辆，全给职工发下去了，年底可以说有了个交代了，现在，工人们干劲多了，事情少了很多，科里也就处理处理鸡毛蒜皮的事情~！” 说到此，李学文倒是没想到，就那一百辆自行车，还真能改善工友们之间的关系。 毕竟年底得拉关系投票，谁都有可能拿到，工作干好之余，同车间的工友关系也不能弄的太僵，也不能惹是生非，进保卫科被，一辆自行车，堪比一级工一年工资了，哪怕不用，倒手一卖，一年能撑两年。 “呵呵，我们的姜副处，还是有能耐的，格局是不小，我跟他搭班子那时候，运输科也是大发展的一年~！” 听说厂里发展的不错，李峰也是高兴，轧钢厂这可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外面干的再漂亮，家里要是拖后腿，那可就不美了。 “什么时候给我们装备换一换，这些天，保卫科都快成了东直门派出所了，厂里的事情少了，但街面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可是多了~！” “人家公安都是边三轮，我们保卫科跟着过去还得靠两条腿，等我们赶到，犯事的人都跑了~！” 说到此，李学文也开始倒起了苦水。 可不是么，街面的治安问题，一直以来，保卫科也得跟上趟，派出所警力不足，而且东直门这边，大部分住户跟轧钢厂多少都有关系。 要么是亲朋，() 要么就干脆是职工家属，不论是报警的受害人，还是抓捕嫌疑人，保卫科都得跟着出警，关键是比较拉跨。 现在人数是上来了，但公安那边分摊的治安任务，也就多了，年底时，他也是好好忙活了一把。 “行，回头从三轮车厂给你们弄两辆三轮车，你们自己安排人学一下，拿一下驾照，先说好，别给他们借去当公车了~！” 给派出所送警车，和给自家添置警车，两项选择，作为副厂长，肯定还是优先自己家，左手倒右手的事情。 “得，临走之前，还能给科里添一些东西，也算有了交代，来，我敬咱们副厂长一杯~！” 说着，李学文端起了酒杯，就要敬李峰一杯，李峰捏起了酒盅，狐疑的看着李学文，这一杯，怎么都有些喝不明白。 “走？” “你也知道，我是华清的毕业生，搞文职类的工作，绰绰有余，让我破案抓人，我也就是个糊涂司令，学校老早就找过我，教学力量不足，需要我回去当老师~！” 李学文苦笑了一下，当了科长后，手底下现在快赶上大半个连队了，管理起来，各种人情世故，还有和派出的所协调合作，都难以得心应手。 他和李峰一样，都有保持纯洁信仰的内心，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年多前，还是个保卫干事，现在都到保卫科长了，这一过年期间，各种京城的亲戚想要走后门，他都得疲于应付。 再现在弟弟这个样子，回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不如把位置给弟弟接班，自己去学校，安安心心当个教书匠，要省心很多。 “老师，后面可不好当，你是头疼学武的事情吧，他立功提干，回来肯定有工作安排的~！” 这杯道别酒，李峰有些难以下咽，真没想到，回来后，第一个要面对的，是李学文的离开。 他可是自己在厂里，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选，两人当初靶场敞开心扉的一番谈话，注定是一条路线上的战友，现在的感觉，就是可以依托后背的战友，将要回到地方。 “安排肯定会安排，我也知道，但***干部大概率是去公安队伍，你看他现在样子，哎……！” 李学文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愁容。 第八百三十二章 给老舅的规划 是夜，李峰喝的有些微醺。 刘强在主桌陪同李家父子，也是担心自家大外甥喝多不好回去，他就没有多沾酒。 主要还是主屋内饭桌上，解开父子俩的隔阂，顺带把李学武一阵猛夸。 好歹是街面上到处跑的，做的就是看人下菜碟的生意，嘴皮子锻炼的很利索，把李家给说的，悲伤的氛围好歹抹去了一些。 李峰就这么躺在板车上，仰望着天空星星点点的繁星，感觉心底空落落的，自己这才上任副厂长多长时间，就得痛失一员大将。 运输科的科长，保卫科的科长，这些都属于要自己人来，他才放心，不至于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下，又得重新培养了。 “小峰，你说那父子俩，他爹明明很心疼，我也能感觉到他也很伤心，但就是不会说表扬他儿子的话来~！” “孩子哪有不调皮捣蛋的，都是这么长大的，现在失忆了，说两句好话，搞不好父子关系还能和好，啧~！” 坐在左前方的刘强，说着，还有些感同身受的摇了摇头，怎么聊着聊着，好像又聊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家里面，一个唱白脸，也少不了一个唱红脸，作为父亲，对待儿子，总是得保持自己严肃的一面，老舅啊，您都俩孩子了，讲道理，应该比我有经验~！” 懒散的抻了抻懒腰，李峰失笑了一下，不说老一辈，哪怕五十年后，哪个家庭，不还是一样的情况，惹妈生气都不能惹爸生气，皮带可是真抽呐~！ “也不是这样讲的，孩子，该吃苦也得让他吃苦，该夸也得夸不是，你看饭桌上，两个人沉默寡言，比陌生人还要关系还要远~！” “你表弟去年考了双百，年前回去的时候，我就给他带了个陀螺回去，虽然是别人搬家不要的，但他也开心的很~！” 说到此，刘强脸上不由自主出现了笑容，对比李家关系冰冷的父子俩，他哪怕一年不着家几天，孩子关系照样没有疏远。 “老舅，今年，您就别给我妈钱了~！” 李峰忽然想到什么，看着用了快两年多的板车上，到处充满着划痕和沟槽，这里面，都是老舅和表哥一滴滴汗水沁出来的。 这么长时间，买骡子打车架的钱早就回本了，都是关系近亲戚，老家的表弟连陀螺都是玩别人剩下的，李峰听着也于心不忍。 差不多就行了。 当初，也是单纯为他们找个事情做，那时正好赶到自然灾害最后一年，难不成真看着他们拉饥荒，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 做人，不能跟吸血鬼似的，这事，也不用跟老妈商量，李峰自己就可以做决定了。 “吁~~~，小峰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李峰说起了这个，刘强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把骡子吆喝停了，转过头看着自家的大外甥。 “买骡子的钱回来了，你们以后呐，挣的就是自己的，咱们李家也不是地主乡绅，也不能用佃农呐~！” “每次给我钱，我都踌躇的很，忙没有帮多少，反而，拿着你们的辛苦钱~！” 指尖从车架上的沟槽摩挲而过，这里的一个个划痕，都是老舅跟表哥两个人，连天加夜的干出来的。 望着盯着自己的老舅，李峰很认真的说道。 刘强一时沉默了，望着前面硕大的骡子，手足无措了起来。 “不行，小峰，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钱不值钱了，这两头骡子还是专程从内带回来的，行情少说也翻了几番，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们舅甥俩，你不用考虑其他的~！” 李峰说的很认真，当老舅的回答的也很笃定，虽然少了这个钱() ，一年能赚的更多，但丁是丁卯是卯，真要白拿了，可就占了太大便宜了。 “您先听我说~！” 看着老舅还要张口说服自己，李峰摆了摆手。 “您今年三十几了？” “这一行，还能干多久，十年，十五年？” “拉板车，搬东西，总归有体力不够用的那一天，两头牲口也熬不了那么久~！” 这话说的，顿时刘强沉默了，走到了车头，捋着骡子的后脖颈，这个牲口，现在可比他金贵的多，感情也很深，很难想象，等他俩都干不动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 “您跟表格，两个人，这样多少一年能攒上一点，这钱也不要拿回家，自己存起来，等过些年，攒够了，骡马车直接卖掉~！” “咱们弄辆三轮车，挂靠到运输公司，您看，就是街上那种跑的那种，一拧把手能从这，跑到燕郊打个来回，单纯运趟远的，不比你们爬高上梯来的挣钱~！” 这一个长远规划，直接把老舅刘强给干懵了，他一个乡下来的车把式，能买得起三轮摩托车？ 京城的街头从去年开始，已经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三轮车，他天天在街上跑，哪能不熟悉，还找过机会到近处瞅了瞅，这铁疙瘩是怎么跑起来的。 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跟那王八盒子，产生了关系。 “那，那玩意，不便宜吧？” 说到此，刘强忍不禁有些胆怯了起来，现在连自行车，他虽然可以买的起，但也不会去买，那个三轮摩托可比自行车大多了。 “不贵，新的才三千七百块~！” 一听这个价格，刘强顿时脸都吓绿了。 干了两年多，运了三次冬储菜，去掉家里的日用开支，之前拉下的饥荒，买工分的钱，也就剩三四百块了。 这还是两年多，这得干十多年，估计才够一辆新车的钱。 “别急啊~！” “说的本身就是长远的打算，厂里驾校这块总会淘换下来旧车，那时候，也没那么贵，不行找三轮车厂，买个新的发动机换上，还是好用的~！” “这个时间，大概是要十年~！” “一年留下一百多块，十年一千多块，买个旧车再整备一下，差不多够了~！” 车子哪怕再旧，那也是车子，普通人家玩不转的东西，低价倒卖厂里的物资，李峰也不能做这事。 但按照驾校的用车频率，十年，里外里都不知道更换过多少零件了，贬值一半拐个弯，也是能接受，谁也挑不出毛病。 反正到时都是要变卖，拿钱买新的，而且搞不好那时候，驾校得专注四个轮子的，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有钱后，大手大脚回村后坐一次庄，就得重头来过了。 买房，这个年代，没有城市户口，是没办法买房子的，那都得等八十年代后了。 车子都得在八十年代后，看情况而定，在那个时间以前，最佳的办法，就是挂靠公家，不论是拉人还是拉货，每月上交一定的数额，持证，才安全。 这是李峰帮老舅他们想的一条出路，也是只有两个人时，才能聊的话题。 老家搞养殖，进城跑运输，只要付出一代人辛苦，就能跟上历史的车轮。 第八百三十三章 面对刘茵的审讯 清晨。 清点好剩余的几十刀勒，还有几百法郎。 李峰的目光转移到几幅油画上，随意拿过一副，缓缓拉开，经过脸颊上肌肉牵动，嘴角上扬的角度，形成了完美的四十五度，露出洁白的牙齿。 标准的空姐笑，相比于别人职业性的，李峰，这属于发自内心的，放松心情后，幸福的微笑。 “不说值个一亿，一千万总有有吧？” 副本刷完，得干什么，收益界面呐~！ 撸啊撸的玩家，都知道一局打完看看自己的ad值，心里碎碎念两句本局内拖后腿的玩家，李峰可是也会呐~！ 这一趟出国，意义十分重大，完成了任务之余，捎带从画家那白女票了几幅画作，而且是留下亲笔签名的艺术派抽象画。 不过，这个收益，至少也是得等个几十年，自己能不能看到它进佳士得，亲眼见证落锤的时刻，都还是两回事。 桌上还有着那一根来自于高卢洪门的龙头棍，修长笔直，样子很内敛，李峰拿到手里挥舞了几下。 这要是在农村，拿着这根棍走在田埂上，油菜地的油菜花保证各个丢了脑袋。 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还记得之前看过一部港片，那里面的古惑仔因为一根龙头棍打生打死，不知道，这一根要是去了湾仔码头，他们认不认。 把这根棍子放在了一旁，剩下的，也就无足轻重了，两份佛伯乐的证件，李峰准备上交一份，自己留下一份，好用来日后跟李慧吹牛。 入乡随俗，白女票的几套衣服，回到家肯定就不好穿了，索性直接塞进了柜子里，在外西装革履的托尼老师，回到村子也得老老实实穿上“大棉袄”，李峰也是一样，中山装一穿，人也老相了一点。 还有那些书籍，不过不在李峰自己手里，而是让其他人分散带了回来，今天去调查部“报道”，李峰还得送到自己的上级部门。 毕竟是外部书籍，想要保险一点，还是得经过二机部，给他们“核验”后没问题，再拿到厂里，供技术人员使用。 出国一趟，给巴蜀弄来了重卡，石景山钢铁厂这边，估计会引进大型的顶吹氧炉，他们自行生产的小号，后面轧钢厂也将接手过来。 另外还有一批配套的轧机，就看能不能在国内一众嗷嗷待哺的厂子里，抢来一块肉了。 电炉炼钢，李峰暂时就不用想了，京城的电，隔三差五，有的时候民用都够呛，真要上马那个项目，起码得跟高卢一样，配套一个中型的发电厂来。 下一步，就是等石景山钢铁厂，能把大型顶吹氧炉玩腻了，配套施舍跟上，他们用上炼钢转炉，轧钢厂就能捡剩的。 看着桌上的零零散散的物件，李峰最喜欢的，还是几件丝织品，质感很好，摸起来很舒服，就是不知道该给谁用。 “起来还不去吃饭，谁家孩子画的画，你都给带回来了~！” 老妈刘茵推门而进，差点让李峰漏了怯，幸好眼疾手快把丝织品给收回了空间里，但桌上还是乱七八糟，放了很多东西。 对于被摊开的皮卡索同志的画作，在刘茵这个不懂行的人看来，也就当做小孩子随手涂鸦的东西。 “盘点东西呢，不知道谁给塞行李箱的，回头就给它丢掉~！” 丢掉，丢掉是不可能丢掉的，直接把大师画作随意的卷了卷，塞回了画筒里，往后，这玩意，只能安安静静的待在空间里。 直到，转折点的来到。 “从川蜀给您买了个锅，您看放什么东西方便~！” 国外买东西带回来，不论是什么铁塔香水还是小铁塔的钥匙扣，那都是作死的行为，特别是放() 在家里，以后都是留人话柄的，李峰这人苟习惯了，宁愿从国内买些实用的东西。 果然，看到淡黄.色的搪瓷盆，上面还有着大红色的牡丹，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就异常喜庆的这玩意，老妈刘茵顿时双眼冒光。 李峰前一世的小时候，印象里，家里也就有这个盆了，而且是用来装猪油的，料想现在的老妈估计也会喜欢。 “这玩意好呐，装猪油正合适，勺子蒯一下还方便，还带个盖子~！” 什么国外不国外的东西，刘茵还真如李峰所想的一样，用不上的再好看也没用，用得上的，再加上好看，那就是最好的礼物。 李峰搓了搓鼻梁，不知道全天下的父母们，是不是都喜欢用这个盆来装猪油，怎么做到统一思想的。 “不错，下次别乱花钱” “那些衣服该洗的，你等下放床上，我今天给你洗了，两个月没洗衣服了吧，你看你埋汰的~！” 把搭在椅背上换下来的中山装抖了抖，搭在胳膊肘，老妈刚想转身出门，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纠结的看了看自家儿子，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不好张口。 “想说什么就说呗，我这回来，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还是李楠又闯祸了~？” 把东西往行李箱归拢归拢，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妈，李峰顿时有些狐疑。 不会，买的丝织品，被她瞅见了吧~！ “那个，年初一，老黄他们一家不是来了么？” 抱着盆，刘茵有些难以启齿，这几天，一直都写惴惴不安，不知道当时跟女儿的聊天，到底有没有被亲家听到。 一旦听清楚，搞不好他们就会以为是自己鼓捣的让儿子续一个，虽然她是有这种想法，但不明给亲家知道啊。 越想越执拗，越想越气，越气，刚才的喜悦瞬间又不翼而飞，走过来狠狠的掐了儿子一把，把气还给了始作俑者。 李峰这是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还收到礼物乐呵呵的母亲，拿着盆了，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妈，你干嘛？” 揉了揉胳膊，老妈刚才确实使劲了。 “你是不是，看上秦淮茹她妹妹了？” 一想到事情的起因，刘茵虎着脸，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把盆放在了李峰的床上，双手抱在怀里，跟老公安似的，开始了着手审讯工作，妄图从儿子的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看上秦淮茹妹妹了？” 这下是真的莫名其妙了，好端端的，怎么聊到这上面了，李峰胳膊搭在椅背上，一脸惊讶的看着老母亲。 “你别跟妈装傻？” 这一刻，犹如神探附体，哪怕是在调查部有兼职的李峰，面对自家老母亲咄咄逼人，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 “好了，别说了，妈知道了~！” 看着儿子还是执意不肯说，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分明验证了她的判断。 “但是，妈还是提醒你一句，老黄家可能也知道了~！” 小房间内，一时彻底安静了下来，刘茵看着傻眼了的儿子，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事情是按照她的想法发展，但人不对。 “到底什么情况，您这一回来，摆什么龙门阵，我跟她没关系~！” 看着老妈越发笃定的目光，李峰急的都快抓耳挠腮了，两人见过的次数，拢共才几次，最多买一根糖葫芦，上次来尬聊道谢了一下，怎么到了老妈嘴里，他儿子成了什么人了都。 “没关系，都给人家买糖葫芦了，啊？那要是有关系，是不是手都拉上了~？” 好家伙，这() 下哪怕是被亲家听见，这锅又重新扔回到了儿子身上，是他做事不周全，给秦家钻了空子，这才导致的问题的发生~！ “清醒点，秦家不能沾，那个秦淮茹，左三天右三天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换岗位，都快把你妈给磨出病来~！” 儿子想要再讨一个媳妇，符合刘茵的心意，但秦淮茹的妹妹，怎么听怎么都不靠谱，她儿子，哪怕是二婚，也不能找个那样的家庭。 “秦淮茹？” 好了，一切都有了结果，一听到这个名字，李峰就知道，那寡妇，又开始搞事情了~！ 第八百三十四章 有人回绝 有人心动 “呦，小峰回来了吗~！” “啧啧，什么小峰，秦淮茹，你要是不会喊，就别喊，人现在是副厂长，他是你，你，你的顶头上司~！” 对门的阎埠贵，瞪大了小母狗眼，看着对面开门出来的年轻人，嘴巴都惊讶到忘记合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结果没想到被刚从中院出来的秦淮茹给抢了先。 大清早的，随着人员陆陆续续起床洗漱，昨晚悄无声息倒床就睡的李峰，终于被人发现，已经回来了。 随着一声招呼，院子里本来还想赖床在被窝里焐两分钟的人，全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前院各个房间，光听见窗帘在铁丝上滑动所发出的梭梭声。 “二大爷，说什么呢，都是一个院子里的这么多年的街坊，别说是副厂长，就是到了厂长，那我也是他秦姐~！” 哪怕知道李峰不待见自己，秦淮茹这脸上，还是带着笑吟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关没过好，脸颊明显比刚走时要瘦削一些。 “不是，秦淮茹，不同了，人都出了国了，还小峰小峰的，报纸你没看么，你还当是以前呢？” 看着老阎这番豁出面子狂舔的样子，李峰不禁都有些头疼，刚摆了摆手，不想跟这二人掰扯，结果就跟一条哈巴狗似的，从门堂窜了出来。 “戚，我大字识得了几个，还看报纸，出国，他家是在这里，就算出了国，他也是这个院儿里长大的，是不是，解成~!” 捏着冬天洗衣服被冻出了冻疮的小手，秦淮茹还撇到了倒座房门槛前，朝着前院儿探着脑袋的阎解成。 “李副厂长，回来了~！” 相比于秦淮茹的厚脸皮，裹着件大棉衣的就出来的阎解成，则是要谨慎许多，既然都被点了名，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腰间盘不知道是不是突出了，还带躬着点身子的意味，跟李峰打了招呼。 相比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秦淮茹，阎解成则是更能看的懂，级别上的差距，明显是在临时工的位置上被社会捶打搓圆了。 一旁，于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俏生生的站在穿堂的门槛边上，和阎解成保持了一段距离，摸着已经明显鼓胀了一点点的小腹，脸上带着慈母一般的微笑，看着李峰。 至于正主，此时明显愣了一下，一瞬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仿佛一道惊雷“唰”的一下，劈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幕，太骇人了，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于莉，怀孕了…… 至于是谁的，李峰倒吸了一口二月份的凉气，看着于莉的眼神，他悟了…… “这，这于莉，你这是怀上了？” 哪怕是有再大的惊讶，李峰此时也保持住了巍然不动的面庞，哪怕心里已经十万只羊驼跑过，依然不动声色。 “嗨，托你的福，李副厂长，虽然这孩子来得晚了一点，但好事多磨么~！” 阎解成揉搓着拳头，脸上喜气洋洋，去年一个转正，一个媳妇怀孕，双喜临门，一说到这，不由自主的颇为自得。 “完犊子，真有那么玄乎，一枪头？？” 和于莉对视了片刻，两个人眼神接触的瞬间，李峰脑袋微微偏了偏，没敢继续对视下去，不然恐怕真绷不住了，只能心里默默嘀咕着。 相比于李峰的退缩，于莉的目光则是更加肆无忌惮，嘴角微微上弧，就这么看着始作俑者，一句话都不说。 汗流浃背的李峰，此时哪怕在外头混的再好，此时，都感觉天都要塌了。 “干嘛，干嘛，都在这边聚着，该上班上班去，人退伍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热情~！” 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中院的何雨柱，任何事情里面，都能掺和一() 脚，此时穿着剧中那墨绿色的棉袄，配合深蓝色的大棉裤，就差脑门上顶着个雷锋帽了。 看见李峰，也就双手插兜，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打算跟其他邻居学，他何雨柱，就是膝盖的骨头硬，跪不下去。 作为京城的爷们儿，脸看的比什么都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至少何雨柱的一番插科打诨，真说到李峰心坎里去了，他现在心很乱，巴不得这些人赶紧消失。 他现在只想冷静冷静，院子里出了这档子事，于莉眼看成了侯桂芬，关键，李峰那天，也是被强迫的。 不能违背妇女意愿，他对天发誓，他真的没动…… “哎呀，柱子，你要急你先走，我还得找小峰问问一些私事儿~！” 之前还赶着去上班的秦淮茹，此时也不急了，跟副厂长讨论事情，就算迟到，她也是有理由的，郭大撇子要是敢因为这个记她一笔，非得把他喷个狗血淋头。 “嗯~？” “私事？” 刚往前院走了几步的何雨柱，脚步可以看到是明显慢了下来，狐疑的转过脑袋，这脖颈跟上了发条似的，一点一点转了过去。 “汇报工作不行呐，什么事儿，都关心呢，先把你自己的事儿管好吧~！” 穿着花棉袄，厚棉裤的秦淮茹，脖子挺得高高的，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一般，仿佛她的事情重要无比。 李峰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打算和这个娘们儿多聊，寡妇心思深，刚才还被老妈警告过，现在，估计隔着窗户瞅着自己呢，那后背，跟被人用刀子抵着似的，寒芒毕露。 “是关于你妹妹秦京茹的么，上次给她买糖葫芦，也是因为碰见了熟人，我没时间送，多买了一支给她，当做跑腿费而已~！” 天可怜见，当初确实是因为看到了国荣哥，在戏台上唱着霸王别姬，给小黄买的时候，顺带给他俩买了一支罢了，那时候秦京茹才多大，十三还是十四，李峰不可能有其他异样的想法。 怎么到了母亲嘴里边，自己那算作支付跑腿费的糖葫芦，就变了一种味道。 一两毛钱而已，那时候的李峰，可怜的不是秦京茹，而是那段影视剧里，在剧中走不出来的程蝶衣。 他的遭遇，让人忍不住叹息，一支小的时候，没有尝过的糖葫芦，这是对他的敬意。 现在正好趁着人多，赶紧当众解释清楚，一个于莉的事情，现在都让他脑瓜子嗡嗡的。 秦淮茹此时还舔着脸，想和自己私聊，有什么汇报不汇报工作的，估计还是关于这档子事儿。 对于她这种拿着妹妹当卖点，拐弯抹角想给自己搂好处的想法，李峰还是趁早给她打消了。 不然，再传下去，恐怕到了她嘴里，自己都跟她妹妹处对象都有可能。 “哎呀，小峰呐，可是我那妹妹，确实……！”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我说了，那支糖葫芦只是跑腿费而已，她才多大，十几岁的丫头，你这个当姐的，现在就着急给她张罗了~？” 面对着面色已经有些僵硬的秦淮茹，李峰一口回绝了，态度十分坚硬。 身后如芒刺背的目光消失了，这番表态，看来老妈是还是非常宽慰的，她希望李峰找，但是，不希望找秦家的。 秦淮茹都这样的心机，她妹妹能好到哪里去。 前院终于干净了下来，都能看出李峰确实不高兴了，他对于贾家的反感，整个院子，谁人不知。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误会，只是，于莉怎么反而更开了心了，注意到了的李峰，心更悬着了。 倒是何雨柱，这出门的步子() 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小。 听到李峰压根对秦京茹没想法的瞬间，已经停下了脚步，和秦姐的目光，瞬间交错。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三心二意的何雨柱 什么叫进退自如。 那秦淮茹的心眼，可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 她想找李峰谈的事情，可不就是她妹妹的么，声势造那么大，风言风语，就是想看李峰怎么处理。 现在的李副厂长对她们贾家有多嫌弃，真当她自己不知道，她那八面玲珑的心肯定清清楚楚，从他退伍回来的时候，一直到后面，其实都没有化解这段恩怨。 虽然，她主动了，想要缓和，从李峰到科长的时候就主动了，然而，那小峰就是油盐不进，心比石头还要铁。 秦京茹能不能成，对她来说都是试探的举动，能成则好，跟副厂长家那就是连襟了，再不帮忙给贾家搭把手就说不过去了。 如果不成，那也没关系，她还有后手。 只是没想到，小峰能这么果决，当众就把这个事情给揭开了，丝毫不留任何可以钻的窟窿。 不过，正好…… 秦淮茹紧紧的咬着下唇，看着李峰匆忙的走了，表情甚是遗憾，该装，还是要装到位的。 不然，鱼儿怎么上钩。 要说最开心的，还得是阎埠贵，他也是跟在后面想要撮合冉老师和李峰的，从中捞取好处，当然这点老阎肯定不会承认。 只是在他眼里，冉秋叶的家世，学历，跟李峰这个副厂长，差不多正好般配，二婚怎么了，一个普通的老师，还想怎么地，人家又不是离婚的，而且还只有一个女儿。 刚才的李峰话里话外的意思，主要还是因为秦京茹年龄小，可能也是没看上，虽然确实水灵了点，但毕竟是农村的丫头，没多少见识，李峰看不上也正常。 眼见秦淮茹此时落了面子，老阎乐呵呵的眯起了小母狗眼，似是宽慰道。 “哎呀，秦淮茹，这不摆明没看上么，男女这事，就得看眼缘，不过你那妹子，年龄确实小了，你可能误会了~！” 只要没看上，他老阎就还是有机会，嫌年龄小，冉老师不刚刚好么，长相也周正，一想到此，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二大爷，我这也不是好心问一嘴么，十六岁哪里小了，搁农村，早不就讲人家了，我嫁到这院里的时候，也就十八岁，处对象不还要时间么~！” “可怜我那妹妹哦，就想找个城里人家，踏实点的，我不也是看着小峰从小长大的~！” 似是抱怨，似是说给某些人听，秦淮茹强自争辩道，唉声叹气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受到了打击，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 具体她是什么想法，整个院子里谁人不清楚，恐怕，也只有傻柱了。 秦姐唯一辜负他的，也就是跟许大茂搅合到了一起，白白便宜了自己的对头，对于秦淮茹介绍自己的妹妹给李峰续弦。 在他眼里，也都是人之常情的事儿。 虽然他对秦京茹，确实有想法，但那时不是因为李峰的原因，被打消了么。 哪怕他工人阶级再不怕厂领导干部，也没必要，跟人家抢对象，那就太下作了，傻柱也知道自己压根抢不过，两家差太远了，两个人也差太远了。 此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心就跟有猫在挠似的，哪里还记着今天备菜的事情，光想着，秦京茹还有刘岚了。 现在两个人的样子，就是不停的在脑子里打转转。 舔了舔嘴唇，何雨柱有些不是滋味。 何雨柱为人真的很正直么，恐怕并不至于，能到这个年龄还没成家，主要不还是眼光比较挑么。 挑来挑去，结果把自己挑剩下了。 刘岚，那是当初她弟弟的事情，和自己主动了那么一次，露水情缘，之后，也就浅尝即止。 () 这么多天，过年，都是他主动过去，做饭，烧菜，给她家仨孩子吃，衣服零食什么，也买了不少，主要还是刘岚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么。 他馋了，所以主动，就像没尝过滋味的，压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生意那么好。 想想秦京茹的样子，李峰嫌弃人家年龄小，他不嫌弃，年龄越大的，反而喜欢年龄小的，他是个厨子，又是城里人，满足秦淮茹刚才说的一切条件。 “我是不是得找秦淮茹谈谈~！” 嘴里这么念叨着，一个是带着孩子的刘岚，一个是长相挺甜美的秦京茹。 此时的内心，因为秦淮茹的一番话，已经蠢蠢欲动。 这么魂不守舍的，走到了厂里，内心百感交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刘岚了。 “柱子，这刚上班，这周的菜谱，是不是该定一下了，我让他们提前把菜备一下，还有这油盐酱醋，这也得让采购科买一些了，主任需要个具体的单子。” 刚进后厨，刘岚此时也正好来上班了，没看出何雨柱的异样，而是把围裙往身上一套，神色自然的指挥了起来。 “哦~，我等下来定，等会先把土豆洗了，一个青椒土豆丝，一个烩茄子，中午就先将就这俩菜~！” 何雨柱看到刘岚的第一眼，本来是有些躲闪的，内心虚啊，两个人本来好好的，讲道理，今年搞不好都得谈婚论嫁了，结果…… “行，赶紧去吧，菜准备好了叫你~！” “古大姐，你和小月，等会儿你俩把土豆皮扒一下，茄子往后放，马华，切丝的事儿，你跟张师傅一块来，然后老郑，茄子交给你……！” 自从和大柱子和好后，俩人关系大家伙也都看在眼里，何雨柱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默认了。 刘岚得以因为何雨柱的存在，脱离以往洗菜的劳累活，相比于何雨柱只负责炒菜，她则是差不多把后厨经理的活给包了。 每天根据菜谱，把该做的事情，就这么分配下去，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 何雨柱在案台还有库房隔壁的调料间转了一圈，看看有哪些已经缺少的，拿着笔头子，就在调料间的小房间内，一点一点的汇总了起来。 “古姐，这得准备削多少土豆呀~！” “先弄四袋，皮儿得赶紧扒了，颜色发绿的，就别扒了，干活麻利点~！” 听出了说话的人，这是古大姐在教新来的，何雨柱也没放在心上，心不在焉的继续纠结两个人选的问题。 毕竟是人生大事，总得权衡利弊。 “古姐，哎呦，这活可不少，咱俩人，有得忙活了~！” “临时工不就是干这些活么，你要是转正式工，有了级别，你也可以穿厨子的围裙~！” 库房里，就听见两女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还有玻璃片刮土豆时发出的梭梭声，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有些不对味了。 “岚姐不也是临时工么，我看她怎么也能穿厨子的衣服~！” “哼~，人家那不一样，从当初进来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你来的晚，很多事情不清楚~！” “说说，古姐，反正这里就咱俩，我看她安排事情也麻溜的很~！” “那我跟你说，你可别出去瞎咧咧，出了事儿，我可不管~！” “要说这刘岚呐，人第一天进厂起，那就傍上一颗大树，那时候可比现在还厉害，谁敢背后议论她，可惜呐，大树倒了~！” 大树，大树指的是谁，没有比何雨柱更清楚的了，不就是前任李怀德么。 “这后面呐，没办法，又找了棵小树照应着，要说还是寡妇的心思多() ，你看，现在不还是老样子了，有人照应着，不过，私下里说说得了，都是咱们后厨的人，得避着点~！” 说到这里，古姐的声音明显的低沉了许多，但话中的意思，听起来怎么觉得有些别扭，火气上来，刚想站起身去提醒两人的何雨柱，听到后面的话，顿时冷静了下来。 “是不是咱们后厨的那个何师傅，他，他不是没结婚么，这听起来，都跟了几个人了啊~！” “怎么了，小妮子，你男人还没走，就想着下一个了，人寡妇有心机，你能玩过她，前俩月就抻着傻柱呢，那你是不知道哦，那把他急的，买了不少东西，可劲献殷勤哦~！” 哦豁，何雨柱眼前有些黑，手中的笔头子都差点捏断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柱子格局打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说的就是何雨柱当下的情况。 刘岚段位低么，恐怕真不见的。 就像两个唠嗑的妇女说的一样，当寡妇的，没有一个简单的。 当下为了吃口饭，找棵大树好乘凉，她们可见过，听过太多了，秦淮茹她们不了解，但在后厨待时间长的人，还不了解刘岚么。 这个当初因为打扫后厨，都能跟胖子当众打起来的娘们儿，比秦淮茹的眼界，还要高上许多。 秦淮茹拐弯抹角，也就惦记着柴米油盐，为了那口吃的，给许大茂还有其他男人占占便宜。 刘岚是为了更有尊严的在后厨待下去，只是时运不济，李怀德倒了罢了，不然，后面还真让她转了正。 此时的何雨柱，胸膛那是跟被人一拳头砸中似的，闷的慌。 一口恶气没出去，结果还被人说中了，当时何雨柱就莫名其妙的，刘岚到现在也没说问什么生气，可不就抻着自己么。 想想前前后后买东西，过年亲自过去，自己的一片付出，成了别人闲暇时茶余饭后的笑料，那砂煲大的拳头就捏的嘎吱作响。 “古姐，也得是您，初来乍到也没欺负我，还跟我说这里的事情，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不会在外面讲的~！” “小月，咱都是临时工，谁也不比谁高贵，我看你挺勤快，干活也有眼力见，才告诉你这些~！” “我们何大厨是个体面人，要面子，但他毕竟年龄大了，连他妹妹都结婚了，可不着急么，也不知道被灌了哪门子迷魂汤，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在这后厨，你得罪谁也别得罪刘岚，虽然都是临时工，活她要干就干，不干拉倒，咱俩辛苦一点，本分一点，这何雨柱可是跟咱们副厂长住一个院子，能别得罪，还是别得罪，之前的那颗大树，听说，可也是被他扳倒的~！” 双手用力擦了擦脸颊，何大厨此时感觉脸都在发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时肯定红的吓人。 他是真没想到后厨这些弯弯绕，刘岚在他眼前，也是忙活来忙活去，不停的转悠，看起来是在干活，现在看来，仰仗自己，临时工的活，确实很久没干了。 打扫卫生的时候，一句家里有事，也就走了。 闭上了双眼，回忆着和刘岚曾经发生的一幕幕。 当初，也就是在隔壁的库房里，因为救她弟弟，不至于蹲大牢，才便宜的自己一次。 就这，后面还是被李怀德整了，扫公厕扫了多久，不就是帮着刘岚强出头这事儿闹的，如果不是那次的事件，李怀德没有被抓。 自己还会会被她喜欢么？ 何雨柱此时才想起来，问自己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两人关系的快速发展，看起来，一直是他在付出，她弟弟的事情被李峰放过，自己下放扫公厕的时候，刘岚可是没有帮自己出头啊。 越想越坐不住，何雨柱疯狂的挠着头皮，头皮屑四处飞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看上秦京茹的那一丝愧疚，此时早已不翼而飞，他只想质问一下刘岚，找自己，是不是就是想在后厨找棵树，好乘凉而已。 “说起来，又有正当工作，家里也没负担，何必呢，找个黄花大闺女，那不比给别人养孩子强~！” “谁说不是呢，厂里那么多单身的，我们副厂长不就是在厂里找的，可惜，没跟着享到福，命不好，年纪轻轻就走了，丢下个孩子，这还赶上他出国，都几个月了，大人可怜，孩子也可怜~！” 随后的聊天内容就从何雨柱身上转移了开来，唠起了关于李峰的嗑，厂里就是这样，跟外界接触也不多，都是厂子里的大小事() ，很多时候，这些娘们的嘴，那是比宣传科都厉害。 倒是隔着一堵墙的何大厨，还真就听进去了。 平常哪有人跟他说这些，他那什么事都不管的父亲，光知道给自己儿子起了个诨号，还带头去寡妇家上门。 不是这次偷听闲谈，恐怕真和刘岚结了婚，背后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这也更加坚定了，找秦淮茹谈一谈的心。 “凭什么李峰都能娶黄花大闺女，到了自己这，就得捡别人剩下的~！” 格局一旦打开，大柱子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偏离了初始的方向，也增加了秦京茹在他心中的权重。 没办法，那个小姑娘，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柱子，柱子~！” “傻柱~！” 外头连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的刘岚，一声傻柱，把调料间的何雨柱给惹恼了。 “在呢，在呢，喊什么~！” 没带好气的，何雨柱从调料间钻了出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大声回应道。 “喊你半天没回应，主任来了，找你要单子，他得去采购科了~！” 刘岚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临时工，一番私密的交谈，把她给卖了个干干净净，也让面前的这位，产生了别样的想法。 一身白色的厨师服，此时在何雨柱眼里，那是异样的扎眼。 “拿去~！” “你大茶缸里的茶泡好了，回头得买点了，存柜子里的茶叶没剩多少了~！” 拿着单子，刘岚扫过一眼，转身就走，后面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提醒了一句。 “这样，下班你不是经过大栅栏，给我在张一元称二两龙井~！” 人心一旦开始产生了怀疑，就会控制不住，想要试探，但人心往往也经不住试探。 “啧，你定了那么多调料，找采购科弄点高碎得了，煮茶叶蛋不是能用~！” “别有钱就乱花，龙井多贵了，仨孩子以后还指望你呢~！” 刘岚下意识的，拿着报采购的单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干嘛白花钱，能报账的东西，走公家不是更好。 但到了何雨柱的眼里，那就是，这点东西，刘岚都不想给他办。 失落感还是有一点的，大柱子一把夺过刘岚手里，想要在采购单上添上一笔的铅笔。 何雨柱自己拿着单子，头都不回的，往食堂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气性这么大，行，行，行，给你带成了吧，你把钱还有票给我~！” 不喊还好，一喊，何雨柱走的那是更快，转眼消失在转角处，脸色黑的有些吓人，只是背过了身子，刘岚没有看见罢了。 “怎么着，两口子闹矛盾了？” “缺茶叶到我这边来拿，不能整这些歪门邪道，厂里对这块抓的紧~！” 食堂主任一脸笑呵呵，很明显，听到了走廊那边的对话，接过了何雨柱手上的单子看了一眼，见上面没有茶叶，这才放下了心。 “谁跟她两口子，都在后厨干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 食堂主任一听这话，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两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主要是，何雨柱不是摊上了跟李峰一个院子。 李怀德那时候没被牵扯进去，现在的食堂主任更是万分小心，宁愿在何雨柱面前放低一点姿态，也不想被他回到院子里说事。 “就因为这样，我才对你放心，采购最要紧的，就是不能夹带私货，娘们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可得管好了~！” “我跟她没名没分，我可管不着，要() 管也是你管~！” 第八百三十七章 老刘横插一缸子 车间内。 场面热火朝天，整个车间，现在，已经开始卷起来了。 前年，因为评优秀职工，发的也就是些针头线脑的玩意，有时候还是票劵，谁没事干抢进度，自己手上的活，临下班前干差不多了，对得起工资，也就差不多了。 觉悟，甭提什么觉悟不觉悟，这年头，肚子里油水，谁都比谁没多多少，饭量也都有定额，想吃多不可能，能吃饱就不错了，就因为没油水，光是碳水，消化的快饿的也快。 省点力气，家里几个孩子就能多吃几口，这才是普通老百姓大部分人的觉悟，这厂里要是顿顿猪肉大白菜，搞不好家里的生育率，就得上来了。 但凡有点剩余的力气，全整到那活上去了。 去年年底的自行车，那就像一道大礼包，很多人拿到后，还有些自己怀疑自己呢。 因为，压根没心理准备，得奖的都是平时老老实实干活的。 碰见事情要加班就加班，毫无怨言的，平时当牛马习惯了，谁家一年到头没个有事儿的时候，也就他们这些每个车间都有几个的老好人，能搭把手把事情了了 这一拿到锃光瓦亮，挂着大红花的自行车，很多还都不会骑，推着回去的，让多少人眼珠子红突突的，可不得在今年卷起来。 但如火如荼的车间内，每个车间也总有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缘差是一部分，时间长了谁是什么样人，大伙还能不清楚么。 就比如，学徒工那边的秦淮茹。 别人手脚麻利，一个接着一个件的加工，筐里干干净净了，还问问别人需不需要帮忙。 唯独她。 还是心不在焉的磨洋工，趴在钳工桌上，看着泛黄的加工图纸，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 手中的零配件，到现在线还没有画好，就更别提加工了。 她在干嘛，她在等一个人。 前路不通走后路，自己那水灵灵的妹子，李峰不要，有人要，至于是谁，秦淮茹微微一笑。 早晨李峰回绝的那么坚决，事情反而对她来说越好办。 不想着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为早日转正打下基础，就想着走歪门邪道，给自己找条捷径，段位是低了点。 但一切都是为了自家孩子，也是解决当下困境的最好办法。 调不离车间，工资反正到年头自动涨，考核，考核是明年的事儿，她一个女人，哪懂什么对称线，垂直线。 “秦淮茹，外边有人找~！” 门口的一声吆喝，让车间内不少人都抬起了头，带着揶揄的神情，瞟了一眼学徒工的方向，偶尔和别的工友眼神接触，互相示意的抬了下头，都带着看笑话的心思。 也只有秦淮茹无所谓了，在车间已经成为了笑话，他们笑他们的，她算计她的。 摘下了劳保手套，淡定的回了一句。 “来了~！” 鱼儿上钩了，哪怕心中带着得意劲儿，秦淮茹此时还是心如止水，保持着脸庞的镇定。 结果，门外，并不是她所预料中的那个人。 “一大爷，您这？” 车间门外，赫然是后院的刘海中，双手背负在身后，隐约有着一丝领导的派头，要不是身上工人的着装，相信真能糊弄不懂的人。 “秦，秦淮茹，你，你跟我来一下~！” 瞅着眼，车间内的人，很多目光都看了过来，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老刘有些踌躇，往边上站了站。 “不是，一大爷，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有事儿，您直说~！” 秦淮茹有些莫名其妙，看刘海中鬼鬼祟祟的样子，() 虽然眼含笑意，但明显提防了起来。 这刚过完年，前面一整个正月里，老刘有什么事儿不好讲，非得上班后跑到厂里来说。 “那个，你那妹妹吧，不是十六了么，我家光天，也十八了，就是说，虽然是农村的，但是，我们刘家也不嫌弃，如果，她想找个城里的，光天也符合条件，你看呢~？” 怪不得如此含蓄，老刘原来是因为这个，难以启齿。 当然，威信是不能丢的，哪怕是为了孩子的事情，该把秦京茹贬低一点，还是要的。 主要还是因为，光齐结婚时，确实把刘家的钱袋子给掏的差不多了，他们家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刘光齐一家的吃住，可都还是刘海中的，明面上也没有分家，虽说缓过来了，但缓的不多，对比之前，肯定是大打折扣。 光天也差不多了到了找对象的年纪，虽然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但找个农村的丫头，多一张嘴吃饭，老刘还是供的起的。 前提，结婚开销不能像他哥那么大了，每个孩子都这么来一遍，老刘家钱袋子也架不住。 正好秦京茹模样尚可，配自家光天那是绰绰有余，农村的，本身彩礼什么也不多，老刘图的也就是一个字，便宜。 老大是要做顶梁柱的，至于老二老三，反正是附带的，能张罗着给他们结婚，就够对得起了。 结完婚，最多养个一年半载，就是时候分家了，两个天天惹他生气的小畜生，赶出去一个，那就只剩一个头疼的了。 按照车间计件量来算，这叫完成百分之五十工作量，孩子年龄大了，由不得他不考虑了。 正好，光天心心念念，李峰又看不上，他老刘索性给秦淮茹一个面子，刘家门槛放低点，让她表妹嫁进来。 “哦，我说什么事儿~！” “一大爷，光天呐，这工作也没有，房子还是跟您住一块，这怎么结婚呐？” 秦淮茹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假笑，一家有女百家求，没想到，准备钓何雨柱的鱼饵，刘海中他们家，竟然是咬上了。 老刘家，她压根没惦记过，整个院子，谁不知道他光疼老大，嫌弃老二老三。 要是刘光齐，她二话不说也会介绍，妹子还能惦记个好，以后还能去老刘家打打秋风。 老二老三搁家里那待遇，那就甭提了，他们自己连汤都喝不上，秦淮茹可没想过，她还能吃上肉。 没错，她是要吃“肉”的，老刘虽然能挣钱，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给老大留的，不留点钱，老大凭什么帮他养老，寡妇的眼里，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刘光天不值钱，那就没必要沾上，直接把路子堵死。 这么一说，刘海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顿时脸色一沉。 “哼，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还能干多久，后面接班不还是他，厂里，房子多得是，能住进城里，已经是难得了，多少姑娘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没想到自己给秦家面子，放低了门槛，秦淮茹竟然还不识抬举，老刘面色闪过一丝不快。 李峰压根瞧不上，在老刘看来也是正常，他都副厂长了，哪怕是二婚，不说在外头，厂里的单身姑娘都恨不得扑上去，就她农村的妹妹还想攀高枝呢。 早晨才被别人当众拒绝，落了面子，现在刘家把面子给你都地上拾掇起来，你到还喘上了。 “哎呦，一大爷，您还年轻着呢，至少还能干十年八年，小两口也不能喝西北风呐，光靠您养着，那也不成~！” 哪怕刘海中已经看出有点生气了，秦淮茹依旧带着那丝假笑，肥头大耳的刘光天，还没有工作，这要是跟秦京茹说，不() 说她了，下次上门，估计都能被赶出去。 “你跟她转达一下，让她自己考虑，婚姻大事，还得看双方，还有，秦淮茹，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成了，我给你十块钱做媒钱，别想着往上攀了，许大茂的例子还在跟前~！” 说完，老刘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秦淮茹什么算盘珠子，院里人还看不出来。 本来想指望妹子狠狠从李峰那搂一笔好处，结果人家压根不买账，他李峰能看得出来，刘海中怎么看不出来，让老二学车那时候一百多块钱掏不出来，十块钱做媒钱，他还是掏得起的。 “做梦呢，十块钱，能买到房子么？” 望着老刘远去的背影，秦淮茹直接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院里一大爷又能怎么样，帮不到自己家，那就是口头上的一大爷，本质，跟阎埠贵的二大爷没两样。 甚至，可能还不如二大爷，至少人家里还讲究的是公平。 她看上的是何雨水嫁出去后的房子呐，何大清现在和一大妈两个关系闷得儿蜜了，到时候还是指望傻柱养老。 一大妈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无儿无女，手上还捏着易中海留下的那么多钱，还有房子。 最后留给谁，谁就能让秦淮茹，吃上那块“肉”。 第八百三十八章 发现端倪 老刘走后没多久，何大厨背着手，也在厂里的马路上晃了起来。 脑袋低垂着，脚后跟在阶梯上，上来，下去，上来，下去，可以看出，此时的内心得有多纠结了。 不时抬起头看向的方向，那都是车间那边，最后还是用手掌根敲了敲脑袋，给自己打起了气。 没办法，刘岚去过他家，院子里的人都知道。 因为刘岚的原因，跟秦淮茹年前还因为这，弄的有些不愉快。 “何雨柱啊何雨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心里的问题是解决了，他也不犹豫了，感觉找刘岚确实所托非人，换了个目标了。 但跟秦淮茹怎么说，还是另一个问题。 前脚处刘岚，后脚要和秦京茹处对象，那不就成了朝三暮四的人，和街头的地痞流氓不一个样了。 名声这东西，何雨柱早就不在乎了，反正都蹲过笆篱子了，但这事儿要是秦京茹知道，那可不就坏事了。 哪个姑娘，相信都不会跟这样的男同志处对象，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得想个法子，嘶~，嗯，首先还得是把秦淮茹的工作得做好，至于院子里，其他人家应该不会多事儿吧~！” 带着犹豫不决的心，何雨柱扪心自问，也就那时候秦姐跟自己说过，家里困难，没有帮忙而已，找她谈谈，先试探一下，看她有没有还在生气，再做下一步打算。 调整好心态，何雨柱做了决定，东张西望了一番，眼见没人注意自己，从口袋里掏了掏，凑了几块钱，这才强装镇定的往车间那边晃荡过去。 不远处，后厨正在假装抹着灶台，实际一直垫着脚尖的刘岚，目光若有若无的透过窗户，就是盯着外面马路上，那个男人。 今天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 脾气很暴躁不说，整个人还神神叨叨的，跟他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呛人的很。 刚才在门外一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他泡好茶叶的大茶缸，热气都跑没了。 “你们动作快一点，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眼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钞票数了数，刘岚眉头一皱，还真赌气找别人去买茶叶么，赶忙脱下厨子的外套，叮嘱了一声，也跑了出去。 现在的她，对何雨柱的动向，可是关心的紧呐~！ “喝茶喝茶，给你泡好了，还不喝，明儿就让你自己泡去~！” 嘴里嘟囔着赌气的话，刘岚也忍不禁生起了闷气，不就是买个茶叶么，大老爷们，跟自己计较上了。 何雨柱哪里想到，自己身后还追过来一个，双手插兜，不时碰到熟人，点头打个招呼，径直往秦淮茹的车间去了。 一开始还准备追上的刘岚，看他走的方向，小跑着追了过去，眼神里也很是疑惑。 “这是打算回家取茶叶票，自个去买么？” 没几分钟，真相就浮出了水面，好家伙，哪里是出大门回家呐，这是直截了当奔着钳工车间去了，这下，刘岚的脸唰的一下，脸色瞬间漆黑。 钳工车间有谁，她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同样是寡妇的女人。 每次打菜时，都让傻柱多打点的秦淮茹。 想到这，刘岚不禁恨的后槽牙都痒痒，听说了何雨柱以前带回去的盒饭，都被她家给一锅端了，早就起了提防的心。 所以过年时，还会当着何雨柱的面，在门口举止亲昵，还阴阳怪气了一番，直把那个女人气的不轻。 寡妇帮寡妇？ 女人帮女人，不可能的，问题一旦涉及到某个男人，那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必须严加防范的。 () “好啊，找秦淮茹给你买是不是？” 本来还大大方方追着的刘岚，灵光一现一个闪现，躲到了树后面，她倒要看看，何雨柱是不是真的找那个寡妇去了。 拿捏男人，靠的是什么，不就是把柄，一个把柄，能翻来覆去拿出来说，让他吃上一辈子瘪。 果然，没一会儿。 秦淮茹就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车间门口。 至于为什么面无表情，刘岚猜都能猜的出来，被自己给气的呗，嘴巴一撇，刚想露出得意的笑容，结果，又阴冷了下来。 “干嘛啊，柱子，上着班呢，工资扣了你给我补？” 该说不说，寡妇的演技还是有的，秦淮茹此时表现的七分不耐烦，但还是留了一点点余地，相比于刘海中那时候还带着假笑的样子。 现在表现出的，是颇为不想看到傻柱。 “哪能呢，就耽搁一会儿，谁扣你工资，李峰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 何雨柱的面色就是十分尴尬了，龇牙咧嘴的笑着，两个手还忍不住的揉搓着，看来对于秦淮茹的反应，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你可不知道嗷，你之前，一大爷也找我了，还聊了一会儿，你这又过来了，我这工作，都得被你们给耽搁了~！” 若无其事的靠在门边，秦淮茹剃着手指甲盖，漫不经心的说道，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转身回去，架势瞬间把何雨柱给整不会了。 “一大爷，你，你说的是刘海中吧，诶~，他怎么上着班，来找你？” 眨巴眨巴眼睛，何雨柱一脸谄媚，脸上的褶子都挤出来了，现在不怕秦淮茹不搭话茬，就怕她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去，那才是最麻烦的。 “你管那么多呢，把自己家管好就行了，省的家里煤少了又怨我，秦姐知道你嫌我们家麻烦，有事说事，没事，我可回去了，不能给我们何雨柱添麻烦~！” 说着，秦淮茹还摇头晃脑上了，话里话外，把傻柱损的是够呛，整个人比刚才更加尴尬。 “别别，秦姐，你是我姐呐，我怎么会嫌你们家麻烦，那时候，我没回过神来，现在想想，是不是太自私了，您这，做姐姐的大人有大量，我呢，作为弟弟也认识到做的不行~！” 被抵到了墙角的何雨柱，此时无可奈何，只得乖乖承认错误，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姿态却实放的很低。 “现在想起你还个姐，晚啦，年都过完了，你再道歉，心不成~！” 说完，秦淮茹又要转身回车间，结果么，肯定是何雨柱一拽胳膊，顺势又留在了原地。 这一幕，看的远处的刘岚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一眼看出了自家傻柱，在那讨好秦淮茹，结果，那个***倒是端了起来。 “诶，我倒要看看，你们俩能好到哪去~?” 拳头捏的是嘎吱作响，刘岚露出一丝冷笑，两人间也算不上拉拉扯扯，傻柱一触即退，还没有露出举止亲昵的样子，现在去抓包，没多大用，最多吵一架，反倒不美。 怒气值在一点点飙升，那个勾引男人的寡妇，刘岚真想大耳刮子立马伺候上去。 第八百三十九章 有人捷足先登 “姐，姐，姐，我之前，确实犯傻了，今儿专程给你道歉来了~！” 眼见秦淮茹没有再回车间，虽然表面上还是生气的样子，但大柱子懂了，心也揣回了肚子里。 什么是诚心，把过年几个孩子的压岁钱补上，这心还不够诚么。 “你干嘛，我可不要，回头钱少了，某些人又得来找我阴阳怪气说什么，煤少了几块都得被一通说，钱我可不敢拿~！” 眼见傻柱贱嗖嗖的从口袋里掏钱，就要往自己手中塞，秦淮茹冷笑一声，后退了半步，表现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现在对傻柱的东西，那是讳莫如深。 “啧，嘶，谁呀，胡说八道呢，咱姐弟俩的事儿，用得着听别人瞎白话，这是孩子的压岁钱，补上，补上~！” 明知道秦淮茹说的是谁，大柱子还是装作不知道，身手敏捷的直接把钱给塞进了秦淮茹的兜里。 “你倒是贱不贱呐，人家摆明了不乐意帮忙，拿捏你呢，你倒上杆子了~！” 另一边，躲在树后的刘岚，脸色就不是漆黑了，是黑的吓人，嘴唇都泛紫了。 从来没想过，她跟大柱子在一块时，也没少pua这个憨货，耍的也是团团转，还乐此不疲，目的嘛，不也是为了栓到身边。 “行了行了，好了，压岁钱，我替他们收着，没事我回去了~！” 装腔作势，就差自己拉开口袋赶紧让傻柱把钱塞进去的秦淮茹，这下如愿以往，钱这东西，她从来不嫌少。 当然，也是给何雨柱留一个台阶下，避免回头这货，真的以为她还在生气，那就不利于后面的谋划了。 “哎，你说，姐，钱收了，你还认我这个弟弟么？” 眼看秦姐的脸色变幻的如此之快，刚才还跟陌生人差不多，此时已经可以好好说话了，何雨柱脸皮又厚了起来，跟小孩子撒娇似的，冲秦姐挤眉弄眼的问了起来。 “戚~！” “几块钱，最多让几个孩子认你这个傻叔，你这关键时候不帮忙，还给我落井下石，狠狠的踩一脚，有你这样的弟弟么？” “我那时候多困难，年里孩子一顿饺子都吃不上，家里冷的跟冰窟窿似的，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姐，我也不敢认你这个弟弟了~！” 刚才冷若冰霜的秦淮茹，说着说着又委屈上了，当然，也开始主动把话题往刘岚身上扯了，有些事情，还是傻柱自己说出来比较合适，她如果主动提了，效果就达不到了。 “哎，哎，我说，秦淮茹，你不认我这个弟弟都没事儿，你可别栽赃陷害，我什么时候有媳妇了，我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你这么说了，别人听去，我以后还怎么找媳妇儿，你这不是害我么？” 秦淮茹会变脸，何雨柱就不会了么，在这时候，也猴精猴精的，这要是顺着话茬承认了，后面就甭提介绍秦京茹了，还白搭进去几块钱。 说着这话的时候，何雨柱可真的无比的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压根不是在和秦淮茹开玩笑了。 “柱子，刘岚挺好的，对你也不错，虽然自私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掰了吧~！” 两个人互飙演技的时候，秦淮茹从来不会掉链子，听到何雨柱这番解释，立马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整个人的样子，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压根，不对，也不是压根，是她主动想找的我，你也知道，我从小没了妈，突然这被人关心，心里，就是挺暖和的，但，但那种感觉，不像是处对象，另外，我没答应跟她处，你们都误会了~！” 机会就是现在，重点也就是解释的好不好，秦淮茹信不信，这可关乎到下一步。 首先就是严重申明，两个人没有处对象() ，这是第一步，其次，是他的感觉不对，没有在刘岚那找到爱情的滋味，反而是只有母爱，那肯定是不能处的，最后一步，才是最前面说的，是刘岚主动的，跟自己没关系。 好家伙，一句话，把三个重点，全部被何雨柱给点了出来。 果然，一旦对某个女人有了想法，男人都会在这个时候，立马变的聪明了起来。 这一番似的吐槽，又似是解释的话，大柱子感觉，连自己都找不到漏洞了，只要秦淮茹这里能过关，后面问题就不大了。 实在不行，用钱砸，他何雨柱也能把秦家的门给砸开了。 “不是，看你们，过年你不还去她们家给孩子做饭，她人还来了，你还买了衣服鞋子？” 何雨柱这时候想要下这个台阶，秦淮茹也适当提出了这个诧议，毕竟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了。 “哎，可怜，几个孩子，过年，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一开始，也以为跟她能成，但后面反应过来，看到孩子时，我想起了我小时候，有爹没妈的日子，我这是把刘岚当妈了，那就不对了~！” 说到此，何雨柱甚是唏嘘，还拿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说事，增加了可信度，当然，具体是不是很享受那种母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嘿呦喂，还别人家的孩子可怜，我家几个就不可怜，小当手都冻的通红，还问我傻叔怎么不管她了~！” 看着傻柱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淮茹翻了记漂亮的白眼，手背拍打着手心，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不过，怼过了傻柱，让他内心的亏欠感更加严重之后，秦淮茹话题一转，眉头一扬，就开始数落着刘岚的不是。 “不过，你这确实不像处对象，她管的也太宽了，院里街坊邻居，不都是前几年困难的时候你帮我我帮你的走过来的~！” “那时候还想提醒你，结果，好家伙，就因为许大茂，你就直接跟我翻脸了。” “现在想反悔还不迟，能早点醒悟过来最好，回去给人家解释清楚，衣服鞋子拿回来，处对象不像处对象，倒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供着~！” 好家伙，女人之间的斗争，果然都不简单，饺子吃进去就算了，但买的衣服，鞋子，秦淮茹这些年可都没穿过新的，正好趁着让傻柱回去解释的机会，让刘岚也尝尝被人扎一刀的滋味。 你敢抠抠搜搜贾家的煤炭，她就敢让傻柱吐出去的吐沫，再给舔回来。 “别，那哪成那，送都送出去了，要回来多埋汰呐~！” 何雨柱脸色讪讪，没想到秦姐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他本来就打算和平分开，再去要，他那张脸也拉不下来。 “不是姐让你要回来，是为了你的名声，你送了那么多东西，院里人怎么看，那肯定就处了呗，你只有要回来，才能跟街坊们解释清楚，就像李峰早晨那样，得干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何雨柱不愿意拉下脸，秦淮茹有的是办法让他拉下，刘岚不让她占傻柱便宜，那就鱼死网破，她也别想落着好，这波叫什么，借刀杀人，杀人还要猪心。 不光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掰了，掰了后还得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这才是秦淮茹的做事风格。 “那……~！” 何雨柱傻眼了，和平分开，也就跟她说明白罢了，现在得要回东西，他可是最要脸的，但不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要还不行了。 “那什么那，你的事儿得抓点紧，岁数也不小了，人刘光天才十八岁，一大爷就来找我了，不就是为了他孩子的事儿，人家才十八，你都赶上快二十八了~！” 秦姐嘴里说的这一条消息，则是比刚才的还要让傻柱震撼，他此时更傻了() ，怎么又蹦出来个刘光天，他想干什么，十八岁急什么男女之事，何雨柱十八岁还在研究菜谱呢！ 忽然想到，刚才秦姐说，老刘在前面才找过她，再一想到，着急什么，肯定是着急婚事呐，找的还是秦淮茹，傻柱顿时反应了过来。 自己，这是被人截胡了~！ 第八百四十章 眼看事情要闹大 何雨柱是心不在焉的回来的。 整个人三魂丢了七魄，跟行尸走肉一般，无精打采的。 他都没想到，就是犹犹豫豫的时间，老刘家竟然抢先了，这把何雨柱整个人都整傻了。 在他眼里，是刘光天截胡了自己，可是在别人眼里，后院刘家已经先张了口，自己要是再跟秦淮茹说，那不就是他想截胡刘光天么~！ 这可是大仇，脑子就是一团浆糊，那也不能这么整，他哥毕竟是人事科的，在副厂长眼中的地位，肯定是比自己这个厨子要高的。 “刘光天啊刘光天，你t才18岁，就想这些事情了~！” 一拳头砸在了掌中，何雨柱急眼了，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灼不安，眼睁睁的，看好的媳妇候选人，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刘光天截胡了，怎么能不气的慌。 两个人的年龄一对比，差了一大截，该让让自己才对，他离成家还早着呢~！ 嘴里泛着苦涩的意味，何雨柱没辙了，秦姐虽然原谅了自己，但也不能两家都介绍，不然，不得把人得罪死了。 “刚干什么去了？” 病恹恹的回到后厨，何雨柱还没来得及端起大茶缸，刘岚的质问声可不就就接踵而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刘岚就看何雨柱到底会不会骗自己，私下里去和秦淮茹见面，两个人还聊了那么长时间，危险，很危险。 无形中，她嗅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隐隐有种不安。 两个人都是寡妇，道行也都挺深的，她知道，秦淮茹嘴里不会说出她的好话，就看傻柱老不老实交代了。 “你管那么多呢，后厨轮的到你说话么？” 谁知，正急的心肝脾肺肾被火烤着的大柱子，这次真的硬起来了，五根粗大的手指头，捏起大茶缸的边沿，就重重的磕在了案台上。 同样沉重的，还有他此时话语，与之前对比来看，简直是判若两人。 好家伙，几天没去看着，院里的寡妇又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刘岚抹着灶台的抹布也是扔到了一边。 “问问不行呐，给你泡还茶，还那么大火气，也不知道心思用哪去了~！” 说着，刘岚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上来就要揪何雨柱的耳朵，结果胳膊直接被他一下挡开了。 大柱子此时都有些不耐烦了，男人的心，一旦变了，九头牛都难拉回来，这回头再看过去，就觉得，刘岚哪哪都不得劲。 一开始，心思也没那么深，但一旦出现了竞争者，那就跟小狗似的，非得两只抢食吃，那才吃得香。 “干什么，干什么，刘岚，这里是后厨，上班时间，不能打打闹闹~！” 何雨柱脸色一冷，拨开了刘岚的手，拿起大茶缸，大声说了下后厨的员工守则，眉眼都没带瞧的，就要往后面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掂量一下，后面该怎么办。 “嘿，我说，这出去一趟，气性还见长了，不会是见了不该见的人了吧？” 刘岚哪里能猜到何雨柱的内心世界，在她看来，傻柱遮遮掩掩，不敢正面回答，现在还是这个态度，很明显，秦淮茹说她坏话了，而且，面前这个憨货还信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没买茶叶，那寡妇添油加醋，把自己架火上烤了。 听着身后刘岚阴阳怪气的声音，何雨柱心头一凛，脚步停顿了一下，捏着大茶缸的手，没捏住差点滑了。 “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停下的那一秒，何雨柱的内心翻江倒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缓缓的转过身，何雨柱的气势立马就变了，从一个乖乖听话的妈宝男，进入到叛() 逆期了。 “刘岚，我发现你最近管挺宽，跟我妈一样，现在是上班时间，我看你分不清后厨到底谁是厨师长了吧~？” 有没有发现，早晚都是要提这个事儿，反正最近也只是偶尔卿卿我我，两个人也都没越界，唯一一次，别人也不知道，何小柱，洗洗干净，那就又是一条好汉。 把东西要回来，他张不了这张口，大不了，凑一凑再买一份，反正今儿，他铁了心，就是要“和平”分手。 “哎，我说你~！” “说什么说，茄子洗了没，还有土豆，两三百斤的玩意儿，两个人能扒的过来么，灶台都能被你擦的当镜子使了，我都不想说你~！” 一番“强词夺理”，倒是让后厨的人真的开了眼界，不知道前面还你好我好，舔的起劲的何大厨，今儿，立起来了。 库房里，扒土豆皮的两临时工，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都赶忙出来，结果，看到刘岚跟死了亲爹一样，嘴唇都在打颤。 “何师傅，没事儿，两个人能忙活的过来，岚妹子，你也别气，有话好好说，这都还没出正月呢~！” 古大姐着急忙慌的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又跑到刘岚跟前捏住了她的手，压根没有之前库房聊天时，表现出的感觉。 “我跟你们说，我们副厂长昨晚已经到家了，搞不好会来我们三食堂吃，每个人干好每个人的事儿，他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谁要是在这时候掉链子，别说我跟谁过不去，都干活去~！” 何雨柱这个老好人，难得在后厨里讲大声话，像今天这样，还真的是头一次。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忙把刚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副厂长会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上次，那个老鼠脑袋闹出的事情，可是把三食堂上上下下，给彻底收拾了一顿。 “别拉我，古姐，我去，何大厨都说话了，我再不干活，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刘岚这句话，那真的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恨恨的看了一眼不敢和自己对视的何大厨，刘岚一把拽下了围裙，脱掉了白色的厨师服，还真就去了小仓库。 她是真委屈到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面，开头就没给面子，她还打算小打小闹遮掩过去，但是真没想到。 刚才，从何雨柱的嘴巴，会说出那么重的话，心底哇凉哇凉的。 他私会秦寡妇，刘岚给留面子了，没有揭穿，就是想从何雨柱嘴里，让他自己说出来。 结果，他这人，不说也就罢了，还借机把自己羞辱了一顿，在小仓库内，一边拿着玻璃碎片刮土豆皮的刘岚，一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水，手上用劲的程度，仿佛在刮傻柱的皮肉。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刚过完年，两个人生份了那么多，何师傅之前也不这样呐？” 古大姐看着淌眼泪水的刘岚，唉声叹气了一番，一旁的小月，倒是没吭声，默默刮着土豆，但耳朵确实老老实实的竖了起来。 两个始作俑者，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私聊才是导火索，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还能怎么着，有人给他灌迷魂汤了呗，我都说了，离她远点离她远点，他就是不听，寡妇的话，能信么？” 刘岚此时也是气急，可能忘记了，自己也是寡妇，骂秦淮茹，结果把自己骂了进去。 “不会吧，何师傅不像这种人，是不是想破坏你们关系？” 古大姐一脸诧异，但内心却是暗道果然如此，把小凳往刘岚边上靠了靠，比刚来更来劲了。 “没人想破坏，因为压根没有关系，准确的来说，是后厨的同事关系，你们也别嚼舌根子了~！() ” 听到门口的那位无情并且冰冷的话语，刘岚肩膀不禁一颤，站起身后，直接冲出了仓库，直愣愣的冲着案台而去。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一出好戏 “哒哒哒哒~！” 熟悉的颠刀声，颇有节奏，不论是听起来还是让人看起来都觉得赏心悦目，厨子想要练刀工，案板的绝活，必定是少不了一个土豆丝。 任外面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这就是马华现在的心理状态。 副厂长回来了，也就是自己的师傅回来了，后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马华也不想管了。 何雨柱没有教别人烧菜，何师傅也就只是口头上的称谓罢了，没有真正的师徒缘分，至于有收徒缘分的胖子。 已经被老天爷给收走了，是厨师长大义灭亲，还是师傅清理门户，具体当中内情，别人是不知道的，马华也懒得知道。 他知道的，就是自己真正的师傅，教开大车的师傅，前年提拔到副厂长，出国考察去了，这才是他关注的。 何雨柱刘岚卿卿我我也好，两个人闹掰了吵架也罢，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这后厨乌烟瘴气，他早就不想待了。 看看运输科，硕大的科室，一群开大车的老司机，整天东奔西跑，去祖国的各地见识世面，那才叫男人该干的活，好男儿志在四方。 “女人一扎堆，麻烦事就多~！” 瞥了眼后厨仓库，隐隐约约听到了里面的哭泣声，马华撇着嘴，摇了摇头。 刘岚刚进厂时，在这后厨当初还不如胖子的，一来没多久，哎，就搭上李怀德，两个人勾勾搭搭，这都是马华在这个案台下亲眼见证的，现在她在里面哭的伤心，跟李怀德钻小仓库时，可是笑的合不拢嘴。 最下作的，还是发生的地方都在这个仓库，里面的大米白面加蔬菜，见证了两个挑担的交接班，当然，马华也是经历者。 刘岚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就行，至于何大厨，蹲过笆篱子，后面又跟刘岚这个寡妇拉拉扯扯，他这个正经人早就瞧不上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东西，他估计傻柱自己心里都门清。 反正他干好他自己的，他师傅回来，迟早回运输科的，当初费劲教自己开车的技术，可不是在这里用来切菜的。 “没人想破坏……！” 整个后厨都听到了仓库门口傻柱的这番话，没有人是傻子，一听也就知道，两个人闹掰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颠刀的手腕速度都放慢了下来，一副吃瓜的样子。 “嘿，马华，你瞧瞧，这是，掰了？” 一旁的张师傅，胳膊肘捣鼓了一下马华的胳膊，直接把他切菜的节奏给打断了。 “这后厨，就两个脾气火爆的，一个是胖子，只是我都没想到，敢揣着手榴弹搂火，另一个就是刘岚，两个人当初……！” 不由自主的，被张师傅一打岔，马华就想起当初时，两个人在后厨掐起来的场景，有些颇为感慨的说道，只是还没说完，刘岚就径直从仓库里飞奔了出来。 直奔自己而来，眼珠子都红了，马华切土豆丝连贯的下一刀，生生在落下前停住了。 “什么情况，你们吵架，怎么奔我来了~！” 马华不由自主的一怔，脑袋只想到这个问题，随后就感到手上一紧一松。 刀没了。 自己刚才捏在手里的菜刀没了。 “坏事了~！”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再看看刘岚手里闪着寒光的菜刀，马华整个人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汗毛都炸起了。 前脚刚说完刘岚性子烈，像一匹野马，没想到，野马真的发起疯了。 “你干嘛？” 下意识的，马华要把菜刀给夺回来，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磨的，案板都是自己磨刀，自己藏刀，平时不给别人用的，他人老实，刀磨() 的就贼勤快，那刀口就快。 后厨的菜刀，只能砍瓜切菜，不能干的事情的，伤着人，不论是别人还是自己，一整个三食堂，都吃不了兜着走。 “刘岚，你发什么疯~！” 跟在后面窜回来的何雨柱，看着刘岚把马华的菜刀抢了，也整个人都蒙圈了，右手往前一抻，跟尔康一样疾呼道。 场面这下顿时乱了，有往旁边躲闪的，也有去喊食堂主任的，也有像马华这样的直性子，想要上前夺刀，结果被抖机灵的张师傅给拉回来的。 “傻柱，我问你，刚才那话你到底什么意思~？” 几年前失去了丈夫，后面，面对胖子的欺辱，又寻思找个靠山，没两年这又失去了李怀德，现在想踏实下来过日子，心已经收了，不再想着攀高枝的刘岚，真的没想到，何雨柱竟然提出了分手。 两个人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过年甚至都去了傻柱家，虽然没有正式，但他爸也算见过自己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傻柱不干了，刘岚怎么会接受得了，她这个暴脾气，可不说来就来。 何雨柱伸出右手，刘岚也伸出了右手，不过她手里捏着把寒光四射的菜刀，光看着就挺渗人。 傻柱再傻，也赶忙把右手缩了回去，跟被电打了似的，这可是他吃饭家伙。 “没什么意思，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何雨柱咽了口吐沫，神色十分紧张，后厨偶有有矛盾，太正常了，打架用擀面杖，实在不成拎凳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动刀，可就犯忌讳了，跟报账不能夹带私货一样，这是规矩。 “有什么好说的，你提起裤腰带就不认人的，被别人挑唆，回来就不处了，你是什么意思，过年还上我家，给孩子做饭，买衣服买鞋子，你不处就不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不就是车间那个秦淮茹么，给你什么迷魂汤，啊，我问问你，刚才去找她，两个人拉拉扯扯，你还给她偷偷摸摸塞钱，认识了窑姐，怎么着，就想把我踹开，你贱不贱呐~？” 哦吼，本来准备是给傻柱留面子，两个人私下自己解决的刘岚，直接掀桌子，把事情挑开了。 没辙，傻柱这个憨货，刚才的话，明显是在告诉自己，两个人不处了，这段感情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刘岚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她气的，不是何雨柱抛弃自己，而是，明明已经演的够好了，为什么还是输给了那个寡妇。 女人生起气来，是不想讲道理的，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按，更何况这种两虎相争，一头落败后的不甘，才有现在的歇斯底里。 祺贵人为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告发嬛嬛秽.乱后宫，那不都是无路可走，上头了么，只能背水一战，才有翻身的可能。 没有了傻柱，这后厨她以后还怎么呆的下去，等于在后宫从妃嫔贬为宫女，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还不如像这样大闹一场，让这两个狗男女，都吃不了兜着走。 在刘岚说完后，后厨的气氛甚是安静，地上落根针，估计都能听得见，现场所有人，哪怕是老实人马华，都实在忍不住，吃起了刘岚爆料的瓜。 脑袋的转向很是统一，目光更是，从刘岚捏着的菜刀上，转移到了何大厨的身上。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这句话太有内涵了，一下说明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果然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突飞猛进。 “给秦淮茹钱，拉拉扯扯~！” 秦淮茹三食堂谁人不知，经常找傻柱打菜，还得多添半勺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听说，也是个寡妇。 厨师长处对象期间难不成另搞了一个破鞋，而且又是个寡妇，()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哦~~，目光中都带着玩味，揶揄，以及暗戳戳的兴奋。 这场现实里的大戏，可比戏台上唱的要好看了许多。 被刘岚点了出来，何大厨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绿，他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被刘岚看见了，自己刚提分开，这不是正好给她留了话茬。 “刘岚，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 食堂主任姗姗来迟，听说后厨动刀了，急的，眼镜都整歪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我去找她算账，不要脸的***，，谁家男人都敢勾搭~！” 第八百四十二章 副厂长在干什么 “整个行动的规划，是经过民主表决的，在大家都同意的情况下，意志形成了一个整体，也只有这样，才能拿到那个文件包中的所有相关材料~！” 轧钢厂副厂长李峰，回来后的第一天没有去厂里报道，反而是调查部的总部所在，京城站。 大楼依然还是那个大楼，人依然还是那些人，涉及到行动保密的因素，很多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能明显感觉出，这一次某个团队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因为，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凝重了，那时候，环境说不出的压抑。 上面的大佬们，没有把握，心整天提到嗓子眼，下面的经过察言观色，也能稍微看出，某个地方正在攻克某种难关。 关关难过关关过，任务就是使命，但谁也不想整天生活在这种阴暗的氛围里，挺熬人的。 但，总算熬过来了。 随着国书的交接，后续部分人员回归，阳光，又照样照射在大楼内，太阳照常升起。 温热的阳光印在脸颊，李峰的在高卢书写好，扔进空间里行动报告，此时正在面对的桌子上，同样坐着的，还有三位李峰并不认识的中年人。 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见书写的声音，以及，李峰淡定的口吻，回答问题的说话声。 这是，与外边的相关部门进行密切接触后，归国必须要走的一条流程，俗称，甄别。 外头山高皇帝远，又没有手机电话能及时沟通，很多事情，家里了解的远远没有当事人亲自诉说，来的透彻。 作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员，行动成功与否，并不意味着省去这道重要的流程。 相反，越是成功的例子，才越要详细总结，反复推敲，以便给后续相关接手以及派出的人员，在紧要关头作为参考之策。 李峰理解，身为一个档员，本身就是为了家国默默付出的，这才对得起现在拿的工资，对得起百姓们的辛苦。 “为什么没有怀疑是陷阱？” 其中的一位中年人，不苟言笑，审视的目光看着李峰，像是带着提防，又像是想要看透面前这位年轻人真实的心理活动。 “模型已经拿到，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但他们钓鱼打的窝实在太过诱人，我们不甘心就这么回来，一个玩具都让我们全体出动，让调查部煞费苦心，更何况是潜艇这块更加详细的技术资料~！” “白天乘车时，正好经过旧灰尘那边，看着那个旗帜，我想到了后续的应对之策，出来的都是行动高手，只要把问题发生的地方，转移到那里，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这根鱼线，就能给他挣断了~！” 说着李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老郑信里交代的，是观察并且留意“他们”，他则是选择搂草打兔子，顺手一块给办了，属于超额完成任务。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让那些人损兵折将，还养着三连帮这群打手的“他们”，还真不好清理出去。 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示意旁边的人，自己问完了，便低下了脑袋，在自己这边的报告中记录了起来。 “酒馆中，你曾经和cia的女探员，经历过密切接触，很密切，这个探员，我在其他报告中发现，都用了一个词，漂亮~？” 一位问完，另一位目不斜视，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峰，双手的手背托着下巴，眼神很有深意。 听到这个问题，李峰苦笑了一下，用密切不过分，后面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吃了一波大亏，什么都没感觉到，不像于莉，起码，他还知道过程。 李峰只能祝她，十月后喜提baby这样恶毒的诅咒。 “是的，我向来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酒吧人多眼杂，情况复杂() ，不排除还有她的手下，也在其中~！” “如果这笔交易的中途，他们中途添乱，我们的人可能会吃大亏，正好，那几个佛伯乐他们也拴不住裤腰带，边上还有‘记者"，特别开放的那种，你们懂得，加上他们喝多了，所以临时决定作出一个亲密的举动，诱惑他们迅速的分开，以及，顺带控制住那位cia的人员~！” 李峰侃侃而谈，对面不时点点头，能把这种事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给他们，他们恐怕还真不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这就是一个跳出常规的思路，给他们这些老手来做，肯定是弄出一些动静，随后再伺机而动，这就是专业的和业余的区别，虽然业余，但是有效。 “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很大，我想知道，你对那位女性探员，是什么态度，如果再次见面，会发生什么？” 中年人把玩着手中的钢笔帽，在两个手指头间转着圈圈，很随意的提问道。 “狗女人，td的是我见过最阴险的，她竟然……，窃听我们，画家家里出事，太巧了，我打赌，绝壁是她派的人干的，无论是谁，再碰见她，我的建议是……！” 李峰一脸冷笑，手掌在脖子处干脆利索的划拉了一下。 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他脏话顿时飚了出来，反应很大，对这狗女人，李峰确实意见大的很，红蓝双方在召唤师峡谷再碰面，那肯定是拔刀子啊，qer全甩出去，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种正式的场合，像李峰这样放荡不羁的，也没几个了。 谁让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这里的人，没有一点专业情报人员的个人素养。 也正因为如此，相比于其他人的甄别工作，李峰这边的，反而是最为轻松一点的，其他人，哪个不老老实实的竹筒倒豆子，哪怕是老葛，都不能向组织有任何隐瞒。 “后面她为什么再次找你~?” “底片，佛伯乐在外边死了人，四个行动队员，结果有cia的人参与，让他们国内的知道，她和她上级参与，那她们可能不是坐牢就可以解决的，最好的下场也就是清理门户~！” 来了，整个行动安排，可以说天衣无缝，恰恰是最后，第二次材料获取，才是为人诟病的。 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监督，李峰底片也确实没有留存，这次回来，上交的物品里，微型相机都交了，唯独，缺少了底片。 “这次，是你一个人和她见面？” 一阵见血，问题问出，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抬头，都在观察着李峰的表情。 “可能是我觉着坑了她，对我提防了起来，提出必须一个人交易，这一份胶卷，对我们的作用，没有导弹和潜艇雷达用处大~！” 自己是贪了一点，留下了这个尾巴，李峰也无可奈何，人心是不能贪的，一贪准出问题，有的时候，这份工作就是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被抓……！” “他们能从我嘴里撬出什么呢，我对这儿，了解的，可能还没那边的使馆多，大不了捐躯了呗，我也不是没捐过，潜艇项目，我想上马，就得有东西，我很急，急着把它造出来，巩固国防~！” 手指指了指地板，李峰耸了耸肩膀，这里是怎么运转的，依靠的是哪些人，李峰哪怕就是刀架到脖子上，也只对老郑有点了解。 其他人，还知道许乐是二组的，老葛在哪个部门，哪个小组里，他都不知道，能从他嘴巴里抠出东西，那才有鬼了。 当然，这是他的理由，能勉强解释的过去的理由，哪怕后面不让他再接触这份工作。 他的心里，都做好() 了这些准备~！ “李峰同志，不能带有个人情绪，这次的事情完成的很好，像是教科书一般的行动过程，十分漂亮，组织也没有不信任你，只是，走上了这一行，每个人都会面对这些~！” “早些年，从沦陷区回到解f区，都会经历相似的谈话，这样才能了解你的内心想法~!” 可能是看出了李峰有些消极的情绪，其中一位中年人，摆了摆手后，扔出了一支烟，让年轻人不用如此担心。 “我并没有带着任何情绪，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有国，才有家，外面的繁华也只是过眼云烟，他们留不住我，我也没想过留在那~！” “我们这一代人，注定要面临重重困难，才能让国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守卫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虽然难，但总有人要去做，也只有这样的信念，才让我这辈子成为一名档员~！” 第八百四十三章 郑朝阳的算计 “六哥啊六哥~！” 什么叫感同身受，现在的李峰，可能也就是如此的心情吧。 虽然没有像电视剧里的那般拔*无情，但此情此景，确实只能让李峰想起电视剧中的那段掷地有声的台词。 从小房间出来，就这么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嘴里不住的吞云吐雾。 小组已经解散，回归后的再次回归到了自己的建制序列里面，开始下一项任务，亦或者休假，在这坐了有一会儿，来来往往的人。 李峰，一个都不认识。 “你好，李峰同志，站长找您~！” 这一次，没有像那样，让李峰主动，在长椅没坐多长时间，就有人过来通知来了。 点了点头后，李峰向着垃圾桶弹飞了烟头，答应自己的事儿，是时候该履行了，他这人，最烦欠账的。 推开门，屋内还有另外几位，有年轻的也有壮年的，还是一样，李峰也不认识。 但从他们的眼神里，李峰感觉，他们可能是认识自己。 交代完事情的老郑，还是和以往一样，有些冷酷，手一挥，屋内的几人默不作声走了。 随后，老郑也用着绅士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峰，老持承重的样子，让李峰，很想抽他一个大耳光子。 装，装什么装，自己要是坐他的位置，肯定比他装的还吊。 “这一趟，收获不少嘛，人看起来，也更成熟了~！” 等秘书把门给带上口，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峰，郑朝阳还是率先开口了。 他感觉他要是不张这个嘴，面前这个臭小子，能在他这里一坐坐一天。 “收获，这趟认识了不少人，也总算知道你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了，成熟也是被你硬生生逼出来的~！”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椅上，李峰有些意兴阑珊，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面前的这个人，总是忍不住，想怼他一次。 “每个人都有潜力，不狠狠的逼自己一把，谁能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次，你看看，负责外交的他们专门给咱们发来的感谢信，这可是头一遭呢，要不要给你读一读~！” 说着，郑朝阳打开了侧面的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在李峰的眼前晃了晃。 哪知道，面前的这位，压根不买账，仿佛对这些浮于表面的荣誉，已经不在乎了。 僵硬的笑了笑，算是给老郑一个面子，随后就是一记白眼。 “黄镇发的吧，我让他不要弄这些，还不如给我来点实在了~！” 这下老郑有些挂不住了，面前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这些东西免疫了，丝毫没有当初那么好激励（忽悠）了。 不行，驴眼睛前面没了萝卜，磨谁拉？ “嗯，你之前说的想给厂里建房子的事儿，我跟相关的部门也进行了协商，主要是，土地面积需求太……！” 李峰的需求是什么，是职位么，不，那只是一部分，之前给他升了一级，也是积累起来而欠下了“外债”。 老郑欠的人太多，一般也只有在需要用到时，才会想起来，先把债给还了，然后再可劲用鞭子抽，里外里，省了不少事。 现在两人心照不宣，不能提这茬了，那就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李峰下阶段想要什么，盖房子，盖大大的房子，多多的房子，然后改善。 好家伙，是挺阔气的，调查部各个分站，可都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就说咱们能不能帮我们，给要到一块，大了小了我都接受，只要能盖房子，让我吹出去的牛皮，能够给他们圆上~！” () 还在抻着自己，李峰也有些不耐烦了。 p，豁出去几次命，还得是上面的大老板干脆，上来就跟自己说，送到档校，回炉深造，这东西可是有钱都换不来的。 就这还不算，信封里，李怀德的那笔糊涂账也给自己解决了。 反而是下面，分管负责各个部门的经理，一个个抠抠搜搜，让你办事时恨不得当牛马使，随叫随到，谈到涨工资时。 那就换了一副嘴脸，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嗯，使馆区东边，那边有一块，倒是挺不错，可是地都是……！” 老郑不知道为什么，对李峰要建房子的事儿，可能真的关注了，还特地走到了京城地图前，托着下巴，指了一块地方，端详后手指头敲了敲。 “街道负责征收呗，厂里出钱，一亩地五百块，街道村里怎么分我不管，十五万块够不够，不够我再加~？” 李怀德从厂里搂的钱随时能回到厂里，现在就是一个字，阔气。 如果不是轧钢厂副厂长的身份，李峰现在看起来，倒是颇有一副拿到贷款后开发商的嘴脸。 砸钱，其他什么都不谈，钱砸下去，自然会有部门出面“协调”。 穿越前，一亩地征收大概也就一年工资左右的标准，现阶段没有标准，那李峰就干脆定出个标准，普通职工一年的工资来做锚点。 “哦~，你小子，轧钢厂现在效益这么好了？” 倒是郑朝阳诧异的看了李峰一眼，这小子回来，厂里可是都还没去，现在就能确定拿出那么多钱。 “不谈钱谈什么，谈感情，他们跟我也不认识，凭什么帮***活，真当用人是白用的，别人我不知道，我的管理手段，就是物质激励，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要说损人，李峰可算逮到机会了，穿越前被人当牛马使，穿越后，又出现了了一个，硬掐着自己当牛马使的，虽然是有了亿点点回报，但很明显。 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对，没错，李峰阴阳的，可不就是面前的这位。 郑朝阳也不见生气，债欠的多了，什么样的债主没见过，李峰现在虽然有开发商的嘴脸，但还是没学会怎么当好一个开发商，领会其中的内涵。 在这方面，郑朝阳无疑在大气层，领先了六个李峰。 “小同志，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你这样的想法，是有错误的~！” “得得得，有错我认，你得抓紧把地给弄下来，回头我还有正事要做，厂里那么多职工，可没时间盯着，只要工地开工，他们就得好好干~！” 房子的事情关乎到厂里的士气，还有后续一系列专家的进驻，四合院虽然可以凑合，但那些人，李峰更愿意，让他们住一起。 钱，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不花，怎么增加城市的就业率，改善居民的生活环境。 什么是管理手段，他拴着胡萝卜，让李峰干活，李峰拴着胡萝卜，让厂里职工们干活，一环套一环，都得见着东西。 “事情是有点难办，300亩，胃口不小呐~！” 托了托腮帮子，手掌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老郑表现的十分为难，眉毛都皱了起来。 眼看把面子这小子的心提到嗓子眼之后，重新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不过~！” “给调查部也捎带建几栋吧~！” 好家伙，好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李峰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郑朝阳，做人还能像他这样无耻的，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自己帮他干了活，换了这个条件，厂里还得搭进去不少钱，后续投入的资金，() 更是一个海量数字，他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一刀砍在了李峰的大动脉上面。 “别这么看我，你一个单位，要三百亩，其他单位呢，都有学有样，京城够你们分么~！” 眼看李峰瞪大了眼珠子，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老郑说的还是振振有词的，信息不对称，可不就是这么玩儿的么。 李峰哪里知道还有其他单位有没有申请土地，有多少单位申请，可不就在于老郑怎么说么。 顺带的几栋楼，之前欠的债，又能还去不少，当然，对于李峰说的，给职工们增加福利，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郑朝阳可能也想试试，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 “不可能~！” “不可能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腾一下，李峰脸都被气红了。 此时不是想大耳光子抽郑朝阳了，是真的想拿机枪对准他，一梭子扣到底。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无解…… 老郑一脸笑意，面色轻松，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就不信面前的这小子，不上套。 “三栋，多了不行，其他单位打秋风，你给我挡住~！” 李峰后槽牙都快碾碎了，这开发商当的太憋屈了，眼前这逼，太无耻了，比电视剧里还要无耻，一定要找黄爸告一状。 “你这比我预想的少了一半还拐弯，附加的条件，这不是我能管到了~！” “五栋，多了不行~！” “一般都讲究个吉利数字，六吧，好听点，就按照你们的标准来，可不能给我偷工减料哦~！” “成交~！” 第八百四十四章 空气还是家乡的最甜 “晦气，真t晦气~！” 一回来，李峰感觉，运势怎么好像转了。 不知道上帝是不是看上他了，搁外边，那叫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真的好像老天都在帮着自己，看起来虽然有些危险，实则也是有些危险，但次次都能否极泰来。 这一回来，手下头号大将，被别人看上，放着好好的保卫科科长不想当，竟然和华清勾勾搭搭，脚踏两只船，回来就跟自己汇报想要辞职的想法。 这能行么，李峰在轧钢厂，起来的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多重身份，跟几个圈子之间，形成了有效的帮助。 手下没人呐~！ 其次，还被老郑给打了秋风，帮他卖命还不算，还从轧钢厂的手指头缝里扣走了六栋楼。 他虽然没直接说，但意思肯定不是要安置房那种一层带一个公共厕所的，而是要大的改善房。 整整六栋楼呐，一梯六户来算，两百一十六套房子。 李峰的心在滴血。 出了调查部的楼，就在跺着脚痛骂郑朝阳，这个黑状，他发誓，要找老丈人，告定了。 “真的是属狗的，逮到谁都要咬一口~！” 随后又是满面愁容，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厂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自己呢。 这届队伍也是真难带，能力可以差点，但主要是不能给自己惹事，一手提拔上来的，前脚坐稳位置，后脚跟李怀德带出那一批一样，都进去了，李峰也会头疼，上级部门也会质疑他这个副厂长，到底有没有择人的目光。 到了他这个级别，很多事情都不用亲力亲为，业务的分管，就是手底下主要的人来负责。 还有两年暴风雨就来了，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每个摊子的负责人安排好。 可以能力差，不能不听话，大方向有自己把握，舵得握稳了。 马上要进行房地产开发项目，而且是三百亩地的项目，单单涉及到的楼栋就有数十栋。 建成后，就是京城数得上号的大型综合小区了，钱李峰有了，买地的钱只花了百分之二十，剩下百分之八十，就是建筑材料了。 去除掉销售部门，还得组建一套完整的开发商班子，工程，材料，财务，监督，这一套班子，又得物色人选。 近百万钞票，在这个年代，不下于以后的几个亿，每一分钱，还得用在刀口上，谁敢动这个钱，李峰就送谁进去。 没拿地的时候，想着拿地的事儿，拿到地块了，又得揪心后面的事儿，后面还得去档校上课，时间真的不宽裕。 骑上自行车，慢悠悠的晃荡在京城的马路上，看着这个年代的景色，李峰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真的融入了其中。 各行各业中，多少都有了自己的影子，虽然很多人并不知晓，但京城某个范围内，他也算一个相当大的名人了。 阔别已久的轧钢厂大门，让人看着亲切，还没到跟前，李峰就跳下了自行车。 看着外面围墙上，红漆刷着崭新的标语，院墙上的红旗也是猎猎招展，忍不住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的轧钢厂，也是帮助他崛起的一亩三分地。 “厂长好~！” “李副厂长回来了~！” 门口站岗的人，和自己第一次进厂时还是一样，李天兴，瘦猴，两个人看到了跳下自行车的李峰，立马从站岗台上窜了下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怎么不叫兄dei了，我听着还有些不习惯呢~！” 推着自行车，李峰打量了一下李天兴，刚进厂时，他可是照顾了不少生意，不论是那时卖的() 从内带回的羊肉，还是从秦家村那边买的鸡蛋。 现在，感觉生份了不少，从当上科长后，好像，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您这都是咱们厂副厂长了，我怎么敢还叫兄dei~!” 李天兴没想到李峰还记着自己当初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咧着个大嘴，憨厚的一笑。 “时间过的好短，又好快，三年，记得刚退伍时，你还把我当成到保卫科新来的兄弟~！” “咱们厂变化也很大，特别是去年，平功评奖，瘦猴也得了一台自行车，还想等您回来，感谢您咧~！” 李天兴颇有些感动，听着当了大官的李峰，诉说着两个人初次在此见面时的场景，确实，时间过的太快了。 快到他们还在原地不动，当初刚退伍的那个人已经扬长远去，甚至连灰尘，都看不见了。 “就是，李副厂长，可得好好感谢您，往年，可真的没这些，这车子推回去，一家老小，高兴坏了~！” 正在开大门的瘦猴，虽然瘦，但真像他三年前跟李峰说的那样，骨子里都有肉，两个人才能推的动的大门，他一个人，硬生生的给推开了。 说到自己的自行车，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可要真心多了。 把车停在了门口的车棚，李峰笑着打趣道。 “没有走后门吧？” “瞧您说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去年我值夜班最多，还抓了几个小蟊贼，大家就让给我了~！” 当初也是瘦猴亲自带自己进的厂，停好车子的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随着李峰的回厂，离得最近的保卫科的人，一个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了脑袋，认识不认识的，看到李峰抬头，都挥了挥手。 车间那边，离得最近的，一开始看到李峰，还有些不信，直到看到保卫科的人都在打招呼，这才确定。 “自家副厂长回来了~！” 一声吆喝，车间内都顿时停下了工作，一个个都自发的跑了出来，想看看出了国的李峰，回来有没有变个样子。 “厂长，有人说外面的空气甜的，你有没有尝到~！” “哎呀，还是厂里的空气，闻着对味儿，外面多甜没闻出来，还是咱们轧钢厂的空气最香甜~！” 离别数月，这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就是最好的报答，哪怕是因为帮他们争取利益，在外面受了委屈，见到厂里现在的状况，职工们发自内心的拥戴，一切都感觉值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顿时如同过眼云烟。 “您这回来，也不提前给宣传科打个招呼，回国诶，拉个横幅，大家好迎接迎接~！” 簇拥过来的人，看着李峰和一个个工人握手，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吆喝了一声，倒是让李峰有些感觉到搞笑。 “宣传科要是这么弄，那肯定要批评的，不能搞***，有你们这样欢迎，我比拉横幅都感动~！”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专心生产，我这回来，大家伙可不能掉链子呐~！” 人越来越多，不光是一车间，二车间的人也跑了过来，就为了专程迎接他们的副厂长回来。 这种自发行程人流，在杨厂长李怀德的那个年代，那是真的没有看见过。 就像李峰曾经说的，职工们的要求并不多，谁对他们好，心里跟明镜似的。 第八百四十五章 前脚表扬 后脚打脸 “你们看着***什么，追啊，出了事，都吃不了兜着走~！” 食堂里，主任看着这些手底下干活的人才，急的都蹦了起来，手指头指着门外打着哆嗦，着急喊出的嗓音，都变了声调。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男同志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瞬间跑的比兔子还快。 在食堂自己的地盘上，怎么闹都可以，反正当着热闹看，但只要出了这个门，刘岚代表的就是三食堂。 现在拎着刀跑出去，要跟那个秦淮茹算账，还能算什么帐，都拿上刀课，要出了人命官司，三食堂上上下下全得倒霉。 特别是马华，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刘岚抢谁的刀不好，偏偏抢他的，整个后厨，就属他的刀，磨得最快。 现在好了，也就数他撵的是最快的，两条腿都快抡成圈了。 “刘岚，回来~！” 跑在其次的傻柱，边跑还边喊，此时别提有多后悔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刘岚性子会这么刚烈。 在他看来，能处就处，不能处就分开，都是成年人，现在两个人都下不了台了，尤其是，把两个人有过关系的事儿，还给捅了出来，要了命了。 他压根没想到，分开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后厨颐气指使，指挥人干活的刘岚，在三食堂，就彻底待不下去了，他要她的命，所以她也得豁出去了。 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飞。 厂子里，顿时出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一些路过的工人看到，赶忙躲避到一边，免得溅自己一身血，对着后面追去的厨子们，指指点点，有胆子大的，甚至，还追上去，看热闹去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该回岗位回岗位，希望大家后面继续保持自己对工作的干劲，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这第一天回来履职，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接手，都散了吧~！” 保卫科楼下，李峰和簇拥过来的工人们一一握手，直到，太多了，迫不得已，赶忙开始驱散。 保卫科里的干事，听到新任李副厂长这么说，也都站出来，主动把人该拦的拦，该赶的赶。 “散了散了，回来天天都能看见，随时找我握手都可以~！” 面对有些没握到，还颇为失望的眼神，李峰挥手致歉，心中暗自感叹。 这年头，当领导，特别是当一个负责任的好领导，那自身所带的光环，在圈子里，可比大明星还要亮眼。 保卫科一楼，李学文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对于这个带自己弟弟从蓉城回来的人，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一番。 对于跟李峰提离职，后悔后悔他都已经张了这个口，脖子上隐约可见的抓痕，也预示着，家里恐怕并不平静。 托着腮帮子，直到人差不多都散开后，这才尴尬的从楼里出来。 李峰看了他一眼，抿着嘴手指头点了点他，意思让他再好好考虑考虑，两年，两年后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后悔。 年轻人容易气盛，做事不顾后果，厂里面的工人们，反而要考虑更多，有着家庭的羁绊，也有只少部分鬼迷心窍的野心家，才会想着搞事。 现在那些别有用心的，去年被一网差不多被抄了个干净，总算让工人们看到了希望，后面只要好过，把那些干部们管理好，盘子就稳了。 李学文也知道李副厂长是什么意思，擦了擦鼻梁，顺带下意识的把衣领扯了扯，免得让李峰看见后，笑话自己。 “我走后厂里自我约束的还不错，没有出什么事儿，这也是你们保卫科最大的作用，大家一定要继续保持高度警惕的工作态度，把犯罪者的想法遏制在摇篮里~！” 保卫科李峰来的不多，特别是后面，() 偶尔去靶场打打靶，补充一下子弹而已。 现在李学文要走，这摊子事儿总得找人接手，工人们散完后，刚上任的副厂长，就开始给保卫科上下开始训话了。 当然，训话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在物色下一个人选，背对着马路的李峰，目光在李学文的身后搜寻，回头再调调档案，把这重要的摊子交给下一个接班人。 正在训话的他，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把保卫科是夸上了天，并没有因为之前也被请去喝茶，而心生怨愤。 保卫科的干事们则是全部认真聆听李副厂长的发言，对于副厂长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那叫一个骄傲，胸口渐渐都抬了起来。 “回来后，昨天和你们科长见了一面，他可是跟我说了许多，大家为治安工作也是付出了心血，所以，我决定……！” 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李峰就准备把给他们配车的好消息提前告诉他们。 刚过完年，让这些合法持家伙什的干事们看到，现在的李副厂长对于他们的关心，笼络笼络一下感情。 没成想，到了结束语，也是讲话最起劲的时候，保卫科的人，怎么都开始分心了。 一开始只有一两个，李峰也就瞥了一眼，但后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转移到旁边的时候，味道就变了。 保卫科站在最前面的李学文，一开始对于副厂长夸奖自己的工作也是认同，虽然被停职了一段时间，但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是厂里根子从上烂到下的结果。 一开始也听的胸怀激荡，但目光一瞥，看到远处的马路上，一位女职工拎着把亮闪闪的菜刀从正在讲话的副厂长身后不远处跑过时，脸色就变了。 准备鼓掌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他都能看见，更何况，身后这些手底下的干事和保卫人员，唯独看不见的，就是面前，正在夸赞他们的副厂长。 谁让他背对着马路的呢，视线全在保卫科这边，一群人看的清清楚楚，目光十分统一，刘岚提着菜刀往钳工车间奔跑的画面，李峰就这么错过了。 此时任何表扬的话语，都显的异常苍白，听的是如此刺耳，大白天厂子里拿把刀，前面跑，后面一群厨子追。 表扬的话，还没有结束，厂里就出事了，李学文脸色怎么不会黑，现实啪啪打脸呐。 “我决定……~！” 现场的最热潮的时候，李学文打断了李副厂长最后要说的话。 “都愣着干什么，去啊~！” 刚说完，几个反应快点的保卫干事和保卫科员，不再跟别人一样面面相觑，而是跟小猎豹一样，从李峰站着的门前，窜了出去。 “怎么，怎么了，还没讲完呢？” 唯独只有李副厂长有些蒙圈，对于这种意外的情况，可能他到死都想不到。 看了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最后快成了大茄子的李学文询问道，怎么打断自己发言了。 “你们看清是什么人么？” “好像，好像是三食堂的人，追的人里头，有那个厨子傻柱，他我认识~！” 李学文哪里还顾得上李峰的问话，一把拽过了墙上挂着的武装带，前边几个窜出去的，都没带家伙什，人家可是拿着寒光四射的菜刀呢~！ “傻柱，什么鬼？” “不是，话还没讲完呢，你们跑什么？” 随着李学文的发话，保卫科瞬间跟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不已，谁还能顾得上李副厂长的问题，一个个也都拿起趁手的家伙，追了出去。 在副厂长表扬他们的时候，现场眼睁睁的出了事，都到了动刀的地步了，前脚可还说他们治安工作做得好，反正保卫科的() 人，真的没脸继续待着了，感觉臊的慌。 只剩下李峰，在风中有些凌乱，光看着保卫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往钳工车间跑。 意识到可能出事的李峰，没办法，也跟着跑了起来。 如果在轧钢厂的上空俯瞰的话，就会看到人体组成的一条长龙。 而龙头，正是在前面撒开丫子奔跑的刘岚。 第八百四十六章 她来了 她带着菜刀跑来了 “秦淮茹，今儿找你的人，可真不少呐~！” 跟傻柱沟通完，感觉在刘岚那边扳回来一句的秦淮茹，心情明显通畅了许多。 傻柱心思的回归，那来自家里几个孩子的压力，陡然小上了许多，口袋里的几块钱，她也没数，这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面对其他工友的调侃，秦淮茹恢复阳春三月的脸颊微微一笑，回怼了过去。 “呀，都一个院儿里的街坊，找我有事都不行么，你管那么多，你是我的谁呀？” 带着三份娇嗔，三份嗔怒，四分调侃的话语，直接把车间的大老爷们儿给问熄火了。 公众场合，寡妇可以没有忌讳，毕竟她的名声已经在车间里掉落在地了，但其他人可不敢，真要接一句，这个嘴皮子利索的寡妇，搞不好下一句能把人怼墙角。 这个寡妇--有刺。 车间内对于接连两个男人来找秦淮茹，还是比较诧异的。 毕竟，现阶段，许大茂掀起的风波还尚未平息，时间才过去了多久，现在车间内没什么人搭理，在车间外，看起来还是蛮吃香的。 “秦淮茹，多长时间了，你这个工件，产量得往上提一提了，看看大家伙，都热火朝天，你这也得积极起来呐~！” 手里拿着产量单子的郭大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秦淮茹的工位上等着了，眼看出去见人的秦淮茹回来，胳膊肘倚着机器，手中的单子直接在半空中朝着秦淮茹抖了抖。 “怎么没把你抓进去……~！” 看到主任手中的产量明细单，秦淮茹刚才还笑吟吟的脸色顿时一苦，翻了记漂亮的白眼，心里暗自嘟囔。 刚解决了家里的后顾之忧，怎么厂里又给自己找事了，增加产量，想到每天回去都腰酸腿疼，秦淮茹心里暗暗叫苦。 “我这哪里看的懂这些呐，郭主任~？” 产量的百分比，都是按照表格来的，加上某些地方字迹潦草，拿着单子，也是大眼瞪小眼。 “也够照顾你了，咱们车间所有的学徒工，就你计件量是最少的，马上进入第三年了，你这再不往上提，你后面就天天加班吗~！” 郭大撇子也知道秦淮茹肯定看不懂，但还是得拿过来，这个寡妇跟现在的副厂长李峰住一个院儿。 两年多前，那时候可是因为卡了贾东旭考核，那时候的李峰还出面协调了一下，谁知道两家关系到底怎么样。 “郭主任~！” 一听郭大撇子这么说，秦淮茹赶忙使出了绝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里都快含泪水了，撒娇卖萌说来就来，要说变脸可真是一把好手。 “学徒工第一年不做多少要求，第二年要到一级工的百分之六十，第三年要到百分之八十，你算算时间，这可是我们厂里的硬性要求~！” “唰啦~！” 再次抖了一下单子，郭大撇子带着揶揄的眼神，就这么看着秦淮茹，一旁的废品件堆积的很多，他都不想多说什么了，但至少，你产量至少要上去吧？ “我脑子笨，加上，我害怕机器啊，我丈夫，不就~！” 面对郭大撇子不依不饶，秦淮茹略感头痛，光想着满两年工资涨几块钱的事儿，忘记了进入第三年，产量也得加的事情了，只能强行解释了。 “得，秦淮茹，你现在的丈夫，应该是许大茂才对，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贾东旭也是因为违规操作，给了别人可趁之机，你这个机器，可是最简单的，人家钟安第一年的临时工，做的可都比你……！” 狡辩失败，郭大撇子明显油盐不进，还特地拿了别人做例子，略带深意的看了秦淮茹一眼后，就从口袋里掏出() 了钢笔，就让秦淮茹签字。 “行行行，我想办法，郭大主任，给我点时间吧，不能一上来就，就，……！” 秦淮茹明显不想签，还想着推脱一下，单子上面的数字，她也看不懂，但知道，一旦签了，就跟卖身契一样，必须得铆足劲冲了。 “快，快，出来看，咱们出国考察的，李峰李副厂长回来了~！” 在两个人还在博弈的时候，车间门口，突然传出了一声咋呼，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看了过去。 车间门口喊话那位，正巧，正是前一秒提到的那位临时工，一声吆喝，车间内顿时都停下了机器。 “李副厂长回来了？” 郭大撇子十分诧异，眼看老大回归，瞅了瞅门口后，把单子折了起来，也不想跟秦淮茹磨了，直接问了她这个住在一个院里的。 “嗯，对，应该是昨晚到的，今早才看见~！” “行，那我也去看看，你先把产量提了提，给你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把钢笔***回了上衣口袋里，郭大撇子也没想把车间里的喊人回来，副厂长诶，人家还是出国，回来连个迎接仪式都没有，冷冷清清，那看着像话么？ “戚，就知道哄着领导，一群马屁精，都是一个院儿里的，连街坊都不照顾，我才不去看呢，有什么好看的~！” 人都走完了，赶着去拍马屁，秦淮茹偏偏不去，在她眼里，李峰始终帮不上什么忙，不给占便宜，那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今早说的那番话，明显还是在跟贾家保持距离，都不给她机会拍马匹，她屁颠颠去了又能干什么。 人反正也见到了，看来看去还是一个样，这出趟国，难不成，还能变了样了。 对于这些马屁精，她是嗤之以鼻，重新套上了劳保手套，苦思冥想，到底怎么才能把产量提高。 外面热热闹闹的景象，她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空荡荡的车间内，只剩下她一人，在愁眉苦脸。 “这多三块钱工资，跟要了命似的~！” 掰着手指头算清楚了，一百个多二十个，就这都偶尔加班的秦淮茹，是真的有些气馁。 大约六七分钟过去后，刚才出去的工人们此时都零零散散的回到了车间，看着秦淮茹在工位上还在忙活，也没人想去搭把手，而是聊起了副厂长，这个算是轧钢厂里的一个传奇人物。 “好了好了，副厂长都说了，心思还是用在工作上，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大家用心干活，咱们车间把产量提升起来，趁他回来，拿到这个月的生产标兵~！” 笑吟吟走回来的郭大撇子，拍了拍手掌，吸引了目光后，借着李峰的势头，喊出了雄赳赳的口号。 随后场面逐渐平息了下去，安抚好车间的工人后，郭大撇子赶忙叮嘱车间办公室里的那帮人，数据统计账薄全都准备好。 随时预备着，厂里面召开开年的生产会议，这个时间点，还过来，那肯定是要把厂里的请款给摸一摸的。 秦淮茹哪里关心厂里高层的事情，什么开会不开会跟她没半毛钱关系，闷着头干活，先把今天的事情了了，晚上还得问问傻柱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压根不知道，已经原地爆炸的刘岚，提着菜刀，就来就找她了。 那边的何雨柱，还能怎么办，两条腿迈开了，也没追上铁了心的刘岚，等看到保卫科门口，正在给保卫科开会的李峰，牙齿都把嘴唇给咬破皮了。 “秦淮茹，你这个***，给老娘滚出来~！” 第八百四十七章 厨子出门带刀很正常吧 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在哪里。 就像何雨柱，虽然好勇斗狠是一把好手，但从三食堂跑到钳工车间这里，还是气喘吁吁。 一旁的马华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距离不远不近，但那真的甩开了大胯，比部队跑武装五公里时，步子迈的都开。 反观那刘岚，平常在三食堂，刚进来时也是啥活都干，不管是重的轻的，现在则是啥重活都不干，跑的比几位男同志还快。 到了钳工车间门口，别人都气喘吁吁，她则是中气十足，斗志高昂，一声咋呼，直接把还没开动机器的钳工们，给吓了一跳。 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部看向了门口。 随后有反应快的，又看向了被点到名字的秦淮茹，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光线正好，刘岚背对门外，那正面就是处在了阴影中。 只能听出是个女人，但要在靠边的角落里，才能发现，具体是谁。 女人，找的还是秦淮茹，还喊出了***这种彻底撕破脸皮的话，声音还是歇斯底里的那种，车间的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秦淮茹，这个千娇百媚的俏寡妇，又双叕在外头干什么好事了，不会跟哪个有媳妇的汉子，闷了蜜了，人家正主找上来了。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要是机器一开，整个车间震耳欲聋，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效果。 安安静静的厂房内，甚至连办公室的人员，都一个二个从窗户探出了个脑袋，那就跟地上长蘑菇似的，一长就是一片，恐怕副厂长下车间，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正主秦淮茹早就已经懵了，怔怔的看向门口，何止是手足无措，简直是猝不及防，她听出了门口的声音是谁。 不过，她就收了傻柱给孩子的几块钱压岁钱，顺带帮他疏导疏导，不合适就赶紧分，说的话并不过分呐，是傻柱自己把她当妈了，又不是她在从中作梗。 报复来的这么快？ “秦淮茹，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别家男人，刚才不还收钱来着，怎么着，敢做不敢承认是吧？” 往前一步，刘岚的面孔从阴影中出现，扎好的鞭子，因为头绳在狂奔的途中脱落，此时看起来有些凌乱。 也就是这一步，很多人都认出了来人是谁，厂子虽然大，人数虽然多，但每个人都得去食堂吃饭，别人车间的人可能真不认识，打饭窗口的，还是能记住的。 刚才这句话信息量可是很大，之前可是有不少人看到，秦淮茹陆陆续续出了两次车间大门，有的眼神尖的，甚至看到她是和两个男人碰了面。 “刘岚，你疯啦，胡说什么呢~！” 后面终于追赶过来的的何雨柱，一个闪现，出现在刘岚的身后，两条粗壮的胳膊一围，直接把人从背后锁住，一旁的马华，眼疾手快的捏住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刀背，直接把自己的菜刀给抢夺了回来。 车间里面的人，这才发现，来者确实不善，手里面感情还带着把菜刀来的，心里一阵发虚，距离门口近的，早就发现了，眼看人被控制住，这才悄悄的放下手中的活动扳手，以及，钳工的圣物-铁锤。 危机看起来暂时解除。 刘岚对于抢夺走菜刀，也没什么反应，甚至傻柱抱住她时，也没有做出任何危险动作，被捏住手腕就顺势松了手。 脑子现在很清晰，毕竟，刚才李峰在保卫科门口讲话的场景，能看见保卫科上下的干事还有保卫人员，都在认真听讲，那边可都是有枪的，一把菜刀能成什么事。 她今天来到此地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伤人，而是，把事情给闹大，菜刀，那就是给干柴上浇的热油。 被傻柱紧紧锁住的刘() 岚，也没有挣扎，反而是两条腿跟在钳工车间的地面扎了根似的，死死粘上了，任由傻柱往后想要退出车间，她自巍然不动。 “你给我撒开，怎么着，你们俩的丑事，不敢让我说是吧~？” 用着冷漠的语气，跟身后正在大喘气的傻柱说道~！ 大瓜，惊天大瓜~！！ 原来是三食堂傻柱，跟钳工车间的秦淮茹好上了，车间内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正武器都被解除了，这个瓜，暂吃无妨。 “干什么，食堂的跑到我们车间来撒野，还带着刀，胆子太大了，去，去个人叫保卫科的人来~！” 郭大撇子郭主任，作为车间领导，总算及时出面，想要制止，虽然他也想让刘岚继续说下去，越详细越好。 但，他毕竟是领导吗，这种事情，不出面阻止，威信何在，李副厂长可是刚回来，他可不愿意当个出头鸟。 “戚，你这个车间主任，难不成也跟这个破鞋好上了，这么维护她，啊，勾引了多少男人了~？” 现在的刘岚恐怖如斯，谁碰谁死，郭大撇子这么一张口，维护一下车间秩序，刘岚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屎盆子扣了上来。 盖了帽了，老北鼻，郭大撇子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虽然，有那个想法，但，不是没实践的机会么。 “你，你不要乱说话，车间是干活的，不是用来吵架的，你们有矛盾，去保卫科解决，不要在车间里闹事~！” 郭大撇子第一回合败下阵来，被刘岚砍瓜切菜斩于马下，只能吆喝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随后看了一眼秦淮茹。 秦淮茹碰巧也看了郭大撇子一眼，看他爱莫能助的眼神，只能强装镇定自己上了。 女人，跟女人，才是战场的中心点。 “不用找保卫科了，我们已经来了，大白天，厂里拿把菜刀到处跑，你们三食堂简直无法无天，到底要干什么？” 保卫科的猛将们，那都是长跑健将，但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个女人手上的菜刀，已经不见了，此时都在等着自己大佬来，看怎么判断。 李学文一手压着腰间的牛皮夹子，一手把傻柱给拽到了一旁，围着刘岚转了半圈，盯着她的脸直接呵斥道。 太丢脸了，对他来说，才是最丢脸的，保卫科这段时间的辛劳，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事，可能全部被抹除，持刀诶，万一出了人命官司，李峰吃不了兜着走，他也是同样难受。 “我是后厨的人，后厨的人出门，带把菜刀，不是很正常，你不是还带着枪么~？” 狡辩，纯属狡辩，那钳工出门是不是就得配把小锤，锻工车间的出门是不是带把大锤。 “岂有此理，你这个泼妇，不要胡搅蛮缠，跟我回保卫科，反了天了，我们带枪和你带刀是一样的么？” 李学文都被气笑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种解释，此时一点耐心都没了，只想把人带回去，挥了挥手，就准备让人上铐子。 “慢着，刀不在我这里，我是来讲理的，刚才在切菜，一时着急忘了放回去，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你问问这里的人，谁看见我跟人动手了~！” 到了这时候，刘岚的脑子，那是比谁都清楚，想要行凶，跟一时忘了，那是两码事，虽然理由很牵强，但刀确实不在她身上了。 她只是借着“凶器”，把事情闹大，保卫科上上下下都来了，那就是最好的时机，也只有在这种场合，三食堂才会保她。 而她，则会把秦淮茹在厂里的底裤，给在这个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给扒下来，让她知道，惹到自己身上的后果，得有多严重。 这下轮到马华慌了，刀是在他手里() ，没想到，刘岚一言不合，竟然把问题甩回到食堂。 “是是是，刚才在切菜，忘了忘了，没多大事，一点小事，小事~！” 果然，何雨柱，首先就是想缓和，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候指责刘岚想要带刀行凶，三食堂这个集体得被收拾，他这个始作俑者更是落不着跑。 李学文也有些麻爪，刀确实在另一个追过来的男人手里，但事情明显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说面前的这位妇女想动手砍人，一点都不过分。 “有你说话的份么，刀可以切菜，也可以切人，你要讲理，跟我去保卫科，那里是讲理也是讲法律的地方~！” 来都来了，人肯定要带回去，什么讲理不讲理，到保卫科，给你时间好好讲，瞪了一眼想要说和的何雨柱，李学文丝毫不给面子。 他一个科长，跟这个厨子也不熟，给什么脸色。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秦淮茹这个女表子也得给带回去，她这个破鞋，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感情，这个***，必须得治治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男人之间的默契，女人之间的沟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刘岚亲自带着人闯进了钳工车间，在门口左一句女表子，右一个破鞋，可以说把秦淮茹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开始是郭大撇子，他也是尽力了，不然也得挨一个屎盆子，随后到保卫科的李学文张口，要带人回去压根没给秦淮茹说话（解释）的机会。 李学文跟她也不熟，不会像一个车间的郭大撇子一样帮她，公事公办，这要被带回去了，车间里的人还怎么看他，这里能不能待下去了？ 越想秦淮茹的脸颊越是烧得慌？ 自己虽然是拱了火，那也是傻柱主动的，什么叫自己勾引他。 越想秦淮茹越气，越气，手越发哆嗦，她现在真的想一巴掌抽到这个女人的脸上，同样是寡妇，何苦为难寡妇。 最开始，还是因为煤的问题，为难自己，不就是几块煤的事儿，都没结婚，非得把自己摆到了女主人的位置上。 她忍不了了，摘下了劳保手套的秦淮茹，扭动着腰肢，从学徒工的区域走了出来。 刀已经没了，刘岚现在杀伤力有限，还有保卫科的那么多人在场，她可不怕，腰板挺的笔直。 走上前就指着刘岚的鼻子，开始回怼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跟一个疯婆娘似的，左一口女表子，右一口破鞋，在说你自己吧？” “你什么德行，整个三食堂谁不知道，我勾搭人，我看是你自己吧，之前跟李怀德两个闷了蜜了，机关干部都知道的事，你来我这倒打一耙~！” 哦豁，钳工车间内顿时寂静一片，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了片刻，然后瞬间开了锅，悉悉索索的交流声虽小，但对刘岚的杀伤力一点都不小。 来啊，不就是揭短么，谁怕谁啊，刘岚和李怀德的事情，在轧钢厂，知道人可是不少，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了。 不然，一个后厨的临时工，隔三差五往机关楼跑的那么勤快，一个副厂长，没事干就去三食堂检查工作，开小饭桌，谁不知道谁啊。 这事儿，她还就以为知道的人不多呢，没想到，秦淮茹都知道了，她的第一反应，是何雨柱说的，目光瞬间如同刀子一般戳在了何雨柱的身上，刚想解释（狡辩），结果得理不饶人的秦淮茹嗓门比她还大。 “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呢~！” 就这还不算完，秦淮茹碾着后槽牙，又走到了李学文边上，拍了拍手心，直接大倒起了苦水。 “李科长，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回去，她这样造谣我，来败坏我的名声，我肯定是要去保卫科告她的~！” “我一个寡妇，男人就是在这个车间走的，还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我一个人拉扯仨孩子，孤儿寡母，我跟你走了，车间里，我后面真的没法待了，这不是让我们一家活活饿死么，有什么事情，我们在这里说清楚~！” 说到此，面部表情从刚才的愤恨不已，又瞬间转变成了委屈，可怜巴巴的样子，确实博取了不少人的同情。 就连处理问题的李学文，都颇为头疼，这个事情，再次超出了他的业务范畴了。 “这个……！” 他有些犹豫了，要是打架，有着规章制度，但一涉及到吵架，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至于刘岚跟李怀德的事儿，他也曾经在私下里听到过，没想到秦淮茹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诽谤我啊，你们听听，她诽谤我啊~！” “什么我跟李怀德，我今天说的是你跟傻柱的事儿，我俩处对象，你们院子里，谁不知道，你今天跟他说了什么，啊，两个人刚才拉拉扯扯，他还给你塞钱了，我看() 的清清楚楚，这一回后厨，好家伙~！” “大家知道么，前脚俩人背着我聊了好长时间，后脚回了后厨，这何雨柱就要跟我掰了，不是你秦淮茹在中间作梗，啊，还能有谁，他为什么给你塞钱，我问你，别说没有，我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好家伙，这比驴打水里面的铜匠媳妇还要彪悍，两只手往腰上一插，刘岚中线对阵秦淮茹，丝毫不落任何下风，面对秦淮茹揭她的旧疮疤，赶忙把事情往正事上提。 听这么一说，这下李学文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他忽然在人群中找了起来，刚才副厂长也在，看到这一幕，怎么说都应该跟上来啊，他们院子里的糊涂事儿。 还有比他这个副厂长，了解的更清楚的么，事情到底如何，找他一问，那不就可以确认了么~！ 嘿，还真让他的目光搜寻到了，他们副厂长，此时揣着手，缩着脖子，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磕的正香呢~！ 看到李学文注意自己的目光，李峰点了点头，意思让他看着办，这事，副厂长来出面解决，牙不都得笑掉了。 牌面，到了一个级别，要讲究牌面，跟以往科长以下的身份，那是不一样的。 看到李峰点头，李学文下意识的认为，哦，那刘岚说的没错，下意识把质疑的目光，看向了秦淮茹。 难道，这个寡妇，真的是坏人好事的~！ 看到李学文开始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秦淮茹有些慌了，怎么忽然之间，相信起刘岚的话了，压根不知道，刚才转头的一瞥，两个男人之间，心有灵犀的误会了。 “你也知道他叫傻柱，几块钱，能干什么事儿，给我家几个孩子补的压岁钱~！” 双手一掐腰，秦淮茹也就出了防御塔了，面对同样掐腰游走的刘岚，失笑了一下，开始解释。 “戚，谁知道你的皮.肉值多少钱，压岁钱，年都过完了，还给你压岁钱，不是压床钱吧？” 要说损，刘岚也挺损，秦淮茹没说买茶叶，反而扯什么压岁钱，把她给气笑了，也更加验证了自己心中的判断，两个人，没有商量买茶叶的事情，那就肯定是关于自己的。 不然，这一回来就提分手，鬼扯呢么~！ 这么一说，本来脸就发烫的秦淮茹，那更是高烧到四十度了，没想到刘岚嘴巴这么不干净。 那本来就是傻柱屁颠颠自己给的，用的借口也就是压岁钱，她自己不问问清楚，跑到这里来撒野。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了，这不是讲理了，这是根据她自己的想法，歪曲事实了。 秦淮茹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干脆利索的，趁着刘岚不备，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子。 “啪~！” 车间里，回荡着肉贴肉的声音，整个场面的精彩程度，顿时升级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谁懂男人的心 “刘岚遭受到暴击，生命值减少0.1%，愤怒值上涨100%！” 耳畔仿佛听到了游戏里才会出现的提示音，作为吃瓜观众当中的一员，当那一巴掌抡上去的时候，他貌似忘掉了作为一个副厂长，在这种场合下，该履行什么样的责任。 忘记，忘记是不可能的，在李峰眼里，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知三当三，考验领导干部的思想觉悟，对于李怀德想要对驾校搞破坏还知情不报，就为了在后厨，就为了自己那一丢丢可怜的，被胖子践踏的尊严。 一个临时工，有什么尊严可讲，埋头干活不就完了，拉关系走后门，想着转正，不可能，压根不可能。 另一个秦淮茹，看起来楚楚可怜，实则也不简单，按照刘岚刚才说的，前脚找过秦淮茹后，后脚傻柱回去就要跟她掰了，秦寡妇没有从中作梗，李峰能把李自倒过来写。 电视剧里就是这样演的，不论是从行动上还是语言上，就是让冉秋叶产生了误会，不然，傻柱到底跟谁结了婚，这事儿，谁都说不好。 狗咬狗，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虽然，厂里的生产任务不能停，但事情不是已经到了矛盾激化的地步了，像胖子和傻柱那样，激化到不可调和，那就只能有一个殒命当场。 不打起来，怎么严肃处理，这么多人现场看着，还能出人命不成。 这就是李峰作为一个管理者，单纯的，带有个人偏见的，一点点想法。 现在，就让她俩可劲掐，诶，谁掐赢了谁出局，谁输了，谁进去蹲。 “你这个***，你竟敢打我~！” 就算没有数据支持，刘岚的愤怒值却是翻了倍的猛往上窜，捂着自己挨了一耳光的脸颊，难以置信的指着秦淮茹，嗓音都变得异常的尖锐。 “讲理就讲理，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傻柱不是在现场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那张嘴是吃大粪的么，不明白情况不会自己开口问~！” 秦淮茹得理不饶人，打了一巴掌后，一个后撤步，退回到李学文身边(塔下)，那是一点亏都吃不到，心思灵敏的，让人胸口发凉。 “唰~！” 还问什么问，众目睽睽之下，这么挨了一巴掌，再去问，这个亏不是吃定了，刘岚怎么是肯吃这亏的人，冲上来有学有样的也想来上这么一巴掌。 结果，中线塔主保卫科的李学文到底还是站出来了，虽然从李峰那认可了刘岚的话，但秦淮茹不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解释的很牵强，年都过完了，给什么压岁钱，但刘岚的话，也明显是说的过了点，点燃了导火索，而且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之词，做不得证据。 就像秦淮茹说的，正主，三食堂的大厨傻柱不还在这里，问问他就能知道答案。 所以说，在各种规则漏洞之间，还是秦淮茹摸的透彻，能钻各种漏洞，心底有底数，知道李学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刘岚打回来。 “啪~！” “你干什么，刘岚，讲理就讲理，你们别动手~！” 一把抓住了刘岚的胳膊，直接甩了回去，再加上一个单掌平推，刘岚到底是个女人家，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疯婆娘指着自己的脸颊喊道。 “是这个***先动的手，凭什么拦我不拦她~！” 脸上那是跟烙铁烫过似的，疼的直咧咧，秦淮茹偷袭的那一下，也是攒了劲，迅雷不及掩耳，刘岚真的要气疯了。 “别张口***闭口***，你挨这一巴掌不亏，好好说话不会，没有男人教，同样是寡妇，我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躲在李学文背后的秦淮茹，嘴巴也不饶人，探出个脑() 袋瓜，依旧用着揶揄的口吻，说着正常范围内的话语，至少，别人挑不出刺。 “好了，你俩也别打了~！” “刘岚，还是那句话，你要讲理就好好说话，拿出证据，不要仅凭借自己的无端猜测，就来车间闹事~！” “还有你，秦淮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年都过完了，收什么压岁钱~！” 到底还是李学文清醒，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是继续扯下去，今天就甭干别的事儿了，警告了两人一番，随后在人群中搜寻了起来。 在他看来，可能真的是因为那几块钱引起的，两个人都是寡妇，虽然秦淮茹还有个许大茂，但那货判了十几年，去西北挖沙子去了，李学文可是清楚。 两个人寡妇抢一个厨子，这就是他下意识的判断。 当然，判断不能作为证据，还是得正主出来说话，才清楚前因后果。 “哎呀，李科长，您是不知道，我丈夫是在车间死的，那凶手虽然赔了钱，那都被我婆婆捏住了，当棺材本就怕我给她花了，我一个学徒工，二十出头的工资得养活一家五口人~！” “今年过年，天冷，用了点何雨柱家的煤，这个刘岚就记住了，拐弯抹角提醒我，别用了~！” “傻柱人不傻，他是心善，嫌弃刘岚管的太多了，都是邻居，相互帮助，前几年困难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说是压岁钱，其实是看我们过年连饺子都吃不上，同情我们~！” 八面玲珑的秦淮茹，心思要比刚烈的刘岚强上太多，眼看李学文开始找傻柱的事情，赶忙从口袋掏出了那皱皱巴巴的一叠散钞。 当众数了数，拢共也就四块多，五块不到。 “哝，就这些，我浑身上下没带钱，家里也确实没钱，我口袋比脸都干净，我跟他住一个院，一个中院，都是打小看着他长大，就因为养了几只兔子，过了贫困标准，养兔子，才能赚几个钱~！” 说着说着，秦淮茹当众真哭了出来，金豆子一粒粒掉在了钞票上，压根没有跟刘岚对线时的勇猛了，只剩下惶然无措的无助。 当众揭自己家里的短，秦淮茹真的好胆识，说的基本上是真的，但有部分是假的，就这，已经博取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同情，就连李学文，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都是穷闹的，读书人，眼里看不得这些。 “我说我不要，何雨柱硬要塞给我，我知道他是好心，这真的不关他的事儿，我跟何雨柱没关系，就算有，也是姐弟关系，李峰李副厂长都知道~！” “至于他们俩分手，他也跟我说了，一个连几块煤球都计较的人，对何雨柱来说，管的太多了，这两人还没结婚，就已经跟老妈子一样了，我还劝他好好考虑……!” 这番话说的，那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连一个院儿里的副厂长都搬出来了，由不得别人不信，李峰有多正直，眼里能不能揉沙子，这些职工们能不清楚么。 “你说谁老妈子呢？” 刘岚咬牙切齿，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秦淮茹编造的谎言，煤球的事情，是她当面提的，但那是防着这个寡妇故意接近傻柱的，现在到了她的嘴里，还成了老妈子了。 傻柱会因为这点事就分手么，秦淮茹不在里面唆使就好了，还会劝和，刘岚不信。 当然，李峰也不信，毕竟这女人有前科。 “这不是我说的，是何雨柱说的，说打小他妈都没这么管过他，他提的分手，可能你自己的问题呢，刘岚，男人不是这样管着的，女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都是成年，不是小孩子了，你越这样，他会不会越反感呢~！” 该说不说，论懂男人的心底，秦淮茹还是胜过几个刘岚，就() 这番站在男同志角度说的话，就把现场大部分男人说到心坎上了。 就连李学文，都下意识的整了整衣领，昨晚，媳妇挠的印子，可还隐隐作痛呢。 有几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媳妇大度一点，别什么事儿都疑神疑鬼的，谁结过婚，没有因为这个拌过嘴。 这下，场面彻底对刘岚是不利了。 情况彻底清晰，至少，相比于全靠臆想，话里话外都是猜测的刘岚，秦淮茹当然敢说。 毕竟，是傻柱主动找的她，最聪明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把傻柱真的是琢磨明白了，至少，李峰看到的，比电视剧里的，可是还要深入。 眼可见着的，刘岚已经慌了，事儿，是她要闹大的，但秦淮茹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连她现在自己都怀疑起自己了，情况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是一回事了。 “我做女人，还要你来教，整天卖着骚.狐狸的劲儿，哪个女人不防着你~！” 第八百五十章 何雨柱，你迟早又后悔的一天 “噗嗤~！” 谁笑的，谁笑的，李峰不知道，也没看见，反正是在自己周围，有人被刘岚这句话逗乐了。 要说这事，钳工车间的人，稍微有些感同身受，秦淮茹勾搭别的男人么，要谁没有，貌似也不像。 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车间的郭大撇子，郭主任，平常哪里会这么关心一个临时工，要知道他可是车间主任诶，八级工在没有特殊情况下，都得听他的招呼。 车间遇难家属，特殊照顾？ 可能是有一点吧，但有的不多，不少人都能看出来，有点意思。 但这并不是秦淮茹主动的，车间内，她还没那么放肆，只是一举一动间若有所悟散发出的风情，让大老爷们儿没事干时，忍不住往那边瞅两眼。 “够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何雨柱，出来，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看看你弄出来的这些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讲清楚，赶紧都散了~！” 之前因为李学文的一个呵斥，老老实实了半天的何雨柱，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此时都快泪流满面了。 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怎么着，都不会在今天提这茬。 关键，不是后厨那俩临时工的话，刺激到自己了么，一脸沮丧，加懊恼的何雨柱，不得不站了出来。 看了一眼被刘岚骂了半晌的秦淮茹，嘴唇哆嗦了一下，很庆幸，今天没有提要秦姐介绍秦京茹的话，不然他这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管算不算耍流氓，喜新厌旧的这个称号，那是一辈子别想摘掉了。 对于秦姐，现在真的是铭感五内，万分感激，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努力维护他的名声，说他是个好人，此时站出来，站到哪一边，那还用想么。 刘岚让他下不了台，秦姐到底一直在帮他，现在让大柱子把心掏出来，都可以了。。 “刘岚，你说你今天，这么冲动，那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后厨说，啊~！” 在秦淮茹收到了自己感激的眼神后，何雨柱迫不及待的站在刘岚的身边，直接就训斥了起来。 “我跟她，大家可能不知道，三食堂老光棍一个，刘岚想和我处处，我寻思，反正也是单着，处处就处处，万一能成呢？” “但没想到，一答应过后，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老是想着管着我，秦淮茹说的没错，我憋不住了，我想找个人问问，是不是天下女人都是这样~！” 这么一说，场面顿时有些诙谐，很多过来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结过婚的他们，那是一个感同身受。 没结婚之前，要多自由有多自由，结果婚后，脖子上可不就拴了一条链子了么。 特别是有了孩子，拌嘴都成了日常。 离婚，现在没有离婚，东西都是修修补补，能用就行，感情也是一回事儿，很少存在换新的这么一说。 “别笑嗷，我真的是没处过对象，我问谁呢，我又不能找没结婚的问，我只能问问秦淮茹，她跟我一个院儿，熟呐，问事情，我不能白问，过年去刘岚家包饺子，秦淮茹家几个孩子的压岁钱，我也没给到~，可不就今儿补上了么~！” 何雨柱一脸无奈的开始狡辩，但就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只要没说介绍对象，那就不是三心二意，刘岚表现的不行，才是其中的根源。 “我……~！” 刘岚听着何雨柱明显向着秦淮茹说话，压根没有一点点两人之间的旧情，此时面若死灰，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恨恨的看着那边，装腔作势的秦淮茹，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今天这事儿弄的，让人() 能下得了台么，还把保卫科都给惊动了，这是处对象么，防我跟防着贼呢，还没结婚，你就管这么宽，还想给你机会冷静冷静，我看，机会也不用给了……！” “咱俩就这么着吧，你这个性格，我接受不来，今天这么多人看着，索性话就说开了，这事儿跟秦淮茹没关系，我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我不想找个老妈子~！” 一段地下恋情，就这么公开，何雨柱也是有些无奈，但刘岚今天的做法，他确实接受不了。 如果说，之前也是犹豫的话，那现在，这句话说出口后，那就是铁了心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们~！” 何雨柱话说完，刘岚的心也彻底死了，她把事情闹大，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秦淮茹，两个人一旦不再相处，三食堂是彻底没法呆了。 所以，她日子不好过，也不让秦淮茹好过，她俩好不了，那就不会让秦淮茹跟傻柱两人好上。 目的达到了，经历过今天的是是非非，这俩人，哪里还会冒大不韪的风险，在一起，真在一起了，也就证实了刘岚所说的，秦寡妇破坏别人感情。 “我们没关系了，刘岚，你的性子太要强了~！” 重新回到了三食堂的人所站立的那一边，何雨柱选择退出了风口，看着刘岚伤心欲绝的模样，还是把头扭了过去。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太伤何雨柱的心了，反倒是秦姐，那是真的秦姐，努力在维护自己面子，谁在这个时候帮他，他就站在谁的边上。 车间里的男人们，目光在刘岚和秦淮茹身上徘徊，最后都集中在了何雨柱身上。 这傻了吧唧的傻柱，没想到，还真有女人能为他寻死觅活，他虽然退了回去，表现出不掺和其中的面庞，但在场的谁都知道，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他身上。 李学文的目光，敏锐的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第六感告诉他，内情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正主的话，和秦淮茹的能对上。 只有刘岚，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输的是彻彻底底，再次下意识挠了挠脖子。 很庆幸，自己媳妇还是识大体的，跟这些没读过几年书的妇女，还是有些区别，虽然，也辣了一点。 “刘岚，讲理已经讲清楚了吧，事情的始末在于你太过敏感，胡乱猜测，你看看你闹出的事儿，车间停工了多长时间，跟我们走吧，你必须接受保卫科的处理~！” 话音结束，保卫科的人立马上前，想要夹住刘岚。 “何雨柱，你行，我对你这么好，处处为你着想，你就帮着外人说话，早晚，早晚你得被这个女人给祸害掉，你迟早，有后悔的那一天~！” 甩开了两个想要夹着自己的保卫科干事，刘岚临走之前，看着默不作声的何雨柱，撂下了一句狠话。 “迟早，后悔的一天~！” “后悔~！” “天~！” 车间内，回荡着刘岚临走之前的话。 只是，何雨柱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论做秘书的职业素养 烟灰缸上架着一根燃烧一半的香烟，烟气袅袅。 从点着被抽了一口后，就没有再动过的香烟，就这么浪费掉了，让老烟民看到，绝对喊着暴殄天物。 那可是华子呐，烟灰缸里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没有燃烧殆尽烟头~！ 手中深蓝色派克钢笔轻轻放下，旋开后盖后，***了墨水中猛吸了一口，像是干涸许久的沙漠，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次甘霖，恨不得每一滴，都不放过。 拿草纸擦拭了一下笔尖沾染的黑色墨水，随后钢笔就这么放在草纸上，铱金的笔头重新焕发了光彩。 然而，他主人，像是被榨干了一样，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 李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办公室里跳了跳，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跟三四十岁老持承重的中年人，还是没法比。 本身还有些跳脱的性格，圈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中，一呆就是一天。 受不了，手腕受不了，尾巴根也受不了，跟作者码了一天字一样，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是酸的。 重新拿起那根烟头，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后再次摁灭，李峰端起茶杯，选择站在窗户前边，看着硕大的轧钢厂，缓解眼神的干涩。 满满的蒸汽朋克风格，造型虽然有些丑陋，没有高卢工厂的那种高度集中化。 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当当当~！” “进~！” 推开门的王秘书，看着副厂长伫立在窗户前，端着茶杯，一个中年人，在这位年轻人面前，竟然显现出一丝恭敬。 “桌上左手边的都签好了，通知解光重，产量按照上边的进行调整，模具先行到位，月底前争取把新的u型钢材产量提升上去。” 轧钢厂轧钢厂，那就是把炼钢厂炼出的钢坯，经过加工成各种规格、尺寸还有各种形态的钢材。 属于承接钢铁工业和机械工业的中间桥梁，起到的，就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各种规格成型的钢材，需要制作而成的产品，很多图纸，也都是下游产业来提供，轧钢厂负责把产品加工出来，最后送上平板列车，运走。 就是这么个关系，少了对方公司打钱的这一步，这些，都是在财政一双大手的调控下。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做起来，也并不是很复杂，相比于工厂的各种“订单”管理，张开口就有人塞进饭 李峰反而觉得，人员的管理，更为复杂一些。 “是~！” “副厂长，明天那个饭局？” “饭局就不去了，明天，我得去看看我媳妇，年前忙着公差没时间看她，这回来了，得去看看，就这么跟他们回吧~！” 跟其他厂的一群糟老头子中年大叔一个桌吃饭拼酒，李峰想想就不自在，但到了一定级别一定的职务，后面肯定要相互认识认识，也是跑不掉的。 跑不掉，那就赖掉，这些人情世故，能推就推，推不掉，再想其他办法，这种形式的朋友圈，尽量不融入也好，低调，才是未来这些年的下一步打算。 这出一趟国，在京城的产业圈子里，也算有了知名度，毕竟几大报纸都是头条，到了厂长副厂长的级别，不说每天必须看，至少重要的新闻也会关注一下。 这一关注，李峰人回来，这光约吃饭的，就不少，都存心想认识认识，拉拉关系之类，不用去，李峰都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是~！” 王秘书点了点头，李副厂长回绝的理由也是绝了，不过，讲道理，丈夫看亡妻，这要是再说三道四，那就不是交朋友了。 “留意一下，运输公司如() 果要找我，吃饭这种的，那就留个时间，还有砖瓦厂那边，算了，砖瓦厂交给驾校姜副处长，那帮人听说能喝，水泥厂，我看看，让三分厂蔡文山蔡厂长找时间跟他们聊聊~！” 有些可以推，推不掉的，李峰那就只能耍流氓了，自己不能喝，那帮人年龄普遍比他还大，又关乎到下一步，家属小区的物料供应，只能派出手下的大将了。 这群老帮菜，特别是姜显达，那叫一个能喝，那年从两会办带回的茅子，都被这货搂走了一瓶打打牙祭，相比之下，李峰真不像部队退伍的。 “运输公司，砖瓦厂，水泥厂？？” 王秘书的脑子迅速转动的把对应的人和厂名称记录下来，然后口述了一遍，眼睛中，已经闪烁出猜到某些事情的精光。 当秘书的，必须脑子得好，领导交代的各种事情，说一遍就能记住，相比于其他难搞的，说话拐弯抹角让人猜的。 李峰这样不遮遮掩掩，说话直来直去的这种，明显，更好服务一点。 “猜到了，猜到了也不能对外说，事情没成之前，那就是一个单位先试验，摸着石头过河，成了，那就是多个单位一窝蜂都一涌而上，能不能成就两说了~！” 对于李副厂长的提醒，王秘书也没有企图解释，而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两个人现在还在磨合期，而且他处于劣势地位，新任领导的话，不要辩驳，万一惹恼，人家顶多换个秘书，随口答应的事，拴住嘴，也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秘书的缜密心思还有职业素养。 “厂里新划出来的片区，现在怎么样了？”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李峰闭上眼一脸疲倦，随口问道。 本来以为已经安排完，都准备退出去的王秘书，被这个问题，整的有些懵。 “木工作坊边上~！” “哦，那里，已经交接过了，人员有安排，但具体情况，我，我并不是很了解~！” 说到此，王秘书的脸色有些尴尬，那片区域神神秘秘，站岗执勤的保卫科人员，比保卫科里待的人都多，而且，看起来都凶巴巴的。 他也是坐办公室的，平常也很少下去，所以对那边，只是听说，谈不上了解。 这一切，还是人事科的那个叫刘光齐的人单独办的，他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嗯，不知道就行，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知道的，去把刘光齐叫来~！” 重新抬起头，刚才疲倦的神情已经不翼而飞，摆了摆手，王秘书这才后知后觉的退出了。 出门后，这才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说这个副厂长直来直去的，冷不丁，再次来了个猝不及防的试探，还好，他当秘书就是，该他知道的他知道，不该他知晓的，他就不打听。 看样子，刚才他要是说出了点什么东西，搞不好，在这当秘书的路，那就走到头了。 “没一个好伺候的~！” 嘴里虽然嘟囔着，但王秘书还是尽忠职守的把文件材料上分配任务，通过厂办一个个传达下去。 整个轧钢厂就像无数个连绵不绝啮合在一起的齿轮，因为一道道文件下达，任务改变，齿轮也总是不断做着变更，上面的掌握着大的方向，下面的人，就负责朝着这个方面努力推进。 这种感觉，很爽，但是，很累人。 重新变成了签字机器，着急的事情忙活完，不急的，也就是财务这块，涉及到的各项大额支出，进账，财务科核对完之后，李峰也是要签字的。 除了平安驾校这样单列出来的部门，其他部门，几个月欠下的审批报告，能让他() 再次产生给名字***的冲动。 不一会儿，刘光齐也敲门进来。 看到李峰的时候，神色也是愈发拘谨，完全没有当初，在一个院子时，跟他毫无关系的那种轻松神态。 他知道，自己负责的，是李峰十分关注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找自己。 前段时间，忙活着开除，做一个黑心的人事科股长，后面李副厂长临走前，也赋予了重任，虽然他也不知道，那边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一定很重要。 “这是那些已经开除的，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一的进度，还有部分，已经彻底融入，动了的话，暂时没有合适的人能代替~！” 李峰大致翻看了看，百分之九十，已经差不多了，达到了心里面的预期。 人数不少的，大几百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没有闹腾，没有惹出乱子，这让李峰，可以接受。 “压力大不大？” 示意光齐坐下，李峰合上了报表，放到了一边，既然选择信任，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就暂时留着也无妨，多几十人而已。 “说不大是假的，丽丽都被人威胁了，不过找了李科长，给我解决了~！” 刘光齐露出一丝苦笑，开人是个技术活，李峰说的那些“馊主意”，他岂是没有用，越到后面越是骨头硬。 毕竟是花了钱的，这种事情在其他厂，也不是没有，何雨水不也是贾家花钱托关系，后面才进了纺织厂。 为此，他可是受了不少罪。 怎么说呢，罪是受了，人也得到锻炼了，厂里的保卫科只要听李峰的，那他就有人护着。 “嗯，这是你的升职报告，厂办办公室副主任，后面你想走还是想留都可以，回去后好好想想~！” 画饼，都到了副厂长了，李峰还给手下画饼么，不拿出点实际，谁给你埋头干活。 第八百五十二章 轧钢厂的未来 看着摆在面前的任免任免表。 落款是红星轧钢厂，上面洋洋洒洒写下了数行字体，落款处有李峰的亲笔签名，大红色的印章，红色的印泥都没有干透。 证明，真的是回来后，就给他准备了这个礼物，很大的概率，在喊自己来的时候，轧钢厂的钢印，就压在了上面。 刘光齐没想到，李峰真的做到了。 过年的时候，南锣鼓巷的院子里这个消息就传呀传呀传，当然肯定不是刘光齐传的，而是厂子里上班的人，私下里嘀咕的。 就连自己家里，老爸刘海中，私下里都问过自己，那刘光齐怎么知道，李峰能不能说话算话。 再说，从轴承厂调到轧钢厂，从普通办事员，到股长，也已经算是提拔了，虽然肉小了点，但真要是较起真，也不能不把股长当个干部。 现在，更大的荣耀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份干部任免表也就是李峰口中的升职报告，章印签字全部齐全，一旦递交给了人事局，那他就开始要走接下来的公示流程了。 作为人事科的干部，从去年，到今年，也待了大半年了，对于这一块的流程，比以往浑浑噩噩的时候清楚了许多。 厂办，相比于人事科来说，是红星轧钢厂综合管理部门，人事科算是一条线，厂办属于管一片，副主任，级别上也是属于副科级干部。 从答应过来解决棘手的问题，头发一抓能掉一大片，到现在成为厂办的副主任，光齐真的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级别工资差了九块五毛钱，坐在这里的两人，谁都不差这个钱，这就不是钱的事儿，是这个年龄，到了这个级别，往后不论去哪里，哪怕去了外地，定在哪个岗位那都是处于青年领导干部了。 以后进步的道路，就正式算是铺开了，刘家，算是出个正儿八经的官了。 “我……！” 刘光齐嘴唇嗫嗫了一下，感动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李峰没有食言，他也没有食言，脏活干完了，梯子就递下来了。 刚想说什么，结果被刘峰打断了。 “走，最好待个半年一年，这时间，也不用做其他事，把那片区域需要的东西负责好，厂里的其他问题不会找你~！” “不走，你负责好，那个地方但凡出任何问题，我就只找你，但不出问题，等项目安稳落地，到正处我没把握，但到个副处，我可以说还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跟当初的杨厂长一样，李峰把抽屉一打开，掏出了一桶厂里高级领导才有的供应的华子，直接扔了过去。 上辈子，对只会画大饼，光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的那些歪瓜裂枣，李峰是深恶痛绝。 这辈子，自己已经到了比他们高得多的位置，但做事情，就不能跟他们学了。 思想动态，要毫不动摇，信念也要坚定，事情当然也要做好，刘光齐这次做的事，手段卑劣了一点，但面对的，都是花钱进来的，帮自己干了脏活，背负了很多骂名。 怎么补偿，那就是让他打心眼觉得，跟着他李峰继续干，后面还有奔头。 人才难得，不是光能搞技术的是人才，能把事情当做背水一战给干好的，那也是人才，李峰现在摊子铺开，那就光缺人了。 中年人，李峰把握不住，各个都是老狐狸，感觉自己这辈子差不多到头了，日子没奔头了，家里媳妇一捣鼓，孩子年龄一大，经济方面就容易出问题。 与之相反，年轻人多少还是有干劲的，刚结婚，同样年龄同学还在别的地方乖乖听招呼，他们已经在李峰的提拔下撸起袖子带人干了。 加上的经济也远比同龄人宽裕，孩子也小() ，要出问题，也是孩子大了以后，到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只要现阶段自己保持着对他们在那方面的高压态度，李峰有把握，能把这些同龄人，哪怕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给拿捏住。 就像现在的刘光齐一样，哪怕再会装，年轻人偶尔眼神还是会流露出，大学生那种清澈的愚蠢。 黄金矿工拉上来一块金块，就会停手了么，不会，尝到甜头的，只会想着下一块更值钱的去挖。 “这是，那边区域的，前段时间，消耗的物料，下个阶段的，我都给协调好了，只是采购科物资科还有物料科那边，一直在追问，材料的去处~！” “没有去处，等公示期过了，你就是厂办副主任，谁再找你问材料的去处，你让他来找我~！” 李峰肯定不能主动打招呼，这也是让刘光齐来当副主任的原因，这部分材料，对下面需要隐瞒，对上则是一丝一毫都得有专人记录。 上级部门，知道。 军方，知道。 调查部，知道。 账务问题，只要账面清晰，有头有尾，几个部门相关人员都知道。 专人专管，定期汇报，那就不可能出别的问题。 材料，经费耗的是一干二净，屁都没有研究出来，那李峰才会挨板子。 “走吧，带我过去~！” 示意光齐收起任免表，带回去从人事科向人事局提交，李峰抓起了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保密工作到底做的怎么样，他这个副厂长，要亲自监督。 实验进展的怎么样，他至少也要亲自核实，是不是二把刀的瓦匠，李峰就不信，自己能看不出来。 “站住，出示通行证~！” “我是副厂长，也需要通行证？” 木工作坊这边的二层楼，整体已经粉刷一新，甚至还加了一道两米多高的大门，看起来就像个封闭的库房一样，看起来普普通通，也就崭新了一点。 “什么人进来都需要通行证，没有不给进，厂长也不行~！” 里面新来不久的保卫人员，一个个身强马壮，说话都瓮声瓮气，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李峰，李峰也透过缝隙，观察着里面，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 至于刘光齐，已经被他赶到了边上，经过一番试探，确实，警惕心很高。 等光齐拿了一张撕碎的钞票后，凭着这张特殊的，犬牙交错的通行证，李峰这才进到了自己的设置好的，独立大院儿中。 “这玩意就是通行证？” 李峰拿起光齐手上的钞票，来来回回看了一下，是50年版的，早已作废的那种，想仿制都不好找。 “没办法，临时用着，尽量减少别人进来的机会~！” 光齐听到李峰夸奖，一脸苦笑，当初，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这些人吃饭休息怎么解决的？” 看着五大三粗的安保，穿着保卫的制服，来回巡逻，李峰继续追问道。 “让三分厂的食堂做的，他们自己从另外的门去就餐，或者打好饭盒带回来热热，休息，目前还是封闭管理，休息也是在这里，都是刚退伍，暂时还能接受~！” 李峰点了点头，刘光齐在这方面，也算尽力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 要做有局气的BOOS 在李峰观察他们的时候，这些保卫人员，也在审视的观察着前来的李副厂长。 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甚至比某些人还要年轻些许，如果不是刘光齐及时给出的通行证，就他那句他是副厂长，都得被扣起来。 没错，先先扣下来了再说，其他事情交给保卫科来接手，他们不负责审，就负责抓就行了~！ 别人他们没见过，招他们进来的保卫科李学文，以及负责他们日常的刘光齐，都是认识。 虽然，李学文这个名义上，他们的科长，也没比刘光齐多见过几次。 “把他们的负责人叫过来，我跟他们说两句~！” 站在院里，四周看了一圈，岗哨的安排，巡逻的人员，不断从眼前掠过，也让这些人，认识到，到底他们在对谁负责。 这里的保卫还遵从着部队的生活作风，刘光齐在楼梯口的值班室，找到了正在“战备执勤”的负责队长，另一位，值夜班在宿舍睡觉的，也被喊了起来。 “你出去，我来跟他们说两句，这事儿，你不能听，也最好别听~！” 在单独的小会议内，两位从部队转业的军官，此时面面相觑，看着李峰把刘光齐赶了出去，神色有些拘谨了起来。 他们俩也是这些人当中唯二给了干部编制的人员，属于保卫干事的范畴了。 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稀里糊涂。 保密工作，虽然不是到了部队中的最高级别，但也是比一般的厂子里要严上太多。 一开始，听说分到东直门的轧钢厂，还面带轻松。 现阶段，不去公安系统，分配进中大型的国营厂，工资福利反而更高，但没想到，来了之后，感觉和部队，没多大区别。 甚至，连人身自由，都少了许多，离家近了，见面的次数，反而是没有多少，甚至连管理者，就没见过几面。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来到这里，和监狱的区别，并没有多大~！” “楼上的人员，可以随时回家，然而你们，却必须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相信你们已经猜出了，这个地方，跟预想中的国营厂，并不一样~！” 他们在审视的看着李峰，李峰也在审视的看着他们俩。 “我叫李峰，目前是红星轧钢厂副厂长，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李峰把第一个本本拍在了桌子上，当然，还没有结束，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另一个本本。 两个人都没有拿起李峰的证件合适，从刚才这位年轻人对待刘光齐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当的起这个身份。 虽然，年轻了一些。 “当然，还有兼任，这是我的另一重身份，京城军分区中校~！” 第二份证件，两个人都晓得，虽然军官转业，但他们依然属于部队的序列中，只是，从一线退居了二线。 看到了是中校，军衔可比他们高多了，第一时间站的笔直，挺胸抬头后敬了个礼。 李峰回了一礼后，神色肃然，示意两个人坐下，嗓音低沉的警告道。 “我下面说的事情，属于高度机密，除了你们两人，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两位队长心头一凛，屁股刚挨到凳子上，没想到李副厂长手朝下压了压。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新型材料研究室，什么是新型材料，你们并不需要知晓，只要知道，这里研究的项目，十分重要，我们肩负着部队，以及地方给予的厚望~！” “这里研究的东西关乎着我们民族的未来，这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让你们两位，清楚身上的责任，也许，很快就能看到项目落地，也许，() 终其一生也不得见到~！” 看了一眼天花板，李峰也不知道楼上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明明很急，但却告诫自己，不能急。 表现的越急，反而会给科研人员，带来更大的压力，捅破那层窗户纸，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得积累无数的失败，才能有昙花一现的成功。 两位队长此时也惊讶到说不出来话，没想到，这栋他们看守的小楼，竟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你们做好保卫工作的同时，其他的，不用担心，辛苦归辛苦，但我不会亏待任何人，厂里接下来，会进行家属区的建造，等家属区建好的时候，你们每人都会分一套房子，让你们上楼~！” “年底的平功评奖，也少不了你们，家里有任何麻烦，可以和外头的那位刘光齐六副主任沟通，厂里会出面给你们解决，但是，还是那句话，哪怕是一只苍蝇，没有招呼，都不能飞进来~！” 依旧是敲一棍，给一个甜枣。 自己跟他们不熟，他们跟自己也不熟，都是初次见面，哪里来的感情，最多也就是同为退伍军人这一层身份。 李峰后面注定来的次数不会多，他心就是急冒烟，都得在冉奇林面前把气度展现出来。 所以，面前这两位，就得在这第一面，让他们对他们现在的老板，有一个清晰的定位。 年轻，中校，这些是压服人的手段，能让他们照章办事，想要彻底相互信任，李峰至始至终，还是相信必须国家大义加上组织对于他们个人问题的关怀。 双管齐下，来的总比单纯口头激励来的要好，都退出现役了，血，就没有刚开始那么热乎了。 “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面对面前比他们两年龄还小的李峰，站起身敬了个礼。 虽然来这边的时间，拢共才半年，但也听说过，厂里对于家属区的事儿，这里虽然对轧钢厂不开放，但轧钢厂内部对他们可是开放的。 没想到，刚转业回地方上上班，就能碰上这样的好事，之前还有些吐槽的那丝不快，瞬间不翼而飞。 上楼。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吸引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国营厂为什么比公安体系要受欢迎，那就是体现在这方面的福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一个副厂长亲自说出口的话，而且还是军分区的人。 相信，应该不会食言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次出去时，两个人的迷茫，那叫一个一扫而空。 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家里人问，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能说在厂里上班，但回去的次数都指手可数。 现在，则是有了底气，他们是在干正事，保卫的，是厂里和部队，一起联合研究的某项保密的材料，有副厂长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行了。 反正，厂里面的福利待遇，都能享受到，而且，比早先来的职工，还要来得好~！ 看着两人像是焕发了新的生机，李峰泯然一笑。 被调查部敲去了六栋楼，虽然肉疼，但至少郑朝阳就得上心了，地能不能要的来，不再是轧钢厂一家的事情，也是关乎调查部一些人员的福利。 虽然，住进去的人，估计不会是行动队员，顶多也就是边缘的后勤人员，但六栋楼都出了，再多出一栋楼，李峰也不心疼。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让人尽忠职守，就得让他打心眼里，认为值得。 网友们有句话说的好。 三千工资的时候，自己就是老板，五千工资，也不是不能拍桌子，一万工资的时候，老板说() 的对就听着，说的不对，就按自己的来，两万工资的时候，老板哪怕说错那也是对的。 如果，能给自己分套当地的房子，相信大部分网友，都自居把自个当牛马来干了。 距离风口还有两年时间，这中间，家属楼的工地怎么都会开始动工了，一旦开工，这些人的心就被拴在了一起，朝着一个方向。 至于，另一个方向，李峰看了一眼门外站着远远的刘光齐，选择自己单独一个人上楼。 第八百五十四章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楼。 水磨石的地面被拖的干干净净，能让镜子使了。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李峰上楼的脚步声，能听的清清楚楚。 “小贵，去看下，是不是东西送来了~！” 高规格的实验室里，玻璃隔断后面，冉奇林在精心调配着配合试验的特殊药剂，一身跟大夫同款的白大褂这么一穿，口罩一戴，是有那么点科研人员的感觉了。 玻璃隔断外，几位调来轧钢厂的种子选手，这个年代数量堪比大熊的大学生，隔着玻璃，仔细的看着冉奇林的操作，手中捧着的本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符号，以及相应的数据。 听到自己主管兼老师兼教授的吩咐，其中一位青年人，痴痴的看了最后一步，随后赶忙打开了一扇房门，在通道内脱下了白大褂和口罩后，才出了第二个门。 走廊上，李峰正东瞅瞅西望望，结果，和以往的办公楼走廊还有了些许区别，一扇扇靠走廊的窗户，都封了起来，就连门上面的老虎窗，都封上了，什么都看不见。 “做的不错~！” 李峰也是第一次进到这个被要求改造的楼中，大致看了一下，比较满意。 和后面正规的实验楼相比，肯定连大学里的都比不上，但这可是经过他的手，才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家底。 “你好，请问你找……，李~副厂长？” 看着鬼鬼祟祟到处看的家伙，这位小贵同学，眼神还有些谨慎，等他转过头时，才认出来。 是报纸上，以及厂党委班子照片中，最上面的那一位。 李峰也听到了冉奇林的声音，只能说，木门的隔音效果很差，跟这位同学点了点头。 把这个木门，翻来覆去左右看了看。 “回头跟刘光齐交代一下，在楼梯那再装个铁栅栏门，要是给冉奇林拿着，其他人就别给了~！” 想要换掉木门，就得让人来量尺寸，耽误时间不说，搞不好还能被安装的工人走漏风声，既然已经装修完毕，李峰也不打算改了，凑合用。 底下装个铁栅栏，把楼梯间封住，再加上窗户上的钢筋，这要想上来，那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好，好的~！” “他在里面么？” 看着里面还有一扇门，李峰也拿起通道里衣架上的白大褂，准备穿上后进去看一看。 “鞋子要清理，还有这里有电风扇，需要把身上的灰尘吹一下，我进去跟冉先生通知一下~！” 眼看李副厂长已经回国，还到了自己面前，这位大学生，明显还没有机会染上阿谀奉承的那一套，看他就要这么要闯进实验区，明显还颇为不乐意，赶忙提醒道。 必须按照然教授定下的规矩，里面的灰尘到达一定地步，就会影响到实验结果，这，可是他们这个初创，还比较羸弱的团队，接受不了的。 “没问题，你去通知，我自己来吹~！” 到了李峰的级别，也不会在这方面较真，人家提醒，他就怎么做，毕竟，都是为了结果，他们越谨慎，他反而高兴。 通道里的角落处，确实有一台电风扇，还是华生牌的，李副处长家里面可都没有置办上，这里却有着这么一台，可见，刘光齐，确实尽力了。 “三氯化铁200g，硝酸300l，水100l，混合调配而成后，静置几分钟后观察颜色变化，对大多数钢材料可以在室温下浸蚀或擦拭1~5in，各项对比组，做好记录~！” “硝酸60l，盐酸200l，氯化高铁50g，过硫酸铵30g，水50l，调配后适用于精密合金以及高温合金，实验步骤采用室温侵蚀，对照组……！”() 内部的房门一打开，冉奇林沉稳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一听就知道，在教这几位大学生，试验溶液的配比。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轻松，但光硝酸，就让李峰忍不住嗦牙花子，心想，是不是该配上灭火器材了。 光考虑到保密需要，这些人才的人身安全，可是也得考虑的。 实验可以慢慢来，人，李峰一个都损失不起，家底太薄了，还得想办法，从哪里拐一些人回来~！ 在里面的冉奇林也听到了学生打招呼的声音，交代完毕后，从玻璃隔断内端着玻璃器皿走了出来，放置在桌上，让学生观察化学反应，自己则是摘下了橡皮手套，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让他进来吧~！” 虽然声音异常的平和，但李峰，听着，总感觉，味儿有些不对，好像并不是多欢迎自己的到来。 “忙着呢？” 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进了门的李峰，僵硬的打了个招呼，就在实验区四处观察了起来。 玻璃隔断里面，能看到一排排柜子还有冰箱，柜子里有安装窗帘避光的，也有没有安装窗帘的，能看到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棕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玻璃瓶，白色的标签上都是各种警示字样，还有的，甚至简洁明了的画上了骷髅头的标志，看起来就很渗人。 隔断外，一片片经过精抛光的合金材料，切的大小均匀，摆放在桌子上，经过处理的，已经进入到了各种分区当中，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嗯~！” 摘下橡皮的手套的冉奇林，再次换了一双干净的劳保手套，对于李峰的招呼，甚是敷衍的回了一句。 随后就从置物架上，取下了一块静置的小钢片，右眼卡上和许大茂观察胶片时相同的目镜还是放大镜，就对着材料表面观察了起来。 其他几位学生，有看着溶液反应的，也有不时偷偷瞟向李峰的，不知道，自己的教授，怎么和副厂长，关系有些耐人寻味。 可不耐人寻味，人是他硬生生抢过来的，胡萝卜加大棒抡的飞起，差点就挨了棒球棍，这才换到了摊子的顺利铺开。 “73号，实验失败~！” “74号，也不理想，失败~！” 在没有金相显微镜的当下，只能通过这种笨方法，一步一步试错，一直到试到正确的那一步。 材料学是工业基础，所有工业生产技术基础的教学材料，它就是第一章节，是一门不可能出现瞬间点亮科技树的学科，不可能凭空就能学会，随后立马进入到生产阶段。 正式上马项目，那是最后一步，之前，只能在河水中硬趟过去，或者，跟随着别人的脚步，硬趟过去。 选择冉奇林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常春藤毕业，这块金字招牌，不论承不承认，他在大漂亮学的知识还有做过的实验，已经把一部分错误的分支剔除了出去。 节省下来的，就是庞大的经费，以及，对李峰来说，对整个新国家来说，更加昂贵的时间。 假如有人嚎嚎嗓门，说谁谁谁家里藏着非常危险的，能把人揍吐血的“棒球棍”，那最佳的解决办法，不是否认，而是最好真的有这根能打出棒球的“棒球棍”。 这是李峰在学生时代，亲身体会过的，现在的外部环境，依旧是如此。 尽早上马，遥远山区，洞窟窿里面的需要搬过去，复制过去的各种设备才会延缓，拉下暂停键，省下来的钱，就可以用在更多地方。 看着架子上的一片片试验材料，只有李峰，才知道，看起来轻飘飘的它们，对于这个艰难中站起来的土地，到底有多重要。 () 两个人，对话都没超过两句，一个继续在做实验，另一个，则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是不是二把刀的瓦匠，看看瓷砖缝，就大概知道了，贴的赏心悦目的，一般技术就不会太差。 虽然只看了一个试验区，但李峰觉得，冉奇林没毛病……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我请求您 还我一个公道 “***是咱社里人，关心社员衣食住，问寒问暖问辛苦……人民公社万~年~春~！” 随着大喇叭里的音乐被放了出来，也预示着下班的时间到了。 国营大厂下班时，那壮阔的场景，密密麻麻的人数，总是出现在无数部电影电视剧的镜头中。 现实看起来更为壮观，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并不知道，集体的力量，会给外边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坐在门口马路牙子上刘岚，原本并不清楚，下班时的场景是有这么的大气磅礴。 因为，当时，她也是无数摩肩接踵人员当中的一位，现在，确实只能在门外，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这一幕。 保卫科并没有怎么她，毕竟是感情问题，酿成的后果，也没有多严重，只说要严肃处理，具体怎么处理，先回去等通知，班暂时先别上了。 不知道是想让她冷静冷静，处理好彼此的关系，还是说真的在走处理的流程，以后跟这里就无缘了。 没有了李怀德，三食堂的刘岚，那是从云端掉落地面。 但好歹有个纯纯大冤种何雨柱，在下面稳稳的接住了，这才没有硬着陆，但也相当于回到了凡间。 现在何雨柱再一提分手，那也是从凡间，直接踩进了地面。 社交圈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和别人不一样，她在轧钢厂哪里还有什么朋友，能问道上面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她，这些比较难打听的消息。 人都是这样，没有收入时，人会变得惶恐不安，尽快想找个事做，但有收入时，总会尽可能的想着划水摸鱼。 现在刘岚没办法划水了，搞不好还得淹死，家里是有一些存款的，但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悬而未决的处理结果，吊在半空中的人，才知道具体有多难受。 泱泱下班的人员如同潮水，但再大的潮水，碰见了伫立的礁石，也都会自觉避让开来。 推着自行车的李副厂长，那就是厂里的定海神针，算得上是一块硕大的礁石了。 和其他工人，同进同出，同吃一个食堂，那和职工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显得融洽，接地气么，李峰并非故意如此，但是已经树立人设，根深蒂固了。 他的身旁，自行车前，工人们都会自发让开了一个小圈子，哪怕再挤，也不会挤到他这边。 而他总是笑吟吟的，一边走，一边也会倾听工人们的一些诉求，有事儿，找他，很方便，办公室的房门，经常是打开的，这就决定了，他这个人的格局，是不一样的。 不摆架子的小领导。 刘岚，等的，也就是他，谁让他不摆架子的，什么人，有事，都会找到这个好说话的副厂长。 当然，人多的时候，肯定不好上去的，刘岚知道自己那么一闹，厂里肯定也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大不小，三食堂也是一个标杆，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目标很显眼，随着拥挤的人群到了厂区外，分岔路上，人员开始逐渐分散，一直到东直门大街，情况这才好上了许多。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这趟回国后，感觉职工们的热情，相似比以往更加热烈。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一脚踩在了车蹬上，刚准备滑跑两步，就跳上车，结果，路旁忽然窜出来一位，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 “李峰，李峰~！” “干啥，干啥，松手~！” 差点车把一歪，出了洋相，李峰也有些羞恼，再不摆架子，也不能这样不讲武德，偷袭他这个没到六十九岁的年轻人。 把歪了的车把扶好，李峰这才回头，看到了正主到底是谁。 “刘岚~！” () “李副厂长~！” 刘岚的面容有些苦涩，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病恹恹的，也只有看过去时，这才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这下不用问了，这寡妇找自己，也知道闯了祸，来找关系了。 “我……！” 刘岚有些难以启齿，她跟李峰熟么，一点都不熟，两个人级别相差甚远，也是只有当年在三食堂初次见面时，才勉强算是平起平坐。 三年，当初那个被胖子呵斥干活的临时工，因为不忿自己的遭遇，选择了抄近路，结果，一言难尽。 三年间起起落落，人生真的算是跌宕起伏。 如果不是李怀德的落网，在轧钢厂，她将享受到的，将是远超一般后厨工人的待遇。 直到，厂子垮了，不得不找到傻柱，要进娄晓娥的酒楼里上班。 有了钱后的李怀德后面一脚把她踹了，重新找了个比她更漂亮的，这是电视剧中原本的剧情。 但因为李峰的原因，三年前，那个实习司机，刚刚退伍的军人，一招把刘岚姘头打回了原形，还轧钢厂海清河晏，重新步入了正轨。 “说什么呢，三年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人呐，还是得靠自己~！” 李峰叹了一口气，她这乱七八糟的命运，可不是她自己作的么，寡妇八窍开了七窍，还有一窍不通，也就这一窍，让她的命运，从此改变。 “你说，要是当初，在三食堂好好干，胖子欺负你，你就干出个人样，用个人能力把他比下去，真有麻烦，找到我，我会不管么？” 李峰第一句话，就让刘岚嘴里十分苦涩，没想到，面前这位，依然还记得，两人初次碰面时的场景。 这也让她找回了那段回忆，没错，李峰确实对她说过，做人，要靠自己。 洗手池边上，当时锅碗瓢盆，勺子菜刀，垒成一座山。 “你自己跟李怀德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李怀德跟我的矛盾，你也早就知道了~！” 那是之后的事儿了，随着金子的发光，李峰提了干，但也和李怀德，正式的撕开了脸皮。 那时候，刘岚还是站在他姘头那一边，具体怎么嘀咕了自己，李峰不知道，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从站位上，两个人，就不共边。 “你和胖子打架，不想被他欺负，这是自己对压迫者的反抗，我很佩服，但后面，你和李怀德，做事愈发肆无忌惮，你为了你弟弟，让驾校出了车祸，然后我被停职反省~！” 推着自行车，李峰眼睛看着前方，这不是在跟刘岚算旧账，而是，之前，他已经出面帮过了刘岚一次。 虽然，是看在何雨柱苦苦哀求的份上，看来两个人要修成正果，看在她刘岚积极认错，对于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并没有深究。 人情是有限的，李峰想表达的意思是，从最开始两个人就不共边，已经帮过了一次，虽然是何雨柱的面子，但事儿可是你刘岚惹出的。 李峰压根没想让他俩还这个人情，他俩就那个岗位，能怎么还，只要老老实实用心干活，为职工们做出可口的饭菜，那就是最好的回馈。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我这次真的是想和他好……！” 刘岚被李峰一句句提起当初的事情，说的哑口无言，一肚子心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但这次，她还是固执的认为，错误，不在她，凭什么她用心经营的感情，也会得到这种结果。 她不服啊~！ 以往，她是想这攀附权贵，现在的她，只想有个家，结果还是被人从中作梗。 “我不求您把我留下，但事情的() 起因，确实是秦淮茹，我敢肯定，没有她，我跟傻柱，肯定能有结果，您跟她一个院子，她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比我应该更清楚~！” 刘岚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最后还是抬起了头，像是找到了当年和胖子打架时，反抗不公的感觉。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她，她错在了哪？” 这次事件，李峰也严重怀疑，秦寡妇肯定掺和了，没有她掺和，傻柱也不可能好端端，前脚两人你好我好，后脚就要分手。 怀疑归怀疑，但李峰也没有任何证据，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切是从他拒绝了秦京茹开始的。 “我知道，副厂长，之前，错在我，我人，把我开了，我也认，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希望，秦淮茹以后，她犯了错，也能和我一样严肃处理，我请求您，还我一个公道。” 说完，刘岚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 李峰驻足，双手扶着自行车握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秦寡妇滑不留手，跟你可不一样~！” 南锣鼓巷门口，下了班的秦淮茹，和何雨柱，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眼神接触后，立马又都心虚的转移开。 压根并不知道，刘岚，保留了最后的体面，最终没有请求留下，反而是选择给秦淮茹，挖好了一个坑位。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两家的十字路口 南锣鼓巷里。 像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像是有了什么变化。 不论是秦淮茹和何雨柱刘岚三人之间的谈资，还是刘光齐当上了轧钢厂办公室副主任，都在这处不大的四合院，荡起了阵阵涟漪。 自从95号院出了个李峰之后，光齐成为了大人口中第二个，别人家的孩子。 刘海中在阎埠贵的面前，那是彻底的抬起了头，不光头抬起了，腰杆子都挺直了，二两小酒下肚，两个小的，在大哥的发话下，也敢于吃别的菜了。 虽然老爸还是会在他们夹菜时瞪他们一眼，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辄拍桌子，下一刻就上手。 按照光齐吭声的话，他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家里打打闹闹，对他会有不好的影响。 刘海中同志也能听进去，老大本身在家里，就是给予厚望的那个，现在也彻底替他圆了当领导的梦。 生活就是这样，一团乱麻时，可能会因为各种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但一旦有人朝前窜了出去，那后面的，也就会紧跟而上，而不是扯后腿。 这就是国人一般的家族观念，老刘虽然初小冒充高小，但这点还是清楚的。 老大上去，老二老三假如其中再出一个，那他刘海中，虽然比不上李峰他爸，但比南锣鼓巷的其他家庭，也算教育成功了。 “他阎埠贵就是当老师又能怎么样，他家老大阎解成不还是个一级工，光齐一句话，就能让他扫地出门，之前还天天跟我嘚瑟，我都懒得搭理他~！” 饭桌上的刘夫人，那眼珠子一瞪，手中的筷子就飞舞了起来，那神情，简直不要太夸张。 “妈，您说什么呢，我现在还经过公示期，您这话别人听去，会给我惹麻烦的~！” 正在吃饭的刘光齐，看着母亲炫耀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提醒道。 “去去去，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不懂别瞎说~！” 儿子现在的官位，可比老子重要，一旦涉及到威胁，刘海中立马示意老伴，赶紧把嘴缝上。 后知后觉的二大妈，这才装模作样的拿起了碗，扒拉了两口饭，脸上依旧有着得意。 “光齐，你有这个警惕心，很好，这世道，都是嫌你穷，怕你富的主儿~！” “表，表面上，说着好听的话，实际上，巴，巴不得你赶紧下台~！” 抿了两盅小酒，刘海中肥硕的脸颊通红，看样子有了一丝醉意，但眼睛里分明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就，就说家属区，还，还有人想抢你爸我现在管事大，大，大爷的职务~！” 说到此，刘海中又端起酒盅，一口灌了进去。 “你爸我，给他们，尽心尽力，那些说着漂亮话的，就他们窜着要赶走你爸我，散播着我不住家属区，凭什么管他，他们的谣言~！” “这些计俩儿，我看的多了，他们以为我走，就能如愿，不，不可能，这是工，厂工会安排的职务~！” 老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来斗争也是斗争出了经验来，家属区一旦稳定下来，他这个位置，成了那些没事干的人，眼中的香饽饽。 但凭什么谣言散播到连他都知道，却还是没人找他谈话，依旧坚守在这个位置，不还是因为李峰么，加上他老刘做人，确实刚正不阿，不搞歪门邪道，任流言传的再广，这个位置，就还是他的。 “他，他李峰相信我们，相信你爸能管好家属区，我也能给他管好，其他的事情就不，不用操心~！” “你，你干工作也是一样，他安排你什么，你，你就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的事儿，就放心大胆跟他干，不要跟别人学，他，他李峰() ，跟我们不一样，不亏待我们刘家，就跟着他，干到底~！” 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刘家彻底翻了身，一切都是因为前院的李峰，老刘很清醒，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目的，就是不让儿子三心二意，就像传播流言蜚语的那些人，老刘当真不知道是谁么，他比谁都清楚，但见面依然打招呼。 “我知道，爸，别说了，您喝多了~！” “没喝多，你，你爸我，是高兴的，你妈其实也高，高兴，就是没文化，当初阎老西儿是怎么瞧不上咱家的，我工资比他高，他就拿文化压我，~！” “他有文化又能怎么样，整天算计鸡毛蒜皮的事儿，孩子都教傻了，他就是院里第二个买的自行车，你爸我，还是看不起他，指不定，用什么馊主意，弄回来的~！” 眼看老爸又开始吐槽起当年的糟心窝子事儿，两个人斗来斗去，斗了一辈子，刘光齐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到了他这个级别，眼光也就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老刘提到的阎老西，碰巧，也是在喝酒。 当然，喝的，依旧是兑了水的二锅头，酒味虽然淡了点，但里面不还是有苦味么。 他现在喝的，就是自己酿成的一杯苦酒。 儿子转正，儿媳妇怀孕，去年的两件好事，那是去年。 今年，因为老刘家的强势崛起，他们家老大又产房传喜讯，升了，也就像老刘说的，越是文化人，反而越是在意这些东西。 “你说说，你爸培养你们，缺你们吃，缺你们穿了么，都是一个院子的，他李峰就算了，刘光齐，都窜你们前面去了~！” 三大妈也闷闷不乐，以往的小姐妹，现在跟自己说话都颐气指使，这还就算了，现在是彻底不愿意搭理自己，有事没事，就擎跟刘茵门口转悠，有事没事都谄媚的去讲两句话。 “恶心~！” 越想越气，三大妈端起碗酷嗤酷嗤可劲把饭扒拉进嘴里，世风日下，在院子里，她比自家老阎还清楚，这些狗屁倒灶。 “爸，您什么意思？” 听着老爸老妈一唱一和，吃饭的阎解成感觉就不对味了。 “人一大爷虽然算计，但人家对老大是真大方，他上学吃什么，我上学那会儿吃什么，而且算计也没您那么仔细~！” 说起这些，阎解成也是一肚子怨言，考上一级工就不错了，给家里解决了多大的开支，他这个当老大的，拿到别家，都没得说的。 怎么在他们老两口这，自己反倒做的不够好了。 “不算计，怎么把他们几个都拉扯大，不算计，你怎么娶的媳妇，现在说的是你，人刘光齐都能……！” 阎埠贵眨巴眨巴小母狗眼，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手指头指了指老大，恨他不争气，自己是个老师，儿子倒是培养成了工人。 “那人一大爷还七级工，一个月八十七块的工资，人家还只生了仨孩子，您几级小学教员，多少钱工资，反倒要了四个~！” 论算计，阎解成师出同门，光拿他跟刘光齐比有什么用，要比，就比你们两个大爷。 看看，看看区别不就不出来了么。 “你~！” 这下阎老西说不出话了，本来是比小的，好督促督促老大，没成想，老大竟然反客为主了。 “我做到了当大哥的责任，工资也上交了，你们也别听闲言碎语，当领导不就当领导么，他李峰不待见你，就能待见我似的，我反正打算只要一个孩子，我能力多大，就干多大的事儿~！” 滚刀肉，摆烂，不可能的，给家庭减轻负担，那就不是阎解成了。 “那，那要是个女() 孩呢？” 三大妈哪里知道阎解成什么套路，着急忙慌的就跳了进去，一家子的勾心斗角，在这个小饭桌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女孩我也只要一个，工资反正都给你们了，多了，我养不起，你们生的多，那我只能少生了！” 阎解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让老两口坐不住了，阎埠贵刚想说什么，结果，儿子三口两口吃完了窝头，头也不抬的出去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父子交心 “磨剪子，呛菜刀勒~！” 清晨，在手艺人的吆喝声中到来。 西跨院的倒座房，两匹骡子已经被牵了出来，刘强刘雷叔侄俩正在给骡子套着板车架。 东跨院这边，依然保持着安静的氛围，大概十分钟后，起床放泡的放泡，洗漱的洗漱。 何雨水小屋的房门，静悄悄的打开了，何雨柱的老爹，何大清瞥了一眼主屋的房门，给领口扣着扣子。 整间小屋内收拾的利利索索，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别说，何大清虽然长了一副死人脸，平常看起来也比较埋汰，但在这方面，还是保持着一个老厨子，对于整洁环境的追求。 今天，并没有着急着洗漱，反而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主屋的房门，静悄悄的站在了儿子的床边。 看着睡着正迷糊的儿子，揣着手的何大清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对于主屋被儿子折腾成这样子，看来也是有些无语。 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何大清歪着脑袋，就这么看着床边墙上挂着的照片框，就这么看着。 “起来~！” 沙哑带着老烟嗓味道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大柱子抑扬顿挫的呼噜声，睡的正香的他，这才意识到自个的屋内，进人了。 “谁呀，这是，大清早的~！”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珠，昨晚可是考虑自己的事情，想了半宿，现在还困着呢，何雨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爹~！” 何大清一句话，给儿子整不会了，胳膊肘撑着床板，这才勾起脑袋看到床边的死鬼老爹。 “不是，你不睡，别人还睡呢，大清早整什么幺蛾子，进来也不敲门~！” 看到是何大清，何雨柱那就更不耐烦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你这门，还有敲的必要么，看看你这屋里收拾的，跟猪窝有什么区别，人埋汰，屋子也埋汰~！” 老爹可不惯着这个儿子，一把掀开了何雨柱蒙着脑袋的被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加上那面无表情的脸颊，挺渗人的。 这么一说，何雨柱更不乐意了，自己怎么住是自己的事儿，他这半道回来，还真管上事了，他谁啊他~！ “怎么住，是我的事儿，我乐意收拾就收拾，我不乐意，那就不收拾，你把自己一亩三分地给管好就行，你少管我~！” 大柱子的叛逆期来得有些迟，也可以说走的有些晚，面对自家这个老头子，丝毫不给留任何面子，张口就是怼。 两人之间的父子感情，从他跨出了院门，丢下了自己跟妹妹的那天起，傻柱，他就没爹了。 “起来，咱俩谈谈~！” 何大清也不动怒，哪怕傻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瞥了一眼照片框，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要么说是傻柱呢，这么明显的不对劲都没有发现，既然他爹厚着脸皮不走。 他就…… 选择继续把被子一扯，再次把头蒙上，眼不见心不烦。 何大清也是有耐心，两个人就你蒙我掀，你蒙我扯，最后还是傻儿子的耐心，消耗完了。 “你烦不烦呐，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眼看父亲跟熬鹰似的，跟自己玩这套，何雨柱没办法，拿起被子上的毛线衣，就往脖子上面套，家里待不住，还不能去厂里么，办公室炉子一烧，长椅上还能凑合一下。 “你俩怎么闹掰了？” 看着儿子穿着毛线衣，何大清则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管得着么，我乐() 意，你要是还这样管我，咱俩也闹掰，你就趁早打道回府吧~！” 嗤笑了一声，何雨柱连看一眼都不想看，这个时候想着问自己的事儿了，早干嘛去了，不去管白家，跑来问自己了，何家，现在是何雨柱当家。 “你这样对得起你妈么，你都多大了，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单过，看看你这屋子，没个娘们儿收拾……~！” “你闭嘴，我们家只有你对不起我妈~！” 听到何大清这个死鬼老爹，提到了母亲，何雨柱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指着何大清那张苦瓜脸，这是他的逆鳞，就像他说的，在他心里，一直认为的是何大清亏欠的他妈。 “我跟雨水那时候才多大，妈要是知道你抛弃我俩，跟别的寡妇跑了，你说我对不起，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当爹没有当爹样，我们长大了，又反过来装作长辈了，你之前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电话没有，消息没有，你要是跟李峰一样出了国，我也就认了，保城，保城才多远，你知道我们俩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么？” “你儿子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你儿子，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看着忒恶心~！” 父子俩的矛盾始终没有缓和，从何大清回到这个院子里起，何雨柱只是懒得搭理他，他不管他小，他也不管他老。 易中海虽然教他尊重长辈，但不是已经嗝屁了么，别人家也懒得管这对父子的事情，谁掺和啊，没有了易中海这只老狐狸拿起道德大棒，傻柱就是犟死也不认这个老爹。 “我要跟你谈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俩为什么闹掰，不是快结婚了么？” 要说，还得是何大清的城府够深，哪怕儿子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动怒，没有像别家的老子，儿子敢这么翻天，早就抄起棍子了。 我妈要是知道我找个跟过几个男人的寡妇，你看她会不会站出来抽你~！” 眼看何大清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何雨柱就气不打一处来，跳下床，爷俩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寡妇不寡妇，只要是女的，能给你生一个，那就可以，你妈哪怕在，只要你结婚，她也算交了差，他担心的，是你没了后，以后谁给你养……！” 按照何大清这样老一辈的想法，孩子都到了这个年龄，他也无所谓，你哪怕就是找头母猪，只要能生个孩子，无所谓，和谁结婚压根无所谓，主要就是得结婚成家。 “甭给我谈以后，你这个当爹的，乐意找，我不乐意，要生你去生去，你知道厂里人是怎么议论我的，我一个没结婚的，找个二婚的，那也就算了，二婚之前，还跟别人不清不楚，我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烂了~！” 说到这里的何雨柱，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丝的不耐烦，感觉，像是变成了狡辩，兀自穿起了毛线裤，没有再和老爹对视的胆量了。 看来，反应过来后，他也知道，这事儿，他做的是有些不地道，对不起刘岚，害的人家可能都得被赶出厂子，还有仨孩子要养活呢。 但他要面子，死也不会认错，昨晚一晚，内心都在给自己，找逃避的理由。 “你不是知道么？” “那我知道和别人都知道是一回事儿么，我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待，我就不能找个黄花大闺女了~！” 他也不想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连不在厂里的老爹都听说了，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刘岚这么做，他拦不住，那就只能减少自己的责任了。 “掰了就掰了，有没有找好下一个，你这才处多久，事情闹这么大，后面该不好找了~！” “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儿，你打哪来打哪回去，烦不烦~！” 秦京茹的事() 情，何雨柱能说么，跟他这个爹也没说的必要是吧，没到那份感情，他还在犹豫着，怎么跟秦姐提这茬了。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成分问题，当初定的时候，只有老易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我不得不和你谈一谈了~！” …… “你在厂里，不要折腾出什么动静，我们何家，经不起彻查，一旦被发现，你别说找对象，恐怕雨水都得跟着遭殃~！”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一周年 “撕拉~！” 日历一扯，就是新的一天。 何雨柱家里的事情，院子里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何大清面无表情的从主屋出来，一年到头都是挂着死鱼脸，谁又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对于别人家孩子升官或是发财，何大清从来不眼红，只是自家傻儿子，在厂里的动静闹翻天的时候，他才会坐不住。 什么干部不干部，厨子不比干部好，凭的是手艺吃饭，到哪里都饿不死。 主要是，当个干部还要查一查祖上三代身家清白，别说三代了，何大清这一代就够呛，易中海虽然已经“走了”，但不是还有其他知道点什么的人留在京城。 傻儿子老老实实在后厨烧饭做菜就得了，找个女人踏实安稳下来，只要能生个孩子，哪天闭上眼，两腿一蹬，也能瞑目了。 跟随在身后的何雨柱，明显挺不是滋味，看着前面何大清的目光，有些，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刷着牙的李峰，看着这对冤家父子，不知道大清早的，两个人嘀嘀咕咕什么，他也没闲心管，只是何大清从傻柱房间出来，有些奇怪，平常井水不犯河水，多看了一眼罢了。 “爸，今儿想吃什么，我，我从东单买点回来~！” 直到何大清快走到何雨水的小屋前，何雨柱这才站在水池边，纠结了半天，开了这张口。 “哐当~！” “噗~！” 手滑了一下，李峰放在水池边的搪瓷缸，一个没放稳，摔进了池子里，口中漱口的水，也跟开了水龙头似的，一股脑的直接喷了出来。 李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何雨柱刚才说了什么。 狐疑的转过脑袋，连嘴唇边的白色泡泡都来不及抹干净，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何雨柱。 变了天了不是，何雨柱喊何大清爸了，还问他吃什么，在确定自己没有烧糊涂的情况下，李峰怀疑，何雨柱是不是烧傻了。 “我不是你管，记住我说的话，尽快，给自己找个媳妇，老大不小了，别折腾了~！” 背着身子的何大清，肩膀也是一顿，并没有转过头，交代完后，就直接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屋内。 这爷俩的关系，看不懂，李峰哪怕脑袋转冒烟了，也看不懂，不明白这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傻柱转性了？ “李峰，你说说，易中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李峰李副厂长的眼神，何雨柱反正觉得挺不对味的，抿了抿嘴唇后，往日挺的笔直的脊梁，好像弯了下来，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和李峰对视的眼神，就像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被彻底打破了一样，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像虚幻的。 而他，仿佛生活在一个，被人刻意操纵的电影里，直到今天，才彻底醒悟了过来。 “你是不相信法律呢，还是不相信公安机关呢，判决书，那边有，自己看去~！” 搞不清何雨柱犯的什么病，李峰转过身下巴朝着一大妈那边的屋子抬了抬，懒得搭理这货。 死刑判决都得高院进行核审，他那毙的一点都不冤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嫌疑人当场逮捕，犯罪现场都没有经过破坏，况且，他自己都认了。 轧钢厂的情况通报都出了两年了，还在问老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院里谁不知道，是一个，为了惦记养老，已经魔怔了的人。 “我今天才发现，事情好像真的跟我想的不一样~！” “世界本身就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也别没事在我这叹息，你要想给他翻案，我看呐，那就真成傻柱了~() ！” 拿起毛巾，胡乱的抹了抹脸，李峰也没听出来，何雨柱心思的转变，刚才，可是连一大爷都不喊了，改称易中海了。 “翻案，我现在想知道他埋在哪，我想给他挖出来，我都不解恨~！” 何雨柱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温暖的招呼，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阴谋，一场关于养老的阴谋。 自己跟妹妹，打小没了妈，被算计之下，爹也跑了，成了没妈又没爹的孩子，下雨天，只能尽力往家跑，因为没了遮风挡雨的人。 “咦~盗墓是犯法的，你还是像你爸说的，抓紧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刘岚啊刘岚，啧啧~！” 看着何雨柱终于幡然醒悟的样子，李峰忽然猜到了，何大清肯定跟他说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还是说了出来，估计也就是这个傻儿子太会闹腾了，本身因为聋老太的事儿，街道办上已经记下了何家的一笔。 这哪天再盯上，这一家三口，估计都跑不了。 看着李峰洞悉一切的眼神，何雨柱这才知道害怕了，赶忙闭上了嘴，他真的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仿佛看透了什么。 那何雨柱能让李副厂长看透么，自家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 傻柱讳莫如深的转身进屋，听着李峰提到了刘岚的名字，身型也是一顿，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没时间陪他们玩这些过家家。 何家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和李峰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难不成还能去举报了。 当初没有举报，现在依然是如此。 今天还有正事要办，李峰的时间比较紧张。 耳房书桌上，李峰和黄亚琴结婚时的合影，从以往靠边的位置摆放到了中间。 李峰拿起后擦了擦玻璃，看着已经去世了一年的妻子。 上辈子都没结过婚的年轻人，总算是在穿越后，圆了一场梦。 这个梦太漫长，又显得太虚幻，小两口结婚都没有一年，现在已经去世了一年。 “我今天去看你，不会怪我吧~！” 正常来说应该在年前去的，但李峰碰巧出了国，回国后还得忙着接受甄别，以及厂里的各项琐碎事务。 毕竟，不是当初司机了，手里可是一万多人的饭碗，既然做了厂长，就得对他们负责，只是，有些亏欠了，这个女孩。 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姑娘，很多时候，李峰也心痛，忙着各种事情，才能忘记这种揪心的疼痛。 然而，人还是要学着面对。 抽屉打开，里面依然存放着她爱吃糖果和零食，抓了两把放进了口袋，从床下拽出了一提草纸，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不管在哪里，李峰还是希望，她能有钱花，有钱买她爱吃的东西。 门口，母亲刘茵看着这一幕，静静的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儿子要干什么，回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我带着慧慧去照的，给亚琴也送过去吧，让她也看看自己的孩子~！” 李峰苦笑了一下，拿到了照片看了看，小家伙长的肉乎乎，一看就养的很好，坐在一架木马上笑的很开心。 不知怎么的，鼻腔都有些酸溜溜的，吸了吸鼻子，李峰独自骑车远去。 陵园里。 李峰一个人走在这里，看着许多墓碑前，烧过的灰烬，还有摆放的酒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恐怖片里，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可能是别人日思夜想再也见不到的人~~！” 如果没有那些负担，他真的想重新回到那片暗无天日的河流边，听() 着小黄对着自己呵斥。 哪怕是，一辈子。 第八百五十九章 姐夫 什么是续弦 看着小黄的墓碑。 李峰不禁悲从心来。 带来的黄纸散在一旁，捏着打火机的手指滑了几次，结果，都没有滑着。 原来是没有油了，当初娄家的打火机，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泡着煤油的海绵，都逐渐干涸。 同样干涸的，还有他的嘴唇，望着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的锚点，结果，就这样了无生息的走了。 还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她是得有多绝望呐~! “你说，想给你送点钱花，怎么都这么难呢~！” 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墓碑，李峰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一路走来，坚强的男人，哪怕是自己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皱一次眉头。 然而，看到冷冰冰一个人躺在里面的小黄，多想也和她一起，葬于这座青山之中。 “你说当时，我也死了多好，路上咱俩还能有个伴，你非让我回来看慧慧，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回来么？” 说着说着，一向坚强的男人，忍不住拍打起了地面，像一个捂住幼兽，最后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婚姻的时间维持的再短，那也是两辈子唯一一个妻子，是他的爱人，也是家人。 痛哭流涕已经无法形容李峰现在的精神状态，撕心裂肺恐怕才是。 平常让自己忙起来，不想则矣，一想，感觉从自己身上生生的挖去了一块肉。 “这是给你带的最爱的零食，不论在哪里，不要亏待自己~！” 口袋里抓的大白兔，牛轧糖，还有柿饼，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墓前，李峰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多后悔自己当时，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看到的是最后的一眼，也比冷冰冰的尸体要强。 从空间里拿出火柴，擦了几次，擦着了后，黄纸遇火既燃，火焰熊熊燃烧。 李慧肉嘟嘟的照片，李峰眼泪止不住的滴在了上面，哪怕擦了再擦，依然止不住。 “慧慧现在很好，只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希望你别怨我，后面我多陪陪她，你也看看吧，这也是你的女儿~！” 照片从手中滑落，掉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随着边缘的收缩，最后扭曲成了一团，变成了灰烬。 “早知道这么疼，那就不穿越了，老天啊，非和我作对，给我送过来，却又让我留下这样的遗憾~！” 疲倦，这一刻的李峰感到非常的疲倦，他选择了接受，融入，却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点着了一根烟，李峰就这么坐在了墓前，静静的看着天空，回忆着两个人相识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货司机，而小黄，却是一位***。 两个人本该没机会相识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起，然而却又在半路，各奔东西。 上山的坡路上，小黄的一家，此时也出现了。 从粤省归来的他们，也在这一周年的时候，出现在了这个女儿最终归宿的地方。 黄贝贝个子又长高了一点，比去年看样子又懂事了一些，到了这里，整个人也变的安安静静，就这么牵着妈妈的手，低着头，一步一步踏着台阶。 黄爸抱着李慧，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胖嘟嘟的小手塞进嘴里，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不哭不闹，好像对任何物体，都能产生着好奇。 黄妈的眼珠子也是通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看来来之前已经是哭过了一场，此时还在强忍着悲痛。 () 走到了近前，他们夫妻俩也看到了静静坐在墓碑前的女婿。 看着旁边仍然在燃烧的黄纸，以及墓碑前的糖果零食，黄妈再也忍不住，抱着黄爸抽泣了起来。 慧慧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熟悉的奶奶脸偎在自己的旁边，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黄爸看着李峰那副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转过了头，妻子伤心欲绝，他的心何尝好过。 一头银灿灿的白发，就是他这位父亲内心深处对女儿关爱最好的表达。 黄贝贝松开了牵着母亲的手，让她释放着心中的情绪，一脸悲伤的走到了李峰跟前。 “姐夫，你来啦~！” 仍然沉浸在两人相识相知回忆里的李峰，直到外界黄贝贝的招呼声，这才回过神来。 黄家一家人都已经到了跟前，李峰摸了摸小小黄的脑袋，苦笑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 “爸妈~！” 招呼声，还是掩盖不了自己的悲伤，抹了一下脸颊，气氛一时无比的寂静，整个场面都陷入了一团悲伤中。 “嗯，来看看她，你，有心了~！” 不管李峰要不要续弦，还记着他女儿，心里还记着时间，知道要来看她，眼角的泪痕做不得假，在他们来之前，李峰已经哭过了一场。 知足了，老黄也知足了，女婿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一切，只能说，遗憾。 “呀，呀，哇哇，巴巴~！” 看到李峰的时候，李慧终于嬉笑了起来，小家伙不怎么喜欢哭，哪怕哭也是女孩子家家那种嘤嘤啼哭，见到爸爸时候，立马连爷爷也不要了，两条小胳膊，立马伸向了爸爸的方向。 “我来抱吧，你们也跟她说说话~！” 心里哪怕再是撕心裂肺，李峰看到李慧的那一刻，心也像是被融化了。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也是李峰在那个未知的时空里，亲自带回来的小宝贝。 老黄把李慧交给了李峰，小家伙立马抱着爸爸就不撒手，脑袋蹭着爸爸的脸颊，淌着口水的嘴巴子上去就亲了老爸一口。 “么嘛~！” “小家伙，跟我们都没那么亲~！” 黄妈此时也离开了丈夫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看着李慧没心没肺的样子，硬是挤出了笑容。 “呦，长大了要记着爷爷奶奶对你的好~！” 抱着小慧慧，感受着小家伙脑袋亲昵的擦着自己的脸颊，李峰也拿脑门蹭了蹭孩子的脑门，特意叮嘱道。 还好，因为有这个小欢乐果，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压抑，缓解了许多。 唯独，黄贝贝，这个已经逐渐长大的小小黄，没有再跟去年一样，哭着喊着要姐姐，今年，则是把口袋里带来的零食，全部给姐姐分享了出来。 黄爸黄妈没有像李峰那样带黄纸，眼看李峰带来的，没有烧完，也就蹲在那里，一张张的往里面添。 李峰带着黄贝贝，坐在台阶上，不远不近，留出了老两口和女儿说话的时间。 “爸爸说，每一个去世的人，都能在天上化为一颗星星~！” 黄贝贝情绪依然低落，迷惘的看着蓝天，从那以后，她都喜欢黑夜，在天空中，寻找着姐姐。 那个因为学习不好，没交作业，偷吃零食，而揍自己的姐姐，只有当她确实不在时，小家伙才会发现，自己是有多黏她的姐姐。 “是的，她会在夜晚的天空，看着我们，所以，在家要听话，不然你姐，以后还可能会揍你~！” 对于黄爸善意的谎言，李峰也宁愿选择相信，不然，() 在那条暗河边，让自己醒来的人是谁。 “真的么，姐夫？”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到底还是年龄不大，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可能伤心半天，也可能因为一句话，开心长大。 “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小的时候盼望着赶快长大，但长大了，又会怀念小的时候，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也不要让父母留下遗憾，以后尽量少让爸妈生气，好好学习~！” 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把爬来爬去甚至想要站起来的李慧给她姑姑抱着，李峰自己则站到下风口，点着了一支烟。 “那么，姐夫，什么叫续弦？” 第八百六十章 捅破了的窗户纸 看着懵懂无知的黄贝贝。 李峰这是彻底的慌了，如果不是本身就转过身躯，崩不住的神情就得被小姨子看见了。 “这到底是谁教她的~！” 默默的看了一眼那边的老丈人还有丈母娘，李峰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这个问题的尴尬。 心里默默想着，不会是丈母娘和老丈人闲聊时，被黄贝贝给听见了吧。 他压根想不到，会是自家老妹还有老母亲说出的，被门口的黄贝贝给听见了，问妈妈，妈妈每次都是哭，问爸爸，爸爸就瞪她，还要揍她屁股。 回老家后，问了好多人，也都不跟她说，有的还板着脸，凶巴巴的，贝贝只能来问最最好的姐夫。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对外界充满着好奇，越不让他（她）做的事情，他（她）们反而越会尝试，越回避的问题，反而越想知道答案。 就像解鲁班锁时，自己打不开的情况下，交给小盆友，叮嘱不要打开，不用二十分钟，就能被他（她）们捣鼓开。 “这孩子还小，还是得揍~！” 内心嘀咕着，李峰转过头时，一脸苦笑，重新坐在了贝贝的身边，搓了搓她的西瓜头。 “这个问题，姐夫没办法回答，因为姐夫爱你的姐姐，知道什么是爱么，就是比喜欢，更喜欢~！” 看到爸爸回来，跟小姑姑没待两分钟的李慧又要爸爸抱，刚才想要站起来，可能耗费了力气，只想给人抱着了。 黄贝贝可爱的皱起了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姐夫，脸也垮了下来，没想到在姐夫这里，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姐夫喜欢姐姐我知道，但喜欢，和续弦有什么关系呢？” 抱着自家女儿，李峰真的感到头疼，小孩子家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而且是这个问题，问到了自己，你姐姐还在旁边，躺在里面呢，你现在问你姐夫这个问题，小心你姐半夜来找你。 吓她，李峰是不能吓的，搞不好这个小家伙，为了见姐姐一面，巴不得找别人继续追问。 “你是从哪里听见的呀，大人可不能跟你说这些哦，这些是你姐姐和姐夫的私事~！” 哪能让黄毛丫头给牵着鼻子走，那还是轧钢厂赫赫有名的李副厂长么，这时候肯定得套话。 “你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你说，哼，贝贝不跟姐夫好了~！” 好家伙，这才几岁，都会拿捏上了，双手往怀里一抱，鼻子一歪，嘴就撅着了。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是头茬，在小盆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李峰是打死都没想到。 “说这个话的人，想要你姐姐离开你姐夫~！” 看着执拗的小姨子，得，不跟她解释清楚，看来是甭想套出话了，李峰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这话能让小孩子听见么。 挺急的…… 果然，一听到这个解释，黄贝贝立马瞪大了眼珠，双手捂住了嘴巴，十分惊讶的转过了脑袋，问了个可爱，但又悲伤的问题。 “可是姐姐不是已经离开了姐夫，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了么？” 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你就跟我说是谁提的，怎么又问上了，李峰真的是一脑门黑线。 “续弦的意思，就是你姐姐走了之后，让你姐夫，再找一个媳……！” “咳咳~！” 想要从黄贝贝口中套话的李峰，压根没意识到，那边，丈母娘和老丈人，已经看完女儿，此时就静静的站在他俩的背后。 在李峰都要把答案说出来时，一声咳嗽，打断了小姨子和姐夫之间秘密交流。 “唰~！() ” 李峰的脸色瞬间像是变成了煮透的螃蟹，那叫一个血压飙升，瞬间成了一块红布。 身后咳嗽的能是谁，肯定是老丈人啊，一想到如此，李峰真的恨不得在地面抠出一条缝，然后自己钻进去。 太丢脸了。 实在太丢人了。 副厂长在老丈人面前，离了大谱，跟小姨子聊这些，还被老丈人给听见了。 “找什么，姐夫？” 黄贝贝这小毛孩子，哪里意识到什么，如果能像她姐夫一样，感受到一种叫做杀气东西，现在估计立马躲在姐夫身前了。 “没什么？” 失笑的摇了摇头，李峰认栽，没想到没套出消息不说，还被小丫头给摆了一道。 果然，姐妹俩，没一个简单的。 “爸，是……！” 束手束脚匆忙站起身的李峰，有些愧疚的不敢和老丈人对视，刚想甩锅，结果黄贝贝自己就跳出来了。 “呀，爸，你好讨厌，姐夫都快跟我说出答案了~！” 小小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她姐夫都怂了，她竟然主动送上门去，李峰松了一口的同时，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孩子。 在姐姐坟头前问这个问题，回去不揍你揍谁。 “回去再跟你算账~！” 老黄面无表情，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是自家女儿在缠着她姐夫，现在小丫头自己跳出来，还能当众揍么，一股火气只能压在心底，狠狠的瞪了小女儿一眼。 还得是丈母娘，扯了扯老黄的衣袖，真怕丈夫在这个时候发作，那样，都下不了台了。 “小峰，妈知道你过年也忙着正事去了，这都回国了，一起吃顿饭吧，过年没好好聚一聚，现在也不晚~！” 当初在李家门前，听到刘茵说续弦的时候，黄妈听到后是最不淡定的一个，上飞机的时候就坚定的持着否定的态度。 今天，看到李峰在女儿墓前痛苦的样子，丈母娘，心也软了，女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女儿也并非所托非人。 都是当妈的，女儿已经走了，还能怎么办，这才第一年，往后还有几十年呢~！ “没问题，妈，正好，我也想看看慧慧，好久没见她了，在国外都想的慌~！” 丈母娘给的台阶，李峰不能不下，至于谁提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机会，跟老两口解释一下。 暂时，他不想往那边发展，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才能放下吧。 至少现在，李峰还没有放下，小黄仍然占据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老两口，你们少操点心吧，重要的是，把小女儿得治治。 李峰骑车，老两口坐轿车。 前边的跑的较慢，后面的蹬的飞快，小慧慧趴在黄妈的肩头，正好从后挡风玻璃，看着老爸辛苦追赶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她开心了，她姑姑就不开心了。 “假期的作业写完了没？” 面对老爸的突然发难，黄贝贝显得猝不及防，有些惊慌失措。 理由，揍孩子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家处理老父亲丧事的时候，没时间管，但不意味着，视而不见。 欠下的账总是得还，小丫头虽然没有看她的父亲，故作放松的姿态，但紧绷的面庞，还是深深的出卖了她。 “我，我准备过完年写的，那天，你们大清早就把我拉起来，我，我没有带过去~！” “我到家就写~！” 小家伙哪里知道，作业就算写完，也会有其他理由，还在强行狡辩着，压根不知道，这顿打，是跑不了了。 () “别人已经开学了，你在老家疯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没有主动说，到家进屋里待着，吃饭也不许出来~！” “老黄~！” 黄妈一看，老黄的架势，就知道小的确实惹她爸生气了，好像缓和一下，结果，老黄就闭上了眼睛。 黄妈的心思会转变，黄爸的心思，也是会转变。 女儿孤零零的在那里，哪一个老父亲能接受得了，看着女婿再娶一个。 “我临走前交代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明显是在问前边的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已经收集好了，放在您抽屉里了~！” 老黄微微颔首，闭口不言。 第八百六十一章 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一个女婿半个儿。 老两口一直没能有个儿子，人生未免留下了稍许遗憾，特别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这种遗憾，来的更为强烈了一点。 黄妈有委屈，但黄妈不说。 当初还想再要一个，是黄爸不干了，怀贝贝的时候就不小了，后面医生说什么，他还就信什么。 现在贝贝还小，老黄去年丧女，今年又送走了父亲，整个人精神状况，衰退的太快了，回来晚了，还是因为医院挂水挂了几天。 也许是早年间革命时留下的病根，也许确实到了年龄，毕竟现在的医疗条件受限，大部分人平均年龄也就五六十岁，老黄他爸熬到了七十三才走，都算长寿的了。 丈夫是刚正不阿了，但贝贝还没有长大啊~！ 李峰这个女婿，是女儿挑的，但也是她这个丈母娘跟后面鼓捣的，之前心疼大女儿，怕她以后一个人孤单，但现在老黄身体眼看着垮了下来，能不能到退休都两说。 贝贝怎么办，家里总得有个顶梁柱顶着。 女婿现在到了轧钢厂副厂长，说实话，是给老两口挣了不少面子。 特别是老黄的那些老朋友们，很多也都听过或者见过了这个小伙子，都赞不绝口。 这还不是老黄主动的问的，而是人家打听到是老黄家的女婿，主动给自家老黄打的电话，特地询问的。 虽然每次他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意味，让别人该批评批评该严厉严厉，但明显能看出，内心是欣慰的。 女婿没有找错，贝贝又还小，老黄精神连番遭受打击，家里的一些事情，可以交给女婿来扛一扛了。 毕竟他也成长了起来，离老黄的距离不算太远，黄妈是真担心，处着处着把女婿和自家的关系，给处生疏了。 还有个李慧，太像亚琴了，已经成为了老两口的精神寄托。 他想再续，那就再续，只要有事的时候，能顶上，看着贝贝和慧慧安安心心长大，黄妈就知足了。 车子在家属区门口停下，司机转身开车离开。 李峰一路把自行车蹬的，那叫一个火花带闪电，气喘吁吁到楼下时，脑门都要冒烟了。 黄妈看了一眼丈夫，感觉有必要和他谈谈了。 “姐夫，你骑的好慢，没我们快~！” 黄贝贝车上就被问的心慌慌，还好姐夫来吃饭，她现在，有点怕她爸了，想要讨好姐夫，但小孩子哪里会说话，一句话把李峰说的哭笑不得。 一个是坐车的，一个是骑车的，能跟得上，体力已经算是不错了。 “都副厂长了，给自己配一辆车吧，没人会说什么的~！” 同样在厂里上班，黄妈还是知道女婿在厂里的名声的，以往，小车班，不就是为这些人服务的么，女婿去年都差点跟女儿一起走了，她也不希望跟老黄一样，留下病根。 李峰停好自行车，听黄妈这么说，纠结了片刻，面色有些为难。 “妈，还是骑车吧，当初我定的规矩，也不能我自己破了，没事，年轻~！” 再次抱起自家闺女，另一只手牵着黄贝贝，带着两个小的，走在黄爸身旁。 “行事不能浮躁，我在你这个年龄时，还没有自行车骑，你还年轻，虽然级别到了，但坐到这个位置，注定要承受非议，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好~！” 要说经验，还是黄爸，做领导这么长时间，总归能指点一番。 加上据他了解，自家女婿确实吸引了众多人目光，真要是升上去就不知道东南西北，那离栽跟头，那就不远了。 年纪轻轻，就配上了专职司机和车子，不是说不能坐，而是到了() 副厂长，上头的各种会议，以及其他社交场合，注定要和很多人碰头。 其他比他年龄还大的，都没享受的时候，他就先享受上了，别人会怎么想，特别是那些用了一辈子，才到了李峰这个位置的。 不穿小鞋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帮忙。 黄家的陈设，和李峰家一样，都是多年未变。 只是客厅中，多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品，包括衣物，尿布，还有娃娃和学步车。 比李峰家里制备的还多，看样子，确实对小慧慧，心疼到了骨子里。 “走的时候都没来及收拾，不过，幸好，当初贝贝穿过的没有扔，留了起来，刚好，慧慧也能用得上~！” “像这个摇篮，还是老黄亲手打的，亚琴用过，贝贝用过，现在，就轮到你啦~！” 从李峰手中接过孩子，放进了摇篮里。 一开始，小家伙明显还不太想睡，睁着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边上许久没见的爸爸，直到被他晃着晃着，眼皮就有些打架了，可爱的打着哈欠，两只肉乎乎的小拳头就开始揉起了眼珠。 “国外一行，还顺利么？” 李峰晃着孙女，老黄一瞪眼把贝贝瞪回了自己屋内，老黄坐在沙发上，亲自了解李峰在国外的一切，避免留下隐患。 女婿国外发生的事情，老黄注定会关注，但了解的消息还是模模糊糊，其中的详情，还得是女婿这个当事人，主动来说。 …… “唐人街的事情，处理的不错，没想到他们在国外，还是如此的嚣张跋扈，就这么放他们走，有点可惜了~！” 听着李峰联合华商商会的人员，捣毁了旧灰尘庇护下的黑帮势力还有红灯区，老黄像是深有体会，止不住拍手称赞。 “我也没想到，那边的形势会恶劣到那种地步，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商会就会被当地处理，那时候再想接手使馆，无疑会麻烦许多~！” 要说高卢之行，李峰也深感后怕，那真的是踩在了钢丝上，只能说恰逢其会，碰巧处于关键的节点上。 洪门和三连帮那时已经势如水火，只是维持着表面下的宁静。 如果不是及时得到行驶国家意志的他们到来，谁胜谁负，那真的不好说，一旦如此，进驻的时间，无疑将会被严重拖沓，节奏就完全被打乱了。 要知道，十四国访问团，目的可不止在于访问，而是在于握手之后的经贸往来，技术引进。 “行了行了，别聊工作了，饭都好了，光听你们爷俩唠了~！” 穿着围裙的黄妈，也不只是在做饭，厨房的门都是开着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爷俩唠的，她可是没少漏听。 听到事情顺利，而且还个访问团一起落地蓉城，丈母娘很开心。 毕竟，自家老黄都没有见过多少次主任，倒是在这方面，还没有参加工作时间的女婿抢先了。 “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别太做作，自然一点就好，年轻人有年轻人活力，故作老成，他们也会看了笑话~！” “好啦好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女婿都快赶到你前头了，还要你教，没听说么，主任都夸他了~！” 丈母娘哪里想唠的是这些，不停给老黄夹菜，就是希望他赶紧闭嘴，想聊点别的，都赶不上趟。 “咦~，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在其中，不知道厉害关系~！” 老黄猜出了老伴想要聊什么，但他不想在现在聊，至少，也要等到他看完那个，叫秦京茹的资料后，再做打算。 黄妈有些怒了，在桌子下，直接踢了老黄一脚，家常便饭的时候，不正是聊这些的时候，还等到下次么。 () 女婿被那个郑朝阳用的团团转，国内国外到处跑，下次再像这样坐一桌，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妈，我，我现在还不想那些事，爸说的对，年纪轻轻，组织让我挑起了重担，既然给了我表现的机会，那我也不用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另外的地方~！” 续弦续弦，老两口聊这些，都被贝贝这个大嘴巴给听见了，李峰和小姨子聊这些的时候，还被黄爸黄妈逮了个正着。 趁着吃饭的机会，李峰也打算，直接把事情给说开了，免得老两口担心着自己给慧慧找了个后妈。 第八百六十二章 女婿交心 听也都听见了，说也就说了。 与其闷在心里，让老两口解不开这个疙瘩，李峰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面前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胜似父母。 对于刘茵来说，自己可能是个“假”儿子，但对面前这二位来说，自己可是真女婿。 亚琴这边走了，老两口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情，作为晚辈，还是主动点，提前讲出来的好。 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李峰现阶段压根没往这方面考虑。 李峰他哪里知道，整个乱成了一锅粥，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之下。 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是在自己家呢，压根不是面前两位老人担忧着这个事情。 把话说开了之后，李峰继续神色淡然的夹着菜，也没注意看老两口的反应，看了反而不好，可能会认为在试探他们。 对旁人，李峰可能会试探，人家一个并不普通的家庭，愿意把女儿交给自家，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 搁上辈子，李峰唯一可能和这些人能有接触的地方，也就只有在网络游戏上了。 买房，买房都不可能来他们的开发商，还亲自来啊，压根没碰面的机会。 “小峰，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跟我说~！” 夫妻俩也是面面相觑，吃饭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老黄都停下了筷子，一脸愕然的看着还在吃饭的女婿。 没有看他们的脸色，正常的吃着饭，说的是那么肯定，瞬间打破了老黄对于李家的有色眼镜。 仗义皆是屠狗，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家，能出一个李峰，真的是在让人看不懂，难不成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草莽中走出了一位人杰。 黄妈则是嘴角带出了一点笑意，这女婿，就问哪个丈母娘，谁看谁不迷糊，不用别人提醒，自己懂事。 她难不成不爱女儿，想要说服老黄同意，不也是因为迁就，因为黄家，因为慧慧，因为还有一个贝贝。 这孩子在他老两口面前一口回绝再续一个的想法，那就证明，中间可能出了什么误会。 不过漂亮话还是得说的，黄妈给李峰再次主动夹了许多菜，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行动上可以看出，确实感动到了。 “爸妈，我还年轻，就走到了这个位置上，不可能再花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你们不用担心~！” “等慧慧长大，她要是想要找个妈，到时候再说，她要是不想，那我也不能委屈她~！” 溺爱的眼神看了一眼在摇篮中呼呼大睡的李慧，这是他和黄亚琴两人之间爱情的结晶，也是她最为宝贵的遗产，哪怕她自己出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孩子。 李峰，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那岂不是太对不起她母亲了。 短期内，两年时间，轧钢厂家属区务必开工建设，速度快的话，可能第一批都能交付。 这是短期任务，事关整个厂子所有职工的心，能不能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绳，哪怕风浪来时，有这个锚稳着，部分人员做事情得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么大盘子。 还有中期任务呢，回来后，李峰还了解了一番，中y档校青训班，时间跟上大学那是一样一样的，作为本地人，李峰有先天优势，可以回家，也可以去厂里，但功课肯定不能落下。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想学马列。 至于长期规划，就是轧钢厂的钢材料研究室，五年，要扩大到研究所的地步，哪怕是碰个头破血流，李峰都要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越是提升的速度快，对自己越是要严格要求，只有展现出() 自己的能力，才能让质疑的人闭嘴，这是李峰这个当过销冠的经验。 所以，未来几年，他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情情爱爱，扯淡么，一刀剖成两半还差不多。 老丈人直勾勾看着李峰大概十秒钟都不为过，也不说话，起身走进了房间里，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瓶茅子，两个酒盅。 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儿，话说开了，剩下的都在酒里。 哪怕知道丈夫的身体未痊愈，但丈母娘这次却没有吭声，看着爷俩一人一盅，还炸了一盘花生米，细盐一撒，老黄喝的是堪比红脸关公了。 “爸，还有个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们，一直是保密进行的，事关重大~！” 放下了酒盅，李峰脑门已经开始飘青烟了，老丈人比他可能喝多了，知道他心里高兴，特地陪的，但过犹不及。 老丈人丈母娘有事找他，他也有事找她们，最重要是，黄妈。 听着女婿说着这么慎重，黄爸的酒意也散了一点，到了女婿这个级别，还得保密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老伴回房间。 “不用，是厂里的事儿，我去档校上学的时候不可能天天盯着，那里，需要有人看着~！” 李峰示意黄妈不用离席，拿筷子沾了沾杯子里养鱼的酒液，就这么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一个圈圈，里面三个对称的扇叶，当筷子最后一点，点在了中间的时候，黄妈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唯独黄爸，看着这个信手涂鸦的作品，右手挠了挠腰，一脸疑惑。 “我们厂，有条件进行这个？” 黄妈还是懂行的，如果女婿画的图下面，垫上一层黄纸，代表的是什么标志，那就昭然若揭了。 她真的没想到，女婿胆子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核工业，可不是他们一个轧钢厂可以玩得转的。 “跟这个有关，军.方战略级弹道导弹核潜艇项目，我们厂负责攻克耐高压耐腐蚀外壳，这是我亲自参与的，从上面硬扣过来的~！” “说起来，这次出国，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 筷子在桌面上点了点，李峰面色十分的严肃，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手底下没人可用。 这玩意他敢交给外人，除非他疯了，只有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他才敢把权限放出去，不然，也不知道与连丈母娘都得派上用上。 “你们说的是什么？” 还是老丈人，看了看老伴儿，又看看了李峰，感觉好像就自己蒙在了鼓里，很不好受，什么战略，导弹，潜艇。 分开的话，字面意思他懂，但组合一起，就仿佛成了外星文字，压根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倒是丈母娘，不愧是工科出来的高材生，把李峰字面意思一组合，也猜到了，大致是一个什么样东西，惊讶到，都捂住了嘴巴。 “你先别说话~！” 黄妈此时也难得硬气了一回，推了一下老黄，示意该是他进屋了，这些东西，轮不到你来听。 这一幕，把李峰都给看笑了，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他们老两口，李峰两个人都相信。 “之前听说过要搞，但好像没有资料，我有个同学，原来就是参与过的，怎么……轮到了咱们厂？” 黄妈此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本来平平淡淡的一个轧钢工厂，突然要参与这种重要的事情，工科生基本都有一点，就是对大项目的追求。 “这次不一样，上面弄到了一些文献，比较具体的，所以再次上马~！” 李峰特地说的模糊了一点，黄妈具体能不能搞研究，他不清楚，但一个工科生，还是厂里这么多年的技术员，要() 是连钢材料的合格与否都看不出来，那就甭干了。 验收，一切都得验收通过，中间还得有懂行的人捎带看着，这玩意可不兴塞钱，只能找自己人。 不是李峰对冉奇林的不信任，而是，再上一道保险销。 第八百六十三章 还记得 那年的糖葫芦么 戏剧，作为我们传统的一项国粹，拥有悠久的历史，包含着深刻文化底蕴。 不论是京剧，黄梅戏还是评剧，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柔和了各种经典故事，汇聚而成。 李峰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九十年代，村里来了戏剧班子，那人前人后，老头老奶奶，各个拎着小马扎，喜欢赶这个热闹。 特别是早已经过世的奶奶，哪怕后面给她买了电视机后，老人家还是喜欢静静的坐在电视前，专注的看着这一个台。 那时候，电视机不听话，偶尔还需要搂它的大屁股猛拍一下，老人家后面都熟练掌握了这项技能。 这一世，去过红星公社，赶过几次大集，也碰到过几个新戏班和老戏院的对垒。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有名的戏班，在哪里都有知音，比如京城名头最响亮的，关家戏班。 那在以往，梨园一开台，门口那叫一个车水马龙，京城的追星族们打赏起来，可不就跟《大宅门》里头，白玉婷拿着一篮筐金银首饰一个样子，那叫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 有名的角儿，在那时间金银珠宝外加钞票早已不知道收了多少，不收还不行，京城爷们儿打赏的，哪有退回来的道理，哪有未成年人退款这一项说法。 虽说在民间有着下九流的说法，但戏子知名之后的生活，反倒是优渥的很，一点都不下，反而，很高大上。 关家戏班可以说就是业界的翘楚，程蝶衣和段小楼，一个霸王一个虞姬，早年间真的一时风头无两。 何雨柱还在街上卖包子辛苦讨食吃的时候，戏班则是过了最辉煌的时候，逐渐走向没落。 一直到新国家的建立，京剧才从此迎来了它艺术上的春天。 因为，吃公家饭了…… 梨园和红星轧钢厂一样，变成了公私合营的艺术团体，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京城艺术行业的领头羊。 除了平常的公映以外，还经常下乡，去京城周边的乡下，参与***时的演出，给老百姓们带来一些茶余饭后的消遣。 今天的关家戏班，迎来了一位翩翩佳公子，手摇折扇，腰挂环佩…… 这是李峰臆想出来的，他在yy…… 毕竟，古装剧电影里，一般都是这样演的，主角一出场，和周围人的气质明显格格不入。 现实肯定不是这样，跟去电影院没什么两样。 门口的门头上，以及两旁的影壁中，也都涂绘上了宣传的画作，书写着戏剧名称，估计是跟电影院学的，每场几点表演什么，都用一块小黑板写上了。 站在黑板前，李峰看了一下，好家伙，关家戏班是不是面对京城激烈的竞争，拿出了真本事，全是平常脍炙人口的经典剧目。 《白蛇传》、《将相和》、《穆桂英挂帅》、《野猪林》，哪怕是平常不怎么看戏的李峰，经常都能听到老阎嘴里哼出那么几句，也都知道，这些属于是经典大剧了。 “同志，今天有霸王别姬么？” 本来是想打听打听，那位在高卢热心帮忙的大姨，家还在不在这里，新国家建立后，这附近的变化有些大，大姨她爹既然喜欢看京剧，那就来到这里，看能不能找个老票友打听到，这是最稳妥的。 附带，看看传说中的霸王别姬，是不是真的如同电影中表现出的那般，带着满满的戏剧张力。 “呦，小同志，挺懂行呐，怎么着，之前，没来过？” 售票的大爷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峰，年轻人看这个的可不多，还点名专门要看关家戏班压轴的，像是懂行的票友，但懂得不多。 “大爷，您看我这样子，平常也得上班，哪有空来，听() 说过，这出戏最精彩~！”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大前门，从窗口扔了进去，别人托他办事，能找到就好，找不到也就尽力了，反正也已经汇报给上级部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书籍，通过他们，再去找那位大姐就行了。 李峰也是恰巧路过，本来这察儿都差点忘了，直到看到戏班上面硕大的招牌，《霸王别姬》，让他突然回忆起了，那位大姨曾经提起的这事。 “那是，霸王别姬得周六周天休息的时候才有，不行先看看别的，白蛇传也不错，适合年轻人，再等一会儿，差不多就得开始了~！” 拿了一支烟，大爷目光也正色了起来，不光跟李峰解释了一下，还热心的介绍起了其他的节目。 “算了，大爷，没有就不看了，找您打听个事儿，这 从口袋里掏出了空间中大姨留下的那张纸条，通过窗口塞了进去。 “哎呦，多久前拆了，我这都算后来的，你这恐怕得找周围年龄大点的，才能打听到~！” 扶了扶眼镜腿，捏着纸条远远的看了一眼，大爷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纸条，摇了摇头。 “这人名呢，有没有听说过，他也是一个老票友~！” “没，满人，早就分散开了，你这在我这，恐怕是打听不到了，我也是前几年才过来~！” 重新把纸条递了出来，后面排队的已经催促了，李峰没辙，只能收回了纸条，颇有些失望。 虽然那时接这活时，希望就不大，但，大姨当时那么热心，李峰也不忍拒绝。 琉璃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历经几十年沧海桑田，希望本身就很渺茫。 “程蝶衣回来了~！” “呦，真的是他~！” “快瞅瞅，走~！” 一群都快能赶上黄爸年龄的大爷们，听到了这个名字，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比后边的追星族还要人来疯，票都不买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侧门跑去。 “程蝶衣，国荣哥？” 两年前的惊鸿一瞥，当时李峰还专程让秦京茹送的那根糖葫芦，他可是依旧历历在目。 要说周边呆的最长的，那可就非他莫属了。 “大姨，希望你爹那时候大方点，别抠抠搜搜让人记不住~！” 略微头疼的看了一眼纸条，李峰也跟着其他人的步伐，往侧门走了过去。 果然。 像是在乡下演出完毕，骡马板车拖着一箱箱杂七杂八的物件，正在门口卸车。 一些拿着本子钢笔的大爷们，挥舞着手中的物件，争先恐后的正在找那位程蝶衣也就是国荣哥，正在一个个签名。 人很和善，和电影中一样，对于自己的票友们，总是来之不拒。 卸了妆后，人看起来要老上了许多，李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跨越时空的感觉，再次从心底浮现出来。 很荒谬，也很现实，一个个电影电视剧中的人物，感觉像是揉搓捏碎后，一同扔进了搅拌机里，随后开关一按，自己出现了。 成了这些陌生人之间，联系的一个节点，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现实，对于李峰来说，就比较虚妄。 “你也要签名？” 拿着了签名的票友们，也是懂规矩，人家一脸疲倦，一看就是下乡下演出累着了，字拿到，也就撤，讲究的就是一个进退自如。 直到，李峰也走上前。 国荣哥已经变成了国荣叔，要是前世，李峰可能也会拿出本本，找他签字，搁当下，还是算了，两个世界的光环不同，李峰所处的位置，也不同。 一脸笑意的近距离打量了() 一番现在的程蝶衣，真不知道是不是虞姬真的扮演的多了，举手投足之间，却实带着一丝，爷们本不该有的媚意。 相比于他，一旁的段小楼卸了妆后，还是那个黑脸汉子，哪怕是到了年龄，还是壮硕的跟铁塔一样。 只是这个黑脸汉子，在不久的将来，却是服软最快的那一个，两个人从那时开始的悲剧，堪比扮演了一生的《霸王别姬》。 “还记得，前两年，红星公社的那支糖葫芦么？” 第八百六十四章 还是个贝勒爷 面前的年轻人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本来还以为是一位年轻点的票友，没想到竟然是当初那个送糖葫芦的人。 这辈子，在剧台上出将入相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礼物没有收到过，值钱的不值钱的，花样百出的，程蝶衣早已视若无睹。 但唯独，那一次的糖葫芦，却是让他终生难忘，一根糖葫芦吃完，整个人都哭了。 然而，到底是谁送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没有人找过他，也没有人再次谢幕后送上糖葫芦，转眼，都已经快忘记了这回事。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年，竟然碰上了正主。 李峰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李峰，这份意义非凡的礼物，并不是简单的糖葫芦，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彻底难以忘记的童年。 看着打小保护他，跟他一起长大的玩伴，就这么吊死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留下，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 “这得挨多少打呀~！” 这番话依然历历在目，两个偷跑出去的年轻人，看着别人在戏台上被人欢呼，最终，他成为了小赖子口中的那个角，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吃下了多少苦头，才成为别人眼中的角。 往事一幕幕重现，外面人看来，就是有些奇怪，程先生好像是陷入了发呆中。 只有李峰猜到，他是在回忆过去，两个半大的孩子，走上了两条道路，一个费尽千辛，受了多少罪，才成就了今天的程蝶衣，另一个，却早已草席一裹，被丢弃荒野。 “蝶衣？” 一旁的黑脸壮汉段小楼，看因为年轻人的一句话，让程蝶衣发呆了十几秒，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糖葫芦，什么糖葫芦？” 段小楼则是压根没有注意到过，自己的搭档，什么时候，糖葫芦了，里面有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没看懂。 “哦~！” 被段小楼这么一打岔，程蝶衣赶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对李峰笑了笑。 “很感谢你的糖葫芦，不过，我并不喜欢吃，下次，请别送了~！” 这段回忆对他来说算不上美好，儿时的糖葫芦击中了已经四十多岁的他，既然已经尝过了糖葫芦的味道，心愿已经了结。 曾经保护他的小癞子，已经有了段小楼替代，这些事就不足外人道也，毕竟，他也不知道李峰送糖葫芦的寓意。 那年发生的事情，李峰都没出生呢，他又岂会知晓。 “程先生，好不好吃，那只有吃过的人才知晓，您既然觉得不好吃，那么，往后也不会送了~！” “但不知能否，帮个小忙？” 他的隐私李峰不想过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李峰也不想拿这个来要挟别人。 只是找个人罢了，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就算没有这根糖葫芦，相信按照程蝶衣的人品，知道的话，还是会说的。 他要的，只是一个两个人可以搭话的机会。 “我们这刚演出回来，程先生还得休息，这位小哥，还请海涵~！” 相比较之下，还是段小楼更为谨慎一些，身上的江湖气息依然存在。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李峰，还是有着戒备，拉着师弟的胳膊，就要走进梨园的侧门。 “是一位失散多年的女儿，想要找到她的父亲，找到她的家人，哪怕就算不在人世，也希望我给她回个消息，她家就在这附近，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生~！” 对于师兄的话，程蝶衣一向是听的，这是打小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的。 本来跟李峰也不熟，一根糖葫芦，今天突然出现，让() 自己帮忙，还不知道什么忙，本来想委婉回绝的程蝶衣，也就顺从了师兄，准备回戏园。 但听到李峰说出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程蝶衣的心脏。 他打小手掌有六指，在青楼中被母亲当女孩子养，年龄大了，实在遮不住了，这才送到了关家戏班，从此以后，母子俩再也没能相见。 他不也是相当于一个，丢失了家庭的人。 要说没想过，没羡慕过院墙外面那些有爹妈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戏园里，那撕心裂肺的训练，这里的哪一个成角前，被子里都是眼泪。 “师兄，能帮也就帮吗，住在这附近的，想来，我还是能认识一些的~！” 跨入了门槛，已经回到梨园的程蝶衣，心中还是不忍，扒拉开了师兄拽着胳膊的手，毅然转身。 小时候，她没有爹，妈对他好，但时间让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别人也是帮助找失散的家庭，触动了他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而千疮百孔的心。 “受人之托，我也不好敷衍，如果先生这，没有消息，我也就放弃了，段先生见谅，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不是路过如此，确实没想主动劳烦先生~！” 此时李峰对待程蝶衣的态度就明显改变，先生，这个词，在他们那一代人心中，是两种意思，你段小楼什么样的人，没有比李峰更清楚的了。 只能说，程蝶衣那是当局者迷，所以才在未来，落下了祸根，人，可以变，但心性，确实永远改变不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但靠着出卖了一块长大的师弟，而苟且活下来，还真不如乌江前的自刎。 真虞姬，碰上了假霸王，输的很惨烈。 “你跟我一同进来吧，把她的情况大致跟我说一下，早年间住在这附近的，只要经常过来，我还是能记下来的~！” 早年间的战火纷飞，街坊们那是换了一批又一批，都不容易，失散了，想要找家人，对他来说，很乐意帮这种忙。 看看，看看…… 李峰瞥了一眼段小楼，虽然没吭声，看这一眼，甚是揶揄。 都是混“直播打赏”的，人家什么气度，你什么气度，主播也是要人缘的，观众老爷不打赏，你们吃的是那口饭？ 不对，是国家饭~！ 李峰跟在程蝶衣的身后，看着似女但性格更似男的程蝶衣，貌似，这样的艺术家，工资可是比他这个副厂长要高多了。 “还没问客人怎么称呼？” 到了戏院的后台，也属于化妆间，程蝶衣随手拎起了水壶，就给了李峰倒茶，但客人这个称呼，还是让李峰忍不住汗毛有些竖起来。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的秘密，但李峰可是知道的，他可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 “免贵姓李，单名峰，山峰的峰，东直门红星轧钢厂的人~！” “这是住址，还有人名，是个满人，早年间，被父母送到了欧罗巴，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落地生根~！” 把纸条放在了桌面，茶杯，李峰不知道是不是他用过的，不敢动，不敢动，他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但兴趣爱好方面，李峰不敢苟同。 “呦，你还出国了呢？” 这倒是让程蝶衣高看了李峰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能出国，对他来说，这都是稀罕事。 “对，考察学习，恰巧碰见，那位大姨也帮了我一点小忙，所以，人都是相互的么~！” 下意识的拿起纸条，大概扫了一眼。 “嘶~？” 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程蝶衣好像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揉起了太阳穴。 () “瓜尔佳鄂祺~！” “那不就是祺贝勒么~！” 第八百六十五章 有国才有家 “果真认识~！” 看着程蝶衣张口直接连他的身份都叫出来了，李峰顿时心头一定。 这把稳了，不管怎么样，一桩心事了却，也算对得起那位大姨了。 “他当年是听说有一个女儿，只是后却又不见了，说来，如果在国外，可能还是真是真的~！” 程蝶衣眉头的川字渐渐松开，捏起了茶杯，十分自然的翘出了小拇指，看这模样，不光是认识那么简单。 当然，李峰把屁股，往凳子后面挪了挪，但耳朵还是竖了起来。 “像你这般年纪，都读过学堂，应该知晓几十年前，清朝派出去几批留学的学童吧？” 说到此处程蝶衣的口中有些羡慕，又有些落寞，可能是想到了他幼时，悲惨的遭遇，先生的教鞭没有吃到，反而是梨园师傅的棍子，教他们做人。 “先生说的是，赴留学儿童？” 好歹是上过了大学，这块的知识，李峰还是记得的，不说其他人，铁路之父詹先生，就是其中的一批留学归来。 给这片狼藉的土地上，带来了铁路交通的便利。 “对，瓜尔佳鄂祺，也就是祺贝勒的父亲，就是当初带孩子们过去的官员之一！” “咚~！” 捏着兰花指，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却是砸在了李峰的心头。 没想到，在国外随便碰到个人，祖上，感情，都牛掰过啊…… 也对，能在那个年代，还把孩子给送出去的，只有那些见过或者了解国外是什么样子的人，才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按照大姨说的时间，也就是二零年到三零年间的事情，那时我档还在襁褓中，这片土地军阀割据，混战不休，像他们这样前前朝的公务员，有条件，也有能力，把孩子送出去。 “可惜啊~！” 然而，李峰还没有感叹完，程蝶衣长叹了一口气，唏嘘的摇了摇头。 “时也命也，家道中落~！” “听说，是在国外出了事，有个人在他面前被人带走，那人的辫子被拴在栏杆上，被国外的衙役，相当于我们的公安吧，给活活打死了~！” “而且也是个官员，具体也都是道听途说，反正是被牵连下旨问罪了，贝勒也只是他父亲的爵位，到他时也已经捋了，只是后边，大家伙都这么叫着，也叫习惯了~！” 程蝶衣捏起茶杯盖撇了撇浮沫，看着李峰惊讶到张大嘴巴，苦笑了一下。 “那应该属于外交类别的官员吧，怎么会发生这样事儿？” 帮大姨找家已经可以先放在一边了，李峰压根没想到，这一遭，还能听到跨越了大半个世纪的新闻。 这种事情，不论在哪个国家发生，那都是耻辱啊。 “要么说叫海外蛮夷，不就仗着船坚炮利，你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我们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京城里发生的故事，我们接触的，可比你们多多了~！” 程蝶衣嗤笑了一声，当年的东交民巷，还有租界里的场景，李峰他们这代人，哪里见过。 那些洋人，哪个不是颐气指使，国弱，则民弱，国强则民强，哪像现在，那时候洋人比官老爷还厉害，谁能惹得起。 “洋人在京里，都是横冲直撞，咱们梨园的票友们看的正高兴，直接就能把人都给驱散，行事霸道的狠呐，啧啧~！” 面对一个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程蝶衣难得吐露了很多，以往的旧事，可能在他眼里，也是异常的屈辱。 “倒是倾城院的庞太监，那才叫有骨气，临走时，还拿着心爱的猎枪，打死了几个……！” “罢了罢了() ，说的有点太多了，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喜欢听这些~！” 李峰听的正起劲的时候，程蝶衣忽然失笑了一下，摆了摆手，就不愿意再往下继续说了。 “别啊，你这可是爱国主义教育，我这听的正起劲了~！” 李峰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心里一阵腹诽，硕大的京城简直了，什么人都有。 太监，李峰那时候刚进厂没多久，和贾海杰一块去华清池泡澡时，还真见过，泡个澡喝个茶，那叫一个会享受，比李峰和贾海杰俩司机都出手都阔绰。 但太监拿猎枪打死什么人，洋人么，李峰很想问问，这种有气节的，还真没几个，毕竟，看过的小说里。 太监，好像都是软骨头。 前有前前朝公务人员在国外被洋人打死，后又有硬气的老太监，在自家地面上打死洋人，听着很解气，但怎么感觉，都不像一个朝代发生的事儿了。 十分魔幻，又十分诡异，但从程蝶衣的口中说出来，偏偏又不像是假的。 他们这些跑江湖的，就像他自己说的，接触的不论是人还是鬼，都比李峰见得多了。 “祺贝勒，早年间也是架鹰遛鸟，最大的爱好，应该是斗蛐蛐，跟其他满人一样，后来成了婚，就搬到了这里，偶来来这边听听戏~！” “这儿，原先，就叫城关关厢，也只有老街坊，才记得这个名儿了，改了都有几十年了，他这个事儿，当时闹的还挺厉害，听说孩子还是被拐的，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自己送出去的，拐走哪能拐到国外去~！” 话题重新被引入了正题，程蝶衣，打小在这边，呆了一辈子，任外面风云变幻，也就只有他，在这里站住了脚跟。 也只有他，才能猜出其中的秘密，一般人来，恐怕还真了解不到。 “现在人还活着么？” “应该是走了，建国后就没过来了，十来年了，那时的老票友，都走的差不多了~！” 说到此，程蝶衣也不由得感叹，他能活到现在，也是关家戏班的存在，不论雨打风吹，普通活着达官显贵，依旧要听戏。 票友们换了一批又一批，遥想当初，再看看现在，能看到新国家成立后，才能体会到，安稳，是有多么的重要。 “他家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在戏院南边，大概一里地，在戏院楼上，曾经看到他，从那边过来，料想应该住在那里~！” “不过，能不能找到，我就不确定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再次送上门去 平房的院子里，中间的水龙头前。 水池边的妙龄少女，坐在小凳子上，搪瓷盆中，揉搓着换下来的外套。 洗的很仔细，领口袖口，必须要洗到一尘不染，才会换一个地方揉搓，仿佛有强迫症似的。 “秋兰，洗衣服呢~！” “诶，胡大姐，小孩子的衣服，不行你就放这，我顺带也给你搓了吧~！” 比李楠看起来稍大两岁的少女，正直青春洋溢的年龄，看着也端着脸盆过来的邻居大姐，也热心的回应道。 “那可不行，秋兰，你这洗的太仔细，废布料，你母亲都提醒过你，这季节她卖不了冰棍，脾气可能不好，你可当心点~！” 邻居的大姐瞥了眼于家关上的房门，胳膊肘捣鼓捣鼓于秋兰的肩膀，冲着她挤眉弄眼道。 “嗨，不洗干净，这眼看着就得都换下来了，回头往柜子里一放，明年可就洗不掉了~！” 小丫头巧笑倩兮，对于胡大姐的提醒，丝毫不怕，但不知怎的，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头，眼看自己门还是关着的，这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你妈把你捡回来，可真是她的福分，有你这个小丫头帮她养老，还卖什么冰棍，给我，早享福了……！” “胡大姐，您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这是我亲妈，比我亲妈还好的亲妈~！” 小姑娘晃了晃脑袋，利索的胡兰头短发，把脸型修饰的，十分符合老中青国人的审美，简直长在了男同志的心坎上。 “你这毕了业，进了市里的工人文化宫，就好好在那边好好物色个对象，毕竟在那边都是吃公家饭，夫妻俩，以后小日子肯定红红火火的~！” 胡大姐拿起小马札，坐在了于秋兰的边上，聊起了娘们儿之间，才会聊的私人问题。 “哎呀，我才多大呐，胡大姐，您这，提这茬，有点早了吧~！” 听到大姐善意的调侃，姑娘俏脸通红，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把脖子一缩，身子往旁边一侧，显示出少女才有那一抹娇羞，少妇是装不出来的那种。 “啧啧，跟你说，你还不乐意，你妈只会卖冰棍，她懂什么大道理，进公家单位，和进国营厂是不一样的~！” “像咱们纺织厂，前年才进去的一个小姑娘，人家前脚毕业，后脚结的婚，一下拿两个证，还是初中毕业，比你还小一点~！” “人丈夫是东直门那轧钢厂的司机，听说，上学的时候，人家就处好了~！” 胡大姐有些苦口婆心，小姑娘接触了几年，她母亲倒是平常不怎么和人沟通，小姑娘则是非常健谈，人不光漂亮还心善，虽然是领养的，但不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可怜，怎么地也得帮她出出主意。 “哎呀，胡大姐，你别跟我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于同志，明显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毕竟，才刚上班，没多长时间，对于感情这东西，还是十分生涩，懵懂，以及，下意识的回避。 “怎么没关系，我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女孩子，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我们是傻不愣登，面都没见过，就结了婚，稀里糊涂也就过来了~！” “你们，就是跟你年龄差不多的，人家心眼可比你多多了，都还在上学时候，就物色好了对象，你还得等毕业上班后再找，那好的，哪里还轮的上你，女孩子但凡一主动，就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胳膊肘杵了杵姑娘的细腰，胡大姐说的有鼻子有眼，还举了例子，真把懵懂无知的于秋兰，给说迷糊了。 “你想找长相满意的，还是家世满意的，都可以，毕竟你条件在这里，但是，得抓紧，看好了就勇敢点() ，不然，你这个柔柔弱弱的性子，以后呐，过的可就跟我差不多咯~！” 小姑娘洗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虽然年龄上还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但现实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我们女人这辈子，就是这样，你也懂事，让你妈少操了多少心，找个好点的对象，以后小两口一起给她养老送终就算是报答了~！” 大姐撸起了袖子，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叹了一口气，说可怜吧，也可怜，说争气吧也争气，就是，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捡来的都能这么懂事，大姐自己都想捡一个了。 两个人交流的声音并不大，想要听见，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在窗户口，另一个，就是把耳朵贴在门上。 小屋的客厅，摆放了一张小床，这就是于秋兰的房间，她的母亲，于黄氏，则是住在了屋内。 此时的于黄氏，并没有在小屋内歇着，窗台上，也并未摆放那盆月季花。 此时的她，正采用第二个方法，耳朵都快贴到门上了，偷听着门外不远处的说话声。 明明是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就是跟何大清的那种完全不同，何大清面无表情，那就是活脱脱的苦瓜脸。 于黄氏的面无表情，如果站在屋内看来，甚至有些阴森恐怖的意味。 能把三岁小孩给吓尿哭。 作为一个母亲，但实际看起来都像是于秋兰的奶奶了，明眼人都不用问，都能猜出，这孩子肯定是捡来的。 偷听孩子跟外人的说话，本身就显得很不正常，她实际上，也真的不正常。 她是一个特务，虽然这么一大把年纪，正因为如此，别人哪能想到这一层。 去年的轧钢厂爆炸案，李怀德的“冤魂”如果要索命的话，首先找的肯定不是李峰，而是她这位，处于静默期的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她第一个认出了买冰棍的李峰，恐怕李怀德还能凭借盘根错节的关系，在位置上呆上许久。 领养孩子，只是她一时起意的掩护罢了，只是没成想，这一养，就是这么多年。 于秋兰知道母亲真实的身份么，恐怕还真不知晓，这么多年，于黄氏，表现的没有露出一丝漏洞，凭她这不长心眼的样子，也知道，肯定蒙在了鼓里。 听着外面的谈话都是关于男女对象的，于黄氏这个老太太这才放下了戒备心，重新回到了屋内。 重点，是反锁房门，拿出了一张纸条。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行人念上一百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老二！” 一个平常再正常不过，用来吓唬孩子睡觉的打油诗，此时从她异常谨慎的行为就可以看得出来，在她这里，并不简单。 同一时间的门外，李峰走进了这处平方建起来的院子，看着那边正在洗衣服的二位，笑吟吟的问道。 “你好，同志，我想麻烦打听一个人~！” 第八百六十七章 这辈子，还想守海岛么 青d海军炮兵学校。 此时正是正课时间，一位位穿着白色军装的海军军官，正在一间间课堂内，学习专业知识。 操场上，也有部分军官，接受着正常的体能训练，三双杠上龙飞凤舞，一练习二练习，让这些军官们，真正的品尝到，士兵们平时训练的辛苦。 既然作为海军专业的炮兵学校，那校园内，少不了的，还有军舰上的一门门武器装备，中小口径四十八倍身管的火炮，不论是对舰，对岸，亦或者对空，都少不了它的存在。 舰炮的炮塔较为简陋，有的是后部敞开式，有的甚至只有前方两块钢板作为遮挡，还未到达后世的全自动化供弹换弹，更别说计算器火控系统了。 最多也就是雷达捕捉到目标后，经过精确的计算，套入各种公式，手动调整俯仰角度，随后才是炮弹发射出膛。 至于命中率，还得看当天的风向，洋流，浪潮的起伏程度，看运气的概率很大，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那就甭谈运气了，跨射恐怕都没有机会。 这些军官们，不光要接触军舰上的相关训练，岸上的舰炮，也得同样进行。 毕竟，学校里，不是每一个海军军官，都有幸能够上舰。 五年陆军，二十年空军，百年海军。 海军军官的培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军舰和陆军的枪支不一样，拉栓上膛，搂火，几岁的孩子看一眼都会，只是打的准与打的不准的问题。 空军讲究的是个人的顶尖综合素质，要的是精兵，毕竟飞机这种家伙，一般也就一两个人在上面，除非大型的运输轰炸预警机，才需要一个或者多个飞行班组。 军舰这种大家伙，讲究的是一整个协调配合，作为节点沟通串联的军官需要是文化程度，水兵们文化程度可以不高，部队自己进行训练培养。 但军官，必须要经历军校漫长的学习，这是省略不了的步骤，没有专业的基础，不说航母这种大家伙，哪怕就是小型的护卫舰，都玩不转。 其中一间教室内。 黑板上，正中间的位置，用粉笔勾勒出了一艘军舰，舷号201。 站在讲台上的军校老师，进门后摘下了头上的军帽，放在了讲桌的边角，双手扶着讲台，目光看向了台下的诸多学员。 课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军官们正襟危坐，目光直视老师。 拿起了手中的教鞭，双手抱在怀里，老师转过身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粉笔勾勒的军舰，笑着点了点头。 “这鞍山谁画的，画的不错~！” “报告，是我？” 下面其中一位学员站起身，雪白的海军军装没有一丝褶皱，目光坚定并且锐利，听到老师的夸奖，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不过，上舰，可不是凭画画就可以的，看的还是你们的学习能力，成绩好的，自然有舰队挑，成绩差的，你就是能把它完整的结构图，内外都画出来，那也只能去守海岛~！” “好了，这位同学，坐下吧~！” 拿起黑板擦，把这艘棱角分明的鞍山舰从黑板上擦拭干净，老师不苟言笑的说道。 刚才站起身的那位，面色略微有些尴尬，听到老师这样话语，目光瞬间重新锐利了起来，看了一眼课堂上的诸多同学。 这些，哪里是同学啊，是他的竞争对手呐~！ 守海岛，当海军的没有上过舰，跑去守海岛，那几年的军校学习生涯，不是白读了。 “江德福~！” “到~！” 听到老师点名，另一位坐在窗边的军官学员，赶忙站起身，十分洪亮带着点憨厚的声音，响彻() 在了整间教室内。 “说的就是你，这期文化课考试不理想，体能倒是各个优秀，不会是媳妇生了娃，把你的心思也给带跑了~？” “不，不是，老师，我，我~！” 长相老实憨厚的江德福，没想到霍老师这一进门，就把自己点名批评了，顿时脸憋的通红。 特别是体能好，媳妇又生了一个，其他同学揶揄的目光，顿时让他有些下不了台阶。 “好了，坐下，没事跟丁济群学一学，你俩就住门对门，丁同学也别忘了拉他一把~！” 玩笑归玩笑，严肃也得严肃，部队讲究的也就是严肃和活泼并存，这期没考好，也不代表人就不行。 相反，霍老师还是挺喜欢老实憨厚的江德福，也是为了督促他，这才有意提醒。 跟学校的老师一样，谁都有喜欢的学生，也有不讨喜的学生，喜欢的，也就多关注，多提醒。 海军，本身讲究的就是稳重，只有稳重，才能降低军舰出问题的概率，毕竟，军舰一旦出海，那就是数百条人命。 “报告老师，我会积极督促~！” 另一位被点到名的老丁，则是没有任何嘲笑老江的意思。 他知道，最近这些天，家里乱七八糟的琐碎事，牵扯了自己对门这位不少的心思。 别人是婆媳不和，江德福的媳妇安杰，没有婆婆，但有姑嫂啊，两个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还有自家的那个不懂事的媳妇在里面瞎捣鼓。 一腔憋屈的火气又不能找人发泄，可不就发泄在了体能考试用的单双杠上。 再加上刚刚生了老二，老丁十分理解老江的难处，正因为门对门，两家的往来，多过了和其他同学。 “好了，你俩坐下！” “下面开始上课，这节课的内容是，射控雷达，型号squaretie，与舰炮密位之间的关系，同学们把手册翻到……！” ……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下节课是在室外，记了一节课笔记的学员们，合上了记了整整一页的笔记本。 有数字，有中文，当然，也有各种函数公式以及英文和俄文的标语，正常人看到，只会头皮发麻。 对于文化程度并不高的江德福来说，确实非常，非常吃力，才能勉强跟上进度。 “走吧，没多大事，你最近精力被牵扯了，我知道，下次努把劲就行了~！” 离开了自己的桌子，走到了江德福的身旁，老丁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牛皮的武装带往身上扣了起来。 “还是你懂我，三个人，啥也不会，在家里就把孩子给生了，你说我还有心思考试么，光想着安杰有没有出事儿了~！” 江德福合上了本子，瓮声瓮气的解释道，学习这些东西，本身就十分耗费精力了，一边是考试，一边是老婆和孩子，他不能为了考好，老婆就不要了。 “行了，别抱怨了，多个孩子还不好，学习差不多也就行了，上舰的机会就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下饺子呐~！” 老丁叹了一口气，在座的，谁不想上舰，然而桌子就那么大，哪能放下那么双碗筷。 下饺子，也是俗称的说法，不说大洋彼岸，就老苏那造舰速度现在都比不上，更别提更新频率了，可是让我们，眼馋的紧呐~！ “嘿，你倒是这么说，我看你倒是考试次次不落下，守海岛就守海岛，都是自家的疆土，总是要人守的~！” 对于这些事情，江德福明显看的很开，不论去哪，都是为奉献青春。 条件越苦，越艰辛，别人都不想() 去的地方，对他来说，反而是热衷的，只要有一颗红心，在哪都是保家卫国，不分贵贱。 课后的树荫下。 两个年轻的海军军官，就这么背靠背坐在草地上歇息，老丁从哪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就这么叼在嘴里，随口问道。 “家里怎么样，孩子还闹腾么？” 江德福闻言微微回了一下头，目光从刚才走过的队列转移开。 “你都几个孩子了，你还问我，还有不闹腾的，夜里折腾完他妈，又折腾我，不是喂奶，就是换尿布，没事都得嚎两嗓子~！” 幸福是幸福的，但幸福之后，就得面对这些琐碎的事儿，可把他这个当父亲的，忙坏咯。 “我倒是有个法子，民间有个小调，找电线杆一贴，孩子夜里就不闹了~！”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尽搞封建迷信，老丁~！” 江德福嗤之以鼻，批评了一下损友，压根不屑干这种丢人的事儿，他宁愿被孩子闹。 两个人的闲暇休息，并没有多长时间。 “江德福~！” “江德福~！” “到~！” 听到有人找自己，江德福立马站起身，拍拍屁股后挥了挥手。 “丛校长找，赶紧过去~！” 第八百六十八章 你对潜艇有什么了解 “丛校长？” 江德福瞬间头皮发麻，神情一怔，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损友，结果老丁晃了晃嘴中的狗尾巴草，看热闹不嫌事大。 来通知的人通知完就走了，他却犹豫了，不明白丛校长找自己干什么。 “就是功课落下了，也不能说校长吧~~！” 海军炮校也是学校，和正常的大中专院校一样，也是有着相应的体系，成绩，要么是辅导员，要么是系主任来管。 而且，这次还不是他进来后考的最差的一次，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土里土气的少年，进入到高大上的海军中，本身就是异类了，指望学习多少成为学校里的名列前茅。 别做梦了，进度完全不一样，他江德福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大的努力，才尽可能吃透老师教学的内容。 “赶紧去吧，你还敢让校长候着，这身皮给你扒了~！” 损友说的也是玩笑话，只是督促江德福赶快过去的意思。 炮校的丛校长人很好，夫妻俩人都挺好，江德福现在的爱人，安杰，就是经过他们俩撮合，才走到了一起。 一个是胸无点墨，贫苦出神的海军军官，另一个，是养尊处优，有着小资情调的z本家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那次舞会，两个人，恐怕这辈子都八竿子打不着。 “哦~！” 迎合了一声，江德福反应过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随后神色肃然的往学校的机关楼疾步走去。 路上，不停有打扫卫生的士兵向他敬礼，偶尔也有路过的学校教授和其他领导，他，也得敬礼。 两毛一的肩章，在这里，只能说是学员级别，任何一个老师，教授，肩膀上的星星都比他多。 “丛校长~！” 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江德福正儿八经的敬了一个礼。 丛校长人很好，很随和的一位高级军官，但正因为人随和，江德福打心里的敬重，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谁对自己好，农村走出来的他很明白。 夫妻俩的生活虽然磕磕绊绊，但从未有盘符领导的心思，对于再次见到这位恩人，江德福表现出一个学员，该有的精神样貌。 “坐~！” 刚抽完烟的丛校长，摁灭了烟头，这次见到江德福时，脸色少了一些微笑，而是多了一丝烦恼。 “哎呀，你们夫妻俩结婚这么久，我们这红人，到现在也没问过，这么想到，你这都成了三洗丈夫了~！” 听到这一茬，正襟危坐，屁股只挨了凳子三分之一的江德福，顿时有些踌躇，闹出了个大红脸~！ “我，我……~！” 一时有些语塞，没想到丛校长竟然开了这个口，江德福有些答不上来，心底则是把老丁抱怨了一通。 自己只是跟他说过，没想到，现在都传到了校长耳朵里，闹了个大笑话。 “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顶天立地，在家，却被自己爱人改造成了三洗丈夫，你也就这个熊样了~！” 越说，江德福脑袋越是低，都快耷拉下去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安杰非要这样，不洗脚，甚至床都不给上去，他也只是忍不住个老丁吐槽一下罢了。 “我看你最近的学习成绩也降下来了，不复当初刚进学校时的样子了，怎么着，当初的豪言壮语都忘记了~！” 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亲手选择的媳妇，另一个自己最尊敬的人，当听到他口中质疑自己的时候，江德福赶忙站起身，浓厚的声腔瓮声瓮气道。 “不，我没忘，丛校长……！” 当初在老家时，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没有比江德福本() 人更清楚的了，他很珍惜现在的时光，也很珍惜学校的知识，只是，那天确实被爱人在家里生孩子，给牵扯了精力。 “坐下，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安杰说你，就乖乖听着，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丛校长面色依旧淡然，挥了挥手，示意江德福坐下，他自己则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双手背在身后。 “当年，我们在舰上，哪里有那个条件，淡水都是留给人喝的，别说半个月了，一个月不洗都是正常~！” “不过，现在的条件也是好了一些，也仅仅是一些罢了~！” 说起当年的事情，丛校长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学校里的校长，而是在钢铁巨兽上睥睨纵横海洋的军官。 校长说话，江德福也就听着，军舰上的生活条件，他也清楚，毕竟，来学校之前，他也待了很长时间，从普通的一个水兵，到现在的少校。 “功课落没落下？” “没，我也不是落下，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听到校长这么问，江德福再次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我来考校考校你，看看你这两年的学习成果，先从简单的开始~！” 丛校长要的，就是江德福现在的气势，不争馒头争口气。 “聊聊潜艇吧~！” “潜艇~！” 江德福脑袋像是cpu一样疯狂的运转，整个流程就像是台电脑，打开我的电脑，搜索栏搜索“潜艇”，好，文件夹出现，双击里面的文档。 “潜艇，俗称潜水船，是能在水下运行的舰艇，最早可以追溯到16世纪……，一直到十九世纪，进入高速发展……！” “到第一次世界战争，这个海军舰艇，被用于实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个转隔壁，被用在更多的领域，创造了硕大的战果~！” 开玩笑，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作为海军的中级军官，军校学习了几年，如果连潜艇的一二三都说不上来的话，别说考试及不及格了，学校都能一脚把他给踹回去。 “反制的手段呢，有哪些？” 并不知道丛校长今天为什么特地考校自己，但江德福别的不会，死记硬背还是可以的。 “派出驱逐舰和护卫舰部署水雷封锁巷道，派遣观察手观察潜艇通风管道，发现后发射鱼雷，补充深水炸弹，直至水面出现油污，才可确认战果~！”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潜艇对付潜艇~！” 对于深藏在水面下的吞噬战舰乃至运输人员货船的猛兽，江德福甚是忌惮，炮校炮校，打的是舰炮，然而，敌人都没法看见，还怎么瞄准。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去找他们的，两个都在水面下，那就各凭本事了。 “好，基本功还算扎实，超出科目外的，看来都有学习，是当一个武器长的好料子，但是，潜艇怎么对付潜艇，我想听听你看法~！” “听~！” “听~？” 丛校长回到座位上双手合十，就这么看着江德福，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农村下水抓鱼的时候，上面偶尔也会有机动船只经过，发动机带动螺旋桨的声音，比较大，抓鱼的人就会避开头上的船只，潜艇在水下行动，也离不开发动机和螺旋桨，那就肯定会有噪音。”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丛校长找自己考校这方面问题，但江德福还是有生活经验的。 “江德福，如果组织有一天，需要你离开安杰，你会怎么选择？” 丛校长略微点了点头，随后颔首，看向了江德福，目光仿若雷电，直通他的内心~！ 第八百六十九章 驻厂军事代表 从校长室出来的江德福，还有些魂不守舍。 最后一个问题，实在是让他太难以选择了，离开安杰，离开他的媳妇。 “为什么让我离开媳妇？” “呵，还能是为什么，你自己不明白么？” 心里，像是有两个人不停的吵架，一个自己指着另一个自己的鼻子，痛骂道。 “她是什么身份，是z本家里的大小姐，你是海军军官，是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官，军校走出后，未来哪怕就是守海岛，那也能干到团长的军人~！” “她是自己的媳妇呐~！” 这一刻的江德福真的很迷茫，不知道，到底如何做出选择。 毫无疑问，他的家庭观念很重，这也是很多国人都存在的问题，但他海军军官的身份，却无形中把这个问题放大。 工作和家庭总是难两全，人的时间和精力总是有限的，天平哪有平衡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头总要被另一头给压下去。 刚才，丛校长非常直率的问题，俨然就是到了即将做出选择的时候。 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对于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他从来不会忘记，毕竟当初两人结婚时，有多难，他是亲身经历过的。 问题的本身，就是忠诚和服从，什么三洗男人，那是态度的问题。 是忠于国家，服从军队，还是忠于家庭，服从安杰，骨子里，就不是三洗男人的事情了，而是上升到，他毕业后的走向。 一时间，有些懊恼。 江德福后悔么，不后悔，在和安杰结婚的立场上，明知道是错误的，对自己未来有影响，但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也许，现在后悔的是丛校长吧…… 安杰的身份如此，结婚后还依旧如此强势，江德福拿捏不住的后果，就是在排序上，可能永远无法得到部队的重用。 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安杰呐~！ 怅然若失的感觉，不停的啃噬着他的心灵。 “干嘛去了，回来这跟丢了魂似的~！” 老丁不以为意，依旧还是在草坪上盘腿坐着，无聊的等着江德福一起回去。 “哦，没事~！” “什么没事，你这表情，那就是有事儿~！” 老丁要是看不出来，那也不是老丁了，江德福一脸魂不守舍的回来，摆明就是有事，跟以往还不同，烦心事两个人都会互相倾诉。 今儿，这是打算瞒着了。 “好了，回去吧，该吃饭了~！” 略显烦躁的江德福挥了挥胳膊，开始解下了身上的牛皮武装带，给自己松松气。 连校长都说出了三洗男人，可见被传播的范围有多大，这事儿，跟他再一说，他再捅咕出去，这还了得。 他那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家狗屁倒灶的事情，至少一半，都归功于他那喜欢没事里戳外捣的媳妇。 光想着校长的最后一个问题，要离开安杰，江德福压根没想到，之前丛校长还问过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潜艇，嘿，这可涉及到我们的专业，这可得好好答~！” 反倒是老丁，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江德福，胳膊肘杵了杵他，煞有其事的说道。 眼中还甚是羡慕，对他来说，丛校长，那是高不可攀的炮校校长，只能说认识，压根没机会说上几句话。 也只能说江德福傻人有傻福，老两口介绍了对象，关系还就攀上了。 “能怎么说，书上怎么写的，我不就怎么背出来的~！” 江德福没好气的说道，他这一路，也是被老丁给缠烦了，这才稍() 微吐露了一点，专业内的内容。 反正都是海军军官，科目知识他知道的，老丁基本也都知道。 “啧，然后呢？” “然后……，不就让我回来了~！” 翻了个白眼，没然后了，组织让自己离开安杰，这事儿他打死都不会跟老丁说。 “看来校长还是关心你的，知道你这次考试没考好，特地叮嘱你一下，我咋就没这个命呢~！” 酸溜溜的摇了摇头，老丁，看着憨憨的江德福，下意识的，往另一个方面联想了。 “你命比我好多了~！” 到了家门口，看着推门回家的老丁，江德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屋内，客厅的餐桌上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卸了货的安杰，肚子明显憋了下去，看到丈夫回来，瞥了他一眼，颐气指使的呼和道。 “去，洗手去，别每次都让我提醒~！” 话语间，依旧带着大小姐在自己家中的做派，这种高人一等的目光，算是第一次让江德福体会到，校长话中字里行间的意思。 “熊样，出息“字字戳中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的捏住，喘不上来气~！ 要是凭以往，他肯定听话，乖乖照办，然而今天像是抽了风了一样，把军帽和武装带挂在了架子上，直接走到了桌子前，一屁股坐下。 捏起筷子在桌子上磕了磕，便匆忙的扒拉起妹妹的德花给他盛好的饭。 江德花看着哥哥没有跟以往一样听嫂子的话，紧紧的抿住嘴憋着笑，还添乱的给哥哥夹起了菜。 至于嫂子脸色气的通红，她也就当没看见。 “喂喂，我还在月子里呢，你就这么气我~！” 安杰这下是真的受不了了，一开始害怕他忘了，已经提醒了他，没想到，话都不听她的了。 “我是军人，还是海军，一旦上舰，没有功夫洗手，也没有自来水可以洗澡~！” 江德福脑袋低着着脑袋，看着桌上的菜，给月子里的媳妇准备的，他是动都没动，其他的菜，则是概不放过，风卷残云一般。 “这是家里，不是船上，你不讲究卫生，我怎么吃得下去~！” 筷子往桌上一拍，安杰是彻底不吃了，腮帮子气的直接鼓了起来。 “我又不动你的，怎么吃不下去~！” 江德福是故意的，他真的很爱这个部队，操控着钢铁巨兽驰骋在海洋上，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他也爱安杰，喜欢她的一颦一笑，但这样约束着自己，反而使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军人。 让自己离开她，江德福不舍得，但她还想继续改造自己，对不起，他是个海军，直接用校长的话，来回给她，代表着他开始反抗的意志。 “行，你行，江德福，结过婚，生了孩子，你就变了是不是，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 以往百依百顺的丈夫，不知道怎么了，回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让她真的接受不了。 虽然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动她的月子餐，但不吸手就吃饭，看着也犯膈应。 “你要什么样的态度，整个炮校现在谁不知道有个三洗男人，连校长都知道了，你还要我什么态度，我是你男人，也是国家的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服从的不是你安杰个人的命令~！” 旁边的江德华，人都看傻了，来到这里照顾孩子，可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在嫂子面前这么硬气。 而且，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她早就看不惯自家嫂子那z本家的做派，认不清在家里，到底谁是大小王了。 现() 在可是人.民当家.做主，她的身份这么……，还摆着臭架子，看不起谁呢~！ “德花，把她菜端进去，既然看不惯，你进去吃~！” 依旧是没有和安杰对视，江德福直接发号施令，唯恐天下不乱，专业为大嫂添堵的小姑子，立马听话的端起了碗碟。 “不用了，不吃了，我吃不下去，我认清你了，江德福，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眼睛里攒着泪花，安杰死死的盯着江德福，结果，这个男人始终没有敢于看她一眼，直到德花端起了碗筷，她气的，撂下一句狠话直接跑回了屋内。 门都没关，回到屋内，安杰直接从床下掏出了行李箱，瞥了一眼仍然坐在凳子上稳如泰山的江德福，狠狠的咬住了嘴唇，眼泪直接从眼角滑落下来，真的收拾起了衣服。 “哥，哥~！” 眼看大嫂的样子，是想要离家出走，江德花赶忙提醒哥哥，毕竟，嫂子也确实在月子里，差不多就行了。 “吃饭~！” 一边是组织要离开安杰，一边是热爱的部队，江德福两个都想要，只能暂时委屈安杰，暂时不能听她的话，只有这样，一家人，还能坐在这里。 “咚~！” 安杰收拾好，拎着行李箱从屋内走了出来，本来想着江德福认个错，她也就留下了，没想到，他这屁股，跟粘在凳子上似的。 “好，我看咱俩犟的过谁~！” 刚生完孩子不久的安杰，连孩子都不要了，直接摔门远去。 摔门的动静声，甚至把吃饱了还在睡的孩子给醒了，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戚，哪有这样当嫂子的~！” 江德花直接放下了筷子，也没管嫂子，跑着进了屋内，就开始哄起来孩子，临走，还不忘在哥哥面前给安杰上上眼药。 安杰很倔，江德福知道，他了解自己的妻子，但不她的观念改过来，她就会继续改造（pua）自己。 直到，这个学，最终上不下去，离婚，江德福是不会愿意离婚的，离开军队，那是怎么都不愿离开的。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拿起了军帽，重新扎好了武装带，往机关楼走去。 “丛校长，只要不让我跟安杰离婚，组织把我分配到哪，我都愿意~！” 拿着铝饭盒，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午饭，还在观看文件的丛校长，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看着重新回来的江德福一脸忐忑。 深知，他是误会了自己的话，离开的意思，不止有离婚。 不过丛校长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示意江德福重新坐下，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份保密文件，拧开了钢笔，一同推了过去。 “那，去厂方做军代表呢~！” 第八百七十章 劈波斩浪 “驻厂军事代表？” 江德福想到了去守海岛，想到了去海军岸防部队，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想到。 但唯独，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海军的装备，相比陆军，需求更大，不论是军舰，还是油料，乃至于码头岸防的基建，都是海军军事代表局需要负责的。 那要协调的军工或者民用厂何止是朵，毕竟，哪怕是铆钉，都需要派驻代表过去，对于采购的部分产品进行审查和签署相关的文件。 只是江德福没想到，这次，轮到的会是自己。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个美差，不用吹海风，也不用在波浪起伏的舱室内固定好自己在睡觉，但对江德福来说，那是比三线部队，恐怕还要不如。 还不如守海岛呢，好歹，岛上还能拿上钢枪，军代表，那就是穿着军装的采购员，跟脱下军装，没有什么区别。 神色一瞬间，有些晦暗，江德福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可能连守备区的兵，都不如。 “怎么着，不同意？” 丛校长看着江德福望着保密协议发呆，迟迟没有拿起笔，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个学员，猜到了他的思想，此时正在做着斗争。 “我媳妇~！” 想着刚才夺门而出的安杰，哪怕她依旧跟自己耍大小姐脾气，他这个做丈夫的总归还是放心不下。 军代表不可能还带着家人过去，面前的保密协议，就是最好的证明。 去哪里，做什么，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和自己的上级部门，才有权知晓。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本身，你们俩的事儿，也是我撮合的，但现在看来，对你的前途确实产生了影响，她，我不了解，但是我了解你，你的性格，认定的人，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放弃~！” “但是，爱不只是包容，你得给她时间，改变自己，如果一直娇惯着下去，往后可能会对你，产生更大的影响~！” 丛校长作为过来人，一眼看穿了其中的问题，江德福人很好，但就是因为人好，所以安杰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她的身份十分敏感，现在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低调下来。 而不是，恃宠而骄，把丈夫管的头头是道，还十分显摆似的，让他丈夫的同学，老师，都知晓。 她不光会害了她自己，还会害了面前这个，爱着她的学生。 “我知道，之前，是太惯着她了，既然穿上了军装，我不止是一个丈夫，更是国家的军人~！” “所以嘛，男子汉大丈夫，出去闯荡闯荡，相关部门，会给她安排好家属房，你就安安心心的过去，给两个人都留出思考的时间，离开了她这个丈夫，你看看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上级发来的通知，需要从他们学校挑人，这个活，好找学员接手，但又不好找。 有的学员就是希望，找到这样退居前线的岗位，住在城市里，依然享受的军官的荣誉和津贴，又不用吃苦。 还有另外一种，就是和江德福一样，时时刻刻就是准备奉献自己，哪怕是再艰苦的岗位，他都能如同磐石一样，坚持下来。 两者间选人，丛校长作为一个正直的人，肯定是不会放手喜欢偷女干耍滑的人过去，那不正好投其所愿如愿以偿了么。 愿意吃苦能吃苦的人，丛校长更愿意放在这样的位置，不愿意吃苦头的，他反而想看到对方去边疆，去海防，去最能吃苦的地方磨砺他。 就像雷震一样，走后门，那就先送上去炸碉堡，是一个道理。 对于江德福来说，安杰能得偿所愿，还是能留在青d，留在她的家乡，不() 用跟自己去海岸线吃苦受累，以后吃饭，也不用看不惯了，一年难得见一面，她应该会开心坏了吧~！ 苦笑了一下，江德福知道，这是对自己最好的结局，毕业，这所学校，很多人都是没有正式毕业前，就被挑走了，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放心去吧，是个大城市，文化专业课也不要落后，也许，有一天，你还能回到自己梦中的那片蓝色海洋~！” 军代表虽然是个美差，但学习好的，脑子聪明的，肯定也不能送去，产品能不能落地，一切都是未知数，不然人才也容易浪费了。 像江德福这样，始终在努力，但仍然吊在班级后面的末班车，人老实憨厚，对于海军的未来，没有损失，这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像他这个成绩，加上他那个喜欢管东管西偏偏身份又不做好的爱人，能上舰，那真的是在做梦了。 只能另辟蹊径，如果服从组织安排，在厂家那边，依旧像在学校里这般努力，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产品假如有落地的可能，未尝不是没有上舰的希望。 虽然，此舰非彼舰，但好歹都是舰队当中的一员，同样在蔚蓝色的海洋中，劈出雪白的浪花。 这是江德福，想要在海军中走向更远，所必须经历的过程，这是伴随着安杰带给他的命运，躲不掉的那种。 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唰唰唰~！” 听到妻子有大院的家属房住，江德福最大的顾虑已经没了，拿起钢笔，笔走龙蛇，把自己的大名签在了上面。 她不是喜欢吵架就回娘家么~！ 这一次，江德福决定让她不用回了，他走，他走的远远地，家里至少有德花在，姑嫂两人，自己在家的时候，她们互掐，以后她们需要互相依仗了对方，这下，恐怕也掐不起来了。 岗位落实，作为学员心中的那斯迷惘已经离去。 这以后，他依然是海军，但无疑是游离在同学们的圈子之外了。 “等会儿，直接去政教处办理离学的手续，五点钟，军事代表处会找你约谈，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可能就会离校~！” 校长的话，让江德福，瞬间有些慌乱，没想到，时间会如此紧张。 “记住，不论在哪，你依然是海军的人，是我们海军炮院出去的人，记着我们的校训~！” 站起身的丛校长，用力的拍了拍面前这位提前毕业学员的肩膀，甚至，还敬了个礼。 “劈波斩浪~！” 江德福慌忙起身回礼，掷地有声的吼出了这四个字。 第八百七十一章 安家再次飘摇 “悔不该，辕门……！” 坐在牛皮沙发上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衬衫，西裤熨烫出一条笔直的直线，配上黑色的皮鞋，十分得体，再加上手腕上，低调的欧米伽手表尽显一个中年男士的风度 脚尖跟随着收音机的快板声不时高低起伏，右手的手指也跟随着乐腔不时的敲击着沙发。 没错，他就是是安杰的大哥，安泰，早年父母双亡（父亲没亡，但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死了），安家在只有这栋房子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在青d打下的硕大的一片家业，说是一家之主也不为过。 成也萧何败萧何，现在的他，和当初娄晓娥的父亲，遭遇的境地差不多。 不论是公私合营前，还是合营后，都不缺钱，家境可以说是十分优渥。 但社会地位，却是今时不同往日，大部分时间，都闲暇在家，养养花，看看报，糊弄一天是一天。 谁让两个妹妹嫁出去后，这个当大哥的交掉差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等上至少十年，才到需要操心的时候。 “咚咚咚~！” “唉，唉，来了~！” 敲门声响起，闭着眼睛听戏的安泰缓缓睁开了眼睛，爱人则是立马去开门。 “安杰，你，你这是~？” “这日子没法没法过了，我跟他过不了了~！” 拎着行李箱的安杰，应声而入，双手费劲扒拉的提着行李箱，鼻子都气歪了，看到客厅里的大哥，嘴巴一扁，立马眼泪就攒在了眼眶里。 “怎么了这是，你，你不好好在家坐月子，怎么跑回来了~！” 看到安杰手中提着行李箱，安泰哪里还能坐得住，刚才云淡风轻的样子，瞬间消失，赶忙走上前询问道。 “稀溜溜，我不想好好过日子么，他对我什么态度，我都提醒他了，还故意气我，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我就活该挨他欺负，我是欠他们江家的么？” “呜呜呜~！” 安杰憋了这一路，到了大哥这，委屈劲儿一上来，扔下行李箱，就趴在沙发的扶手上哭了起来，嘴巴一张，里面的口水都拉丝了。 大哥安泰听小妹这么一说，和爱人对视了一眼，做大嫂的立马坐在安杰边上，扶着她的肩膀，安慰了起来。 “那月子里，也不能到处跑啊，这着了凉，以后受罪的可是你自个呐~！” “我，我不走行么，他妹他妹欺负我，他也跟着欺负我，我不走，不走都得被他俩合伙气死~！” 乳燕归巢，大哥大嫂亦父亦母，把她和姐姐拉扯大，有什么事情，她还就愿意跟他们说。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 听着妹妹始终在发泄情绪，能赤手空拳打下这么大家业，安泰本身就不简单，把收音机关上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捏了捏太阳穴后，沉声问道。 “他吃饭，吃饭又不洗手，我，我还都特意提醒他了~！” “他，他直接坐上去就吃，还吧唧嘴，我说他，他让他妹把菜给我端进屋里，不让我上桌，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好，这一次的事情，再次让夫妻俩面面相觑，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不是吵架上升到打架就好。 “安杰，他为什么这样~！” “我哪知道，他理由还挺多呢，说，说以后上船了，都没水洗，他就是故意的~！” 妹妹的大小姐脾气一发作，安泰看着也头疼，这些家里的琐碎事，一边是他妹妹，一边是妹婿，他这个当大哥的，也是为难。 只有他知道，安家现在的处境到底如何，为什么撮合妹妹嫁给江德福，只有他自己心里清() 楚。 安泰安泰，人如其名，稳如泰山，是他把全家所有人发展方向给定下的，整个安家最有学问的，其实还是他。 “他是个军人，你是军人的家属，凡事，还是得互相迁就一点，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往家里跑，这，这也不好看呐~！” 看眼妹妹哭的泣不成声，大哥安泰，知道这个妹婿的重要性，关键时刻，也有他，才能帮到安家。 所以，这些算不上什么的委屈，压根没必要弄到这种程度。 安泰叹了一口气，还是小的时候，太娇惯她了。 “我迁就他，他迁就我了没，俩孩子了，生了俩孩子，他就露出本性了，嫂子，你说说，是不是他的问题~！” 眼看大哥不帮自己说话，安杰抬起头，擦了擦脸颊，抱着大嫂的胳膊，着急的问道。 “这……~！” 嫂子看看安杰，又看看安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安晨吃饭也吧唧嘴，他可能也是有事情吧，时间紧张着急吃饭，没有必要这样，安杰~！” 大嫂这又当嫂又当妈，看到安泰摇了摇头，拍了拍安杰的手背，劝解道。 “不是，他一个学员有什么任务，洗个手耽误多长时间~？” 安杰依旧不依不饶，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位大小姐，性子，依然还停留在当年，并未深刻感触到，安家的风雨飘摇。 “好了，安杰，这些都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态度态度，你这动不动就回家，给他的，又是什么态度~！” “你们俩在一起，本身就不容易，都两个孩子的妈了，做事，要跟着成熟起来了~！” 嫂子不能说重话，那就只能大哥当恶人，妹婿的重要性，他心里是明白的。 做人要识时务，懂得大势所趋，卑躬屈膝并不丢人，再由妹妹这么折腾下去，线搞不好都能断了，安家的未来，可就风雨飘摇了。 再说，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还是我哥么，怎么帮着他说话了，嫂子~！” “你找她也没用，这是你们俩的事儿，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绊绊在所难免，我跟你嫂子没吵过架么，也吵过，谁没有低头的时候，你见她什么时候扔下孩子，就回家的~！” “安杰，江德福人老实，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他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但是你得沉得住气，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眼界不同，看到的也不相同，他是在为整个安家考虑，也是在为安杰自己考虑，努力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但又不能说的太明显，但每次，妹妹都仿佛记不住这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他这里，展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论聊得来，门当户对的另一位妹夫，两个人能谈天说地，但要论到靠山，那就只有海军军官的江德福这个唯一人选。 “叮铃铃，叮铃铃~！” 早年间，安装的电话，响了起来，安泰示意爱人，把这个妹妹说通透一点，自己则是走去接起了电话。 “喂，是我~！” “是在我这，哎呀，不用操心，我在说她，一点都不像话，还当自己是小女孩呢，你放心，晚上我给他送回去~！” 听着大哥接电话时那番腔调，安杰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听着大哥把自己埋汰的一文不值，安杰脸都气红了。 不过后面的话，却让她竖起耳朵，哭鼻子的动作也暂时停顿了下来。 “分配了，分到哪了？” 听说妹夫分配了，那边的安泰明显急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沙() 发这里的安杰，立马追问到。 “保密需要，对，对军人吗，大概什么时候走，我让安杰现在回去？” 安杰此时哪里还哭，刚才还通红的脸色，瞬间消退了下去，丈夫分配了，这对她来说，可是大事。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仓促。 匆忙擦了擦脸颊，都不用人提醒，自己从沙发凑到了接电话的大哥跟前。 “不用跟过去，嘶~？” 安泰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爱人，明显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老江，这怕不是，要跑？？ “走，抓紧跟我走，跟我回去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挂完电话，安泰立马瞪了安杰一眼，他预感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分配到哪里，都不肯说，这哪里是生疏了，简直是拿安家当外人了。 “他电话都打过来了，都没叫我回去，我不回去，要回你回~！” 眼看大哥挂断了电话，安杰下巴一扬，又把自己的架子给摆了出来，虽然现在最想回去的是她，但不给台阶，她就不下。 “你别在这里跟我耍脾气，他明天就得走，过了今晚，你恐怕连人都见不到了~！” 摘下了手表扔在了沙发上，回到屋内，拿起一件不起眼的中山装，匆忙的套在了身上。 在家里，和出门，安泰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变了一个。 第八百七十二章 出发，京城 “哥，我是你妹妹呐，你去哪也不能跟我说？” 军官家属楼内，江德花此时抱着老大卫国，像个一跟屁虫似的，跟在江德福的身后，神色焦急的看着哥哥也在往行李箱中装衣物，一脸担忧的问道。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告诉你，跟你说，家里就剩你们两个大人，国庆和军庆，就交给你们了，一定得带好了~！” 面无表情的江德福，听出了丛校长那边，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回来打完电话后，就忙活着收拾东西。 保密协议也签了，部队的纪律约束在身，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对妹妹说。 丛校长光说是个大城市，具体多大，他哪里知道，还得等军事代表处的人碰过头，才知道，到底能不能去。 军代表就军代表，他也看开了，不可能和安杰离婚，那就只能暂时分开，让双方冷静，也让她彻底在同学们的目光中消失。 这不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只有“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随着时间流逝，谁还会关注一个军官的家属。 没有人关注，是不是z本家的大小姐，那就不重要了。 因为，不会触碰到别人的利益。 和安泰一样，安泰是在维护着安家的上下，而他江德福，得维持住江家的局面。 “唉，唉，那我们呢，我们住哪，还有孩子~！” “住处后面会有别人通知，房子这东西部队多得是，到时候找老丁帮忙搬一下，也没多少东西~！” 在大衣橱里看了看，除了换洗的几套军装，也就是平常穿的几件衣服，随口跟妹妹交代道。 这连搬家都赶不上趟，江德花越听越是狐疑，安杰前脚走，后脚哥哥饭没吃完就走了，回来就收拾起了东西，她没办法不把事情往安杰的身上想。 “不是，哥，你这说走就走，是不是太急了啊，是不是你跟安杰的事情~！” “不要张口闭口安杰，她是你嫂子，也是你两个侄子她母亲~！” 瞬间停住了身体，江德福目光直视着妹妹，直到她害怕的不敢与自己对视，这才沉声警告道。 合上行李箱，看了一下屋内的陈设，料想自己一走，两个女人收拾起来也麻烦，江德福立马投身到下一步的工作，先帮她们把东西打包好~！ 江德花被训的一愣一愣，抱着孩子，此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给嫂子添堵是给嫂子添堵，但把大哥给添堵走了，真让她们两个女人当家，这，农村出来的王德花，哪里会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告诉你，不许去对门，你的嘴巴给管好~！” 看出了妹妹想去找帮手的打算，江德福直接提前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我出去，是组织安排，不是个人家庭原因，上面要求保密，我可是协议都签了，你要是出去大嘴巴，你哥哪天被人毙了，你都不知道~！” 一听大哥说的这么严重，江德花赶忙把嘴巴抿的严严实实，此时也不再捣乱了，选择接受现实。 上学吗，总得毕业，毕业总得工作，小事可以糊涂，大事，江德花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收拾出一部分包裹，拿蛇皮袋装了起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江德福直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整理起仪容仪表。 “哥，哥，你现在就走？” “不要管那么多，把孩子带好，等你嫂子回来，以后，家里就你们两个人互相帮衬着，你俩再拆台，你哥这俩孩子，就真的没人管了~！” 对着镜子收拾好，江德福就出了门。 “哎，你这下午怎么没去上课~！” () 门口，正好迎面碰见了下了课回来的老丁，看着江德福正好出门，诧异的问道。 “我毕业了，去向不清楚，也不能说，明天可能就得走，后面她们两个女人搬家，麻烦帮忙搭把手~！” 江德福看着自己的好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表情十分恳切。 学校里除了丛校长，也只有老丁，是他最信任的人，门对门住了这么长时间，却是在今天，匆匆忙忙的告别。 老丁也是部队的老人，拎得清，听到好友提前毕业，一时间也有些感慨，握紧了老战友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 “放心去，没事，有我~！” 男人之间，有时，就是一句话就够了，不用多说什么。 战友，战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随着江德福行色匆匆的去军事代表处报到，安家这边，兄妹俩这才姗姗来迟。 到了屋内后，安杰忐忑的心，那是更忐忑了，因为，大包小包，都已经打包好很多个。 床下，另一个行李箱，也已经扣好后放在了客厅，平时总是没事找事的江德花，此时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 就连安杰回来了，罕见的，都没有说她的不是。 “人呢，已经走了么？” 安泰放下了行李箱，看着屋内的景象，心也沉到了谷底，看样子，妹婿电话里交代的，已成定局了。 “不知道，刚才回来慌慌张张收拾东西，你们来之前，他又出去了~！” 江德花嘴巴一扁，说着说着，就擦起了眼角，看来她也知道，这个家，没了大哥给她撑腰，后果得有多严重。 “没事，提前毕业，是好事，早一点落实，才能早一步晋升~！” “安杰，你也别担心，老江也跟我说了，住处要是定下来了，到时候我来帮你们搬上车~！” 江家的大门敞开，屋内的动静把老丁也给吵了过来，看着愁云惨淡的一家，只得好心宽慰道。 “不是，老丁，你知道他要去哪么？” 安杰此时心神大乱，丈夫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要走，她们也真的要搬家，不然，江德福不会把事情安排的这么妥善，连人都找好了。 “不知道，这东西，都有保密条例的，你们也别打听，能告诉你们，他自然会说，不说的话，就是在执行保密内容~！” 听到老丁这么说，安杰此时的她又气又急，想找江德福说什么，却连人都找不见，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屋内，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两人结婚时，拍摄的结婚照。 另一边的江德福，则是面对着军事代表处人员。 学校推荐之后，流程已经在中间的几个小时正式展开，红星轧钢厂虽然不大，但他们需要攻关的技术很重要，事关海军的未来，不得不派人过去盯着。 资料和模型都是李峰带回来的，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家也只有这个“小小”的要求，亲自负责潜艇外壳材料的攻克。 再加这小子手上，还真有一个材料学专业的专家，实验室甚至在回国前都搭建好了，实验都正式开始大半年了。 海军会拦着么，不会，虽然也有其他的厂子负责这件事，但怎么看，这小子，都跑在了前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手底下有能人，孔老板怎么着也得维护维护，他让李峰不要吃独食，只选一个，也是同样的道理。 资料是调查部的人弄回来，跟你们抢碗饭吃怎么了，就不能给个机会么，这事，胃口太大办不成，胃口不大，那就十拿九稳。 “京城？” 从军事代表处走了出来，江德福拿着自己崭新的军官证() ，以及介绍信，叠巴叠巴塞进了裤兜里。 望着西北方，久久无语。 从此，他将告别作战部队，转入后勤部门。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最后的吻别 是独属军人的浪漫 安泰也没办法稳如泰山了。 江德福分配走了，妹婿这一走，家里就剩俩女人俩孩子了，去向不明，这代表什么，投资失败。 那这沉没成本可是也太大了，搭上的，也是妹妹的下半生幸福啊。 两个人的婚事，可是他强烈要求下，硬撮合出来的结果，看中的，也就是江德福的身份。 不然，他一个大舅哥，用得着跟妹婿在一起时，低眉顺眼的折下腰，不就是想在关键时候，凭借着海军军官的身份，拉安家一把么。 地位，到了他这么有钱的人，想到的，就不再是再挣多少钱，而是把家人和家业给想方设法保下来。 财富的积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作用，安稳，心理上还是现实中，安安稳稳的生活环境，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别哭了，安杰，把小的哄一哄，都哭多长时间了~！” 听着两个孩子呜呜呀呀，安泰的心也甚是烦躁，本来分配，按道理，就像隔壁那位邻居说的，是一件好事。 但江德福一个保密，就隐隐把这件好事，向坏的地方发展。 如果去的地方太远，太偏，哪怕安家发生了什么事儿，恐怕到他耳朵里，就已经迟了，他烦躁的是这个，因为距离近，妹婿刚才的口吻就不会那么严肃。 “哭就哭呗，他爸都不管他了，我还管什么，哪有这样的，一句话不交代，人就走了~！” 擦着结婚照抹眼泪的安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助过，此时哪怕孩子都哭了，还在耍着自己的小性子。 “够了，让你带孩子，你就带，不要再跟我闹了~！” “他是去工作，他是军人，你是军人的家属，你嫁给的是军官，早晚有这么一天，他难道永远呆在军校~！” 看到妹妹现在还是这般，安泰终于没办法继续稳定情绪，站起身对着妹妹直接怒喝道。 大哥很少生气，哪怕是小的时候再闹腾，但很少像这样吵她吼过，安杰吓了一个激灵，赶忙抱起了一旁的老二，嚎嚎声也终于停下了。 伤心的咧着嘴的江德花，也被亲家的这个大舅哥给吓到了，抱着孩子赶忙去厨房烧水，让他们兄妹俩自己解决。 现在，她是不会再给嫂子添堵了，大哥走了，再把嫂子给堵走了，俩孩子，她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眼看那个大嘴巴小姑子终于从客厅走了，安杰坐在床边，身子一拧，对大哥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道。 “那不还是你跟嫂子在后面窜着么？” “安杰，你是我妹妹，大哥不会害你，但你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听着妹妹还在狡辩，安泰受不了了，走到卧室，把门给带上后，终于把苦衷跟安杰道了出来。 “安杰，他是海军军官，我们是什么，我们安家是什么，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嫁人这么长时间，还没悟出这个道理~！” 这么一说，安杰的面色瞬间苍白，嘴巴张了张，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你想找什么样的，哥能不知道，温柔的，学识渊博的，张口yes，闭口no的，能给你带来浪漫感觉的，但眼下，这个环境，你在学校里住着，你感受不到，你有本事出门把你的身份喊出来试试~！” 事情已经到这这么重要的关头，妹妹还是拎不清，安泰在屋内手背拍着手心，苦口婆心的说道。 “婚已经结了，你这些话，跟我说可以，但在江家，你不能说，你已经是江家的媳妇，这是改不了的，你只有通过他，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军官家属，和z本家小姐，你愿意别人怎么称呼你？” 安杰听着哥哥说的每一句话，都感觉一把() 刀扎在了自己的心口窝上，那叫一个血淋淋。 这个称呼，那个讨人厌的小姑子，不就这么对她用过，她怎么能感受不到，当时也就发了火。 此时，大哥也再次说了出来，无疑在揭开她的疮疤。 “那我想么，我也不想~！”解释的有些苍白，有些无力，安杰渐渐低下了脑袋。 “谁都不想，我们能做的，就是自己争取改变命运，从你嫁进江家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再是安家的人，你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身份，但不意味着，做事情还由着自己的脾气来~！” “江德福人很好，对你很好，很尊重你，你没有发现么，但你的脾气被娇惯的，越来越放肆了，你就老老实实当一个孩子的母亲，军官的家属，随着时间的转变，你才能彻彻底底的告别过去那个身份~!” 安泰这一次，是直接把话给说开了，这个妹妹，不把话说重一点，是压根听不进去。 再这样由着她折腾下去，搞不好家都得散了，这是安泰不想看到的结果。 老丁刚才说的，提前毕业，才能提前晋升，这才是安泰想要看到的，晋升，意味着，不光能给江家遮风挡雨，还能捎带着把安家也置身于伞下。 他不知道这个时间，需要多久，但安家可以等，至少，现在安泰还能维持住局面。 妹妹现在要做的，不是再大吵大闹，而是担当起一个军官家属的身份，哪怕妹婿分的比较远，也能把家给撑起来。 两个孩子只要还在这个家里，那男人的心，就还是会在这个家里，江德福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安泰能看的出来。 从两人认识开始，一直都是江德福在迁就妹妹，现在，是时候该反过来了，让妹妹认清自己，这是第一步，妹妹用感情和家庭继续把江德福给牢牢拴住，这是第二步。 面对复杂的情况，安泰直接在纷乱的线团里，揪出了线头，只要抓住重点，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知道，但你这说的……！” “我不说重点，你能听进去么，他既然收拾好，你就搬，你只要还在青d，你嫂子也能帮忙照看孩子，最主要的，不是在跟江德福怄气了，你不是安家的小公主了，你是江家的媳妇，两个孩子他母亲~！” 没有发泄，也没哭闹，安杰安安静静的把孩子哄好后，怔怔的看着结婚照，随后收起了后面的支架，放进了抽屉中。 “我知道了，哥，你不用说了~！” 这位年轻的小姑娘，以往憧憬着，爱情，浪漫，对江德福虽然哪哪都不满意，但也是有爱的。 今天，大哥安泰，则是彻底的把安排这场婚姻的背后原因讲了出来，无疑对她的冲击很大。 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中的罗曼蒂克，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换，这种利益虽然看不见，但她是首当其冲的既得利益者。 只是，不知道，江德福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傍晚，江家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甚至连讨厌丈夫喝酒的安杰，都把他藏着的一瓶酒给拿了出来。 打包好的行李箱没带走，就代表着，人还会回来，人只要没回来，一家人，围着桌子，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场面异常的安静，只有江德花偶尔拿勺子蒯鸡蛋羹的时候，发出一丝声响。 回到家，在火车站买完票归来的江德福，看到这么一桌子菜，挂帽子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回来了~！” 安杰像是犯了错的小女孩，没敢和丈夫对视，还是大舅哥是场面人，一脸热情，丝毫看不到下午时那担忧的脸色。 “来了，来，坐坐坐，今天可得喝一个，后面，咱们可就难喝上了~() ！” 青d距离京城，不远不近，军代表的工作内容，江德福还没来的及翻阅手册，反正去了，早晚会知道。 “那就喝个痛快~！” 听出了江德福话中的意思，安泰的热情丝毫不减，主动给酒盅倒起了酒。 “稍等，我把老丁也喊过来，喝酒哪能少得了他，后面还得麻烦他~！” 就这样，三个男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安杰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丈夫，小口小口的吃着菜。 这次，江德福依然没有洗手，但安杰却没有再嫌弃了，这幡然悔悟过来的时间，稍微有些晚了。 深夜，辗转难眠的安杰，在夜色里，眨巴亮闪闪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打着呼噜的丈夫，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直到困意袭来，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清晨，天没亮，响彻了一夜的呼噜声骤然停止。 悄***把安杰搭在的肚子上胳膊拿开，江德福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眼熟睡的妻子，悄悄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随着房门关闭，一滴银灿灿的泪水，从安杰的眼角滑落。 谁说军人不懂温柔…… 第八百七十四章 缘分 “呜呜呜，哐戚，哐戚，哐~戚~~~！” 随着蒸汽泄压，奶白的的烟雾，笼罩在京城的火车站中，站台上，呜呜泱泱的旅客们，都带着大包小包，看到火车到站，那更是脸上露出微笑，硕大的行李包往肩膀上一扛，就准备上车。 火车内部，则也是一片纷乱的场景，一天一夜的列车，铁打的汉子，也有些罩不住，海军派出的军代表，江德福同志，还是火车猛烈一晃时，才缓缓从窗户边醒来。 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等看到火车缓缓进站，月台上的人从稀稀拉拉到越来越多的时候，也意识到。 终于到地方。 “京城站到了，到达的同志，准备下车~！” 乘务员的一声提醒，江德福缓缓地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子，从行李架上，干脆利索的把硕大的行李箱，给取了下来。 拎着箱子，站在又变的重新空旷的月台上，江德福看着京城站的大牌子，一时间，有些感慨。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不复当初从农村走出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因为，有了家庭，有了牵挂，再加上，这里还是京城。 校长说的没错，是大城市，而且，还是国内最大的城市，没想到，一天前，还在青d，为家里琐碎事操心的他，一天一夜后，就站在了国家心脏的位置上。 “同志，该出站了~！” “哦，好的，谢谢~！” 可能是因为这身白色的军装，到哪里，江德福收到的，都是敬重的眼神。 他已经习惯，但仍然带着从农村带出的淳朴。 “同志，需要拉车不，给您送到地儿~！” “不需要，谢谢~！” “同志……！” “谁跟你是同志，一边待着去~！” “不至于，不至于，农村出来混口饭吃嘛~！” 京城火车站的出站口，此时不止有一位农村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特别是亲耳听到大外甥给自己描绘出未来的方向后，刘强那是起的更早了。 多赚钱，买车，买三轮托摩车，一想起外甥说的那个，很是心动的价格。 刘强的胸膛里，那就是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总是担心，到时候万一钱不够，换下来的车车会不会给别人弄走了。 那是他的车车，也是未来刘家新的赚钱工具，原本心心念念的骡板车，现在也从小甜甜降级成为了牛夫人。 一千多块钱，一天多赚一块钱，也就几年时间，睡不着，那不就早起，来车站么。 给门卫室扔出去几根烟，继续培养感情，随后就揣着手蹲在了出站口，但凡车辆到站，少不得问一波。 这里是他的固定岗位，相比于在外面靠天收，无疑，出站口，那是最稳定的。 但凡碰见大包小包的旅客同志，总是会稍微问那么一嘴。 像刚才这样，红脸白眼，不知道碰见过多少回，早已经习惯这种小场面，碰见暴脾气的，拱拱手，放低姿态解释一句，别人也真不会为难他这个苦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触动到了江德福，只拎着大行李箱的他，忽然感觉，这个箱子，拎起来确实有些沉。 “同志，海军招待所知道在哪么？” 看了看天色，注意到车站门头上，还有硕大的钟楼，特意关注了一下时间，太早了，江德福准备，先去招待所开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以崭新的面貌，去面对自己未来的工作岗位。 刘强早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德福，一身白衣蓝裤，在黑灰色调的中山装里，还是异常显眼的，() 只是，是个壮硕的汉子，也只拎着一个行李箱，他也就没去凑热闹了。 没想到，没去招呼，他就反而让生意上了门。 “哎，知道，知道，不远，能带您从城门楼前过一下，还能瞻仰到zx，五毛钱~！” 从陌生到熟悉，两年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天天跑，大外甥当初给的地图，都已经翻烂了，早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江德福一提地方，马上就跟缺德导航一样，定位了地方，算了算打个来回的时间，价格也就出来了，那是比某滴的app来的还要快。 “五毛钱~！” 本来还略微担忧大城市物价的他，一听到这个价格，神色立马轻松。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享受享受怎么了，五毛钱，只要是进到农村人的口袋里，一块钱他都能接受。 “行，那走吧~！” “我来给您拎着~！” “不用，我自己来~！” 两个人到了出站口外边停车的地方，看到车子时候，江德福露出亲切的微笑。 骡板车，这玩意，看着埋汰，实际上，能坐在上边，那可是小时候才有的梦想。 特别是肩膀上压着沉甸甸的挑子走在田间地头的时候，看到骡马车从身边经过时，那眼神才叫一个羡慕，这种感觉，只有农村出来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 惬意的坐在上边，看着公交车站牌那里，乌泱泱一堆人扎堆等车的时候，江德福无疑很庆幸，自己的选择，五毛钱，少受了一番罪。 “前边就是城门楼，很多人喜欢在那照相，跟您提醒，别去照相馆的师傅，就找广场上一位戴眼镜的，同样的价格，能大两寸~！” 坐在左手边赶车的刘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上了车，他都能聊两句，拉拉关系。 右边坐着的海军军人，不知道是出差还是怎么地，这样的人，到了京城，少不得在城门楼前来张照片，当然，刘强也照了，特意提醒道。 “算了，等以后吧，有了空再说~！” 江德福本身也不是个健谈的人，碰到刘强这样能聊的，内敛的摆了摆手，不过，看到城门楼时，内心还是难掩的激动。 这是全国上下，多少人做梦都想来一趟的地方，江德福哪怕是再内敛，以后，也少不得在这里，留下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等下速度稍微放慢一点，我给老人家敬个礼。 “得嘞，放心~！” 听江德福这么一说，刘强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在经过时，拽了拽缰绳，骡子打了个响鼻，还真就识相的放慢了蹄子的落地速度。 江德福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左手一撑，也就从板车上跳了下来，面对着硕大的照片，正儿八经的敬了个礼。 随后，再次跳上了板车。 “您这来的稍微早了一点，一般每年的十月一号，在这边，能看到他老人家，运气好，距离还能特别近~！” “那感情好，就怕人多，挤不进去~！” 没想到，刚落地京城，就在这里瞻仰到了神圣庄严的城门楼，江德福和家人离别的情绪被冲淡一些，脸上逐渐也带着一丝笑意。 “对了，您知道地方多，麻烦问一下，红星轧钢厂，是在京城哪里？” “红星轧钢厂？” 闻言的刘强，像是被人触及到了痒痒肉，惊讶了一下，随后立马表情更加热情了起来。 “那您可算是问对人了~！” 嘚瑟，无比的嘚瑟，此时的刘强，就像那个小品节目中的演员一样--“我骄傲~！” “哦？” “东直门() 那个？” “我大外甥，就是那个厂的副厂长~！” 说着，刘强一直弯下去的脊梁，在这一刻，直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人呐 不能比 江德福很想问问。 这硕大的京城，到底有几个红星轧钢厂。 至于为什么，还不是身旁坐着的这位车把式，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 他大外甥，那就是她姊妹的孩子了，小一辈了，那年龄才多大，这都做到一个厂的副厂长了，会不会是弄错了，还是这位是家中最小的那位了。 这是江德福现在质疑的原因了，海军能派出军代表的厂子，再小也小不到哪里去吧，太小的厂，也没法接大批量的订单呐~！ 算来算去，都得三十朝上，除非面前这位，是家中老来的子。 看刘强的样子，也不像是扯谎，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是个人都能看的明白。 就跟江德花在老家时，提到自己这位哥哥时，是一个样子，挺胸抬头，俩人此时倒是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您这边，今年贵庚啊？” 是更好，提前打听打听厂子的情况，不是，那也没事，反正顺路搭个车而已，就当闲聊了。 刘强没有想那么多，目光还得注意前方的车辆和行人，哪有空观察乘客的面部表情。 “我，我属小龙的~!” 毫无防范，特别是面对还是一位海军的军人，那叫一点没有防范，人家问啥，刘强下意识就回答啥，还没来得及吹捧，就把江德福想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 “那您这位副厂长的大外甥呢？” “他，他属马的，今年二十四了，虚岁二十五了，怎么样，年轻吧，在京城的那些厂子里面，也是属于最年轻的那一批领导~！” 听说副厂长二十四岁，虚岁才二十五，江德福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肩章，心想，不会是两个人真的驴头聊到了马嘴上。 讲道理，他这都已经算是中级军官中算是年轻的一批了，但人家才多大，他要是年轻干部，自己，不就成了中年军官了。 “不是，京城到底有几个红星轧钢厂？” 最终，江德福还是没有按捺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真要搞错了，聊的也是瞎耽误工夫。 “叫红星的有很多，但轧钢厂，只有东直门那家，会不会是您这边弄错了，您是海军，他们就是一万多人的厂子，没听说有关系呐？” 街头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自然听出了江德福的质疑，刘强面色甚是自然，真的就是真的，他能在火车站出站口接活，没他那个大外甥的面子，早不知道给谁抢去了。 现在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看看，还有哪个板爷，敢站在出站口的，只有他刘强一人，哪怕他接到活，位置空着，都没人能过去。 不过，他也没有仗着身份怎么样，价格合理，赚的也是辛苦钱，车站上上下下也知道，几毛钱，一块钱，拼的是趟数。 和街道办拉冬储菜一样，他讲究的是口碑，会有不了解的乘客误会他，但了解他的人，多少也会给予尊重。 这是站着吃饭和跪着要饭的区别，这是大外甥给的机会，他把握住了。 “二十四岁，虚岁二十五，管理一万多人？” 这下江德福，那是真的震惊了，嘴巴都微微张开了，现在可不是以往，像安家的家族产业，年轻人接班也就算了，现在都是公私合营。 一万多人的厂，那是什么概念，超过一个整编师了，按人数算，副厂长，怎么滴也算副师长了吧？ “嗯，有几个分厂，加起来一万多，总厂没那么多~！” “哦~，那是分厂的副厂长是吧？” 下意识的，江德福只能往这方面想，毕竟，他大外甥是副厂长，没把他面前这个舅舅弄进厂里，想来，也是，一万多人，怎么可能交() 给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管~！ 分厂一两千人，副厂长，二十多岁，虽然还是年轻了点，但是，这是可以接受的了。 “不，就是红星轧钢总厂的副厂长，几个分厂都归他管辖，按照车站里人说的，叫什么正处级干部~！” 此时的刘强别提这13装的得有多大，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活脱脱的诸葛孔明在世，嘴角上扬的幅度那是比ak连发时都难压下去~！ “嘶~！” 江德福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从口袋掏出了介绍信，翻过来掂过去，横看竖看红星轧钢厂五个大字，就是写在上面。 这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三十出头，少校转业，不降半级，也就顶多是个科长吧~！ “来，您瞅瞅，我知道您不信，但京城您随便找个拉车的师傅，提我刘强的名字，看看有几个不知道~！” 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板爷圈早就传遍了，刘强虽然来得晚，但人家真打是干能站得住脚，加上还有这么硬的跟脚，还是亲外甥呐~！ 在板爷圈里，也是活脱脱就他和刘雷这么两个人物，有这么扎实的跟脚，却做着接地气的活。 从车架下边掏出了几份报纸，刘茵买报一般都是找他带，他带，都会多带几份，他没什么文化，刘雷还是有的，关于他大外甥的光辉事迹，他可是比谁都看得重。 “最上边的是他去年出国考察的，这是前年两会的，这是平安驾校的……！” 零零总总，凡是有他大外甥新闻的，他都有，随车还带一份，那叫一个重视，跟乘客侃侃而谈，总得拿出证据。 一份份报纸，有些目不暇接，年份从最近的，到以往的，都有，而且还配了照片，还都是大的报纸。 最重要的，其中一份，解方军报还也刊登了头版头条，江德福还真看过，就是去年两国握手时，递交国书的场面。 “他，他也在里面？” 手捧着报纸，看着封面，江德福这下是真的震惊了，几份报纸都有同一个人的样貌，虽然糊了点，但能看出，都是同一人。 “哝，就是他，李峰，是不是很年轻，我亲外甥~！” 手指在最上面的报纸戳了戳，站在黄老板侧边上的李峰，在那个时刻，应该算是他人生高光的时刻了，距离高卢大佬高乐高，距离近到，只有咫尺之遥。 “不是，他一个副厂长出国考察和外交怎么扯上了？” 江德福张大了嘴巴，“证据”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平安驾校的报道，他那时，就已经是轧钢厂的副科长了。 三年，到副厂长，一年升一级啊，这种，对他们来说，也只有战场了。 “什么外交不外交，我不懂，但这就是他，他也确实出了国，就是这个高卢，那天大清早，就把他急匆匆的喊去了，当天就提拔成副厂长了，~！” 其他的刘强不懂，但能上报纸，那就是能人，他这个当舅舅的，就佩服，这叫与有荣焉。 “不是，他管一万多人，没把您给安排个岗位，按道理，轻轻松松才对嘛？” 由不得江德福不怀疑，太不讲道理了，很难以置信，大外甥副厂长，管一万多人，他舅舅在外面给人拉车，出站口低眉顺眼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 给他，这样近的亲戚，怎么着，都得走后门吧~！ “不，我们家不搞这些，他立功升迁是他的事儿，能从农村进城已经知足了，人不就是这样，知足常乐~！” “现在，挺好的，我这啥都不会，大字都不识多少，进厂，那不是给他添乱么~！” 这样的观念，让江德福忍不禁点了点头，再次高() 看了刘强一眼，家人有这样的觉悟，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到达了这样的高度。 “这都是什么家庭呐，上报纸，副厂长，二十四，出国……！” 一个江德福都不敢想，结果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完成了他可能穷尽一生都没法走到的地步，下意识的，想法往李峰他爹身上靠了过去。 “他爸？” “早走了，哎，命不好，他爸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车司机，前几年出了车祸走了，不是拍电报让小峰这孩子退伍回来接班，谁能想到，这孩子后边能这么争气~!” 又得到一条重要的消息，这个轧钢厂年纪轻轻的副厂长，竟然也是退役军人~！ 江德福搓了搓脸颊，感觉，自己刚来京城一天，碰见的事情比在青d精彩多了。 仿佛首都真的和下面的城市，真的有些不一样。 按照旁边的赶车师傅的说法，那这位年轻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舅舅农村上来进城赶车，他母亲这边的家庭条件肯定也就一般。 他父亲是大车司机，按道理接班后也是一个司机，然后短短几年，当上了副厂长。 怔怔的看着照片上年轻人的样子，江德福内心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这年轻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啊~！” 第八百七十六章 看看 什么叫牌面 付了五毛钱车费，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一天一夜，都没有睡好的江德福，迈步走进了靠近西城区大院的海军招待所。 建筑名气不大，但是十分具有特色，在一群灰色橙色的建筑中，一栋白底蓝面的建筑，就像是砖混建筑中多出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如果李峰看到，估计会托着腮帮子嘟囔一句：“蓝色再深一点，那就有点后世派出所的味道了~！” 没错，海军招待所，现在就是如此与众不容，哪怕是没送人来过的刘强，走这里经过一次，都能清楚的记得。 “205号房间，早晚八点，中午十二点供应热水，暖水瓶一个房间一个，给~！” 并不知道自家要在这住几天，江德福也没跟刘强说那么多，碰见是碰见了，作为军代表，他代表的是海军，也不能和厂方的家属关系走的太近。 没必要，早晚会见到。 托着一身疲惫的身体，进了房间，热水都没有去打，倒在了略硬的床板上，囫囵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后了，肚子那是饿的咕咕叫，实在受不了了。 车上吃的东西都是现炒的，价格还是比较贵的，江德福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肚汉，这样憋屈肚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 虽然能报销，但他带的钱，也就那么多，更何况把肉票，菜票，都是安杰管着，他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哪里会想起这事儿。 还好，部队的招待所，对于外派出差的军官，还是提供伙食的，而且，标准还不错。 要是李峰看到，恐怕牙都酸了，什么叫还不错，对比陆军兄弟单位的伙食标准，这叫还不错。 吃饱喝足的江德福，拿起了手中的证件和介绍信，就准备去把正事给办了。 作为军代表，以后就是常驻在这个厂，也就是吃饭住宿，工资等其他福利待遇，跟厂子是压根没关系的。 就是吃饭住宿，部队也会把相应的的钱款，汇给所在的厂家，要的，就是监督，而不受到一丁点的牵制，独立于厂子的体系外。 报到还是要报到的，不然，就得一直住在招待所里，这也不是长时间的住处。 “去东直门，公交车倒是有，不过要走一截，您这不知道地儿，我也不好给您瞎指，不行出门打个车吧，蓝色的出租车，到那估计两块钱~！” “两块~！” 江德福牙齿一酸，自己从火车站坐过来，这一截路，也就五毛钱，京城都这么洋气了么，坐个车，都两块钱了~！ “哎呦，同志，出租车也是公家的，公交公司的，会给您开票，到时候能报销的~!” 一听，也知道面前这位海军的少校可能刚来京城，不懂行情，心疼起了钱，招待所的招待员，一脸笑容的解释道。 江德福回想了一下，早晨好像路面上是看到有不少蓝色的三轮摩托车，没想到，是干这事儿的，能开票，一切都好说。 五毛钱，那是自己的，但上到了两块钱，江德福就得想办法省一省了，毕竟，这次办的，是公差了。 “他们但凡看见招手就停，对着急办事的人来说，也蛮方便，就是价格不便宜，但真有急事儿，随时能找到车子用，也就不差这点钱了~！” 这也是当初李峰当初搁屁股后面窜着公交公司开的新项目，目的是为了轧钢厂批量买车时能讨个优惠的价格，现在倒是好了，公交公司还真把这门生意，给做大做强了。 当然，都是互惠互利，驾驶员也是左手倒右手，部分是驾校身家清白的毕业生，也有一部分，是公交公司自己的内部子弟。 历经这么长时间，局面是彻底打开() 了，京城的老少爷们儿，都知道这街头巷尾窜来窜去的三蹦子，代表着什么了。 “真是新鲜~！” 吉普车江德福坐的多了，但三蹦子，他还真是头一遭，坐在后面的木头长凳上，一只手紧抓着棚子上的栏杆，看到司机背后的挡板上，也刷着红星轧钢厂几个大字儿的时候，脑科瞬间炸了。 “师傅，这车，是红星轧钢厂产的？” 好歹是自己日后的单位，没想到还能生产三轮摩托，江德福是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单位，不是轧钢厂么，怎么变成摩托车厂了。 “啊，你大点儿声？” 专心开车的司机，也是个年轻小伙子，熟练的挂挡，拧油门，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中，他还真没听清后面乘客的话。 “我说……~！” “不是，这车，是东风厂的，就是这棚子，还有这后头的车座，是轧钢厂焊上去的，连我，也是轧钢厂出来的~！” 司机肯定懂呐，乘客好奇，他也就放慢了车速，让发动机的声音小了一点，随后也侃了起来。 “你这，也是轧钢厂出来的？” “对，轧钢厂平安驾校，听说过没，第五批三轮车驾驶员集中培训，我，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公交公司就把我要了过去，可不就是轧钢厂出来的~！” 说起自己当初的名头，小伙子忍不住洋洋得意，特别是身后的乘客还是位海军同志，海军怎么了，他一个出租车司机也不差，发动机启动杆一踹，油门一拧，真要送他当兵，他都不乐意去~！ “不是，一个轧钢厂还教人开车？” “同志，您可别小瞧咱们厂的平安驾校，整个国内，是个顶个的，外地的单位都来我们驾校取经，学习我们的场地布置还有培训项目~！” 说起这些，从驾校出来的驾驶员那可是牛掰的很呐，哪怕在驾校里被教练骂成了什么熊样，出来都得说驾校的好。 “前边，刚过完年，川省就来人，可是把我们连三轮车带轿车以及卡车的司机毕业生一扫而光，就连几个教练，都被要走了，那是人省委出的面，不然，哪能给他们那么多~！” 师傅带出的徒弟又能怎样，正规么，看起来，肯定没有驾校这样的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好使。 懂交通法律，知道车辆保障，维修，用交通安全事故的现场照片作为教材，从各方面整体提高了司机的个人素质。 细节到夜盲症，色盲都给筛选了出去，只有拿到驾驶证才毕业，真正做到了持证上岗。 这样出来的司机，开车时，就没有传统司机来的那么狂野，哪怕慢一点，哪家单位不想少点事儿呢？ “还有，我这说的没错，你这是海军吧，今年，你们陆军，都跟我们合作了，卡车司机的提前培训，也是在咱们平安驾校，都送过来好些辆东风卡车，轮班训着呢，只是，现在还没毕业~！” 这是到京城后，还没进厂，江德福第二次体会到轧钢厂的能耐，不说给三轮车焊车棚这种小事，驾驶员培训这样的大事儿，自己这个神仙单位，竟然都参与了。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看看，自己即将进驻的神仙单位，大门到底是朝哪开着的。 “那个副厂长李峰，跟驾校，有关系么？” 忽然想到什么，江德福灵光一闪，想起了在板车上看到的报道。 “那关系可大着呢，平安驾校，就是他创建的，他是咱们驾校第一任校长，所有规章制度，全是他一个人定出来的~！” “他虽然跟我年龄差不多大，但人家做的事儿，你瞅瞅，提供了多少工作岗位，方便了多少家庭，咱们，出租车业内，() 都称呼他为祖师爷~！” “当然，咱们驾校出来的，还是喜欢称呼他~！” “校长~！” 第八百七十七章 正式进厂 红星轧钢厂的大门，看起来就是普普通呀。 跟其他国营厂基本没什么两样，土是土了点，但围墙上插满的猎猎红旗，却把格局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下了车的江德福，对于即将工作的这个厂，接受了前面的一系列消息轰炸后，突然发现，其实看起来就是很普普通通。 “同志，您好，请问您找谁？” 站岗的李天兴，换班前吃完了午饭，看着穿着海军军官衣服的江德福径直往门口走来，还停下脚步似是打量了一下，从站岗台缓缓走了下来。 跟旁边执勤的另一位保卫人员使了个眼色，自己笑呵呵的上前询问到，特别是看到他肩膀上两毛一的肩章时，行了一个军礼。 江德福看了一眼站岗人员的精神面貌，冲李天兴回了个礼，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介绍信。 “海军后勤部门派出的军事代表，来办理手续~！” “嗯~？” “咱们厂也要来军代表了，没听说呐~？” 挠了挠头，李天兴回头望了望另一位站岗的保卫人员，另一个人收到了眼神示意，忙不迭跑了下来。 “我也没听说，要不，让小武干事给人事科打个电话问问？” 介绍信不可能是假的，写的也是自家的厂名，人也是海军的人，军官证两人都看了一下，只是，保卫科确实没收到这个消息。 “江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保卫科的，这些属于人事科的，您要不，到传达室坐一下，我们给那边去个电话~！” 自从轧钢厂发生爆炸案之后，整个大门的防范系数，也提升了一大截，这让再让特务混进去，他们这些人是真的干不下去了。 不是不相信江德福，正是因为相信，这才让他进传达室。 “没事，等等就等等，谢谢二位~！” 江德福一眼就看出，保卫人员的警惕性很高，那就代表着素质很高，领导对这一块，很关注。 他是军代表，手册里，也有关于监督厂区安全保密的相关责任，特别是事关供应军工部分的，大门口的素质高，代表着，这个厂，在这方面，可以稍微少操点心了。 进了传达室，情况更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武器架和弹药箱就在里屋，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换班的人员正在里面吃饭，比一般的厂区，放在保卫科里，值班人员取的时候的更加方便。 “武干事，海军的军代表，我们也没听说，你看，要不给人事科打个电话问问~！” 李天兴看着一直注意自己的李学武，看着他额头上像是蜈蚣一样的疤痕，瞥了一眼就没敢多注视，说实话，有点渗人，但人家现在是保卫干事，属于干部行列，哪怕年龄比自己小，也得给予尊重。 更何况，他还有个大哥。 江德福也注意到跟前，坐在桌前旁，观察着自己的保卫干事，为什么能一眼分别，因为保卫人员是肩长枪的，干事是牛皮武装带，配的是手枪。 “驻厂军代表？” 李学武面无表情的检查了一下江德福的证件，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随后摇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面前的这位年轻人，面庞十分生涩，看样子，估计看着可能十八岁都没到，但就是个干部，额头上的疤痕十分吓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哪个大夫缝成了这个样子~！ …… “瘦猴，饭先放下，你带这位江——江德福同志去下厂办，找一下刘光齐刘副主任，跟他对接~！” 放下电话后，李学武的神色依然冷漠，仿佛外界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无关，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于驻场军代表的到来，没有任何的诧异() 。 “听您的口音，齐鲁人吧，我给大概介绍一下厂区，那边是保卫科，这是一车间，那是二车间，那边是运输科，吃饭，近的有一二三，远一点的有四五六几个食堂……！” 不知道李峰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十分眼熟。 当初，瘦猴的口中也是说出差不多的话，这次也是一样，既然都要去办手续了，瘦猴也不吝继续客串导游~！ “这位武同志，怎么感觉和常人有些不一样？” 对于刚才李学武的感觉，江德福总感觉有些别扭，怎么说呢，就像一台机器一般，与周围人都格格不入。 旁边这位瘦不拉几的保卫人员，倒是蛮热心，随口问道。 “年后来的，我们科长他弟弟，在西南战场那边受了伤，您也能看的到，就是这里，人也失忆了，副连转业，我们副厂长特批，从人事局那边要了过来~！” 瘦猴也有些唏嘘，自己李学文科长人不错，他这个弟弟，之前还在驾校学的车，保卫科的人基本也都认识，没想到从部队回来，人也像变了一个。 曾经活蹦乱跳，跟谁都能聊两句的李学武，现在变得沉默寡言，加上头上疤癞，只能说可惜了。 但，是条汉子。 火线立功，人家也是豁出命拼出来的。 自从来到厂子里后正式上班后，还真成了一段时间职工之间的话题，毕竟他也算是职工子弟，对于厂里照顾伤残转业军人的做法，大家也没二话。 “西南~嘶~！” 江德福没想到，刚进厂竟然还能碰上这么一号人物，那边，哪怕他是个海军，也知道，在内部动静到底有多大。 这里，竟然能亲眼看到，从火线退下来的，同为军人，他心底确实佩服。 “还有，他不姓武，只是我们之前喊他小武小武，喊习惯了，他叫李学武~！” 对于科长弟弟，瘦猴也乐意说道，英雄事迹怎么就不能说，还是科长弟弟，人家都敢保家卫国舍生取义，那就更应该让事迹广为流传。 “是挺可惜的，看这年龄，还没结婚吧？” “谁不是这么说呢，工作厂里是出面给解决了，但婚事厂里就没辙了，要说战场医疗条件就那样，但大夫手艺也确实磕碜，缝成这样，让人还怎么找对象~！” 毕竟连厂医院里的护士，都说了，哪怕是她们出马，缝合的伤口也不可能缝成这样，这二把刀的手艺，确实让这个年轻人以后得受大罪了。 “轰~隆隆~~！” 两个人在往机关楼那边走去，结果保卫科这边，两辆不久前，江德福才乘坐过的三蹦子疾驰而过，坐在车后的干事还有保卫看着路边的两人。 路边的两人，也看着车辆向大门口驶去。 “嗨，有了车就知道瞎嘚瑟，早晚得成了分局的公车~！” 看着两辆车朝大门口远去，一看就是又出去协助治安了，瘦猴有些羡慕，又有些无奈。 看大门虽然没这些琐碎事，但也没谈资呐，他们干的活虽然多了点，但很多外面街头上的各种消息，还得从他们嘴里抠出来。 “附近，就属咱们轧钢厂保卫科兵多将广，分局还有派出所，维持治安都招呼咱们一起，有事，那是真上呐~！” “那自己厂子里还能顾的过来么？” 对于轧钢厂，又有了一些了解，江德福看着硕大的厂区，不知道这位瘦猴所说的兵多将广，到底得有多广。 “去年，算了，不说了，反正今年敢翻墙头的混小子，一个个全给逮进去关的老老实实，更别说偷东西，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科长不是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到了机关楼，送到了厂办公室，把人交给了刘副主任后，瘦猴就回去了。 江德福这边，突然发现，这个厂子，跟自己印象里一对比，干部的年轻化工作确实比较到位，从上到下，连一个厂办副主任这样的岗位，他感觉都比他小上几岁。 “难不成，自己真老了，还是外面的变化太大了~！” 在刘副主任带他办理相关入职手续的时候，江德福跟着溜达一圈，很受打击，原本以为少校了不得了。 现在才发现，外面的老干部好像不吃香了，中央的干部年轻化，在这里确实深入贯彻落实了。 他哪里知道，年龄大的，去年一股脑的，跟李怀德一起基本一锅端了。 现在，还是李峰没人可用，紧急提拔上去的一批年轻人。 当然，干的也不错，整个厂子，就像焕发了新春一样。 万众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仿佛，就在眼前。 “好了，具体工作内容，因为本厂没有进驻过军代表，一切还得你们上级进行相关指导，今天副厂长休息，明天可以正式上班，看他这边，怎么安排~！” 把进厂的证件，还有一部份饭票菜票杂七杂八的东西推到江德福面前，这位军代表，刘光齐也很是纳闷，但厂办确实接到了海军后勤部门的通知。 只是李峰人不在，他也没办法处理，军代表，厂里要分配军工任务了么，秘书办那边也没通知呐？ “没事，那我明天过来~！” 第八百七十八章 距离产生美 “这是副厂长的办公室，明天直接来这来找他就可以了~！” 路过李峰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江德福还特意停留了一下脚步，看了一下门的旁边。 确实裱了一张年轻人的的证件照片，而且还是放大了的，笑容十分得体，一头利索的短发，下面的木制轨道中，一个箭头指向在“休息”两个字的正上方。 除了休息之外，还有在岗，开会，出差等不同的的表示，看来代表着，今天是真的是请假休息了。 与部队用的请勿打扰相比，这种木制的滑道，在江德福看来，确实有一手。 “这，就是你们的李副厂长？” “对，他一般都会把门开着，敲下门，直接进就可以了，工作期间谈公事~！” 刘光齐也对李峰的脑洞有些看不透，像这种改造，一般人还真没想到过，路过的人看一眼，也就知道人在不在里面了。 “嗯，我在路上，还听说了你们有一个驾校是不是，还挺大的，也是在这个厂子里么，我可以去参观一下么?” 对于这位叫李峰的，现在的江德福，那是越来越好奇了。 出国，考察，驾校，再加上轧钢厂明显与众不同的风气，他真的很好奇，这是怎么把这一摊子事，给约束的明明白白的。 “那今天恐怕看不见了，驾校还在厂子东边呢，使馆区那里，距离也不近，这两天应该是在摸底考核，等过几天，到时候我亲自带你去看看~！” 对于很多人听说轧钢厂的平安驾校，刘光齐现在是见怪不怪了，远在巴蜀之地的川省，都过来搂走了一整批学员加不少教练，姜副处想想也知道心情有多差。 他心情不好，下面的教练心情也跟着不好，教练的心情不好，学员们就少不了挨骂，带过去看，还是提前打好招呼再说吧~！ “行吧，我在厂里转转，等会直接回招待所了，麻烦你了，刘副主任，不用送了~！” 从机关楼下来，看着楼里忙忙碌碌的景象，江德福也不好多待，主要是穿着军装，很多路过的，都会看他一眼，刚来的他，还有些不适宜，宁愿在厂区一个人转转。 相比于机关楼上，江德福感觉，还是楼下带着舒服，路过的职工虽然也有偶尔看他的，但在他看过去时，都会下意识的收回眼神，没有楼上赤果果的。 “嘿，我说，这位海军的同志，我这没看错吧，诶，你是怎么进的咱们厂~？”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那边敞篷的三轮摩托车后车座上，此时躺着一个人，看穿着，还是个厨子，嘴里不知道叼着根牙签，看到自己时换成了侧躺的姿势，撑着脑袋，有些不礼貌的打着招呼。 “我，我是刚来的，驻厂军代表，你是？” “我，我叫何雨柱，看到没，这是三食堂，我就是这间食堂的厨师班长，你以后可以叫我柱子~！” 刚才还流里流气的何雨柱，一听是驻厂军代表，一个利索的鲤鱼打挺，从车上跳了下来，指了指三食堂的后门，拍了拍胸口，还围着江德福还转了一圈。 “驻厂军代表，嘿呦喂，咱们厂这升格啦，都有驻厂军代表来了，还是海军，来来来，握个手，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 谁想跟他交朋友，不论是刚才不礼貌的招呼方式，还是现在那双油腻腻的手，江德福看到就够了，他虽然埋汰，但好歹没埋汰到面前这人这个样子。 “不了，我还有事~！” 怕弄脏自己雪白的海军服，现在可没媳妇在边上了，衣服都得自己洗，何雨柱油腻腻的样子，弄脏了还不好洗，江德福也没打算给他什么面子。 一个厨子而已，炊事班的() 可比他干净多了，也就在现在，他忽然领悟出，安杰，让他没事就洗手，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这份领悟，忽然感觉，来的有些晚了。 所以，有时候，距离，并不是夫妻双方感情的绊脚石。 “啧，你这是瞧不起我了这是？” 何雨柱也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跟这个新来的，打个招呼，没想到握手的机会都不给，一脸没意思的指了指江德福，脸色有些不快。 江德福的脾气上来，比傻柱可是更耿直，哪里会给这种一看就是街头地痞流氓的货色给面子。 “那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了，你的爱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要勤洗手，讲究卫生么，况且，你还是个炊事班的厨子，更得讲究卫生~！” 以往，总是不懂安杰的江德福，感觉她管的实在太多了，在离开了妻子一天后，见到了形形***人，也收到了这辈子在部队里都很难了解到的消息。 见到的，有李峰这样，让人忍不住佩服的年轻人，也见到了，个人卫生实在埋汰的流里流气的厨子。 反正，这三食堂，他以后是不打算来了，一个这样的厨子，饭做得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但他，第一次知道，媳妇所说的吃不下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于何雨柱这边，则是被江德福说的，有点挂不住面子了。 爱人，他哪里来的爱人。 哪有人叮嘱他这些，平时在三食堂，谁不卖他个面子，哪怕是已经被辞了的刘岚，也只是偶尔拐弯抹角的提醒一句，该换衣服了。 换来换去，这何雨柱，就没有自己想过，也许，并不全是衣服的问题。 这边江德福对大柱子嗤之以鼻，批评之后，就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开，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还得去买些书呢，哪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叽。 丛校长说过，不论在哪个岗位，都离不开继续学习，想要回到蔚蓝色的海洋，就得继续刻苦，才有机会。 毕业，也不意味着，他就得原地踏步得过且过。 可能是因为那位叫李峰的副厂长刺激的，也有可能，是幡然醒悟，现在的他，后悔那时候没有听安杰的话，还爱找老丁发牢骚。 现在，他不想后悔，也只有按照丛校长说的，夫妻，才有未来团聚在一起的可能。 轧钢厂，来了一趟才发现，车间众多，属于钢铁产业的下游产业，站车间门口都能看到里面干的是叮呤咣啷。 目前需要生产什么军工物品，他还不了解，料想也是机械零部件之类的。 江德福对这块，完全是一个门外汉，毕竟，以往学习的，都是关于行军打仗的，现在则是螺丝钉螺丝帽的事儿，需要买书，作为参考。 如果表现出，对这块一窍不通的样子，他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因此这而犯错，别说夫妻团聚，恐怕他就得先被扒掉这身衣服。 买书，哪里的书最多。 新书，那就是新华书店，但老京城人喜好去哪淘换精神粮食，那肯定是离他住的海军招待最近的。 琉璃厂，中g书店，新国家前，那里，可是老京城书店一条街。 第八百七十九章 撞见 “机械方面的书籍？” “那您呐，得自个找找咯，现在哪里还有人看这些？” 京城的老字号书店，那员工也都是正式工，瞥了一眼询问的江德福，见他穿着普普通通，丝毫没有惯着。 江德福也没想到，从招待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貌似，就不受待见了，特别是一张口，带着浓浓的齐鲁呛，让这些人听着，怎么听怎么感觉有些别扭。 随口回了一句，公私合营前的店小二拿起鸡毛掸子，掸起了旧书区字画上的灰尘，嘴里哼着京剧腔调，压根没想到，面前壮硕的汉子，会是一个海军的军官。 碰了一鼻子灰，江德福有些气恼，但出门在外，这是京城，也不是海军炮院了，没人认识自己，离开了军队这个平台，才会发现，好像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在外面，他的那身衣服，比他这个人，更加重要。 压下去了火气，江德福一人浏览了起来，书局大还是挺大的，书架上各种书籍摆放的倒是整整齐齐，就是太整齐，封面还得拿出来一本本看，费劲巴拉的自己寻找。 书法，字画，小说，这是书局最多的物品，国学依然是当下的主流，历史类，文学类，哪怕就是哲学类，都有人看。 医学，包括机械方面，涉及到科学类的专业书籍，甚至，只占据了一小片位置。 毕竟，买这些书的人，并不多，有这个买书的钱，不如去市里的图书馆看上一天，那里什么书找不到，现在谁的口袋里，不是紧巴巴的。 “怪不得这么难找，原来在这呢？” 越是脱下了这身军装，感受到常人对自己的态度，江德福越是紧张。 离开了海军，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同样是人，军人一旦回到地方上，都是如此，特别是在部队时间越长的，和地方的代沟，那就越深。 他的爱人安杰，自结婚的那时候，就无比的困难，甚至需要特批，才成就了这段婚姻。 可以说是被安杰的样貌冲昏了头脑，也可以说，江德福真的是一见钟情。 但毕竟结婚这几年了，孩子都有两个了，也得考虑自己家庭的情况，丛校长找他谈话的那刻起，他就有了一丝紧迫感，深刻的体会到，安杰的身份，带给他的，到底是怎样令人头疼的事情。 “看书，书才能让人进步~！” 哪怕机械方面，他并不懂，但拿起书后，还是津津有味的翻阅了起来。 “《机械工程材料》，不就是钢铁么，怎么还分金属材料，非金属材料，混合材料~?” 仔细的翻阅了几页，江德福才发现，自己真的高估了自己，铜铁铝钢，陶瓷玻璃水泥橡胶，前面的还知道是什么，到后面化纤材料的时候，那就真的是睁眼瞎了。 “这么呢《机械加工工艺》，车削，铣削，钻孔，磨削，嘶~！” 书确实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然而对江德福来说，爬这段阶梯，对于他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还是非常费劲，相比于同班同学，他看到机械齿轮，划线符号，那一张张简介图纸，就像是无字天书一般。 “嘿，我说，您这要是买书，看着差不多就行了，咱这可不是图书馆，都这么看，书还卖给谁呢？” 刚才拿着鸡毛掸子的店员打扫卫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跟着江德福的步伐，也来到了这里，此时趾高气扬的样子，真的能让一般人忍受不了。 没办法，正式工，人没犯错没法辞退，就和供销社上面写的，不能打骂顾客一样，公私合营后的店小二，那就不再是当初的店小二。 能跟着江德福来到这里，只能证明，他知晓这些书在哪，就是想为难一下这个，一听，就不() 是京城本地的，虽然，他往上数，祖上也不是本地的。 “不是，同志，你……！” “不要攀关系，什么同志不同志，买书，您看好就买，对吧，翻来翻去，您要是不买，我还得麻烦一下给塞回去，翻坏了，我还得扣工资~！” 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当身份对等的时候，失去了某些光芒的笼罩，才能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现实。 “行，这两本~！” 江德福也不想和这样高高在上的店员去怄气，避开就行，拿起了刚才的两本书，就往掌柜那边走去。 真小人往往没必要怎么样，早晚有吃大亏的那一天，往往是伪君子，反倒是更加让人提防。 出了书店的门，江德福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个军代表身份的重要性，当他还穿着军装的时候，这些人只会放低姿态，当哪一天，自己真的脱下了这身军装。 恐怕，身边，都将是刚才店小二那样的人。 一天顺顺利利的好心情，也被店员给影响到了，但捏起书来左右看了看，有些知识，可是连书上，都没有讲到。 “机械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连这，我还研究不明白了我~！” 背着手闲逛在书店一条街，看着形形***的，他这一天也体会到了百样的人生，但他就仿佛那被石头压住的嫩芽一般。 越是有压力，他反而心态会越发强大，如果不是这颗大心脏，他这个农村娃，又能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 迫切的想要回海军招待所，把手中两块难啃的骨头啃下，哪怕自己日后离开部队，在地方上也能有一个立锥之地。 然而，有时候，意外就是那么猝不及防的到来。 “嘿，我说大爷，吃完了搁这晒太阳呢~！” “怎么着，后生，这是想跟我下盘棋呐？” 闭目养神的老大爷，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问话的年轻人，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他身后的马路对面，还有一位壮硕的年轻人，也在看着这边。 “打听个事儿，之前，这附近，早些年是不是有位叫祺贝勒的，住在这附近呐，来一支？” 年轻人甚是谦逊，也非常懂这些人情世故，为人处世方面，甚是老道，打听人，都知道先上支烟。 “年龄大，嗓子不好，不抽了，什么七贝勒八贝勒，你这孩子打听的，一听也是几十年前的人了，建国前没准能打听到，这现在估计难了，都是后边搬来的，你朝里头走走，还有几家住的时间长的，你倒可以去问问~！” 老大爷浑浊的目光打量了一番李峰，朝着斜对面的巷子指了指，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得嘞，谢谢您~！” 李峰收起香烟，看了一下周围的建筑，确实比较新，看来程蝶衣那边，给的消息也是有限。 重新站起身，李峰打量了一下斜对面的房子，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最后再找户人家问一嘴，最后一嘴，问不到也真的尽力了。 一个二三十年前，小有名气的贝勒爷，在时间的流逝下，甚至连记住的都没几个，李峰不禁感叹的摇了摇头。 史书，就那么多，哪能记下历史上的所有人呢，恐怕也只有负责满清皇室家谱的官员，才能详细了解那些不为人知的皇亲国戚。 巧了不是，之前才看过年轻人的照片，这两相对比之下，观察了有一会儿的江德福，还真认出来了，马路对面的年轻人。 不就是今天休息的轧钢厂副厂长，李峰。 “这看样子，是在找人呐~！”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的江德福，看到李副厂长跟老大爷聊了一会儿，皱() 了皱眉头看了看手表，有些踌躇。 他虽然认出了李峰，但那个年轻人，对他是丝毫不认识的，身上还没有穿军装，介绍信也留下了招待所的衣服里。 想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证明自己的身份，恐怕还有点麻烦。 “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穿过马路，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江德福冲着李峰笑了笑，点了点脑袋。 李峰一怔，看了看马路上一个陌生人冲自己点头，他也回了一记招呼，有些莫名其妙。 但轧钢厂人多，他也不可能上上下下都认得出来，也就当厂里认识自己的人了，随后便朝着巷子走去，找了一间大门敞开的院落，里面正好有人，笑吟吟的敲门问道。 “你好，同志，我想麻烦打听一个人~！” 另一边，江德福也收到了李峰投来的善意的微笑，对于这个年轻的有些吓人的副厂长，第一眼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罢了，打个招呼罢了，见面要是不说一声，明天见着了，得有多尴尬~！” 第八百八十章 登徒浪子 院落内，几间连在一起的平房，中间，拥有一个公共的水龙头。 看起来，比李峰他们住的四合院是要新一些，更符合建国前后修建的样子。 水龙头下边，两个小大姐正撸起袖子，露着白生生的胳膊，用力的搓着衣服，李峰也没好意思多看，他是来找人的，可是没准备来找麻烦。 “找人？” 刚才还有说有笑，把于秋兰说的面红耳赤，车速开到飞起的小胡大姐，没想到前面还在聊关于那方面事儿，后脚还真有送上来的人。 仔细瞅了瞅门口这位小年轻的模样，长相倒是挺周正，穿着也是比较体面的干部装，就是不知道为何，感觉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点老成的感觉。 “算了，配秋兰倒是差不多~！” 杵了杵一旁于秋兰的细腰，胡大姐的眼睛一眯，揶揄又带着老司机一般的笑容冲秋兰示意了一下，那眼神，暧昧的不了的。 十分猝不及防，于秋兰都没想到，都这时候，她胡大姐还在跟自己自己在开玩笑，嗔怪的把手从脸盆中抽了出来，拍打了一下大姐的胳膊。 站在门口的李峰，哪里知道，这破路，里面的小大姐都拿他飚上车了，打了招呼后，就等着里面的人同意，他才准备进去，不然，两个女人喊一声，他清白可就没了。 “秋兰，看着不错，原来你是喜欢这种油头粉面的呐，还不老实，原来早就有了~对象！” “胡大姐，人家来找人的，你，你开什么玩笑~！” 双手从脸盆中抽出，于秋兰把双手随意的在裤腿擦了擦，撸起来的袖子给捋了下去，可能是面对男同志，特别是年龄大不了几岁的，还保持着少女一般的羞涩。 “找谁呐，找我们秋兰么，人不就在这么，直接进来吧，不用装着不认识，小伙子，大姐我可是过来人~！” 眼看一旁的秋兰含羞带俏的样子，胡大姐更是印证了心中的判断，下巴微微一扬，直率的直接“点了出来”，这番摇头晃脑，故作了解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唬人的样子。 “哎呀，胡大姐，你，你，你别乱说~！” 听着胡大姐毫不避讳，当众把车速提了起来，于秋兰瞬间血压飙升，从脖子到脸蛋，跟蒸熟的螃蟹似的，红的都快冒烟了。 “我，找她？” 李峰哪能知道对面两个女的，之前在聊什么老小闺蜜之间私密的话题，听着那位年龄大点的吭了气，狐疑的把脑袋转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于秋兰。 他都没说找什么人，这不摆明是误会了。 “休都马得~！” 李峰端详了片刻，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把年龄稍小的那位小姑娘，都给看的手足无措，还以为遇见了耍流氓的呢~！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咋跟那位大姨长这么像~！” 唯独只有心里头明白的李峰，才知道自己不是在耍流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院里的那个姑娘，实在是跟那位大姨太像，了。 就像是她年轻时的，翻版…… “诶，诶~，小同志，再看，眼珠子可是得镶进去了~！” 胡大姐的带着浓浓调侃味道的提醒，一下把李峰一直观察的目光，给直接斩断了。 他此时也有些尴尬，那位还在媳妇的小大姐，性子还真是有些泼辣，搓了搓鼻梁，李峰没好意思继续看下去了。 于秋兰也是，被李峰盯着看了半天，也有些羞恼。 哪有这样的，盯着女孩子家看了半天，本来还以为真的是找人的，现在想来，也是个借口，一个登徒子罢了，搞不好真让胡大姐说中了，就是来找自己的。 ()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小女孩羞恼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一番呛人的话，让门口站着的李峰，真的是哭笑不得，他还没说找谁呢，主要是，谁让你长的这么像的。 整个国内，硕大的土地，数以亿人，也只有他，见过那位远在高卢的大姨，真要是说长的相，也没人能够证明，李峰知道此时解释也没人信，不解释那就等于默认了。 他一个堂堂轧钢厂副厂长，能不辞辛苦，跑到这里来耍流氓么，他难得休息的假期，含金量可一点都不少，犯的着么，真要说找对象，厂里那些女职工们，包括大姨们，哪个不撸起袖子张罗起来。 “别，别，主要是你跟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很相像，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重新打起精神，换上了那副照相时才有的笑容，标准的像是嘴里含着一双筷子，眼看闹了误会，这小大姐还这么像。 李峰感觉，好像，找对了地方。 “哎呦喂，酸不酸呐，这位小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这个借口，我老公都不会用的，老掉牙了都~！” 依旧是那位性子直率（泼辣），搓着衣服，还不忘继续把李峰的自己找的台阶给抽掉，压根不担心，他被摔死。 刚才还能跟秋兰开开玩笑，但李峰“放肆”的眼神，却让这位大姐有些瞧不起了，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今天敢这么看明天就敢上手摸，后天…… “嘶~！” 感觉就是敌方水晶前的防护塔来了一通暴击，李副厂长难得，也闹了个大红脸，有些苦笑的拍了拍额头。 “我跟你说，我们秋兰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这位小同志虽然马相不错，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一点都不老实，秋兰，你回屋，让大姐来对付他~！” 双手甩了甩水珠，在后臀上随意的擦了擦，双手就往腰间一掐，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小大姐此时战意飙升，找借口接近于秋兰是吧，真当她年龄小，好骗，是吧。 “我真的是来打听一个人，建国前住在这附近，很多人称呼他为祺（七）贝勒~！” 李峰怕了，这阵仗一摆出，李峰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可是农村吵架时标准的架势，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好男能跟女斗么？ 唯独**和小人难养也…… “好啦，胡大姐，搞不好人家真的是来找人的~！” 李峰退后一步，表明了态度，而且也把要打听的人名说了出来，说话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找的借口，直到此时，于秋兰才算稍微相信了一点。 “那都什么借口，什么七贝勒八王爷的，这里又不是皇宫大院，哪里来的这些人，还能住在这里？”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爱去哪找去哪找~！” 奈何像一匹烈马的胡大姐却选择不愿意相信，一把给于秋兰拉到身后，一双充满防范的眼神，就这么看着李峰。 冒犯，实在很冒犯，李峰都给整无语了。 “诶，你好，是轧钢厂李副厂长吧？” 第八百八十一章 警告 警告 身后悄无声息的来人，还从后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毫无察觉的李峰猛然回头。 结果，看到了江德福那张铁憨憨的脸，此时胳膊正收了回去，脸上有着含蓄的笑容，看来对溜须拍马这一套，还有些羞耻感。 “刚才不太确定，但看上去确实是那位副厂长，我这见了面，不打个招呼，也不好~！” 李峰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壮汉，左看看，右看看，托着腮帮子又歪着脑袋看了看，除了感觉他有点像哪个明星，压根想不起来，在哪里跟他见过。 “是，我是李峰，你这是？” 自己找人还没找到，结果被别人给找到了，这货不是刚才在马路对面对着自己打了招呼的人么，怎么还追上来了。 刚才招呼不是已经打过了么？ “我是海军派遣到轧钢厂的军代表，我叫江德福，中午那会儿去的厂里报到，因为……，没想到在这里能碰面，我这才从厂里出来，准备买几本书看看！” 江德福指了指李峰，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因为你不在，所以他这边具体怎么办厂里还没有安排好。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晓，不然早就做好接待的安排的工作了，可能是今天才通知到厂里吧？ 部队派人来了，是几个意思，自己派黄妈盯着冉奇林，结果部队这边也派人来盯着厂里。 这也太急了吧？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心里虽然这么想的，但李峰主动伸出了右手，拍了拍江德福壮硕的肩膀。 “不巧，可能正赶上我休息，没接到通知，来的应该比较急吧，我代表厂里给你道歉，明儿肯定给你做好安排~！” 海军既然派人来，那就肯定是为了潜艇，好家伙，自己属于陆军二线部队，他这属于海军三线后勤，得了，再来个空军，厂里全齐活了。 “来的是比较匆忙，厂办的刘副主任让我明天去厂里的，前边刚看到你办公室门外的照片，刚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两个人初次见面，就在别人家的院子外头，两个大男人的一番交谈，也吸引了院内的两个女人。 于秋兰没有戒备心想上前，问问李峰那个七（祺）贝勒的详细情况，结果被胡大姐给拦了下来。 “外头两个男人呢，你凑上去干什么~！” 看着秋兰懵懂无知的样子，胡大姐一把给她拽住，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后，往门口凑了凑。 结果两个人的交谈，还真被她给听见了，顿时嗤笑了一声，翻了一记白眼，更感觉院子外面的两个人，他不是好人。 “你俩，别在那演戏了，还副厂长了呐，这大白天的，要么赶紧走，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于秋兰想要说什么，结果，再次被胡大姐示意了一下，只得闭嘴，人心险恶，胡大姐作为过来人，可见过太多臭男人怎么蒙骗小姑娘的，年纪轻轻的，在她面前还副厂长上了。 “这是？” 看着院内年龄大点的女人，跟老母鸡护鸡仔似的护着身后的年轻女人，江德福看了看，面色有些诧异的向李峰问道。 “我来打听个人，这位大姐，可能把我当坏人了吧？” 李峰苦笑了一声，怎么就那么烦人呢，本来都准备转身离开了，没想到，窜出来一个驻场的军代表，这下，不解释还不成了。 “戚，油头粉面的，装什么副厂长，还有你，五大三粗的，还说自己是军人，你穿军装了么，瞧瞧你那傻了吧唧的德性，两个人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呢？” “再不走，我可真喊人了，两个坏坯子，拍婆子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你能来的……~！” 胡() 大姐还没说完，李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种农村上来的悍妇，你跟好好讲道理，没用，随手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朝她身后的那位抛了过去。 “这是我的证件，麻烦你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喊人~！” 如果不是她身后的那位小姑娘，跟大姨长的非常像，李峰真的拉起江德福就走的心都有了。 “啪嗒~！” 干部工作证，红色的小本本掉在了地面，虽然胡大姐不允许她插话，但看李峰的样子，确实也不是坏人，于秋兰捡起地上的证件，就看了起来。 胡大姐虽然还有些狐疑，但人家真扔出了证件，手指头指了指江德福，凶巴巴的说道。 “你的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我们厂副厂长，我跟他碰面打个招呼而已~！” 江德福左右看了看，没想到还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他相信李峰在找人，刚才在马路上，明显就是在找人打听，面前这位妇女，有些不讲道理了。 “你刚还不是说自己是海军，怎么又成了他们厂的了？” “胡大姐，别吵了，他真的是副厂长，东直门那个红星轧钢厂？” 钢印，红印俱在，还能是假的不成，到了他这个级别，已经不是厂里盖的章了，而是人事局这边，稍微懂点的也知道，这玩意做不得假。 “呦，不会是假的吧？” 听于秋兰这么说，没多少文化的胡大姐，拿起李峰的证件，翻来覆去看了看，大字不识几个，她能看出个啥门道，那才有鬼了。 “不会的，他真的是轧钢厂的副厂长~！” 接过胡大姐手中的证件，小姑娘双手递还给了李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这次，胡大姐没有拦着了。 “你们厂运输科，是不是有个姓贾的，开大车的，他爸，好像是修车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红星轧钢厂，那个小何，她男人，不就是红星轧钢厂的么，胡大姐试探性的询问道。 “贾海杰，他爸贾山河，他爱人何雨水，我一个副厂长，你问我这些，要不是我从运输科出来的，我能知道个锤子~！” 拿回了自己的证件，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好家伙，刚才柔柔弱弱，碰到悍妇，有理说不清的李副厂长，这下，总算立起来了。 “对，对，对，没错，那就没错了，还真是轧钢厂的，你也不早说~！” 李峰把人名都得对了上来，这在胡大姐眼里，那就比证件还要可靠了，双手一拍，赶忙换了一个态度。 “我还知道更多呢，你们也没问呐，来打听个人，跟防着贼似的~！” 刚才双手掐腰的悍妇，此时弯下了腰，被李峰说的一脸讪笑，刚才有苦说不出的李峰，则双手叉腰，打量起了院内的样子。 “误会，误会了，不好意思，李副厂长，这，这胡大姐心直口快，也是担心我……，您也别怪她~！” 还得是于秋兰，这次，换成了是她保护关心自己的胡大姐，免得把人得罪了。 只是，面前的这位副厂长，真的年轻的很呐~！ “我怪她什么，倒是你，你怎么称呼，家中有兄弟姐妹么？” “是这样的情况，去年我被国家派出出国考察，碰到了一位大姨，她是早些年战乱的时候，被父母送到国外躲避战乱，长的真的跟你很像，她给我们国家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她想找到自己以前的家人，所以我才特地跑了这么一趟~！” 在院子转悠了一圈，李峰面朝着于秋兰，还是把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这些事情，上交的材料内都有记录，包括二机部接收那些专业书籍的时候，李峰也都有提到，() 对组织坦诚的很呐。 此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提了出来，既然自己身份验证过了，也该验证验证这个小姑娘的了。 “我~！” 自己孤儿的身份，一直是于秋兰较为自卑的地方，看了看家里的房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她叫于秋兰，小姑娘身世也可怜，哪有什么兄弟姐妹，爸妈在她小的时候都没了，不是于大妈（跟夫姓）收养，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胡大姐说着，说着，忽然跟李峰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看向了于秋兰。 “你跟那位大姨确实很像，但年龄差太多了，她至少比你大二十岁，还是个满人~！” 看着缓缓低下了脑袋的于秋兰，李峰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样的难言的身世，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得，人都在国外了，都这么多年，才想起来找，那哪里还能找到~！” 跟着进来的江德福，则是明显有些佩服，李峰出个国，可能别人也就是随口帮忙，他一个副厂长还真跑过来问了，只是不知道，李峰口中，帮了自己的国家，具体是帮了哪些方面。 他此时还不知晓，日后，他也会是那位大姨的收益人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你们不了解，国外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跟高卢握手建交之前，一直是旧灰尘，占据着那里，他们想找到国内的亲人，哪里有机会~！” 这里出过国的，也只有他，外面的形势到底如何，只有他这个亲身经历的人才知晓。 这次握手成功，闵粤那边，不知道多少失散多年的亲人，通过外交渠道，能得到家人还健在的消息，不亚于帮失联儿童找到亲生父母，这是万家生佛呐！ 刚刚感叹完。 忽然，李峰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第六感的猛烈预警，让他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第八百八十二章 是人是鬼都在骗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李峰甚至都快忘记了。 自己这副曾经差点没下得了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摧残了。 危机来临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他只是来帮忙找人的而已，做的事情压根和危险没有半毛钱关系。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碰到，想要噶了自己的，有那么大仇，有那么大怨念么，自己这是什么时候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心里叫苦不迭，但身体却很老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闪身到个高体壮的江德福的身侧。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大高个正好在身边，本来他都准备退到门外的。 感觉消失了，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就像刚才有个路过的神经病，手中拎着刀，盯着自己脖子，然后立马病好了，刀子掉了。 自己的第六感有多准，李峰已经深刻领会过了。 只有那种想要自己命，而且有能力下一刻立马实现这个步骤的，心脏才会跟要跳出来似的，拉箱警告。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警告，不是在自自己的后方，而是，自己前方的某一个区域。 从江德福的身侧，缓缓歪了歪身子，李峰神色自然，打量着前方的一排小平房，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于哪个方向，脸庞虽然还带着笑意，但眼底的深处，却已经布满了谨慎。 被江德福遮挡住后，杀气消失，证明对方持有的不是长枪，没有一穿二的可能，或者对方把握不住一穿二，再或者，刚才有动手的机会，对方，有什么顾虑。 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时刻，李峰都攒出经验来了，到底是什么人，天天心心念念，想要要了他的命。 只能说不是好人，谁让他代表的是好人阵营。 “满人，满人汉人，现在哪里还能分辨的出来~！” 胡大姐犹然不知，刚才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刚脱离了生死时刻，还在纠结着，那个李副厂长口中的那个外国大姨，有没有可能是于秋兰的亲属。 “我……！” 此时四个人当中，最六神无主的，反而是于秋兰了。 自己的身世是个谜题，养母把她从小养大，她也把她看做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至于真正的亲生父母，她哪里舍得问，这不是伤了养母的心了么。 辛辛苦苦把自己养大，还惦记着亲生父母，打小懂事的她，可不会选择伤了养母的心，那不成了白眼狼了么。 面对李峰的一个个问题，反而是她现在的心，是最难过的，因为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她自己是满人，还是汉人，她哪里清楚。 而且疮疤被当着陌生人揭开，心情谈不上多美妙。 “我跟你说的那个大姨，可能没什么关系，我姓于，我妈给我拉扯大，我也不想找什么亲戚，至于您说的七贝勒，这里没听过这样的人~！” 此时说出这番话，无疑等于是要赶人了，小姑娘是懂事，但不意味着，在陌生人面前，把自己的一切，都坦白出来，被父母抛弃，这已经够令人难受了。 听出了小于同志话中的意思，李峰扯了扯江德福的衣袖。 “那个江德福同志，招呼既然已经打完了，人既然没找到，你先回去，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大高个虽然像个铁憨憨，但李峰也不能把他真当做铁憨憨，都是父母养的，没必要拿他堵枪眼，他是海军派出的军代表。 这刚进厂里报到，结果遭遇不测，自己这个副厂长还在边上，这不是找事么。 有浓烈的杀意，却没干掉自己，剩下的事情，那就好办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碰上了，那就搂草打兔子，把隐患解决() 掉。 他倒想看看，这个京城，是谁的地盘。 “没事，李副厂长，我这边，回去也没其他事，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都了解了，跟你一块跑跑，两个人，询问的范围还能大一点~！” 江德福此时却是像是一个铁憨憨，没有察觉到自家这个副厂长，用出的，已经不是商量的口吻，还是，带着一点，严肃的。 命令。 “秋兰，院里都什么人呐，是你的同事么？” 江德福没有察觉危险，不走，李峰舔了舔嘴角，正想找什么理由离开，没想到，前边院子里的一间房门，已经打开了。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打开了房门，半边身子露出门外，一脸关心似的的看向于秋兰，问出的声音也慈祥无比。 “糟了，这不会被她听见了吧？” 胡大姐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脸色就变的异常尴尬，人家找人找到了于秋兰身世上边，她还跟着掺和到里面，这要是被于黄氏给听见，那得多尴尬。 老太太脾气是古怪了一点，但和周围街坊也没发生过矛盾，要是因为这个吵起来，她可是理亏的。 “妈，不是同事，来找人的~！” 于秋兰左手捂着右手的胳膊肘，强装笑容，讪讪的走了回去，跟老母亲耐心解释道。 虽然养母说过很多次，令于秋兰伤心欲绝的话，但养大就是养大，不然自己，恐怕暴尸荒野了。 “妈，您来这么长时间，听说过没，这附近，有没有住过一家，叫七（祺）贝勒的~？” 为了让跟前的两位抓紧离开，别当着她母亲的面提之前的话题了，小姑娘很聪明，直接问出了李峰他们来时，想找的那个人名字。 看到卖冰棍的老太太第一眼，李峰还有印象么，那是都没有，就像谁还能记起一年前，去哪个商店买烟时，老板长什么样。 他记忆力虽然好，但不意味着什么人都会记在脑海里，随时随地能想起来，街头冰棍摊的老妪，又不是身材火辣槟榔西施，男人么，都这德性。 “这哪有什么七贝勒，都建国多久了，住了这么多年，我可没听说过，你们准是找错地方了~！” 老太太一身平常的居家衣服，，双手拍了一下上衣的口袋，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 不是从程蝶衣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李峰估计果真就信了。 满族人后面统统改了姓氏，但也不至于确实一点消息都没有吧，这老太太，在这边真住了这么长时间么。 两相对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程蝶衣，因为，电影中，他确实在戏班待了一辈子，现实也是如此。 “老太太，请问您在这住多久啦？” “我，你问我住多久干嘛，我跟你说，别想找幌子接近我们家秋兰，跟我进去~！” 这一瞬间，老太太的眼底深处，还是有些慌乱，但瞬间遮掩了过去，面对李峰的追问，刚才慈眉善目的样子没了，拉着自己闺女，就回了屋里。 “于大妈脾气就是这样，你也别介意，估计，跟我们刚才一样，肯定误会了，她建国前就住这边了~！” 一旁的胡大姐，看到这一幕，心底松了一口气，帮老太太给解释了一下。 “哦，建国前，谢谢了，大姐~！” 打量着其他几户人家，眼看都闹出了这般动静，还是没有人出来，李峰带着江德福从院子里退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 还没有察觉李峰有些不对劲的江德福，还纳了闷了，看他埋头就走，随口问道。 “要不，再去其他家问问？” “先不着急这个，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 买几个橘子~！” 第八百八十三章 命运的扳机 于黄氏在李峰到来之时，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问候声。 作为一个专业的特务，对于陌生人的来访，她的警觉性那是非常高，手中看完的的那张纸条瞬间塞进了嘴里，囫囵咀嚼了几下，连口水都没有带，生生咽了下去。 知道自己被重新启用，并且接头人是老二，那就够了。 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用来让孩子半夜睡觉的封建迷信打油诗，是怎么判断出和接头人有关的，最主要的，就是字体下方其中三个黑色的三角形。 很不起眼，贴在电线杆上，一般人看都不会看，哪怕就是注意到的，也只会一笑了之，早些年，街头这些并不少，也是在破迷信后，这些东西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然而，正是这样不起眼的东西，对于她这个老太太来说，那是要命的，暴露身份的特务，下场，从来都不会好。 捏了捏喉咙，于黄氏的表情，迅速从一个狠辣的特务，瞬间转变为一个慈祥的邻家老奶奶。 身手敏捷的打开了反锁的房门，再次到了窗户口，与之前的偷听女儿于秋兰的不同，来的一听就知道是陌生男人。 这就得，仔细看看，来人的样貌，以及有没有和其他人员，一同来访。 毕竟，她-会伪装，她的老对手，同样也会伪装，就看，谁能装到最后，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的眼睛很特别，一旦转变为这种偷窥的模式，整个人的形象气质，被眼角的牵动下，都能止住三岁小孩的啼哭，异常吓人。 “是他？” 于黄氏虽然年龄大了，但思维清晰，眼神明亮，一眼就认出了院门口站着的那位，就是去年任务失败的那位。 至于为什么任务失败，她开始还不清楚，那天传递完消息后，她就若有若无的关心起东直门的红星轧钢厂。 爆炸案的发生，丝毫不影响他经常推着小推车去那边卖卖冰棍，谁会怀疑她这样的街头流动人员。 轧钢厂的职工们哪有这样的防备心，谁要说一个在挣棺材本的老太太要是特务，估计那些工人们牙都能笑掉。 时隔许久，才把许多人口中得到的消息，断断续续的把真相给拼接了起来。 具体也不知道到底牵扯进去了多少自己人，她的上级也没怪她，也没表扬，只通知过让她继续保持静默，继续潜伏，就渺无音讯了。 一直到今天，收到再次被启用的消息，以及，收到消息后不久。 这位，就追上了门。 说不慌张，那是假的，此时的于黄氏，看到李峰的第一眼，眼神立马就收了回来，只要确定是他，多看也没用，反而有可能会暴露自己位置。 任务能失败，就是拜他所赐，正主他既然都登门了，搞不好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剩下的，也只有鱼死网破。 心脏砰砰直跳，于黄氏看向了自己卧室内，藏着武器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先把家伙什给掏出来防身，如果这家伙冲进来，好歹还有反抗的余地。 至于接下来去哪，她暂时恐怕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 早年从事情报工作的她，也就在建国前动过一次手，面对的，还是手无寸铁的夫妻，真正的行动能力约等于无，面对李峰这样的年轻人，唯有拿着武器，才有逃出一劫的机会。 剩下的对话，心神慌乱的于黄氏，已经没心思听了，看到这个年轻人上门，她已经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下场。 如同农村房梁上身手矫捷的大狸花，狗撵兔子一般窜进了自己的屋内，从化妆台的某个位置，通过巧劲取出了一个木制的带着暗门的盒子。 从盒底，抽出了那支经久保养，却很长一段时间，没() 有开过枪的家伙什。 毛瑟1934，民间绰号“张嘴蹬”，袖珍型半自动手枪，这可是以往高级军官才能用的家伙，到了她手中，也夺走过两条人命。 要不说还得是汉斯钢铁战车，历经几十年，于黄氏只是偶尔擦一擦，但枪还是锃光瓦亮，不见丝毫锈迹。 塞进衣服内拉动枪栓，没露出丝毫动静，6.35毫米黄橙橙的子弹，就这么进入了枪膛中，十几年后，再次散发出幽幽寒光。 廉颇老矣，尚能夺命。 随手把盒子塞回了柜子中，对于屋外的纷乱的争吵，此时才重新听入耳中。 此时外头已经看完了李峰的证件，“来打听个人，你们跟防贼似的”，这句话，正好听进了老太太的耳中。 于黄氏赶忙屏息凝气，悄无声息的挪到了窗户角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这么握着枪，手还有些发颤，只待年轻人说出口，找那个卖冰棍的老太太，她就准备直接了当的开枪。 至于门外的其他人，全都得死，哪怕是那个自己养了十几年，亲手带大的女儿，她都没准备留下活口，死，都得让她糊里糊涂的死，跟当年，她爸她妈一样。 简直是蛇蝎心肠，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性，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冰冷的，于黄氏虽然年龄大了一点。 但，俨然把特务的冷血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比专业培养出来的的还要专业。 十几年，哪怕是只动物，养这么大，也该有感情了。 然而，并没有，这些，都是只为遮掩她身份的工具罢了，对，人命，养女，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罢了。 然而，她想等待的场景，并未出现。 门外的那位年轻人，并未说出要找自己的话，而是，问起了自己养女的身世。 随着李峰把他在国外历经的事情说了出来，一墙之隔的于黄氏，也把前因后果听了个明白。 好消息是，他不是来找自己的。 坏消息是，于秋兰，她的父母，好像在国外，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关键是，那个孩子，跟自己的养女，相貌酷似。 冷汗从额头沁了下来，于黄氏是真的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巧合。 当初局势颓废，一退再退，京城里都乱作一团，别人都想着法走，只有她想着法留下来，夫妻二人早年间是听说丢了一个女儿，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没有顾忌，那对夫妻死了都没人过问，和其他特务合谋一起痛下杀手。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在人间消失，夺走他们第二个女儿，作为她隐藏下来的掩护。 老太太的后槽牙都碾碎了，虽然不是来找她的，但任由这个年轻人问下去，她还是有暴露的可能，当年的事情虽然经过了漫长时间的洗刷，但，她不敢赌还有没有别人知晓。 别人不过问一对夫妻的消失，兵荒马乱的离奇死亡，但一旦有人追查，他们还有个女儿的事情会不会暴露，关键，最重要的，于秋兰确实长的像她妈。 像那个临死前，苦苦哀求，不要杀她女儿的那个女人。 眼神渐渐冰冷，于黄氏按捺不住了，年轻人再三重复养女跟国外的那个人很像，而且他身份不同，上面的追杀对象，还能逃过一劫，她可不会认为李峰的身份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身子远离窗户，双手举枪，从窗帘缝瞄准了外边的年轻人，随着左眼的缓缓眯起，右手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只待扳机一抠，手中再多添三条人命。 “等等，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了一个人~！” 本来杀意尽显的于黄氏，都快扣动扳机了，结果，瞄准的那() 个年轻人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就被一个大高个给挡住了，而且，挡的是死死的。 重新侧身回来，紧贴墙壁，老太太脸色阴晴不定，院内如果是三个人，一个男人两女人，她能利索的都做掉，但多了一个，而且还是身强体壮的，看了看手中的枪，心沉到了谷底。 她心虚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博弈 这个时候的于黄氏思路清晰无比，迅速的把枪插在了后腰上。 有那个姓胡的大嘴巴在，不能再让那个年轻人继续待下去了，不然迟早得出问题。 既然不是来打听自己的，两个人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于黄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只要没有暴露就是最好的结果。 蛰伏下去，苟活下去，总有一天，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整理了一番衣服，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面色自然的打开了房门…… “都是些什么人呐，到底是打听别人的，还是来打听你的~！” 拽着养女回到了屋内，老太太慈祥的那一面骤然收拢，皱着眉头瞪了于秋兰一眼，倒了一杯水，缓解刚才烦躁的心情。 “妈，人家只是来问问而已，他一个副厂长，难不成真因为我跑过来~！” 于秋兰哪里知晓母亲现在的心理状态，坐在客厅的小床边，看着自顾自喝水的养母，给李峰解释了起来。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秋兰呐，给你养这么大，也知道你早晚会嫁人，但现在还是把心放收一点，刚参加工作，还是先把工作上的事儿，给琢磨明白了，再想其他的~！” 一杯凉水下肚，烦躁的心情被压抑住，于黄氏站在窗户前，瞟了一眼窗外，眼看院内的人已经散了，只有姓胡的那个女人，还在搓衣服，这才彻底把心放下。 那个年轻人，没有把她认出来。 也对，没有穿上卖冰棍时那套白色的衣服，也没推着冰棍的车子，年轻人怎么能想起来，一年前，买冰棍时的那位老太太。 “妈，您放心，工资不都交给您管了么，我肯定把心放工作上~！” 于秋兰哪里有那么多的心眼，再加上她养母的表演技能可谓是拉满，压根看不出一丝不对，拍了拍胸口，就立下了保证。 再说，她确实没有把未来看的太重，这一切，还是面前的这位老太太，pua太成功了。 “还有，少跟那个嚼舌根子的多来往，你跟她都差一轮了，人家是结过婚的，你是没结婚的~！” “她呐，准是有什么亲戚到了这个年龄，想找个像你这样的~！” 控制欲望强烈的于黄氏，哪里会留下一点漏洞，那外头姓胡的，要是隔三差五提一次，养女的心肯定心神不宁，她，这是要把养女钉死在这个家里。 结婚，结婚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女儿，注定要死在她的前头。 “哎呀，妈，胡大姐人挺好的，刚才，还想保护我呢~！” “啧，你是我女儿还是她女儿，当妈的能害你，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有多坏~！” 母亲讲到这里，就有点不讲理了，胡大姐虽然嘴巴有的时候说的东西，让人挺不好意思听的，但人是没问题的，就冲刚才把她护在身后的样子，于秋兰就不想答应养母这个要求。 “行了，你在屋里头待着，我出去看看那两个人走了没，再不走，我就找公安抓他们，没完没了都~!”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如果可能，于黄氏一辈子都不想跟公安人员都任何接触，只是，她表现出一种护犊子的样子，恐吓养女以后不要跟这样的人多接触。 另外，则是出门看看，究竟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看到于黄氏的出门，而且临走还把门给带上了，胡大姐低头装作不知，背过身子，把盆中的水往空地上一泼，两个人完成了完美的交错。 胡大姐避免了尴尬，于黄氏也避免了被姓胡的追问。 走到门口，观察了一下四周，马路上一人人头涌动，倒是那个大高个，还傻憨憨的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台阶上，() 目光也没看向自己。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不知所踪。 “喂，我警告你们啊，离我女儿远一点，我费劲扒拉给她养大，是留着给我养老送终的~!” 江德福没有注意他们家，于黄氏胆子还越发大了起来，双手捏在腹前，小步走到他的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竟然主动找话茬了。 “跟我没关系，那是我们副厂长，偶然遇到了，是他要打听，可不是我要打听，您啊，还是回去吧~！” 老太太说的话，就听着让人不舒服，什么叫养她就是为了养老送终的，虽然大家都清楚，但这么说出来，是不是有些太功利了。 江德福自己也有两个孩子了，那是为了养老送终才让安杰生的么，那肯定不是，是因为爱，家庭，责任，所以，压根不惯着这个有些不讲理的老人家。 如果不是年龄的问题，知道跟她们这样的沟通不了，江德福恐怕一张口就是批评了。 “他人呢，我找他说一下，我家女儿生世可怜，别再去找她了，说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要的，就是面前这位黑脸汉子的这句话，她才能顺着话茬去问那个年轻人去哪了~！ 江德福压根不知道，此时老太太正在跟他进行着博弈，还是按照正常人的思路，瞥了一眼老太太，换了个方向。 “不知道，可能去别家问了吧~！” 一听也知道李峰用的是借口，什么买橘子，书店一条街，往哪买橘子，估计怕自己跟着麻烦，自己打听去了，让自己等不就等呗，反正今天也没事，可能没消息，他也就回来了，正好聊聊关于军工产品的问题。 “别让我下次看到你们~！” 于黄氏试探性的往街上走了几步，结果，那个身强体壮的大高个，没有拦住她，也没有试图控制他，更没有任何危险动作。 反而是翻了翻白眼，嗤笑了一声，那屁股，跟粘在了台阶上一样，对自己很不屑一顾，甚至话都懒得搭理。 但越是这样，这单方面的博弈，才更具有真实性，江德福的这个态度，彻底让于黄氏放松了下来，在街上转悠了起来。 江德福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需要演，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幸好李峰也没告诉他什么，不然这个不会演戏的海军军官，搞不好，还容易漏了怯。 等于黄氏再次转悠回来的时候，那警惕心，是彻底消退了，门口的傻大个也走了，看样子，真的没打听出来。 于黄氏面露得色，任那个副厂长年轻有为，却压根猜不到，面前的自己，才是那个，想要他命的人。 “不过，任务也该抓紧了~！” 看了看住了这么多年的小院，于黄氏眯了眯眼珠子，她有预感，这里，恐怕真的住不长了。 至于李峰去哪了。 那肯定是去找电话了，不过找的不是郑朝阳这个名义上的直属上司，而是一位许久以前的故人，林福生。 曾经乘过李峰的车，那个时候，李峰还是个大货司机，他则是x城街道办的主任，缘分还在于那天傍晚的石景山，俩人的卡车撞死了一头野猪。 至于后面，李峰也帮了他的小忙，他也给李峰指出了一些工作中的问题。 这琉璃厂属于x城管，虽然很久没有联系，在这些事情上找他，准没错，调查陈年档案，原本不想麻烦的李峰，也不得不麻烦他了。 不把事情了解个明白，自己也不好直接汇报给郑朝阳，真要无端端说，有人想杀他，老郑肯定会管，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玄乎。 李峰自己都觉着玄乎…… 第八百八十五章 抽丝剥茧 x城区街道办事处。 “哎呀，好久不见，这当初的大货车司机，一转眼，都成了副厂长了都~！” 时光冉冉，他依然还是街道办的主任，相貌和当初并没有多大区别，毕竟，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容貌就固化了。 然而，跟前的这位年轻人，样子却成熟了许多，不复初次见面时，那毛都没褪的样子。 用力的拍了拍李峰的肩膀，林主任咂咂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两相对比之下，连他，都感觉，这三年，自己真的算是原地踏步。 不提面前这个小子的级别，就连，两人当初都认识的赵南北，都升到他上边，当了x城的副区长了。 “诶，林主任，我管一线，您管一片，我虽然是副厂长，但您可是x城百姓的父母官，说到您，谁不竖起大拇指~！” 两人级别虽然相同，但毕竟年龄的差距在这里，李峰作为一个晚辈，拱手讨饶。 面对和父亲一样的年龄，同样也是从战火中走出的老前辈，降低姿态，摆出晚辈的态度，总归没有错。 “老赵前些天组织开会，还跟我聊呢，他可是有些不高兴，你小子，是不是很久没去看他了~!” 对于李峰这样积极追求进步的年轻人，林福生还是看好的，在办公室内亲自拎起暖水瓶，给李峰倒起了茶水。 “忙，出国考察回来，厂里堆积了小半年的材料需要签字审批汇报，您回头见着他，跟他说一声，得空，肯定去看看赵叔~！” 手捧着陶瓷杯，李峰捏起盖子撇了撇浮沫，两个就这么随意的坐了下来，聊起了场面上的话语，人就在那里，暂时也跑不了，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就是帮忙，总得先恢复恢复关系。 论熟悉和关系程度，李峰肯定和赵南北更加近一点，但人家一个副区长，去找他调档案，调人，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 林福生虽然没升，但位置刚刚好，街道办的主任一发话，那档案管理部门这边，肯定是无条件配合。 “说到出国，你怎么出现在了外交场合，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赵叔看到你也在那照片里，当时得有多惊讶~！” 这也是林福生和赵南北两个人共同的疑问，他们俩都是先看到报道，才知道，李峰出国考察了的事情，这个疑问一直憋着，今天得逢碰见，正好问了出来。 “那边缺人手，当时建交流程走的比较匆忙，去的人不多，等于临时出了一趟公差~！” 李峰摆了摆手，刻意把自己的在外头做的事情给偷换了一个概念，缩小了自己在其中的影响，不然，真要细说，恐怕一两天是说不完，还是等解密再高调吧。 “哦~，那可是那场面，竟然被你给碰见了，和欧罗巴打开了外交渠道，意义重大呐~！” 在街道办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主任，管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林福生的嗅觉就减退了，这一番话，对于正治敏锐度，可以说十分清楚。 “运气，运气~！” “……！” 两个人拉家常似的，聊了一会儿，最后，林福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吟吟的把主题转了回来。 “说吧，东扯萝卜西扯泥，都副厂长了，管的事情一点也不比我少，应该没有时间，在我这里干坐着吧~！” 李峰也依然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压根没有被戳破时的窘迫，林主任说的也是事实，没事闲的蛋疼，他这副厂长，才到处瞎溜达呢！ “还得是您，琉璃厂南边书店那条街，是属于哪个居委管，我想调一户人家的档案，这不，来麻烦您了么~！” 从口袋里掏出烟，两个人一人一支，李峰就把接到大姨的任务开() 始说起，然后聊到了刚才的那户人家。 “说实话，我这出国考察，也是没出多少力气，毕竟我之前也就是个开大车的，那些法文的机械书籍杂志，我哪里看得懂，多亏了那个大姨帮忙，才一个不落，一下都给买齐了，回来就交给了上级部门~！” “后续，我也到了副厂长这个位置，我可以不专业，但厂里的技术员还有工程师，可得学习一些国外更新的技术理念，钻研新的合金技术，提高生产效率推动技术进步，这后面都得仰仗那位大姨，她毕竟在书店工作，这些小事，有她这个专门负责的人，上级部门也乐意出这个钱~！” 说完，李峰弹了弹烟灰，来龙去脉就是这么简单，就像他说的，一些书刊杂志的钱，二机部还是有的，只要对技术进步有用，哪怕更大的代价，国家也都愿意花。 林福生沉吟了片刻，刚才一直是李峰在说，他托着下巴在听，毕竟调档案，查人员背景，这事情比较犯忌讳，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查也无不可，但把事情说清楚，一切都是为了公事，不徇私枉法，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的意思，那位于……!” “于秋兰，和那位大姨真的很像，虽然年龄差距有些大，我可以拿我的档性来保证，确实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但她孤儿的身份，和满清贵族，就有些出入了，毕竟祖上也阔过，不可能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如果确实查不出什么，那也就罢了，我会跟上级汇报清楚，大姨也能断了个念想，如果确认是姐妹关系，对于国家，还是有用处的~！” 直接摁灭了烟灰，李峰已经用上了笃定的口吻。 杀气，就是来自于那几间房子的方向。 但唯独，几间屋，只有那个老太太从那边走了出来，其他几家，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人出来，那就证明，要么都上班去了。 再加上老太太后面，对于自己住了多长时间，那遮遮掩掩的态度，李峰感觉，事情还是在于秋兰的身上，以及，那位神秘的老太太。 他倒要看看，这对不是母女的母女，到底是人是鬼…… “按道理，这块只有公安部门，可以调取，但特殊事情，走特殊流程，你既然已经汇报给了上级部门二机部，对国家有用，我们也可以配合，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嘛？” 对于李峰给自己添麻烦，林福生并不是太介意，没找老赵，找到他，就证明，面前的年轻人，已经成熟了。 就像现在这样，事情说的明明白白，他也乐意搭把手，一句话的事情，二机部毕竟是大的部门，协调配合一下，也不违反规定。 “麻烦让居委再找一位，附近住的时间长一点的老人，二三十年以上思维清楚一点的最好，个人力量太过渺小，还得靠组织帮助啊~！” 用力的和林主任握了握手，正式展开了对于于黄氏一家的调查工作。 十几分钟后。 李峰转身回到了原地，招呼走了留在原地等待的江德福，两人一起到了西街居委会。 在办公室内，当众打开了于黄氏一家的档案袋，在李峰还在查看资料的时候，居委会这边，已经把李峰提出要求的老人，也给请了过来。 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整个人缩了一圈，腰都直不起来了，是被居委的工作人员，给搀扶过来的。 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李峰都有些怀疑居委会是不是随便找了个人应付差事。 “大娘~！” 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当看到老奶奶抬起头时，那狡黠的目光，李峰忽然感觉，可能真找对人了。 自己奶奶七老八十的时候，眼睛都浑浊了，哪里有她这么精明的眼神。 () “二三十年前，附近有一户住户，是满人，男的叫瓜尔佳鄂祺，平常有人喜欢称呼他，祺（七）贝勒，早年间，还丢过一个女儿，能不能记得~？” “额七，改了，后面改姓陈了，那小子搬来时还不老实，光让他媳妇干活挣钱，自个遛鸟看大戏，我手里的棍子，还皱（揍）过他，不过孩子丢了后，人就踏实多了~！” 老人家虽然牙齿都掉完了，嘴唇都抿进了嘴巴里，讲话带点漏风，但对于早年间的事情，还是侃侃而谈，鄂祺在街坊里，名声就那样。 “后头呢，怎么建国前就没了老两口的消息了？” 老奶奶的话从侧面印证了，程蝶衣，说的没问题，拿起了手中的资料，目光，看向了于秋兰。 “夫妻俩死了，房子都被烧了，哎呦，哪个杀千刀的干的，不是老鸹子，夫妻俩连个人都没得埋，可惜咯孩子~！” 第八百八十六章 端着包子飞奔的少年 “孩子？” “大娘，他孩子不是丢了么？” 怪不得找不到祺贝勒，原来改姓，闻言的李峰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赶忙追问道。 “小家伙，瞧你说的，丢了人不能再要一个啦，都是命苦的人，老二可要了他媳妇半条命，不是后半辈子给自己积的德，这一家恐怕就得绝后了~！” 老人家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忍不禁有些感叹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拍了拍老太太后背，李峰感觉事情像是有了重大突破，他忍不禁就想到了那位小姑娘，于秋兰。 两个人都是京城，长得还这么像，只有一种可能，老两口送走老大后，朝思暮想，但断了任何消息，只能再拼一拼，要个老二了。 其实，和当下很多送子女出国的父母一样，外人面前面子是挣到了，但实际上，内心有多苦，只有自己清楚。 后世还带还有电话和视频，能有几分钟表现出父慈母孝的场面，但当下，连信件往来，都异常困难，特别是到了年龄越大的时候，和易中海那样绝后，没多大差别。 “小的去哪了，知道吗？” 等老太太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李峰才把后面的问题问了出来。 “没了~！” “没了~？” 老太太的一句话，让李峰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难不成，当时都死了，这大姨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呐~！ “小的叫小芳，老鸹子就是隔壁拉黄包车的，也没结婚，可稀罕小的了，经常给她买糖吃，回来看到他们家着火时，疯了一样冲进去，结果，只看到他夫妻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小的也不见踪影，就是四八年，中秋前几天，我到现在还记得~！” “老鸹子五五年走的时候，最后，还念叨着小芳呢，到底都放心不下，死不瞑目啊，难啊，内世道是真难啊~！” 老太太有些感性，说着说着，难过的低下了头，掏出来了一块手帕，就擦起了眼泪水。 “俩孩子都丢了，你说这些拍花子，还专捡他们一家来欺负，给人留个活口啊，还偏偏要人命，也是世道不好，遭遇这样的不测，俩孩子要是都活着，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得有多难受~！” “夫妻二人是怎么死的，老太太，当时的北平警察局有没有给出消息~！” “小伙子，四八年，你知道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还警察，人都呜泱泱的往外跑呐，不是老鸹子给他们俩埋了，搁屋里头臭了，恐怕都没人发现~！” “哪有什么警察，巡捕房的人衣服一换，也都跟着跑了，老鸹子冲进去时，还被烧着了，不过他说两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估计被拍花子给早就杀了！” “都到内时候了，人命不值钱，流兵就是匪，比土匪还不如呢，抢钱的，抢粮食，你真没见过，还有在大街上抢包子的，半大孩子，不是腿脚利索跑的快，也得被乱兵给毙咯~！” 地面都差点被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给杵出洞来，可见是真的被气着了，当初京城的乱象，李峰不知晓，他还在外公家呢。 不过老太太提到的卖包子的，李峰仿佛好像猜到了，她看到的撒丫子跑的究竟是哪位~！ 都一把年纪了，李峰也担心出岔子，赶忙招呼居委会的人员，把她手中的拐杖给换成了茶杯，人也给带了出去。 随着调查的深入，李峰接着张口，周边住户民g时期的旧档案也被翻找了出来，李峰，江德福加上工作人员几个人一同协力，寻找着瓜尔佳鄂祺改名陈阿齐后的相关资料。 “李峰同志，你是不是怀疑于黄氏她家的这个姑娘，叫于秋兰的，是陈，陈阿齐的孩子！” 第一() 份于黄氏家的档案也是她们调出来的，对于这位收养了养女的老人，街道办可能不清楚，但居委会的大妈们，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加上时间上较为吻合，工作人员的大姨干劲十足，帮辖区内的孤儿找到亲生父母，大功一件呐~！ “怪不得你说的，真的很像，一个父母生的，能不像么，呸呸~！” 民g时期的旧档案，已经时隔太久，一般也没看看，落的都是灰，江德福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不禁有些佩服李峰的毅力，找人找到公家单位了，一般人，还真不好坐到。 “不，现在只能说，可能，也许，没找出关键性的证据之前，一切都是我的个人猜测~！” 但猜测，很可能成为现实。 老两口送走了老大，年龄大了又后悔了，所以想办法要了老二，结果没两年，正好赶上了傻柱上街卖包子的时候，溃兵如潮水一样往京城涌来。 治安就不用想了，那种情况下，能好到哪里去，真要按老太太说的，警察衣服一换也都跑了，可以想象，没有约束没有治安管辖的情况下，人性的恶，会被释放到什么地步。 “好，找到了~！” 最先找到的，还是江德福，他负责的是一捆捆的居民身份证存档，没错，四七年，北平就给十八岁以上的居民颁发了身份证。 巴掌大黄颜色的小册子，还好李峰是这个时间来调取，如果时间再长一些，恐怕字迹就开始糊了。 “陈阿齐，妻崔云燕，女，陈小芳，住址，城关关厢丙字号幺贰户~！” 从名称查身份证，从身份证上的名称 “看来，她不叫于秋兰~！” “至少，她不行于~！” 谁都没想到，一封陈年的档案中，竟然夹杂着一家三口温馨的合影，照片虽然不大，但还保持着多年以前的清晰度。 “那时候，身份证上没照片的，都要求补了，不管什么照片都成，可能正因为如此，才会留在这里吧~！”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没想到，照片中右手边的那个女人，会和这位名叫于秋兰的，会长的这么相像，只是老了许多，这下，连她都没有丝毫怀疑，李峰找错了方向。 “注意到没有，时间上年龄上也都是吻合的，父母暴死，孩子丢失，这不是巧合，是他的父母，在给十六年后的自己伸张冤屈，所留下的证据！” （女儿小芳，两岁留念~） 一对父母，留给孩子的，只有照片背后的八个字，但这短短八个字，证明了父母对她的爱，丝毫不亚于她的姐姐。 “你的意思是？” 居委会的人员还有江德福，两个人，同时看向了李峰。 “那时候，人既然都往外跑，是什么人，必须得留下来，而且是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需要拿孩子作为一个掩护~！” 刘峰笃定的说道，三个人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桌上的照片。 一家三口笑的很开心，然而，他们可能想不到，不久后，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县衙外的冤鼓，自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姨想找回家人的那一刻起，就被不知何处到来的灵魂所敲响。 今日，县长，要升堂~！ 第八百八十七章 历史的悬案，今天的判官 调查逐渐深入，老太太的身上的问题，则越来越大。 如果按照年轻人的思路猜测下去，于黄氏这个五十四岁的老太太，则成为了案件当中，唯一的疑点。 现场孩子丢失，而她搬到附近的时间也正好在这个时间，这期间，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出问题。 调取档案的大姨，心都揪了起来，踌躇着看了看于黄氏的档案，年龄上，确实令她难以接受。 “不可能吧，她，这么大年纪，怎么会还会回到附近住呢，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犯罪人员的心理，我比你们了解，他们的心很冷，没有丝毫人性，而且，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们喜欢重返案发现场，第一就是查漏补缺，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毁灭证据，回收遗留物品~！” “第二呢?” 江德福有些诧异，毕竟他也没看过麻醉师柯南，照片上陈阿齐媳妇的样貌已经侧面证实于秋兰极大概率是陈小芳，但他也很难接受，刚才那个文化程度不高蛮不讲理的农村老太太，会是一个潜伏下来的特务。 “第二，那就欣赏犯罪现场，就像画家画了一幅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一定要好好欣赏，这样才能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感~！” 李峰的声音幽幽的在昏暗的档案中散开，仿佛来自阎王殿讨魂的恶鬼一般，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调取档案的大姨都吓的忍不禁一哆嗦，手中于黄氏的档案脱手掉落在地面，那慈祥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却显的，那么的讽刺。 人性的恶，在这个年代，表现的还并不太明显，更多的人，在为温饱而挣扎，毕竟，现阶段的重点并不是脱贫致富，而是，摆脱饥饿，没时间也没精力做那么坏的事情，整体的社会风气是向好的。 所以，面前的两位，虽然年龄比李峰大上了许多，但对这方面的认知，肯定没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解的清楚。 “那，那如果真是她捡来的呢？” 江德福被李峰说的，面色也有些苍白，他忽然有些挂念家里的两个小的，自己这么出来闯荡江湖，留两个女人在家带孩子，万一……，他真不敢往深处去想。 “她就住在这附近，捡到别人家的孩子，却一点消息没露出来，这个时间，连那个老鸹子，都没有发现，孩子是会因为长大而改变样貌，但至少在四九五零年的时候，老鸹子不可能认不出三四岁孩子~！”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时间，孩子是被她藏起来了，等稍微长大了一点，才让她出的门，她建国前就住在这边，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陈阿齐这个人~！” 如同麻醉师柯南一样，李峰对于案件层层分析，实际上他也是个假牙，以先确定犯罪嫌疑人为基础，围绕她有罪来进行推定，加上她本身存在的疑点，无形中就被他给放大了。 “啊，对，刚才是说的不认识，看起来还有些生气了~！” 江德福经李峰这么一提醒，食指虚点了点，瞬间回忆起，于秋兰问于黄氏这个问题时，她的反应，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反常了。 真要住这么多年，就不可能不认识，除非她真的是想掩盖于秋兰的身份，接二连三的要赶走两人，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别再继续问下去。 “对，她在撒谎，至于为什么撒谎，就是因为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才能掩盖~！”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老鸹子临死前可能还会跟心心念念但已经长大后的小芳，打过无数次照面，但一次都没有认出来，这老太婆的内心，那时得是多得意。 这种病态的心理，一般人恐怕真感受不来，唯独已经心理变态的犯罪人员，才能从其中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那，那我们() 是，报公安么？” 大姨从地上捡起于黄氏的档案，吓的连正眼都不敢瞟了，她一个常人，实在接受不了，照片上的人，能是一个心已经坏透了的恶鬼。 连询问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时，她都不敢正视了，能把一个人的内心描绘出如此的清晰，难不成，这个年轻人，心里也是同样的…… 抱着同样想法的，也有江德福，他也没想到，今天一天的经历会是这样的精彩。 原本以为能街上碰到刚入职的轧钢厂副厂长已经是缘分了，没想到，一声招呼，竟然也被卷进了这个复杂黑暗的事件中。 “不用这么看我，人心剖侧，如果于黄氏是清白的，那我会亲自登门向她道歉，如果，她是十六年前，陈家灭门案的凶手，那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陈家两口人死去冤魂，也可以瞑目了~！” 拿起了于黄氏的那份档案，李峰塞进了档案袋中，连带着，还有陈阿齐一家。 道歉，李峰笃定了估计她等不到这一天了，也许，审判罪恶的子弹会比自己的道歉，会提前到来。 太可怕了，十六年前，老太太也近四十岁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毅力，让她选择潜伏下来，而且一潜伏就是十六年，还把受害人家的女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养大。 而且，陈小芳(于秋兰)竟然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认贼作母，于黄氏在他眼里，俨然就超级无敌的大变态，心理扭曲到了极致。 调查部。 一张尘封已久的老照片，摆放在郑朝阳的桌面上。 阳光照射在上面，一家三口的相貌让老郑从靠在椅背上，到坐正了身体，捏着照片端详片刻后，李峰都没提醒，他就翻转了一下，看到了后面陈阿齐留下的字体。 “四八年？” 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老郑知道，李峰不会没事干来找他，现在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张四八年的照片，看来，事情有了进展，到了不得不找他出马（要人）的地步。 “对，十六年前，崇文门外的城关关厢，靠近琉璃厂西侧的第幺贰户发生了灭门案，陈阿齐一家，夫妻两惨死在家中，女儿陈小芳从此不知所踪~！” 闻言郑朝阳放下了照片，微微颔首，目光直视李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一年，他，碰巧，也在京城。 “陈阿齐，原名瓜尔佳鄂祺，满族人，民g时期改姓陈，祖上瓜尔佳氏族，于清朝末年曾经负责过留美儿童事宜出过国，后家道中落，夫妻生有两女，其中一女，于战乱年代丢失，就是我在高卢书店买书时碰到的那一位，证实是被夫妻送出到海外~！” 郑朝阳眼珠稍微偏向了一边，露出了思考的面容，右手敲了敲太阳穴，看在，脑海里在调取李峰归国后的行动报告。 “嗯，有这回事儿，人找到了？” 大概一两秒钟后，郑朝阳重新拿起了照片，面色带上了少许遗憾，正因为他那时也在京城，所以才知晓，那时候，到底有多乱。 四八年，十六年前，一家惨死，这样的一幕，不能说少见，乱兵裹挟乱民，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 “她的亲生妹妹，也就是陈阿齐的小女儿，我可能也找到了，远在高卢的她并不知道，四六年，她又多了一个亲妹妹~！” 从档案袋中，掏出了于秋兰的那份档案，郑朝阳左手捏着照片，右手捏着档案，一对比，也发现了端倪。 “如果没说错，你在高卢碰到的那位，相貌，应该也是像她母亲吧~！” 家人虽然死了，但能给她找到一个妹妹，多少也能算交差了，至于剩下的，就是二机部的事情了，跟调查部就没多大关系了，他知道，李峰肯定还有后话。 () 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来找他。 这是桌前两位，不是师徒，但又像似是师徒之间，彼此的默契，你别来烦我，你也别来烦我。 “陈小芳失踪后，被养母于黄氏所收养~！” “经过走访调查，于黄氏建国前至今，都一直没有正当职业，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而且恰恰住在离陈小芳一家不远处，可能，数百米都不到，最重要的是，在陈阿齐一家出事后不久，人就搬了过来，建国后，城关关厢消失，陈小芳也从从此消失，世间只有于秋兰~！” 档案袋被放在了桌面上，此时，郑朝阳，这才正视了起来，双手合拢后微微点了点头，跟着李峰设定好的思路一步步代入，到了这里，是该查查了。 看着面容笃定的李峰，他并没有动档案袋，而是，摇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接行动二组，叫许乐上来~！” 第八百八十八章 破冰－行动 当许乐敲门进入的时候，发现了李峰也在，立马挤了一下眼角。 当初挨了佛伯乐一拳头的青紫，早已经从脸上褪去，但褪不去的，却是这段经历风风雨雨的背靠背依托的战友情。 一段注定能载入史册的任务，唯独可惜的是，没有办法向家人倾诉出去。 “报告~！” “嗯，去，跟他一起去调查一下~！” 郑朝阳安排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任性，有问题，那就查，反正两个人也不是没合作过，有行动队员在，那李峰三脚猫的身手，就不用担心出事了。 “是~！” 接到命令的许乐走到了桌前，拿起郑局从桌子那边，扔到了这边的档案袋，匆忙之间瞟了一眼，刚准备出去找间空的会议室，跟李峰好好聊聊，结果，转身的步骤，忽然硬生生的停顿住了。 手都抬起来，准备挥手示意李峰可以退下的老郑，则再次转动脑袋，目光看向了停在原地的许乐。 “怎么着？” “这人，我好像哪里见过，容我想想~！” 转过身重新面对了办公桌，把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许乐拿起于黄氏的档案，右手捏拳，锤了锤脑门。 “哦~~！” “见过，那就有意思了~！” 郑朝阳脸上缓缓露出了笑容，但眼皮却渐渐垂了下来，光见他笑，但是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是么，在哪？” 李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于黄氏的照片，又看了看许乐，脸上甚是疑惑。 “是的，应该是她，嘶，她是不是去年那个卖冰棍的老太太，你看看~！” 许乐的一句话，像是打开了李峰记忆大门的钥匙，拿起了许乐递过来的档案，李峰缓缓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了起来。 “怎么？” 看着李峰重新坐了下去，陷入思考，许乐脑瓜子有些发蒙，叫自己过来，难道不是找到了那起案件的起始点了么。 “卖冰棍，老太太~？” 在李峰思考的时候，郑朝阳已经把目光从李峰身上转移到了许乐的身上，对于这两位去年时候跟这位嫌疑人接触过，还真没听过。 “他可能记不住了，那时候组织安排我在他身边做保卫，上班路上随便买的冰棍，老太太最后瞥了他一眼，我这才留了点印象，对就是他~！” 许乐再次伸头看了看，用着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道，他记忆里一向都不错，再加上老太太临走时那一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这才给他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甚至，一眼就能想起来。 “对，轧钢厂爆炸案前夕，那就是她了~！” 调取了那段记忆的李峰，想起了自己跟许乐坐在路牙子吃冰棍时的场景，当时的他，心不在焉的想着厂里推行冰棍，给大家伙消暑降温，没有丝毫戒备心的把自己在红星轧钢厂的事情，透漏了出去。 然后，两位“锄女干”的“勇士”随后就被安排进了轧钢厂。 爆炸案的幕后黑手~~~水落石出~！ 李峰则是无比的庆幸，那段毫无来由直奔自己而来的迎面杀气，到底是从何而来，那这就出来了。 手背在档案上拍打了一下，李峰脸上喜不自胜。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兜兜转转，原来问题出现在这个卖雪糕的于黄氏身上。 “许乐啊许乐，哎呀~！” 从椅子上一屁股蹦了起来，李峰用力的拍了拍许乐的肩膀，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得亏，自己都没认出来，还傻不愣登的跑过去，差点挨了枪子。 “那就是() 的了，郑局，轧钢厂爆炸案前夕，是她，还打听了我们在哪个厂，后边他们就派了人过去，她肯定有问题~！” 许乐也是笑开了花，随意的一瞥，还把旧案中躲藏起来的鼹鼠给挖了出来，他是真没想到。 “所以，你们俩，就这么告诉她了~！” 郑朝阳这下算是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了，得，两个案子牵扯到一起，在他们行业内，这个老太婆，那就没得跑了。 就算不是鼹鼠，那跟鼹鼠，也摆脱不了干系，值得重视了。 “哈哈哈~！” “哈哈~！” 两个年轻人尴尬一笑，主要是李峰，因为，翻阅了那段记忆后，才发现，是他自己张口说出来的消息，被人带着炸药包找上门，那也也怨不得别人。 “她演太像了，那时候我想着给厂里也做一批冰棍，给职工们解解暑，她随口一问，我哪里有这戒备心~！” 面对老郑责怪的目光，李峰挠了挠后脑勺，面色踌躇的解释了一番。 “对，你可不能怪我，这不还是我自己挖出来的线索，我就说她肯定有问题，不论是不是因为卖冰棍，被我盯上，那迟早要被抓~！” 面对老郑依旧沉凝自己的目光，李峰不干了，人是他找的，记得当时，调查部可是还抓走了一个活口，结果，这都没审出来，那明显，是他们手段不够强硬。 李峰耍起了无赖，老郑也没辙，能怎么说呢，这小心一心扑在了轧钢厂，但凡有点来这里的心思，也不至于神经粗大到这种地步。 “你呀，不吃一次亏，永远管不住自己，记住这次~！” 手指点了点李峰，老郑重新摇起了电话机，两个人都确定爆炸案前跟这位于黄氏暴露了工作位置，随后才发生的那起恶性案件，那么，就不是派许乐一个人的事儿了。 自己的地盘上，别的不多，就是自己人多，一旦确定某个目标，那就是人海战术了。 “喂，叫行动二组的人，立刻到04号会议室集合，携带好武器装备~！”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鼹鼠会挖洞，洞有多大，出口有几个，都需要缜密的调查。 这就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李峰那叫走了狗屎运，因为国外那位大姨的随***代，才兜兜转转怀疑到了这个老太太身上。 “行了，档案留下，李峰你把 没办法，李峰和老太太的再次碰面，已经再次暴露了自己，有没有惊动到，那是一个未知数，当务之急，老太太的关系，包括于秋兰的周围关系，都得慎之又慎的调查清楚。 一个人已经暴露的特务想逃跑，随她跑，能出去，算郑朝阳输，但未知的人要是想逃跑，可就不好拦住了。 “这次的行动代号，来，不是你发现的么，交给你来命名~！” 郑朝阳手指头敲了敲桌子，目光淡然的看向李峰。 李峰这边，搓了搓手，瞅了瞅档案上的照片，大手直接拍了上去。 “中，她不是卖冰棍的老太太么，那就叫破冰行动好嘞~！” 第八百八十九章 下次收着点 国家机器一旦开始正式运转起来，普通人，可以说，顷刻间无所遁形。 没有具体目标的时候，调查部的人员，看起来就像缩回了爪子的老虎，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舔舐着爪子，但耳朵确是依旧警惕的竖立着，机警的搜寻着来自四周的风吹草动。 对于他们，可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时刻枕戈待旦，游走在黑暗中，让那些魑魅魍魉，现出真身。 人员到齐后，04号会议室内济济一堂，随着灯光关闭，墙上的则开始放映出于黄氏的放大版照片。 “下面进行案情通报~！” 冷酷声音随之而来，屋内瞬间安静，只剩下了放映机嗡嗡的工作上。 “于黄氏，女，五十三岁，无任何学历，四八年建国前夕，从燕郊搬迁至琉璃厂书店街165号，其有一养女，名为于秋兰，收养登记时间为51年~！” “夫，毕敏，燕郊人士，于四六年失踪至今，渺无音讯~！” 随着声音的响起，放映机从于黄氏到于秋兰，最后停止在了毕敏的档案上，当然，没有照片，只剩下简单的文字介绍，以及档案记录。 相比于仍在世间的两人，失踪的那位，档案上则非常简单，脸颊有颗痦子，就是这个人短短的一声，所能在世间留下的痕迹。 “疑为六三年，轧钢厂爆炸案中传递情报的情报人员，鼹鼠的可能性很大，其无固定职业，每当天气逐渐开始炎热时，就在街头走街串巷，靠卖冰棍赚取生活来源~！” 放映的机器再次回到了开头，于黄氏“慈眉善目”的面庞，被放大到快有一个平方大小了，虽然是黑白的，但依然清晰无比。 一根长长的黑影先至，随后教鞭就敲在了幕布上，负责案情介绍的人员，就站在幕布边，隐藏在黑暗中，给下面的所有行动队员，讲述着案情的经过。 下边人依然保持着安静，还没到案情讨论的时间，所有人这个时候，主要负责的就是竖起耳朵听，把消息在脑海中汇总。 就像魔兽世界中，下团本时，团长在开怪前开始进行副本机制的讲解，随后队员们摩拳擦掌呜泱泱的准备冲。 相比于那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十分不靠谱的队员，明显还是这里的素质要专业许多，至少，这里，人家能听进去。 “其养女于秋兰，中专毕业，工人文化宫工作，收养来源成谜，经过对比，与四八年崇文门外城关关厢陈家灭门案有相关牵连~！” 随着介绍人员的话语声，放映机器，把放大后的陈家合影照片，以及于秋兰的照片，放映在幕布上，这下，下面稍微有了些动静。 “这对夫妻，男子陈阿齐，女崔云燕，于四六年冬生出第二个女儿，名为陈小芳，四八年陈家灭门案后失踪，相信大家通过对比能稍微看的出来，现名于秋兰的这位女子，相貌与崔云燕十分相似~！” “目前案件疑点重重，但有一点，现年五十三岁的于黄氏，深深的卷入到两起案件当中，作为中间的关键节点，有很大的犯罪嫌疑，建议两起案件并案调查，对于于黄氏本人，其社会关系要着重进行暗访，养女于秋兰，是否知晓真实情况还有待调查！” 随着话音结束，陈家一家的合影，于黄氏的照片，于秋兰的照片，几乎同时消失，讲解的人员现出了真身。 哦~，原来是李副厂长呐，怪不得整出了很多新的名词，让这帮行动人员也学习到了。 “一个卖冰棍的老太太，轧钢厂爆炸案中，请问是如何牵扯到其中的，请问能否进行说明~！” 听到下面的问题，李峰面色有些僵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可是他嘴巴一张，一嘟噜说出口的。 该() 说不说，责任在他自己。 “咳咳，其借着卖冰棍的时机，与爆炸案受害人有过短时间接触，套出了一部分关键消息~！” 虽然灯光亮了起来，但李峰的脸色，明显已经黑了下去，带着一丝扭捏，半分婉转，把事情说的稍微委婉了一点。 “四八年，三十九岁，从农村进城，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毕竟论安全性，当时的燕郊可比京城来的安全许多，从这个时间上来看，应该也是早有预谋~！” “五十三岁，这要是可以确定下来，算的是我人生中，碰到年龄最大的女特务了~！” 既然不用经过情报部门搜集，而是直接点名行动部门出马，那基本就是确定的八九不离十了，加上刚才的案情通报，大家心里也基本清楚。 牵扯到一起案件中，还可能是偶然，一旦两起案件中都有她的身影，那收养养女的作为掩护，甚至培养下一个给她接班的人员，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案情分析已经结束，不能因为嫌疑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家就放松警惕，不论是老是小，我们的态度，都要严肃，兔子蹬鹰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行动二组的人员，李峰基本上都不认识，扫过一眼后，看他们开始进行分工，他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教鞭，开门走出了门外，站在走廊上，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讲道理，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了，虽然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但无疑给调查部解决了最大的困难，那就是确定人员。 剩下的走访调查，实时监控，乃至布控抓捕，这栋楼里，他就是个二把刀的瓦匠了，参与不进去。 主要是，他也不忍心看到，如果于秋兰那个小女孩，万一也涉足其中，对于远在高卢的那位大姨来说，得有多难受。 父母暴毙，还留下了一个亲妹妹，结果，亲妹妹认贼做母，还帮着贼人打掩护，不光大姨接受不了，李峰都接受不了，这样被人故意操控，戏耍的人生，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悲剧。 麻醉师柯南毕竟是动漫，李峰现在所接触到的，对他来说，那是血淋淋的现实。 “你好，二组组长沈心念，李峰同志，感谢对许乐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身后的会议室房门打开，看着在走廊上抽烟的李峰，一位长相普普通通的国字脸汉子走到了李峰身旁，主动伸出了右手。 “算不上麻烦，都是自己人~！” 李峰和对方对视了一眼，掐灭了烟头后，两人握了握手。 “所以，买冰棍的人是你吧，他原先不喜欢吃这些？”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沈组长这么一说，李峰突然感觉，右手的力气好像无穷无尽，真的好想对着他的国字脸抽上去，看能不能抽成许大茂那样的驴脸。 “人是会变的，你但凡说我教他找对象，也比说我教他吃冰棍，听的让人舒坦吧~！” 捏不过，对方的手劲甚至比李峰还来的大一点，事关男同志的尊严，李峰也只会承认，比他力气大了一点点而已，抽手出来，往对方的肩膀擂了一拳。 “他是变了，去你那出任务回来后，就喜欢给楼里的女同事买冰棍，这不会也是你教的？” “还有这回事儿？” 李峰挠了挠下巴，自己有教过许乐，给女同事买冰棍么，这不成舔狗了么，外人也就算了，女同事都下手？ 这栋楼里的男同志，感觉脾气都怪怪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深，这种追女孩子的手段，跟他们的性格一对比，简直不要太下作。 “所以他那文工团舞蹈老师的对象，也是你帮他找的咯？” “拿下了？” () 李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诧异的看向沈心念，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会是，李楠之前的那个老师吧~！ “从国外回来给她带礼物了，一把小提琴，并不便宜，而且，她收下了~！” 沈心念的目光随之看向了窗外，目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可能心里有些堵的慌，原本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年轻人，任劳任怨加班执勤，跟过一次李峰后，突然，对男女之事开了窍了，假也多了，他不怀疑李峰，还能怀疑谁。 “这事儿，我不清楚，我可没批这种经费~！” “他找老葛他们借的，你把他带的很好，但，下次，收着点儿~！” 说完，沈心念转身离开，李峰隐约间感觉听到了他后槽牙碾动的声音。 第八百九十章 经典名场面 随着许乐的到来，代表着对于黄氏一家的化装侦查正式展开。 首先接到电话的，那就是李峰之前到来的居委会，江德福本身就在这里等待着，主要是作为眼线，避免这里的人走漏了消息，直到这位名为许乐的同志的到来。 接到协助调查电话的居委会，上上下下感觉好像遇到了事情，自从那个年轻人离开后，。 “你就是江德福同志？” “你是？” “京城市公安局~！” 许乐亮了一份对外展示的公安证件，一脸忧心忡忡的江德福这才拍了一下大腿。 “可算来了，来来来，老太太在里面办公室，有什么要问的，都等了快一小时了，人都不乐意了都~！” 眼看李峰终于把人喊了过来，江德福目光大概看了一下证件，急忙就要把人往里面领。 “没事，我简单交代一下，等会儿你大概给我指一下方位~！” 调取档案的那位大姨，此时也在同一间办公室内，陪着那位提供了部分情报的老太太，只是，有些事情，受到了李峰的提醒，并不能告诉给老太太。 “我跟你说，丫头，我也是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 直到房门被推开，身着便装的许乐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两人重申了一遍，二位热心市民，这才拍着胸口保证，嘴巴比那就堪比缝上还要紧。 后续，会有其他队员前来负责这些，包括于秋兰的甄别，都不是当务之急。 提前到来的许乐，首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把于黄氏小院，先行监控起来。 “你不用紧张，等会儿远远的给我指一下方向，你就可以回去了~！” 一旁的大高个，人有些憨憨的，感受到他走路时肢体动作有些僵硬，不远不近坠在身后的许乐，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们那李副厂长呢？” “他，还在局里帮忙录一下口供~！” 许乐目光时刻注意着四周，特别是年龄大一点的大娘，碰到后，都会在脑海里比对一下于黄氏照片上的样貌，瞬息即逝，压根没有让有一丝差距，就这，体现了作为一名优秀调查人员应有的素质。 “哦，我，我一点都不紧张，你，你放心~！” 听出了身后那位稍微有些年轻的公安在提醒自己，江德福强装镇定，胸口都下意识的挺了挺。 李峰面色有些无奈，这不更明显了么，这表情憨憨的大高个，早知道留在街道办，带一个熟悉点的中年人来了。 “喂，喂，大高个~！” 两个人这边再往于书店街于黄氏家那边走去，结果，还没走到跟前，许乐差一点绷不住了。 二号人物于秋兰，就这么站在两人的不远处，看到江德福后，还挥手摇了摇，声音异常的清脆，一看，就是在找这位江德福。 许乐立马退后了半步，装作和江德福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当然临走时，还故意撞了一下江德福，一个眼神给到了他。 “大高个，你们，你们真的是来找人的么，那个年轻人去哪了？” 面对主动来找自己的于秋兰，哪怕是知道她养母有问题，还得装出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可把江德福憋坏了。 感受着腰间遭到撞击，他知道，是身后的年轻人在提醒自己，没敢去看他，裂开大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看着面前这位刚刚参加工作后不久的小丫头。 “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没问到什么，估计等下就来找我了，你，你，有什么事情么？” 作为一名高素质的海军军官，在得知其养母有重大嫌疑之后，他都有些() 不敢正视这个小姑娘了，要说行军打仗，舰队布置，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涉及到女人，还是这样一个可能有着可怜生世的小姑娘，他这铁打的汉子，也有些不忍心。 如果，一切都按照李峰猜想的那样，小姑娘一旦参与其中，知法犯法，有过掩护于黄氏的行为，谁都没办法。 “我，我想亲口问问，我跟那位他口中的，那位国外的大姨，是不是真的很像~！” “我打小就没了父母，但我不相信，是她们把我抛弃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数次在梦里，看到起火燃烧的房子，还有孩子的啼哭声~！” 于秋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家的方向，也就是这一眼，让一直在远处观察的许乐，猜到了于黄氏家小院的具***置。 “哎呀，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我也有两个孩子，别说丢了，哪个饿着了，都会感觉心揪揪的疼~！” “只要不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父母总是最宽容的，至于解梦，那你恐怕要去寺庙烧香了，我解决不了~！” 江德福意有所指的说道，此时，已经算是他在自作聪明，如果于秋兰知道于黄氏身份的话，此时，可能都会惊动到她们。 然而，世事无绝对，虽然两人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但于秋兰，仍然是一个懵懂无知，对世间充满着美好幻想，并且积极向上的年轻人。 “我想见见他，麻烦你，跟那位副厂长同志说一声，我有一种预感，我的父母也是爱我的，如果他需要，我可以帮他留意着他要找的那个人~！” 自己身世的问题，虽然养母闭口不谈，但不意味着，于秋兰真的丝毫不关心。 偷偷摸摸跑出来，想找江德福和李峰两位，也就是她所讲的那样，当有一线希望在眼前时，那就像溺水者抓住了稻草。 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能得到别人亲口的承认，她，不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好~，等下我见着他，我会跟他说的~！” 眼看于秋兰的小步离开，江德福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小姑娘，真的是照片上的那位，照片后面的字，无疑证明，父母对她的爱。 可惜，现在不能和盘托出。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家中，早一步回到院子的于黄氏，神色自然的在切菜，准备晚上的吃食，看着养女情绪不高的回来，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刀子。 她现在感觉，随着年龄的长大，面前这位养女，逐渐要脱离了她的掌控，不再是小的时候说什么，听什么的那个乖乖女了，心里暗骂着养了头白眼狼的同时，神色自然的问道。 “我，我，妈，刚才看您修轱辘，我就到街上转了转，今晚吃什么~？” 于秋兰神色有些慌张，毕竟，背着养母，试图去寻找亲生父母，这要是被养母知道，她得多伤心呐~！ 可怜的小姑娘，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养母，那是夺走她亲生父母的刽子手啊，做事情，还会考虑到她的感受。 “行，你来切吧，我进去抽支烟~！” 养母有烟瘾，于秋兰知道，听她这么说，赶忙接过围裙接过了养母手中的活。 于黄氏关门前，再次透过门缝，恶狠狠的盯着养女的背影，那眼神，如果换做是李峰的话，第六感的提醒能让他立马从地上蹦跶起来。 “此女不可久留~！” 背着自己去找那个大高个，于黄氏岂能没有看见，关门带反锁之后，看了看窗台下的花盆，把这盆代表着要传递消息的月季花，径直搬到了窗台上。 代号水鸭子的她，即将浮出水面…… 不() 远处，随着后续人员的到来，针对于黄氏一家的布控监视，细节到了记录下了这一幕。 第八百九十一章 图纸被窃 110号人防工程。 通过抬头编号的排序位置，即可分辨出它的重要性，从重要性，也就可以看出规模性。 人防工程，顾名思义，人民防空工程，通常是保障战时人员和物资隐蔽，防空指挥，医疗救护为一体。 作为一项重要的防御工程，也通常被称之为地下长城。 京城，作为新国家的首都，也就是心脏位置，为了保障广大人民群众战时的安全，在面对侵略战争时能长期坚守下来。 自建国后，这座地下长城，就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挖掘作业。 前数十年，新国家的诞生就是在摇摇欲坠中艰难走过，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直到现在，成了挺直脊梁的巨人，我们这片土地经历过的风雨，是很多人并未经历过的。 ，一张照片，一个小男孩孤独的坐在满是废墟的火车站里，嚎啕大哭，只因那个时间，并没有完善的人防工程进行保护。 面对从天而降的朵朵白色降落伞的“伞花”，都知道落下后是要命的玩意儿，却只能惶然无措，四处乱窜求得一线生机。 正因为经历过伤痛，所以才会有大夫对症下的“药”~！ 现如今，我们的工业基础已经慢慢起步，虽然依然落后于大洋彼岸，但在亿万万人一致决心勒紧裤腰带的当下，终将会赶上，甚至-超越。 “药引子”是什么，是这片大地母亲，它养育哺育了亿万万人，在面对从天而降的爆裂火焰时，它从不吝啬自己的怀抱，把哺育而成的人民，再次揽在自己的怀中，让他们得到暂时安全的栖身之所。 挖地道，是我们对抗侵略的传统手段，然而，在新形势下，地道转变成了人防工程，不论是规模，还是专业性上，要求只会更多。 条件艰苦时，弯着腰甚至能人能爬过去，那就可以，现在，不止要能过人，还得，能过车，不止是轿车，乃至卡车，甚至火车，都得在关键时刻，能够及时到达，运输补充的给养物资，以增加面对威胁时，增加抵抗风险的手段。 交通那只是最基本的，还有通水通电保障人们在隐蔽时的基本生活，另外，像配套的急救站，消毒站，化验室等等，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型的人防工程，在以上基础上，还会考虑到人员区域，设置专门的礼堂，电影院等文体场所，为人民补充精神食粮。 零零散散加起来，再加上本身的挖掘工作，可以想象这样一座大型的地下长城，所花费的人力以及资金，得是多么的庞大。 110号人防工程即是如此，地域不同，重要性也不同，从代号能看出，它的诞生，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 “滋，嗡嗡嗡~！” 坚固的花岗岩，在更加坚硬的钻头面前，也只能化为齑粉，随着淡粉色的半米多长的药柱被塞了进去，雷管紧跟其后，最后则是长长的导火索。 “五十三号准备起爆，所有人员退后隐蔽~！” 随着刺耳的警告声在隧道内提醒着，打着赤膊的“工人们”，陆陆续续带着机器，匆忙的往后撤出，随着远处工人手中t字型把手的起爆器九十度旋转，一声巨响之后，伴随而来的，就是滚滚烟尘。 “走水，走水，撤离，撤离~！” 随着硝烟散尽，本就灰头土脸的工人，回去观察现场情况，准备清理砂石，一声撕心裂肺吆喝，让人忍不住心都揪了起来。 硝烟散尽的地面，并不是完全干燥，只剩沙土，一条细小的水流已经逐渐汇聚而成，开始就像小孩子撒尿一般，但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大象，最后，成为了一条真正的溪流。 从岩缝中蹿出的水流，因为水压和出水口的关系，那哪里是什么水流() ，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水刀，只要是在它正前方，别说人了，打到对面的墙壁，那坚固的石头，都被硬生生钻出了窟窿。 透水事故，在隧道掘进工程中十分常见，地下的水脉十分复杂，裂隙，断层，塌陷区域都有可能，谁都没有办法勘察个明白，再过几十年后都束手无策，只能让排水站进行作业。 “能否堵住，能否堵住？” 带着袖箍的施工员，赶忙拦住紧急往外撤出的工人，焦急的询问着里面的情况，透水也分轻重缓急，如果能止住，不影响工程进度，那是最好。 “堵不住，裂痕扩大，先撤，先撤离这里~！” 爆破点到底什么情况，只有观察员知晓，里面四溅的水刀，看那水压，别说进人抢救了，再不出去，裂痕一旦扩大，搞不好都得留在里面。 机械设备都来不及转运，随着里面轰隆隆溃塌的响声，工人们连镐把，大铁锤等工具都来不及拿，一个个捂着竹制的安全帽，就一个个往外跑去。 隧道外，还是隧道，只有施工人员，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远，这个时候，只能先求保命。 隐隐，能看到，头顶的砂石都在颤抖，刚才还悄无声息的隧道内，都能清晰察觉到沙尘弥漫，这是透水事故引发塌陷的前兆。 随着亡命奔跑，前方能看见初步修整过的隧道，一扇硕大的铁门就在眼前，而身后湍急的水流，已经紧追而至。 “你们快出去，我关门~！” 安全员也能听到身后的水流声，回眸看了一眼，浑浊的泥水也将跟随他们进入下一段费尽千辛万苦掘出的隧道，眼看都将付之东流，狠狠心咬咬牙，不跑了。 “我也留下，tn的，你一个人就能关上，我信你祖宗……！” 几个工人留在了原地，使出了老鼻子力气，才把大铁门缓缓合上，随着阀门一圈又一圈的拧紧，大铁门逐渐锁死。 无处宣泄的水流从脚脖子到膝盖，从膝盖到大腿根，都在锁上阀门的短短时间。 他们知道，往外跑，还会有一线生机，但，铁门没人关的话，可能会害了在其他隧道毫不知情的战友。 对，没错，他们并不是工人，而是人民子弟兵，只是隧道内的艰苦作业，让他们暂时脱下了那身引以为傲的军装，但骨子里，依然是可以让战友把后背放心交给他们的，军人。 …… 半小时后，人防工程主出入口，因为五十三号掘进隧道发生透水事故，大部分人员接到警报已经撤出。 “里面什么情况？” 隧道内的工程指挥人员，在从其他隧道撤出后，找到了现场负责人，连身上的灰尘都没时间擦，急忙问道。 “五十三号掘进隧道发生严重透水事故，通往五十号主隧道的密封门已经锁住，但临近的五十一，五十四号还是发生了塌陷，人员，只撤出来一个班组……！” 了解到具体情况的现场负责人也是心力憔悴，短短的时间，眼珠子都急红了，五十三号不用想了，密封门一旦锁住，里面十死无生，但五十一和五十四号，可还有十几个人呢，塌陷，只要没走水，人就还有得救。 “好样的，他们是好样的，救人，先呼叫医院，受伤的先送走，tn的，我下去救人~！”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伤感，也没有时间去缅怀，这一切都只能暂时抛在脑后，最主要的，是先把人救出来。 “我不同意，里面随时可能会发生二次塌方~！” “我是工程指挥，五十号隧道没有人比我清楚，有加固的通风口，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同志们，档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不抛弃，不放弃，我() 不做强求，独生子女留下，没结婚的留下……！” 随着毅然决然的声音结束，一个又一个灰头土脸的子弟兵们，勇敢的站了出来，义无反顾的抄起绳子，铁锹，转身再次往隧道内跑去。 一辆辆卡车拉着受伤的重伤员，往医院跑去，与一辆辆疾驰而来的救护车擦肩而过。 短时间内，人员就地修整，轻伤员接受医疗队员的包扎，隧道内，不时抬出一个个担架，直至，负责转运的救护车到来。 “大夫，大夫，里面还有，五十一号救上来几个，不能动弹了~！” “我过去救人~！” 其中的一辆救护车，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身手矫捷的从白车上跳了下来，准备参与到现场的人员抢救中，听到招呼后，拎起了车里的箱子，招了招手，往隧道内跑去。 在这种忙乱的时候，警戒心放到了最低，谁会查一位医生的证件。 然而，正是这位医生装扮的人员，在进入隧道内部后，并没有着急去救人，而是朝着人员空虚的工程指挥处现场办公室径直而去。 目的，窃取110号人防工程，项目图纸。 第八百九十二章 最毒妇人心 昏暗的办公室内，此时早已经紧急断水断电。 另一条电路中的喇叭中依然坚持工作，播放着发生紧急情况时，才会放出的刺耳的警示音。 红色的警报灯，随着里面转圈，不停的向四周散发着代表着警告的红色灯光。 一簇手电筒的灯光，在里面四处照射，像是在搜寻着某种东西。 凌乱倒地的凳子，桌上仍冒着热气的茶缸，能显示出，数分钟以前，这里，还是整个隧道施工的前沿指挥所。 人防工程当之无愧的核心机密区域，然而，此时却人去屋空，只剩下现在一片狼藉的景象，给了某些有心人，可趁之机。 手电筒的光束在一个个办公桌扫过之后，可能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随后则是在一个个档案柜上划过，最后锁定了目标。 红光不时扫过阴影中的男人的面庞，带着和许大茂差不多的一瞥小胡子的男人，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配合着身上的白大褂，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锁上了，以为这就能难住我了？” 既然是有备而来，那自然是做足了万全准备工作，从口袋里掏出了专业的撬锁工具，没一会儿，上了锁的档案柜，便应声打开。 柜子中的资料密密麻麻，摸进来的这位知道机会难得，身上的微型照相机里的胶卷，不可能全部拍下，把手电筒塞进了嘴巴里，双手则是在柜子里翻找了起来。 一份份印着机密的纸质文件资料被从柜子里翻找了出来，手电筒的光线稳稳的照射在上面，伴随着不断细微的“咔嚓”声。 110号人防工程的施工图纸，隧道平面图，纵面图，进出口，皆被拍摄在了小小的相机中。 身手矫捷的如同灵猴一般，图纸拍完后，迅速归位，就连撬开的锁具都恢复成原样扣上，口罩一戴，一个特务，重新变成了一位急救大夫。 隧道尽头，正好还碰上抬着担架的人群，匆忙给伤员包扎后，带着几人往外边跑去，最后顺利坐上了救护车，悄无声息的完成了撤离。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一切，都将会被掩盖，没有任何人能够知晓，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碰到了负责任的工作人员。 里面始终等到那位进入隧道的大夫，本以为是半路跟丢了，但来来回回都没找到的情况下，还是再次回来抬担架的人员，把在半路正好碰到大夫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位置，恰恰是在敏感的施工现场临时办公地点的不远处。 …… “怎么回事，这怎么能失窃，出事了，出再大的事儿，这作业图纸也关乎到你的脑袋~！” 首先接到电话的，是郝平川，惊讶道从位置上蹦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就严厉的批评了起来，丝毫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我知道，这个的问题很严重，后续自然有组织处理，我也接受处理，但当务之急，还是把人给找出来，把图纸给留下，这，这之前已经搭进去了这么多人，刚才，我又亲手刨出来四个战士尸体，我不能对不起档，对不起他们，这里可是他们用血肉硬生生挖出来的啊~！” 电话那头，堂堂五尺男儿，说着说着，已经忍不住带着哽咽的哭腔。 屋漏偏逢连阴雨，厄难专找苦命人。 隧道透水事故，还没有彻底处理好，下面还有人等待着救援，上面施工作业临时办公室的报警灯又亮了起来，十个指头各个指甲盖都磨破了，结果换来这样的打击，怎么让他不心如刀绞。 郝平川听着电话那头已经快要崩溃的老战友，此时也忍不住说再多苛责的话语，都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局里是该立即着手调() 查了。 相关的排查工作被立刻安排的了下去。 这并非事关人情，而是郝平川，知道自己老战友负责的事情，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被窃取的机密文件，被泄露了出去，地下长城无疑会被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十几年，从建国后到如今，耗费无数人的心血，将会付之东流。 奔赴各大医院的，奔赴现场的警力，瞬间在一道道命令声中，被安排了下去。 凝望着窗外，郝平川恨恨的一拳头砸在了窗台上，回眸望向了黑色的电话机，到底，还是给郑朝阳打了过去。 “当务之急，封锁港口，码头，火车站，切断一切对外的交通线路，东边，南边，西边阵势放大一些~！” “不要怕惊扰到了，要的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留下往北的袋子口，尽快把人员的照片，给送过来~！” 另一边的郑朝阳，接到了郝平川的电话后，给出了以下答复，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只有亡羊补牢，到了他这里，不就是到处堵漏洞么。 同一时间，漫步在街头无所事事的于黄氏，也接收了到了电线杆上的密语，代表着她从蛰伏状态，被重新启用。 李峰则是在关家戏班程蝶衣处离开，迈步向琉璃厂书店街走去。 一环扣一环，缓缓相扣。 命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这些人，冥冥之中联系到了一起。 从窗台上摆上了花盆的那一刻起，于黄氏，这个潜伏了十几年的资深特务，代号水鸭子的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破绽。 结果，就被那位从她手中逃过一劫的年轻人，死死的咬住。 吃过晚饭，于黄氏再次重新把花盆搬了下去，接头时间已过，她是在传递消息，证明自己已经收到了重新启用的通知。 “你把碗刷一下，我去把车子擦一擦，明儿，去冰棍厂问问，看他们，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卖冰棍~！” 老太太此时则是像正常人一般，心心念念想着挣钱的样子，于秋兰哪里看得出来，还在为她着想。 “我这上班了，也能挣钱了，您这么大岁数，也该好好享福了，卖冰棍的活计，不行今年就别干了~！” 她哪里知道，养母卖冰棍是假，借着卖冰棍的时机，走街串巷，获取各方面消息才是真。 “那可不行，还得给你攒嫁妆，再干几年，等你结过婚，我再歇着~！” 于黄氏一脸慈母般，哄骗着涉世未深的养女，漂亮话不要钱一般的说了出来。 “对了，今天那个人，年纪轻轻的，都是副厂长了是吧，你要是找一个这样的人家，我才省心多咯~！” 说完，老太太推门到了储物间，从卖冰棍的推车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看着里面的白色粉末，眼神不由自主散发出狠辣的目光。 “你不是想知道，我女儿的身世么，那就一起下去，问问她的父母吧~！” 想到两人瘫倒在餐桌上口吐白沫的样子，阴暗的储物间内，于黄氏露出了变态一般的阴鸷的笑容。 既然做好了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立马撤离的打算，她不介意，把之前未完成的任务，这次一并给了解了。 “她什么意思，白天不还是让我不要多接触么？” 刷着碗筷的于秋兰，心底还在疑惑着，养母进储物间前，撂下的这番话，此时一头雾水。 第八百九十三章 妹妹毕业，哥哥上学 哪里知道自己被再次盯上的李峰，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之前不知道被谁暗算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能把他再诓过去，李峰王字倒过来写。 谁让于黄氏暴露的杀意，那是赤果果，不带一丝遮掩，李峰胆子不大，占便宜的买卖可以干，倒贴钱的买卖，打死不干。 “你这休息一天，家里什么事都不操心，李楠都快毕业了，你也不问一声~！” 从学校回来的刘茵，看着跟闲汉一样，消失了一天，到晚上才回来的儿子，从锅里端出一直在热着的地瓜粥，还有一切好的腌萝卜，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吃过了，不吃了~！” 把自行车搬进了屋内，李峰摆摆手，听到母亲提到那个不省心的妹妹，顿时感觉脑壳疼。 “毕业就毕业吧，成绩不行就下来~！” 把车架好，李峰就准备回屋，李楠的事情，舞蹈学的怎么样，到底是不是那块料，他这回来还没去过军分区问过。 “哎，你先别着急回去，在外头吃饭，下次说一声，我今天给她送些粮票还有鸡蛋，还特地找她们老师问了一下~！” 闻言，李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老母亲，脸上表情的意思，怎么，难不成还能开了窍，成绩突然变好了。 “嗨，成绩我也不指望了，之前，去文工团学舞从暑假，加上后头给她请假，都到过年了，肯定是追不上了，我问的是她老师，关于学舞的事儿~！” 刘茵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给儿子准备的晚饭收进碗橱柜里，随后搬了条小板凳，坐在了灯下，一时都不闲的拿起竹箕里面的鞋底，给孙女纳起了夏天穿的鞋子。 “嗯，怎么说？” 回到桌前坐下，李峰单手托着腮帮子，看母亲纳鞋底，李楠送去文工团，他都搭进去人情了，真要再找关系，他有些拉不下脸面。 以往，注意他言行举止的人可能就那些，但现在，他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全厂上下所有职工，也都知道他的为人，这要是为老妹走后门，那有一就有二，之前辞退的那些人，到了他们那，可就有说法了。 他知道，母亲也懂他的为难，这两年，每年过年过节，别人送的东西连门都进不去，全部转交给了厂里的工会，发放了下去，家里虽然有了起色，但橱柜家具，都还是以前的。 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开这个口子。 “老师说，这孩子，看来真的吃苦了，进步确实很大，其他人家想学也还没这个条件，她现在底子打的差不多了，意思，让咱们也别把她给耽搁了~！” 刘茵停下了手中的活，锥子在头发上擦了擦，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儿子。 自从儿子退伍回来后，家里就是这样，小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可以做主，大事，还是得交给儿子来把握。 “耽搁，她想学舞，我不是给她送过去学了么，只是，我感觉，学舞不是门能养活她的技术，跟咱们家家境，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具体是不是应为养活自己的饭碗，这事只有李峰心里清楚，干技术的，对于艺术的认知，从来就是带着一丢丢个人的偏见，感觉很不踏实。 “啧，我知道，我难道不想她学门技术，毕业就能养活自己，她一个女孩子，能学什么技术，文工团当个兵，回来搞不好还能分到学校当老师，实在不行，还有文化宫，很多地方都需要，也缺~！” 重新纳起了鞋底，刘茵声音带着些许沉闷的意味说道。 “等等，当兵？” “谁答应她送她去的，我可没答应，就她这样还当兵，女兵有多难进，您恐怕是真不知道~！” () 每个城市的女兵数额有多少，那都是有数的，到了李峰这，能送进去么，那恐怕是轻而易举，只是他愿不愿意做这个事儿。 摇了摇头，感觉有些不靠谱，出了校门，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她那不着调的样子，想到哪就是哪，让李峰这个做哥哥的，还是印象深刻。 “你没答应，还不许别人答应，她一个女孩子，就是去的地方太远，我之前也不放心，也就没跟你说~！” “嗯~！” 李峰这下真的黑人问号了，身子略微后倾，纳了闷的看向了母亲，忽然，脸色变了变。 “您不会打着我的名义，去找人了吧？” “瞧你说的，你爸那样直性子，我都跟他过来了，你跟你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硬的很~！” 听着儿子的疑问，刘茵翻了翻白眼，她一天到晚都在家，能认识什么人，主要，这事儿，还是过年的时候，女儿自己提的。 “那~！” “就是你送过去教她学舞的那个文工团，小楠她过年时候回来说的，她要是愿意，人家就给她送去西南那边的部队，也是文工团，跟你倒是都跑一个地方去了~！” “啊~！” 忽然听闻这个消息，李峰立马抖了个激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还去参观录过音的那个西南省军区文工团。 芳华里，狗屁倒灶事一大堆的那个，各种心机boy，自己回来后，可还借着访问团的名义，收拾了两个不长眼的“逃兵”！ 虽然去录音时，人家宁政委对自己的态度是不错，可，这和把老妹送过去，这是两码事。 乱了套了，整个乱了套了，站起身来回踱步的李峰，赶忙摆了摆手，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不行，不行，不行~！” 料想自己为了给他们挽回局面，出的主意，给边防线上的战士慰问演出，李峰感觉牙齿根都在发酸。 嫌弃归嫌弃，毕竟还是自己妹妹，他们团因为管理问题，需要整训那些士兵的作风问题，这把啥也不知道的老妹送过去，不稀里糊涂第一个派出去爬冰卧雪了么。 “不行，人家老师都说可以，回来工作也好分配，怎么到你这又不行了~！” 刘茵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儿子，一脸埋怨，对于女儿来说，可能是最适合她的出路，没想到，被儿子一口回绝了。 “不是，谁答应她的~？” 挠了挠头皮，看着母亲态度如此坚决，一看就是想通了，亦或者，去了趟学校，被老师做了思想工作，跟自己不共边了，李峰赶忙追问道。 “你做的甩手掌柜，我这当妈的，不得问问，对，是你把她送过去，但你也没问她学的怎么样，她敢跟你说么，不还是只敢跟我说，是文工团的哪个领导，看她使了劲的学，看出了她确实喜欢这一行，才单独找她谈话~！” “你，你在这年龄也不让我省心，她现在到这个岁数，也不让我省心，我这当妈的，就得被你俩给气死，你当我舍得让她去那么远，你也不能给她安排工作，还不许别人给她安排了，这是她自己努力换来的啊~！” 说着说着，刘茵就抹起了眼泪，她好好气啊，气两个都让她不省心，气李峰他爸那么早就走了，儿媳妇也没了，到了这个家，感觉她这上辈子是做了什么虐。 看着老母亲都因为这事儿，都气哭了，李峰人也麻了，有事好好说呗，这还哭上了，一时间有些麻爪了。 “妈，妈，真要像你这么说，那去不去就是她的事儿，咱俩不掺和，她愿意去哪去哪，路是她自己选的~！” 投降，老母亲甩眼泪水，李峰这个当儿子的还能怎么说，彻底投降() ，真要是靠自己挣来的面子，那就随她去了。 至于回来分配做老师，在李峰看来，恐怕也就只剩下误人子弟了。 “她就是想去，想学这个，我能有什么法子，老师也这么说，到你这，你偏偏不同意，就由她折腾，学上不了，可也不能那么早给她找人嫁了吧，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看着老母亲抛下了腿上的竹箕，坐在床边生闷气，李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望着夜幕下的天空，嘴里喃喃自语：“得，妹妹毕业，哥哥回炉重造，这都什么事儿啊~！” 夜幕下，同样看着外面天空的，还有李峰的宝贝妹妹，李楠。 她不知道母亲跟大哥商量的怎么样了，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宿舍楼下的树边，静静的看着夜空。 从文工团回来后，她是真的学不下去了，请假那么久，和同学们再次见面，心里已经产生了别样的变化。 她热爱舞蹈，就像现在，在树边，在宿舍楼下，如同何小萍回到了草地上，展现出婀娜多姿的舞蹈风范。 第八百九十四章 江德福的震撼 再次与江德福见面，那就是次日上班了。 请了一天假，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也只有李峰了。 两个男同志再次见面，就宛如熟人了，办公室里，面对李峰扔过来的香烟，江德福含蓄的摆了摆手。 “不抽，不抽好，刚来这个厂时，我也不怎么抽，后面也是被他们带起来的~！” “我还是惦记着昨天那个事，那个小姑娘，怎么看，都有些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爹妈，这现在……~！” 重新换上了自己海军的衣服，没亲身经历也就罢了，昨天的两次碰面，于秋兰都让他有些记忆犹新。 “怎么着，喜欢上小姑娘了，不能吧~！” 看着江德福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大高个铁憨憨，还有这儿女情长的一面。 “瞧你说的，我得对得起这身衣服~！” 江德福拎起衣角抖了抖，海军的军装也是一身白色，和公安的警服乍那么一看，还有点像，只是少去了简章罢了。 海军也是军，保家卫国，保境安民也有责任，亲眼目睹这样的悲剧，总感觉，想要做点什么，把那个叫于秋兰的姑娘，给拽出魔窟，这不关乎儿女情长，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军人，重视责任的体现。 “走吧，边走边聊，不过，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了，既然交给了公安的同志，那就得相信他们~！” 李峰笑了笑，刚才也是开玩笑罢了，他也有一样的心理，但不会表现出来。 看到昨天老郑后边确实重视了起来后，行动组都安排上了，如果于秋兰确实是无辜的，他相信老郑的为人，也相信调查部的那些志同道合战友，肯定会还给她一个清白的身份。 “哦，对，正事差点都给我忙忘了，我们这里海军派来的任务，是负责生产什么~？” 经过李峰一提醒，江德福突然记起来自己来这里，不是来破案的，而是另有用途，到现在，这个轧钢厂，负责海军部门的什么订单，他还不知晓。 “上级部门并没有分配任何军方的生产任务，还有，明天这身衣服，最好还是脱下来，比较扎眼~！” “等会后勤那块，领一身保卫干事的衣服~！” 从机关楼上，走到楼下，不时回应一些人的招呼，待到周围没人时，李峰这才回答了江德福的疑问。 “没有任务，那派我来干什么？” 愣了片刻，江德福睁大了自己的牛眼，匆忙追上了李峰的步伐，赶忙问道。 至于换下衣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里目前只有他一个海军的人员，今天算是正式报到，往后天天穿这个确实不合适，跟周围人显得有些各个不如。 “先别问，跟我走就行了，有些事情，你暂时恐怕没办法深入了解，等后续成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峰先行卖了个关子，站在厂里的十字路口，左右看了看，还在思考先带江德福去保卫科认认门，还是先去木工作坊那边，让他开开眼。 跟在旁边的江德福，到了现在，哪里还记得那个叫于秋兰的，这短短的一会儿，脑袋跟被炮弹炸过了似的。 又是保卫制服，又是生产任务，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出，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厂长，好像在厂里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跟面前的李峰一对比，反而感觉，是自己不够成熟。 待到秘密揭晓，看着荷枪实弹的哨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钢材料研究实验室，这位海军军官，才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乖乖，我们团，团部，防卫的都没这么严密~！” “戚，你们团部，恐怕还真没这栋() 小楼来的重要，它，就是海军派你过来的原因~！” 嗤笑了一声，李峰终于能在别人面前装这个大13了，心情很爽，这还得是在懂行的人面前，不懂的，压根不知道，这里的重要性。 “这，这栋小楼，比我们团部-还重要？” “跟我来~！” 保卫人员虽然多，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海军特别委派的驻场军代表，李峰只能稍微提醒，看江德福自己，够不够聪明了。 今天正好丈母娘也在，李峰从她那讨了几片实验失败的合金片，带着一脸懵逼的江德福，找了小楼下的一间小会议室，把合金片一板一眼的摆放在了会议桌的桌面上。 “这是什么？” “来来来，你不是海军的么，我考考你，海水有哪些性质？” 看着不用带放大镜，都能看出部分锈蚀，李峰的心情，还是有些焦急的，这些事，也催不得，叹了口气后，向观察特殊合金片的江德福，询问道。 “盐分，温度，密度，成分？” 虽然追上其他同学，有些困难，但基础的知识，对江德福来说，则不是特别困难，青d毕竟就是沿海城市，他也不是没见过大海的旱鸭子。 “我们厂是什么厂？” 双手合十，李峰老神在在的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像是在透过天花板，看着楼上的实验进程。 “轧钢厂？” 后知后觉的江德福，好像终于能把两者给联系了起来，看着李峰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赶忙反应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几个合金片，再看看上面的锈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撼。 “这是为造舰准备的材料，对，实验，是实验材料~！” 东西就在眼前，虽然几份材料看起来都大差不差，可他知道，为什么要从老苏进口军舰，为什么自家造不出来，就是因为，这些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天差地别的材料，给限制住了。 “差不多吧，目前，这里，依然还是在研究阶段，恐怕，这也是派你一个人过来的原因~！” 李峰偷换了一下概念，谁说潜艇不是舰了，东西没有研发出来，跟面前的铁憨憨说太明白也没用，让他了解到重要性，那就足够了。 “嗷~~，怪不得他们派我来，却没任何交代，原来是这样的情况~！” 江德福眼中划过一丝慎重，他突然明白了，面前的这些钢材料的用处，在他眼里，俨然就是尚未成型的婴儿，甚至，连婴儿都算不上，但不经历这个步骤，海军永远无法摆脱军舰引进的枷锁。 小心翼翼的把几份实验材料归拢好，放在了李峰面前，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总算知道了，两人之间，差距的不仅是年龄，还有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海军的未来，有可能这里就是开始的。 当然，也有可能在别的地方。 这事情都得心照不宣，国内也不止一个轧钢厂，只是，他江德福，被分到了这里。 “这是我自己争取来的项目，因为我有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不得不派你过来~！ “你也能看到，他们也能知晓，我很年轻，再加上缺乏大量的实验人员和实验设备，所以，你恐怕，暂时要无事可做了~！” 总有一个地方要开花，要结果，不是在自己这里，就是在这片土地上的其他地方，合金材料的实验配方，暂时有刚调进来的丈母娘盯着，但也有人，得，监督着自己，军代表的作用，很大的一部分不就是监督么。 李峰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的监督，你敢来，他就敢用。 “暂时，你负责这块的保卫问题吧，没事查查岗，寻寻岗哨，自己也学习一些造() 船业的基础知识，万一有一天，你也许还能回去呢~！” 交代完毕，李峰收拢起面前的材料，实验失败，不意味着，都得销毁，恰恰相反，李峰还专门让丈母娘负责收拢这块实验失败的材料，没有一步一个脚印，怎么换来一飞冲天的时刻。 不能用在潜艇上，不意味着，不能用在民用上，好好提升一把轧钢厂的钢材质量，也是他这个副厂长，该负责的事儿。 第八百九十五章 楼上楼下 电灯电话 “李副厂长，李副厂长~！” 这边安排好江德福的事情，让他自己换上衣服去保卫科认认门，跟李学文认识认识，李峰转身走了。 来的次数太多，也会给楼上的那些人员带来心理压力，李峰虽然急，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怎么地，也不能给冉奇林给看扁了。 走到半路，刚到机关楼楼下，物资科的人员就慌忙跑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就等着了，李峰正好回来，他们恰到好处的看见。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李峰停下了脚步，驻足原地，来人并不熟悉，但从物资科出来，应该也是这个科室的人员。 从走廊的窗户往物资科的大办公室看了看，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在忙，一个个都屏气凝神，跟自习课的学生碰到班主任查岗时一样，一个比一个用功。 要说熟人，还真看到了一位，张鹏飞，当初，两辆板车的轮胎，还是拜托他从那辆福特t型车上拆下来的。 自己来的这几年，物资科办公室依然还是老样子，科长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从最开始的卖野猪时的王杰王科长，到后面八面玲珑，不愿意掺和在自己和李怀德中间的刘科长。 可以说，每一次厂里高层的人事变动，都会厂下面也产生一系列的变化，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可以说展现的淋漓尽致。 “年前，您不是出国考察去了么，到了副厂长的职位，家里就可以申请安装电话机了，毕竟，很多事情需要您及时处理，碰巧，邮电局那边年底一般都会统计一下来年需要新装的，我们物资科综合股就擅自做主，给您的情况报了上去~！” 来人甚是恭敬，戴着玳瑁色的眼镜，话语间的恭维，肢体动作表现出的谄媚，让李峰略微不适。 一个中年人，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怎么不舒服。 拍了拍他略微勾勒下去的腰，示意他腰杆子直起来，看样子，也不知道家里几个孩子，为了份工作，也确实难为他了。 “好好说话，站直了~！” 对于李峰的反应，而且被点了出来，来人面色略微有些通红，下意识的弯的更低，结果没想到，李峰压根看不进去这一套，反而是让他挺胸抬头。 “是，习惯了，习惯了，刚才邮电总局的来电话了，今天如果家里有人，他们就要去您家中装上，让我抓紧回复，刚才去您办公室，嘿嘿~！” “装电话机？” 李峰也没想到，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下面就直接给自己申请安装了。 怎么说呢，有一些拍马屁的嫌疑，但到了副厂长，也确实该装电话了，不然像昨天江德福那样的情况，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 “对，实职副职的话，就可以申请了，去年您出国走的比较急，正常邮电局那边会审核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回应了，这……~！” 来人也不知道李峰具体是怎么想的，腰杆子虽然挺起来了，但说话的口气，还是偏软，正常来说，给家里装电话，是每一个干部做梦都想的事儿。 但偏偏，眼前年纪轻轻的副厂长，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就像刚才，别人只会嫌弃他腰弯的还不够低，也只有李峰，让他挺胸抬头。 说实话，还有些不适应呢。 情况和他说的差不多，现阶段，通讯资源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富裕，谁都想不到短短几十年后，会人手一部移动的电话机，现在，不到级别，邮电局是不会安装家庭电话的。 真正开始普及的时候，至少还要二十年，而且，开机还得一笔不菲的费用，八十年代，大部分人，还是得通过街头的公用电话。 李() 峰穿越后到现在，个人家庭独自拥有这个配置的，也只在刘副b长家里，以及老丈人家里看到过，要知道现在档案留通讯方式，一般都是留下家庭住址。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句经久不衰的民间口头禅，没想到楼还没上，电话就可以先装了。 “综合股是吧，你怎么称呼~！” “我，我姓包，单名一个凡，综合股的股长~！” 不明白李峰什么意思，包股长搓了搓拳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峰的脸色。 “麻烦你去协调一下，既然工作需要，那就装一个，号码回头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李峰就上楼去了，这事，也没多放在心上，对他来说，电话只是一个便捷一点的通讯工具，但没想到，四合院这边，倒是好好的起了一把哄。 安装电话，普通人可没接触过，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电话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毕竟远隔千里，很多文科生，恐怕都弄不清原理。 这边物资科把家中有人的消息通传了过去，那边邮电局也就派出了安装的人员。 其实和拉电线装电表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平头老百姓，可不就是喜欢看热闹。 “哎呦，小峰他妈，小峰他妈，邮电局来人了，正找你呢~！” 搁大院外，晒着太阳的二大妈，听说是给院子里李峰家装电话的，那两条腿，快扇成了风火轮，跑到李峰家门口一吆喝，四合院留守的妇女儿童，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咋回事，怎么了，让我去接电话么？” 刘茵也是猝不及防，听到二大妈这么喊，第一反应，也是有人打电话来找她，估计，还猜想是老家来的。 “不是，是给你家装电话的，人来了，正在门口呢~！” 二大妈眼珠子瞪的溜圆，表情浮夸，一边说着，还一边拍起了大腿，演技，那叫一个夸张。 “哎呦，咱们院装电话，稀罕事~！” “这有什么稀罕，人玻璃厂副厂长家里都安了，李峰不大不小也是副厂长了，可不得也装一个~！” 七大姑八大姨的，本身在家里没事嚼舌根子的，此时不约而同的从自个家里，也都钻了出来，李峰家里装电话，对他们而言，那可是一个大好事。 这年头，公用电话，只有去邮电局才能打，一方面要排队，另一方面，转接的时间越长，费用就越高，远不如电报几个字来的划算。 这院子里装了台电话机，此时在厂里处理公务的李峰压根不知道，瞬间家里就变成了香饽饽了，认识不认识的，都从犄角旮旯出来了。 “哎呦，装他屋，小峰他妈，你糊涂啊，这半夜有电话，这不是把他给吵醒了么，他多忙呐，得好好休息~！” “对，就是，装你屋，他有的时候不在家，你还能帮着接，装他屋里头万一没听见，错过了消息咋办~！” 刘茵本人都还稀里糊涂的呢，周围街坊们，那可一个比一个来的精气十足，主意说来就来，全是让刘茵把电话装她这边主屋的。 这李峰要是在现场，估计一眼就能看破这些人的想法。 他现在一个副厂长，虽然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但经历过前几年的，都知道他浑身带刺，真要隔三差五去他屋用个电话，估计没多久，就得被撵出去。 相比之下，刘茵可就要好多了，周围住了这么多年，多少能混个脸熟，此时不约而同，现场所有人的想法，竟然都出奇一致。 唯独二大妈，一把给刘茵拽了出来，嘀嘀咕咕，把这些人的想法，给倒了个一干二净。 刘茵一开始确实没想这么多，在她看来，装哪都一样，只是没想到，自己家还没用() 上，这些人倒是先惦记上了，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大家伙别说了，电话可以装我这屋，但是先说好，有急事再用，都散了吧，散了吧~！” 邮电局的工作人员，仿佛对这一幕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能装上电话机，还住在这种大杂院里头，倒是这件事，有些令他们少见。 一同忙活，扯线固定，电话机安装好之后，邮电局的人员还当面调试了一下，刘茵也忙前忙后，端茶递水，眼巴巴的看着。 等人离开后，刘茵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第一时间迫不及待的给老家的村里打了通电话，就这一幕，羡煞了门外看着的一众人等。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人们拍照都喜欢站在电话边，拎起话筒放在耳边，露出一脸微笑，不用问，问就是时髦，电话，代表的就是高端。 挂完电话后，刘茵拿剪刀裁减了一小块大小合适的红绸布，还是儿子结婚时剩下来的，万分珍惜的盖在了电话上面，这才结束了一天的闹剧。 第八百九十六章 公社来人 皖南，大关公社。 看着刘老汉挂了电话，老书记磕了磕烟锅，一脸笑容的从快老掉牙的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亲自给他倒起了水。 李峰外公也没有托大，双手接过杯子，两个人才一同坐下。 “怎么，老刘呐，闺女想家了，有时间让她回来看看？” 刚才李峰外公接电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老书记也不例外，毕竟电话就在他桌子边。 “哎呀，哪里是什么想家，蒯书记，说笑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那边才是她的家~！” 老一辈人，还是认这个理，多年以来的风俗习惯已经养成，只有等到后面计划**开始后，一家也就一个两个，才会对孩子重视起来，不再区分男女。 “欸，话不能这么说，听说，你这曾外孙女都有了，也是时候带回来看看，首都再好，你这个当曾爷爷的，也得见见曾孙女不是~！” 蒯书记的态度，相比于以往，那是好上了太多。 并不是说他是个怎样的人，以往那是丁是丁卯是卯，讲的是个农村人认的道理，现在刘家猪崽分出去，是对他这个老书记工作上的支持。 不吃独食，支持集体建设，在个人上，他对于李峰的外公，那是打心眼底的佩服，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番模样。 “没事，大老远的，孩子还小，等长大一点，能记事了，再让她回来，反正，他们家也装电话了，到时候，电话里听听孩子的声音，我呐，也满足了~！” 不动声色间，闺女家里装电话的消息，就被刘老汉自己给说了出去，这下，刚才还安静的大队办公室，现在是更安静了。 “呦呵，首都装电话，这么容易，我们这可还是离公社近，人家才给装的，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看的，还是那些猪的面子呢~！” 蒯书记面色一愣，在办公桌旁的电话机上敲了敲，一脸震惊。 办公室内的其他人，也都把脑袋转向了刘老汉，电话，一般家庭可没得装，只听说他外孙在外边当了干部，级别上还不低，传来传去，竟然是真的咯。 “哎，去年我那外孙，出国考察，组织给他升到了副厂长，应该是因为这个，今年才给他装的，孩子争气，你看，装好了，他妈立马给这边来了通电话，试试好用不好用~！” 刘老汉嘴上虽然谦虚，但腰杆子挺的笔直，闺女家里电话都装上了，村里可才装上没多久呢。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还得是你，养了个好女儿，找了个好丈夫，出国呐，我可是连市里都都没去过几趟~！” 老书记失笑的摇了摇头，把烟锅子从背后重新拽了出来，塞了点烟丝，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什么正处不正处，我也不懂，都是强子没事回来跟我念叨的，我也没让他瞎嚷嚷~！” “扑通~！” 身后的椅子应声而倒，几个人的目光全部看了过去，原来是余会计的凳子散了架，此时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余人眼里，眼底深处多少有些鄙夷之色，还不是之前，这货干的好事，差点把村里的养猪路给断了。 相比于刘家人直接把猪分出去的胸襟，这两相对比之下，人品就显得更为低劣。 想想当初，刘家的野猪要是真被收购站弄走，别说猪崽了，猪毛村里都看不见一根，哪里会有现在的景象。 “正处，不会吧？” “差不多，蒯书记，上边有明文规定，只有到级别，而且是实职，邮电局才会上人家里装电话~！” 能坐在这里的，岂能不知道装电话有多难，妇女主任则是对政策的解读，更为深入。 () 当初就知道老刘家在京城有大能耐，但没想到，他的外孙，都到了实职正处的地步，一边给两人蓄水，一边眼角带着笑意，给大伙解释清楚其中的内幕。 当初交公粮那事，收购站盯上野猪的事儿，人家远在京城，一个电话，就能找到这边的人大.代表出面把事情给平了，从这方面，就能看出，能耐不小。 关键，人还年轻啊，正处级，真要到地方上的县里，那就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了，比公社书记级别还高，还是在京城这个关键性的地方，代表着，以后前途无量啊。 中y三令五申，干部年轻化，干部年轻化，但这在她们眼里，也忒年轻了吧，刘老汉家闺女才多大，那个外孙，有记性好的，还能想起来，穿着开裆裤，在田野上奔跑的小屁孩，现在都成了抬头仰望的存在。 “放心，老蒯，不会给村里添麻烦，有事情，这电话才会用，没事，我也不会让他们打过来~！” “老刘啊，瞧你说的，我眼皮子就能这么浅，你那分来的十几头猪，还不够几个电话钱，甭说这些，大家伙都在，我跟你们说，老刘要来村里用电话，这，就给他用，不用经谁同意，这事儿我说的~！” 李峰外公越是表现出公私分明不占公家便宜的样子，老书记反而是越放心，因为心里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烟锅在电话机边上的桌子敲了敲，郑重声明道。 “好啦好啦，老蒯，今年年中，强子他们就不回来了，省点来回的路费，到时候买工分要多少钱，让余会计算清楚，到时候，我过来交~！” 往常，可能是形成了习惯，强子他们前脚回来，后脚就着手算工分的事情，自己家拿了分，换了粮食，其他家多干的，那工分自然就多，正好可以多换一些粮食，或者一些富余出来的钱。 该说不说，村子虽然不小，但能出去讨食吃，而且挣钱还稳定的，也就老刘家了，确实帮村里，在资金上，解决了一部分的缺口。 以往，都是那么多人吃饭，谁家多一点，那谁家就少一点，都算计着。 现在，吃饭的虽然还是那么多，但干活算工分的两个人少了，其他人多干一点，工分多计一点，一年到头，扯点布，或者给孩子交学费的钱也就来了。 无形中，盘子就变大了一点，跟在后头多少能尝到汤的咸淡。 在外头，哪怕一毛钱，只能买根冰棍，但在村民眼里，一分钱都恨不得掰两半花，因为，来钱的路就这么多，谁家不是掂量着柴米油盐过日子。 坐月子鸡蛋都舍不得吃，十几个南瓜都能把婆婆给吃哭，现在，打碎一个鸡蛋，也不至于把孩子揍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改变，很小，但能明显看得出来，再加上猪栏里的已经开始飞速养膘的猪，日子眼看着就有了奔头。 哪怕只卖给收购站一头，那就相当于，又出去了一个人，给大家伙赚工分钱去了。 “蒯，蒯书记，公，公社，公社冯~~~书记来了~！” 下地干活的刘队长，此时大口喘着粗气，从外头跑了过来，腿上全是泥巴，指着门外，结结巴巴的说道。 第八百九十七章 又来打秋风？ 烂泥浆似的农田里，下地的农民，赤着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水牛的步伐，缓缓前进。 虽然裤腿都已经卷到了膝盖处，但裤子上面难免，还是沾上了许多湿漉漉的泥巴，也就是这些泥巴，让很多人，一想到农村，就想到土得掉渣这个词语。 走在前头的老水牛虽然爱打架，但也通人性，哪里还用上鞭子，在水田里，甚至比很多刚学会下地的人，还熟悉种地的流程。 蚂蟥，牛虱，还有偶尔能得见一瞥的水蛇，丝毫影响不了农民伯伯种地的热情，因为，这关乎到，他们下一季的收成，以及一家老小，能否吃饱。 因为国力孱弱，别说农业现代化，连增加粮食产量的化肥，都基本没有多少，现在的他们，抗风险能力，还是很弱的。 草帽，锄头，犁耙，加上摞在田埂边，枪口对着枪口的步枪，这就是生产队上工时，皖南一小块土地上的缩影。 不分男女，只分老幼，春耕，秋收，度过一年又一年，成为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与几十年后最大的变化就是，现在的农村，青壮年比比皆是，谁家没有几个孩子，书读不下去的，那就只能下来种田，农村还没有进入只剩下老年人和小孩子的局面。 那下地弯腰插秧（栽秧）的，基本上都是妇女，要说累倒是不累，主要是废腰，一天下来，躺在床上，腰都直不起来。 随着身子一步步倒推，整整齐齐的绿色禾苗，就一排排屹立在波光粼粼的水田中，等待长成那一天的到来。 男同志，则更多用在了重体力劳动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且都是前后脚，认识了很多年的人，很多甚至都没有出五服。 “二丫头，我就说吧，你来俺们村，那就是享福的，瞧瞧你这衣裳，给我，我都不舍得穿着下地~！” 刘雷的媳妇俨然也在其中，听着二姨娘的调侃，已经结婚成家，连孩子都有了的她，也不再有当初的羞涩。 “二姨娘，瞧您说的，一年见不到几回，享什么福~！” 一身花布做成的衣裳，虽然款式就那样，但在农村的土布衣服中，还是比较扎眼的，不用想，肯定是雷子从京城带回来的。 还真像二姨娘说的那样，真要给到她们，一准就到了孩子身上，也就刘家，在京城有个当官的亲戚，不缺这些布票，听说，人家衣服都是单位给发的。 二丫头稍微停了停手中的活，哪怕插秧把腰都给弯的有些酸，但起身后，都没有用手去锤打后腰，就是怕把衣服给弄脏了。 “哎呦，大家伙瞅瞅，雷子这才离开多久，二丫头就开始想了~！” “哈哈，媳妇想丈夫，这不是天经地义，谁让我们雷子，对她那么好，可疼她了呢~！” 半荤半素的玩笑，哪怕是结过婚的大姑娘，此时都有些扛不住。 “哎呀，二姨娘，三婶，你们，你们说的……~！” 实在受不了的二丫头，一步一挪，远离了人群，深一脚浅一脚挪到了土路边，抱起瓦罐，倒了一碗水，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年轻人，都这样，食髓知味，就如同这水田一般，常年不耕，地也就荒了。 另一头的挑子里，刘雷的儿子，刘老汉家的第三代，正在襁褓中酣睡，十指蜷缩成一团，煞是可爱。 “别看了，我看到秋收的时候，另一头的挑子里，一准再有一个呢~！” 哪怕是不在田里，大家伙仍然没打算放过她，算算刘雷离开的时间，如果瞄的准的话，可不就是刚好那个时间。 山间，田野，潺潺的流水，乡亲们荤素不忌的玩笑，这是很多人逝去的青春。 () 就比如，公社的冯书记。 站在远处，看着田野上忙碌的农民，穿着胶鞋的脚丫子，总感觉有些痒痒，恐怕只有泡在水田里，沾染上泥巴，才能缓解心中的悸动。 公社和乡镇同级，在地道的农村人看来，赶集都得去镇上，相比于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田野，那里，俨然就已经算是城市了。 “冯书记，冯书记~！” 身后随行的人员，看着冯书记推着自行车，看着前边一群种田的，发了半天愣了，忍不住提醒道。 “嗯，走吧，春耕重要，不能耽搁他们，不然会影响秋收勒~！” 虽然一身知识分子的穿着，胸口也插了钢笔，但冯书记，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感叹了一声，朝前挥了挥手。 田边的道路，总是随着时间变换，时而干燥，时而泥泞，坑坑洼洼从来没有好过，一行人就这样推着自行车，顺着依山傍水的道路，去往刘户大队。 “什么人呐，还都推着自行车~！” 田地里的汉子们以及妇女们，早就发现了跟她们风格俨然迥异的队伍，去的方向，也只通向他们村。 “是不是公社的，之前赶集，好像见过~！” “坏咯，不会是又盯上咱们的猪了吧~！” 一听是公社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养猪的，立马警觉性就提高了起来。 之前死了几头，可把村里人给心疼坏了，这已经是集体资产了，跟他们每一户都脱离不了干系，这要是再被盯上，那就不是老刘头家一家的事儿了。 “快，快去叫小刘，赶紧去村委说一声，让蒯书记堤防着点~！” 之前轻松和谐的氛围为之一变，上工虽然累，但他们也知道苦中作乐，为的不就是挑子里的孩子，为了自己家庭。 这猪要是没了，虽然可以富的了一时，但富不了一世，春季栽秧秋季收的道理，哪个农民不懂，那茁壮成长的猪，就是才***田里的秧苗，两者是一个道理。 “诶，这看到我们，这跑什么？” 看着水田里的人，迈开了大脚丫子飞奔而去，公社下乡的团队里，有人纳了闷了。 “老乡们热情，估计是找大队书记去了，先说好，我们今天来，不能影响他们，吃完都回去再吃，饿那一会儿，不妨事儿~！” 冯书记笑容满面，不过说到后面，表情稍微带了点严肃，就是怕村里回头大操大办的迎接他们。 “好~！” “没问题，冯书记，才吃过~！” 到达了大队的打谷场，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一个个看到他们的村民，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刚才还笑容满面的他们，这会儿，就都有点疑惑了。 “冯书记，来了？” 大队不远处的大磨盘上，蒯书记蹲在磨盘边，瞧见了队伍后，把烟锅子在石磨下面磕了磕，往后背上一插，不算热情，也不算生疏的打了个招呼。 老书记此时的眼神，散发着一种叫做精明的目光，和冯书记握了握手，看了一眼他带过来的随行人员。 老书记是不知道公社冯书记的为人么，恐怕还真不是，主要他了解，队伍中，某些人的为人。 如果单单是冯书记下来的话，那他肯定热情招待，关键是，里面还有个供销社的人，要知道，收购站可是属于供销社的。 蒯书记虽然人老，但眼不瞎，看随行队伍里有哪些人，就知道，这趟来的目的是什么。 上次收购站在自己大队吃了个瘪，就是不知道怎么诓骗到冯书记，这次，竟然把他都给招呼来了。 一时间，蒯书记，心情怎么算得上好。 () 至于其他人，都被他安排把猪给先放了出去，往山上赶，至于后面怎么抓，那是后面的事儿，先把眼前的这些人，想办法给打发走。 “嗯，听说，你们大队现在，也是养猪集体大户，这都传到了我耳朵里，这不，特地过来学习学习~！” 冯书记哪里知道面前的大队（村）书记，此时心里在嘀咕着什么，脸上豪迈的一笑，用力的握了握蒯书记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完了~！” 听到此话，蒯书记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第八百九十八章 定调，拉开养殖业的序幕 “快，快点~！” “夯嗤，夯嗤~！” 前脚冯书记进门，后脚进山的道路上，几个大人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就把猪圈的栏给开了。 带头的可不就是刘队长，常年关猪圈里，久不活动的第二代野猪，性子有些慢吞吞的，硬是拿着木棍驱赶，才把它们从猪圈里赶了出来。 半大的孩子们站在四周，一起吆喝着再加上挥舞的棍子，才把这些已经长到几十斤的大家伙，成功驱赶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上山。 龙眠山，并不大的山，再往西边数十公里，那边就是连绵不绝的大别山，那边，才属于是真正的山区。 上山的道路有多条，但春季，本就阴雨连绵，几条上山的道本身就不好走了，雨水一浇，也就只剩一条主道了。 不论是采蘑菇，挖笋，亦或者找寻些野物，都是从这里上去，当然，就别指望路边能找到多少了，早被人光顾过一遍，所以才有了其余几条，因为个人原因，私自开发出来的小路。 “饼子哥，猪等会儿跑了怎么办？” 看着不时东闻闻西嗅嗅的黑毛猪，剃着西瓜头的孩子，不时手中的棍子不轻不重的敲上去，眼看离村里越来越远，心里总是有些个担心。 这跟打碎一个鸡蛋可不一样，一头猪，养这么大，这些孩子们，可是下了苦力，割猪草，拔红薯藤，可就他们最卖力，眼看着猪一天天长大，幻想着过年吃肉的场景，对待它们，那是比自己爹妈还要亲。 “跑了，跑了就去赶回来，谁让猪跑了，等着挨棍子吧~！” 刘队长内心万分谨慎，盯着走在最前边的头猪，不时还看着走出队伍的，心里那是比谁都紧张，但蒯书记亲口放话，把猪赶上山，他能怎么办。 “我知道后山有个山洞，要不，给它们赶进去，这不就跑不了了~！” “收起你的馊主意，那洞里头，可深着呢，放山上它们会聚在一起找食吃，不会离群太远，猪比你们可聪明多了，碰到要吃它们的老虎野狼，还知道把最小的那只给咬出群，当替死鬼~！” 另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赶忙否决了这个建议，早年间，洞里面，隔壁村还有熬硝人，他们都不知道山洞到底有多深，哪里会让孩子们把猪给放那里。 “行了~！” “等会儿都别离太远，眼神给我放机灵点，听见没有~！” 等感觉差不多了，进山如果太远，到时候赶回去又是问题，刘队长点着了香烟，给几个大人一人分了一支，吞云吐雾了起来。 至于山下，毫无疑问，冯书记今天注定要扑了个空，九头猪初步长成的猪，三个圈全空了，只剩下村里负责沤肥的老把式，正在拿着木铲，清理着猪圈里的排泄物。 正常来说，猪圈的场地砌个略微带一点点坡度的斜坡，这些东西都会聚集在斜坡底部，从栅栏自己排出去。 不还是没有条件么，几个猪圈，都是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盖的，哪有专业的，一开始都是各家养各家的，但中间死了几头，蒯书记一心疼，赶忙划出了一块地，搞集中养了。 不过，每天的清理是少不了的，堆积到一块的粪便，和秸秆掺混到一起，定时翻一翻，一个月后，就可以用了。 这种肥料，分散开来后能够有效的给庄稼们补充营养，有效的提高了瓜果蔬菜的产量，而且，个大饱满，光从李峰外公家的自留地，那就能看的出来。 “猪呢？” 被带到猪圈的冯书记，也不嫌弃这边的气味难闻，倒是其他跟过来一起下乡的干部中，有几个实在受不了这难闻的气味，躲的远远的。 “粮食人不够吃，猪也() 管不上，猪草也不是一晚上就能长回来，我这也没接到公社的通知，今儿，都放山上，让它们自己找吃的了，猪这玩意，不能饿着，一饿，就容易掉膘~！” 加上李峰外公家的，一个大队养十几头猪，哪怕在公社，都算排的上号了，蒯书记也知道瞒不住，就没打算瞒着。 只是，收购站要收，至少也得等到一百多斤的时候，那时候杀了也不心疼，吃的多，也长不了多少肉。 虽然是睁眼说瞎话，但蒯书记的理由却是合理，冯书记和下乡的干部面面相觑，没想到，能扑了个空。 “这些都是好东西呐，庄稼收成好不好，都靠这些了~！” 场面有些尴尬，但冯书记不以为意，指了指铲出来的猪粪便，眉头都不带皱的，有这么多猪粪，看样子消息还不是假的。 今天看不到，后头反正还有时间，消息还是从县里传过来了，证明县里都重视刘户大队了，这件事，公社也就该上心了。 “也就够着我们大队了，旁边赵户偶尔过来借一点，但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蒯书记讪笑了一下，不知道冯书记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盯上猪了还是盯上猪粪沤的肥料了，但这两件东西，都是刘户大队上下的心肝宝贝，哪个都不想丢掉。 “哈哈，老蒯啊老蒯，你这瞒我，瞒的可是够严实，别人都知道了，也就我才听说的消息~！” 冯书记听出了蒯书记话中的意思，手指虚点了点他，失笑的摇了摇头。 “不瞒着点行么？”看着公社那些干部，蒯书记陪着一脸笑容，只是把话闷在了心里。 刘家两头猪刚长成，就弄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差点把大队的粮食都给弄不够了，九头猪，这要是都长起来，那还了得。 “这些猪，听说还是从京城那边弄回来的下了崽？” 冯书记好像什么都了解的样子，话提到这里，目的就很明显了。 蒯书记舔了舔嘴唇，沉闷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刘家的方向，有些犹豫，不知道他们家那边也赶上山了么，别回头，找不到大队的，就拿他们家的开刀，那他罪过就大了。 “带我去看看，只要能繁殖出猪崽，不光对你们大队的意义重大，对我们公社的意义也不小~！” “蒯书记啊，猪肉，是好东西，但多了也有影响，具体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大关公社是支持刘户大队养猪想法的，但一个大队，能让猪吃的东西，就那么多，数量就被限制住了~！” 示意蒯书记带自己去刘家那两头种猪那看一看，但冯书记说出的话，确实让蒯书记胸口像是被人擂了一拳，有些喘不上来气，闪烁着目光，并没有挪动脚步。 “所以，公社让我们把猪交上去么，那可不行，不行，冯书记，你是公社的书记，得为公社考虑，我是刘户大队的书记，我得为他们考虑~！” 直到此时，蒯书记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冯书记不知道被哪个灌了迷魂汤，刘户怎么养不了十几头猪的，现在不养的好好的。 人可以饿瘦，但养的猪都不许饿瘦。 花了那么大代价，他就是搂着自己肩膀亲热到叫老蒯，也不能让公社把猪给收走。 “哈哈，蒯书记啊蒯书记，你呀，看看，我把谁给带来了，这位是县里畜牧兽医站的专家，特地请来给你们指导养殖，公社也希望，你们养的猪，能下更多的崽，让整个大关公社，掀起集体养猪的热潮，最好，能供应市里，供应到省里，让人人都能吃上我们桐城大关出栏的大肥猪！” 第八百九十九章 母猪的产后护理 “真滴假滴哦~！” 蒯书记看着被冯书记点出来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深深的质疑。 主要是，带兽医站的人，他能理解，养猪死了三头，蒯书记也想找人检查检查其他的，养到这么大，再死一头，他不仅心疼肉也疼。 但你带供销社的人来是几个意思，收购站就是供销社的，收购站还有屠宰场，那地界，猪站着送进去，立马一分为二送出来。 “蒯书记，我是畜牧兽医站的尚文元，安农学院畜牧兽医专业毕业，听说你们村养的猪是专程从京城送回来的，特地来看看，研究一下~！” 一个大学毕业生，在这个年代有多金贵，恐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哪怕是冯书记，蒯书记不高兴，都可以不给面子，但这是大学生呐，常人眼中的文曲星下凡。 “呦，呦，后生，都是猪嘛，还能有什么不同，你想看我带你去看一看，来的正好，前面的猪崽，死了三头，我们也害怕后面又死了，真的是及时雨呀~！” 相比于冯书记，对于这个年轻许多的后生，蒯书记倒是不吝啬自己的笑脸，双手用力的握了握，急忙拽着他往刘老汉家走去。 冯书记看着这一幕，笑了笑蒯书记眼皮子浅，也庆幸今天带了个专业的，不然，恐怕连猪面，都不好见到。 “蒯书记，您恐怕不知，我国的野猪根据分布位置的不同，它的种类，也是不同的，如果是京城那边专程送回来的，应该属于华北野猪，而我们南方这边，分布的则是华南野猪，北方的个头大，南方的个子小，这是最主要的差别~！” 尚文元能感受到蒯书记对自己的热情，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官场习性，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远不比专业来的更有兴趣，跟在蒯书记的身后，简单的讲起了其中的差别，压根没有意识到喧宾夺主了。 “对，不愧是大学生，知道的就是多，这猪，是比我们这边的大上了许多，他们家的养的久一点，上次，都是四个人，才给它抬起来称的，母滴都二百斤了，公滴，那就更重咧~！” “西边岳西那里，我听说，去年打到最大的，也就一百多斤，我还想，是不是猪还没成年，就被他们给打咧~！” 一听说京城的野猪，能比南方的野猪还能长的更重，蒯书记是深有体会，只是，更重的体重，需要更长的时间。 老刘家的猪，一年多的时间就跟吹气球一样长到了一百七八十斤，但后边就明显慢了下来，到了最近这一年，身材没有当初那夸张的变化，仅仅只长了三四十斤，四五十斤，跟吃进去的东西一算，就显得不合算了。 就这，也比当地的野猪是要大上一圈，大，就意味着，出肉多，农民辛辛苦苦养猪，不就是为了肉多么，一听此话，蒯书记乐的鼻子冒泡，老刘家，可算是给村里捡回个大宝贝。 “老刘，老刘，不用担心，冯书记是带了兽医站的大学生，来给猪看看相勒，你把门开开~！” 相比于村里把猪赶上山，李峰外公家，成年人都去地里上工去了，小孩子也去了学校，指望两个老人家把猪放出圈，再赶上山，肯定不现实。 既然不能赶，那索性就闭门谢客，门一栓，外边就是再大的动静，老刘头，也不打算开门。 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门缝里，出现了李峰外公，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下，眼里，那是比蒯书记还谨慎。 两头猪，加起来四百多斤了，不说公社了，就是县里，估计都抢着要，由不得他不谨慎一些，钱，刘家现在说实话，并不缺，都打算给刘雷起房子了，主要是对牲口，老两口看的比什么都重。 只要能继续下崽，等几个孩子长大，再养个一头两头，都不成问题了，到时() 候再杀大的，养小的，来年就又能起房子了，这账，一家人可是闭门磋商过的。 “你可莫诓我哦，不是来牵猪的？”透过门缝，李峰外公认真的说道。 “不是，不是，你开门，猪死了那么多，总得让***医看看，一头猪养出栏，可是一百块钱勒，我们不能再损失了~！” 好说歹说之下，李峰外公这才把拴着的房门打开，公社下乡的这些人，总算没有白跑一趟，看到了刘户大队，那跟宝贝一样的华北野猪。 相遇比两年前，这从小训养的野猪，明显野性小了很多，至少对给他们喂食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但对这些陌生人的到访，两头已经成型的猪，则是比人更有警觉性，躲到了猪圈的角落处，“夯嗤，夯嗤”直哼哼，两双小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这些不速之客，公猪的嘴角，甚至泛起了白色的吐沫。 “别靠近，陌生人它们会咬人的~！” 对于这两头从小住在屋里的畜生，李峰外公真的像是看孩子，看他们抵猪圈太近，赶忙提醒道。 一听此话，几个公社干部赶忙躲的远远的，虽然看着硕大的黑猪直流口水，但命更重要不是。 当前阶段，哪怕是公社的干部，也不可能天天吃肉，肉票是有限的，正常情况下最多一个月打一次牙祭。 只有到了李峰那个级别，差不多可以天天吃肉，但没有必要，不是重要节日，刘茵也不会那么显摆，最多买些肥膘肉，熬出猪油，炒菜的时候，带着点油腥味，这已经是添补肚子里亏空油水最好的办法。 “真大，跟黑猪差不多了~！” 公社的冯书记，看到毛色黑的发亮的两头野猪，立马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毕竟，猪鼓鼓囊囊的肚子，可都快拖地上了。 “这两头猪，是一窝的吧？” 学兽医的，比现场这些人，可谨慎多了，他们可是知晓野猪在野外是有多厉害的，不远不近的观察了片刻，立马离开了野猪的视线。 “对的，是一个窝出来的，它妈被大车轧死勒，特地从京城捎回来养的，光是来回车票，都不少钱勒~！” 至于人工成本，基本上都是小孩子上学前和放学后干的活，这东西就算不出来了，遥想李峰当初在车轮下，答应那头母猪的话，现在做到了一部分，它的血脉，在南方是顺利延续下去了。 “那就对了，两头猪近亲繁殖了，产出的幼崽，夭折的几率本就不小，和人一样，五服之内不能结婚，都是一个道理~！” 经过专家这么一说，现场的所有人，都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还说嘞，都当宝贝养着，冬天都放屋里头，不舍得放外头，咋还养死勒，原来是这样~！” 终于有人答疑解惑蒯书记双手往腿上一拍，心疼的要死，随后想起还有村里还有九头猪，立马紧张的抓着大学生的胳膊，急忙问道。 “这生都生勒，能有啥方法给他们看看，你是兽医，还是大学生，能瞧这个病么，不能再死勒？” 哪怕是农学院的大学生，面对近亲繁殖的问题，也只能束手无策的摊了摊手，就像他自己说的，生都生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得办法，问题出在这两头种猪身上，他们俩和其他任何猪配下来的种，都不会有问题，但唯独，他俩不能配种~！” 一席话，让全场沉寂了下来，就连冯书记，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九头猪，这可是以后发展大关公社集体养殖业的根本，这要都带着病根，岂不是意味着，规模扩大后，以后会出现更多的死亡率。 “是的，人嘛，姐弟之间都不能通婚，更何况是猪~！” 李峰外公也听明白了() 其中的意思，对于大队不重视自己家猪崽的想法，顷刻间，不翼而飞。 “最好的方法，就是分开育种，冯书记，这公猪不错，底子好，北方的野猪抗寒，抗冻，你看看，它的毛色更黑，再看看它的骨架和肌肉，这应该算第一代人工驯化的野猪，抗病能力野外的比家养的要强的多，两个配种的话，大概到第三代，就会彻底发生改变。” “野猪一年最多只能产胎一次，土黑猪一年能两次，只有合理的配种，才能培育出高抗病，高生产，高出肉的良性猪，而且，性格还更温顺，方便饲养~！” 种种好处，让李峰外公听着万分心动，但一想到分开，那制定要带走一只，都养这么大了，长叹了一口气后，蹲在地上直挠头，拿着旱烟枪，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不再吭声。 摆明了，就是心不甘情不愿，道理归道理，这里外里，还是让他们家吃亏啊。 刘家已经吃过了一次亏，那批猪崽送出去的时候，刘家上下，谁开心过，孩子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大人更是胸口窝都堵的慌。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尚兽医懂科学，懂牲口，但他，懂不了人性呐~！ 蒯书记两个都懂，可他偏偏也犯了难，前脚村里接收了刘家的猪崽，这要再让他们家送出去一头大肥猪。 他这个当书记的，长不了这个口。 第九百章 官大一级压…… 轧钢厂。 副厂长办公室内。 正在和附近村民代表谈事情的李峰，此时桌子上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队办公室内，一群人挤在了屋内，目光皆是看向了正在拨打电话的老刘头。 他舍不得猪，甚至连帮红星轧钢厂暂时养的，这话，时隔两年多，再次被拿了出来，当成了挡箭牌。 两百多斤的公猪，这不是小玩意了，搁哪个村里，那都是大事了，李峰外公不想做这个主。 电话机前的他，面容仿佛再次变的苍老了一些。 听到刺耳的电话机铃声的骤然响起，正在谈话的代表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立马有眼力见的退出了办公室。 指了指话筒，又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先在门口等一下，接完再继续，李峰把话筒放在了耳边。 “歪，小峰啊，我是你外公~！” 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摩肩接踵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也都记住了，京城红星轧钢厂，面前打电话的老人家，真的有一个副厂长的外孙。 冯书记看了一眼老蒯，想找他聊聊，那边的红星轧钢厂是怎么回事，结果，蒯书记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犹自叹着气，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老刘头的外孙，到底会怎么看村里，怎么看公社。 “好，还好，跟你外婆身体都还好，你放心好嘞~！” 电话那头，大外孙还惦记着老两口身体，李峰外公可能真的有些委屈的到了骨子里，此时说话声音都带着哽咽。 “小峰，外公知道你忙，不想耽误你功夫，但，公社来人勒，说两头猪，不能在一块配种，想，想带走一头公滴~！” 电话那头的李峰，初次接到外公的电话，还是比较诧异的，毕竟，身处老家的他们，一般有什么事儿，都会拍个电报过来，再不济，才会打电话找，母亲，退伍这几年，这还是第一次电话打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外公在那边磕磕绊绊的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这边的李峰，大概就听出了其中的缘由。 “我不知道，养头猪，咋就那么难咧~！” 说到最后，老刘头烦躁，委屈集一身，彻底在电话桌前，蹲了下去。 “外公，别急，人走了没有，问一问他们，是公社的决定，还是桐城县里的决定，有没有因为这事上过会议~！” 这边的李峰，听出缘由之后，托着腮帮子，脑科则是在飞速旋转，不知道是不是远在高卢的黄镇，终于跟老家通了气，还是公社自己的决定。 两者之间，是有差别的，如果是黄老板打过了招呼，那就是县里开始关注这事儿，当初，两人进爱丽舍宫前，在车上谈的话，一老一少，看来都没有忘记。 但如果是公社自己过来，这其中的花花肠子，李峰可能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 轧钢厂的李副厂长一旦较真，不远千里派辆车去南方，把两头大肥猪接回来的事儿，还真有可能去办。 按照正规的收购价格给钱就是，反正轧钢厂现在别的不多，钱多，给上上下下职工改善伙食的事儿，他真能，也真敢干，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哎，我，我说不好你讲的这些，我把电话给他们~！” 老刘头不是说不好李峰讲的那些，而是，作为一个农民，对这些公家单位，有着深深忌惮。 一辈子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现在是政府，原先叫县衙，再往前，叫衙门，名字变来变去，但总是让人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歪，我是大关公社第一书记，冯康！” “我是红星轧钢厂第二书记，李峰() ~！”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远隔千里之外，有些失真，但里面年轻人沉稳的声音，还是让冯书记，在前一刻的质疑，顷刻间打消。 电话是当着他面打的，怎么跟转接员沟通的，一步步流程也是他亲眼看到的，电话那头年轻人说话间带的那种自信的味道，可是令他再熟悉不过了。 什么是官腔，就是那种你一张口，别人就知道有没有，那才叫官腔，一般人是装不出来的。 表面上，一个公社书记，一个是厂里的副厂长，副书记，看起来没多大差别，但只有两者之间，才知道，具体的差别有多大。 当然，还包括村委里，一些头脑清晰的一些人。 那话那头的李峰，听说是公社的，后背动都没动，还是紧紧贴在了椅背上，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退伍兵了。 电话那头虽然是正的，料想也是二十三级，二十二级，李峰虽然是副的，但经他手，提拔的干部，都是二十级朝上了。 不说别人，光是刘光齐那就是几连跳，从办事员，到了十九级，高职低配副科。 那种不由自主隐隐约约之间，散发出的压迫感，恐怕，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那种，就叫做，气场。 以往，就像李峰这个驾驶员在厂长办公室见杨厂长时，能深刻感觉到，现在，电话那头的冯书记，依然也能感觉到。 面前，这个满脸委屈，蹲在地上的老刘头，他这个大外孙，恐怕真不简单。 “是县里面让你们来的，还是公社自己开会决定的~！” 外头还有人等着自己，李峰也丝毫没有客气，双方不对等，真要是下头哪个科室的科员，像这样胡搞八搞，他可早就要拍桌子了，哪里还会客客气气。 “公社这边，接到县里通知，让我们密切关注大关的养殖业，我们也是先行下来进行考察工作，摸摸底子，县里畜牧站的专家，也是一致陪同！” 一个地处京师首府，一个抵住皖南山村，虽然是地方上的父母官，按到底，电话那头的人，也没权插手地方的事情，但冯书记偏偏没有托大，而是用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畜牧站的专家，给出了建议，为了刘户大队的养殖产业着想，降低夭折率，有必要更换种公……！” “行了，我知道了，如果县里，确实要发展大关的养殖产业，刘户大队这边，我想，他们肯定会鼎力支持，城乡居民，想要过上好日子，都离不开猪，我个人表示理解，但地方上，也得考虑个人个人的情况~！” “猪毕竟是个人替我们厂里养的，我这个第二书记原则上可以同意，但必须有正规的手续，一头猪，养到现在的重量也实属不易……！” 论起公事公办，可以，李峰现在颠过来倒过去的话，又不是不会说，总结来说。 猪，可以给你们，但总要有个说法是不是。 轧钢厂可以考虑为了地方经济的发展，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但公社不能视而不见对不对。 外公不好说的话，李峰可以说，说来说去，猪的产权，还是在轧钢厂手上。 第九百零一章 拆迁安置受阻 “来，来，来，进来吧，刚才接个电话，不好意思~！” 站在办公室门外的麦店村村民代表，面色有些拘谨，脸上沟壑密布，脖颈都泛红，一看就是田地里刨食几十年的老农民。 脸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能是心中有些恐惧，但站在走廊，看着近处密布的工厂车间，眼睛中，也闪烁出农民独有的那种狡黠。 “诶，诶，李副厂长，是我不好意思，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年逾半百的廖大中，摘下头上的草帽，按在小腹前，听到李峰的招呼，微微躬下了腰身，不知道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习惯，还是说，看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副厂长，发自内心的谦卑。 “老乡啊，看你说的，上班时间，不就是处理公事么，下班，可就找不见我了~！” 李峰朝着门外招了招手，看老大爷的神色还有些拘谨，自己站起身，给他倒起了茶水。 “哎呦，哎呦，不用，李副厂长，你甭客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看着面前这么大的官，还给自己倒茶，老乡更是有些紧张，把草帽放在了凳子上，抢过李峰手中的暖水瓶，小心翼翼的抓了三四片茶叶，就满足的倒上了水。 “你这点哪够啊，多抓点，没事~！” 看着老大爷到了自己这，还这么节约，李峰不由得失笑了一下，示意他多抓点。 “没事，够了够了，尝尝味就行，您这，都是好茶，我也品不出好坏来，多喝，就是浪费了~！” 李峰越客气，老大爷，越是表现出不敢有任何昝越的举动，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自己稍微做错点什么事，触怒了面前的这位副厂长。 “不是亲眼见，我还真不敢相信，这轧钢厂的大领导，竟然这么年轻~！” 廖大中双手捧着杯子，眼看李副厂长坐回了办公桌后边，试探性的夸赞道，具体面前的人到底好不好说话，他也把握不住，反正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的事儿。 “我可不算什么大领导，您呐，就甭客气了，麦店村，我看看，麦店村，在……！” “亮马河南边，这里还得往东去，大概七八里路~！” 看着李副厂长从哪不知道翻出个京城地图，这玩意廖大中看不懂，但一眼也能看出，他在找自己村子的 “哦，对，你说麦子店我就晓得了，之前还走过，村头还有个大石桥，去密云，走过那边~！” 听到亮马河，李峰就在地图上滑了起来在轧钢厂东边四五公里的地方，找到了这个村庄。 手指头在上面点了点，李峰的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因为，那个 而那个地方，就是使馆区的东边。 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大爷，李峰脑袋又看了看地图，心里面则是揣摩了起来。 这个位置，很巧，郑朝阳前边说给自己找了一块地，在他也要占便宜的情况下，李峰一口气要了三百亩。 前面再次见到郑朝阳，两人都没有提这件事，李峰在等老郑的通知，结果通知还没到。 反倒是麦店村的人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李峰心底是有些不舒服，钱他花，建好的房子，调查部也有份，他们还有六栋楼呢~！ 怎么，转眼把自己给卖了？ 不是应该街道居委一起出马，几方沟通协调好后，轧钢厂最后出面么，该给钱给钱，该拿地拿地，至于后面怎么规划，那就是轧钢厂自己的事儿了。 “廖大中是吧，你们麦店村是有什么事情么？” 万事不决，装糊涂，李峰现在也是装糊涂的高手，一亩地五百块，三级工一年工资了都，就算没全部() 落口袋里，但地本身就多啊，谁家也不可能只有一亩地，少说得有几亩，都够在城里买房子了。 按照现在的行情，倒座房也就一百多块钱，厢房翻个倍，正房在厢房的基础上再拐个弯，都够买几套何雨柱那样四合院的主屋了。 不够，李峰是可以继续加，但这得街道或者村里，派出人来，和轧钢厂进行磋商，而不是村民自己派所谓的代表过来。 街道没来，社区也没来，村里也没人来轧钢厂，证明，这个价格，几个方面都是可以接受的，连老郑都觉得李峰土豪了一把，更何况其他单位。 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猜出了来意的李峰，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面前这位名叫廖大中的老乡，看看他葫芦里到底打算卖什么药。 他确是谦恭，现在的李峰，反而越是提防了起来。 土豪是不假，但不意味着，他愿意把脖子抻出去，被人当猪宰，后续盖楼，那些建筑材料的投入，才是占大头的部分，不然，也不用职工们集资来建了。 不论是改善房，还是保障房，如果那块地有别的纷争，他宁愿把位置放的更远一点，总有能接受的。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李副厂长，我也是被我们村村民推举过来，我确实不想来，但……！” 廖大中看着李副厂长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面色十分踌躇，说了半天，也说不到正题上，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可能有些理亏。 “没事，先把您的来意先说清楚，这些，暂时往后面放，村里人推举您为代表，那肯定都是相信您~！” 从抽屉里掏出香烟，李峰散给他一支，老大爷摆了摆手，最后还是双手接下了。 “听我们东郊的街道说，我们那里需要拆一部分房子，还有一部分田地得拿出来，给你们轧钢厂，盖职工的家属楼，说实话，很感谢你们照顾我们，街道也派人来村里了，把事情在村里的会议上说了~！” 老汉吧嗒吧嗒抽起了香烟，然而说到此处，脸颊上的沟壑，却深了起来，眼看一件好事，到了他这里，反而成了苦瓜脸的模样。 “嗯，是有这回事，轧钢厂规模在这，前期建设的家属楼，完全不够，怎么着，是村民们对这有意见么，没事，这东西强求不来，不行，我再和厂里商议商议，往北边看看~！” 说着，李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轧钢厂正儿八斤的说，已经是属于京城的二环线之外了，麦店村那个位置，按照地图上的主路线，都属于三环快到四环了。 轧钢厂往西肯定不用想了，这种大规模住宅区，要么往东，要么往北，他们不同意，四环外李峰甚至都可以考虑。 到时候和公交公司联系么，多安排几班公交车，也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一听李峰轻描淡写的说换地方，廖大中脸上的褶子更是快成了马里亚纳海沟了，急急忙忙的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李副厂长，误会了，村民们都同意，你们轧钢厂对我们也很厚道，不是离得近，我们还没得这个机会~！” “我们呐，主要是，世世代代，都是农民，靠着也是种地，现在能有进城的机会，感谢档，也感谢政府，也感谢您和轧钢厂~！” 拆迁安家补偿到底对他们有多震动，那就不用说了，轧钢厂确实没亏待自己村子，街道，也积极配合。 占地数百亩的家属区，以往只有西c那边才有，还都是部队的大院。 东城现在轧钢厂硬起来了，率先开建这样大规模的家属区，不论是区里，还是街道，可以说腿都跑瘦了一圈，目的就是把这样示范小区，留在自己的辖区内。 对待搬迁的村民，也是一路绿灯，不论是户口，还是居住，都在() 协调解决中，这要是换了地方，不是轧钢厂的损失，而是麦店村部分受益村民的硕大损失。 “不用感谢我，确实，您呐，说到点子上了，轧钢厂缺家属楼，我们也就把问题报了上去，应该是上级部门经过协调，正好，你们村距离我们厂不远，可能，这才落到了你们头上~！” 李峰依然保持着稳健的态度，有说有笑，但是言语间，也开始上强度了。 做人得知足，既然想要，那就不能既要，又要。 差不多就行了。 “哎，我们也想积极配合政府的安排，但是，就像我前面说的，我们都是世世代代种地的农民，这没了土地，虽然拿了钱，但总感觉，心底不安生~！” “钱，毕竟不是粮食，有地，我们一年年，都能种出粮食，孩子们哪怕不成器，也能继续跟着种地，这地，突然说没就没了，唉，后面，我们没得办法了~！” 廖大中把一部分村民的顾虑，缓缓的说了出来，最后还长叹了一口气。 这不止是村民的顾虑，其实也是他的顾虑，失去了土地，对于他们来说，那就等于失去了往后的饭碗呐~！ “嗯，我大概了解大家的想法了，没事，既然心里有问题，那就放心大胆的说，能协调，我们积极协调，实在没办法，那只能暂时放下，不能把我们厂里的问题，转嫁到你们的头上~！” 第九百零二章 地，我们不征了 “啊~，这~~！” 面前年纪轻轻的李副厂长，仿佛在廖大中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他的想法，一句话就把事情给轻轻的放下。 他们轧钢厂，可以暂时放下，可村里的那些人，廖大中已经可以想象到，回去后，会面对他们什么样的嘴脸。 “李副厂长……！” “我懂，农民伯伯对于土地，那是有着深深的眷恋，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忽然有一天，地没了，那就跟丢了主心骨似的，我们轧钢厂，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亮马河南边不行，还有北边，这事儿，容我们再开会讨论讨论！” 李峰到了现在怎么可能听不懂，面前的廖大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直接抢过了他的话茬，顺着他的想法，直接了当的断了这个念头。 讲来讲去，进城还不算，想找厂里协调工作呗，土地没了，祖祖辈辈的饭碗就丢了。 李峰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轧钢厂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小批量的人员入职，他可以做决定，干部升迁，他也可以做决定。 但一个村子的人口，如果全给安排进轧钢厂，吃公家饭，这事儿，他能做这个主么，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是上到厂里的会议上，估计很多人都会有疑问。 一个，就是涉及到大批量人员，岗位安排的问题，另一个，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丢了饭碗，哪怕是入了职，打心底，只会是认为厂里欠他们的。 这种心态要不得，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到这样的情况真的发生。 钢铁产业的工人，如果都是像秦淮茹那样，一直拿着二十多块钱工资，图看不懂，事做不好，那等于厂里就多了一批甩不掉，还难受的包袱。 一直想着办法精简懈怠人员的李副厂长，压根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妥协。 拿了钱，他们是自己在城里想办法买个工作，还是说弄辆车，也去当板爷什么的，李峰压根不会管。 但到他这里，既要，又要，那不好意思，别说本身就是副的，哪怕是轧钢厂第一书记，他也不可能同意。 “别介，别介，能不能商量一下，李副厂长？” “钱，厂里可以少出一些，乡亲们，也都认，但光拿着钱，进了城，他们是真的没法养家糊口呐，这以后~！” 廖大中熄灭了香烟，看着面前副厂长如此决绝，赶忙陪着笑脸，把村里人的想法给彻底抖了出来。 这是大家伙商议过后的底线，其实也就是如同李峰所想的那样。 也就是轧钢厂需要建家属楼，所以才会在这时候，想到了借着此次机会攀附进厂里的想法，能从种地的农民成为工人，对于麦店村村民来说，才是真正的翻了身。 在老乡们想来，厂子里都一万多人，家属区盖房子都得几百亩地，那要是进去了，甩掉了身上的泥腥味不说，以后搞不好，还能分回来住。 从土坷垃的房子，变成了上楼，还有了正当工作，吃商品粮，一下从根本上解决了，家里孩子们找对象难的问题。 赢，何止是双赢，简直是赢麻了，唯独，对轧钢厂看来，稍微有了一点点不公平，但谁让他们需要自己家的地呢~！ 这是大部分村民普遍的想法，很现实，感觉是只有上了头的人，才会做这种梦，但他们偏偏这样想了，也派出了推选出来的代表。 企图绕开了村里，绕开了东城的区里，还有街道，直接找到正主，把事情给谈拢。 “这恐怕真的没办法，理解归理解，但拆迁安置费用，本身就是厂里对于失地农民的补偿，地是乡亲们的，如果意见大，我们就暂时先放放，啊，先放放~！” 怪不得没有其他任何公家单位，() 陪他过来，也就他们这些人，想到了种种好处，猪油蒙了心，上头了。 其他任何单位，只要正常有个班上的，大脑稍微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轧钢厂要是敢开这个头，以后其他厂，还要不要建家属楼了。 李峰代表的轧钢厂不可能妥协，街道社区也不可能妥协，哪怕就是村干部，估计对他们的想法都嗤之以鼻，简直是痴心妄想。 钱少给多少，不是李峰不愿意，而是他代表的公家单位，宁愿多一些补偿，也不会选择，把这么多包袱都背在身上。 如果各个都是大学生，高素质人才，李峰还巴不得全引进来，但农民，注定跟钢铁工业，有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放在桌边的茶杯，李峰端起来，微微抿了一口，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明显是端茶送客的态度了。 这一幕，被推举出来的廖大中，怎么看不懂，乡亲们推选他出来，本身就是因为他会说话，懂察言观色，脑子活，搁其他人，进了轧钢厂的大门，估计心已经虚的不成样子了。 “行行好吧，李副厂长，给麦店村村民，一条活路吧~！” 说着，廖大中一脸苦涩的站起身，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跪，这还了得，李峰差点把杯子都给甩了，赶忙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去，把人给搀扶了起来。 “您可别折煞我，您这年龄，当我父亲都够了，老乡啊，这不是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不愿意，我们轧钢厂可以换个地方，但您这膝盖要是一跪，那可就不一样了，我们轧钢厂成了什么，抢夺村民土地的地主乡绅了么~！” 捡起掉在地上的草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李峰塞回到老乡的手里边，后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被人看到，真的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哎，我这回去，怎么有脸见他们呐~！” 廖大中濒临崩溃，没想到姿态放到这么低，结果，年轻人还是视若无睹，丝毫不留下一点余地，眼看着到手的荣华富贵即将烟消云散，跟孩子似的，委屈的擦起了眼角。 “您回去吧，我会通知区里，暂停相关征迁工作，对于给麦店村带来的不便，我代表轧钢厂，给乡亲们道歉，地，我们不征了~！”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李峰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太令人头疼了。 他只想身在其位的时候，给厂里职工，切实带来生活上的改变，满足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提高生产积极性，让厂子摆脱李怀德主持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外界有些事情的掣肘，确实令他，都感觉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能怪别人贪心么，不能，地本身就是人家的，想要为家里争取更大的好处，是人性使然。 副厂长有副厂长的难处，轧钢厂一旦开了这个头，对于京城其他厂来说，那就是灾难了，有些事情，还是他太过于想当然了。 低估了，人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 第九百零三章 透露风声 带着浓浓的失望，廖大中被李副厂长礼送出了机关楼。 他真的想不通，一万多人的大厂，安排个村里一百户左右的人家，怎么就不愿意勒。 失望，懊恼，纠结的让他蹲下了身子，就在轧钢厂的门口路牙子边，看着硕大的大门，感觉，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天堑，想方设法都没办法能够进去。 “不是说挺好讲话的嘛，这点事情都没得商量，哪里好讲话了~！” 差事没办掉，搞不好人家真的会在其他地方再选择合适的土地建房，那对麦店村来说，就像从高高的云端，又重新坠落在地面上。 但就这么把土地交出去，拿着钱进城，他真的不甘心呐，双手拍打着小腿肚，老汉此时束手无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着内心的不痛快。 “什么情况？” 坐在门卫室值班的李学武，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打开了窗户，朝着门口那位不断拍打自己的老汉抬了抬下巴，向两个站岗的保卫询问道。 他是刚换完班过来的，并不清楚其中的详情，只知道这个老汉从厂里出来，现在在门口就不走了。 “亮马河那边麦子店的，说找副厂长有急事，具体咱们也不清楚！” 站岗的保卫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出了轧钢厂的大门，说实话，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了，也就小武干事，对这些事情，还保持着好奇心。 这不是好奇，是李学武担心出问题，出了轧钢厂，又是拳头砸自己，又是拳头锤地面，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他还是要过问的。 “嘿，大爷，这厂门口，您这样捶胸顿足，不合适吧，别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怎么地你了，事要是办完了，趁早回去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装带，拿起桌角的大檐帽盖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李学武双手插在腰间的武装带，从门卫室走了出来，站在路牙子边，推了推这个老汉。 “哎呀，后生，我这事儿没办好，我咋敢回去，这地要是不征了，乡亲们不把我脊梁骨都给戳烂咯~！” 廖大中敢回去么，肯定是不敢，他不知道李副厂长说的是真的，还是打算抻一抻乡亲们，后者还好说，要是前者，那些在他来的时候就劝他的村民，肯定得撕破脸了。 他代表的是一部分村民，但还有一部分，人家是巴不得抓紧搬的。 进城，变城市户口，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莫大的诱惑了，每个月就有了基本的商品粮供应，再加上补贴的那些钱，知足了，特别是对拉饥荒的家庭来说，先把钱捏到手里，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不是廖大中这些人，是为村集体的大家伙，谋取到更大的利益，早就有人站出来了。 谁都不愿意多事，更何况能占大便宜，占不到，也不吃亏，最多提醒说两句，差不多就行了，不要跟公家有冲突。 现在，是没发生冲突，但征迁工作一旦停止，那些人进城的美梦都被打破的话，对于麦店村的大部分村民来说，廖大中就是村里的罪人了。 一个村，基本上都没出五服，贪婪蒙蔽了双眼，直到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他才后知后觉，回去后，可能会面临什么。 “征地？” 双手掐着腰的李学武，听到坐在马路牙子的老汉这么说，激灵的反问道。 “后生，要不，再让我进去吧，我跟你们厂长，说说，事情慢慢谈嘛，这一下子地说不征，就不征，回去，我也没法交代嘛，你们职工还要不要上楼了，没咱们村里的地，你们也没办法建楼嘛~！” 在李学武走出门卫室的时候，站岗台上的人也已经下来了，谁让老汉的样子，确实有些歇斯底里，看起来就() 不正常。 “征地，建房，乖乖，不是之前说的家属楼吧？” 其中一位保卫，把五六半往肩膀上一扛，瞬间瞪大了双眼，联想到了之前厂里热热闹闹的那次分房，以及分房后关于房子不够问题的后续解决方法。 “对，对，就是，我是亮马河麦子店的村民，你们厂要征咱们的地，还有咱们房子，用来给你们建房，你们副厂长忒不好讲话勒，村民没了地，就想讨份工作，你们厂长在不在，我想找他谈谈，我不找副厂长了，书记也行~！” 在廖大中想来，事情很简单，副厂长不好说话，那就再找厂长，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且，看样子，轧钢厂的工人，现在还不知道厂里已经征地准备建房的事情，他还专门就把事情讲了出来，如果全厂都知道要建房子的事情了，那轧钢厂，不建也得建。 “噗嗤，嘿，老头，你来的时候没打听过么，咱们轧钢厂现在，没有厂长，也没书记，只有副厂长兼第二书记~！” 李峰李副厂长，好不好说话，保卫科的人还不知道么，上次那个叫刘岚的，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持刀狂奔，还是在他讲话的时候，那么打脸的事情，事后人副厂长，也没怎么保卫科。 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也证明人的胸襟，压根就不是面前这个老汉说的样子。 刚才还是好心提醒，现在则是端起架子当笑话看了，至少，人副厂长也没忘记给大家伙的承诺，那就够了。 “嘿，我说，怎么什么人都想进咱们厂，您瞅瞅他，我们小武干事，看到没，人家是战场上受重视伤，退下来，这才能进咱们厂，你们守着几块破地，就当金疙瘩了~！” 保卫科的人，你指望文化水平有多高，那是不可能的，当初花钱进厂的，基本上都一扫而空，后面进来的，不是大学生，就是李学武这样对社会有贡献的。 在城里的他们看来，地，是最不值钱的，李副厂长一直以来，都是宽厚待人，也不可能欺负乡下的农民，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厂，被面前这位仗着有土地的，给欺负了。 “啊，你们厂，就他说了算?” 后知后觉的廖大中，感觉被一棍子敲在了后脑门上，没想到，刚才那位年轻人，就是这个厂最大的官了。 顿时着急的手足无措，这年轻人，上面要是没有更大的，能压着他的，岂不是代表着，麦店村一部分村民的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门缝里瞧人，看扁了吧~！ “咱们厂，还真就是他说了算，他好不好说话，我们可比你清楚多了，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房子我们也不急，他答应我们的事儿，早晚会兑现~！” 进去，不好意思，之前的帮忙联系已经仁至义尽，人家副厂长愿意跟你们谈，那是给面子，现在后悔了，晚了，还他不好说话，这不摆明，是面前老头不好说话么。 老廖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他没想到，轧钢厂，倒是有这么大的凝聚心，对那位年纪轻轻的副厂长，就那么的信任。 至于保卫科这边，李学武还是那个样子，沉默寡言的回到了办公桌后边，怔怔的看着窗外，只是手中不停扭动的钢笔，显示出并不平静的心。 建房，厂子又要建家属区，看样子即将成为一个事实，对于他这个刚来的干部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儿，父亲不待见他，嫂子也不待见他，弟弟妹妹还怕他，现在跟姥爷住在一起，如果可以，他也想搬出去住，就是不知道，这样新来的，有没有名额。 “戚，老倭瓜，不用想，肯定蹬鼻子上脸了，亮马河在哪，我瞅瞅，这是要搁哪建家属区~！” () 两个岗哨，下了哨，房子的事情勾的心痒痒，正好抽空看看，家属区的选址。 “东边，驾校还往东，陈庆云家不远，大概七八里路，怎么着，厂里要建房了，你们钱准备好了没~？” 有住在东边的，打开了里面的房门，探出了个脑袋，一脸惊讶的看着外边，不知道他们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一说到钱，李学武转过了脑袋，下意识的问道：“厂里建房还得花钱么？” 在他印象中，房子，好像就是单位给分的，钱，转业他是拿到了一些，但真要买房，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你这看来真不记事儿了，改善房得添钱买，保障房倒是不用钱，就是厕所在屋外头，估计也就这一次了，再建就不知道等等到什么时候了~！” 当初厂里出来的告示，可就贴在大门口，要说记住，没有比保卫科的人员记的还清楚的。 “对，小武干事，你这后头估计得住好几十年，不能省这个钱，改善房面积还大，也不用在走廊生火做饭，将来结婚过日子房子怎么都不闲大，你自己攒点，找科长借点，一步到位，准没错~！” 还没到下午，刚吃过午饭，这则消息，就以十二级台风的速度，从保卫科迅速刮遍了全厂。 传来传去，厂里，真准备拿地开建了…… 廖大中的目的达到了，但，好像只达到了一半。 第九百零四章 机会就是用来把握的 “同志们，这次的搬迁安置，人家轧钢厂给出的诚意，真的很足，区里也是十分重视~！” “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尽快签字，让亮马河，成为继西城之后，京城东郊最大的住宅区，我们会记住大家的贡献……！” 亮马河麦店村，征迁现场，负责此次征迁相关事宜的区里领导，以及东郊街道，此时都还在现场，做着村民们的思想工作。 嗓子哪怕都快喊冒烟了，没有心思上工，全聚集在打谷场的村民，依然无动于衷。 三三两两，或是蹲在磨盘上，或是依靠着四周的槐树，对于上面近些天老生常谈的事情，从开始的激动，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庄稼人，本本分分，你们的地，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政府分下来的~！” “现在政府需要用到，那咱们甭谈条件，都得积极配合，做人，得讲良心，想想往前二十年，你们几个有地的，都这么照顾咱们了，就不要给区里，给政府添麻烦~！” 目光四周看了一圈，眼见村民们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老书记此时实在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到底还是村支书的话管用了许多，这桌子一拍，刚才还嬉皮笑脸，仿佛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的村民们，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 同一排长桌上的区里领导，赶忙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不能这样，随后一脸十分富有耐心的笑容，望向了这一百来户的村民们。 “不能这样，陶书记，村民们有意见，这是正常，我们这次来，是想和大家伙彻底敞开心扉的谈一谈！” “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积极大胆的提出来，村里能给解决的，会积极解决，村里不能解决的，东郊街道也可以帮忙协调，街道解决不了的，还有区里~！” 奈何，还是如同刚才那般，哪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村民们雷打不动，甚至，还有人打起了哈欠。 “咱们没其他的，祖祖辈辈住在这里，说搬就搬，也得给个说法，不能他们说多少，那就是多少，没了地，我们吃喝咋整，进城是好，但这楼也不是给咱们建的，我们不能进城讨饭吧~！” 不知道是着急回去，还是怎的，其中一位，肩膀头倚着锄头的村民，在其他人都不敢吭声的时候，勇敢的站了起来，手一挥，直接把现场的氛围，从一个极端推向另一个极端。 “驴二蛋，你就这思想觉悟，你还祖祖辈辈，你妈带着你躲兵灾，才过去多少年，你倒祖祖辈辈上了~！” 看清楚是谁在打岔的村支书，气的差点嘴都瓢了，站起身，指着那边，直接把当年的事情，一股脑的给翻了出来。 “陶书记，我大字不识几个，我也想有觉悟，但，我只会种地不是……！” 听着老书记提起了当年的旧事，说话的中年人缩了缩脖颈，看了眼四周，村里人都在用眼神鼓励他，抠了抠脚丫子上的泥巴，强行辩解道。 “对，没错，俺们麦店村，离城那么近，没他们轧钢厂，也会有罐头厂，砖瓦厂的能看上，不能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那还要商量啥，听他们的呗！” “就是，光给钱，谁搬呐，我就稀罕着那几个臭钱呗~！” 现场顿时又乱做一团，平时吵架，这些妇女们，那是一个比一个带劲，更何况到了涉及到自家利益的时刻，眼皮子浅的，直接就火力全开，一顿输出。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这些天晚上，村里不知道多少家，在夜里，已经攒到一起开过了无数次小会，最终统一了思想，钱，他们要，工作，也得争取争取。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转身进城成为了工人，那才叫真正() 意义上的翻身。 至于进厂他们能干什么，则没有人想过。 对于他们来说，先把工作要来再说，自己干不了，孩子还干不了么？ 有了工作，就意味着，能讨到城里的媳妇，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以后才能跟着一起吃商品粮，彻底摆脱身上的土腥味。 觉悟，离大城市越近的人，才能发现自己到底是欠缺着什么，在这方面，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补足。 社会在不断进步，他们则是依然种地，拿工分，虽然离城市非常近，但就是这短短的一截路，俨然就是两个世界。 他们想跨进去，一步到位，在这方面，谈什么觉悟都不好使。 就像秦京茹，拼了命的想往城里挤，为什么，不还是因为，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么，离城市越近的人，对这种感觉越明显。 住在亮马河的麦店村村民，谁家没几个早已经进城的亲戚朋友。 对于进城走亲戚时受到的冷眼，亲戚回来时的趾高气昂，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种表现，却能让他们许久都不会忘掉。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进城，不算，他们还得在这基础上，讨着工作，在嚼舌根子对比的时候，不再低着脑袋点头哈腰，彻底来一个大跨越。 距离城里近，这就是他们现在最大的优势，此时不仗着优势拿捏拿捏，多争取点好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说清醒也好，说自私也罢，觉悟高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才会让人发自内心的钦佩，但钦佩归钦佩，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吃亏。 对，没错，这时候，没占着便宜，那就是吃亏。 场面一团乱麻，村支书哪怕是把桌子拍的震天响，村民们还在各说各话，目的，就是先抻着，字他们不签，而且别人也不能签，谁签，就是对村里的背叛。 一切，等老廖回来再说。 这一幕的场景，让不远处，亮马河对面的安家庄的人尽收眼底。 两个村仅仅隔着一条亮马河，麦店村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不清楚，李峰所说的通往密云的石桥，就是把两个村连接起来的桥梁。 这天大的好处落在了麦店村头上，没想到，他们反倒还不乐意上了，安家庄的人，还只能趴在石桥边干看着，眼热的不行，却没有丝毫办法。 谁让，别人没有看中他们的村里的土地，这隔着一条亮马河，怎么地，都得等到人家麦店村的人先进城，他们才能后进城。 至于什么时间，那只有鬼知道了，只有等下一个轧钢厂那样的厂子，相中了他们地块，才有可能。 “哎，亮马河啊亮马河，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眼巴巴的机会，跟他们无缘呐，看着麦店村的村民，争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安家庄的人，一拳头砸在了石桥上，心里痛斥着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给他们，早就干了，先进城再说，解决了户口问题，那才是天上掉的馅饼，剩下的事情，就看每个人的命了。 “你们说，如果，那个厂，给咱这里建个铁桥，是不是问题就解决了，路都没远一里地~！” 这时，安家庄队伍里有位大聪明，挠了挠腮帮子，不知为何，产生想要截胡的想法。 “戚，人厂大门给不给你进都不知道，陶书记要是知道你这个想法，两个村又得打起来~！” 另一位扛着锄头的，赶忙摇头否决，两个村虽然因为亮马河水源的事情，经常吵架，但截胡，那可太下作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到时候都搬进城了，他往哪找人去，谁让他们不识好歹的，现成的机会都不要~！” 第九百零五章 鹬蚌相争 夜深人静，灯火悠悠。 农村的田埂上，只剩下了青蛙在不断地嘶鸣。 麦店村，廖家房屋内，人头攒动。 灯虽然是开着，所有人的面孔还是有些模糊不清。 长年累月的使用，钨丝的灯泡玻璃壁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雾，原本灯泡应该发出黄灿灿的灯光，正是因为这层黑雾的存在，让屋内黯淡了许多。 抽烟的，咳嗽的，能听出老的老小的小，村里各家各户的主事，基本都到的差不多了，济济一堂，都汇聚在了廖家狭小的土屋内。 与白天在打谷场上闹得不可开交相比，夜晚的麦店村村民们却显得知情达理了许多，一个个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目光全汇集灯光下蹲在长凳上的廖大中。 眼神中闪烁的精光，甚至比灯泡照射出来的光线，还要炽热，如果不是一些细小的声音传出来，恐怕，都能听到他们“嘭嘭”的心跳声。 今晚，对麦店村上下来说，那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时刻。 “老叔，到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灯光下，窜进来一位年轻人，狡黠的目光看着面无表情的廖叔，掏出了一包大公鸡，给桌子四周能上桌的几位恭恭敬敬的一人散了一支。 “小伟，去房顶上盯着，要是来人，记得咳嗽一声，去吧~！” 坐在老廖边上的中年人接过香烟后大手一挥，抓起桌上的火柴擦着后就给老廖点了起来。 与其他人内心激动相比，坐在老廖身旁的人，则看出了他面色有些不对劲，正常来说，如果一切顺利，那就不会是现在闷不做声的样子。 除非，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顺利，亦或者，一点都不顺利…… “诶，老叔~！” 年轻人机灵的把一包没发完的香烟放在了桌上，有些犹豫，一步三回头，打开后门后，爬着梯子还是听话的上了房顶顶梢。 虽然人在外头，但心痒难耐，讨工作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家里的孩子么，这一包大公鸡，还是咬咬牙买的，想的就是，万一岗位不多，上了桌的几位，还能记得自己家。 蹲在长凳上的廖大中，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白天才抽过人副厂长递给他的华子，晚上再抽大公鸡，稍微有些不适应，没有过滤嘴，吸一口，还得吐烟丝渣滓，关键，吸进肺里的香烟，还有些呛人。 他咳嗽了~！ “老廖，没事，有什么尽管说，这灯也不能开太长时间，不然老陶看到，又得说咱们~！” 拍了拍正在老廖的后背，其中一位中年人沉声说道。 “对，廖叔，到底顺不顺利呐，急死我了都~！” 看着廖大中光吧嗒吧嗒抽烟，也不吭气，下面坐着的，顿时有些急了，其他没吭声的人，都明显深呼吸调整心态了都。 “咳咳，我进了厂，见着了他们的副厂长，是个年轻人，很年轻，比小伟都大不了多少~！” 不忍心看下面可能会失望的目光，老廖的目光凝视着昏灿灿的灯泡，第一句话，声音就明显沉闷了下来。 “然后呢？” 下面人迫不及待的追问，然而，则是被桌上的那位中年人直接低声呵斥了。 “急什么，让老廖说，再急滚出去？” “实在太年轻，年轻气盛，我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是想抻一抻我们~！” 廖大中接下来的话，让村民们顿时屏住了呼吸，预料中的结果没有得到，脑袋里，全都在回荡着他刚才的话。 “抻？” “年轻？” 桌() 上的几个中年人，抓住了廖大中话中的重点，年轻人，跟小伟年龄差不多，那就是鲁莽的时候，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抻，则代表着，又有中年人的城府，不想答应麦店村的这稍微过了“一点点”的要求。 这个年纪轻轻副厂长的大概轮廓，就在他们心中描绘了出来。 “开始很顺利，还给我亲自倒茶，递烟，烟还是有烟嘴的，但我还没把要求提出来，他就收拢了笑容，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客气了~！” “啊，这？”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桌上的中年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听下面的细碎的声音，直接拍了桌子，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么年轻，能当上副厂长，听说那个厂人还不少，肯定背后是有什么关系的，老廖，话没说重吧？” 中年人脑袋往前略微前倾，整张脸就从阴暗里，落到了灯光下，眼帘微微下垂，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没，那么大的官，我怎么敢说重，茶叶我都没拿几根，就是怕惹恼了他，后面他端茶送客，我就立马走了~！”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直勾勾的瞅着自己，老廖的目光从头顶的灯光转移到他的身上，缓缓的摇了摇头。 看到老廖摇头，中年人缓缓松了一口气，年轻气盛不可怕，关键他身后要是有人，就不好得罪了，年轻人，城府再深，那也是年轻人。 “没事，只要没惹恼，我们就还有机会，你跟他说了，要多少工作的事儿了么？” “没具体说，只是大概说明没了地，饭碗就砸了，他是听懂了，我说赔的钱可以少一点，但他还是不同意，推脱到了厂里，随后说不行征迁的事儿就先缓缓~！” 烟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是大公鸡香烟本身的苦涩，还是内心没办成事的苦涩，老廖此时整张脸，都快成为了苦瓜脸，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这下，下面顿时炸了锅，前面还是小声议论，现在声音则是彻底压不住了，哪怕村里再大的权威，这涉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了。 整个屋内顿时乱做了一团，暂停征迁，那哪行，村里人也并不是拧成了一股绳，有的人早就眼巴巴等着了，稍微碰到硬茬子，就把脑袋给缩了回来。 “不行，那可不行，我就说还是别去找~！” “放你n的屁，三水，就知道马后炮，那时候不说，现在说有个屁用~！” “这事儿不能缓呐，不行就算了，什么工作不工作，钱先拿到再说，种了这么多年的地，还没种够呐~！” 面红耳赤指责的，摊开双手甩锅的，抱着脑袋懊恼的，这一刻，人性在这间小屋内，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了，都安静，没听老廖说么，可能是在抻着我们，人家说先缓缓这受不了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给我闭嘴~！” 直到桌上的人这么一说，下面嘈杂的声音这才逐渐消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上了嘴。 也对，万一是抻着他们呢~！ “轧钢厂，我们麦店村，离的是最近的，三百亩地，他们往哪找去，你们一个个，能不能长点脑子~！” 这一句安抚的话，顿时，下边人的信心又被找了回来，说的没错，他们麦店村，就是最近的，他们想建大的家属区，那就绕不开他们村。 “我也是这么想的，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他可能误会了我的话，毕竟，我也没说具体说安排多少个工作，他可能认为是，全村都安排进去，所以回绝了~！” 老廖用力的在桌面下，摁灭了香烟，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嗯，有这种可() 能，一个村，他估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这样，不行，明天再谈谈，这次换我去，一户一个工作，如果实在不行，我再让一点，一人退一步，不过先说好，家里没男孩的，就别想了，这东西，要过来，女娃也是便宜了外人，还不如多拿些钱傍身，留着养老~！” 没人吭声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坏的打算，但相比于停止征迁，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也不算牺牲，家里只有女孩，本身在村里，那就是弱势群体。 就这样，在廖家的主屋内，麦店村村民上下，再次统一了思想。 然而，不光他们在准备，其他人，也在准备。 第九百零六章 渔翁得利 亮马河，河水清澈见底。 夏季的时候，只要一放学，河两边，那都是两个村半大的孩子们，岸边脱的全是衣服裤衩，纵身一跃，游泳的游泳，摸鱼的摸鱼。 经历过前几年的事情，河里的鱼虾蟹鳖，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偶尔才能看到巴掌大的鱼一窜而过，精的很。 北方，特别是京城，本身就缺水，有这么一条连接温榆河（北运河）的河流，两边的庄稼汉，相比于其他地方，也就省心多了。 所以，成也是亮马河，哺育了两岸沿线不少户村民。 麦店村和一河之隔的安家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太差。 只有碰到亮马河河水枯竭的那些日子，因为抢水源，动过几次手，双方各有输赢。 然而河水丰沛的日子，两边都同等享受到相同的资源，那就继续你好我好大家好，两个村偶尔也有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安家庄最早知道亮马村要拆迁的消息，还就是这些内应“不小心”传回来的。 具体怎么不小心，这河这边马上都要进城了，从农村户口转变为城市户口，总得找熟悉的人嘚瑟嘚瑟，这一嘚瑟，给安家庄的人折腾的鸡飞狗跳。 区里来人了，没过桥。 公社来人了，也没过桥。 甚至就连街道来人，也没过桥的意思。 他们只能眼巴巴看着，就因为亮马河一河之隔，错过了这次可以转变身份的机会，怎么不令人恼火。 特别是白天的时候，上工都没心思上了，就这么趴在大石桥上，瞅着远处麦店村打谷场，那拆迁动员的闹剧，心头，更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其实按照城市化的发展，既然轧钢厂的家属区选在了河对岸，证明已经到了城市的边界线，只要京城的城市圈继续扩张，早晚也会轮到他们。 但农民哪里懂这些，轧钢厂看上麦店村的地，是不是偶然，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哪里了解，只是都知道了，河对岸的麦店村，要比他们先进城了。 这能忍，两个村子隔河相望，不说掐了一辈子，至少也摩擦了几十年，他们嘚嘚瑟瑟，安家庄的村民们能忍。 忍不了啊~！ 当然，嘴巴上肯定不会承认先进城后进城的问题，而是明面上会说，安家庄怎么会不如麦店村~！ 银月高悬。 安家庄村支书的家，可比对岸陶支书的家，要热闹多了。 一开始，是两三户人家，随后，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还是听到风声了，人越来越多，逐渐到了，屋内都站不下的地步。 和麦店村鬼鬼祟祟聚集在一起商讨的情况不同，安支书的家里，就是明火执杖，光明正大。 当然，里面传出的声音，也能听得出来，争吵声，呵斥声也是一样，看来里面的气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大舅爷，他们不配合政府的拆迁工作，咱们配合，对不对，不能说你自己不配合，还不允许其他人配合了，没这个道理，您是没看到他们白天什么样子，这么大的好事落在头上，一点都不知好歹~！” 手背敲在手心的声音噼啪作响，老支书也是一样，怀里抱着根旱烟枪，沉闷的一口一口抽着烟，炕下面，一群人义愤填膺的一致点头。 “大家村里住了几十年，这是，都不想住咯~！” 烟锅在炕上的木制茶几腿磕了磕，安支书睁着有些略带浑浊的双眼，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句话说出口，有人目光躲闪，也有人目光直视，并未回避，显然，承认了老支书说的话。 “不是咱们不想住，村里人都知根知底，但城里生活不是更() 方便，孩子们要上学，人城里老师教的就不一样，咱村里有几个考上中专的，没有吧，那城里那些中专生是怎么来的，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们考虑~！” “还有医院，郭大夫虽然手艺不错，但二驴家媳妇，那时候生孩子不都差点没跨过那道坎，幸好路过的车子，给送到城里的医院~！” “最重要的，抢水抢了这么多年，大家伙也累了，我小叔不是因为这事，指头都掉了一根，不抢了，地就留给他们种，亮马河以后归他们~！” “进了城，有了户口，公粮咱们也不用交了，这些年，明明二等粮到了粮站变成了三等，三等变四等，窝囊气也受够了~！” 一二三四，几条道道划拉下来，挤在村支书家里的安家庄村民们，全都默不作声了，之前对书记看过来的目光还躲躲闪闪的人们，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大方方的敢于对视了。 “大亮子说的不错，舅爷，时代变了，种地没有读书有出息，中专生出了校门就是干部，哪怕初中毕业，孩子还是得回来种地，咱们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 坐在炕上另一边的壮年汉子，俨然就是白天，站在桥上拳头狠狠砸在桥栏杆上的那位。 那安家庄的村民汇聚在此的目的，显而易见，估计都被他给说动心了，起了截胡麦店村拆迁的心思。 也对，利益面前，亲兄弟都可能翻脸成为仇人，更何况，本就磨牙吵嘴，这么多年磕磕绊绊走过来的两个“冤家”。 “嗯~，大亮，打小，就看出，你小子，心思是最不安稳的那个，跟我说说，这都是谁教你的~！” 老支书拿起旱烟枪，往刚才说话的小子脑袋上敲了敲，浑浊的眼珠子，仿佛能看透尘世间的一切，也不回应答不答应，而是先把他说教了一通。 “没人教，我就是这样想的，两个村差不了一里地，隔着一条亮马河，这河又不宽咯，轧钢厂轧钢厂，建一个铁桥，这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石桥过人，铁桥过车，怎么地，我们这北边，还是比他们南边地盘要大~！” 小伙子被敲了脑袋，也不恼，面容拘谨的挠了挠被敲的地方，用力的把嘴一抿，掏出了用铅笔在家里仓促画好的图。 “您瞅瞅，主路在这里，石桥在这里，只要在这块，拐个弯，那不就能通到咱们村子~！” “今天我感觉老叔说的有道理，他们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主动点，正好碰到钢铁厂，他们肯定能有法子修铁桥，搁其他单位，别说修桥了，修路都够呛，错过这个机会，咱们恐怕还得种十几年的地~！” 老支书拨弄着烟枪，把茶几上铺的图调转了个方向，随后，在上面敲了敲，一时间，整个屋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就是因为这张图，才被说动的，一起到了老支书的家里，种地这么多年，眼看曙光到来了，谁不想蹦起来够一够，也只有这劳什子钢铁厂，有能耐建桥。 不然，恐怕真像大亮子说的那样，往后，他们恐怕就很难有机会搬进城了。 “大舅爷，十几年，孩子都长大了，书也都读完了，我们那时候再进城，饭都凉了，耽搁了一代人，往后真的代代都得落后麦店村咯~！” “嗯，你们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还找***什么，都几点了，我也该睡了~！” 村支书暮霭沉沉的目光，再次看了一眼，聚集在屋里头的人，仿佛这一眼，要把所有人的脸庞全部记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后，意兴阑珊的挥了挥胳膊，眼底深处，隐藏在一丝落寞。 “大舅爷~！” “走吧，走吧，都走吧，以后别忘了，不论在哪里，记得还是得相互扶持~！” () 随着安支书的话音落定，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是村支书，这层身份的存在，没办法明面上同意这样投机取巧的事情。 一切，只能像现在这样，约等于默许了这种情况。 至于成与不成，他已经不想多管了，孩子们大了，注定有各自的想法，分家，那就是早晚的事儿。 哪怕是不舍得分，到了不得不分的时候，父母们还是会痛下决心。 这是当下这个年代，农村每个家庭，迟早都会经历的事情，而村子，无疑只是放大一些的家庭罢了。 第九百零七章 俩冤家再聚首 次日清晨。 一夜没怎么睡着的秦淮茹，睁开双眼，眼神还充满着血丝。 还能是怎么弄得，不就是厂里传出的消息，又要开始建家属楼弄得，折腾的小寡妇心痒难耐辗转反侧。 “炕上是有刺刺挠的么，一晚上睡觉都不踏实，翻过来转过去，还没孩子睡得踏实~！” 睡在儿媳妇边上贾张氏，此时也醒了，睁开眼第一句话，那就是把儿媳妇给训斥了一顿。 秦淮茹单手撑在炕沿，看着熟睡的几个孩子，没有理会贾张氏的话，知道就算把心事告诉她，她也不会把钱拿出来去买改善房，最多，让自家申请保障房。 免费的东西，秦淮茹能不想要，但能不能申请到，她心里可没数，现任的李副厂长，对她，可跟陌生人没两样。 前面还和刘岚发生了挤兑，人都被挤兑走了，讲起来跟自己没关系，但厂里怎么看呢？ 更何况，前面还有个许大茂。 说起来都是糟心窝子的事儿，但跟孩子们不是无关么，买改善房，是最稳妥的，李峰难不成还捏着鼻子，不让自个买。 吝啬的婆婆，没钱的自己，起床穿衣后的秦淮茹，感觉屁股后面就像是有人撵着她，不努力往前跑，贾家就真的在这一代落下去了。 掀开窗帘，往中院主屋的正房看了看，何雨柱家大门紧闭，看来这个时间还没起来。 本来准备晾一晾，等事情彻底过去，再想着把秦京茹给“卖”个好价钱，现在看来时间不等人。 这地都开始征了，厂里说要交钱就得交钱，上楼，不能别人都上了，把贾家剩下了，有个楼上的房子，棒梗找对象都好找，小孩子年龄一大，就该分开睡了。 何雨水的小屋，现在看来，怎么都等把何大清走了再说，瞅他能吃能喝的样子，能活多少年，还真不好说。 而轧钢厂的楼说建就建，等不了几年，棒梗那时候，也正好大了，当然，何大清如果能走的早点，那就更好了。 何雨柱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秦姐给惦记上了。 大清早，正倚靠在床头，正在给自己换上新的裤衩，至于昨晚的，丢到了床下的盆里，等着晚上回来没人的时候再洗。 换好了裤衩，何雨柱掀开了被子，挺着鼻子嗅了嗅，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哎，这被子难不成还得洗了~！” 难受，很难受，虽然不是冬天的厚被子了，但何雨柱，连衣服都懒得洗的人，更何况被子。 他倒没有愁房子之类的事情，自己一间主屋，还有雨水的一间小厢房，压根就没有为房子这事儿发愁过。 当务之急，眼底下最愁的，还是没有媳妇这事儿。 毕竟在刘岚那尝到了肉味，土狗没吃过肉也就罢了，吃过肉了，夜里做梦都是稀奇古怪的。 这叫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物复苏的季节虽然都快过去了，但大草原上，还有没来得及繁殖的动物，唯恐错过这个黄金时间~！ 跟刘岚闹掰后，他也后悔过，不过后悔的不是两个人的分开，而是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成为了全厂的笑柄不说，刘岚还丢了工作。 他本意上是不想到这种地步的，工作对刘岚有多重要，何雨柱心里清楚着呢，事情俨然已经这样，完全可以用两败俱伤来形容了~！ 最近连靠近秦淮茹他都不敢，更何况提出要跟她妹妹处对象的事情。 这头闹掰没多长时间，那头又看上了别人妹妹，就算秦姐不戳自己脊梁骨，何雨柱自己也没这么厚脸皮。 把床上大概收拾了一下，叠被子是不可能叠的，最多，也就是把被子() 掀开一半，透透气。 心不在焉的拿起了牙刷牙缸，挤好了牙膏，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门这么一开，巧了，他秦姐，还正巧在水龙头前接水。 大柱子前脚刚迈出门槛的步伐，下意识的收了回来，脑袋也低了下去，毕竟自己的事情牵扯到秦姐，弄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天，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在躲着对方。 不论是距离，还是眼神。 “我马上好了，你赶紧来接，不然，等会儿，人都起了，你就插不上空了~！” 今天倒是很反常，何雨柱下意识的想退回屋内，避免两个人尴尬，结果秦姐倒是率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个人，这段时间，互不理睬的僵局。 “额~，没事，等会儿就等会儿，不急这一时~！” 何雨柱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嘴，还是有些想避着秦淮茹，他至今，可还没因为刘岚的事情，跟秦姐道歉呢~！ “嗨，事情都过去了，你这人，就过不去那道坎了是吧~？” 何雨柱不急，秦淮茹急，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要是不主动搭话，给他个台阶下，恐怕，还得拖到什么时候。 “人呐，还是得朝前看，哪能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记一辈子，那日子还过不过了，刘岚本身就血口喷人，把她开了都算便宜她了~！” 知心大姐姐一上线，得，何雨柱眼睛都直了，当然，不是因为秦姐的容貌啥的，主要是，秦姐的话，让何雨柱那听起来就叫一个舒坦。 何雨柱自己都没说，秦姐那就跟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愣是把他身上的责任，撇的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两个人这么一对比，那就会发现，还是秦淮茹更懂他，刘岚，她那臭脾气不说，就是什么事都管的的性格加上以往的腌渍事儿，注定就配不上他何雨柱。 真要是像秦淮茹这么贴心，什么事都顺着他来，甭说别的，以往的事情，自己搞不好还真不会太介意。 “对，说的没错，还得是秦姐，刘岚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咱日子该过咱的，还是过咱的，不能因为她，我倒是被耽搁下来了~！” “你说是不是？” 收回的脚重新迈出了门槛，何雨柱的胸膛，又挺了起来，大大方方的把盆什么的，放在了水池的边上，胳膊肘还轻浮的杵了杵一旁秦淮茹的胳膊。 “瞧你这德性，你这事，还真得抓紧了，刘岚不是娶回家的料，几块煤的事情，都咬着不放，我那时候就不好意思说，做人不能太自私，煤也买回来了，那时候借的几块，你回头自己夹回去~！” 何雨柱识相，捡着台阶就下，下意识撩了撩鬓角的碎发，秦淮茹终于能笑的出来了，她可就怕傻柱硬僵在那，杵着都不动，那还怎么往家里扒拉东西。 “啧啧，你都说几块煤的事儿，我还去夹什么，这生份了不是，缺什么，就去我那拿，门还是跟之前一样，没锁~！” 郎有情妾有意，两个人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这么再一搭上，可不就跟之前一样，再次成了ab胶，搅合到一起，难舍难分。 “这才是姐的好傻柱，有时间，姐帮你张罗张罗，给你找个好入眼的，但先说好，人品是第一，长相是第二，再为几个针头线脑挑拨关系，想到这中院，你秦姐这关可过不去~！” 缓和关系的目的达成，那就到了第二步，可劲戳何雨柱的痛点，两人关系和好，秦淮茹可以主动，但介绍妹妹的事情，就得颠倒过来，换傻柱自己提了。 这是主动权的关系，秦淮茹自己提，不合适。 一说到找对象，果然，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何雨柱，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早晨起床还惦记着这事儿呢，三() 天两头洗裤衩，还得挑晚上没人的时候，他日子过得苦啊。 “哎，你要说这个，我可没话说了，光一个刘岚，差点把我命给送进去，年龄大的，我是不敢碰了，思想太极端了~！” “那个，上次不是说，他们家老二，不是想找你妹妹，事情怎么样了？” 何雨柱下巴朝着后院抬了抬，声音放到了最低，十分含蓄的小声问道。 第九百零八章 噼里啪啦的算盘珠 “咳咳，你俩好了没~？” 带着玩味的声音从“你侬我侬”的俩人背后传出，光顾着谈事情的俩人，怎么会想到，李峰也是起了个大早。 现在，还正就站在他们二人的身后，看样子，等了还有一会儿了。 何雨柱和秦淮茹对视了一眼，距离迅速的拉开，十分的默契，仿佛刚才胳膊肘撞胳膊肘的样子，是李峰自己看花眼了的。 “哎呀，小峰啊，走路咋跟猫一样，一点儿声都没有，吓死我了~！” 相比于装作无事发生的何雨柱，还得是秦淮茹机灵了许多，把水壶往边上晾白菜的案子上重重一跺，带着娇嗔的声音，冲李峰翻了一记白眼。 不待见自己归不待见，长袖善舞的秦淮茹，哪里会无视院儿里扶摇直上的李副厂长，她又不是傻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家里三个孩子，一个老人，加上她自己，可都是指着李峰尚碗饭吃，上次刘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和傻柱两人打好配合，恐怕真栽了。 “看你俩姐啊，弟啊，聊的热乎，恐怕是忽略了我的脚步声了吧？” 既然两个人都让开，李峰端着脸盆走到了水池，一句话，把两个本就心虚的人，一下给问住了。 “哎呦，都在一个院，哪能碰不见，不能因为刘岚满嘴谎言，我们连邻居都不做了，是吧，柱子~！” 相比于此时停下了脚步，却找不到合适理由回怼的何雨柱，秦淮茹会来事多少，反正事情过去了，保卫科也给出了事情的答案，料想，李副厂长也不会去和保卫科较真去。 “姐俩么，能不热乎，再说，秦姐都答应帮我解决个人问题了，我不能说离了刘岚，就不结婚了，得，你孩子都有了，我这还悬着呢，我的李副厂长~！” 原地转身，何雨柱也不躲了，李峰那明显是话中有话，诶，他也就顺着李峰的话茬聊了下去。 正好，趁此机会，把自己要找对象的事情说出来，男女处对象的事情，厂里总不能过问吧，而且还能从侧面证明了，两人关系和好，是何雨柱有求于他秦姐，而不是乱搞什么关系~！ “对，刚才还在说这事儿呢，柱子都有些急了，今年，无论如何，他都得找个人把这个婚事给了结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李峰则是刷自己的牙，洗自己的脸，听到秦淮茹说的最后一句，这才暂时停下了手中的牙刷，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八面玲珑的寡妇。 有她在里面瞎捣鼓，这何雨柱能结婚么？？ 不说电视剧里的冉秋叶，还有个也是差点结婚的于海棠呢，好家伙，刘岚这种就差半步领证的，都能硬生生的给掰开，李峰压根不信，这个小寡妇，没有从中作梗。 刘岚离开厂子的那番话，刚才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李峰不知道从哪，又重新记了起来，这寡妇如果没人收拾她，傻柱就是瓮中的鳖，手拿把掐。 “嗯，嗯，哗啦啦，噗~~！” 牙刷在牙缸中搅了搅，李峰端起接了半盆水的脸盆就往家中去，这事儿，何大清都不管，他可更不会管。 只要不落把柄在他手上，一切都好谈，但只要有一次在他的地盘上惹事，一次就把她俩给…… “哎呦，急什么，小峰，问你个事儿，就是，昨天厂里传的风言风语，说什么又要建家属楼了，就是，就是之前说的什么经济适用房，我还想问问你呢，有没有这回事儿~！” 李峰打算避着他俩，让他们姐弟俩好好处，结果秦淮茹不乐意了，一把拽住了李峰的胳膊，生生的把人留在了水池前，那笑的，标准的八颗大白牙都露出来了，李峰还感觉到，胳膊肘都好像撞到了不该撞的东西。 () “你先撒开，如果是要谈工作，那首先得称呼职务，另外，关于厂里任何问题的话，可以向厂办咨询，光齐就在后边，你可以问他~！” 可能何雨柱就吃他秦姐这一套，不动声色，就能沾沾手头的便宜，但李峰不好意思，他不吃这一套。 不是寡妇太狡猾，早就收拾过她了，哪里还由着她在自己面前蹦跶。 抽出了胳膊，李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抛给了后院的刘光齐，秦淮茹当她自己是什么了，如果是厂其他档委委员，那李峰还是会把情况说明一下，她就是一个钳工车间的学徒工，还掺和上厂里的大政方针了都。 谁给她的胆子，当然是她自己给的，明知道李峰不吃这套，她还是想试试，但没想到试试就逝世，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他，问刘光齐，秦淮茹敢像刚才的样子，光齐媳妇能把她给撕了。 “瞧见了吧，瞧见了吧，秦姐，当了官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一个厨子，你一个钳工，咱们俩加在一起，在他眼里，那啥都不是，还不如光齐有用~！” 李副厂长“神情倨傲”的走了，何雨柱怎么看，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秦姐对他，最多也就口头上主动，像刚才那样，可谓少之又少，什么时候这么巴结过自己，连她妹妹，都是主动带过来，给李峰过了一眼。 这tn的跟选妃似的，估计前脚答应，后脚秦京茹就能被送到被窝，唯独他，找个对象都得遮遮掩掩，这几年，一番对比，真的是活到了狗身上了。 “你呐，早晚得因为这张嘴吃亏~！” 狠狠的白了何雨柱一眼，秦淮茹也没去找光齐询问的心思，要找光齐，她早就找了，她只是试探一下，李峰的态度。 就冲刚才的那番态度，她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保障房，估计跟贾家又双叕没戏了。 房子建不建，已经是明摆的事儿了，如果厂里不建，或者不在最近建，按照她对李峰的了解，刚才就得质问自己，从哪里传来的消息，他得收拾一批谣言的传播者了。 这叫亲自辟谣，不辟谣，那就是消息是真，不得不说，秦淮茹确实聪明，但聪明劲儿，就是不用在正题上。 “刘家老二不用想，我妹能看上那个没出息的货，他哥再有能耐是他哥，有小峰在，你看他们家老二能进厂么，不等到一大爷交班，老二的工作那就定不下来~！” 既然确实要建，保障房看样子托关系也弄不到，那就改善房好嘞，改善房简单，不就是弄钱呗，边上可不还站了个大傻子，人傻钱多，对象还吹了。 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只要使点劲，棒梗结婚，贾家上楼的房子，那就出来了。 “是的，你说刘光天年龄才多大，着急什么，工作都没有定下来，找个媳妇，小两口一块喝西北风去~！” 秦姐把话题聊到这份上，堪比挠着何雨柱脚底心的痒痒肉，自问比不过刘光齐，他还比不过毛都没长齐的刘光天么。 他刘光天有什么，刘家一家，哪怕刘光齐当了干部，可还一大家挤在一块呢~！ “柱子，你爸跟易大妈到底怎么样了，真能成，不行就搬一块住算了，还能相互照应着，偏房让出来，几个孩子能过去住，我妹过来也有个地儿睡，秦姐没别的意思，人嘛，只有经常见到，才能相互了解~！” 第九百零九章 找回当初的自己 天蒙蒙亮，将将起来的，不只是四合院。 麦店村的村口，一辆板车架就被几个人合力的抬了出来，随后车轱辘也被从里面推了出来，车架往上一架，一辆完整的板车就这样合体。 “这车，真该刷刷了，老叔，上次大春他们几个偷粪，也不知道去河边洗洗~！” 机灵的小伟把板车安装好后嗅了嗅手掌，嫌弃的甩了甩，也没敢往身上擦，唯恐把衣服上也沾上了米田共的味道。 仔细看看板车架，就能看出，犄角旮旯的地方，淋的到处都是金汁，有些天都没清理了，很多都凝固了，农具间放板车的边上，还有两个大桶，四个小桶，也是同样的情况。 “没时间了，事情宜早不宜迟，一切等回来再说，你们去洗洗，我先走了~！” 中年人看到这一幕，也是闷不吭声，还能怎么说。 从前些天，城里来下来人后，整个村子，男女老少，谁还惦记着上工，赚那几个工分，就更别提不光危险还很脏的偷粪，一听说进城，可不全部都停歇了。 农活都没几个人干了，谁还有心思洗。 “诶，老叔，您慢点~！” 被几位年轻人称呼老叔的这位，赫然就是昨晚，坐在廖大中旁边的那位中年人，阴暗的灯光下，整个人显得阴恻恻的。 大白天，简单收拾后，再加上旁边几个年轻人都恭恭敬敬的样子，还是能衬托出在村子里的权威，至少，比陶支书，差不到哪里去。 此时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西边，倒是没有嫌弃板车上的臭味，坐在扶手上，单腿一蹬，板车的车头往上一抬，就这么全靠腿的力气，就让板车窜了出去。 与刘强他们靠着骡子拉着不同，他这种，完全靠的是人力，也是巧劲，而且，上到平坦的大路上，速度还比骡马拉的板车快多了，就这么朝着城里一溜烟的跑去，一看，就是老把式。 天蒙蒙亮，马路两旁的田地里，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雾霭，春夏交际的清晨，空气还是微微有些凉的。 然而，赶车的中年人，丝毫不顾身上单薄的衣物，把板车驾驭的像一个矫健的大袋鼠一样，一蹦一滑行。 公交车暂时还没有通到村里，与廖大中的铁脚板硬是走到公交站相比，他这种通行方式，简直是风驰电掣，唯独蹬地的那条腿，费点劲罢了。 这个点，路上是没有多少人的，随着时间推移，到达村外最近的公交站时，才能看到不少人正在等候着早晨最早的班车赶着进城。 相对于偏远的山村，处于京城边缘的村民们，想要进城一趟，还是要简单的。 毕竟不是出远门，不需要村里开的什么介绍信，只要愿意舍弃当天的工分，搭上来回车票钱，进个城，就像秦京茹那般，随时都可以。 板车继续前行，并未在公交站多做停留，甚至速度都没慢下来一点，东直门那边开来的公交车，都能在薄雾中隐隐约约得以看见。 车上载着的回头客并不多，马路上已经能略微看到一些背着空背篓的行人，行色匆匆的往郊外赶去。 源自于六零年制定的蔬菜水果二类商铺的相关规定还尚未取消，一部分自留地产出的蔬菜，有部分舍不得吃，又不舍得价格便宜些卖到收购站。 那就只能趁着晚上背着背篓挑着挑子，偷偷摸摸的到京城的“夜”市，进行着私下交易，白天背着空背篓再返回村里。 城里人少了票据，等于多了定量，老农也从中赚取一些差价，虽然不多，但辛苦攒下来，一年到头还是有一些余钱。 只要勤劳点，招子放活一点，基本上，也不会出现拉饥荒的问题，抗风险能力，比远离城市的乡村，要好上太多。 () 对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公交车是不会坐的，因为挑子背篓占地方，很多时候得收两个人车票钱，对他们来说，并不划算。 蹬着自行车，往城外赶路的李峰，一路走来，看着马路边偶尔在路边驻足歇歇脚的老农，忍不住有些扪心自问，自己对麦店村的村民，是不是过于苛责了。 去过“夜”市的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些多出来的狼皮，兔子皮，他曾经也是偷偷摸摸冻的鼻子冒泡才卖出去，也只是为了家里能过上好点的日子。 人家想要讨个饭碗，他则是严词拒绝，虽然是为了厂里，但是否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都是平头老百姓，职工们的生活，比这些人，至少强上了太多太多，自己再人为抬高了这座门槛，等于是把那道高墙，又给筑高了。 都不容易啊~！ 骑着自行车的他，感受着凉风习习，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也逐渐变冷了，自己位置是上去了，但有些东西，好像不知不觉中，也都忘记了。 忘记了当初刚穿越来时，作为底层人民的艰难，忘记了让更多人，更多穷人更有尊严的。 回首提干之后，出城的机会少了，更多接触的，都是像郑朝阳，刘鼎，杨厂长这样的“大人物”。 他现在勉强在这些人中，也成为了所谓的“大人物”，却忘记了，当初开大车时，很多人宁愿省那五毛一块钱，选择在车厢里硬扛着的场景。 这次清晨出发，去麦店村实地考察，是李峰有感而发的举动，想亲自看看，距离轧钢厂的路程，骑车大概多长时间，走路大概多长时间，公交车方不方便到达楼下。 毕竟，前期的拿地投入都得十几万，后面几十栋楼开工建设的人工，材料费用至少也得百万往上，对于轧钢厂来说，选择一块风水宝地，那就更为重要。 虽然以前是开车经过，但那毕竟是踩着油门，对于大部分职工来说，不现实，很多人上班还是得靠走，或者蹭同事们的自行车，然后攒钱自己买车。 没想到，这刚从使馆区出来没多长时间，就再次看到了，自己当初穿越时，还略感不适应的景象。 国家初创，百废待兴，工农业剪刀差，重重词语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荡，他忽然想起，自己许久许久，好像都没把那个代表档员的徽章别在胸口了。 记得，当初刚拿到时，在姜科长面前嘚瑟的样子，李峰的眼眶，不知道吹进了什么东西，渐渐地，有些湿润，一路骑行，他好像找回了某些东西。 “哎，罢了，罢了，不行扫扫地，打扫打扫卫生，事儿总得有人干~！” 看着迎面而过的板车，李峰轻叹了一口气，默默念叨道，心底也开始盘算着，京城的两个分厂加上总厂，大概能挤出多少这样不需要文化水平，但又得有人做的岗位。 跟李峰擦肩而过的那位中年人，目光始终看着前方，对于一旁擦肩而过的，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并未多做关注，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略过了。 压根没有意识到，刚才身旁过去的那位，就是要拆他们村子的廖大中口中非常“难缠”的轧钢厂副厂长。 而且，经过这一路的亲眼目睹，这位铁石心肠的副厂长，对于麦店村的态度，也已经有所改变。 中年人没有停下脚步，李峰也没有停下脚步，他目的地是印象中的麦店村，而中年人，目的地却不是在轧钢厂，至少，暂时不是。 过了使馆区，过了平安驾校，一直到东直门外的红星轧钢厂，这辆仅凭借单腿蹬的板车，并未做丝毫的停留，拐了个弯后，径直向南边的火车站驶去。 最后，到达崇文门旧址的不远处，这辆疾驰了二十里地的板车() ，才略微的放慢了速度。 这个点，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人群多不胜数，无轨电车，公交车，自行车把马路主路面上占的是满满当当。 最后，板车到达了琉璃厂附近，这才犹自停下。 第九百一十章 老二出现 “来啦，老刑，今儿这么早~！” 琉璃厂书店街，老字号书店文惠阁楼下，中年人刚把板车停在门口，正给新送来的报纸杂志上架的服务员，就给认出了来了。 相比于江德福上次碰见的势利眼，这家店的伙计，还算不错，那叫一个热脸相迎，还帮他把板车挪了个不碍事的位置。 “诶~，谢谢了，正好今儿有事，顺路过来看看，老样子，《电影文化》有上新的没~！” 停好了板车，从麦店村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中年人，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看着日新月异的书店街，最后目光还是集中在了书店的招牌上。 看样子，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了。 “来的真巧，昨天出版社刚送来，特地给您啊，留了一本，最近可是有不少新上映的电影，回头放映员去的时候，让他给乡亲们放放新的，也换换口味~！” 可能是因为中年人的身份，以及他为了村里面大家伙的精神食粮，宁愿掏自己的腰包，这种人，都是让人打心眼的佩服。 现在，总算知晓，为什么村里人，对他这么尊重了，虽然他不是电影放映员，但也是负责和别人对接这方面工作的，每周看什么电影，人家都是提前知晓的，在村里，多少也算一号人物。 “哦~，我就说嘛，也该来了~！” “小陈，你肯定提前看了吧，跟我说说有哪些最新的，我这等会儿还得急着回去，也没时间看，索性直接去街道说一声~！” 一只手搭在柜台上，中年人斜靠在拐角，看着屋内没有多少变化的陈设，不时透过玻璃柜台的反光，偷偷的观察着门外。 行人熙熙攘攘，书店街从白天开始，人数就没有少过，早起买报纸杂志的退休干部职工，站在门外，白女票报纸封面新闻的普通人。 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情况，背对着外面的过程中，也没有其他人用多余的眼光看自己，更多的，还是聚集在门外玻璃窗户上的报纸封面。 “没来得及，本来昨晚想着带回去看看，但孩子正好从学校回来，担心她回头看到，影响学习，不过，最近我们书店有人去看了，沪上电影厂的《大李小李和老李》，还有一部长春电影厂的《兵临城下》，后者听说挺好看，战争片~！” 蹲下身子在书柜里扒拉的伙计，也没注意注意柜台那边中年人的小动作，书店开的久，像这样的老主顾就多，一个人留着一两本，柜台下面，就有些塞不下了。 “《兵临城下》听名字就不错，乡亲们就是喜欢看打仗的，《地道战》放过那么多次，还是有很多乡亲们喜欢看~！” 没有特殊情况发生，中年人绷紧的脊梁渐渐松懈，此时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着伙计的话，从口袋里开始掏钱，数了两毛五，放在了柜台上。 “嗨，两毛钱就行了，都是老主顾了，昨天打烊的跟上面报了，这本没卖掉，便宜处理了~！” 找出了中年人每月必买一次的黑白杂志，小伙子拿起了两张张纸币，把五分钱的钢镚，捂住后给推了回去，反手遮住嘴巴，跟中年人悄***的说道，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小陈，来份今天的京城早报~！” “诶，来咯，老刑，您拿着，赶紧去忙吧，下次，还是老规矩，给您留好~！” 中年人拿起杂志点了点头，但伙计在柜台推过来的五分钱，却动都没动，没装回口袋，反而推到了柜台边，正好掉在了书柜下边扒拉出来的书堆上，这才转身离去。 忙活了半天，等伙计翻身回来时，这才看到了书堆上多出来的五分钱，失笑的摇了摇头，装进了口袋里。 早已离去的中年人，则是坐在书店街的一角，翘起了二() 郎腿，还残留着一丝丝墨香的《电影文化》杂志，就这么铺在了大腿上，看起了这份印刷比较粗劣的杂志。 为何说它粗劣，虽说是书本一样的杂志，但大小仅仅只有十六开大小，里面是一些黑白色的电影宣传封面，翻过去，则是关于电影的简介，里面故事稍微专业点的解读。 对于电影从业者来说，很多时候，比如要下乡的话，可以看这方面的书籍，一边给观众们放映电影，一边则是站在幕布边，给大家伙讲解，毕竟城市和乡村的观众，文化水平有些区别。 所以，电影放的好的人，嘴皮子一般都比较利索，也有一定的文化功底，从许大茂誊抄讲话内容，就可以看的见，是比刘海中，要显得专业许多。 中年人老刑，看的很仔细，仿佛对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每次翻页，食指都会在嘴唇边沾一下，碰到合适的，还会特意折一下，看来为了给乡亲们安排好电影，也是煞费苦心。 “嗯~！” 直到翻到其中一页，中年人像是发现了某些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刚才还沉浸在书本中的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换动了一个坐姿，整本杂志，由放在膝盖上，改为端了起来，恰到好处的遮住了脸庞。 中年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杂志中电影宣传画报上，不知道是印刷失误，还是故意，在人物介绍的角落里，印刷了三个漆黑色的三角形。 而三角形正上方，则是电影里的一个配角，名称正是老二。 “老二~！” 中年人的眼帘微微垂下，还剩十数页的杂志，就没有再仔细翻阅了，而是合上后匆匆一卷，就***了裤兜中。 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印刷失误的可能性，比较小，而是提醒特定某些人的概率。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老邢重新上了板车，在湍急的人流中缓慢前行，路过马路边的联排房屋时，目光一撇，就看到放在窗台上的花盆。 “还好，没有错过~！” 中年人老邢看到花盆时，目光十分自然，就这么一扫而过，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待到了十字路口后，选择了上了大路，一路朝着西边开始滑行了起来。 此时的主路上，上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不论是路上的行人，亦或者公交上的人数，都少了很多，板车的车速逐渐就快了起来，一直到了西城的动物园。 要知道，他今天此行的目的地，可是东直门的轧钢厂，然而，他路过都没过去，现在竟然跑到了西城的动物园。 把板车停在动物园门口的停车处，没吃早饭的他从门口的供销社，买了一包饼干后，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了一处无人问津的长椅，略作疲惫的中年人，这才选择坐下休息，打开了饼干的包装袋后，就这么生啃了起来。 那本可能会暴露身份的电影杂志，早已经不知所踪，中年人就这么对着远处的湖水，吃着饼干，不时挪挪屁股，从长椅正中间，挪到了长椅的边上。 待到四周无人的时候，这才缓缓的把手探到了长椅下面，片刻功夫，好家伙，徒手竟然拔出了一根长椅上钢钉。 待到这颗钢钉扭开的时候，真相才彻底大白，原来是一颗特制的钉子，钉子内部，可谓是内有乾坤，中年人迅速的在掌心磕了磕，里边掉出了一根卷起来的纸条。 “芝麻胡同，修锁店~！” 看了看手中的取货单，中年人赶忙打开了饼干的包装纸壳，把取货单塞了进去，而那颗特制的钉子，则是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第九百一十一章 你要饭么 清晨。 调查部大楼中，值班人员已经开始坐在了楼梯口，审视的目光看着门外走进来每一个人，汗毛都能把人看竖起来。 轮班负责打扫卫生人员，正拿着拧干后的拖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拖着水磨石的地面，一丝不苟角落缝隙处都不放过。 后院的炊事班，则是已经打开了打饭窗口的插销，大勺捞热腾腾的稀饭微微一倾，白花花冒着热气的白米粥就跟瀑布一样，落进了饭桶里。 “你要饭么，你要什么饭，把你要的饭告诉我，我来给你打~！” 一个个发自灵魂的拷问，让驻足在打饭窗口，端着铝饭盒许乐，下意识的不禁生出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的想法，什么时候成了要饭的。 按道理处了对象的年轻人，哪个不是把自己收拾的精神抖擞，哪怕是何雨柱，那也是跟羊屎蛋一样，外表光鲜。 凌乱的头发，那不是布满血丝了，而是像得了红眼病一样的眼珠，几天都没收拾下巴，胡茬都快半公分了，看起来确实跟要饭的没区别。 好家伙，跟被黑山老妖吸了洋气一般，当人形监控，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干下来的，如果不是还有自己的同志接班，恐怕再过几日，都能随时猝死。 默默无声的打了一碗白米粥，拿起了俩馒头，许乐走出了食堂，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甚至让他的眼泪水都快淌出来了，一想到可能一个月都在做无用功，对象都不知道会不会跑了。 硬皮鞋底敲击着地面，熟悉的落地频率，一听就知道谁来了，拖地的人员拖的更加仔细了，楼梯口坐着的值班员，也是迅速的站了起来。 端着稀饭，盖子上放着俩白面馒头的许乐，正好通过了穿堂，与刚来上班的老郑，撞到了一起。 “郑局~！” “还没出结果，带我去看看？” 看着许乐这跟被人糟蹋过一样，一看就是回来换班的，老郑瞥了一眼，这才想起来，行动二组好像派出去，有些天了。 许乐苦笑一声，这让自己怎么回答，有结果，早抓人了，老郑的问题，让他如同一个考试没考好的学生，被老师亲自抓包了。 04号会议室，里面的会议桌上，三三两两趴着几个二组的伙计，随着开门声响起，有人机警的立马抬起了头。 原来是二组的组长沈心念，揉了揉眼珠子，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披在身上的毯子应声滑落，脚踹左边，手推右边，几个昨晚商讨案情商讨了一夜，凌晨才将将睡着的调查员这才跟拔萝卜似的，一个个站了起来。 “郑局~！” “郑局~！” 进了会议室的郑朝阳，看着会议桌上满是烟蒂的烟灰缸，还有一部分纸质材料，也看出了下属碰上了硬茬，点了点头后很自觉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接下来怎么安排，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场面如同邪恶的z本家挥舞起了手上的鞭子，一个个核动力驴没敢有任何反抗，磨都快拉飞了。 “嗯，前些日子一号目标一直在家，近几天她才开始外出卖冰棍，二号目标则是继续在文化宫上班……！” 沈组长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双手合十，听取总结报告的郑局，刚想继续说下去，结果，就被打断了。 “那还等什么，直接进去搜啊，真当自己是警察了，要不要我给你开搜查证~！” 郑朝阳不苟言笑，歪着脑袋看着站起身的沈心念，手指头合拢后在桌子上严肃的敲了敲，话说的，有些重了。 没办法，下面忙得着急乱窜，他这个管事的当家人，也是一样着急上火，110号工程图纸失窃，至今只找到半条线索，() 为什么说是半条。 两个人，一个反抗当场被击毙，另一个歪打正着，被跳弹给重伤了，而且最重要的东西，那份胶卷已经转移了。 二组也是排的上号的精兵强将，现在面对两个女人都拉稀摆带迟迟解决不掉，能不恼火。 被上级训斥，沈组长紧紧的抿着嘴巴，没敢有任何小动作，只能把监控记录给推到了郑朝阳的面前。 “看什么，让我来给你看材料，沈心念，你要不行，你直接跟我说，我立马换别人来~！” 面对推到面前的材料，老郑看都没看，这些小事，如果都要他亲自下场，那代表什么，整个大楼，没有能人了，这让他怎么忍，他在外边随便找的一个牲口，都比这栋楼里的这些人会拉磨，要他们有何用。 一把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04号会议室几个换班回来的人员，此时有苦说不出，端着稀饭的干饭人许乐，被铝盆里的滚烫稀饭给烫了个龇牙咧嘴。 “根据监控判断，我感觉她可能要和某些人接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让他们先别搜查，毕竟，她住了这么多年，家里不知道设置了多少道雷点~！” 面对郑局大清早的火气，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二组组长，得站出来勇于承担上司的问责，这也是他们几人昨晚一致商讨的结果，拍板的问题不能因为上司的催促，而发生改变。 抓老太太，小姑娘，那是手拿把掐，但如果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信箱”，两个人只是作为节点来怀疑的话，她们的价值就很小，无疑，后面隐藏在深处的潜伏小组，才是二组上下真正值得等候的对象。 放小抓大，放长线钓大鱼，一直以来，都是调查部的上下行事的共同准则。 毕竟，这些人那就跟抵押车上的gps一样，谁都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找出了一个也不管用，剩下的，出现信号的时间是按月甚至按季度来算，早晚车还是会被拖回去。 要吃肉，还要连锅端，这才是最完美的行动方案。 这么一说，老郑没话说了，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急不来，但外头还有一个更牵扯精力的大案件要办，二组磨磨蹭蹭，迟迟没有结果，可能打心眼里，他也没认为，李峰随手搂出的嫌疑人，会有多大作用。 “您看下，八点零五分，她出的门，按道理，中午正是卖冰棍的好时候，但她十一点半就回来了，有很大的随机性，十分刻意的回到家里，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以往白天，那盆月季花也不是天天摆放在窗台，有很大的随机性，而且后窗摆花的窗台正巧对着后边的马路，最近这盆月季花甚至都没有收下去，给我的感觉，像是在释放某种消息~！” 记录表上，什么时间出门，什么时间回来记录的十分详细，一旦被专业的人员盯上，于黄氏的那些小动作，无疑是被人在放大镜下放大无数倍。 相比专业的人员，她本身就并不专业，只是之前，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太太身上。 现在的水鸭子，就像站在聚光灯下的野鸭子，不论是啄羽毛，还是扑棱翅膀，都会被一帧帧的记录下来，。 “至于养女于秋兰，街道的同志也在侧方面进行协助，以适龄结婚青年为突破口，在周围邻居间帮忙打听，得出的结果，老早以前，于黄氏对待养女，可以说非打即骂，也就是近些年，特别是上班后，这种情况才好了很多~！” “对于于秋兰的调查，这边已经停止，目前综合来看，于黄氏的嫌疑，比于秋兰大的多，只是不知道，她在这条线中具体处于什么位置~！” 说完后，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郑朝阳微微颔首，眼帘垂了下来，一() 边是110号图纸失窃，一边是可能潜伏京城十六年的特务。 每个小组之间，基本都是独立办案，除非是特大案情，才会相互配合，互相之间，也不会去打听别的组在忙什么，只有汇集了全部结果的上级，才会知道下面人各个在忙什么。 不知不觉，两起案件好像冥冥之中可能存在某种牵扯，老郑托着下巴，看着划横线标识出来的那个几日都未收下去的月季花的花盆。 她是怎么收到消息，并传达消息的呢，困守孤岛的人，不可能传递出消息！ 但恰恰，她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那就证明，有联络到外界的渠道，记录表中，没有显示她的电话记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联系电讯科，派出电台侦测车辆，她去的地方，全部给我过一遍~！” 第九百一十二章 你配钥匙么 训斥归训斥，休息归休息。 调查部二组值班室内，响起微微的打鼾声，吃饱喝足的许乐，左手遮着眼睛，躺在单人床上睡的正香，以弥补前几天连天加夜亏空的睡眠。 左手上抹不知道抹了，亮津津的，凑近看，原来是被稀饭烫伤的地方，抹上了獾子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睡的如此香甜，可见，前边，确实累着了，这跟国外那次一比，简直是苦到家了。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床上躺着的许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睛还闭着呢，手就已经够到了电话机，可见，下意识的肌肉反应，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什么情况？” 换班还没好好休息好，又被一通电话吵醒的许乐，揉了揉眼珠，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向电话那头询问道，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也只有派出去的那些人了。 “特殊情况，二号目标今天没上班，人手不够了，你先过来，负责跟一下，辛苦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二组的人可以说整个全盘都动了起来，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带来复杂的连锁反应。 如果人在家还好说，但人一旦出门，那就得有人跟着，跟还不能一个人，得轮换着来，就是避免被嫌疑人记住了样貌，从而打草惊蛇。 作为天天跟于黄氏生活在一起的人，谁都不敢赌，她到底有没有被于黄氏拉下水，对她的调查暂时停止，也是因为，她上班下班太规律了，继续跟踪没有意义，但不意味着会对她放松警惕。 像今天，到了上班时间，没有出门，那就是明显遇到了特殊情况，超出了预期后，就得呼叫增员。 而单身狗，众所周知，不论在哪个年代，向来是没有人权的，更何况还和部队文工团的舞蹈老师处了对象，那就更没人权了，抓公差，不抓他找谁，难不成，真让这小子，去甜蜜蜜去，对其他人公平么？ 车辆都派出去了，没办法的许乐，只能把自行车蹬的，都快冒了烟，这才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到了秘密监视的地方。 碰巧，刚到没多久，拎着小花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于秋兰，就出了门。 自行车随便找了个地方锁住，稍微背过了身子的许乐，铭记了训练条例里的科目，第一时间装做成了一个路人，而且，是没让刚出门的于秋兰，看到正脸的路人。 第二，则是把搭在车把上的外套给披了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后，转眼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先生的样子。 远处的观察点，望远镜中，把这一幕尽收眼底，身后打配合的人员，则是把于秋兰几点几分出门的时间，都给记录下来，剩下的大片空白，则是得等许乐和另一外负责的人员回来复述后，才会填上。 人群中的许乐，不时侧过身子，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用眼角的余光，跟随着于秋兰的背影。 始终走在前边的于秋兰，仿佛对身后被人跟踪，没有丝毫察觉，在一条巷子口修锁店，就径直走了进去。 不远不近坠着的许乐，在门外内心焦灼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一张脸熟的面孔，这才朝他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小姐，您配……！” “师傅，麻烦帮我把这个钥匙配一把，给我开个单子，回头有人来取~！” 早进去的于秋兰，不待师傅问出口，就从小花包里，拿出了养母交给她的钥匙，笑吟吟的递给了师傅。 养母交代的事情，她也没详细去询问，配把钥匙而已，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养母所利用了。 “好，没问题，这要是我这能配，() 六毛五分钱，给，单子收好，丢了可就得您亲自来取了~！” 头顶头发稀疏的老师傅，钥匙在掌心颠了颠便攥了起来，瞥了一眼柜台上的小花包，收到钱后，就麻溜的给于秋兰开好了单子。 于秋兰这边刚出门，在店里背着手转悠的许乐，透过玻璃看到门外的同事跟了上去，这才放了心。 刚开始，老师傅还以为是后面又来了新顾客，结果，刚才那位姑娘前脚一走，后脚店里这货眼珠子都快镶上去了，脸色顿时一板，以为碰到了色痞子。 “同志，你是来配钥匙的么？” 眼看年轻人还没回过神，老师傅的声音就更大了一些。 “声音小点，我配，等一下~！” 一直目送到于秋兰在视线里消失，见她没有杀个回马枪的打算，许乐这才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桌上那把金光闪闪的钥匙，虽然不知道开什么锁，但他也得记录下来。 “你配啊，你配几把？” 老师傅看着这个形迹可疑的年轻人，面色不苟言笑甚至还抻着脖子皱着眉头，如果不是摊开的手掌，许乐还以为是骂自己的。 “我~~不~~配~！” “京城公安局的，现在调查一起案件，把刚才那位女士送来的钥匙，给我看一下~！” 早晨在饭堂被打菜的师傅给阴阳了一通，出来侦查，又被老师傅给当成色痞子了，许乐从来没有那么火大过，碾着牙根，把证件拍在了师傅的手上。 “真的假的哦~？” 嘴里虽然嘟嘟囔囔，但老师傅还是把于秋兰送来的钥匙，交到了许乐手中，还真拿过了证件，仔细的对照了一下照片，直到许乐摘下黑框眼镜，老师傅这才收起了狐疑的目光。 “麻烦给我配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如果有人来取这把钥匙，不要暴露我来过，如果因为你，走漏了风声，后果很严重~！” “诚惠，六毛五分钱，放心~！” 警告了一番老师傅，稍等了一会儿，拿起一模一样的钥匙，许乐就在钥匙店门口徘徊了起来，老师傅看着门口的年轻人，始终没有离开，身上一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唉声叹气，怎么接到摊上事情的活，主要是，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作女干犯科的人呐~！ 钥匙的款式，不像是开家里房门的青铜钥匙，而是一种特殊的锁具，就冲这把钥匙，许乐就想看看，到底会是什么人来取。 职业敏感性，在这一刻，拔到了最高。 拿着取货单的于秋兰，有没有在街上闲逛，而是径直返回了家中，把取货单交给了养母。 于黄氏在拿着取货单后，推着小推车，从冰棍厂，到西大街，最后直到动物园，中午时分，冰棍卖的差不多的于黄氏，坐在了动物园的长椅上，休息了片刻，最后离开。 相比于于秋兰身边的仨瓜俩枣，于黄氏这边，这是重点盘查，她休息落脚的地方，更是一寸都不放过，直至，那颗有些特殊的钉子，被人从长椅上取了下来。 第九百一十三章 年轻人，要好自为之 芝麻胡同巷子口。 原本公司合营的早点店，大清早，稍微有点钱，讲究点吃喝的京爷京嫂，都喜欢来上一碗豆汁。 别问为什么对这种味道如同泔水一样，平常人难以下咽的食物那么热衷，问，就是习惯。 “喂，我说师傅，您这油条都给我炸分开了，这让我还怎么吃呐，我是半根半根吃，还是怎么着，油条炸成这样，您这师傅，跟我说说是哪位，改天我非得去学习学习~！” 京城人，说话就是这样，看起来挺冲，味儿也挺冲，但你压根挑不出里面的脏字儿，跟俏皮话似的。 已经坐上桌的顾客，票给了，钱也付了，豆汁和油条这一端上来，立马就不乐意了，本身两瓣合到一起，身材臃肿但又笔直的可口油条，在他的碟子里，分开了。 关键是呐，歪歪扭扭，快绕成了麻花了，还一个大一个小，跟刘海中差不多的肥头大耳的老饕，立马眼珠子瞪的也是一个大一个小，脸都快扭曲成麻花了，一筷子夹起，就朝着门口站在油锅前的师傅阴阳怪气到。 “哎呀，别吵，来来来，再给你补一根，能吃不就行了，填饱肚子而已~！” 油锅前的青年，撸起袖子，胳膊上都是油津津的，但却笨手笨脚的对付着锅里的油条，眼睛还不时看向对面的胡同口。 你说他认真吧，锅里的眼看着也快糊了，说他不认真吧，人还知道给油条翻个个，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得，这可是您说的，不是我故意找茬嗷，服务员，再给我挑根卖相好点的~！” 站在不不远处的服务员，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她也算不清早上送了多少油条了，真要是往常公私合营前，这位师傅别说还能继续炸了，老板可能把他摁油锅里的心都有了。 随着卖相稍微好看点的油条被端上了桌，老饕终于闭了嘴，大快朵颐了起来，站在油锅前的那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马上快到夏天，别说，能坚持站在这火热的油锅前，还能站住这么长时间，都算不错了。 反正送出去的油条，由公家报账，而他，也借着机会，多学会了一门手艺。 谁说做调查员容易的，那可真一点都不容易，相比于那边摊煎饼低技术含量的，炸油条，炸糍糕的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了的。 虽然容易被客户嫌弃，但好歹是能勉强应付是不是，经过此事，沈心念觉得，回去后可以写份，让组里的其他人员，也可以去后厨轮班学习学习。 天天早饭馒头配白粥，早就吃的够够了，纯当改善改善伙食了。 没错，炸油条的师傅，是二组组长，沈心念，隔壁摊煎饼的，也是二组的组员，两个人经过部门友好的沟通乔装打扮后，两个二把刀的“瓦匠”就这么急匆匆的上岗了。 “哎，这公私合营之后，那真的，早餐店都越来越糊弄了~！” 对于身后议论自己的，沈心念充耳不闻，目光就聚焦在对面巷子口的修锁店，只要许乐人没出来，观察哨没传来最新消息，他这个油条师傅就得继续装下去。 修锁店里。 头顶没几根头发的老师傅，戴着个老花镜，在小型手摇机床前，正在卡着需要配的钥匙，固定死之后，再把特意挑选出同款式的钥匙固定在了另一头。 许乐此时也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胳膊肘屁股蛋上还打着补丁，整个人土里土气的，站在老师傅配钥匙的边上，津津有味的学着。 “不是，你们公安还学这玩意？” 老师傅有点不情愿，以往，店里可就他一个干活的，现在，上头把这位公安的小同志也给安排进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但没有拜师茶，也() 没有磕过头，老一辈的，凭什么教他这门手艺。 “啧，姜师傅，不是跟您说了么，我在这里，您不能提我的身份，嫌疑人听到后吓跑了，我找谁去~！” 好家伙，学徒不像学徒，师傅不像师傅，倒反天罡，年轻人开始训斥起了老师傅了。 “那你不许看~！” 被驳了面子，老师傅顿时觉着挂不住了，傲娇的把身子挡在了许乐面前，就要施展自己的max级熟练度专业技能，配钥匙。 “不，我就看，我现在是学徒，哪有不学师傅技术的，这外人一看就不像了~！” 他变，许乐则也跟着变，立马窜到了另一边，就想看看，一把钥匙是怎么配对，成两把的，这玩意，他还真没见过。 “那我既然是你师傅，你这徒弟是不是得听我的，听我的，那你去给我倒杯茶~！” 老师傅拨了拨头顶仅剩几根的头发，他感觉这年轻人要是呆这的时间再长一点，这几根头发可能都保不住了。 独门绝技，可不能给外人学去，师门传承，哪能所托非人。 “给您倒了茶，我可不就真成了您徒弟么，现在哪里还有年轻人学这个，我是为了不让外人怀疑，还真当我想学啊~！” 许乐压根不惯着，配钥匙和溜门撬锁的贼有什么区别，他是兵，可不是贼，哪有学这个的想法，更何况涉及到民间传统里的端茶拜师。 想诓他，没门。 “你，你你，胡说，这是门手艺，怎么没人学~！” 听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安，这么瞧不起自己的手艺，哪个手艺人能受得了，顿时吹胡子瞪眼了起来，他刚才只是想把许乐赶走，别让他在这碍事（偷看）~！ “您看有人学么，这里外里，不还是只有您一个人么，瞧你的年龄，您孩子都不愿学吧，不然，一准都带着了~！” 好家伙，针尖对上了麦芒，许乐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老师傅的胸口窝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是的，年轻人，特别是城里的年轻人，现在还有几个还看得上修门撬锁配钥匙的，有这功夫，都把脑袋磨尖了往厂里，往部队钻，手艺，搁现在，并不太吃香。 甚至，就像许乐说的，姜师傅他儿子，都不乐意接他爸这个班。 “你们公安瞧不起人~！” “没有瞧不起，实话实说罢了，年轻人想学的，但凡有学着好的，最后都进了派出所，蹲笆篱子去了，你不乐意教，我还不乐意看了呢~！” 虽然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许乐也傲娇了起来，一老一少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不理睬了起来。 不过，老师傅也没再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精气神一下被抽空了，默不作声的配起了钥匙。 嘴上说着不看，但眼睛却很老实，许乐贼头贼脑的身子一秒钟旋转一度，最后，还是看到了手摇的小车床上，火花四溅的一幕。 “滋啦啦~！” “主匙要压紧，联动齿要对准在凹槽处，再扣副匙，左手使劲慢旋，右手迅速旋转，联动齿逐渐下压，凹槽在砂轮摩擦下，逐渐成型。” 老师傅也不看许乐有没有在偷师，就这么盯着车床，一丝不苟的操控着机器，直到副匙上一个锯齿成型。 “凹槽叫键槽，按照形状，一般分为直键，锯齿键，复杂一些的保险柜，还有十字键，这种比较复……！” “乖乖，您这，还能撬保险柜？” 看着一身粗布衣服的姜师傅，许乐微微后仰了一下，没想到，民间还有这样的奇人~！ “我们修锁配钥匙，是给人解决麻烦的，不是你口中的() 下九流行当，你，跟我过来~！” 老师傅看出了许乐的质疑，轻蔑的看了这个后生一眼，朝他轻描淡写的招了招手，打开了侧边的柜台下面，里面几个拆下后的保险柜的柜门，赫然摆在其中。 “乖乖，你别跟我说，这种旋钮的，你都能开？” 许乐这下真的瞪大了眼睛，其中几个门，貌似，局里，好像还真见过。 “碰到门上面的麻烦，不会解决，那还是锁匠么，瞧见没，真正的锁匠，不光得靠手，还得靠耳朵，没有天赋，是学不成的~！” 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听诊器，姜师傅显摆似的，在许乐面前晃了晃。 没徒弟，不是因为年轻人不愿意学，也不是学会的，都蹲班房了，而是他，没碰上适合的学生，这技术，要求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一般人，学不成。 把保险柜柜门上的两个旋钮，随意的来回扭了几次方向，把手往上一拉，锁齿弹出，这个状态，一眼看出了保险柜处于锁上的状态。 姜师傅把听诊器往耳朵上一挂，眼睛一闭，就这么瞎子似的旋转起了按钮，咔咔一顿操作下来，把手往下一压，锁齿竟然真的在他紧闭双眼，光靠耳朵听的情况下，收回去了，这摆明了，这扇门，真的开了。 “我艹~！” 亲眼目睹的许乐，有些瞠目结舌，原地蹦了起来，第一反应，右手就按在了腰后，差点把后腰上的手铐给掏了出来。 “瞧见没，年轻人，要好自为之~！” 看着许乐瞪大眼珠的样子，姜师傅好像扳回了一局，捏了捏衣襟，把听诊器扔回了工具箱中。 第九百一十四章 许乐拜师 这保险柜。 调查部太多部门拥有了，而且配备差不多款式的，有旋钮的，有钥匙的，有旋钮加钥匙的。 讲道理，他们这部门配这些，很正常，而且，他们的对手，也会配备的相应的，保存重要纸质材料的保险柜，铁皮柜。 这叫什么，这叫机会，许乐从来没想过，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修锁店里，竟然碰见了这样的民间高手。 而且，看样子，还是自学成才的高人，怪不得，怪不得刚才那样子，搞了半天，人家肚子里，还真有两把刷子。 “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 朝姜师傅拱了拱手，许乐好像想到了某种美事，此时不得不夹起了尾巴，别提把姿态放的有多低了。 “来来来，我来给您倒茶，倒茶，我跟您说啊，我们单位，别的不多，就是茶多，什么茉莉花，什么毛峰，铁观音，下次我给您弄些好的过来，给您老好好尝尝~！” 什么叫屁颠屁颠，什么叫阿谀奉承，此时的许乐把这词语，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双手端着大茶缸，以徒弟的姿态，把大茶缸，捧得高高的。 “什么茶不茶的，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已经不太看重这些了~！” “呵，也就你了，平常，这些真功夫，一般我是不会在人面前现的，五三年，一个孩子，被反锁了进去，我就是带着这玩意，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救了出来，内时候，哎，算了，不谈也罢~！” 老师傅是彻底的嘚瑟了起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柜台后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说，鞋尖还颠了起来。 家里，因为这事，可还有奖状挂在墙上，就是因为闲来无事锻炼出的这手真功夫。 可惜，就如同许乐之前所说，后继无人。 他已经快退休了，真退下来，这里就会来新的老家伙接手，至于手艺，恐怕真的就等着带进棺材里。 “嗯~，民间出高人，真的是民间出高手，厉害，厉害，就是，这玩意，必须靠那个大夫用的听筒，才能开么？” 许乐搓了搓手，一脸谄媚的笑容，这要是出任务，都带着那玩意，可不挺碍事的。 “弄清楚齿轮啮合的地方，周围只要安静，光靠耳朵也可以，这不是街上太吵了么~！” 拿着茶缸盖，姜师傅撇了撇浮沫，看着许乐显眼包的样子，失笑的摇了摇头。 “此话当真？” 听到姜师傅这么说，许乐的眼珠子越来越亮，他感觉，好像有一扇大门，给他偷偷开了条缝。 这要是出了一趟任务回去，组长学会了炸油条，副队学会了摊煎饼。 唯独他——许乐，学会开保险柜，这要是在组里咔咔两下把门打开，调查部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了，甚至已经想到了，沈心念还有组里其他成员，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鼻子都乐的快冒泡了。 “哼，要不要我给你再露两手，不过，你先去把门给关上~！” 听出了许乐质疑的语气，姜师傅把大茶缸往柜台上一垛，就准备给这个后生，再表演一手。 “姜师傅，说实话，我们来之前，也都调查过您家里，知道您身家清白，我这，也就不瞒您了……！” 踌躇了半晌，许乐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手心上，看了眼门外，暂时没人进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姜师傅，一脸诚挚的说道。 “嗯，什么意思，你们查***什么？” 一听此言，姜师傅立马收起了笑容，脸庞都拧巴了起来，看样子，被许乐的这句话，给气着了。 没想到配合他们办案，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竟然把自己家都给查了。 () “部门不同，我们不得不谨慎，您既然有这门技术，说实话，我很想学，我不能骗您，我们，并不是公安局的~！” “什么？” 把一脸惊讶的姜师傅按回到椅子上，许乐再次从口袋里翻了翻，最后，把自己真正的工作证给掏了出来。 “这是我们部门的真正的证件，一般办案时我们只会出示公安的，因为普通人都知道公安，您看一看~！” 双手奉上自己的黑本本，许乐心虚的看了眼外面，不知道组长要是知晓，他在任务中，透露了身份，会怎么处罚他。 但，没碰见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姜师傅还有这门手艺，那他，真的得拜师了，部门里，有会溜门撬锁的，但是能打开保险柜的人才，还真没，他-许乐-要成为第一个会这门技术的。 “zgzy调查部，你叫许乐，不叫张天明？” 看了看证件，是许乐没错，跟公安的那个证件上是一模一样的，但这个部门，姜师傅还真没听过。 “对，我们部门，反间谍的，也就是俗称抓特务，跟公安不同，我们是专门负责这一类的案件，侦查时，都会易名，在公安那，我就叫张天明~！” “抓特务？” “那，那个姑娘？” 忽然想到了什么，昨天许乐来的时候，是跟着那个女的，瞬间，姜师傅冷汗从头上冒了出来，手都泛起了哆嗦。 一个平常人，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竟然和敌特有过接触，想想也令人心有余悸。 “对，我们追查到了线索，所以我的上级部门和你们上级进行了协调，这才把我安排到了这里，这些东西按道理，该保密，但，您露了手绝活，我也不能藏着掖着，我想跟您学开保险柜锁的方法~！” “说实话，我们经常会面临这些潜伏下来的人员，他们联络的电台，或者密码本，再或者其他重要文件，也都会用保险柜之类的锁起来，有时候找出来，我们还没暴力打开，里面的资料就被内部的机关给破坏了~！” 许乐说出这些话，有些无可奈何，除了本人正常的开锁，有的保险柜，甚至上锁的铁皮柜，只能在现场处理，稍微移动，那就是个随时引爆的炸弹或者燃烧弹，稍不配合，还会牵扯到别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学，而不是把姜师傅招进去的原因，毕竟年龄太大了，只能说他来学，继承这个衣钵，在往后，给他在另一个领域，把这门技术，发扬光大。 “啊，这？” 姜师傅做梦恐怕都想不到，原来是因为这个，手中拿着黑色的证件，一时不光脑子乱了，心也乱了。 一开始，只是当配合公安工作罢了，现在突然说是抓特务的，而且还是要拜师学艺，有欣喜，因为技术终于被人所承认，被人给看上，但也有惶恐，都是平头老百姓，想的最多的，就是避开这些可能会惹祸上门的事情。 “我，我就是个锁匠~！” 把证件收回了口袋，许乐蹲下身子，拍了拍姜师傅的手背，坦诚的说道。 “对，您是锁匠，但锁匠也有高低之分，哪怕在锁匠中，您就堪比八级工的存在~！” “我这从学校毕业后，有很多师傅，教我开枪的，教我追踪的，教我调查的，有些，已经牺牲了，我也不知道哪一天，可能我也会牺牲，但您的这门技术，至少留在了需要它的地方~！” “我，我，哎~，你确定想学？” 看着许乐诚挚的目光，姜师傅坚挺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但这些人，年龄都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人家都不怕死，他一个脚都快踏进棺材板的人，还怕什么。 “师父在上，() 受徒弟一拜~！” 蹲在地上的许乐，顺势跪在地下，“砰砰”磕了两个响头，直到被姜师父，给扶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这再藏着掖着，也就带进了棺材，既然对国家有用，教你又何妨~！” “不过，要牢记，手艺可以传人，但首先，还是得看心性，既要开得了锁，也要锁得住心~！” 老了老了，政府给他送来了个土地，一时间，老姜真的百感交集，从柜子下面，扒拉出了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小木箱。 这是他的宝贝，本来就是用来传给徒弟的，奈何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会传到了查间谍特务的部门手中。 里面的油布一拉开，乖怪，比骨科大夫的手术托盘里的物件还要多。 “来，事不宜迟，我先教你几手简单的，这两根发卡，一定要随身带着~！” 从油布中抽出了两个老太太用来别头发的黑色细发卡，姜师父郑重的交到了许乐手里，随后叮呤咣啷，拿出了一堆日常的锁具，开始传功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地，我们不征了 “啊~，这~~！” 面前年纪轻轻的李副厂长，仿佛在廖大中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已经猜想到了他的想法，一句话就把事情给轻轻的放下。 他们轧钢厂，可以暂时放下，可村里的那些人，廖大中已经可以想象到，回去后，会面对他们什么样的嘴脸。 “李副厂长……！” “我懂，农民伯伯对于土地，那是有着深深的眷恋，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忽然有一天，地没了，那就跟丢了主心骨似的，我们轧钢厂，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亮马河南边不行，还有北边，这事儿，容我们再开会讨论讨论！” 李峰到了现在怎么可能听不懂，面前的廖大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直接抢过了他的话茬，顺着他的想法，直接了当的断了这个念头。 讲来讲去，进城还不算，想找厂里协调工作呗，土地没了，祖祖辈辈的饭碗就丢了。 李峰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轧钢厂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小批量的人员入职，他可以做决定，干部升迁，他也可以做决定。 但一个村子的人口，如果全给安排进轧钢厂，吃公家饭，这事儿，他能做这个主么，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是上到厂里的会议上，估计很多人都会有疑问。 一个，就是涉及到大批量人员，岗位安排的问题，另一个，他们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丢了饭碗，哪怕是入了职，打心底，只会是认为厂里欠他们的。 这种心态要不得，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到这样的情况真的发生。 钢铁产业的工人，如果都是像秦淮茹那样，一直拿着二十多块钱工资，图看不懂，事做不好，那等于厂里就多了一批甩不掉，还难受的包袱。 一直想着办法精简懈怠人员的李副厂长，压根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妥协。 拿了钱，他们是自己在城里想办法买个工作，还是说弄辆车，也去当板爷什么的，李峰压根不会管。 但到他这里，既要，又要，那不好意思，别说本身就是副的，哪怕是轧钢厂第一书记，他也不可能同意。 “别介，别介，能不能商量一下，李副厂长？” “钱，厂里可以少出一些，乡亲们，也都认，但光拿着钱，进了城，他们是真的没法养家糊口呐，这以后~！” 廖大中熄灭了香烟，看着面前副厂长如此决绝，赶忙陪着笑脸，把村里人的想法给彻底抖了出来。 这是大家伙商议过后的底线，其实也就是如同李峰所想的那样。 也就是轧钢厂需要建家属楼，所以才会在这时候，想到了借着此次机会攀附进厂里的想法，能从种地的农民成为工人，对于麦店村村民来说，才是真正的翻了身。 在老乡们想来，厂子里都一万多人，家属区盖房子都得几百亩地，那要是进去了，甩掉了身上的泥腥味不说，以后搞不好，还能分回来住。 从土坷垃的房子，变成了上楼，还有了正当工作，吃商品粮，一下从根本上解决了，家里孩子们找对象难的问题。 赢，何止是双赢，简直是赢麻了，唯独，对轧钢厂看来，稍微有了一点点不公平，但谁让他们需要自己家的地呢~！ 这是大部分村民普遍的想法，很现实，感觉是只有上了头的人，才会做这种梦，但他们偏偏这样想了，也派出了推选出来的代表。 企图绕开了村里，绕开了东城的区里，还有街道，直接找到正主，把事情给谈拢。 “这恐怕真的没办法，理解归理解，但拆迁安置费用，本身就是厂里对于失地农民的补偿，地是乡亲们的，如果意见大，我们就暂时先放放，啊，先放放~！” 怪不得没有其他任何公家单位，() 陪他过来，也就他们这些人，想到了种种好处，猪油蒙了心，上头了。 其他任何单位，只要正常有个班上的，大脑稍微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轧钢厂要是敢开这个头，以后其他厂，还要不要建家属楼了。 李峰代表的轧钢厂不可能妥协，街道社区也不可能妥协，哪怕就是村干部，估计对他们的想法都嗤之以鼻，简直是痴心妄想。 钱少给多少，不是李峰不愿意，而是他代表的公家单位，宁愿多一些补偿，也不会选择，把这么多包袱都背在身上。 如果各个都是大学生，高素质人才，李峰还巴不得全引进来，但农民，注定跟钢铁工业，有着一道深深的鸿沟。 放在桌边的茶杯，李峰端起来，微微抿了一口，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明显是端茶送客的态度了。 这一幕，被推举出来的廖大中，怎么看不懂，乡亲们推选他出来，本身就是因为他会说话，懂察言观色，脑子活，搁其他人，进了轧钢厂的大门，估计心已经虚的不成样子了。 “行行好吧，李副厂长，给麦店村村民，一条活路吧~！” 说着，廖大中一脸苦涩的站起身，一个趔趄，就要往地上跪，这还了得，李峰差点把杯子都给甩了，赶忙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去，把人给搀扶了起来。 “您可别折煞我，您这年龄，当我父亲都够了，老乡啊，这不是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不愿意，我们轧钢厂可以换个地方，但您这膝盖要是一跪，那可就不一样了，我们轧钢厂成了什么，抢夺村民土地的地主乡绅了么~！” 捡起掉在地上的草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李峰塞回到老乡的手里边，后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被人看到，真的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哎，我这回去，怎么有脸见他们呐~！” 廖大中濒临崩溃，没想到姿态放到这么低，结果，年轻人还是视若无睹，丝毫不留下一点余地，眼看着到手的荣华富贵即将烟消云散，跟孩子似的，委屈的擦起了眼角。 “您回去吧，我会通知区里，暂停相关征迁工作，对于给麦店村带来的不便，我代表轧钢厂，给乡亲们道歉，地，我们不征了~！”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李峰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太令人头疼了。 他只想身在其位的时候，给厂里职工，切实带来生活上的改变，满足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提高生产积极性，让厂子摆脱李怀德主持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外界有些事情的掣肘，确实令他，都感觉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能怪别人贪心么，不能，地本身就是人家的，想要为家里争取更大的好处，是人性使然。 副厂长有副厂长的难处，轧钢厂一旦开了这个头，对于京城其他厂来说，那就是灾难了，有些事情，还是他太过于想当然了。 低估了，人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 第九百二十九章 终闻噩耗 清晨的雨露，汇聚在树叶的尖尖，在叶片承受不住之时，微微一颤，水珠应声而落。 太阳照常升起，洒下温暖的晨光，春意渐浓，万物复苏，空湛蓝，白云飘逸，微风轻拂，给人一种宜饶感觉。 海关钟楼的响起的敲击声，遥遥的传到了医院，开启了金瑞医院新的一。 右手胳膊垫着脑袋，侧睡着的李峰，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是慧慧在床上蹬着双脚，手也在胡乱挥舞，看来是早就醒了，只是没哭罢了。 “好闺女，就得这样！” 手指轻轻捏了捏软的跟豆腐一样的婴儿脸蛋，李峰真的稀罕坏了，这孩子，大清早醒了也不哭不闹，可太好带了，压根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就是来讨债的，自家这个，搞不好还是来报恩的。 “踏踏~！” 屋内父女俩正在你逗我，我逗你的时候，医院的走廊上，已经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带头的主任医师，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子，每大清早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带着手下巡视自己的领地，俗称，查房。 一间间病房，一个个病人，一丝不苟的检查，毕竟这层是重症病人，是整个医院最令人棘手的病患聚集地，一直到，号病房。 最前边的医生，推开门后，看见屋内开心的父女俩，脸上也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 “恢复的还好！” “来听听肺~！” 一直到所有检查结束，领头的老主任，这才点零头，开出了一些补气的中药方，证明，李峰刀口已经没有大碍了。 等黄爸拿着今日份的早餐，进了屋后，李峰这才胆敢把孩子交给他，自己上了个厕所。 从厕所出来后，李峰突然很想去看看媳妇，按道理，生孩子是剖腹产的话，应该也是产科那边，甩干净手之后，李峰晃晃悠悠的出了住院楼。 按照花园里的指示牌，找到霖方，结果产科病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奇怪，难不成住院楼” 下了楼的李峰正考虑，要不要去找个护士问问，结果，看到了拎着水果篮熟人，呵，还是罪魁祸首。 “郑朝阳~！” 一声轻呼，穿着中山装的老郑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门诊二楼楼梯走廊边，穿着病号服的李峰。 左右看了看，老郑皱着眉头朝下招了招手，李峰这才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不老老实实躺着，你怎么往这跑” 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李峰，如果不是知道他躺了几个月，老郑都怀疑，这孩子，是才从哪个地牢里才被解救出来的。 “我找我媳妇，她不是剖腹产么，我正想着来看看她~！” 李峰神色自然，嬉皮笑脸的从老郑果篮里拿出个苹果，在病号服上擦了擦，一口塞进了嘴里。 穿着深色中山装的郑朝阳，听到李峰找黄亚琴，脸色一变，颌骨明显扭动了一下，脸色有些晦暗。 “走，这里人多，到后面！” 老郑下巴朝着后花园抬了抬，率先走了出去，没想那么多的李峰，嘴里啃着新鲜的苹果，也跟着走了过去。 “能抽吧？” 后花园的木制座椅上，老郑放下了果篮，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沪上特产，红双喜。 “嘿呦喂，我这刚能起来，您也忒瞧得起我了，不抽，我这肺，医生可是剌下来一块！” 李峰客气的把香烟推了过去，自己回去还打算亲一亲慧慧呢，哪里会带着一身烟味。 “等会想抽，自己拿~！” 老郑自顾自() 的点上了一支，把红双喜放在了身旁，抬起头，正色的看着大病初愈的李峰。 “不抽，绝对不抽，烟可不是好东西，我家丫头不喜欢！” 浑然不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的李峰，摆了摆手，是苹果不好吃么，还笃定了自己烟瘾那么大。 “你媳妇走了？” “走了？” 看着并不和自己对视的郑朝阳，李峰放慢了啃苹果的速度，把嘴巴里嚼的渣滓吐在了一边，歪着脑袋疑惑的他。 “对，生产时羊水栓塞，没有救回来！” “啪嗒~！” 李峰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脱手掉在霖上，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郑朝阳，又看了看自己病房那边，张着嘴巴，不出话来。 “不，不可能！”李峰低头轻喃道，两条肩膀颤抖，眼珠子都红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你醒来前，医院抢救了大半，输的血比你当时的还多，各科大夫都上了，然而，人还是走了！” 郑朝阳双手合十，擦了擦两边的鼻梁，目光十分坦陈的看着李峰，眼睛里，透漏着一丝惋惜。 “你是个爷们儿，就得接受现实，生老病死人都会有这一步，你不是也差点丧命，他们不忍心告诉你，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 春季的微风带走了老郑吐出的烟雾，也带走了李峰低下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此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对他来，真的塌了，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找到了归属感，结果，媳妇死了，仿佛是意跟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黯然的伤感咽碎于喉间，整个人丧失了思考能力。 “抬起头~！” “我让你抬起头~！” 不知不觉，老郑的声音，冷酷了许多，用着不容回绝的命令口吻，丝毫不带感情的呵斥道。 “你看不了任何人，李峰，我们所有人终将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但不可能是现在，收起你的金豆子，至少，她留下了最珍贵的东西！” 郑朝阳目光凝而不乱，再次递出那盒红双喜，李峰这次没有拒绝，颤颤巍巍的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茫然的塞进了自己已经干裂的嘴唇郑 “嚓~！” 火柴的火焰点燃了烟头，那一刹那，像是烟花一样灿烂，又归于寂静无声的结局，就如同黄初次出现时那样，重重的敲击着李峰的心灵。 “你是一个军人，真正的军人，绝对不会被任何情绪影响到理智！” 不发一语的李峰，大口大口的猛吸香烟，直到肺部一阵涩痛，咳嗽连连。 第九百一十五章 博弈开始 邢祥，此次任务代号：老二。 8：24分。 取货单到手。 有作为和水鸭子（于黄氏）对接的联络员，相比于她接触的人，邢祥明显要少上许多，做这一块工作，接触的自己人越少，自然越是安全，跟水鸭子联络时，也是仅仅靠着那个花盆。 而动物园长椅下的那颗特制的钉子，则是他用来和水鸭子传递消息时的死信箱。 而《电影文化》这本杂志，则是上级跟他联络时，传递消息代号时的联络工具，一旦启用，代号下发，则立即奔赴到了联络点，确认水鸭子是否已经放上花盆。 上级指派，水鸭子也已经行动了起来，代表着任务已经正式开始。 至于给麦店村村民游说轧钢厂那个副厂长，这事儿，只能先放放了，那里，也只是他掩护身份的地方而已，谈不上什么眷恋。 吃了一半的饼干袋，里面塞着取货单，取来的钥匙，开哪把锁，他就不需要知道了，拿到后，他们的组织自然会有下一步安排。 沉寂了许久的邢祥，怎么都不会想到，再次被启用的时候，转眼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而且，讲来讲去，始作俑者，不是旁人，还正是那位企图拆迁他们村的不好说话的那位副厂长，真是时也命也。 十六年前，如果没有在城关关厢，犯下那桩灭门命案，恐怕也不会给出这个机会，要怪，还就只能怪那位，心狠手辣的于黄氏。 动物园门口，给游客拍照的照相馆师傅，照相机还挂在了胸口，正一脸笑容的指挥着前面拍照的游客。 看到照相机的邢祥，依旧保持着一个特务该有的谨慎，那就是不能把正脸，留在这种定格时间的镜头中。 然而，这只是明面上的一台罢了，微型相机，调查部也不缺。 在他还没有停车场，蹬上那辆板车，自己的底片就已经浸泡在了显影液中，被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黑白照片洗了出来，而且一洗就是三四张，正脸侧脸，全都没有放过，板着脸的样子，放大后，怎么看怎么晦气。 就这还不算，家大业大的调查部，从来不会在这方面抠抠搜搜，黑白的要洗，罕见的彩色照片，也得洗，目的，就是把这个人，从哪里来的，被扒拉出来。 照片归照片，跟踪归跟踪，虽然知道了，死信箱中存放的是什么，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个人会不会和其他人再有联络。 还有，那两把钥匙，到底开什么锁，不光沈心念想知道，郑朝阳也想知道，已经抹清了嫌疑，确定为特务组织成员的于黄氏，到底跟110号案件，到底有没有牵扯。 这个时机很敏感，京城最大的人防工程图纸被盗，她（他）们在这个时候，一个接着一个浮出水面，很难不令人遐想。 轧钢厂爆炸案，110号图纸盗窃案，如果合并成一个案件，加上一个陈年旧案陈家灭门案，那就是三起案件并案侦查了，这也是目前，调查部可以掌握的，唯一的突破口了，找回胶卷迫不及待。 邢祥蹬着板车在前边走，后面，骑着自行车，或者开着的人，则是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他很机警，每个红绿灯口，都会暂缓脚步，等绿灯亮起后身旁的人走完，他才会选择右转或者直行，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不是专业的人员，这几番回合下来，要么跟丢，要么就暴露了自己，可以说，一身本事，全用在了斗智斗勇上。 9：46分。 接到取货单的邢祥，一直在兜兜转转，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一批又一批的陌生人，满京城的绕圈子。 有了这个充分的时间，他的体貌特征也被迅速传递到了京城的各个主() 出入口，加上他那个朴实无华却有些扎眼的板车，迅速就被确认了，从哪个门，进入的京城。 在板车在宣武门附近停下时，对于邢祥的侦查，已经全线铺开，有了大致进城时间和方向，就基本能推断出他居住的区域。 而有了照片，则代表着这个特务，潜伏的生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把他全部底细从老鼠洞里挖出来，那只会是时间问题了。 芝麻胡同。 这个点，早餐店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顾客了，油条师傅和煎饼师傅也不用挨顾客阴阳怪气了。 “来一根油条，一碗卤煮，再帮我要份煎饼~！” 根据取货人的路径，调查部的侦查人员判断出，目的地可能是这边，部分人员提前到达了现场，给沈心念他们传递信号来了。 听到了老熟人的声音，在油锅前忍受着高温的沈心念，终于抬了头，两人眼神瞬间完成了交流。 “老宋，来煎饼了~！” 一声提醒，煎饼摊前的二把刀师傅，也是打了个激灵，瞬间提高了警觉性，目光隐晦的观察着路面上的行人。 不消几分钟后，邢祥的身影果然出现，手中捏着一张取货单。 目光偶然瞥过早餐店，又回头看了半晌，直把里面的几个一直等待他的人，看的那是一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一行人被看出来了。 “算了，饼干垫垫，先对付一下~！” 由于还没接到后续的任务安排，前边耽搁了不少时间的邢祥，拍了拍肚子，打消了再吃个早饭的想法，这才转身去了对面。 “暴露了？” 亲自给顾客桌上夹了一根油条，沈心念低声询问道，刚才，他差点按捺不住，准备率先出手了。 “没有，七点不到到的东直门，估计没吃早饭~！” 假顾客大口吃着油条，眼睛压根都没往箱子口看，通过早餐店玻璃的倒影，观察着那边的方向。 “东西真让他取走？” “不取走，怎么办，线索断了，你再给我去挖出来一个~！” 两个人对话不过两秒钟，那边，人已经站在了修锁店的大门口。 柜台上面，一老一少，看样子，是老师傅正在带学徒，那个衣服打着补丁的学徒正低着脑袋，手里拿着两根铁丝一样的东西，正专心致志的撬锁眼呢。 “感受着里面弹簧的劲道，这里得用巧劲，弹子压好后，施点力气别子，慢慢的旋转，不能急，手一定要稳住，不然弹子弹出就前功尽弃了~！” 小师傅学的很认真，邢祥能看到，牙齿都咬着下唇了，直到一声清脆的“啪嗒”声，一把锁具，还真就被弹了出来。 “嘿，还真开了~！” “这是最简单的一字锁，手巧一点，稳一点，开起来是比较容易，这后面的，原理也是差不多，需要慢慢琢磨~！” 看到两个人忙活完，邢祥也彻底观察了一圈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捏着取货单，走了进去。 “呦，同志，您配钥匙么，配几把钥匙？” “您好，师傅，我来取东西，给~！” 面前的老师傅，头顶上头发都没有几根，另一边的小师傅，看了自己一眼后，还在专心致志对付另一个锁具，邢祥直接把单子给递了过去。 修锁店修锁店，在外面开锁，邢祥还会多观察一下，记下面孔，在人店里开锁，那是锻炼专业技能，压根没有怀疑。 “哎呦，稍等一下，我拿个眼镜，眼睛有点花，小明，我眼镜你给我放哪了，刚才还在这的~？” 笑吟吟接过单子，瞄了一眼上面的取货单号，姜() 师傅后背上的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张取货单，他眼睛虽然花，但心不花，取的就是前边那个女娃子配的钥匙啊，而就是这把钥匙，把调查部的人都给招来了。 那就证明，眼前的取货的中年人，他可能就是特务呀。 姜师傅很紧张，但还是把取货单拿着距离放远了一点，对着取货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从身后的工作台上，拿起了老花镜。 另一边，许乐则是放慢了手中的活计，收到了师父给的信号，要论演戏，许乐可比师父会演多了。 “我来吧~！” 拿起了取货单，拿起看了一眼后，许乐神情自然，把挂在上面的钥匙取了下来。 “多少钱？” “诚惠六毛五~！” “师父，他这钱付过了~！”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跟面前的锁具较起了劲，许乐还提醒了一声。 “您看我这记性~！” 姜师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脑袋。 邢祥这才拿起钥匙，端详的看了看，随后便走出了修锁店。 看着人走远后，腿已经软了的姜师傅，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而许乐，则是立马站了起来。 第九百一十六章 嫌疑人进轧钢厂了？？ “没事，没事，你赶紧去，跟远一点，注意自己安全，你还年轻，不要抢着牺牲，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空，有空常来坐坐，我这，还有很多都还没教你呢~！” 回过神来的姜师傅，看着自己刚收下不久的徒弟，眼神甚是担忧。 按照电影里看到的，那些特务都是丧心病狂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身上动辄就是要人命的家伙，他可不想金盆洗手前，手下的关门弟子，就这么折了。 等他回来，这一身本事，还得传出去呀~！ 此时，许乐正从柜台下扒拉出用于更换的衣服，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一边急急忙忙的换上另一套用为伪装的衣服。 几乎是短时间内同时完成的，听到师父的话，年轻人的动作忍不住一缓，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要朝外头跑去。 “等等，把这个带着，这是咱们锁匠的护身符~！” 看到了柜台上，亲手交给他的发卡形状的撬锁器没有带着，姜师傅一把把它从锁眼里抽了出来，亲手交到了徒弟手中，待到许乐攥紧拳头，姜师傅用力的在他拳心拍了拍。 “保重~！” 早点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二组组长沈心念之前身上厨子的衣服，在许乐出门后，也换了下来。 “拿到了~！” 几人之间的交谈十分言简意赅，这个阶段，时间宝贵，在目标取到钥匙后，下一步，要么交接物品，要么转移藏身，不论哪种情况，都需要不断有人轮换着跟随。 “走，抓紧，许乐你跟鹞子上车到他停板车的地方，你跟他不能近距离接触了，隐蔽好，如果他上了板车，第一时间跟上~！” 沈心念安排好后，立马顺着邢祥远去的方向跑去，在之前，煎饼摊子的副组长已经跟了上去，最多五分钟，后面必须换下一个人了。 “走~！” 鹞子就是之前邢祥到达时，过来提醒两位“摊主”的那位，此时和许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立马朝着自家停吉普车的地方跑去。 上车，打火，挂挡，出溜一下窜了出去，坐在后的许乐，座椅放倒，就在后备箱里摸索了起来，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代表着审判的天平，一头已经放好了筹码。 宣武门的老教堂对面，吉普车稳稳停在了这边，那辆麦店村村民平常用来进城偷粪粪车，就这样落在挡风玻璃里面。 没多长时间，那位亲自在许乐面前拿钥匙的那位，就出现在了十字路口，在车内两人的目光下，亲自推出了那辆板车。 随后，车门便被打开，跟踪了后半段路的沈心念，身手矫健的钻了进来。 “胡副呢？” “他骑车，另外的人先去东直门那布控了，万一出城接头，那就把他们摁死，眼神都放机灵点，机会就在眼前~！” 随着板车滑出了老教堂门口的停车区域，沈心念抬了一下下巴，也做出了和许乐同样的事情。 取枪，拉栓，上膛，一气呵成~！ 不论是车上的，还是车下的，此时都信誓旦旦，取到钥匙的接头人，下一步，定是要把钥匙交出去，或者开某个锁，就像考试答案快要揭晓前的学生们，情绪异常跌宕起伏。 “走~！” 待板车正式上路了之后，橡胶轮胎在水泥地面上剧烈摩擦，散发出缕缕青烟，一个漂亮的原地甩尾，车头就窜了出去。 不光这辆吉普车，还有两辆小轿车，三辆车随时交错，轮换着跟踪，骑自行车的，骑车带人的，可谓是围绕着那辆板车，布下了天罗地网。 车上，许乐屏住了呼吸，两根师傅送的发卡还在胸口的口袋中，斜躺在车后() ，看向窗外的建筑，判断着此时位于哪条路上，大概什么位置。 车速本身就不快，一路往东，路线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子往北转向的那一刻，他拉起把手，把自己身子拽起来了一点。 “这是去东直门的吧？” “对，早晨就是在东直门进城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住在东边附近二十里之内，已经协调人员带着照片去摸人去了，估计得等到中午，才会有消息~！” 组长沈心念，早已把一切事情都安排了妥当，能从于黄氏顺藤摸瓜摸到这个特务，已经算是意外惊喜了，就是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开出更大的惊喜。 “嘎吱~！” 车停了，喜没见着，惊倒是先来了。 “这不是出城的那条路~！” “我知道啊，这就是去红星轧钢厂的路啊~！” 车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本来都以为，他是要出城，结果，是出了，但只出了一半，就拐弯了。 而拐的那条路，车上的三人中，许乐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可是在这个厂，白加黑，陪李峰上了不少天数的班。 “红星轧钢厂，你确定？” 沈心念没来过这边，但不意味着没听过这个厂的名字，身子后侧，看着躺在后排座椅上的许乐。 这个厂，他左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许乐上次出任务，不就是这个厂么，然后，那个把他组员带坏的那位，不就是这个厂的副厂长么，再然后，这个厂，去年还被炸了。 “沈组长，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 周边的一草一木，许乐不说都能记下来，但周围建筑，可不就是进厂的那条路么，刚才还苦笑的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和沈心念一样，两个人同时深呼了一口气。 “坏咯，难不成又要来杀他的，干完这一票跑路？” 好事想不到李峰，这坏事，可不就往李峰身上安，谁让他之前，有过这个刺激的经历。 “车不能再跟进去了，许乐，你进去，抓紧去，去门卫室打电话，速度快点，别tm又炸一次~！” 此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嫌疑人可以上这条路，但吉普车可不能上，大路上人员车辆川流不息，但这条通往轧钢厂的路，过了上班时间，可是空荡荡的。 许乐的神色有些难以言明，面容十分的扭曲，压根没想到，拿到钥匙的嫌疑人去哪不好，偏偏往轧钢厂跑了，组长说的有问题么，没问题。 想到之前保护的某位少爷，许乐一拳头砸在了车门上，拉开车门把手后，人就窜了下去。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该救还是得救，要是见死不救，老郑知道了，能把他们全给扒了皮。 三个人，两种想法，沈心念和许乐想到一块去了，唯独开车的那位，待许乐走后，则是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厂去年应该梳理过了，厂里人多眼杂，应该不会在这个地方接头，让后面的人去联系郑局，把情况汇报一下~！” 目前，情况看起来异常复杂，沈心念哪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至于邢祥这边，考虑到后续如果还要继续利用这层身份潜伏下来，借着此次拆迁的机会进城，无疑是最光明正大的方法，一旦并入城市户口，无疑将会比现在的身份，方便太多太多。 许乐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内心哪怕急的都快冒烟了，还得保持正常的步速，看着不远处熟悉的门头近在咫尺，两个站岗的门卫遥遥在望，貌似对那位中年人开始盘问了起来，许乐多么希望，门卫会直接把人扣在门口。 然而，注定让他失望了，那个() 人，被盘问了没多长时间，就进去了，轧钢厂的保卫开门放他进去了，许乐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 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嫌疑人，拉着板车，进了轧钢厂的大门，跟死神赛跑，却又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谁懂…… 第九百一十七章 互不对眼的两个人 “诶，你不是？” 站岗台上下来的保卫瘦猴，看着疾步走来的人员，从站岗台走了下来，等距离近到看清了面庞，还愣了一下。 去年，许乐当李峰的司机加跟班，从大门进进出出，不少保卫科的人员，都能记住许乐的样貌，虽然换了身衣服，但人的容貌，可是不会变的。 没办法，只要经历过他待着的最后一天，没有谁会忘记那个猩红色的血雨在天空中泼洒的场面。 也就是那一天，所有保卫科的人员，才知道，这个小伙，哪里是司机呐，那明明是副厂长的警卫员。 两人都展露了过人的身手，于无声处放了个大惊雷，面前的这位和李副厂长打了个绝佳的配合，一个一枪命中敌特的肩膀，另一个刀切猪油，一刀把人带走的场面，实在太过令人震撼。 瘦猴还清晰的记得，两个人完事后，跟没事人似的，坐在保卫科门口的台阶上，一起抽根烟的场面，那可是杀人啊，俩人都跟没事人似的，还有说有笑。 “人呢~！” 时隔了将近一年，消失了的这位小爷重新出现在轧钢厂门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人呢，瘦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问的是谁~！ “什么人？” “刚才进去的，拉板车的？” 没时间解释了，既然认识自己，许乐赶紧让他开门，耽搁一分钟，李峰搞不好就得有危险。 “哦，他啊，他找，找咱们李副厂~！” 瘦猴下意识的说完，突然看见许乐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好像记起了什么，这个警卫员突然再次出现在轧钢厂，而刚才那位，又是找李副厂长的……关键，人他还给放了进去。 精明过头的瘦猴，联想到什么，脸色煞白，此时像是得了帕金森，手颤抖的厉害，开门的钥匙突然怼不进锁眼了，情急之下立马拍起了门卫室的房门，让里面的人打开。 “不会吧，不会吧，哦，哦，对了，小武，小武说了，副厂长不在，副厂长没来，今天没来上班~！” 瘦猴整个人都快哭了，人再次被放进去，这要是再被炸一次，保卫科真的得统统下岗了。 随之而来的，是庆幸，是逃过一劫的庆幸，刚才幸好小武干事还跟人提醒了一嘴，李副厂长估计还得等会儿到，让人进去后先等着。 “怎么了，他又是谁？” 开门的是脸上有条疤癞的李学武，听着瘦猴拼命解释的声音都罕见的带上了哭腔，以及门外还站着个陌生人，右手下意识的扶在了腰间。 “自己人，他是自己人，去年李峰李副厂长的警卫员，刚才进去的，进去的那个人有问题~！” 虽然李峰不在，但人已经放进去，警卫员再次过来，神色焦急，加上刚才问话的架势，那个人肯定好不了一点。 “李副厂长今天没来上班吧，小武干事，你确定没看见他来？” 像是说服了自己，再加上李学武就在跟前，瘦猴赶忙抓着李学武的胳膊，又十分焦急的求证到，只要人不在，哪怕有问题，抓了不就行了。 “是没来，我从清早值班到现在就没看见他进厂，你说他自己人，还是警卫员？” 去年，去年李学武还在往高原运送物资呢，他哪里认识许乐，他也不是爆炸案的经历者，不过听瘦猴说之前进去的人有问题，立马神情紧张了起来，但对许乐也是没放松警惕。 门卫室里屋的人，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接二连三都走了出来，有认识许乐的，再次见面时，也跟刚才瘦猴的反应相同，同样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对，我们部门正在跟踪他，结果没想到他到了这里，你们副厂长既然不() 在，那是最好，先别惊动他，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放进厂里，去年的事情，都还没长记性么？” 听说了李峰不在厂里，许乐都快跳出胸口的心脏，终于没有那么亢奋了，直接拦住了要去动手抓人的疤脸干事，朝站岗的瘦猴训斥了起来。 说到去年的爆炸案，门卫室顿时有些躁动，亲身经历者，才知道那天有多凶险。 联合调查组的组长连带着组员，两个死在了机关楼楼梯下，还有一个重度伤残，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是保卫科自己人当时冲上去，可能结果也不比调查组的人好上多少，再加上当时还跑了一个，如果两个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死伤恐怕就不止这两三个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份工作罢了，养家糊口的工作，和平年代，谁不想苟活着呢，想想都令人后怕。 “他说自己是麦店村村民，昨天李副厂长不是也都见过一个了，咱们厂里要拆迁他们村建家属楼，所以，就放进去了~！” 人是瘦猴放的，保卫科，他的鬼心思最多，巴不得厂里快点把家属楼建起来，再加上昨天就放进去一个，今天除了一辆空板车，也没其他东西，他也就理所应当的放了进去。 不光是他，正在值班的李学武，未尝没有这层意思，他也不知道李副厂长什么时间会到，听说了是麦店村村民后，也未过多关注，早点谈完早点建，早点建好，大家都有房住。 没想到，这下出了纰漏~！ “你到底是什么部门的？” 强装镇定的李学武，额头上的疤癞像是一条活过来的蜈蚣，不停的在扭动着身躯，这是他皱起眉头后，才会有的样子，证明，这个年轻人，他，沉不住气了。 “他，他特殊部门的，相信我，老猫，大春他们都知道~！” 瘦猴拽了拽李学武的袖子，让他别在这较真，那次人家部门一水的吉普车，带着数条流着口水的大狼狗下车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李学武目光看向了瘦猴说的两人，见那两位值班室出来的也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这才拍了拍额头，一脸的头疼，感觉自己好像工作出纰漏了，要给他哥惹麻烦了。 “没事，先别惊动他，只要李峰人不在，他应该不会立刻动手，你刚才看仔细了么，有没有带武器~？” “没，我保证，看的可仔细了，就是板车有没有夹层我就不清楚了，而且，我们厂确实要拆麦店村，昨天副厂长真的见了村民，小伍干事也知道的~！” 说到这，瘦猴其实心里也没底，刚才要说仔细，他还真没多仔细，大概扫过了一眼罢了，但现在，只能这样说了，反正，再出事，全体都得挨板子。 “拆迁建房？” 离开了那么长时间，许乐还真没想到，李峰回来就开始给厂里建家属楼了。 “他真的有问题？” 李学文梳理了一下现在的线索，厂里要拆迁建房的消息，也就昨天中午才传开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拆哪，唯独只有保卫科一部分人，厂里的高层领导，以及麦店村的村民，才知道这些。 昨天才传出去，今天中午没到就来了人，还具体到能说出麦店村的名字，他只能怀疑，是不是瘦猴说的，面前这个特殊部门的人，是他们弄错了。 “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说我有没有弄错~！” 嗤笑了一声，许乐跟这个疤脸的年轻人不愿意多说什么，径直走到电话机前，就要把情况上报给郑局，既然又牵扯到李峰，那只能越级上报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李副厂长在郑朝阳心中的重量，但许乐可是门清，加上组长现在在那边的车上，边上也没电话。 () 刚才保卫科人员的说法，他觉得也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这个人如果真的是麦店村的，那岂不是，就掏到他老窝了，就算不是，那能知道拆迁这个消息，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老窝，距离麦店村也并不远呢~！ 而此时，小武干事也走到了桌子前，兹事体大，他也要通知他哥哥了，很棘手，厂里进去了一个可能带来***烦的人，按照厂里规定，他也得通知科长。 两只手，都朝着只有一台的电话机伸了过去，几乎同时握在了话筒上。 一个疤脸干事，一个调查部调查员，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对方，目光接触间，仿佛一道噼里啪啦的闪电，让门卫室的空气，都产生了焦糊的味道。 “给他们解决吧，去年，去年，就是他们部门解决的，小武干事，如果是那些人，我们还是别插手了~！” 还得是瘦猴，在这个僵持不下的时刻，和保卫科另外的两个保卫人员，把他拽到了一旁，刚才那架势，真怕两个人当众掐起来。 疤脸年轻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扒拉到后边，许乐瞅了他一脸不服的样子，拿起了电话机，毫不犹豫的拨起了转盘。 “歪，接市公安局，通讯处，转幺拐洞仨两，核对完毕，接洞洞幺~！” “是我，二组蛋壳，接头人已经进入轧钢厂~！” “是的，已经进去了，门岗初步检查，并未携带武器，接头人以麦店村村民的身份进去的，说是，因为是轧钢厂要建家属楼，要拆他们村，过来他谈判的~！” 说完后，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许乐也不知道郑局那边什么反应。 他光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 压根看不到郑朝阳那如同黑人问号的表情，是有多么的错综复杂。 兜兜转转，怎么又回到那小子的身上了？ 第九百一十八章 毫不知情撬墙角 “骑上我心爱滴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 虽然骑的不是摩托车，但李峰依然唱的是有滋有味，连路旁的行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穿着干部装，却有点神经质的青年。 一旁马路上，斯科达760型公交车圆头圆脑，跟几十年后的大众一款面包车差不多，外形丑萌丑萌的，从身旁经过时，排气管冒出的青烟，呛人的很。 亮马河的河水，还没有经过污染，波光粼粼的样子，看着就忍不住让人拿个小马扎，杆子一抛，一坐就是一天。 这条路再往前，穿过麦店村后，大概数公里，往北一拐，也可以去密云，不过很多时候，司机都会选择走三元桥的那条主路。 李峰经过这里的次数不多，唯独对于这边的大石桥，还有着印象。 京城附近，古桥很多，不只是只有卢勾桥一个，只是那个比较出名，麦店村的这里的石桥，年代也是很久远，但时间太长了，小车还可以走走，大车，就有点危险了。 对岸的村民也担心，那天桥万一被压垮了，出行就不方便了，一般也不会让大车走，就因为这个，李峰的印象十分深刻。 当然，他肯定没有拿小本本记着。 故地重游，此番再次前来，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司机了，而是换成了轧钢厂领导的身份。 到了大石桥的边上，李峰跳下了自行车，看着金灿灿的油菜地，此时他好想找一根笔直的棍子，找回童年的回忆。 不远处的村落中，家家户户的砖土混搭的房子，已经冒起了袅袅青烟，吃上了“大锅饭”后，原本能起得早的，现在都起晚了，干多干少，一天都是那么多工分，起的早的，也就那些年龄大睡不着的了。 三百亩地，数十栋楼，如果在此地拔地而起，场面可以想象，那得有多么的壮观，一旦建成，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就得再往东边去了，或者干脆说，也就是以亮马河来划分了。 一南一北，因为一座古桥，因为一道河流，未来数十年，两岸村庄的形势，可能将彻底改变。 托着下巴看着地形的李峰不晓得，他这横插一缸子的轧钢厂，咔嚓一刀，二十年后规划的朝阳公园的面积瞬间缩小了20公顷，十几分之一的大小，占据的还是某个大型商场的不过估计知道了的他，也会无所谓，谁让这边，现在还都是田野呢，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 “红星轧钢厂哦，就东直门门口那条路，你们去了好好说，最好别让麦店村的人看到，大不了钱少给一点都没问题，不要跟麦店村的学，工作不工作，不重要，先把户口转城市，都有手有脚的，难不成还会饿死~！” 站在这边桥头，看着硕大的地盘，隐隐约约，风声中，他好像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如果不是开头提到自己厂里的名字，李峰可能连听都不乐意听。 抬眼看过去，是大石桥那边的人正在往这边过桥，几个人嘱托重任的样子，印入了他的眼帘。 很巧，对方，也发现了他。 “小点声，那边有人呢~！” 对面的几个，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看清了李峰的穿着后，再次窃窃私语了起来。 李副厂长心痒痒的，不知道他们提自己厂干什么，看样子，还是亮马河对岸的村民，跟厂里有什么瓜葛么？ 他哪里想到，肚子和他偷摸指指点点的几位，正是安家庄派出来的游说人员。 “不是村民，你看人家的穿着，估计是来劝他们拆迁的干部吧，我们要不找他先谈谈~！” “太年轻了，穿的倒像是干部，但不会是跑腿的吧，哪个干部能起这么早，估计跟他说没用，回头被麦店村的看见，不好解释了~！” () “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呐，什么拆迁干部，什么太年轻？” 因为这几人的声音小上了许多，风也不是时刻在刮，李峰听着，就感觉断断续续的。 他一个人，过了桥的两个人，三个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然后，就这么擦肩而过，过了桥的两个人，像是对麦店村很是避讳，头也不回的就往进城的公交站那边疾步走去。 另一边的桥中间，只剩下了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位，年龄大点的大爷，刚才，就是年龄大的，在对过桥的两个人，做着交代。 看着李峰依然没走，旁边还停着一辆自行车，大爷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经济烟，在掌心磕了磕后，往桥头李峰这边径直走来。 “来，小哥，抽根烟，这么早就来了，辛苦了~！” 看了看大爷瘪不拉几的烟盒，上面遍布着褶皱，一看这包烟，拆开的时间就不短了，估计平时也不舍得抽。 “没事，抽我的吧，这烟，我抽着辣嗓子~！” 小黄走后，再也没人给他偷老丈人的牡丹了，华子扔办公室招待用，出来，李峰低调的又抽起了群英，就这，也比大爷递过来的不知名的烟，要好上太多。 “哎呦，客气，客气~！” 大爷面色通红了一下，不过因为常年累月下地，有些不明显，四毛多的群英，对他们来说，那可真算得上好烟了。 “你们是？” 看着接着烟后，有些不舍得抽的两人，李峰也没管，自顾自的点上，率先开口询问道。 “对岸的，安家庄，跟麦店村，就隔着这条亮马河~！” 中年人有些含蓄，看李峰点着了，他也就跟着点着，而不是收起来，听到李峰询问，手指指了指对岸的村落。 “啧啧，可惜了，一河之隔呐~！” 双手拍了拍石桥的护栏，李峰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岸的田地丝毫不比这边小，但一条亮马河，就是天堑。 中年人和那位大爷，听李峰这么一说，神色也是有些黯然，对视了一眼后，更加确定，李峰就是城里来的，专程为了拆迁来的，不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谁说不是呢，小哥知不知道，麦店村，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拆呐？” 年龄大的，把烟塞进了帽子里，也跟李峰一样，站在了围栏边，看着已经逐渐能看到烟火气的麦店村，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不知道，还没谈拢吧，要拆的话，快得很~！” 仅仅只隔着一条河，他们安家庄知道麦店村要拆迁，李峰压根没一丝怀疑，顺着话茬就聊了下去，说起来，他也是真不知道。 不过确定下来后，就那些土房子，甚至都不用动用挖掘机，卡车尾钩拴上绳子挂上房梁，油门一踩，有一栋，拆一栋，确实快得很。 “小哥知不知道，他们轧钢厂，就是，光麦店村一个村，土地够不够，后面会不会继续建家属区？” 中年人的问题，则是比年龄大的要直接多了，目光闪烁的看着李峰，幻想着，如果派去游说的人失败了，安家庄能不能赶上下一班车。 “咦，有点意思~！” 看着两个人眼巴巴瞅着自己，李峰直接按灭了烟头，好像摸到了两位安家庄的人，起了什么心思。 “不过，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土地的批复，是政府来做决定，厂里建家属区，只能说打报告给政府部门，由他们来出面选择地块，具体的大小，后期建不建，都得看政府部门土地~！”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安家庄的两人顿时脸色一变，他们农村人，不是李峰告知，哪里知道这种情况。 () 原来，地块的确定，还不是轧钢厂能决定的，一想到如此，面色如丧考妣，本来还觉得有把握的事情，瞬间，心里没底了。 “他们如果，还是不同意呢，昨天你们政府也来人劝他们了，最后不还是走了，如果不同意，是不是就不能建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么，政府的班子也是灵活的，村民真的集体都不同意，那就肯定换下一个地方，不过，你们安家庄，这条亮马河可算碍了大事呐~！” 具体情况李峰也没看见，今天来，就是想听听村民们的心声，如果确实有很多眷恋着土地的，那他也只能换块地。 如果单纯想要一些工作，打扫卫生之类低技术含量的活，几个厂挤一挤，挤出二三十个岗位，这也是不成问题的，都是为了糊口饭吃，也不容易。 一河之隔的安家庄，如果不是这条亮马河，倒是真的会考虑考虑，但现实不还是有么，李峰的潜意思，就是告诉他们，恐怕暂时，没他们的戏份了。 “小同志，如果说，因为河的话，那个轧钢厂，建一个铁桥呢，有没有这种可能？” 第九百一十九章 六万去哪了 “小哥，要不，跟我们去看一眼，咱们村地势比麦店村要高一点，咱们这属于中段，涨水（汛期）来的时候，从来没被淹过~！” 一看说建大铁桥，这个陌生的年轻干部就陷入了沉思中，年龄大的大爷，可能感觉有戏，赶忙把他们村的优势给说了出来。 此时的老大爷，压根没想到，面前的年轻干部，就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也压根想不到，轧钢厂的领导，会起这么早，就为了亲自下基层了解情况，拉着李峰的手就滔滔不绝的讲道。 “你看，麦店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台阶，为啥，就是因为房子都垫高一点，就是涨水涨怕了，这还是新国家后，河道被清理了之后，没清理之前，哎呦，那叫一个惨~！” “他们好多都是原来逃难逃来的，没人要的河滩地，这才被他们建了房子，后边河道清出来了，那时候都是几个村都连添加夜干，清除的泥，被他们一股脑的弄走，这才堆出了田，不然，哪能种出这些庄稼~！” 要论对这附近的了解，没有比这位老大爷更清楚的了。 大小在这边长大，从清朝到民g最后到现在的新国家，无数次涨水落水冲出的一片滩涂，现在成了麦店村。 这也是当初建这所大石桥的意义，因为，桥这边人多地更多，安家庄安家庄，安家人的庄子，一个村基本都是同姓，而麦店村，则是什么人都有。 谁都没想到，因为这一条亮马河，现在，对岸的麦店村，转眼，就要走到了安家庄的前边，先一步进城了，这样土生土长的安家庄的人，心里，怎么会平衡。 闻言的李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最高处的桥中间，这么一看，还真像老大爷说的那样，肉眼就可以看见，两个村，确实有着高低差。 李峰还依稀记得，这种情况，在地理课本中，应该算做侵蚀地貌，受到地球自转的影响产生了一种叫做地转偏向力的东西，致使河流两岸的河水流速是有差别的，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会发生水系下游两岸出现高度差异。 而安家庄，选择了在高一点的北岸落户生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封建社会，对于水灾的肆虐，一切都是看脸，哪怕是海拔高度高了一米，对于落后的生产力来说，可能就意味着，能扛过几次致命的灾难。 而对于李峰来说，则是意味着土方量的减少。 想到以往自己卖房子时，售楼部后面的工地，主体差不多后，一车车渣土车拉土回填，很多一楼都是要垫高的，哪次土方老板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一来工地，皮卡车后斗里拉着的都是红牛香烟。 李峰忽然觉得，相比三百亩面积土地的整体垫高工作，建桥的成本，相对就可以接受了。 不是说现在土有多贵，关键是没啊，现在可没土方老板，而是轧钢厂现成的就有钢铁，这不就是现成的造桥材料，工人，不论铆接焊接，造桥也不是造潜艇，这玩意皮实耐造就行。 一根钢梁不够，那就再上一根，再不够，继续上，什么造桥资质不资质，当下李峰压根没听过，河道最狭窄的地方，也就二三十米，这要搞不定，堂堂万人大厂，那真的可以歇菜了。 “有点意思哈，走，你们带我去看看~！” 这么一盘算，这笔买卖也不是不能做，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头，还是怎么滴，李峰忽然对麦店村的兴趣，竟然真的消减了一些，一饮一啄，对于相对热情的安家庄的人，反倒是起了极大的兴趣。 看他们这么热情的模样，李峰基本猜出了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人是干嘛去了，哑然一笑，面前的两位，恐怕还真不知道，正主不用他们派人去，倒是自己亲自送上了门。 “走走，小哥，回去真可以跟你们领导说说，咱们安家庄比麦() 店村还大了几十亩，而且呐，咱们心齐，大伙全都乐意搬进城里，家家户户都眼巴巴看着麦店村的人作妖，我们真的急呐~！” 李峰推上了自行车，两位一左一右，老大爷说完，中年人也开始说，俨然，把李峰这个“拆迁办”的人员，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管他这尊佛灵不灵，先拼命给麦店村上眼药再说，哪怕两个村都不拆，都比干看他们先进城要来的舒坦。 “嗯，他们的事情，这些你们看来都清清楚楚嘛~！” “哪能不清楚，昨天，你是没看见，村里的，街道的，区里的，人可都来了，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行，哎呦，那架势，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实话跟你说，就是有人在里头鼓捣，要工作要工作，有人带头……！” “咳咳，喜子，咳咳~！” 听到中年人越说越过，那边老大爷越听越不对味，赶忙拼命咳嗽提醒，有些事可以说，但有些事，就不能当着政府面前说。 不合适，人家真要问是哪些人在里边捣鬼，你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中年人直到后边，这才反应过来，心虚的看了李峰一眼，闭上了嘴巴。 “哦~，连是哪些人在里面窜着，您还都知道~！” 李峰听着笑眯眯了起来，眼角都带上了一点弧度，忽然，对于廖大中老实巴交的样子，在心底已经有所改变。 其中，肯定少不了他这个，主动去找自己谈的人，一般的村民，可没几个有这个胆量。 “额，额，不清楚，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最开始，有人跟咱们村一样，也是同意的，进城就变城市户口，这是好事儿呐，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夜间，他们的想法就变了，都吵着要工作！” 中年人面对李峰的追问，讪笑了一下，遮遮掩掩的说道，看着他躲闪的目光，李峰猜测，十有八九，他心里恐怕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那你们村呢，刚你们说安家庄上上下下都同意搬，后边不会也吵着要工作吧，这样，对于拆迁工作，那可是不太有利的~！”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进入了安家庄这个小村，周围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看向了他，他的目光，则是打量着聚在一起的村落。 “咱们村，不怕小哥笑话，咱们真没想那么多美事儿，听说一亩地补偿100块，房子还给100块，一个人口50块，大家都光顾着看钱了，这得卖多少……！” “咳咳，咳咳~！” 中年人不知道拴住的嘴巴，差点又坏了事情，如果不是老大爷拼命咳嗽，可是差点把去鬼市卖物资的事情都给抖搂了出来。 “多少？” 听到具体的数额，李峰忍不禁皱起眉头，在心里默默的算了起来，总感觉这七拐八绕的算法，和自己的支出会存在差异。。 按三百亩地一百块一亩计算，支出三万。 一百套土坯房，一户一百块，支出一万。 一户按十口人算，顶了天一个村最多一千人，一个人五十，支出五万。 3+1+5=9，哪怕数学再差，小学题，李峰还是能算出来的，结果是九万。 不是，他不是出十五万么，这是什么鬼，抬起头的李峰，感觉自己好像生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 郑朝阳不光让他代建六栋楼，从为数不多的经济适用房里，硬生生的抠出了六栋改善房，难不成，这中间，还被他吃了六万块差价，这么一想，李峰的心情奇差，心态瞬间炸裂，原来小丑还是自己。 “小哥，冒昧问一句，你在城里上班，想攒一千块，需要攒多长时间？” 还得是老大爷，李峰的问题明显在套他们的话，人老成精() ，怎么能看不出来，他则一个反问，开始套起了李峰的话。 “一家人不吃不喝三四年，吃吃喝喝，恐怕得十年往上~！” 深呼吸了几口气，重新调整好心态，算了一下当下的平均工资，结合自己的年龄，李峰说出了一个十分保守的数据，他要真实打实说一年差不多，恐怕面前大爷的心脏会受不了。 “对嘛，村里早年的私塾先生常常念叨，知足常乐~！” “你看看，这些孩子们，他们的未来，比当下的一份工作，要重要的多，有了钱，他们不会因为家里从学堂下来种地，继续读书，才能有大出息，~！” 村里的打谷场，一群辍了学半大孩子，稚嫩的肩膀上已经挑起了扁担，为了弟弟妹妹，不得不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一般，还都是老大，这种情形，全国各地，现阶段，可以说出奇的一致。 第九百二十章 一切都是天注定 巷子没有门，没有窗，他们，就像拿着一把钥匙，在敲着厚厚的墙。 衣着光鲜亮丽，穿着干部装，推着村民们恐怕想都不敢想的自行车，一边是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还缝缝补补的村民，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改变命运最好的机会。 李峰也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老叔，这是城里哪门子亲戚，回来了？” “不是不是，政府滴，政府滴人，正好在亮马桥瞅见，就带他来咱们村看看~！” 不时有人和老大爷打着招呼，偶尔也会好奇的看着李峰，听到是政府的人，顿时神态拘谨了许多。 刚才还追在自行车后面的小孩子们，顿时被大人呵斥，委屈巴巴的走开。 “见笑了，见笑了，小哥~！” “这么有什么见笑，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既然你们村里有着有诉求，那我也是尽到我工作的责任，看看也不耽搁时间~！” 既然把自己当拆迁办的人，李峰也就索性把自己当成了拆迁办的人，并不多做解释。 把自行车停在了打谷场上，一户一户探访着附近的村民，采访着他们对于拆迁的真实想法，本来，这一幕，应该是出现在对岸的麦店村，然而，阴差阳错之下，反而率先来到来到的是安家庄。 “拆就拆呗，破房子有什么好惦记着勒，城里的房子，多得是，有了钱转了户口，还怕找寻不到么，砖瓦房住着，不比土房子省心，还不会漏水~！ 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嫂子，正在哄着娃，听到李峰问的关于拆迁进城想法，立马劲头就来了。 指了指身后的土坯房，房顶上面还是铺的稻草，讲的，那叫一个直接，他们住的离城市这么近的地方，还这么多年，其中的滋味，恐怕也只有当时人清楚。 “先把老二老三孩子欠的学费，还有供销社的种子钱，还有去年村里拉的饥荒给还掉，剩下滴，琢磨个房子，给大娃预备着结婚，不结婚不成，我后头还能给人修修鞋，不用他操心~！” 第二位是一位蹲在碾子上扒拉着苞米粥的中年，对于拿到钱该怎么花，甚至掰着手指头，跟李峰有板有眼的盘算了起来，说的也是头头是道，可能是从知道麦店村要拆迁的那一天，心底就在琢磨了。 “老二老三呢？” 感觉这位大叔很有意思，李峰看了看他家的房子，跟之前的那位大嫂家差不多，不过一家是篱笆围起来的院子，他们家一米高的围墙，则是土坯围的。 “他们，看他们自个本事，能考上中专，砸锅卖铁也给他上，咱家要是能出一个干部，跟你一样，端铁饭碗，我这辈子就值了！” 中年大叔，筷子在碗沿敲了敲，哈哈仰天一笑，安家庄这建国十几年，别多大学生，中专生都没一个，真要进了他们家，做梦都能笑醒。 眼看李峰亲自对一位位村民，进行着简短的一问一答，始终跟在他身旁的老大爷，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没有过多干预。 村民们对于这位好奇他们的年轻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看上去年纪轻起，也不是什么大官，估计他也做不了主。 只是希望，通过他，把他们的心声，能够反馈给政府的上级领导。 在麦店村边上，还有一个安家庄，他们比麦店村的人，更希望，能够早日进城。 “工作，给了那么多钱，还要啥子工作，政府已经够好嘞，给那么多钱，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听说，城里的娃，都可以花钱学车嘞，读书不行，我也送他去学，有一门手艺，我不信，还能饿死~！” “咱们不要工作，不能什么都要政府解决，有户口，就成，哪怕是扫大街() ，也比种地来得强~！”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跑了那么多户，李峰手中的本子，已经快记不下了。 这么一番对比下来，安家庄，可真算是民风淳朴的风水宝地了，上上下下跑了几十户，基本上都是想着拆的，一提到工作，那是都把脑袋摇起了拨浪鼓，不知道什么时候统一的思想。 只要钱到位，户口转了，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打眼一瞧，就是两个村杠上了，那就跟主机厂打起了价格战，你便宜，我比你要价更低。 对于轧钢厂来说，这肯定是好事，除了麦店村之外，又多了一个选择，而且，两家距离上差不多，地势还更高一些面积还大了四十多亩，对于李峰来说，钱多出一点都无所谓，但包袱小上了许多，就很舒服。 这些细微的优势，积攒下来，就成了逐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副厂长心中安家庄的天平，也在一点点拔高。 “小哥，到现在，还没问，贵姓呢，辛苦了，要不，到我家喝口水？” 塞在帽子里的香烟，老大爷终于舍得拿出来抽了，眼看李峰的访问已经停了下来，看了看日头，准备邀请这后生，到他家，吃顿午饭。 陪跑了一早晨，总得摸摸底细，看这事儿，汇报上去后，能有多大的把握。 “不了，水就不喝了，大家伙的诉求，我也都记下来了，放心，这事不是小事，我肯定会如实上报~！” 转了一圈，切实摸底了安家庄的占地规模，李峰径直走向了自行车。 时候也不早了，他还得去麦店村亲自跑一趟，虽然现在他们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处于劣势，但地方上征迁安置计划已经启动，确实不是他想停下就能停下的。 安家庄村民们很友善，也很知足，给李峰留下的印象，也非常好，但地是郑朝阳帮忙弄的，在没有出现不能拆的变故之前，暂时还是只能还是先顾着那边。 真要挑挑拣拣，跑到老郑面前，说这块地我不要了，我看上了那块地，李峰估计，挨一巴掌都算是轻的，何必自取其辱。 “老叔，他那边~？” 李峰骑上了自行车，潇洒的走了，安家庄的村民们，却逐渐汇聚到打谷场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里有事事顺心的时候，都散了，散了，成不成，这一季的油菜，差不多也该收了，现在，我们依然还是农民~！” 过了亮马桥，其实内心中，权衡完利弊的李峰，已经有了答案，跳下了车子，看着远处已经喧闹起来的麦店村打谷场，还是再次跳上了车子。 “不拆，不给工作，凭什么拆，光拿钱，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呐~！” “安静，安静，让朝阳街道的王干事说下话，请大家都安静一下~！” “土地就是咱们饭碗，你们拿走咱们的地，就是砸咱们的碗，他们轧钢厂不给安排工作，你们街道能不能讲讲理，去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干嘛天天来做咱们的思想工作~！” 打谷场上异常热闹，推着车的李峰，这还没停好车子，就听到了里面，吆喝出的声音。 第九百二十二章 他们也想要房子 红星轧钢厂。 大门前的马路上还是空空如也，倒是马路尽头的东直门，出城进城的人员车辆熙熙攘攘。 一辆接着一辆吉普车边三轮驶过，但压根没有从主路进入，而是全部绕路到达了侧门，而且全部停在了侧门的树荫下，不注意，还真看不到。 推开了吉普车的车门，看着不远处，院墙内的大烟囱还有熟料带，郑朝阳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这个轧钢厂，他可是来过了不少趟了，有的地方，他可能比在场的这些行动人员，更加了解。 “里面什么情况~！” 这边老郑下了车，那边二组的组长沈心念就从侧门的小门小跑着过来，胳膊肘还夹着文件夹，对郑朝阳敬了个礼，老郑随手回了个礼后，一刻都没带耽误的询问起了案件进展。 “接头的嫌疑人还在机关楼等待，身上并未携带武器的样子，停在车棚的板车我们已经检查过，没有发现夹层，应该不是来搞暗杀的~！” “派出的人员也和东郊派出所的同志确认过了，该嫌疑人名为邢祥，家住东郊麦店村，四十七岁，三八年因为花园口事件，从中原黄泛区逃难过来，至今单身一人，并未成家！” “工作是村里的文化专干（员），负责村民的扫盲工作，协调文化站，下乡放映电影等等~！” 沈心念打开了文件夹，博弈的这段时间，他们并未对邢祥采取任何动作，而是把他严密的监控了起来，既然不是暗杀，那考虑的，就是有没有可能，会在这里接头。 侧门的门卫室，此时已经成了临时指挥部，郑朝阳大马金刀的走了进去，忙碌的调查部各个科室的人员，全都站了起来，被老郑随意的摆了摆手，这才继续回归了手头的工作。 “嗯，李峰人呢？” 微微颔首，看着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的事情，作为boos的郑朝阳，走到指挥桌前，看着军事地图，手指在上面划过，落在了麦店村的位置，手指头敲了敲后，随口问道。 “昨日麦店村村民廖大中，已经拜访过他，因为轧钢厂拆迁的事宜，被征迁的村民需要轧钢厂协调工作，最后双方不欢而散，今天上班时间，李峰并未来厂，东直门值守的人员，在七点多看到他骑自行车出城了，按照方向应该是去麦店村现场了！” 嫌疑人在楼上等待的这段时间，沈心念也不是无事可做，而是把一些脉络通过各方面汇集的情报牵成了一条线，哪怕是李峰，都被牢牢拴在了这条线上。 “嗯，有这回事，征迁建好的家属区，还包含了我们六栋家属楼，这小子八成去考察去了，派人去把他弄回来，这个麦店村，看来是有很大问题的~！” 嘴巴微微抿了抿，郑朝阳算是认可了沈心念的判断，按照他自己对李峰的了解，这小子的脾气，就是属于牛不喝水强按头，当初把地块选择好，交给市里协调后，他就真没过问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嫌疑人竟然从自己选择的地方，蹦跶了出来。 侧门被征用的门卫室并没有像正门口那样，还带着内外两间，而是一整个大一点的值班室，这就导致了，老郑的一句话，牵住了一部分人的心思。 刚才还忙忙碌碌的调查员们，听到从自家局座亲口说出，轧钢厂盖的家属楼，还有他们调查部的股份，一个个高高竖起了耳朵。 而且，有六栋楼，建好后，岂不是后面也能分到房子了，但一想到牵扯到这样的案件中，心里又挺不是滋味的，调查部京城站的人，可没有轧钢厂那么多，现在看来，要夭折了。 就连沈心念的眼珠子，闻言后都左右转了转，他也没想到，两个单位，其中还有这些更深的瓜葛。 在郑局() 看向地图的时候，他也收拢了心思，重新把精力放回到案件上。 “嗯，区里，街道，公社，都有接到调查人员的反馈，现在麦店村村民对于征迁工作，有很大的抗拒，不论是之前的廖大中，还是刚刚进去的嫌疑人，应该都是来做说客，企图说服轧钢厂这边给村民安排工作~！” 闻言的赵朝阳眼角抽搐了一下，选择地块前，哪里会想到还有这种麻烦事，想想就知道，那个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心里怎么念叨自己呢。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小子屁颠屁颠，大清早过去，一看也知道是上心了，但现在的情况，嫌疑人既然是在麦店村潜伏了这么多年，征迁肯定是得停下了，老郑可以想象，李峰知道后的表情，得是什么样了。 “征迁事宜肯定要暂时停止了，目前还无法确定，村民是否也牵扯其中，一旦进城整个在京城分散开，无疑会极大的增加侦破难度，不利于案件的后续挖掘~！” 沈心念也不是萌新了，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法，既然出现了一颗老鼠屎，那这锅粥，就不可能再想着进到别人碗里，不挑干净之前，一个都别想着进城。 “嗯，暂时就这么来，先别惊动他们，既然有情绪，那停下也是正常，你们自己把握，把人都给我仔仔细细筛一遍~！” 胳膊托起下巴，郑朝阳随手把这个烂尾的事情给抛了出去，至于解决，那肯定是先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说，调查部的主要任务，还是挖出这些鼹鼠，而不是帮别人的厂，找地块建楼。 “郑局，他们建的楼里，怎么还有我们的六栋？” 沈心念好像想起了老郑之前说的话，有意的提了一嘴，刚才还有感觉错失大奖的调查员们，耳朵又竖立了起来。 “地还是我给他找的，要六栋都算是便宜他了，他都知道给职工建，我就不知道给你们建，一个个的，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都把心放工作上，把这次110号案件侦办好，我想办法给你们解决后顾之忧~！” 嫌疑人还在等待李峰回来，暂时也没别的事情可做，郑朝阳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上边，沈心念既然思维清晰，本身就是二组的经手的活，如果不是可能涉及到李峰，他也不会过来，既然来了，士气还是得鼓舞的。 “那个，郑局，我们还扣了三个人，是麦店村对岸的村民，分开询问后，三个都是安家庄的村民代表，他们想截胡这次轧钢厂对麦店村的拆迁，就被派来做了说客，我担心惊动嫌疑人，就暂时把他们扣在了保卫科里了~！” 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的沈心念，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把这条消息给放了出来。 这三个人，对案件可以说无关紧要，一个村拆迁，隔壁村想截胡，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属于在这种场合该汇报的内容，但调查部如果在家属区，也有六栋楼的股份，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鬼知道案件侦办得要到什么时候，再加上后头，那里的祖孙三代上下过一遍耽搁的功夫，本来公事公办的事情，真要按流程持续了下去，岂不是意味着调查部的家属房，也得被无限期耽搁了。 为了国家，他们可以舍生取义。 但，许乐tn的都谈对象了，其他单身的，是不是真得给个明面上的落脚地，不然，真不好解决个人问题。 第九百二十三章 李峰被扣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轧钢厂侧门门卫值班室的气氛逐渐陷入了焦灼。 嫌疑人就这么在轧钢厂等着，调查部的人就得在这干耗着，看样子李峰不会来，这嫌疑人还真就不出去接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郑朝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不断转动的分针。 “怎么还没回来，再去打个电话，七八里路，干什么吃的，这么长时间，爬也能爬回来了~！” 指了指电话机，郑朝阳没多少耐心了，堂堂一个局长，在这里眼巴巴的守着这个嫌疑人，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谁料，刚说完，沈心念还没走到电话机前，电话机反而率先蹦跶了起来。 身心疲惫，也是异常焦灼的沈心念，回头看了一眼郑局，见他随意的抬了抬下巴，立马接起了电话。 “沈组长，不好了，李峰，李峰被村民给扣下来了~！” 电话那头声音可比沈心念更为焦急，是许乐，在东郊派出所打的电话，嗓子都快急冒烟了。 他可是全盘都了解的，嫌疑人等着李峰，而村民，却把他给扣了下来，事情一旦闹大，耗子钻回耗子洞，下一个接头人，什么时候出现，那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条消息把沈心念雷的也不轻，恍若一道闪电把他劈的外焦里嫩，整个人愣了有一秒，赶紧把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什么情况，你，你说全一点，好好的为什么把他给扣了，派出所的人没去么~？” 沈心念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一道灼热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回头看了看郑局，结果，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虎着脸凑近到电话筒，想听听里面怎么说。 “还能怎么着，他要停止拆迁，让街道的人先走了，村民们就急了，把他就给，给扣下来了，派出所都来了，关键就那几个人，村民人多，挤都挤进不去，现在不给征迁，就不放他走！” “混账，啪~！” 电话筒的声音非常大，站在跟前的郑朝阳，听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面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大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门卫值班室瞬间安静的一批，地上落根针恐怕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郑局生气了，现在谁还敢大喘气。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李峰到现在没回来，感情不是他不听招呼，原来是身不由己，什么情况都想到的郑朝阳，最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 虽然不知道李峰为什么停止征迁，但这是沈心念下一步安排好的，他不停，涉及到案件侦办，调查部这边肯定也会让他停，两家意外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要求市里派人协调，必须在今天把拆迁的事情定下来，不定下来，他们就不放人~！” “我派他奶奶的腿，谁给他们的勇气，啊~，呼~呼，许乐，一定要保护好李峰的安全，人一定得完完整整的带回来，通知市局，让他们出人，这还反了天了~！” 别人不知道，反正郑朝阳这边，一听许乐这么说，瞬间气炸了，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冷漠的像是要吃人一样，松开了风纪扣后，直接拍桌子叫人。 “不是让市里协调么，把市局给他们协调过去，我今天要看的，是嫌疑人跟人接头，而不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哗啦~！” 这种意外，谁都没有想到，110号人防工程图纸失窃，郑朝阳顶了这么多天的压力，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事情眼看有了转机，轧钢厂等待的这个嫌疑人，可能是找回图纸最后的机会，现在眼睁睁闹成这样，他忍不了。 “是~！” 电() 话那头的许乐，整理了一下被蹂躏的乱糟糟的衣服，听到电话里头做了安排，赶忙撂下电话，重新开上车，往麦店村跑去。 麦店村征迁现场，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 村民们确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破办公室团团围拢了起来，东郊派出所的边三轮歪歪扭扭的停靠在打谷场的边缘，白衣蓝裤的公安警员正在努力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安静，大家安静，先把人给放出来，拆迁的事情，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 轧钢厂不拆了，人家副厂长当众亲口说出来的话，哪还能有假，这对他们来说，不亚于中了五百万大奖，忽然有人告诉他们，票过期了。 好多人，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们麦店村的人要成城里人了，这个先不说，再说钱，跟安家庄的村民一样，都盘算着拿到征迁补偿的巨款，后面该怎么花了，忽然，人家不拆了。 这不是在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么，跟他们开了这样一个不能接受的玩笑，哪还能放人走。 不能~！ 既然双方都撕破脸了，那就只能先把人给扣下了，他怎么把征迁的人赶走的，那就让他怎么把人给喊回来。 今天，这地，还非征不可了。 靠的，就是他们人多，轧钢厂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说不拆就不拆，这不是逗人玩儿呢么~！ 说是扣，其实就是不让人走。 主要是，村民也心虚，色荏内茬的吼吼着大嗓门，就是希望区里，街道，再把工作人员派过来，三家坐下来好好商议，把拆房的日子给具体的定下来，户口该转赶紧转。 拔了毛的鸡，就等着下锅了，难不成真让它飞了。 看那个副厂长矫情的样子，也就是年轻人能干出这事儿，太年轻气盛了。 先把拆的日子定下来，要工作的事情，不行先放放，先等他们把自家房子扒了，他再矫情，就去堵他的厂子大门。 这是大部分麦店村村民的想法，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那就只能让政府出面解决，没解决完之前，那副厂长，就不能走。 “李副厂长，这事儿，就不能谈谈么，你这么把人哄走，咱们哪里接受的了，说不征就不征，没办法接受呐~！” 破旧的土坯房里，李峰坐在破破烂烂的的八仙桌旁，廖大中主动给李峰倒了一碗水，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您看看外头，其实大家都想着拆的，您厂里还能继续建家属楼，咱们进城，两家都不耽搁，这，这闹得，哎~！” 廖大中何止面色犯苦，那心里更是苦的不是滋味，他也想不到，事情会闹到如此下场，双方都没办法下台阶。 不知道轧钢厂还有一批人等着自己，李峰优哉游哉的端起了大海碗，一口把水灌进了肚子里，擦了擦嘴后，冷笑了一声，目光看着紧闭的房门。 自己亲自去说，到老郑那，肯定得被骂不知好歹，还挑挑拣拣，村民不是想要闹么，李峰也擎等着，他一个轧钢厂副厂长，被扣在村里，反正打的不是他的脸。 他后面还可以找老郑诉诉苦，再顺势提出要求，换一块地，麦店村这块，他是实在不想沾上了。 李峰现在的的心，跟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鱼贩一样冰冷。 无所谓，他现在有的就是时间，耗呗，他们此时越是歇斯底里，到后面越是没有哪个厂敢拆，就问，哪个厂还敢碰这块地，京城周围，也不是没有其他地可以选择了。 自己开启了京城经济适用房的先河，作为带头人，也有义务在前头趟趟雷，拆迁安置过程中，本就有矛盾突出的问题，现在的李峰，则() 是把问题剖开后彻底摆在了桌面上。 自己现在要做的，那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摆烂也好，躺平也罢，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自然会有人来擦屁股。 麦店村自己种的瓜，那就得尝自己结出的果，李峰现在还有备用选择，安家庄比麦店村一点都不差，如果说早晨只是心中的天平倾斜了一点，那现在，麦店村在他这里，那是丝毫没有机会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下午。 直到市局的人员到来，李峰这才得以从麦店村走了出来。 当然，征迁事宜也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彻底的进入了僵局，轧钢厂单方面撤销征迁的僵局。 “可没把我给吓死，幸好他们来的及时!” 拴好自行车，拽了拽，感觉不会掉下去，李峰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那年，轧钢厂大门可都差点挤破了，娄庆河可是玩了个大手笔，那次才让李峰真的震撼， “不是，你不了解这边的具体情况，咱们先走，路上我跟你说~！” 一脚油门，许乐带着自行车，还有李副厂长，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 了解完来龙去脉的李峰，坐在后排，仰天长叹了一下，此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像那个地铁上看着手机的老人，那叫一个迷惑，十分富有喜感。 “所以，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舞蹈老师处对象了~！” 李峰的脑袋从座位中间，直接杵到了后排，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许乐，把一心开车的他，看的内心顿时有些发毛。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李副厂长的想法怎么就这么异于常人，明明前一脚还在说着关于调查工作的事情，后一脚，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不是，聊正经的啊~！” 稍微带了一脚刹车，让李峰重新回到后排坐好，许乐明显不想聊这个事儿。 “啊，正经的，有人跟说我把你带坏了，平时都开始给女同事带冰棍，这跟我出国一趟，回来还知道买小提琴了，你这二胡都没拉过的人，竟然知道给人送小提琴，你钱打哪来的~！” 还聊什么正经的，回去把人撵走，他爱去找谁接头那就去找谁接头，一个郑朝阳手里的工具人罢了，亏得李峰还以为他专门派许乐来，是把自己这个人质救出去的，感情，还是拉磨的。 现在这把稳了，不论拆不拆，肯定轮不到麦店村了，李峰心思大定，这些人想着占轧钢厂的小便宜，结果自家没想到还有个定时炸弹，可以想象，接下来，那边将要面临什么。 再加上把自己还扣了半天，这两个buff叠加到一块，结局可以预想到了。 “哎呦，我的李副厂长，都什么时候了，对，我是处了对象，但这次任务要是还不结束，别说对象了，鸭子都得飞了~！” “你说，我算不算你俩的红人，没有我，别说文工团了，军分区你都进不去吧~？” 许乐不想谈的事情，李峰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双手扒着两个前排座椅，脑袋又幽幽的从中间杵了出来。 这小子不老实，有了结果，竟然还把自己给瞒的死死的，这可是李楠的老师啊，抓着机会，李峰可不得狠狠的损上一通。 许乐两片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脚下踩的幸亏是油门，不然，脚指头都能在地面抠出个缝来，太羞耻了，处对象的这茬，就揭不过去了是不是。 “对，我感谢您，首长，我十分感谢，我不该瞒着，但，结婚我肯定请你当证婚人，但咱们能不能翻篇，先把这档子事儿给解决了~！” 该说不说，虽然组长的脑袋瓜也很好使，但案件迟迟拖下去，处于失踪加失联状态的许乐，已经可以想象，再次出现在对象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比过年的猪都还难摁，抓紧破案，把事情了结，他该休假休假，把个人问题好好梳理一下。 李峰的脑袋瓜，他还是很佩服的，不是行内人，但面对棘手的案件，总是能通过别样的方式，顺利破局。 这梗节上，让李峰李副厂长帮忙出出主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只要能侦破案件，抓捕潜伏小组，一切都可以不择手段。 “哎呀，许乐，这事儿，不好办，啧，老郑没让我管，我这一门心思，就想把家属楼给建好~！” 李峰蜷起大拇指，磕了磕脑门，表现出一脸为难之色，抓耗子，那是调查部的主要业务，他手不能伸那么长。 “一顿全聚德，我回头带小冯一块好好谢谢您，我的副厂长诶，郑局没说，不让您参与呐，对不对，案件毕竟还是您这率先发现的，要说专业，您才是这个~！” 许乐一脑门黑线，但为了自己的幸福，家庭的圆满，那是竖起了大拇指，违背了内心可劲捧着。 “对嘛，这才对嘛，全聚德，就算了，关于我妹的，有些事情，我想找她聊聊，你改天把他带出来，不过么，小心点，别被军分区的人给揍了~！” 拍了拍许乐的肩膀，李峰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双手抱在怀里，从案件开始，给许乐做起了分析。 …… “关键的节点，在哪呢，这个接头的，肯定得查下去，他这取来钥匙，肯定有很大的作用，但于黄氏那边，我觉得，作用同样不可忽视~！” “她既然潜伏了这么久，而且轧钢厂爆炸案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两个人在这个时候活动起来，接头人明显隶属于她的下线，那对外联系，就肯定在于黄氏的身上，一个住在农村的人员，要外界的联系，条件是有限的~！” 托着腮帮子，李峰心头把两个人谁主谁次给猜了出来。 “对，是的，已经派出人员还有专业电台探测设备，在她家和出没的地方，设立好了监查点~！” 许乐点了点头，认可了李峰的这个判断，毕竟，老郑已经提前了一步，把这种猜测，给落实安排了下去。 “不够，这些事，给我来的话，肯定不会自己出面亲自联络，无线电监测，国外的技术比我们要强，他们肯定会更加谨慎，这毕竟是咱们的心脏~！” 缓缓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的话，别说这十几年，恐怕要不了几年就会彻底暴露，能潜伏这么长时间，那肯定精的跟兔子一样，狡兔还三窟呢~！ “她家一定有问题，入手点可以从她那个女儿入手，我看她那个样子，不像是同流合污的，可以尝试从她那里突破，她家的情况，只有住在一起的人，才会知晓~！” “于秋兰，为什么？” 开车的许乐，终于回头看了李峰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眼神，清澈中又掺杂着一股愚蠢，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人演不出来~！” “既然现在一个个都按捺不住蹦跶了出来，她和上级的沟通渠道，一定要尽快发现，估计下一步任务安排很快就会到来，重点还是在于黄氏本身，最快的办法，就是派人去和于秋兰沟通，快刀斩乱麻，说明利害关系~！” 把李峰送到了轧钢厂，许乐一踩油门，赶紧往侧门跑去，他觉得，李峰说的不无道理，于黄氏的家，最了解的人，肯定就是那个养女。 进门搜查，有她来打掩护，肯定会事半功倍，至少，不会惊动到那位老妪。 第九百二十五章 分崩离析的三食堂 “快走，快走，不拆了不拆了，赶紧走~！” “李副厂长，好好谈谈么，哎呀，我这大老远跑过来，给个机会吗，中午可都没吃饭，就是为了等您~！” 难得，很难得，一直比较接地气的李副厂长，他的办公室门外，第一次出现了把人拒之门外的闹剧。 楼上其他办公室的人，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有的则是悄咪咪的探出了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门外的那位来人，许多人都知道了，是来找副厂长谈征迁的，怎么看样子，好像并不受待见了，人都给撵出办公室了。 这也不像一向好说话的李峰，能干出来的事儿。 “哐当，别敲了，你回去就知道了，你没吃午饭，你当我吃了么，看见没，铛~铛！ 门开了，李副厂长出来了，只是手里拿着铝饭盒和筷子，在那个不请自来的中年人面前，把筷子敲了敲空饭盒，把邢祥唬的是一愣一愣的。 “我也没吃午饭，你们，你们村的人，胆子也忒大了，不征了，也不拆了，我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么~！” “哐当~！” 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的带上，李峰成功的演绎出了一位神情倨傲的副厂长，就这么背着手，晃荡着饭盒，迈着四方步，压根不管嫌疑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往饭堂走去。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了？” 邢祥也是一头雾水，这副厂长，一听说自己是麦店村的人，立马反应这么大，门都不给进，就把他给赶了出来，现在，看样子还去吃饭去了。 还有他刚才说的话，明显是对他们有了什么意见，连谈都不想谈了。 “你这边，还是先回去吧，他这早晨耽搁到现在才回来，看样子是去你们村考察去了，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气着了~！” 秘书办的刘秘书，在李峰走后，不知道从哪个办公室钻了出来，拍了拍邢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能把他惹成这样，我的建议还是你先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论什么原因，李峰既然不待见这位，作为秘书，也不会让他继续在这多做停留，这叫什么，这叫眼力见。 “行，麻烦了，麻烦了~！” 肚子饿的空荡荡，早晨光靠饼干对付几口的邢祥，也确实架不住了，朝提醒自己的这位拱了拱手，这才去车棚，拉着板车出了轧钢厂。 “呸，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走的莫名其妙的邢祥，伫立在门外，想到刚才那位副厂长趾高气昂的样子，恨恨的在地上吐了口吐沫，这才急着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全盘皆动。 轧钢厂附近隐蔽的车流，人流，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三食堂。 推开大门的李峰，径直往打饭窗口走去，这个点，他是真饿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 “还有剩饭剩菜没？” 已经三点多钟，不上不下的时间，中午饭错过了，给值班人员做的晚饭，还没开始，食堂里也没剩几个人了，碰巧，何雨柱还在。 听着饭堂里有人问话，打开了打饭的小橱窗，跟老鳖一样，探出了他那许久没洗，颇有些油腻腻的脑袋瓜。 “咋地了，这不是咱们李副厂长么，咋这个点还没吃饭?” 别人记不住，看来何雨柱是真记住了李副厂长的话，工作时间，得喊职务。 “赶紧的，有剩饭剩菜没，给我扒拉点，凑合一顿~！” “哎呦，没了，打完了，要不，我给你炒个小灶~！” 何雨柱缩回了脑袋，眨巴眨巴眼睛，说着，就要系上围裙，结果闻着声的马华，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把自个的饭盒给掏了出来。 “师父，吃我的，中午，留了一些，给您热一下，您凑合吃~！” “嘿，马华，下次饭可得吃完，咱食堂可不兴往家带？” 看着马华屁颠颠的献殷勤，系着围裙的何雨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瞥了一眼他，警告的瞪了一眼~！ 现在的食堂可不给往家带了，马华，这不是打他脸么，他可是宁愿炒个菜，也不愿意让人把饭盒掏出来，回头再被整顿，他这个后厨班长的面子，往哪搁。 神情紧张之余，他好像忘记了马华对李峰的称呼，师父，这个称呼可不是对他何雨柱的。 李峰哪里顾得上三食堂这些背地里的小动作，他现在只想添补亏空的胃。 待马华把饭菜热好后送了过来，李峰敲了敲桌面，示意马华坐下来说话。 “师父~！” 马华有些紧张的揉搓着衣角，本来还想站着，在自家师父的眼神试一下，这才别扭的坐在了李峰的对面。 这个年轻人，不再是当初教他开大车的运输科驾驶员了，而是，这座厂的副厂长，他都快以为李峰忘记自己了。 “大车的证拿到了么？” 大口嚼着有些噎人的窝头，饭盒里的菜，汤汁都没多少了，可见，马华的日子，过的确实有些拮据。 “在，在考，上次没过~！” 说到这，马华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脑袋，面色紧张中，带着一丝尴尬，副厂长当年手把手教学，奈何他的悟性有限，文化水平也不高，对于大车的紧急故障判断维修这块，还有很大的不足，考试时在这里掉了链子。 “是，是紧急维修被打了低分，其他的都没问题~！” 看着师父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马华心口一个哆嗦，赶忙解释道，他也知道，自己给师父丢脸了。 转眼，都这么长时间了，小小的驾驶证都没拿下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是我的问题，职位越来越高，倒是把你给忘掉了，明天，不用来三食堂了，去运输科报道吧，进维修班先跟贾师傅学一学，争取把证早点考下来~！” 拍了拍马华的肩膀，李峰有些感慨。 初见面时，还想借着他在食堂后厨的便利，给李怀德来个三连拍，后面是没有用上，但他也一直没找自己，心性不错。 “真的，师父？” “那还有假，不过，开大车体力消耗大，饭菜别像现在这么省，不然精力容易赶不上趟，出事故了可别说是我徒弟~！” 被李峰说的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马华，憨笑着揉了揉后脑勺，一直以来，做的那个梦，终于，可以实现了。 “师父，不会的~！” “嗯，去了运输科好好干，多挣点钱，钱不是省出来，是挣出来的，师徒缘分一场，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 隔着打菜窗口，何雨柱鬼鬼祟祟的从打菜桌下探出个脑袋，偷偷看着外面食堂里，李峰和马华两个人坐在一块，聊着什么。 马华一会儿神情紧张，一会儿感动的都快五体投地，他十分好奇，里面到底在聊些什么，奈何，压根听不清楚，眼睛里的狐疑之色，越来越浓厚。 直到，李峰起身走后，在后厨稳坐在椅子上的何雨柱看到马华回来，这才优哉游哉跟大爷一样，翘起二郎腿端起了大茶缸，跟审犯人似的问道。 “聊什么呢，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没聊什么，何师傅，喝您的茶，我去把晚上的菜准备一下~！” 马上就从三食堂离开了，虽然看不惯何雨柱的做派，但马华也不想平白得罪他，骂人的事情傻柱做不出来，抖勺的事情，他可不会少做。 眼看马华不想搭理自己，讲话虽然还带着尊敬，但还是有着一丝生疏的味道，好像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马华，拍马屁的事情，可是要不得的，原先还没看出来，怎么现在，跟胖子学起来了，三食堂可就一个后厨班长，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但你可不能抢~！” 对于李峰，何雨柱态度就是不咸不淡，因为他知道，到了那个职位的人，不会多管他这个级别的事情，但讲不好，刘岚上次的事情后，李峰想不想找机会收拾他，再有食堂的人里应外合，给他穿小鞋系鞋带呢~！ 现在可是最为关键的时候，没有身上的这身厨子衣服，人家秦京茹凭什么能看得上他，这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另外。 他，是三食堂的权威，这里，就是他说的算，这次只是隐晦的警告一下马华，别在这跟他炸刺儿，刚才，他可是都看在眼里了。 马华怎么听不出何雨柱在这阴阳怪气着什么，奈何他现在心情那叫一个通透，看着何雨柱还在这一亩三分地当宝贝似的，嗤笑了一声。 “行，何师傅，您的地盘，没人敢跟您抢，我呐，换个地方，以后呐，还麻烦您多照应~！” 说完，马华摘下了护袖和身上厨子的这身衣服，因为何雨柱，三食堂出了多少事，胖子，刘岚，他可不知道，再待下去，自个会不会成为第三个被霍霍的。 “唉~，怎么说走就走呐，活还没干完呢~？” 看着马华干净利索的闪人，何雨柱后知后觉的放下了大茶缸，感觉在这三食堂，自己好像不受待见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邢祥跑路 邢祥蹬上板车莫名其妙的回去。 然而调查部的人员，则是一个个跟了上去，当然，还有朝他前边，率先到达麦店村的。 到了麦店村村口的邢祥，看到村口停着的公安的警车时，呼吸都快停滞了，他能想到任何的场景，但唯独想不到，回来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跳下板车的邢祥，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面的两把钥匙还在，忽然，他有了一种冲动，想把钥匙扔出去的冲动。 “把人擅自扣下是不对的，人家厂长过来了解具体情况，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还好没出什么事情！” “都散了散了~！” 听着打谷场那边传来的声音，邢祥咽了一口吐沫，到底，还是忍住了把钥匙扔出去的冲动，也猜到了，怎么回到厂里的那位副厂长，听到了麦店村，就来气的样子。 打谷场上的村民，此时没有了之前的样子，李峰走后，麦店村所有人，可以说人心惶惶，都担心着，那位副厂长说的话，会不会变成现实。 “老廖，老廖，怎么回事？” 从边上站着蹲着仿佛也是看热闹，直到找到了目标，邢祥一下子窜了进去，抓住了其中的一位肩膀，着急的询问道。 “哎，别说了，赶紧回去吧，拆不成了~！” 廖大中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现在的这种结果，那位李副厂长一旦离开，恐怕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眼神真的是百感交集。 邢祥左右看了看，见白衣服的公安，都是在尽力安抚，也没有搜查屋子之类的打算，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廖大中的后背，跟着散场的人流，回到了自己家中。 “会不会惊动了鱼儿，脱了钩~！” 不远处的，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邢祥的土坯房，只是门关上后，看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穿着白衣蓝裤的老葛，正在和一旁另一位化装侦查的人员沟通着。 表面上，他们也是维持秩序的人员之一，只是若有若无，把村民请回去之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 跟着老葛的这位，总感觉，这样可能会逼的嫌疑人狗急跳墙。 “水不搅浑一点，鱼儿怎么会露头，就是得让他怕，他怕，才会尽快的把东西转移~！” 在老葛看来，这都是小场面，嫌疑人搞不好在家里正是惴惴不安，原本比较封闭的村子，来一个陌生人，都会被人看半天，现在经此一事，正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老葛猜的真不错，邢祥此时正在家里，看着在村子里走动的公安，那两把需要交出去的钥匙，被他死死的捏在手里，手心都被捏出了钥匙的痕迹，冷汗唰唰直冒。 他是真没想到，去一趟厂里，村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与他预先的安排，已经出现了极大的出入。 虽然没有挨家挨户的搜查，但本就做贼心虚的他，看到这些公安，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不行，还是得提前转移，这要是被盯上，东西就不好交出去了~！” 由不得他不把事情往坏处想，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要么他继续若无其事的潜伏下去，但手中偏偏还有这个烫手山芋，他可以隐藏，但钥匙不交出去，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惩罚。 计划被完全打乱，他，不敢赌。 夜深人静的时刻，邢祥躺在了空荡荡的床铺上，对于这里，他没有一丝的眷恋。 右手的香烟，在彻底黑暗的屋子里，冒出点点亮光，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窗户外，仔细的听着外头各种昆虫鸣唱声。 “罢了，不呆也罢，既然不拆，进不去城里，那他继续待下去的作用，也就不大了~！” 想想白天看到的阵仗，再想想那位李副厂长极不待见的样子，邢祥从床上坐起，一把按灭了香烟。 村里把那位副厂长给得罪了了，拆迁眼看是没戏了，进不了城的他，那就是一个没有过河的卒子，还是毫无利用价值。 继续熬下去，很可能暴露自己，还不如把这个任务交掉拆，用现成的理由安稳退下去，还能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已经四十七了，人生有几个二十年，从当初一个青年，到现在年过半百，他实在太累了，他想家人，无时无刻不想再次见到她们。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操作好的话，可能是他最后能够撤离的机会，只要组织同意的话。 从床下的箱子里扒拉出手电筒，从门缝看了看门外没有其他动静，这才正大光明的打起了手电，朝着村里走去。 “砰砰~~砰！” “谁呀，大晚上的~！” “支书，是我，祥子~！” 随着村长的屋里亮起了灯光，远处，遥遥传来了几声狗吠声。 “哎，我这回来，听到咱们村不拆了，我睡不着啊，寻思着，还是得找找人，疏通疏通关系，看轧钢厂那边，能不能改变想法~！” 看着披着衣服打开门的支书，邢祥递出了一支香烟，站在门口一脸惋惜的说道。 双手扒着门的支书，听到邢祥这么说，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祥子啊，我就说不能这么胡来，要都像你这样，为村里着想，但肩膀上担子都能轻一截~！” “都这么晚了，要不等明天呢，我这还有两瓶酒，你不行明天都带上，跟那个副厂长，好好道个歉，他们也是着急了一时糊涂~！” 接过烟的村长，拽了拽肩膀上的衣服，看了看夜色，絮絮叨叨的说道。 “这事不能拖，宜早不宜迟，我就是专门来借您的自行车，去找下文化站的放映员，他平常接触的领导多，我去找他喝两盅，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一听这话，村长赶忙让开了身子，干脆利索的挥了挥手。 “骑，你拿去骑，都是为了村里，也是辛苦你了，我酒你也带上，大晚上，麻烦别人，我也不好意思，只要事情能办好，那个副厂长能回心转意，别说骑车，你骑我都行~！” 借着了自行车，邢祥回到了家里，把假身份还有介绍信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到了一个包里，趁着夜色，准备逃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把自己搭进去了 京城人民文化宫。 穿着民族服饰的舞蹈演员正在走廊上紧张的调整身上的瑕疵，能清晰的听见门后大礼堂中传来报幕人员精神饱满的声音。 走廊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张给市劳模颁奖时留下的照片。 黑白色的相片里，上到京城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下到京城清洁队的掏粪工，笑容满面的面对着镜头，是他们对于劳动最光荣完美的诠释。 随着侧门打开，礼堂中传来了嘹亮的歌声，如同百灵鸟站在刚刚冒出嫩芽的枝头，放声高唱，令人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舞蹈人员陆陆续续的再次从侧门离场，礼堂中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掌声，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的少女，朝着观众席深深的鞠了一躬。 “于老师，下午三点还有一场，劳动局带退休的职工们组织的观摩会，到时候缺个钢琴伴奏，你看~！” “咱们舞蹈课的张老师请假几天了了，于老师，舞蹈课的钢琴伴奏可是前天就跟你约好的，你可不能放我的鸽子~！” “哎呀，你们都是下午，先别急，我这边上午的音乐课，让我这边先来~！” 从舞台上退下，于秋兰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大姨们都是一脸热情，倒是把于秋兰弄得有些面色踌躇。 从这，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受欢迎程度，也对，不论是唱歌的功底，还是钢琴的演奏，才来文化宫不久的于秋兰，就在新人中，瞬间脱颖而出，哪怕年龄不大，都受到了应有的尊重，获得了“老师”这个称号。 可不要小看文化宫的这些个大姨们，一个个都不简单，跟妇联差不多，了解的人才知道有多么深不可测，能让她们打心眼地佩服，可见小于，在这里，真的很吃香。 “都让让，让让，你们这些都是什么事，我的事儿更重要~！” 一看挤不进去，另一位大姨把手往腰间一掐，气势瞬间就拔高了，一句话把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咋地了，云大姐，你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呐~！” “组织要找于秋兰谈话，谈谈她的个人问题，怎么着，这你们还能拦着，~！” 围拢在于秋兰面前的几位大姨，一听此言，顿时嗫了嗫嘴，面色十分纠结，脑子转的快的，已经迅速后撤了一步。 其余的，互相递了个眼色，结果互相都纳闷的摇了摇头，都表示不清楚谁家捷足先登了，最后统一看向了于秋兰，目光十分耐人寻味。 “哎呀，云姨，我，我，我不想去，我，我暂时还没想……~！” 几个大姨不吭声，于秋兰跺了跺脚，大白梨似的苹果肌已经抹上了一层红晕，娇羞的避讳着这个话题。 对于她这个刚出校门不久，对男女之事还有些朦朦胧胧的小姑娘来说，当众提个人问题，简直在扯下她的遮羞布。 “该去，小兰，这是组织关心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对，都工作了，也不小了，不去不像话~！” “赶紧，赶紧的，先去再说，合不合适，至少得听听，不然错过了，太可惜了，我再找其他老师来顶课~！” 刚才一个个为了抢于秋兰的大姨们，现在不知怎么，异口同声的，直把小姑娘往外推，好家伙，于秋兰被说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云姨走了。 “嗨，鲤鱼跃龙门的机会，小姑娘，一点都不知道把握~！” “哎呀，毕竟刚出校门，这才多长时间，现在领悟，也刚刚好~！” …… 心脏砰砰直跳的于老师，现在跟学生似的，牙齿都快把嘴唇给咬出血了，目光躲闪的只敢看着地面，压根没有舞台上放声歌唱时的胆量。 “好孩子，听你云姨劝，咱们当初哪有现在这样的条件，还有组织关心，草原上那是面都没见过，稀里糊涂就嫁人了，这些事，你云姨是过来人，信组织的，准没错~！” 看出了小姑娘的羞涩和胆怯，云姨豪迈的一把搂住了于秋兰的肩膀，拍着她的胳膊，笑吟吟的宽慰道。 “哎呀，我不想那么早~！” 嘴唇上的齿痕依在，小姑娘小鹿乱撞的心跳声，恐怕比她此时的说话声还要大。 “早点结婚，早点成家，这样才能轻装上阵干革命，像你这么俊，可惜，你云姨家的还在读书，不然呐，哪里还轮的上外人~！” 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于秋兰，就被带到了楼下，直到看到车子，这才反应过来。 “云姨，这是，去哪？” “哎呀，小兰同志，组织的安排，你就放心去~！” 说着，云姨就打开了车门，直接把踌躇在原地于秋兰给半推半就的塞了进去。 “不是谈话么，去哪里谈话？” 小姑娘生平还是第一次坐吉普车，本身就紧张，加上对于后面未知的谈话，整个人差不多缩成了鸵鸟，脑袋都快低到座椅下边了。 “同志，您，您是哪个单位的，咱们，咱们这是去哪？” 手指都快把衣角给搓烂了，于秋兰瞟了眼车窗外，看着是往东城跑的，鼓起了勇气，俏生生的问了出来。 “我啊，区妇联的，领导安排送你去红星轧钢厂~！” “红星轧钢厂？” “嗯~！” 得到了司机的确认，于秋兰都忘记了揉搓衣角，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厂，她知道，没有别人比她更知道了，她还认识这个厂的副厂长呢！ 红星轧钢厂。 “不干，我出的主意，但要我出面是什么操作，我真的看不懂，你们随便找个人就是，一个谈话，用不上我~！” 副厂长办公室内，传出了十分激烈的争吵声，听声音，还是副厂长的。 视角转移到屋内，李副厂长，此时在办公室内，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烦躁的挠着头发，看着坐在布艺沙发上，稳如老狗的郑朝阳，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李峰同志，你的思想有很大的问题，配合组织工作，是每一个档员干部应尽的义务，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而是来通知你的~！” 郑朝阳手指头轻敲着沙发的扶手，表情优哉游哉，甚至还不忘翘起二郎腿，看着李峰原地爆炸的样子，嘴角带着一丝丝惬意的戏谑。 “不是，你觉得这样合适么，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你这就赶鸭子上架，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 借口，相亲，好家伙，李峰只是出了馊主意，可完全没想到把自己兜进去，这种谈话找谁来不都可以，偏偏得找他，有这么玩的么。 还是通过区妇联，这他喵丈母老头要是都知道了，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前面还安抚过他们，自己不想续弦，后脚，区妇联就热心肠的积极解决单身干部的个人问题，罗老师扇自己耳光，可都没这么狠。 “很合适，就是一个正常的谈话，除非你小子真的有这种想法，不然，你不会现在这种表情~！” 郑朝阳挠了挠腮帮子，中肯的点了点头，李峰，年轻，丧偶，单身，东城区不大不小轧钢厂的副厂长，想和文化宫的小于认识认识，熟悉熟悉，通过别的单位牵线搭桥，这看起来可是太正常了。 “你，你血口喷人~！” 看着郑朝阳的样子，李峰气的手都抖了，拿自己当幌子，说的还这么光明正大，也只有他了。 “我怎么血口喷人了，除非你真的想以假当真，不然，不就谈谈话么，就当你帮高卢的大姨找回亲人，还她一个人情呗~！” 摊了摊手，跟流氓讲道理，那能讲得通的么，一个嫌疑人被逼的，已经往外跑路了，剩下一个于黄氏，谁让李峰花花肠子多呢，又会临机应变，这种美男计的任务，交给他准没错。 “我不会，你找别人吧~！” “不需要你会，先认识认识，熟悉熟悉，处对象你还不会么，许乐你教的不是挺好的，经验挺足的啊，了解差不多了，再进行试探，告诉她真相，时间很紧嗷，人已经来了，你不干，地我是没办法再给你换块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句自己看的办吧，又把家属楼的问题抛了过来，郑朝阳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走，只剩下李副厂长，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 “瘪犊子，你tn的买个小提琴，要把老子给害死~！” 出气的拳头到底还是没砸在办公桌上，因为上面压了一块玻璃，无力坐在椅子上的李副厂长，此时气胸口窝都疼。 看着玻璃下边，小黄一脸笑容的照片，李峰颤颤巍巍的从口袋掏出了一块五分钱的硬币，絮絮叨叨半天后，大拇指把钢镚弹飞了起来。 半空中翻滚的钢镚落在了办公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滴溜溜的在光滑的玻璃上转了半天，速度才逐渐放缓，直到最后停下，硬币直挺挺的树立了起来，李副厂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大门口，于秋兰试着摇下了后车的车窗，微风吹拂着青涩的脸庞，带着点卷曲的头发不时扫过鬓角，看着车窗外轧钢厂进行生产工作时的景象，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 “这就是红星轧钢厂么？” 第九百二十八章 这是相亲局？ 门卫室门口。 几个保卫干事看着车辆已经拐进了厂房，这才一个个从窗户前缩了回来。 “咋回事，小武干事，又是，那边的？” 现在大门的门卫室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到车子动静，都会从里面的那间值班休息室钻出来，唯恐厂里再次进去了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看着放下电话的李学武，赶忙一个个窜到了椅子前，好奇的问号。 “不是，是西城妇联的人~！” 坐下后的李学武双手抱在怀里，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说话的时候，额头的疤痕还略微扭动，只是脸上的表情是纳了闷的样子。 “区妇联，我看后座，不是坐了个姑娘么，还挺水灵的~！” 只要不是侧门那些人，这些精力旺盛的保卫以及干事，那就敢谈论，特别是车子开进去时，大家还偷偷瞟了一眼。 “就你知道看，就你知道看，眼珠子都快镶进去了，人家能坐车子，你能坐上么，不过妇联的人来咱们厂干嘛？” 另一位屁股靠在了桌沿，虽然是询问，但眼睛却看向了李学武，就差直接问是来找谁的了。 “看车子去的方向，应该是去机关楼的，怎么别的单位对咱们单位这么熟门熟路了~！” “好啦，别吵吵了，赶紧进去，等会侧门的人过来，看到成什么样子~！” 左右挥了挥手，李学武的疤癞脸能看出有些不高兴，人家找副厂长的，但这种事情，他会大庭广众说么，一旦涉及到女人，涉及到厂高层领导，那就是名誉的问题了。 他脑子再不好使，也不可能把消息从他这里说出去，虽然，确实是秘书办打来的放行的电话。 “嘎吱~！” 随着车辆在机关楼前停下，一条雪白的大长腿从车内探了下来，布拉吉的裙摆，被微风吹拂，于秋兰慌忙压住了裙摆，这一刻的场景，略微有点像玛丽莲梦露压裙子的场景。 下了车的于秋兰，面色还是有些红润，转过身子看了看四周的厂房，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轧钢厂好大啊~！” “你好，于秋兰同志~！” 听着身后的招呼声，于秋兰吓了一跳，慌张的转过身之后，才发现一位双手插在裤兜的年轻人，站在楼梯前的漫不经心的打了一声招呼。 “呀，真的是你~！” 男人看女人，从下往上，女人观察男人时，则完全是相反，认清楚是李峰时，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脸上情不自禁展现了笑容，从笑成月牙一般的眼睛，就能看见。 “对，是我，不会名字已经忘记吧了~！” 开车来的司机师傅很识趣，可能这幅场面也曾经经历过，拿起前座上的香烟还有报纸，恰到好处的上厕所去了。 “怎么会忘记呢，你好，李峰同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看到李峰酷酷的样子，于秋兰都能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李峰狼狈不堪的场面，嗤嗤笑着，完全没有那股陌生感，之前紧张的感觉也已经不翼而飞，落落大方的主动伸出了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掌。 “走吧，一起上去吧~！” 轻轻的握了握于秋兰的柔荑，李峰一触即退，无处安放的右手，最终还是落在了裤兜中，下巴朝着楼梯口指了指，酷酷的率先上楼。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整个一楼，窗户口不知道此时蹲了多少人，门缝中也不知多了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边。 他好像低估了，他的绯闻对于职工们的吸引力，特别是机关楼这种，各种旁门左道消息汇集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冲出来，明目张胆的看热闹了。 “那个，不是说组织要找我谈话么？” 看着李峰上楼，乖巧跟在后边的于秋兰，不好意思的撩了撩头发，脸蛋鼓了鼓，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说完后，两片嘴唇随后就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嗯，没错，在轧钢厂，我暂时可以代表组织~！” 绷不住了，走在前边的李峰，抽出了口袋里的右手，搓了搓鼻子，缓解自己的尴尬，怎么感觉像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了。 “那就是，你想找我谈话咯？” 站在李峰的办公室门口，于秋兰好奇宝宝似的的看着门口的照片，带着一丝娇憨半分俏皮，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厂长。 “进去再说~！” 看着本来还来回有人走动的走廊，此时空无一人，一个抱着材料将将露面的干事，连出门的那一步都没跨出，就被人薅着后脖领子给硬生生拽了回去，李峰的心，感觉在滴血，但还是得强装出笑容。 他们这些人，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厂长为了建家属楼，付出了多大贡献么？？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哦，跟我们主任的办公室差不多大？” 进门之后，于秋兰好像很自来熟一样，在李峰的办公室里参观了起来，压根没有一点小姑娘，初到陌生地方时，该有的那丝胆怯。 “嗯，还好，够用就行~！” 楼上的办公室，李峰是不想用么，不是，他现在只是副厂长，杨厂长原先的办公室，只要他一天不提，就不能用。 至于李怀德的那个，楼板都被炸塌了，虽然维修科进行过修缮，但李峰还是忘不掉，何雨柱拎着粪瓢冲进去的场景，晦气，太晦气，他宁愿还是用江海涛这个。 “你像是，一点都不怕我？” 给小姑娘倒了一杯茶，李峰回到了办公桌的位置，歪着脑袋看着坐在沙发的于秋兰。 “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是坏人，出国，还帮别人找家人，证明，你是个守信的人，那你就不可能是坏人~！” 小姑娘仿佛有了自己的判断力，也歪着脑袋，看着李峰，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把脑袋转向了其他地方，只是抓着裙子的手，仿佛更用力了。 “那可不一定，好人坏人，一般很难看的出来，要是跟错了人，走错了路，那就一辈子的事情~！” 李峰双手合十，翘起二郎腿后，感觉重新找回了气场，带着点意味深长的口气，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可别跟我装大人了，你证件我都看过，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在这个年轻当上副厂长，还能被国家派出国，上了报纸，那你就不可能是坏人，听说来轧钢厂，我就知道肯定是见你~！” 小姑娘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就把李峰的过去，竟然说出来了一些。 “猜到来轧钢厂见的我，那你还愿意来？” “我想听你说说国外的事情，还有你说的那位大姨，我就来啦，反正，反正，我不是为你来的~！” 手指头不停的绕着鬓角的头发，并拢后两条大长腿在沙发上不时抬起来敲击地面，脑袋望着天花板，于秋兰吐气幽兰，最后索性站起来，走到了李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单手托着下巴，就这样俏生生的看着李峰。 意思，你赶紧说。 “她很像你，就像十几年后的你，我跟她的见面，在高卢铁塔不远处一家书店……！” “完了？” 于秋兰的鼻子拧了拧，本来以为还是一段漫长的故事，结果，从使馆分开后，就已经结束了。 “那还能怎么滴，她帮我买工业方面的资料，我帮她找家人~！” 李峰摊了摊手，看着于秋兰好奇的大眼珠子，他也编不出更长的故事，这事儿，本身就够离谱了。 “你觉得，我是么？” 这次，是换成了双手托着下巴，于秋兰目光闪烁着看着李峰，神情看起来略微有些紧张。 “不能说我觉得，你的选择，得来自你的内心~！” “另外，这也关系到你的养母，你觉得，你的养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九百三十章 笨手笨脚的李副厂长 “你的名字，不叫于秋兰，你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叫做，陈小芳~！” “陈小芳？” 埋头缀泣的于秋兰，终于抬起了头，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因为压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抬起头后出神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李峰塞到手掌心的手帕也起了作用，随着手帕逐渐湿润，脸颊的泪痕则是渐渐干涸。 “怎么，嫌不好听，要不，叫瓜尔佳小芳，也行，你父母应该不会介意~！” 崩溃的小姑娘不哭了，楚楚可怜的看着李峰，见他还是不说清楚，脸蛋一鼓身子一拧，整个人都斜对着李峰了。 转过身子后，才稍微有些反应过来，瓜尔佳的姓氏，不是上次…… “瓜尔佳，瓜尔佳，这不是那位大姨要找的人么？” “还没有反应过来？” 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李峰缓缓的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那张十六年后才重见天日的照片，放在了玻璃上。 很巧，旁边，就是黄亚琴的照片，于秋兰想要看到，那就必然会注意到，旁边的玻璃下面，还有一张照片。 很明显，她看见了，在李峰打开抽屉时，她就在注意，她并没有歇斯底里的质疑这个男人说的话，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准备了，能够说服她的东西。 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于秋兰双手拿起照片时，再次不经意看到了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笑容很令人舒服，但笑的令于秋兰有些发慌，直至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一家三口的合影上面。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于秋兰不知怎的，嘴巴一扁，全部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宣泄的闸口，金豆子噗嗤噗嗤的掉了下来，十八年的身世谜题，好像真的被人解开了。 “女儿小芳，两岁留念~！” 哽咽的把照片背后的八个字念了出来，她好像真的看到了过世的父母，隔着十六年的漫长岁月，跟自己打了一个招呼。 这个招呼里，包含着他们浓浓的爱意，却永远，无法亲口向她表达。 委屈，不解，迷茫，惊喜，所有的情绪相加到一起，最后形成了痛苦，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年纪，就得接受父母早已离去的噩耗。 虽然曾经，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真的知道后，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拿起照片，捏着手绢，于秋兰小跑着到了沙发那里，双手趴在扶手上，抬头看着照片，埋头委屈的哭，再看看照片，再次埋头委屈的哭，李峰的手绢，不一会儿，就被泪水给浸湿，湿的透透的。 仿佛早已预料会是这种结果，但于秋兰这么能哭，是李峰没想到的，他是男同志，众所周知，男同志，没几个会哄姑娘的。 双手插兜在办公室内徘徊，看她没完没了了，李峰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话，女人真是水做的。 “你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你等我说完，你再哭，你现在，哭的还有些早了~！” 不知道李峰的话，是不是起了作用，于秋兰肩膀颤抖的节奏，还真就慢了下来，迷惘的抬起脑袋，看向了，这个帮她找到家人的男人。 “你们家在四八年，也就是拍摄这张照片不久后，遭遇了灭门案，你的父母，在那年，于家中倒在了血泊中，房子也被人点燃，而你，却不知所踪~！” “你的养母于黄氏，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你的亲生父母，可能就是命丧他们的手中~！” 这次，李峰是一口气说完了，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这个答案，很残酷，但也是必须跟她讲明的问题。 说完后，李峰就仔细的观察起她的神情变化，然而，得到消息的于秋兰仿佛没什么变化，就是眼神空洞了，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来这段信息量巨大消息，让这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震惊到，连哭，都已经忘了。 李峰关切的目光，看着于秋兰，面色有些不忍，双亲被害，凶手还可能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养母，一般人哪能接受的了。 于秋兰的目光中，却没有李峰，幼年记忆的阀门像是被钥匙打开，火焰熊熊燃烧时的场景，如同梦魇一样，击中了十六年后的她。 清脆的枪声，燃烧的烈火，坍塌的房屋，倒在地上的两人，此时，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了这些零星记忆的片段。 她痴痴的看着，仿佛永远要把这一幕，记在心中，她确实做到了，但，知道的有些太晚了。 至于李峰，他看到的，就是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样的于秋兰，不断滚落地面的泪水，证明这尊雕塑，还是活着的。 “喂，于秋兰，于秋兰，陈小芳~！” 弯下腰试着推了推这尊榆木疙瘩，从记忆片段重新回到现实的陈小芳，再也忍不住，下意识的抱住面前的人。 科学证明，女性在极端脆弱的时候，需要有人支持她走下去的力量，突遭偷袭的李峰，被她抱住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么一段文字。 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同时，也软化了一个铁石心肠到差点一把把她的男人。 “唉~，哭吧~！” 长叹了一口气，望着抱在自己腰间痛苦到极度的女孩，李峰高高抬起的双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右手轻轻拍打着于秋兰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峰双腿都快站麻了，坐在沙发上，抱着他腰部的于秋兰，这才缓缓停下了抽泣，直至，双手一松，整个人无力往前一倾，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这他喵的？” 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稍微有些烫，李峰真的麻爪了，看到她还不断缩紧身子，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李峰只得拿起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了起来。 他在犹豫，要不要给厂医院打电话呼叫大夫，但他感觉，这个电话真要是打了，原本还能解释的事情，恐怕真的有嘴都说不清了。 特别是，在他衬衫肚子那块，全是小姑娘的眼泪，全浸湿了，这厂医院的人一过来，看自己的眼神，不是禽兽，也是禽兽不如。 匆忙的在办公室翻了翻，退烧药也没有，李副厂长身体倍棒，哪里会准备药箱，直到最后，拍了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医生说过，发烧，得多喝白开水。 手忙脚乱的倒上水，在几个杯子里倒来倒去，把温度降差不多了，这才把小姑娘扶起来，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一点点，给她喂水。 “咳，咳，咳咳~！” 没有童话中的故事，笨手笨脚的李副厂长，哪里会有伺候人的手艺，喂的可能有些急了，直接把于秋兰，给硬生生的呛醒了。 迷茫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在哪，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停在半空中的水杯，她好像明白了，身后倚靠的人，究竟是谁。 把双腿从沙发上放回到地面，于秋兰对着李峰勉强一笑，脸蛋已经从刚来时红扑扑的样子变成了惨白色，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空了，一条又一条的重磅消息冲击下，正常人，谁都接受不了。 “谢谢~！” 像是想起了桌上的那张照片，下意识的，于秋兰把身上盖着的衣服放在了茶几上，并且稍微和李峰拉开了一点距离，双眼，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脚尖。 “好像发烧了，等下让厂医院的大夫，给你开点药~！” “不用，她，为什么这么做？” 长时间的哭泣，让于秋兰的声音有些沙哑，至始至终，她并未怀疑李峰的话，她现在只想知道，养母，为何如此。 “四八年，他们败局已定，有些人，仓皇逃窜，但有些人，则是潜伏下来，而孩子，就是潜伏人员最好的幌子，于黄氏，你的养母，把你从亲生父母的身边夺走，她，选择的后者~！” 第九百三十一章 搜查 “情况比较棘手，于黄氏潜伏时间很长，她很有耐心，而且，她并不是一个人，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涉案了，不光是你们陈家两条人命，我们轧钢厂，也有人命官司系在她的身上，这是经过缜密调查后，得到的结果~！” 李峰的目光十分的诚挚，该哭已经哭完了，剩下的，只能说希望她能坚强起来，协助相关部门，把她的这位心如蛇蝎的养母给绳之以法。 蹲下身子拍了拍陈小芳的手背，李峰摇头惋惜了一下，太可怜了，被操控的人生，就这样揭开血淋淋的现实。 “我不知道，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信不信，但我是真的代表组织，来和你进行敞开心扉的一场对话~！” “我信~！” 当了十六年的于秋兰，咬紧牙关，回看李峰关切的目光里，只有坚定，没有躲闪。 不论是照片里，那位颇像自己的母亲，还是幼年时家中突逢的不幸，都在提醒着她，面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谎。 只有亲身经历过，她才知晓，自己的养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感激养母把她养大，从来不会在外面说养母的坏话，但不意味着，她感受不到有时候她的养母，对她毫无来由的无端厌恶。 她并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恰恰是有良心，所以，一直维护着于黄氏在外面的名声，那些无端打骂，都被她自己默默忍受了下来。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一直以来，想不通为何会如此，潜意识可能认为，养母对她不满意，所以她愈发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学校，尽快出来挣钱，竭尽可能的做到让她满意，在这个冰冷的家庭里，守护着为数不多的温暖。 真相一旦被揭露，那以往所有的一切对待他的所作所为，那就有了对应的答案。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可能到死都不会知晓，原来我的养母，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 感激一旦褪去，那心中，就只剩下了愤怒，造成她这么多年找不到亲人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知道真相的陈小芳，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这样一个被戏耍的人生，她不会也不愿意就这么接受，此时的她就像是个弹簧一样，这些年被压的越狠，此时的则反弹的越是激烈。 那种恨意，溢于言表。 “多说无用，正义虽然迟到了这么多年，但好歹没有缺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组织，把她绳之以法，她从来没对你有母女之情，你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个提线木偶，不要对她产生任何同情心理~！” “同情，我现在的下场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我为什么要同情，爸妈是爱我的，是我对不起她们，这么多年，我竟然，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生恩是没有养恩大，但抢来的不算，还是杀了亲生父母硬生生抢来的这种，以往的“含辛茹苦”，也并不是为了养她陈小方，而是为了她于黄氏自己的安危。 事情还是比较顺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原本还以为她会歇斯底里，找各种理由逃避现实，现在看着她从极度悲伤到现在的极度恨意，李峰的心肝都颤了一颤。 咬牙切齿的模样，李峰都有些担心，这么放她回去，会不会把于黄氏给生撕了，这姑娘，骨架还真跟满人差不多，在女人中属于偏大的类型。 谈话已经到了这一步，陈小芳忽然后知后觉的看向李峰，相亲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组织上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找她约谈，而且是几个部门协调的情况下，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该怎么做？” “想要报仇雪恨的话，那就配合相关部门，铲除这一窝毒瘤，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 跟陈小芳交代了一番后，李峰拿起了电话机，把情况和侧门那边沟通了一下，最后，陈小芳心事重重的跟他们走了。 独自留在办公室的李峰，却是快得抑郁症了，一根接着一根的香烟，眼巴巴瞅着衬衫什么时候能干透，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不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这个案件由他起的头，整个脉络也是他亲手梳理出来，就是如此，才能切身体会到小姑娘的悲伤和绝望，给他都差点干emo了。 噶坏人，李副厂长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她是真哭啊，还是抱着李峰的腰，那种幼兽般的无助，让人忍不禁唏嘘。 哪怕是家属楼地块的问题，郑朝阳能给解决了，还是没能让他开心起来。 同样沉默的，还有被调查部接走后的陈小芳，世界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五颜六色，只剩下一片灰白。 被欺骗的感觉很不好受，哪怕面对调查部女同志的耐心安抚，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性。 “要不要先放一放，我看她的状态很不好，恐怕会对后续工作产生影响~！” 哪怕是平常人，都能看出陈小芳的状态不佳，更何况是她们这些专业的，等沈心念进门后，负责安抚的女同志，颇为担忧的把情况汇报了上去。 “不，不需要，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们尽管吩咐，只要能把她绳之以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门口窃窃私语的对话声，并没有躲避着陈小芳，而复仇心切的她，立马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口的她们，这一刻，她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父母惨死的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她恨极了这个养母，把她的家庭，她一生都给毁了的女人。 “状态不佳，那就用生病的理由，正好回去搜查，于秋兰同志，我们需要你的配合，希望……！” 事情宜早不宜迟，负责监控于黄氏的人员，已经发现于黄氏附近，探测到了移动的无线电信号，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浮出水面，证明，他们离事情的真相也是越来越近。 一个潜伏小组，冒着随时可能暴露的风险，保持对外联络，那里面的事情，就不可能是小事，加上最近的110号案件，令人忍不住产生遐想。 “从今天开始，我不叫于秋兰，我叫，陈~小~芳，我和她，势不两立~！” 简单的吃过午饭后，等于黄氏再次离开家门，两位调查部的女同志，则是化妆成陈小芳的同事，邻居的那位大嫂，见到于秋兰病恹恹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哎呀，秋兰啊，不行，还是去趟医院看看大夫吧~！” “没事，可能着了风寒，睡一觉就好了，鲁姐，单姐，你们快去上班吧，我下午的课，麻烦你们带一下~！” 面色惨白的于秋兰，勉强笑了笑，对于这间屋子，这个家，如果不是必要，她真心不想再跨进来一步，再和那个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屋里的桌子板凳，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此时却又那么的陌生，心力憔悴的她，在被搀扶到客厅的小床后，终于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安抚好邻居大嫂，把人送走之后，搜查工作正式展开，于黄氏毕竟不是一个经过培训的人员，一小瓶带着苦杏仁味的白色的粉末，一把手枪，全都被迅速的搜了出来。 借着没有找到药品的外出去买的借口，相同口径的哑弹，以及毒药，全部被调换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找到了于黄氏上线联系到她的工具，枕头柜上的一台，看似普通的收音机。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捣鼓不好这些高科技产品，还是这么多年，没有被抓，放松了警惕。 收音机的频段，固定停留在一个十分陌生的频段，开关的按键油光锃亮，调频的旋钮却没有什么使用痕迹。 行动十分顺利，相比于专业人员，于黄氏这快老掉牙的特务，那就明显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既然跟不上，那就只有被淘汰。 第九百三十二章 母女俩飚演技 “哎呀，于大妈，怎么现在才回来呐，快去看看你们家秋兰怎么样了~！” 推着冰棍车的于黄氏，人还没到门口，小车的轱辘的滚动声已经传到了院子里，胡家大嫂双手在围裙上一擦，往大腿上一拍，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怎么了，小胡，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刚才脑壳里还想着往哪里放接头物品的于黄氏，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推着车的手，看向了胡家的大儿媳妇。 眼神第一时间不是父母的那种关心，反而是谨慎，并没有第一时间往屋子冲过去，反而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哎呀，秋兰病了，下午就被两个同事就送来了，这孩子，人家要送她去医院她还不去，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 看着于黄氏还是无动于衷的愣在了原地，胡家大嫂赶忙拽着于黄氏的胳膊，就往她们家走。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退烧药，还是人家同事出去买的，这临走还把门带上了，我这在外边干着急的~！” 胡大姐是个热心肠的人，就是有时候比较嚼舌根子，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于黄氏还是了解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清楚后，脸色不禁一变，不用她再拉扯，自己就主动掏出了拴在裤带上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就说喊半天没反应，别给烧糊涂了~！” 相比于伫立在门前的于黄氏，胡家的大嫂明显有人情味多了，更像老京城人口中的老街坊老邻居，碰见事情，该搭把手还是会关心的。 反观于黄氏这个养母，看了一眼躺在客厅小床上，一脑门汗水，还在瑟瑟发抖的养女，仅仅只看了一眼，视线就转移到了自己的门上。 好家伙，别说门上提前的标记了，门都是敞开的，于黄氏的脸色，眼见着，就漆黑了下来。 “哎呦，烫的呦，啧啧啧，秋兰，秋兰~！” 邻家大嫂看着于秋兰紧闭的双眼，苍白的面孔，打着寒颤的身躯，一脸心疼的拿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毫不嫌弃的脑袋抵着脑袋，感受着额头的温度，等发现确实烫的吓人后，则是拍打起了她的脸蛋。 别说，肉嘟嘟的脸蛋，还跟果冻一样，有着q弹q弹的质感，跟炖的软烂入味的大肘子似的，一吸就能入口即化。 看着于黄氏扒着自己卧室门口的两边墙，往里面张望，丝毫不关心女儿的病情，反而一副担心钱被偷的样子，胡家嫂子心里就莫名有些不痛快。 “哎呀，于大妈，是秋兰同事，两个女娃子，还能偷你钱么，您也是，工资但凡给她留一点，这丫头，看病钱会省么，退烧药家里还是要备一点的~！” 不阴不阳的刺了一句，看着桌子上的退烧药，一切尽入眼底的胡家大嫂冲着于黄氏撇了撇嘴后摇了摇头，上学的时候管着钱也就算了，上班后还掐着钱，这把养女当什么了。 “哦，哦，哦，哎呦，我的乖女哦，身体不舒服，你就跟妈说啊~！” 等面朝卧室的于黄氏，转过身子的时候，脸上的阴沉已经散去，迅速换上了十分关切的面孔。 露馅了，刚才差点露馅了，自己的房门，女儿一般是不会开的，这骤然一打开，老太婆担心自己藏在夹层里的枪被发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看看自己的藏武器的地方，有没有被动。 养女的命重要么，在她这里，肯定是没有她的命重要，武器一旦被人发现，那迎接她的，必将是公安机关的调查。 哪家好人没事干的藏枪，而且还是两个女的。 见到自己的梳妆台没有动，料想估计是养女的同事急着找药，这才让她悬着的心放到了谷底。 这一转身，不就看演技了么，既然可能会引起怀疑，那现在，就是消除怀疑的时候。 捂住心口窝，表现出心疼的样子，于黄氏小跑着到女儿的床边，从被子下抽出了女儿的手掌，双手紧紧的握住，表现出一个负责任的母亲的模样。 “妈~，胡~姐~，我，没事~！” 小床上的于秋兰双眼缓缓睁开，颤栗的身子逐渐恢复了正常，此时显得异常的脆弱，声音也是沙哑的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还有些后怕，艰难的挪动了脑袋，看到屋内，只有面前这两位，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那两位化了妆的女同志，在她们家找出了什么没，现在只想吸引注意力，不让于黄氏过多关注那边，以免露馅 这声“妈”她是真的叫不出口，但不想叫，也得叫，这叫什么，这叫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切，就是为了挖出，帮助面前这个恶魔，杀害父母的帮凶。 喊得虽然言不由衷，但她此时的状态确实在这里，加上嘶哑的嗓音，连于黄氏都没有听出来，女儿的不对劲。 特别是喊完后，闭上眼睛流下的泪水，在于黄氏看来，可能还是小丫头被自己刚才的话感动到了。 “哎呦，别哭，别哭，我的女儿哦，妈去给你找大夫~！” 恶毒养母干燥粗糙的手指刮着自己的脸颊，擦拭着自己的泪水，陈小芳此时的内心十分抗拒，奈何她真的没力气了。 在李峰办公桌上哭，在沙发扶手上哭，在李峰的怀里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昏厥，她是真没力气了，感受着“砂纸”在脸庞摩挲，她真的只感觉到恶心。 “汗出了，不~用了~” 喊一声安抚一下，也就罢了，第二声，现在已经是陈小芳的于秋兰，是真的喊不出来了，这个养母刚才的反应，正符合李峰跟她所描述的那样。 对于自己这个养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在里面，甚至，屋里面藏着不知名东西的重要性，都远胜于她，十六年，一朝认清。 “这孩子，省钱不是这样省的，我去叫一下南街的柯大夫，啧，这个点，别回去了~！” “算了，算了，胡家媳妇，我给她再吃两粒退烧药，再给她蒸个鸡蛋羹，这个点别人也得回家吃饭了，晚上再不退烧，我自己去找他~！” 于黄氏看着虚弱无比的养女，加上桌上的退烧药，此时的疑心已经降到了最低。 但自己的屋内了进人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胡家的媳妇要是不回去，她也不好检查，这要是再等大夫，还不知道折腾到几点，随意找个理由，就开始打发人了。 然而在胡家嫂子眼里，于黄氏这样的态度，无疑是表示，不想花这笔钱，准备硬让女儿扛过去。 她真的是被气笑了，一脸心疼的看了看秋兰，摊上这样一位养母，摇了摇头后，只得重新把秋兰放回了床上，狠狠剜了于黄氏这个铁公鸡一眼，这才离去。 人家是养母，这都赶人了，这件事，她肯定要说的让全院子的人都知道。 等胡家媳妇走后，蹲在床边，看女儿再次囫囵睡去，于黄氏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屋内走去。 关上门后，屋内立马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刚才还熟睡中的于秋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这一刻，她忽然很想李峰的怀抱。 屋内，从夹层中抽出了手枪，卸下弹匣后看着满满当当的子弹，于黄氏这才一口气。 “吱呀~！” 轴承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房门微微打开了一条门缝，如同恐怖片用烂了的镜头，一个泛白的眼珠恶狠狠地透过门缝，死死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姑娘。 第九百三十三章 于莉生了 一轮月牙悬于高空。 一团团的乌云，在罡风的带领下，游荡过来，不时遮住月光，随后再次移走，月牙的尖尖逐渐显露出来。 天空和大地有些朦胧，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硕大的紫禁城，明亮的瓦片反射着淡淡的月光。 北边的南锣鼓巷四合院，也没了白天的喧闹，只剩下大门口的悬挂的路灯，独自亮起昏黄的灯光。 刚刚进入初夏，此时还没到可以搬出竹床露天睡觉的酷暑，整个四合院异常的安静，只剩下轻微的鼾声。 “啊~！” 一声尖锐的痛呼声，打破了四合院的宁静，趴在墙头，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狸花猫，抬起头警觉的看向四周，随后站立起来，前半身下压，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怎么了，怎么了，于莉~！” 倒座房那边，传来了阎解成的疾呼声，光听声音就知道，异常的手足无措。 “阎解成，你个混蛋~还看不出来，我要生了，啊，好痛啊~！” 前脚还异常静谧的四合院，在倒座房的争吵声中，屋内亮起一盏盏灯光。 最先亮起的，还是前院的几户人家，东边厢房的主屋不光灯亮起了，还响起了孩子的哭闹声。 “快，快来人呐，我，我媳妇要生了，哎呀，快来人帮帮忙鸭~！” 没有任何生产经验的阎解成，哪里有做思想准备，虽然知道这些天媳妇儿会生，但哪里会想到，能这么快。 压根没思想准备的他，一时手足无措的从倒座房的屋内跑了出来，双手拍着大腿，光顾着喊人了，看起来有些娘们唧唧的~！ “哐当~！” 老阎家的门率先打开，连拖鞋都没穿的老阎，听到了动静，直接冲了出来，等发现看人看东西模模糊糊后，这才想起，眼镜还没戴。 “赶紧送医院，快，快去叫小峰舅舅，把板车准备好，赶紧的，晚了来不及了~！” 匆忙戴上眼镜，重新返回到前院，看着儿子六神无主的样子，直接开始指挥到，要不说，老阎的经验足呢，对于他们家老大的孩子，那还是重视的。 “诶，诶~！” 得到老爸的提醒，阎解成连滚带爬的打开了院门的插销，拔腿就往西跨院那边跑去。 “哎呀，疼啊，阎解成，我要疼死了~！” 于莉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全院，这时，家家户户基本上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主事的人，全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基本上都是披着衣裳，一脸关切的看向倒座房那边。 “怎么办呐，怎么办呐，老阎，老阎，羊水破了，这不会是在院里生了吧！” 相比于需要避嫌的公公，三大妈这个婆婆倒是第一时间冲进倒座房屋里的，掀开儿媳妇盖着的薄被，看到床榻上的一大滩水渍，作为过来人的三大妈，怎么会不清楚，已经到哪一步了。 “没事，第一个生的慢，别急，诸位街坊，解成有个孩子也不容易，麻烦大家搭把手，帮于莉送上板车，我老阎代解成麻烦诸位~！” 一把拽开了三大妈，示意她进去看着于莉，老阎朝着周围拱了拱手。 作为知识分子，哪怕李峰的爱人出过事，他还是相信医院的，毕竟，他的几个孩子，都是医院出生的，在家接生，钱虽然省了，但省不了多少，相比于给儿子看病的花销，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都是街坊邻居，其实老阎不说，但大家都披着衣服，家家户户都出来人，就已经代表了各自的态度。 不管再有深仇大恨，亦或者对老阎平常抠抠搜搜喜欢算计的行为看不起，新生命的降生，足以让所有人摒弃前嫌。 “小峰啊，小峰，去，搭把手，给于莉抬上去，还有何雨柱，你们男同志力气大，快点~！” 抱着孙女正在哄的刘茵，在老阎说完话后，指了指正在揉眼珠子的儿子，还有刚从穿堂跑过来的何雨柱，直接就点起名来了。 这时候哪还分什么厂长副厂长，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行，对待于莉，刘茵还是挺好的。 “快，车子来了，搭把手~！” 时间紧急，给骡子套上板车的功夫都没有，刘强和阎解成推着板车就过来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李峰，跟着几个人，一人拽着被垫的衣角，几个男子汉，跟抬野猪的似的，就把于莉抬上了门口的板车。 在板车上，第一次生产的于莉，疼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对于生孩子这件事，现在还不知道他后不后悔。 “骡子呢？” “啧，哪还有时间套了，赶紧推着走吧~！” 东边产妇哀嚎的声音，别说西跨院了，隔壁带隔壁的院子都亮起了灯，刘强怎么会听不见，骡子掏鞍子系带子，怎么都得要几分钟，那还得骡子听话才行。 大晚上，累了一天的骡子，这个点正是休息的时候，真要尥蹶子，更是瞎耽搁时间，索性就人力拉，反正医院也不远。 光着脚的阎解成，看着痛哭流涕的于莉，狠狠心，自己钻到了两个把手中间，胳膊把把手往下一压，撒丫子跑了起来。 既然没有拉车的骡子，那他就是现成的骡子，谁让是他媳妇呢~！ “咱几个一块推，快一点~！” “去吧，给人送过去再回来~！” 看出了儿子的犹豫，为了不让老阎以后说闲话，站在院门口的刘茵，推了儿子一把，深更半夜，还没回过神来的李峰，只得扶着把手的一边，也跟着推了起来。 堂堂轧钢厂副厂长，在这时候，竟然也成了苦力的一员，院子里其他人纷纷对刘茵的做法，竖了个大拇指。 “老阎，你先别急，你得拿钱，解成鞋子都没穿，估计没带钱，二大妈，脸盆毛巾，孩子的抱被，还有暖水瓶，最好再拿点红糖，你俩带着这些过去~！” 刚想跟上车的老阎，三大妈，还没跟着板车跑两步，就听到了刘茵的招呼，赶忙又回过头，听招呼的回去拿这些产妇用品。 “谢谢，谢谢~！” “哎呀，客气话回来再说，赶紧去备着~！” 披着薄外套，穿着棉睡衣的秦淮茹，也跟着插了一嘴，忙虽然没帮上，但人能出来，那就是帮忙了，这种场面话，秦寡妇手到擒来。 “哎呀，还好是晚上，人都在，得，该准备礼物了~！” “我看于莉喊的倒是挺有劲的，我内时候，疼的光冒冷汗，气都不敢大喘气，她这，不会是男孩吧？” “我看肚子挺圆的，应该是女孩吧~！” “够呛，阎解成也是，就这几天了，也不长点心，我看刚才手足无措的~！” 产妇已经送走，老阎家几个半大孩子，心事重重的关上了房门，院门口，三三两两回院子的街坊，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从送什么东西，到男孩女孩，到阎解成刚才的怂样。 李峰整个人是懵的，于莉的痛呼声，让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小黄。 生孩子时，自己没有在边上，他不知道，小黄当时，也是这个样子，院内发呆的时候，他的心头不停回荡着却是小黄痛苦的声音。 直到被老妈喊到，去抬产妇，看到床上疼的满脸虚汗，面色苍白的于莉，不知道为什么，脸庞却代入成了小黄。 他很心虚，站在门口的李峰，脑袋里，是小黄和于莉，两张脸不停的切换，明明知道是虚幻，却怎么都逃不过这个梦魇。 因为，他这个丈夫，在妻子生产时，确实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而她，就这么走了，这份愧疚，一直深深的隐藏在内心的深处，直到，碰到于莉生产时的场景。 “呼，呼，快点，要到了~！” “加把劲，阎解成~！” 扶着板车，正在推着跑的李峰，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直到，一声再次痛呼的到来。 “阎解成，你这个王八蛋~！”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南锣鼓巷，板车上的于莉，整个人晕头转向，睁开眼，眼前全是星星。 “你~你别骂了，留着劲生吧~！” 急的，跑的，阎解成也分不清头上的汗水是怎么来的了，吐着舌头，连往后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快累死了。 “疼死我了，疼死我，阎解成你王八，啊呜~！” “嘶~！” 仿佛被电打了一样，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所有东西瞬间空空如也，李峰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歪着脑袋，一口咬在自己手腕上的于莉，后知后觉的痛呼了起来。 这他喵的是真咬啊，还是下死口的那种，李峰头皮都炸了，手腕传来的剧痛下意识的就想甩手，结果那边的刘强就提醒道。 “别，就让她咬着，不然她会咬到舌头，会出人命的~！” 在后边推着的何雨柱，也看到了这一幕，乐呵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满脸坏笑，他很庆幸自己选择的是推后边，不然得白白挨上一口。 “于莉，你轻点啊，你咬的不是阎解成啊，他在前边拉车呢~！” 另一旁的刘光齐，看着李副厂长龇牙咧嘴的忍着，青筋都冒出来了，可以想象得有多疼，忍不住提醒道。 院墙上，抻过懒腰的大狸花，正在围墙上来回走，像是睡醒后正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不过一会儿，一只三花猫身手矫捷的跳上了墙头，噼里啪啦搂它脸上连扇十几个爪子，大狸花光是喵呜喵呜，然后脑袋低了下去。 第九百三十四章 喜当爹 “哇啊，哇啊~！” 妇产科的病房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身后的病房内，传来了阎解成和何雨柱的调侃声。。 “我瞅瞅，我瞅瞅~！” “你瞅什么瞅啊，这是我孩子，你要想要一个，你，你你先找个媳妇再说~！” “阎解成，你行，诶，我发现你可真的是用的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亏的我费劲巴拉……” 看着何雨柱被自己的话气的不轻，抱着孩子显摆的阎解成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把抱着的孩子挪了过去。 “哎呦，男孩女孩~？” 何雨柱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头戳了戳孩子的脸蛋，摇头晃脑的朝着阎解成问道。 “女孩，你看，像不像我？” “像你，你可得了吧，女孩像你就完犊子了，得像她妈长大了才好看~！” “啧，嘿，傻柱，你可真不会说话，活该你娶不着媳妇，95号院里，可就你还没个媳妇，打着光棍~！” 一个会戳人肺管子，另一个也不逞多让，笋都快被俩人夺完了，到底还是何雨柱败下阵来，谁让他确实还是一个人。 “诶，阎解成，你等着，我非得娶回来一个给你看看~！” “去去去，别吹牛，都一大把年纪了，赶紧讨个媳妇去，于莉是我媳妇，诶，这是我女儿，诶，我阎解成有孩子了~！” 乐的鼻子冒泡，苦尽甘来的阎解成，只感觉心头的一个硕大的包袱终于落了地，想想那段时间怎么熬过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现在，终于熬到头了。 中药，大夫，药酒，偷偷摸摸的四处求医的路，终于跟他说再见了。 大夫看过了，孩子很健康，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吃了那些药，对孩子没影响，意味着还能再要下一个。 于莉怀孕的时候阎解成压力小了很多，外界的舆论压力是没了，但吃了那些药，中药西药混着吃，大夫说的孩子生下来很可能缺胳膊少腿，这不，没事儿么。 “行，行，行，你就嘚瑟吧，诶~！” 从病房内走出的何雨柱，着实气的不轻，这病房实在没法待了，关门出来的时候，才看到李峰，抱着手腕，找寻到了这里。 “呦，李大厂长，你这伤，我看咬的不轻嘛，于莉也真是，还真下死口，两口子，我看都属狗的~！” 揶揄，促狭，反正看着李峰包扎的右手腕，刚在阎解成那吃了亏的何雨柱，见到李副厂长也跟着倒霉，少不得阴阳怪气了一波。 李峰也苦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他就别在这嘴欠了，手腕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禁抽了抽嘴角。 咬了不就咬了呗，又不是被挨她咬过，自己还能把于莉怎么着，孩子都生出来了，他还能怎么着。 站在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看着老阎家在里面一家人阖家欢乐，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用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后脖颈倚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看着医院的天花板。 思绪有些惆怅，他想进去看一看孩子，但总感觉浑身有些不得劲。 左手翻了半天，从衬衫口袋掏出香烟，抽出了一支塞进了嘴里，两个裤子口袋摸了摸，匆忙之下，火还没带，就这么干叼着烟，听着病房内孩子的啼哭声，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生的还倒挺快~！” 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于莉为什么咬的是他，他能不知道么，但这种事情，不承认的情况下，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于莉证明了自己能生，阎解成证明了，自己没问题，李峰证明了什么，他证明了，在某些情况下，他李峰还是乐于助人的。 “哎呦，李副厂长，怎么不进来呐~！” 李峰不进去，阎解成却是要出来，毕竟，跟傻柱可以开玩笑，但李副厂长帮了忙，还吃了大亏，他不能视而不见。 刚才傻柱走的时候，明显跟李峰在说话，半天人没进来，阎解成很自觉的打开门找人来了。 他也很庆幸，自己在前面拉车子，少挨了媳妇这一口，松口后血呼啦茬的，看着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是李峰给他挡了灾。 “嗯，抽烟，病房里抽烟不好~！” 看着阎解成抱着孩子出来，李峰赶忙把嘴里叼着的香烟取了下来，塞回烟盒里后，没有和阎解成对视，反而是看向了孩子。 心理学上来说，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属于做贼心虚的表现，正主碰上了苦主，李峰还能强装镇定，已经是大心脏了。 “实在对不住，我也没想到，她能疼到这地步，实在不好意思，李副厂长~！” 不知内情的阎解成，正儿八经的跟李峰道歉，脸上甚是愧疚，人家堂堂副厂长，不光推着板车，还替他这个丈夫挨了一口，一声没吭硬生生的到了医院，按照人刘强说法，多少也算是救了媳妇一命。 “没事，没事，我看看孩子~！” 阎解成的眼神中有着愧疚，李峰的眼底深处，何尝没有，那个荒唐的夜晚，怎么就信了于莉的鬼话的，能不能生，找他证明什么。 现在好了，答案是对的，过程是错的。 好神奇哦，刚才还哭闹的孩子，李峰凑过来后，还就消停了，在他伸出食指，要戳宝宝脸蛋的时候，还被她的小手，一把握住了手指。 “哎呦，来来来，给你抱抱，你有经验，傻柱笨手笨脚的，自己都照顾不好，孩子我哪敢给他抱~！” 阎解成可能看孩子不哭了，索性就塞到了李峰怀里，就这还不忘埋汰何雨柱一句。 两个人走回了病房，老阎家的老两口，一个还在冲红糖水，另一个，在拿热毛巾，擦拭于莉额头的汗水，这是疼的。 可能是临产前两个月，还在厂里铲煤干重活的缘故，于莉身子骨很耐造，不光生的属于比较快的，生完，醒的也是非常快。 如果不是没力气了，恐怕还想下地走两步。 看着李峰抱着不哭不闹的孩子走进病房，脸稍微红润了起来，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一幕，不光看小的，看大的，眼神里，也带着满满的母爱。 第九百三十五章 陷入EMO的何雨柱 李峰实在受不了那种眼神。 这他喵的，汗毛的能把人给看的竖起来，到底是看孩子还是看他的。 这种小动作，病房里的李峰，也都看在眼里，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吱声，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阎。 这一眼，把老阎看的有些尴尬，擦了擦手掌，和李峰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想解释，但张了张口后又没吭声。 李峰手腕上包扎的敷料异常的显眼，他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只能装呗，不然人情可就欠大发了。 三大妈给于莉擦完汗后，接过了老阎冲的红糖水，可能是看着红糖水的颜色比较淡，又加了一勺和了进去。 “不看看时候~！” 月子里的事情，哪能说得清，但凡一点没弄好，就能让人记一辈子，三大妈是女人，知道女人是记仇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于莉生了，不管是男是女，证明她没问题，拖到现在才要到孩子，有问题的还是解成，既然能生一个，就得哄着生第二个，当婆婆的，这点小心机还是有的。 三大妈瞪了老阎一眼，随后就坐到了病床边，一勺一勺给儿媳妇喂起了红糖水。 他们不懂什么补充能量不补充能量，主要还是都认为，红糖水是补血的，抠门，也得看时候。 “那个，红糖票不好弄，于莉，不是我重……！” 束手束脚的老阎，想要对于莉解释什么，结果被三大妈直接扯了一把袖子，示意他赶紧闭嘴。 “哎呀，别说了，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咱们于莉呐，遭老罪咯~！” 等于莉一勺一勺，喝的差不多了，孩子也不再哭闹后，李峰轻轻的把孩子放在了于莉的枕头边。 于莉吃力的侧过了身子，胳膊枕在脸颊下，就这么看着孩子，又悄无声息的看了孩子他爸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微笑。 李峰家有了孩子，光齐家也有了孩子，雨水家也有了孩子，现在轮到她时，才能体会到，孩子给她带来的这种当母亲的感觉，是多么的珍贵。 手指摩挲着孩子的脸蛋，浓浓的母爱之情溢于言表，要问她后悔么，可能曾经后悔过，怀孕时惶恐不安过，但真的生下来后，她的心却又平和无比。 当初想要证明什么，现在回过头一看，还真幼稚呐，与多了一个亲生骨肉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要说也是阎解成先对不起她的，身子有问题，要不了孩子，还不跟她说，结婚前不说，结婚后也不说，没有坦诚相待，这是在牵连她。 虽然于家家庭条件，没有阎家好，但于莉好歹也是城里人，总不会嫁不出去，这样欺瞒着嫁过来，在她眼里，不是害她，还能是什么。 现在，两不相欠，你不是要孩子么，那就给你一个孩子。 看着放下孩子后有些局促不安的李峰，于莉暗戳戳的白了他一眼，想表达的意思是让他不用担心，哪怕是发现了，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实在受不了了，李峰十分颇为狼狈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连句道贺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岂能没看见于莉白自己的那一眼。 这种场合，还递眼色，李峰恨的牙痒痒，你们于家阎家的事儿，现在好了，把他这个外人给彻底拖下水了。 该说不说，他能懂于莉的想法，但是，整件事，关他毛线，什么叫他知道阎解成有病，却不说，这不是平白污人清白。 老阎想在食用油上省上一笔，吃未过滤的棉籽油，自己哪能确定，阎解成到底有没有中招，他喵的，到最后，冲到他屋里，衣服一扯，找他算起了账，就差拿刀架他脖子上了。 阎家的事情，病房内，唯独两个外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那父子俩，没话说。 阎解成倒是沾沾自喜，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以为过了这关，老阎也甚是欣慰，以为到底还是没害儿子，盘算着，棉籽油还能不能回饭桌。 见着李峰出了病房门，刚想从旁边病床站起来的老阎，被三大妈一把拉住了，推了推还在傻乐呵儿子的胳膊，示意他出来送。 她可以对生过孩子的于莉好一点，但人情，不能往身上揽，阎家家庭成员每个人之间的分界线，有的时候很模糊，有的时候，却是又很清楚。 吃席的时候，那就是一家人，只出一份人情。 李峰被咬伤了，而且还是送儿媳妇去医院的路上被咬的，那人情就得记在儿子的头上，老两口是没办法还的，不论是赔偿包扎的钱，亦或者道歉赔礼的东西，就得阎解成自己来解决。 也就是老阎，镜片后面精光一闪，立马就能懂老伴的意思，眼皮微微耷拉下来，示意儿子赶紧追出去。 对于老阎来说，李峰可以欠他们人情，但他们阎家，不能欠李副厂长的人情，欠不起，真欠不起。 “谢谢了，李副厂长，实在感谢，这大晚上，确实添麻烦了~！” 一家人都是算盘成了精，阎解成能不知道么，他心里也门清父母在想什么，扭扭捏捏不出门，就是想逼老子一把，把账记在老两口头上，谁知被他妈给看出来了。 追出来后，换上了一副笑脸，表情还颇为尴尬，这人情他也没法还，难不成，真单独请李副厂长下趟馆子，心恐怕都得疼死。 攒下来的那些家底，就是为了媳妇生孩子后，给她补补的，压根不够李峰一顿造的，说来说去，还是没钱。 “孩子也都生了，恭喜你，也都当爸了~！” 走在医院门口被叫住的李峰，停下了脚步，背着身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后，看着走到近前的阎解成，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厂里我是你的领导，但院子里，也是邻居，接下来，好好磨练自己的专业技能，给母女俩争取更好的生活环境，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谁家没有碰上事儿的时候，明天就别去了，厂里批你个假~！” 李峰则是压根没想那么多，这一口，在他眼里，是挨的不亏，一报还一报。 有些事情，不能说，那就只能塞进肚子里，夫妻俩只要回归正常，于莉不再受那些闲言碎语所烦恼，李峰他认了。 站在厂领导角度，说了一些关怀职工的话语，阎解成则是十分感动，用力的握了握李峰的手，肩膀都颤抖起来。 没有提自己手腕受伤的事情，也没有提他一个副厂长，帮忙推板车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还在为他着想。 再想想这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家里，有时候，还没有外人管用，在李峰这，感受到了什么叫人情味。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 夜色朦胧。 回去的这一路，李峰很是苦恼，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老阎家没有任何怀疑，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但心里这一关，又如何能这么轻易过去。 心头这一关同样过不去的，还有何雨柱，回到中院家里，拎起茶壶把，对着嘴就咕咚咕咚灌起了凉白开，直到全身的火气被压了下去，这才擦了擦嘴。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呐~！” 无能狂怒的把茶壶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一屁股坐回到床沿，双手往怀里一抱，就独自生起了闷气。 工作工作不顺心，家庭家庭也顺心，忙活来忙活去，存款没见多，媳妇也没有。 马华马华走了，再加上以前的胖子，之前的刘岚，现在好了，三食堂他手底下，彻底没人了。 那时候，虽然常有打闹，但至少自己用起人来，还是有人应和的，现在，三食堂，他招呼一声，都开始躲着他了。 说起来是厨师班长，但没人听招呼，那也就是个空架子。 今天，食堂主任还找他谈话了，问和马华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把人怎么给直接给气走了，宁愿从头来跟别人去学修车，也不回食堂了。 啃咬着手指甲盖，何雨柱他自己哪里知道呐，也就是被这么提醒了一下，才发现，后厨，貌似他真的开始不受待见了。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他的权威如果被彻底压下去，他感觉，搞不好再来个手艺差不多，能炒大锅菜的，下一个走的人，就得是他。 这是工作上的烦心事，想来想去，何雨柱感觉，都不是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怎么可能有问题。 抱着逃避的想法，又想到刚才医院的事情，被阎解成阴阳怪气的损了一通，可把他给气着了。 其实说的也不是气话，他现在，确实迫切的想要跟秦京茹见个面，做一桌菜给她这个农村丫头开开眼，最好两个人最好再能确定确定关系。 但秦姐也是说了，前提还是房子的事儿，她家住不下了，关键，他爸何大清还在雨水屋里头住着呢~！ 欠着腰，到窗户前看了看左手边，不论是易大妈家还是雨水那屋，灯都是黑的。 照以往的脾气，秦姐要借房子使使，他老早把何大清给撵走了，哪里会惯着他，关键，后面他又把这个爸给认了。 他为什么出走，这些来龙去脉弄清楚后，他还怎么怪何大清，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接受了。 这也就不好撵人了，除非，他爸真的跟易大妈住一块。 重新坐回床边，看了看挂着的照片框里，母亲的照片，何雨柱挠的头皮屑都飞舞了起来。 他也想有个家呐~！ 第九百三十六章 打起了后罩房的主意 “老太太，乓，乓，老太太诶，乓，乓~！” 后院后罩房门外，何雨柱端了一碗地瓜粥，接二连三的拍起了聋老太独住的偏房房门。 “吱呀~！”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看清了外头人是谁后，聋老太这才完全的把门打开，抿着牙齿都快掉完的嘴，朝着大孙子招了招手。 “乖孙，进来，昨晚那么闹腾，还能这么早就送饭，亏得奶奶过去没白疼你~！” 老太太的精神状况，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自从身份被揭穿，加上易中海走后，后院独居的聋老太，几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也只有住在后院的刘海中一家，偶尔才能瞥见一眼，不过，没有当年那么重视了，就当个寡居的老妪对待。 以往，还有个给新4军送鞋子的人设，从而获得院内大家伙的重视，再加上有个易中海虚张声势，俨然就是95号院的老祖宗自居。 现在，身份被揭穿是伪造的，干儿子易中海也被毙了，整个人从云端摔到了谷底，也就是个随时可能进棺材的老太太了。 谁没事干还会去接触这样一个老太太，卖粮票投机倒把，如果不是人家嫌年龄太大，估计，还在笆篱子里面改造呢。 “不是我做的，易大妈做的，您呐，凑合吃，我去厂里对付对付~！” 指望何雨柱天天起大早做饭，那是不可能的，何雨水嫁出去后，他是能对付就对付，从易大妈家里盛的粥，也就送给聋老太吃咯~！ 现在，再叫何雨柱给她粮票，柱子是不敢了，人家可是说了，再倒卖粮票被抓，就是请何雨柱过去了，他再浑，也不想进去再尝尝里面的滋味了。 “哎，没事，有这个心就成，她也知道你不会吃，给我送过来~！” 颤颤巍巍的蜷坐在小凳上，把地瓜粥放在腿弯处，聋老太感慨的摇了摇头，目光像是从后院，能看到中院，能看到那个干儿媳妇内心的想法。 对于干儿媳妇，聋老太还是一丝丝愧疚的，干儿子易中海走错了路，闹到最后，两人甚至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她劝也劝了，然而无济于事。 当然，心里还是对她，多少也是有些抱怨的，一个是没给易中海留个后，另一个，就是没有离婚这一步，可能干儿子不会一错再错，彻底把自己给害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埋怨一点点褪去，愧疚一点点增加，老太太眼花了，心不花，干儿媳妇嘴上虽然不说，但行动上，做饭还是会多做一些，说是给大孙子，其实是给她做的。 就干儿子犯的那些事儿，人还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不然，指望这个大孙子想起来一顿，想不起来没一顿，恐怕，早饿死了。 小口吃着地瓜粥，聋老太不再吭声了，想起以往的一幕幕，甜丝丝的地瓜粥，都没有味道了，只剩下了一个苦字。 没有关注正在吃饭的聋老太，进了屋的何雨柱，打量着屋内的面积，心里，像是在默默盘算着什么。 偏房不是后罩房了，后罩房如果算是女眷住的，那后罩房的偏房，就是给丫鬟女佣住的，居住空间十分逼仄，放八仙桌是别想了，比雨水的小屋还狭小。 这都是上次人家街道来安排的，毕竟这么大年龄了，也不可能把人家给赶出去，留个能住的地方，颐养天年就算了。 与之前后罩房的主屋一比，只能说，堪堪够住。 “阎老三的媳妇，生了没？” 吃了两口，回忆了一下过往，聋老太到底还是把症结归根在孩子身上，想到了昨晚的闹腾，浑浊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大宝贝孙子。 他大外孙，可不能走上干儿子的的老路咯~！ “嗯，送到医院没多久，就生出来了，快的很，女孩，阎解成高兴的哦，都快蹦起来了~！” 本来还盘算着，能不能在这里，挤出个空当，给秦京茹留宿的时候暂时找个地方先用着，听着聋老太询问，何雨柱下意识的回答道。 本来何雨柱还准备跟李峰他舅一块回来的，结果，吓的尾巴都快夹起来的阎解成非拉着他不给走，李峰媳妇可是难产走的，非得拽着何雨柱陪着，结果，后面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就是老阎家的标签了。 “能不高兴么，有了孩子，那就是有了后，不管男孩女孩，你总得先有一个，万事开头难，有了一个，后边就跟藤上的葫芦似的，一个接一个~！” 把膝盖上的地瓜粥放到了一边，聋老太情绪有些低落，干瘪的手指紧紧的掐着手心，对着大外孙，耐心劝解道。 院子里同龄的一个接一个都结了婚，哪怕是不能生的许大茂，跟秦淮茹都领了证，就她家傻柱，现在成了光葫芦瓢，给剩下了。 有易中海这个前车之鉴，傻柱这个心头肉，聋老太怎么能放心，这要是见不到傻柱结婚生子，死了她都闭不上眼。 “哎呀，我知道，怎么又提这茬，我想找，正盘算着呢~！” 被聋老太这么一说，何雨柱顿时有些烦躁，双手插在兜里，都快攥成拳头了。 阎解成合家欢乐，父女相见，他能没有急迫感么，刘光齐，李峰，阎解成，除了送到西北挖沙子的许大茂，整个院子，可不就他了。 明知道，但他就是属于不愿意被别人说的，被聋老太点了一下，他自己都差点没蹦起来。 “上次那个寡妇，你倒是认认真真处呐，怎么没多长时间，人就处没了呢，她心眼子不坏，只要能生孩子，寡妇就寡妇了！” 看着大孙子懒得提这茬事儿的样子，拿起倚靠在床边拐杖，聋老太就想往傻柱的脑门上敲，但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只是敲了敲大孙子的屁股，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大孙子挑三拣四的性格，聋老太怎么会不知道，刘岚她见过，相比继续拖着不成家，宁愿他找个寡妇，有人管管他。 她的耐心伴随着年龄已经到了倒计时阶段，能生就成，标准降低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还是掰了…… “哎呀，奶奶，头绪有了，有了~！” “只是，人家来，也没个住的地方，哎~！” 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挠了挠头发，何雨柱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没敢和聋老太对视。 这也是他来送饭的原因，讲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让他爸跟易大妈结婚同居，他对不起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哪有儿子鼓捣着给老爹续弦的，没那个道理。 知道真相的他又不能把何大清从何雨水的屋里撵走，拢共就那两间房，除非让他爸搬到他屋里，但秦京茹来了肯定不方便，那就只能盯上了后院独居的聋老太了。 易大妈独居，平常也照顾着独居的聋老太，不如把她俩凑合住到一起，暂时先住下，把偏房给空出来，反正秦姐是给孩子住的。 等跟秦京茹熟悉了过后，诶，证一领婚一结，秦京茹不用住秦姐家了，那再恢复原样，不就成了。 这是何雨柱盘算了一晚上的结果，这梗结上，只能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聋老太过去住，也能有个照应。 “有眉目了？什么人？哪里的？” 看着大孙子支支吾吾的样子，聋老太浑浊的眼珠子，顿时冒起了精光，凑到跟前，低声问道。 “秦淮茹她妹妹，秦京茹，之前，来过咱们院儿里的~！ 第九百三十七章 放线收杆 “呜呜呜，况且，况~且，况~~且~！” 火车站，人员可谓最为聚集的地方，月台上，等车的乘客目光不时看向两边，神色焦急的等待着火车进站。 滚滚白烟先至，随后火车头像是突破浓雾的机械长龙，龙头迅速的从月台驶过，在快到尽头时，才逐渐停了下来。 站在月台的人，不用垫着脚尖，就能看到上面的拥挤不堪，随着列车完全刹停，车上的乘客早已骚动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呼喊亲友的声音，收拾行李的杂乱声，演奏出火车站独有的，一种充满生机的乐曲。 列车门骤然打开，下车的乘客，一个个喜不自禁，大包小包的行李，多到甚至得扛在肩膀上。 稍微体面一点的同志，则是拎着沪上牌黑色皮包，能装不少东西，调性也挺高，一眼就能跟周围人区分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车的人逐渐减少，列车员开始检票，在下边早已眼巴巴等着的乘客，相比于下车时的你争我抢，要体面多了。 毕竟，他们可是京城人。 “唰唰~！” 月台的木制长椅上，一位中年人抖了抖手上的报纸，刚才一动不动老半天，可以看出看的甚是仔细。 随着报纸微微往下了移动一点，被报纸遮挡住的那双眼神，十分谨慎的看向了正在排队上车的乘客。从穿着到行李，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 仔细检查过，待发现没有问题后，看报纸的人挪动了一下姿势，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重复着之前的工作。 月台上，两位铁路公安的出现，像是惊动了看报纸的人，手一哆嗦，赶忙给报纸翻了一页，胳膊稍微一抬，露出的那双眼睛，重新被报纸遮挡。 “葛队，还不抓么，这是要跑了~？” 跟踪到的老葛，神色有些疲倦，身旁的那位同志也是一样，与老葛不同，年轻人有些按捺不住了。 陪着这只老鼠兜兜转转，最后到了火车站，明显是要跑路的节奏，这趟车次，后续是要去关外了，一旦跳出了京城的圈子，后续发生的情况，就不容易控制了。 “等，钥匙没有交接出去~！” 老葛说话，还是那样的言简意赅，作为一个老手，他的嗅觉和思维，没有受到丝毫外界的影响。 年轻的同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看着两个铁路公安越来越靠近那边的长椅，手指把裤子，攥的有些紧，能看出，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还是在看着报纸，但邢祥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可能是引起了铁路公安的注意，内心暗暗焦急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不忘撇着越来越近的公安。 “葛队~！” 随着年轻人在车厢内皱紧眉头的同时，长椅上的邢祥，终于按捺不住，把手中的报纸叠吧叠吧，夹在了腋下，不紧不慢的拎起了地上的小包，神色自然的往火车正在检票的门口走去。 刚才观察上车的，特别是跟自己同一节车厢的乘客，已经耽误了很多的时间，但也恰巧，正好排在了最后一个乘客身后。 “同志，请出示一下证件~！” 两位铁路公安其中一人可能察觉到了邢祥刚才的举动，一个人还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另一位的手，已经搭在了邢祥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邢祥的后背瞬间绷紧，额头的汗珠已经沁了出来，这是被吓的。 火车站，他许久许久没有来过了，强装镇定的从口袋掏出了工作证，介绍信，一脸讪笑的递给了目光审视自己的公安。 “出差，去吧~！” 列车上，老葛的屁股都已经微微抬起来的时候，证件被送还到了嫌疑人手中。 “上车后，不要直接盯着他，注意观察四周，看哪些人盯着他~！” 屁股重新落回到座位上，老葛的手指在桌板上轻轻敲了敲，提醒道对面的年轻同志，没有被刚才两位公安惊扰到，那是最好的结果。 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老葛从打开的车窗，探出个脑袋，点着后，就在车窗口吞云吐雾了起来，通过手表表盘玻璃的反光，观察着过道。 年轻的同志，经过提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佯装把行李架上的包调整一个方向，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车厢内的其余乘客。 上了车的邢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他是真被吓着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上车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匆匆看了眼检过的车票，随后便塞进了衬衫的口袋里。 找到自己的位置后，邢祥随意的把手提包放上了行李架，瞥了一眼斜对面，也在调整包裹的年轻人，最后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上面的行囊都是幌子，里面就是些换洗的衣服，重要的两把钥匙，还是在贴身的口袋里装着，此行，一是逃跑，二是，把钥匙转移出去。 就是不知道，接头的人有没有收到他传送出去的消息。 此时的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身上的两把钥匙到底是什么作用，他压根不清楚，只求尽快交接出去，他好顺利脱身。 村支书那边，自行车迟迟还不回去，被发现问题出在他身上，那是早晚的事儿，他现在，就是跟时间在赛跑。 “第二排，靠右窗，尽头靠左窗，不确定~！” 一直到坐下后，老葛对面的那位年轻人，这才调整好了行李架上的行囊，坐下后，手指敲击桌板，没有对话，就把观察到的消息，传递给了老葛。 收到了消息的老葛点了点头，看着缓缓倒退的月台，把香烟弹飞了出去。 轧钢厂侧门的临时指挥部，里面此时忙做一团。 各个盯梢小组的消息，通过电台，电话，把所有的情况汇聚到这里。 “观鸟小组和嫌疑人都已经乘上此趟列车，嫌疑人携带两把钥匙还未交接，是否进行抓捕？” “听风小组侦察到宣武门南堂天主教堂发出的电台信号，信号源距离一号目标，一百米~！”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此地，坐镇指挥的沈心念，此时面临着严峻的考验，魑魅魍魉此时全部跳了出来，他的精力被各小组汇聚而来的消息给严重分散。 每一条消息都显得非常重要，而他，就得在所有消息中，找到最重要的那一条，从千丝万缕的线条中，找到线头。 “南堂天主教堂，立刻进行筛查工作，重点对于和一号目标，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员，全部甄别身份~！” “联系山海关站，该次列车进站后，视情况，随时做好对于观鸟小组的支援准备~！” 第九百三十八章 石头 蒸汽火车通过，拉出的白烟与铁轨构成了一道美丽的画卷。 每小时五十公里的火车上，乘客们昏昏欲睡，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不时猛地耷拉下来，人才会骤然清醒，迷茫的眼神看了看周围，片刻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会昏昏沉沉的睡去。 过了京城站后的列车，位置空出来许多，特别是再一路往东，过了唐山后，人更没有多少，再往东，那就是出关了。 什么关，山海关。 “过了关就到家咯~！” 除了睡觉的，也有一些清醒的，带着的大饼卷着齐鲁的大葱，看向窗外的景色，那吃的叫一个美。 “过关？” 一旁双手抱在怀里，脑袋随着车辆晃动而晃动，睡的正香的邢祥，像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猛地惊醒了过来，双眼视线还模糊的时候，手就已经下意识的摸了摸夹缝中的口袋。 “钥匙还在~！” 紧绷着的心，瞬间放下了，看着对面吃着煎饼卷大葱，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开始敲起了鼓。 “咋地啦，出门没带吃的呐，下次可长点心吧~！” 对面的那位看着邢祥揉着肚子的样子，仿佛也是听到了他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随后后吃力的从座位下面，扯出了自己的行李包，从里面又拿出了一张煎饼，还有一根白生生的大葱，示意邢祥接着。 “听您这说话声，老哥一准东北的~!” 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过对面这位递来的食物。 隐藏了这么多年，邢祥也是早已锻炼出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现在确实饿坏了，但撤离的路上，宁愿肚子饿着，他也不能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这点防备心，还是有的。 “拿着吧，大老爷们儿，客气什么，在咱东北不差这仨瓜俩枣，咔嚓~！” 对面坐着的中年，直接把饼和大葱直接扔了过去，再次一口咬在大葱上，那葱香味，让邢祥闻着，口水直往喉咙咽。 “那是，黑土地，抓一把，都能攥出油来，又是工业重地，让人羡慕的紧呐~！” 邢祥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对面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中年人，在自己上车后，就看他在这里了，观察上车的乘客中，并没有他，那就代表着，是在京城站之前的站就上来的。 既然是京城火车站之前上车的，威胁性，就要小上许多了，至少，不会是自己的接头人。 掉在怀里的煎饼，还有大葱，邢祥也没敢多吃，咬了一口后，就仔细的咀嚼了起来，顺带，观察这位东北老哥，座位下的包裹。 据他刚才的观察，对方携带的包裹，很沉，刚才匆匆一瞥，也没看仔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正常来说，作为潜伏人员，跟陌生人，是尽量减少交流的，避免暴露自己。 但不是接了人家的吃食么，想高调的去餐车吃饭，他肯定不敢，但已经出了京城，心情放松后，还是愿意聊聊的。 座位对面的中年人，听到邢祥话语间对于关外的羡慕，忍不禁抬了抬下巴。 开玩笑，共和国长子，现在的东北，不论是农业上，还是工业上，那就是整个大公鸡经济最为发达的鸡头。 别看京城是首府，但居民的生活条件，有些地方，恐怕还真不如那片黑土地上的居民，人家物产那可真叫一个丰富。 有句话怎么说，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说土里能攥出油，那还真不是吹捧，所以，人家有骄傲的本钱。 “有啥好羡慕的，当年闯关东的时候，马匪，绺子，到后面，也就近些年，日子好过一点~！” 谦虚的点了点头，邢祥说话好听，中年人也来了兴致，再次把包拽了出来，从包里掏出了个罐头瓶，开了盖后，一股酱香味，就飘了出来。 “来，自家做的大酱，尝尝~！” “您这，回去还带个石头？” 这次，终于看清包里装的是什么，闻着大酱的香味，邢祥是彻底忍不住了，大葱往罐头瓶里一塞，往大饼上一蘸，金黄的煎饼配上浓油赤酱的，食欲顿时就上来了。 “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东北，不缺吃不缺穿，唯独缺的是什么，就是形状，大小，重量正合适的石头~！” “咱那嘎达，家家户户都腌酸菜，这石头，我跟你说，那可老宝贝了，我这带回去，比带啥礼物都强~！” 中年人跟献宝一样，把石头从座位下面的行李包里，给搬了出来，看起来真的不轻。 “腌酸踩的压缸石，就得选这种又圆，又平，重量又刚刚好的，这石头，我跟你说，过了山海关，这品相的石头，拿钱可都买不到！” 中年人手中所谓的宝贝，在邢祥看来，就是块普普通通的大青石，确实圆了点，但估计在京城，扔马路旁都没人捡的玩意，没想到，在东北人眼里，还真当宝贝了。 车厢过道的斜对面，看着嫌疑人和别人攀谈了起来，老葛对面的年轻人，稍微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两人上车后，哪怕是再困，也没有睡觉，时时刻刻盯着嫌疑人，特别是列车到站点的时候，更是绷紧了神经。 “葛队，有没有可能是接头人？” 年轻人虽然有些沉不住气，但好歹没有吭声，而是用眼神向老葛询问道。 嫌疑人那边，两人聊天的声音刚好也能听见，在仔细分别后两人的聊天内容，老葛慎重的看了看时间。 为了更加确定，老葛甚至拿起了大茶缸，站起身后，穿过过道，往车厢接缝处的烧水炉接热水的样子，路过两人的时候，无意间一瞥，记住了那位和嫌疑人攀谈者的面貌。 中年人，国字脸，短发，鼻梁有些塌，面部细节记下来后，就是手部的细节，特别是扣扳机的食指，有没有老茧，这些东西都得在瞬间，于脑海里记录下来。 走到了烧水炉子前，借着弯腰的功夫，老葛甚至再次看了那位中年人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貌，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刚弯下腰，水壶还没拎起来，令人意想不到的就来了，那位嫌疑人，竟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往这边看了一眼。 老葛赶忙注意力放在了水壶上，不知道自己刚才观察的时候，是不是暴露了自己。 “我去上个厕所~！” 在水还没接多少的时候，貌似随意看了自己一瞥的嫌疑人，竟然没有坐下，貌似跟那位中年人说了什么，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老葛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朝自己走来，把大茶缸盖子一端，两个人擦肩而过。 惊险刺激的场景，让跟随老葛一起上车的那位年轻同志都忍不住站起身看向这里，如果不是老葛眼神示意，恐怕都追过来了。 “诶，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九百三十九章 我手滑了一下 “诶，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两人都已经擦肩而过时，走廊狭窄，老葛端着大茶缸，还稍微的侧了侧身子，特意避开了一点嫌疑人，装作怕烫着人的陌生人状。 两个人就在那一刻，眼神发生了对视，各自转身后，没想到嫌疑人竟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老葛端茶缸的手很稳，没有对突如其来的询问，露出一点令人值得怀疑的场景，脑子里瞬间就在回忆，什么时候被嫌疑人看出来的。 片刻后，给出的答案，没有。 哪怕在麦店村，化装侦查时，他脸部也是经过化妆师专门处理的，当时打谷场上人多眼杂，公安也不止他一个，上车前，脸部的妆容卸去后，现在才是老葛真实的面目，认出来的概率并不大。 时间很紧张，老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路过时，瞟了一眼嫌疑人对面的那位东北老大哥，导致的被嫌疑人所怀疑，但知道，一个处理不好，嫌疑人的那个接头人，永远无法出现。 隐蔽战线的斗争，向来就是如此，可能因为一个细节处理的不到位，惊动到冒出头的鼹鼠，导致前功尽弃。 试探，这是敌人的试探，当然，也不排除，可能是接头的暗号，脑海中瞬间思路捋清楚后。 老葛，作为一个长期在隐蔽战线，摸爬滚打的老油条，立马做出了自己该有的应对之策。 “不认识，看你们俩人，这吃的老香了，嘎嘎香，哎呦妈呀，给我都看饿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侧过身，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老葛一脸苦笑，捏起大茶缸的盖子，敲了敲边沿，缓缓的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这大酱的香味，给他都给闻饿了，无奈，只能接杯水，先垫垫肚子。 这辈子，无数次在钢丝上游走，哪次不是靠着临机应变过来的，老葛早就不再是当初的菜鸟了，这番东北话说的，给谁都听不出来。 “哎呦，瞧我这眼神，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对不住，同志，别人盛情难却，对不住~！” 邢祥拍了拍老葛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自顾自的转身进入了热水房对面的卫生间，咔哒一声，上了锁。 火车上的卫生间，带着一股浓浓的，经久不去的味道，虽然每次到站后都会清扫，但味道，已经渗透进去了，属实不好闻。 点着了一根烟，邢祥依靠在卫生间的窗户边，眉头紧锁。 刚才他确实是在试探，接水的中年人，是跟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上了车，看起来像是父子，又像是叔侄，这就是他为什么坐在长椅上，拖到最后一个上车的目的。 观察。 哪怕可能引起站台上铁路公安的怀疑，观察这一步，少不了。 随身携带的证件，除了人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他不怕下面公安的人查，就是怕，被人跟到了车上。 车是移动的，速度还不慢，在车上，如果被盯上，那就是关门打狗，除非，冒着生命危险跳车。 第二，他就是需要有人注意到自己，什么人，接头人。 只有把钥匙传递出去，他才算解开了身上的枷锁，任务完成，剩下的就跟他没关系了，只要撤离就行。 再次摸了摸夹缝里两把钥匙，邢祥此时的心，还是忐忑的，他不知道接头人是不是跟他一个车厢，也不知道接头人有没有上这班车，只能做出一个认错人的举动，看能否吸引到接头人的注意。 哪怕明知道，这事儿不能急，他还是压抑不了内心的紧迫感，这是他潜伏生涯，最后一个任务，而且，也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步骤。 做完这一切，他，就自由了。 脑海里浮现妻子和孩子，一别这么多年，将要再次见到她们，不知道，孩子还会不会认他这个父亲。 烟气袅袅，伴随着车轮碾动的声音，邢祥想要露出幸福的微笑，然而，仔细想想，也只剩下了苦笑，没有改嫁那都是好的了。 猛吸了最后一口，把香烟从窗户外面弹飞，越到这个时候，他反而越是急切，想要看看，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答案。 “当当~！” 身后的敲门声，让面朝窗户的邢祥瞬间提高了警惕，身子缓缓的转了过来，目光瞬间有些阴鸷。 “当当，里面解手的好了没呐~？” “没呢，同志，等会儿，别急~！” 悄无声息的解下了裤腰带，随后做出了提裤子，细腰带的动静，邢祥这才装作上完厕所的样子，推开了门。 门外，一位年轻人，正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扒在了卫生间的门框上，手中还攥着报纸，一脸焦急，一看就是闹肚子的样子。 眼看门开了，焦急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惊喜，急急忙忙就要往里冲，手中捏着的报纸也瞬间展开。 报纸上，黑色的三角形，异常的显眼，看来也是刚涂画上去的，邢祥目睹到后，心脏砰砰直跳，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对接的暗号。 出了厕所门，邢祥没有立刻大步离开，他需要给对方时间。 年轻人，没有让邢祥失望，进了厕所，看了看窗外，貌似随意的低声嘀咕了一句。 “哎呦，这天，可别下雨呐，也没带伞~！” “我这肩膀酸的紧，像是会下，还好我带了雨披~！” 眼中精光闪烁，微微偏过脑袋，邢祥装模作样的锤了锤肩膀，对上了，不论是三角形，还是接头的暗号，两个人全都对上了。 “在车厢门口等我，哐当~！” 年轻人低声的交待声，伴随着重重的关门声，卫生间门外的邢祥，往过道那一头看了看，见车厢内没人注意这边，从口袋再次掏出了香烟，磕了磕，低头叼在嘴里一根后，往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靠在门边，邢祥佯装无聊的看着车门外，精神却是高度紧绷了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咔嚓~！” 一声细微的喀嚓声，如果不是紧贴着卫生间，恐怕会直接被车辆行驶的声音压了下去，很细微，细微到让人毛骨悚然。 邢祥怎么会听不清楚，这是枪栓拉动时，才会出现的，代表着，子弹已经进入了枪膛中。 眉毛一提，邢祥发现，这个位置貌似有些不适合待了，没有人关注的地方，车辆的交接处，发生点动静，貌似不会惹人注意。 “不会怀疑自己叛变了吧~！” 舔了舔嘴唇，邢祥越想越是如此，心头越发的肯定，这是，要清理门户的节奏。 匆忙的拆开裤兜里的夹缝，取出两把钥匙，邢祥不想在这里等着，把东西交给那个年轻人，他就回人多的地方，避免组织误会。 奈何夹缝不好掏钥匙，为了避免两把钥匙磕碰，发出的声响，还是分开的，手指头勾出了一个，另一把，很调皮，就是勾不出来。 邢祥的汗都浸出来了，手指都快抽筋了，才把第二把给勾了出来，刚往厕所那边迈出一步，厕所门开了。 “二叔，这是要去哪里？” 车厢门，到卫生间的转角处，迈出了这一大步的邢祥，被硬生生，抵了回来，两人的距离十分近，近到，代号老二的邢祥，都能听到年轻人呼吸的声音。 “东西给，给你，我任务完成了~！” 感受到小腹部位的冰凉，邢祥毛骨悚然，汗毛根根竖起，捏着钥匙的拳头哆嗦着张开，两把钥匙落在了年轻人伸过来的手中。 “哐当~！” 车厢一个抖动，一把钥匙还掉在了地面，翻滚了几下，掉在了两个车厢门中间的位置。 邢祥额头的汗水，唰一下，全冒了出来，年轻人死死的盯着他，压根没有低头，去看掉落在地面的钥匙。 “我，我手滑了一下~！” 欲哭无泪的邢祥刚想解释一下，结果，冰冷的枪口用力的杵了杵他的腹部。 “为什么擅自撤离？” 第九百四十章 列车魅影 枪口的冰冷把邢祥激出了一头的冷汗。 厕所里的轻微的上膛声，代表接头的自己人，压根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浓重怀疑的眼神，死死的和他对视着，这个问题回答不好，他死都是小事，这么多年没见到的媳妇和孩子，那才是大事。 脑筋在疯狂的运转，身子很老实，缓缓退到车厢门门口，咽了咽口水，邢祥紧张到稍微都些结巴。 “麦店村来了很多公安，我担心暴露，不得不撤出来~！” 事情很繁琐，如果从拆迁讲起，恐怕会耽搁很多时间，邢祥打赌，面前这位目光泛着狠劲的年轻人，他没有多少耐心听他解释，一切只能长话短说。 看着邢祥浑身哆嗦的样子，加上他磕磕绊绊的解释，年轻人凶狠目光的收敛了一些，没有继续步步紧逼，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在车厢门的拐角处，顺着车厢长长的走廊，往车厢内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关注这边，收回目光时，这才瞥了一眼地上掉落的那把钥匙。 “你暴露了~？” “没，没，没，麦店村招惹的事情，他们停止征迁，也就不能往城里搬了，那个地方现在也被雷子盯上了，情况紧急，只能撤了~！” 看着还朝向自己的袖口，邢祥慌忙摆了摆手，面色僵硬的笑了笑。 这是他之前，自己给自己找到的，算是比较合适的借口，面对组织的质疑，赶忙把这一套给拿了出来。 只要听他解释就行，他最怕的，是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一关只要挺过去，那就代表，那边接受了他的撤离请求。 “贪生怕死，把门打开，下车~！” 年轻人到底还是没有弯腰拾取钥匙，依旧是审视的目光盯着邢祥，袖口指了指。 “下车？” 透过车门上的玻璃，能看到疾驰的列车，外面的树木，以及村庄迅速往后倒退的场景，这个时候跳车，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身手矫健动如脱兔的年轻人了，现在的他已经快年逾半百，万一被地盘刮着碰着，那就是非死即残。 “你已经暴露了，知道么，这个时间，公安肯定开始着手调查了，你信不信，到了山海关，人还没下车，就有人按图索骥来找你了~！” 年轻人眯着眼睛，看着快被吓破胆子的接头人老二，大腿稍微移动了一下，把掉落在地的钥匙一脚踩住，滑到了自己这边。 邢祥舔了舔嘴角，一脸紧张的神色，年轻人的话，像是戳中他心头侥幸的心理，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下车~！” 一声低声的厉喝，邢祥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面容有些无可奈何。 山海关那边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猜不到，也许是如同年轻人说的，直接被人掐下去，但这样跳车，他心肝都是颤的。 “咔嚓~！” 左手无力的搭在门把手上，是肩膀的力气下压，列车疾驰时的气流，沿着一丝缝隙，就开始往里钻，背后的车厢门，还真的开了。 邢祥的目光瞟了瞟门口，又瞟了瞟年轻人，眼眸里，只剩下了惊骇，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车厢门锁，早就被开了。 “哐当，哐当~!” 火车轧过铁轨缝隙时，发出了颇有节奏的敲击声，此时传到了邢祥的耳朵里，不亚于重锤在敲击他的心灵。 别说加上车厢重量了，光是上车时，看到的那个实心的大铁轮，碾上去，估计命都没了。 车厢门打开时，风呼呼往里面惯着，如果不是车厢两边的车窗本身是打开的状态，这突如其来的气压差，能直接把车厢内的乘客都给惊动了。 吃力的把车厢门合到边上，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咽了一口吐沫，邢祥被逼的缓缓后退，直到最后一步踏空，退无可退，眼神中，只剩下了恐惧。 面对袖子中黑洞洞的枪口，邢祥无奈，只能双手一边一个，抓住车厢门两边的铁扶手上，脚尖朝下试探着寻找着下台的踏步。 中间靠后的车厢里边。 过了一会儿的老葛还有些心有余悸，走回来时，亲眼看到邢祥进了厕所，因为他是背对着，示意让对面坐着的年轻人，盯着身后的厕所，避免嫌疑人玩什么花招。 “白鹤同志，注意些，不要老是探头，万一厕所出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看着年轻的同志，颇有些沉不住，老葛捏起了茶缸的盖子，敲击了一下，在他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时，老葛提醒了一句。 “是，葛队，那个东北人也没动静，要不，我也去上个厕所？” 年轻点的同志还没有说完，厕所那边就传来了敲门的问候声，老葛摆了摆手，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右手缓缓的伸到了座位下面，把裤腿拎了起来，一把绑在腿上造型小巧的瓦尔特ppk手枪，就被抽了出来。 进入夏季，缺少了外套的掩护，腰上不好塞五四了，主要是那玩意太大，老葛的武器总是随着季节的变换而变换，原来还会选择马牌撸子，后面在铁塔用过ppk后，又移情别恋这个小家伙上面。 枪小，威力却丝毫不小，还没巴掌大，塞满子弹重量也就一斤出点头，挂腿上，也不怕掉下去，放裤兜也不嫌坠。 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代表着，保险已经解除，对面的年轻人，看葛队已经准备好武器，挪屁股也回到自己位置，胳膊朝随身携带包里，探了进去。 相比于老葛的贴身携带，他的，则是放在了贴身携带的包里。 “现在不好过去~！” 厕所方向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老葛听到后，下巴朝着年轻的同志抬了抬，示意他偷摸观察一下，嫌疑人，回来了没。 “没有~！” “转身去你那边的车厢连接处了，我看他手里捏着烟盒，是不是去抽烟去了~！” 年轻的小同志，还没来得及把武器从包里取出，赶忙把看到的汇报给了老葛，并把带来的小手提包放在了大腿上，手，就在里面放着。 “妈的，这个位置观察死角~！” 老葛预防性把头抻出了车窗外看了看，眼见车厢门关上的，心头暗骂了一句，内心也有些焦躁不安。 “要不，我去看一看~！” “先别动~！” 刚才看过车厢门，没有打开，意味着人不会凭空消失，列车不是别的地方，是一个较为封闭的场所。 老葛有心想过去看看，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但刚才，跟嫌疑人已经面碰面，此时过去，又担心惊扰到了那边，万一真是在抽烟，年轻人无端过去查看，那就等于暴露两个人的容貌。 “你盯着厕所门，我盯着车厢外边~！” 一边是害怕惊动到嫌疑人，一边是害怕上厕所的那位，是接头人，老葛按捺住躁动的心，采取了一个较为稳妥的方法。 不消一会儿，厕所门打开，第二个上厕所的人出现，不过并未进入车厢，竟然也转身进入了那个过道。 年轻的白鹤同志，立马用小腿踢了一下老葛。 “等等，别动，他在观察这里~！” 老葛刚想站起身，结果被白鹤一把拉住，沉住气重新坐了下来，现在不用任何人提醒，两个人立马察觉到了。 接头人出现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 列车上的枪声 “磨磨蹭蹭，下去吧你~！” 双手抓着列车两边的栏杆，压根没有一丝还手余地的邢祥，压根没有想到，他都按自己人的话做了，怎么还是如此不讲武德。 看着他捡起了地面上钥匙后，眼神中滑过一丝厉色，右腿直接提了起来，哪能想不到，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别，别，有柱……！” 但还没待邢祥说完，瞳孔里，只剩下了一只大脚丫子的残影。 中部车厢，等两人都进入了t字型的车厢拐角处，座位上的两个人已经动了起来。 根据信息判断，两个人私下进行接触，其中一位还是嫌疑人的情况，基本已经断定，接头人出现，而且很大概率开始了物品的交接工作。 “动手，注意不要误伤~！” 车厢中间，走过去，还能看到不少乘客，两人不疾不徐，老葛捂着肚子装作上厕所的样子，年轻的白鹤同志，则是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在里面翻找东西的样子，在别人目光注意到自己时，还会嘟囔一句。 “哎~，我烟呢？” 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列车的连接处，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车厢内注意到这一幕的乘客也没有多想，最多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或是，继续睡觉。 越到卫生间近前，老葛的动作越是谨慎，虽然列车行驶的声音，异常的嘈杂，但他还是感觉到，车厢门这边，明显灌进来的风，不由得脸色一变。 “门开了，要跑~！” 刚想窜过去抓捕，t字型的拐角处，传出了沉闷的枪声。 “砰，砰~！” 两声枪响，最近的两人抓捕小组，听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老葛的脸色，瞬间从严肃变为慎重。 邢祥是肯定没有带枪的，京城站外因为110号图纸失窃这档子事儿，已经严密监控各个交通运输线的人员，特别是出京人员，就担心把胶卷给带出去。 胶卷不能暴露在光下，不然见光后就废了，最多是在密封的盒子中，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都得经过检查，更何况枪支。 既然邢祥身上没有武器，那么，开枪的，肯定就是接头的人员。 刚想窜过去，一只袖子就从拐角处伸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的老葛目眦欲裂，身子直接往右一躲，进了洗手间，而身后的白鹤同志，则被他推到了开水房。 “砰，砰~！” 可能是肩膀撞击在厕所的活动门上面，发出的沉闷撞门声，惊动了接头人，刚想看一眼走廊有没有人过来的接头人，这下是连看都不看，直接胡乱开了枪。 钻进卫生间的老葛，此时还心有余悸，刚才如果不是灵机一动，往卫生间钻了，估计，此时和白鹤两个人，就得用胸口生生就得接住这两枚子弹。 开水房的白鹤，更是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其中一枚弹头，打中了烧着热水的大水壶，火花四溅的一幕，躲避在这里的白鹤，看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滚烫的开水从洞眼中冲出，跟大象撒尿似的，冒着白色的烟雾，唰唰冲向了地板。 对面的老葛没时间看白鹤了，反而是第一时间从卫生间窗户探出了脑袋，入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嫌疑人，邢祥，从车厢门边，坠落地面的一幕。 隐约能看出胸前可能是中了枪，跟破烂的布娃娃一样，掉下去时，还和铁路边的一根混凝土石柱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沉闷且又清脆的撞击声。 尸体，在石子铺设的路基旁，被惯性带动，原地翻滚了几圈，神经反应还让他抽搐了几下，随后，便彻底不动弹了。 “他妈的，怎么还不来~！” 整个13号车厢，那是彻底乱了起来，如果说，车厢门口开的两枪，还能勉强被列车行驶发出的噪音所遮掩，t字型转角处的两声枪声，那是再也无法遮掩。 其中还有一枚流弹，击中了一位车厢内的窗户，玻璃应声碎裂，发出的巨大噪音，把熟睡中的乘客，全部惊醒。 “有人开枪~！” 一声吆喝，让刚被惊醒，还手足无措的乘客瞬间炸开了锅，恐惧慌张和嘈杂的哭嚎，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车厢内，顿时乱做一团，开水房躲避滚烫热水的白鹤，听到车厢里面的声音，扯着嗓子，一声怒喝，提醒无辜的旅客，此时该怎么做。 “都别过来，躲椅子下面~！” “砰~砰~！” 再次响起的枪声，仿佛是在提醒大家，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最为着急，准备扒窗户找机会跳车的，立马一咕噜回神，钻到了座位的下方。 “他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截火车，不要命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乘客们也不知道，钻到座位底下，蜷缩成一团的，忍不禁开口喝骂道。 随后的这两枪，是老葛开的。 没有时间了，别的车厢上车的队友，还没有过来，接头人，已经准备从车厢门钻出去了，老葛只能率先从卫生间的窗户外，朝着车厢门口开枪。 邢祥这个嫌疑人，看起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这个心狠手辣的接头人，无论如何，那也得留下来。 枪声阻拦了想要冲出去的接头人，但也暴露了老葛的位置，接头人嚣张乖戾的性子，直接隔着门板，朝卫生间开枪了。 脑海中数着弹匣中剩余的子弹数量，听到卫生间传来的闷哼声，接头人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把袖子中的手枪往嘴里一叼，直接窜出了车厢门外。 “哐当，哐当~！” 火车的车轮，敲击着轨道，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声音。 冒着滚烫的开水，白鹤直接冲了出去，因为，对面，老葛已经中枪倒地。 “老葛~！” “没事，胳膊被咬了一口，追，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捂着蹭蹭往外浸着血水的右臂，老葛吃力的站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卫生间的隔板本身就是木板加一层薄铁皮，穿透物体后的弹头杀伤力有限。 通过弹孔，能看到，车厢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年轻的白鹤，立马伸头，只看到一个魅影，从车厢门口消失的场景。 人并没有跳下火车。 而是抓着车厢门一侧的铁质扶手，以一个极度灵巧的走位，迅速转移到了车厢连接处的简陋楼梯上。 那里，通常是给列车检修员，检查车顶时预留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成为了逃跑的工具。 接嘴里叼着手枪，接头人此时手脚并用，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正在利用这个简陋到极致的落脚点往上攀爬，掉下去，可能就面临车轮的碾压。 第九百四十二章 车顶的激战 “呜，呜呜~！” 列车伴随着嘶鸣声，在华北平原的铁轨上疾驰，穿越着广袤的大地，狂风呼啸，车头冒起的奶白色水蒸气烟雾，带动着钢铁猛兽往未知的前方驶去。 13号车厢内，乘客们惊恐的四处躲藏，或是蜷缩在座位下，或是借着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寻找掩护。 子弹打在车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每次开枪，都能让座椅下面的乘客，发出惊恐慌张的呼叫声。 “不要管我，快去追~！” 红色的鲜血，已经染透了老葛的衬衫，右手无力的垂了下去，鲜血汇集到指尖，一滴滴坠落在列车的地面上。 “你这需要包扎，不然……！” 年轻的白鹤同志，看着空荡荡的车厢门外，此时焦急万分，一边是受了伤的老葛，一边，是已经完成了交接，逃跑的接头人。 特别是老葛的胳膊，刮蹭在车厢墙壁上，留下的一片血红色的印迹，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没事，我自己来，你先追~！” 右手已经无力抬起来了，面色苍白疼出了一头汗的老葛，行走间已经左摇右晃，左手拍了拍白鹤的后腰，拿起他的手铐，把自己忧伤伤口上端卡进了手铐的凹槽中，对着墙壁用力一嗑，手铐瞬间拷紧。 这么用力一卡，手铐充当了临时的止血扎带，胳膊上虬结的肌肉，被手铐限制在狭小的圈口内，血是不流了，但胳膊被手铐挤压时产生的疼痛感，丝毫不亚于中枪时。 “胳膊会废的~！” “别废话，追上去，你在上面，我在下面，支援的同志们应该快到了~！” 小巧的ppk手枪换到左手，老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失血之后的眩晕感抛在脑后，咬了咬牙关后，重新站了起来。 站在车厢门口的白鹤，看老葛依然坚持如此，眼睛里噙着泪水，咬牙切齿的一把拽住了把手，身手矫捷的车厢夹缝处摸了过去。 狂风呼啸，车顶的接头人此时早已爬到了车厢顶部，谨慎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上来的地方，勾勒着身子，往车顶后方跑去，边跑边骂。 “混蛋，自己暴露了都不知道~！” 车厢内部的情形，不用想，都猜得到，邢祥恐怕早就暴露了踪迹，人家特地放线钓自己这条鱼呢~！ 还好，最大的风险已经解决，现在尸体已经躺在了轨道边，只要跑到后面，找机会一跃而下，现在的困境，就能被摆脱。 拖着中枪的胳膊，老葛在车厢内奔跑，他窘迫的样子，也吓坏了不少14号车厢的群众。 “老葛，怎么回事~！” 12号车厢留作支援的同志，此时姗姗来迟，看着老葛捂着受伤的胳膊，往车后跑着，一边追，一边问道。 “车顶，他们在车顶~！” 看到了熟悉的同志，老葛松了一口气，但脚步依然没有放缓，扯着嗓子向身后的同志提醒道。 跟在下边的他，能明显听到车厢顶部，撒丫子狂奔时，踩在车顶铁皮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就是不知道是白鹤同志的，还是接头人的。 如果此时站在列车的侧面，能清楚看到，车顶上，一个人影，在玩命的往后奔跑，每逢车厢的连接处，都会一个丝滑的跳跃，转移到下一节车厢，动如脱兔。 在此过程中，中段的车厢连接处，先是冒出了一个脑袋，随后一个年轻人，也是手脚并用，冒着极大的危险，爬到了下一节车厢上。 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喘气休息的机会，白鹤单膝跪地，从后腰上拔出了武器后，双手持枪，瞄准了往车尾亡命奔跑的接头人，扣动了扳机。 跑在前面的那位，像是身后长了眼睛，跳跃，翻滚，在疾驰的列车顶部，像是耍杂技一般，躲开了打向自己的致命子弹。 “掉下去了？” 前一脚还在撒丫子狂奔的那位，下一刻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白鹤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 晃动的列车加上车顶的狂风，胸腔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这些因素大大影响了他的的命中率。 褪出的弹壳，击打在车厢顶部的铁皮上，白鹤刚想猫起腰往前移动，去检查战果，视线里，一个黑色的脑袋瓜，直接隐隐出现。 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提醒着他，危机来临，一个前扑，外加一个翻滚，子弹打在他原先的位置。 弹头与车顶铁皮碰撞间火花四溅，白鹤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个极度阴险的一击，然而，躲过了一个危机，下一个危机也已经到来。 人的本能让他站在车顶的中间位置，只有这里是略微平坦的，车顶两侧，则带着较大弧度，设计的初衷是让雨水流向两侧，不会在车顶汇集，避免锈蚀铁皮。 但此时，恰恰让往侧面翻滚的白鹤，没有了平稳的落地点，逐渐向车顶边缘滑落下去。 “哼~！” 15-16号车厢的交界处，接头的年轻人，看着边缘滑落下去的身影，冷笑一声，他现在也不好受。 刚才往前一钻，就是奔着夹缝处去的，险之又险的躲开了射向自己的子弹，然而，难免会有磕碰，如果不是左手死死的拽住连接处的钢筋楼梯，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成为列车车轮下的一条亡魂。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一番危险的操作，并没有要了他的命，反而让身后的追兵，成了没有无处可躲的靶子。 重新费劲的爬上车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头人也没想着再去检查战果，后面还有两节车厢，就到了列车的车尾，相比于侧面跳车，在车尾部无疑要安全许多。 14号车厢中间。 白鹤真以为自己要摔下列车了，车顶侧面实在太滑了，身体紧紧贴合车顶的铁皮，都止不住的往下滑，到最后，不断往后倒退的木枕以及石子，都印入眼帘了。 危急关头，54手枪叼在了口里，在生死之间，奋力一搏的抓住了车顶两边的导雨槽，整个身子因为惯性则甩到了侧面的车厢上。 十根手指，紧紧的扣住了狭窄的导雨槽，指头的因为过于用力，已经失去了血色，因为过于用力挤压，指甲盖都崩裂了，在这一刻，白鹤真的以为自己快要牺牲了。 因为心头的不甘，让他在殊死一搏间，迸发出的力量，仅凭借十根指头，悬挂住了身体，。 列车依旧在不断向前行驶，侧面的白鹤悬挂在车厢侧面的身体在随风摇摆，情况十分危险，此时的他脸色已经憋的极度通红，脑门上的青筋都扭曲成了蚯蚓的模样，脚尖也在试图寻找着落脚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车窗外，突然多了一双腿，让14号车厢的乘客，一时间发出了惊悚的尖叫。 刚才跑过去的中年汉子，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液还没有干涸，场面异常惊险刺激，心脏还没缓和下来，车窗外面突然多了一双腿。 大白天的，不知情的，还以为闹起了阿飘。 “救人，快~！” 脑子清楚的，知道不是闹阿飘，第一时间往窗户口冲了过去，咬紧牙关把窗户抬到了最上面。 白鹤可能也真是命不该绝，脚旁边，就是窗户，只是，没有开到最大，所以脚尖够了半天，都没有踩到能落脚的地方。 最终有惊无险，下半身有了借力的地方，十指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拽着裤腿，滑进了车厢内，这段惊悚的经历，恐怕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往后面车厢支援的同志，此时也遇上了麻烦。 车顶的接头人，听到了车厢内的惊呼声，不断朝着身后的车顶开枪，试图给下面制造麻烦，能不能打着人无所谓，主要试图制造混乱的场面阻拦车厢内的追兵。 他做到了，在他连续不断扣动扳机下，16号车厢顿时乱作一团，躲避着钻破车顶后的流弹。 直到弹匣内的子弹射空，接头人冷笑一声，连跑带跳如同一个大马猴一般窜到了列车的尾部。 双手抓住车尾部的铁质楼梯，一步一步缓缓往下，看着随着列车前进不断往后往后的枕木，接头人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 “想抓你爷爷，等下辈子吧~！” 车尾跳车，能避免了卷入车轮的危险，但并不意味着一点危险都没有。 他的想法，是尽量降低高度，最好是从詹式车钩那下车，车钩最接近地盘，摔个狗吃屎，也比磕碰的头破血流要好。 小心翼翼的把脚探到车钩上，松开了铁质的楼梯，咬紧牙关，准备纵身一跃之际。 车厢后面的门骤然打开，一只血淋淋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伸了出来，直接拽住了接头人的裤腰带。 “你没有下辈子了~！” 第九百四十三章 运筹帷幄的李副厂长 轧钢厂顶楼会议室。 厂档委班子难得再次齐聚一堂，几位秘书们守在门外，或是面色平静，或是眼眸闪烁精光。 目光稍有接触后就会立马移开，作为档委班子的工作管家，秉承着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交流的时候，也并不会交流。 多做多错，多说也会多错，不该多嘴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一个木桩人，就行了。 身后的门缝能传出了会议室里面的讲话声，自从领导班子发生了重大改变之后，顶楼的会议室里，很难再听见激烈的说话声。 大家都很和谐，也很谦让，李峰虽然比较年轻，但都比较给面子。 也可以说，不是给的，是硬生生挣出来的。 “30-40米完整的钢结构桁架桥梁，咱们厂，并没有实际制作过，不是说咱们技术能力达不到，毕竟，之前都是给兄弟单位供应产品，难度问题不大，主要还是在测量，以及实际操作上，采用h型钢，强度的话，问题不大~！” 会议室中，此时正在商讨着关于轧钢厂，桥梁的问题。 桥梁问题，是安家庄能不能成为家属区的主要症结所在，只要轧钢厂能解决桥梁问题，那后续的拆迁就能继续跟进，麦店村涉及到相关案件中，暂时肯定要搁置下来，那对岸的安家庄，此时就成为了一个，较为合适的地块。 ‘在会议发起人，李峰同志的带领下，轧钢厂技术部门负责人，申嘉石总工，对于钢桁架桥梁的构想，首先给予了肯定，其他部门的负责领导，也积极建言献策，为下一路施工打开了思路~！’ 坐在拐角处的王秘书长停下了手中的钢笔，会议记录本上已经记下了不少篇幅，有每个人说的话，也有作为秘书，对于会议内容的一部分总结，可谓十分用心。 躲过了去年的反腐风暴，近些天，王秘书长做事更加刻苦用心，原因么，不外乎会议室门外等候的那些秘书。 外头的那些人，无时不刻，不想方设法进入到这间会议室中，哪怕是仅仅坐在拐角处做会议记录，而他，是经历过杨厂长，李厂长，到现在李副厂长的三朝元老了。 李峰李副厂长也没有没有因为这些而故意苛责他，依旧保持对他不咸不淡，不远不近的态度，他，把握不住，这个年轻的副厂长，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申说问题不大，那应该不大，亮马河我知道，那才多宽，房子的事情，是该尽快解决了~！” 平安驾校的校长，姜显达，此时坐在李峰对面的位置，胳膊搭在椅背上，斜着身子看着刚才讲话的申总工，面色红润的，脸颊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说道。 “老姜啊，再不解决，是不是驾校的钱袋子就装不下了？” 三分厂厂长蔡文山，因为档委班子李怀德江海涛的退出，档委空出的两个位置，再加上家属区的建设，离不开三分厂这个民用厂，今天，也得以参加这次会议。 都是老熟人了，他也是因祸得福，当初副厂长的位置让给了李怀德，去了三分厂，更往后档委委员的位置甚至让到了迅速崛起的李峰。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遭遇，在关键时刻避开了风口旋涡，得以置身事外，守着三分厂的一亩三分地，又重新坐回到轧钢厂的现在的牌桌上。 当时看，可能，可能后槽牙都快碾碎了，一步步脱离了轧钢厂的政治中心，现在，则是无比英明的决定。 谁让李副厂长大度，对于之前的事情，不计前嫌了呢，现在，则是在舞台上重新跳脱了出来。 “哎，我说，老蔡，你就别说我了，你那预制板琢磨出来了没，驾校再有钱，那么多楼，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别老申这边解决了，你那边又出幺蛾子~！” 会议室都是用着类似开玩笑的口吻，商讨着厂里的一些事项，李峰对这些并不是太在意，一人扔了一根烟目光随着姜校长的话，看向了蔡文山。 之前就跟他商讨过，关于预制板的问题，驾校虽然是一个聚宝盆，学员们汇聚了源源不断的资金，但三分厂如果不积极寻找出路，那就会成为轧钢厂掉队的一员了。 李峰有预感，一旦轧钢厂家属区开始动工，其他兄弟单位，绝对憋不住，不论是单位建房或者跟轧钢厂学，集资建房，那就跟春笋一样，全都钻了出来。 预制板，将会成为当下这个年代，建房高峰期的一个重要风口，这玩意又不像建桥，可以说一点科技含量都没有，除了自用，后面供应别的单位，哪怕以物易物，都能让驾校的资金压力，少上很多。 省出来的钱，还可以继续攻关更多项目。 轧钢厂是钢铁工业的中下游产业，本身就可以灵活拓宽更多的渠道，现在虽然不讲究销售数据，还在吃财政的大锅饭，但总要有一些突破。 什么叫进步，光知道抓生产，那不是进步，那是守成，材料领域，建筑领域，广撒网，捉大鱼，那才叫进步。 “还用你提醒，李副厂长，我来汇报一下，我们三分厂这段时间的成果，经过前段时间外出考察，回来后和市水泥厂砂石厂的合作，已经试做了一批~！” 蔡文山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李峰的点子还是比较多的，成果最喜人的，就是驾校了，他既然提出了三分厂可以涉足预制板行业的想法，自己还真就考察了一番。 “这玩意，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但咱们三分厂做出来的，每平方的抗压能力，能达到二百多公斤，应该是够用了，具体尺寸这块，还是得拿出个参数，我们好更改模具~！” 水泥预制板，对于三分厂来说，那是再简单不过，钢筋有现成的，水泥沙石有其他单位提供，就是晾晒的时候比较占场地，考察过后，了解到老苏现在都是用这玩意建房，老蔡觉得，这事儿能干。 桥梁问题解决掉，那剩下的就是开工了，如果家属区都采用混凝土预制板结构，作为房顶，真建起来了，那就是活广告，往后，他们也将抱上一个聚宝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会议结束后，技术部门抓紧机会，申总工亲自操刀，这个桥，可能是第一个，也是轧钢厂最后一个能独立施工的桥梁，沾的也是家属区的光，借助这次难得的机会积累经验，钢结构桥梁，如果能打开局面，未来，也是大有可为~！” 会议差不多结束，把家属区的进展，算是和厂档委班子通了个气，让每个部门每个人都有事情做，李峰当了厂高层领导才发现，怪不得，领导不喜欢让下边人闲着。 这不是故意让他们忙起来，而是推动他们进步，在这个年代，可能主动迈出一小步，对于轧钢厂的未来，那就是迈了一大步。 各部门头头，现在基本心里也有了数，算是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 李峰虽然年轻，但办事情有板有眼，一步一个脚印，相比李怀德时期的夸夸其谈，这样的副厂长，反而更加让他们心安。 一个主动找事情做的副厂长，总比没事干，就知道盯着卫生整改，上班考勤的让他们舒服的多。 基层是做事的，中层是管理的，高层需要的，就是一二把手点明一个方向，他们各自带着手底下的人朝着这个方向落实下去，。 这是一个万人的大厂如何顺利运转起来的道理，只要基层做事的人没变，中间和上边，换了谁，到了那个位置上，都能让这个机器运转起来。 开始，可能会慢一点，但适应了之后，这台机器，就会高速运转，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 ‘红星轧钢厂，将在新一届领导班子的带领下，正在奋力披荆斩棘，努力追求破茧成蝶的那一天。’ 会议结束，王秘书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九百四十四章 骤闻噩耗 “叮铃铃，叮铃铃~！” “喂，哪里~！” 一根忽明忽暗的烟头，被摁进了电话旁边的烟灰缸中，拿起了电话。 “我，我，是我鸭，于秋~~陈小芳（低声）~！” 李峰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愕然，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了边上。 这姑娘，那天谈话后，就没了音信，李峰也没敢主动联系，不知道怎么，电话竟然打到了他这里。 “身体怎么样了，恢复点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暂时还用着于秋兰的名字的陈小芳，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电话的握把。 关键电话那头的男人，并没有关心其他的东西，反而先问起了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轻咬了一下下唇。 “嗯，好多了，谢谢~！” “有些事，我，我拿不定主意……！” 陈小芳斜靠在电话边，声音都灵动了许多，经历过一系列精神打击的她，唯独在李峰这，才能吐出一些，跟别人不好说的事情。 看了看电话桌上的彩色画册，明明看起来就是很正常，但陈小芳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总感觉不对劲。 这是别人通过邮政寄给她的，用的还是同事的名字，大致翻看了后，总感觉拿不定主意，加上上次见面时，李峰跟她说的那些。 能看出，李峰并不是一般人，外人面前的副厂长，好像是他另一层身份的掩护。 想过，很多，最后也想不出一个结果，那天还把他的衣服都哭湿了，小姑娘也想找机会道个谢。 “拿不定主意，说来听听？”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忽高忽低，李峰眉头皱在了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不是惊动到，她的那个养母了。 “我，我收到一份同事寄来的杂志，但，但我跟他不熟悉，我在想，要不要把杂志带回去！” 杂志，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临下班，这个时间送来杂志，李峰听着就感觉疑窦丛生。 “你等着，我叫人去看一下，啪嗒~！” 说完，电话就这样挂了，挂了…… 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陈小芳的脸上划过一丝羞恼，电话放回去后，脸颊气鼓鼓的，她还没来得及问，问一些问题呢~！ 李峰很谨慎，说苟一点，也没问题，对于陌生同事给于秋兰寄去杂志，脑海里，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于黄氏那个老妪，是不是又在利用这个养女，传递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亦或者说，情报。 之前有配钥匙，现在又出现杂志，对于他来说，现在任何莫名出现在陈小芳身旁的东西，那都值得提高警惕。 刚想拿起电话，去给西门打过去，想了想，李峰还是挂了，跟秘书知会了一声，有事出门，径直往西门走去。 不知道是在对麦店村还在进行甄别，还是其他的情况。 调查部临时的指挥部，虽然撤出了一部分人，但依旧没有还给轧钢厂，料想，那边应该还有人。 陈小芳现在经过了甄别后，可以断定，已经转变了思想，配合调查部对其养母于黄氏，在家中进行着监视，但她的人身安全，李峰还是比较关注的。 她在国外的姐姐，还并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存在，如果因为这种协助，把她自己给陷进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李峰，肯定是不愿意见到。 特别是今天打过电话后，李峰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把这些，忽略掉了。 “放心，李峰同志，家里的子弹已经更换成了哑弹，还有一瓶白色粉末，经过化验，是剧毒的氰化钾，也已经进行过掉包，窃听器也都已经安装好，一旦发生危险，近处的同志会立即处理~！” 侧门的门卫室，行动二组的沈心念此时还坐镇此处，对于李峰的来意，斟酌后，还是告诉了他。 虽然没有和李峰亲自打过配合，但这位副厂长，确实利用他的身份之便，多次协助他们，执行过任务。 “那就好，关于那份杂志，我的建议是尽快取走，尽快勘察，现在到了这个时间，还是需要抓紧，马上就要下班了，她回去的时间晚那么一点，可能都会引起怀疑~！” 陈小芳基本上每天都是三点连一线，工作以及生活，都异常的简单，这也是她打来电话时，李峰下意识看手表的原因。 这个点杂志送达，如果当天没有带回家，于黄氏那边，肯定会怀疑，哪怕就是回去晚了一些，可能也会被怀疑。 家里又是枪，又是剧毒物，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陈小芳既然弃暗投明，那李峰，就得对她负责。 “啧，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闻听此言，沈心念站起身来回走动，陷入了沉思状，心头猜测，莫不是前面进入家里检查，被于黄氏那边发现了疑点，进行试探的举动。 “你跟我一起去吧，杂志先看一看有没有问题，如果，确实需要技术勘察，至少需要耽搁一两小时~！” 沈心念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于秋兰既然主动联系了李峰，一方面是那个女孩子的安危，一方面是阴险狡诈的潜伏特务，关键，这个时间，确实如同李峰所说，很紧张。 这么放于秋兰带回去，如果杂志是重要的联络物品，可能导致的前功尽弃。 代号老二的嫌疑人，已经死在了铁轨旁，接头人也已经被捕，虽然老二临走前已经留下了接头信号，了解更多的他，担心，那份杂志，里面，会不会是撤离信号。 “我想了一下，他养母见过我，我出现的话，也不算太突兀，如果杂志有问题，我带于秋兰去吃饭，东西交给你们，抓紧检查，在我送她回去前，把杂志送回来，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时间~！” 沈心念看了看李峰，挠了挠下巴，又仔细的看了看李峰，又挠了挠下巴，好像要从李峰的脸上，看出点花出来。 “你在想什么？” “你说我在想什么？” 给调查部打过电话后，两个人打着莫名其妙的哑谜，一前一后的上了侧门外的吉普车。 “那个，三个村民已经放回去了，安家庄那边，位置不错~！” 沈心念开车，李峰坐在副驾驶，车辆启动后，沈心念给李峰扔了一根香烟，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不错，测量的人员，今天开会后已经定下来了，没有问题的话，下半年就可以开工了~！” 不知道沈心念好端端的为什么提这一茬，但摊子已经铺开，后面消息自然会释放，调查部的人，早晚也会知道，想起答应郑朝阳的六栋楼，李峰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还有被吃了差价的六万块，那就更不能想了。 “嗯，老葛受了伤，送到医院已经被耽搁了，右手截了肢，他家，五口人还挤在一块，出院后，也没法住宿舍了……！” 剩下的话，沈心念就没有多说了，目光平视着看向前方，只是，眼底深处，还是有着一丝淡淡的悲伤。 意思言简意赅，人没事，但又有事，住不了宿舍，意味着，往后将要告别一线。 “咳咳，咳咳咳~！” 刚点着烟，猛吸了一口的李峰，立马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咳的眼泪都呛出来了，肺好像都快咳出来了。 忽然，好像明白了，沈心念话中的深意，心中之前的那丝不快，已经变成了怅然。 第九百四十五章 撞见李楠 人民文化宫门口。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伴随着飘扬的音乐，推着自行车，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职工们，络绎不绝的从门口出来。 大部分都是青春靓丽的姑娘，扎着麻花辫，有些，还未来得及卸下妆容，加上得体的衣服裙子，看起来，比城里的姑娘还像城里的姑娘。 钢铁厂这种重体力厂子，跟这个单位一比，简直就是和尚庙。 一群正处于青春期，毕了业，还没班上的“光头和尚”们，正处于荷尔蒙爆发，对于女性朦朦胧胧的年纪，这没事干的时候，可不就喜欢蹲在不远处，守着这些姑娘们，下班时过过眼瘾。 目光贼兮兮的在光洁的胳膊，以及白生生的小腿上掠过，有些甚至，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尽露丑态。 相比于这些没得工作的坏小子，人家在文化宫上班的姑娘们，那吸引力真的堪比天上的七仙女，幻想着，自己能当的成董永。 “那个，那个叫颜春萍，啧啧啧，这腰身，瘦的勒~！” “滚蛋，看归看，你可别说出来，这要被人听见，非把咱们当流氓给抓了~！” 其中蹲着的一位，听到旁边的，都敢评头论足了，赶忙搂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气急败坏提醒道。 “戚，又不是没进去过，对了，上次我在东城派出所，好像还看到学武了呢，要不是知道他当兵去了，看侧面，我都以为是他~！” “有他在倒好了，那小车一开，什么婆子拍不到，跟着沾沾光也好呐~！” “他好像不用车，也能拍到婆子，玩的可花了，少说处过五六七八个了吧……！” 好吧，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的那位，一句话，把这几个坏小子全给说emo了，刚才看的馋的口水都出来了，但一提起当初街上的那位同伴壮举，顿时脸色阴晴不定。 “秋兰，明天见~！” “等谁呢，秋兰~！” “没等谁，梅子姐~！” 站在门口的于秋兰，和下着班的同事，一个个打着招呼，哪怕内心急的心都快烂了，但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同事们打着招呼。 瞥了一眼，跨在肩膀上的小花包，那份莫名其妙的杂志还在包里面呢，这电话打过去十几分钟了，后面也没有再回电话，李峰光说通知别人，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到。 “秋兰，是不是处对象了，往常你可是下班就回家的，是不是前两天，介绍的……有眉目了~！” 于秋兰上班的时间并不长，但明显，和同事关系处的还不错，一个个临走时，还不忘揶揄她一下。 “哎呀，黄菊姐，你说什么呢~！” 被说的有些娇羞的于秋兰，嗔怒的跺了一下脚，这一幕，让不远处盯着这边的几个坏小子，心都快化了。 “于老师，于老师，谢谢你，今天拍子放慢了一点，不然，我恐怕得在台上出糗了~！” 好家伙，李峰的妹妹，李楠，竟然也从文化宫里，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于秋兰，立马一个原地刹车，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于老师鞠了鞠躬。 “没事，李楠，你刚上台，还没适应，慢慢来，熟悉了就成，胆子放大一点，今天跳的不错~！” 对于新过来学习的李楠，于秋兰了解的并不多，但不影响她给了小姑娘鼓励的话语，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明显能看出，于秋兰已经逐渐适应了文化宫老师的工作，明显成熟许多。 “诶，我这得抓紧回去，回去晚了我哥恐怕得揍我，我先走了，于老师~！” “嗯，去把！” 撩了撩鬓角头发，于秋兰不吝微笑，对于小姑娘口中哥哥，一点都不好奇，刚挥了挥手…… “嘎吱~！”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立马停在了文化宫的门口，往前走了几步的李楠，听到身后的刹车声，吓得往路边蹦了蹦。 “吓死人了，喂，能不能开慢点，你超速了知道么~！” 断断续续，学了一段时间车子的李楠，虽然还没到考驾照的地步，但对于车辆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学习不咋样，道路驾驶安全管理规范倒是记住了，龇着小虎牙，冲着驾驶员气呼呼的喊道。 刚喊完，眼睛里的怒火，瞬间变成了诧异，随后，从诧异变成了古怪，然后又从古怪，变成了--狐疑。 副驾驶坐着的，好像是她哥哥，但开吉普车的驾驶员，却不是去年那个大哥哥了。 副驾驶的李峰，当然看到了，双手掐着腰，质问沈心念的妹妹，此时他额头隐隐作痛，怪不得，刚才看背影，有点眼熟呢~！ “超速有交警给他开罚单，你怎么在这~？” 从副驾驶下了车，李峰从车头绕了过去，看到令人头疼的老妹，他现在只想拎着她的后脖领子，然后，一脚给她踹回家。 “李副厂长~！” 看到下了车的李峰，于老师目光有些欣喜，但没想到，下了车绕过来的李峰，没有先跟她打招呼，却跟自己的新学生，这个叫李楠的同学，呛上了。 “我，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自家哥哥，李楠，之前还略有嚣张的气焰，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我了半天，没说出来。 “赶紧回去~！” 李峰一句话，李楠撒丫子跑路，只是脸颊气的鼓鼓囊囊，小虎牙碾动牙齿，她不高兴了。 “凭什么赶我走，就不能顺路接我回去么？” 疾步走了一截，气呼呼的李楠，一脚踢飞了眼前碍事的石子，噘着嘴转过身，想看看哥哥有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结果。 她看到了，自家老哥，跟于秋兰老师，两个人，热烈的聊了起来。 对，没错，李楠就是认为，两个人聊的很热烈，她往前走了那么远，她哥看都不往她这看一眼，于老师还捂着嘴在笑，看起来就很熟。 小丫头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感觉其中很有问题，刚才的气性，转瞬间抛之脑后，她好像发现了自己老哥，不得了的秘密。 “怎么跟于老师这么热络~？” 小丫头疑窦丛生，这时候还走什么，往旁边巷子一钻，露出个瓜兮兮的脑袋，贼眉鼠眼的往车子那边瞅，这时候，好想把家里的照相机拿出来，咔嚓给她老哥来上一张。 直到看到老哥亲手打开车门，还搀扶着把于老师送到后座，李楠的瞳孔越来越大，直到，小手惊讶到捂住了嘴巴，想明白什么后，鼻子都快气歪了，握紧小拳头用力的挥了挥。 “坏东西，坏哥哥，你不想好了，出去吃饭不带我，我回去就跟妈说……！” 吉普车一个原地掉头，冒着青烟，就直奔西边去了，跟回家的路，压根就是相反的方向，李楠的脑袋瓜，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哥，这个时间点，那就是带着于老师吃饭去了，搞不好吃完还会看个电影，自己可是他的亲妹妹啊，去外头吃饭，连亲妹妹都不带着，有这样当哥的么。 这个小报告，她铁了心的要打，没看见自己也就罢了，看见了，还把她给撵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合院，家家户户的窗户口，都飘起了青烟。 放了学的孩子们，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书包，大人喊都喊不回来，李楠的两条腿都快甩出影子来了，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家门口。 “妈，我哥……！” 家里，刘茵正在门口的炉子上做饭，顺产已经出院的于莉，竟然带着孩子，在自家屋里头奶孩子呢~！ 不用别人提醒，李楠赶忙转身关上了门，心里还念叨着呢，怪不得，自家做饭时候还关着门。 “有没有点丫头的样子，风风火火的，赶紧去把李慧带着，你这当姑姑的，不是人于莉嫂子帮忙看着，我做饭都没时间做了~！” 噘着嘴的李楠，和于莉点了点头，赶忙把调皮捣蛋的到处爬，还想扶着东西站起来的大侄女给抱住。 小家伙一岁多了，已经会走路了，但还是要人搀着，或者扶着，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放床上自己都能摔下去，离不开人看着。 “你刚才说你哥，他怎么了？” 喂完了孩子，于莉也没有走的打算，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自家孩子，乐呵呵的看着李楠和李慧，若无其事的问道。 刘茵也转过了头，看向了女儿，对哦，刚才小楠回来，好像提到她哥了。 “妈，还做什么饭呐，他都出去吃了，司机开着车，带上别人往西城跑了，看到我都不带我，还把我给撵回来了~！” “什么人呐，看把我小楠给气的~！” 于莉坐到床边，胳膊肘杵了杵腮帮子气鼓鼓的李楠，没等刘茵询问，就十分好奇的问道，只是，眼底闪过了一丝寒芒。 “好啦好啦，出去吃就出去吃，他忙着公家的事儿，你也少跟着掺和，把你的舞学好，以后呐，能挣钱了，你也能出去吃~！” 还没待李楠说出什么，刘茵就走过来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压根没让她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第九百四十六章 李楠是你妹妹 “嘎吱~！” 调查部门口。 一辆吉普车狠狠的刹停，司机打开门后跳下车，手中拿着一本杂志，头也不回的迅速往院门走去，车子就撂在门口不管了。 “嗯？” 见状，后排坐着的于秋兰，也想跟着下车，没想到，被副驾驶的李峰阻止了。 “稍等下，留在车上，我带你去吃饭~！” 阻止了于秋兰也想跟过去的行为，李峰直接从副驾驶跨到了驾驶位上，关上车门后，就往北边动物园的方向驶去。 “带我，吃饭，那，那，杂志怎么办？” 把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想要装作很忙的样子，但压根没办法装，用着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怯生生的说道。 “检查一遍需要时间，现在，我们俩，就是在给他们争取时间，等会吃完，自然会回来取~！” 打了一把方向盘，李峰的目光目视着前方，面色坦然的说道。 来的路上已经和沈心念商量好了，他带于秋兰去老莫吃一顿，能吃多慢吃多慢，还得打包，老莫的餐厅的打包纸袋子上，有他们的名称，这样，才能尽量把这个时间给抽出来，不至于被于黄氏猜疑。 “哦~！” 答应了一声，于秋兰脑袋立马和鸵鸟一样，低了下去，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过西餐么？” 老莫这个京城开了有十年的餐厅，李峰还真没去过，如果不是带着于秋兰，调查部也在西城区，他更乐意去吃宣武门那边便宜坊的烤鸭。 “没，没~！” 被问到这个问题，于秋兰显得有些呆萌，仓促之间，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相比于前面开车的这位，她的生活，异常单调许多，如果不是李峰，可能，这种生活，将在后面，继续持续下去。 上学，工作，家庭，别说去吃西餐了，外面的小饭馆，于秋兰都没有吃过几次。 此时被问的稍微有些露怯，尽管两个人，本身差别有些大，她心里也清楚。 “你之前出过国，应该吃过很多次吧？” “嗯，是吃了不少，放轻松点，对西餐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值，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失望~！” 回过头，冲于秋兰挤了挤眼角，高卢的那段时间关于吃饭，那只能用简直了形容，不光是高卢，十四国访问团的人，北非转悠一圈，落地蓉城的当晚，那一桌家乡菜菜吃的干干净净，由此可见一般。 李峰可以庆幸的是，还好是高卢跟摩洛歌，要是在大不列颠，估计到了晚上，眼珠子都得是绿的，饿的能把人给啃了。 “说出来你恐怕不信，饭不好吃，我回来还胖了几斤~！” 停好车子，给于秋兰打开了车门，李峰扒车门边，对着于她摇头晃脑的说道。 “为什么？” 看着外景装修的有些豪华的老莫，于秋兰下意识的，就有一些胆怯，还好，身旁有李峰陪着，不然，这样的餐厅，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进去。 “你等会就知道了~！” 李峰卖了个关子，走在了前面，于秋兰摇了摇下唇，走在了后面，奢华大气的外墙面，古色古香的旋转门，加上金碧辉煌的大厅，进来的每一个景象，都让她有些目不暇接。 挑高的餐厅穹顶，配上这些造型浮夸的雕塑石柱，墙壁上的艺术画，充满了浓浓的巴洛克风格，跟文化宫庄严肃穆的装修风格相比，简直小资到了极点。 这里的景象，恐怕她做梦都没梦见过，就像，童话中的宫殿一般。 轻轻的背景音乐声，让她都忍不禁轻声哼了出来。 “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可能是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看到有正在就餐的人看向自己，下意识的她，脸色一红，抓住了李峰甩动的胳膊。 作为京城长大的，于秋兰听过老莫，上学时同样学习艺术的女同学，跟她炫耀过，在她小小的心灵埋下的种子，就是，这里是大人才会来的地方。 当然，现在她也是大人，领了工资，完全也可以在这里小费，但从小，家里都是比较拮据的过日子，这里，跟她，仿佛像是两个世界。 “菜单，谢谢~！” 西装革履的服务员，在两人落座后出现，期间端菜传菜的还有一些服务员，是较为年轻，金发碧眼的老苏姑娘。 “一份首都红菜汤，一份罐焖鸡，一份奶油烤鱼，呦，还有烤鸭，来来来，再一份烤鸭，一杯糖水菠萝，主食，还是米饭吧~！” 李峰看了一眼，见于秋兰没有意见，就把菜单递了过去。 一旁的服务员，点了点头，全部在手心的本子里记了下来，随后目光看了女士。 等于秋兰接过李峰递来的菜单时，看到上面的价格，惊讶的捂了捂嘴巴，冲李峰使了使眼色。 刚才他点的几个菜，于秋兰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加在一起已经快十块钱了，这还让她点，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平时的消费。 “我，我不饿，一个奶油蛋糕吧~！” 菜单看来看去，都是一块多的，几毛钱的，都是酸黄瓜黄油果酱之类的，直到后面在点心饮料，才看到有两毛五的食物，直接点了一份蛋糕。 看于秋兰不好意思点菜，李峰刚想再次拿过她面前的菜单，再点两份，结果，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就被人踢了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太贵了，你，你不要点那么多，我胃口小，吃不完~！” 等服务员走后，于秋兰这才悄悄的把脑袋往前探了探小声提醒道，看李峰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搓起了鬓角的头发。 “吃不完，就带回去，西餐就是热量高，扒拉两口，你就觉得饱了，但饿的也快，你以为我在国外胖的几斤，是怎么长出来的~！” “这一顿都够我一个月伙食了，对了，李楠是你妹妹么~！” 看着李峰往胸口塞着餐巾，于秋兰也有模有样的学着，不过，有些笨拙，看着李峰促狭的笑容，赌气似的，把来之前，埋藏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一个叫李楠，一个叫李峰，名字能对上，而且，李楠刚才的反应，明显很怕面前的这位，李峰训斥时的口吻，也像是家长的样子。 第九百四十七章 隐藏的照片 调查部物证检验科室。 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忙碌，手中捏着的镊子小心翼翼的夹着杂志的角落处，来翻页桌子上的杂志，这是为了不留下汗液以及指纹，。 每翻动一页，都会打开桌上的几种灯光，灯光穿过书页，书页中是否有夹层，立马都能看的出来。 紫色的灯光，是检查杂志的书页有没有被特殊液体写下字迹，零零总总，可谓是十分小心谨慎，但又把这本杂志的内外，给剖析的干干净净。 他们就是做这一行，可以说，对于纸张之类的，研究的十分透彻，遇到稍微有些问题的地方，高倍率的放大镜，就会伺候上去，一点点角落处都不会被放过。 门外的走廊上，沈心念坐在长椅上，正在抽空扒拉着饭盒里的晚饭，杂志送进去之后，他就未曾离开过这里一步，饭还是值班人员，帮他打的。 扒拉了几口，就把铝饭盒放在了一旁的长椅上，重新点着了一根香烟，后背直接抵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沈心念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可以看出，神色有些焦急。 里面负责检验勘察的人，必须检查的仔细，这是不能催的。 跟李峰说是要一两个小时，但实际的时间，他都没办法具体把握住，如果恰巧在最后两页，或者中间更加隐蔽的地方，时间肯定就没法控制了。 但真要八点钟再把于秋兰送回去，那着实是有些晚了，吃顿饭吃到八点钟，如果再用个看电影的理由，那是能到九点。 不过，看电影的理由可能有些不合适，两个比较陌生的年轻男女，说吃饭，还较为牵强，当天就连吃饭带看电影去了，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脑海里整理着头绪，直到香烟燃尽，烫到了手指头，沈心念这才甩了甩手，一脚踩在了烟头上。 走廊的尽头传来的皮鞋匆忙踏地的声音，沈心念抬头望去，看到来人后，立马迎上前去。 “怎么也了，二奎？” “沈组长，刚才给那边打去的电话，人~还是没招~！” 走到近前后，来人双手抱在腹前，脸色很是难看，低着头把抚宁那边回来的消息，传递给了沈心念。 “艹tn的~!” 闻听此言，沈心念左手掐腰，右手狠狠的捏紧拳头，重重的砸在了身旁的墙壁上，宣泄着不安的情绪。 如果能撬开口，那这份杂志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浪费时间了，结果，很不理想。 “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们是不是太温柔了，啊？你再去打个电话，立刻跟他们说，我只要结果，郑局，也在等着这个结果，这个节骨眼上，必须……！” 低垂着脑袋的人员，脸色异常复杂，抬头看着来回踱步并下达着指示的沈组长，凑上前，低声说了一段话。 “嗨~！” 又是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眉头拧巴成了一团，再次掏出了香烟。 “行吧，我知道了，去吧，跟他们说，辛苦了~！” 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等二奎走后，沈心念再次掏出火柴，结果擦了几次，都愣是没有擦着，过度用力的手指，甚至捏断了纤细的火柴杆。 这一刻，沈心念感觉，老天都在和他作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表上的指针到达七点一刻时，走廊上的座椅下，烟头已经多到了十来个，度日如年的沈心念，已经对里面不抱有多大希望了。 这份杂志，可能什么都没有，它仅仅本身，就是代表着，撤离的信号。 甚至，沈心念都开始思索到，要不要让于秋兰，把这份杂志，带回去的地步。 “咔嚓~！” 在沈组长已经万念俱灰的时候，物证检验科室的房门打开了。 腾一下，沈心念直接从长凳上弹射了起来，希冀的目光直接看向了门口，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 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什么都没检查出来的准备，如果是如此，这份杂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于秋兰带回去。 “沈组长，你跟我进来一下~！” 出来的检验人员，并没有摘下自己的口罩，反而让开了身子，对着沈心念说道。 从天堂到地狱，转瞬又从地狱到了天堂，沈心念激动的像是个孩子，从凝重，到不解，从不解到惊喜，拳头直接砸在了手掌心。 “有了，老钟？” 虽然是疑问句，但此时问出来，那就是肯定句，没有问题，那份杂志将会被直接拿出来，而不是再请他进去了。 “第32页，检查出来有问题，必须在特殊的灯光下，才可以显现出来~！” 重新关好物证检验科室的房门，下班后被一个电话拽回来加班的老钟，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疲惫，聚精会神，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确实很消耗精神。 但，只要有了结果，那就是好事，最怕的是，耗费了时间后，检查不出来任何东西。 “来，你带上这个，看一看~！” 特殊桌面上，杂志还是停留在32页，灯光是红色的灯光，加上周围的环境，看起来颇有一些医院的恐怖感，但沈心念毫无畏惧。 戴上特制的头箍，经过老钟的调整后，看向了他所指向的地方。 “黑三角？” 映入眼帘的，是三个黑色的三角形，藏在复杂背景的图画中，如果不仔细找，很难找的出来，但在鲜红色的灯光照射下，从另一个角度观察，能看到等比例的三个三角形，隐藏在其中。 “对，你向右拧动开关，调整焦距，放大看~！” 按照老钟的指导，沈心念小心翼翼的调整头箍上，卡在眼睛前的目镜，原理跟望远镜差不多，但因为身体的细微抖动，三角形的框里，有东西，但看不清楚，放大后，稍微有一点点动弹，就离开了狭小的视野中。 “是一张照片么？” 模模糊糊，沈心念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像是证件照一样，隐藏在黑色的三角形当中，可谓是一环套一环。 “初步观察，是特殊纸张夹层，左边的三角形里，是一张证件照片，需要专门的仪器，放大后才能具体观察到，也有可能是需要特殊的液体浸润后才能显影，这都需要时间，后面还有大概十几页，还没有观察到~！” 老钟锤了锤后腰，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科学在进步，隐藏的手法也在进步，今天帮忙，没想到，又学习到了一点新的知识，但这个知识，可能要加夜班了。 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把目镜凑近到三角形当中，哪怕保持姿势不动，也只能隐约看出，三角形当中，是一个男人的轮廓，但具体，就像盖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遮羞布，压根看不清。 好气人哦，发现了问题，但就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跟加了层玻璃一样，偏偏抠不烂。 “能仿造么，把我们自己人的证件照加进去？” 摘下了脑袋上的头箍，沈心念也有些气馁，心头，跟有只猫在挠爪子似的，痒痒的让人难受，看了看时间，苦思冥想了一下，希冀的眼神看向了老钟。 “首先得弄清其中的原理，给我一点时间，科室其他人，恐怕也得叫回来了~！” 老钟沉吟了片刻，看向了这本令人头疼的杂志，盘算了一下，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 “行，我立马向站长汇报，你先研究，我去让人打电话，不用太为难，实在提取不了里面的人物，就把我的证件照片，盖在这张的上面，把它覆盖住~！” 时间紧急，沈心念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把证件照给抠了下来，放在了杂志的旁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里面的人物，到底是新的接头人，还是什么人，既然弄不清楚，那就偷梁换柱。 “行，我先尝试提取，实在取不出来，那就把你的印上去~！” 离开了物证检验科室，沈心念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办公室，一个个电话陆续打了出去。 老莫餐厅。 已经吃到差不多，快吃撑了的李峰，终于等到了通知的电话，随后脸色一变。 …… 九点钟，四合院倒座房那边，传来孩子的哭闹声，以及莫名的夫妻吵架声，让这个夜晚，着实有些喧嚣。 一声沉重的关门传来，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光着脚的阎解成，不知道为什么，从弄倒座房里被撵了出来，双手抱着膝盖，无助的倚靠在墙角，口中幽怨念叨着。 “媳妇，开门，让我进去~！” “天黑了还不回家，今晚就在外边睡吧~！” 第九百四十八章 来自刘茵的质问 天将将亮， 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李峰，睡梦中下意识的挠了挠肚子，原本半夜裹在身上的薄毛毯，此时早已经被踹到了床下。 家家户户起的早的，已经开始接水，倒尿桶，倒座房那边，也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咚~咚咚~！” “咚咚~咵茬，吱呀呀呀！” 耳房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刘茵抱着早已起床的李慧，虎着脸瞪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 昨晚十点多儿子才到家，还是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把刘茵给吵醒的，听到外头的动静也知道孩子回来了，不过，李慧刚睡着，她没敢动弹，准备今天再找儿子问问。 “粑粑~！” 看到自家老子，刚才还趴在肩膀的李慧，顿时不老实了，萌萌的大眼珠子，就这么盯着床上，手舞足蹈的，就是要不要奶奶抱了。 “就知道找你爸，指不定哪天给你带回个后妈来~！” 戳了戳一点都没良心的孙女，刘茵倒还是把她放到了床上，小家伙爬的可快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她爹的胸口，拍起了肉肉的手掌，咿咿呀呀，想说什么，但表达不出来，样子很讨喜。 睡梦中的李峰，则是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井水中，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不论怎么扑腾，都无济于事，眼睁睁的要坠入井底，嗝屁了。 可能是说了半天，见她爹还是没有起来，小家伙回过脑袋看了眼奶奶，眨巴眨巴眼睛，见奶奶没有理会她，顿时有些委屈。 双手笨拙的扶着她爹胸口，想要站起来，他爹好不容易能呼吸，胸口起伏下，小家伙一个没有站稳，立马骑到了他爸脖子上边，李慧没被吓到，反而以为老爹在逗她玩，抱着他爹的脸颊，上去就是一口。 “哎呦，咚~！” 骤然起身，李峰鼻子跟女儿额头撞到了一起，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才发现，屋内进人了。 “给给给，粑粑~！” 小家伙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终于醒来的老爹，笑的非常开心，压根没意识到，她爹脸颊上的牙印，是她刚才的杰作。 “妈，门不是栓上了么？” 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房门，李峰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女儿做的坏事，他这个当爸的还能怎么着。 “昨晚院门还是栓上的，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刘茵在办公桌那收拾儿子昨天的衣服，看看哪些今天要洗的，不带一点好气的说道。 “阎解成给我开的门呐~！” 把闺女抱起来，李峰轻轻掰开她的嘴唇，仔仔细细的数着长出来的乳牙，不是指头缩得快，差点又被咬一次。 这个年纪的小家伙，下口可没有轻重，长乳牙的时候，牙根痒痒，就喜欢到处咬东西，啥东西都得往嘴里塞，当然，还有淌口水。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昨晚，李楠可都跟我说了，啊~！” 李峰看着说话有些奇怪的老妈，稍微一愣，忽然想到，李楠昨天，是不是回来，告了他什么刁状。 “呵，老光明电影院，跑的这还不近呢，都赶到复兴门了都~！” 从儿子的衬衫口袋，掏出了一张电影票，刘茵拿起来看了一眼，跟抓贼拿脏人赃俱获似的，瞅了一眼后，“啪”，直接票拍桌子上了。 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家的儿子，证据确凿，刘茵这下演都不想演了，把儿子昨天的衣服裤子，往椅背上一搭，眼帘就垂下来了，冷笑的看着儿子，准备怎么辩解。 九点钟没回来的时候，李楠就跟刘茵背后嘀咕（煽风点火），他哥，肯定是吃完饭带着于老师看电影去了。 刘茵当时作势要揍胡言乱语的女儿，但她赌咒发誓，他哥，就是带着于老师走了，她亲眼看见的，让刘茵不得不怀疑了起来。 她这个当妈的，讲道理，这些事情，她也乐意看见，但，不能这样偷偷摸摸的，都到了吃饭看电影的地步，还打算瞒着她。 这就让她不高兴了，特别是看到电影票的时候，已经完全证实了老二背地里举报老大的话，是真实的，是可靠的，不存在煽风点火。 那就是老大不老实了，其他事，刘茵可以不掺和，但大儿子再找一个媳妇的事儿，她不能不管。 “啧，我说是忙着公家的事情，您相信么？” 看着老母亲这个架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李峰揉了揉鼻梁，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 “我叫你骗，我叫你骗，都带人看电影去了，你还忙公事，和谁学的，跟我说话都开始撒谎了~！” 拿起了挂在脸盆架上的衣架，刘茵朝着儿子后背上就招呼了上去，不过没用力，也就是做做样子，倒是把坐在床上的大孙女，看的乐呵的鼻子冒泡。 “哎呦，您问这么多干嘛，我真的是……！” 堂堂轧钢厂副厂长，年纪轻轻的正处级干部，面对老母亲不讲理的挥舞衣架，也只能一脸头疼的躲闪，这被李楠一掺和，有理都说不清了。 “我当妈的，你工作我不会问，但你处对象，我就该问，于老师到底是哪家姑娘，你今天不讲清楚，来，跟我都开始撒谎了~！” 危言正色的把衣架在床单上敲了敲，刘茵今天抓了个正着，哪里会放过，女儿也讲不清楚那个于老师家庭情况，只说她很漂亮，她这当妈的也害怕，儿子在外面乱玩，交了什么不该交的朋友。 “李楠，你作死，你作大死，你等着，背后搬弄你哥的是非，里戳外捣……！” 看着在房门口，鬼鬼祟祟多出来一条辫子，李峰气的牙痒痒，哪里猜不出是谁，副厂长的形象都不要了，捡起地上的拖鞋，就朝门口扔了过去。 看着老妈三堂会审，老哥气急败坏，李楠笑的，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 “唰~啪~！” “我让她说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那个于老师，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木制的晾衣架，直接摔在了床单上，毫不知情发生了什么的李慧，抱着晾衣架，就上嘴咬了起来，至于她爹，此时已经被她奶奶劈头盖脸的差点训成了孙子了都。 双手抱在怀里，儿子越是这样遮遮掩掩，刘茵越发感觉，其中有问题。 眼中审视的目光渐渐消退，怀疑的目光渐渐升起，昨晚儿子那么晚回来，联想到外边还有一套房子，还有一套大点的房子，她怀疑，昨晚，两人…… “你可不能胡来啊，你是干部，得以身作则，人家姑娘家里，要是找到厂里，你看是我丢人，还是你丢人~！” 刘茵的脸色，此时是少有的严肃了，特别是，儿子提干后，她已经基本不操什么心了，但现在，这个苗头，很不好，让她这个当妈的，心底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儿子，她知道，今天敢约别人吃饭，明天就敢牵人手，明天……，黄亚琴这个儿媳妇，好歹还带回来给她看看，这个甚至连说都不说了。 “找谁啊找，她爸妈都去世了，您在想什么啊，就是普普通通跟她出去吃一顿饭，看一个电影，没得关系~！” 煎熬，焦灼，无语，说的就是李峰现在的心情，快原地爆炸了都，具体情况，他能说么，别说给一个胶带，两个胶带他都给不了，他真的是在办公事。 “那你就更不能胡来，改天，不，今天，我去瞅瞅~！” 第九百四十九章 六朝何事，只为门户私计 琉璃厂，书店街，皮顺胡同。 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的于黄氏，此时静悄悄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窗户上的薄窗帘，阻挡了屋外的光线，客厅内，还略显昏暗，就像是黎明前的拂晓，又像是夕阳后的日落，显得昏昏沉沉。 客厅角落的小床上，穿着棉睡衣的养女，右手正搭在额头上，露出了一大段洁白似藕的胳膊，看起来像是还是在熟睡，身上盖着的小薄被，只盖住了该盖住的地方，一双大长腿，在这昏暗的客厅内，亮的有些发光。 于黄氏静悄悄的摸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冷漠，特别是看到养女的青春洋溢身材，这个老妪心中更是有些莫名的暴躁。 睡梦中的于秋兰，好像还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柔弱无骨的胳膊从额头放下，换了个更舒服姿势，把被子夹在了双腿，睡梦中的脸庞，仿佛，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刚想把养女唤醒的于黄氏，看到小床边换下的裙子，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掌，回眸看了看墙上的挂钩，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空的。 下班后，回到家的女儿，经常把小花包随手挂在这个地方，然而，今天，却没有。 蹑手蹑脚的转过身子，在客厅三百六十度看了看，书桌上，没有，客厅的桌子以及凳子上，也没有，于黄氏颇有些沉不住气了。 女儿昨晚九点多钟快十点才到家，那时的于黄氏，已经按照往常的惯例，躺在床上“睡着”了，实际右手塞进了枕头下，紧握住已经上了膛的手枪。 特别是在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开关门声后，更是连保险都打开了，结果，没有任何情况发生，睡在客厅的养女，跟往常一样，好像简单的洗漱后就睡了。 她很想知道，昨晚女儿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个点才回家，但昨年的潜伏生涯，告诉她，最好还是白天。 往常那个点，自己是已经熟睡的，因为，多年在街上推着雪糕车，到处走动，回到家基本筋疲力竭，睡的还比较深。 年龄大了，起的又比年轻人早，这是多年以来的习惯，早起，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等~！ 于黄氏谨慎的目光，最终还是停留在了饭桌上。 饭桌的罩笼里，好像多了些东西。 瞥了一眼依旧在熟睡的于秋兰，转过身的于黄氏，脸色阴沉的掀开了竹制的罩笼，瞳孔猛然一缩。 “老莫餐厅？” 看着鼓鼓囊囊的纸袋，上面的几个字，于黄氏还是认识的，经常跑动物园卖冰棍，对于动物园边上的这个老莫餐厅，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皱起的眉头渐渐放松开来，于黄氏用手拨开了纸袋，看到了里面打包好的吃食，油渍把牛皮纸都浸湿了，放置了一整晚，就粘连成坨坨了。 几块吃剩的烤鸭，焖的骨头都脱落的烧鸡，以及几块黑面包，其中的一块还残留着牙印。 都不用脑子就能想到，很明显，下班后，没有回家的女儿，去老莫餐厅吃饭了，光吃还不算，没吃完的，还打包带了回来。 脸颊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的讥笑，西餐，真当自己没有吃过么，虽然很多年没有吃上，但是当年…… 略显烦躁的把开了口的纸袋给拨回封口的样子，刚想放下罩笼，于黄氏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回头，看向了养女。 “老莫餐厅，不是八点半就下班了么？” 再想到女儿到家的时间，将近十点钟，八点半餐厅关门，中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去掉路上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呢？ 再联想到女儿那个小花包，于黄氏的脸色顿时又有些耐人寻味了，总体，还是十分难看。 “噔~！” 一个不小心，于黄氏自己都没预料到，走动的脚尖，竟然踢到了凳子，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嗯~~啊~~~，en，几点了？” 刚才还夹着被子，睡的香喷喷的于秋兰，立马被惊醒了，在床上抻了个懒腰，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站在客厅饭桌旁于黄氏。 “还知道睡呢，昨晚几点回来的？” 没有回答养女的问题，于黄氏反而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试探性看看养女，到底会不会跟她撒谎。 “九点多吧，十点，我也不知道~！” 盘腿已经坐起来的于秋兰，心虚的抿了抿嘴唇，眼神也没敢和于黄氏对视，飘忽不定的看着床下，就像犯了错，又被母亲抓住了的小孩似的。 “怎么弄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时间上和养女说的差不多，没有骗自己，捡起凳子上掉落的裙子，于黄氏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表面若无其事，实则带着一丝质问，继续询问道。 “我……我……跟人吃饭去了，妈还给您带的呢，热一热，中午您就不用做饭去了！” 此时的于秋兰面色已经十分不自然了，脑袋低了下去，说话含含糊糊，最后抬起头指着饭桌的时候，才一副想好好表现的样子~！ “跟谁，嗯~~？” 刚想继续盘问下去，结果，把裙子虫子撂在凳子上的于黄氏，这才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掉了一张小纸片。 狠狠的瞪了养女一眼，弯下腰，于黄氏捡起了地上的小纸片，再看看凳子上的裙子，联想到了，恐怕是刚才拍灰尘时掉落的。 “老光明电影院？” 这一看，好家伙，电影票一张，还是被检过票的，看时间，还正好是昨天，这个电影院位置，走街串巷的于黄氏哪里不知道。 再联想到刚才的老莫餐厅，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女儿昨晚的行动路线基本在于黄氏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但她还是语气冷淡的问道。 “复兴门的那个？” “嗯~！” 于秋兰点点头，脑袋都快低到了胸口，就像是被妈妈发现了自己秘密的小女孩，自己乖乖承认了错误。 “和谁？” “我~朋~友~（低声）！” “到底哪个朋友，你还不老实是不是，我要是不在家，你人是不是都不回来了，啪~！” 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饭桌上，电影票在半空中翻滚着掉落在地面，盘腿坐在床上的于秋兰，吓的一个激灵，表现出一脸想说，就不敢说的样子，样子，十分的委屈。 “就吃个饭嘛~！” “还就吃个饭，这电影票怎么回事，别你自己去看的，你可从来不会撒谎的，秋兰~！” 于黄氏走到了小床前，右手拍着手掌，苦口婆心的数落着养女，就差没揪起她头发，啪啪给她两耳光了。 看这架势，于秋兰再不说，可能下一秒，拍在手心的巴掌，就得往她脸上招呼了。 “哎呀，不是你叫我约他的嘛，是你自己说，约他来我家吃饭的么，我，我又不能马上把他带回来~！” 被养母这么念叨的于秋兰，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了，执拗的把身子一偏，作势不愿意搭理于黄氏了。 “是他？” 看着养女闹起了小情绪，于黄氏顿时有些犹疑不定，顿时想起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 她让女儿主动约回家的，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去年，行动失败而留下的目标人物，李峰。 “嗯~！” 生着闷气的于秋兰，听到母亲的反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母女俩就这样打着哑谜。 “秋兰呐，妈不还是怕你被外头的男人给骗了，到了你这个年纪，是该处对象了，妈也是怕你在外面碰到不三不四的人~！” 刚才还略显僵持的场面，顿时化为乌有，听说是和李峰出去吃的饭，看的电影，于黄氏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坐到床沿，就搂住了女儿的肩膀，好声好气的说道，至于刚才质问时的场景，像是瞬间抛在了脑后。 “他，他是副厂长，不是坏人？” 还在生闷气的于秋兰，晃了晃肩膀，想要把搭在身上的肩膀甩下去，另一边，还不忘给李峰“洗白”。 “好好好，不是坏人，妈不是怕么，昨天是他找的你？” “不是，是，是前几天时间，妇联的人介绍的，我没理她们，谁知道昨晚下班，他直接来找我来了~！” 面对养母态度的好转，于秋兰的小性子好像也收了起来，好声好气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出来。 “你俩昨天聊了些什么，他找你，还是问那个事情么？” 于黄氏还有些心有余悸，把女儿掰正了，让她面对着自己，于黄氏想看看她的面庞，到底有没有在撒谎，这点，很重要。 “没，他，他就是问我年龄，还有家里的情况，跟我说，有麻烦，可以找他帮忙，他，他也单着~！” 说到后面，于秋兰的声音已经跟蚊虫一样细小，小脸蛋都开始通红了，就差捂着脸了。。 “哎呦，哎呦，那就好，秋兰，他这个年龄能当上副厂长，肯定上头有关系，你可得好好把握，抽空带他回来，我得好好感谢他~！” 于黄氏暂时心放下了，表现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就像钓到了金龟婿的丈母娘，完全掉钱眼里了。 “妈~~！” 于秋兰立马不乐意了，撅着嘴，直接扑进了薄被里。 “他们这些当官的，都这样，几十年，我看的多了，不论啥时候，改不掉的，谁让咱们家秋兰漂亮呢，女人呐，这辈子就是这个命，摊上个有权有势的，往后日子就过的舒坦，摊上……！” 李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于黄氏并不是太了解，但年轻，副厂长，这些词已经在他脸上打上了某些标签，再加上现在，主动私下接触女儿，还约着看电影。 啪，又一个标签盖在了李峰脸上——好色。 第九百五十章 秦姐就爱说实话 “秋兰，这些还是你带着吧，中午也省的回来做饭了，我，中午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 对于养女和李峰私底下接触，于黄氏是乐意接受的。 养女对自己太了解了，这些年，也利用她的无知，替自己做了不少事情。 这些东西，临走前，肯定要让养女的嘴巴乖乖的闭上，成为永远的秘密，在那之前，她不介意买一赠一，捎带一个。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凤凰小组没办成的事情，她如果给办成了，啧啧。 站在饭桌旁，于黄氏仿佛看到了两个露水鸳鸯，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就口吐白沫的倒在了桌子旁，想到其中的妙处，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热烈了一点。 “不，带回来，特地给您吃的~！” 已经起床换好衣服的于秋兰，对着镜子正在梳头，从镜子看着身后的养母，脸上露出不知名的笑容，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容呐，看到就让人忍不住，有些发憷。 “年龄大了，牙口不好，你能有这个心呐，我就知足了，来，我给你装包里，诶，你的花包呢~？” 于黄氏毫不在意这些别人吃剩下的，早年点，什么好吃的，她没吃过，这个年龄也早已过了享受口腹之欲的年龄。 对她来说，不稀罕，主要是借着这个，询问女儿失踪的包。 “不是在墙上挂着么？” 依旧保持着镇定，于秋兰随口说道，等回眸看了一眼时，好像才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没把包带回来。 “哎呦，坏咯，我包呢，嘶~！” 匆忙从书桌站起来，于秋兰拍了一下大腿，一脸苦恼的样子。 “好好想想，是忘在工作的地方，还是落电影院了，怎么拿东忘西了？” 听养女说，包丢了，于黄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装作才发现的样子，在客厅转悠的找了一圈。 “我记得下班，我带啦，等等，哎呀，是不是忘在他车上了~！” 又到了母女俩互相比拼演技的时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于黄氏首先败下阵来，她不能表现出，对那个包，太过重视的程度。 …… “啧啧，我啥时候，也能搞辆车开开~！” 南锣鼓巷的巷子口，看着吉普车远去的身影，阎解成砸吧砸吧嘴巴，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嘿呦，你还想坐车，你先搞辆自行车蹬着吧~！” 紧跟着也出门上班的何雨柱，听着阎解成痴人说梦，就他还想开车，想到之前医院里的一箭之仇，直接一句话冷嘲热讽道。 “我家还真有自行车，我还有个媳妇，我还有孩子了，你有啥，你毛都没有~！” 面对何雨柱，阎解成自然有治他的办法，动手，阎解成不行，但损人，他还是可以的，抓住何雨柱当下自身的痛点，直接猛戳了起来。 这话何雨柱能受得了么，受不了，舌头一舔嘴唇，撸着袖子，走到阎解成跟前，眼珠子都瞪大了。 “干嘛，干嘛，说不过就想动手是不是，你傻柱道行也就这么点了~！” 看到何雨柱撸袖子，阎解成就下意识的跑路，边往上班的路上跑，嘴巴还不停，怂的不得了。 “我说，孙贼，你家的车是你的么，骑一次一块钱，你不出，你看你爸给你骑么，还有，说到娶媳妇，谁娶媳妇能被人关门外了，哎呦，真打脸，啪啪打脸~！” 何雨柱也没想真追上阎解成揍他一顿，经过了胖子带着手榴弹找他玩命，他现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指着跳脱的阎解成，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丝毫不落下风。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先找个媳妇给你生个孩子再说~！” 风声中，只剩下了窝窝囊囊的阎解成，留下的一句话，着实把傻柱气的够呛。 “你呀，多大人了，还跟他闹，于莉都生了，我看你还不急呐~！” 穿着一身工装的秦淮茹，今天上班也挺早，头发梳笼梳笼，在后脑勺还扎了个马尾，巧笑倩兮的样子，看起来，还真不像个寡妇。 看着两手插兜颇有些郁郁寡欢的何雨柱，秦淮茹又恢复了当初姐弟俩你好我好的样子，胳膊肘在身后撞了撞何雨柱的腰子，意有所指的问道。 “急，急也得慢慢来，我的秦姐哦，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鼻子尖仿佛闻到了秦姐马尾甩过来时留下的芳香，刚才还有些郁闷的何雨柱，此时又来了劲头，挺直了胸口。 “还想什么办法，赶紧让你爸跟易大妈把证领了，把雨水那屋空出来，有个落脚地儿再说~！” 由不得秦淮茹不急，钳工车间昨天还被上面抽调了俩七级工出公差，听说，还跟造家属楼有关，风风雨雨的，把她这颗七窍玲珑心，都给整的七上八下的。 有些行动快的，已经开始提前借钱准备了，就等着集资建房的时候立马选个好位置，选个好楼层。 秦淮茹虽然穷，但人穷志不短，心气还是挺高的，不是想跟别人比什么，主要想着，上了楼，棒梗以后对象好找。 院里，刘海中不用说，估计不会搬，但刘光齐都当厂办的副主任了，集资的钱估计能掏出来，李峰更不用想，他不好意思占保障房的名额，但改善房掏钱的这种，肯定不会缺这仨瓜俩枣。 阎解成这块不确定，就看他能不能把工资给拿回来，雨水摊上个好丈夫估计也能上楼。 这不盘算还好，一盘算，何雨柱也讲不定，一个月三十七块五，加上他还有个开大车的妹婿，硬是借，也是能借到，那最不可能的，也就贾家了。 这不就，在院子里落下了，她能不急么，李峰要是真答应，哪怕给她一套保障房，就算是面积小点的，她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这要都上楼了，这夏天漏雨，冬季窜风的四合院，可就更不值钱了。 “不能够，我跟聋老太商量了，让她先搬到易大妈那，暂时先借住一下，虽然小了点，但京茹暂时落脚，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她俩还能挤一块，就当照顾聋老太了~！” 背后窜着让何大清娶易大妈，何雨柱哪怕再傻，也张不了这口，对不起他亲妈呐，现在也只能出了这个主意，聋老太那边，倒是没多大问题，主要是易大妈那边，何雨柱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可不行，聋老太住的地方才多大，两个人哪里能住得下，我是想让孩子出去住，棒梗毕竟年龄大了，京茹跟我们住一起都不碍事~！” 听着何雨柱这个勉强的办法，秦淮茹立马就不乐意了，她盯上雨水那个房间很久了，结果，搞了半天是给秦京茹在争取住的地方，傻柱的脑袋瓜，真的是不开窍。 “行行行，我争取，让聋老太搬出去，给棒梗住，哎呀，都是一样子的~！” “那可不一样，我帮你，你帮我，姐弟俩互相帮助，这不是争不争取的事情，是关乎你结婚的人生大事~！” 上强度了，眼见何雨柱转不过来这个弯弯绕，秦淮茹只能继续上强度，还好有前面阎解成的配合，现在的何雨柱，只能捏着鼻子认，老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娶不到媳妇，他实在受不了。 “得嘞，得嘞，哎呀，我加点紧~！” “哎呀什么哎呀，你秦姐就爱说实话，你别不爱听，你爸跟易大妈啊，我看也是迟早的事儿，你这还早着呢，房子先借给姐用用，等你们有了孩子，房子到时候多得是~！” 何雨柱自然知道，秦姐说的是实话，他爸跟易大妈，他自己现在都能看出来，更何况其他人，只是他摸不清，他爸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占着雨水的房子，就是不搬，不光他为难，也让秦姐也为难。 难不成，真要秦姐去说服他爸？ 第九百五十一章 公墓 书店街 早起的老饕吃着早点还不忘翻看清晨送来的报纸，豆汁略微发馊的味道，配上现炸出来的油条，不知道是哪个神仙，发明的这种吃法。 就这，还不耽搁，对着报纸上当下的时事政治，进行着评头论足，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意味在里边。 住在皇城根脚底下，哪怕大字儿不识几个，但说起一条条会议精神来，还真有点似模似样，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见解，这在外地，恐怕很难见到的一幕，在这里，那可是再正常不过。 仿佛被首都这光环一熏陶，人人都成了政治家，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发言，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嘎吱~！” 一辆军绿色的小吉普，稀罕的停在了书店街皮顺胡同的巷子口。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是说没见过车，在京城，这车很常见，常见，但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坐过。 没坐过，就会产生好奇，特别是，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这条胡同口，熟悉周围的也知道，没听说附近有什么人升官了呐。 负责监控这处巷子口的人，刚站起身，架好望远镜，等看到车牌时，顿时变成了诧异。 无他，车牌很熟悉，他们的，但负责开车的人，却有些出乎意料。 巷子口的院子里，陆陆续续开始上班的人，走出院门时，都会下意识的看一下车子，随后便把脚步放慢了一点，想看看，这车，到底是来接谁的。 “嘀~嘀嘀~！” 喇叭声惊动到了院子，刚收拾好，吃着早饭的于秋兰，还有于黄氏，无一例外，全都听到了巷子口的喇叭声。 刚才心不在焉的于秋兰，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泛红，耳朵根都带上了红玛瑙的颜色，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妈，包一准是落他车上了，他给送过来了~！” 闻言，于黄氏愣了一愣，忽然想到了那个李峰，赶忙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我不吃了，妈，中午，您把昨晚带回来热一热，我就不回来了~！” 说着，于秋兰就像是个刚刚得到爱情滋润的小女孩似的，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跑。 待养女出了门，于黄氏这才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她倒要看看，那个李峰，到底有多大的胆子，一点都不避讳人了。 “你越嚣张，我就越高兴~！” 凑到了院门口，看着自己养女那叫一个笑颜如花，站在吉普车跟前，在和驾驶室的人说些什么，中间，还捂着嘴弯腰矜持的笑出了声。 “乖乖，于大娘，秋兰这是处对象啦，人是开上车了勒？” 同一个院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这个时候，都脑袋都磨尖了，跟着凑到门前，惊讶的看着外头这一幕。 车上从背影看明显是个年轻人，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跟于秋兰在聊着什么，把人姑娘逗得勒，如海棠花盛开时的场景，恋爱香甜（腐臭）的气息，在巷子口回荡。 虽然知道文化宫好处对象，于秋兰盘条亮子顺，早晚得找个年轻干部，但没想到，转眼，找的竟然是，能开上车车上班的。 这一幕压根没有避着人的打算，好像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街坊邻居，于秋兰，有对象了。 “哎，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面对老街坊的恭维，于黄氏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了，还真以为，坦然接受了周围人的奉承，还谦虚的摆了摆手，煞有其事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于黄氏开心的，就是李峰胆子够大，今天，敢来门口而且毫不避讳，明天，就敢提着东西上门，后天，指不定就敢留在她家里，吃顿便饭。 本身可能还有一丝怀疑，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在暗度陈仓，现在看来，帮忙找人是假，找借口接近自家养女，那可能才是真的。 那一丝疑虑，顷刻间也就抛在了脑后，于黄氏也巴不得如此，没想到，小组没完成的任务，在自家女儿身上，成了手到擒来的事儿。 果然，哪个干部，也经不起美人计的考验。 心里如此思忖，看着打开车门后，后排座上的那个小花包，于黄氏回过神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焦虑。 如果没有猜错，养女落在车上的包里，装着一个重要的东西，拐弯抹角，通过别人的手，传递过来的东西。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包，于黄氏多想此时就拿到相关的情报，然而，养女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拉开车门后，自顾自的坐了上去。 这一幕，忍不禁，让于黄氏，有些上火，但此时却只能生生的压下去，难不成真上前讨要，那就太明显了。 为什么通过女儿，来转交这份杂志，就是把任何可能引起嫌疑乃至暴露的蛛丝马迹，在女儿那跟自己隔离开。 假如引起了怀疑，公安要抓，首先也是抓于秋兰，跟她于黄氏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于黄氏心头哪怕是再不耐，也只能憋住。 虽然不知道，要转移出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想来，也十分重要，上边不怕麻烦，她，只能忍着。 这一刻，对于养女于秋兰的杀意，更上一层，仅仅是因为，耽误了她的时间。 面对周边街坊的询问养女是不是处对象了，于黄氏不承认也不否认，保持着一点神秘感，走回到自己的屋内。 收拾一番后，这才从隔间里，推出了小推车。 九点钟。 圣米厄尔堂。 推着小推车急匆匆赶来的于黄氏，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在无人注意到她的时候，从某处砖缝中取出了一块物件，新的死信箱被发现。 侦查人员不断调整望远镜的焦距，想看看取出的到底是什么，但，于黄氏很是机警，取出后，就用手帕包裹住，放进了钱盒中。 中间尝试买了几次冰棍，特地让她找零，但始终没有观察出，手帕当中到底包裹的是什么物件。 下午，吃过午饭，再次动身的于黄氏，并没有推着她的雪糕车一起出门，而是把雪糕车留在了家中，辗转坐上了去京城西郊的公交车。 目的地，福田公墓。 第九百五十二章 易中海的小盒盒 公墓，早年间的乱葬岗，加上旁边还有个咕噜咕噜冒着灰烟的火葬场。 哪怕是过路的司机，到站下客后也是一脚油门赶紧就走，免得沾上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让自己走背字儿。 什么科学不科学，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最重要，正常人，谁都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待。 枝头随风摇摆间，发出的梭梭声，大白天的，都让人感觉有些忍不住发憷，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下了公交车的于黄氏，看着半山坡上，一排排树立起来的墓碑，不知是作何感想，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后，就往陵园的正门走去。 公交车走后，一辆小轿车缓缓驶来，跟着车辆相同方向的，还有一群穿着麻衣的人，正从火葬场中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手捧着硕大的黑白遗照，旁边人则是捧着一个盒子。 “晦气，真晦气，拐来拐去，拐到了这里~！” 负责开车的许乐，看到于黄氏下车后的地方，眼睛顿时就直了。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忠实信仰马列的唯物主义，跟踪嫌疑人跟到了荒郊野岭的公墓，旁边还耸立个漆黑大烟囱，灰色的粉末从空中飘飘洒洒。 车外头那队人，虽然没有往常那般吹着唢呐扛着白幡，但穿着白色麻衣的家属哭哭啼啼的悲鸣声，还是让车上负责跟踪的两人还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白天的，到了这里，看到这副场面，感觉温度都降了几度。 “棒槌~！” “一块吧，蛋壳，两个人，阳气旺一点~！” 很明显，许乐一张嘴，旁边的棒槌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虽然叫棒槌，但人脑子还真不是个棒槌，薅都得把他给薅上。 “你呀你，怂的勒，我不是得停车么~！” 气急败坏的下了车，看着捧着骨灰盒送葬队伍拐进了陵园，两个人这才推推搡搡的跟了进去。 风一吹，雪白色的纸钱在陵园中漫天飞舞，缺少了唢呐独特的腔调，两个年轻人胆子大了一点，不远不近的坠在队伍后面，一人叼了一根烟，掩盖心头一丢丢的惶恐。 “不会是选择在这儿接头吧？” 棒槌舔了舔嘴角，猛猛的吸了一大口烟，摸了摸裤兜里的硬邦邦的家伙什，这才稍微有了一丢丢的安全感。 经文如果超度不了，他们还可以物理超度。 “不一定，正常人，谁没事干，来这里，太显眼了，不是适合接头的地方~！” 眼看着到了墓园办公地方，远处于黄氏已经推门进去，许乐赶忙拽着棒槌，走到了另一边，随意找了个墓碑，站定后拜了拜。 “兄台，公安机关，借贵宝地一用，莫怪莫怪~！” 棒槌对着墓碑絮絮叨叨，一旁的许乐听见后，一巴掌搂在了他的后脑勺。 “整什么幺蛾子，盯紧一号目标，看看她到底在干嘛~！” “啧，关键我跟这墓主人也不熟呐，光站着也不像呐，难不成真给他磕一个~！” 棒槌看着面前的墓碑，有些忌讳的揉了揉后脑勺，农村出来的人，对这些东西，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态度，宁愿拜一拜，也不想得罪里头睡着的人。 “人都进去了，你还管那么多，你看看，等人出来，鞠个躬意思一下就行了~！” 两个人蹲在了墓碑前，许乐点了一支香烟，把烟嘴对着墓碑，目光则是牢牢的定在了陵园管理处的破房子。 于黄氏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还是个疑问，普通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来到这里，加上她早晨从死信箱里取出的东西，许乐猜测。 约莫二十分钟，于黄氏行色匆匆的从管理处走了出来，依旧还是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仿佛一刻钟都不愿意在此处多待。 盯梢的两人，本来是蹲着的，在于黄氏出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对着不知名的墓碑，一起鞠了躬，于黄氏也没多注意这边，出了墓园门，就直奔公交站牌而去，看起来，是要回去的样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敲响了陵园管理处的房门。 “你好，公安局的，麻烦配合一下调查……！” …… 壁龛 相比于火化土葬，福田还有一种缅怀亲属的方式，那就是壁龛。 简单来说，就是提供一个大一点的存放仓库，可以把骨灰盒，寄放在一排排架子上。 就像是中药店存放药品的柜子一般，一个空格，存放一个骨灰盒，相比于土葬占用的面积，壁龛无形当中，能存放更多。 当然，也能省不少钱，凭借骨灰寄存证明，按照数字找到对应的地方，就可以祭拜了，更多，只是形式上。 于黄氏进来的二十分钟就是来到了这里，在出示公安的证件后，陵园的工作人员，也把两人带到了这里。 “二十八号，这是她刚才租的寄存骨灰的地方，如果还有需要的话，可以出来找我~！” 密密麻麻的架子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骨灰盒，工作人员指了指编号二十八号的位置，就不乐意在这里多待了。 哪怕是工作人员，仿佛对于这个存放骨灰盒的地方，都有些莫名的避讳。 外面艳阳高照，屋内昏昏沉沉，就是骨灰存放处现实场景，安静到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窗户，不通风，不换气，空气中，有一种莫名的味道，像是焦糊味，又像是某种哈喇味，无法用言语形容，味道里，还夹杂着悲哀的情绪，和生与死的眷恋。 哪怕是灯光已经被工作人员打开，棒槌还是感觉，屋内十分晦暗。 两个年轻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被留在这种地方，看着架子上一排排整齐的小盒盒，还有小盒盒上一寸的黑白照片，手臂上的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 他（她）们个个都带着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仿佛在盯着进到这里的他们。 “朗景田？” 咽了咽口水，哪怕是头皮发麻，该侦查还是得侦查，于黄氏不会平白无故来这个地方，仰着脖子，许乐看着28号盒子上的名字，轻声读了出来。 “开不开？” 棒槌的个头矮了一点，需要蹦着，才能看到二十八号骨灰盒的位置。 “你不废话么，咱们来是干什么来了，要相信科学，你来给他取下来~！” 说着，许乐屁颠屁颠的搬过了旁边的人字梯，双手扶的老稳当了，抬着下巴就示意棒槌上去，鸡贼的要死。 “我来扶着行不行？” 棒槌有些欲哭无泪，他也想扶着梯子，这不是恐高的事情，他宁愿战场上跟人明刀明枪的火并，也不想看着那些黑白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腿就是有点发软。 “你不上，难不成我上，我本命年，犯太岁~！” 前一脚还口口声声相信科学的许乐，后一脚把皮带拽了拽，能看到里面一抹红色，不光坚决不上去，反而调转了个扶人字梯的位置，离门口稍微近了一点。 “你丫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棒槌咬咬牙闭着眼，蹬蹬蹬的爬了上去。 朗景田的盒子取到了，但意外也发生了，爬上去的棒槌，在抱骨灰盒的时候，胳膊肘直接杵到了隔壁的盒子，直接把它杵歪了，一半身子悬出了骨灰架。 双手抱着朗景田骨灰盒的棒槌，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意外，但两个手捧着盒子，压根没办法把杵出来的盒子摆正，眼睁睁的看着它坠落到了地面。 “哐当，啪~！” 一阵烟尘从地面飘了起来，就像是往垃圾桶倒蚊香时的场景，那叫一个烟雾缭绕。 “我不是故意的~！” 棒槌有些欲哭无泪，看着蹲在地上捂着脑袋许乐，一阶一阶的从人字梯上走了下来。 “咳，咳咳，呸，呸，咳咳咳~！” 脑袋被砸的头晕目眩，关键蹲在地上还吸了一口灰尘，呛许乐整个人，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 直到棒槌把骨灰盒放在了一旁，搀扶着许乐到了门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把人给缓了过来。 “你去大爷的~！” 感觉命又重新捡回来的许乐，指了指棒槌，气的手都在发抖，低声骂了一句。 等两个人回来，看到地上敞开的盒子，还有一地的渣渣，许乐又狠狠的瞪了棒槌一眼。 “易中海，对不住，对不住，莫怪莫怪，是在是靠太近了？” 知道自己犯了错的棒槌，忙于弥补，赶紧机灵的把人字梯搬开，端起骨灰盒就检查起了有没有摔坏，不停的对着地上的事物，道着歉。 “赶紧收拾，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等会被人瞧见了~！” 看着棒槌归拢地上的东西，许乐赶忙捡起了门后的扫把，随意的扔了过去，看着地上另一个朗景田的骨灰盒，揉着鼓了个大包头顶，打开了盒子。 “嗯~~？” “里面放着啥？” 拿着扫把，小心翼翼收拢“残渣”的棒槌听着许乐那边的发出的动静，回眸看了过去。 “这里怎么放了个这玩意？” 拎着一条红绳子，许乐从盒子里拽出了半块玉佩，对，没错，只有半块，取出后，盒子里就空无一物了。 两人研究半天也没研究明白，但想来，这东西，十分重要。 等许乐把朗景田的盒子重新放归原位，看到棒槌在归拢另一个，大块的其实已经被他扔盒子里了，只是很多细小琐碎的难以处理，他索性直接把意外掉下来的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行了，谁还真爬上来看~！” 从人字梯下来，刚刚被棒槌归拢的灰尘碎屑，直接被许乐扫进了架子底，直接成了真正的灰尘。 第九百五十三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朗景田，男，1916年出生，初中三年学历，银行普通职员~！” “当然，银行职员，这是他隐藏自己真实身份用的，实际上是隐藏下来的情报人员~！” “根据咱们的内部档案显示，其还有一个姘头，49年逃到国外，他的姘头，水鸭子，就不知所踪了！” “49年以后，先是到往了东南亚，后面更是到了香江，还在从事之前的这份工作，这是南边发送过来的资料~！” 调查部的会议室中，对于骨灰盒上的人物，（朗景田）经过缜密的调查后，专门为他开了一个碰头的会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小子，在当初京城鱼龙混杂的时候，愣是能左右逢源，在情报领域成了一号小有名气的人物。 甚至调查部中的一些京城站的老人，对这个人，还有一些印象。 “这个人很厉害，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的情报获取能力，那时候的银行，和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拿到一手的消息，非常及时，这第一手的消息，就可以卖个高价，着实让咱们损失了不少人~！” 情报处的人员，手中捏着朗景田的档案资料，手指头在上面弹了弹，随后便分发了下去，让会议室在场的这些人，传阅了起来。 “现在他人在哪？” 沈心念看着照片上的人像，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那份杂志上模模糊糊的图像。 那张图像，明显也是照片，但受限于技术原因，没有配套的药水，没办法把清晰的相貌完整的提取出来，物证勘察的技术人员费尽辛苦，只能把沈心念自己的照片给覆盖了上去。 但看到档案里的这张十分清晰照片，从他浓密的胡子，沈心念不由自主就联想到杂志上的那个神秘人，虽然模糊，但神秘人鼻子下边的位置上，也是拥有浓密的阴影，看起来，确实像是胡子。 “应该还在香江，如果需要确定位置，我们需要跟南边的站点进行沟通，毕竟，那边想要调查并不是十分方便，需要时间~！” 情报处来参与会议的中年人，双手合十，看向了提出意见沈心念，沉思片刻后，给出了模糊的答案。 “水鸭子，可不可能就是那个于黄氏呢？” “按照年龄推断，两者差不多，于黄氏潜伏下来的时间，也正是朗景田离开的时间，既然没有把她带上，那就顺势安排潜伏下来，继续获取特殊情报，在香江继续出售，有没有这种可能？” 沈心念也知道，自己的提问，让情报处的人员犯了难，毕竟一江之隔，做事束手束脚，没办法像这边这样集中力量办案。 于黄氏在福田公墓，不可能无缘无故给朗景田租赁一个壁龛，两者如果不认识那才有鬼呢~！ 几个方面都符合的情况下，真相已经基本浮出了水面，水鸭子极大可能就是于黄氏的代号，而这个小组，很可能就是朗景田特意留下的情报小组。 其他人被这么一提醒，都面面相觑了起来，把自己的情妇留下来，代替自己在情报小组的关键位置，主要是，这于黄氏还这么一大把年纪，想想就觉得——耸人听闻。 看着其他人都愣了起来，沈心念却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搞情报工作，拼的就是心理的博弈，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越不可能，往往反而越是有极大的可能。 手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等其他人目光看过来之后，沈心念目光看向了其中的一位，沉声询问道。 “画报杂志是什么人寄的，查清楚了没~！” “给陈小芳寄画报的人员查清楚了，名字叫姚桂香，是个女同志，年后调到报社工作，经过调查，政治上没什么问题，利用了民用邮政，用她的名字寄送~！” 参会情报人员，缓缓的摇了摇头，则是把寄杂志的相关人员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利用民用邮政，干这种卑鄙的事情，简直是无耻~！” 一听此话，沈心念站起身，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寄件，随便哪个邮筒或者邮局都可以完成，也不会真查证件，只要留下姓名和住址，都可以寄达，对方是利用了这个漏洞，进行的信息传递工作。 沉吟了片刻，二组组长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诸多协作配合的部门人员。 “敌人很猖狂，也很狡猾，主要，还是咱们的老对手，不能因为年龄，就对这些人放松了警惕，当年，能让他跑掉，这次，无论如何，必须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是~！” “是~~！” …… 香江的海岸边。 一辆轿车缓缓的驶向了河边。 “田叔，不行还是我去吧，那边不安全~！” 站在海岸边，遥看着尽头的陆地，负责开车的年轻人，看着已经换起了衣服的朗景田，面色有些犹豫。 “你会说北方的话么，你这一张口，最多只能再上岸，别说往内陆去了，过了赣州你就得被抓~！” 两个人都用着粤州话进行着交流，朗景田并未停下手头的工作，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扔进了后备箱之中。 负责开车的年轻人一时有些语塞，田叔说的冇问题呐，最多只能在对岸走动，北方话都不会说，出了赣州，就得被摁住。 “乖乖呆在这里，勿要惹是生非，等你昂扣回来，带你出人头地~！” 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朗景田遥望着北岸，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从后备箱中一拽，一套潜水衣就被取了出来。 “来，把氧气罐给我背好~！” 一身潜水衣换上后，坐在地上把脚蹼也给穿好，朗景田此时跟潜水员没什么两样，待年轻人把氧气罐给调整好后，检查完毕，朗景田右手竖了一个ok的标志，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而自家，则是艰难的走了几步后，纵身一跃，跳进了沙头角的海水中。 站在岸边的年轻人，看着已经潜入水下下的昂扣，默默点着了一支香烟，他知道，昂扣是办大事去了，冒着很大的风险。 一旦被抓住，就回不来了。 第九百五十四章 骨灰给你扬咯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一条条小渔船，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海鸥张开了翅膀，华掠过天际，不时在小船的船头盘旋，船上的渔民，偶尔朝天空抛出一条指头大小的小鱼，顿时翱翔的海鸥一拥而上，哄抢了起来。 船上的渔民，见到了这一幕，顿时笑开了花。 福田沙头角湾，一个拥有数百年的小渔村，从来过的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与内陆城市相比，他们则是日出捕鱼，日落回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站在船头的渔民，身子一转，收拢起来的绿色的渔网随着惯性瞬间张开，等落入水面时已经变成了一张大网。 随着渔网的下沉，海水中的鱼群纷纷被惊动，四处逃窜，但奈何渔网的覆盖面积很大，逃不掉，压根逃不掉，除非全力往下潜水的几只，才能躲过。 相比于机械化捕鱼的时代，这个年代，沿海的渔民们，只能通过这种落后的捕鱼方式，进行着捕捞作业。 小船上的渔民，奋力的拉扯着欲望，汗水一滴滴落在海面上，但一网上来，脸上却是喜悦和满足。 “水生，来，上大货了，来，用力拉~！” 难得，随着渔民们的捕捞作业，近海已经难得有大鱼出现了，船把式一伸手，就知道下面有没有。 附近还没来及撒网的渔民，看到船上的父子俩，憋的脸色通红，还没有把网收上来，赶忙也划了过去，帮忙拽了起来。 小船左摇右晃，幸好还是风平浪静的峡湾内海，这要是在海面上，保准就翻过去了。 船身击打着水面，白色的泡沫的都出来，这才把网给拖了上来。 “这得多大劲，少说上百斤，水生，还是你爹会挑地方~！” 双手被渔网勒的苍白，脸色倒是憋的通红的渔民，在这时候，还不忘开着玩笑。 “富贵叔，这次不会又是玳瑁吧~！” “是啥也得先捞上来再说，不然，你家的网不要啦，大不了再放了，要是黄唇鱼，卖给收购站可不便宜~！” 两条船，四个人，渔民近海捕捞作业基本都是父子一起，四个汉子的力气，这才把渔网渐渐拽了上来。 沉甸甸的渔网里，大大小小的鱼儿，脱离了水面后，在渔网中蹦跳，鲜活的不得了。 但随着渔网浮出水面的，竟然不止小鱼，还捕上来一条“大鱼”！ 在浅海中非法入境朗景田，直到被硬生生拽出了水面，这才停止了挣扎，船上的人看着海面，海面的人看着船上。 渔网挂住了氧气瓶上的阀门，渔民兄弟累死累活半天，把正在潜水的他，给捕了上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宁静。 渔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装扮，跟鲨鱼人似的，一身黑乎乎的，背后还背着两个“炮筒子”，看着自家渔网挂在上面，都不敢伸手解开了。 “爹，富贵叔，这是人是鬼~！” 年轻的小伙，看着背对自己的，一身漆黑色的奇怪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回眸看了看。 结果，两个大人已经快退到船尾了。 渔民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全身黑黢黢，还长着两条胳膊，背后背着罐罐的奇怪东西，脑海里什么牛鬼蛇神的想法都出来了。 他们是最为迷信的一帮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国外的潜水装备，真要下海捕鱼，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猛子扎下去的问题，还以为网到了什么怪异的新物种，都躲的远远地。 其中一位，还拿起了扎鱼的，勾枪。 “快，给我解开~！” 朗景田焦急万分，在水中挣扎，关键是网住的是氧气罐口的阀门，他还真够不到。 没想到潜水偷偷过境，竟然碰到了在海岸边撒网捕鱼的渔民，背靠着船头，吐出了含在嘴里呼吸管，大声的喊了起来。 也幸好喊了一嘴，不然，搞不好勾枪就真扎过来的。 “能说话，是人~！” 四个对视了一眼，再次回到船头，这才看到，在水面下挣扎，已经把脸露出来的朗景田。 渔民不舍得划烂渔网，几双手十分费劲，这才把渔网和氧气罐的阀门完成了剥离工作。 刚解开，就看见黑黢黢的人，再次沉入了水底。 几个人趴在船边，看着再次沉下去的东西，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清了没？” “是人，就是脚丫子怎么跟船桨似的~！” “背后那玩意好像是炮弹~！” 哪里还有心思捕鱼，特别是刚才解开渔网的富贵叔，看的很仔细，背后背的俩玩意，是铁铸的，真的很像炮弹。 “赶紧回去报公安吧，我这心底，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不捕了，赶紧回去，别是什么坏人，来咱们这搞破坏来了~！” 隔着一个峡湾，对岸，就是邪恶的资本主义，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村里宣传，提醒大家提高戒备心，预防对岸的人过来搞破坏。 听到富贵叔这么说，待他们跳回到自己船上，下网的父子俩，顿时把船桨飞快的挥起，向着岸边划去。 上岸，渔网里的鱼都管不上了，父子俩，甩开脚丫子，就往村里跑去，不一会儿，村里的支书，骑上了自行车，就直奔公社而去。 公社联系派出所，派出所通知福田分局，分局则是立刻把情况汇报给了边防部队。 “他妈的，累死了~！” 快两公里的潜水距离，哪怕有氧气瓶和脚蹼，还是让朗景田身心都有些疲惫，特别是中间还出了岔子，爬上礁石的时候，背后的氧气罐更是十分沉重，跟背着一具尸体似的。 两罐氧气，不光是游过来，到时候搞不好还得游回去，不然出水就扔掉了。 好不容易到达合适的地方，脱下潜水服，换上提前藏在这里的衣物，清点随身携带证件钞票，朗景田这才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海岸的礁石边。 上午还西装革履，抽雪茄开豪车的情报贩子，过了海，那就是中山装，土布裤，加上一双胶鞋，看起来，颇有一番村干部的样子。 边防哨所这边。 接收到公安那边的通知，可能有人潜入边境后，整个都动了起来。 沿着沙头角的海岸线，边防，民兵，公安干警，严密的搜捕网，在朗景田刚刚抵达海岸边已经形成。 情况同时汇报到了调查部粤州站。 …… 京城。 “不放进来，怎么关门打狗，沿途的同志，把入境的人给我盯死，如果他要动身北上，那就放他过来，如果是在本地潜伏，立刻抓捕审讯，无论如何，一秒钟都不能离开视线~！” “啪~！” 挂断电话，郑朝阳看着行动二组，以及情报组汇集来的信息，拿起架在烟灰缸上的香烟，陷入了思考中，片刻后重新拿起了电话。 “喂，给我接红星轧钢厂，副厂长李峰~！” “杂志给到她了没~？”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有条件可以讲，什么叫你的名誉，案件侦破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你要尥蹶子，老子第一个毙了你，就是刀山过海，让你去你也去，处对象怎么了，老黄那边，后面我来解释~！” “啪~！” 电话再次挂断，郑朝阳失笑的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这次老战友，搞不好还得真得谢谢这个臭小子。 没想到，断掉的线索，在他这里，又重新接上了。 布下了天罗地网，搞了半天还没有这小子好使，人出个门就能碰到案件的头绪，这一次，要是能把朗景田和水鸭子的情报小组抓获，这小子，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的，具体操作中，还有很多的意外。 比如，那半块玉佩，和那丢失的两把钥匙，到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 电话另一头的李峰。 “你别死我前头，不然，骨灰非得给你扬咯~！” 挂断电话的李峰，此时正在骂骂咧咧，给他们提供调查方向还不算，还要拉着他，非得亮出于秋兰不清不楚的架势。 黄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愣是在食堂把李副厂长给堵住了，说是和女婿一起吃顿饭。 结果，能看出，黄妈对于前几天来厂里的于秋兰，有点拐弯抹角的过度关心。 李峰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丈母娘自从调去了材料研究室，何时专门出来过，就为了跟自己这个女婿一块吃个便饭。 有苦说不出呐~！ 捏起茶缸盖，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想把胸腔里的气给全吹出来，想跟郑朝阳提提条件，结果还被训斥了一顿，他憋屈呐~！ “当当！”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唉声叹气的李峰重新调整了一下快要原地爆炸的心态，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了门口。 “请进~！” “师父，嘿嘿，我舅家地里种的瓜，给您带过来一个~！” 门口，马华拎着个网兜，站在办公室门外，笑的有些拘束，看到坐在办公室的师父，有些不好意思。 “跟我客气什么，带回去给科室的人分吧~！” “不不不，给他们也带了，驾照我考过了，师父，来人事科办转实习司机的事儿，给您捎一个，当徒弟的，这么长时间没孝敬过师父，知道您不喜欢别人送东西，但，我爸非要让我给您送来~！” 把网兜里的西瓜，放到了门旁，马华有些拘束的搓了搓手。 “挺好，抓紧跟人学学，尽早能自己单独上路~！” “是，师父，那个，我家现在还一家人挤一块，那个，转正后不是能分房子么，我……！” 看着挠着头，说话支支吾吾的马华，李峰立马猜出了他的想法，挥了挥手。 “自己去选一套吧，家里有困难就大大方方提出来，住处厂里还是能给解决的~！” 第九百五十五章 马华选房记 “叫什么名儿，哪个科室的？” “马华，运输科，实习司机，这是，这是我的证件~！” 轧钢厂维修科，马华的脸上带着一丝恭维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人事科崭新出炉的工作证，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我去厂办，他们说，还有剩余的家属房的钥匙，在，在你们这里，这个，我急着住，想赶紧先弄一套~！” 按道理，有李峰这个师父在，马华其实不用这么自惭形秽，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但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张扬的。 加上，这层师徒关系，厂里人知道的很少，所以，在维修科这种清水衙门，毫无存在感的科室，他这个实习司机都有些踌躇。 没办法，当下，住房问题，不论在哪个单位，都是比较紧张的。 也就轧钢厂，之前建了一批家属楼，才堪堪解决了问题，有部分人实在住不下，这才换了房子，厂里有了空余。 就这，基本上都是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不是人不修，而是京城的胡同里，老建筑实在太多，确实很多都到了使用的极限，今年修了东边，明年西边搞不好就又出点问题。 上一批家属房，更换过后，时间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品相稍微好点的，也早被人寻走了，马华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算落到别人的后边。 只能来维修科找一找，还在修，亦或者还没开始修的房子，先住进去罢了。 家里人多，先找间房子住进去，后面一家老小齐上阵，自己动手收拾算了，这就是马华现在的想法。 “来来来，抽支烟，抽支烟~！” 人在屋檐下，哪怕现在厂里的风气比以往改善了许多，颐气指使的人变得好沟通了，马华还是买了一包大前门，在维修科里散了起来。 “嗯，实习司机，刚转正呐，没错，是有一批房子钥匙，在咱们科室，正常来说，可以领，但先说好，选了，咱这可不能后悔，咱科室最近手头事情太多，可没那个时间修缮到手的房子~！” 管钥匙的丁副科长，点着了马华上供的香烟，吞云吐雾的看了一眼马华的证件，侧过身子，胳膊搭在椅背上，望着拘谨的马华，特意提醒道。 “我，能麻烦问问，这剩下的房子，到什么地步了，丁副科长，家里确实困难~！” 这下就把马华给为难到了，知道在维修科里的房子，肯定算不上什么多好，钥匙都来到这里了，一准就等着修了，但选了就不能退换，这就有点吓人了，他哪里知道房子情况到底差到什么地步。 说着，马华下意识的，把拆开后散了几支的大前门，放在了丁副科长的桌子上。 “别，你可别，咱科室受不起香火，抽你一支，是看在大家都是厂里的，散根烟而已，你这，还是拿回去~！” 丁副科长瞥了一眼桌上的香烟，不贵，三毛多，对于他的工资来说，也是抽得起的。 按照以往，收了也就收了，权当成人之美，现在，也不是看不上，是真不敢。 作风问题，干部腐败问题，是轧钢厂现在日常常抓的重点问题，清水衙门的副科，那也是副科，一个月工资跟别的副科也是差不多，只是含权量大小的问题。 收一包烟，回头私下再被自己科室里某个想进步的给举报了，回头被喊过去谈话，不值得。 “正常的房子，钥匙肯定也轮不到放在咱们这，但不巧，年后那段时间，你应该也听说，保卫科招了几十个退伍兵，拿走了一批，咱厂职工子弟学校，在这之前也分了一批，所以，也就只剩咱们这有些无人问津的残次货~！” “你如果着急住，那就自己想着法修，不着急住，我建议还是等等，免得到时候来咱科里闹腾，这就是丑话说在前头~！” 说完，丁副科长熄灭了香烟，把马华的证件推到了桌子旁，就看这小子，自己怎么选择了。 马华这下麻了爪，挠了挠头皮，此时有些进退两难了，急肯定是急的，不急，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特地去请示师父。 但丁副科长这边，把事情说的又比较严重，真要换个窗子换个瓦片，家里人还能搭把手，但真要是梁倒墙塌的那种，他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丁科长，我能先看看位置在哪么，回去，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再次给丁副科长散了根烟，踌躇片刻的马华，咬咬牙，只能先看位置了。 “呵呵，小升，把你那登记的簿子给他瞅瞅~！” 把烟放在了烟灰缸旁边，丁副科长也不想耽搁时间继续跟他磨蹭了，作为维修科的领导，已经把房屋隐患讲明了，杜绝了后面来科室闹腾，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至于年轻人头铁，那就让他撞墙去，言尽于此，厂里要建家属楼的事儿，他也不能明说，只能建议这个叫马华的先等等，已经提醒到了，实在不听他也没辙。 拿到了别人递来的维修登记簿，马华越看越是没底，有的，近处还有照片，能看到被雪压塌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职工为了催促维修科，找人拍的，还是维修科拍的。 距离远的，在西城区的，干脆连照片也没有，只是文字登记上面，能把人看的触目惊心，这有些换房子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简直是把房子的剩余价值都给榨干了。 门窗都给拆了，瓦片都没留，马华都能看出，是在薅厂里的羊毛，就是不知道是送回农村自己建房的时候用，还是给亲戚用了，回来再报的修缮，这种房子，能不能住人他都怀疑。 距离不远不近的，情况稍微好点的，那就是面积小的，只有一些墙面渗水等问题，关键十个平方都不到，不能说居家过日子，只能说是个落脚地，连学校老师都看不上。 兴致冲冲的来，垂头丧气的回去，说的就是马华现在的状态，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能搬出去了，现在突然发现，有些想当然了。 厂里风言风语要建家属房，他怎么能不知道，但钱是问题，没结婚又是问题，工龄时间短，加上没结婚，就算建了保障房，他这种也算垫底的。 光棍就是原罪。 别人刚进厂，工龄短，但只要结了婚，有了孩子，那就是王炸，他这种单身的，谁都会说一句，怎么不跟父母暂时住一起。 “倒是能住呐，哎~！” 苦笑着走回了运输科，看着手里的工作证，顿时，没有之前那么兴奋了。 现在陷入一种矛盾的境地，没房子，凭什么找到对象，但不找到对象结婚，跟保障房家属楼也没关系了。 “你这娃娃，要是早点来，也能喝到尾汤呐~！” 坐在门口，抽着烟的贾山河，看着抓耳挠腮的马华，带着一点遗憾，摇了摇头后说道。 对于马华这孩子，老贾还是比较喜欢的，跟着自己学了几天修车，能看出，这孩子老实稳重，不瞎折腾，听话，有眼力见，唯一的缺点，可能也就是不够活泛，缺少年轻人的朝气，多了中年人的沉闷。 这也是当下，很多家庭老大的写照，为了分摊家里的困难，不得不提早成熟起来，人还没老，但心，已经显老。 少年老成，说的就是这些。 特别是，看到自家儿子，总是嬉皮笑脸，嘴里斜叼着烟，迈着八字步，说话跟谁都是大声嚷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在这的样子，一比一个不吱声。 木讷一点的，主要是给家长省心呐~！ “爸，来来来，抽一支，呦，华子也在，学咋样了，啥时候去把驾照拿了？跟我出门压压车，不能老是闷着头在这里学，我看你开车挺好的，跟谁学的？” 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贾海杰，哪怕是结婚后都当爹的人了，依然没有改变多少，蒲扇大的巴掌，重重的拍在马华的肩头，华子这个别称，还是他给马华起的。 “贾哥，驾照拿到了，已经去人事科回来了，我现在是实习司机了~！” 蹲在地上的马华，赶忙站起来，接过贾海杰递来的香烟，恭恭敬敬的跟他汇报道，跟谁学的，他肯定不会说，只能把前面的问题给回答上。 毕竟人家是车队里的班长，跟着老贾学习这些天，也知道运输科的人员构成，他这样的实习司机，什么时候能单放出车，还得看他们班长的意思。 “那还愁眉苦脸的，这是好事呐，来，来，来我的班组，今晚到我那，咱俩喝一个，跟你讲讲咱们车队的规矩~！” 贾海杰还真就知道，马华考过了，特地来的，主要他有个好父亲呐，马华的表现贾山河是看在眼里，跟他儿子说说，他不就上心了。 跟当初截胡了李峰一样，想把好苗子先搂回自己的班组里，班组里多一个司机，儿子就能少出一趟车，多点时间照顾照顾家里，免得重蹈三班长的覆辙。 这一刻的贾海杰，无比的热情，搂着马华的肩膀，那就循循善诱道。 “还喝一个，还喝一个，不懂规矩的人，还教别人规矩，雨水跟我念叨过了，还不长点心~！” 看着儿子混不吝的样子，贾山河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贾海杰结过婚后，倒是少挨揍了。 “房子的事情，先不急，厂里总会解决的，先跟车学学，我看你开大车还是挺扎实的，不成早点自己上路，多攒点钱~！” 安慰的话，老贾也不会多说，儿子来了，就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之间，好沟通，多交流交流感情。 “你在愁房子，咋地，不想跟爸妈一块住咯？” 老爹识趣的走开，贾海杰搂着马华走到了休息室，准备跟他单独聊聊，眼神闪烁出异样的光，不知道脑袋里，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第九百五十六章 生疏的翁婿与空关的房子 下班时间。 贾海杰带着马华，鬼鬼祟祟从休息室跑了出来。 之前，可能也就三食堂见过几面的两人，此时出来的时候，就像处了很久的哥们儿一样。 “别问，先跟我去瞅瞅，内房子，离厂里还不远，位置还不错，主要面积，啧啧，够够的，一般人，我这还不会说呢~！” 贾海杰搂着马华的肩膀，说的那叫一个神神秘秘，彻底的把马华的心思给勾起来了。 按道理说，厂里有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没被人选走，咋还会留到现在，但这个贾班长，就是跟自己卖着关子。 下午都跟崔副科长说过了，想去车队二班，本来还以为贾班长跟自己开玩笑的，没想到，下了班，他就要带自己去看房子。 “贾哥，您不行跟我说，我自己去看看呗~！” 马华还是有一点到了新单位的那种拘束感，特别是贾海杰还是自己直属上司的情况下，面对他的热情，面色稍微有些扭捏。 运输科上下，他人都还没认全呢，老贾就甭说了，教了他很多修车的活计，这小贾，则是是在关键时候，还主动帮自己找一处合适的房子。 跟三食堂一比，运输科这里，好像充斥着一种叫做人情味的东西。 后厨那边，一把手是食堂主任，二把手勉强算何雨柱，两个人，说实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食堂的关系一团乱麻，这运输科，还真的不一样。 “那可不行，你既然来了咱们二班，那就是自家兄弟，对不对，既然有困难，那我这班长就得管管，你也甭担心，诶，没多远，你听哥哥的招呼就成~！” 从车棚里推出了自行车，到了轧钢厂门外，贾海杰一个片腿就上了车，摇了摇铃铛，抬了抬下巴，示意马华坐后头。 “一般人我都不说，咱们李峰李副厂长，知道吧，也是运输科上去的，他是我兄弟，我媳妇都是他帮忙找的~！” “我跟他的关系，那是嘎嘎好使，这房子，离他比较近，知道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之一，知道的人压根不会选这，但我觉着，你住那一准没错~！” 车子一骑起来，贾海杰像是人来疯似的，在前头就胡吹了起来，别说，讲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比较近？” 坐在后面的马华，听见后，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近这个词。 对于和师父居住的远近，对马华来说，这反而是个好事，李峰李副厂长可以说，帮他脱离了泥潭，从三食堂出来，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心中只有那份谢意。 “甭担心，后头家属楼建起来，他估计也会搬走，这房子，说实话，挺适合你，看着满意了，我来跟他说~！” 闷着头，贾海杰在前边骑，马华看着掠过的街景，心里面对班长说的这套房子，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自行车就拐到了南锣鼓巷，直到95号四合院门口，贾海杰这才捏了把刹车。 “到了，你先等着，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再次到老丈人家，贾海杰也没打算空着手，虽然对大舅哥有些不待见，但来老丈人这，规矩还是不能坏咯。 等从交道口供销社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两个牛皮纸包，一个包着一包绵白糖，另一个，则是包了一把挂面。 都是日常走亲戚送的东西，十分朴实无华。 “走，跟我进去~！” 自行车撂在门口，贾海杰到这里，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要不说，时间能让男人成熟点。 当年，第一次见老丈人，他可是把司机的配枪直接拍桌子上的，今年，都知道进门买东西了。 “贾班长，这，这怎么还让你破费~！” 跟在后面的马华，见到这一幕，则是踌躇的不得了，还以为贾海杰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破费。 “没事，我顺路来看看老丈人，哪能空着手，放心，不是为你的事儿~！” 走在前头，拽的跟二五八样的贾海杰，摆了摆手，让马华放宽心，进了院子，跟回了家似的。 “呦，海杰来了~！” “嗯，三~，不对，现在得喊二大妈了~！” “李姨，对，我来看看老丈人~！” 跟在身后的马华，看着贾海杰跟院子里的人，不停的打着招呼，十分的熟稔，心倒是放下了一点，看来真像贾班长说的，顺路看看老丈人。 “猜猜刚才那位是谁？” 到了穿堂，贾海杰神神秘秘放缓了脚步，等马华跟上来，这才悄咪咪的卖弄道。 “刚才，哪位？” “啧，前院儿东边户，你这小子，也不知道跟着喊一声，他是咱李副厂长他妈~！” “啊~！” 马华瞪大了眼珠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东厢房，贾班长打招呼时，他瞥了一眼，家里也就普普通通的，真没想到，是自己师父家。 “看走眼了吧，啧啧，等会儿出来别忘了喊人，你们呐，搞不好还能成为前后邻居呢~！” 拍了拍马华的肩膀，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贾海杰很是受用，这时候越震惊，他的内心才越爽，那种装x把人震住的感觉，不足外人道也。 “爸，爸，下班，来办点事，正好来看看您~！” 走到了雨水的小屋，贾海杰收起了嬉皮笑脸，换成了另一副脸色，规规矩矩叫门，奈何，何大清此时，不在这边，而是在老易家。 “东西放这吧，雨水最近怎么样了~！” 听着隔壁的动静，何大清拖着个死人脸，从老易家屋内走了出来，看了看女婿，又看了看跟在女婿身旁的年轻人。 对送来的东西，倒是答应的挺爽快，就是说话语气，还是不带丝毫感情，哪怕是关心女儿的话，让人听起来，都感觉是敷衍。 “听好，前几天还念叨，家里孩子也离不开人，我替她来看看您，正好带同事去后院看看房子~！” 规规矩矩把东西放下，面对这个很少带着笑容的老丈人，贾海杰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两个人都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打的招呼，压根没有任何亲情掺杂在里头。 简单说来，就是，你敷衍我，我敷衍你~！ “行，去吧~！” 挥了挥手，把女婿放在门口桌子上的礼物拿起，也不说留他吃饭，就这样回了屋里。 这一幕，把马华看的，都有些无语了，这翁婿的关系，看起来比陌生人强不到哪里去。 “走，我带你过去，甭管他，意思到了就成~！” 对门，另一个贾家，窗帘微微颤动，跟着贾海杰往后院走的马华，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好像对面有人在窗户后面偷窥。 “许大茂知道吧，就是咱们厂的那个宣传科的放映员，父子俩贪了不少钱，后来都被判了~！” “这房子，原先就是他家的，后来，房子就被厂里收回来了，因为前院住着咱们副厂长，知道的人，不敢选这套房子，不知道的人，压根不知道这套房子，现在已经属于厂里了~！” 站在后院许家的房子前，指着上面打x的封条，贾海杰臭屁的说道，脖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啊~” 看着后院这间西厢房，马华跟机器人似的，脑袋一点点看向贾班长，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这套房子。 第九百五十七章 荒地无人耕 “面积不小勒~！” 趴在窗户上，一只手遮住了眼帘，欠着个身子，朝里面望去。 马华信了贾海杰的话，许大茂那个瘪犊子的闹出的事情，他在厂里，也是听说了，家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有人说，都装了一大车的。 现在不论是厂里放电影，还是下乡放电影，那些原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放映员，现在一个比一个老实，就差夹着尾巴根了。 人被判刑蹲笆篱子去了，房子被厂里（没收）收回，那就是属于厂里的房子了，如果是厂里的房子，别人住得，他马华也能住的。 别人不想选这里，因为顾忌着李副厂长家在这里，他马华可不怕这些。 师父虽然在自己学车的时候，脾气不见得有多好，但人家可是真教啊，自己现在的一身本事，是他教的，私底下有这份情谊在，有什么好怕的。 他马华，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人。 “啧啧，不小吧，不是听我媳妇说，我也不知道，你这能建个现成的大便宜，看看，床啊，桌子凳子，大衣柜，全齐活，东西都不用买了，搬进去就能住~！” 马华抵在卧室那边的窗户看的心痒痒，贾海杰则是抵在门口的玻璃上，看着屋里头。 里面的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虽然东倒西歪，看出当初搜东西时慌乱的场景，但这都不重要，乱就乱点，住进来收拾一下，可不就能住人了。 贾海杰是大货司机，虽然并不是干部，但工资在那块，比一般干部的工资还要高一截，家里兄弟姐妹，还有他爸这个修车师傅担着，压力说实话，并不大。 他看不上这些东西，连这房子，他其实也看不上，到了他现在，除了上楼，一无所求，要不然也轮不到马华。 家里有父亲这个架海紫金梁，贾海杰全靠浪，跟何雨柱差不多，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种鲜明的性格。 不过也是这种性格，容易交朋友，此时的马华，对于自己的这个班长，也是彻底佩服了。 原先的后厨班长何雨柱，也是自己的主管，也可以说是领导，但做什么事情，都有些背着后厨这些人，处个对象都怕自己人给他翘了墙角似的。 总是防着一手，虽然不说，但明显能感觉到。 做事情没贾班长这么敞亮，他爸教自己修车，他则是自己转正的时候，困难的时候，主动帮忙解决家里的困难。 此时的马华，真的感觉到父母说的那句话还是对的，世上，还是好人多。 里面的桌椅板凳，五斗柜，什么一应俱全，甚至床上的被子，都在上边，只要拿着门钥匙，人就可以住进去了，简直不要太捡着便宜了。 “这封条？” 看着门上纵横交叉的白色封条，马华眼巴巴看向了贾班长，这房子，他，看上了。 哪怕里边什么东西都没有，离轧钢厂足够近，面积也够大大，光凭这些优势，就能够让他心满意足，更何况，里面还有很多，未来得及搬走的东西。 “别管，就问你能不能相的中，相中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贾班长来解决~！” 此时的贾海杰，别提多牛气了，拍了拍胸脯，那海口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当初贴封条的人呢~！ 哪里还能相不中，这套房子的品相，甭提有多好了，简直成了马华心里的梦中情房，跟维修科那些残羹冷饭相比，这就是红烧肉配大肘子，还是热腾腾的那种。 “咱们运输科，在分房委员会兼着差事的，是楼上的马干事，你呐，明儿写一个报告，把家里的情况写一份，写真实一点，别掺水分，实打实的那种，他在委员会再进行上报，咱们按流程走，我来跟李副厂长打个招呼，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贾海杰虽然浪，但也知道，房子这东西，也不是小物件，特别是这种已经贴上封条登记造册的这种，走分房委员会分到马华手里，那谁也说不了什么，再加上跟副厂长都打了招呼，问题就不大了。 正常程序走的，后面要再有人回来找，也是找分房委员会的事情，谁叫其他人家，不抢先的，你们有顾忌，他马华可没这些顾忌。 “喂，何家女婿，你带个人，在这儿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两个人，一个在教另一个怎么把房子顺理成章的收入囊中，另一个毕恭毕敬在听着，不停点着脑袋的时候，月亮门这边，一声咋呼，直接打断了俩人。 马华抬头看去，就见着一位肥头大耳的老妪，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家”房子边上，一脸凶相的看着俩人，瞅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至于说的何家女婿，马华下意识的看了看贾班长。 何家女婿。 来看老丈人。 马华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呢，贾海杰跟何雨柱，这俩人，可是大舅子和妹婿的关系。 老丈人住在这个院儿，岂不是意味着，何雨柱，也…… “哎呦，我说谁呢，东，贾东旭他妈是吧，您这说话我可不乐意听，什么叫鬼鬼祟祟，我进这院儿，我还用得着鬼鬼祟祟~！” 在马华发呆的时候，贾海杰混不吝的劲儿也上来了，指了指自己，摇头晃脑的朝贾张氏质问道。 他这个贾家，至始至终，看不上这边院子的贾家，虽然自己这个女婿跟何家的关系一般，仅仅维持表面上的这层关系，但进这处院子，可轮不到你们这个贾家，在这里说三道四。 一个跑到他们胡同，找记者，被他和他爸听了墙根，另一个在院子里嚣张跋扈欺负人，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缺德带冒烟。 听到贾海杰提到自家儿子的名字，贾张氏心头忍不住一痛，这是她的疮疤啊，再加上刚才确实看到两人，在许大茂窗户玻璃前，朝里头探头探脑的张望，脸色不由得更是阴沉了下来。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俩来这里干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俩可是扒着窗户看了半天，商量着什么呢，我跟你说，少打这里的主意~！” 许大茂关了，房子封了，但儿媳却被占着便宜了。 秦淮茹真要说起来，已经不算是贾家的儿媳妇了，但许大茂不是被判了刑，秦淮茹只能又乖乖回来，又成了贾家媳妇，那这许家房子，它不姓贾，也得姓贾。 贾张氏没什么文化，但按照农村的死理，改嫁的寡妇，那他的东西，那就是夫家的，哪能容忍外人染指。 许大茂生死不知，那房子和里边的东西，那就都是秦淮茹的，秦淮茹现在又回到了贾家，那理所当然，全都是贾家的。 “戚，你喊它一声，你看它答应你不，什么玩意，这是厂里的房子，我带人来看怎么滴，滚蛋，别逼我扇你~！” 好家伙，贾张氏气若猛虎，贾海杰这边那就是喝了三碗酒的武松，何家的关系一般，那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不关贾海杰的事儿，但贾张氏的那张老脸，他可早就想扇了。 院里那次分小野猪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年，但贾海杰还历历在目。 他性子向来直来直去，对于这个老妪，曾经说自己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忘了。 但，你凭什么认为，可以骑到自己脖子上，在这叫嚣。 贾家丢了媳妇还没占着便宜的事情，雨水可都跟自己说了，当时把贾海杰乐的，腿都拍肿了。 “你……！” 想继续骂人的贾张氏，好像忽然想起什么，牙齿磨的嘎吱作响，恨不得一口咬死何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婿，但只能忍着。 “贾哥~！” 一旁的马华，对这个院子则是一点都不清楚，看着贾哥跟老妪杠上，赶忙扯了扯他的胳膊。 第九百五十八章 一耕有人争 后院的争执，亦或者吵闹，把老刘家的人给吸引了出来，也许，早就听见了也说不定。 怀里抱着比李慧稍微大点的孩子，二大妈，瞪大了那双眼珠子，此时不得不从屋内走了出来。 儿子儿媳妇该上班上班，上学的上学，她也就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了。 后院的动静，怎么可能没有看见，没看见，也不可能没听见。 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凡事，不成等孩子老板回来，再跟他们商量，她也拿不了什么主意。 “哎呦，小贾来了啊，我说咋听外边有什么动静呐~！” 谁也不得罪，谁也不讨好，二大妈看到是何家的女婿，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不知咋地，跟秦淮茹家里怎么杠起来了。 “一大妈，来来来，马华，跟你介绍下下，这就是这处院子的一大妈，人好，咱们厂办的副主任刘光齐知道吧，那就是她儿子，正好住对面，提前认识一下~！” 人家给脸，贾海杰那就给面子，眼看把对门的邻居都吵出来了，也不露怯，反而给马华介绍了起来，看这样子，是打定主意，让马华拿到这套房子，给过去的自己，出出气了。 贾海杰说的场面话，带着捧着一点自己的意思，二大妈怎么听不出来，一个女婿半个儿，虽然何雨柱打死不叫自个一大妈，但他们家女婿都承认了，这还是让她很受用的，她可是被另一个一大妈，硬生生压了一辈子呐。 再加上，这个贾海杰也是个司机，当初也帮着不在家的李峰说话了，可以看出，两个人关系蛮好，她正好也不想弄僵了，耽搁了儿子前程。 “哎呦，哎呦，看你说的，那这位是？” “马华，咱们运输科新来的司机，小伙很不错，搞不好，还能大家还能成为邻居呢~！” 最初，可能还是想着，给手底下的新员工，找一个住处，把人给安稳住，现在的贾海杰，则是已经有点上头了，之前的想法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想气气贾张氏了。 人要是不见面，还压根想不到这茬，这一旦碰上了，新仇旧恨一来，算总账了。 “啊？” 贾海杰这话，则是让二大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重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马华，顺带，下意识的看了看，聋老太那边的后罩房。 那里，可也是贴着封条的，不过，是街道那边的条子，她开始，压根没往许大茂的房子上想。 “何家女婿，你在胡说些什么？” 贾张氏忍不住了，两个人无视自己，跟老刘家搭上话了，把自个晾在一旁就算了。 加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没房子住，来这个院子里找房子来了，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两个人鬼鬼祟祟盯着许大茂的房子嘀咕什么，越想，贾张氏越沉不住气。 “怎么了，怎么了？” 下班回来的人群，此时渐渐的也都陆续到家了，进了月亮门的刘光齐，还有刘海中，看了一眼站在后院的贾张氏，又看了看自家，疑惑的走了进来，站在二大妈边上，看着后院对峙的两拨人。 “刘副主任，可算来了，哈哈~！” 也是贾海杰，率先打破了僵局，主动上前伸出手，和刘光齐握了握。 贾张氏那个老妪，他是懒得搭理，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还如找刘光齐，厂办副主任不可能不知道，许大茂这处房子的所有权归谁。 只要确定归轧钢厂，任由那个老疯婆子撒泼打滚，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是咱们运输科，新来的大车司机，马华，原先是三食堂的，现在已经是实习司机了~！” 握完手后，贾海杰一把拽过还在一旁有些木楞的马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刘光齐介绍道。 “你好，刘副主任~！” “你好，马华同志~！” 马华，刘光齐并不熟悉，但这个名字，他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从三食堂，调到了运输科，这其中的手续，可是他过手的，是谁跟他打的招呼，那肯定就是李副厂长呐。 一开始，他也有些莫名其妙，拿着刀的厨子，能开好车么，但李峰交代，那就去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权力，来源于哪里。 没想到，调过去没多少天，已经从实习司机开始了，莫不是，驾照已经拿到了？ 心里这么想着，刘副主任倒是认认真真的和马华握了握手，一点都没敷衍，主要是，摸不清马华和李峰到底什么关系。 能这么快转实习司机，证明手里还是有点东西，但有东西的人多了，凭什么能落入，副厂长的眼里，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运输科，可是李副厂长起势的地方，是人家的基本盘。 这倒让刘光齐，好好打量打量这个马华，想仔细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这会儿看来，普普通通，场面上，甚至比贾海杰，还略有不如，生涩的很呐~！ “哦，哦，来来，进去坐坐，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刘海中还是老样子，官瘾贼大，背着手，看着何家女婿张口喊儿子刘副主任，他听着跟在喊自己似的，腰板挺的笔直，派头比儿子还像老干部。 “算了，不进去了，是这样的，刘副主任，马华家里比较困难，厂里没剩什么家属房可以挑了，我琢磨带他来看看，这许家的房子，之前不是厂里收回去了，我今天，先带他来看看~!” 面对刘海中的邀请，贾海杰摆了摆手，瞥了一眼还在那边，阴沉着脸的贾张氏，大大方方的把两个人的来意，给直接说了出来。 一语落地，四处无声，刘家老小，听到这个来意，顿时都张大了嘴巴，哪怕是刘副主任，都微微张开嘴巴，嗫了嗫后，诡异的看了一眼贾张氏那边，又和贾海杰对视了起来。 “你倒是真不怕她撒泼啊？” “怕她，我就不会来了~！” “行，你牛13~！” 贾海杰，刘光齐，几乎是瞬间，两个人完成了眼神的交流，也都看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一切都在不言中。 唯独马华，感觉到贾班长，这句话说完后，后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袭来。 “这，嘶，哎呦~！” 关键时刻，分房委员会委员的刘海中同志，挠了挠头顶没有多少的头发，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明显又带着点犹豫。 许大茂家的房子被收回去，老刘可也是知情人之一，这套房子，他，其实也看上了。 不，准确来说，他替自家老大看上了，老大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副科级干部，但还是住在一起，他早就琢磨了，所以，面色表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要不是怕院子里人，说他老刘家吃相难看，贪图街坊邻居的房子，前院还住这个李峰，许家还有贾家在惦记，恐怕早就窜着儿子了，把这套房子给捣鼓给自家了。 这只是刘海中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是有机会实现的，最有出息的老大，做父母的，可不就想拴在身旁。 奈何，刘光齐并不想和他爸妈住在一起。 不光刘光齐不想，他媳妇也不想，早就受的够够的了，如果不是李峰的阻拦，小两口已经快要准备跑路了。 “何家女婿，你好大的胆子~！” 另一边的，贾张氏眼珠子都红了，她听到了什么，有人惦记上许大茂的房子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 小贾治老贾 “咋了，咋了~！” 姗姗来迟的何雨柱，秦淮茹，此时也已经到了家里，听到后院的动静声，还是爱管闲事的大柱子，先是到了月亮门。 随后，可能是听到婆婆那阴鸷的嗓门，秦淮茹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也跟着到了月亮门。 看着何雨柱在月亮门前，吊儿郎当的插着双手，就不进去，故意的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还能咋地，你婆婆，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大柱子下巴朝着后院抬了抬，热闹，他喜欢看，闲事儿，他喜欢管，但涉及到贾张氏，他也学精了，他不凑上去了。 “瞧你说的，可别给她听见~！” 翻了何雨柱一个白眼，秦淮茹皱起了眉头，自家婆婆惹是生非的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帮她，不不不，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和孩子的切身利益，她也选择先看看再说，两个人，不是一条心了。 “你干嘛，撒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要是来真的，磕着捧着我可不管~！” 抬头望去，秦淮茹看到后院里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自家婆婆正薅着何家女婿的袖子，好像正在撒着泼，人家那边，正在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呢~！ “哎呀，贾张氏，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老刘家一家，二大妈是嗓子嚎嚎的最大的，声调都变了形，但秦淮茹处在外置位，眼里看的很清楚，这一大妈（二大妈）一边喊，一边挥动着胳膊，把自己老小，往刘家屋檐下扒拉呢。 这分明是，怕打起来，溅自家一身血呐~！ “诶，我说，秦淮茹她婆婆，先把手放，放下，我，我这一大爷还在这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真掐起来，刘海中倒是急了，脚步很实诚，退到自家的窗台下，他是院里的一大爷，当着他的面打架，这不是在扇他脸么，象征性的挥动了几下手臂，结结巴巴的劝解道。 贾张氏眼里有刘海中么，恐怕真没有，除非刘海中彻底豁出去老脸，给儿子争这套曾经是许家的房子，她现在，目眦欲裂，只想掐死贾海杰。 老何家的女婿，也姓贾，怎么说也算半个院子里的人，怎么偏偏就帮起了外人，想夺了自家的房子，好不讲道理，这是贾张氏此时的世界观。 按照以往惯例，她肯定是首先先跳脚骂，第二步召唤东旭还有老贾，实在不行眼红了，再亲自出马。 但此时，贾海杰帮着“外人”的做法，巧取豪夺“贾家”的房子，好像触动到了她的逆鳞，直接忽视了双方的战斗力，冲上去干了起来。 贾海杰是大车司机，打了这么多年方向盘，这要是打不过一个老妪，那是不可能的，右手的胳膊拦住了想挠人的爪子，左脚脚尖在地面跃跃欲试，随时准备给她蹬个滚地葫芦。 “到底怎么回事，这，这咋还跟你妹婿打起来了~！” 秦淮茹不敢过去，至少，事情原委没弄清楚前，她不敢过去拉，抓着何雨柱的肩膀，有些着急的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是刚回来，等等，那不是马华么，他怎么也在这？” 何雨柱看的一头劲，贾张氏这个泼妇，如果不是念在秦姐的这层关系，他可早就想收拾了。 不过，目光看到妹婿身旁的马华时，则是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三食堂出的叛徒，怎么也到了院子里。 他不是不学厨子，去学修车了么。 “你还管别人在不在，先去给她们拉开，不然等会儿火气上来，真得打起来了~！” 在何雨柱发呆的时候，秦淮茹可是看出了贾海杰的跃跃欲试，拉扯半天，他可是一步没退，那警告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庄重，赶忙推了推大柱子，她虽然也讨厌贾张氏，但打坏了，不还是她这个做儿媳的伺候。 “我不去，哎呀，你放心，我妹婿做事情，不会没轻没……！” 结果，何雨柱还没说完，后院中间的小贾，瞅准了一个机会，气沉丹田，左掌收回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贾张氏的脸庞而去。 “我今天非挠死你，有爹生没娘的，你死……！” “啪~！” 嘴巴骂骂咧咧，手上拼命挠抓的贾张氏，没想到，何家的女婿，那是真敢还手呐~！ 那左手的巴掌，又疾又快，她这右脸上的肥膘肉，结结实实的把这巴掌给接住了，震的当即就在脸上荡起了涟漪，一个大耳刮子，把肥油都快被抽出来了。 势沉力大的巴掌，给贾张氏的脑袋带偏了，嘴巴里的口水也被带出来了，刚才还呱噪的贾张氏，瞬间像是被捏了鸡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马华缩了缩脖子，刘海中想缩但没有脖子，二大妈带着刘光齐，那就是打了个激灵，被吵闹声带着哭闹的娃娃，在听到这声响彻后院的巴掌声后，都停止了哭泣。 月亮门门口，亲眼见证这一幕的秦淮茹，如同一道电流从头顶窜到脚底板，人直接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看到恶人被恶人磨，爽到了。 “哎呦~！” 话还没说完的何雨柱，感觉自己好像也挨了一个巴掌，这刚准备说妹婿办事，不会没轻没重，结果现实给了他一耳光，打脸了。 现实打了一耳光，秦淮茹不轻不重的打了第二个耳光，顺带揪起了何雨柱的耳朵，一把给他推到了后院。 “这是你说的不会没轻没重，再看热闹，就要出事了~！” 姐姐治弟弟的样子也亲昵，也就对何雨柱，秦淮茹敢这样，至于别人，谁吃她这一套呐。 明眼人都能看出，傻柱半推半就，一副还挺享受的样子，知道挤眉弄眼，一看秦姐就没用力，装的倒是蛮像的。 “哎呦，哎呦，我哪知道，我管，我管还不成么，你先撒手~！” 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走进了后院，此时贾张氏好像是被贾海杰大耳刮子扇猛了，两只手打着哆嗦的捂着右脸，指缝间，能看到，五根指头的红印根根分明。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打我？” 上头了，贾张氏的眼珠里，瞬间布满了血丝，得亏最近增重做的不错，不然，少说得跟陀螺一样，原地转几圈后，才能发出质问。 “来来来，你不是喜欢骂人么，这给我挠的，好家伙，你上来，你看我敢不敢就完事了~！” 怂，贾海杰一个人出车，在外头，什么样的奇葩没碰见过，压根不知道怂字儿怎么写，拿着卡车打火的摇把，都敢给人开瓢的主儿，此时还不忘朝贾张氏招了招手。 他刚才也是爽到了极点，那一巴掌，圆了他两年多的梦，那时候还有个易中海这个瘪犊子碍事，今天没人碍事，正好。 “你……！” 贾张氏眼红了，贾海杰还朝着她招手，这不是欺负人么，嘲讽力度拉满，她现在，只想把吃的亏找回来。 “别，别，别，贾班长，算了算了~！” 反应过来的马华，赶忙挡在了贾班长的身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自己来看房子，那个老妪整个人就疯了。 但贾哥已经动手了，那就不能把事情再给闹大了，讲来讲去，还是因为自己的事儿，人贾班长等于是帮着自己出头来着，马华毕竟老实孩子。 “哎呦，哎呦，贾大妈，您可消停点，您打不过人家，我这妹婿明显收着了~！” 马华拦着贾海杰，何雨柱和秦淮茹则是直奔贾张氏，两边都有人阻拦，倒是把当事人双方的距离给隔开了。 “你妹婿~!” 红彤彤的眼珠，本来死死的盯着贾海杰，听到何雨柱的一句话，立马想到了这一茬，贾张氏顿时僵硬的转过了脖子，择人而噬的目光转向了拽着自己右手的傻柱。 从儿媳手中抽出了鸡爪子，直奔何雨柱的脸颊，龇牙咧嘴的就挠了过去。 第九百六十章 “合理”的猜测 “嘶，嘶，嘶，哎呦，疼~！” 夜幕降临，何家大门敞开，何雨柱挺着个脑袋，知心大姐姐秦淮茹，手里头捏着冒着热气的毛巾，正在给大柱子，擦拭着脸上的血渍，擦一下，傻柱叫一阵，周围邻居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对没错，不是流鼻血了，可怜的傻柱，是脸上被挠出血了，这次，贾张氏抓的挺狠，猝不及防的大柱子，成了这里矛盾冲突中，受伤最为严重的。 热毛巾把脸颊上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只是一碰到抓痕，大柱子的脸皮就不由自主的抽搐一下，看来，是真疼。 “哎呦，我说，秦姐，你这婆婆下手狠的，我这脸啊，可是给她挠花了，你说咋整吧~！” 趁着秦姐去脸盆架洗毛巾，何雨柱拿起了五斗橱上面的镜子，对着里头照了照，看了看脸上的血痕，人都傻了。 这是打不过他妹婿，拿他来撒气来着，脸被挠成了血葫芦瓢，这不是耽搁他后面找对象么，越看越是心疼，直接质问起了秦淮茹。 “看什么看，原来好好的，不也是找不到对象，要说这事儿呐，还是得怪你妹婿~！” 热毛巾在脸盆中泡了泡，擦拭下来的血渍，在热水中瞬间拉成的丝线，随着毛巾的扭动，一盆干干净净的水，已经稍微带了一点红色。 “要我说，就怪你，不是你揪着我耳朵非拉我出去，我能受这个无妄之灾么，没看老刘家，没一个人敢上的~！” 重新回到桌子旁坐下，把镜子房子旁边，说到这，何雨柱就有点来气，热闹看的好好的，非常他掺和进去，虽然他也很享受那一时刻，姐弟俩有些突破禁忌的打闹，就像此时此刻。 虽然带着点埋怨的口气，但秦姐把热毛巾在手掌一摊开的刹那，傻柱还是乖乖坐好仰着头，等着秦姐的擦拭。 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让他有些沉迷其中。 “合着，你就想着看热闹了，秦姐家的事情，你就是一点儿都不想沾了呗，我走成吧~！” “那你自个擦吧~！” 说着，秦淮茹赌气似的，拽起了大柱子的胳膊，把热毛巾往他手中一塞，转身就要出去。 “管，管，管，没说不管，你没看我这脸被挠的，让我自个怎么擦，回来，回来~！” 见这架势，何雨柱赶忙拽过了秦姐的胳膊，粗糙的掌心在雪白的皮肤上划过，人拽回来的瞬间，也把毛巾塞了回去。 门可是还敞开着，两个人这番动作，可压根没打算避讳着院子里的人，只是，这个点，院子里没人罢了。 奇怪的是，贾家，虽然窗户掀开了一条缝，但压根没有什么动静，只能听见俩人姐啊弟啊的话语，鸡皮疙瘩都能听出来。 “管你不好好说说，一个是你妹婿，一个是你三食堂的伙计，选房子选哪里不好，怎么选着后院的房子了~！” 重新拿起热毛巾，秦淮茹腰身微微欠下来一些，仔细的再次擦拭起来，要不说这个女人心思极巧，知道提许大茂的名字，能把傻柱惹急眼，索性连名字，都不说了。 “那我哪儿知道，马华都走了，我还能管着他，没成想，去我妹婿手底下干活去了，你说，这俩人，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都转实习司机了，这一转眼，工资比我都高了~！” 说起这段时间的遭遇，何雨柱内心也有点忿忿不平，三食堂现在也就靠着他撑着了，原来手底下的马华，这一离开，还真有点不适应，这不适应的时间还没过去呢，转眼工资就超过他了。 他厨艺千锤百炼了多少年，这才在三食堂混了个后厨的管事，结果，还没运输科的底层司机，来的工资高。 最主要，那个人，曾经，还是他手底下想训斥就训斥，想让他干嘛，他就得干嘛的马华，这才是最让他心里不平衡的原因。 “哼，搞不好，两个人，早就搅合到一块去了，背着你罢了，没听光齐刚才说，人家都拿了证，可以选家属房了~！” 何雨柱心里不平衡，秦淮茹就能平衡了么，她早就想从车间调出去，想找个事少的岗位，结果谁都不同意，三食堂的切墩马华倒是鲤鱼跃了龙门，说调运输科就调运输科，工资那可是多了一半呐，给她，做梦都能笑醒。 听着秦姐说这话，何雨柱也不哼唧了，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这才过去多久，马华就考到了驾照，驾校里好歹都得学仨月呢~！ “嘶，莫不是，我这妹婿，早就给他开小灶了？” 想来想去，只能有这个答案，后知后觉的何雨柱，一巴掌拍在了大腿上。 “开不开小灶我不管，两个人，都跟你有关系，你这妹婿做事，确实不太敞亮，之前惦记上你三食堂的人，现在又帮着他，惦记上后院的房子，有这么来的么，你这大舅子，在他眼里，算什么了，啥事都不跟你商量，眼里还有你么？” 拱火，看着何雨柱的面色，从愕然，到平静，从平静，到搵怒，特别是，手掌紧紧抓着膝盖处的裤子时，秦淮茹来了劲，可劲儿拱火。 “还有那个马华，好歹三食堂跟你学了那么长时间，人说走就走，撂挑子就不干了，也不跟你打个招呼，这是什么，这是赤果果的背叛，有奶就是娘，两个人，谁把你何雨柱放在眼里了~！” 讲理是讲不过了，刘光齐刘副主任都当众说了，房子属于厂里，其实不说秦淮茹老早也就知道了，只是怕许大茂的事情，再牵扯到她头上，但房子这样硬生生被别人拿去当家属房，那她之前，不就纯粹便宜了许大茂了么。 谁都不可以打这处房子的主意，之前房子姓许，那现在，房子就姓秦，亦或者也可以姓贾，但是，就是不能，给到别的人家。 谁敢打主意，那就是敌人。 说不到拼死拼活什么的，反正，就是不能让对方痛快。 秦淮茹想的是迟早，得想个辙，把房子重新拿出来，现在，要是分给了别人，以后，可就真的没关系了。 “别说了，我琢磨琢磨，这马华有哪儿点好，我这，也没看见妹婿跟他怎么接触过呐~！” 要说气不气，何雨柱属实也真气，被秦淮茹把火气挑起来了，真要是如同秦姐所说的那样，妹婿办事倒真不讲究了，挖墙脚挖大舅子手底下的人，但一沾上雨水，只能再理理头绪。 他可以生贾海杰的气，也可以去找妹妹吐槽，但，凡事得讲究证据不是，贾海杰之前也隔三差五也去食堂吃饭，也没见马华故意打多呐，两个人，可不就像个陌生人，跟自己倒是还点点头，算作招呼。 “戚，你呀，能让你看出来才怪，整天心思在女人身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合起伙来蒙你呢，也不长点心，那贾海杰跟李峰关系多好呐，那时候他出车，都是贾海杰来院子里帮他说话的，有这个旧情在，找他调个人不轻轻松松~！” 说起来，秦淮茹担心的，可不也就这个，今天闹这么僵，前院怎么可能不收到消息，现在刘光齐也明显帮着贾海杰说话，她能不怕么。 李峰有多“小心眼”，她能不知道么，里外里，给贾家穿过多少次小鞋了，就是不给贾家占一点便宜，这事情里头，搞不好，就有他的影子在里头。 “啧，嘶，你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他那天从食堂走，还撂下了狠话，就是跟李峰聊完天后发生的~！” 何雨柱眼眸里精光闪烁，顿时想起了马华临走前发生的事儿，可不就跟李峰两个人悄咪咪的聊了些什么，越想，越觉得，和秦姐说的对应上了。 “对吧，我说吧，哎~！” 此时的秦淮茹，很惶恐，也很无助，毛巾往桌上一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目光幽怨的透过穿堂，看着前院儿，总感觉，自己的一步步算计，无形中都被一双大手给化解了。 “没事，不行，咱就搬空，房子归了厂里，难不成里边的东西，还能归厂里……！” 第九百六十一章 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西城区。 皮条胡同巷子口。 时间，早上七点多一点。 “哒~哒~哒~，吁~~~！” 清脆的马蹄声到了巷子口便戛然而止，随着刘雷的一声吆喝，拖着板车的骡子直接停了下来。 何雨柱手一撑，直接在板车的侧面跳将了下来，左右看了看，这才从口袋掏出钞票，准备付钱给刘雷。 “算了，算了，柱哥，都是邻居~！” 看到这个架势，刘雷没好意思收钱，摆了摆手，就要赶着骡马离开。 “不能算，这哪能算，你付出劳动，我这该给钱给钱，这跟邻不邻居是两码事~！” 数出了一块钱钞票，何雨柱推推搡搡，就要塞过去，刘雷这边遮挡着口袋，作势不收，吆喝着骡子，再次上路。 “接着~！” 把一块钱攥成了一团，何雨柱直接扔到了板车上，转身往箱子里走去，压根没有回头。 赶着车的刘雷，这才有些苦笑，转过身把差点滚落在地面的钞票团给捡着了，至于为什么苦笑，一块钱，给多了。 妹婿家，何雨柱来的属实并不多，主要也就两次，一次是雨水嫁人，另外一次是雨水生孩子。 门还是认识的，毕竟，老贾家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而且还是在皮条胡同靠巷子口并不远。 这个点，都还没有出门，柱子特地，也就是选在这时候，赶着妹婿带妹妹上班之前，找她好好谈一谈，妹婿坑他这个大舅哥的事情。 从自己的手底下抢人，这还不算，还要抢后院的房子，自己的气出不出都无所谓，但秦姐的气，肯定得出了。 当然，能让贾海杰打了退堂鼓最好，那背叛了三食堂的马华，爱去哪选去哪选，但就别住95号院，大柱子自己看着也碍眼。 早晨，老贾家一家，都已经起了床，该洗漱的洗漱，并没有比其他人家迟多少。 院子里，稀罕的摆放了三辆自行车，两辆带着大梁，一辆则是不带大梁的女士自行车，土豪，在这个年代，堪称土豪家庭。 面对大舅哥的到来，正在院子里刷牙的贾海杰，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对于他的来意，已经猜到了。 雨水这边，则是把孩子交给了贾母来带，笑吟吟的接待她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哥哥。 夫妻俩的厢房内，给哥哥倒了杯早晨现烧的开水，就坐在了凳子上，观察着哥哥脸上的抓痕，很聪明的没有吭声。 “额，你哥脸上被挠成这样，你这倒好，问都不问了是不~！” 妹妹观察着自个脸上的结了痂的伤疤，关键还是笑吟吟的样子，何雨柱有些受不了，感觉落了面子，倒是率先开了口。 “秦姐婆婆挠的，我知道，海杰昨晚回来，已经跟我说了~！” 托着腮帮子，何雨水笑的更开心了，眼睛都快弯成了一道月牙，意思很明显，你这是自作自受。 贾海杰昨晚回来的晚了些，但回来后，还是把行程老实交代了，不论是看老丈人，还是带手下的新同事去看房子，这些琐碎事，都让何雨水听的津津有味。 她隐约也能猜到，今早，估计自家哥哥会来，没想到，还真如她所想，还真来了。 “嘿呦，你可真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是吧，你哥被你丈夫也就是我妹婿给坑了，你倒是还能笑的出来~！” 一看妹妹也知道内情，何雨柱无奈的端起了杯子，结果手还被热水烫了一下，缩回来甩了甩。 “你是我哥哥呐，海杰怎么会坑你，是你非得掺和进贾家的事情里，原来就吃过亏，还是记不住，贾东旭他妈，可不是个讲理的人，主要，还有个……！” 何雨水看向何雨柱的目光，有些莫名，从贾海杰的描述中，仿佛看到了自家哥哥，被秦姐给揪着耳朵，加入战场的场面。 他们家的一切，好像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哥哥还没有发现，其中的缘由，就是因为秦淮茹。 “哼，你就知道维护他，那马华，原来就是我三食堂的人，也被他偷偷给撬了墙角，你说这事儿干的，他是你丈夫，我还是你大哥呢~！” 说来说去，何雨水看出了自家哥哥话中的用意，他这是压根没怪抓他脸的始作俑者，秦姐那个婆婆，反而是把这一切，都怪到了贾海杰的身上，不禁有些摇了摇头。 “哥，你说什么呢，马华是他手底下的新同事，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撬墙角，他帮这个忙，是同事之间帮助，也是他作为领导的关怀，倒是你，嗯，我听说，秦姐，去年已经跟许大茂结婚了~！” 何雨水有些看不懂他哥的三观，她已经暂时摒弃了贾海杰丈夫这层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做的也没问题，既然许家的房子已经被收回，带手底下的人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主要是，他也带了礼物，先去拜访了何大清这个老丈人，没丢任何规矩，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还是她哥有些上杆子了。 刘家都没人敢去拉那个疯婆子，她哥倒是好，硬是被秦姐给架着掺和了进去，这下好了，吃了大亏。 一切，都是她哥的一厢情愿罢了，作为妹妹，只能隐晦的，把问题的重点给点出来，秦姐，真要按往年的规矩说起来，应该算是许秦氏了。 你就不要再跟她们家，最好有什么瓜葛了，这件事讲来讲去，反正贾海杰不会吃亏，吃亏的，只能是秦姐，但秦姐偏偏又不出面，肯定在背后蹿着他哥，往这跑来这趟。 何雨水，虽然年龄不大，但清醒的很呐，她急着嫁出那个院子，就是不想跟那些算计的人，再有瓜葛。 但奈何，还有个耳根子软，但惹事能力偏偏是一流的哥哥。 “你说这什么意思，雨水，凭心而论，那房子是不是有秦淮茹一份，她家那么多孩子，住的地方又小，之前家属楼换房子的时候，就因为拓宽了一点面积，又给落下了，房子去看哪里不好，偏偏带马华去看那套房子，这不是给你秦姐添堵么~！” 对于妹妹的“执迷不悟”，何雨柱揪着个眉头，显得有些气急，想把她的想法给纠正过来，让她多站在秦淮茹的角度，“不偏不倚”的看待这个房子的归属权的问题。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绝杀，何雨水听的好像有些无聊，都打起了哈欠，双手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着他哥，眼中的疑惑，就像一把刀子，扎进了何雨柱的心口窝里，堵的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她是我秦姐，也是你秦姐~！” 何雨柱都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直接被呛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重了，手指头在桌子上点了点，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怎么就转不过来这个弯弯绕了。 “哥，这和什么姐不姐的没关系，房子是厂里的，海杰不带人去，房子早晚还是归了别人，她是许大茂的家属，没被牵扯进去已经算是放过了，房子分给谁，也都轮不到她，这是厂里对待犯罪人员家属的态度问题~！” “你最好，不要再掺和到里面了，不然可能会给你也惹上麻烦，不对，这不是已经惹上了~！” 摩挲了一下哥哥被抓的血呼啦茬的脸，看着脸上的疤痕，可以想象昨晚的经历，何雨水低声的把自己的判断给说了出来，但是，何雨柱好像真的没听进去，还一巴掌把自己的手从脸颊上拍了下去。 “你秦姐要给你哥介绍对象，是她堂妹，秦京茹，我这妹婿来这么一出，你哥还怎么好意思提这茬~！” 理性既然没办法打动妹妹，那只能用自己的人生大事来说道了，企图用这方面，来让雨水服软，去说服那个妹婿。 “哦~~！” 听到秦淮茹竟然给她哥介绍对象，何雨水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信这茬。 “带过来跟你相了么？” “快了，暂时需要个落脚地，你哥在想法子，但中间不出了这档子事儿，哎呦，我这妹婿哦，房子厂里分给谁，他别掺和进来呐~！” 眼看妹妹的态度，终于有了变化，何雨柱赶忙唉声叹气，妹妹果然，还是希望自己这个哥哥，能够能快点结婚成家的。 “不，哥，这房子不管分给谁，最后，秦姐都会让你出来把事情搅黄的！” 听到哥哥的话，雨水眼中的那丝疑虑，瞬间变成了果然，无奈的撇了撇嘴角，也就他哥能信这话了。 “我就问你，管不管，不管我就走了，你哥单着就单着，反正你成了家，我也算交掉差了~！” 雨水的冷静，在何雨柱看来，就是在跟自己作对，此时也不想继续坐下去了，挥了挥手臂，耍起了无赖的样子。 “哥，你的聪明劲，怎么都用在家里人头上了，你真要是跟秦姐她妹妹领了证，我去找李峰，我跪下来求求他都没问题，但，你是在被人利用呐，上杆子的不是买卖~！” 第九百六十二章 人情债最难还 路走不通了。 雨水的不可理喻彻底让何雨柱有些失望了。 不知道嫁出去后的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自己这个哥哥，仿佛没有了亲情，事关到自己的婚姻，她都不做退让。 指望她去说服妹婿，看来是彻底没希望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何雨柱越想越是烦躁，嘴里不停嘟囔着雨水的话，上杆子的不是买卖，自己被秦淮茹给利用了。 他本身也不傻，只是不愿意相信，秦姐会欺骗他罢了，让自己找空房子什么的，本身不就是为了秦京茹过来后常住，提前做打算么，这怎么算利用他。 心甘情愿的事情，那就不该算是利用，秦京茹的模样，他确实看着蛮喜欢的，就算在许大茂家房子的事情上被秦姐利用，他也乐意哈。 一切，不还是为了结婚，组建家庭么，其他人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但凡有谁真带人过来，自己到现在，也不至于还单着。 这是苦思冥想半天，抵达轧钢厂时，何雨柱自己解出的答案。 “这不叫利用，最多，算互相帮衬~！” 说服了自己后，雨水的善意提醒，已经被何雨柱抛在了脑后，整个人，哪怕干着活，脑海里都在想着，怎么阻止马华，得到那套后院的房子。 昔日的三食堂，现如今，人才凋零，哪怕是原先只负责做菜的大柱子，现在也得兼着切墩，跟另一位大师傅，把马华原先活给干了。 曾经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端着大茶缸，摇头晃脑看着别人忙活的场景，何雨柱仿佛是许久许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还没到中午，车间里抽空溜出来的秦淮茹就到了三食堂，着急忙慌的样子，真跟火烧屁股似的。 整个事件里，要说最紧张的，也就是她了，毕竟在她眼里，事关她的切身利益，心思压根就没办法集中在干活上边。 “何师傅，何师傅~！” “诶，来了~！” 光听到外头的声音，就知道，是秦姐找自己来了，掀开了进后厨的门帘，何雨柱低垂着脑袋坐在了食堂的饭桌边，没有和秦淮茹对视。 光这一点，就能透漏出一些端倪，而秦淮茹，碰巧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一眼就观察出，情况可能不尽如人意。 “怎么了，你倒是说呐，我看清早，你不是就走了么，去跟雨水说了么？” 看着何大厨坐下后就不吭声，秦淮茹心道不妙，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脸，双手抓着何雨柱的肩膀，可劲晃了晃。 “哎呀，别晃，人都快晕了~！” 胳膊搭在了饭桌上，何雨柱长叹了一口气，回头和秦姐对视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哎，都什么时候了，你非得把你秦姐急死，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还藏着掖着呢？” 看到这时候何雨柱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秦淮茹索性一撒手，也不晃了，自己找了柱子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没辙，人就看上房子了，我那妹婿，一嘟噜全跟雨水说了，她也做不了主，这还怎么劝呐，马华内小子，现在就在人手底下，她不让人选房子，那不乱了套了~！” 到底，何雨柱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实话完全说出来，七分真，三分假，不然全说出来，这街坊都做不成了，还谈啥介绍对象呢！ 烦躁的挠了挠头皮，头发都快被挠成鸡窝了，何雨柱现在也束手无策，情况跟他说的情况差不多，马华确实也看上了那套房子，谁拦，谁就是仇人。 厂里的房子，人家转正选家属房，理由也是堂堂正正，讲实话，就算马华不选，后边，肯定还是会被别人选走，房子落到谁头上，都落不到，秦姐这个犯罪人员家属的头上。 这么一说，秦淮茹肩膀整个塌下来了，捂着脸，就开始啜泣了起来，一肚子委屈，全部化为了泪水。 算计来，算计去，身子丢了不说，算计了一场空呐~！ 那时候看许大茂吃香的喝辣的，自家孩子馋的流口水，委身于人，想着捡一点油水，那是光看着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打。 现在，看着了，没有任何基础的风光，那都是短暂的，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你说，你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仨孩子，一家人就指着我一个，就是把我累死，我也没办法呐~！” 后厨里的人，听着食堂的动静，一个个探着脑袋，神色莫名的看着外头，小寡妇在何大厨边上哭哭啼啼，一看，就全是故事。 好歹余威犹在，何大厨挥了挥手，刚才，偷窥的众人这才该干嘛干嘛，留着俩人，在这里，哭诉衷肠。 “不行你去找找李峰，帮姐求求他，可就这一个念想了，不行等人回来咱们再把房子还给他，他判了十几年，总归不是死了，对厂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秦淮茹是真的没办法了，马华看上了房子，就意味着把她逼上了绝路。 为今之计，只有李峰出面，才能解决了，但，李峰能不能看出是自己想占房子，秦淮茹没有把握，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她不敢去，只好鼓捣着让何雨柱去，再把许家挡在前面，留个栖身之所。 除非李峰真的铁石心肠，一点街坊邻居之间的情面都不留，不讲一点人情味，硬把人逼上绝路。 “你那妹妹，什么时候过来~！” 听着秦姐一边哭，一边哽咽的抱怨自己的艰难，甚至说到许大茂的时候，何雨柱都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听着，等她哭泣的声音小了下去了，忽然问了这么一嘴。 照以往，他恐怕问都不会问，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地，可能是受到了雨水的影响，不知道是她的哪句话，让现在何雨柱，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上面，你秦，仨孩子住的房子都快没了~！” 哦吼，何雨柱这么一打岔，秦淮茹差点说秃噜嘴了。 十几年，棒梗也长大了，许大茂也老了，等他回来一棍子就能赶出去，李峰倒是还在不在这处院子都两说，这是她打的主意，房子到了她手里，压根不会再姓许。 何雨柱没有回话，而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秦姐，他早晨自己说服自己，两个人是互相帮助，前提，不就是秦京茹。 眼看傻柱，没有往常那么好糊弄，秦淮茹脑袋重新低了下来，内心则是暗暗焦急，沉吟了片刻后，期期艾艾的说道。 “得有房子住，她才能过来~！” “不用找李峰了，你们家的事情，他压根懒得管，也不会管，我找找马华吧~！” 之前，因为刘岚的弟弟的事儿，何雨柱已经出面求过了一次李峰，那个人情都没还呢，机会已经用掉了，他不会，也不可能腆着脸再去了。 讲起来，院子里，欠李家人情最大的，不是后院刘家，而是中院何家，雨水今晨的一番下跪的说法，让他想起了亲手把许大茂打昏死过去时，他就已经背了债，那是雨水门前一跪，所换来的。 马华临走前，在三食堂撂下的狠话，还有些历历在目，何雨柱苦笑了一下。 得，他这张脸，真要被马华啪啪扇耳光了，现在得求着他照应照应自己了，这让何雨柱的内心，怎么会舒服。 不舒服也得去，只要能把秦京茹带进院子，他左右也不亏，只是丢脸罢了。 第九百六十三章 缘分已尽 运输科停车场。 橡胶的皮管子套在水龙头上，拧开了水龙头后，自来水从橡胶管另一头潺潺流出，开始时有气无力，没过多长时间，马华的大手把水管捏住了一半，水流就变的强劲了。 没错，他正在洗车，洗一辆卡车，斯蒂庞克牌卡车，马华异常熟悉的那辆。 可以说，就是这辆卡车，帮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一个行业，跳到了另一个行业。 马华洗的很仔细，哪怕车子已经是快接近二十年的老车，他就像在给这个老伙计做着全身spa，一点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因为，他师父说过，这辆车，是留给他的礼物，也是放单后，他将接手的车辆。 与之前的菜刀相比，这种大家伙，纯机械组成的东西，才真正的招士们的喜欢。 一个水管，一个水桶，一条毛巾，在空旷的停车场，异常的备受瞩目，从三食堂过来的何雨柱，大老远就看见了。 双手插着裤兜，何雨柱吊儿郎当的一路走来，一个人，至于秦淮茹，则是不远不近的坠在大柱子的身后，跟到半路，转向了一车间走去，只是注意力，还是在大柱子，以及停车场洗车的马华身上徘徊。 可以看出，内心十分焦急。 走到近前，何雨柱看着马华洗车，年轻人干的很仔细，就像在三食堂那时候一样，又麻利又快，与之前的胖子对比，马华是最不偷懒的一个。 他不会跟三食堂里，任何人产生矛盾，每次都能干净利落的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干完，别人喊他帮忙，他偶尔也会搭把手。 有句话怎么说，人走后，才会想起他的好，说的就是何雨柱现在，其实想想，也许当初做菜的时候，好好教教他，没有不管不问的话，也许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晃了晃脑袋，把那些突然出现的想法抛在了脑后，何雨柱胳膊搭在了引擎盖上，轻轻的敲了敲，吸引了马华的注意力。 “呦，何师傅，今儿，怎么有空来这，运输科这里，可不是你三食堂的地盘了吧？” 蹲在前车轮边上的马华，听到了动静声，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到了已经伫立在车头位置的何雨柱，笑着打了个招呼，只是招呼中，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一个后厨班长，多两块钱工资，马华一向不看中这些，他的心至始至终不在三食堂，所以压根没想过跟何雨柱抢这些。 那天临走前，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属实让马华有些看低了这个厨师班长，做事不够局气。 工厂做大锅饭的厨子，最高最高，也只能堪堪升到六级，这不是手艺的问题，而是规定的问题，讲直白点，前途有限。 工资最高四十八块五，加上班长补贴两块钱，也才刚刚过了五十块，然而就算是这样，轧钢厂总厂也没有六级的，最高只有个七级的。 但司机不一样，实习司机三十八块，他只要能独自出车，摘掉实习的帽子，那就是四十八块，还有远趟一块一天，近趟六毛一天的补贴。 给他厨师班长，他马华说实话，他都看不上，也就何大厨当个宝贝似的。 听出了马华话中的揶揄，何雨柱撇了撇嘴，心头有些不舒服，但再不舒服，也只能憋着，谁让，是他来求人的。 “马华，大家好歹一块干了这么长时间，在三食堂，不算照顾，至少我何雨柱也对得起你，总归没欺负过你吧？” “你这个人，我何雨柱，还是了解的，重感情，我豁出张老脸，相信你也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的，给个面儿，大家以后留个念想，怎么说，贾海杰他也是我妹婿，看这份上……！” 来之前，何雨柱肯定筹措好了该怎么说，来了就打上了感情牌，搬家具，那是最后撕破脸的无赖做法，能好好商量，还是先好好说。 “停停停，何师傅，咱们共事，也不少时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也是要面子的人，肯定不是你自个想来，对不对？” 马华打断了何雨柱的絮絮叨叨，目光看了一眼一车间那边，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前段时间，何大厨和秦寡妇以及刘岚的三个人的问题，他可是亲眼见证，加上昨晚的冲突，一看也知道，他是被人背后窜着过来的。 何雨柱不缺房子，那只有缺房子的人，才会让他来出面阻止。 被马华这么一打岔，何雨柱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后，目光有些飘散，但还是点了点头。 “何师傅，说起来咱们俩也没仇没怨，我也犯不上专门为你添堵，我拿房子，是住家的，我情况你应该也了解，家里条件跟您也没法比~！” “马华~！”何雨柱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马华直接摆了摆手，过去把水龙头关上。 “你先听我说，何师傅~！” “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谈，但最起码，正主得出现，而不是派你过来，当说客，这是态度问题，对不对~！” “因为秦淮茹，咱们三食堂出了多少事情，老鼠头，胖子，刘岚，现在又加上我，说来说去，因为一个寡妇，三食堂整个都快散了，你知道么？” “你可以说跟她没关系，但事实，我清楚，你也清楚，其他人心里就不清楚了么，我无意跟你顶牛角尖，但她这种躲在背后可劲算计的性子，我不喜欢~！” 把手中的毛巾扔进了车旁的水桶中，马华走到了何雨柱的近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把憋了一肚子的大实话，给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你知道刘岚现在过的怎么样么，她前些天找我借钱，我借给她了，不多，也就二十块，我也没催她，很快她又还给我了，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表面上，这是你的问题，但实际上，是她的问题，咱们共事一场，我建议您呐，还是离她远一点~！” 提到刘岚，这下，何雨柱哪怕是张着嘴，也说不出来任何话了，砸吧砸吧了一下，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真要说问心无愧，那也是假的，毕竟是何雨柱喜新厌旧，受不了别人的风言风语，这才主动掰了，他压根没想过，现在的刘岚，日子会过的这么拮据。 但她，没有找自己，而是找了马华，无形中，这种负罪感，又重了一些。 “这是申请职工住房的单子，我已经写好了，她如果敞亮一些，自己来的话，我也就撕了，今天，没有跟着出车，我就是在等，看看，到底会是谁过来，我猜到了，肯定是你~！” 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信笺，展开后，马华平铺在了车头，就这么放在了何雨柱的面前，何雨柱看了看信笺，目光又重新看向了马华。 这个年轻人，原来就话很少，但今天，却说得异常的多。 “说实话，我挺失望的，站在三食堂的立场，我对你很失望，但现在，我也蛮开心的，不用等两年，等家属区盖好了~！” 重新把信笺叠好，捏在了手里，马华拍了拍无话可说的何雨柱，最后看了他一眼，独自往二楼走去。 他不欠三食堂什么，他也不欠何雨柱什么，今天没有出车，就是留给秦淮茹一个机会，看在跟何雨柱三食堂共事一场的面子。 但那个女人，始终没有出现，仍然玩着那套把戏，把三食堂玩弄于鼓掌之中，他看不起给秦淮茹出头的何雨柱，更看不起躲在何雨柱身后的秦淮茹。 做事情，不够敞亮，只敢背后算计，那就，没有跟他谈话的资格，这是他，作为副厂长徒弟的骄傲。 目视着马华上了运输科二楼，何雨柱知道他是去提交那份申请书了，他也看出了，马华跟雨水一样，想要提醒自己什么。 “我tm想结个婚，咋就这么难呢？” 第九百六十四章 恨极了马华 每个人都在试图提醒他，这是和刘岚处对象时，并不存在的。 秦淮茹在很多人眼里，仿佛真的是那么的不堪，不论是妹妹雨水，亦或者马华，乃至于，从来没有帮贾家说过话的李峰。 两个人都是寡妇，也都是带着仨孩子，何雨柱至始至终，没觉得两个人，有多大的差别。 相比较起来，反而是秦淮茹，更为独立，并没有像刘岚那样，选择傍上李怀德那样的厂领导。 也不对，她是傍上了许大茂。 一时间，脑袋里，何雨柱真的有些纷乱如麻，他看不清，他真的有些看不清。 “我并不是要跟秦淮茹处对象呐，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误会~！” 失魂落魄的走回三食堂，一车间那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回到食堂餐厅，双手就狠狠的抓了纷乱的头发。 “借钱给秦姐，等她有钱的时候，自然会还我，她不是故意不还~！” 想到马华提出的，刘岚会主动还钱，何雨柱就想起了，那些日子里，秦姐家实在困难的时候，他也会伸出援手，讲实话，他借那些钱，也确实没想过秦姐会还的事儿，他压根没想过把钱收回来，纯当送的。 但刘岚会主动还钱，秦姐却不会，连提都没有提过，这又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了何雨柱的心里。 “马华想告诉我的是，刘岚比秦姐，在某方面要好，可我不是要跟她处对象呐！” 秦姐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事情，何雨柱没跟任何人提到过，她信誓旦旦，自己也偏偏信了，不可能在这方面骗自己的，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后厨里热气腾腾，那是二合面的馒头出锅时的景象，看起来朦朦胧胧，何雨柱此时真的又看不清了。 “怎么样了？” 食堂门口的门被推开，秦淮茹再一次翘班，她不明白大柱子怎么不去一车间找自己，反而是先回了厨房，她还以为事情办成了呢，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正在发呆的傻柱。 “额，他今天没出车，就是等着呢，结果你没去，反倒是我去了，他，他就把申请家属房的单子递上去了~！” 回过神来的何雨柱，这一次，是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秦姐，仿佛想真正的认清她。 然而，后厨的蒸屉，一层一层的揭开，逐渐连食堂里，都裹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仿佛也真的看不透，近在眼前的秦淮茹。 “啊？” 听起来，事情又没办好，秦淮茹一屁股坐在了就餐的凳子上，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的意思，你才是正主，他看到我去，不乐意，认为你连出面的胆量都没有，他凭什么不能选那套房子~！” 这一次，何雨柱选择了实话实说，去，他是真去了，马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差不多这个意思。 “那我，那我再去一趟就是的，他，他为什么递上去啊~！” 秦淮茹瞪大了眼珠子，微微张着嘴唇，她想到了任何可能拒绝的理由，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条。 这属实令她，有些恼羞成怒，让傻柱出面，本身就因为马华原来也是三食堂的人，她还沾沾自喜，自己的想法多高明，结果，马华要的等的不是他。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他申请书已经递上去了，而且……！” 何雨柱用着难以言明的眼神看了看秦姐，撑在桌上的胳膊，也拍了拍额头，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呐，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了？” 秦淮茹还以为事情迎来了转机，立马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冲到何雨柱面前，就急切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脸上的焦急之色，仿佛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 “他说，刘岚前头找他借钱，后头又还给他了~！” “没了？” “没了~！” 何雨柱摊了摊手掌，原话是这样说的，他只是复述罢了。 这话说的，更让秦淮茹差点绷不住了，失望，难堪，取笑，调侃，什么词她都想到了，整张脸硬是被这短短的一句话，呛成了猪肝色。 什么意思，拿她跟刘岚比么，意思她做人还不如刘岚么，还是他在暗戳戳的，提醒何雨柱，破坏两个人关系，帮刘岚说好话，让他们两人重修于好。 此时的心情，简直糟透了，秦淮茹从没想过，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早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在这个时候被拿出来说道。 “他什么意思，你没跟他说房子的事情么，他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被人硬生生给点了出来，自己是个借钱不还的人，可自己借钱，向来只有傻柱，跟他马华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在食堂里原地踱步，眼神里，压根没有什么楚楚可怜的意味，有的，只有愤怒，以及惶恐，遮羞布被人硬生生扯下后的愤怒。 特别是，还是通过何雨柱的嘴巴里，把这些说出来，她前前后后找傻柱是借了不少钱，也没有还过，但那是，确实没有钱还，不是她秦淮茹不想还，这么被点出来，以后还怎么继续借钱，秦淮茹惶恐的，是这个。 “我不知道，他就说了这些，不过，你别想多，那些钱，我也没想让你还~！” 何雨柱能看出秦姐的焦躁不安，脸色很难看，钱，他是没打算要，秦姐，如果是因为这个着急。 “柱子，秦姐日子过得难，也谢谢你，这么多年帮助咱们家，你说我，一个月二十块出头，我就是想还，也有心无力，你秦姐命苦，马华不了解，你还不了解我么~！” 何雨柱可以无所谓，他对钱，本身没多少概念，但秦淮茹不同，院子里，能帮到她的，也就是傻柱了，这是她们家的救命稻草，得死死的捏紧，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心里暗骂着马华多管闲事，秦淮茹还得装出对何雨柱感恩戴德的样子，别人可以说她不如刘岚，但不能让何雨柱这么认为。 跟刘岚处对象的那段时间，也是秦淮茹家里，日子最难过的时间，不是许大茂结婚那天留下的那叠钞票，她日子是真过不下去。 孩子能吃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要吃好细粮、鸡蛋、肉类，哪怕超出了自家的条件，秦淮茹也会竭尽全力的供着。 哪怕是，利用何雨柱的善良。 “我知道，哎，咱俩都在一个院儿，我也不能干看着，该搭把手我也会搭把手，他确实，不懂你的难处，我懂~！” “秦姐，事儿，办砸了，今晚，不成咱们把里面的东西搬了吧，马华不给面子，也没办法，趁着时候，把聋老太的东西，也搬到一大妈家，你那妹妹……！” 好好安抚了一下秦淮茹，再一次，何雨柱把秦京茹进城这个事情，给提了一嘴，搞来搞去，外人都在误会，自己跟秦姐的关系。 解释不通，那就不解释，尽早把人安排过来，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 “行，晚上咱们一块搬，我明天就去拍个电报给公社，让她早点过来，我一件东西，都不能给马华留，太可恶了~！” 这个时候，秦淮茹哪里还敢磨蹭，捞不到大的，先捞小的，至于秦京茹，实在不行，等她来了，再做做思想工作。 她属实没想到，何雨柱这条上了钩的鱼，差点让人把线都给剪了，她真的也不敢拖下去了。 真要让傻柱认清了自己的为人，别说买房的钱了，恐怕连小房子都捞不到了。 这一刻，对马华，秦淮茹真的痛恨到了骨子里，抢了自家的房子不算，还跟傻柱说这些。 他不是要房子么，那就给他一个空房子。 第九百六十五章 军工部门的会议 “当，当，当~！” “进~！” 正在收拢材料，准备去部里开会的李峰，把文件揣进皮质公文包后，拉好拉链，这才看向了门口。 是厂办的刘光齐，此时拿着一沓纸质文件材料，站在副厂长办公室门口，样子甚是拘谨。 “怎么了，我等下要去上面参加会议，不重要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看着刘光齐犹犹豫豫的样子，李峰看着很奇怪，手指戳了戳手腕上的手表，示意他快点，别耽搁时间。 “那个，马华已经是实习司机，昨天向厂里申请家属房，需要您签个字~！” 听到李峰说要去开会，光齐愣了一下，赶忙把纸质材料放在了李峰桌上。 “不是分房委员会通过了就行么，怎么还要我签字？” 这个申请流程，还是后边改良的，相比于后勤处分管房屋分配，李峰还是比较相信下边人。 本科室（车间）分房委员签字同意后，只要委员会那边上报登记，就可以正常拿到钥匙，自己部门的人员对自己部门的委员进行群众监督，一般也不会有人作假，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时间省略了，步骤省略了，所有事情全让后勤处长来经手，李峰担心后头又整幺蛾子，才想出了这个折中的方法，怎么，今天又得轮到他签字了。 “是，原先许大茂家的那套房子，他家的钥匙，还在保卫科，当初调查组证据都封存在那，需要您签字，保卫科才能把钥匙（物证）取出来~！” 刘光齐毕竟了解马华调去运输科是李峰的指示，事关马华，又是许大茂的房子，又是之前那破事留下的证据，还是李峰这个副厂长签字稳妥点，所以就过来了。 如果是其他人，如果是其他人，中间的流程，恐怕，还需要一点日子。 “哦~~！” 李峰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到了他的位置，上上下下关心的都是安全生产，计划产量，还有其他方面的事情，分房子的小事，还真没关注。 回想前边回家，听老妈说的，后院又打起来，这一联系起来，搞不好，就是因为这房子的争端。 “房子属于厂里资产了么？” 虽然急着去开会，但李峰也没有立马签字，大概看了看流程，全部合乎现在的规范，又抬起头，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属于厂里分给许富贵的，但厂里赔偿给村民还有其他集体的赔偿，超出了房屋价值，已经收回来了，算是厂里的资产，和市里的房管部门已经发过情况报告，只是回函还没到厂里，档案应该还在变更中~！” 刘光齐听出了李副厂长话中的意思，这处房子，跟其他厂里的家属房相比，情况相对有些复杂，他怕麻烦。 厂里是无权剥夺一个早已分配的房屋产权，只有政府部门才可以，但把事情原因阐述明白，一般都会配合变更，李峰想问的就是这部分，有没有走完流程。 “时间都多久了，快一年了吧，办事情怎么还拖拖拉拉，能不能干，不能干，那就让能干的来~！” 听到已经把情况汇报给了市里，李峰拔出了插在胸口口袋里的钢笔，唰唰唰的在单子上签字，同时，还不忘把后勤处那边批评了一通，到现在回函还没来，就不知道去市里催么。 “可能，可能他们也在忙活其他的事儿，给耽搁了~！” 取回李副厂长签好字的单子，刘光齐退后了一步，他也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人，李副厂长这样严厉的批评，如果传下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别给他们讲好话，分房的事情移交给下面，失去了以往的权利光环，他们乐不乐意，我还不知道，不批评怎么进步，都这样懒政，只会把日子越过越回去，作风问题还是要抓，不抓，他们就松懈~！” “行了，又多了一件事，哎，整天操不完的心，钥匙先给马华，我先走了~！” 看了看时间，又耽搁了几分钟，李峰拿起自行车钥匙，拎着公文包就走。 看着李副厂长行色匆匆，做事情雷厉风行的样子，光齐苦笑的摇了摇头，颠了颠手中的报告，也难怪他生气，将近一年时间，这事儿，还没办妥，确实有点拖拉，要是办妥了，不用他来签这个字，估计也没这些事。 拿着签好字的单子，刘副主任也没急着去保卫科那边取钥匙，反而是在机关楼中“闲逛”了起来，去了几个科室后，两人刚才的谈话，从刘副主任的口中，不知不觉传了出去。 后勤处负责家属房的部门，在收到这些“风言风语”后，科室领导直接夺门而出，蹬上了自行车，就匆匆往市里骑去…… 马华并不知道，因为他转正后申请家属房，给上上下下又挥了一记鞭子，不光把惦记房子的秦淮茹，抽肿了脸，甚至连机关的相关人员，也顺带抽了一记，拿到钥匙时，还乐呵呵的感谢刘副主任。 只是刘副主任，看他的目光很是怪异，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努力给厂里做贡献，对得起分下来的这套房子。 运输科刘光齐来的不多，但马华这个人，绝对是记住了，还是印象极其深刻的那种。 不是因为未来将会成为邻居，而是李峰对马华的态度，确实异于常人，李副厂长瞧不上那帮办事拖拉的人，只是一方面，他隐隐觉得，还有另一方面，这方面，还就是在马华身上。 但这个年轻人，他还是看不明白，并不像是故意藏拙的模样，能看出的，就是比较“嫩”，其他的优点，那是一点没瞧出来。 …… 部里开完会的李峰，神情略微有些疲惫，从二机部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牵头会议是二机部一个新成立没几年的部门，相比于之前的一机部民用，今天参会的，则是各个有军工属性的厂领导。 以往，轧钢厂是没有可能参加这种会议的，但他带头另辟蹊径，给轧钢厂揽了一个活计后，饭碗又大了一点。 主要是别人在说，他听，学习到很多，也看到了很多厂里负责攻关的成果，分配下来的五年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 喊来他的意义，绝对不是光是学习那么简单，虽然没有领导找他谈话，但有些迫切的东西，他能感受到。 材料研究室的进展到底如何，只有他这个轧钢厂的负责人心里清楚，江德福毕竟是海军的人，他对研究室实验进展的观察报告只会上报到海军的上级部门，二机部的军工部门，只会找他这个副厂长。 “冉奇林啊冉奇林，你可别让我失望~！” 蹬上了自行车，李峰回眸看了一眼这处大楼，他心里知道，下一次，再过来的时候，估摸着，就是要给出答案的时候，哪怕没有成绩，至少也得拿出一个目标时间来了。 这叫什么，这叫，立军令状，先让他看看，别的厂是怎么做的，有个适应期。 慢悠悠的骑上自行车，李峰此时有些心急火燎，他也急，但一直也没催促过冉奇林，但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选择了主动加入这个圈子，那就得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罢了，他不干，也有别的厂争着抢着干。 回到南锣鼓巷，把车子刚搬进去，正好，碰到了抱着宝宝从前院回来的于莉。 他往左，于莉也往左，他往右，于莉恰巧也往右，他好想逃，但怎么都好像逃不掉。 “看看，宝宝可不可爱~！” 等李峰无奈抬起头直视于莉，她也索性不装了，朝李峰晃了晃怀里的宝宝，向着李峰炫耀道。 “嗯，解成呢？” 看着熟睡的宝宝，李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注意了一下，阎解成并不在倒座房里。 “帮傻柱搬家呢，还有许大茂家的东西……！” 第九百六十六章 贾家吃绝户啦 后院可真是热闹。 许大茂家的大门敞开，封条跟萎靡不振的阿坤似的，从门上垂到了地面，随风摇摆。 当搬着沉重的家具重重的撞在门上时，好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把调查组去年贴的封条，震落到了地面。 一双穿着拖鞋的脚丫子踩了上去，随后两双，三双。 原本洁白无瑕的纸条，不一会儿，就如同堕入了泥沼中，变成了一团擦污秽不堪的厕纸。 “撕拉~！” 是何雨柱，可能嫌弃长长的“厕纸”比较碍事，想要一脚把它划拉到旁边，结果另一只脚还踩在上面，直接把封条扯成破烂不堪的样子。 “轻点，轻点，注意，别磕掉漆了，往左一点，柱子，侧一点~！” 手中拎着暖水瓶的秦淮茹，一手一个，一脸心疼的看着撞在门上的五斗橱，就这还不忘指挥搬着家具的两人，忙得前脚打后脚。 “我的姑奶奶，这玩意死沉死沉的，你别搁我后边，先给这玩意搬出来再说~！” 穿着白色棉汗衫的何雨柱，此时棉汗衫都变了一个颜色，可能是长时间没住人，家具上的灰尘都被他沾了上去，就这还不算，弓着腰，吃力的搬着家具，脸上，身上早已布满了汗渍，整个人跟被水洗了似的。 跟着搬五斗橱的阎解成，这时候，也往外吐着舌头，看起来，他也是累坏了，两个人这才看看把沉重的家伙是，搬进了院子内。 “哐当~！” 五斗橱重重的落在了地面，直接把地面都给震了一震，一放松下来阎解成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身体，翻过身子背靠着橱面缓缓滑落地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珠子里都泛血丝了，可见刚才一口气憋的有多狠。 “俩大老爷们儿，这玩意还搬不动，这才多重呐，阎解成，你可别偷懒，不然我可找李峰舅舅了，一块钱就轮不到你来挣了~！” 把水瓶放回家里的秦淮茹，反过身回来，看着傻柱拿棉汗衫擦脸，阎解成直接跟烂泥似的瘫在了地面，立马脸一板，说教了起来。 “我，我，我想挣你们的钱，你，你想要我的命呐，这，这是榆木的，你知道有多沉么？” 端过了小当倒的一碗凉白开，阎解成一饮而尽，胡乱擦了擦嘴，手指头有气无力的点了点秦淮茹，他不是后悔了想涨价，而是后悔接这个活，当时见钱眼开，关键许大茂家里的物件，是真老一辈木工亲手打的，用料都是实打实的。 真不接这个活，现在也就在周围看热闹了，搬了一半，他现在想退，退不掉呐~！ 后院里，早已聚集了一堆人，秦淮茹何雨柱搬许大茂家里的物件，这是所有人家始料未及的，看架势，桌椅板凳，床头橱柜，那是一件都不打算留呐。 这种场面，也就老早以前，打土豪的时候见过这一幕，此时也都吃过了饭，权当一个热闹看。 当然，其中也不乏眼红的，毕竟，这年头，谁家物资都不宽泛，三十六条腿，专门找木匠师傅，打上一套，还是要花不少钱的。 关键，调查组查抄的时候，主要也就是对于藏起来的不法财物，进行了罚没，里面其他东西可都丝毫没动，衣物布料，棉被床单，寻常人想折腾齐全，可真的不好搞。 俗话说破家值万贯，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谁家也没富裕到，把这些东西，扔外头垃圾筐里。 “歇差不多了没，解成，你这身板儿不行呐，个看挺高，劲怎么没多大，你可真虚呐~！” 要说损人，还得是何雨柱，一句话，不光能把阎解成气的脸憋通红，还能让周围人笑开了花。 “就是，解成，傻柱说的没错，你行不行呐~！” 刘光天也是够坏的，阴阳起来，也不输给傻柱，荤段子紧跟着就来，差点把撅着屁股搬起五斗橱的阎解成，呛的砸脚上。 事关男士尊严，阎解成龇牙咧嘴的朝着人群反驳道。 “一二百斤的东西，说的倒轻松，自个来试试~！” 刘海中一开始也是跟着人群乐呵，一听是老二在说话，可能感觉他没大没小，搂着刘光天的后脑勺，上去就是一巴掌。 “许大茂判了刑，蹲了笆篱子，这些好东西，啧啧，可全便宜贾家了~！” 要说人群里，谁最眼红，可不就是阎埠贵了么，搓着牙花子，看着秦淮茹指挥别人，把许家搬空，特别是大衣柜里，那一床床棉被抱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别人是看热闹，他是带看热闹，带在心里估算着搬出去的东西，值多少钱，就这一会儿，不算家具，光是细软，就到了三位数以上，可不就是像他嘴里说的，全便宜了贾家。 “人秦淮茹是许大茂媳妇，你舍得儿媳妇改嫁，去吃别人家绝户，你也可以~！” 蹲在老刘家窗台下的老赵头，看出了阎埠贵眼红，冷不丁一句话，倒是把老阎抵到了墙根，老脸臊的通红。 “你，你，你，老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儿媳妇改嫁，我们阎家书香门第，怎么能干出这缺德事儿~！” 没错，缺德事儿，在众人眼里，秦淮茹虽然有理由继承许大茂的“遗产”，但还是有些吃绝户的嫌疑，刚领证，事儿都没办，新郎官就被逮进去了。 就挂了个夫妻名头，现在白占这么大便宜，可不等于是吃绝户。 “舍不得不就成了，人家老贾家舍得，有句话怎么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儿媳妇，怎么套着……！” “老赵头，你胡说什么呢，吃饱了没事干，就回家歇着去~！” 搁对面门口，啥活都没干，纯当监工，避免别人偷她家东西的贾张氏，实在受不了了，阴沉着脸，看着对面的男女老少，伸出了胖鸡爪子。 这就是农村人常说的戳脊梁骨，凡事都得讲个道理，道义上，贾家并不占，不论是吃绝户，还是把儿媳妇拱手相让，都不是个正经人家，该干的事儿。 “敢做就敢认，东旭才走多久，你这当妈的，下去怎么有脸见他~！” “谁说的，我问你，到底谁说的，有种站出来~！” 老赵头闭了嘴，人群中不知道，又有谁家蹦出来，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贾张氏给点炸了，跳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贾张氏脸皮是厚，但要说下去见东旭，那可不就是在挑拨她心头的刺。 急了，她急了~~！ 见到这一幕的刘海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的担心是对的，还好没鼓捣让儿子拿这套房子，不然，他们刘家，少不得，也得被街坊们戳脊梁骨。 “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他们搬的~？” 回到院子的李峰，别说前院了，中院都没几个人，看着何雨柱阎解成，搬着家具就往贾家进，李峰沉着脸走到了后院，看着许家敞开的大门，还有地上的封条，整个人气势就变了。 四合院里的众人，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此时也都收拢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此时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门清，但没人吭声。 “好大的胆子，连封条都敢撕啊，马华在不在？” 第九百六十七章 抓个正着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后院，因为李峰的到来，场面十分安静。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心中暗喜，也有人作壁上观，内心世界各不相同，但统一的是，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秦淮茹。 李峰的质问声传来，占了好大便宜，之前还笑吟吟的秦淮茹，现在笑不出来了。 看着李峰一脸严肃的表情，脸颊渐渐收拢，很想避开，别人投射来的目光。 “马华在不在？” “刘光齐？” “我在~！” 听到李峰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老刘家老大，刘光齐，不得已，不得不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脸上是有多么的无奈。 就知道要出事，中院俩人过来，一声不吭把封条撕了，他就知道要出事。 李峰喊自己的原因，不就是确定一下，是不是马华来撕的，如果是他，那还没事，你说她俩急什么…… 心头腹诽着秦淮茹跟何雨柱，刘光齐不得不出来直面李副厂长的质问。 “这是马华撕的？” “不是~！” 一个答案足矣，刘光齐重新退回到人群中，他知道李峰不会继续问下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她们俩的事儿了。 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见钱眼开，也不分分时候，既然跟马华都撕破脸了，他拿钥匙过来，吵一架，再搬东西也不迟，非得挑这时候把自个架火上烤。 “秦淮茹，那就是你咯？” 李峰的眼眸很冷，心也很冷，光是一副眼神，仿佛就在现场审问着秦淮茹。 “咋啦，咋啦，这许大茂不都判了么，事儿早结束了，不能说收了房子，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都给没收了吧~！” 后院的质问声，也都传到了中院，听见李峰点名秦淮茹后，何雨柱就急了，忙不迭的就跑了过来，看了看现场的人群，又看了看李峰，强行辩解道。 倒是跟在身后的阎解成，看势头不对，立马闪到了一旁，摆明自个跟傻柱不共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上露出了一丝窃笑。 “对呐，李副厂长，我这结婚的事儿，虽然没来得及办酒席，但大家伙也都知道，这马上都快一年了，房子不能封到等许大茂回来吧，那东西到内时候，还能用么？” 被李峰点名的秦淮茹，刚才还一哆嗦，差点原地尿了，见着何雨柱站出来给自己出了头，一脸悲伤，怯生生走到近前，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帮衬着解释道。 “领证，结婚，也就是说，他的事儿，你也跟着掺和了？” 李峰往前一步，朝屋内看了看，好家伙，搬的还挺快，客厅都空了，也就卧室里还有些木制家具没来得及，转身看着秦淮茹的后背，来了个灵魂的拷问。 “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清楚，不知道，没掺和~！” 听着李峰这么问，秦淮茹顿时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两个手摆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事儿，她敢承认呐，承认了她也得进去，这点还是分得清的。 “您不能这么说呐，李副厂长，他的事儿，我也是厂里查了才了解的，但婚结都结了，我也得为自己考虑，名声都够难听了，他许大茂对不起厂里，也对不起我呐~！” 可能是怕解释的还不够，秦淮茹赶忙转身，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泫然欲泣，直接抹起了眼泪，那叫一个被情所伤，听的何雨柱，呼吸声都沉重了许多。 弯腰捡起地上的封条，李峰也不嫌脏，看了看上面纷乱脚印，字儿还是能看的出来，调查组的条子。 当初进厂时，直接掌握了干部职工的“生杀大权”，上上下下带走了不下于几十个干部，结果现在，随着时间推移，物是人非，撤出后，连职工们都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 颠了颠手中的断成了几节的封条，李峰朝着哽咽的秦淮茹问道。 “不是，这条子，就那么厉害，调查组不是已经撤离了么？？” 何雨柱也不想跟李峰硬钢，但见得他发火，这时候也只能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他站出来了，毕竟，主意确实是他出的。 “调查组是不在了，但不意味着，你就能擅自撕了，只有厂里批准的人可以动这条子，你们，偏偏动不得~！” 李峰看了一眼给秦淮茹出头的何雨柱，好家伙，知道他胆子大，没想到，胆子还这么大，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一个厨子，就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儿。 “那撕都撕了，那还能怎么办，李峰，我知道你懂法律，咱不是没上过几年学么，只是都是街坊邻居，秦姐也只是想拿里面的东西，房子，厂里分给谁，咱都不管了，大不了搬完再贴上~！” 何雨柱啊何雨柱，真的是三观跟着无关走，长得挺丑，想的倒是挺美，板着脸的李峰，都不禁被他这番胡言乱语给气笑了，撕下来，再贴上去，事情就糊弄过去了。 至于里面的家具，物品，那就纯当本身就不在里面，挺会自欺欺人。 “哎呀，小峰，傻柱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要怪就我，想着这房子总要被分出去，尽早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他真的不知道啊？” 在这个时候，刚才还十分严肃的他，反而还笑出来，秦淮茹可没有跟着笑，心脏反而砰砰直跳，预感到大事不妙，哪里还在抽泣了，看着双手叉腰的李峰，一句话，把撕条子的事情，就甩在了何雨柱身上。 这就是语言文字的奥妙，一句傻柱不是故意的，虽然没点出来，但长耳朵的听都听的出来，唯独何雨柱，好像还没有细细咀嚼出其中的味道，反而是继续挡在了秦姐的前头。 “尽早拿出来，不是故意的，呵呵~！” 掐着腰的手放了下来，指了指两人，转了一圈后，李峰冷笑了一声。 “贴了快一年的条子，早不撕，晚不撕，偏偏在这个时候撕，你急什么，你又急什么，是不是知道，里面还藏着某些东西，没有被调查组的人搜出来，这间房子马上是别人家的，就想着尽快把东西转移？” 推敲的合不合理，很合理，李峰这句话，仿佛是点醒了什么，街坊邻居们的目光，那就跟通了电的电灯泡似的，顿时就亮了。 许大茂家里搜东西的那天，是很多人都围观了，查抄出来的银元，钞票，金鱼，差点把这些本地住户们都给吓着。 八级工易中海，积攒了一辈子的财富，也才是许家的二十分之一，传言说是装满了一辆板车那是有点夸张，但他家饭桌中间可是堆的严严实实，这错不了。 万一，有漏网之鱼呢，哪怕指头缝露一点，也够平常人吃了。 “噗通~！” 秦淮茹顿时腿软了，直接一个屁股蹲坐地上了，睁大着眼睛看着李峰。 第九百六十八章 马家来人 “爸妈，我拿到家属房钥匙啦~！” 下了班，回到家的马华，那是一路跑着，冲到家里面的，气都来不及喘，就晃起了手上的铜钥匙。 这跟以往木愣愣少言少语的样子，确实产生了极大的反差，主要是他太开心了。 贾班长带他去的看房，他确实太满意了，可以说非常满意，宁愿不等后面上楼的可能。 “大华，拿到了？” “对，就是我去看的那一套，搁南锣鼓巷，今天钥匙就给我了，呼呼，妈，我终于有房子了~！” 冲进家门，马华把钥匙拍在了桌子上，拿起一旁的大茶缸，在水缸里舀了半缸自来水，就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对，马华家所住的这座房子，并没有四合院的院子，也没有接自来水管道的地方，最近的水龙头，还在五十米开外的巷子口，每次，还得拿着桶，去把水接回到家中的大水缸里。 屋内稍显昏暗，马华母亲拿起了钥匙，紧张的走到了门口，反复把玩，布满老茧的双手摩挲着这把铜钥匙，仿佛，想把它擦拭的更亮一些。 然而门口的正对的巷子，它的宽度，也就六七十公分宽，过一个人尚可，过俩人就得侧身，此时日头虽然还没完全落下，但钥匙却怎么擦，都擦不亮了。 “大哥，大哥，钥匙呢，我看看，我看看~！” 家里的孩子掀开了屋内的隔帘，好家伙，一大家都是住在一个屋里头，靠的就是铁丝加床单，完成了一间间隔断。 掀开两道窗帘后，可以看到，另一头还有一扇窗户，一张长桌摆在下边，仨凳子正好占着三边，把桌子给围上了。 两边靠墙，各有一个上下的床铺，这里，就是马华长大的地方，也是老京城显现胡同文化的地方。 后世，那些能过车的，都是整改过的，能看的下去的，现在吗，还是这种老胡同，才是底层人，扎堆最多的地方，比大杂院还不如的地方。 说起来，住在菜市口那边的于丽家，跟马华家的情况，差不多。 这种房屋，常年见光少，屋内还是有湿气，相比于秦淮茹家，还能糊火柴盒的条件，这里，是条件不足的。 糊一千个火柴盒，四毛钱，糊一万个才四块钱，但火柴的擦皮往这屋内一放，没几天，恐怕还要倒赔火柴厂的钱，因为不好擦着了。 这就是马华的家庭情况，比农村肯定好一些，但在城市中，和于莉家庭差不多的处境。 只是于莉是姑娘，他却是个大小伙子，长相也谈不上出众，人家能嫁人，他却娶不着媳妇，导致耽搁下来了。 越穷越光荣，可以用在拥有广阔天地的农村，而唯独不能用在，天子脚下的京城。 “去看看，走，去看看，等下，你爹还没回来，先不急，等他回来，吃完饭，咱们过去看看~！” 马华母亲把钥匙紧紧的捏在了手里，眼角噙出了泪水，可是激动坏了。 儿子到这个年龄，对象还没处过，有了房子，工作也变成了开大车，日子，可不就有了奔头。 “大哥，房子大不大，我能去跟你一起住么~！” 马华的弟弟，马红东，此时作业也不想写了，跑过来就晃着自家老哥的胳膊，眼巴巴的问道。 “去，都去，咱们一家过去住，都能住下，房子大得很，还亮堂，里面桌椅板凳全齐，能直接过去，今晚，就可以在我那住上~！” 作为家中长子，马华揉了揉老弟的锅盖头，脸上，散发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上班图什么，不就图家里过上好日子。 “对了，前边听你说，你那个班长他老丈人是不是也在那个院，人家对咱这么好，我这还米缸里留着五个鸡蛋，晚上一块带过去，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听说里面家具什么都有，马华母亲此时更高兴，慌忙的把米缸里存的鸡蛋也掏出来，找了个布袋子，小心心的包了起来。 “没事，不用谢，咱们班长不收东西，明天给他买包烟就成~！” 贾海杰家里日子有多好，马华又不是不知道，父子俩一人一辆自行车不算，结婚的媳妇还有一辆，送啥东西，人家也看不上眼，对马华来说，早点可以出车，就是对贾班长最好的报答。 “你这孩子，该省省，该花花，别舍不得，咱家虽然穷，但不能少了规矩~！” “好好好，我知道了~！” 等在码头，干装卸工的马华父亲一身疲惫回到家，听到这样的好事，平常不舍得喝的散酒，都倒上了三盅，满满的，端之前，都得用嘴吸一下，免得溢出来浪费掉的那种。 一家人其乐融融，也不嫌远，打着脚板，生生从城南，走到了南锣鼓巷。 “啧啧，原先看到这样的房子，我还羡慕着，盼着盼着，什么时候能带你们住进去，没想到，到头来，还得指望着你~！” 站在南锣鼓巷的院墙外，看着标准的四合院，马华的父亲有些感慨，晒的有些脱皮，又有些黢黑的脸颊，能看到稍许红润，这不是喝多所造成的，而是源自内心的亢奋。 “这旁边就是紫禁城，势头好，能沾着皇气~！” 倒是马母，并没有多少文化，还有些封建迷信，在她眼里，可是实打实皇城根脚底下，原先，早年间，达官贵人住的地方。 “妈，到了里面，您可千万别说这些，现在，可没皇上了~！” 站在最前头的马华，骄傲的挺着脊梁，双手张开，像一把张开后的雨伞一样，护住弟弟妹妹，看着敞开的大门，以后，这里也是自己另一个家了。 “知道知道，不是瞅着没人么，走，走，咱们进去~！” 笑逐颜开的马母，倒是最迫不及待的，率先走进了大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里头，越看，嘴巴咧开的越大。 “没什么人住呐，是不是弄错了？” 这是马家一家人进来后的第一反应，几户人家，门还是敞开的，结果都没什么人，安静的，有些令人害怕。 “咦，是没什么人，今儿倒是啥情况？” 马华也是疑惑的抓了抓脑袋，今天院子，跟之前贾班长带自己来时，可空落多了，甚至，连李副厂长家，好像都没人。 “在后头，后面听到有动静~！” 还是马华父亲，首先反应了过来，隐约间，听到后院有人说话的声音，朝着穿堂指了指。 一家人穿过了中堂，这才发现，好家伙，人都搁后头呢，特别是月亮门前那块，挤的是满满当当。 很明显，来了外人，四合院的人也发现了他们，正仔细瞅着，还以为院里头哪家，又从乡下来什么亲戚了，毕竟，一家人穿着，确实有些寒酸。 “我，我冤枉呐，李副厂长，您可别说这个话，人都搜过了，哪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就是些锅碗瓢盆，没值钱的物件，您自己看看嘛，别欺负我一个寡妇啊~！” 后院，传来了女同志哭哭啼啼的声音，刚才还盯着马家的街坊们，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各个抻着脑袋，继续朝着后院看着，不时还交头接耳。 这场面，马华家可真是第一次见，他们一家人，仿佛被无视了，没有人问他们打哪来，来干什么，倒是争先恐后看着后院，瞧起了热闹。 “哎呦，秦淮茹，许大茂没死呢，你还不算寡妇，你可别瞎说~！” “谁说的，刚才谁说的，有胆子说，怎没胆子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躲在月亮门外头的徐家老二，焉坏焉坏的，笋都快被他夺完了，讲完大声话，脖子一缩，谁还能找到他，就算能找到，跳着脚骂娘的贾张氏，此时也挤不过来，气急败坏的样子，惹得一众人哄堂大笑。 “不值钱，你说你着急搬这些东西干嘛，房子厂里已经分配出去，人正主马华还没来，你就把封条撕了，夯嗤夯嗤搬的一头劲，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家具不值钱，不值钱你们搬回家干什么，还撕封条，无组织，无纪律~！” 后院，传来了师父的声音，不光马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马华家人，也都听见了。 怪不得中院西户门口，堆着一些乱七八糟家具用品，马华和父亲对视了一眼，一家人都笑不出来了。 年轻点的马华，顿时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新分下来的房子被人溜门撬锁，家具都被人老鼠搬家，更何况门上的封条。 第九百六十九章 继承遗产与债务承担 马华想冲进后院，好好讲讲，这是什么一个道理？ 开自己房子的锁，撕房子的封条，搬自家房子里头的家具，这叫什么，这不是欺负自己家没人么~！ 奈何，手腕，则是被自己的父亲，牢牢抓住了。 码头卸货的父亲，手头的力量，比马华来的大多了，跟老虎钳一样紧，握的手腕不疼，但就是挣脱不掉。 父亲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凑到儿子耳边，重重的说道。 “大华，不能冲动，咱们初来乍到，这以后，是要在这里过日子的~！” “你爸说的没错，大华，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两夫妻可是真能忍呐，这都被别人骑到了脖子上面，还在想着未来的邻里关系呢~！ 马华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间比父亲的脸色更加难看，看了看自己的几个还没成年的弟弟妹妹，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先别急，摸摸底子再说，家具你三叔也会打，不成后面打新的，咱们家情况在这里，以后你还得在这里住下去，别让人先捏了话茬，房子能到手就好~！” 漕运码头工作了那么多年，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没有见过，能从一个码头搬运工苟到现在，马华的父亲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能冲能打能骂的青皮无赖，靠着寻衅滋事风光过，吃香喝辣的可见过太多了，现在呢，早就被冲进新国家的垃圾堆里了。 反倒是他们这些苦力，获得了解放，反而继续生存繁衍了下来，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忍”字儿。 自家老大最近的遭遇，有些太顺利了，顺利到，甚至连他都有些害怕，下意识的，不想儿子这么冲动，拿到房子就成，苦日子又不是没过过，能不能招惹麻烦，还是别招惹。 “对，你爸说的没错，大华，你这后头还要找对象，像这一个院子里的，都抱的紧，得罪了一家，后头指不定怎么说你，先看看，千万不能跟人动手~！” 马华母亲，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安抚好仨孩子，让他们退到了穿堂，回到中院后也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一脸苦相的解释他爸的用意，听的马华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就是底层居民的存活之道，小心翼翼的活着，不树立仇家，忍气吞声，不让祸端降临在自家头上。 “里面的，是我们副厂长，有他在，我怎么会动手，凡事还是要讲个道理的，咱们一起进去~！” 这么来回一拉扯，马华也收拢了脾气，跟月亮门前边挤着的人拱了拱手，这才带父母走进了后院，这个事发现场。 后院里面，看热闹的早已沿着墙壁围成了一个大圈，也就是靠近许大茂的西户这边，人少上许多，可能是都不想靠近贾张氏的缘故，害怕那个疯婆子，发起疯来落的跟傻柱一样的结果。 圈内，那就是此次事件中的主角和配角，碰巧，马华还真的都认识。 哭哭啼啼，上气不接下气的，是一车间的秦淮茹，那委屈，无助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怎么欺负了。 膀大腰圆，双手弯曲成鸡爪，目光凶狠的，那是她秦淮茹的婆婆，一双爪子是挺吓唬人的。 垂头丧气的，站在自己房子门旁，双手插着口袋，跟青皮无赖样的，那可不就是三食堂，跟秦淮茹不清不楚的大厨，何雨柱。 至于自己家大门，那可不就是敞开着，踮起脚尖透过窗户玻璃，能看到里头，已经搬的差不多了，特别是客厅，干净的，都能跑耗子了。 扯了扯父母的衣袖，指了指打开的房门，马华跟他俩点了点头，示意这就是他，选的那套房子。 但父母此时，明显关注点不是在房子身上，而是揪起了眉头，想弄清楚，到底这里有着什么样的故事，针对故事，再决定应对之策。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封条，我撕的，撕都撕了，还能怎么办，我想着，房子都被人选去了，家具也是时候搬了~！” 看着秦淮茹哭的梨花带雨，何雨柱咬了咬嘴唇，看向了李峰，他这发火，总得有人扛着，秦淮茹不能抗，那就只能自己站出来扛了，但认错，道歉，那是甭想，柱子就是这么硬。 “呦，你还跟我犯起浑了是不是，何雨柱，你在里面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说来说去，我听你俩的意思，是厂里对不起你们咯~！” 傻柱话里话外，字里行间，可不就是这个意思，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讲不通，完全讲不通，可能人家也不想被说服，说了那么多，李峰感觉，就是在对牛弹琴。 “李峰呐，你是副厂长，我哪里敢跟你犯浑，你是不知道柴米油盐，她秦淮茹养仨孩子，跟许大茂结婚，不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扛不住了，后面许大茂被判了刑，但总归日子还要过，厂里收了她的房子，至少，拿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这不过份呐~！” 李峰的不耐，何雨柱也听了出来，但事情做了已经做了，而且主意还是他出的，现在被抓了包，不能把秦淮茹供出去的情况下，那就是只能自己扛着。 面对李峰的质问，又只好把问题，往遗产归属这方面引导，他反正又不指望升迁当干部了，李副厂长就算有再大的怒火，还能把他怎么着。 “调查组在的时候，我看你怎么没站出来，人家进来查封家产的时候，你秦淮茹又在哪，怎么不呱噪着是他妻子，跟他许大茂同进退，现在看调查组撤了，厂里接手了，又蹦出来，接收遗产了~！” “真的是打的好一手算盘珠子，我给你俩鼓鼓掌，你们知道厂里赔偿给村民、兄弟单位，那些鸡鱼肉蛋，烟酒特产赔了多少钱，收回这么一套房子，才值多少钱，刘副主任，单子呢，拿出来，既然许大茂爱人站出来了，那就把账，跟她算一算，算明白，既然接受了遗产，那就是把债务问题，顺带，也给接受了~！” 两个人的诡辩，让李峰听的，都有些叹为观止，他还真的拍了拍巴掌，但很明显，表情是嘲讽的，把何雨柱看的都有些一愣一愣的，唯独，秦淮茹还在装死，依旧在哭。 等李峰提到债务问题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秦淮茹也不哭了，只是看起来，头有些大，不知道李峰是怎么算的账，她只是要家具，怎么还把许大茂的赔偿也要强加到她头上。 “咳咳，单子已经存入档案柜里了，我记得针对他们父子俩的事儿，厂里这笔款项划拨了一千二百三十四元七角二分~！” …… 场面一时极度的安静，安静的令人有些发指，只能听到众人咽口水的声音，都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知道父子俩，捞的多，日子过得肥的流油，但没想到，厂里赔了有那么多，顿时各个看向秦淮茹时的面色，都有些不善，怪不得李副厂长，在这里紧抓着不放。 这哪里是家具和锅碗瓢盆的问题，这是一千二百多块钱的损失问题。 平时大家都以厂为家，厂里的钱，那不就是大家的钱，给许家堵窟窿眼，堵了这么多，凭啥，你秦淮茹不还，这时候又蹦出来占便宜来了。 真像李副厂长说的，这盘算，打的比阎埠贵还麻溜，一千多块，别说买里头的房子了，就算搭上里面的物件，秦淮茹，那也是赚了。 “多说无益，这钱，你俩谁来出，把账平了，别说是家具，房子我可以做主，你们拿回去，撕封条的事儿，我就当没看见~！” 何雨柱嗫了嗫了嘴唇，说不上话来了，挠了挠头发，原地转悠了一圈，面对李副厂长伸过来的手掌，蹲到了墙角不吭声了。 何雨柱避开了锋芒，那李峰只能朝着秦淮茹伸出了手，哪怕，知道她没这钱。 李峰往前走一步，秦淮茹往后退一步，一个继续往前，另一个继续退。 秦淮茹有些惶然无措的看着周围的街坊邻居，双手掐着衣服，无助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产生怜惜。 但李副厂长牛嚼牡丹，偏偏不吃她这一套，摆出了架势，那就是要钱。 “不是，他家里搜出来那么多钱，怎么还要我赔~！” 秦淮茹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一个趔趄，磨盘大的屁股再次坐到了地面，一千多块钱，把她卖了都不值啊~！ “那是调查组没收的，与轧钢厂有何关系，秦淮茹，你也不想棒梗辍学吧~？” 第九百七十章 开除何雨柱 “算咯，算咯，莫生气，莫生气~！” 在这个重要关头，一向老实憨厚的马华父亲，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在了李峰的身前，双手朝下压了压。 事情的脉络，从儿子口中，再加上现场的情况，已经摸的差不多了，面积，朝向，位置，马有铁看的都十分的满意，比自家的那处破房子，要好上太多了。 他知足了，里面那位年轻后生，看起来跟儿子差不多大的，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李副厂长。 这位历经风雨，已经被世道磨平了棱角的中年人，感激涕零的握起了李副厂长的手，用力的颤动了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对于突然冒出的中年人，李峰还在疑惑呢，看了看四周，结果，大家伙好像都不认识。 直到，马华也紧跟着冲了出来，李峰这才若有所思。 “我是马华父亲，我叫马有铁，家住城南永定门外宝华里，今天给大家伙赔个不是，没想到这孩子选的家属房，竟然给大家伙添了这么大麻烦，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中年人松开了握住的手，手掌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窝，介绍了自己过后，对着周围的街坊们鞠了一躬，起身后还不忘朝着周围人拱手，谦卑到有些自惭形秽，姿态放的极低。 马华看到父亲卑躬屈膝的这一幕，神色复杂到了极致，走过去没有说话，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结果，被他甩到了一旁。 看来，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父亲，在这里当这个和事佬，颇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师父。 这一幕细节，也被一旁蹲在地上的何雨柱，以及，被李峰快逼到角落处的秦淮茹，都给发现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何雨柱朝着马华父亲那边抬了抬眼皮，自己的抬头纹都快褶成包子皮了，他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秦淮茹，此时终于获得了难得的中场休息机会，得以喘息，看着这横插一杠子的马华父亲，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了起来。 至于李副厂长，不用看这架势，光是马有铁出场时说的几句话，就能判断出来，这个“老好人”，究竟想干什么事儿。 看他那如履薄冰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想给家里招惹麻烦，但关键，这两个麻烦，已经上到，让李峰都头疼的地步。 特别是，滑不留手的秦淮茹，挡在她前边的何雨柱，两个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好不容易抓住问题，想借着收拾一下狠的，让两个人涨涨记性，结果…… 拍了拍额头，旋涡中心的李峰，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看着想要逃脱升天的秦淮茹，心中的警铃大作。 “马华这孩子，初来乍到，不懂事，选了这处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稀里糊涂没怎么过问，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问题，给大家添麻烦了！” 中年人的小心谨慎，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一生起早贪黑，不敢生病，不敢懈怠，努力工作，保住饭碗，从他谦卑的姿态中，李峰看出了这些。 这和35岁以后，兢兢业业坐在电脑前苦敲键盘的牛马，有什么区别，面对主管要求的“自愿”加班，连反抗，都不敢，对于公司把自己“沉淀”到“人才池”，只敢嚎啕大哭后酒醉一场。 但，但这tm是两个奇葩呐，这处院子里，最大的毒瘤，你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再说话。 别针对这俩病患对症下药搞了半天，结果自己成了小丑。 李峰很想提醒马有铁，但这个中年人，压根没领会李峰的意图，面朝周围的街坊邻居，双手朝下压着，尝试着，把问题，缩小化，尽量做到，不得罪人，让儿子安安稳稳，在这里能扎下根。 哪怕是，自己吃点亏。 “很感谢档，感谢政府，感谢厂里，给我们家大华，分到这么一套家属房，我们知足了，能跟大家成为街坊，我作为马华父亲，我也知足了，希望大家未来，也能多照顾照顾他~！” 周围人听着马有铁的话，没有人吭声，面色有些怪异，特别是目光看向李峰时，都仿佛在想要压抑着什么。 秦淮茹何雨柱俩人，谁看不出，李副厂长，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两人也确实该收拾了，上次一车间刘岚那件事，可是逃过了一板子。 这个院子里，想要扎下脚跟，不是跟这两位毫无底线的无耻之徒搞好关系，而是跟那位年轻的李副厂长搞好关系，重点就已经抓错了。 你这时候蹦出来，不是想缓和关系了，这是在打李副厂长的脸了，所以，大家看他的目光，多少带着点，你有很大病的意味在里头。 “李副厂长，我们家马华，拿到了钥匙，这封条他撕也是撕，这两位撕也是撕，都一样嘛，我们这不是也过来了，至于里面的东西……！” 马有铁沉吟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门口的两人，眼角在抽搐，虽然不知道屋里到底被搬走了多少东西，但光看中院那散乱的一堆，他也十分肉疼。 马家穷，三十年前，在漕运码头讨生活起，就没有富裕过，穷日子过惯的人，对于陈设物件，没法拿出说不要就不要的阔气。 “算了，哎~！” “爸，这事儿没得商量，必须……！” 一听父亲说算了，马华顿时不乐意了，他不是看师父不高兴才不乐意的，而是里面的东西，他看过，才知道被搬走了多少，真要自己家再做，那得要花多少钱了。 “马华，都是街坊邻居，待人要宽厚，你以后还要住在这，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太计较了~！” 马有铁难得，板着脸呵斥了一下儿子，与刚才老好人的样子，判若两人，要说心疼，他不比儿子少多少，但他首先要顾全的，是邻里关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人物，落到这处四合院，作为邻居，他们是乐意接受的，哪怕是说人装，人家也装出来了，对比一下斤斤计较的贾家，马华家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马老哥海涵，胸襟海量，让老弟佩服，着实佩服，怪不得教的出令郎，有空咱哥俩，小酌一杯，我那还有一壶老酒佳酿……！” “闪一边去~！” 摇头晃脑说话拽文嚼字的，可不就是阎埠贵么，这铁算盘，看到慷慨大方的马有铁，心里不知道打了什么鬼主意，兑了水了二锅头，那就成了他口中的陈年佳酿，端是不要了老脸。 本来还笑嘻嘻的，结果，看到了李峰垂帘下来注意到自己的眼神，立马讪讪的躲回了人群中，鬼精的很。 “李副厂长，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我家马华，不懂人情世故，以后在这里常住下，谁也得罪不起，您高抬贵手，马家只想以和为贵，相信经过这一次，他们也知道错了~！” 马有铁双手握拳，朝着李峰拱了拱手，一脸惭愧，对于这个帮他们家出头的李副厂长，他，还是心存感激的，只是，不想还没住进来，就把关系给弄僵了。 “我看不是得罪不起，而是，谁也不想得罪吧，你这父亲当的很好，以身作则，但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你的善良，还是留给善良的人吧~！” 拍了拍马有铁的肩膀，李峰看到他听到自己一番话后，那脸上刹那间一闪而过的诧异，也捕捉到了何雨柱秦淮茹逃过一劫时的心虚。 “算你识相，哼哼，这都是咱们贾家的东西，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房子，咱们贾家早晚得拿回来~！” 关键时候，还得是贾张氏，一句话直接把自己这边的老底给揭了底掉，马有铁听到后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看着双手掐有洋洋得意的中年老妪，他突然理解，李副厂长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忽然有些后湖。 “噗嗤~！” 不知道是谁，在众人都有些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笑了出来，这一笑，让本来都准备离开的李峰，脚步按下了暂停键。 “针对何雨柱同志，违反法律法规，屡教不改，此次又擅自撕下封条，转移执法部门扣押资产，为警惕后来者，保持对法律的敬畏之心，根据《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第三章第二十二条做出如下处罚~！” “对何雨柱同志做出开除之决定，以儆效尤，刘副主任，明天，麻烦拟定处罚通知，通报全厂~！” 李峰回眸冷漠的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何雨柱，你不是喜欢担事情么？ 你敢担，我就敢开。 第九百七十一章 众人的反应 李峰走了。 代表着后院的闹剧也该散场了，对于他们来说，热闹是看够了，剩下的话，还是回家说。 老刘家是最近的，打开门，变了脸色的刘海中，驱赶着老二老三，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何雨柱，下巴一抬，和老大并排回到了家中，关上了大门。 李家这边，李峰走在了前头，刘茵和李楠，小跑着跟在后面，刘茵的脸色有些急迫，看样子，想追上儿子，说些什么。 “爸~！” “滚回去~！” 跟在后边的老赵头，看到月亮门自家老二，本身就阴沉着脸，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老二慌的连滚带爬回到了家里。 “笑，我叫你笑，你爹我都不敢笑，你小兔崽子倒是敢笑，真以为别人听不出来~！” 回到家中，老赵头二话不说，抽出了腰上的皮带，拎着裤子，劈头盖脸的朝着儿子身上挥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说道。 “爸~！” 皮带重重的落在身上，赵家老二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阻挡，结果挨上一家伙，胳膊上瞬间就是一道红印，赶忙往床底钻。 “不许哭，给老子憋回去，有胆子添乱就得有胆子站着挨打，一整天，看不懂人脸色是不是，叫你笑，我叫你笑，~！” “还笑不笑了，啊~，你老子今天非得教教你怎么做人~！” 老赵头的媳妇，此时也不吭气了，以往他打孩子，她总会拦一拦，但今天，叹了一口气后却没拦，不光没有拦，还拿起了门后的煤钳，准备夫妻混合双打，治治老二。 在平常人眼里，什么最重要，那不就是讨口饭吃的工作了，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李副厂长，本来都准备离开了，好家伙，他们家老二这么一笑，生生把中院何家何雨柱的工作给笑没了，这不揍一顿，哪里能说的过去。 都是街坊邻居，何雨柱秦淮茹做事风格他们也看不惯，但不应该是他们家老二笑出来，当着那么多人面，李副厂长，哪里还能挂得住面子。 别人家是一笑泯恩仇，他们家，好家伙，一笑结仇怨，还是从厂里开除了这种大仇，何雨柱那愣头青，要是知道，始作俑者在他们家，犯起愣来，谁还能拦得住。 “噼里，啪啦，不许哭，屁股门子要是夹不住，那就给老子捂上，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就知道给家里惹是生非~！” 老赵头打的那叫一个狠，光打还不算，不给孩子哭，哭得越狠，揍的就越狠，直到大脚丫子踹到屁股上，没了力气，这才坐在屋内喘起了粗气，眼神怔怔的看向中院方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收场。 “不争气的玩意~！” “消消气，打就打了，涨涨记性就成了，主要呐，还是秦淮茹那个婆婆，刚才太猖狂了，你说傻柱没事跟她们家沾着干什么，都知道瞧不上她们家，别人恨不得都躲着，就他非得抻这个头，该~！” 老赵头的媳妇，给当家的倒了一杯凉白开，坐到边上，就嚼起了舌根子，把责任从儿子身上，推到了贾张氏头上。 “咕咚，咕咚，哈~!” “你说的，我都知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何大清管不了自然有别人管，我就是气他不长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也不是何大清，你也别想当第二个傻柱，哪天给家里招祸端，第一个给你摁粪池里~！” 猛猛的灌了一口凉水，把心头的火气压下去了一点，看着从床底爬出来的老二，恶狠狠的说道。 “好了好了，他知道错了，就是这傻柱，还能，他们家，还能真把傻柱开了么，一点情面都不讲，那什么国营什么的草案，真的管用？” 老赵媳妇下巴朝着前院李家那边抬了抬，神色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把声音给放低了。 “《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草案》第三章第二十二条，对于经常旷工、破坏劳动纪律的职工，应当给以纪律处分；情节严重、屡教不改的，厂里（企业）有权给他开除~！” 后院，刘海中家，也是差不多类似的情况，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看着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剩菜，刘光齐把相关的文件，从屋子内翻了出来，特意找到了这一条，手指头戳了戳，给老爹培训法律常识。 刘海中也是第一次这么慎重，端起了条例草案，就在灯光下，戴着个眼镜，抿着嘴研究了起来，看明白之后，重重的把手册卡在了桌子上。 “那就是真的可以开除？” 摘下了眼镜，刘海中双手撑在膝盖，目光看向了老大，肥硕的脸颊，连连甩动。 “那还有的假，对于这些东西，他可比我研究的透彻，何雨柱前前后后惹了那么多事，只是没想弄他，不说其他，光是去年他拎着一个满当当的粪瓢，冲进机关楼内，就可以说他破坏生产秩序了~！” 刘光齐苦笑了一下，敲了敲规范的封皮，下巴朝着前院方向指了指，院里大家伙都清楚，李峰虽然是高中，但对法律的了解，超过了院子里内任何人。 傻柱三番四次无视法律法规，这次又挡在了秦淮茹前头，再不收拾收拾，他这个副厂长，也别干了。 对于厂里来说，这样一个刺头，拔了也挺好，更显得人大公无私，连街坊邻居，他副厂长说开就给开了，对于那些懒政的，无异于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对对，还有打许大茂那一次，可是真蹲篱笆子了~！” 刘光天立马也跟着补充道，对于何雨柱跟许大茂“亲嘴”的事儿，可是印象十分深刻，说到这里，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 “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比较片……！” 负责总结的刘海中，缓缓摇了摇头，想装领导吧，又装不出来那个味道，很多词，能想到，但想不全，这就是文化水平限制住了，还得老大刘光齐出来做补充。 “您想说的是片面吧？” “对，片面，还是没看明白，他想收拾的，不单单是傻柱这个二愣子，主要是贾家，也可以说是，秦淮茹~！” 刘海中粗胖的手指头，在桌上点了点，他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何雨柱虽然翻了那些蠢事，但一直以来，厂里也没怎么管过，只是，这次，撞枪口上了。 滑不溜手的秦寡妇，上次，把责任推到了刘岚身上，这次则是推到了何雨柱身上，刘海中看的明白，撕封条，可是两个人一块动手撕的。 “无妄之灾~！” 刘光齐都当了副主任，哪里看不出其中的门道，点了点头，认同了父亲的判断，然后也给出了一个总结。 “怎么能说无妄之灾，他那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刘光齐的媳妇，此时也插了一嘴，把她的看法给讲了出来，获得了一家人的认同，整整齐齐的都点了点头。 “不是，这说丢工作就丢工作，这是要没了饭碗呐，现在又不给卖包子了，他何雨柱，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二大妈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沉默不语的一家人，把压在心底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刘海中挪动了一下屁股，身下的椅子嘎吱嘎吱作响，仿佛即将到了极限，但是，还没有散架。 砸吧砸吧嘴后，老刘手掌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 “还能怎么过，该怎么过怎么过，这撕封条的罪过，看起来挺重，他既然铁了心给秦淮茹担着，那就得接受这个后果，工作没了，又不是人死了，凭他的手艺，工作没了，那就再找~！” 不然呢，老刘会去帮何雨柱说话么，肯定不可能呐，不光他不会去，他还让老大不能去。 “光齐，你懂事，爸这边不要求你什么，但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听着，别跟傻柱一样，傻不愣登，秦淮茹还有贾家，不能沾，这次收拾不了，不代表没有下次，谁要是给家里惹祸，打不死你们~！” 第九百七十二章 彻底被激怒的马华 “看什么看，继续搬，还有里面的大衣柜，床架子，一个都不留~！” 趾高气昂的贾张氏，还没感知到事态的严重性，傻柱被开除，那又不是秦淮茹被开除，那是何家的事情，跟她们贾家又有什么关系。 “好了，你别说话了~!” 秦淮茹看着愣在原地的傻柱，胸口揪揪的难受，她此时是真的难受，不是一点装的。 开除诶，还是当众宣布的，明天公示全厂，别说回去了，找下一份工作都受到影响的，这李峰，是不给贾家一点活路啊~！ 对，没错，秦淮茹认为的是，不给贾家活路，至于对何雨柱替自己扛事的负罪感，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又有谁能清楚呢~！ 她现在的心情，如丧考妣，比得知了贾东旭死讯还让她难受，贾家的钱袋子，瞬间缩水了一大半。 “别说话，我缓缓，我缓缓~！” 刚才还和李峰有理有据掰扯的大柱子，对于外界的反应，好像是慢了好几拍，眨巴眨巴眼睛后，跟一个瞎子似的，摸索到墙壁，缓缓的滑落下去，坐在了屋檐下。 整个人，三魂像是丢了七魄一般，显得浑浑噩噩的，跟剧中娄晓娥跑路时的状态差不多。 秦淮茹急啊，使劲推了推何雨柱，跟他说话，但是他空洞的目光，执着的盯对面的刘家，对于外界始终给不了任何一点反应，哪怕是巴掌在眼前滑上滑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不约而同的，临走前都看了看像是已经彻底傻了的何雨柱，有的人摇了摇头，有的人叹息一声，有的人白了一眼秦淮茹，剜了一眼后，仿佛是瘟神一般，都躲的远远的。 唯独，老阎家，阎解成，此时摇摆不定，手正拎着棉汗衫的衣角，给自个扇风呢。 “秦姐，你看看，这怎么说，搬了这么多东西，不说一块，八毛总得给吧，活干了，账总得给结了~！” 要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都到这时候了，傻柱眼看着工作都丢了，阎解成压根不关心，只关心答应自己的钱，诶~！ 多么淳朴善良的血液，简直跟《无耻之徒》中加拉格一家差不多，死要钱，唯一比他们好的，是阎解成确实付出了体力劳动。 “阎解成，你还有没有同情心，都到这份上了，还惦记着钱呢，赶紧帮忙把傻柱扶回去~！” 找秦淮茹要钱，这不是扯犊子么，更别提傻柱眼瞅着丢了工作，贾家财源巨额缩水，一块钱，一分钱都没有。 “唉，我说，找我干活的是你俩，出了事儿，我不担嗷，我就是个干活的，我这累死累活，饭都没来及吃，谁同情我呐，甭扯别的，给我八毛，少两毛，是我对他最大的同情心~！” 卧室里，还剩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给阎解成搬，他都得掂量掂量，现在也乐得这样的结果，刚才搬五斗橱都累坏了，这个大衣柜要是也那么沉，那就要老命了。 单手掐着腰，阎解成一脸不屑，不停点着脚尖就这么朝着秦淮茹伸着手，能从他这个铁公鸡手里拔下来毛，那就是要他的命。 “明天，等柱子好点了再说~！” 一把扒拉开阎解成伸过来的胳膊，秦淮茹没好气的说道，本来就是何雨柱找的人，跟她没关系，出钱，也轮不到她出。 “你跟我开玩笑呢，不给是吧，那我去抱床被子，我看咱俩，谁吃亏~！” 拍回来的手掌挠了挠胳肢窝，阎解成也一脸无所谓，那么多人看着他干活了，现在想赖账了，没门的事儿，其他人家说明天他信，但秦淮茹说明天，他一个字都不信。 “给你给你，两毛也不少你的，但里面，得给我搬完，还是之前那句话，里头一件，都不许给我留~！” 被阎解成的“无耻”给气到的秦淮茹，心头大怒，然而就怒了一下，看阎解成流里流气，真要去抱一床棉被，秦淮茹又不舍得了。 一床棉被可比一块钱贵多了，赶忙从何雨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钱，拍在了他的掌心里，当着马华一家人的面，说出了把许家搬空的话。 丝毫不打算留任何面子。 东西还是不可能还回去了，两家的梁子反正已经结下了，柱子因为这事被开除，秦淮茹欺软怕硬的个性，只能把火气朝着马华身上撒。 不是他非要选这套房子，哪里会出这些事儿，后续的一系列安排，全被打乱了。 “床我还能给你搬过去，但衣柜，一个人不成不成，不是我不干，你再找个人，我就能干~！” 拿到钱的阎解成，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没有丢下这边马上跑路，毕竟之前谈的时候，说好的一块钱，搬完里边的东西，好歹阎埠贵口中，书香门第出来的，信誉还是有一点的。 当着马华家人面，阎解成进了屋里，三下五除二，就把床给拆了，一手扛着床板，一手拽着床腿，硬生生把床架子给拖了出来。 这货也是个惫懒货色，少了一个何雨柱搭手，他也不去中院了，而是直接把拆了后的床架子，扔进了聋老太狭小的屋内，省了一截路。 马华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内，对于他来说，今天，无异于异常耻辱的一天，当着他们家人的面，竟然连卧室里，最后一点东西都不放过，可以说真的被骑在了脖子上拉屎。 但又能怎么办呢，他父亲，已经代他，把那些场面上的话说完了，哪怕就是再心疼，也只能强装笑容。 “你们，最好让让，别碰着你们，拿人钱财我活得干完，还剩一个床头，（转小声）那衣柜，不成你们留着吧~！” 身后，阎解成嬉皮笑脸的从一家人拥挤在一块的门缝中，钻了过去，转过身拍了拍手掌，吸引了马家人的注意力后，甩了个眼色给他们，拎起了床头架就走。 “哐当~！” 门关上了，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了一个，富有年代感的大衣柜，至于其他地方，都能跑耗子了，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马华母亲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走到了大衣柜，打开后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什么被子，衣服，全都已经清空了。 唯一完整的，可能也就是墙上了，许家的照片框里，还留着一些过去一家人的合影，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挂在床头边上，正好对着整个卧室。 微笑着看着，关于许家的印记，一点点被清除了个干净，这处房子，再也跟他们无缘，从此以后，改姓了马 “等下，额~，这窗帘我得拿走，对不住，对不住，别记恨我，是秦姐特意交代的~！” 刚才说是最后一趟的阎解成，又悄咪咪的推开了房门，朝里边探头探脑，目光在屋里贼头贼脑的四处搜寻了一圈。 只能说刮的确实太干净了，照片框太晦气，他也不想要，临走前，借着秦淮茹的名义，在马华冒火的目光中，把窗帘布都给扯了。 “带回去裁一裁，给孩子当尿布使不挺好的，蝇头小利都是肉~！” 走到中院，阎解成把窗帘布往棉汗衫里边一塞，嘴里念叨着，还真初显了一点后边当小老板的架势，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何家，偷了鸡似的，蹑手蹑脚得跑了回去。 这最后一趟纯赚，少搬一个大衣柜，多赚了这些布，还好何雨柱被秦淮茹搀扶回了家，不然，这东西还是得便宜了贾家。 “秦淮茹，你给我等着~！” 马华真怒了，窗户上现在都空荡荡的，悬挂窗帘的铁丝，弯弯扭扭的都垂了下来，这是阎解成暴力拖拽的后果，好在他鬼精灵的一句话，锅已经让秦淮茹背了。 只见一个捏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衣柜门上，马华脑门也重重的磕了上去，眼珠子都红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异样的感觉 中院何家。 主屋内。 何雨柱背对着房门，胳膊肘枕着脸颊，侧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没有脱，还是跟后院里一样，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 “柱子，柱子，起来吃点东西，你这饭还没有吃~！” 倒了一杯凉白开的秦淮茹，喝了一大口，看着桌子上的酒盅，花生米，朝着床那边喊道。 然而床上躺着的何雨柱没有给予任何回应，甚至动都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回来后的样子，整个人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何雨柱现在的状态看的秦淮茹也是干着急，眼看喊不动，走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结果还是纹丝不动。 “柱子，你这要缓到什么时候，打起精神，他也就是一时生气说的气话，还真能开除你啊，这么多年的邻居还做不做了~！” 李峰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秦淮茹心里也没有底，感觉大概率是来真的，但何雨柱这个状态，让她更没有底，傻柱也是平常人叫着玩的，真要受到刺激人傻了，以后谁还帮着贾家。 “不是气话~！” “你说什么？” 听到何雨柱总算开口说话，秦淮茹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这才看到，已经浸湿的枕头巾还有默默流着眼泪的大柱子。 “他说的不是气话，我被开除了，秦姐~！” 依然是没有眨动眼睛，何雨柱的面庞保持着无悲无喜，但眼角的泪痕中不时攒出一颗泪水，然后滑落到枕巾上，瞬间被枕巾吸收。 丢工作的事情，他亲身经历过胖子，刘岚，许大茂勉强也算，何雨柱当时都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事情不是落到他的头上，与他无关。 没有体会过死亡的人无法言语出死亡的感觉，但今天，他成了当事人，深切的体会到胖子最后的挣扎，还有刘岚最后的歇斯底里。 这道晴天霹雳真的落在了他的头上，这种感觉，不亚于致命一击。 心中滋生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十几年的时光，在轧钢厂里度过，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现在，那个曾经熟悉而又温暖的地方，却成了心头最沉重的负担。 为什么现在的他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因为那种难以名状的惶恐，仿佛失去一切，未来又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最重要的，这个决定，并不是他自己做出的。 轧钢厂不需要他了，他引以为傲的厨师身份，在这一刻，显得是一文不值，被剥夺了工作，他也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 “柱子，不行我去找他，好好说说，轧钢厂，谁还有你厨艺好，对不对，先好好休息两天，等上边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肯定会想起你~！” 何雨柱此时的心情，秦淮茹有些理解，坐在床边，像是想起了东旭死后，自己过的那段日子，也是像此时此刻的他，无助而又绝望。 但日子，她不也挺过来了，现在过得，也不比原来差多少，说些安慰的话语，还是希望他也能挺过去，贾家光靠她自己一个人，很难撑起来。 “不，你不懂他，他对吃并不上心，他不开小灶，我~~回不去了！” 说完，何雨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终于扛不住了，翻过身子，把自己的脸颊埋进了枕头中。 就像他说的，碰到李峰这样的领导，简直是厨子厄运的开始，特别是厨艺越高的厨子，空手一身本事，却根本无法施展出来，对于轧钢厂，对于李峰来说，他就是个会做大锅饭的厨子。 何止是深深的挫败感，还得加上深深的无力感，技术在权力面前，半毛钱都不值。 “那你还哭什么，这不正好，他没眼力见，不欣赏你，大不了换一家做，领导又不是各个都是神仙，总有有七情六欲的~！” 看着脑袋埋进枕头里的何雨柱，秦淮茹的大磨盘往床上挪了挪，跟哄棒梗时似的，抚摸起了大柱子的后脑勺。 别说，越摸越顺手，秦淮茹的脸颊都带上了一层奇怪的味道，真感觉自己在哄一个大点的小孩。 这何雨柱平常跟人什么道理都能扯出来，扯不出来的时候，那就是亮拳头，一向都是只有他欺负人，结果今天，被李峰一句话，给整的哭哭啼啼，也是让她属实有些大开眼界。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母性，对何雨柱起了作用，肩膀耸动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直到逐渐停住。 “秦京茹明天要来了啊，这边开除，我还怎么见她~！” 好家伙，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秦淮茹一听，下意识的就拍打了一下何雨柱的肩膀，脸色的渐渐收拢，眉毛也皱到了一起。 “那咋整，她明天估摸着就过来了，晚上别人下班，电报也不能拍呐，怎么在这时候，出问题了~！” 说实话，本来秦淮茹就没多少给他讲对象的心思在里头，自家妹妹自己知道，秦京茹估计还是看不上何雨柱，有工作的时候，都两说，更何况，现在何雨柱还面临被厂里开除。 这次叫京茹过来，也是逼不得已，前前后后柱子已经提了好几次妹妹的事情，隐晦的表达出不相信，她也只好拍电报，叫人过来。 谁料想，事情的梗结上今晚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情况。 “急，就你急，缓一缓不就成了，听谁闲言碎语了，在后边窜着让她，现在好了吧，我都没法跟她说了都~！” 傻柱到底还有剩余的价值，他的厨艺，秦淮茹还是相信的，现在只能盼着，能尽快有其他地方能看中，但秦京茹这边，估计是甭想了，但这不能从她嘴里出来，得让柱子自己说出来。 另外，秦淮茹也想知道，傻柱背后，到底是谁在指点他，与自己作对。 “秦姐，明天，我就不见她了~！” 依旧把脑袋闷在枕头里的何雨柱，瓮声瓮气的说道，发泄了一通过后，看来也是想开了。 闻言，秦淮茹心头暗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聋老太的已经搬到易大妈家里，现在已经白嫖了一间小房，妹子还在手里，那就能逼着何雨柱，尽快找工作，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我明天去找刘岚~！” “嗯~！” 刚把心揣心窝里的秦淮茹，随口敷衍着回答道，等意识过来傻柱说的是什么，整个人从床沿蹦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 “我明天去找刘岚，我想，跟她道歉，原来，被厂里开除，是挺难受的~！” 一直把脑袋闷在枕头里的何雨柱，胳膊一撑，人整个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床边一脸诧异的秦姐，略带憔悴的说道，神色倒是很认真。 “你不许去~！” 想到刘岚，秦淮茹后槽牙都快碾碎了，道歉，是不可能让何雨柱去道歉的，那不等于自己认输了，这她能忍。 好不容易才破坏了两人的关系，和好了，这中院，还有贾家什么事儿。 “我是说，你得跟我家京茹好好说，京茹也不是势利眼，不会没工作就不搭理你，你毕竟是帮她姐出头，才被厂里开除的，她会理解的，你找刘岚道什么歉，听话，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揉了揉柱子的脑袋，秦淮茹甚至还像母亲一般拥抱了一下，让柱子放宽心，虽然很多年没回去，但秦淮茹，还是有信心，能拿捏住自己堂妹的。 “真的么？” 这一刻，何雨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很享受秦姐温暖的怀抱，仿佛在海上漂泊许久的船，终于在风浪中找寻到了停靠的港湾，惶恐的心，变得安宁。 “听话，姐不会害你~！” 从何家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后院。 马华家里人已经走了。 因为房子不能住人，唯独，马华留了下来，坐在大衣柜中，久久不能释怀。 秦淮茹把摆放在门外的东西收拾进了屋子后，贾家房子里，真的是一丁点落脚地都没了。 搬的时候挺爽，搬完了才发现，家里面积忒小了，不光是客厅的餐桌上，甚至连缝纫机上，都堆满了杂物，这还是把一部分东西，放到了雨水和聋老太的小房间里。 棒梗都只能趴在炕上写作业了，明天别说做饭了，连过个身子都困难。 把水瓶往拐角里踢了踢，看着这一屋子家具，秦淮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今夜，注定几家都无法安稳入眠。 第九百七十四章 “咬人的狗不叫” 清晨。 新的一天到来。 天空响起了‘嗡嗡嗡’的鸽哨声，十分的富有魔性，让早起的人们生不出一丝讨厌的感觉。 四合院如同往常一样，陷入了繁忙，倒马桶的，洗漱的，抢水龙头的，一副充满生活味道的气息感扑面而来。 “吱呀~！” 后院西户，空荡荡的房间内，凭空生出了一丝鬼魅的感觉，如果不是大白天，阳光透过玻璃直射屋内，估计听到的人，都以为闹鬼了。 “咚，哐当~！” 许大茂家里的衣柜突然凭空晃动了起来，随着柜门被踹开，在里面蜷缩着身子，睡了一夜的马华，朦胧的睁着双眼，从里面爬了出来。 因为有了人的搅动，灰尘升腾起来，穿越玻璃的光线，照射在飘扬的灰尘上，产生了唯美的丁达尔效应，如同亿万个细小的昆虫，在空气中扇动翅膀。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以及客厅，从柜子里爬出来的马华，神志逐渐清晰，拍了拍脑袋，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住进了新家。 失神的笑了笑，马华温柔的把柜门关上，甚至还弯下腰，擦了擦，自己刚才留下的脚印。 “早上好，我的新家~！” 说完，墙上悬着许大茂一家的照片框，就被一双大手取了下来，从屋内走出，看着对门惊呆了的老刘一家，笑着挥了挥手。 “早~！” “我的妈呀，这孩子昨晚难道睡地上了么？” 二大妈瞪着她那双特色的大眼珠子，难以置信的往马家屋里头看了看，确实干干净净，什么家具都没有，甚至地上都没有垫报纸。 门口刷牙的刘海中，吐掉了口中的泡沫，闻言颤了颤眉毛，拽出了牙刷就在茶缸里搅了搅。 “这小子也是个狠人，以后别惹他~！”口中泡沫胡乱飞舞，伴随着马华离开的月亮门的背影，刘海中表情慎重的说道。 “早啊~！” “早~！” “替我向何师傅道个早~！” 像是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穿过了月亮门的马华，越走感觉路越平坦，心气也是越顺，不论是认识不认识的，都挥手打了招呼。 哪怕是在水池边接水的秦淮茹，她刚拎起来的水壶，盖子都还没来及盖上，就被马华的这声招呼，惊讶的把水壶从手中滑落，衣服都给溅湿了。 马华穿过穿堂，秦淮茹都以为，这孩子是不是疯了，两家是仇人啊，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何家，抿了抿嘴巴。 “二大爷，早，李副厂长，早~！” 前院的李峰看了眼阎埠贵，阎埠贵看了眼李峰，一个人摊了摊手掌，另一个人耸了耸肩膀，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阎解成，早，昨天辛苦了，感谢，还给留了个睡觉的地方，不过，你这给孩子换的尿布，我这看的怎么有点眼熟~！” “早，马华，秦姐家用不完，给了我一点~!” 听到马华跟自家儿子打招呼，老阎脸色刚准备变，结果，没想到，马华确实只是单纯的在打招呼一样，不像是去找茬的。 直到声音远去，阎解成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走进了前院，摸着后脑勺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看着前院的两位，阎解成在门槛旁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院门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 “不像，这孩子城府够深，能压的住气，你得多跟他学学，不能被情绪所控制，早晚出人头地~！” 阎埠贵假笑了一番，给了一个自己观察后的评价，倒是让没说话的李副厂长，略微点了点头。 “那个，昨晚我看你拿回来不少布料，给你爸分一点，这棉汗衫得补一补了~！” 三句话不忘惦记占便宜，这才是阎埠贵嘛，当着李峰面，就开始朝阎解成摊开了手掌，还不忘戳了戳棉汗衫上面的洞洞眼。 “不干，那是我弄回来的~！” “那我去跟秦淮茹说……！” 失笑的摇了摇头，李峰进屋搬出了自行车，看着俩父子在那掰扯，他已经看习惯了。 沐浴着清晨的霞光，伴随着熙熙攘攘上班的人群，京城恢复了白天的喧闹。 人走的差不多后，中院何家的大门，这才缓缓打开。 也穿着一身棉汗衫大裤衩的何雨柱，站在了门口，伸出了双臂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看着已经上班后空空荡荡的院子，砸吧砸吧嘴，转身回了屋内，开始收拾起了屋内的卫生。 凌乱的衣服，裤衩，在天空中乱飞，不时，洗衣服的大盆内，堆了满满一盆，都是平常上班，来不及洗的。 “被开了，倒不是没一点好处~！” 嘴里嘟囔着，对于别人来说，是新的一天，对于何雨柱来说，同样也是，今天，失业的第一天，也是相亲的第一天。 不光是衣服，头，脸，胡子，里里外外，何大厨真的算是认认真真洗了一次，为了迎接秦京茹的到来，甚至还跑去剪了剪凌乱的头发。 暂住在易大妈家里的聋老太，失去了昔日的权势，被打回了原形，看着忙忙碌碌的干孙子，干瘪的嘴巴，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相对应的。 红星公社秦家村，秦京茹也是差不多，清凉甘冽的井水，把自己的脸蛋洗的白白净净，头发也用红色的绳子扎了起来，系了一个漂亮的绳结，。 与何雨柱不同的是，她并不是为了那个厨子所特意打扮的，主要，还是因为，要进城，单纯就得打扮好看点。 但无论怎么打扮，身上依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土气，这不是衣服就能改变的，而是城里的姑娘，有着一股来自心底的，自信。 “去就多住几天，一个相不中，让你姐再介绍一个，还有两个月秋收，晚回来一天，家里多两口吃的，找个城里的姑爷，你妈就不用操心了~！” 农村对于子女早结婚，基本都是持支持的态度，特别是女儿，少一张口吃饭，变相也是给家里减轻负担。 “带俩鸡蛋去，给俩孩子吃，她那婆婆不好说话，她说什么就忍着点，把你姐哄好了就成~！” 母亲可能是有些不放心，怕秦淮茹那边不上心，特意煮了俩水煮蛋，用手绢包着甩干水后，塞进了女儿的小挎包里。 “哎呀，我还能挣工分呢，巴不得把我往外赶~！” 秦京茹撅着嘴巴，表情有些不高兴，但实际还是乐开了花，父母对她还是上心的。 “我指望你这丫头一天那几个工分，一家人得饿死~！” 秦老汉瞪了女儿一眼，把披在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扯了扯，拿起门后的锄头，就出了门。 金色的田埂上，微风浮动秦京茹脸上的发丝，空气中，充满麦田中独有的香味，秦京茹转过身，看着广阔的田野，开心的挥了挥手，像一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朝着大路的方向走着。 远处，一辆斯蒂庞克牌大卡车，吐着黑烟，慢吞吞的从天际驶向这边。 第九百七十五章 调南易 刚到办公室，李峰屁股还没有坐热，那边刘光齐，已经拿着誊写好的辞退申请给拿了过来。 “人事科的字儿签过了？” “签了，工资结算，通知过财务科了，档案人事他们会移交给劳动局~！” 林林总总的材料铺到了李峰的桌面上，倒是让正倒着茶水的李副厂长多瞅了两眼。 “怪不得人难开，需要这么多部门协调配合~！” 把水瓶盖拧上，李峰端着茶杯回到了办公桌，从胸前拔下了钢笔，在意见栏直接批示上了同意辞退，并且签字，其他材料基本也是如此。 相比于其他厂里的签字文件，何雨柱临走前倒是享受了一把特事特办的待遇。 “他今天没有来~！” 看着李副厂长把文件签好后，刘光齐刚要转身离开，中途好像想起了什么，特意提醒了一下李峰。 轧钢厂拢共就这些食堂，何雨柱所在的三食堂，也是人去的较多的一个，前面调走了一个马华，今天又开除了一个主厨，他担心，伙食供应，可能会出问题，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李峰沉吟了片刻，听懂了光齐的话，正常来说，从其他食堂不是不能协调，但明显是要长久干下去，最好，还是再招一个。 “那就先别急着走，没了张屠户，也不能让职工吃带毛猪，等下我从兄弟单位再协调一个厨子过来，你到时候带人办个手续~！” 想到了某人，李峰嘴角笑了笑，同样是厨子，这货可比何雨柱，可要显得低调多了。 示意刘光齐到门口等下，李峰就摇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 “喂，刘厂长，是我，李峰~！” 副厂长办公室内，李峰正和电话那头的人热情寒暄。 也不是别人，在运输科就认识的老朋友，城北机修厂厂长，刘峰，两人初次见面时还是给丁秋楠搬家，因为都是单名一个峰字，姜显达特地提携之下，才有了这段缘分。 “哎呀呀，客气了客气了，是好久没见，有空过去看看您，哈哈~！” “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找您这边，协调一个人，帮帮厂子，这边食堂的一个主厨，因为一些问题，给开了，人走了，饭总得有人做，那个南易，我想借过来用用~！” “长借短借，啧，能调过来，老弟我万分感谢，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厨子专程找您~！” 被刘厂长点破了心思后，李峰倒是没有不好意思，顺着他的话茬，正好把南易给要过来，相比于何雨柱精通小灶，南易这个大灶师傅可是更为难得，反正他经常吃的也是大灶。 “谢谢您，刘厂长，肯定不会亏待他~！” 一通电话，靠着人缘关系，李峰厚着脸皮把人给讨了过来，何雨柱这根搅屎棍，他是打定主意真不想要了，爱去哪去哪。 身份捋不明白，仗着有些小聪明，还不如南易这样踏踏实实的，李峰人也省心。 随着李峰这边电话挂断，机修厂那边。 刘厂长坐在办公室内点了一根烟，过了一会儿，这才叫了个秘书进来。 机修厂食堂，上班后，这里顿时忙做了一团，与轧钢厂家大业大数个食堂相比，机修厂这边，这是一整个大的食堂。 二十多口人，已经不用南易的指挥，在他还在套护袖的时候，已经搬菜的搬菜，洗菜的洗菜，分工明确，干的也是热火朝天。 “南易，怎么磨磨蹭蹭的，让你回来是做饭的，你倒是装上了，快快快，干活去~！” 一个梳着三七分头，穿着一身干部装的青壮年，背着手，在食堂里轮转着到处瞅，看着别人都忙起来了，南易还慢吞吞的，眉头一皱，手指头就指了起来。 食堂干活的人，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眼睛对视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交流，他们估计想说的是，到底是谁在装也不知道。 被人点了名的南易，也不吱声，还是按照自己以往的节奏，该干嘛干嘛，不卑不亢，让点他名字的那位，看着就有些窝火。 刚准备继续训斥几句，结果，食堂外头，就听见有人在喊他。 “崔班长，崔班长~~！” “诶，来了，费秘书，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是不是中午厂里安排了招待，您放心……！” 刚才还挺胸抬头的青壮年，见着来人后，那腰杆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驼了下去，从前一刻的气颐指使到下一刻的卑躬屈膝，态度可谓是转变贼快，丝滑间完成了无缝切换。 “这后厨最近怎么样？” 来人也没有看低崔班长的做派，也没有拿高自己的架子，平心静气的透过橱窗看着已经繁忙起来的后厨，目光有意无意，则是盯着那个男人。 “您放心，在我的管理下，后厨那是一个面面俱到，每个人都，都挺好~！” 不知道刘厂长的秘书来到这到底是干什么，崔班长搓着手，肯定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鼓吹着在自己的领导下，食堂越发怎么样。 “南易呢？” “南易，哎呦，不是我说，给您看出来，费秘书，就属他这个刺头，这个人有很大问题，不光是个人成分，态度上也是屡教不改，也就我过来了，其他人，压不住，真压不住~！” 听着费秘书提到南易，崔班长可是立马面色一变话锋一转，开始了大倒苦水，说到最后，更是握紧拳头，在打饭的窗台上狠狠砸了一拳头，看来，对那个男人，确实恨到了骨子里，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如果把他调走，后厨能正常运转么？” 费秘书推了推眼镜腿，貌似对崔班长和南易之间的矛盾很是了解，听到他这么批评南易，脸色没有露出丝毫的诧异，反而问起了工作相关的。 听到要调走南易，崔班长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砸在窗台的拳头缓缓的松开，用着阴险的目光看了一眼南易，赶忙把费秘书带到食堂的饭桌边坐了下来。 “嗯，费秘书，他这是，动了关系？” 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现在在自己手底下捏扁搓圆，训的时候，那狗血淋头，都不敢回嘴，每次训完，崔班长都觉得，自己的腰杆子又硬实了，调侃为难一下南易，是他每天的乐趣之一。 突然听说南易被调走，他害怕报复，为了探听消息，连口袋里的烟都掏了出来。 “崔班长，我是代表组织上问的是关于工作的问题，如果他被调走，后厨有没有问题，能不能正常运转？” 费秘书摆了摆手，没有接过崔班长递来的香烟，而是手指敲了敲桌面，郑重其事的问道。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后厨有我在，组织上可以放一万个心，缺了谁，咱后厨都照样转~！” “那费秘书，这南易，要调去哪？” 先是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的把军令状立了出来，崔班长随后又恢复成了贼眉鼠眼的模样，打听起南易的去向，决定等下跟他怎么说，是继续趾高气扬，还是和气生财，让他好好谢谢自己。 “红星轧钢厂，正常工作关系调动，好了，其他你也别问了，去通知他吧，收拾个人物品~！” “这么快~！” 崔班长有些错愕，但看见费秘书挥了挥手，赶忙屁颠颠的往后厨跑去。 要说这机修厂食堂，他最怕的人是谁，其实也就是南易，人家后厨做的时间长，文化高，人缘好，手艺也好，屁股底下有这么个能人，他一天到晚也睡不好。 所以才每次在公众场合，硬压着他，主要就是忌惮，担心哪天被南易抢了自己班长的位置，又把自己赶回了农村。 好不容易跳出来，在这里当个小领导，不比回去种地强，今天上面要调走南易，既然是正常的关系调动，那就不怕他日后能怎么地，少了一个眼中钉，后厨只要有一个崔班长，那就成了，今天，可以多喝二两烧酒。 “南易，好小子，不声不响人就调走了嘛，后厨待你也不薄，你也真舍得这些同事们~！” 崔班长看姓费的走了，迈着八字步，脸上露出一丝假笑打着官腔，阴阳怪气的说道。 后厨干活的人们一听这话，顿时各个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当然，也包括南易，别人诧异的看向他，他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作妖的崔某人。 “别装了，真以为少了你，后厨就能怎么地了，我告诉你，少了谁，这后厨都照样转~！” 崔班长挺着高高的胸口，示威似的撞了撞南易，把他顶的后退了一步。 “去哪？” “红星轧钢厂，收拾东西，赶紧麻溜滚蛋~！” 听说了自己的去向，南易低下头，沉默不语，提到红星轧钢厂，他下意识想到了某个年轻人，请他做席面的某个人。 “哦，大家同事一场，南易感谢大家的照顾，山不转水转，大家以后有缘再见~！” 气，他早已经受够了，后厨相处这么多年，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南易看都没看那个跳梁小丑，跟其他人说着场面上的话，以作道别。 说完，摘下了围裙和护袖，直接扔到了崔某人的头顶，干脆利索的走了。 “唉，唉~，你，看什么看，干活~！” 没等崔班长掀开盖在头上的白布，人南易早已走远，只能把脾气发在了剩下这些人头上。 唯独没注意到，周围人，看他时，那鄙夷的目光，。 第九百七十六章 搭上顺风车 颠簸的公路上，一辆卡车在风尘仆仆的疾驰着。 车头里，俩大老爷们，顶着竹制的安全帽，脖子系着白毛巾，被安全带死死的绑在了座椅上。 车厢里，则是装满了货物，上面盖着军绿色的防水篷布，车辆的行驶速度并不快，但发动机的轰鸣声，仍然充斥着驾驶室。 车窗是打开的，贾海杰一手打着方向盘，肌肉虬结，鼓胀的都能撑破衣袖，另一只手则是轻描淡写的夹着香烟，跟马华上着课。 “这大车啊，就跟娘们儿似的，有温柔的，也有暴躁的，脾气不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马华，和当初跟李峰学车时差不多，仔细的观察着贾班长的教学，听到他这么形容，不由观察起了贾班长的脸，不知道他到底在聊车，还是在聊娘们儿。 “那这辆呢？” “这辆，那就是年龄大，脾气又暴躁，关键，还就耐造，你看啊，我一脚下去，你光听它吼，它反应呐，就是要慢半拍，这才缓缓的配合你，但后劲偏偏又足的很~！” 马华听着贾海杰的话，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的表情，似懂非懂，他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对于这块，那就是一个小白，哪像李峰那个老司机，贾海杰聊这些的时候，立马露出了蜜汁微笑。 “别看它旧，这车，咱们厂司机，谁上手都能开，让它干嘛它干嘛，听话的很，还是大漂亮国产的洋玩意，之前都没人知道，还是李峰开过后才知道叫什么斯蒂庞克，陈纳德知道吧~！” “前朝大漂亮派过来的空军顾问，他也开这玩意~！” 说到兴起处，贾海杰猛猛的吸了一口香烟，咧开着血盆大口，拍了拍方向盘。 “哦~，空军也开卡车么？” 马华眉头有些不解，空军，不是开飞机的么，怎么也开上卡车了。 “啧啧，那就是你不了解了，空军，飞上天的玩意，人家都能开，卡车怎么不会，我跟你说，能开卡车的，不是跟你吹，碰到飞机的方向盘，老子都能开~！” 说完，贾海杰狠狠的踩了一下油门，车厢里的氛围，顿时欢乐了许多。 “再跑几天，你就出车吧，别害怕，跑跑近趟，积累积累一点经验，多跟咱们班里几个老的，聊一聊，听听他们在外头碰到的事儿，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远趟自然能跑了~！” 马华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如果不是碍着规矩，早就迫不及待了。 “诶，你看看，是不是早晨拦车的那位？” 远远地，看着马路边等车的姑娘，贾海杰从窗户弹飞了烟头，指了指挡风玻璃，马华抻着脑袋看了过去，随后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背着个小花包么~！” “这地方，还能养出这么个水灵的姑娘，啧啧，你猜她会不会拦咱们的车子？” 换成了左手掌握方向盘，贾海杰大手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茬，冲着马华挤眉弄眼的问道。 马华苦笑了一下，透过车后窗，看了眼满满当当的车厢，转头的时候下意识的瞥了一下座位下的钱箱，缓缓的摇了摇头。 “近的这个数，远的这个数，还记得吧~！”贾海杰和当初教李峰似的，也是伸出了手掌，跟马华比划了一下，短途五毛，长途一块。 “也不是必须收，碰到熟人，或者厂里职工亲戚的，你自己看着办，有的时候，也得注意点，特别是远趟，荒山野岭，宁愿不拉，也别赚那点钱，安全第一！” 说着，贾海杰松开了油门，脚尖踏到了刹车上，因为他看见了，路边的女孩，此时正朝着自己的车子招手。 随着车子刹停，一阵尘土飞扬，站在下边的小姑娘被烟尘呛的直咳嗽，哪怕捂着脸颊，也能看出，身段不错。 “怎么还没坐上公交车么？” 贾海杰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冲着右侧车窗外喊道。 早晨走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姑娘在拦车，按道理，公交最少应该也过了两三趟了，怎么返程的时候，还能看见她。 如果不是个妹子，估计贾海杰早就一脚油门带走了。 “我看你们是红星轧钢厂的车嘛，我姐也在厂里，我想搭你们的车~！” 好家伙，刚跟马华交代完，结果，就碰上蹭车的，贾海杰看了看马华，脸上闪出了狡黠的笑容，拍了拍档把位置的中间坐垫，示意他，该换位置了。 “（小声）妹子身段不错，你自己把握，（大声）诶，你上来吧~！” 马华看着自家班长这个时候还有空调侃自己，脑门上一头黑线，但还是打开了右侧的车门，自己摘下了安全带，挪到了中间。 “我，我能坐车厢里么，你们是不是回厂里啊？” 看着打开的车门，秦京茹踮起脚尖朝里面看了看，下意识的掐了掐小挎包的背包带，明显有些犹豫，车前头，有两个男同志，穿的，也是跟堂姐一样的衣服，如果不是车门上的字，她估计早就坐公交进城了。 “车厢满了，都是货，你上不上，不上咱们可得回去了，公交车也不贵~！” 贾海杰的催促声，像是压垮骆驼的稻草，一想到坐公交车，还要两毛五分钱，坐这车，能把钱省下来，秦京茹立马上了车。 “妹子，你姐是哪个车间的？” “马华，给她挂一下安全带~！” 车辆再次启动，贾海杰目视着前方，一本正经，一点看不出之前踩油门加速时的油腻样子，开始问起了秦京茹的亲戚的问题。 车费可以不收，但人情嘛，多少可以换一个，哪天厂里碰着，聊天时，还能用上。 马华这边则是有些为难，挂安全带，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有手就行，那对方是个姑娘，他，有些束手束脚。 “这怎么还绑带子，好奇怪哦，我姐，我姐是一车间的，叫秦淮茹~！” “嘎吱，咚~！” 车是贾海杰刹的车，撞是马华脑袋撞了前挡竖梁上，他解开了安全带在给小姑娘绑，谁知道贾海杰来了个急刹车，脑袋撞的嗡嗡的，如果不是安全帽，估计非得肿了个大包。 至于秦京茹，安全带的扣子被马华扣上了，她倒是没啥，就是那一下，勒的胸口有些没喘上来气。 “看明白这个带子的作用了，还有，你姐是一车间秦淮茹？” 指了指揉着脑袋的马华，贾海杰胳膊搭在了方向盘上，眯着眼睛，冲小姑娘问了第二个问题，当然，明显也是问给马华听的。 “哦，看明白了，带子勒着，不会撞到，可是公交车上就没有……？” 不系安全带典型的例子在跟前，秦京茹再笨，也看出了安全带的作用，点了点脑袋瓜后。 “算了算了，走吧，贾班长，回去吃饭要紧~！” 重新扣好了安全带，打断了小姑娘的问题，马华催促着开车，贾海杰也听懂了马华的意思，车子再次搁路上，行驶了起来。 就是，时不时，贾海杰会看一眼马华，不知道是不是坐着有些挤，老是把马华，往旁边杵，给马华弄的，都有些颇为不自在。 “你们认识我姐么？” “认识，可太认识了，你姐昨天，还帮别人‘搬家’呢，可热心了，（小声）热心到差点把你给丢下去~！” 第九百七十七章 贾海杰的洗脑 “下了车，往西，顺着这条路直走过去，就是南锣鼓巷了~！” “谢谢了，叔叔~！” “乓~！”车门关上了。 贾海杰懵了，拿起了驾驶台上的一包烟，哆嗦着往嘴里塞了一根，对着倒车镜照了照，看了看自己的相貌，转过身看向了马华，十分不自信。 “不是，介姑娘，刚才叫我啥？” “叫你叔~！” 马华听的倒是清清楚楚，脸上憋着笑意，看着贾班长懵逼的表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还是笑了出来。 “这不是瞎j儿乱喊么，我有这么老么，不是，我合着没收她钱，到头来就换了一个叔~！” 哪怕是平时不怎么注意形象，这平白无故被人喊叔，贾海杰还有些接受不了，真要是小屁孩也就无所谓了，但秦京茹明显是个半大姑娘了。 他媳妇何雨水，比秦京茹，也大不了几岁，这辈分长的，他急了，他急了。 “估计眼神不好使~！” “莫不是跟他姐一样，缺根筋~！” 重新挂上档，方向盘猛往右打，贾海杰嘴里吐槽着，从秦京茹上车，他就在忍着了。 还好是秦京茹，如果是欺负马华的秦淮茹，估计早就栓根绳子，在车子后边拖着走了。 听到提起了贾班长提到秦淮茹，马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昨晚搁大衣柜里睡了一晚，这玩意，搁谁谁不气的慌，对于半路带上她妹妹，马华只是不想把两家的事情，牵扯到别人的身上。 “唉~，刚才这个，你瞅着觉着咋样？” 眼看驾驶室重新恢复的安静，贾海杰重新点起烟，冲着马华挤眉弄眼的问道，倒是把马华弄不会了。 “什么怎么样，都中午了，我就想着赶紧回厂里，吃完饭，下午再接着出车~！” 到了东直门，眼瞅着，马上就要回厂里了，马华从座位下边，掏出了自己的铝饭盒，一心只想做干饭人。 当然，想的肯定不止这些，被搬走了家具，现在家里空空荡荡，真要住人，别的不说，至少，床架子还是得来一张，还好是夏天，能慢慢攒钱，家里东西总归能置办齐。 “你小子，整天脑袋瓜里想啥呢，出车出车，生活不止是工作，还得有些别的东西，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作为老前辈，贾海杰看着马华心思沉重的样子，还是想让他心态调整好，相比于能跟得上他车速的李峰，马华就显得太闷了。 “那怎么才能不无聊？” “女人~！” 马华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自己狂放不羁的贾班长，那嘴皮子，仿佛要把歪理说成是正常。 “大老爷们，就比作是这车子的发动机，一天到晚夯嗤夯嗤的被人踩着油门往前走，但它也需要机油来降温润滑~！” “女人，那就是大老爷们儿的机油~！” 好为人师的贾海伙，总是能另辟蹊径，给人指点人生的方向，听着是有些像歪理，但咀嚼咀嚼，还是能尝出一点道理，当然，那是对过来人来说。 马华，他就压根不是过来人，姑娘，没处过，碰到身材好的，更是不敢正眼看，保守的像是贾海杰的另一个极端方向。 “我还早，家里弟弟妹妹还要读书~！” 这个话题，让马华有些坐立不安，仿佛是一个人生的禁忌，下意识有些回避，不想谈论与此相关的事情。 “你都出来住了，下一步，就是分家了，你信不信你今晚回家，你爸妈就得跟你提，分家干什么，就是让你结婚做准备~！” 马华低着头，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能看出爸妈也急了，拿到了房子为什么那么开心，不就是好找对象了，父亲还在上班，弟弟妹妹的学费，有压力，但也不大，主要精力还是在自己这头。 “你说的有道理，但对象，先等等吧，家里缺的东西总要规整规整~！” “等个屁，刚才那小姑娘，秦淮茹妹妹，不挺水灵的，这你都瞧不上？” 在厂门口停下车子，等着保卫科开门，贾海杰伸长了胳膊，就往马华后脑勺拍了一下，企图让他清醒清醒。 “啊？” 又提到了刚才的小姑娘，马华砸吧砸吧嘴，被贾班长一巴掌抽的说不出来话了。 “她姐，抢你屋里的东西，那你就把她妹妹给抢了，这叫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什么忍气吞声，你搁我班里，就别跟我提这茬，我贾海杰从来不信这玩意~！” “这姑娘一看就是农村的，进城干什么来着，你以为呢，肯定是进城找城里的对象，成年了知道吧，你小子，不开窍，得亏我结婚了，不然呐，你都得给我闪一边去~！” 好家伙，不愧是贾海杰，又直又莽，嘴巴里喷出的吐沫星子，都飞溅到挡风玻璃上，直把马华说的哑口无言。 “你不怕嫂子……？” “我怕什么，我都说了，我结婚了，心早就收了，你不一样，我在教你拍婆子，这又不是犯错误，你以为你是李副厂长，有他那个长相，婆子们主动拍他，你不成，你不主动这辈子就完犊子了~！” 哪怕祭出了嫂子，马华依然没堵住贾海杰的那张大嘴巴子，连他师父都拿出来做比喻了，可给马华整无语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先去吃饭，你大舅哥被开除，我看你是一点不着急~！” 到了车间门口，马华拿着饭盒跳下了车，还不忘揶揄贾班长一通，可能是被罗里吧嗦给说急眼了。 “他该，早晚有这一天，我都烦死他了，我真感觉李副厂长，当初就是在给我挖坑，等的就是今天把我给埋咯，摊上这舅子，我上辈子不知道干了啥缺德事~！” 锁好车门，贾海杰背着小挎包，跟着马华两人往食堂走去，就这，还不忘吐槽何雨柱，可见，大舅哥做的事，确实把贾海杰这妹婿气的够呛，晚上回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雨水说。 主要担心的，还是怕雨水让他去找李峰求情，但马华在车上都已经说了，开除的事情，就是李峰亲口说出的。 他贾海杰要是犯其他事儿，找李峰求个情，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但，这个吊儿郎当天天惹事的大舅哥，他是真不想沾，跟一坨那个啥一样，他现在有多爱何雨水，就有多讨厌何雨柱。 三食堂，吃饭时间，跟往常差不多。 俩运输科的司机，站在排队的人群后边，还在朝后厨看着，也就贾海杰认识人多，还大嗓门，看见吃饭的熟人，就打了个招呼。 “春儿，今儿菜怎么样~！” “还可以，杰哥，今儿三食堂好像换了主厨，听说，你大舅哥好像被开除了~！” “哎呦，海杰啊，门口的公告牌看了没，通告都贴了，不是好像是铁定，你这回家，估计上不了上床了，哈哈哈~！” “滚犊子~！” 饭堂里，吃饭的人，也不忘拿贾海杰开涮，一人一句，顿时把他逗急眼了。 倒是马华，走到窗户口时，仔细的打量后厨，毕竟也是从三食堂出来的，对这里，还是有点感情的。 后厨前前后后走了那么多人，连主厨都被开除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怕忙活不过来，特意过来瞅瞅。 没想到，打菜的窗户口，倒是真换了人，瘦不拉几厨子，给他饭盒里，扣上了满满一勺的菜，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跟自己年龄估计差不多。 “嗯，确实不错，这厨子，有点东西~！” 从饭盒里捞出了一根粉条，嗦进了嘴里，贾海杰砸吧砸吧嘴，尝了尝味道，紧跟着点了点头。 马华亦是如此，眼看贾班长都点头认可，他也尝了尝，嘿，别说，一尝就能感觉出来，跟何雨柱，还真不是同一个路数。 “喂，新来的厨子，你叫啥名儿，菜做的不错~！” 大大咧咧一向惯了的贾海杰，在人声鼎沸的食堂里，嗓门还是那样出奇的大，盖住了全场的说话声，众人看到是贾海杰，也不奇怪，都把目光向了打菜窗口的那位。 “我，我叫南易，城北机修厂调过来的~！” 打菜的窗口，戴着厨师帽的南易，从窗户口探出了脑袋瓜，指了指自己，听到别人的夸赞声，丝毫不怯场。 “欢迎来到轧钢厂~！” 跟冯某刚似的，把筷子往嘴里一叼，贾海杰率先在餐桌上鼓起了掌，吃上菜的人也跟着鼓了起来，场面十分热烈，倒是把南易弄的，有些矫情了。 “贾海杰，你大舅哥被顶包了，你倒是一点不着急~！” “他丫的活该~！” 第九百七十八章 柱子的“春天” 北新桥，信托商店。 顺着东直门大街走到这儿的秦京茹，开心的飞起。 省了两毛五分钱的车票钱，对她来说，就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兴奋。 省下来的，就是她的，要知道，当初跟李峰初次见面时，可是穷的连糖葫芦都吃不起。 走到北新桥，看着一个推着冰棍车的老太太，大馋丫头就慌慌张张的跑过了马路，手里紧紧攥着的五分钱，都快捏出汗了。 “来一支，嗯，牛奶冰棍的~！” 笑嘻嘻的把钱递给了老太太，秦京茹迫不及待的拿着雪糕棍，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包裹雪糕的包裹纸，丢掉前，可是用舌头仔细的把纸上沾的都给舔舐干净。 一脸的满足感，幸福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终于能够实现冰棍自由了，她许久许久，没有尝到过这个滋味了。 下乡卖冰棍的，一年夏天也就去那么几次，自行车后面的木箱子里，是秦京茹童年的美好记忆，卖的最多的种类，也就是白糖冰棍，便宜到只要三分钱。 但秦家，也很少买，就算买一支，也得家里几个孩子分着吃，更多时候，是得等“双抢”季节，靠着捡拾稻穗、递送禾把等能临时预支的工分分红，才能买上单独一支。 宝贝的紧呢，这些活，每家的孩子都能干，所以，也就在那时候，能看到田埂上一排排坐着的小孩，手中都拿着冰棍贪婪的吮吸着。 还剩两毛钱，这笔“巨款”秦京茹偷笑着塞进了衣缝中，一脸满足的享受着小时候并未享受过的遗憾。 吃完后嘴里满满的奶香味，扔掉了冰棍，秦京茹继续蹦蹦跳跳的往南锣鼓巷走去。 “呦，谁家姑娘，这么俊~！” “贾家的，秦淮茹妹子~！” “算了，当我没说~！” 门口的乘凉的大爷大妈，看到陌生小姑娘，一个个眼神慈祥的看着，评头论足，等三大妈一开口，立马撤回了刚才的话，选择闭口不言。 事情但凡牵扯到贾家，特别是秦淮茹，秦寡妇，她们就不想多聊，显得很忌讳。 前有贾东旭，命丧机床，后有许大茂，判刑十几年，昨个又霍霍了何雨柱，把工作都给弄丢了，一个个典型的例子在前边。 可以说在街坊中已经算是有口皆碑的了，灾星，扫把星，克夫，反正啥都有，肯定就是没有一句好话。 初来乍到的秦京茹，哪里知道这些，就感觉门口的大爷大妈们，好像不敢看自己。 倒座房，撞见了带着宝宝纳凉的于莉，秦京茹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夸了起来。 “姐姐，你好漂亮，宝宝也好看~！” “好看啊，好看你也生一个去~！” 于莉好长时间没去上班了，让婆婆带孩子她也不放心，心情不好，此时摇着蒲扇，对于秦淮茹的妹妹，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秦京茹吐了吐舌头，这话没法接，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就往中院跑去。 “姐，姐，我来了~！” 刚到穿堂，秦京茹的声音，就传到了中院。 “哐当~！” 何家的大门左右摇摆，秦京茹恍惚间好像看到有只大黒耗子钻进去，也没在意，就往贾家冲了过去。 等到了门口，傻眼了，里面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地方，满满当当，塞的全是家具什么的。 “你姐呐，上班去了~！” 屋内，传来了贾张氏阴恻恻的声音，秦京茹紧张的拽了拽小包的带子，看着堆的满满的屋里，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我今晚住哪？” …… 何家屋里头。 刚才钻进去的大耗子，可不就是何雨柱。 秦京茹真的来了，最紧张的，可不就是他了，工作丢了的事情先扔到一旁，此时正照着镜子抹头发呢~！ 该说不说，剪了头之后，形象好了一点，但也就好了一点，穿上了厂里的灰色衬衫，蓝色长裤，把床底擦得锃亮的皮鞋给换上，整个人精神了一点。 他现在比秦京茹还要手足无措，知道这姑娘今天会来，心里也做好了准备，但这当口，人真来了，他还是有些麻爪。 屋外的声音很清甜，但越清甜，大柱子此时越不得劲，有工作和没工作时的自信心，完全是两种状态。 先是趴在窗户前，猥猥琐琐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中院里那个娇小的身影，眼珠子瞬间就直了，转过身背靠在门后，右手直接捂住了心脏，估计是担心它跳出来。 在家里来回踱步，掐了掐嗓子，给自己鼓了鼓气，大柱子这才佯装镇定的走到了门口。 一只胳膊倚在门上，摆了个自认为过得去的造型，朝着中院里的小姑娘，僵硬的打了个招呼。 “呀，京茹来了~！”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秦京茹歪着个脑袋，看着门口好奇怪的那个人，打量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个厨子。 “你怎么没去上班？” 一句话，把何雨柱给呛的直咳嗽，硬撑了半天才撑出来的架势，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痿了下来。 关键，这事儿，还不好解释，何雨柱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昨天，怎么就稀里糊涂被开了，不然今天，得是多好的见面机会。 “等你姐回来再说，我先带你看看，今晚住的地方，都给你备好了~！” 找不到话聊的大柱子，搓着手从屋内走了出来，秦京茹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你今天干净了诶~！” 记得那时候刚才，这个厨子油腻的长发，一身油腻的衣服，举手投足间都显得很油腻，今天别说，何雨柱的形象，确实让秦京茹看的比较舒服，顺眼了一点。 何雨柱尴尬的擦了擦鼻子，感觉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支支吾吾，把她往后院领着。 “我姐家怎么那么乱呐，里边都是东西，中午还怎么吃饭呐~！” 拽着背包带，秦京茹把小挎包在身前甩来甩去，正好把刚才的疑问，朝何雨柱问了过去。 “这家的，许大茂知道吧，你二姐夫，他们家的东西~！” “二姐夫？” 秦京茹似懂非懂的皱起了眉头，但顺着何雨柱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许大茂家的房子，模样煞是可爱。 “先别管，午饭我那有，你先看住处，合不合适~~！” 何雨柱拍了拍后罩房偏房的房门，打开后，示意秦京茹看了看。 “有点儿小，比我家里还小~！” 屋内也是一样，本身就不大的房间，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东西，勉强就是一张床可以睡觉，秦京茹看了看后撇了撇嘴，对比之前来睡凳子搭的板床，好了点儿，但好的也不多。 “咳咳，到后边，有大房子住，走，肚子饿了吧，锅里炖的鲫鱼豆腐，我这还割了半斤肥肉，擎等着你来呢~！” 打着马虎眼，何雨柱勉强的笑了笑，就继续把秦京茹往自家领，谁知道，小丫头，跳到了她“二姐夫”家，往里面瞅了半天。 “为什么把这里东西搬走，我住进去不正好么？” 第九百七十九章 何雨柱相亲记 再一次来到四合院，秦京茹的胆子，比去年则是要大了多。 中午，因为姐姐不在，还真就在何雨柱家吃的饭，去年还有些懵懵懂懂，今年，则是有些放的开了。 她是有些放得开了，对于来城里相亲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了，然而何雨柱却束手束脚，完全放不开了。 要是去年的他，那肯定是重拳出去，胸口拍的噼啪作响，但今年，只能唯唯诺诺，顾左右而言其他。 这不是秦京茹势不势利眼的问题，而是大柱子，没脸说，两个人好不容易坐下来，来这么一场相亲，自己成了无业游民这事儿自己说出来，哪家姑娘能乐意。 “我听我姐提到过你，说你是他们厂的厨子，不光做菜好吃，一个月工资能拿三十七块五~！” 秦京茹就跟个傻白甜一样，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找何雨柱验证，她姐有没有说假话。 是没有说假话呐，但何雨柱现在是苦水难倒，昨天还是这个工资，今天就归零了，只能选择支支吾吾，想等她姐回来告诉她。 给酒盅里倒上了一小杯，何雨柱直接一口闷了，表情龇牙咧嘴的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想着自圆其说。 “嗯，之前差不多，不过，厂里的那点儿死工资，我还真有点儿瞧不上~！” “你们农村，结婚的时候，主家做席，是不是得请那大师傅，好好整上几桌，他们，一次少说收两块钱~！” 秦京茹听着何大厨聊这，先是可爱的皱了皱眉头，公社或者村里，确实像他讲的那样，但具体一次多少钱，秦京茹是不知情的，也没专程为这个打听过。 “城里就不一样了，请我去给他们做红白席，最少三到五块钱，钱少了，我都不乐意去，就这，每次都得给我打包仨菜回来~！” 说到这，何雨柱又开始找回了底气，这是对自己做菜技术的自信。 “啊，那你一个月接个几次，再加上厂里工资，不是能赚……！” 秦京茹瞪大了她的那俩眼珠，掰起了手指头算起账来，两毛五分钱对她来说，都是一笔巨款的情况下，一次三到五块，还是一天挣的，对她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听到秦京茹再次提及厂里的工资，何雨柱夹花生米的筷子，都猛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不是你这样算的，有句话不是说么，钱多钱少，那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论是在厂里，还是在外头，我反正凭这门手艺，不可能饿死~！” 上班，肯定还是要上班的，何雨柱上了这么多年班，家底却没有攒下多少，手头并没有能让他完全躺平的钱，至于未来，工作要找，之前当着兼差干的红白席，得当正式活计好好做了。 虽然没有厂里的稳定，但何雨柱估摸着，也饿不到他，一个月不可能天天出门做席，但只要有个十天，工资就未必比在厂里拿死工资来的少。 这也是接下来的打算，可以说，为了安抚秦京茹，想到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这人，说话还文绉绉的，跟咱们公社的干部似的，嘿嘿，厨子只要做菜好吃，到哪确实饿不死，咱们公社大锅饭那时候，那厨子可是抢手活，一个个吃的那是又壮又胖~!” 压根没意识到何雨柱在跟自己耍滑头的秦京茹，嘴里含着筷子，对着何雨柱自吹自擂，联想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场景。 到了这个年纪，知道了钱的好处，但也不会忘记，之前挨饿的经历，曾经的那三年，让秦京茹还有些历历在目，那时候，最羡慕的，可不就是公社食堂做饭的，人家能敞开肚皮，偷偷吃。 秦京茹笑起来时，娇憨的样子，让少见世面的何大厨忍不住屏息凝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尝过肉味的他，也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 脑海里，甚至连孩子名字都想的差不多了。 “京茹，你姐，对你还是挺好的，她本身人就特好，村里，忙活来忙活去，赚那几个工分，一辈子，那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城里不一样，你就光说这菜~！” “你看看，肥肉，村里也就过年能吃上一茬，但来城里，一个月，定量就小半斤，还有细粮，不光能管饱，还能吃好，再加上，我这块，隔三差五去做个席面，带回来打打牙祭，啧啧~！” 工资，何雨柱暂时不想谈，他还没尝试过，不知道自己一个月究竟能接几个活，但吃食，绝对要跟村里区别开来，人家姑娘为什么想进城，不就是生活上想要过的更好，这一块，何雨柱还是有把握能说服的。 刚才他只顾着喝酒，吃花生米，这小丫头，那可一个劲顾着吃，特别是那一叠回锅肉，筷子夹了好几次，眼睛还不住瞅碗碟里，他是看出来了，这才见人下菜碟。 “我姐，跟我说了，她也不想我待村里，我告诉你吧，我们秦家一大家族女人，都羡慕我姐，这么多女人，只有她一个人嫁到了城里~！” 秦京茹听到何雨柱提到肉，本来准备继续夹一块的筷子，生生停了下来，小脸有些红扑扑，看来被点出来，还有些羞涩，但随后，就又大了胆子，毫不遮掩的表达了对城里美好憧憬。 何雨柱听的很是受用，人家小姑娘图什么，不就是图城里的商品粮呗，虽然丢了工作，但他何雨柱，还是城里的户口，在这方面，对秦京茹就有天然的优势。 那丢掉工作后的自信心，逐渐又重新找了回来，秦京茹是农村户口，嫁进城里，等于是高攀。 找回了自信心，何雨柱顿时又滔滔不绝了起来，筷子指了指主屋内，摇头晃脑的就把自己的优势给说了出来。 “对嘛，京茹，你姐真的是为你好，嫁到农村，跟享福不沾边，咱就说这房子，主屋，还是正房，前前后后那么大的一整个四合院，就我这房子是最大的一间，也是最亮堂的~！” “就给你安排落脚的那个屋，那是我奶奶的，我这房子旁边，还有一小房间，原先，是我妹妹住着的，加起来，拢共仨套房子~！” 越说，何雨柱越是得意，就房子这块，他还真就有得意的本钱，李峰李副厂长又怎么样，来的晚，还是得住厢房，不论是面积还是位置，跟何家一比，那都得给他靠边站。 秦京茹顺着何雨柱筷子所指的方向，跟着打量起了这间屋子，眼睛里，更是透露出羡慕的神色。 又亮堂，面积又大，跟村里的比，压根不输之前的地主老财，让她一个住土坯房的，怎么能不眼馋，听到何雨柱说道有三间房子，眼睛都冒出了光。 “我要是能有这么一房子，我肯定能把家拾掇的比我姐强~！” 第九百八十章 一通搅局 李峰出过国。 瞧不上她这个农村出来的妹子，这是秦淮茹亲口跟她说的，秦京茹不疑有他，报纸上也看到了李峰国外的照片。 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副厂长，她则是农村土丫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癞蛤蟆吃天鹅肉。 心死了，但日子还要过，背负着父母的憧憬，还有儿时同伴们的羡慕，她得过上城里的日子，要成为秦家村第二个嫁进城里的女人。 何雨柱跟之前的变化还是蛮大，今天形象上收拾的挺利索，加上确实说到了秦京茹的心坎里。 这一天，何雨柱很开心。 蒙混过关后，秦京茹亲自证明了，如果她有这间屋子，比她姐强在了哪里。 这个小姑娘，倒是毫不嫌弃的帮何雨柱，收拾起了屋子，何雨柱光顾着收拾自己，屋内则还是跟以往差不多，这就给了秦京茹，一个充分表演的舞台。 “你这枕巾有一个月没换了吧，我给你洗洗~！” “床单上怎么还有股味儿，我给你洗洗~！” “这地面也该扫扫了，床底下，都是灰~！” 这一刻的秦京茹，犹如家政工附体，压根没有一点见外，主动帮何雨柱把这些大大小小琐碎事儿，给收拾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一下午的时间很长，长到秦京茹进进出出忙完了很多事，一下午的时间又很短，短到仿佛一眨眼，太阳就日落西山。 坐在椅子上，看着秦京茹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为家里忙忙碌碌，何雨柱感觉这辈子，跟她过，值了。 “你一看就跟你姐一样，会持家，会干活，我以后，就叫你京茹行么？” 看着把晒好的衣服，从屋外收进来叠好的秦京茹，何雨柱也开始准备起晚饭，中午的剩菜被秦姐婆婆给一股脑收走了，晚上还得现做。 “成呐，家里人都管我叫小茹，你要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喊~！” 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秦京茹没有感觉很累，她现在就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兴奋的不得了，感觉这一趟，好像不用回去了。 “对了，你处过几个对象？” 在何雨柱神情最为放松的时候，秦京茹好像想起了，冷不丁，忽然问了个要命的问题。 刚才还跟大爷似的，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何大厨，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舔了舔嘴唇，连呼吸都轻巧许多。 “对天发誓，我处是处过好几个，但，一个都没成，你没看，家里，对吧，都没人收拾，真的，连手都没拉过~！” 何雨柱仔细想了想，自己跟刘岚，是没拉过手，料想，秦姐应该也不会乱说话，赶忙四指朝天，准备把这个要命的问题，应付过去。 秦京茹一听，活干的更来劲了，身子骨都有些轻飘飘的，看着何雨柱老实本分的样子，也不像是喜欢乱来的，特别是去年的记忆，这何大厨邋里邋遢，确实不像处了对象的样子。 “你要是这么说，我信，咱们村里也老给我介绍，我可是一个都没答应~！” 正在搅着鸡蛋花的何雨柱一听，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看了看秦京茹弯腰时显露的身材，脸上笑出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两个人正聊着呢，下了班的街坊们，陆陆续续都开始回来了，家家户户升起炉灶，整个院子里，重新布满了人间烟火气。 在老易家门口坐着的聋老太，看着大孙子在家里忙活，小姑娘也不逞多让，笑的连嘴巴里，剩余不多的牙齿，都快掉了。 这俩人，眼看着，就能成，她呐，搞不好走之前，还真能看到，自家曾孙子，出世的那一天。 “京茹，京茹，来帮我收拾下屋里，脚都落不进去了，赶紧的~！” 下班回到家的秦淮茹，打破了聋老太的美好愿景，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京茹来帮忙，自己呐，则是鬼迷日眼的钻进了何雨柱的屋子里。 “咋样？” 进了何家主屋的秦淮茹，掐着手笑吟吟的，看着屋子被收拾过一通，走到何大厨边上，就杵了杵他。 “什么咋样？” “你别跟我装糊涂，今儿一天时间，没人打扰，聊的怎么样~！” 秦淮茹看着大柱子备好的菜，开玩笑的拍了拍何大厨的肩膀，笑的可鸡贼了。 何雨柱清了清嗓子，偷偷摸摸朝屋外看了一眼，见秦京茹还在贾家收拾东西，那脸上，甭说多得意了。 “还能怎么样，我这出马，不一个赛俩，不过，你可别给我露底了，我这明儿，就去厂里收拾东西，问问哪些人家需要做席~！” “你后边准备专门干这个？” 听着何雨柱对自己的下一步安排已经有了着落，秦淮茹脸上的笑意更胜，毕竟，这是柱子的拿手绝活，后头，先这么干着，也不是不行。 “哪能专门，其他厂我肯定还得去跑跑，之前也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过去，能端个铁饭碗，总比这朝不保夕来得强，主要，得先稳住这丫头~！” 要不说何雨柱聪明呢，可惜聪明就是不用在正途的地方，此时，只想着和秦姐两人串通好了，想办法把秦京茹安顿下来再说。 “你这，这不是让我骗她么，她可是我妹妹呐（加钱）~！” 听出了何雨柱打的是什么主意，秦淮茹俏生生的翻了个白眼，低声在何雨柱耳朵旁说道。 “你可别跟我说这些，秦姐，我为了你，可是连工作都丢了，你得找补找补我吧~！” 听出了秦淮茹话中的意思，何雨柱抬起头站起身子，和秦姐对视了起来，距离很近，近到，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到底，还是秦淮茹，受不了有些旖旎的氛围，感觉可能有些出格，毕竟门还是敞开着的，撩了撩鬓角的发梢，转过了身子。 “叫她来，不就是找补你的么，你帮了姐这么大忙，姐也不能让你吃亏，但先说好，人我是给你喊来了，要是不成，可别怪你秦姐~！” 回想两个人刚才的禁忌距离，秦淮茹脸上像是抹了层淡淡的胭脂，煞是好看，不过背对着又继续做菜何雨柱，倒是没让他瞅见。 “不成我谁也不怨，但姐还是得多帮弟弟说点好话，弟弟记着你的好，两家要是能结为亲家，让我谢你一辈子都成~！” 经过一天的磨合，何雨柱确实忒喜欢秦京茹了，小丫头干活勤快，长的也俊，可以说真甜到了大柱子心坎里了，你现在让他锯下自己的肋骨给秦京茹煲汤喝，他估计都能干得出来。 “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尽量帮你俩说和，但你自己也得努力，等会儿，菜给棒梗他们留点，长身体呢~！” 看着大柱子，已经逐渐上了头，秦淮茹又俏生生的翻了他一记白眼，当然，好处也没忘了往家搂。 “得嘞，放心，中午的都送过去了~！” 两个人私下密谈结束，秦淮茹笑吟吟的从傻柱屋内走了出来，刚出了何家门，结果，笑容又渐渐收了回去。 原来是贾海杰跟马华俩人，一前一后不知道从哪搬了块大床板，正从前院走到中院，搬的正热火朝天，两个人嘻嘻哈哈，手上还拎着啤酒烤鸭，好不快活。 包着烤鸭的牛皮纸，都被油脂给浸的透透的，烤鸭的香味直接扑鼻而来，见到这一幕的秦淮茹，后槽牙都快碾碎了。 “哎呦，秦淮茹啊，咋地，你也想来尝尝，你妹子今天搭咱俩的车进城，可是一分钱都没收你的~！” 走在前头的贾海杰，当然看到了站在大舅子家门外的秦淮茹，不知道怎么想的，硬生生停下了脚步，站在中院就吆喝了起来。 “什么？” 秦淮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在贾家屋里头忙活的秦京茹，就从屋内探出了个脑袋瓜。 “呀，是你们俩呀，你们也住这里么？” 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尘，秦京茹从贾家走了出来，立马认出了俩人，正是早晨带自己进城的两位司机师傅，顿时有些惊讶。 “可不就住这，你看到这床板了没，就是给他准备的，就这，还得好好谢谢你姐做的好人好事呢~！” 论起损人，贾海杰比他大舅子也不逞多让，把床板的地上一放，胳膊就搭在床板边，朝着秦京茹笑了笑，阴阳怪气的损起了她姐来。 “不是，你俩要进去就进去，别搁这碍事~！” 正在做饭的何雨柱，拿着锅铲从屋里出来了，皱着眉头对他妹婿说道。 “行，不碍你事儿，不过我说大舅哥，三食堂今天来了个师傅，顶了你的位置，菜做的着实不错，咱走着，马华~！” 两帮人说话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贾海杰倒是丝毫顾雨水的面子，连何雨柱也一通损了，拎起了啤酒烤鸭，重新搬起了床板。 唯独，秦京茹此时的脑袋瓜有些懵懵的，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一股烤鸭味儿…… 第九百八十一章 秦淮茹的PUA “开除？” “为什么要开除他啊？” 后罩房的小屋内，灯火悠悠，并着腿坐在聋老太小床旁的秦京茹，惊讶到捂着嘴巴。 能滴水的大眼珠子，眼睛里尽显焦急之色，反应过来后，站起身急忙晃动着她姐秦京茹的胳膊，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你先别急~！” 端着手的秦淮茹，看着堂妹这番没有城府的表现，不知为何，心底没来由的有些浮躁，白了京茹一眼，按着堂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到了床边。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姐既然把你叫来，自然也没打算瞒着你，只是你得听话，想进城的人那么多，人家凭什么选你~！” 款款走到门边，扶着门框看着屋外的月色，秦淮茹的声音有些清冷，回眸瞥了一眼自己的堂妹，转过身慢条斯理的帮她整理起因为干活，沾染了灰尘的衣服。 “这事儿他也不想，但涉及到厂里的纷争，你没进厂，不知道里面的复杂~！” “京茹，这次喊你过来，为什么，因为，现在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他没有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还没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作为pua大师，秦淮茹是最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了，堂妹的内心现在很慌乱，只能来更猛的一记药，让她先清醒清醒。 “啊？” 果然，涉世未深的秦京茹，哪里是她姐的对手，得知何雨柱被开除后千头万绪一片空白的脑袋瓜，只剩下她姐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打小没了妈，他爸跟别人跑了，独自拉扯一个妹妹长大，什么困难没碰见过，厨子只要有好的手艺傍身，厂里能待，饭店也能待，你不一样，什么工作都没有，还是农村户口……！” “他，他没有看不起我这些~！” 听到姐姐提到自己的薄弱处，秦京茹俏生生的抬起脑袋瓜，看了眼堂姐，嘴唇嗫嗫，小声的反驳道。 “我也是农村进的城，有没有，我能不知道，只是一般人都不会表现出来，不然他今天为什么不跟你说这些，证明你还没有获得他的信任，事情呐，不能光看表面~！” 秦京茹脑瓜子瞬间嗡嗡的，证明她姐pua的很成功，何雨柱被开除的埋怨，瞬间被畏惧感给包裹住了，农村户口，原来，在城里，这么不值钱呐！ 她以前是知道，但是没想到，现实比知道的更残忍。 “我这还是你姐夫走后，接了他的班才转城市户口，不然，我跟仨孩子，都还是农村户口，吃供应粮，你想想以后得多大负担，这些人都要考虑到，他是暂时没了厂里的工作，但人家还是城市户口，随时能找到下一份工作，或者--对象~！” 秦淮茹贴心的坐到了京茹的旁边，抓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小腹部，强迫她侧过身，看向自己，然后再像一个狗头军师一样，进行着“合理”的分析。 “他，我~！” 好不容易再进一趟城，秦京茹哪里知道，城市原来这么复杂，低垂个小脑袋瓜，被她姐给彻底打击到了。 “你别急，先在城里过些天，你姐既然让你过来，那就是有把握，趁着他现在刚被厂里开除，心烦意乱的时候，多关心关心他，你就能走进他的内心，真的喜欢你，什么户口不户口，到那时就不重要了~！” 拍了拍按在自己小腹部，京茹的手背，秦淮茹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之色，也对，她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俏寡妇，如果连不谙世事的秦京茹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秦淮茹了。 “他，能找到工作么，姐，事情虽然是你说的这个理，但他如果找不到工作，我不可能跟他领证的，我妈知道了，得打死我~！” 嫁进城里是干什么的，秦京茹虽然着急，但心里还是有点数，她是想进城享福的，而不是眼巴巴过苦日子，真找不到工作，两个人难不成都待在家里饿死。 “你这说的，他做菜的手艺，你今天不是尝到了，就凭这门手艺，到哪都能混碗饭吃，先甭急着领证，你就先住下，等着看，缺什么跟姐说，反正也不花你的钱，等他这段最困难的时间熬过去，你也就熬出头了~！” 亲密的搂着妹子的肩膀，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头，秦淮茹此时真的就像个知心大姐姐，给妹妹指点着迷津。 当然，这一切还是在秦淮茹的算计之中，有妹子在院子里，也能反向督促何雨柱尽快去找下一份工作，丢了工作的何雨柱，那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驴，只有再次能赚钱，为贾家减轻负担，那才有跟京茹下一步的可能。 反正，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进可攻退可守，两个人，都是她可以利用的工具人罢了。 “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天，等我把这些东西，去信托商店卖掉，你到时候搬我家里住，这里，让给俩孩子先住着~！” 安抚好秦京茹，眼见问题不大，秦淮茹揉了揉堂妹的脑袋，示意她早点休息后就转身走出了屋子。 “哦~，哦~！” 打量了一下凌乱的小屋，除了一张小床外，里面跟姐姐家一样，堆了很多旧家具，看到这些旧的家具，秦京茹就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进城总要面子的嘛，这身上白色带着小花的衬衫，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今天一天，忙活一天，白色的衬衫，也变成了灰色。 帮姐姐收拾家里的时候，更是汗如雨下，此时哪怕在昏黄的灯光下，秦京茹都觉着，有些别扭。 看了看门后的脸盆，秦京茹把门给关上后，换下了今天的脏衣服，扔进了脸盆中，噘着嘴抱着膝盖沉默的坐在了床上。 这一刻的她，有点想哭，白天乐呵呵的心情，在堂姐的打击下，又出现了自卑的情绪。 她也不想出生在农村，为了三瓜俩枣，拼命的挣扎，李峰看不上她，现在连丢了工作的厨子，也看不上她。 十里八乡，可是真如她所说，很多人要给她说媒，她都不乐意的，结果，到了城里，这些让她骄傲的东西却显得一文不值。 攒够了的委屈换成了泪水，秦京茹默默的拿衣袖擦拭着，她知道城乡有差别，没想到会那么大，自己哪怕嫁进城里，以后的孩子，竟然还跟自己一样，还是农村户口。 哭累了的她，不知不觉间转头睡了过去。 屋外头。 一轮弯弯的明媚的余粮挂在树梢上，月光如同水印一般倾斜在四合院的瓦片之上，给建筑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周围的建筑处里，随着家家户户的熄灯，又恢复了恬静。 夜半。 一阵阵略显燥热的夜风，不时吹动着树枝，茂盛的叶子轻轻地摇曳着，相互碰撞间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突兀。 不知道什么时间，后罩房的房门向内打开，腰间端着脸盆的秦京茹，从屋内静悄悄的走了出来，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泪痕，略微带上门后，朝着中院的水龙头走去。 晚上她还没洗漱，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还是有些黏糊糊的，醒来后，想着把白天弄脏的衣服洗一下，另外，再接盆水，回去把身子也擦一擦。 中院水龙头的出水声，打破了四合院的寂静，月光下，秦京茹就在水池里，仔细的揉搓着自己衬衫，目光，时不时的瞥过一眼中院正房，眼睛里还是透漏着一丝委屈。 李峰看不上她也就罢了，人家现在是副厂长，还出过国，上过报纸，但这个厨子又凭什么，白天才上去一点点的好感，在胡思乱想间渐渐又消退了下去。 后院西户。 躺在床板上，正砸吧嘴睡得正香马华，翻了个身后，一条腿从床沿边掉了下来，碰到了地上的酒瓶子。 “哐当~！” 酒瓶砸落在地面的声响，直接把熟睡的马华吓的打了个激灵，一个仰卧起坐，从床板坐了起来。 下意识的拍了拍脑袋，随后摸索着床边的垂下的灯线，拉亮后，马华揉了揉被灯光刺痛的眼珠子，看了看床下，和贾海杰两个人喝空的几个酒瓶子，苦笑了一下，起床简单的收拾了一通。 马华不怎么喝酒，不论是啤酒还是白酒，不是贾班长窜着，家里压根不会出现酒瓶子，不过人家给他弄来了一张床，好歹不用睡大衣柜，今晚也就陪贾班长一人干了两瓶。 捏着衣襟，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马华拿起厂里发下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出门也准备好好洗洗。 穿过了月亮门，两个年轻人，在月光下，互相看向了对方。 第九百八十二章 京茹不是势利眼 听到有人的动静，起初秦京茹还有些害怕。 黑灯瞎火，三更半夜，夜深人静，妖魔鬼怪，什么都想到了，自己把自己吓的停住了洗衣服的手，提起了胆子看向了月亮门那边，眼睛都是斜着的。 游廊的那一片黑暗中，马华的身影走了出来，这才让秦京茹松了一口气，是人，不是鬼，那就好说。 “你可真会吓唬人~！”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秦京茹有些不乐意，强装镇定的吐槽道。 “我也不知道，你大晚上会在这洗衣服，我想，来，洗个脸，洗个脚~！” 马华也有些踌躇，从何家房屋侧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拽了拽脖子上的白毛巾，磕磕绊绊的说道。 跟贾班长出了一天车，老是聊一些女人啊，什么的，甚至连晚上喝啤酒吃烤鸭的时候，还拿这个打趣自己，弄的他都有些不敢正眼看秦淮茹这个妹妹。 “那你过来吧，我到旁边搓~！” 如果是别的男人人，秦京茹本身就不大的胆子，还不敢让他靠近，马华的话，白天在车上，两个人也挤在前排，有过接触，有免疫了。 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生生的胳膊，秦京茹就把脸盆搬到旁边，把水龙头下边的的位置，让给了马华。 “诶，我洗的很快，不耽搁你~！” 月光下，胳膊亮的有些发光，马华瞥了一眼，赶忙把头低了下去，脑海里光剩下贾班长的荤段子了，什么如绸缎，什么嫩弱笋，可把马华害苦了。 跟螃蟹似的，走路压根不自然，横着跨到了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就把脑袋往水池里塞，带着凉意的自来水，迅速把已经开始极速升温的脑壳给降了下来。 “噗，噗~！” 关掉水龙头后，猛然睁开了眼睛，甩了甩脑袋，马华把毛巾拧干，直接胡乱的擦起了脑袋上和脸颊上残余的水渍。 也不知道是二十秒还是三十秒，反正肯定不超过一分钟，连洗头带洗脸，尽显男同志的洗漱速度。 敷衍，从这个时间上就能看的出来，十分敷衍。 脚丫子也是差不多，没脸盆用，那就脱掉漏趾头的袜子，直接一只脚踩进了水池里，冲一冲搓一搓，再换另一只脚。 不要问男同志，这么短短的时间，能不能洗干净，问就是，绝对干净，又不是给猪褪毛。 把一旁秦京茹都给看笑了，本来被她姐说的，还以为城里人有多金贵，结果，看马华这甚是敷衍的样子，也就那么回事，跟村里人也差不多。 听见秦京茹的笑声，马华还以为自己漏了趾头子的袜子，被她给看见了，面色有些尴尬，脚指头在地上抠了抠，差点把解放鞋都给抠出洞来。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把袜子搓了，得，这下，下意识的把袜子缩到了身后，脸颊已经有了一层红晕，没错，马华同志，脸被笑红了。 “你跟我姐他们，都是一个厂的？” 像是观察到马华的不自然，秦京茹丝毫不在意的晃了晃脑袋，感觉这个年轻人，有些闷，不光是在车上，回到家也还是这样。 “嗯~！” 见秦京茹没有再看向自己，马华木楞的点了点头，再次把水龙头拧开，开始搓袜子，这个天气，一晚上也就干了。 “那你在厂里的工作是什么？” “卡车司机~！” 犹豫了一下，马华低声说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秦京茹高看了一眼，见马华在搓袜子，把手头的香胰子，掰了一小块，递了过去。 “哦~怪不得，你跟那个谁，都在卡车上，那你也会开车吗？” 马华看到了秦淮茹妹妹的做法，有些无语，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会开~！” 两手相碰间，马华像是被电打了一样，差点把接过来的香胰子甩了出去，只得硬把脑袋低了下去，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姐房子里的那些家具，是从你家搬出来的么？” 得知了马华是卡车司机后，秦京茹像是来了兴趣，搓衣服的手，明显是放慢了速度。 “那家属房也是厂里才分给我的，原先，原先是你二姐夫家的，我才搬来，你姐得知厂里分给我后，就把里头搬完了~！” 马华苦笑了一下，这也是他早晨，没有迁怒于秦京茹，让她上了车的原因，这姑娘压根不了解她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得，这下秦京茹知道了，自己姐家里为什么多出来那么多旧家具，为什么，马华的那间房子里，空空荡荡，还得从外头搬床板回来，感情罪魁祸首，是她姐。 就这，报了自己姐姐的名字，人家，还让她搭车进了城，没有把她赶下去。 “怪不得，提到我姐名字的时候，你们，你们俩在车上，为什么那么奇怪，不好意思啊~！” 想到那时候开车的那位一个刹车，瞪大了眼珠子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旁边这位还磕了一下脑袋，原因出来了。 这时候换成了秦京茹有些别扭了，不能聊，一聊，她姐，就多出来一个仇家。 “丁是丁卯是卯，跟你没关系，况且，惹事儿的人，已经被厂里开除了，都是旧东西，换一换，也就当去去晦气了~！” 要是还是原来那点工资，马华肯定也心疼坏了，但随着工作变换，工资提高，格局也大了，搬都搬走了，还能怎么办，他爸也开了口，那就只能算了。 等能单独出车，月工资就48块了，再加上出车补助，一个月抵两仨个月，真要打新家具，至少没之前那么肉疼了。 啤酒烤鸭，今天都是他掏的钱，照以往，别说烤鸭了，买啤酒他都不舍得，真应了那句话。 钱，那就是男人的胆~！ 听到惹事的人已经被开除，秦京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何雨柱，下意识的看了看何家紧闭的房门，把声音也给放低了问道。 现在整个人一团乱麻，怪不得她姐不跟她说，为什么何雨柱被厂里开除，还有就是，那些家具明明是在姐家里，为什么开除的是他。 “啊~，是不是何雨柱，怎么……？” “别问那么多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跟你也没多大关系，我这刚搬过来，也不想得罪院里人，谢谢你的肥皂~！” 把袜子彻底拧干，放在了水池边，马华洗了洗手，不想再聊下去了，主要，她姐的房子，就在水池边上，谁知道，两个人说话，有没有被里头听见。 再加上，在对待秦淮茹这个妹妹事情上，他的内心十分的复杂。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嗯，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出车~！” 拿起了袜子，马华毫不犹豫的往月亮门走去，到了门口，直接把袜子，搭在了窗台上，躺在床板，看着空落落的屋内，一时有些难以入眠。 看着马华的背影，秦京茹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两家弄到这份上，在村里，估计都得骂起来了，没想到，人家还能让她搭顺风车。 咬了咬嘴唇，秦京茹把洗衣服的水倒掉，端着脸盆，走向了后院，路过西户时，看着屋内亮起的灯光，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 这一晚，后半夜的梦中，秦京茹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梦里，坐上了大卡车，一路进到了村里。 别提有多气派了。 第九百八十三章 试验最新进展 李峰发现秦京茹到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很巧，从外面公厕放完水出来的路上，正好迎面撞见，手里捏着草纸的小丫头。 看到李峰李副厂长时，秦京茹首先是瞪大了她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后立马低下了脑袋，身子也靠在了墙边，下意识的让开了并不宽敞的道路。 估计是想要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但奈何表演的比较拙劣，就像一只鸵鸟，碰见猛兽时，一头扎进了沙子里，让看见这一幕的人忍不住有些发笑。 然而李峰没有笑，反而是眯起了眼睛。 何雨柱被开除，秦京茹就进了城，时间上太过巧合，向来有疑心病的李峰，不惮用最大的恶意怀疑到她姐头上。 “秦淮茹又想来什么骚操作~！” 心里这么想的，李峰也不想给秦淮茹机会，秦京茹像鹌鹑一样，那也省的打招呼了，两个人错身而过，仿佛都没有注意到。 “呼~！！” 不知道是不是李副厂长身上散发的气势，带来的很强的压迫感，刚走没两步，李峰就听到秦京茹大口呼气的声音。 转头的瞬间，这才发现，这姑娘正拍打着胸口，一脸受到压迫后骤然放轻松的样子。 “你就这么怕我？” 脚步停下，刚刚放松表情管理的秦京茹，瞬间像是被抓了包，看到了李峰回头注视自己，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是，没有，那个，我上厕所了~！” 脸颊瞬间憋的通红，秦京茹手中的草纸都被她掐的变形了，脑袋迅速摇了起来，连连否认道。 再次见到李峰，确实给到她很大的压力，但她不会承认。 相比一年前，现在的秦京茹，无疑要成熟了一点，那时候的她只会在心头单纯的憧憬自己的初恋，但今年，心里面想的则是，面前的年轻人，可是管着一万多人的副厂长。 视角的转变，造成了她现在态度的转变，在家里村支书说话，她爸都不敢吭声，李峰这官，可比村支书要大多了。 看着秦京茹惊慌失措的往公厕钻，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 妹妹就这点道行，当姐姐的秦淮茹，就算再想耍什么花招，对他来说，都没用，于莉都比秦京茹的胆子要大。 何雨柱被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的到来，产生改变，秦淮茹想用这招，来挽回什么。 恐怕大错特错~！ 想多了的李副厂长，压根没想到，这次，秦京茹的到来，压根不是秦淮茹对自己使的策略，而是被何雨柱，给逼急了。 囫囵的在家中吃过早饭，李峰搬出了自行车，在附近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去。 大清早，木工作坊这边的研究室，巡逻的保卫已经换过了岗哨，下了哨的，有的还在吃饭，见到李峰时，都立马站起了身。 挥手示意他们吃他们的，李峰的目光在研究室院子里这边大概扫了一圈，小楼楼梯口的铁栅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焊了起来。 李峰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穿着保卫制服的江德福也正拿着馒头，坐在台阶下，手里拿着一张张单子，正看的入了神。 “江德福，怎么样了，还适应么？” 忽然而来的招呼差点让江德福给噎着，拍了拍胸口把馒头咽了下去后，他站了起来，想要给李峰敬礼，忽然想起，手里还拿着馒头，顿时有些尴尬，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直到李峰摆了摆手，也跟着坐在了边上。 “还好，李副厂长，已经适应了，跟部队差不多~！” 把馒头递给一旁的岗哨，江德福拍了拍手上的馒头碎屑，看了一眼门口的保卫，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是？” 拿起他刚才看的入神的单子，李峰敲了敲，大概扫了一眼，抬头看向了江德福。 “夜里巡查岗哨的签字，每天早晨我得检查一遍~！” 说起这些，江德福明显慎重了许多，自从知道派自己过来的原因，以及这里未来是做什么的，可以说把细节处做到了极致。 两个队的队长，加上他，三个人，都会在夜里不定时巡查，真正把部队里，对于重要区域的安防，给用到了这里。 海军派他这个军代表过来的目的，也就是监督，相比之下，李峰则是给了他在这里，更大的权力，当然，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他看的很明白。 “嗯，用心了，家里面怎么样？” 江德福奇怪的看了李峰一眼，不知道大清早，李副厂长过来，不上去，反而问起了家里。 “不知道，到现在，没联系过？” 挠了挠头，江德福实话实说，想到家里现在的情况，他也是一头雾水，虽然装了电话，但他确实忍住了。 他知道，一通电话过去，起不了任何作用，搞不好，还能让安杰跟德花打起来，虽然，他也想孩子。 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相比于这里的研究人员，负责安保的，确实挺辛苦，至少在家庭方面，挺煎熬的。 “开门吧，我上去看看~！” 江德福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 楼梯异常的干净，李峰抬腿的步伐也异常的沉重，他不想来催促，但又偏偏，不得不来，一年了，作业该检查检查了。 二楼的走廊，也是异常的安静，和往常差不多，可能是听到了李峰走路的动静，休息室的门打开，探出个睡眼朦胧的脑袋，看到是李峰时，顿时眼神清醒了许多。 “李副厂长~！” 匆忙从休息室出来，边走，边把袖子往白大褂里边套，这位来了轧钢厂有一年的大学生，此时也是成熟了许多，主要是面部多了沧桑感，就像被榨干了汁水的橙子一样，估计没少熬夜。 “冉教授在不在？” 站在实验室门口，李峰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里面异常的安静。 “还在等试验结果，有了最新进展，冉老师让我们休息一下，他亲自把关~！” “哦~！” 这么一说，李峰瞬间来了劲头，哪里还有上楼前的瞻前顾后，呼吸都沉重了些许，眼神中精光迸发。 第九百八十四章 木桶定律 轧钢厂实验室。 穿着白大褂的冉奇林，头戴塑胶防风眼镜，跟坦克兵同款，配着白大褂，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 乱糟糟的头发此时看想去像是稻草窝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有剪了，与之前见面时尽显绅士风范相比，今天看起来，像是科学疯子。 此时的他正紧张的站在一台金属容器旁，透过厚厚的玻璃紧张的观察着里面，另一旁的桌子上，布满了各种用于计算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实验进行的数据。 整个人十分沉浸在里面，连李峰的到来，都让他下意识的忽略。 随着冉奇林不断调节实验容器，玻璃镜片内，能注意到夹具器材对实验钢材的载荷逐渐增大。 “这是经过了耐腐蚀实验，勉强合格后的产品，，屈服强度正在进一步检测，上一阶段，实验对照组中，最高屈服差不多在500mpa(兆帕)，勉强达到921特种钢材级别的强度，但耐腐蚀强度上标准更高~！” 门外的大学生孙建伟，手里捧着实验数据的文件夹，把经过计算过后的实验数据，跟站在一旁的李副厂长进行着汇报。 一旁的李峰束手而立，听着孙建伟的汇报后点了点头，这些专业名词，他在轧钢厂做了这么久，还是能听得懂的。 轧钢厂目前生产的产品基本上屈服度在250-380的碳素钢，更高强度的特种钢这块，受限于加工器械，心有余而力不足，标准的民用厂。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实验室虽然小，但五脏俱全，特种钢材，李峰势必要进行攻克，未来，怎么样，就得看这里了。 沉吟了片刻，李峰考虑了一下，有些话不好直接对冉奇林说，但，他手下的大学生，还是得知道。 “项目进展要及时汇报，给你们装电话，就是为了要及时了解，我不干预，不代表我不重视~！” 实验室来的次数，李峰只手可数，他是不想给冉奇林太大的压力，产生误会，但实验有了进展，还是他亲自跑过来，主动问了才知道，多少还是有些憋屈。 “冉老师想进一步提高屈服强度，深挖一下改型钢材的潜力，毕竟现在还没办法保证稳定，可能是想等成功后才……！” 孙建伟看李副厂长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从言语中感受到他的一丝不快，赶忙把实验数据递到了李峰跟前，把冉教师的想法大概复述了一下，单纯的想要挽回冉教授的形象。 “你们的责任重大，是他带出的第一批学员，也是咱们轧钢厂的未来的栋梁，孙建伟，厂里对这里并不是不管不问，作为副厂长，我的压力也很大，有任何进展，我可以延迟往上申报，但你们不行~！” “记住我的话，有任何情况，及时用楼下的电话通知~！” 大概看了一眼实验数据，除了表格类的，他还能看懂，涉及到计算类的，他就是睁眼瞎了，特别是代入的公式，他一个文科生，感觉在读天书，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看不懂了。 偏偏，他这个副厂长的逼格又不能掉，还得装作看的仔细，着实有些为难。 跟这些读书读到性子笔直的，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索性直接把想说的事儿告诉他，他这边转达给冉奇林也好，自己听话照做也罢，李峰要的是，结果。 “叮，嗡嗡嗡~！” 清脆的物品断裂声，从实验室小屋中传了出来，打破了两个人的聊天。 屋内的冉奇林在声音发出之前，就闪避到了实验仪器旁边，可能是透过器材的玻璃，看出了里面的实验材料达到了极限。 实验结束，关闭电源后，冉奇林打开了实验装置，从夹具中，取出了已经断裂成两半的实验钢材，在眼前细致的观察，最后放在了桌子上。 等他摘下了头上的防护镜片，李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敲响了房门。 “先吃个早饭吧，冉教授，不急这一会儿~！” 手刚搭到算盘上的冉奇林，此时可能从专注中走了出来，听到了敲门声，这才意识到，李峰的到来。 转过头在桌上表格里，匆忙的填了几个数字，把钢笔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插，这才不急不慢的过来开门。 “孙建伟，去取一下送来的早饭！” 看着“耿直”的大学生也想跟进来，李峰稍微停顿了一下，朝外面指了指，孙建伟这才后知后觉的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峰感觉，看到自己的时候，冉奇林的脸色，可能比之前阴郁了一点，开门后，回到桌子旁，拿起算盘珠子，就开始了进行计算。 “二机部兵器部门，前两天，找我去开了会，上头能看出，比较着急！” 李峰没有跟冉奇林弯弯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能看出，冉奇林不欢迎自己，但李峰也不惯着，欢不欢迎，把实验室弄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做到了当初给他承诺。 上边既然开始施加压力，瞅着他对自己的态度，李峰也不介意把压力往下传达。 “东西都没出来，着急有什么用，光有个空架子，重心计算都没法进行，更何况水下实验~！” 冉奇林依旧写写算算，不时拨弄着算盘珠子，在李峰说话时，稍微停顿了片刻，带着点揶揄的意思调侃道。 李峰知道他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并不是潜艇的特种钢，而是潜艇上需要装载的那个东西。 别说弹道导弹了，甚至连原子弹，目前国内还没有任何消息，所以在他看来，急也没用。 但李峰是什么，穿越者呐，有些事情，他知道，但也没办法说。 真要搁这边告诉他，十月份邱小姐就要出嫁，地点他还知道在片死亡之海，搞不好回头自己就得进去吃牢饭。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相信他们既然催，那就有催的道理，木桶定律，我可不想做最短的那一块~！” 李峰的话让冉奇林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次，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峰，双手抱在了怀里。 “那边有结果了？” “我的级别在这里，我能知道什么，我接到的指示，就是咱们这里，什么时候，能够出结果~！” 打死都不能说，一脚勾过来一个凳子，李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到时候自然全国人民都会知道。 “目前的抗腐蚀度差不多，屈服度这块，最好还能提高一点，我看看，510mpa，代入公式换算一下，抗压极限，大概两百五十米深度左右~！” “目前这个结果，你认为，行不行？” 第九百八十五章 伸手要人 “我认为行不行，二百五十米的水下深度，是指极限还是指日常可以长期保持的深度？” 得到这个参照标准，李峰也不知道行不行，他毕竟不是专门干这行的，对于潜艇的深度问题，还需要找专家咨询，比如，楼下的江德福，在这之前，肯定是需要把该了解的都问清楚。 “no，李峰先生，潜艇的设计和制造，是一个综合考量的过程，要看设计，排水量，材料的厚度，这个数据，是在公式上进行计算得出的结果，只是理论上~!” “这个大家伙是需要综合国力的支撑，就比如源自苏系，内部代号921型特种钢，你说它可以用在潜艇上么，我想告诉你，yes，但焊接前的预热，焊接后的热处理，都需要十分繁琐的步骤，才能避免发生裂纹的可能~！” “他们的技术与西方走的是不同的方向，我正在做的，就是把两者的优势结合起来，让生产过程更加简单，降低技术难度，一些细小的错误，发生的锈蚀都会沿着裂缝处如同癌症一般蔓延到全身，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咚~~!” 冉奇林拿起了手中的笔，一个自由落体，掉落在了书桌上。 李峰看着那只笔，沉默不语，冉奇林则是看着李峰，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的意思，其实已经可以用921型钢生产出来，但……！” 把掉出来的笔帽重新合上，李峰把笔放回到冉奇林边上，经过他的提醒，隐隐约约，琢磨出来了一些东西。 “听着，伙计，我需要时间，而你，则是需要帮我把需要的时间争取过来，在这里，出过国学习过的，不止我一个，我需要在他们之前，解决这些麻烦~！” “我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也会看出来，这一份材料，我相信，并不止我有，既然催促到我们这边，那证明他们也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我觉得我已经闻到了胜利的味道，相信我，科学总有解决的方法！” 拿起一份档案袋中的材料，冉奇林手指头在上面敲了敲，冲李峰摇了摇头，随后随手扔在了一旁。 看着他这么对待内部的文献资料，李峰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按捺住了，没有多说什么。 销冠到在公司里哪里有横着走的感觉，李峰原先体验过，只要能力够，都能把主管不放在眼里，而现在，很明显，他就是被不放在眼里的那个主管。 “碳、硅、锰、硫、磷、镍、铬、钼、钒，这些小可爱非常的调皮，我需要找到他们之间，正确的排列组合，而你，我想，可以出去了~！” 冉奇林毫不客气的下达了逐客令，这个已经一头扎进了特种合金领域的高材生，此时，在这间小屋内，仿佛成了说一不二的领主。 站起身，李峰恍恍惚惚的走到了门口，忽然身躯一震，他好像忘记了，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了。 光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差点把正事给忘掉了，扒着门口的门框，李峰重新朝小屋内探着身体。 “然教授，你最好给我个大概时间~！” “那得看上帝的目光，什么时候会注视在我的身上~！” 把房门重新带上，李峰靠在门旁，整理了一番思绪，这玩意跟打游戏还不一样，游戏里至少还会给个数值指标，比如研究进程百分比参数，现实里，这他喵的都是扯淡。 但也正因为如此，让人很捉急。 可以确定的是，今年内邱小姐就要出嫁，按照下一步打算，那就是原子小型化，好塞进导弹里，但当前的导弹研发进程，李峰是压根一丁点不晓得。 耸了耸领口的扣子，李峰火气很大，无形中总是感觉，有一根鞭子在催促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来的原因，大厅里的大学生们已经全部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在看自己。 “我觉得，这里，可能需要再给你们添置一些人了~！” 留下这句话，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李峰选择了下楼，江德福依旧守在门前，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给李峰打开了栅栏门。 “咱俩聊一聊~！” 光有材料学专家，李峰感觉不够，现在冉奇林递交的成绩单，虽然没有达到理想的成绩，至少已经合格，李峰需要从别的地方再搜刮一些人才了。 这个地方，李峰看了看江德福宿舍墙里悬挂在墙上的海军军服，点子那就来了。 “上面的研究，有了初步的进展，虽然还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数据，但勉强已经可以和上级部门进行汇报~！” 把靠在窗户边的椅子勾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李峰示意江德福坐到床边，掏出了香烟，开始了吞云吐雾。 听到李峰透漏出的一些消息，江德福瞪大了眼珠，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对他来说，这里，可能也就是能重新回到海洋唯一可能，实验有了进展，那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实验室的人手少了，新型材料的突破，不能光靠我们轧钢厂，这里原先也只是民用厂，技术的积累并不够~！” 对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江德福苦笑了一下，李峰把自己这边的形象，塑造的异常艰难，也对，实验室是他组建的，冉奇林也是他拉来的，这个班底，目前来看，确实有些单薄。 “船舶方面的专家，冶金方面的专家，哪怕是化学方面的专家，都会对接下来的项目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有些事情，需要你，在向海军相关部门汇报的时候，进行及时的沟通~！” 按捺住内心的起伏，江德福听的很认真，在李峰说到后面的时候，更是拿起了本子，在上面记录了起来，非常的仔细。 “要人？” “简单来说，可以这么理解，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也需要相关方面的专家过来进行印证，空口无凭对不对，当然，我希望的，来的人，能够越多越好！” 李峰闪烁着目光，隐晦的表达出了，其中如何运作的方法，江德福的性子比较憨，直来直去，李峰希望能够委婉一些。 别他们一来，研究室升级成了研究所，但主导权发生了异位，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桥梁的设计规划 “参数大概是这个数值，见到后勤部装备处的部门领导，可以稍微透漏一些~！” 大概回忆了一下，楼上实验记录，李峰在信笺上留下了保守一点的数据，取了一个大概的平均值。 考虑到锅炉的不稳定性，不可能此次都能达到最佳的实验参数，理想总归是理想，牛皮还是不能吹的太大，他对冉奇林有信心，在为红星轧钢厂赌一个未来。 “该型特种合金钢，在921型的基础上进行了升级与结合，抗腐蚀强度大大提高，屈服度目前能达到921型合金钢的八到九成，我们正结合实际加工工艺以及焊接工艺，攻克降低规模生产的难度，提高焊缝质量等综合问题~！” “该类型特种钢材，暂定命名为921a型合金钢，亟需相关类型的专业人员入厂，进行研究考证，为后续生产，打下基础~！” 钢笔最后在信笺上留下黑色的墨痕，李峰的大名随之签在了上面。 看着李峰写完，江德福挠了挠下巴，上面的数值，李峰如果说是二把刀，那他就完全是门外汉，虽然最近在恶补这部分书籍，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我先跟他们联系一下~！” 拿到了这张信笺，江德福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既然他看不懂，但海军装备部门肯定有看得懂的，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就给上级领导打去了电话。 “嗯，有意思~！” 李峰的目光，在电话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向了书桌旁一本本书籍。 没想到外表憨厚老实的江德福，竟然已经开始偷偷补课了，都是关于机械加工之类的书籍，打开后，能看到他做的相关的笔记，一看就是认真读了。 不消一会儿，把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江德福挂断电话后，就取下了墙上挂着的军官制服，看样子，想立马换上。 李峰摆了摆手，敲了敲放在桌上的信笺，提醒了一下，毕竟，这还是在厂里。 “不急，出去以后再换，厂里人多眼杂，东西保管好，千万别丢了~！” 江德福点了点头后，把衣服裤子卷了卷，信笺贴身存放好，和李峰一同离开了这所戒备森严的研究室。 中午，简单的吃过午饭之后，李峰在办公室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醒来后，看了看刚被王秘书送到桌上的文件夹。 关于安家庄桥梁设计的预算报表，已经被催促着紧赶慢赶做了出来，虽然不是专业桥梁施工单位，但做的也不是跨度数百米的大桥，几十米钢架桥勉强也能凑合着用了。 技术部门提供了两种方案，一个是选在亮马河最为狭窄的地段，另一个则是安家庄最为接近主路的地方，区别上就是桥梁跨度的不同。 两个地方都进行过精确的测量，前者的设计跨度在32.8米，后者的设计跨度在47.6米，宽度前者为6米，后者为8米，桥面预计载荷在20吨左右。 相关设计人员很细心，把正面图，侧面图，俯瞰图，全部做了出来，夹在了文件夹中，能够让李峰这个门外汉也能大体看懂桥梁建设好后的样子。 两者都采用钢桁架结构，在设计模样以及载重量基本相同的情况下，预计钢材使用量相差了快将近一倍有余。 前者预计消耗钢材一百四十五吨，后者预计消耗两百八十吨，两者对于轧钢厂来说，成本约等于零，国营企业，用的是自家厂里产的，工人也是自家工人，也就是桩基的混凝土，需要从兄弟单位“协调”。 轧钢厂别的不多，就是施工材料多，一百四十吨的使用量，轧钢厂可以承受，但跨度上升到了47米后的话，将近三百吨的使用量，就有些超出了计划额度。 红星轧钢厂年产量大约在十二万吨左右，月产量平均一万吨左右，三百吨别看只占据百分之三，在处处都需要钢铁的这个年代，李峰也不敢大手一挥，把这三百吨用在这里。 就是挪到这里的一百多吨，李峰都得挤牙膏一般，蚂蚁搬家似的慢慢来，这才能稍微轻松一点，轧钢厂家属区后面还有个大头等着自己呢！ 对于轧钢厂来说，不用掏这笔钱，但对国家来说，相关财政，还是等于用了这笔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多走两步路，但钢铁省下来了。 下午。 李峰抽空到了三车间，也就是焊工车间。 站在门口，能看到车间内，熊熊的火焰在金属上滑动，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熔化后产生的气味，夹杂的，还有焊丝的味道。 机器的轰鸣声伴随着焊枪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熔化的金属滴落在地面发出呲呲的声响，各种各样的成品半成品的金属构件，在置物架上整齐排列。 轧钢厂，每个车间都很热，要说最热的，还得是这里，特别是到了夏季，车间里面的温度跟外面是完全不同的，走到车间门口，就能感受到里面的热浪扑面而来。 考虑到工作时的劳动保护，工人们还得穿上厚重的防护围裙，以及帆布手套，整个就是一边干活，一边汗如雨下，十分辛苦。 为了预防中暑，干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凉白开不间断的供应，食堂冷库里的冰棍，冻的差不多够结实了，就得送过来，完全来者不拒，来多少就能消耗掉多少。 这就是60年代的轧钢厂，没有空调，缺乏电风扇，一切，就是凭借着人的顽强意志，把定下来的指标任务，给完成。 这也是他不喜欢太多人坐办公室原因。 “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 看到李峰的到来，工人们摘下了头上的黑色面罩，有的则是取下了焊工专用的深色墨镜，热情的和李峰打着招呼。 “辛苦了~！” “大家辛苦了~！” 每一个来握手的，李峰都来之不拒，哪怕胳膊上都是汗水，焊渣的，也丝毫不嫌弃。 “郑主任，可以让采购科，多弄一些吊扇在一些工位上安装一下，这钱，该出也得出，改善一下工作环境~！” 进来没多长时间，李峰的衬衫已经粘到了皮肤上，进来这一会儿就跟蒸桑房蒸桑拿一样。 本来是要找工人谈论桥梁施工的，李峰先把这个放在了一旁，先把工作环境，尽量帮他们改善一下。 “去年上报过，但厂里用电量已经超负荷运转，夏季变压器也得考虑！” 郑主任像是已经习惯了，对着李峰苦笑了一下，夏季高温问题，那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不是一年两年没有解决，而是牵一发动全身，万一停电，则更是影响产量，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负荷不够，那就增加变压器数量，几台电风扇，能费多少电，供电部门，我来想办法沟通~！” 走进了车间办公室，看到了一台颇有年代感的老式的电风扇，有气无力的转着圈，吹的还是热风，让李峰的心情都有些浮躁。 “去，把七级以上的焊工同志都给请过来~！” 第九百八十七章 科技转化生产力 三车间办公室内。 六七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时都被车间主任喊了进来。 该说不说，就面前这些人，在这个车间内可以说，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不知道带出来了多少徒子徒孙。 “长话短说，不耽搁大家时间，诸位老师傅都是焊工行业里的技术大拿，手艺我是相信的~！” “关于轧钢厂要兴建家属区，相信应该都有所听说了，不瞒诸位，市里，区里，基本上已经把前期工作安排妥善，但在这之前，我们还要面临一道小小的关卡~！” 说着，李峰把技术部门设计好的钢桁架桥梁的图纸，展开后铺在了办公桌上，本就认真听的师傅们，听到是关于新建家属区的消息，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李峰让开了位置，示意他们上前，先看看这幅图纸再说，设计归设计，能不能完成，还得看这些老师傅们，有没有相关的经验。 这座桥，不说用个一百年，至少得迈过千禧年后，使用寿命得达到三十多年，那还差不多，到后面，随着经济的发展，这样的铁桥，自然会被新的桥梁所取代。 “李副厂长，这是，钢桥梁？” 老师傅有的端着眼镜腿，有的托着腮帮子，观察了片刻后，最后统一看向了李峰。 “对，三十二米跨度的一座钢桥梁，厂里决定自行设计自行建造，毕竟是咱们自己的家属区，也不好给政府添负担~！” “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毕竟咱们厂之前，也没有过这种大型钢结构焊接工作，我觉得还是得向各位老师傅取取经，看这件事儿，能不能厂里自己解决~！” 李峰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老师傅们都找个凳子坐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一人一支，发了过去，摆出了请教的姿态。 “修桥补路，这是自古以来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李副厂长，不管是为了咱们厂家属房，还是为了别人出行方便，只要材料到位，我们几个豁出去也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老丁，先别急，我老朱多一句嘴，他们设计的时候，恐怕没有注意，现阶段钢制桥梁，大多还是铆接，比如江城的长江大桥~！” 看到老伙计拍起了胸脯，要把活计给揽下来，另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傅沉吟片刻后开了口，李峰记得这位朱师傅，曾经杨厂长在的时候，还上台领过奖。 “没事，毕竟是咱们厂第一次干，丁师傅有这样的勇气也是好事，桥梁施工，有勇气是好事，但安全咱们也不能忽略，朱师傅，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先是把性子比较急躁的丁师傅给安抚了一通，李峰随后把注意力看向了朱师傅，这方面细节，他还真没关注过。 “我去过江城，前几年江城的长江大桥，抱着学习的心态我去亲自上去看过，但主要的连接部位，基本都是铆接，后来我也问过，因为他们所用的钢材，是碳素a3钢~!” “含碳量高，可焊性差？” 另一位老师傅听到话尾，第一反应，就是把a3钢的缺点给说了出来，在这里的，都是七级以上的师傅，焊接是个顶个的都是一把好手，在此时专业性都显现了出来。 “所以，桥梁的施工，我们还得考虑材质，如果是合金钢，可以考虑焊接，如果还是选用高碳钢，我的建议是铆接，铆接技术上也没问题，只是咱们厂没有气动铆接机，恐怕还需要解决这个问题，铆接工人也需要培养~！” 好家伙，本来以为，三十二米的桥梁，轧钢厂那是手到擒来的活，没想到到头来，又有新的问题。 气动铆接机，这玩意，李峰还真没听说过，气动风炮，他倒是见过，还有铆接工人，上哪里弄又是个问题。 “材料得耐腐蚀，有较强的承载能力，屈服点不能低，还得有一部分韧性，用于应力平衡，这种合金钢，恐怕不好弄~！” 另一位老师傅，猛吸了一大口香烟，在肺里憋了半天，吐出来时，把另一条路，又给堵上了~！ “屈服点，是指屈服度么，高屈服度的船用合金钢，用来造桥行不行？” 耳朵里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词，李峰看着绞尽脑汁的几位大师傅，试探性的看向了几人，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那倒是再合适不过，不过，李副厂长，屈服点和屈服强度是两个意思，船用钢材，屈服强度够高，焊接性能优质，但咱们，可没有这种材料的配额，钢铁厂出来的合金钢坯，就送到造船厂去了，轮不到咱们头上~！” 朱师傅苦笑了一下，船舶用钢铁材料，比自家民用的级别上高上许多，就轧钢厂这仨瓜俩枣，跟国内哪个造船厂掰手腕，那都是掰不过的，想抢人家嘴里的吃食，用来造桥，上级部门可不会轻易答应。 “锅炉，有了炼钢锅炉，咱们自己才能炼制出自己所需的材料，最近首钢的三十吨氧气顶吹转炉，可风光的紧呐~！” 另一位老师傅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红星轧钢厂别说跟造船厂比了，就是京城的石景山钢铁厂，都能横扫整个京城。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峰忽然想起了，年前的十四国访问团，不是去摩洛歌找宗主国铁塔大采购了么，石景山钢铁厂怎么还不努把力，把大型的氧气顶吹转炉抓紧弄回来。 他们不抓紧弄回来，轧钢厂怎么接手他们的二手转炉，这他喵的忙来忙去，突破口还在源头，被上游的冶炼给限制住了。 电炉炼钢，用不起，大型顶吹氧气转炉，排不上号，二手的三十吨级小型转炉，那自家还是能玩一玩。 一想到转炉所需要的电力，李峰又想起了郑主任之前说的，变压器的负荷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没想到穿越一场，到头来还是跟玩建设类的游戏似的，一环扣一环，想要点亮一个桥梁的科技树，还需要点亮之前的一系列配套基础，麻烦的要死。 “厂里的技术研发部门，有关于合金钢的技术资料，这方面我来找上级部门沟通，找石景山钢铁厂协调试生产，你们也得先熟悉熟悉新型合称钢，科学技术还是要转化成生产力~！” 锅炉，电力，材料配方，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限制轧钢厂更进一步的枷锁，想要转型升级，那就得把这一系列问题给解决。 从焊工车间出来，李峰想明白了，就像他所说的，科技只有转化成生产力，才能推动轧钢厂的进步。 第九百八十八章 欠下的账，总得还 看着匆匆忙忙来，又匆匆忙忙走掉的李峰，南易还有些难以置信。 来到了红星轧钢厂，感觉还是跟做梦一样，而李峰，从当初见面时的一名驾驶员，普通的卡车司机，转变为国家干部，最后到今天的副厂长，这火箭一般的升职速度，则是让他更难以置信。 坐在三轮摩托车上，周围热风吹得他都有些恍惚，如果不是冰箱里才取出来的冰棍凉飕飕的，他恐怕是真的难以相信。 “也对，副厂长想调一个厨子，不就跟刀切豆腐一般容易~！” 稍微自嘲了一下，南易略微低下了脑袋，他不想让李峰看见自己，至少，暂时不想他看见。 两个人的命运，是如此的不同，李峰结婚的宴席可还是请他去做的，两人算不上是什么朋友，但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只是现在的差别有些大。 想到结婚，就不知名的有些烦躁，李峰都结婚那么久了，他现在还是单身一人，至于那个想结婚的，则早已了无音讯。 “你沪上还好么？” 心头默默的想念着那个大夫，南易职场没有得意，情场也失意，整个人陷入了emo中。 “昂~突突突~！” “二车间上趟过去差不多够了吧，南师傅，咱们这一趟往三车间……等等，那好像是李校长，嘿呦，南师傅你抓紧咯~！” 随着三轮车驾驶员提醒的声音，三轮车立马拐了个离谱的弯，在翻车与秀操作之间选择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到达李峰面前时，翘起的车轮，刚好砸落地面。 车斗里的南易，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把被子按的紧紧的，下面的冰棍如果不是他体重压着，估计都能被甩飞出去。 “嘎吱~！”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加上刹车声，把李副厂长给吓了一跳，站到路边就训斥了起来。 “胡闹，厂里还开这么疯~！” “嘿嘿，李校长，给您送支冰棍，刚冻好的，看您一身汗，解解暑~！” 摩托车上的小年起，哪怕被李峰训斥了，还是嬉皮笑脸，下了车立马献宝似的，把盖在车斗里的棉被掀开，下面的箱子里，一根根造型粗糙，半透明的冰棍，在阳光下，不灵不灵的，煞是好看。 “你小子注意点，下次给我逮到，停你的岗~！” 南易麻了，不想见不想见，偏偏，司机已经在李峰面前停下了，眼睁睁看着李峰走到后车斗，难不成拿棉被盖脑袋上？ “要的要的，就这一次，特地看到您拐了一下，给您尝一尝~！” 李副厂长面孔松懈了下来，看了看车斗里的冰棍，随即抽了一支出来，就塞进了嘴里，他也是真热了，瞟了一眼车斗里的南易，点了点头。 “你好~！” 哪怕是再尴尬，既然见到了，南大厨还是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并把掀开的棉被重新给盖上。 “来了就慢慢适应，有什么需要，就去机关楼找我，把三食堂给带好~！”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声招呼，也可能是因为过去两个人那段短暂的友谊，简单的交流后，李峰就拿着冰棍走了，一边走一边嗦，看起来，很接地气，完全没有副厂长的架子，还是跟当初，那个驾驶员差不多。 “嘿嘿，南师傅，你这，感情还认识咱们副厂长？” 三轮车继续往三车间赶去，路上，年轻的司机，不忘刚才见到的那一幕，看起来好像很明显的事情，南大厨难不成有后台。 “嗯，我是机修厂的，他之前是驾驶员的时候，去过机修厂几次，我和他打过几次照面~！” 南易不想说话，但人家帮三食堂送冰棍，他也不好得罪，简单的把过去提了提。 就像李峰说的一样，三食堂交到了他手里，不像机修厂还有个崔大可掣肘，处处给他穿小鞋，在这个新的食堂，大家都尊重他，他喜欢这里的氛围。 “那可认识的老早嘞，嘿嘿，副厂长好说话，要是别人，甭说冰棍了，我弯都懒得拐，既然认识，后面有活，您就让打电话来，随时招呼，甭客气~！” 司机脑子也很活跃，听出南易跟副厂长比较熟，立马拍起了胸脯，交个朋友。 “走，先把冰棍给送过去，也就你们厂了，在机修厂，后厨可没有做过这个活~！” “这也是咱李副厂长折腾出来的，冷库的冰箱，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冻冻冰棍也是挺好的，免费的冰棍，给职工解解暑，也是有效利用，就是得麻烦你们烧开水~！” 南易挠了挠头，看着身下的一箱箱冰棍，很难把两者给结合起来，没想到李峰还能有这种想法。 “熬的绿豆汤呢，不会也是他想的?” “对，他就是对工人挺照顾，所系大家伙都喜欢他，是一个好干部，把厂里现在管理的井井有条~！” 南易听着司机的评论，加上刚才的亲眼目睹，把李峰的这两年缺失的形象在脑海里一块块补上。 到了三车间，三轮车刚停在车间门口，车间内的工人们，立马放下了手头的活。 这个时候，不分干部还是工人了，一个个的，都把三轮车团团围住，不消片刻功夫，车斗里装的一箱箱冰棍，就被消灭干净，就连箱子里化出的冰水冰渣子，都被人用大茶缸接住了。 空空如也的三轮车带着南师傅继续风驰电掣，往食堂仓库跑去，半路，再次嘎吱一声，刹住了车。 “哎呦，这不是何师傅么~！” “亮子，你找揍是不是，赶紧给我麻溜的滚蛋~！” 双手插着兜的大柱子，听到了阴阳怪气的招呼声，立马掏出了手指头点了点司机，一脸的不痛快，看来两个人都认识。 门口的公示栏上，他被开除的通知还在上面贴着呢，他哪里能痛快，进厂取自己遗留的物品，还被保卫科的为难了一通，冷嘲热讽后才把他放进来，他此时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何师傅，您这脾气，啧啧啧，看到没，三食堂新来的后厨班长，人家才是这个，又谦虚，做菜还比你好吃，一点都没您身上的傲气，您这性子，真该好好收一收了~！” 司机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何雨柱结过梁子，此时不忘痛打落水狗，指了指后车斗里坐着的南易，竖起了大拇手指头，贬低一个，抬高了另一个。 不过，也正好说明了情况，何雨柱那张烂嘴，平常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仗着有一手厨艺，打菜的勺子抖的让人心惊胆战，原先不好说的话，开除后倒是可以敞亮的说出来了。 被亮子一提醒，何雨柱走路的步伐就慢了下来，不过这时候，没有去喷亮子那张嘴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三食堂新来的后厨班长身上了。 这家伙，就是抢了他位置的人？ 这是何雨柱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南易也的听出来，车旁的那位壮汉，就是三食堂曾经的后厨班长，厂里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何雨柱。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车上坐着的这位，比自己做的菜还好吃，何雨柱脸庞十分的难看，这是被同行比下去的难看。 “我见过你，李峰的婚宴，好像就是你做的，好家伙，原来是你~！” 指了指南易，何雨柱一拍脑袋，瞬间想起来了，对，就是面前这家伙，李峰请他做的席，一锅红烧肉，连他都闻馋了的，厨艺好像是真不如人家，他当时还想打听秘方呢，结果挨了胖子的偷袭。 “何师傅，久仰久仰~！” 南易倒是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何雨柱，也想起了惊魂的那一刻，保持着怪异的微笑，拱了拱手，算是给到了面子。 “久仰个屁，咱们走着，南师傅，甭给他面子，这货数狗脸的，看谁不爽敢拿着粪瓢追着给人喂*，你这调过来，可真的是及时雨呐~！” 亮子丝毫不给面子，油门一拧，直接跑路，主要是，他想抽空问问，南易是不是真的给李峰做过席，真要是这样，那以后可得处好关系。 后边的何雨柱听着自己被人埋汰，气的直跳脚，世风日下的感觉，很不好。 三食堂，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何雨柱当初有多熟悉，现在就有多陌生，进了门后，所有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打招呼的，纯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 收拾东西的大柱子，别提胸口窝多凉飕飕的，想找人攀谈，问问有没有别人来找他做席的，结果，都不知道找谁开口了，都把他当空气了。 “喂，喂，我跟大家伙招呼一声，咱们李副厂长的婚宴酒席，可都是南师傅做的，后头谁家里有啥事儿，尽管找他~！” 听着后门那边的吆喝声，这一刻，何雨柱动手拔刀的心思都有了。 第九百八十九章 处处吃闭门羹 “厂里暂时不缺人，你到别处问问吧~！” 京城人民印刷厂，门口传达室的看门老大爷，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往竹编椅上一躺，报纸一抖，开启了今日份的工作，压根不想多看趴着窗户的那位名叫何雨柱青壮年。 “大爷，您联系的是顾主任么，我跟他关系不错，他来咱们厂的时候尝过我做的菜，想调我来您这个厂的~！” 何雨柱舔了舔嘴唇，依旧不依不饶的趴在传达室的窗台上，想继续沟通一下，不打算轻易放弃。 看着今天才送来的报纸，老大爷斜着眼瞥了一下何雨柱，屁股都没有挪动，手都懒得挥动。 “后生，我这说的还不明白么，咱们厂不缺人，不缺人，你这呆了半天，不是看到了么，电话给你打了，你有这空档，再去别的厂问问去~！” “哐当~！” 可能是嫌烦了，隔着铁栅栏，在里头直接把敞开的窗户都关上了，这下耳朵里，是清净了。 摇了摇头，老大爷二郎腿一敲，蒲扇慢悠悠的扇了起来，对外头敲窗户的声音，理会都不想理会了。 “把自己当什么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 这下是彻底熄了火，无能狂怒的对着传达室的砖墙踹了两脚，何雨柱倒退了几步，看了一眼印刷厂大门里头，调头返回了。 走了几步，到了树荫下，何雨柱掏出了本子和笔，在京城印刷厂的名字上，画上了一道横线。 这里的顾主任，何雨柱还记得，是印刷车间的管事，因为一台早年间进口的印刷机滚轴出了问题，找不到零配件，特地找到的轧钢厂，硬是手搓了一根一模一样的。 那天时间比较晚了，李怀德还特地带他来三食堂小隔间请吃了一顿饭，吃的过程中，还把自己这个厨子请了过去，当着众人面夸自己手艺很好，还问了自个名字。 结果，今天碰上了困难，特地找他来了，门都没进去，报上了名字，一点鸟用都没有。 横线划到最后，何雨柱感觉自己被耍了，笔尖都差点戳进了本子里，脸上恨恨的样子，着实有些胆颤。 本子里，前面也都是划出的一条条横线，有之前欠他人情的，也有和顾主任一样，吃饭时候欣赏厨艺的，结果，出了门就不认人的。 “这些干部，有一个算一个，全tm不是东西~！” 嘴里骂骂咧咧，把笔和本子重新塞进挎包里，把挎包的肩带往肩膀上挪了挪，冲着大门再次吐了一口唾沫，何雨柱转身就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轧钢厂后厨小灶里，可就数他的伺候的最多，不行就继续下一个。 传达室，等何雨柱走后，传达室的房门骤然被推开。 “哎呦，顾主任~！” 推门而入的，正是何雨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见的顾主任。 “老孙，人呢，走了么？” 大肚便便，长得跟刘海中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老饕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印刷厂的熏陶，倒是个斯文点的胖子，进门就给老大爷甩了一支烟，目光，从窗外一瞟而过，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可不就走了，这小子嘴里不干不净，还想进厂找您，我这哪能放他进去~！” 接过了顾主任递来的香烟，老大爷美滋滋的抽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把竹编椅都让了出去。 “还得是你老孙，眼力见活泛，回头帮我盯着点，这小子再找过来，知会一声，我走别的门回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主任点了点头，直接把还剩的半包烟扔到了桌子上，算作办事的奖励。 “顾主任，这小子也没什么能耐，再来我来赶走不就行了，绝对不会耽搁您下班~！” 拿着烟，老孙头得了便宜，立马抖起了机灵，大包大揽的把事情往怀里揽，他扫大门的笤帚把子，可不只能扫落叶用。 “别，这小子有点邪，你可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儿，你这把老骨头估计扛不住~！” 顾主任眯着眼，看着传达室的窗外，右手竖起食指晃了晃，一看就是卖起了关子。 “怎么说？” “他一个厨子，拿着粪瓢就敢给他们厂之前的副厂长喂*，硬是追进了机关楼办公室灌进去的，哎呦，你是不知道哦，他们厂医院催吐的时候，那场面~啧啧，我都听说了！” “啊~！” 老孙头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顾主任的嘴里，能听到这种污秽之词，主要是，那场面，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他厨艺再好，我也不敢用，跟孙猴子似的，早晚还得惹出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轧钢厂爆炸案都没粪瓢事件传播的广，主要是恶心人，厂医院打扫卫生的，都受不了了。 何雨柱，一战成名。 菜做的哪怕是再好吃，哪个领导也受不了，能有这样会折腾的下属，万一哪天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硕大的京城，脸面还要不要了，跟这要的底层的滚刀肉硬碰硬，输赢都吃亏。 惹不起，一个个还躲不起么，到了能到轧钢厂开小灶接待的级别，招人可能麻烦一点，但不想招某个人，那就很简单！ 找了一圈工作，结果“简历”没一家收，何雨柱回到四合院时，心情那是甭提多难受了，但依然摆出了架势，让人摸不清虚实。 搁院子里，无事可做的秦京茹，眼看着何大厨回来了，聪明的从贾家屋子里钻了出来。 何雨柱前脚进了屋子，后脚秦京茹就紧随而至，聋老太见到这一幕，嘴都快笑歪了。 秦京茹干活麻利，手脚勤快，把何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磨盘也是能生大胖小子的那种，走路姿势一看就是黄花大闺女，聋老太可是喜欢的紧。 “怎么样，今天，接到活了么？” 从茶壶里倒出了凉白开，双手端到了桌子旁，秦京茹如同过了门的媳妇一样，还把何雨柱随手扔到床上的挎包，给挂到了墙上。 何雨柱听着秦京茹的问题，面色有些不愉，但一闪而过，心头的不快，倒是憋到了心里，他能感觉出来。 秦京茹这是关心似的提问，不是调侃的那种，但大柱子能怎么说，三天了，甭说工作了，酒席都没人找他做。 当初吹出去的牛皮，因为南易的存在，已经有了吹破的迹象。 厂里没人找他做席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连约日子的人都没有，好像脱下了轧钢厂的衣服，没了这个平台，就压根不受重视了。 “去了几家，都想找我过去，但定级，都不合适，在轧钢厂我可是八级炊事员，其他厂想请我过去，至少也得定这个级别，九级十级，去了也没意思~！” 秦京茹进城是来找自己相亲的，这点何雨柱很清楚，人家来的这几天，做的也确实不错，何雨柱也看在眼里，但奈何，这梗节上，他好像被困住了。 没工作，说出去多不好听，那不成了闲杂人等，地痞无赖了么，到这时候，只能尽量用好听的拖着，反正迟早，他还是能找到活干。 “那不成，钱少了可不能干，一级差几块钱呢，你做菜那么好吃，咱不能吃这亏，喝口水，不行慢慢来~！” 傻乎乎的秦京茹也不疑有他，何雨柱这么说，她也就当真以为是这样，拿起小蒲扇，就给何雨柱扇起了风，当然，扇起的，还有耳旁风。 对于她这个农村上来的丫头，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儿，上到以元为计算的单位，那就进了窟窿眼里，钻不出来了。 结婚就是过日子，一块钱能办好多事情，更何况，厨子差一级，差四块五呢！ 心头的苦涩，只有何雨柱自己心里清楚，别提九级十级的炊事员岗位，现在能让他进厂的，都没有，他现在就跟羊屎蛋差不多，就剩表面光了，硬着头皮吃老本。 “先不提这个，我休息会儿，等会儿，做好饭我叫你~！” 钱倒是还有一些老底子，但一直这么只进不出，那也不是回事儿，一时间大柱子有些绷不住了，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傻不愣登的秦京茹压根也不觉得有问题，知道何雨柱这几天到处跑，也辛苦，带上门，也就出去了。 等秦京茹走后，何雨柱这下是真的有些急躁了，在屋子里腾的一下站起身，急的那是一个抓耳挠腮，哪里还有刚才稳如泰山的样子。 第九百九十章 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相比如秦京茹，秦淮茹道行明显到家了，没有那么好骗了。 下了班后看到躺在了床上，闲的没事干的何雨柱，没来由的，就有些生气。 “干嘛，干嘛，你拧我干什么？” “还睡，一回来就看到你躺床上睡，都睡几天了，还不抓紧想办法，再继续睡下去，喝西北风呐~！” 挨秦姐掐了一通，何雨柱的表情也有些无辜，从床上坐起来，眉头就忍不住皱起来了。 “等等嘛，今天，去了两家，还不错，我想再……！” 本想拿出那套对付秦京茹的说辞，奈何闪烁的目光，被秦淮茹一眼就给瞅了出来，双手往腰上一掐，跟何雨柱老妈子似的，对着他就怼道。 “那你还挑什么，不错不就成了，赶紧联系人家，明天就去上班，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家里等着米下锅呢~！” “哎呀，秦姐~！” “我就问你，明天能不能去上班？” 秦淮茹不吃这一套，要是往常，何雨柱这样撒娇式的卖萌，还能起到作用，但眼看真连续几天，没有上班，没有挣钱，她就觉着莫名的有些慌。 何雨柱可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关键贾家怎么办，真要破罐子破摔，贾家不是彻底丢了一个支柱。 “前几天厂里结的工资，还够用，你就不能让我缓缓~！” 眼看秦接不好糊弄，就这张凶巴巴的盯着自己，谎言被拆穿后，何雨柱也有些头疼。 “那才几个钱，我给你缓缓，我堂妹怎么办，她一来，不得管她吃喝，那点钱够你折腾几天，你现在就给我个准信，你打算怎么着，还能一直歇下去，你秦姐家里仨孩子呢，你要不管，我也就不管你了~！” 作为pua的王者级段位，秦淮茹这里决定要给大柱子上上强度了，老这么下去，别说糊弄秦京茹了，连她可别一起糊弄了。 “不成，我明天去纺织厂，见见雨水，雨水这丫头，你也知道，对我那是没二话~！” 被逼急了的何雨柱，这几天一点看不到希望，无奈之下，只能想到何雨水。 妹子在纺织厂上班，不说别的，至少门能进去，只要给个机会，让他做上一顿饭，哪怕就是一顿，见识过本事了，肯定会收留他。 “哼，最好真像你说的那样，京茹这边，你再照这样下去，我可没办法继续瞒下去~！” 撂下一句狠话，秦淮茹还得急着回去做饭，狠狠的剜了何雨柱一眼，掉头就走。 至于何雨柱，那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对雨水待的纺织厂，其实也没多大把握，那边都是女工居多，鬼知道，会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关门出来的秦淮茹，在何家门口稍作停留，她是真急了，孩子这两天跟着吃上了肉，但再吃也吃不到月底，下个月眼瞅着就得过苦日子了，心里着急的一顿上火。 家里的一些占着地方的大件家具，找刘强拉去信托商店卖掉，卖了一些钱，回了点本，不然，早就忍不住要冲何雨柱发火了。 中院穿堂。 马华的母亲，拎着收拢出来的瓶瓶罐罐还有一部分家当，趁着儿子下班的时间，给送了过来。 毕竟新房子里头，啥也没有，干净的可以跑老鼠，一些原先马华用的东西，水瓶，脸盆，凉席什么的，这两天都在陆续往这边送，居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看见站在何家门口的秦淮茹，马母就忍不住冷哼一声，两个女人，从进这院子第一天，就很不对付。 之前可能还顾忌着街坊关系，但儿子住进来后，她这一打听，才知道，贾家在周围人眼里到底是属于什么货色，鬼憎神厌，谁家都不待见。 特别是她们家儿媳妇，就是那天哭哭啼啼的秦淮茹，还是个跟了两个男人的寡妇，马母眼里的鄙夷之色那是更盛。 “骚蹄子，呸~！” 压根没有背着人，她也不用背着人，秦淮茹跟何雨柱合伙做的事情，让马家吃了大亏，顺利被马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见她从何家的主屋出来，那可不直接开启冷嘲热讽模式。 真在城南，这种没背景，偏偏又沾上来要占便宜的，她早就随便找个理由上去开撕了，那是真撕的那种。 “你说什么？” 秦淮茹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马母也是没当回事，但听到马母暗戳戳直接骂她的话，顿时脸色气的通红。 “我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就是有些丧门星，克了几个男人，也该收着了，小心哪天出门被雷给劈死~！” 走到月亮门的马母，转身回眸望了秦淮茹一眼，是没指名道姓骂某人，但说的话，就是听起来很脏。 “你~！” 秦淮茹的脸色，顿时越发的难看，傻子也知道，她在那指桑骂槐，说的就是自己，恨的秦淮茹捏起了拳头，盯着马母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恨不得穿她个透心凉。 奈何，眼神就是眼神，还没有冷嘲热讽的杀伤力强，根本不被人家看在眼里，反而更是往低了瞧。 “哎呀，你可别这么看我，这辈子，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某些人打的什么主意，都是过来人，谁看不出来~！” 手中拎着的水瓶，就是最好的武器，马母都准备着了，等秦淮茹冲上来，她就直接朝她脸上甩过去。 奈何，秦寡妇就是不上套，哪怕言语基本已经明指着她，这寡妇，竟然还能忍得住~！ “戚，也就这点道行了~！” 嘴上是这般说着，马母则是提高了对秦淮茹的警惕，打定主意，以后不能放老马单独进这处院子，至于儿子，也得提醒一下。 就像她自己刚才说的，什么样的女人她没见过，秦淮茹这样能忍的，又能在男人面前哭的可怜兮兮的，相貌还略微带着点姿色的，对她们女人来说，才是最可恨的。 一哭，男人耳根子就软，耳根子一软，心肠子就软，虽然这个年代，没有绿茶女表这个词，但很显然。 女人是懂女人的~！ 正在家里做着饭的马华，冷不丁被老母亲一番言论，给惊的目瞪口呆，自己这才住进来几天，周围的事情，她打听的，比自己还清楚。 “行了行了，我跟她能有什么接触，她是好是坏跟我没关系~！” “我就是提醒你，这样的破鞋，你妈我见得多了，碰到你妈，那就怂的很，真碰到耳根子软的男人，那就跟下了迷魂药似的，你少跟她来往，名声很重要，后头还得找媳妇呢~！” 把带来的东西，往客厅规整规整，在窗户前摆放整齐后，马母絮絮叨叨，看来还是对分出来单独住的儿子有些不放心，一转头，看到玻璃窗外，一个大姑娘，正在洗衣服。 “咦，后头怎么还住个姑娘，谁家的呐，处对象了没?” 第九百九十一章 报复 “妈，您干什么啊，别见到一个就问一个，等稳定下来再讲~！” 把熬好的地瓜粥端上了桌，吃的菜就很简单了，从家里带过来的一罐子香辣豆腐乳，简简单单，就是一顿晚饭。 看着老母亲的还半蹲着，眼巴巴的往后罩房那边瞅着，马华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提醒道。 马华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就怕母亲一个控制不住，又要过去打听什么东西，回头再弄的见面时下不来台。 “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主动，隔壁刘大牙家里的老三，人家家里条件比咱们家还差，他都能讲着媳妇，日子都定了，年底就结婚，你现在都卡车司机了，还等啥机会~？” 有些不甘心的端起凳子上的地瓜粥，马母带过来的豆腐乳也不舍得吃，看儿子夹了一块，就把罐头盖上了，捏着筷子就数落着儿子的不是。 这个架势，如果李峰看见，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妈，您瞧瞧，吃饭连个桌子都没有，我这怎么讲，等到了年底，把家具攒齐了，那时候谁来看，不是漂漂亮亮的~！” 确实，母子俩一人一个小凳，坐在许大茂家宽敞的客厅里，确实有点寒颤，别提马华屁股下面的凳子，还崴了一条腿，坐上去还一晃一晃的并不稳当。 房子里唯一值钱的，恐怕也就是阎解成都不愿意搬的大衣柜，以及，马华才买的煤炉子，还是二手的，床架子也是贾海杰从哪淘换来的，床上面铺的，还是一张明显尺寸不合适的草席。 可以说，哪怕在南锣鼓巷，这房间里的配置，也是独一号的，条件快比农村了。 “要说，就怪那个秦淮茹，你妈我都打听过了，这屋是她第二个丈夫的，男的还不能生，贪图富贵想吃人绝户才和许，许什么的结的婚，结果领证当天，人就被判了~！” “这一鸡飞蛋打，没在他身上搂到好处，好了，真把这里当她家了，东西当成是她的了，也就你爸那个臭脾气，给我，她哪只手搬的，哪只手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马华闷着头，不吭声，这里的事情，他其实都听贾班长说过了。 这几天都是跟他的车子，这个院儿里发生的事情，贾班长那叫一个如数家珍，车上闲来无事，可不就说这些。 眼看儿子又成了闷葫芦，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马母推了推儿子，又开始诉苦。 “有这房子就不错，我跟你爸结婚那晌，茅草屋，你出生那天，屋顶还被大风掀开了，不还是把你们几个带大了~!” 这屋宽敞，位置还好，现在马华的工作已经步入了正轨，司机可比厨子强多了，此时再不找，还等到啥时候，奈何，儿子就是喜欢把事情揣肚子里，不乐意说出来。 “儿砸，这事儿不能拖，你现在自己单过，你爸跟我带苗子他俩没问题，东西迟早会置办齐，爸妈操心的，就是你的事儿，先给你交掉差，你爸上班都有劲！” “你先跟我说说，那姑娘哪家的~！” 坐在凳子上的马母，三口两口扒完了碗里的地瓜粥，脑子里，就是在想后边洗衣服的那位姑娘，身条不错，看起来，也蛮勤快，就想抓紧吃完再瞅瞅，看看合不合适。 “她是秦淮茹的堂妹，进城，估计是来相亲的~！” 不知道是马母一番诉苦起了作用，还是害怕她一上头真的去找秦京茹聊聊，马华此时终于吱声了，企图打消母亲的想法。 “进城，农村的，还是秦淮茹的妹妹？” ““嗯，她俩都是红星公社，秦家村~！”” 马母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着眉头坐回到了凳子上，抻着脑袋，看着闷着头的马华，貌似，一听到农村，就有些介怀，再加上是秦淮茹的妹妹，印象分瞬间降到了最低。 她姐的一番所作所为，那就是马家在这个院里的仇人，抛去仇人这层身份，如果单纯是农村的，马母可能也会问问儿子的意见。 “京茹，饭好了，过来吃饭吧~！” “诶，来了~！” 月亮门那边传来何雨柱的吆喝声，让母子俩的目光，几乎是同时看向了门外，秦京茹正好从门前走过，看到屋内的两人看向自己，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马母也是笑着回应了一下，算作是回应，等人转身的一瞬间，马母的狐疑的目光就看向了自家儿砸，隐约间，她好像嗅到了一些异常的味道。 平白无故，那丫头怎么跟自己打招呼的。 “你俩……熟悉？” “妈，你想多了，她进城搭的我们的车，没收她钱，我跟她不熟悉~！” 看着母亲质疑的目光，马华有些哭笑不得，脑袋立马摇成了拨浪鼓，现在只想抓紧打消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另外，最好赶紧回去，面对催婚的父母，每一个单身青年，都不想跟他们多待一秒。 “你刚才说是进城相亲来了，就是刚才那个喊他的？” “中院的何雨柱，原来也是三食堂的厨子，就是那天被开除的那个~！” 这么一说，何大厨的轮廓在脑海中浮现，马母立马就有了印象，顿时一副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的那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开除他那是活该，跟你一个食堂，那天都不帮你，帮起了那个寡妇，还敢撕门上的封条？” “等等~！” “这秦寡妇倒是真会呐，心思可真深，怪不得别人屁颠颠的给她挡灾，这是拿自个妹妹当枪使呐~！” 马华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某些问题。 “你在说什么呢，赶紧回去吧，不早了，妈~！” 母亲在想什么马华没兴趣，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尽快转正的事情，收拾起两个人吃过的碗筷，拿起抹布，就准备出门。 “别，别，给我来洗，我洗完就回去，你先回屋~！” 站在中院的水龙头旁，马母洗碗洗的非常仔细，不时转过头，看着何雨柱家半敞的房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帘都垂下来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 许家房子里面遗留的家具物件，到底属于谁，其实谁都没办法讲明白。 贾家就不用说了，秦淮茹跟贾张氏，两个死贪财的，可不就认为属于他们家的。 李峰那天搭腔的原因，是站在厂里角度，毕竟轧钢厂给许大茂掏了擦屁股的钱，按照程序应当属于厂里，虽然厂里并不差这些旧东西。 能帮还没搬来的马华出个腔，已经是他这个甩手师父做到位了。 马华父亲采取绥靖妥协的态度，姑息纵容贾家，说的话就是退让的话，那他这个副厂长，也没辙了，借着机会把何雨柱下了，也算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一旦真正住进来了，马母来了两趟就后悔了，啥锅碗瓢盆都得买，哪怕是个米缸子，没有还不行，吃的放外头，晚上准闹耗子。 看着两个人在何家屋里头，秦淮茹的堂妹跟何雨柱正吃着饭，马华老母亲，笑的很邪门，带着一点讥讽，像是一个铺好了蛛网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秦淮茹家里饭做得有些晚，这时候还没好，一大一小俩孩子扒着门框，朝着中院那边吸鼻子，馋的直流口水，那掉价的样子看的马母直撇嘴，暗道秦淮茹家里，也是上不得台面。 贾家的窗帘颤了颤，贾张氏阴恻恻的躲在窗帘后，透过缝隙观察着洗碗的中年女人，手上纳鞋底的锥子，咬牙切齿的扎进鞋面里，像是在扎小人一般。 “棒梗，去看看，他们吃怎么样了，饭快好了，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秦淮茹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甚至连何家那边都听的清楚。 何雨柱赶忙站起身，筷子往桌面上一嗑，给掉了个头，用干净的那一面，把桌上的几盘菜，往秦京茹碗里拨了一些。 下一秒，棒梗带着小当，准时准点的出现在门口，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里面，也不吱声，但舌头不停的舔舐着嘴唇。 “这还没吃完呢~！” 秦京茹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何雨柱给自己碗里扒拉的菜，有些怪异的看着门口，姐姐家的俩孩子，感觉有些不懂事，在她的认识里，至少，等人吃完，才能收拾。 “没事，没事，你慢慢吃，我饱了，你姐下班回来的晚，没时间做菜，正好给她省点功夫~！” 一碟青椒肉丝，一碟拍黄瓜，一碟油渣炒白菜，何雨柱毫不客气的就给俩孩子端了过去，揉了揉脑袋，俩孩子也没说谢谢，大的端着两碟，小的捧着一碟，撒丫子就往家跑。 “我挺喜欢孩子，这俩孩子，也懂事，棒梗别看年纪不大，他知道照顾妹妹，有吃的，都顾着，不吃独食，这小子~！” 端起酒盅，看着孩子跑过去的背影，何雨柱笑的很开心，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朝着秦京茹解释道。 这几天，为了维持形象，他可没敢多喝，晚上饭桌上，最多一盅，人家相亲碰面，不能给人留下酒鬼的印象。 秦京茹不知道怎么说，干巴巴的夹起碗里剩余的米饭和菜，她也在维持着形象，与何雨柱不同的是，她顿顿都得维持胃口很小的印象，吃不饱呐~！ 离家的时候，爸妈都说了，去别人家，不能多吃，太能吃，男方家有的人会说闲话。 总结来说，两个人都在装…… “原来，你姐夫，就是东旭，刚走那阵，你姐日子可真过不下去，我顿顿得从食堂带点剩菜，说是剩菜，就是中午头食堂没打完的，我不为我自己，就是看俩孩子，我随意对付一口就成，不能让他们饿着~！” 小酒一咪，何雨柱开始说起了当年的事情，在他看来，是让女方，多了解了解自己的为人，树立树立热心助人的形象的有，况且，那些事儿，他也真做了，还颇为自得。 “那你人还怪好的来~！” 三口并作两口，小碗里的米饭还有菜扒拉进肚子里，秦京茹强笑了一下，今晚还是没吃饱，最多六分饱。 农村都是用大海碗吃饭，哪怕是稀的，也得将近一碗，城里用的是小碗，她还不敢添饭，只能心不在焉的敷衍着何雨柱。 “都是一个院儿邻居，谁家没有困难的时候，帮你姐，就是帮我自个，你看，不然，咱俩哪有碰面的机会~！” 大柱子平生最喜欢别人夸他，一夸，就忍不住翘尾巴，秦京茹只是随便说说，喝了两口酒的他，还就真当真了。 “说实话，这次也是因为帮他，才被厂里开除，不过，你别怪你姐，我觉得，那些家具东西，本就就属于她，我乐意帮她搬~！” “啊~？” 秦京茹本来都开始收拾起碗筷了，结果，没想到，喝着酒的何雨柱嘴里，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关乎工作的重点诶，工作是什么，工作是铁饭碗，这厨子，喝多了，为了她姐，饭碗都丢了，两家关系这么好的么。 “不过你放心，就这几天，工作的事情就能解决，对我来说没多大问题，在哪都是给人做饭，但肯定不让马华那小子给我占着便宜~！” “就后头，那个现在住在你二姐夫家的小子，他是新搬来的，原来，也就是我手底下的切墩~！” “切墩是啥你不知道吧，就是负责给我切菜的，我是厨子，他就负责给我把菜给我切好，然后我负责炒菜，说起来还是我手底下的兵，现在学会开车了，立马就不认识人了，我都准备教他两道拿手好菜，结果，人跑去开车了我说~！” 眼看秦京茹双手托着腮帮子听着，何雨柱越说越来劲，把这几天的气性，全撒在了酒里。 他这是压根没发现，外面水龙头那里，洗锅的动静，那是越来越大了。 “你说去就去吧，还故意选你姐家的这个房子，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我都劝他，还不听，没有他，我也不会受到这个处分~！” 晃了晃脑袋，何雨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个人，哪怕马华母亲在边上，他也照说不误，或者，压根就是说给她听的。 看着何雨柱越说情绪越低沉，秦京茹也不知道怎么劝，事情她了解的都不算多清楚，哪里能讲出个什么道道来。 “算了，我去洗碗吧，你看今天衣服，要不要脱下来，等下顺带给你洗一下~！” 把摞好的碗往自己这边一扒拉，秦京茹也不想听了，特别是，听到这些，都是关于她姐的，听着，也没意思，她不懂谁对谁错，只晓得把活干好，尽量不落人闲话。 “不用，脏了再洗，我琢磨琢磨，碗筷你放池子里，你姐家吃完，她也会一道洗的~！” 刚走到门口，秦京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看着何雨柱拿出白天的挎包，取出本子后写写画画，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洗，还是给她姐洗。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丫头，跟姨来，姨等你老半天了，就想跟你唠唠嗑，别吱声，咱等会去后头聊聊，姨有重要的消息跟你讲~！” 磨磨蹭蹭老半天，眼看终于等到了正主，马母歪着脑袋，看了看贾家，见她们家在吃饭，抱起碗筷倒着淋了淋水，不动声色间，跟秦京茹完成了交流工作。 十分的小心，像是地下工作者似的。 倒是秦京茹，刚想吭声，听到马母的提醒，立马闭了嘴，撅着嘴巴，东张西望了一番，跟受了惊了小兔子似的。 第九百九十三章 得知真相秦京茹 “我姐跟他有一腿儿，怎么……？”（惊讶到极点的质疑声） “呀，小点声，嘘~，嘘~，嘘~!”(着急遮掩的提醒声) 急促的拍打了秦京茹几次肩膀，眼看她还不闭嘴，马母最后甚至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就这，嗓门里的声音都没有停过，只是因为嘴巴被挡住，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就是后罩房秦京茹暂住的偏房里面，现在发生的事情，当事人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女人。 “丫头嘞，这事不兴喊出来，你听姨跟你说，你先别说话，回头被听着了，可把姨就给害苦咯，姨可是好心，不想看你跳进火坑里~！” 起初还有些挣扎，想要扒拉开自己被捂着嘴的秦京茹，听到马母这么说，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眼看秦京茹终于没了动静，马母这才胆颤心惊的把手一点点挪开，着急起身打开门朝外探着脑袋看了看，见没人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个傻丫头，心地还是不错的，姨也是农村上来的，跟你一样，不然非亲非故的，我跟你说这些，这都是得罪人的话~！” 重新坐到了小床边，马母抓着秦京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腿上，看她还是难以相信，抿着嘴说道。 秦京茹呢，整个人则是完全傻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整蒙圈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家里人也真是的，出门相亲这么大的事儿，他们就交给你姐，怎么就这么信她，相亲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周围邻居，先打听打听男方的为人，为人是最重要的，人老实，就是踏实过日子的，人不老实，你以后有的苦头吃~！” 直到马华母亲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秦京茹这才回过神来，屁股往另一边挪了挪，可能是有些质疑马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一边是自己的姐姐，虽然是堂姐，好歹是亲戚，至于马母，秦京茹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把家里贬低一通，听着肯定就有些不舒服。 毕竟在常人看来，亲戚如果还信不过，难不成信你这个外人。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点，秦京茹歪着脑袋，看着马华的母亲，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我就问问你，你去周围打听过你姐，和他的事情了么，我就问问你有没有打听？” 一看这个样子，马母就看出了，这小姑娘，有点怀疑自己了，像是有点心眼子，但是不多，不然，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而是直接赶走自己。 这么一问，秦京茹立马扁了嘴巴，事实是，这几天呆下来，她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她找谁问这些，她不赶走的原因是，确实想听听，周围人到底怎么说的。 父母对自己，也不是不管，而是没能力，进一次城，坐车要花钱的，只能把自己托付给堂姐，这是源自于对本家亲戚下意识的信任。 “看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压根没打听，你也知道，咱们马家是新搬来的，我就好跟周围人打打招呼，毕竟，我儿子一个人住，但凡有个事情，也能有人通知到我那边，这一聊……哎~！” 说一半，马母就没有多说了，反而是同情的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秦京茹，看着人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秦京茹一看马母不说了，屁股则是主动再次挪了回来，晃了晃她的胳膊，换成了她着急了。 “姨，聊出什么了么，你快说鸭？” “那个何雨柱，他不是好东西，他跟你姐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有人就说，他俩……！” “他俩有一腿儿~！” 眼看气氛到了，秦京茹开始相信自己了，马母轻轻的拍了拍秦京茹的手背，紧撇着眉头，把话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的啊，姨，我姐，我姐都……！” 秦京茹此时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压根不相信，最相信的本家亲戚，竟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你可别犯傻，你姐嫁了两个人家了，哪里还给你谈什么妇道，她眼里就只有她孩子，寡妇，没了男人，她怎么撑起来这个家，没了男人，只能在外头再找一个~！” “男人也是一样，那个厨子，都多大了，这么大年龄，你姐再那个那个，他哪里还能把持的住，不然，能为了你姐，工作都不要了么？” 谈起两个人，马母撇着嘴，一副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样子，言语里尽是鄙夷之词，把打听到的消息，这么一综合，揉搓起来，秦京茹一个姑娘家，哪里分得清真假。 何雨柱为了她姐，工作都丢了，这是他自己承认的事情，当时秦京茹还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经过这么一牵线，诶，还真连起来了，隐隐约约，好像却是指向了两人不正常的关系。 但秦京茹还是难以接受，如果两个人都这样了，她姐，为什么，还把自己介绍给……，她自己不就成了。 “私下的关系，怎么都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一个没结婚，一个都二婚头了，你姐没那么傻，她家仨孩子，人家身体好的，肯定不会娶她，但何雨柱年龄毕竟已经到了，你姐脱不下去了~！” “真跟别人结了婚，你姐家孩子吃什么，出了事，没个顶梁柱，谁去帮她抗，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诶，你的出现不就正好么~！” “又是她堂妹，农村姑娘的也都想进城，你这丫头长的又俊，最关键，就是你跟她的关系，你嫁过去，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人帮你嫁进城里，你得念着这个情分~！” 这么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过后，秦京茹眼珠子都瞪的圆不溜秋，嘴巴都张开了，感觉，听着，好像是有点道理。 这几天住下来，确实，何家的屋子里，到处都有她姐的影子，这不能细想，一细想就细思极恐。 “我姐家孩子，好像，好像确实离不开他~！” 想到两个孩子，已经形成了习惯，到了门口，就眼巴巴等吃的，何雨柱二话不说，就把菜给过去了，这在农村看来，也是掉眼珠子的事情，隔壁家条件再差，也不好做这种事情。 但，在他们眼里，好像都已经习惯了，按照何雨柱的说法，从姐夫去世的时候就有了苗头，这结了婚后，日子还这样过，那还怎么了得。 “姨不是要坏你姻缘，丫头，这事儿，我也才打听到，立马找机会想跟你唠唠，结婚是大事，人品是第一位的，能被厂里开除，能是什么好人，恐怕，他俩还有很多事，你姐都瞒着你呢~！” “姨，不想你刚进城里就走错了路，你如果不信姨，那都没问题，毕竟你才来，我也才来，关系是靠处的，你可以再住时间长一点，但一定要跟周围人打听打听，哪怕去厂里打听打听他的名声，也比你两眼一抹黑稀里糊涂来的好~！” 这一番言论，不亚于掏心掏肺了，马母的口才也实属了得，可见在对付女人的事情上，潜力是可以挖出来的。 确实，秦京茹之前没有这个心眼，去打听何雨柱什么，一切源自于对她姐的信任。 但这种信任，一旦被人戳了个窟窿眼，那就气球一样，呼呼往外跑气，一想到自己的未来要过的日子，秦京茹忍不禁打了个寒颤。 结婚，是小两口过日子，哪怕他还有个父亲，这都没关系，但要是再有别的女人横插一脚，那成了什么，自己又成了什么，那还是家么？ “我话就说这么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该提醒你的，我也提醒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去偷偷打听，厂里不是把他开了，你正好去问问~！” “我先回去了，丫头，没事，这世道，什么人都有，你也甭怪谁，她仨孩子，肯定为自己考虑，你结过婚就知道，为了自己孩子，女人啥事情做不出来，院里人有姨给你撑腰~！” 渗透，拉拢，策反，绝了…… 秦淮茹何雨柱，能把屋里头东西搬的干干净净，那她也有手段，对付那俩人，同住一个院子里，既然他们先做绝了，那就得承担相应后果。 反正周围人，没有说他俩好的，基本上都是嗤之以鼻，马母也不准备多说，不然可能起了相反的效果。 诶，就让小姑娘自个去问，别人嘴巴里说出来，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洗漱之后，秦京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方面，确实将信将疑马华母亲说的话，毕竟，因为家具的事情，几家关系是不好，说的不好听，马华母亲就是来挑拨离间的。 但另一方面，关键何雨柱跟她姐的关系，确实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至少她住了几天，有些东西是亲眼见到的。 肚子后面饿的咕咕叫，就忍不住想起，两个孩子过来端菜时的坦然。 深夜，稀里糊涂睡着的秦京茹，做噩梦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马华睡得很香，老妈走后，耳边一下就清净了。 早晨起床，连空气，打开了窗户，窗外的空气仿佛都是清新的，新的一天，贾班长今天放他自己单独出车练练手，舒服。 奇怪的是，推开门出来后，后罩房的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盯着自己看了半晌，马华都以为自己脸上有眼屎呢。 “早~！” “早~！”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马华接了盆凉水回来，就在后院洗脸刷牙，水龙头这个点人多，他也懒得去跟人抢。 昨晚剩下来的锅底的地瓜粥，放炉子上热了热，那就是一顿简单的早饭。 相比起来，还是何雨柱要奢侈一点，不知道是贾海杰前些天带给何大清的，还是他自己买的挂面，大清早下了满满一锅。 里面还卧了个荷包蛋，加上滴上去的香油，嫩绿的葱花，那吃的吸溜吸溜，听的人喷香扑鼻。 李峰则是不喜欢吃挂面，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仿佛都跟挂面有仇，宁愿馒头夹着母亲做的黄豆酱，脖子梗到快二里地才艰难的给咽下去，他也不吃挂面。 其他家各有各的吃法，倒是端着挂面碗的秦京茹，吃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胃口不是很好，剩下小半锅面条，也被姐姐家孩子给端走了，何雨柱也是一句话没说。 要是昨天的视角来看，顶多是认为孩子贪吃，但换成了新的视角，这里面的门道，确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吃完出去一趟，你哪里也别去，回来等我消息~！” 吃饭早饭，何雨柱还是跟前两天一样，军绿色的小挎包，往肩膀上一搭，就要出门，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一下。 如果是以往，秦京茹也就听了，但经历过昨晚马华母亲的提醒，她长了个心眼，让她留在家，别乱跑，听起来就有些刺耳。 表面上点点头，把何雨柱糊弄走了，秦京茹照往常那样，把碗筷洗了，不过，她却没有回后罩房，等上班的人走差不多了，便开始寻找目标。 院子里，同龄人不多，比她大几岁的倒是有好几个，秦京茹原来住过一段时间，不说多熟，至少也认得。 在她们聊家常的时候，就蹲到边上听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一来，这些人就不聊什么了，不像前头，大老远就能听见她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于莉姐，宝宝好可爱，我能抱抱么？” 刚出生俩月的孩子，已经被于莉喂的白白胖胖了，已经长开了，身上还散发着奶香味，想要拉近关系，然后打听情况的秦京茹，此时已经开始行动中。 于莉正好也抱累了，生了孩子后，身材有些丰腴，秦京茹想抱也就给她抱抱，这时候带孩子，还是比较累的，阎解成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实在受不了，都回厢房打地铺了。 抱了一会儿，感觉酝酿的差不多了，不会显得太突兀，秦京茹把脑袋偏向于莉，小声嘀咕道。 “姐，我能问你个事儿么？” “咋地，啥问题呐，神神秘秘，有什么不好问的？” “就是，我堂姐，怎么听说，跟何雨柱，她们俩，是不是有些关系？” 等于莉把脑袋偏过去，听清楚秦京茹问到这个问题时，立马就变了脸色，孩子都不让她抱了，脱离了姐妹开车团，直接往倒座房走去，看样子是要回去了。 那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摆明了，就不想谈这茬，其他人奇怪的看着刚才还好好的两人。 “姐，姐，你跟我说吧，我都听说了~！” 秦京茹光是看于莉的脸色，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照讲如果是没有这事儿，她应该直接说才对，哪能说变脸就变脸，追着于莉的屁股，就小跑了过去。 “秦京茹，我不知道你从哪打听的，这事，你别问我，你们家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两个人，隔着房门角力，于莉可比秦京茹机灵多了，很多事情她心里“明白”，但她不能说，这不是破坏街坊关系么，另外，她很李峰也…… “求求你，跟我讲讲吧，我不想被人骗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到了于莉，想到她自己，被阎解成这个王八蛋“骗婚”的遭遇，于莉的态度，则是软化了一点。 长叹了一口气，冲着门口说道。 “院子里的事儿，咱们不能嚼舌根，你要想了解清楚，你去厂门口问问保卫科，他们是公家人，跟咱们院子里也没关系，他们口中出来的话，也犯不上骗你~！” 不能得罪人，也不想看到再有人跟自己一样，被“骗婚”，于莉则是指了一个明的方向给她，算不上甩锅，秦京茹去厂里打听出什么，至少，跟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但仿佛，心头已经得到了答案。 嗯了一声的秦京茹，怯怯的从倒座房走了，这次是直接出门，轧钢厂，她没去过，但知道位置，她姐说过，顺着马路直走，到了东直门就能看到。 一路心事重重的走过去，秦京茹再也没有前几天下车时的喜悦，心里满是惴惴不安，但事关自己的婚事，父母管不了，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把握。 路程不长，到了东直门，看到不远处，一根竖起的大烟囱，正咕噜噜往外冒着烟，就知道到了地方。 上班时间，岗哨依旧在站岗执勤。 秦京茹农村来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方面是胆怯退缩，另一方面，则是相亲大事。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嘴里嘟囔着“他们不会骗我，他们不会骗我”，秦京茹还真到了门卫室，敲开了窗户。 “哎呀~！” 看到打开窗户的，是一个疤瘌脸的年轻人，看到他脸上的“蜈蚣”，秦京茹还吓了一跳。 “你找谁？” 开窗户，那可不就是李学武了么，看着门口正在挤眉弄眼的两岗哨，瞪了他们一眼，这才朝窗外的小姑娘问道。 “我，我，我问问何雨柱的事儿~！” …… 保卫科的人，虽然偶尔艹蛋了一点，但关键时刻，也确实像于莉说的那样，没骗这个小丫头。 听说了，是来特地进城找他相亲的，一个个挤到窗户前，争先恐后的把大柱子在厂里干的“好事”一股脑全兜了个底掉。 特别是听到刘岚，何雨柱，和她姐三人之间的感情纠纷，都到了拿刀子的地步，秦京茹整个脸都垮下来了，走到传达室的台阶上就委屈到哭了起来。 “让你们说这么多，好了，搁这哭上了，谁弄哭的，谁去哄~！” 额头的“蜈蚣”又狰狞了起来，李学武听着门外的抽泣声，此时颇为头痛，他刚才没阻拦众人说话，也是不想这姑娘跳进火坑，谁能想到，怎么在门口哭上了。 “我们也没想到呐，武干事，这姑娘嫁过去，不害了人家，那何雨柱跟地痞流氓有啥区别，刘岚连他家长都见过了，说分就分，那活脱脱陈世美么~！” “对，就是，武干事，要不，你去哄，嘿嘿~！” 门卫室里，连屋里头轮值的都跑了出来，一个个拿李学武开涮，结果，肯定被轰回去。 直到，一辆洗的干干净净的斯蒂庞克牌卡车，从运输科停车场，缓缓开到了门口，递出了出门的调度单。 刚把车开出大门，马华看到了哭的眼圈都肿了的秦京茹，两个人隔着车窗对视片刻，马华长叹了一口气。 “唉~~~，上车吧，给你送回去！” 第九百九十五章 恋爱的腐臭味 斯蒂庞克缓缓停在南锣鼓巷北边巷子口对面的马路边。 坐在副驾驶的秦京茹，低着脑袋，情绪异常的低落，车辆此时刹车，她知道已经到了地方。 “我现在不想回去~！” 哪怕是没有去看，她也知道院子里那个新搬来司机，正在注视着自己，秦京茹有些慌乱，低声说道，打心眼里，抗拒那个欺骗自己的地方。 擦了擦眼角，秦京茹的脑袋偏向了窗外，看着这片熟悉的地方，仿佛一根根锋利的刺，不断的扎向自己的心窝。 她实在想不到，她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俩都那样了，厂里都闹的沸沸扬扬，为什么还要拉上自己，去跟那个被开除了的厨子相亲。 “嗯~！” 性子比较耿直的马华，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熟练的挂挡，打方向盘，给车子拐了个弯。 刚才看到秦京茹在厂门口哭，他就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毕竟，何雨柱之前跟刘岚的事情，他在三食堂，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清楚归清楚，他也不打算做那个恶人，他人老实，管不到别人做什么，只能尽力把自己做好，嚼舌根子的事儿，他也懒得做。 重新上了东四大街，拐到了王府井，车刚停下，路边就有错过公交的人，着急从站牌边跑过来问去哪里的，顺不顺路。 “房山水泥厂了啊，房山水泥厂，五毛，五毛一位~！” 临街喊价，马华这个新手卡车司机，完全没有贾海杰那么自然，甚至还不如李峰当年第一次出车那样自然。 让他这个闷葫芦多说几句话，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心里的羞耻感简直拉满，如果不是空空荡荡的家里，还需要钱来打家具，光是从窗户口探出头喊价的动作，都不知道要做多久的思想斗争。 “司机师傅，能在丰台停一下么~！” “两毛五，上车~！” 至始至终，坐在副驾驶的秦京茹，至始至终没有开副驾驶的门，马华也没有说什么，收了钱后，让乘客全部去车斗。 五毛，五毛，两毛五，收钱收的手忙脚乱，下意识的，就把钞票放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收钱。 这几天，都是看贾班长收，光看着就让人充满干劲，钱虽然没分他，但贾班长给家里弄来一张大床架子，已经给马华省了不少钱。 此前还看着窗外的秦京茹，听着左手边一个个招呼声，本来是不想看的，但硬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发出的敲击声，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一会儿，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有了一小叠的散钞加上十几个一分两分五分的硬币。 “咕咚~！” 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目光一扫，秦京茹估算了一下这一会儿收了多少钱，又看了看马华，红突突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到底是萌新，第一次出车担心出事，眼看乘客的已经都齐活，马华打开车门，还特意走到车厢底下提醒这些乘客。 “路上扶好了，不行就坐下，快到地方的时候站前面多拍几下车顶~！” “得嘞，司机师傅，赶紧开吧，都赶时间~！” 看着打开的驾驶室的车门，秦京茹望了望中间位置上凌乱放置的钞票，内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恶魔，在心中不停的催促她，让她拿两张，拿两张。 太多小钱钱了，虽然很多都是一毛两毛的钞票，但胜在多呐，这视觉效果，对她来说，实在太有冲击感了。 看到这么多钱的那一刻，什么何雨柱，什么堂姐，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瞬间全部抛在脑后，只剩下心里不停做着的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偷两张。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贪念，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把脑袋偏向了一旁，她现在的家底还剩一毛钱，这一趟，快抵上二十几个她了。 想想自己，去四合院旁的交道口供销社，买橡皮筋，都得算计着买，再看看人家，啧啧…… “怪不得都说，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心里嘟囔着，直到马华重新上车，秦京茹，才转过身子，俏生生的看着他。 “这些钱？” “帮我点一下，放这个盒子里，我，我，我先开车~！” 拿公家的油，挣自己的钱，马华内心还是有负罪感的，虽然在后厨的时候，大家也会分没打完的菜，但这是钱呐，工资以外的钱。 哆嗦从车坐下，抽出来不知道经过了几个人手的盒子，他现在不敢看，一边是收了钱的激动，一边是负罪感来带的紧张，为什么让秦京茹跟着车，可能也是有个“同伙”在边上，下意识的逃避行为。 “哦~！” 秦京茹点了点小脑袋，她喜欢数钱，家里卖鸡蛋，最多只经手过九毛钱，今天可能要破纪录了，哪怕是别人的，她数的也是异常的仔细。 “一分，六分，八分……！” 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数钱，两个人此时的样子，如果用相机拍下来，恐怕自己都能看笑了。 到了前门东大街，马华咬咬牙，方向盘一打，在火车站又兜了一圈，载着两个新上车的乘客，脸庞都激动的有些泛红，按捺不住的那种。 “两块六毛五~！” 仔仔细细的数了两遍，秦京茹之前还有些晦暗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看来，钱不光能花，确实还能治病，哪怕是心病。 “哦~，你，你先拿着，盯着点路边，等会儿还有伸手打招呼的，提醒我一下~！” 这几天跟贾班长出车，最多的一次才一块多，马华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车，竟然来了个开门红。 两块多，要是天天都这样，马华做梦都可以笑醒了。 “好，你们好司机好挣钱那~！” 抱着钱盒子，秦京茹也不舍得放下，目光注视着窗外，耳朵里听着硬币碰撞声，兴致高昂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冷淡，和马华攀谈了起来。 “没，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人多了点，有的时候，还没人~！” 两个人一人一句，话逐渐就多了起来，到后面，路途上也有想顺路搭车的，秦京茹一个都没有错过。 两毛，一毛，甚至五分，马华也都让人上车了，连蚊子腿都没放过，当然，也让最前面乘车的有了意见。 马华第一次出车，后车厢里还是人，下意识的，他就放慢了车速，他也担心出事，这次确实有点贪了。 不过，好歹一路有惊无险，随着人员的陆续下车，一直到最后一个，两个人第一次打配合，任务完成的十分默契。 水泥厂这边，还是采用的人工装车，速度比较慢，两个人中午，就在人家水泥厂食堂，吃了一顿便饭。 这也是秦京茹第一次在厂里用餐，票是马华的票，钱是早晨一路过来，两个人收的钱。 特别是当时从卡车上跳下来时，别人看自己的目光，那是完全不同的，秦京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脖子都昂的高高的，真就有点像公交车上售票员那个劲头。 吃完饭，大中午比较热，与轧钢厂免费提供冰棍不同，这里还得自己去门口小卖部买，马华也没有吝啬，带着小跟班一人来了一支解暑，当然，还是比较是最便宜的那种。 “没厂里的好吃~！”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一边嗦着冰棍，一边看着人装车，可能是付了钱，下意识的，马华觉得，没厂里免费的好吃。 “我要是能挣那么多钱，我天天吃，嘻嘻~！” 没心没肺的秦京茹，已经完全忘记了，早晨发生的的事儿，此时还乐呵呵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这个厂里的伙食，没有何雨柱做的好吃，但管饱，大口嚼着馒头，吃着大海碗里的菜，不用装样子，饿肚子，临了还能吃根冰棍再压一压，最主要的，她享受这种，被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 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从农村来的。 “别把头发吃进去了~！” 看着秦京茹乐呵呵的样子，马华也笑了笑，看了眼一旁的姑娘，下意识的把秦京茹随风吹到嘴角边的头发，往脸颊边拨了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吸吮着冰棍的秦京茹，忽然觉得，冰棍瞬间像是变甜了。 至于马华，好像意识到什么，猛然缩回了手，脑袋也低了下去，不敢看了。 “你处过几个对象？” “没~！” “一个都没有？”（惊讶……） “嗯~！” 第九百九十六章 何大清也有靠谱的时候 “见着秦京茹没有？” “没，早晨我看不还在院子里呢？” “诶，诶，这么不讲礼貌？” 老赵家的媳妇，看着何雨柱直接话都不说完，掉头就走，没好气的吐槽道。 何雨柱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礼帽不礼帽的，心里跟着了火似的，又奔着下一家去了。 中午回来，没瞅见秦京茹，后罩房也没看看人，饭都做好了，她这没过来吃饭，本身就让他有些坐不住，这都等到下班时间了，还没见到人。 这还了得，人昨晚还好好的，早晨还特意叮嘱她，不要乱跑的，结果，人直接没影子了，问谁都不知道，立马感觉，恐怕是出了事儿。 前院李峰家，这个月李慧已经被老黄家接去养了，刘茵这个点，正准备晚饭呢，就见着何雨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没瞅见，不行等秦淮茹回来，你问问她，人是不是回家了~！” 何雨柱找人找了一下午，刘茵岂会没听见，何雨柱还没进屋，就把他给撵了出去，没兴趣掺和中院的事情，贾家，何家，他们的事情，一点都不想沾。 “妈，秦淮茹妹子走了，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嘴里叼着个梨子，坐在一旁，看母亲做饭的李楠，对这一切还有些不了解，看着何雨柱拔腿往老阎家跑去，眨巴眨巴眼睛，向刘茵问道。 “小孩子，你管那么多，先问问你自个，都已经毕了业的人，后面该咋整，还有你们那个于老师，你哥最近找她了没？” 李楠挠了挠头，他哥最近有没有找于老师，她还真没注意，倒是于老师，找过她几次，对她还是挺照顾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哥的原因。 “我？征兵还没开始，您甭急，人都给我安排那边先练着，后面肯定没问题，于老师，好像念叨过我哥，但俩人有没有在吃饭，我讲不好~！” 她哥不想管她的事儿，她也不想管她哥的事儿，上学是不可能继续上学的，拿到了毕业证的李楠，现在一心只想去当兵，至于被老妈安插过去当小“间谍”，她也不是天天跟于老师在一块，她哪里知道。 “没有没有，你中午不是问过了，你二大妈看她出门，就没有回来，腿长她身上，急什么，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 对门老阎家，也没有给何雨柱什么好脸色，下了班的阎埠贵，拿着蒲扇几下就把冲到家里的何雨柱给撵了出去。 当初何雨柱瞧不起他这个小学老师，他也瞅不上何雨柱这种愣头青，更何况现在，何雨柱被轧钢厂开除，那就更不待见他了。 “不是，二大爷，她对这周围，可不熟悉，咱们院子里人丢了，您是不是该问一问？” 何雨柱肺都气炸了，但偏偏还得忍着，现在他只想赶紧把人找到，今天这笔账，他记下了。 “呦，柱子，你这时候认我这个二大爷了？” “嗯，人丢了，是该管，但她跟你什么关系呢，你们俩没关系吧，要管，也是秦淮茹这边，来找我，你这等她回来，搞不好去厂里找他姐了也说不定~！” 眼看何雨柱在自己这吃了瘪，还有气不敢出，阎埠贵笑的十分开心，眼角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阎算盘，阎老抠，这些流传于院子里的诨号，当初可都是从大柱子嘴里传出去的， 不过，帮何雨柱，他还是不会帮的，哪怕这小子这时候嘴上软了，但记仇的性子是不会变的，老阎打小会看人，也就在李峰身上失过一次手，至于丝毫没有城府的何雨柱，一眼就看穿了他真实想法。 阎埠贵阴阳怪气的话，把何雨柱鼻子都气冒烟了，哪能不知道老阎在这跟自个装呢。 “二大爷，秦淮茹喊她妹妹来，您还不知道来干嘛的么，那是跟我相亲的呐，现在人丢了，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儿~！” “啧，那我不知道，秦淮茹也没跟我说过，哦，原来是跟你相亲呐，那我估计人可能回去了~！” “你看看，柱子，你这被厂里开除，没了饭碗，人家瞧不上回去可太正常了，别急，等等信儿，等会儿，一准儿就来~！” 老阎依旧一脸假笑，拿着傻柱丢了工作的事情开涮，一本正经的说着能把何雨柱气死的话。 周围被惊动的邻居，都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没有一个人吭声，更别提帮何雨柱说话的了，主要是，老阎说的有道理。 人家姑娘自己长着腿，你工作被自个作丢了，姑娘现在不干了，跑回家也很正常，毕竟谁都没有看好这次相亲。 “你~！” 何雨柱听着老阎，当着众人面，这么埋汰自己，顿时忍不住了，手指头直接朝着阎埠贵指了指。 “傻柱，你二大爷，不是针对你，主要是就事论事，有些事儿，你做的属实有些过了，你这个脾气得改改，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二大爷也希望你尽快成家，但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 看看，看看，不愧是小学老师，之前把大柱子的火药桶给点着了，现在又能通过话语，摆出了长辈的架势，硬生生的逼得柱子，有火气，却不能发出来。 前院的对峙，让院子里的氛围有些紧张，老阎乐呵呵的，于莉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今天很多人看见，秦京茹找自己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今早京茹找我问了下，厂里怎么走，我跟她讲了一下，估计是去找她姐了吧~！” 正在厨房择菜的于莉，探出了个脑袋瓜，朝着门口好心提醒了一下，阎埠贵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帮儿媳妇圆了起来。 “看看，我说的吧，估计去厂里找她姐去了，等人回来，不就知道了~！” 有了新的消息，何雨柱沉默了，冲着阎埠贵点了点头，一脸晦气的回去了，眼看没了热闹，众人也就散了场。 “站住~！” 刚走到中院的何雨柱，脑子里还在沉思着秦京茹去厂里干什么，一声吆喝，让他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了过去，不明白何大清为什么喊他。 躺在竹编摇椅上的何大清，那是好不快活，手里的蒲扇有气无力的扇着，也没正眼瞧向自己的儿子，看样子，父子俩还有着不小的隔阂。 “明儿，自个去丰泽园，报我的名字，给他们做一道谭家菜尝尝，另外，别去找雨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个当哥哥的，别给她添麻烦~！” 何大清的声音跟手上的蒲扇一样，有气无力还有些沙哑，儿子丢了工作几天了，他还是跟没事人一样，感情就是在等这个时候。 等儿子在外头碰的个鼻青脸肿，这个当父亲的才出面解决问题。 何雨柱低着头，嗯了一声，也没道谢，也没什么，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父亲，这一刻，父子俩隔阂，好像化解了许多。 第九百九十七章 老阎瞅出来了 “后院啥情况呐？” 李峰回来的时候，洗了洗手和脸，还没把剩下的晚饭吃了，就听见，那边中院那边又吵吵了起来。 “还不是秦淮茹那个妹妹，一天没见着人，把柱子急死了，下班时候还来这问呢，你别去掺和，他们自己的事儿~！” 刘茵继续缝缝补补冬天的背面，看着儿子脑袋望向后院，没好气的说道。 之前儿子一怒之下，把何雨柱给开除了，还是当着院子里众人的面前，不留情面，在刘茵眼里，多少还是有些冲动，毕竟这么多年邻居。 可后面看，也没人说什么闲话，大家也都认了，就连大柱子自己都没说什么，刘茵也就认了。 但现在，刘茵也不想再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再让儿子出头去干得罪人的事儿，能不掺和就别掺和。 “人丢了一天？” 李峰停下了手中筷子，第一反应，不对啊，许大茂不是已经被大西北吃沙子了么，怎么到了新版本，秦京茹又双叕丢了，被人拐去逛公园，吃烤鸭了？ “说是他相亲对象，你说他急不急，人家没对象都知道急，你……！” 刘茵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一边听着后头发生的争吵，一边浅浅的阴阳了儿子一下。 “停，停，停，妈，有话您不妨直说，别借着机会来说我~！” 李峰选择转了个身子挪了挪屁股，背对老妈，估计接下来没什么好话，他后悔了，早知道今晚去新中街去住了。 “你这么聪明，还需要妈给你讲明白，饭要是吃不下，你也别硬撑，把胃口撑大了，这个点回来，是不是又跟于老师去外头吃了？” 儿子背对自己，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不想配合“调查”，他不既然配合，那刘茵也不介意说的更直白一点。 李峰僵硬的转过身体，歪着脑袋和老母亲对视，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聊着后院的事情，还能引火烧身，把自个给点着。 “下午去亮马河那边看了看，厂里还是第一次造桥，我有点不放心，回来晚了点，到您这，我感情处对象了啊？” 说完，李峰冲一旁抖机灵的李楠狠狠的瞪了一眼，估计自个妹子，在这里面，没少掺和。 “随你，我反正就是说一声，这院里现在来看，还是太乱了，你一个人住新中街那房子，又没人给你生火做饭，你自己考虑~！” 看着儿子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他最近是因为造桥的事情东奔西跑，刘茵继续缝起了背面，倒是提了一嘴，后头，最好还是住那边比较好。 但住那边，儿子一个人，没人收拾，偶尔住一下没问题，长住那边，还是得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早解决，她也能当甩手掌柜了。 “后面再说~！” 关于这方面，李峰不想多聊，建筑材料，施工图纸，施工方案，合金钢料，这些东西都需要他把关，轧钢厂第一个钢桁架桥梁，他可不想大车还没开上去，桥就塌了。 如果事情成了，后头，厂里等于又多了一个可以涉足下游产业，这都是名片，以后搞不好，还能成立个红星一局什么的。 “随你，真时候差不多了，把人带回来瞧瞧，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表面上说随自己，李峰哪能看不懂老母亲的心，这是巴不得把自个往新中街那边赶呐，不吭声，一句话，保持沉默就对了。 把晚饭吃完，李峰嘴一擦，就准备借着去洗碗的功夫，去那边瞅瞅，结果刘茵好像看出了儿子的打算。 “别去了，等下我去洗，你也是厂里的领导了，在厂里管管就算了，他们几家的事情，让他们自个解决，管多了，给外边人听见，也是听着笑话~！” “得，听您的~！” 把碗往桌上一撩，李峰拍拍屁股准备回屋，下午骑车去工地，也是出了一身汗，身子也确实有点乏了。 主要是，听见何雨柱在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什么的，开除了过后，他现在也不算是厂里人了，这个屁事儿多的，李峰也懒得管。 刚出门，巧了，阎埠贵屁颠颠的从中院跑回来了，哎呦，那笑的哦，跟偷到鸡的黄鼠狼似的，又猥琐，又搞笑。 看到李峰边回屋，边脱下衬衫，有热闹都不去看的样子，立马眼睛一亮，一脸谄媚的凑了过来。 “小峰，小峰，你猜猜后院咋的了？” 抬起头瞅了瞅中院穿堂，能听到何雨柱发出的质问声，李峰有些意兴阑珊，傻柱确实像许大茂说的，他就是个傻子，吃过亏，还是不长记性。 “他现在不是厂里的职工，我可没兴趣过问，倒是阎老师，新学期，贫困家庭的学生名单，有没有开始弄~！” 听到李峰谈这茬，阎埠贵讪讪的笑了笑，穷学生，没油水可以捞，他可不喜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全都甩给了冉老师。 暑假期间，冉老师在一家家跑，确认学生信息，实地拜访了解学生家庭情况，统计好名单后，再送到厂里。 所以，在李峰问的时候，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你放心，小峰呐，事情已经统筹安排好了，别看我回来后闲着，哪些学生确实困难，哪些滥竽充数，我这里都记着呢~！” 老阎指了指脑袋瓜，事情虽然是冉老师做的，暑假期间被老阎安排去一家家实地走访，但在李峰面前，肯定不会提这茬。 “后头，何雨柱那个相亲对象，掰了~！” 往脸盆里已经倒了温水，准备擦擦上半身的李峰，伸手拽毛巾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他其实蛮好奇的，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几天看何雨柱和秦京茹两个人，关系好像挺融洽的，怎么今天，突然神转折了。 “柱子，柱子，你跟我回来，先别急，我等会儿去问问京茹，到底怎么了，你别吓着她~！” 秦淮茹的声音由远及近，看样子好像带着何雨柱回到了中院，正劝着呢~！ “不是，秦淮茹，到底什么情况，她今天不是去厂里找你了么？” 何雨柱的声音也是如期而至，看样子心情很不痛快，都开始质问起了牵线搭桥的红人。 李峰浸湿了毛巾抹了抹脸，和阎埠贵对视了起来，老算盘一脸早就猜到了的神色，冲着李峰挤眉弄眼。 “早就猜到迟早会有这一天，今晚，我看到她跟马华一块回来的，我估摸着，嘿嘿嘿，傻柱要吃大亏~！” 这下，李峰真的震惊了，张着嘴巴，看着幸灾乐祸的阎埠贵，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自个大徒弟，什么时候跟人学了这一招，直接把何雨柱的水晶塔给推了，这是，偷家了啊~！ “嘶~真的假的，马华，这不是刚来咱院子里么？” 李峰搓了搓牙花子，真为何雨柱感到莫名的悲伤，不过这倒霉孩子也是纯纯活该，太能惹事了，连李峰都受不了，只能找个由头把他从厂里开了。 “我老阎一把年纪，还犯得着跟你说假话，这点门道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估计，傻柱没成，他俩成了~！” 老阎为老不尊的两个拳头碰了碰，拇指对到一块，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别提多猥琐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你没有素质 李峰没过去。 但后院里发生的事儿，让乐子人看了不少的笑话。 何雨柱丢了工作，本身大家就不看好这次相亲，纯当笑料看，诶，还真等到这一幕。 秦京茹前脚回到后院，何雨柱紧跟着后脚就到了，这一天急的上蹿下跳，尝尽人间冷暖的大柱子，一上来就是质问。 “不是，京茹，你这一天，跑哪里去了？” 在厂门口保卫科的人嘴里，了解到何雨柱是什么样的人后，涉世未深并没有多少城府的秦京茹，也没有选择虚伪的跟他拖延，而是直接的呛了回去。 “我去哪，你管得着的么，你是我的什么人呀~！” 在怼大柱子的时候，还不忘朝马华家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厌烦了。 随后精彩的场面就来了，何雨柱被这么一怼，直接被抵到墙角跟，整个人跟吃了炮仗似的，在门口难以置信的指了指鼻子，在后面嚷嚷了起来。 这一嚷嚷，可不就把四合院看热闹的人都给吸引了过去，正好吃过晚饭，都搁屋外头乘凉呢~! “哎，不是，秦京茹，你什么意思，你这几天吃我的，喝我的，你这出去一天，回来跟我说这些？” 面子丢了是小，媳妇丢了是大，处的好好的，两个人的关系在柱子眼里，那是稳步朝着领证的方向走了，瞬间，秦京茹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京茹怎么会变了一个人，因为有了明确的对比，马华三十八块钱工资都被她打听出来了 而且还有一天五毛出车补助，更别提在出车后在外头收的乘客钱，里外里，比何雨柱这个厨子，要强的太多了。 这可是是她今天亲眼所见，钱都经过了她的手，更甭提何雨柱现在是个没有工作的闲汉，说找工作，去别人家做席，结果压根没影子。 不提何雨柱朝三暮四的性格，也不提跟她姐关系不清不楚，光从工资这，那就是碾压的局面。 马华单身，工资高，也有房子，年龄还比何雨柱小，为人老实，不怎么说话，什么样的性子，呆上一天，秦京茹心里跟明镜似的。 “吃你的喝你的，就必须跟你处对象么，我是我姐喊我过来的，我给你打扫了卫生，洗了衣服，咱俩扯平了，我不想继续跟你走下去了~！” 一口回绝了何雨柱的同时，秦京茹下意识的看向了马华家，她喊出来的嗓门比较大，前院儿能不能听清楚她不知道，但她要马华听清楚，自己跟何雨柱划清界限了。 她就是故意的，一天哪怕只能收一块钱，她也愿意继续跟马华出车，那都是现钱，虽然他家里现在空空荡荡，但只要房子是他的，不要几个月，家具全能打新的。 凭什么还跟你这个没有工作的厨子继续处下去，又老又丑不说，人品还不咋地，。 这一刻，何雨柱如遭雷击，他真的想不通，怎么秦京茹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直接不处了。 “京茹，我不知道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明天我就能上班，如果是工作的问题，我给你个准信~！” 压抑着心头的火气，何雨柱确实挺中意秦淮茹这个堂妹，想要心平气和的跟她说明情况，他爹何大清虽然平常看起来不管事情，但不会在这事情上面跟他开玩笑。 老阎之前埋汰自己的话，让何雨柱下意识的认为，是没工作，导致的，但其实这只是一方面。 “我再说一次，你能不能上班，跟我没关系，我再说一次，我不想跟你继续走下去了，咱俩扯平了，哐当~！” 秦京茹的声音，因为过于用力，都有些刺耳，听到何雨柱的耳朵里，那就不是刺耳的事儿了，那是心脏都被刺的千疮百孔。 然而，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人家还把房门给关上了，讲道理，聋老太的房子，还是他的呀~！ “京茹，京茹，嘭，嘭，嘭~！” 被拒之门外的何雨柱，不停的拍打着房门，着急的呼喊着，奈何，屋里头没有任何回应，秦京茹这是铁了心了，真的打算跟何雨柱掰了。 老刘家一家，看的是直乐呵，傻柱吃瘪，对他们来说，无所谓，至于当中间人，他们可没有那个闲心，正好掰了，他们家老二光天，不就有机会了。 对于秦淮茹不给面子，先把秦京茹介绍给了傻柱，要说没有一点介怀，那是假的，老刘的心眼子，并不大，如果不是有着院里一大爷的身份，恐怕早就拉下面子去质问了。 “别嚷嚷了，耳朵都吵聋了，没听人家姑娘说不想处了，强扭的瓜不甜~！” 始作俑者，马华的母亲，今天依旧是给儿子送东西，见到外面这一幕，乐的牙都快龇出来了，她不知道因为儿子的关系，还以为，真是自己昨晚那番话起的作用呢~！ 何雨柱撕了封条，搬完了家具，她也不是好惹的，都不用秋后算账，儿子住下来，立马一报还一报。 “你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滚一边去~！” 正在气头上的大柱子，这次是彻底炸了，事情都到了这份上，还装什么装，素质完全丢了，剩下的，就是身上的草莽气息。 “你跟我妈怎么说话呢，何雨柱，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秦京茹的事情，马华不好插手，虽然两个人模模糊糊，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但母亲被何雨柱这个愣头青骂，他可就认不了了，什么三食堂同事关系，此时彻底消失了。 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谁怂谁以后抬不起头，说着马华走到屋外的台阶上，拎开了衣角，腰上，赫然插着一支盒子炮，别名镜面匣子，学名，毛瑟c96驳壳枪。 今天单独出车，这玩意他特地从司机休息室的柜子里取了出来，别说，还真有点游击队队员的派头。 马华也是深受这些年的抗*电影的影响，在枪房里特地选了这一支老家伙，枪把上，还学着电影里在握把上系着一条红绸布。 何雨柱见到这一幕，嘴巴张了张，彻底熄了火，脑袋再硬，那也没子弹硬，原先，在李峰那就吃过瘪，没想到，现在连马华都可以骑在他脖子上了。 儿子能镇住场面，马华的母亲，此时别提多出气了，那脖子梗的都能挺二里地，关键时候，还是儿子管用。 “不至于，不至于，都是街坊，傻柱，你声音小点，马华，这玩意得收好，院子里还有孩子~！” 眼看局面要升级，老刘此时作为一大爷，要出来解决争端了，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双方都消消气。 在家里做饭的秦淮茹，来的是最迟的，出门找京茹找了半天，饭都耽误了做，看到堂妹回来，第一时间光顾着做饭了，准备等会儿过来问问的。 结果一等，就出了事儿。 在现场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她现在也是一脑门问号，不知道妹子跟何雨柱怎么闹掰了，闹掰了也就罢了，后院马家怎么也跟着搅浑水。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姑娘不同意，死缠烂打，也没意思，您是咱们院儿一大爷是吧，这事儿，得管管，都啥年代了，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呐~！” 儿子镇住了场面，马母则是给了老刘的面子，把儿子往屋里推了推，跟老刘倒是说起了场面话。 “柱子，你先回去~！” 狠狠的瞪了马母一眼，秦淮茹好像看出了某些东西，这里面一定马家的事情，走到后院，拉扯着大柱子的胳膊，不能让他再冲动了。 “不是，我得知道为什么，马华，我跟你说，你别吓唬我，这是我跟京茹的事儿，轮不到你们家插嘴，能让你们住进这个房子就算便宜你们了~！” “何雨柱，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你一点都没有素质，我才不要跟你处对象~！” 一直关着房门，耍着脾气的秦京茹，再一次开门的时候，直接了当的把何雨柱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院又炸开了锅，然而，这次，没有李副厂长管闲事儿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第九百九十九章 三巴掌 后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马母的报复计划，可以说是大获成功，搅黄了何雨柱和秦京茹的相亲。 离开四合院的时候，看向贾家的房子时，还和刚出来的秦淮茹对视了一眼，宛如一个得胜的将军，对于手下败将，眼中只剩下了赤果果的蔑视。 “哼~！”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此时赢了一局的马母丝毫不掩饰，自己可能是主谋之一，她不介意让这个寡妇知道得罪了马家的后果。 这一幕，让看到的秦淮茹，脸色气的煞白，手指甲盖掐的也是失去了血色，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事情，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气归气，事情还需要她来解决，首先是何雨柱，这个愣头青，既然说明天就能找到班上，秦淮茹是相信的，他只要能找到班上，那就还有着他的价值，需要暂时先稳住。 “柱子，柱子~！” 疾步走到房门前，秦淮茹喊了两声，结果里面没有人应和，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秦淮茹这才推开了何家的房门。 眼前看到的的一幕，让秦淮茹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雨柱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桌子前，一盅一盅的喝起了闷酒，脸色已经喝的通红，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屋内，弥漫着一股酒精的气味。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喝~！” 秦淮茹冲上前，一把夺走了酒盅，任由里面的酒液倾倒出来，挥洒在桌子上，手心里。 把酒盅里剩余的杯底直接泼在了地面，往酒瓶上一盖，夺走酒瓶后，就往橱柜里放。 “你，你把酒给我~！” 烂醉如泥的何雨柱，此时神经的反应慢了几拍，想要站起身来，结果腿一软，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摇摇晃晃后才站起身。 “凭什么不让我喝，我就得喝~！” “你先别急，明天还要去上班，喝多了你工作没了，不是更没戏，我先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酗了酒何雨柱，秦京茹背靠在橱柜前，挡住了想要拿酒的他，随后更是直接把他搀扶到了床边坐下，拍了拍醉眼惺忪的脸颊，好声好气的说道。 “呵呵，工作，没了工作就没戏，你还说你妹妹不是势利眼，嗝，不就几天没上班，就嫌弃上了，我对她还不好，给她……！” “柱子，你醉了，说什么胡话呢，我去问一问，你等我消息，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听着何雨柱酒醉后说的话，秦淮茹知道他在发泄着不满，把橱柜的玻璃门拉上后，再次对何雨柱说道，随后就走出了何家。 走出门外，秦淮茹长叹了一口气，此时颇有些身心疲惫，白天要忙厂里的事儿，晚上回来还有这些糟心窝子的事儿等着她。 叹气归叹气，真要做甩手掌柜，不管，那是不可能的，问题的根结还是出在了京茹身上，今天她去厂里找自己了？ 秦淮茹一点都不清楚，门口的传达室没有给车间打电话呐~！ 走到了后院，秦淮茹下意识看了眼灯火通明的马家，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里，马华的母亲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京茹，开门~！” 与何雨柱家不同，在何家门口，为了避免别人家说闲话，她至少还会站门口装装样子的打个招呼，但堂妹这，她是准备推门而入的，结果，门愣是没推开，被从里边栓上了。 “京茹，开……！” “你回去吧，我不想谈什么，我就是不打算跟他走下去了，谁来都没用~！” 屋内的秦京茹，此时正数着今天收来的钞票，没错，马华把盒子里的钱，让她装着了，当然，并不是都给她，而是让她明天去信托商店，买些二手物品。 客厅还缺桌子和凳子，秦京茹其实想让马华打新的，但马华日子省惯了，让她先带着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便宜点的凳子，先挑几张，应付一下，不然家里那两个小凳，太上不了台面了。 秦京茹也是第一次能支使这么大一笔钱，两块五毛四分，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心里美滋滋的，不放心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都这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情管她姐，门都不打算开，这事儿，谁劝都不行。 “那你也要跟我说说为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 门口的秦淮茹，此时也没有多少耐心了，声音更是清冷了下来，相比于堂妹，能给自己带来钞票的何雨柱，无形中肯定占据着更多的重量。 两个人能不能成，秦淮茹并不怎么关心，但两个人为什么不成，她一定得知道。 然而，问出的问题，并没有答案，安静的屋内，此时就是秦京茹回馈给她姐最好的答案。 她姐明明跟傻柱不清不楚，却还要把她给推进火坑里，如果不是院子里的人提醒，去了厂保卫科问一问，谁知道后面会面临什么。 站在门外的秦淮茹狠狠的捏起了拳头，手心都掐白了，她是真想不到，一天时间，这个堂妹，竟然都敢跟她甩脸子了，要知道，这个可是城里，不是农村。 呼吸声仿佛都粗重了一些，眼看里面还不给回应，秦淮茹再次尝试推了推门，结果，还是纹丝不动。 当她准备给秦京茹下最后通牒的时候，呼吸骤然一停。 门虽然没推开，但门缝却没办法做到纹丝不动，再加上屋里亮着灯，秦淮茹稍微躬了躬身子，眼珠子凑到了门缝前，屋内的灯光顺着门缝，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好家伙，搁里头数钱呢，那一张张票子，虽然不是什么大黑十，但数量少，还是不少的，一叠一叠分的很清楚，她堂妹正搁里面捏着钞票，凑到鼻子前闻着香味呢，身子还左右扭动，别提多兴奋了~！ “你哪来的钱？” 门口幽幽的声音直接给秦京茹按下了暂停键，都没有回过头，秦京茹手忙脚乱的收拾起铺在床上的钞票，着急之下，硬币都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没有，你看错了，哪里有钱~！” 做贼心虚的秦京茹，眼看事情败漏，索性拉过一旁的毛毯，盖在了钞票堆上，兀自狡辩着。 “把门给我打开~！” 这一瞬间，秦淮茹的心沉到了谷底，想到了一种可能，头有些晕，差点没有站稳脚跟，此时已经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了。 “姐，你回去吧，不早了，我，我睡觉了~！” 抖机灵的秦京茹终于发现了门缝里偷窥的眼神，慌忙之下，把床边的灯线一拉，屋内，彻底变成了黑暗。 “你丢身子了？” 秦淮茹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向屋内问道，这是她想到的，最为可能的事情，京茹被人骗了身子，人家弄这点钱，把她打发了。 “啊~？” 不明白堂姐为什么说这些虎狼之词，什么叫丢了身子，刚想往床上躺的京茹，脑袋瓜直接断线了。 “你再不开门，明天，我给你家里拍电报，说你丢了身子~！” 秦京茹的反应，让有些下意识怀疑的秦淮茹，认为可能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脸色阴沉了下来，朝秦京茹威胁到。 屋内的秦京茹，脑袋瓜刚刚重新连线，结果被她姐这话，给吓着了，真要出了这种事，还不被爸妈打死。 “我没有~！” 着急忙慌的打开门栓，迎接秦京茹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pia~!” “哐当~！” 耳光响后，房门关上，灯线一拉，屋内恢复了灯火通明，秦京茹面对面无表情的堂姐，整个人捂着脸，吓的快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跟谁好上了？” “没有？” “pia~!” “钱哪里的？” 掀开了床上的毯子，看着床上凌乱的钞票，秦淮茹眼睛里像有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妹子可以不嫁给何雨柱，但身子，也不能在城里丢掉。 “我，呜呜呜，别人给我的~！” “pia，下贱~！” 挨了三巴掌，这下秦京茹真的忍不住了，往地上一蹲，委屈的哭了起来，脸都被扇肿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姐会这么凶。 “我，我没有，你，你打我干什么？” 看着往地上一蹲蹲丝毫没有停顿的堂妹，秦淮茹眉头一皱，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事情好像又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如果是今天丢了身子的话，蹲下去的动作，有些过于正常了，不像…… “跟姐说实话，打你是为你好，姑娘家，自己不能作践自己，身子是你能不能在城里站住脚的本钱，丢了身子，你回去挨的就不是巴掌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你，你好不讲道理~！” 眼泪汪汪的秦京茹，听到她姐这么“诬陷”她，赶忙站起身子，想要证明自己，但这事儿，没法证明，至少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眼里，确实没法证明。 但秦淮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妹子要是在她这里，被人骗了，丢了身子，哪怕是本家的亲戚，估计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的，少说还得打几架，看京茹站起来的样子，不像是刚破了的瓜，这让她放心许多。 “这钱哪里来的？” “你别管我的事儿，我已经去厂里打听过了，你跟傻柱，还有刘什么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集委屈，愤怒，恐惧于一身的秦京茹，到这，反将了她姐一军。 第一千章 姐妹闹掰 倒反天罡了。 至少现在在秦淮茹眼里，自己这个堂妹真的是倒反天罡了。 怪不得何雨柱说秦京茹今天去厂里找自己，感情找的不是自己，是去打听消息去了。 下意识的就想抬起手，再次扇秦京茹一个大嘴巴子，但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此时把捂在脸蛋上的手放下来了。 “你打，我给你打，你有本事打死我，我相亲肯定要出去打听打听，搁农村哪家不问问男方是什么人~！” “我凭什么不能问，我问清楚了，他是那样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跟他走下去，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继续听你的话，你连实话都不告诉我，院子里的人也不告诉我，不是我去厂里，你们打算瞒我多久~！” 好家伙，被逼急了的秦京茹，那真跟红了眼的小兔子一样，开始跳起来咬人了，一番话说得秦淮茹哑口无言，嘴皮子都泛哆嗦，但这一巴掌是真扇不下去了。 后面的一句句质问，简直就像一把把刀子，直接把秦淮茹扎了个透心凉，胸口窝拔凉拔凉的。 好家伙，秦京茹这个武力值不如她姐，但嘴里却不输，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把她姐气的，肺都快炸了，整个人踉跄的倒退了几步。 她倒退，秦京茹则是不依不饶往前抵近，句句都是质问，雪白的脸蛋本就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三个巴掌扇出的印子，则是红上加红。 “他还蹲过笆篱子，把人都给差点打死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不就是给你剩饭剩菜么，你就帮着他这么张罗，你口口声声在帮我，这分明是在害我~！” “我从小长大，我爸都没打过我，你为了他，打了我三个耳光，你还要怎么样，你是我姐，胳膊肘就往外的么，你为什么往外拐，你告诉我，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到激动的地方，秦京茹更是拽着她姐衣领，晃了晃秦淮茹的身子，痛心疾首的诘问道，这也是她至始至终搞不明白的问题，她姐，难不成真为了那点剩饭剩菜，就把她给卖了，那也忒不值钱了。 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气，把一团乱麻的想法清理一空，抬起了胳膊。 这个动作差点吓到了秦京茹，以为她姐又要扇她耳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谁知，不是秦淮茹要打人，而是按着堂妹的肩膀，给她推到了小床边坐下，钱不钱的现在不重要，几块钱的事儿，主要，是得先捂住她的嘴。 这些消息如果传到乡下，本家亲戚的嘴里，那她是真的遗臭万年了，现在，得想办法把秦京茹给摁住，让她重新相信自己。 “京茹，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我想不通，保卫科的人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我一个人蹲在大门口哭，你知道我有多伤心~！” “听我说，京茹~！” “我不听，我不听，来他这里，我饭都不敢多吃，打扫卫生，洗衣刷碗，他没工作这些我都认了，他去年处过对象，还是个寡妇，这也就罢了，呵呵，都来见过家长了，还能分？” 打断了她姐的发言，秦京茹用着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她姐。 说到后面，可能前面把积攒的情绪发泄了出来，已经可以平静的诉说了，只是在“寡妇”这个词上，用了重音，冷笑了一声后，就这么斜着眼瞥她堂姐，意思全在眼神里了。 红温了，秦淮茹彻底红温了，堂妹的重音用的属实巧妙，对她的杀伤力不亚于“肥头大耳”“老女人”等能自动对号入座的词语。 秦淮茹脑门上已经升起了一缕青烟，如果不是之前扇过秦京茹三个巴掌，此时恐怕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成功被秦京茹说破防。 深吸了几口气，看到一旁的脸盆里，还有秦京茹洗过的水，秦淮茹一脑袋扎了下去，采取了物理降温，等差不多了，才从脸盆里抬起了脑袋，就这么湿漉漉的坐在了堂妹的边上。 “你跟我都是农村的~！” “农村人也是人，他城里人打死农村人的也得赔一条命，怎么着，城里就高人一等，我农村来的，进城就只能配上他这样蹲过笆篱子的闲汉？” 面对堂妹的质疑声，秦淮茹也是头疼万分，何雨柱的履历看起来确实一团糟，想帮他说好话，都得捡能说的说，就这还没多少可以说的。 所以说，与其抬高何雨柱，不如贬低秦京茹。 “那你认为呢，为什么那么多村里的姑娘想要嫁进城里，有几个能嫁进来的呢，京茹，你不要任性，傻柱人很好，姐不是害你~！” “这样的城里人，我高攀不起，我就想找一个对我好的，人老实的，能有正当工作，那就成，我不挑，你说李峰看不上我，行，他出过国，我认了，但你说我只能配上何雨柱这样的，那我不认，他都多大了，马上快三十了~！” 如果是前几天的傻白甜，秦京茹搞不好还会被她姐这套pua给说emo了，但现在，秦京茹明显不像原来好忽悠了。 被人瞧不起的，不是农村人的身份，瞧不起的，是人。 人马华家没有瞧不起她，人家还是卡车司机呢，收入比何雨柱多多了，哪怕跟她姐有矛盾，但进城还是带她了。 不是马华母亲的一番好心提醒，自己真要被她姐给蒙到鼓里了，厂门口碰到自个哭，还愿意送自己回家，什么是好人什么坏人，她能感觉到。 “你要真不想处，那就不处了，随你，我回头告诉他，行吧，你也别说这些了，我也听明白了，你先告诉我，这事儿，马华家有没有掺和计进来？” 听着她姐不再逼着自己跟何雨柱好了，秦京茹松了一口气，结果，后面的问题，让她有些没办法回答。 “没有，我自己想的，在这里太无聊，想着去厂里打听打听，问其他人，院里人也不告诉我~！” 下意识的，秦京茹选择了撒谎，人家毕竟好心提醒了，他也怕何雨柱回头找马华麻烦，毕竟，两个人接下来，也许能发生秦京茹想要发生的事情。 奈何，她这个人，不太会撒谎，选择说假话时，下意识把目光看向了地面。 人老成精的秦淮茹，哪能看不出来，更何况，床上的那些钱，从哪来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我不跟他处了，你就想赶我走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回去，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该回去的是她姐，这一刻的两姐妹，因为彼此利益冲突，两个人出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第一千零一章 B海公园 炎炎夏日，休息日的时间，京城的几个公园里，都迎来了客流高峰期。 天一热，城里人都喜欢挑有水的地方玩儿，皇城根附近的几个海子，就成了人群汇集的地方，夏日炎炎的好去处。 凉亭里，拉二胡的，抱着收音机听新闻听说评书的，下象棋的，每一个人群扎堆的地方，那必然有一个娱乐项目，源源不断的游客，驻足于此。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条条手划船，摇撸船在其间穿梭，或是一同约好偷偷摸摸出来的对象，亦或者是放了暑假，三五同学一起约好的学生，把公园的湖面挤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仿佛置身江南水乡。 湖面上，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谣都能清晰的传到岸边，嬉笑的乘客们，到达湖中心后，吃着随身带来的水果，零食，吹拂着微风，欣赏着优美的景色。 公园租赁船只的管理处，每逢这个时候，都忙活的晕头转向，收船，放缆绳，什么游泳圈，救生圈，救生员，没有，想玩就玩，不想玩别耽搁时间，后面排着长队呢~！ 你要说不会游泳，掉下去怎么办？ 甭急，那边造型款式有些天鹅模样的小船，带顶棚的，前进后退靠脚蹬的，内种翻不了~！ 还不行？ 那你还是等冬天来吧，内时候冻结实了，一准儿掉不进水里，随你怎么玩儿，诶，老京城人一准这么不带脏字儿的损你。 当然，这种安全系数高很多的，造型又异常好看的，价格不便宜不说，数量还不多，一般就是一家子出来玩儿时，才会选择。 “冰棍儿~！” “白糖豆沙牛奶冰棍儿~！” 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传来，在水边的假山旁玩耍嬉戏的孩子们，听见吆喝声后，一个个眼睛冒光，赶紧找起了自己的家长。 这时候，不论男女老幼，能到公园玩儿，图就图个舒坦，几分钱一毛钱，还是舍得出的，就连拍照的，都倚着栏杆，手里捏一只冰棍，来上一张摆好poss的照片。 一群大人带着小孩围拢在冰棍贩子的自行车或者手推车前，不一会儿，箱子里内的冰棍，就能被卖空，生意好的不得了。 带着笑脸的游客，远处的白塔，湖边的荷叶，在此时，组成了一张独属于京城的唯美画卷。 树荫下的象棋摊上，二组组长沈心念，手里捏着吃掉对方的棋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敲击手心处握着的棋子，发出木头撞击时独有的清脆声。 观棋不语真君子，汇拢在这里的君子们，或是托着腮帮子，或是双手抱在怀里，看着红黑双方围绕着楚河汉界进行着博弈。 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沈心念看着对面愁眉不解抓耳挠腮的样子，哈哈一笑，把手中捏着的棋子往棋盘上一置，一局终了。 围观的人看两人棋局结束，赶忙就有下一个出现，接替了他的位置。 站起身脱离了人群，刚才还赢棋后得意洋洋的沈心念，脸色重新恢复了平静，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焦虑。 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没有任何接头人来找他，动物园，陶然亭，到今天的北海，按道理不应该是这样。 画册的照片已经确定了于黄氏那边已经取到，技术部门没办法提取，临时只能把他的照片覆盖上去，按道理，该有人找到他接头才对。 然而并没有，人群汇集的场所，走过了很多遍，一直没有人来寻找他，感觉又像是钻进了死胡同。 他现在的内心十分焦灼，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到了快收网的时候，急的不应该是他们，而是，对方。 径直走到北.海公园的小卖部，沈心念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指了指柜台里，对着“售货员”摇了摇头。 “来一包白猫香烟~！” “给~！” 售货员明显接收到了沈心念暗示的消息，点了点头，从柜台下取出香烟，加上找的钱，推了过去。 刚刚拿起香烟，沈心念还没有来得及拆开，就感觉身子被撞了一下，找回的零钱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 刚想说什么，沈心念到底还是没有动粗口，他觉察出了一丝异常，瞪了一眼撞自己的那位，弯腰把掉在地上的钱给捡了起来。 撞到他的中年人，也没有道歉，好像就是故意让沈心念瞪自己一眼，趾高气昂的跟他对视了片刻，也掏出钱拍在了柜台上。 “来瓶北冰洋~！” 看到中年人放在柜台上的胳膊，沈心念心思一动，他看到了一块手表，表带底下，一个缩小的黑色的三角形，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这鬼天气，可真tm的热~！” 咕咚咕咚喝完了汽水，瓶子往柜台上一扔，中年人擦了擦嘴，让沈心念看的更为清楚，拿过找回的零钱，中年人优哉游哉的走出了公园的小卖部。 拆开了香烟的沈心念，在小卖部门口，点着了香烟，目光若有若无的注视着买汽水的中年人，朝着柜台瞥了一眼，售货员立马警觉了起来，刚想朝外看一看，结果看到沈组长摇了摇头，一个人跟了上去。 中年人走的不急不慢，像是知道后面有人在跟他，但依旧在公园里兜圈圈，一会儿听听二胡，一会儿看看风景，两个人就保持着距离，并不过多接近。 他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他，不停的和脑海中的那张照片，进行着对比，待发现和照片里有九成相似时，这才冲着跟来的沈心念笑着点了点头。 这把稳了。 接收到对方释放出的信号，跟随而来的沈心念也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抓紧时间。 中年人沉思了片刻，掸了掸草帽，率先朝岸边走去，沈心念沉住了气，左右观察了一番，见到熟悉的面孔后，示意不要跟的太近。 下一刻，南岸码头停靠的游客摆渡船响起了呜呜呜的提示音，在开船前的一刻，中年人带着沈心念上了这艘摆渡船，而且上船后就屹立在船艄，目光就看向了沈心念的身后，反侦察意识极强。 摆渡船并不大，上面挤了不少观光的乘客，内心焦灼的沈心念，反而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情绪，身后到底有没有自己人跟上来，他没有回头看。 接头的时刻，双方是并不太信任的，甚至，碰到疑心病重的，会抱着怀疑的心态来观察四周，但凡做出一点可疑的举动，会第一时间损毁情报，哪怕人被抓住，只要熬过了下一个接头时间，就会导致前功尽弃。 中年人既然留在了船尾，沈心念选择去到了船头，互不贴近，把棋盘上心态的博弈，用到了现实。 随着摆渡船的缓缓启动，湖面上的小船，自行避开，避免与大船相碰，沈心念的手紧紧的抓着船边的护栏，任由微风吹着着自己的脸面，任由中年人观察着自己。 心里则是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从南岸码头到对岸五龙亭码头，只有短短一公里不到，刚才负责跟着自己的，不知道能不能在船靠岸前，提前抵达对岸。 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肩膀上，一只手掌搭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也跟沈心念一样，站在了摆渡船的护栏边。 “同志，借支烟~！” 第一千零二章 探望 京城和协医院。 住院部。 李峰拎着水果，鸡蛋，以及奶粉等营养品站在了住院楼下。 这地儿，比较熟，来过几趟。 当初跟小黄结婚时，丁秋楠保护李楠，被边区手榴弹崩出的木茬扎到了脑袋里，还是请来了她的父亲亲手取出来的。 好吧，这又是何雨柱当时引出的祸患，只是始作俑者爆炸王胖子当场死了，不然何雨柱估摸着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李峰不是来看丁秋楠的父亲的，而是来看已经从秦皇岛转院过来的老葛，出国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可以算是背靠背的战友了。 上一次，得知了他受到重伤截肢的消息，李峰十分震撼，也是十分惋惜，好好的一个汉子，从国外完完整整把他们带回来，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这么一遭。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十分的难闻，李峰也没有去前台，而是首先找到了丁秋楠的父亲，通过他来打探一下老葛这边的情况。 丁父也是记着李峰的情义，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年轻找关系，让他上台手术，拖下去，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带着李峰来到骨科，翻看起那边送来患者诊断病历。 “受的是枪伤？” 见李峰点了点头后，老丁仔细的看了起来，包括拍摄的x光片，也插进了灯机上。 “看起来，当时的情况比较糟糕，失血过多，加上拖延的时间太久了，骨头被弹头击碎了，肌肉在用力过后，碎片挤压进了组织里，截肢是保命的手法~！” “手术没有太大问题，如果给我选择话，也是会选择截肢，目前来看，恢复的还不错，患床反馈患者有幻肢痛~！” “患肢痛？” 李峰疑惑的看向了丁父，对于这些医学名词，有些不太懂。 “截肢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之一，发生率比较高，会经常感觉到被截去的肢体，会认为它还存在，可能是一种心理疾病，这一块临床还在研究，你的这位朋友，意志比较坚定，忍耐性比较高，可能会随着时间克服~！” 把情况大概跟李峰分析了一下，这种状况保住命已经算好的了，他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谢谢，我去看看他，麻烦丁大夫，后面帮忙照看一下，不瞒您说，他跟我是过命的交情，有任何情况，麻烦您联系我~！” “没问题~！” 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结果，李峰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和丁父握了握手，李峰拎起了放在桌上的慰问品，情绪低落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李峰走出了房间，丁父伸出手，想张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垂了下去，默默把诊断记录收了起来，站在窗户边，朝着窗外看了看，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刚刚走到病房边，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刚想推开病房的房门，李峰的手又垂了下去，默默的走到了椅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确定老葛在里边，但，透过门玻璃，看到里面的那一幕，让李峰有些不忍心进去。 整个人憔悴了很多，骨瘦如柴，很难和年前，那位在铁塔下铮铮汉子相比较，最重要的是，他在里边盯着被截去的胳膊，神色悲伤。 老葛是个场面人，要面子，他估计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时候的样子。 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回忆着两个人打配合时的一幕幕，李峰此时，真的很想抽根烟。 “这位同志，医院里不给抽烟~！” 来回巡逻换药的白衣天使，南丁格尔小姐姐，可能看出了某人的想法，在他掏出香烟时，就提高了警惕，当塞进嘴里时，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李峰认怂，点了点头，捏住火柴盒给护士看了看，看她瞪着自己的时候，随手把火柴扔在了长椅的另一旁，身子往后一倾，脑袋靠在了椅背上有些emo了。 眼看李峰没有点烟，护士姐姐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用着警惕的眼神，不时盯着那个火柴盒，谨防李峰不守规矩。 屋外的训斥声，也惊动到了屋里，老葛仓皇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 奈何，失去了右手的摆动，身体行走时的平衡性也丧失了，原本身手敏捷，一个人能打三个的汉子，现在连走路，都有些踉跄，宛如一个废人。 还没到门口，一个趔趄，人差点跪了下去，还好单手扶住墙。 老葛的眼神有些涣散，脑袋抵着墙面，仅剩一只的拳头用力的锤了锤墙面，整个人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病房内的时针一分一秒的跳动着，两个男人，隔着一堵墙，情绪都异常的低落。 直到，李峰拔下来口中的香烟，重新塞进了烟盒里，拎起了长椅上的慰问品，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东西可真不少呐~！” 角落里，已经放了许多的慰问品，苹果香蕉大白梨，罐头饼干桶等，都是一网兜一网兜装着的，堆积在了墙角，看来有许多人，已经在自己之前来看望过了。 “就属你带的东西最多~！” 重新恢复成正常神色的老葛，看着李峰把网兜放下，指了指李峰，一脸笑容的说道。 “赶紧，给我来根烟，护士不让抽，闷死我了~！” 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到病床前，老葛往床上一坐，跟个大爷一样，毫不客气的找李峰要烟，就这，还不忘看一眼门口的玻璃，谨防被护士，亦或者，家人逮到。 “我没带，看病人哪有带烟的~！” “你别跟我扯犊子，出国你都记着带烟，还一条一条带，你来我这不带烟?” 李峰苦笑的摇了摇头，点着了一支，给老葛递了过去，谁知道，这个老烟鬼，竟然没有接。 “滚犊子，我自个来，就丢了条胳膊，瞧不起我是不是？” “来来来，我看你表演~！” 老葛这时候倒是嫌弃上了，李峰还记得，tmd，在铁塔宾馆里住着的时候，没烟了，这货连仅剩一点的烟屁股都不放过，还都能捡回来抽，自己点着给他，还能好心被当驴肝肺。 烟盒和火柴扔了过去，老葛迫不及待的抽出了一支，关键，烟盒还不还回来，偷偷摸摸的往枕头下面塞，一看就是跟李峰没关系了。 “你可别，恢复不好回头老郑打电话抽我~！” “抽你，那也是你该抽，这玩意不方便，把你那个打火机给我，你国外用的那个~！” 单手划火柴，老葛尝试了几次，要么擦歪了，要么腿没压住，火柴盒动了一下，最后干脆是用力过度，火柴杆直接断了，几次三番下来，气的他直接把火柴冲李峰扔了回去。 “没油了，要加点煤油，你回头让许乐弄一点~！” 从火柴盒里掏出火柴，给老葛点着了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两个人就在病房内吞云吐雾了起来。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空间里的打火机，抛了过去，老葛抽着烟，把玩着打火机盖，听着咔哒，咔哒的开关声，眼睛眯着看着窗外。 这玩意，当初还是娄半城送的，是娄家的信物，只是后面位置越来越高，这玩意，在自己这，也没有什么大用了，老葛既然想要，李峰也就送了。 “那瘪犊子还没来看我，我记住了~！” “我艹，做人不能这样，来看你的，你记不住，不来看的，你倒是拿小本子都给记上了~！” 看着靠在角落处，琳琅满目的慰问品，散乱的摆放着，李峰直接把李慧没喝完的奶粉给打开，给老哥冲起了牛奶。 “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也不多，哪有送人送半袋子的~！” 老葛吧嗒吧嗒抽着烟，每一口都在肺里停留半天，看来好长时间没抽，烟瘾上来了，就这还不忘损损李峰。 “这可是我女儿的，老丈人特意给她挑的，你去看看市场上能不能买到，不识好赖人，营养好的不得了，那脚丫子砸人的时候，别提多有劲了~！” “啊，对对对，所以半袋，你就好意思送人，我这恢复的好的不了，回去你给带回去吧~！” 现在市场上，奶粉有多金贵，老葛也是知道，只是两个人太熟了，听说是李慧的，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让李峰带回去给孩子喝。 “一岁多了，吃不了那么多，已经可以喝米糊糊鸡蛋羹了，老丈人他们家带着呢，这袋开了封，不喝，也浪费了~！” 重新拿夹子把袋子封口夹起来，李峰往凳子上一坐，尽量不去看老葛包扎的那支胳膊。 两个人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畅聊了许久，两个人都没问那条胳膊的事情，仿佛都忘记了还在病房。 最终，抽烟还是被巡房的小护士给逮到了，毫不客气的把李峰撵了出去。 至于，枕头下面的半包烟，有没有被没收，李峰压根没管，收了最好。 还未过来探视的许乐，李峰知道，这次任务结束，该来的人，总会过来。 第一千零三章 画地为牢 京城火车站。 出站口门口，依旧是人员熙熙攘攘。 作为最大的的铁路客运站，每天都是如此，从这里始发的列车，开往全国各地。 车站广场，是人员最为复杂的地方，不论是进站的乘客，还是出站的乘客，都汇集于此，五湖四海的人群，在这里，用着不同的口音，进行着交流。 几十年后m记的位置，现在蹲着几个穿着棉汗衫的壮年汉子，脏兮兮的汗衫上还印着褪色的字儿，一看，就是干苦力的。 一旁，还停着两辆骡板车，只是，今天，骡板车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的在出站口找带着大包行李的乘客搭讪，而是交给了蹲在前边的青壮年汉子了。 “强哥，强哥~！” “来来来，抽支烟，抽支烟~！” 本来蹲在车站外，守在马路边的板爷们，今天也是发现了不同，原本只能待一辆板车的门口，今天竟然蹲点了两辆板车。 另一辆，赫然是刘强大侄子，也就是刘雷的，这对板爷来说可是惊天大消息，这守在出站口，在板爷眼里，可不就等于守在了金元宝上，财源滚滚呐~！ 一个二个，都凑忍不住凑到了这边，打探打探，如果还有机会，处好了关系，也给弄进来，哪里还用在马路边苦哈哈的等着。 “强哥，你这不声不响，把大侄子都给弄进来了，这后头还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咱们呐~！” 老黑恭恭敬敬的给刘强递了一支烟，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着略带讨好的话，看着刘雷那边板车占据的位置，眼里十分羡慕。 遥想两年前，这叔侄俩刚过来的时候，别说出站口了，站外边的马路上都没有他们的位置，只能靠在大街上游走着接活，动用的关系，还是街道办给派出所打的电话，不然这活都轮不到叔侄俩。 后边，在王府＃占据了一个还算不错位置，因为那边有人干不动退下来了，但那边也只有休息日的时候，活才多，板爷圈也是分一二三四五的，地段不同，收益就不同。 现在，人家叔侄俩都混到了出站口门口，这位置已经不是板爷圈里能决定的，人家已然把他们甩的远远地，出来讨口饭吃，碰到强人那就低头，没什么不好意思，又不是不认识。 “说笑了，几位老哥，都是自家兄弟，主要这是咱这市里有会议要开，火车上有晕车的领导，车站领导让雷子过来先顶一顶，怕到时候不够用~！” 刘强暗示的一眼看向了刘雷，示意他别过来，不要接任何话，自己则是接过了香烟，淡定的把之前背下来的话给说了出来。 没错，刘强也莫名其妙，但人家那边是公安，肯定是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反正又不是不给钱。 “哦，哦，又开会了~？” “呸，呸，你看我这张嘴，开得好，开得好，强哥记着有活招呼大家一声，不耽搁你，不耽搁你~！” 其中一位板爷，刚要多嘴，结果挨了旁边人一脚，脑袋瞬间清醒，在黑子的带领下，又回到了马路边。 “开会还不好，开会本来强哥的活就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了，你丫的还问上了~！” 走到马路边，老黑忍不住给多嘴的又来了一脚，本来他打算一个人去问问的，这些人估计是不放心自个，所以才一块过去。 “好奇嘛，黑子哥，还是没碰上，当年那次两会，如果是我碰上了，哎，我这后头就能挣公家钱了~！” 被踹了两脚的也不怒，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你有能当车队负责人的外甥，你有么，你毛都没有，滚回去~！” 老黑嗤笑一声，了解了原委后，也就不急了，临时特殊情况，刘强招呼刘雷进站那谁也没话说，但要是长期的，他也得想办法捣鼓捣鼓了，刘雷应该算是王府＃那边的人，跨地盘了。 把这边几个板爷敷衍了过去，刘强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蹲在板车前边的力工，只有他知道，这几个，属于公安局的人，连他都不敢惹，人家让他配合，他就得乖乖配合。 “没事，不用紧张，回答的很好，任何人都不要多说什么，就行了~！” 其中一位力工，从蹲在的地上站起身，也是一脸谄媚的给刘强递烟，然后小声把话交代一下，刘强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夹，点了点头后回到了自己板车上。 “叔~！” “别问，把自个管好~！” 回到板车旁的刘强，一看自家大侄儿看向自己，他刚张口，就把话怼了过去，压根不让他开口，节外生枝。 公安的人找到他，他则是守口如瓶，虽然把刘雷也喊了过来，但压根没跟他多做交代，毕竟是年轻人，嘴巴不严实。 旁边调查部伪装成力工的人点了点头，目光审视的看着出站口的人，心里盘算着，南边的来的列车时刻表，目光不时看向站外的钟楼。 为什么选刘强刘雷，很简单，一看档案上是李峰的亲舅舅，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站里安排人，还得惊动火车站的管理人员，不如在站外，知道的人越少，事儿才能办的越稳妥。 另一边，调查部的行动人员，自个也在低声交流。 “为什么不能直接抓捕？” “还布控，监视，老葛胳膊都没了，我tmd恨不得毙了他~！” 倚靠在门边跟相貌年轻点的，赫然就是经过了伪装的许乐，太阳穴旁点了一颗大黑痣，面庞和身体，也是晒成了力工才有的黑色，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么东西，油滋滋的。 嘴里虽然叼着一根稻草，但不耽搁和一旁的队友聊天。 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去医院看老葛，因为，到了给他报仇的时候了。 始作俑者，内部代号旱鸭子的朗景田，已经于前几日坐上了从南边北上的列车，一路畅通无阻，即将到达核心位置，京城。 “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许乐，老葛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看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负责带队的那位，看许乐眼中还有一些不忿，耐心的低声解释里面的蕴含的门道。 “他已经有了外国的国籍，现在属于境外人员，贸然抓捕，最多也只是非法越境，只有进行情报搜集，才能以间谍罪抓捕，一个是罚款加驱逐出境，最多关几天，一个是最高死刑，你怎么选~！” 嘴里叼着根稻草的许乐，一口吐掉了口中的稻草，眼里划过一丝了然，这么一解释，通了啊。 怪不得，线索已经差不多明了的情况下，还能让这个鳖孙子北上，没有就地抓捕，感情，就是在等着，让“外边人”看来，有理有据呐~！ “我尊重上级领导的意见~！” 因为老葛丢了胳膊有些毛毛躁躁的许乐，顿时按捺住了想弄死朗景田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 “京城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下车~！” 随着车厢内广播的响起，t15-16次列车缓缓打开了车门，从南边到京城的一千多位旅客，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走了出来。 几天几夜的列车，本来就考验人的意志力，下了车的乘客们，精神状态都比较差，特别是从始发站出发的乘客，都有些萎靡不振。 当然，也包括，下了车的朗景田。 有的人着急抽支烟，有的人着急找一同乘车的亲朋好友，而朗景田，则是猛吸了一口京城的空气，时隔十几年，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 “好熟悉的味道，变化还真的不小呐~！” 离开了京城已经十数年，那时候的火车站，和现在的京城站，简直是今非昔比，下了车的他并不急，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变化，哪怕精神很疲倦，但还保留了骨子里的警惕性。 拎了拎手上粤州牌皮包，见没有人过多观察自己后，慢慢悠悠的向出站口走去。 第一千零四章 允许接头 “来了，各就各位~！” 从第一位乘客出现在出站口的时候，门口蹲守的几位，已经开始即兴表演。 几位伪装成力工的行动人员和刘强刘雷一起，向着走出出站口的乘客们，询问着要不要搭板车。 北方话，和粤州话碰撞的场面，一时间听的人脑壳都大了。 走到站外的朗景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阴沉的冷笑了一声。 “哼，有点变化，但不多，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牲口车停在火车站的~！” 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出站口不远处的骡板车，面对上前问话的苦哈哈，朗景田不屑的摆了摆手。 人力黄包车，他倒是可以坐坐，但是这种牲口拉的车，他可不稀罕坐。 阔别十几年，京城的变化确实明眼都能看得到，但也就是门口这些苦力，让他再次用蔑视的目光，看待这个国家。 到了大街上，才看到一点现代化的气息，高楼大厦公交车，相比于香江这座充满现代感的城市，京城，在他眼里，也就那样了。 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朗景田一步步丈量，蔑视归蔑视，这座落后的城市，还是可以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比如，那份，让他心痒难耐的情报。 坐上了公交车，漫无目的的观看着窗外的景色，这座城市的变化还真不小，谁能想到，底下很多地方，竟然已经挖空了。 相比于街道上的建筑，他现在想看到的是，这片地底下埋藏的秘密，有人愿意给这些秘密，支付一大笔绿色，带着墨香的钞票。 兜兜转转，在熟悉和陌生间不断徘徊，终于，在站在门口，过了几站后，朗景田下了公交车。 这是防着车上有人跟着自己时，一种反侦察技巧，站在门口，当别人以为他是要下车时，就是不下车，当别人以为他不下车时，车门快关上的一刹那，再下车，反其道行之，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在哪里下车，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下车后，第一反应，是机敏的看了看公交车的车后边，见也没有车辆跟踪后，朗景田得意的笑了笑，开始辨认自己所处的方位。 十几年，再次回来时，已经改头换面，形象上已经做了伪装，与过去的自己，差别还是比较大，不用担心自己被人认出来。 除了接头的情报人员，为了安全起见，这一次，他不准备见其他任何人。 找准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大概位置后，朗景田前往了自己之前工作过的地方，西交民巷。 那里，曾经是中央银行坐落的地方，所以大大小小的民营银行都坐落于此，号称是京城的金融街，朗景田，就是其中国华银行的银行职员。 在那里，于混乱的年代，游走于几方势力之中，利用职务之便，结交权贵，打探情报消息，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钱。 钱可以换做军火弹药，钱也可以让人纸醉金迷，当沉迷其中的时候，就会不择手段的让手中的财富持续的积累，人性，也就逐渐丧失。 红方，蓝方，白方，外方，他不为任何人服务，却又可以服务任何人，灵魂早已交易给了魔鬼，信仰，被一张钞票所吞噬。 国华银行的老楼，依旧屹立于此，包括其他还有印象的银行，朗景田来到此地，除了沿街的一些树木牌匾，其他的，依旧让他如此熟悉。 从老楼外匆匆走过，经过仔细观察之后，朗景田笑了出来，隐晦的地方已经留下了标记，证明安排寄出的杂志，这边已经收到。 杂志只要收到，通过特殊方法，夹在其间的照片，肯定被自己人通过特殊方式破解了出来。 那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取到接头的信物，拿到钥匙，打开财富的大门。 留下允许接头的标记后，朗景田拿着介绍信，去附近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美滋滋的补了一觉，这几天舟车劳顿，关键还担惊受怕，可把他给累坏了。 没想到，压根没有什么埋伏，也没有什么警戒，压根看不到一丝紧张的气氛。 …… 公园的游船上，沈心念面对想要借烟的中年人，这一次，两个人是近距离对视，都异常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对方。 “白猫，抽这个的，可不多见~！” 看着沈心念从口袋里掏出的香烟，中年人略带含蓄的问道。 “刚从南边过来，尝尝北方的香烟~！” 具体的有没有接头暗号，沈心念不知道，唯一了解的，就是接头人已经从南边过来了，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的灵机应变，把这一关，给闯过去。 中年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保持着一个普通人，跟陌生人借烟时的陌生感。 眼看对方不再搭理自家，沈心念也点着了一支，两个人就这么依靠着护栏，看着远处的景色。 随着摆渡船的缓缓靠岸，将近一公里距离的心理博弈，沈心念自己都不知道，这番应对到底有没有让对方产生怀疑。 中年人默不作声的走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此时的沈心念，目光不光要盯着大概率是接头的这位中年人，还要盯着，自己人有没有跟到这边。 下了船，不消片刻，沈心念就找到了自己人的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通过隐晦的手势，让他们不要靠近，暂停抓捕。 自己则是不远不近的坠在中年人的身后，直到他，消失在一间公园湖边的饭店中。 “抓么？” “先别动手，我看看~！” 对方到底是选择从后门溜走，还是在等着自己，交接情报，沈心念心里也没底，再次和靠近的同志提醒了一声，自己单枪匹马的走进了饭店里。 “白糖西红柿，咸鸭蛋，一碟花生米，再来一瓶京城啤酒~！” 直到看在饭店里，靠在窗户位置，那个中年人已经点上了菜，沈心念提起来的心，才慢悠悠的放了下来。 “一路辛苦，喝一杯~！” 看到沈心念跟了进来，中年人没有一丝怀疑，入座后给他倒了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千里迢迢赶过来，我可不是特地来陪你喝酒的~！” 第一千零五章 全身而退 公园里，微风拂面，带起饭店凉亭外的树叶梭梭。 中年人眼帘垂下，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审视看着对方。 在死信箱看到了允许交易的信号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游走徘徊，可是，总感觉，对方来的太快了，隐隐，心中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这份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上线允许交易，照片也对的上，可能是太过顺利了吧~！ 中年人释怀一笑，敬酒的动作收了回来，酒杯在身前摇曳了一番，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年龄大了，这次结束后，我想退出了~！” 有些事情跟水鸭子不好说，毕竟她和自己也是平级，这次上线难得现身，积攒在心头压抑很久的话，终于在此刻，选择说了出来。 他并不知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从此在这个组织内销声匿迹，过好自己的日子。 以往，战乱年代，他没办法，为了糊口饭吃，不得不从事这份危险的工作，现在，就是谈条件的最好时机。 沈心念听见对方的话，心头是巨震的，但他分辨不清，对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说，属于对接的暗号。 心思回转间，冷笑了一声，目光看着远处的白塔，幽幽的说道。 “干咱们这么一行，进来容易，出去，难~！” 想退出，恐怕真的没那么容易了，已经被调查部给盯上了，这次任务交接完毕，等待他的，要么是无尽的牢狱，要么就是审判的子弹，没有回头路了。 当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对于中年人来说，听到耳朵里，那就是另一番味道了，特别是配上沈心念耐人寻味的眼神。 “十几年，这里的变化太大了，你还能回去，我连回的地方都没有，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此再次试图找我，那大家，鱼死网破~！” 至始至终，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只能让对方听见，中年人看来是真的试图想脱离这个情报小组，站起身凑到沈心念的耳边，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 说完后，不等沈心念有所反应，再次给玻璃杯中，倒上了满满一杯啤酒，敬向沈心念后，一口闷了。 不待沈心念说话，中年人把需要转交的东西放在了草帽里，敲了敲帽子的顶部，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起身离开了座位。 这一刻的背影，看上去，已经有了些洒脱的滋味，好像心头的那座大山，真的已经卸下。 沈心念理解那种心情，如果能像普通人过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一行，又有谁愿意掺和进来。 理解归理解，但两个人，是站在了对立面，猫捉耗子的游戏，不是说耗子换一个地方，猫就不捉了，他这边是国家，而对方，是背叛了国家的叛徒。 拿起了草帽，沈心念掏出了其中的纸条，仔细的看了起来，当看到是福田公墓的骨灰存放证的时候，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那俩毛毛躁躁的手下，取个东西，还能把别人骨灰盒给摔了的，看到报告的时候，沈心念一阵头大。 好家伙，现在，看样子不用去了，因为，盒子里的东西，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半阙玉佩，料想应该是交接时的信物。 翻到了纸条后面，沈心念从容的笑了笑，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 孙福把交接完的东西交给了沈心念后，心头的石头也已经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口袋里的介绍信。 这一次，他要带着家人，远去巴蜀。 没错，身为谍报人员，孙福犯了一个大忌，在潜伏下来的地方，和人结了婚，生了孩子。 有了家庭的羁绊，做事无形中就束手束脚了许多，随着子女的长大，胆子却逐年变小，这也是今天他豁出去的原因。 巴蜀之地，真的算是远走高飞，他就不信，对方还能吃力不讨好的去那边找到自己，这边有谍报小组，他就还有利用价值，只有离开，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心情放松后，孙福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走路的步伐都矫健了几分。 东西交接出去，按照惯例，在自己车子挡风玻璃上，放上了一包猫牌香烟，取出手套箱中的字典，观察了一番，眼见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这才翻开了字典。 厚厚的字典原来还暗藏玄机，中间被挖空后，放了一台小型的发报机。 怪不得，调查部的人，开着信号探查的车辆，能搜寻到有电台在发报，却至始至终没办法找到具体的位置，感情是移动的。 快速的把交易成功的讯号发动了出去，下一步，谁再和接头人碰面，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孙福看了看字典，这个老伙计，他得找地方销毁了，以后，他只想离这玩意远远地。 每一次发报，都担心被定位到，这玩意可是个定时炸弹。 按照程序，最后一步，就是通知水鸭子，孙福点着了香烟，胳膊搭在了车窗上，他在考虑，要不要最后见一次水鸭子。 犹豫的原因很简单，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见不见，已经无所谓了，与其暴露自己，不如抓紧时间，回家收拾东西，至于组织对于任务完成后的奖励，他都不打算要了。 他可是小车司机，这年头，能有车开的司机，那就不缺钱，怕的是公安机关，怕的是一家老小受到牵连，这种优渥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然而，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他不想去见水鸭子，但水鸭子蹲守他，可是蹲了老半天了。 推着手推车而来的于黄氏，从不远处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沿途，碰到顾客，都会停下车子，热情招待，有意无意之间，目光都会瞥一眼车上的孙福。 “tmd，阴魂不散的老家伙~！” 气归气，骂归骂，孙福这时候可不敢惹这个恶毒的疯婆娘，从车上下来后，掏出了口袋里的钢镚，在手掌心抛了抛，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走了过去。 他跟这老娘们儿可不一样，有家有口有技术，犯不上跟这什么都没有的孤家寡人耍横，跟她知会一声，江湖好见好散。 “来一只白糖冰棍~！” 笑呵呵的把钢镚递了过去，交接成功是白糖，出现意外是红豆，这么一说，这老太婆也就明了了，他这边也算给最后一个任务，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白糖的卖完了，还有一支牛奶的，最后一根，算了，就便宜点给你吧~！” 于黄氏心头了然，点了点头后收了孙福的钱，在木头箱子里掏啊掏，掏出了一根特制的冰棍，也是乐呵呵的递给了孙福，并挂上了冰棍售完的小牌牌。 两人一触即退，得到消息的于黄氏推着车子，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仿佛已经猜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拿到了冰棍的孙福，这下是彻底放下了心头的包袱，看着水鸭子离开的背影，转身上车，发动了小轿车，方向盘一转，离开了北海公园。 孙福此时好想呐喊一声，但只能憋着，打开了冰棍的包装纸，一口咬在了口中，一边吃着，一边不忘，在街头畅快的秀着车技。 三两口一整根冰棍下肚，棍子直接从窗外扔了出去，整个人透心凉，心飞扬，忙不迭的朝家的方向开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福的视线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个眼花了，晃了晃脑袋，他并没有在意，下一刻，心口窝就有些不舒服，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至始至终没有怀疑，直到，吃下去的东西，全忍不住吐了出来，脑袋天旋地转，最后重重的砸在了方向盘之上。 失去力量的大腿依旧踩在了油门上，凭借着身体的重量，车辆失控了，在大街上像肆意的骏马一般狂奔了起来。 直到最后，在重重的撞击声中，这才停了下来…… 第一千零六章 马华的无妄之灾 红绿灯口。 指挥交通的交通警察挥舞着手中斑马色的交通棍，疏导着车流。 坐在卡车驾驶座上的马华，看着秦京茹不知疲倦，继续在数不知道数了多少遍的钞票，这一幕，挺好笑的。 “把这批的钢锭送回厂里后，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把手中的钢镚往盒子里一扔，秦京茹小脑袋瓜凑到了后视镜前，看了看还略显肿胀的左脸，噘着嘴摇了摇头。 她姐扇的巴掌印，依然隐隐能够看见，脸颊一边瘦一边胖，这要是出门见人，不丢死人了。 “还是不要了，出去玩得花钱，不能再拉一趟货么，还能挣点钱~！” 眼珠子掉进了钱眼里的秦京茹，现在只想挣钱，当然，是跟着马华的车挣钱，这些小钱钱都归她指使，落到了她的口袋里，她不想花，只想攒多一点。 “呵呵，今天星期天呐，休息日，厂里临时安排的任务，下午就没了，不用急，明天再跑也是一样~！” 马华对这一趟也是无所谓的，住在一个院里的李副厂长家接到电话通知，他就带秦京茹去石景山钢铁厂加个班，挣趟出车费。 “啊~，我不想出去玩，你我看我被我姐打的，哪里还能见人，丑死了~！” 撅着个小嘴，秦京茹晃了晃双腿，看着自己的脚尖，别说出去玩了，如果不是这趟能挣钱，她连门都不想出。 “你姐干嘛打你，好不讲道理啊，看把你打的~！” “是好没素质，她就想把我介绍给那个厨子，我不愿意，她就打我，我跟她决裂了，她还要赶我走呢~！” 这一刻，秦京茹目光看向了马华，眼睛不灵不灵的在眨动，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期许，好像在等待着马华，说出挽留的话语。 亦或者，确定关系的话语。 她为什么在院子里闹得人尽皆知，一点不给那个厨子任何面子，目的嘛，不就是相中了更好的。 奈何，马华的性子，没有猜出秦京茹的暗示，顺着她的话，继续接了下去，并没有多做表示。 “不乐意就别谈，何雨柱确实跟刘岚有过一段时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很匆忙的就断了~！” 想起何雨柱做的荒唐事，狗都摇头，更何况一个食堂出来的马华，在普通人眼里，这样的人，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这两天，秦京茹可能是摸透了马华的性子，闷闷的老实人，如果她不主动提，他可能一辈子都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赶我走，你想不想我走~！” 秦京茹看向马华的目光，在熠熠生辉，那种灼热感，甚至超过了车内的温度，马华不主动，她秦京茹就不会主动提了么。 男方开大车，有房子，能带着她一起挣钱，条件不知道比厨子好多少，这样的姑爷带回去，父母哪里会怪她擅作主张，大车往村口一停，爸妈弯了一辈子的腰，都可以直起来了。 “我，我……！” 这表白来的太突然，哪怕就是再傻，马华能知道问的不是想不想她走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关系的问题。 张了张嘴巴，马华感受到了小姑娘灼热到有些烫人的目光，嘴皮子都有些打颤了，单身了二十几年的青年，忽然间来了春天，这可让他他有点懵。 “你要不说，那我就回去了~！” 看着马华惊讶到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秦京茹把身子一扭，朝向了副驾驶的窗户，小嘴可怜巴巴的撅着，怎么看，有点茶里茶气的意味。 不愧为秦家的女儿，前有秦淮茹，后面又来了个秦京茹，虽然年龄还没到，但貌似，已经无师自通了拿捏男人的本事。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看着秦京茹生气时娇憨的样子，没经历过儿女情长的马华，右手往副驾驶急忙摆了摆，慌忙的解释着。 “那你什么意思，我姐都要撵我走了，我在城里，也没别的亲人了，你如果再想撵我走，我~还~能~去哪~！” 哎呦呦，说着说着，秦京茹的声音，就略带着一点哽咽的意味，仿佛马华成了负心汉一样，玩弄了她的感情后，直接抛弃了她。 “我~！” 嘴笨的马华，感觉越解释越糟糕，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他没有那个意思啊~！ “咚~！” “嘎吱~！” 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从车后传导到了车头，两个被安全带紧紧束缚的人，脑袋都猛然往前一栽，身子却被紧紧的束缚在座椅上，这一刻，勒的人可疼了。 “啊~！” 秦京茹的尖叫声，让马华心头也是巨震，眼神都有些涣散，也是被吓的。 手下意识的换挡，左腿离合，右腿刹车，两个全踩到了底，被顶的往前冲的卡车，在地面留下漆黑色的刹车痕，这才堪堪停住，地面上，掉下的轮胎橡胶渣，都在冒着白烟。 车辆停下后，马华下意识的看了看挡风玻璃，能看到四周惊慌失措的路人，以及避让到旁边的自行车流，这才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之前的撞击惯性有多狠，两个人重新坐到驾驶室的人心就有多慌，还得是安全带，虽然勒的人肩膀胸口火辣辣的，但好歹都没啥事儿。 “哎呦，哎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怎么了~！” 秦京茹右手不停的拍着着胸口，哪里还有刚才茶里茶气的样子，只剩下了心有余悸。 “车子被追尾了，谁啊，tmd开那么快~！” 马华看了一眼倒车镜，能看见后面冒着白烟的小轿车，恐惧过后，那就是极致的愤怒。 车上可是拉着钢锭呢，还是辆卡车，这都被小轿车顶飞了一小段距离，可以想象，后面的速度能有多快。 关键，这是他单独出车啊，放单才几天，这tm出了车祸，不是在害他么~！ “啊，追尾，什么意思~！” “你先别动，我下去看看~！” 没时间解释了，马华打开了车门，跳下了车，腿还是有些发软，差点单膝跪地，从车座下取出自己的盒子炮，但看了看四周后，马华还是决定把枪放在了车上。 这是城里，也不是荒郊野岭，特别是周围的路人在惊慌失措后已经都凑了过来。 车上的秦京茹乖乖听话，没有下车，但看到凑上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摇下了窗户，朝着车后探着小脑袋瓜。 “嘘，嘘，让开，让开~！” 还好前边就是指挥交通的交通警察，第一时间吹响了口中的哨子，尖锐刺耳的哨子声，把汇聚过来想要看热闹的人群，驱散了一些。 站在车尾，马华傻了眼，后面追尾的轿车，车头已经深深的扎进了卡车屁股下面，别说人了，驾驶室上边都被卡车的后车斗给推平了。 本来还准备救人的，现在撞成这个德行，别说救人了，里面估计只有下半身能看出来，有人的影子。 叫喊声，哨子声，不忍直视的啧啧声，该说不说，京城偶尔也会发生车祸，但像这么惨烈的，这还是真第一次见。 “同志，不关我的事儿，是他撞上来的，我，我正常开的啊~！” 看到交警过来，受了无妄之灾的马华，此时有些欲哭无泪，结结巴巴的跟交警解释着，这不是人受伤的小事故，一看就里面的司机就没命了。 深红色的液体，不要钱似的顺着门缝往下流淌，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攒了一滩。 过来的交警紧皱着眉头，闻着刺鼻的血腥味，顺着缝隙往小车驾驶室里瞄了一眼，立马下意识的扶着车箱，一边吐，一边跟马华说道。 “我看到了，他超速，呕~！” 第一千零七章 男人得有男人的样子 有的时候，李峰不得不佩服阎老西的眼睛贼，他那是真贼。 但凡有点什么事儿，只要有一丁点苗头，落到他的眼里，都能看的清清爽爽，李峰都有些自愧不如。 就比如马华和秦京茹的事儿，自家大徒弟，啥时候把秦淮茹妹子给勾搭了，他是压根不知道，还以为老阎人老心不老。 等他接到电话，到了事故处理科，这才发现，是自个天真了，自家的大徒弟，好像真把何雨柱的相亲对象给翘了。 周末啊，安排马华出车练练手，去石景山钢铁厂，把出厂的特殊造桥钢材给拉回来，结果在这里，看到了秦京茹这丫头，这不等于是真相大白了么~！ 他来交通管理处事故处理科，本来是到这里协调一下，找找老朋友们，是为了把这些特殊配方钢坯给弄回去，谁知道能看到这一幕。 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蹲在台阶上，另一个则是在一旁不停的在安慰他，俩人还没结婚，就有点小夫妻的样子了。 李峰看着就觉得有点好笑，大徒弟这事儿，办的有点过于迅速了。 记得原本的电视剧最开始的时候，秦京茹来看厂里电影的那一集里，何雨柱在后厨言语间都提防着马华翘他所谓的未来的“师娘”。 好家伙，在这个世界，此话当真实现了~！ 看到从交通管理处大门口，推着自行车进来的李峰，两个人立马反应了过来，跟火烧屁股似的，迅速的拉开了距离，保持了一个同志间微妙的间距。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李峰眼睛又不瞎，跳下车的时候，看的分明很清楚，要说俩人之间没掺杂一点东西，他是一点都不信。 “怎么回事，垂头丧气的，有点男人样子~！” 电话里，李峰其实已经听的大概明白了，但是看马华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给他上上课，李峰开大车那时候，不也出过不少问题，出事不就冷静处理么。 娘们儿唧唧的样子，在李峰这是不讨喜的，再加上出车还带姑娘，简直无组织无纪律，鉴于是自家大徒弟，翘的还是何雨柱的墙角，骂一顿算了，谁又没年轻过呢~！ 训斥过后的李峰，选择用着玩味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徘徊，立马，前脚脸色尴尬的两人，那更是感觉浑身上下长刺了，有点刺挠~！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秦京茹，马华更是脸憋的通红，早知道这边会通知李峰，他肯定让秦京茹先走了，现在被当场抓包。 解释吧不合适，不解释吧，人就在边上。 “车被撞了，死人了，是别人撞的咱们，不关他的事儿，公安都看到了~！” 眼看马华被李峰训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秦京茹倒是勇敢了许多，鼓起勇气站出来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李峰点了点头，跟电话里小庞说的差不多，不过，他还是有点气，感觉马华有点不争气，怎么还没个女人头脑灵光。 “那你怎么在这里？” 眼看李峰还是关注到了这个问题，这次是秦京茹支支吾吾，不敢吭声了，刚才还胆大的要死，这回，兔子一样大小的胆子，原形毕露了。 “她，她是我对象，今天休息，本来是打算出完这趟车，带她去公园转转的~！” 眼看李峰的苗头对准了秦京茹，马华因为车祸导致人员死亡的恐惧心理瞬间消失，勇敢的站了出来，在对象这个词上，用了肯定的语气。 就这么一瞬间，李峰仿佛从旁边的秦京茹眼睛里，看到了迸发出的光芒，对象俩字从马华的口中说出，仿佛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姐知道你拐走她妹子么？” 处理事故，嘶，李峰忽然不急这一时半刻了，合金钢锭拉回去，也得明天工人上班才开始处理，心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恶趣味，十分想逗逗纯情小*男的徒弟。 这个问题，马华好像脚指头都快把地面抠出了一个洞，他不知道，师父怎么不聊事故，不去看车子还有货物，怎么尽抓着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不放。 “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我不需要她同意，我俩自愿处的~！” 这时候，秦京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面对李峰的质询，昂起脑袋瓜，一手抓住马华的胳膊，宣示着两人的关系。 好家伙，电视剧里，秦淮茹到底有没有打算把妹子介绍给何雨柱，李峰不知道，但看样子，何大厨真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跟我过来~！” 李峰面无表情的朝马华沉声说道，语气都有些严肃，一个转身推着车子走向了交通管理处的停车棚。 身后的马华有些犹豫，又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就连一旁的秦京茹，都有些紧张，推了推马华，到底，还是让他先跟过去。 停好车子的李峰，就这么站在车棚边上，远处的秦京茹，虽然紧张，但也知道，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得留出空间，并没有凑上前。 “好，好，好，马华啊马华，你可真给我长脸，带出了你这么个徒弟，玩的挺花的，出车都开始带女人了~！” 如果记得不错，李峰印象里，得再过几十年，才有女的“跟车员”，不辞辛苦的跟大货司机跑远趟的车，一趟下来，路途坎坷，颠的腿都软了，下车时都有些勉勉强强。 这还不是谣言，物流园外，李峰他都亲眼见过，自家这徒弟，领先了时代的潮流啊~！ “啊~？” 好不容易踌躇的走到了这边，马华不出意外的挨上了他师父的一脚，还没来及拍屁股上的灰，谁知道师父的下一句，就让他转不过来弯。 “什么时候好上了~？” 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马华此时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师父此时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正经，带着一点揶揄，又有一些调侃。 “没多久，就前两天~！” 马华有点扭扭捏捏，感觉师父的这个问题好羞耻呐，能不能别再问了。 “原则上，厂里不反对带家属，毕竟以往也没有这个规定，但，你给我记住，有点男人的样子，处对象没什么丢人的，腰杆子挺起来~！” “出了事儿，那就担着，不是你的责任，你底气给我拿出来，今天还是我过来，要是张大山呢，他要来处理事故，看到你这个样子，丢的是你师父的人~！” “听明白了没有~！” 手指戳了戳马华的肩膀，李峰想要看到的是，马华如同电视剧里，面对胖子时，那股不服就干的性格，而不是现在这样，做事畏首畏尾，那这个人，当不得李峰的徒弟。 本来已经准备挨骂的马华，嘴唇有些哆嗦，不过并不是怕的，而是师父的话，让他的内心十分的激动，师父并没有怪他出了车祸，而是怪他不像个男人。 “听明白了，师父~！” “你俩的事儿，我不过问，但运输科，需要有人支棱起来，两年，我给你两年时间，让我看到你的变化，两年后还是这么怂包，趁早给我回食堂，也别拿枪了，就拿菜刀吧~！” 拍了拍马华插在腰间的毛瑟c96，李峰拍了拍他的脸颊，叮嘱完之后，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运输科自他走后，只有崔健现在挑起大梁，但小崔太过油滑，不是不够忠诚，而是在未来，李峰要把风险控制在最低。 保卫科，运输科，轧钢厂只有这两个部门有配枪的权力，有句话说的好，枪杆子里…… 保卫科当初就交给了李学文，后面更是把他的弟弟李学武也给走特殊渠道招了进来，这才让他这个当哥的心思安定了许多，暂时稳了下来，只要等两年，拿扫帚赶他去那所大学当老师，估计他都不去。 他和李学文，是两人的价值观相同，属于天生的一路人，崔健没有把握，李峰则是提前做好准备，马华别的不行，忠厚的性格，可以随时替补，暂且盯好下面。 至于贾海杰，李峰给他的评语，狗看了都摇头，一个班长，都属于低职高配了，嘴上就不带把门的。 没有人知道未来迎接他们的将要是什么，轧钢厂这艘船，好不容易被李峰更正了行驶的方向，一个个人事安排早已在无数个夜晚推演了无数遍。 他现在是船长，但还得一个个辛苦培养大副二副，水手长，轮机长，为的，就是不至于，风浪来临时…… 船~沉了…… 第一千零八章 毕业的人 小庞何许人也。 庞青山，男，平安驾校第一届交通警察事故处理受训的学员。 当然，也是最后一届，后续这批警员顺利培训结束真正上岗后，他们将真实到达一线，参与处理车辆事故，他们也开始带起了徒弟，没必要再麻烦驾校，麻烦李峰了。 讲起来，这事儿，还是李峰岳父老黄同志在交通委员会一力促成的。 原因嘛，是多重的。 爷俩的第一次碰面，处理公交事故时，李峰的专业性，加上临机开的第一份事故处理报告，让委员会的正副书记都没话说，体现的那叫一个专业。 本来公安部门因为车辆管理，因为国内机动车数量的增加，事故的变多，就开始逐渐上心，这一下，正好顺水推舟的把交通管理处推上了前面。 真正让相关部门信服李峰的，还是全国劳模崔大哥，当选人大代表后，他在两会上把李峰写的，《运输安全管理规范》《道路交通安全规范》在会议上进行了汇报工作。 法律的制定是一个严肃的问题，需要探讨，也需要提前选择城市进行试点摸排，但不妨碍这两部本该晚很多年才会出现的规则，被学校拿去当选教材。 两本可以有效补充当前法律的规范，也能让李峰这个运输科出来的干部，得到了新部门的青睐，所以才有了驾校还兼职培训了第一期事故处理警员的事情。 这个部门，当初还找老丈人代为询问过李峰，问他愿不愿意调过来干，老丈人也暗戳戳的指出，以后是大有可为的一个部门。 有没有可为李峰能不知道么，公安部未来负责全国道路安全管理的部门，是个体量相当大的部门了，那是大大的有可为，但正因为体量大，所以他不敢去。 轧钢厂这艘船，虽然小了点，但已经够他折腾了，有句话怎么说，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小庞啊小庞，现在都是科长咯~！” 对于庞青山李峰还有印象，对于现场痕迹鉴定事故起因，这小子当初还连天加夜的写了一篇论文，很扎实，也很爱学。 差点把李峰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掏的差不多了，毕竟他也是就会那一点，但也算给他们这批警员开辟出了一条新的赛道。 小庞当初也仅仅是个普通警员，这个新部门，班子一搭建，手里但凡有些东西，都呼呼往上窜，更别提未来这批人，将要去各大城市，主导相关工作。 “哈哈哈，李校长，您现在也是处长咯，坐，坐~！” 通知李峰的电话，就是庞青山打的，这小子现在年纪轻轻当上科长，也没忘记了当初的教诲，没有端什么架子，还是以李峰学生态度，来接待。 听说厂里车辆出了事，李峰第一时间想到的，可不就是马华，今天就他出的车。 过来看看，也是想了解了解，手下亲自培训毕业那批学员，在新部门干的怎么样，至于事故本身，压根不重要。 “处长也只能管一条线，你现在这个科长，可是管一整个面，这整个京城的机动车事故，都得你们处理，担子不小呐~！” 李峰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窗明几净，接过小庞倒的茶水，一人一支烟，就聊了起来。 “按照您的本事，这位置应该您来，我这没办法，赶鸭子上架，真要说专业，我可不如您~！” 对的，庞青山对待李峰的态度，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李峰执意不过来，他才得到的这个挑担子的机会。 “你呐，当初你是最不会说话的那个，没想到，现在也学会拍马屁了~！” 李峰笑着虚点了点小庞，摇了摇头，他也知道，当初如果答应老丈人，调过来的话，按照自己当时的职级，这个办公室，估计就是自个坐的。 “嘿嘿，跟项磊学的，您那时候可就喜欢给他开小灶~！” 这一提到过去，两个人仰头大笑，笑的是什么，是因为那个项磊确实有些滑头，问问题很主动，却总是在李峰提问的时候答不出来，可是出了不少笑料。 “上次看报纸才知道，您年前还派出国考察，要说担子重，你这也一点也不比我轻到哪，那呈交国书的正式场合，可是大场面~！” 这一下，可算是挠到了李峰的痒痒肉，一提到高卢，那可是碰到了知己，忍不禁跟自己的学生显摆了起来。 眼看聊的差不多了，了解了那一批警员的后面的动向之后，李峰也把今天的来意说了一下。 “事故报告出来了么，这批车上的钢锭，用处比较特殊，还是尽快弄回去，明天厂里得进行加工~！” “报告还没出，事情恐怕有些麻烦，那辆轿车和死者，现在属于别的部门处理，但您过来了，一句话的事情，既然厂里需要，等会儿可以把钢锭运回去，但车辆最好还是得回到这，等那个部门处理完，我这边亲自给您把报告出了~！” 事故原因并不复杂，轧钢厂的大卡车，刚过红绿灯没有多远，还在指挥交通的交通警员的视线里，后车超速，追尾，这是明摆着的事故原因，本来出具事故报告，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后续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庞青山的控制，小忙可以帮，但还是得处理完，才能放车。 “哦，死者找关系了~？” 李峰弹了弹烟灰，听出了庞青山口中有难言之隐，点了点头，看来后车有些不简单，也对，现在能有车的，都不简单。 庞青山诧异的看了李峰一眼，随后领会到李校长话中的深意，失笑的摇了摇头。 “跟事故本身没关系，您不用担心那么多，我还记得毕业时候，您说的话，学生不会给老师丢人~！” 好，很好，李峰这个当老师的很欣慰，是自己想岔了，那一批普通警员里，庞青山能走到这个位置，证明确实没有教错人，既然跟事故本身没有多大关系，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嗯，青山啊，每一张事故单都关乎几个家庭，不忘初心，能带出你们这批人，是我的最大的骄傲，以事实为准绳，以法律为依据，交通人的职责，就是守护着道路最后的底线，看到其他人，别忘了告诉他们~！” “有空，常回驾校看看，给新一届驾驶员做做上上课~！” 事情办妥，李峰也不做多留，和庞青山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们能把自己的初心，能够毫无保留的传承下去，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道路，让这片天空，更加清澈。 第一千零九章 等他自己露头 夜已深。 调查部的大楼内，朝向内部大院的一面依然隐约可见其间的灯火通明，主要是拉上了窗帘，只能从窗帘缝，露出一丝灯光。 大楼朝向马路边的那边，则是零星的亮起一两盏灯，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最多也只是以为，有人在大楼内值班。 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放松警惕，实则后门位置，不间断的有车辆以及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显示出繁忙的景象。 外界谁也不知道京城水面下的暗潮汹涌，唯独身居其中的人，才能感触颇深。 交接换班的人员，要回来及时把今天的情况进行汇报，就比如三楼的会议兼放映室内，放映机梭梭作响，幻灯片一张，接着一张放映了出来。 就比如，现在。 拿到骨灰存放证的的沈心念，正站在放映机前，把下面汇拢而来的资料，进行着分享，手中的长鞭，和当初站在台上的李峰一般，侃侃而谈。 “代号旱鸭子在国华银行绘下的暗语，经过被捕人员代号‘蚊子’辨认，为释放准许交易的信号~！” “今时8时58分，北海公园，代号水鸭子的嫌疑人出现，接到通知后，迅速至公园布控，于11时12分，暂定代号‘苍蝇’的接头人出现，于公园售卖部发生初次接触，经过试探后，乘坐公园摆渡船抵达对岸~！” “于11时20分，公园沿岸餐厅与我部交接信息，期间，表达出退出情报小组的渴望~！” 播放机播放着一张张照片，从旱鸭子（朗景田）留下的标识，到公园里出现的水鸭子身影（于黄氏），一直到最后苍蝇（孙福）出现。 沈心念摆了摆手，放映机前坐着的放映员停下了滚动的机器，往后倒退了几张，会议室墙上悬挂的幕布上，出现了经过偷拍后，留下的孙福照片。 “麻烦放大了一下~！” 照片是黑白色，分辨率并不高，看起来是拍摄公园的景色时，毫不知情的孙福，闯入了镜头的之中，经过放大后，孙福的形象完整的出现在了墙壁上，包括真实登记的姓名，年龄，住址，职业，家庭情况等，毫无巨细全部体现。 茫茫人海，京城数百万人口，想要找出一个潜伏下来的，可谓十分困难，但只要有了相貌，顷刻间就可以找到他这个人。 “暂定代号‘苍蝇’，京城运输公司司机，男，现年四十五岁，于今年三月主动申请，调往巴蜀，目前来看可能是其个人行为，，想要脱离旱鸭子的京城情报组织的掌控~！” 教鞭在幕布上敲了敲，沈心念眼帘低垂了下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小组内，只要有一个人离开，代表着其他人，不论是否暴露，都会想办法迅速脱离京城，重新潜伏。 这些人真的如同‘苍蝇’一般，一旦到下一座城市，生活下来还好，如果是继续潜伏，那就等于又要下一堆令人恶心的卵。 “我们小组还可以抽出两人，对他进行摸底调查~！” “境外情报人员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样一个，颇有文化，而且物理化学都精通的技术人员，生活或者工作的圈子内肯定有人对他进行监视，以防脱离控制~！~！” 沈心念摇了摇手上的教鞭，示意已经不需要了，朝着放映员抬了抬下巴，放映机这才继续往下滚动照片。 “关于“苍蝇”的社会关系网的摸排工作，已经交由情报六组负责，行动部门暂时不用插手，因为他，已经死了~！” 调查部拍下的黑白色的照片，就是孙福最后的遗照了，滚动后的照片，出现了撞毁的小轿车，以及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说来也巧，咱们李处长他们红星轧钢厂的卡车，正好挡在了轿车前面，避免了人民群众，遭受到无妄之灾，代号‘苍蝇’的这位，经过尸体检验，死于氰化物中毒~！” 开会的众人此时有些面面相觑，李处长，李峰，emm，他又参加上了，还派货车挡在了前面？ “根据现场交通警员的目击，事故发生前，这辆车已经在马路上急速狂飙，那时，人应该已经死了，车辆失去了控制~！” “五号监控小组，发现其离开北海公园前，‘苍蝇’于水鸭子的手中购买了冰棍，应该是交流了一下情报交接情况，但没想到，任务完成后，他的组织，已经给他递上了通向死亡的请帖~！” 想拖家带口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孙福，恐怕到死都难以想象，水鸭子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就像调查部前面人所说。 他这样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经手过那么多‘池塘’小组的情报工作，身边肯定被安排了监视的人员，这一行，从来都是，进来容易，想要退出，那就很难了。 “今天我们提前完成了情报交接，会不会打草惊蛇，目前来看，旱鸭子还在北方旅社休息，没有外出的迹象，但他一旦到达北海公园，肯定会发现问题~！” 眼看幻灯片已经结束，今天一天的行动内容，各小组已经完成了碰头沟通，其中一位举起了手，朝向沈心念询问道。 “狸猫可以换太子，不代表太子不能换狸猫~！” 沈心念的话，瞬间让有些人摸不着头脑，但有的反应快的，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福田公墓的骨灰存放证，现在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是接头人员，代替‘苍蝇’~！” “各行动小组注意，明天协调配合，务必让旱鸭子顺利取得这张存放证明，我倒要看看，最后的交易地点到底是在哪里~！” “这半块玉佩，只要在我们手上，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最后的地点，让他自己，主动暴露出来~！” 手中捏起玉佩上，沈心念露出了一丝微笑，许乐他们跟踪于黄氏，倒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在没有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把骨灰盒里的信物取了出来。 半块玉佩，已经被掉了包，朗景田拿着掉包之后的信物，去碰头，想想，就觉得这一幕，一定非常喜人。 第一千零一十章 他眼里的京城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数日来的火车上趴着小桌板，不能叫说是睡觉，只能说小憩一会儿。 车厢里的呼噜声，磨牙声，还有说梦话的，在香江好吃好喝的十来年的朗景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如果不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他也不会亲自出马，豁出去也得把这份情报带回来。 这些年，养着两个情报小组，钱花了不少，要说有用的情报，能卖的上价的，也就那么些，这一次，对方主动找过来，开出了远高于市场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朗景田豁出去了，只要交易成功，搭上了这么一层关系，别说养这些人了，他都能彻底翻身了。 在旅社内，朗景田有些嫌弃的拎着笨重暖水瓶，走进了卫生间，该说不说，这里的条件比那个丽晶宾馆还要差。 那边虽然宾馆的房间狭小了一点，但好歹拧开水龙头，还是有热水供应，哪里像这里这么麻烦，还得下楼去前台拿。 往脸盆里倒好水，仓促的把身子擦了擦，在身上嗅了嗅，朗景田感觉还是感觉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儿，嫌弃的看了看身上臭烘烘的衣服，想一把子扔掉，但又不能。 听说像这么一套土不拉几的衣服，在这边得花上干部一个月工资，再加上又没破又没烂，就因为这一股子味道，这么扔掉，只会让人无端产生怀疑。 好歹从事情报掮客这么多年，这点防备心，还是有的。 从粤州牌皮包里，掏出干净的衣服，朗景田一把把列车上穿着的外套塞了进去，重新回到了镜子前，看了看里面的倒影。 他终于知道，身上这股子味是哪里来的，是这一身衣服上，怎么洗都不可能洗干净的泥腿子的味道。 在香江，怎么算，他都是精英阶层，在那边，有好车，有千尺豪宅，抽的是雪茄和三五，到了这，这一身衣服穿上，比新界打鱼的渔民还要土。 “还越穷越光荣，活该你们吃不饱饭~！” 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朗景田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声，资本主义，只要有钱，不管怎么来的，那就是大晒，没钱，那就是连瘪三都不如。 古惑仔都知道上位后开马栏抽赌档，搵钱，条子拿着帽子在街上到处找人上供，唯独这里，买东西光有钱还不算，还得有票，看在朗景田的眼里，简直腐朽到了骨子里。 “死气沉沉~！” 换好衣服后，朗景田拎着暖水瓶，走到了前台，颐气指使的向前台问到在哪里吃饭，如果不是考虑到伪装的需要，眼皮子估计都抬天上去了。 “咱这里可不是招待所，五毛一晚，有的住就算不错了，要吃饭呐，自个出门找去~！” 前台的小姑娘也丝毫不惯着，面前的中年人有些不讲礼貌，还水瓶都没说谢谢，骨子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傲慢，看着穿着像一个干部，一个外地来的干部，还瞧不起她了。 两个人谁工资比谁高还不一定呢~！ 哪凉快哪呆着去，素质真差，小姑娘说完，还撇了撇嘴，尽显北方姑娘的泼辣味儿~！ “哎呦，还挺辣的~！” 朗景田摸了摸鼻子下边跟许大茂一样的胡子，心里嘀咕道，别说，这边小姑娘穿的跟村姑似的，没想到还有点港女的刁蛮劲。 十来年没来，当初的京城，别说是宾馆的前台了，就是酒店的经理，看见他也热情洋溢，这么多年过来，越感觉，这边越活越回去。 体会不到那种人上人的感觉，那还当什么有钱人，做什么社会精英。 想到自己今天还有大事要做，没空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朗景田随处找了个早餐店，胡乱对付一通。 他此次过来，带了不少票券。 这东西，过了中英街，那就是一团废纸，香江没人认这些东西，擦屁股都嫌小。 见识了花花世界，谁会没事干再带着这些跑回来找罪受，也就那些不明情况跑过来的，把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当个宝。 来之前，朗景田用钞票去玖龙城寨换了一些这玩意，也就城寨那边有人有这些，因为他们还有家人在北边，还存着一丝到时候带回去的心思。 好久没吃过京城的早餐，朗景田这次可是吃美了，香江的早茶，他那么多年，还是吃不惯，适合粤州人口味，北方人开的早点铺子，怎么吃，都没有京城那股子烟火味。 美滋滋的吃完，朗景田打了个饱嗝，拿起一根牙签，叼在了嘴里，眯着眼看着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一个白天加一晚上的时间，应该注意到了吧~！” 心里嘀咕着，走到国华银行的原址，眼看自己留下的印记，已经被人擦拭掉，朗景田这才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东西怎么带出去，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微缩胶卷这东西，很金贵，不能折叠，不能见光，不能沾水，也不能摩擦，携带起来十分麻烦，他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手下来做。 万一东西毁了，交代了那么多人进去，他可舍不得近在眼前的钞票，这次来，带了特制的雨伞，就是为了长途携带做准备，还有一条留下的隐蔽撤离的线路。 本来是当初留给自己的老情人水鸭子撤离用的，但她真执意不走，那这次，只好他来用上了。 到了北海公园，沿着堤岸，朗景田仿佛是看风景似的转悠了一圈，心里忍不禁又嘀咕了起来，因为，他在这个地方，竟然没碰见自己的老情人。 “水鸭子去哪了？” 按道理，这种重要的时刻，水鸭子无论如何应该也会到达公园，亲手把这个事情抓起来，再不济也得是来监督一下，然而，转悠了一圈，朗景田竟然没有发现。 水鸭子于黄氏去哪了，在于黄氏眼里，东西在昨日已经完成了交接，今天特地跑福田公墓去了。 因为这事儿，于秋兰还特地打电话联系了李峰，她母亲今天没推着车子去卖冰棍，在她眼里，那是十分可疑的举动，气温上来了，不是前些天可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 然而于黄氏到了福田公墓，捂着嘴巴，藏在阴影中，愣是没有等到人，急不可耐的打开盒子后，看到里面空空荡荡，下意识的反应是，东西昨天就被接头人取走了。 想要跟国家机关斗，她一个半路出家的特务，愣是被耍的团团转，只能一无所获的打哪来回哪去，在她走后，盒子里，朗景田的骨灰盒里，再次被放上了掉了包的扇坠玉佩。 当然，这一次，易中海的骨灰就没有被扬了~！ 事情很顺利，朗景田当初留下的档案上，照片拍摄的清晰无比，在严密布控的北海公园，每移动到一个地方，少说有两三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他。 “这天，怎么还有点凉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岸边，朗景田明明能察觉到空气中的那股燥热，但湖面上吹来的风都是凉飕飕的。 越是等不到水鸭子，心头的烦躁感越是严重，当朗景田都忍不住把事情往坏了想，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的时候，沈心念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没有了昨日的心慌，昨天，他是被动，今天的他，则是完全掌握了主动。 好戏一旦开唱，就得按照剧本，有条不紊的演下去。 略微调整了一下手上的手表带，沈心念走到朗景田身旁，跟昨日的孙福一样，肩膀一顶，把朗景田顶了个趔趄，指着他的鼻子就要骂。 “你走路不长……！” “对不住，同志，撞到你了~！” 沈心念哈哈一笑，好像这才发现撞到了人，主动伸出了右手，和朗景田指着自己的右手握了握。 一瞬间，刚才还气焰还十分嚣张的朗景田，瞬间熄火，因为，他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位年轻人的手腕。 手腕上的手表，款式十分好看，更好看的是，上边黑色的三角形，让他烦躁的心情，瞬间平息。 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朗景田换上了一副假笑的样子，客气说道。 “没关系，下次可得注意点~！” 拍了拍沈心念的肩膀，朗景田借机看了看他的身后，敏锐的目光扫射周边，仿佛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到眼里。 可以说把小心谨慎，做到了极致。 然而，在于黄氏暴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过来的行动人员都是一把好手，也都是演技个顶个的好演员，能让他发现端倪，才有鬼呢。 依旧是昨日的路线，只不过，今天，摆渡船上借烟的人换成了沈心念。 “这湖面上，跟我们老家不一样，我们家可都是水鸭子，这里，一只也没见着~！” 两个人叼着烟，朗景田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位接头人，言语中带着另一层意思，悄咪咪的打探道。 如果这个年轻人，答不上来，朗景田下船就走，不做多留，能答得上来，那才是自己人。 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他说的水鸭子，到底指的是哪只水鸭子~！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远看捡破烂 近看工务段 “水鸭子，那是南方才有，北方多的是蚊子~！” 列车上，老葛豁出去一条胳膊，死命抓住的，可不就是想要逃跑的蚊子，这个马夹，沈心念顺手就穿了起来。 “蚊子？” 朗景田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脑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摆渡船到岸的那一刻，北海公园的岸边饭店，依旧是孙福点上的三个菜。 只不过，沈心念再也没有说话，给朗景田倒上了一杯啤酒后，留下了草帽独自离去。 等朗景田看到骨灰存放证的时候，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是秘密北上，连水鸭子都不知道他回来了，如果中间出了差池，自然会联系水鸭子，但如果事情顺利，可以放到最后再去。 一个年老色衰的老情人，在朗景田的眼里，只有能给自己获取到情报时，才会抬头看她一眼，最后去看的一眼，也只为取回钥匙，以及鞭策鞭策。 话不多说，拿到了存放证明的朗景田，直奔目的地而去。 福田公墓，自己打开自己的骨灰盒，也让朗景田，有了一番别致的体验，早在十几年前，他已经“死了”，一个死掉的人，比活着可是安全多了。 半块玉佩扇坠，那就是和猫头鹰碰面时的信物，只是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半块，压根就是假的。 拿到了信物，当务之急，尽快把胶卷取回来，朗景田很担心这么多天，有没有因为存放问题，导致胶卷受损，猫头鹰这个人，朗景田有点信不过，他并不是以往就跟着自己的元老。 门头沟，京门铁路炮台。 这是一所日伪时期所修建的旧炮楼，目的，就是看守着京门铁路桥，该桥横跨永定河，西接当初的老煤厂，早年间的石景山钢铁厂，所需煤料，全部需要通过这座铁路桥梁。 时至今日，这座桥梁仍然被使用，但大桥两岸的炮台碉堡，却早已废弃，成为了游人们以及铁路检修工的临时的方便之所。 远离人员，废弃建筑，只是偶尔才通行一两辆运煤列车，视野还十分开阔。 如果时机不对，可以跳进永定河，爬上列车，西边还可以上山，钻入密林择机而逃。 对于特殊的人群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条件十分优渥的地方，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心心念念的猫头鹰，此时早已来到此地，备下了一根鱼竿，摇着折扇，坐在废弃的碉堡下面，正在优哉游哉的钓鱼。 当然，目光，则是隐隐注意着桥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当初定下的地方，这几日，总是多出了一些人员，各个头戴安全帽，在桥梁上忙忙碌碌。 不知道是检修桥梁，还是在干什么，让猫头鹰内心，提高了警惕。 “谢工，这桥得有60年了吧，啧啧，可真结实呐~！” 看着一辆运煤列车呼啸而过，站在桥梁边缘的人员，捂着脑袋上的安全帽，避免被风吹走，看着运煤车上满满当当的煤炭，心里判断着桥梁此时的载重，忍不禁咂了咂舌。 “况戚，况戚，呜呜呜~~！” “还差三年，满六十年，你看看这边上换下来的老枕木，就知道了，这桥是铁路工程师詹老设计的，人家本事多大了，不光能设计铁路，设计桥梁也是这个~！” 伴随着车轮碾动铁轨的声音，带着眼镜片的谢工，死死的抓着桥边的铁制护栏，向询问的那位大声喊道，右手还不忘竖了个大拇指。 “咱们的桥，也跟这个一样么？” “那你以为呢，他这个设计上面都能跑火车，咱们的桥只要考虑汽车就行，载重量完全超出，绝对没问题，他们运行了60年，咱们设计寿命，李副厂长说了，只考虑40年就行，绝对没问题~！” 没错，这是轧钢厂的第一批桥梁设计人员，当然，他们也是二把刀的瓦匠，直接被李峰抓壮丁，给硬摁着脑袋设计的桥梁图纸。 但心里没底呐，毕竟亮马河一旦开工，混凝土开始浇筑桩基，大桥的设计就得彻底定型了。 那能怎么办，好学生能自学成才，差生那就抄作业呐，更何况从来没有接触过桥梁这块的技术员们，这永定河现有的一座钢桁架桥梁，还是铁路桥，不就成了同学写好的作业。 詹老有多牛掰，铁路之父啊，他亲自设计建造的大桥，况且这个桥也确实运行了将近60载，对轧钢厂的桥梁设计人员来说，那不就是现成的标准答案么。 给到李峰的图纸毕竟不是最终定型的图纸，当务之急，红星轧钢厂硬被赶鸭子上架的技术员，对这所大桥和自己“设计”的大桥进行比对，细微之处进行调整，什么建筑力学，抄就完事儿了。 “还好，这詹老当初的设计图档案馆还保存着，亮马河即将开始施工，这是咱们厂职工自己要用的桥，一定要上心，大家打起精神，把这件事儿干好，有一就有二，多积累经验~！” 总工申嘉石，挥舞着手上的设计原稿，长长的设计图，此时卷成了画卷，待运煤列车走后，嚎嚎着嗓门，给手下的技术员们打气。 轧钢厂第一座钢桁架桥梁，他也很看好这一行未来的前途，厂档委会上，他是最支持李峰这个决策的，对技术部门来说，这是什么~！ 这是里程碑的项目，只要顺利完成，那就是他申嘉石的功绩，带领轧钢厂技术部门攻坚克难，向新领域鼎力奋进的号角，此时此刻，他将是那个吹号人。 “图做的真漂亮，啧啧，不过他这个也是铆接，咱们的是焊接，申总工，后面会不会……！” “材料问题，你们不用考虑，李副厂长亲自负责解决，用的是新型合成钢，我们只考虑设计，材料的强度问题，厂里正在进行试验，不用担心~！” 大手一挥，申嘉石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技术人员的疑问，新型合成钢的数据，他看过，数据很漂亮，再说，不可能60年后的钢铁工艺还比不上60年前，材料问题副厂长解决，设计问题，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远处，穿着破破烂烂的几人，一个个都背着工具包，看着轧钢厂的人在铁桥上一顿忙活，此时也有些迷惑。 远看这几人像是讨饭的，近看像捡煤炭的，等到了近前一看，没错，他们是工务段的，身上的背心上还印着京城铁路段的字儿。 只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字迹都模糊不清了，再加上这条线上都是运煤列车，导致身上都是黑乎乎的煤灰。 “大哥，是不是特务来破坏桥梁的？” “说啥呢，都什么年代了，还特务，早tm死绝了，他们是东城那边红星轧钢厂的，跟上面已经打过招呼，听说，他们要在亮马河上造铁桥，过来学习的~！” 带头的那位，把道闸检查了一番，瞥了一眼桥上瞎忙活的众人，用着淡定的语气说道。 “轧钢厂，造桥，这不狗拿耗子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厂福利好，亮马河对岸，挑了个地方建家属房，三百多亩地啊，给你，你不把这耗子给逮住~！” 狠狠的瞪了二徒弟一眼，说的这叫什么话，他们工务段，羡慕都羡慕不来，家属房诶，工务段什么时候能有这好事，轮到他们头上。 说实话，铁老大的工资并不低，进来的每个职工段上都分有单人宿舍，但家属房这种好事，他们一线的，也就想想，宿舍跟家属房，可是两码事。 “啊，三百多亩，这得建多大呐，乖乖，这房子数都数不过来~！” “红星轧钢厂，那是人家厂领导有本事，建房子靠什么，就靠三大厂，砖瓦厂，水泥厂，钢筋厂，他们轧钢厂有钢筋厂，咱们工务段有什么？” “邦~邦~！” 带头的工务段维护组组长，手上小锤敲了敲铁轨，淡定的语气终于有些酸溜溜的意味。 “咱们工务段只有铁轨，道岔，还有这天天洗不干净的煤灰~！” 两帮人，你不影响我，我也不打扰你，各干各的，倒是让桥下正在钓鱼的猫头鹰，看的有些迷糊，不明所以。 “难不成，暴露了？” 手中的鱼竿一颤，猫头鹰赶忙放下了手中扇风的折扇，半块玉佩扇坠在阳光下，有些熠熠生辉，这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把扇子塞进身旁的小包内。 至于晃动的鱼竿，已经不重要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有内鬼 终止交易 “这个“x”型支撑架，看样子应该是起到横向的支撑作用~！” “申总工，我觉得，可能起的是拉力作用，避免横风袭来时对桥面产生颠簸影响，毕竟这个桥两百多米，要考虑到跨度~！” “这桥是东西朝向，影响也是南北风影响，永定河的上游是官厅水库，它的水流量大，也也可能考虑的是泄洪时的洪峰~！” “不管不管了，量一下，量一下，看间隔多少，它有的，咱们也得有~！” 一群轧钢厂的二把刀，从铁轨上下到了桥下面一层，这一层是检修层，申总工拿着图纸在比对，其他人则是七嘴八舌的把自己观察到的汇总到一起。 可能是吵得有些头疼，要么一个个都憋不出一个屁，要么，一个个意见多得很，申总工大手一挥，跟着的技术员赶忙屁颠颠的拿起卷起来的皮尺，开始测量了起来。 此时他们比较靠近桥头位置，距离桥旁边的碉堡也就三四十米，距离桥下伪装成钓鱼佬的猫头鹰，那就更近了。 此时他已经站起身，耳朵也已经竖立了起来，听着上面的声音，分辨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六米五一个，用的是h型钢，厚度0.3公分，隔两个，x型腰部中间位置还有根横向的加强筋~！” “加强筋？这图纸上没有显示呐~！” 申总工搓了搓下巴，目光从已经发黄的图纸上，转移到测量人员的位置，确实也发现了有一根加强筋。 “申总工，可能是后期施工完毕后加上去的，所以图纸上没有。” 其中一位，脑袋灵光点的，反应快了点，在申总工还没想到这茬的时候，率先提了出来。 “不管了，小庄，给它记上，它有的，咱们的桥，也得有，不求比这座桥有多好，但是，不能比它差~！” “往后呐，咱们京城，作为首都，桥肯定要造不少的，咱们周围河流多，这一次，弄好了，给政府看看，只要没问题，往后咱们厂呐，就能给铁道兵还有工程局减轻一点压力，小型民用桥梁，咱们也能干~！” 这年代，讲究的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申总工也算是看穿了李峰的心思，带到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他也不吝于把厂里未来的计划，跟大家伙说说。 轧钢厂这么些年，闭着眼睛都能掌握下面车间里的各种数据，现在有了新的项目，有了干劲，申总工自个都感觉焕发了新春。 “能成么，申总工，道路桥梁，可都是工程局的活，能揽过来么？” 其他正在观察桥梁动态的技术员，抽空跟申总工开起了玩笑，他们技术员也希望有个新的项目，体现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感。 “你不成，我也不成，但咱们李副厂长就能成，你猜猜他老丈人是哪个单位的~！”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该说不说，申总工知道李峰丈母娘是谁，能知道他老丈人，也就理所应当了。 “喂，师傅们，我这听了半茬，你们这是造桥的啊~？” 站在铁桥下的猫头鹰，终于忍不住了，朝上边忙活的人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询问了起来。 “对的，亮马河上要建个红星桥，有空去瞅瞅，我们先忙活，耽搁你钓鱼了~！”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申总工从铁制护栏边探出个脑袋瓜，捂着头顶的安全帽，和桥下的猫头鹰隔空对起了话。 听到招呼的猫头鹰，脸色还有些游移不定，不知道桥上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对他来说，东西转交出去，那是小事儿，要是被抓，那就是大事儿了。 “不耽搁，反正也没鱼，我也上去瞅瞅~！” 拿不定主意怎么办，那就跟上去看看，这么多人，猫头鹰不相信每一个都伪装的那么好，要是试探出有问题，那他第一时间，选择的就得是跑路了，连伪装的那层身份都不要了。 他可是知道，蚊子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同样没有消息的，秦黄岛回京城也不算远，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同一时间。 随着朗景田的转移，北海公园那边的行动人员迅速也跟着转移，福田公墓区域，则是多了一些死者家属，他换一个地方，其他人则是要换地方，加换衣服。 从福田公墓到京门大桥的炮台遗址，直线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十公里左右，都是在京城的西郊，中间隔着一个石景山钢铁厂，所以要拐一个九十度的弯，距离无形中是要远了许多。 见到朗景田从福田公墓出来后，继续坐上往西的公交车，所有人员再次转移地方，速度快的，甚至在前边的各个十字路口，开始了布控。 浑然不觉网已经破了的朗景田，坐在公交车上，把玩着半块玉佩，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有些昏昏欲睡。 就炮台的位置，他心里还有印象，因为曾经坐火车进京，在那里接受过日伪的检查，后边废弃后，更是进行过几次情报交接工作。 旧地重游，心里压根没有一点负担，唯独路过石景山钢铁厂时，见到那壮阔的场景，眼珠子都有点快瞪出来。 “当初的小钢铁厂，现在扩这么大了？” 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厂区，以及进进出出的火车，卡车，还有厂区内无数根高耸入云的烟囱，朗景田忽然觉得，下一个目标好像可以定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钢铁厂，要是弄出里面的一些内部资料，少说也是块肉啊，总会有人对这个感兴趣的，有兴趣，就代表能赚钱。 心痒难耐，心痒难耐，朗景田的眼底不由划过一丝贪婪，那是看到聚宝盆在向自己招手的感觉。 相比于其他的情报组织，他是有先天优势的，只要用得好，京城知名的企业，也可以化作他砧板上的肉。 随着公交车到达了门头沟，下了车的朗景田，还心心念念石景山钢铁厂的规模，大才好，越大才有人越重视，钢铁厂可是重工业，打仗看的是什么，就是工业。 顺着mtg区政府门前的马路，一路往北，朗景田不时还停下脚步观察四周，中间还横穿了一条马路，到达永定河的河畔，顺着永定河往北，前往既定的交货区域。 京门大桥上，猫头鹰，通过散了几支香烟，与桥上的这些人攀谈，才了解正在测绘的这帮人，来自哪里。 整个人也是虚惊一场，不然宁愿终止这次交易，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猫头鹰不急不慢的把鱼竿收了回来，重新给鱼饵挂上了饵料。 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同样充当“钓鱼佬”的调查部，则是急吼吼的往永定河上游进行着摸排工作。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脑袋灵光的许乐 越往北，人烟越是稀少，随着侦查范围的扩大，无形中，负责摸排人员的任务也就越重。 调查部的行动人员，这一次来的都是精兵强将，一个，就是抓住朗景田的犯罪证据，给板上钉钉。 另一个，就是找到他的最终的送货人。 虽然没有还没有进行抓捕，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十分兴奋，大老远从南边亲自越境，以身犯险，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大鱼，每个人都在枕戈待旦。 “城子东街已经派去人手~！” “这边都是生活几十年的老街坊，注意隐蔽身份，对岸也派人过去，不排除在东岸进行交易的可能性~！” 城子西街的一间民房内，临时被征用后，充当了指挥所，人员不时进进出出，沈心念赫然在其中，目光直视着门头沟1：500的军用地图。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朗景田的位置，随着人员不的不断汇报，在地图上清晰的标识了出来。 “这边还是有些住户人家，我们考虑到不能惊动他们，那他也会考虑这个问题，会不会还在北边~！” 一旁，另一位行动组组长，托着腮帮子，考虑了片刻，抽出手指在地图北边，画了一个圈。 “不能排除，所以只能广撒网多捕鱼，城子东街还有一些院子，我们也不能确定他具体是到哪，等消息吧~！” 沈心念的眼珠子有些泛红了，昨晚给调查部的人开过碰头会后，临睡前又琢磨了一番，此时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已经显现，看起来神色有些疲倦。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今天就是出结果的时候，沈心念此时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再往北两公里，这里是京门大桥，要不我派几个人过去探探，老沈，实在不行，你先休息下~！” 看了看地图北边，已经快到边缘位置的地方，沈心念仔细观察了片刻，冲三组组长摆了摆手，从旁边的水缸里接了瓢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犹豫了片刻后朝着门外喊道。 “许乐，齐文，你俩骑自行车过去，京门大桥，给我盯好了~！” “收到~！” 门外，刚伪装成自行车货郎的许乐，还没来得及摘下头顶的草帽，水都没来及喝一口，重新拿起了草帽，慌忙卸下车后座上伪装用的杂货箱子，进屋后看了看组长表示出来的位置，立马窜了出去。 依旧是二组一个人，三组一个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三组要分一杯羹，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二组人就那么多，沈心念也得考虑，万一朗景田真的是在那边交易，要是被三组派人抢先了，那他忙活了这阵子，到头来鸡飞蛋打，那可真得吐血。 三组的邹组长秒懂老沈的意思，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能沾着便宜就好，报告上有三组就行，郑局亲自点名的事情，他也不好太过越庖代俎。 骑上了自行车许乐，那真的是站起来蹬，沈组长说他做事还有些毛躁，不给近距离跟踪，他也只能把一腔怨气全撒在车子上。 要知道，万一嫌疑人没去那边，他扑了个空，可就没法给老葛报仇雪恨了，尽早去，尽早回，抓捕的时候该动手就动手，老葛丢一条胳膊，怎么都得在这边找补回来。 身旁的齐文也是如此，许乐骑的快，他骑的也不慢，两个人跟比赛似的，一路往北，不时，就看到了铁路，以及，铁路上正在检查铁轨的工务段维护组。 “嘎吱~！” 二八大杠的刹车直接被捏死，橡胶皮摩擦轮胎，发出了一阵青烟，自行车后轮一个漂移，许乐的大长腿直接落在了地面。 不明所以的齐文，后知后觉的刹了车，但他的自行车，因为惯性，还是往前多冲出去了几米，此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率先刹车的许乐。 “这不没到地方么？” “京门大桥是铁路桥，他们应该是从那边一路检查过来，我觉得，可以先问问他们~！” 跟着李峰老葛出任务，许乐也长脑子了，这些铁路工明显是东边过桥来的，他俩贸然冲过去，可能会有些显眼。 铁路工务段的人，而且还是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交接物品的特务。 说干就干，任务是二组领下的，也是老郑点名沈心念挑担子的，两人侦查小组，那就是他是主导，而齐文只能听命。 张了张嘴，齐文想说什么，但想到这一层，还是决定闭嘴，自家组长刚才都没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这群铁路维护工，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正坐在枕木边，喝着自己带的水，中间紧固了不少几个松动的螺丝，他们的体力，确实消耗也不小。 “你好，我们是京城公安局的，目前正在侦破一起案件，希望诸位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到了铁轨边，许乐直接把自行车扔在了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面色严肃的看着已经惊呆了的几人。 维护组的组长，仔细的瞅了瞅许乐亮明的证件，龇出了一口大白牙，笑着看着面前，两位有些稚嫩的后生。 “配合，无条件配合，但，同志，铁路段上的案件，属于咱们铁路公安管，如果有事儿，最好联系他们，咱们几个后面还得接着检查勒~！” 这组长一看就是老油子，面前的两位，证件没得假，貌似还带着家伙，虽然没有穿警服，但答应的还是很漂亮，只是，后面委婉的提了一嘴。 普通人，都不想惹麻烦，如果是市里，那肯定各个都是热心市民，积极踊跃配合，但现在可是荒郊野岭的郊区，谁知道他们要配合什么工作，万一是查偷列车煤的，搞不好还能揪着自己人。 没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俗话说电工可以不懂区分零火线，但一定得知道铜价，他们也差不多，这条是运煤列车的铁路段，组长也是机灵的很，家里用煤从哪来，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跟铁路没关系，你们是从河对岸一路检查着过来的么？” 收起证件，许乐深深的看了一眼有点狡猾的这位中年人，如果不是他一脸黑灰，脏兮兮的铁路工作服，许乐都可能会怀疑他了，但凡有推诿的，在他眼里，那就是身上有事情。 但今天明显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指了指东边，朝着他们问道，没打算跟油滑的中年人继续沟通。 几个小徒弟，明显不敢接话，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中年人，也就是自己的组长。 “对，咱们干这行，这个段，咱们负责检查，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听到不是关于铁路案件，组长明显松了一口气，此时话又多了起来，但明显，还是在企图套许乐的话。 一旁的齐文，都听的皱起了眉头，刚想上前呵斥，结果被许乐给拦住了。 “不要企图打听案件，不然我们会把你也当做案件同伙对待，好好配合，别抖机灵，问什么答什么，不然你恐怕会给自己惹麻烦~！” “齐文，你带一个到一旁，我们分开询问~！” 相比以往，从高卢回来后的许乐明显开始有脑办案，只是举止间，仿佛有着李峰一丝的影子，看起来像是有些拙劣的模仿痕迹。 “你们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陌生人等，对，什么叫陌生，就是本该不该出现在这条铁路线上的人，哪怕在附近停留，不走的也算~！”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明显，许乐的不苟言笑，还是让老油条和他的徒弟们收起了脸上的假笑，而是认真揣摩了。 许乐考虑的是，如果是存在接头人，肯定是要在附近徘徊，停留的时间不可能短，以便给朗景田碰面的机会。 沈心念派他去大桥看看，那他就负责大桥周边，这几个维护工人如果胆敢说假话，那后面走着瞧，桥上视野开阔，假如在他们眼里没有可疑的人，那他自然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怎么说呢~！” 眼看糊弄不过去，眼前的年轻人明显也不是个雏儿，维护组的组长挠了挠满是煤灰的头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徒弟。 “是有几个，大概五六个，是五六个吧，我也没具体数，他们东城红星轧钢厂的人，在京门大桥上，但他们厂跟咱们上级打过招呼，就是测量桥的，我也不懂他们算不算可疑，上面说他们好像也要造铁桥，来学习来着~！” “红星轧钢厂，造桥？” 没想到都到了门头沟，还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说造桥，许乐立马想起了亮马河，以及亮马河对岸已经开始拆迁安置的安家庄，来学习，按照李峰的习惯，还真有这种可能。 “对，平常这里也没啥人，你要说可疑，他们也不像可疑的人，不过我不能给他们保证什么，我只是说我看到的~！” 那些人在桥上，到处走走看看，写写画画，两帮人也井水不犯河水擦肩而过，也犯不着为他们保守秘密。 “组长，桥下，桥下头好像还有个钓鱼的~！” 眼看组长回答完毕，另一个小徒弟，胆怯的抬起了胳膊，补充着说道。 “钓鱼，经常见他来钓么？” “没，我们天天都巡段，就今天看到他了，以往，以往没见过他来钓，我还特地趴护栏边朝下瞅了一眼~！”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谁不是代价，谁又不是局外人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广大的。 齐文那边问完和许乐碰头后，两个人四目相对，十分默契的离维护组的几个人远离了一些距离，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对方问询的结果。 “轧钢厂造桥的那些人~？” “不，我认为是钓鱼的有很大嫌疑~！” 两个人的答案各不相同，不过是情报来源所致，钓鱼佬在桥下，如果不走到桥边，很难注意到那个位置。 “钓鱼，那小子不老实？” 齐文脸色一黑，晦气的看了一眼，刚才被自己叫过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跟自己说。 “不，他可能是没看见，这几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扒拉着齐文的肩膀，把他扒拉了回来，把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下，随后眉头就紧锁了。 “钓鱼，这么热的天正经人谁出来钓鱼，你要说游泳我都信~！” 齐文此时跟许乐的反应差不多，回过神来，那几个人一块的，不可能那么多人一块都是特务，那只有桥下单独的那一位，有很大嫌疑。 “最关键的是，巡段的这些人，往常没有见过这个人~！” 许乐又小声嘀咕了一句，立马齐文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目光灼热的看着许乐，他仿佛也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铁桥下桥墩的位置，表面上是阴凉地，实际能注意到沿河两岸岸，也能观察到桥面上，乍然过去的人，都能惊动到他~！” 蹲在地上，许乐随意划出一条竖线当做河流，捡了石子代表钓鱼的那位，重重的放在河边，脑海中已经模拟出大致的视野。 齐文也是如此，目光炯炯的看着许乐手头的动作，模样自己如果是朗景田，从岸边的道路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桥上，以及…… 桥面下的那个钓鱼佬。 “乐哥，要不，咱俩？” 齐文咽了咽口水眉毛扬了扬，从腿上取下了家伙什，干脆利索的顶上了膛火。 清脆的拉栓声，吓得那边工务段的几人，都缩起了脖子，一时间气氛都有些紧张。 “你不能过去，我可以，我认识轧钢厂人，只要他们来的人里，有厂里的中高层领导，那就有认识我的，在不惊动鱼儿的前提下~！” 把齐文的枪口朝下压了压，许乐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跟齐文不一样，他是在轧钢厂有人脉关系的。 那一个月，跟李峰一同上下班，贴身保护，厂里的中高层领导，基本都见过他，他也都见过他们，上桥，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乐哥，要不，咱们先汇报回去，看上边怎么拿主意~！” 齐文心头有些不愿，干巴巴的笑了笑，如果判断没错，那个钓鱼佬有问题，那就是最后的那条大鱼，这要是回去了，还能有他的份儿。 要是一块回去汇报，让上面定夺，也比让许乐过去吃独食的来的妙啊~！ “想什么呢，齐文同志，要讲格局，任务当前，时间紧迫，要以确定送货人为主~！” “你当我乐意奉献自己，投身到危险的环境中，冒着惊动对方的风险么，还不是要以大局为重，你要尽快通知他们，我会迅速传递自己观察到的，提醒他们用望远镜观察我的手势~！” 手掌重重的拍了拍齐文的肩膀，给这家伙差点拍了一个趔趄，许乐此时身上迸发出的光环，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这种pua的手段，齐文哪里见识过，虽然上面老是说什么，格局，大局，纪律，奉献…… 这他娘许乐什么时候信这些了，这狗曰的就是要吃独食~！ 齐文一脸晦气，心头都开始骂娘了，但此时许乐的理由也是正当无比，他能借着轧钢厂的关系抵近观察，自己还真就不成。 “那我是不是就成了顾全大局当中的局外人，不惜一切代价中那个代价了，乐哥……！” “嗯，有这样觉悟，小齐，我看你是不想进步了~！” 齐文咀嚼了一下嘴巴，总感觉嘴里干巴巴的，站里风闻都说许乐出任务被人给带坏了，以往还没当回事，今天可算是真领教到了，坏的冒水啊。 为了功劳，真tm脸都不要了~！ “这时候，没有兄弟，抓紧回去汇报情况，等哥立功了，回头给你娶个嫂子~！” 许乐站起身拍了拍手，做好了最后的嘱托，他可没有心思跟齐文讨价还价，示意他可以骑车回去了，至于许乐自己，则是眯着眼睛，走到了维护组的几人面前。 “你们提供的消息非常重要，暂时，你们就别走这边，嘴巴也放严实一点，别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丢了工作，都走吧~！” 警告了一番过后，许乐挥了挥手，跟赶鸭子一般，把几个人都给撵的远远的，这才推上了自行车。 事情来的很仓促，筹划的，不算是很严密，至少，单枪匹马过去，是许乐自己的决定，钓鱼佬如果确实是那个嫌疑人，成了还好说。 如果不成，恐怕，做事贪功冒进的帽子就摘不掉了，特别是，之前已经在沈心念心中留下了浮躁的形象。 “都怪那个易中海，骨灰盒摆哪里不好，偏偏摆边上，忒，还不是我撞下来的，明明是棒槌干的好事，这鳖孙一定把锅扣我脑门上了~！” 重新骑上了自行车，嘴里骂骂咧咧，许乐决定要用行动，洗刷自己的“冤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占有又先天优势还不冲，那和棒槌有什么区别。 永定河堤坝路，朗景田还在优哉游哉的往北边走着，不时还会停下来，审视的看着路上不时路过的人。 “总感觉，人有点多呐~！” 身旁，不时过去一两个人，朗景田心头总感觉有些别扭，朝北边看了看，再往北边，都没有房子了，就剩山和水了。 门头沟本身就属于京城的郊区了，他去的北边，属于郊区的郊区，什么时候有这个景象了。 时隔十几年，朗景田对京城也不是太了解，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况且，别人也没多注意他，他走的比较慢，那些人路过的都超过他，远远把他甩在了身后了。 此时距离京门大桥，仅仅只剩八九百米，大桥遥遥在望，朗景田只能祈祷，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上帝保佑，此番大吉大利~！”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桥面上的博弈 大桥上火车疾驰，带起滚滚黑烟。 大桥旁的土路上，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轱辘都快蹬冒烟了，轮胎皮带起土路上尘土飞扬。 到了近前，许乐眼神撇过桥头的炮台。 下意识的，车速放慢了一截，目光始终盯着左右两边鹅卵石砌的炮台，自行车的车速则是越来越慢。 左边炮台的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但主体基本完好，右边的要更为破旧一点，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战火的熏陶，断了一半，只剩残垣断壁。 两者相隔的距离，正好是火车头和到车身的距离，更像是日伪时期京门大桥前对列车的一个检查站。 地图上并没有显示这玩意，但现场又偏偏有这两座这样的炮台，而且距离相隔着几十米，岂不是意味着，下边，可能存在着一条起联络作用的连廊，把两座炮台给暗地里连接了起来。 太适合了，要是去里头交易，谁都不好过去，脑子里回忆出小日子修炮台时经常会干的事儿，许乐皱起了眉头。 主要是没有时间进去看了，现在首先要尽快看到钓鱼人，来分析自己到底有没有猜错。 如果猜错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只能算他的臆想，但如果猜对了，这座炮台，可能就是最后交易的场所。 隐蔽，还有暗道方便从其他地方撤离，地图上又并没有显示，那就代表着不为人知。 强忍着进去看看的冲动，许乐慢悠悠的把车骑到了桥边，支起了车架，把里头藏着枪的裤腿整了整，避免被人看出端倪。 此时轧钢厂的人，依旧在两百多米的大桥上，比较分散，相隔几十米一个人，一直到近前，能看到两个人一个在张开着泛黄的图纸观看，另一个，在图纸上指指点点，不时掏出本本记上什么东西。 距离还有三四十米的样子，这是许乐侧倾着身子，朝下看到的，他此时的位置是在桥上面，轧钢厂的人在大桥中间的检修通道，一旦他走出这个位置，估计就得能被桥墩下的人瞅见。 永定河河水在上游比较湍急，那边都是山，激流而下，到了京门大桥前边，河面放宽后则是好上了许多。 看着滔滔江水，许乐咽了咽口水，他水性不太好，但还是硬着头皮下去了，曾经在河边游泳的时候，还差点被淹过，这永定河，可比亮马河宽多了，也深多了。 前脚顺着上面检修通道的台阶，走到了检修通道，后脚，许乐还真看见有一个坐在桥下稳坐钓鱼台的中年人。 可能是听到了头顶上方的动静，抬起头正在看向这边。 没办法，许乐的脚步已经是尽量放的够轻巧了，但检修通道的地板是焊接的网格状的铁质栅栏，脚步踩上去，都会发出嗡嗡的声响。 正下方，就是那个钓鱼佬，只要耳朵不聋，一准儿，就能听清楚。 事实证明，人家的耳朵，确实不聋。 许乐通过脚下格栅地面，瞄了一眼下面，两个人的眼神，隔着格栅对视了一眼，许乐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朝着前边看图纸的走去。 可能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申总工同一时间转身，正好看到了进入检修通道许乐，明显还愣了一下。 为什么愣了一下，因为他确实认出了这个呲着个大牙，笑容十分灿烂年轻人，就是去年李峰身边的跟班兼司机，兼开枪打死特务的许乐。 “申总工，桥这边看的怎么样了，李副厂长让我来看看~！” 仿佛是上天在给他机会，一瞬间，许乐也认出了拿着图纸带着安全帽的那位，就是轧钢厂的总工程师，申嘉石，也是厂档委委员。 他不太记得名字了，只是因为对方姓申，是个小姓，所以才勉强记住。 “嗯~？” 下意识的把图纸给旁边的人拿着，申总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许乐这个问题，率先带偏了思路，下意识的，以为，这年轻人，又回到李峰边上。 此时申总工的脑袋一脑门子的疑惑，但还是笑脸相迎，现在李峰把轧钢厂带的挺好，他也比较欣赏那个年轻人，对待许乐，自然和蔼许多。 “还得有一会儿，怎么派你过来了，小，小许~？” “还不是亮马河那边马上要开工了，他有点不放心，特地让我过来看看，周边荒郊野岭，可是让我好找~！” 走到近前的许乐，热情的和申总工握了握手，话语间和行动间，表现出来的，就是轧钢厂副厂长身边人，过来监督工作的。 检修通道上边，又过来了陌生人，桥下的猫头鹰，与许乐所想的那般，确实提高了警惕。 表现在其立马竖起了耳朵，很是随意的拿起鱼竿站了起来，感觉好像是上鱼了，方便自己的监听工作。 目光若有若无的，频繁的通过格栅，观察着刚才下来的年轻人。 还好，两个人的对话，声音都比较大，听清楚是轧钢厂的人后，而且双方还比较熟悉，能叫出名字，警惕心逐渐放下了许多。 做特务，就是如此，一旦有风吹草动，就担惊受怕，毕竟，一个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由不得他不仔细。 “我来执行任务，该干什么干什么，表现的自然一些，别露馅了，等会儿离这边远一点，最好去桥那边~！” 抵近后的许乐，在握完手之后，亲密的搂着申总工的肩膀，带着他背过了身子，在他耳朵旁小声提醒道。 刚刚面色还有些不愉的申总工，认为搂着自己许乐有些没大没小，听到他小声提醒的话，肩膀头明显一顿，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执行任务，离这边远一点，不论哪个词，都让申总工有着不好的预感。 忍不禁的，就想起轧钢厂机关楼，那泼洒在楼梯间，以及楼下地面上的血液，还有那恐怖的爆炸声，不寒而栗的场面重新在心头重新回顾了一遍。 “让李副厂长放心，活交到我们手里，那自然不会出错，倒是让你辛苦跑过来一趟，小谢，去前头看看，把他们记录的汇总一下，去吧~！” 申嘉石很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许乐搂着他的肩膀，却是死死没有撒手，代表着，他现在不能立刻离开。 只能咽了咽口水后，头皮发麻的指挥起另一个手下技术员，让他向大桥另一边先过去。 技术员小谢也不疑有他，还以为两个人有话要谈，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给两个人留下了交谈的空间。 桥下的猫头鹰，此时已经重新坐了下来，确定陌生人是轧钢厂的人后，警惕心是放下了一些，但还是想偷听他们在聊什么。 小声的听不见，正常说话交流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能够听见。 新来的年轻人，搂着那位总工的肩膀，两个人趴在了检修通道边缘的护栏边，一人一支烟，貌似在交谈着什么。 猫头鹰抬头就能看见他们俩，他们俩也能看到桥下钓鱼的猫头鹰，双方着二三十米的距离，都下意识的看着对方。 “桥下的那个，我们的人正在盯着，得知轧钢厂的人在这里，迫不得已，派我过来，我先借着与你交谈的时间先观察他一下，改天回厂里，我跟你赔罪~！” 脑袋凑到了申总工的边上，许乐能察觉到，他很紧张，帮忙给他点上烟后，带着一丝歉意说道。 “没事，李副厂长当初能帮到你，我现在也能，就是，下次提醒一下，挺突然的，我心脏有点不好，需要提前吃药~！” 许乐道了歉，申总工还能怎么说，这次突然袭击，打的他猝不及防，难不成还能推脱了不成。 上次厂里钓出了两个潜伏进来的特务，看起来不安全，实际确实很危险，就是不知道桥下的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又被盯上了。 “抓紧过去吧，我想，我可以确定了~！” 弹飞了手中的烟头，许乐的眼帘低垂了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瞬间完成了蜕变。 “您先去，这桥，李副厂长来的时候叮嘱了，要搞仔细了，百年大计，我这也不是专业的，帮不上什么忙，不给你们拖后腿，需要什么，随时招呼~！” 仿佛是申总工首先提出了要忙去了，先不聊了，新来的年轻人则是把副厂长交代的话再次提醒了一下。 两个人假惺惺的握手后，结束了这场官场上略带虚伪的交谈。 至少，在猫头鹰眼里，是这样。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有人老天爷追着喂饭 折扇。 是的，天气燥热，下面那位头发上有一抹白色的钓鱼佬，手中悠然的拿着一把折扇，正在扇风。 而扇柄处，却悬挂着一块扇坠，准确来说，是半块，形状如同孩子带的长生锁一般的形状，但却是只有半块，色泽饱满。 碰巧，另外半块，他曾经经手把玩过，两块玉佩扇坠，款式基本相同，不用想，确定就是合则一壁。 那桥下这个钓鱼佬的身份，那就脱颖而出了。 很庆幸，上级派的是他提前过来探路，要是其他人，搞不好刚才就惊动了对方，而恰巧，许乐又认识这半块扇坠。 心脏嘭嘭直跳，按道理，已经出了不少次任务的许乐，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但亲自确认送货人的身份，碰着逮住大耗子的机会还是不多。 这样仅隔二三十米，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把人给认出来，报告上少不得添上他这一笔。 “李副厂长呐，你可真是咱们的一员福将~！” 想到老郑对李峰的偏爱，导致调查部的这些各部门头头，都有些酸溜溜，一个个努力证明自己，许乐失笑的摇了摇头。 不能比~！ 老天爷赏饭吃，人家国外回来，只是想做个好人好事，就能通过蛛丝马迹，把潜伏的嫌疑人给确定下来。 其他人呢~！ 利用学到的专业知识，在硕大的京城，碰，都碰不到这样的好事，你说人家瞎猫捉到死老鼠，关键，人家确实能抓到。 没有李峰，就定位不到代号水鸭子的于黄氏，没有对于黄氏的提前布控，就不会得到福田公墓里的半块玉佩。 也就没有现在提前一步，定位最后一位交货人。 关键，刚才又是通过红星轧钢厂，这才得以有机会靠近这里，许乐以往不相信风水运势，但现在，他有点信了，是不是考虑让李副厂长，没事儿多出门转转。 猫头鹰心头有些烦躁，那个总工都离开了，上面那个年轻人怎么还趴在护栏上，他现在巴不得所有人都离开，让这里重新恢复清净，好等待取货人的到来。 “师傅，有口没呐?” 还没等猫头鹰说什么，桥上的许乐就率先张了口，带着一点钓鱼佬互相之间调侃的意思，就差拎着空荡荡的鱼护，掐腰哈哈大笑了。 “年轻人，永定河可不好钓，一旦上了口，那就指定是条大鱼，钓鱼，不在多，而在于精，一条足矣~！” 猫头鹰把折扇往手掌上一敲，扇柄指了指桥上的许乐，带着一点教训的意味，训斥起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确实，到现在，猫头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条鱼都没上，鱼食儿倒是被吃了不少，只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钓鱼，要是往常，他早扔石头，换个地方打窝了。 “大鱼，我看你现在就像条大鱼~！” 心里这般想着，许乐笑的可是越发灿烂，盯着中年人，恨不得现在就甩个钩给他钓上来，但首先得确定一下，交易物品，到底在不在他边上的手提包里，还是被藏在了附近哪个地方~！ 至于剩下的，那就是等志愿的人来了，这个天气，只要一片小镜子，就能给桥中间站着的许乐一个提醒。 “没上就没上，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厂副厂长知道吧，在积水潭，原来钓上来一条三四十斤重的，好家伙，杆子都折了，背着鱼在京城溜达了一圈~！” 年轻人不喜欢听年龄大的人说教，嫌啰嗦，猫头鹰对许乐的说教，也是不想搭理许乐，想让他尽快离开的意思，没事儿别在这瞎扯淡。 许乐听懂了，但他就是不走，还拿出李峰当初跟他吹牛逼的话，来继续搭话，反正就是不走，但也表现出年轻人应有的桀骜不驯。 “积水潭，什刹海呐，怎么可能，大鱼早就被管理处的渔船给拖干净了，三十多斤，你们副厂长跟你侃过头了~！” 猫头鹰依然是不苟言笑，对于许乐的话明显嗤之以鼻，三十多斤，他要钓上来三十多斤的鱼，他也得显摆显摆，如果是他自己也就算了，说他们厂长，一听就是吹牛呢~！ 许乐也不知道李峰是不是在跟自己吹牛逼，三十多斤的鱼，他也真没怎么见过，不过是为了跟下边人搭话，这才找了这个由头。 “那不可能，那是咱们副厂长，还能骗我不是，你是不是没钓过这么大的~？” “副厂长怎么了，鱼儿还能看你是不是干部才咬钩，小伙子，你要是没事干，去跟着学学怎么造桥，说话太大声可是能把鱼给吓走的~！” 许乐的死皮赖脸，让猫头鹰有些不舒服，本身就不想跟他多聊，最好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更好，此时已经不客气的开始撵人了。 许乐听这话，面色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走到了桥边，捡了块石头，在手上抛了抛，又回到了桥上，无形中拉近了两个人的身位，不远不近，把石头扔了出去，像个被惯坏的熊孩子一般，趾高气扬的说道。 “略略略，嘿，我就吓了，整个四九城你打听打听，谁敢和我李峰这么说话，你能拿我这么着~！” “你~！” 猫头鹰对于这狗皮膏药一样的年轻人，瞬间有些束手无策，但还是沉住气，把火气压了下去，只是狠狠的剜了许乐一眼，拳头都捏出了爆骨声，一听就是练家子。 本着得罪不起，那就换个位置，猫头鹰重新挑了个位置，而桥上的许乐，则是借此机会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提包里，好像没有其他东西。 与此同时，身上则是出现了一道光斑，照耀在胸口，可能是距离原因，光斑带着一点颤抖，许乐顺着投射而来的方向看过去，西南边的草丛中能看到镜子一闪而过的耀光。 那个位置，选的很巧妙，桥底下观察不到，但桥上的许乐的则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用想，就知道，增援的人来了。 许乐此时有些庆幸，幸好之前提醒过齐文，现在他们没有贸然靠过来，而是通过这种方法和自己联络。 在胸口的光斑消失的同时，许乐手已经做起了战术动作，右手大拇指竖了起来，在胸口拍了拍，这是调查部的内部手势，为代表着确认意思。 百米外的草丛中，镜子已经收了起来，换成了双筒军用望远镜，经过几次折射，许乐的手势清晰无比的映在了望远镜的镜片中。 “许乐回馈，目标确认，咱们是否进行抓捕~！” “等等~！” “货物不确定是否在目标身上~！” 跟着增援一起过来的沈心念，一把夺走了望远镜，趴在地上后，直接朝桥上看去，许乐此时手势已经做完，又看了看不远处，望远镜里已经近在咫尺的朗景田，狠狠的咬了咬牙齿。 “提醒那个兔崽子，让他见机行事~！”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鱼儿已上钩 永定河堤坝路上，拐过弯后，人影肉眼可见，眼神极佳的许乐，已经可以分辨出朗景田的身形。 到了这里，调查部的负责跟踪的人员，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安排下去了，这里再安排人员，那就真要露馅了。 往前南一公里，还有几栋泥砖房搭的民居，打扮成农民的样子，还能说得过去，这边，要么上山，要么过铁路桥，没其他的路能走，继续扮演下去，除了惊动朗景田，没有其他的好处。 这也是从城子西街绕道过来的增援人员，都开始钻草丛的原因。 桥上的许乐，心头有些着急，确定钓鱼佬就是交货人后，桥头那边的炮台，极有可能是真正藏东西，以及交易的场所。 大白天的，这俩人还能在河边把货物直接交接了么，不可能的，桥上还有人呢~！ 代表着见机行事的光斑，闪烁了两下，许乐很想提醒草丛里蹲着的自己人，派人去炮台看看，但俨然，没有极好的手段。 “哎呦，申总工，这附近哪里有茅厕~！” 桥上的一直闲的蛋疼，没有干正事儿的许乐，忽然捂着肚子，朝着朝着桥那边走去的申嘉石问了起来，这一问，不远处坐着的猫头鹰，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显得十分难看。 “这些干部子弟，仗着父母关系，尽不干人事，这tm不是添乱么~！” 回眸瞥了一眼离桥最近的炮台，眼神中滑过一丝狠辣，看样子，刚才被许乐给确实气着了，不介意在没人的地方，给他好好上一课。 转回头的时候，又看了看往桥那边走去的轧钢厂一行人，心头的那丝陡然升起的暴戾，再次被他强压了下去。 还是不能节外生枝，真要少一个人，等这伙人忙活完要离开的时候，肯定会发现。 桥那边，申嘉石也不知道许乐到底想干什么，但他既然大声问了，配合工作的话，他也得装作正常的样子回消息，随即双手扩成喇叭状，朝着身后的许乐喊道。 “自个随便找个地方，小的你直接朝桥下滋就行了，这地方可没女同志，没人说你耍流氓~！” “哎呦，小的还用问，那肯定是大的~！” 说到这里，单手扶着护栏的许乐，两条腿已经夹了起来，回话的声音都没有刚才高亢了，倒是桥下不远处的猫头鹰听见了。 审视的目光看着桥上的年轻人，踉跄的扶着护栏，朝着岸边跑去，直至消失不见，猫头鹰先生的心情，顿时更加烦躁。 年轻人还真去了炮台那边，现在的他，只能祈祷，取货人，不要在这个时间，找过来，不然有的头疼了。 “这许乐，都快碰头了，他乱跑什么，懒驴上磨屎尿多？” 举着双筒望远镜，一直在观察桥梁中间的沈心念，嘴里低声呵斥道，让许乐见机行事，他还真就不听命令了，这个时候肚子疼，这不是贻误战机么。 “不，你往左边一点看，那里有建筑物~！” 一旁三组的组长倒是观察的非常仔细，在叶片摇摆间，发现了一点端倪，山凹处，炮台建筑的顶端，在枝叶间的缝隙能看出些许人工建筑的痕迹。 “地图~！” “估计是早年间的建筑，小日子就喜欢在桥梁处设置炮楼，长时间废弃后，地图上应该不会标识~！” 望远镜的镜筒里，沈心念也看到，不得不说，三组组长的眼神确实很尖，不是仔细观察的话，可能还真容易错过。 当然，这和经验也有关系，沈心念毕竟年轻，缺少了邹组长身上的那股老成。 地图被取了过来，确实如邹组长所说，地图上确实只显示了铁路轨道，对于废弃的炮台，压根没有标识，而且，这里已经是地图的边缘了。 绘图的人员，可能只考虑到门头沟人群的聚集区，对于郊区的描绘，不够详细。 “古清凡，饶本光，你们过去，许乐可能是想提醒我们，他们可能会选择在那里进行交易，也有可能，他猜测，交易的‘货物’，就藏在了那里~！” 心思缜密的邹组长，直接临机点将，沈心念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之前光顾着看地图，精力放在了朗景田和钓鱼佬的身上，百密一疏，竟然忘了这一茬。 派去过去侦查的人员，此时还没有回来，时间已经等不及了，由不得沈心念阻止邹组长的越权了。 “等等……，饶本光回来，古清凡，你和曾玲玉过去，伪装成野鸳鸯，如果真的有炮楼，你俩知道该干什么吧？” 待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沈心念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两个大男人，出现在炮楼里，怎么看都不对劲。 目光顿时在丛林里移动，直到看见了戴着耳机的报务员，顿时示意她摘下头上的耳机，电台交给别人后，这才点了点头，特意安排到。 “啊？” 报务员小曾，什么时候见过这场面，听着沈组长口中的虎狼之词，什么野鸳鸯，顿时羞红了脸蛋，颇有些手足无措，特别是搭档那粗鲁的样子，让她颇为踌躇。 倒是叫古清凡的那位，名字听着清秀，但就是长着五大三粗的样子，整个人跟名字，有着强烈的反差感。 对襟的开衫此时敞开着，晒得漆黑的皮肤配上黑乎乎的胸毛，这副歪瓜裂枣的样子，一看就没对象，听沈组长这么安排，忙不迭的就跟着点头，嘴都乐歪了。 小曾相貌清秀，穿着很平凡，但有句话说的好，条子顺，穿啥都中，跟自个搭配，还是野地鸳鸯，古清凡脑子里已经开始yy，等下该怎么表演了。 “注意界限，别演过头了，敢乱来，回来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看着三组这位龇牙咧嘴有些不着调的样子，沈心念不苟言笑的警告了一番，面向报务员时，则是换了一副脸色，毕竟人家是电讯科的派来的，得哄着。 转过身拍了拍小曾的肩膀，沈心念语重心长的说道。 “曾玲玉同志，这次，需要你牺牲一下，你俩配合的目的，就是提前埋伏在里面，如果被发现，就是野地里的鸳鸯，对你们的命令，和许乐一样，见机行事，关键时候，你们二人须得协助他，尽量控制住正在交易的两人，直到增援上来~！” “是~！” “是~！” 领会了意图后，曾玲玉的心里好过了许多，至少，沈心念当着众人面，警告了古清凡。 “中，沈组长，放心，我过去，绝对把炮楼的底给摸干净，协助许乐，配合抓捕工作~！” 任务就是任务，当真正下达的时候，古清凡还是知道轻重的，一把牵住了小曾的小手，表情则是十分正经的接过任务。 “你tm爪子放干净点，别把小曾给摸干净了~！”见着这一幕，饶本光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上级派发对象的好事，本来离他只差一步之遥，结果便宜了老古这个孙子，虽然是假的，但这孙子毫不客气的把手都牵上了。 “滚蛋~！” …… 已经勘察完炮台下面，亲眼验证了通道的许乐，此时正撅着个大腚，硬是憋出泡大的，目光则是在山坳处搜寻，嘴里则是不停骂娘，人怎么还没过来。 眼见瞅见了熟人，赶忙用现摘的树叶，揩了揩大腚，提起裤子，就朝着对面的炮台指了指，手指朝下做出走路的动作，提醒他们，俩炮台下面是连接的，可以过人。 见对方收到提示，许乐忙不迭的再次往京门铁路桥跑去，此时，还在钓鱼的猫头鹰，也已经发现了堤坝路上，来了陌生人。 因为换了个位置，角度比较刁钻，他率先观察到对方，鱼竿一抖，感觉今天怎么好像频繁走背字，不知道来的，又是什么人。 待朝前走了几步的朗景田，发现钓鱼人时，许乐正好拎着裤子，往铁路桥上往回走去，嘴里还在不停碎碎念叨。 “这树叶，有些剌腚眼子~！” 三方几乎同时提高了警惕，唯独许乐还是那副干部子弟颇为招摇的做派，瞥了朗景田一眼，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就趾高气昂的推着倒在路边的自行车，朝着桥对岸走去。 朗景田的肝，不由得一颤，本来还想打招呼的，对一下暗号的，但奈何许乐见到他后，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料想不是交货人，只得作罢。 那，桥这边就仅剩一位了，看了一眼炮台，朗景田等许乐走出数十米之后，晃晃悠悠的从堤坝路下到了河滩，和猫头鹰遥遥对视了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下来，朗景田不认识猫头鹰，但是，他的直觉在告诉他，那个钓鱼人，就是在这里等待自己的。 朗景田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装模作样的弯下腰在河边洗了洗手，上衣口袋中的半块玉佩，偏偏不小心掉落在了河边，他拎起玉佩的吊绳，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下，目光则是看向了钓鱼人。 这一幕，让等待许久的猫头鹰收入了眼里，看到朗景田手中物品的那一刻，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目光，也顿时闪烁了起来。 “哎，晦气，钓了一天，啥也没有~！”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收起了鱼竿。 猫头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拎起了脚手提包，独自向身后的坡走去。 离开时，倒像神话故事里的钓鱼翁一般，摇头晃脑的吟唱起了古诗词，如果身上这身衣服，换成古装，倒还真有一股道骨仙风的意味。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随着伪装成钓鱼佬的猫头鹰离去，朗景田心头一凛，目光追寻钓鱼佬而去，半块玉佩则是重新攥到了手中。 他知道这首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出自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下一句就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而这一句，就是他亲自挑选的暗号，对方看到玉佩后，立马转身离去，那就是自己踏破铁鞋寻找的“有缘人”。 唐朝的诗人常建，估计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留下的着作，竟然被后世不肖子孙拿来做接头的暗语，估计要是知晓了，棺材板都能气的掀开。 朗景田才不管什么老祖宗不老祖宗，不远千里过来，他是为了钱，为了地位来的。 到了最后关头，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反而选择仔细的打量周围，并没有立马跟上去。 对面桥头，有几个人在忙活什么，两百多米远，都有些看不清了。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视力可以蒙骗人，但听觉不会，山坡上，还能听到鸟叫声（行动人员哨音），侧面证明，林子里并没有藏着人。 心逐渐放了下来，朗景田嗤笑了一声，望着缓缓流动的永定河，此时颇为自得。 “还以为这边是什么刀山火海，结果，全是软柿子，一群废物~！” 如果不是顾忌着什么，朗景田恐怕仰天大笑的心都有了，扇坠，暗号，只要对上，东西就会落入他手，再回去找水鸭子取回钥匙，到时依旧是水路，六号码头连夜撤离，事情顺利的不要太顺利。 从预测地下施工难免会遇上事故，到安排人员提前打入医院，行动人员趁施工方不备获取图纸资料，可以说一环扣一环，手段极其老道，令人防不胜防。 为了了解京城地底下的工事，到底被挖成了什么样子，朗景田真的是煞费苦心，这番耐性非常人可比。 见到得胜的曙光，对方可能连他的尾巴都摸不到，一个人带领团队挑战北方情报机关，把他们戏耍成了猴子，得胜回到香江，那他，就是情报界的王者。 什么cia，什么国防军事情报局，什么克格勃，他们办不到的事情，他朗景田此时此刻即将办到，怎么会让他不心生豪情。 眼看交货人猫头鹰已经上到炮台，回眸看了自己一眼，朗景田点了点头，示意会跟上来，踌躇了片刻，见推着自行车的年轻人，已经走到了桥中间，至始至终也没回头注意自己，这才当做路人放弃观察。 炮台上，当初不知道安放的是什么武器来守备桥梁，此时早已被拆除，只留下锈迹斑斑的断茬无人问津。 炮台旁边，就是鹅卵石家混凝土砌的炮楼，墙面上还残留炮弹和子弹击中时留下的痕迹，炮楼上边就是小日子当初的观察哨，可能也是在此处，日伪军士兵挥动旗帜，让列车停车检查。 然而时光荏苒，上去的木制楼梯，全部已经腐朽，炮楼的顶棚甚至都被掀开了，唯独向下的旋转楼梯，是石板制成，历经风雨，只留下岁月的痕迹。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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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从炮台进来的猫头鹰，还捂着鼻子，旁边不远，就有一坨热腾腾的玩意，料想，就是那个混账小子，留下的杰作。 如果不是今天有要事要做，猫头鹰很想给那个混账玩意留下点深刻的印象，让他涨涨记性。 踩着石板阶梯，走到炮楼下方，里面较为阴暗潮湿，角落处还留有青苔。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四周还有不少几处已经干瘪的“牛粪”，看样子，不光许乐把这地方当茅厕，巡段的铁路工人，应该也在此处留下不少。 空气属实不好闻，但接货人已经到来，看了看手表，猫头鹰只能按下心头的不耐，不时看向那条楼梯下方的通道。 这里，他早已经亲自考察过了，下面的通道可以到达另外一个炮台，不失为一个隐蔽且较为安全的场所，上面选在交易，看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 目光隐晦的看向了其中的一个角落，那里砖石下的墙缝里，就是他今天要交给对方的物品，具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儿，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台阶上，传来了踏步声，猫头鹰收回了目光，当做寻地儿上厕所的游人一般，在墙角处装作撒尿的样子。 紧随而至的，正是朗景田，看着猫头鹰在角落撒尿，从台阶下来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鼻梁下的小胡子，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眼看下来的是拿着玉佩的那位，猫头鹰眉毛一挑，不再装了，拎着手提包围着朗景田转了半圈，朝着那条通道坦然问道。 “你好，同志，请问，从这，能走的过去么？” 朗景田慨然一笑，把嘴唇上叼着的香烟夹在手中，朝着通道处轻轻点了点。 “那要，看你怎么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曲径通幽处么，走得好，就过得去~！” 猫头鹰尴尬的笑了笑，心思瞬间回转，面带矜持的看着朗景田。 “你刚才说什么，曲径通幽处？” “禅房花木深~！” 朗景田对完暗号，立马伸出了右手，想要和猫头鹰来一个握手，结果，面对他的好意，猫头鹰却没有伸出手，而是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他。 迟疑片刻，猫头鹰取出了包中的折扇，打开后朝胸口扇了扇风，目光则是看向了自己扇尾部悬挂的扇坠，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取货的这位，一声不吭。 “你瞧我这记性，这东西，是你刚才掉落河边的吧~！” 笑呵呵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半块，朗景田摊开了手，伸向了猫头鹰，对方很守规矩，那他就得也守规矩，把玉佩交给对方。 近距离看着朗景田手手心中的半块玉佩，猫头鹰托起了自己扇坠上的玉佩，也伸过去进行比对，刚准备点头承认，结果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朗景田。 “你这块，跟我的不一样，不是我的~！”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练家子碰到软柿子 折扇往手心一敲，猫头鹰脸色一变，迅速把折扇收进了包里，头也不回的就要往通道走，心中已是巨震。 刚才钓鱼时，两个人还是相隔了一段距离，也就是因为那段距离，竟然没有把扇坠分辨清楚，导致出现这种局面。 朗景田此时也傻了眼，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手心中的半块玉佩扇坠，刚才双方手掌凑到一起时，他确实也看清楚了。 对方是的扇坠呈现盘龙形，只是缺少了龙头部分，而自己这边的，是长命锁形状，两个半块的扇坠，压根就是驴头和马嘴，对不上呐~！ 也怨不得人家猫头鹰要跑，干这一行，就是得暗语和信物对上，但凡一个不对，考虑到自身安全，先撤为主，谁都挑不出来理。 朗景田他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池，但自己手中的这块玉佩，确实是他从自己的骨灰盒里亲手取出的，不可能有错。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等等，你的扇坠是不是拿错了？” 眼看猫头鹰要跑，沉不住气的朗景田赶忙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不让其离开，用着质疑的目光看向对方，自己没出错的情况下，只有可能对方拿错了。 “什么拿错，我不认识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可能，自己的扇坠是在死信箱中获得，只有这一块，猫头鹰记得也很清楚，冷笑一声后警告道。 取货暗号是对的，但信物是错的，猫头鹰此时也一脑门问号，只想抓紧离开，把情况汇报上去，不想再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推开了这个不知道真假的取货人。 “我大老远跑过来的，并且知道你的代号，你别装了，我也不知道扇坠怎么对不上，但东西，你得交给我~！” 眼看猫头鹰势必要走，不留丝毫的余地，被扒拉到旁边的朗景田急了，直接一把抱住了猫头鹰，双手环扣，强行解释着。 孤身前来京城，没办法遥控指挥，这一来一回，耽搁的功夫，还增加了暴露的风险，眼看东西近在眼前，怎么会轻易的放猫头鹰离去。 他可没这个闲工夫在再回折腾了，只求，拿着东西赶紧撤离这个鬼地方，早日回到香江。 猫头鹰此时也是怒急，这个不知道真假的取货人，压根不懂一点规矩。 有些话，在现实里，是压根不能说这么明显，什么代号什么的，提都不能提，万一附近有人，听见后，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两个人可以在这里装作偶然碰面，也可以装不认识，打着让人听着有些糊涂的哑谜来确认身份，但就是不能露出自己确定是特务的把柄。 证据确凿，那就是找死，取货人坏了规矩，他也没有耐性给对方上上课了。 “呔~！” 一个常年醉生梦死，游走于花花世界，身体早已垮了，另一个打小打熬力气，稳固下盘，哪怕人到中年，两者的力量之间也是差了数个等级。 对于别人来说，比较难以解开的环箍，对猫头鹰来说，那就是一力降十会的事情，比的就是力气。 手提包往地面一扔，单腿猛然朝地面一蹬，身子微微前屈，自地面借到的力量从腰胯传递肩膀。 猫头鹰的双臂骤然往外一张，像是做了个伸展运动，衣袖都被鼓起的肌肉瞬间绷紧，妄图箍住猫头鹰的朗景田，就感觉胳膊上一股巨力传来，双手扣死的十指直接被崩开。 就这还没有完，面对背贴自己的朗景田，猫头鹰是真的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常年在徘徊在阴暗处，面对不守规矩的同行，那就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右脚再次朝地面一跺，前倾的后背感受到地面自下而上传递的力量，双手伸开后，一个神龙摆尾，肩膀左右迅速震颤了一下，平行肩头的两条胳膊，甩动间，如同游龙出水，噼啪作响， 上半身也在震颤的瞬间，后背上的肩胛骨（蝴蝶骨），如同重锤一般，砸向了身后的取货人。 这一击是猫头鹰含怒而发，骤然松手的朗景田，压根没有丝毫防范，胸口重重的挨上了这么一击，瞬间人就被撞退了出去，脚步踉跄重心不稳，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没有什么吐血，那是内家功法，伤及腑脏后才会有的表现，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猫头鹰已经算是收手了，借用外力，给他上了一课。 但挨上这么一下的朗景田，人也是不轻松，眼前直冒星星，浑身上下，跟快散架似的，一口倒吸的凉气，还没进入肺中，就感觉胸口火辣辣的剧痛。 “你~！” 捂着左边的胸口，朗景田指了指猫头鹰，整个人目眦欲裂，什么时候他吃过这么大的亏。 “哼，隔墙有耳的道理，你既然不懂，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重新拎起地上的皮包，猫头鹰掸了掸包上的灰尘，用着蔑视的目光看着朗景田，语气平淡的说道。 “猫头鹰先生，你太谨慎了，这边不会有人的，有鬼还差不多，咳咳，这一下，可真难受，我代号老三，特地从香江过来取货，玉佩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上，但我不能回去再过来，太危险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猫头鹰的战斗力，明显高于自己，朗景田现在也是没办法了，把自己的老底和盘托出，就是希望，别再守那个什么规矩，自己跟他确实是自己人。 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朗景田可怜兮兮的双手摊开，手背拍打着手心，说的真的是情深意切，只是目光，时不时撇向猫头鹰手中的提包。 东西，只要拿到了，虽然方法有些出格，但只要跑出炮楼，猫头鹰也不会冒着风险追出去，他这么胆小，朗景田心里还是十分鄙夷的。 “我不知道什么老三老四，我只知道，你真是无知者无畏，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你这种人，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没有信物，你休想拿到~！” 猫头鹰也是被气笑了，跟他说了又说，规矩，规矩，但面前这个接头人，还是不懂，好家伙，两个人的代号都给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好选择的是无人的郊区，要是市里的大街上，不亚于大声嚷嚷，告诉周围人，自己是特务了。 “做这一行，脑子要灵活，我报出了你的代号，是为了证明我，我真的是自己人，你的防备心为什么这么强，东西只要交给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啊~！” 胸口依然火辣辣的，朗景田尝试往前走了一步，继续说服对方，能不动手，他还是不想动的，打不过，压根打不过。 “戒备心不强的，早就死了，你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城，是他们的地盘，也是他们的总部，我正因为知道你是自己人，才没有打死你，不然，哼哼~！” 猫头鹰低垂着眼帘，看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外地过来，怪不得嘴上都不带一点把门的，真当这里的情报部门是泥巴捏的。 有多少自己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又有多少自己人，被牵连出卖，这都是赤果果的教训，没一掌拍在天灵盖上取他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难不成，我的玉佩，被人掉包了，你这边有没有发生异常的情况？” 朗景田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手下留情，只知晓对方很死板，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交货，他只能用着话茬引诱他分神，趁机夺取他手中的提包。 “掉包，异常，嘶~！”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猫头鹰确实想到了一茬，代号老二的那位擅自离京，而前去处理的蚊子，至今没有回来，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东西给我~！” 趁其分神之际，朗景田一个前扑，双手跟僵尸一样，直指猫头鹰手中的提包。 第一千零二十章 金蟾藏物 “呜~！” “哐戚~哐戚~！” 准时准点，运煤的列车，从山坳中冲出，白色的水蒸气直奔天际。 地面在震颤，铁轨也在震颤，带动的铁路桥也跟着震颤了起来。 京门大桥上，许乐把自行车往护栏边一靠，拔出了手枪，干脆的上膛，向着火车来的方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面跑去。 山林中，埋伏在碉楼南边的调查部人员，听到火车响笛声的刹那，也都如同亡命之徒，不顾运煤列车的靠近，一个个企图穿越铁轨。 站在车头处，驾驶着运煤列车司机，见到这一幕，早已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钻出了门头沟的群山后，迎面撞见了电影里铁道游击队似的。 奋不顾身的都往铁道上跑，下意识的再次拉响汽笛，手也停留在把略车运行档位位置旁，随时准备扳到刹车上。 “tmd，这车为什么这时候过来~！” 看着桥头位于对面的碉楼，被疾驰的列车，挡的严严实实，没办法，沈心念，只得转身，看向了位于铁路这边的。 “世事难预料，先盯着这边，那边有许乐，应该能控制住场面~！” 嫌疑人已经进到了调楼中，脱离视线大概有四五分钟有余，本就等着他们出来的时候进行抓捕，人赃俱获，奈何，一辆碍眼的列车，在这个时间直接把这片土地一分为二。 还能怎么办，在列车没有通过前，除非长了翅膀飞过去，爬列车，别想了，等人爬上去，就被行驶的列车带到了桥上了，到时候在京门大桥上，跳也不是，不跳更完蛋。 “别愣着，都去那边的炮楼，看那边，能不能通过去~！” 等沈心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玩命狂奔的许乐，在列车噪音掩盖下，已经一跃而起，跳上了一米多高的炮台，手一撑，身子未落地的时候，已经朝向了炮楼。 此时的他十分的冷静，两个人大概四分多钟前进来的，推着自行车的他，从见到朗景田的那一刻，就看向了时间，并且记录下来。 虽然推车时，并没有回头，但借着表盘玻璃镜片的反光，时刻盯着后面。 时间差不多了，再等，得玩脱了。 毕竟朗景田手中的玉佩是掉包了的，如果没有猜错，里面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开始发生了争执，不然，人早就应该冒头了。 到达炮楼后，哪怕有列车的噪音遮挡，许乐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千层底的老京城布鞋，踩在地面上，只发出砂石摩擦地面的声响。 单手持枪，一步一进，看到向下的楼梯时，已经能略微听到下面传来的对话。 “把货给我~！” 炮楼下边确实如同调查部所安排的那样，已经开始发生了严重的争执，许乐悄咪咪的朝下探了个脑袋，映入眼帘的一幕，看得他乐开了花。 两个人，正在下头，你来我往的抢夺着，钓鱼佬手中的公文包。 到底还是练家子的钓鱼佬，手头有些本事，一个手刀砍中了朗景田抓着包的胳膊，吃痛的朗景田，下意识松掉了手中拽着的提包。 “忒，想跟我动手，你也不看看，上面，为什么会派我来~！” 说完，猫头鹰直接把包放在了地上，撸起了袖子，大步朝朗景田而去，这架势，一看就是要下狠手了。 趴在楼梯上的许乐目光灼灼的看向地面的皮包，瞬间，也想掺和进去，把皮包给抢到手。 忽然，他想到了，据他之前的观察，货物应该是不在包里，朗景田，应该是不知道，而这钓鱼佬，不光会武功，还会用脑子，在戏耍他。 猫头鹰撸起袖子步步逼近，朗景田咽了一口口水，此时注意力也不敢放在包上，而是先把眼前这一关给渡过。 “嘿，不守规矩的东西，让你看看，马王爷几只眼~！” 话音未落，猫头鹰一个直拳，直奔这位代号老三的面部而去，朗景田下意识的把双臂架在了脑袋前，企图挡过，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谁能想到，直拳乃是虚招，看似势若雷霆，大开大合，在朗景田架起双臂空门大开后，来的有多快，收的就有多快。 紧跟着，右腿高抬，宛若长鞭，一个干脆利索的正蹬，朝着空门大开的胸膛而去，朗景田瞪大了的眼珠，在大脚撞击到胸膛的瞬间，都已经凸出了眼眶。 朗景田整个人像是被疾驰的列车撞到一般，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墙面上，墙面的青砖都出现了裂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碎砖头。 而受害者的身子，早已弯曲成了煮熟的虾米状，苦胆汁都吐了出来，肋骨估计都断了几根，脑袋一歪，整个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脚踹晕朗景田之后，看着昏死如同烂泥一样的取货人，猫头鹰冷笑一声收回了腿，还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这波一，装的无穷大，连楼梯上偷窥的许乐，心里都渗的一哆嗦。 早就听说正蹬是力量最大的腿法，伤害性很强，原本，他还以为是教官的吹牛，今天，算是彻底开了眼。 他估摸着自己要是挨上这么一脚，估计都得瞬间丧失战斗力。 眼见接货人昏死过去，与许乐料想的中的一样，钓鱼佬并未十分关注地上的那个皮包，反而是走向了角落处，旁若无人的扒起了石头。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东西果然不在包里，而是被这钓鱼佬藏了起来，躲着的黄雀，此时十分庆幸。 既然已经知道知道交易物品的藏身处，许乐捏紧了手中的枪，钓鱼佬的身手高的可怕，下面，就该他出场了。 刚爬起身，准备下去。 “呔~！” 在地上歪着脑袋装死的朗景田，见他背对自己，一个弹射起身，左手拿起地上的一块青砖，龇牙咧嘴的朝着猫头鹰的后脑勺而去。 此时，什么接头人，什么规矩，取回自己的货，那才是正事，正是有着这种执念，才让受到重创的朗景田，拥有重新睁开眼睛力量。 这一击，是他豁去全身力气，忘记身上的疼痛，换来的舍命一击。 青砖带起的恶风直奔猫头鹰的后脑勺，脸刚转过去，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板砖。 奈何砖头烧制的质量不行，经过了几十年，早就脆了，撞上猫头鹰的侧脸后顿时四分五裂，但明显，猫头鹰也颇为也不好受，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用力晃了晃脑袋，缓解脑袋里的眩晕感。 而从墙缝里扒拉出来的东西，已经露了出来，是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金蟾，整体黄铜铸造，形态如金蟾拜月，模样憨态可掬。 跟死狗一样的朗景田，看到金蟾的一刹那，仿佛又恢复了力气，趁着猫头鹰还头晕目眩，一把捞出了墙缝里的金蟾，夹在胳肢窝里，一手扶着墙，踉跄的往楼梯那边跑去。 吃了大亏的猫头鹰，脸色漆黑，脸上碎砖划出的伤口还在往下滴着鲜血，捡起地上的砖头，就朝着趁机逃跑的朗景田砸了过去。 正好，砸中了他的肩膀，一阵惨叫后，金蟾从胳肢窝掉落地面，猫头鹰扑身上前，两个人扭打到了一起。 不过，这时候，不再有任何留手，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都企图置对方于死地。 “哒哒哒哒哒~！” 掉落地面的金蟾，发出了机械齿轮运转时的声音，通道里，也传出了脚步声。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时代变了 炮楼下方，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你掐我脖子，我锁你喉咙，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肋骨不知道折了几根的朗景田，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跟练家子猫头鹰像这样扭打起来，吃亏的也只能是他。 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不知尘封在这里多少年的灰尘，幸好那些“牛粪”早已脱水干涸，不然，很难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脖子被猫头鹰死死掐住，朗景田都已经吐出了舌头，拐住猫头鹰的脖子，只是让他脸色憋的通红，看样子，朗景田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许乐都准备下石阶收尾了。 危急关头，朗景田膝盖朝上一顶，要命的时候，下意识的攻起了下三路。 两人本来就是面对面，双手擒住对方，猫头鹰也没想到，身下已经快要不行了的取货人，还能来这么一个偷袭。 “咔嚓~！”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蛋壳应声破碎，液体流淌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猫头鹰眼前一黑，一股剧痛从身下传来，顿时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圈，浑身疼的直打颤。 已经窒息了十几秒，两眼昏花的朗景田，感觉到掐着脖子的大手终于失去了力气，躺在地上，如同干涸的鱼儿，张大嘴巴，可劲的呼吸。 乱拳打死老师傅，说的就是这样，混元形意门掌门人，面对年轻人不讲武德，都得吃大亏，更何况，还没修炼到家的猫头鹰。 着此一击，身上的功夫也被废了大半，眼睁睁的看着朗景田，踉跄的翻了个身后，朝着拜月的铜蛤蟆爬了过去。 咬牙切齿，疼的虚汗都不要钱似的往下淌的猫头鹰，一把拽住了取货人的腿，奈何还是被朗景田一脚给蹬开。 “我就说你乖乖给我，非得如此，它本来就是我的，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咳咳~，呸~！” 重新捡起金蝉，朗景田背靠在楼梯口的墙壁上，朝着猫头鹰猖狂的笑道，哪怕吐出的口水中已经掺杂了血丝。 他也不好受，本身就断了几茬肋骨，刚才扭打间，不知道肺部被戳到了，也着实不好受，两个人可以说，都两败俱伤。 “哦，你是赢家，那我是什么？” 石阶上，传来了年轻人轻快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带着浓重揶揄味道的调侃声。 如同鹬蚌相争后及时出现渔翁，许乐双手扶着楼梯口的楼板，面色讥讽看着下边的两人，宛如活脱脱的阎王爷。 “我就说早该给我~！” 痛苦的揉了揉胸口，朗景田好像猜到了真相，一脸惊恐的看着楼梯，随后目眦欲裂的指责起了地上的猫头鹰。 “你走，他交给我~！” 踉跄的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哪怕是疼的冷汗直冒，但猫头鹰还是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 两个人刚才还打生打死，为了抢这个铜蛤蟆，差点都丢了性命，在许乐出现的时候，又开始穿起了一条裤子，一致对外。 闻言，朗景田心头对猫头鹰的恨意顿时烟消云散，狠狠的瞪了许乐一眼，弯着腰朝旁边的通道口跑去。 单膝跪地的的猫头鹰，则是收敛起了目光，不再看向离开取货人，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突然出现的许乐，眼中尽是杀意。 散发着寒芒的匕首反握着，缓缓的移动到自己的下颌前，他此时忘记了疼痛，大腿正在蓄力，妄图给石阶转角处的许乐来上那么致命一击。 他只要再往下一点，只要再下两个台阶，就到了猫头鹰眼中的攻击范围，脚筋，膝盖，腹部，心脏，一直到喉头，全都是反匕的攻击方向。 “啧啧，哎呀，你不知道么，时代，已经变了~！” 许乐并没有下石阶，也没有看向朝着通道逃跑的朗景田，而是看向危险系数最大的猫头鹰。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这货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现在又拿上了匕首，还是反握着的，一看就是行家，只不过，他有枪。 双手缓缓的从扶着的楼板上抽了下来，同样出现的，还有许乐的随身配枪，保险一看就是打开的，撞锤到了待激发的状态，许乐朝着猫头鹰晃了晃，感觉像是在逗猫。 猫头鹰直到看到许乐手中的枪支时，这才陡然变色，消失的蚊子，掉包的玉佩，以及，桥上的那群人，所有的一切，都瞬间捋的清清爽爽。 年轻人不是无意间出现的，而是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蹲下，双手抱头~！” 严肃的例行警告，从许乐的口中说出，与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猫头鹰浑身颤抖，下颌不停的踌躇，看了眼通往通道的方向，心头还是有着强烈的不甘，他是真不甘心呐，如果不是之前和取货人的一番搏斗，他有五成的把握，把许乐收拾掉。 “你是公安？” “zgzy调查部，京城站，也是你们的老对手，所以，你是想反抗么？” 看着浑身颤抖，但仍然不扔掉武器的钓鱼佬，许乐从单手改为双手持枪，眼帘微微垂下，手指头从扳机边，弯曲后扣在了扳机上。 “我不甘心呐~！” 左掌用力往地面一拍，青砖碎裂，蓄势待发的大腿朝地面用力一蹬，借到力量的身体，让猫头鹰直接腾空而起，反握的匕首直奔年轻人面门而去，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也对，最了解敌人的，就是对手，知道落到调查部手中，终归难逃一死，想要面临审判的下场，猫头鹰不装了，踏入了这行起，就知道，早迟会遇上这么一天。 面前只有这一个年轻人，解决掉他，上头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只要翻上车，未必逃不掉。 “砰，砰，砰~！” 早已提防着的许乐，哪能猜不到下面这位的打算，从他没有扔掉匕首的那一刻，许乐就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 人能违反无力定律腾空而起，确实让他心头一惊，但搭到扳机上的手指头，却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干脆利索的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是我送你的，这一枪，是别人的~！” “你tm开了三枪~！” 重重摔落到地面的猫头鹰，口中吐着鲜血，手中的反握的匕首已经掉落地面，此时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狗，看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许乐，强撑着说道。 “哦，这一枪，算是那条胳膊的，你被捕了~！” 走下石阶，把那把没有用上的匕首踢的远远的，许乐看着身受重伤的猫头鹰，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颊。 把欠老葛的账，给讨了回来，此时的面色十分轻松，因为没带手铐，只能解下裤腰带，就把钓鱼佬翻过身，用着驷马倒蹄攒的姿势，给他捆的严严实实。 对付功夫高，有绝活的特务，那给到的待遇，绝对跟平常人不同，猫头鹰也很配合，可能是认命了，知道自己跑不脱了，此时万念俱灰。 至于猫头鹰身上枪伤，许乐没朝致命的地方开枪，心头有数，只是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随后就是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通道口。 那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先一步逃跑的朗景田，狼狈的从通道又退了回来，目光看了刚才和猫头鹰扭打的地方。 枪声，他听见了，只是没想到，退回来的时候，猫头鹰，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都被人给捆上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则是朝他招了招手，随后摊开了手掌，示意把铜蛤蟆交出来。 陡然变色的朗景田，此时整个人汗如雨下，通道对面，一对刚才还在亲热的野鸳鸯，此时一人手持一把手枪，瞄准他步步逼近，愣是把他给逼了回来。 前有狼，后有虎，就是朗景田现在的状态，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武器，和猫头鹰还不一样，他为了不惹麻烦，身上容易引起怀疑的物品，可是什么都没带。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我会开锁 “朗景田，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交出手中的物品，双手抱头蹲下，不然，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处理完猫头鹰的许乐，坐在石阶上，看着退回来的朗景田，依然是用着手枪，瞄准了他的胳膊。 别人不敢开枪，许乐敢，老葛的本金已经替他收回来了，他不介意，再多收一个利息，只要朝着四肢打，谁也说不了他什么。 抓捕么，人家特务敢于反抗，难不成调查部开个枪还瞻前顾后的，不可能的，只是，事先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下，警告少不了的，免得被人抓住小辫子。 被逼回来的朗景田，嘴唇泛着哆嗦，双眼中，只剩下了恐慌，环顾四周，压根没有一点跑的希望，倒也是干脆。 把拜月的铜蛤蟆往天上一抛，干脆利索的跪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丝滑的不得了，压根不给许乐一点开枪的机会。 “我，我是不列颠海外公民，你们凭什么抓我！” 眼看抓捕自己这帮人的，已经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朗景田犹如困兽犹斗，在手铐铐上来之前，歇斯底里的的嚎叫着。 “你说你是哪国的？”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找机会下黑手，结果被朗景田给躲过去的许乐，此时笑不出来了，相比于认死理的猫头鹰，这货确实女干诈狡猾，眼看逃不掉了，开始拿自己的身份来说事儿了。 “我既然能叫上来你的名字，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哪国的，嗯？” “让你不老实！” 伴随着质问声，许乐一把薅住了朗景田的头发，把他拽到了猫头鹰的跟前，一枪托磕了上去。 “你们不能刑讯执法，我现在是不列颠海外公民，你们非法抓捕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还有没有人权？” 越是挨揍，朗景田嚎嚎的声音反而是越大，在地上，如同一个受到攻击的蚕宝宝，到处翻滚，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连一旁中了枪，一声不吭的猫头鹰，都摇了摇头，一脸晦气的闭上了眼睛，选择眼不见不净。 “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这里是哪里，请你过来了么，还不列颠，我让你不列颠，数典忘祖之辈，我让你不列颠！” 把枪卡在后腰上，许乐质问一句，朗景田的脸颊上就挨上了一拳头，为什么不锤胸口，因为，他胸口确实折了，许乐害怕一拳头下去，人直接没了。 “我，是，不，不列颠，呼呼，海外！” 猫头鹰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往边上挪了挪，都用上讥讽嘲笑的眼神看着朗景田了，都到这时候了，这个取货人，还在这做挣扎，你是哪国人，在这里做情报交易，也不耽搁吃枪子，娘们儿唧唧，只会让人看扁。 “算了，别打了，有这份证据在，他就是哪国人都没用” 古清凡理解许乐为什么愤怒，只是定定的看着，倒是报务员曾姑娘，看朗景田快被捶成了猪头，有些不忍心的说道。 “我气啊，就是因为这些孙贼，tmd的，崇洋***，害死我们多少人，老葛的胳膊，丢的亏啊！” 说完，许乐忒了朗景田一脸的吐沫，他是真为老葛感到不值当，要真是猫头鹰这样，一声不吭当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许乐都不可能揍那么狠。 看到朗景田这，跟去了势的太监一样，到了这时候，还强词夺理，他拳头就痒痒。 “这狗东西该打，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给人当狗，吃屎都赶不上热乎了！” 眼看许乐停手，古清凡捏了捏拳头，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蛆虫一般的朗景田，太恶性人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非法越境，是需要遣送回去的，你们打的越狠，我回去后就找报社曝光你们，来啊，() 来打我啊！” 眼睛都快肿成核桃了，朗景田倒是还是耍着滚刀肉，嘴皮子则是不停的给自己拉着仇恨。 目的么，则是隐藏些什么，目光隐晦看着古清凡拿到手中的铜蛤蟆，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激动。 铜蛤蟆里，就是关于胶卷的证据，刚才摔那一下，里面的碰撞机关肯定已经启动，有胶卷，他们可以用间谍罪逮捕自己。 但只要胶卷销毁，证据没了，除非他们不讲任何道理，选择秘密处理，那自然有侄子帮他处理后面的事儿，在香江从舆论上，让北边丢个大脸。 这也是他拉仇恨，吸引这些人注意力的原因，在内部机关销毁前，不能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铜蛤蟆上面 “死鸭子嘴硬是不是，为什么抓捕你，你们进行非法手段窃取我情报，对我国国防造成极大损失，你现在被捕了，闭上你的嘴！” 曾玲玉想不通，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他还在嘴硬，拦住了也想跟着动手的古清凡，郑重的宣告逮捕决定。 “哈哈哈，两天之后，你们不放我回去，到时候看看，是我丢脸，还是你们丢脸，哼！” 说完后，朗景田是彻底的闭上了自己的臭嘴，看来也是怕继续挨揍。 “等等，不对劲！” 许乐听着朗景田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像是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下意识的看向了铜蛤蟆。 奈何上边的运煤列车，车轱辘还在撞击着轨道，发出“哐当哐当”的噪音，让人听不见铜蛤蟆里面的发条声。 “哒哒哒哒！” 两人缠斗之际，蛤蟆掉落地面的那一刻，内部机关已经启动，但两人都不知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来都已经不动弹的猫头鹰，好像猜出了取货人想要干什么，下意识的向古清凡相反的方向挪了挪。 也正是这一挪，让古清凡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样了，抓着了么？” 后续的增援，在列车挡路时，没办法穿越铁道，只能从远处的另一个炮楼进入，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沈心念才带着人，从通道往这头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等等，这里面是不是有炸弹！” 想到刚才朗景田把铜蛤蟆往天上一抛，这诡异动作，加上他跟癞皮狗一般，强调自己是外国人，许乐好像反应了过来，目光幽幽看着那个铜蛤蟆。 “什么炸弹！” 从通道带着人过来沈心念，还没来得及反应，许乐已经冲到了古清凡的身边，两个人把蛤蟆翻过来之后，看着肚子上的锁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朝沈心念喊道。 “钥匙，快，这狗东西太狡猾了，估计机关已经启动了，那把钥匙，快拿过来！” 沈心念和一同过来的邹组长，看了一眼被控住的两条死狗，目光几乎是同时，也都看到了古清凡翻过来的铜蛤蟆，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蛤蟆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钥匙拿过来！” 听这意思，朗景田知晓他们竟然连开锁的钥匙都拿到了，脸上划过一丝紧张，眼珠子都瞪大了，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心头的恐惧，让他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怎么只有一把，另外的一把呢？” 看着铜蛤蟆肚皮上面两个锁眼，***一把钥匙的沈心念，望着另一个锁眼，目光看向了带钥匙过来的那位。 “物证里，只有配的一把！” “哈哈哈哈啊哈哈！” 猖狂，得意，绝处逢生后的意外之喜，让朗景田当众大笑了起来，笑的所有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铁路上，随后() 最后一节运煤车厢的离去，让炮楼底下，终于安静了许多。 而铜蛤蟆之中隐晦的发条运转声，让浑浊压抑的空气中，更是平添一丝紧迫感，紧迫到，甚至让人绝望。 “别动，我会开锁！” “咳咳，咳！” 刚才笑的有多猖狂，现在咳的就有多厉害，朗景田肺都快咳出来了。 当许乐从口袋里，摸出了姜师傅叮嘱他随身携带的发卡的时候，地下室内，他成了现场最受瞩目的那个仔。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妈 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京门大桥上。 被火车遮掩的枪声并未惊动申总工和轧钢厂的一行人，一开始他们也并未注意。 只是待他们测量完，拿到数据重新上到桥上时，只看到西边一群人，押着两人从炮台中走出场面。 这着实有些壮观，其中一位，跟过年时抬猪一样，被抬到了上面，便携式电台，枪支，乃至手铐，可以看出，是执法部门，抓到了什么人。 “乖乖，不会真有特务要炸桥吧~！” 申总工倒是猜到了会有这一幕，但其他技术员却没有心理准备，一个个看的是瞠目结舌，相互交头接耳。 “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过问，东西都收拢好，准备回去~！” 虽然隔着永定河，距离有两百多米，但申总工也不敢多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抓的是什么人，申总工不知道，反正肯定不会是好人，谁沾上，都没好果子吃。 只是那位。 李副厂长那时候的警卫员，貌似也是抓捕人员当中的一员，让申总工有些忍不禁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联想。 那个叫许乐的，和他们副厂长的关系，真是警卫员那么简单，副厂长在这个抓捕部门里，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单纯钓鱼的鱼饵么？ 还有年前的那次出国，说是考察，结果厂里，眼见着，也没引进国外的新型设备，关键李峰还出现在了报纸头条上，忍不住就让人细思极恐。 到底是出国考察的，还是又一次配合这个部门，在两国建交的事件里，扮演特殊的角色。 申总工是聪明人，这个聪明，不是指业务上的，而是指人情世故方面，李峰年纪轻轻，即着手掌管硕大的轧钢厂，能力是一方面，但背后的人又是一方面。 他背后的人，神秘莫测到着实有些可怕，如果想的不错，李峰，恐怕真的得罪不起，哪怕是李怀德的岳丈，面对这样的年轻人，也只能偃旗息鼓。 这一瞬间，申总工联想到很多，但好歹他和李峰没有任何冲突，现在配合他的工作，也是忙的正事，至于未来，看到被带上车的两人，只会更加配合李副厂长的工作。 远处，待人员上车后，许乐也从桥头往桥中间走去，把自行车推回来，可能是看到轧钢厂的人在看向这边，还朝着桥对面挥了挥胳膊。 “走吧，去亮马河~！” 申总工遥遥冲着许乐点了点头，朝着技术员们挥了挥胳膊，带着他们朝着停三轮车的地方走去。 “哎呦许乐，啥时候还学会开锁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会呐，你这背着咱们，又是处对象，又是偷偷摸摸学技术，忒不地道了~！” 抓捕行动顺利，中间虽然有些坎坷，但好歹是解决掉了，铜蛤蟆里面的证据，顺利取出，领导们也都先带着特务回去，导致现场的气氛欢快了不少。 “是的哦，许乐，这事儿着实不地道，处对象就算了，你丫会这一手，咋压根提都不提，是不是擎等着这一天露脸呢~！” 留下来勘察现场的调查部人员，看到推着自行车从桥中间回来的许乐，一个个憋着坏的打趣道。 “瞧你们一个个损样，我这是积极追求进步，向组织靠拢，都跟你们一个个似的，不学习怎么进步~！” 虽然被人使着坏埋汰，但许乐仿佛能听出他们话中酸溜溜的意味，此时甭提多爽了，跟换了新鞋从仓库里走出来的王有胜一样，上扬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当着自己同志的面，装了个大波一，领导们还看在眼里，这次趁着任务的时候拜师，一点都不亏。 …… 同一时间。 吉普车上，失窃的110号人防工程图纸已被寻回的密电达到() 了调查部的电报机房内。 经过破译以后的电报，迅速的被送到了楼上办公室内，一直等待着行动消息的行动处领导，拿着报文，第一时间，往楼上冲去。 “当当当~！” “进来~！” 最近颇有些焦头烂额的郑朝阳，看到报文的那一刻，面色终于好看了许多，待行动部门的领导离开后，拿起了电话。 “老伙计，不负重托，东西找回来了~！”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郑朝阳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之前的愁眉紧锁，转瞬间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关系，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医院这块混入内鬼，谁也预料不到，你们工程的安全还是要抓好，不能给下一个可趁之机~！” 案件临近结束，本来是好事，但想到李峰那番厚颜无耻过来***的样子，郑朝阳点了一支烟，略作头疼的敲了敲眉心。 李峰的优势很明显，脑子够活，人够机灵，但就是颇为不要脸皮，真要死缠烂打，还不好敷衍过去。 和老友闲聊着的老郑，忽然看到了桌面上，李峰家属区项目工程的前期规划图纸，再想到老友的工作，顿时主意说来就来。 自己掏口袋，还李峰人情，那不如从老友这边入手，反正问题也是因他而起，正好，让他把人情给还了。 “这事儿，要说谢，还真得谢一位小友，没有他的情报支持，恐怕这次，还真没有这么容易把东西找回来，他最近正好也有一些小麻烦~！” 弹了弹烟灰，郑朝阳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眼角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用老友的人情，出人去建轧钢厂的房子，那轧钢厂的房子，变相也是调查部的房子，到头来，那李峰，搞不好还得倒欠他老郑的人情，一鱼几吃了都。 “既然跟你讲，那你这边肯定有办法解决，讲起来，都是属于项目施工，只是你的是国防建设，他的是民用住宅，现在急需一批建筑方面的行家里手~！” “三百多亩的大型家属区，不小呢，而且对桥梁建设，他们单位也想要涉足，与其摸着石头过河，不如找你们这样专业的领路，咱俩之间，老伙计，不用计较那么多，但他这边，恐怕得要你来出面，堵住他的嘴咯~！” “红星轧钢厂，李峰~！” 挂完电话，老郑的心情，则是舒畅了许多，为了调查部的几栋家属房能够尽快落地，他也算煞费苦心。 有些账，可以欠，有些账，不好欠，李峰无疑就是后者，虽然年龄不大，但现在，俨然没之前那么好糊弄了。 这次抓着了大鱼，顺带牵出了潜伏极深的情报小组，拔出萝卜带出泥，李峰也是出了力，他不是缺人么，那就从部队给他弄一些人过去。 糊弄一茬算一茬，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只是不能让李峰的嘴，到处瞎嚷嚷，这小混蛋，现在也是认识不少人呢~！ 临近傍晚。 书店街，代号水鸭子的于黄氏，还在家中准备着，从里屋的梳妆柜里，取出了家中存放的那瓶白色粉末。 在养女于秋兰还未回家之时，一脸阴毒的把粉末倒进了桌上的水壶里，晃了晃之后，就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细软。 这次毒死了孙福，早迟会被人给寻上门来，她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只是在那之前，养女于秋兰，也得死。 谁让她知道的太多了，很多自己不方便过手的事情，都是经过养女来完成。 屋内，这些年积攒下来来的钞票，数了又数，最后小心翼翼的用手帕给包好，塞进了包袱里。 忙活完一切后的老女人，优哉游哉的点着了香烟，陷入了思绪中。 自() 己的老情人，远在香江的朗景田，这次任务结束后前去投奔他，不知道能不能破镜重圆，还有这一路的行程，六号码头那边，到底是否能安全抵达香江，一切都不知晓。 “咔吱，咔哒~！” 听到了开门声，于黄氏熄灭了手中的烟头，重新换上慈祥的面庞，从屋内走了出来。 “妈，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到底谁该死 “咦，小伙子，是你呀~！”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当初找人找到院子里的那位李峰。 见到是他时，于黄氏，还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则是立马换上了十分惊喜的样子，立马朝着屋内连连招手，热情的不得了。 搬凳子，倒水，一时间，不了解的人，恐怕，还真以为她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呢，当初对李峰的不待见，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来来，坐，哎呀，秋兰，你说你，来人也不提前招呼一声，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她会演，旁人也会演，更何况历经过大风大浪的李副厂长，这点小场面，糊弄个于黄氏，手拿把掐。 先是含蓄的笑了笑，冲着于黄氏点了点头，李峰进了于家后略微生涩的看着周围，跟女婿初次进老丈人家似的，浑身的别扭劲，甭提演的多像了。 “于阿姨，再次登门，打扰，打扰~！” 看着于黄氏忙活的一头劲，李峰把带过来的礼物，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双腿并拢后跟乖宝宝一样坐的笔溜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虽然话中带着点责怪的意思，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是高兴才这么说的。 把水壶里的水倒进了玻璃杯中，于黄氏端起玻璃杯，李峰边上放了一杯，另一杯则是放在了女儿边上。 “哎~，于阿姨，这话说的，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我不渴，先不喝，感谢，感谢~！” 初次上门的李峰，十分客气，也很是含蓄，礼节也很到位，然而于黄氏更是到位，两杯包含&quot;氰化钾&quot;凉白开，就是她回赠的礼物。 去年李峰没死，逃过一劫，今天这是送上门来了，还愁着去香江，朗景田那边能不能收留，趁这个机会一起送他上去，也算功德圆满。 李峰这个&quot;悬赏令&quot;上的人物，朗景田能从别的地方捞多少钱，她不管，只求一个栖身之所罢了。 现在的她，巴不得两个人抓紧把水喝完，送他俩上路，抓紧离开这到达六号码头。 李峰则是好像故意在跟她作对，把送到跟前的水杯，推到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巴不得自己赶快死的老太婆，偏偏不如她的意。 反倒是旁边的于秋兰，丝毫没有一点戒心，水杯送过来，就端起来，往口中送。 这让坐着的于黄氏，顿时有些不安。 白色粉末，她不懂什么氰化钾氯化钾，只知道粉末是烈性毒药，一个喝了另一个不喝，那岂不是要露馅。 “你这孩子，回来就知道歇着，来客人了，还不赶快做饭去，这个点，一准饿了~！” 到底，于黄氏还是没按捺住，眼看臭丫头水杯都快送到唇边，赶忙不动声色的夺下了于秋兰手中的杯子，指了指厨房，略带训斥口吻的说道。 于秋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面对养母多年来的气场，到底还是没敢吱声，拿起墙上挂着的围裙，就要进厨房。 “没事，秋兰，别忙活，我等下就走~！” 作为客人的李峰，则是摆了摆手，客套的说道。 “诶~！” “来都来了，还能差你一顿饭，再说，我也没吃呢，一块吃了算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于黄氏把倒给女儿的那杯水，放在了自己边上，笑呵呵的看着李峰。 那股子杀意，直扑李峰的面门而来，仿佛下一刻，再不喝，就给李峰硬灌进去。 实在盛情难却的李峰，端起了玻璃杯的那一刻，他发现，这个死老太婆的眼() 睛都在发光，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更胜之前三分。 “嗯，有点甜~!” 李峰浅浅的抿了一口，眉毛扬了扬，像是仔细尝了尝味道。 主要是拿起杯子后，诡秘的第六感，压根没有给李峰任何提醒，加上之前听调查部的人说，屋里的氰化钾早已调换过，不然，李峰恐怕还真不敢挨这里的任何东西。 “甜就多喝一点，这里的水呐，就是要甜一些~！” 眼看李峰终于乖乖听话，于黄氏眼睛都笑的快眯成了缝，站起身到门口打量了一下。 这个时间，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呢，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连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回去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食物流口水，顿时心也放松了下来。 转身从桌上，拿起倒给养女的那杯水，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厨房。 “别怪妈训你，姑娘家得有姑娘家的样子，人家上次请你吃饭，多少也得留人吃一顿，来，渴了吧，别光干活，把水喝了~！” 貌似关心的话语，让于秋兰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接过了养母递来的水杯，头也不回的灌进了嘴里。 “对嘛，这才是妈的好女儿，不白养你这么多年，总算带一个回来给妈看看了~！” “这么多年，养你也不容易，妈也担心你在外面找些七不三八不四的混混，这副厂长，年轻，又是大官……” 装模作样的于黄氏，不停的在厨房絮絮叨叨，主要是，害怕李峰临死前的反扑，主要，他是个男同志。 “噗通~！” 直到听见外面的肉体摔倒在地面的沉闷声，于黄氏的脸上，才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唉~，李峰，你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于秋兰，第一时间冲到了客厅，扶起躺在地上已经全身都在抽搐的李峰，拍打着脸颊，惊慌失措的问道。 然而，还没等到答案，于秋兰仿佛是电打了一般，浑身上下也跟李峰一样，抽搐了起来，两个人，最后如同亡命鸳鸯一般，依偎到了一起。 后厨里，施施然走出来的于黄氏，看着这一幕，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走到了客厅，把窗帘布，给拉上了。 “你，你下毒~！” 浑身抽搐的李峰，此时好像临死前回光返照一般，看着于黄氏，翻着个白眼，话都说不清楚了。 “哼，要怪，就怪你不该来这，不过，我也不亏待你，把我女儿一同给你送过去，你俩，在地底下，做对亡命夫妻吧，桀桀，桀桀~！” “多像呐，多像十六年前，也是一对儿~！” 慈祥的老太太，此时终于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哪里还有一点进门时和蔼可亲的样子，宛如投胎到人世间的恶鬼，瞧人时的眼珠子，跟门缝里一模一样，恐怖如斯。 “瓜尔佳鄂祺夫妇，也是你杀的？” “没错，他们死在了我的枪下，还跪着求我呢，我一枪一个，你小子倒是机灵，竟然这都能找过来，你说你该不该死，去年他们没有杀掉你，今天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这是自寻死路~！” 看着李峰出气多进气少，养女则是已经毫无动静，于黄氏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单纯以为，男同志抗的久了一点，还把以往的“功绩”炫耀似的的说了出来。 “哦~，那我就不装了，挺累的，陈小芳，听到了吧~！” 李峰拍了拍趴在怀里的陈小芳，本来，调查部可以直接抓捕于黄氏的，但奈何，陈小芳这个姑娘只求一个当年的真相。 四八年陈家发生的一切，只是李峰的猜测，虽然这个猜测，已经无限接近事实。 那个年代，还有什么证据，证人估计都没了，现在()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剑指长空 大漠戈壁，剑指长空。 夜深人静的戈壁滩，黄沙席卷，站岗执勤的哨兵，依旧手握钢枪，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依旧坚守自己的岗位。 虽然地处内陆，而且此处地理位置偏僻，没有车辆这种交通工具都不好抵达，但战士们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因为…… 有人查岗~！ 披着军大衣的肖占武，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珠，掀开了帐篷的篷布，弯腰走了出来。 月色如水，照耀在人的身上，像是冷光灯一般，把肖占武身躯样貌，像镜子一样浮现。 淡淡的胡茬，总是刮不完，还有他的嘴唇，因为长期干燥，脱水导致的脱皮，开裂。 皮肤也比以前，要黝黑许多，而且粗糙程度，肉眼可见，这是长期晒伤的结果，戈壁滩就是如此，条件艰苦，俨然不是沪上附近的嘉善，可以比较的。 抖了抖肩膀，让刚才随手披上的军大衣更贴合身体，回眸看了看帐篷顶部，梭梭的沙粒正从帐篷上滚落地面。 在这里，只有石头，可以经过白天的暴晒之后，到了夜晚还可以保持温度，缓慢释放积累的热量，但夜晚的沙子，总是冷冰冰的。 沙漠戈壁，缺少能够长时间吸收、储存热量的石头。 听着篷布掀开的动静，哪怕明知道查岗是营长，但站岗的战士们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喊了出来。 “站住，口令~！” “肆幺，回令~！” “叁七~！” 等人走到近前，战士把枪重新甩回了肩膀，敬了个礼，肖战伍则是回礼，门口的灯光下，能看到肖占武大衣肩膀上，比以往多了一颗星星。 “辛苦了~！” 看着小战士精神抖擞，肖占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笑，嘴唇干裂处顿时裂开，能看到里面红呼呼的唇肉。 “不辛苦，肖营长，当兵比种地轻松~！” “呵呵，拿着，下了岗哨再吃，注意别给人瞅见~！” 肖占武揉了揉小战士的脑袋瓜，眼神里，除了欣赏以外，也带着一丝大哥一般的溺爱，从军大衣里掏出了一茬胡萝卜，塞到了小战士的手里。 小战士叫童友全，十六岁，去年入伍后分到了他的营里，二营难得来一个新兵。 没有跟着他们享福过一天，默默在这里驻扎，像一块石头一样，争着干苦活累活，从无怨言，在这人心跟温度一样浮躁的戈壁滩，实属难能可贵。 作为营长，新兵就是二营未来的种子，年龄最小的兵，其实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技能有班长教，但他也不吝，给出他作为营长的嘉奖。 戈壁滩，水比金子贵，有些焉的胡萝卜，那也是蔬菜，上好的佳肴。 “不，肖营长，我不能拿，这是你们补充营养的，我，我不能吃~！” 童有全一脸惶恐，赶忙摆了摆手，虽然下咽的口水确实暴露了他对胡萝卜的憧憬，但还是拒绝了营长的好意。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命令~！” 命令的下达，让童友全陷入两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营长掀开帐篷帘进入了帐篷，眼中闪烁出泪光，珍重的把断了茬的萝卜，塞进了大衣内，哪怕都有些干瘪脱水。 帐篷内，值守电台的报务员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待营长进来后，立马站起身举手敬礼。 “没事，坐吧，今晚有消息来么？”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量了一番帐篷内的陈设，肖占武最后看向了闪烁着绿光的电台，哪怕知道没什么消息，但还是问了一嘴。 如果有重要通知，恐怕就不是他掀帐篷帘，而是报务员掀他的帐篷帘了。 “莫得（没有），还是白天的那条通知，让我们二十四小时保持电台滴畅通~！” “嗯，老马，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让保持电台畅通，那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还在商量，注意力要集中，千万不能错过~！” 这也是肖占武睡不着，查岗的时候顺带进来一趟的原因，一般，考虑到电台寿命问题，每日只要在固定时刻发报，就可以。 但这次，上级下的这道命令，明显有些耐人寻味，不知道迎接二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有敌机入境，那也是进入战备，而不是让电台保持通畅，这可是有可能暴露位置的。 哪怕摸不着头脑，肖占武所在的二营，依旧要执行命令，就像童友全一样，命令下达，不接也得接。 “安心呦，肖营，这里交给我撒~！” 老马点了点头，哪怕肖占武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打瞌睡，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巴蜀人可不拉稀摆带。 万一，只是说是万一，可以离开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二营的苦日子，可也算是熬到头了。 “嗯，要的~！” 也是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肖占武特地用川普话跟老马开了个玩笑，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像这样的帐篷，二营搭了许多个，有人员休息的，储备物资的，甚至连饮用水都单独占了一个帐篷，肖占武接下来要检查的地方还有许多，比如，当初给二营立下汗马功劳的指挥帐篷。 雷达并未二十四小时开机，地处是沙漠地带，气温比沿海地区炎热，机器运转时产生的热量不容易散出去，这里，电子元器件的补充，可没有以往的方便。 不开机，并不意味着没人值守，恰恰相反，轮班的人员，哪怕是睡，也得睡在这个帐篷里，甚至是机器边上，搭上行军床，那就是睡觉的地方，方便人能及时对空入侵物体，做出及时的反应。 哪怕没有战备，他们依旧是拿着战备的思想，用在了平时的生活中，这就是二营的精神。 肖占武打着手电筒，在仅留出半个身子的通道里，看着二营战士们的休息情况，最后，手电筒橘黄的圆形灯光，照耀在帐篷的墙壁上。 那上面，一架拼凑出的u2高空侦察机的残骸照片，悬挂在上面。 那是二营一年多前击落的那架，美中不足的是那个跳伞的飞行员，被别人给截胡了，本来完美的事情，就像月亮有了残缺。 听说，俘获时还发生枪战，有人受重伤，直到后边被调往戈壁滩，肖占武就其他没消息了。 “希望你还没死，哪天，我得找你算算账~！” 从帐篷里检查出来，想到这个遗憾，肖占武不禁对着月色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着某人下了flag，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指挥帐篷出来，肖占武一丝不苟的继续巡查了下去，各班，各排的帐篷，直到最后，萨姆-2防空导弹阵地。 发射架上，还隐约能看见之前的发射痕迹，哪怕是重新补了漆面，依然能看出两者的不同，经过炙热温度的烘烤，还依旧结实，巡查到此的肖占武忍不禁拍了拍发射架。 跟沿海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经过伪装，导弹发射架，用着最佳的发射角度，斜向东南方向。 可能是地处内陆太远，也可能是接连失去两架，来到这里后，别说u2了，天空中，鸟都没见过几只，就是在这种，艰苦，烦躁，但又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的地方，他们长期坚持了下来。 喝着卡车运来的盐碱水，吃着馒头，窝头，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都是假的，肖占武，多想再次见证，长剑升空时的壮阔景象。 他们，是祖国的持剑者，然而，剑在鞘中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深刻体会。 从扇歌雷达阵地走回自己帐篷的那一刻，肖占武再次抖了抖肩膀上的大衣，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地，哪怕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肖营，肖营，急电，急电~！” 刚刚把大衣挂好，人还没躺在行军床上的肖占武，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解方军空军xxxxx部队。” “兹你部通知：于xx月xx日，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对空雷达处于开机状态，缜密全程监测你部正东方向，高空通过物体，其通过速度，通过高度，务必保存数据，封存档案，等待上级机关接收~！” “此命令......” 拿到经过破译的电文，肖占武脸色十分严肃，在灯光下看了又看，只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肖营，需要紧急集合么？” 站在边上的报务员老马，看着营长如此紧张的样子，从脖子里拽出了紧急集合时才会用到的哨子。 “先别急，立刻给他们回复，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另外，把齐参谋长也叫过来，去政委帐篷碰头~！” “是~！” 说完，肖占武掀开了帐篷帘子，往旁边十来米开外的帐篷走去，而老马则是看了一眼桌上，营长的某位的合影，眼神划过一丝羡慕，敬完礼后回到了自己的电台边，发报后再次跑向指挥帐篷。 而肖占武这边，拿着这份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命令，迅速的把李政委给喊了起来。 按照野战部队的编制，营级单位的政治主官应该是教导员而不是政委，但543不同于一般的营级单位，是高于普通野战部队编制序列，营长本身就是高配，甚至还配有图级单位才有参谋长，所以，教导员到了这，也变成了政委。 这份看起来颇有些稀里糊涂的命令，肖占武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此次任务目标是什么，是否需要导弹升空拦截，但又要记录数据，前后感觉有些自相矛盾的点。 十几米外，李政委的帐篷灯已经亮了起来，毕竟是常年处于战备执勤的地空导弹部队，负责特殊任务，要说睡的有多死也不可能，白天有多热，夜间就有多冷，一点细微的动静，人就突然醒了。 当肖占武掀开帐篷帘的时候，李政委已经提好了暖水瓶倒好了茶水，已经猜到了他会过来。 “呵呵，恐怕还要再加一杯哦~！” 提醒了一下齐五一也会过来，肖占武把手中的命令递了过去，观察起李政委的神态变化。 “哦~，你们是知道，我这里还有茶叶，一块来打秋风的咯~！” 拿起大茶缸，囫囵用袖子擦了擦，给齐参谋长也倒了一杯，李政委倒是不急不慢的接过了肖占武手中的命令，颇有一番大将风度。 “盐碱水可不好喝，不配点茶叶，确实难以下咽，看看，老马刚送来的，明天，有正事干咯~！” 作为军事主官，上面的命令，那就是军令，不折不扣就得执行，但电报上没头没尾，上级很多东西都没说，只能靠下面自己猜。 至于去电询问，下面执行任务的，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嗯，准确来说，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二分，让他们再睡一会儿吧~！” 李政委看了报文，眉头也是紧锁，看来也感觉到，有些蹊跷，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报文上要求对空雷达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机，还有一会儿可就到达零点了，二营就该动起来了。 “啪嗒~！” 两个人没聊两分钟，二营的参谋长齐五一也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位军政主官。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说国内最先进，也是规模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可就在南边，不是其他地方没这个探测距离远，而是相同的型号相同的功率下，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所在建的雷达站，站在了高原之巅，就像一个巨人把它捧在了手里，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天然条件造成的得天独厚才有的优势。 不知道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妙招，肖占武都要给他拍手称赞，高原下边的机场，哪怕就是起降一架小型飞机，都能被立刻观测到，还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距离这边就太远了，二营驻地附近的雷达监测站，据肖占武了解，覆盖不到目前所处的戈壁滩。 “不管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打开雷达，晚上温度没问题，白天，特别是正午，地表温度达到四五十度，三台雷达不能同时保持开机状态，要轮流待机，不然元器件架不住的~！” 对防空雷达参数已经铭记于心的齐参谋长背过手，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得不扣执行。 但现实也有现实困难，戈壁滩白天气温过高，引进的雷达，毕竟不是根据自己军工体系制造，水土不服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冷一点都没事儿，就怕热，一热，就烧脑子，超过运行温度太长时间，水冷系统也会罢工的。 “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说国内最先进，也是规模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可就在南边，不是其他地方没这个探测距离远，而是相同的型号相同的功率下，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所在建的雷达站，站在了高原之巅，就像一个巨人把它捧在了手里，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天然条件造成的得天独厚才有的优势。 不知道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妙招，肖占武都要给他拍手称赞，高原下边的机场，哪怕就是起降一架小型飞机，都能被立刻观测到，还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距离这边就太远了，二营驻地附近的雷达监测站，据肖占武了解，覆盖不到目前所处的戈壁滩。 “不管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打开雷达，晚上温度没问题，白天，特别是正午，地表温度达到四五十度，三台雷达不能同时保持开机状态，要轮流待机，不然元器件架不住的~！” 对防空雷达参数已经铭记于心的齐参谋长背过手，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得不扣执行。 但现实也有现实困难，戈壁滩白天气温过高，引进的雷达，毕竟不是根据自己军工体系制造，水土不服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冷一点都没事儿，就怕热，一热，就烧脑子，超过运行温度太长时间，水冷系统也会罢工的。 “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说国内最先进，也是规模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可就在南边，不是其他地方没这个探测距离远，而是相同的型号相同的功率下，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所在建的雷达站，站在了高原之巅，就像一个巨人把它捧在了手里，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天然条件造成的得天独厚才有的优势。 不知道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妙招，肖占武都要给他拍手称赞，高原下边的机场，哪怕就是起降一架小型飞机，都能被立刻观测到，还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距离这边就太远了，二营驻地附近的雷达监测站，据肖占武了解，覆盖不到目前所处的戈壁滩。 “不管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打开雷达，晚上温度没问题，白天，特别是正午，地表温度达到四五十度，三台雷达不能同时保持开机状态，要轮流待机，不然元器件架不住的~！” 对防空雷达参数已经铭记于心的齐参谋长背过手，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得不扣执行。 但现实也有现实困难，戈壁滩白天气温过高，引进的雷达，毕竟不是根据自己军工体系制造，水土不服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冷一点都没事儿，就怕热，一热，就烧脑子，超过运行温度太长时间，水冷系统也会罢工的。 “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说国内最先进，也是规模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可就在南边，不是其他地方没这个探测距离远，而是相同的型号相同的功率下，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所在建的雷达站，站在了高原之巅，就像一个巨人把它捧在了手里，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天然条件造成的得天独厚才有的优势。 不知道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妙招，肖占武都要给他拍手称赞，高原下边的机场，哪怕就是起降一架小型飞机，都能被立刻观测到，还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距离这边就太远了，二营驻地附近的雷达监测站，据肖占武了解，覆盖不到目前所处的戈壁滩。 “不管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打开雷达，晚上温度没问题，白天，特别是正午，地表温度达到四五十度，三台雷达不能同时保持开机状态，要轮流待机，不然元器件架不住的~！” 对防空雷达参数已经铭记于心的齐参谋长背过手，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得不扣执行。 但现实也有现实困难，戈壁滩白天气温过高，引进的雷达，毕竟不是根据自己军工体系制造，水土不服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冷一点都没事儿，就怕热，一热，就烧脑子，超过运行温度太长时间，水冷系统也会罢工的。 “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要说国内最先进，也是规模最大探测距离最远的，可就在南边，不是其他地方没这个探测距离远，而是相同的型号相同的功率下，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所在建的雷达站，站在了高原之巅，就像一个巨人把它捧在了手里，站得高看得远，这是天然条件造成的得天独厚才有的优势。 不知道哪位天才想出来的妙招，肖占武都要给他拍手称赞，高原下边的机场，哪怕就是起降一架小型飞机，都能被立刻观测到，还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距离这边就太远了，二营驻地附近的雷达监测站，据肖占武了解，覆盖不到目前所处的戈壁滩。 “不管是什么，二十四小时打开雷达，晚上温度没问题，白天，特别是正午，地表温度达到四五十度，三台雷达不能同时保持开机状态，要轮流待机，不然元器件架不住的~！” 对防空雷达参数已经铭记于心的齐参谋长背过手，在原地徘徊了片刻，命令就是命令，必须不得不扣执行。 但现实也有现实困难，戈壁滩白天气温过高，引进的雷达，毕竟不是根据自己军工体系制造，水土不服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冷一点都没事儿，就怕热，一热，就烧脑子，超过运行温度太长时间，水冷系统也会罢工的。 “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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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来了？” “来了，你也看看吧~！” 电台二十四小时值班待命，齐参谋长看来也是知道的，猜到后面会有大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刚睡下没多长时间，它就来了。 “没有截击的命令，只让我们观测记录，证明，要么没有截击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防空导弹覆盖范围，要么……！” “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在进行某种试验~！” 剩下的话，是李政委说出来的，端起热腾腾的大茶缸，递给了齐参谋长，让他暖暖身子，说完后，抿着嘴，三人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隐隐约约，都有这种想法，此时政委直接点了出来，直接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判断，上级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呐~！ “难不成咱们自己的新型战斗机？” 齐参谋长点了点头后，抖了抖这张报文，直接擦着火柴后，把它付之一炬，看着燃烧的纸条，眼中，仿佛也是一团火焰在燃烧。 “说不好，飞机一般是在机场附近测试，我们这里，鸟不拉屎，最近的机场也离我们数百公里，远远超过防空雷达覆盖范围，也没提示我们万一出现意外，派人营救驾驶员，我看是不像~！” 论专业性，肖占武肯定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位，不然也不会成为这支特殊部队的军事主官，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国内现有的防空雷达型号，缓缓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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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时间调整，我建议立刻检查雷达情况，雷达连三台对空雷达，同时对准正东方向，0时准时开机，共同运行至明日上午6时，一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7时二排雷达进入待机，8时三排所属雷达进入待机，一排待机雷达开启，以此类推，一旦发现不明物体，立刻同时开机状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加一条，导弹连也保持战备状态，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战士们也该练练了，不论上级是否要求我们击毁目标，我们都得动起来，我们是国家最坚固的盾，也得是最尖锐的矛~！” 营长肖占武此时眼眸中锋芒毕露，可能是齐参谋长那句可能无法击落，让他起了好胜之心，天空，属于空军，如果碰见不明物体，哪怕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那也得验证一番。 他也要看看，明天，到底会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领空略过，二营，非得尝试尝试，击落的可能，到底有没有。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声，陷入沉睡的战士们一个个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哪怕没有立刻睁开的，也下意识的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等脚沾地了，人自然而然就彻底醒了。 数分钟后，人员集合完毕，十分钟后，到达各自的阵地，随着连排主官率部进入战位，雷达高功率启动时的嗡鸣声响彻了茫茫旷野。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河西走廊的大炮仗 8+1泉。 那一年，它还不是卫星发射中心。 远在西汉时期，它就成为了戈壁滩上的聚集区，因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而得名。 一条柏油马路，从通往嘉峪关主干道上斜劈了过去，烈焰蒸腾，柏油马路晒出了类似水面一样的波纹，看起来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在道路尽头，仿佛就成了海市蜃楼一般的场景。 砂砾总是随风而动，从不远千里外的荒漠隔壁帐篷上，吹到了此时的公路上，随着车轮碾动，被沙丘掩盖的公路，出现了清晰的车辙，最后消失在蒸腾的水波纹中，仿佛一头钻进了海市蜃楼中的世界。 “咩~！” 被车子行驶时惊到了坡上的山羊群，待车队远去后，在头羊的带领下，又回到了路边。 现在没有蚂蚁森林，也没有梭梭树，路边被车流带来的种子，落地发芽，艰难的才在这个鬼地方扎下了根，可以说到了这里的植物，那都是开启了噩梦难度。 山羊的嘴巴啃上去，就把好不容易扎下根的绿苗，给连根拔起，俗话说牛嘴肥，羊嘴瘦，指的就是牛吃过的禾苗，只吃叶，下牙一抵舌头一卷，后面长的更旺，而羊，喜食根，这就是羊吃了庄稼要赔钱的原因。 路边，拽着裤子的放羊娃站在旁边，胳膊肘夹着一根棍子，直到车队远去，这才把裤子重新落到脚踝，潺潺的流水，瞬间***涸的土地所吸收。 不一会儿，没草吃的山羊，甚至把湿汪汪的地都给舔了一遍，汲取难得的盐分。 提好裤子，放羊娃挥舞着手中的棍子，驱赶着羊儿顺着马路前行。 今天，他不想看车车了，这几天，看了好多，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都看遍了，他想去找哥哥们玩儿，哥哥们手中有“烧火棍”，狼就不敢过来了，他就可以，放心的，睡觉。 随着羊群慢吞吞的往前走，天际边的铁网逐渐映在眼帘，道路两旁，还出现了大牌子，蛋娃看不懂上边写的什么，调皮的扒着杆子，转了一圈，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 铁网里面，房子修的比家里还漂亮，蛋娃扣了扣鼻子，看着里面的房子，眼神很是憧憬，想着自己家里，什么时候能住进去。 站在铁网这边的大哥哥，大老远看到瘦骨嶙峋的羊群，从大门口跑了过来，肩膀上扛着烧火棍，冲着蛋娃大声喊道。 “蛋娃，回去吧，今天不能过来，羊群会被吓跑的~！” 蛋娃的脸上泛出了一丝不解，抓了抓头上稀疏的头发，抓着手中的牧羊棍，有些呆萌的看着跑过来的大哥哥，迟疑后抬起脑袋瓜问道。 “那我明天能来么？” “明天，恐怕也不行，过几天，过几天再过来，来给你分点水~！” 大哥哥揉了揉蛋娃的脑袋瓜，把羊群往路边赶了赶，随后从左手边拿出了水壶，蹲下身子，给蛋娃身上挂着的羊皮袋里倒起了干冽的泉水。 “咦~，那是什么？” 点了点头，蛋娃万分珍惜的把羊皮水带的口给合上，刚准备离开，映入眼帘的事物，让他还是有些好奇。 看着远处，笔直树立在大地上的圆筒，蛋娃眼神又有些不解，看起来像是大树，但没有大树的枝丫，前几天过来的时候，他都没有看见呢，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大炮仗，可响了，赶紧把羊带走，不然，它们会被吓跑的，吓跑了，你可不好找~！” 重新把水壶塞回腰间，身着军装的小战士，看了看远处立起来的“长剑”剑头，脸上洋溢出自豪的微笑。 “好，谢谢哥哥的水，过几天，我再找你玩儿~！” “去吧~！” 冲着蛋娃挥了挥手，() 小战士重新跑回了警戒线内，在蛋娃的指挥下，羊群渐渐顺着马路远去，负责执勤的官兵们，略微松了口气。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到羊肉~？” “你小子，给人家点水，就想着吃人家羊是吧，那是人家百姓的命根子~！” 岗亭里值班的干部，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把登记本合上后，向着回来的小战士批评道。 “不是，窦连，上头不是说了，成了，今天就吃肉么，再说，买他们东西也不是不给他们钱~！” 跑回来的小战士，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嬉笑着跟领导解释着。 “那也不行，想都不能想，今天的脑袋里，就得想着，把岗怎么站好，光记着吃肉，我看你不记着批评~！” “是~！” 小战士赶忙立正，肉得事儿成了才能吃，现在想，确实有些言之尚早。 随着大门开启，巡逻人员陆续从里面走出，带队的人员不苟言笑在门口的巡逻本上签字，门口站岗的卫兵都行持枪礼。 互相敬礼之后，巡逻队开启了今天的工作，沿着铁丝网巡逻。 而蛋娃，则是回到了主干道上，无所事事的他，仔细想着大炮仗的模样，暗自思索，这么大的炮仗，炸的得有多响。 铁丝网内部的联排房舍内，则是紧锣密鼓的样子，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闪烁着各种黄红绿灯光的机器排在了各个角落，军装，白大褂，不同的人员，负责调试着不同的机器，试验通讯的通畅，试验机器的灵敏度是否精准，做好最后的检查工作。 尽头悬挂的地图上，标图人员拿着直尺、圆规、三角尺也在全力做着最后的标图工作，计算员摇动着手摇式计算机，伴随着机器发出的咔哒声，弹道的计算工作临近结束。 旁边的黑板上，早已密密麻麻写下了太多字体，随着粉笔摩擦声中落下了最后一个点。 运算，标图，等工作，已经结束，数据全部提取出。 “射程1000公里，突破大气层后，将会以十至十二马赫的速度抵达目标上空，距离地面五百米引爆~！” 默默站在地图前，观看着大炮仗预期轨迹路线指挥员，接过略显轻飘飘的纸条，这张纸很轻，但此时却又很重。 转过身，双手按在了桌子上，目光凝视着大厅，调试结束的所有工作人员，此时都站起了身，看向了站在了东方的指挥员。 “好，好，好，同志们，大家辛苦了，殚精竭虑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这一天，决定着，我们民族未来滴走向，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是~！” 数据中心的这一幕，发射场上还在忙活的人群，并不知晓。 身着军装的工作人员，正攀爬着脚手架，对，没错，可以看做是工地上的脚手架，“大炮仗”此时显得略微有点寒酸。 一边是工地像是临时搭建的脚手架，一边则是滑轨一样的发射架，通过几个环箍固定，让它伫立在地面，哪有什么火箭发射塔，这场面，简陋到了极点。 科研人员，正打开大炮仗的侧面，进行着最后的测试工作，随着线束逐渐拔下，盖板合拢，简陋到极致的脚手架也被拆除，只剩底部一根小腿粗细的管道，还连接在弹尾。 导流槽检查通畅后，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基本已经结束，除了加注燃油，可以说一切准备就绪。 发射台不远处，树立的牌匾，像是在提醒着离去的科研人员，上面写着。 “把一切问题都消灭在地面上，大炮仗不能带着任何疑点上天~！” () 临别之际，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红色的字体，原本还略微有些担忧的目光，逐渐变的笃定。 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与科研人员擦身而过，他们离去，他们到来，做好最后的火箭燃料添加工作。 “放心，没问题，都检查过了，同志们，祝你们平安~！” 防化服内的工作人员，面对招呼，并没有回话，而是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慨然向大炮仗走去，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这是发射前的最后一项任务，燃油加注完成，就意味着进入了发射程序，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其中有可能出现各种突***况。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退缩，有的，只有义无反顾，那是对自己同志们的信任。 大炮仗控制中心。 望远镜中，看着燃料加注人员已经就位，冯石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回眸看向自己的搭档。 “光达~！” 坐在边上翻阅着资料的陆光达，抬头看了老伙计一眼，看着远处的大炮仗，面露思索。 “怎么了？” “这个大家伙能塞水里头么？” “能不能塞水里，你得问他，这边结束，我们得抓紧回去，他们成功后，我们就得抓紧了~！” 指了指站在玻璃前伫立的身影，陆光达合上了手头的资料。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雄关漫道真如铁 “不同于路基弹道导弹，潜射弹道导弹，首先必须能装入潜艇，这就要求它的体积必须明显小于这个大家伙，而恰恰因为这个“小”，我们现有的技术，将再次面临挑战~！” 站在玻璃面前背着手的中年人，转过了身子，回到了控制台前，缓缓的坐下，本来是想放松一下紧绷着的心情，但冯石的话，明显让他现在的内心，更为沉重。 关关难过关关过，眼前的这一关今天如果迈过去，后面等待的还有更大的关卡，实在没有办法掉以轻心呐。 “我就说嘛，这炮仗都这么大，那潜艇得造多大了，那么大玩意，要它潜水底下，那不可得费老牛鼻子劲了，但，缩小了，还能飞得远么，这玩意这么大个子，吃这么多&quot;饭&quot;，才飞这么点远，缩小了，那不就更不远了？” 冯石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但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东西越大威力就越大，装的越多，飞的也就越远，东西缩小了，不就等于全缩水了。 看了看发射计算出来的轨迹，还有航程，一千公里，在它眼里，恨不得大炮仗能飞一万公里，飞到破球另一面落地，那才妙哉。 “是呀，潜艇是潜艇，弹头是弹头，导弹是导弹，但别人都折腾出来，我们也不能落后，别人有的，我们是不是也得有？”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这是多年的科研生涯，造成的结果。 在他最初想来，其实还是慢慢来，第一步步子迈的小点，攻击型核潜艇要好攻克的多，省去后两者的步骤，研究进度将会大大缩减。 但奈何，别人早已折腾出来了，连处于第二梯队的高卢，都已经开始折腾了，国外想方设法弄回来的图纸资料，他都看过了，触目惊心呐。 第一梯队的老鹰，他们的玩具商，甚至都把这玩意做成了玩具售卖，这叫什么，这叫目中无人，压根不怕别人仿制出来。 可以落后第一梯队，但如果连第二梯队的进度都跟不上，肯定就是代表着落后太远了，落后了，那就得挨打。 因为这，已经吃过太多亏了。 “我倒觉得，那小子想法不错，很合我胃口，漂亮佬原先就比我们的炮要好，射程远，火力压制的厉害，那没办法，还是得反制，只能想办法，把炮挪近了，再打他狗曰的~！” “挪近了，还有的打，不然连还手都没办法还手，光挨他炸，士气就没了，我们哪怕能响一炮，战士们都欢呼，拍手叫好呐~！” “现在也是一样，他们的导弹比我们远，那就想办法把我们的导弹给他挪近了，他敢动手，我们还敢揍他狗曰的~！” 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冯石也是吃过亏的人，也是在他的一力支持下，让两边的工作量，又直线上升，压根没有休息的机会。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中年人听完冯石捏着拳头说出的话，点了点头后，目光看向了陆光达，技术问题，问他准没错。 “我们也快了，&quot;邱小姐&quot;的嫁妆准备的差不多了，这这之后，就看你们的了~！” 陆光达站起身，双手掐着腰，目睹着玻璃外面耸立的大炮仗，言语之间，颇为自信，这种自信，是由内而外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核验人员身上自带的光环。 596厂正在进行最后的组装工作，如果不出意外，不久后将会运抵他们那边，不久后，得请中年人去他们那边&quot;观摩&quot;了。 陆光达说到这里，冯石也是跟着咧开了嘴巴，笑容满面，辛苦了两年多，终于要眼见希望，他还是很异常开心的。 关键，两边的进度，都差不多，只要没有拖这边的() 后腿，那对他来说，就算是胜利了。 “嗯，小型化的工作，光达，你那边还是得抓点紧，我们共同努力，争取在后面，把两者结合起来，完成最后的试验~！” “问题不大，已经初步计算过了，待到&quot;邱小姐&quot;出嫁后，有了第一手的试验数据，后面将会紧锣密鼓的展开小型化的工作，主要，麻烦的是，她的安全性问题，以及她的使用寿命问题，特别是，面对水下的复杂环境！” 陆光达长叹了一口气，饭要一口一口吃，水得一口一口喝，但奈何，时不我待呐，地面上，他们马上也将迎来最终考核。 但，后面还得考虑来自于水下的困难，邱小姐，可不是这个大炮仗，准确来说，她比这个大炮仗，还是要娇贵的很呐~！ 两者结合有点困难，但那都是小困难，只要今天顺利发射，差不多一两年时间，就能把两者结合起来，但结合起来，和放进潜艇中运输、储存、发射，那是两码事。 邱小姐不可能一直储存在岸边，在浩瀚的大海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而一旦发生意外，潜艇官兵的逃生概率，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陆光达，得对他们负责，这边的负责人面临各种问题，他肩膀上的担子，也小不到那里去。 这都是因为，远在千里之外，那个年轻人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条路，是我们早迟要走的，只不过，现在看来需要提前了，我们这一代多付出一些，下一代的压力就会小一些，技术我懂的不带多，但我知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道理，没有路，那就把路趟出来~！” 这间可以看到发射场的控制室，原来还有第四个人，只是他并没有吱声，并不惹人注意，一直在听其他人在说，身着军装，戴着茶色墨镜，神态有些苍老。 “当，当，当，总指挥，副总指挥，全部流程已经检查完毕，请问是否加注燃料，进入倒计时程序~！” 四人间的谈话结束，敲门进来的同志，手中抱着文件夹，郑重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位，话语间，能听出，是在强压着自己的兴奋劲儿。 “要给那边打电话么？” 中年人目光看向带着茶色墨镜的那位，随后转向了指挥室内的那台红色电话机。 “现在不急，汇报喜讯，也是顺利发射之后，走吧，我们下去吧，通知发射台，启动燃料加注，开始倒计时程序，所有部门人员，提高警惕，做好发射准备~！” 冯石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学到了又学到了，他们那边，到时候，也按这么来。 随着电梯下行，隐蔽观察所的大门敞开，所有工作人员早已提前进入指挥大厅，随着上面四位下来，防爆门彻底关闭。 发射架上，随着燃料加注完毕，操作手封锁燃料阀门，检查完毕后开始撤离。 环抱着东风二号的环箍彻底打开，长剑自此脱离了剑鞘，笔直的指向了天空。 发射基地内，各处值班哨所，建筑楼栋，镶嵌在墙上的红色警告灯，开始旋转，闪烁出红色的灯光。 悬挂在高处的大喇叭中，也发出了通知各部门注意安全的机械提醒声。 悬挂在墙上的指针指向了，七点零四分五十秒，当秒针指向10点的数字上时，倒计时传遍了问天城各个角落。 “10” “9” “8” “7” “6” “5” “4” “三” “两” “幺” “发射~！”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京城时间上午七时零五分。 问天城发射场。 地面此时空无一人，红旗在风中烈烈招展。 问天城内部万籁俱静，哪怕风声，此时都仿佛停止了，可能是害怕惊着里面的大家伙。 东风二号，这个寄托着无数人希望，当下众多顶尖科技集一身者，静静地立在发射台上，巍然挺立，发射架放倒后，仿佛一头睡醒的雄狮，准备向世人展现自己的力量。 随着倒计时的声音渐渐归零，一切变得肃穆而紧张，空气都凝固了，只要是亲眼目睹这一刻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伴随点火指令的下达，地面随之震颤了起来，导流槽率先鼓荡出沉闷的轰鸣声，随后浓烟滚滚，奶白色的水蒸气混合着地面上的烟尘，像是争先恐后一般，从导弹底部，顺着导流槽喷涌而出。 水蒸气是导流槽下传递出来的，水分的蒸发吸收了大量的热量，从而有效的降低发射台的热量，保护发射台的稳定，就是保护导弹升空前的稳定。 这一刹，遮天蔽日，整个发射场全被烟尘笼罩，简直震撼人心。 发射台的视线早就被蒸汽的灰尘遮蔽，只能通过些许微风带出的缝隙，才能隐隐约约观察到，伫立的导弹也在跟着大地震颤。 白大褂们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透过厚厚的玻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quot;宝贝孩子&quot;，每个人都忍不住，为它捏了一把汗。 “不能失败了，这次，不能再失败了，争口气，为咱们争口气啊~！” 相比于身着军装的工作人员，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才是压力最大的。 因为，大炮仗里面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是他们的心血，对于军人，它是武器，是维护国防的利剑，但对于科学工作者，这大炮仗绝对比亲生孩子还要亲。 “水平角度正常~!” “倾斜角度正常~！” “温度传感器正常~！” “……正常~！” 地下指挥中心，一位位工作人员，目不转的的盯着自己的工作台，望着震颤的仪表，指针，大声的汇报着自己这边的情况。 “轰~隆隆~！” 也许是两秒后，也许是三秒后，东风二号底部的火焰，终于能被指挥中心所看见，喷涌而出的火焰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向四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 熊熊烈焰照亮了四周，随之而来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田地都在为这一刻所为之变色。 仿佛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把导弹缓缓向上托起，东风二号庞大的身躯逐渐脱离了发射台，升腾的火焰被限制在尾部的囚笼，脱离了发射台之后，只能朝向导弹的底部宣泄着自己的能量。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最开始的这一段向上攀升过程，就像是在幕布上播放着皮影戏一般，一帧一帧，缓慢到让人忍不住为它感觉到着急。 直到，高度越往上，导弹所释放的动能，才能直观的感受到。 速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高，向地面宣泄的火焰，膨胀的气流压力被大气压所压缩，甚至出现了环状等离子态，这是马赫环的标志。 所带来的效果是导弹顶端出现了伞状冲击波束，这是空气被极端压缩时，出现的效果。 天空中，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不过，这是长条形，圆柱形，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向着苍穹而去，留下耀眼的光轨。 “高度1500~！” “高度1840~！” “高度2520~！” 随着第二个马赫环的出现，导弹的引擎声更大了，像是在凌空炸响的惊雷，划() 破苍穹，仿佛一颗闪耀的流星，让每一个亲眼目睹的人，忍不住赞叹。 这一阶段，还没到调整姿态，什么叫弹道导弹，它首先得能冲破大气层，摆脱地心引力的影响，不然，在大气层内飞的，只能叫巡航导弹，拼的，就是发动机的推力。 俗话说力大砖飞，东风二号底部四十余吨推力的发动机，推动三十吨不到的起飞重量，攀升阶段就如同蹒跚走路的老太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走越年轻，越走越轻快，直至甩掉拐杖，大步奔跑。 震颤的地面逐渐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上升阶段，留下的烟雾轨迹，闪耀着耀眼光斑的导弹，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数十秒后，东风二号穿破目前战斗机能抵达的最高高度，平流层。 过程中，导弹发射时所带来的的冲击波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片奇特的气象现象，将壮观的画面推向了高潮。 当它穿破云层，消失在望远镜中，抵达既定高度的一刹那，指挥中心的气氛顿时凝固，悬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1号雷达捕捉到目标信号，速度，10马赫~！” “无线电指令控制启动~！” “启动姿态调整，惯性陀螺电解积分仪介入工作，进入既定轨道~！” 一声声通知声，让现场所有的人员，心都揪起来了，每一声汇报，都代表着下一秒可能将面临失败的答案，毕竟，上一次，就是在这个过程中。 屏幕上红色的框框内，显示着火箭的运行数据，绿色屏幕显示着东风二号此时的运行轨迹。 随着导弹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摆动度正常，滚动度正常，发动机运转正常，自毁装置已关闭，预计四分钟后到达目标上空~！” 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从指挥中心响起，伴随着兴奋和激动的欢呼声。 身着白大褂的科研专家们，情不自禁的站立了起来，掌声欢呼，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流露出激动和自豪，彼此拥抱，互相击掌，庆祝这一刻的到来。 这如同梦魇一样的关卡，终于跨过去了。 导弹能够发射到预定区域，那就是这一次最好的答案，之前那一次，升空后不久，导弹随即失控，坠落地面，化为了一地齑粉。 在经过重新设计，重新布局，内部改头换面的情况下，他们，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答案，能飞上去，还能朝目标点位飞过去，那就是及格，而不是上次的零分。 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在场每个人都记得，在戈壁上找坠毁零件时的气馁，那时，很多人都哭了，边哭边找，许久许久，才把残骸勉强拼凑起来。 随后，就是连天加夜的寻找事故原因，分析事故原因，重新设计，重新定型，每个人，都在这个过程中，艰难前行，沉重的包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现在，成功了，自毁装置的关闭，代表着，剩下就是考八十分还是考满分的区别。 预定区域上空引爆就是八十分，预定区域，预定高度引爆就是一百分，如果不能引爆，哪怕就是在预定区域坠毁，也能得七十分。 因为，剩下，都属于是末端问题，容易排查出结果，找出关键，做出相应调整。 “同志们，现在高兴，还为时尚早，及格，只是不用回家挨板子，满分才能才是我们该有的严谨态度，导弹造价不菲，国家的资金也来之不易~！” 戴着茶色墨镜的总指挥朝下压了压手，虽然是批评的意思，但嘴角俨然已经带上了笑意。 他知道，他们压抑的太久了。 第一千零三十章 无法拦截 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戈壁荒漠，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气温就开始直线上升。 二营的清晨，就是从一份水一份窝头中开始的。 没有起床哨，没有集合号，也没有跑操，没有吃饭时的集体唱歌。 有的，只有扇歌雷达全功率运转时发出的蜂鸣声，以及战士们紧张调试机器声。 比如雷达连三排，正在紧急维护雷达，对散热系统，进行检查。 “六号扳手~！” “螺丝刀~！” 上面两大侧面一小，三个大&quot;锅盖&quot;组成到一起，就是萨姆2防空导弹的雷达探测系统，现在刚轮到二排进驻工作，三排得在这个休息时间内检查完毕，然后等待下一轮开启。 大锅盖下方，就是雷达舱室，此时侧门是敞开状态，便于更好给机器散热，还有也冷系统，循环泵，都得事无巨细的过一遍。 “几点了，还没有任何动静么？” 参谋长齐五一，手中捏着一个窝头，另一只手端着大茶缸，里面的水，还是昨夜的茶水，有几根茶叶在，至少比盐碱水要好下咽。 指挥帐篷内，肖占武的早饭，早就几口吃完了，目光聚精会神的看着指挥帐篷内的雷达显示屏。 翠绿色的圆形屏幕，一条扇形的白色纹路，正在不停旋转，然而屏幕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雷达波段反馈回来的信号。 代表，此时的天上，空空如也。 “都七个小时了，不会真的要开一天吧？” 李政委背着手，早饭他急的没有吃下去，这一次虽然不是作战准备，但仍然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帐篷内的温度，此时已经比帐篷外还要高了，这是电子元器件正在散发热量所造成的，而帐篷为了防止风沙被吹进来，门帘窗帘都是放下的，更是影响机器散热。 “会不会是角度不对，别到时候什么数据都没有，交了白卷上去？” 吃完了窝头，看着肖占武还是没有说话，齐五一揪着眉头，狠狠的把隔夜的茶水一口全喝了下去。 “别动，既然上头说是来自东面，那就肯定是东面，这个毋庸置疑，也许他们也没有把握，所以定下来一天~！” 动肯定是暂时不能动的，不动，没有数据，那就不是二营的问题，这点李政委很清楚，如果擅作主张，那不好意思，轻者训斥，重者，军事法庭见。 “政委说的有道理，还是得沉住气，不就一天时间，正好战士们很久没经历过，二十四小时，就当练兵了~！” 肖占武心里也没底气，但却是如政委所说，不能妄动，哪怕是急，作为军事主官，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站在地图前的绘图测算员吴洪浦，一年多前的小伙子，现在也已经沉稳了许多，几位主官的聊天，充耳不闻，双手扶着放置地图的案台边，目光炯炯的看向雷达屏幕方向。 第二架被捶下来的u2，就是经过他的缜密计算，设定的无线电引爆高度，脑瓜子，比机器还要好使，脑袋里，就能模拟出三维立体空间。 右边长方形屏幕的上方，一条满绿色的横杠一闪而逝，如果不是仔细看，可能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有了~！” 没等吴洪浦提醒，雷达屏幕前的操作手，直接喊出了声，看来，刚才吴洪浦并不是看花眼。 “来了~！” “来了~？” 肖营长，李政委，齐参谋长，迅速转移视角，目光移动到操作手关注的右边屏幕上，身后的椅背，都被一左一右一中间，全给占据了。 而精神亢奋的雷达操作手，则是被三位领导夹中间了，() 但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长方形屏幕，企图再次看到下一秒出现的横杠，结果，出人意料的没有再次出现。 “嘶，又没了，什么情况？” 扇歌雷达的探测距离，在全功率情况下，可以达到七十公里，高度则是两万五千米，具体也是视情况，天空如果晴朗，周围没有杂波干扰的情况下，数据会多出一点。 也就是那一点，才让雷达波束刚刚沾到进入末端状态的东风二号。 “没了？” “又有了~！” 屏幕上再次出现满绿的横杠，这一次，四个围拢在屏幕前的人，看的都很清楚，然而横杠在屏幕上再次一闪而逝，消失的速度简直令人发指。 “是高度问题，角度抬高，二排雷达角度提高到六十五度，方向正东偏南三度，信号波段调整到到xx波段~！” 看着位于屏幕顶端右上角的横杠，两次都是位于屏幕顶端，雷达操作员此时脑袋里也模拟出了雷达可能面临的情况，此时冷汗都忍不禁浸了出来。 所有的可能在脑海里一一排除后，那只有最后的可能了，飞行物体高度太高，已经到达这个角度的极限，为了继续捕捉物体的飞行动态，那就只能雷达开始变动，全领域照射的雷达波段变成聚焦形态。 “按照他说的执行~！” 肖占武此时也拿不定主意，却没有耽误丝毫功夫，立刻同意。 因为，那条代表飞行物的绿色横杠，仿佛在逗他们玩儿一样，再次一闪而逝，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到底还是没有雷达操作手反应快，听着他给出的调整数据，脑海里顿时模拟了出来，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是高度问题。 “两万米，绝对超两万米，速度也很快，不对，是非常快，第一次出现在00-10这里，第二次出现就在00-60位置，两秒~！” 雷达操作手十分紧张，不断调整屏幕四周的按钮，旋钮，一边调，还不忘一边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00-10到00-60，两秒，能这么快么，速度到八马赫左右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测图员吴洪浦，听到雷达操作员报出的屏幕坐标，甚至连算盘都没有用，心里默默计算一番，物体的飞行速度就出来了。 出来归出来，但这个速度，太吓人了啊，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关键他注意到横杠的时候，第一眼确实也是00-10位置，那就证明，雷达操作手没有错。 要知道萨姆2防空导弹的飞行速度也就在三马赫，而且维持的时间很短，天上现在飞过去的这玩意，速度远远超过了萨姆2防空导弹的拦截速度。 这意味着什么，拦截，别说拦截了，能不能追上都是一个问题，压根没这个不明飞行物快，跟在后面吃灰都吃不到热的。 雷达阵地上，按照大喇叭通知过来的要求，角度已经调整完毕，指战员正拿着望远镜，仰着头朝着雷达指向方向，企图看到什么。 “八马赫，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快，高度还这么高？” 肖占武此时也麻爪了，吴洪浦给出的数据，不可能出错，雷达操作手也说速度极快，两相印证，那就是飞行物真的快。 “怪不得上面没有提出让我们借着机会演练，这个速度，这个高度，别说三发了，就是三十发齐射，也没机会呐~！” 齐参谋长长叹一声，声音有些哀怨，天上有东西，揍不下来，肖营不舒服，他也有点不舒服。 “根据速度，计算提前量呢？” 肖占武确实如同齐五一所想，心里并不舒服，还是有些不死心，转过头看向吴洪浦问道。 () 吴洪浦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八马赫，意味着什么，萨姆2就算提前引爆，除非恰到好处，不然爆炸产生的碎片，都追不上这玩意。 “我艹，速度又加快了，十马赫，十二马赫，角度也变了，下来了，它下来了，雷达角度调整到四十五度~！” 雷达调整过后，屏幕的横杠终于稳定保持闪烁，但闪烁后移动的频率，再次加快，从屏幕上笔直往下，操作手此时手忙脚乱，如临大敌。 然而，闻言的吴洪浦，本来都拿着铅笔和尺子了，听到报出速度后，干脆把两个都扔了，也凑到了雷达前。 太难以置信了，超过防空导弹四倍速度，防不了，防不了一点，还算个锤子。 “消失了，信号消失了，下落速度太快，我们的雷达角度压根调整不过来~！” 操作手此时哭的心思都有了，长方形屏幕上，此时绿色的横杠消失了，按照计算，是向下的，俯冲速度十二马赫，他也不相信啊，但这是真实存在的。 “数据记录下来没有？” 倒是李政委，挠了挠下巴，轻描淡写的问向了一旁的记录员。 “报告政委，已经记录下来了~！” “向上级发报吧，时间七点零五分，数据记录完毕，该物体，二营，无法拦截~！” 一分钟，给二营的反应时间只有短短一分钟，另外两台雷达，甚至连预热都没时间，启动后等待运行的时间远远超过这个时间。 所有人对此都束手无策，最后一分钟，雷达才能观测到，而那时候，已经迟了，八马赫的速度提高到了十二马赫。 对于现阶段，已经是国内顶尖防空力量的二营来说，面对这样的飞行物体，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而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问天城，已经开始欢呼了。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同年兵的梦魇 清晨，阳光照进办公室内。 轧钢厂机关楼下，邮政的邮递员，已经从墨绿色涂装的自行车上跳下来，给一楼各部门开始送报纸了。 “老张，都换车子啦，挑子不用啦~！” 机关楼下，端着脸盆正往外泼水的物资科仓管员，笑着跟他打着招呼。 “单位发的，好使的很呐，还用啥挑子，来，瞧瞧今天的报纸，大新闻，导弹你知道么，咱们国家，也有啦~！” 把二八大杠的支撑架撑了起来，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老张，龇着个大黄牙，美滋滋的说道。 “鸡蛋我知道，导弹我也知道，我还知道，孩子在家别给我捣蛋就行了~！” 仓管员哪里分得清导弹还是捣蛋，单手拎着脸盆，另一只手在身上随意的擦了擦，接过了自己部门这边的报纸。 “觉悟，小卓同志，要有思想觉悟，不懂得学，导弹，就是飞得远的炮弹，能飞好远勒，炸的可想了~！” 具体，邮递员也不知道，导弹是什么，只知道今天的报纸头条是这玩意，看起来，是一件大事儿，那就要加强宣传工作，但奈何老张一把年纪，懂的也不多。 “哦~，是么，那我得看看，国家都在进步，那我也得跟着进步！” 小卓笑了笑，接过报纸后，大致看了看，封面也没有照片，也没有其他，光是字儿，倒是有些不明所以，略微翻了翻，也就随手扔在了桌上。 对于现在，精力主要放在吃穿住行的平头老百姓来说，只知道自个国家，又有了一门新式火炮而已，这门炮，能打很远，威力很大，就这些。 相比于原子弹，他们并不知道，导弹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唯独军工部门，科研部门，此时看到了报纸，一个个情不自禁的欢呼雀跃，民用厂，基本上都是波澜不惊。 “那个，小卓，麻烦把报纸给我送上来一下~！” 已经上楼，准备开办公室房门的李峰，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站在护栏边，朝着楼下大声喊道。 报纸等会儿，自然有人送上来，李峰随后也是能看到这条新闻，但既然听见了，他也不想等了，对于国家和民族来说，这是极大的好事，导弹，在这个年代无异于战略武器了，属于国本。 “李副厂长，哎呦，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送上去~！” 本来还无所谓的仓管员，听到楼上有人喊自己，跑出门外看了看，见着是李峰后，立马应和道。 “国之利器啊，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报纸没有图，又能怎么样，看了看报纸的头条，李峰脑海里，后面无数次阅兵，早已见过导弹的模样，弹了弹报纸，就开始给自己倒起了今日份的茶水。 “就是不知道是东风一，还是东风二？” 坐回到位置上，李峰细细的看了下去，报纸上只是把这种武器简单介绍了一遍，可能是因为保密的原因，具体参数，名称并没有提及。 拧开了办公室里的广播，早间新闻里，也是在不停播放着这条消息，目的嘛，估计是秀秀肌肉。 “有了这玩意，加上邱小姐，那才能形成核威慑，就是不知道，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拿起桌上的台历，李峰往后翻了几页，看了看时间，快咯，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举国欢庆。 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没有导弹这个运载工具，光靠战机投弹的话，不论是效率，还是威慑力，都是大打折扣的。 “叮铃铃~！” “叮铃铃~！” “嗯~？” 研究报纸，正看得入迷，连今天的公务都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李峰，() 看向了桌上响起的电话机，选择把收音机先给关上了。 “喂，是我~！” “楚恒，让他进来吧~！” 门卫室打来的电话，让李峰不由得为之一怔，这位退伍的战友，可是好久没见咯，记得上次，还是来找自己跑关系，给三粮店弄三轮摩托车。 轧钢厂大门口。 听见值班的保卫干事让自个进去，楚恒忙不迭的掏出了香烟，朝着窗户里扔过去，人情世故这块，熟稔的很。 “乖乖，李峰还真升到副厂长啦，这也忒快了~！” 眼看门卫室里的值班员接过香烟，楚恒一边咂舌，一边忍不住惊叹道。 门卫室里的，俨然就是疤癞干事李学武，虽然接过了楚恒的香烟，但听到他直言不讳，提起李峰的名字，还是有些不爽的问道。 “你是？” “粮管所的，你们李副厂长的战友，一块退伍的~！” “哦~，这样呐！” 这么一听，李学武就没有多说了，在本子上记下单位，挥了挥胳膊，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老战友，又是同年兵，有这层关系，那就不存在什么尊称不尊称了，要是别的单位的陌生人，那就得说道说道了。 进到轧钢厂，厂区还是当年的那个厂区，要说变化，就是运输科的停车场，多了许多三蹦子。 但轧钢厂跟以往比，又不一样了，这硕大的厂区，竟然真是落到了自个那个老战友头上了。 轧钢厂副厂长诶，在这个厂，那可不就等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记得那年去找李峰，也是刚刚从副科提升到正科，速度已经够快了，现在再回首，对比之下，那速度真就算慢了。 “这丫关系通了天么，藏这么深？” 行走在轧钢厂的水泥路上，看着陆陆续续进入车间的人群，楚恒是真的忍不住咂舌，李峰比他也就大了一岁，但现在，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了。 正科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车尾巴，现在，则是连车屁股后面的烟尘，都看不到了，比他叔貌似级别都高了。 办公室里。 李峰提前一步倒好了茶水，怎么说老战友当初也帮过自己不少，不论是给草原送去的粮食，还是后面老妈去买粮食不用排队，这位老战友倒是一点不嫌麻烦。 三轮车的事情，对当时的李峰来说，也是举手之劳，就是不知道，今天这货，来找自己，是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 “呀，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没多长时间，楚恒就到了办公室门外，李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哎呦，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你这不声不响的，啧啧啧，变化可忒大了~！” 看了看办公室门口贴的公示牌子，看着上面照片，楚恒摇了摇头，直接走了进来，这次，则是仔仔细细从上到下，好好的打量了李峰一通。 仿佛，以往，是真的看走眼了，今儿，倒是要好好看看。 “那我是胖了还是瘦了，你说说，来，今年的碧螺春，别说来了不给你上好茶~！” 把提前倒好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李峰自己则是坐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敞亮的给楚恒看个够。 “艹，你可真会享受，咱们所里的茶水费，都不够你招呼的，新茶，啧啧~！” 李峰没胖多少，更谈不上瘦，还是保持以往的样子，只是相比于退伍时的青涩，下火车时的迷茫，现在则是明显多了自信，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一些领导的气势。 他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然而，作为外人，楚恒明显感觉到，相比李峰刚提拔() 到科长时的意气风发，现在则，更为内敛。 “怎么，现在不在三粮店，跑去粮管所了，舍得自个媳妇了？” 李峰挪了挪屁股，这新茶，也是蹭上级的，让他花钱买，那是不可能的，厂里招待的茶，也是普通的龙井，只是，他没有特意说出来。 “也不能光看你呼呼叫跑部前进啊，我也得追求进步呐，李副厂长诶，你现在什么级别啊？” 这也是楚恒现在最大的疑惑，李峰那时候是正科，如果现在是副处，还能好接受一点，如果是正处，那他真的得酸死。 人比人，真得气死人。 “干部职位的高低，都是为人民服务~！” 面对楚恒的问题，李峰选择，巧妙避过，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一看自己的老战友，就是不怎么看报纸，不然，现在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面对陌生人，他可以坦然说出，但楚恒毕竟一块退伍的，把级别跟他说，那就有点炫耀的意思，他自个也不是打听不出来。 “得得得，你觉悟比我高，哎呀，下火车时，我看你还闷闷不乐，想给你疏导疏导，这一转眼，都得换你疏导我了~！” 李峰既然不说，楚恒也就没问，改天找到熟悉的二代问一问，也就了解了，楚恒还真下意识的认为，李峰真的是托着哪门过硬的关系，硬生生拔上来的。 毕竟，他从粮店提拔到粮管所，也是也差不多，别人问的话，他也不会多说。 “最近怎么样，嫂子呢，还在运输科搞调度呢？” 打量了一番办公室，轧钢厂其他人，楚恒也不认识，只是这次有人找到自己，托关系来这里问问事情，也不能来了光干坐着喝茶。 “哎，她，去年难产走了，留下个孩子~！” 本来是不想抽烟的，楚恒一提到这个，李峰不由自主的还是掏出一包，自己点着一根，香烟就扔了过去。 “啊？？？？”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建筑承包 “额，我想说，额，嘶~~，哎~！” 本来是想找个话题聊聊，拉近关系的楚恒，此时猝不及防，抓了抓头发，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同年兵，好战友有些空洞的眼神，想拍拍他的肩膀，抬起的胳膊，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你呢？” “我，我也结婚了~！” “去年，我去她家了，嗯，你也朝前看，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同情，或许有吧，想到自己媳妇要是这样走了，楚恒自己的心肝，估计都会颤一颤，不敢想，这种事儿，不敢想呐~！ “谁也不想碰到，不过，那次，我出国考察，在巴黎铁塔广场不远处，碰到了吉普赛人的占卜小屋，那个老巫婆，她让我抽了一张牌，就告诉我一个答案~！” “人还有来生~！” 李峰双手合十，看向了楚恒，并没有在黄亚琴的事情上，沉思太久，而是平淡的把自己经历的故事，简单的说了出来。 这一下，还是让楚恒有些猝不及防，倒抽了一口凉气，搓了搓脸颊，低下头低喃道。 “出国，吉普赛人，女巫婆，塔罗牌，来生？” 李峰没有听出，他到底在惊讶哪一点，可能所有的都让他感到惊讶吧，但楚恒能听说过塔罗牌，还是让李峰，有些诧异。 “你也知道塔罗牌？” “西方人，不，准确来说，那个吉普赛民族，不就喜欢弄这些东西，神神叨叨的，你是不是被骗了钱，还有，你什么时候出国考察的？” 此时楚恒僵硬的笑了一下，看来对那个游牧民族，印象也不是很好，最后才想起来，李峰出国的事儿，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没要钱，吉普赛人偷了我们的东西，正好找过去，我只是想到你嫂子时候，才会幻想一下，人死后，到底会不会有来生？” “来生？” 楚恒的眼睛里，也泛出了一丝迷茫，道家，佛家，都有相同的说法，只是，他没想到，老战友竟然会跟他聊这些。 “对~！” “我不知道，这事儿，没人能给出答案~！” 楚恒缓缓摇了摇头，轮回转世的说法，怎么说呢，没有亲身经历的人，肯定是不信，亲身经历的人，也无法说出。 “不过，你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提这些，新国家了，无神论，只能相信马克思，相信辩证唯物主义~！” 楚恒给不出李峰想要的答案，他不想李峰因为这个，把自己的前途给耽搁了，作为国家干部了，那就只能信科学，又不是文艺青年了，还幻想一切。 “哈哈，你说得对，学习马克思，相信科学，也许，有一天，科学能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好了，跟我说说，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把烟灰缸推了过去，李峰示意楚恒也点上一支烟，既然有事儿，那就说事儿。 “说到这，其实我是替别人来跑腿的~！” 看着李峰注意自己的眼神，楚恒也是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他现在也是相当于掮客一般的存在，到处走动关系，把需求双方凑到一起，解决一些不方便解决的问题。 但这次，找到自己的，确实也不认识，通过中人介绍的，听说自己跟李峰是战友的关系，这才找他从中传话的。 “跑腿，三粮店楚大少爷，都开始给人干跑腿的活了？” 李峰也没听懂，楚恒最近干什么他都没过问过，买米面油，都是母亲刘茵去买，两个人确实很久没见了。 “没办法，资源我也没什么资源，哪像你，酷酷酷的往上() 窜，还碰上出国考察这好事，还巴黎，我就只能在家里玩黎巴（泥巴），人找我，我就只能找你咯，不是别人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丫都副厂长了~！” 遥想俩人退伍的时候，没资源的，是李峰啊，自个好歹还有个粮食系统里的姐夫，李峰那就真是回来接班的，结果，俩人境遇随着时间的推移，体现的天差地别。 掮客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油水虽然不少弄，但肯定没有自己升职来的爽快，趁着年轻的时候，窜起来的越快，未来的潜力，才是越大的。 “什么人？” 李峰略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什么人，有事情，不方便来找自己，反而非得是通过楚恒，拐弯抹角来找自己，能找到这层关系，也不简单呐~！ “你们轧钢厂，听说，是要建家属房吧，面积挺大的，好像有三百亩呢，是有这回事儿么？” 楚恒也没有避嫌，身子往前倾了倾，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李峰，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低声问道。 “嗯，有这个事儿~！” 李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今天本来准备去“红星桥”项目施工现场看一看的，老战友的到来，耽搁了一会儿。 主要是看看，这批轧制出来的新型钢材，焊接的效果怎么样，当然，还有拆迁现场，两边都是紧锣密鼓同时进行，安家庄，即将要从行政地图上，消失了。 “乖乖，你这，比十二年前沪上的曹杨新村还厉害，你可知道，人家才二百亩地，沪上副市长都亲自去庆功宴了~！” 楚恒有些忍不住咂舌，李峰他们厂，还真是准备闷不吭声干一票大的啊，三百亩，京城还没有哪个小区，能有这个规模，还能把地给批下来，这才是最牛的地方。 “你也知道是十二年前，现在都多久了，人得朝前看，房子肯定是得越建越多的~！” 李峰略微眯了眯眼睛，猜想起是谁这么关注这件事，还跟建房子有关，楚恒提到曹杨新村，副市长，当然不可能没事提这茬。 “那个，你们厂里，现在有没有打算找建筑单位呐，从设计施工，到建筑施工，不会打算自己来吧，这得盖多少房子了~?” 楚恒接下来的话，也没有遮遮掩掩，毕竟，人家既然找到他，没有找轧钢厂，看来还是有顾虑在里面，以两个人关系熟络，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建字头的找到了你？” 这下李峰算是彻底明白了，就是不知道，找到楚恒的，具体是谁了，这东西，就不方便继续问下去。 “华北的，你这也算是大项目了，还是京城的，现在很多单位都在观望，要是他们接手，一个也是能出成绩，另一个，弄好后，其他单位也能看的见，你们厂长这块，有没有其他打算，没事，如果你这边为难，我也能给他回了~！” 搓了搓手，说完后，楚恒看向了李峰，差事，其实跟李峰提到，就差不多了，他战友窜的那么快，到了副厂长的位置上，有没有决定这件事的实权，他没多大把握。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牵线牵到自己头上 “厂长……！” 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老战友，还是有些没弄清情况，就过来了。 “怎么，已经交给了其他施工单位？” 看着李峰这个样子，楚恒心里瞬间没底了，讲道理，这事儿他也没多大把握，所以只是问问，算是跟另一边留一条线，以后也能保持一个初步认识的关系。 鬼知道以后自己的单位，什么时候也得建家属区，多个朋友多条路子，这就是他情况都没打听清楚，得到消息就过来的原因。 “这倒没有，只是，我们厂没那么多钱~！” 李峰也摊了摊手，跟老战友实话实说，只是看楚恒的瞪大眼珠的样子，恐怕着实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工程单位，人家也是要养人的，盖房开工资，这是天经地义，轧钢厂的活可以交给他们，但无形中，支出这块肯定比自己折腾要高出一截。 轧钢厂拆迁、材料、施工的钱，都拿的出来，从李怀德那追回来的那笔钱，就差不多可以覆盖住了，但是另外找施工单位来帮轧钢厂把房子盖起来，职工们交的集资建房的钱，就得水涨船高了。 李峰的打算，是用职工们集资的钱，单独招聘一批人，用这部分钱，算作建筑工人们的工资。 讲直白点，就是不通过中间商赚差价，厂里直接给招聘的临时建筑工人发工资，点对点线对线的那种，支出就好控制多了，质量也能得以保证，还不拖欠工资。 手艺不行，干活时偷女干耍滑，那好，结了工资，山不转水转，大家后会无期，厂里再继续招就行了。 现在是↑山↓乡的重要时刻，城里工作岗位不足，不论是城里，还是京城附近的村子，光是包吃住，就能找来不少手艺人，再加上开一些工资。 不论是对厂里的职工，还是附近的村民，失业的城里人，都是双赢的局面，一个是钱省下来，另一个，是村里出人出工，也能改善农村的生活条件。 “不是，兄弟，三百亩，你们说拿就拿，建房子的钱，不至于没有吧？” 楚恒确实误解了，对于这个答案，确实始料未及，李峰哪怕推脱说，他不负责这块，楚大少都能接受，但属于没想到，从李峰嘴里，会得到这个答案。 “不瞒你说，咱们厂，没有厂长，我这个副厂长就是负责牵头的这个项目，政府听说了我们的难处，也选择积极协助，但厂里主要是职工们出钱集资建房，集资的钱高了，就算是建成了，厂里职工们也难免有闲言碎语~！” “你恐怕不了解咱们厂去年发生的情况，十分十分比较复杂，我很想交给专业的施工团队，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皱着眉头的楚恒，听着李峰细细的解释，此时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也逐渐舒缓开来。 端起碧螺春，浅浅的尝了一口，楚恒知道，这就有些难办了，建字头的，人家也不可能义务帮忙，既然不是国家出钱，而是自己攒的，也怨不得厂里不找外人。 楚恒放下了茶杯，事情成与不成，反正话也已经带到，现在有了答案，在掮客和战友两个身份之间，肯定得选择支持战友了，那边对他来说，也只是算是陌生人。 “集资建房，这倒是个好想法，是你自己想的？” “那哪能够，主要研究过铁路老大哥，他们是最先实施的，只是各个城市分散，加上主要在铁路沿线附近，规模显得没有那么大，我这是厂里摊子大了，不得不折腾个大的，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把职工们的心思稳住~！” 战友不再试图劝说自己，李峰此时心情也舒服了许多，战友退伍后有变化是正常，就像他刚才说的，谁不想追求进步，只要能把持住那个() 隐形的界限，那大家还是好战友。 “怪不得，你这能当上副厂长，你们厂里的职工，一定都支持你，你要不调来我们粮食系统，给我们也给改善改善住房环境~！” 改善居住环境，楚恒也想，毕竟结过婚了，家里的房子也有些破旧，他都想结婚后好好弄弄，但新房不是住的更舒服么，和李峰开开玩笑，也是试图把前面的问话给翻篇了。。 “哈哈，哪能想一茬，弄一茬，两家单位不一样，老百姓讲究吃穿住行，你们系统内，吃这块，肯定是不用担忧的，不用解释，都是自己人，也都门清儿~！” “但要是，再把住的改善了，就会让其他单位的个别人员，有了说头，现如今，吃饱饭才是第一位，住，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 每个单位有每个单位好处，每个单位也有每个单位的难处，到了一定级别，这些东西，也都能通过一些微末的事情，分析出来，楚恒没有看透，因为他是身在其中，而李峰身在其外。 这么一点拨，楚恒顿时恍然大悟，手指虚点了点李峰，用力抿了抿嘴，看来，是真被其说中了。 “在以吃饱喝足为主的当下，你们无疑是最幸运的，家属楼早迟你们也会建，但估计，也是等其他单位都有了之后的事情，前期，最多多建几栋职工宿舍，等居民们不再关注吃的时候，自然而然，你们也会开始筹资~！” 就事论事，别的地方，李峰不知道，但京城脚底下，肯定要顾忌影响。 轧钢厂也是因为有了驾校，多了个现金奶牛，所有东西，自己能筹备齐全，土地的事情，那就是顺水推舟。 其他单位想要如此，也就只能另辟蹊径，用赚来的钱，提高自己职工的生活水平，那别人最多只能羡慕，只能说人家领导有本事。 如果自己单位掏钱，那就得掂量掂量，毕竟，国家这时候正处于财政紧张的时期。 “哎呀，你这当了副厂长，不光是觉悟，眼界都属实不一样了，哎，给我的感觉，也就像佛家说的，一饮一啄，都是定数~！” 能想通么，姑且，只能说暂时想通了吧，这事儿，楚恒没也没有决定权，在这方面倒是挺羡慕李峰的，敢想敢干，心思很单纯，只想把事情干好，如果交给自己，就要计较许多东西了。 “能想通就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组织既然给了展现的舞台，那就只能把事情干好，让组织满意，让职工们也满意，运气好一点罢了~！” “得得得，甭给我上课，咱们的境遇不一样~！” 楚恒刚想摇摇头，准备带回，结果，李峰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你接，我走~！” 站起身，楚恒考虑到李峰毕竟是副厂长了，该避嫌时候也要避避嫌，万一电话那头是重要工作会议安排，听见也不好。 “没事，先等等，还有事情谈~！” 招呼楚恒先别急着走，李峰起身到了办公桌，接起了电话。 “对，我是李峰~！” “哈哈，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我也是替郑叔帮了个小忙而已，惭愧惭愧~！” 从刚开始，接到电话后瞬间的迷茫，到随后场面上的笑声，李峰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示意楚恒帮自己拿一下。 “请问怎么称呼，侯叔是吧，说实话，确实缺人，特别是建筑施工方面，对，桥梁施工也缺，厂里是在造钢桁架桥梁，没太多施工经验~！” “是，您批评的是，主要考虑到，桥梁跨度不大，才三十多米，所以就拍板上马了~！” 给李峰点着烟后，楚恒察觉电话那头，也是在询问关于轧钢厂家属院施工的事儿，刚想询问一下，结() 果，好战友对他摆了摆手，只能回到沙发上坐下。 “您如果帮忙，那就太好了，侯叔，您既然派人来我这，那肯定不会亏待他们，正是咱们厂里急需的技术工种，有他们在，那我就更有把握了~！” “行，好嘞，您看，我这边是派车去接，还是？” “好好好，我会跟门口说一下，感谢，感谢~！” 电话挂断，李峰深吸了一口香烟，脸上的喜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一旁的楚恒都看的出，自己好战友，好像又碰上什么好事。 “工程兵那边的领导，之前帮了别的单位一点小忙，估计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这下，估计更没法答应那边了~！” 李峰回到沙发上，没等楚恒询问，便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此时的李峰，整个人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真的是久旱逢雨露啊，本来还担心，轧钢厂能不能玩得转那么大的盘子，现在工程兵那边送来了一场及时雨呐。 不论是造桥，还是家属楼，有施工经验的团队，亲自负责把关，那李峰的心，可真算放肚子里了。 “工程兵？” “对，先不提这个，要招工，就得给人吃饭，粮食问题，还是有一些缺口，要不，回去找你们领导聊聊，用钱买，或者帮你们也代建几栋家属楼，土地的话，那边差不多还富裕十几，二十亩地~！” “啊~？” 楚恒是真的没想到，本来过来是帮人牵线的，结果，别人的线没牵着，给自家倒是先牵上了。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安家庄。 亮马河依旧波光粼粼。 相比于永定河宽阔的河面，奔腾的河水，亮马河就像一个受气包小媳妇的模样，又缓又慢。 河水清澈见底，但也正因为如此，导致河水里生长的水生生物，遭受了灭顶之灾，稍微长到指头长，进进了附近村民的肚子里。 水深三米多，泄洪时，则是会更深，但这个时节，天气燥热，好多天没有下雨，也就不存在泄洪之说。 早晨吃过饭的功夫，亮马河两岸抻到河水边的石板上，就是两岸村落出来洗衣服接水的大姑娘，小媳妇，袖子都挽到了肘部，挥舞白生生的胳膊，甩动着长辫子，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女人间的私房话。 精壮的汉子们，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肩膀上担着的铁皮桶，往亮马河水面里一磕，再用扁担下面的钩子一钩，结果，桶跑了，光顾着瞅瞅大姑娘小媳妇，铁皮桶被河流带跑了都不知道。 银铃般的响声，这会响彻河面，结过婚的小嫂子，放下了手中挥舞棒槌，那嘴压根不带把门的，哪个没结婚的，都挨不过小嫂子调侃三句话，担上水桶马上狼狈而逃。 要说车速，这些小嫂子大媳妇子，可真是祖师爷，几句话就那么一撩拨，就能让人面颊臊红，当然，也不排除嗓门大的寡妇，骂起人来，比男同志还要狠，专攻下三路。 “看啥看咧，回去看你娘去~！” 河后头这么一骂，刚才还银铃一般的笑声，顿时消停了下去，女孩子嘛，个性羞涩，但花朵盛开，不就给人欣赏的么，男女搭配干活还不累呢。 人被这么一骂，男同志都走了，女同志就只能兴致恹恹的埋头干活了~！ “梅子姐，干嘛呀，火气这么大，小年轻，到岁数可不得找个姑娘处对象~！” 麦店村对岸这边，安家庄的大嫂子，脸上依旧保留着笑容，手中棒槌不轻不重的捶打着衣服，对着对岸的刁寡妇说道。 “哼，处对象，处对象，别回头又处到草垛里去了~！” 对岸的寡妇，顿时没好气的说道，朝着安家庄这边，狠狠的翻了一记白眼。 麦店村，现如今，跟安家庄，真的是彻底翻脸了，不为别的，就是拆迁进城这事儿，给闹得。 当初把李峰扣下来时，闹得有多狠，现如今，两个村子掐的就有多厉害。 麦店村的人怎么都没想到，本来都要洞房花烛夜的事儿了，结果，被对面安家庄的人给截胡了。 “哎呀，梅子姐，瞧您说的，城里可没草垛子，倒是有电影院儿，还有公园呢，姐妹们，是不是呀~！” 村子与村子之间的矛盾，大家心里都门清，男人有男人的解决方法。 到了女人这边，则又是一番别样的较量，一帮眼看着要进城了，另一帮，整天说话阴阳怪气，还扬言要把石桥给拆了。 这个时候，可不得不痛不痒的来上一句，暗戳戳的在她们心口窝扎上一针，把对面的给气死。 “对呀，娟子姐，电影院我还没去过呢，进了城，咱们也能去电影院勒，那里可不像打谷场，到处都是蚊子~！” “还有百货商店呢，我爸说，王府＃的那个可大了，等进了城，弄到自行车票，就买辆自行车~！” 哎呦，安家庄的人不提还好，这么一提，麦店村那边，更是熄火了，手中棒槌挥的，那就更用力了，恨不得把脏衣服，给砸烂咯~！ “有钱不知道怎么花了，也不想想，就算进了城，能洗干净身上的泥腿子味儿么，还真当自个城里人了！” 其他人家闷不吭声，刁寡妇泼辣的性子可就忍不住了，对方这么明显的阴阳自己这边，她则是毫不客气() 的反怼了回去。 “哎呦，城里用的是自来水，比亮马河的水干净，应该能洗掉吧，听说洗澡还用香胰子，脸上还擦蛤蜊油呢，哪里还能闻着味儿哦~！” “对哦，娟子姐，还有百雀羚，那玩意也挺香，擦上一准闻香喷喷，你男人得美死~！” “咱们这一代，是没辙了，也就只能靠这些遮掩点，但孩子，好歹是城里的了~！” 安家庄这边不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此时都笑眯眯的，哪怕刁寡妇嘴巴骂人，她们也能通过话语，把对方伤的体无完肤。 刁寡妇有孩子，最重视的，也就是孩子，最心软的，也就是孩子，之前洗衣服时，炫耀孩子要进城读书，结果，现在，鸡飞蛋打，双方彻底那是颠倒了。 局势不对，麦店村的几位媳妇，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泛着悲切，衣服也不想洗了，提到这茬，她们这才悔不当初，奈何当不了家，这艹蛋的事儿，都是那些大老爷们搞出来的，只想着此时回去掐一架了。 “你说什么，你们几个意思，不要脸的骚蹄子，要不是你们抢咱们的东西，哪里轮到你们进城？” 这一扯孩子，刁寡妇彻底不忍了，眼珠子泛着红光，捏着棒槌就指着河对面，张口把心里话骂了出来。 “哎呦，梅子姐，你骂人干啥呢，当初，在亮马河边，可是你们朝咱们吆五喝六，可显摆了，咱可不敢吱声，现在，人家不选你们了，又成了咱们抢的了~！” “娟子姐，人家猪油蒙了心，那能咋整，舌头长她嘴巴里，可不由着她嚼舌根么~！” “行了行了，你们占着便宜，就甭拱火了，赶紧进城去，啰里吧嗦的，早迟咱们也过去~！” 火上浇油的，装和事佬的，这时候可不都蹦出来了，双方隔着亮马河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动静大到，两边打谷场的的村民都能听见。 那能怎么办呢，一边公安还没走，另一边，则是开着搬迁动员会，有的心急的，包裹行囊都收拾好了，擎等着搬了。 种地，还种什么地，一切都已经确定下来，政府都让安家庄把粮食作物都收了，村民们现在就等着进城呢~！ “去去去，谁家媳妇，谁家去领回来，不是让你们别显摆么，进了城再说~！” 安支书挥舞着手中的老烟杆，烟锅子把木桌子敲的乒乓作响，朝着亮马河那边挥了挥，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让她们撒撒气，舅爷，您也不是不知道，事儿，还是麦店村那边挑起来的~！” “让你们去就去，都这时候了，一个二个给我安稳点，怎么滴，你们还想两个村子打一架么，赶紧去把人领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洗衣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里的碎嘴娘们儿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安家庄村大队名义上已经解散，但安支书的虎威依然还在，顿时男子汉们，一个个甩起脚丫子，往亮马河跑去。 “哦，哦，来车子咯，来大车子咯~！” “进城咯进城咯，爹，大卡车来咯，还有三轮车，来接咱们咯~！” 土路上灰尘滔天，光着脚丫子的孩子们，一个个跑的比他们爹妈还要快，挥舞着双手，向家里通报着好消息。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安家庄的盛会 红星桥还在修。 大石桥唯恐承受不住卡车的重量，轧钢厂的车辆班组选择的是亮马河北岸的土路过来的。 还好趟数不多，百户人家，卡车加上厂里的三轮车，平均一辆车跑几趟就差不多了，没有下雨，土路还是能支撑的住，只是难免，会轧到一些田埂里。 场面着实有些壮阔，十几辆开车，加上十几辆三蹦子组成的车队，在北岸掀起的灰尘，灰蒙蒙，黄岑岑，让对岸马路上的行人，看的都停滞了脚步，对着车队指指点点。 头车的车斗正上方，两边的竹竿撑起了红色的绸布带，绷的直直的，上面写着红色的宣传标语《人民公社是桥梁，***是天堂》，车斗护栏位置，则是插上了红绸布做的红旗。 这是宣传科的干部们弄的，厂里难得有大事发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激动人心的时刻。 毕竟，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不热闹，就没有他们科室展现的舞台，要知道，李副厂长，在后勤处当处长的时候，科室对宣传科印象不是很好。 这一次，他们可算是拿出了一身上下所有的本事，借着这个机会，把宣传工作大操大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车厢里，随着车辆逐渐靠近安家庄的村头，车斗里的鼓手，双手朝天一举，类似投降状，鼓槌上的红绸带，随风扬起，随着胳膊落下，带着节奏的大鼓声，彻底盖住了发动机的声音。 真的是好不热闹，沉闷的鼓声响彻十里八乡，鼓手越敲越来劲，一看就是情绪上来了，动作也更连贯了，毕竟，是好久没有敲了，之前可能还有些手生，那鼓槌上的红绸布，跟着上下翻飞，跟红蝴蝶似的。 “乓，乓，乓乓~！” 宣传科肯定不止有会打鼓的，敲锣打鼓，敲锣打鼓，这俩乐器是分不开的，卡着鼓点的节奏，铜锣撞击时的金属声，也加入了这场宣传狂欢中。 车身侧面，大红纸配上凌厉的毛笔书法，一个个跟贴福字似的，保持着菱形的排列顺序，从车厢侧面贴到车尾。 什么。 “搬迁进城，开启新生活，迈向美好的明天；共建美好新家园，开启新生活，搬迁进城~！” “政策暖心和谐搬迁景更新，春风化雨新建家园民欢心~！” “人民事业，政府办事为人民；~！” “跟党走，搬离旧房过满意新生活；听党话，住进新家迎新年新幸福~！” 等等等等…… 基本上每辆车，都贴上了，可以说把牌面真的给到了安家庄的村民，以及政府来回协调奔波的办事人员。 一系列的宣传标语，很符合这个时代的宣传特色，作为副厂长的李峰也就没有阻拦，大操大办就大操大办，本来对轧钢厂来说，就是一个喜讯。 现在这是阵势拿出来，把这份喜讯，跟村民，跟政府，一同分享，每个人，在这里面，都做了自己的付出，轧钢厂是得了便宜的人。 就跟农村经过红人介绍而结婚领证的新人，酒宴上，不光要和对方家庭客气，还得对红人客客气气，把人家好好感谢一遍。 这叫什么，礼尚往来呐，大家都得了面子，政府也是一样，轧钢厂要是不会来点事儿，怎么体现他们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亮马河畔，孩子们的喧闹声，卡车的引擎声，伴随着热热闹闹的锣鼓声，这边岸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哪里还有洗衣服（跟麦店村显摆）的劲，一个个站起身来，喜笑颜开。 等每月可以吃商品粮，拿定额的肉票，布票，谁还会说他们是泥腿子，也就麦店村的人眼红罢了，但，谁让他们自己不懂得抓住机会呢，本来，这种好() 事，应该是轮到他们村的。 “不洗了，不洗了，同志们，抓紧回村里，把秧歌给扭起来，他们轧钢厂给面儿，咱们也不能落了份儿~！” 女同志人一多，自然有其中就会出现领头羊。 娟子姐振臂高呼，一个个安家庄的女同志立马高声应和，白生生的胳膊，往身上胡乱擦了擦，抱起脸盆，一个个疾步往回走去。 走在最后一位的，兀自停下了脚步，转身遥遥看着河对面众多羡慕嫉妒的眼神，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你们那是活该~！” …… “嘎吱，嘎吱~！” “咚咚~！” 随着车队逐渐停在了打谷场上，锣鼓声更是振奋人心，女同志们把大队仓库里的红绸布往腰上一栓，跟着轧钢厂宣传科的鼓点声，就扭起了秧歌。 光这还不算，清脆嘹亮的歌声，也响彻在打谷场上。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人国家，人民地位高……！” “说得到，做得到，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整个安家庄，场面一片沸腾了起来，汉子们把打谷场让了出来，妇女们踏着欢快的节奏载歌载舞，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腰身，腰间的红绸布在空中上下翻飞。 婀娜多姿的倩影，伴随着一片叫好声，孩子们欢笑声，击鼓声，交织在一起，把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们，也都吸引了过来。 田埂上，碾子上，哪怕是谷堆上，都挤满了其他村里生产队队员，这喜庆的一幕，看在他们眼里，眼神则是十分平静。 户口本铸就的高墙，今天打开了大门，小本本牵扯到的是劳动用工，住房，教育，还有其他社会福利等，对于村民来说，安家庄等于是鲤鱼越过了龙门，摆脱了城乡差异。 但对他们来说，依旧得继续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有缘厂”，相中他们这边，只是，这个时间，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哐当，哐当~！” “哈哈，哈哈，欢迎，欢迎~！” 轧钢厂的干部职工们接连鼓着掌，从车上下来，喜气洋洋的看着村民们自发组织的欢迎仪式。 看着轧钢厂的客人们鼓掌，站在打谷场边边的汉子们，也跟着鼓起了掌，甚至还有没拴红绸布的年轻人，也钻进秧歌队，跟着扭了起来。 大队广播站，播音员也得到了通知，打开了广播，念起了朴实无华的广播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上午好，今天，是安家庄喜庆的一天，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朝y区政府，欢迎星火人民公社，欢迎红星轧钢厂的各位代表~！” “为什么说是喜庆的一天，因为，我~们~进~城~了，在党的领导下，政府的关怀下，红星轧钢厂的帮助下，安家庄有幸成为了红星轧钢厂即将新建的家属区……！” “在这里，我们要感谢党，感谢政府，也感谢红星轧钢厂，安家庄的全体人员，感谢大家的付出，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将用自己的行动，来回馈党和政府，回馈轧钢厂的良苦用心，全力支持他们的工作，顺利完成这次搬迁工作~！” 打谷场上的大喇叭，村头的大喇叭，清晰无比的把广播员的声音，传遍了四方。 亮马河两岸的村民们，可以清晰的听见，每个人的神色，各有不同。 锄草的，交水的，停下了手中的锄头，放下了肩头的水桶，目光无一例外都集中到了安家庄的方向。 亮马河对面的马路上，甚至公交车的速度都停下了，车上的乘客，一个个都趴到了窗户口，用着羡慕的眼神，看向了河对岸，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 “安家庄这运气真好，飞到枝头当凤凰了~！” 有人忍不禁感叹的说道，从城里往外走，不用想，车上大半，都是去大兴那边的村民。 “红星轧钢厂，是不是东直门那个，刚才是不是刚过去~！” “可不就是那个，人家厂效益好，还有驾校这个聚宝盆，你们知道多少人去学车，一个学生得交两百多块学费，啧啧，厂领导是能人，职工们，都跟着沾光享福~！” 公交司机，同为驾驶员，倒是对轧钢厂，或者说平安驾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胳膊搭在车窗上，不时看看对岸的盛况。 说起来，那叫一个如数家珍，把车里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京城爷们儿，不就喜欢侃么，听的人越多，那就侃的越起劲。 “安家庄土地不小咯，这得盖多少家属楼？” “少不了，刚才你没看么，前头，那都开始造桥了，也是他们厂自己来建的，听说还是座大铁桥，能通车的那种，等路修好了，咱们公交车都得往那拐~！” 档把一挂，司机师傅跟着就吹了起来，也不算吹，可能是收到了什么内部消息。 “哎呦，那是的，盖那么多房子，得住多少工人，人多，公交车肯定也得安排上~！” “少说能住几千人，啧啧，厂领导有能力，真是好呐，可惜，没听说啥时候招工，要能进去，搞不好也能跟着上楼~！” “人家领导能力大着呢，听说还是年轻人，之前还上过报纸，驾校都是人家搞出来的，人家厂之前就分过房子了，直接让下面人自己分，公平着呢~！”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老熟人 “欢迎，欢迎~！” 从三蹦子上面跳下了车，李峰顿时受到了村里，以及公社的领导欢迎，区里还是有些矜持的，待李峰都一一握过手之后，这才不紧不慢，比较含蓄的握了握。 今天安家庄的人很多，李峰刚准备松手，结果区里的领导示意李峰朝侧面看了看，身子刚转过去，迎面而来的就是照相机的闪光灯。 侧面站着的，还都是熟人，一身干部装的孟主编，京城晚报社的老熟人了，曾经因为驾校的事宜，被杨厂长请来采访过李峰了。 李峰当初还客串了一下宣传科的干事，帮忙拍了两人握手时的照片。 时隔这么两年，两人在安家庄，没想到会再次碰面。 “您好，您好~！” “你好，李峰同志，我还记着你呢，哈哈哈~！” 李峰也没想到，区里这边竟然对这次拆迁安置这么重视，把京城晚报都给惊动了。 也对，孟主编（总编职位）嗅觉灵敏，当初就知道驾校的未来，前途无量，今天估计不用区里请，听到这边消息，都会主动过来。 “呦，二位这是，早就认识咯~！” 区里的领导，看出了苗头，握手合影之后，拍了拍李峰的手背，亲切的说道。 “采访过，李峰同志少年英才，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干部，两年就在轧钢厂崭露头角，没想到，短短两年，肩膀上的担子，那是越来越重了~！” 孟主编倒是跟以往差别不大，待李峰伸手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边握着一边笑着介绍。 “哪里，哪里，没有孟总编的那篇报道，也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郭书记，孟总编的到来，可是能把安家庄的喜讯传遍京城的千家万户~！” “喜讯肯定要传，但轧钢厂也得宣扬，作为东城的钢铁企业，下大力气，改善职工们的居住环境，这魄力，值得区里为你们宣传，要大书特书，要浓墨重彩，东城的工业，能干的起来，对人民也能做到反哺~！” 这就是区里对这次盛会定下的调子，什么叫反哺，真银白银发到农民手中，改善了他们的居住，生活环境，这不就是现成的典型例子。 区里，肯定希望，城市的现代化进程能够越走越快，城郊周围的农民，也是跟着沾上光，这样，区里的发展，才能蒸蒸日上。 百姓想过好日子，政府则是想让帮辖区内的百姓，看到他们过上好日子，至于轧钢厂自建家属区，那就是给区里其他公私合营的企业，树立了一个典型例子。 厂子把效益做好，形成全部共赢的局面，那就是在推动，京城范围内的四个现代化。 随着人员落座，区里的郭书记开始发言，场面重新恢复到安静，安家庄村民喜笑颜开，轧钢厂职工看着未来“上楼”的地方，也是跟着拍手鼓掌。 “好，郭书记说的好，李峰同志，不能光郭书记得发言，作为轧钢厂的副厂长，你也得讲讲话嘛~！” 一旁跟随孟主编而来的记者还有编辑，一个忙着给现场拍照，另一个忙着记录领导们的说话，眼看郭书记端起了大茶缸，赶忙向李峰的李峰，催促着说道。 “安家庄，是个好地方，拆迁前，我曾经亲自奔走过，实地探寻过一户户村民，了解他们的心声，在知道他们对于拆迁安置，十分憧憬的情况下，就把所有的情况，汇报给了区里，这次，拆迁安置动员的成功，离不开区里，也离不开公社的干部们，一次次走访~！” 李峰掏出了第一次来安家庄时，所带来的小笔记本，翻开后，里面一页页，都记录着当时和村民们的谈话，本子随后就被孟主编接了过去，大致翻看了看，递给了负责的编辑报道的人员，。 () 所有人安家庄的村民，再次见到他，很多人都认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身居主位的年轻人，竟然是轧钢厂的副厂长。 面对采访，面对记者挂在脖子间相机的镜头，李峰丝毫不虚，他早已在各种场合说过各种场面上的话，有镜头的，没镜头的，甚至不懂打草稿，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宣传工作。 哪怕当初在大会堂门口，作为小车队队长，面对各家报社记者，内外的记者，都能 “工业现代化，离不开工人农民还有同志们万众一心的努力，必须把心拧成一股绳，才能把我国打造成工业强国，作为轧钢厂干部职工的一员，首先就要听取群众呼声~！” “之前，咱们轧钢厂分过一次房子，但数量少，面积小，那次分配结束后，职工们反馈的信件，一封又一封，都很急迫，询问厂里什么时候再次建家属房，可见对于房子的盼望，已经到一个比较急切的地步~！” “职工们，一家五六口，七八口人，挤着逼仄的房子，还都是以往的，四五十年的房子，年轻一点的，也需要新房，结婚生娃~！” “那作为厂领导，首先，就是要减轻他们的包袱，好让他们轻装上阵，只有厂里主动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才能让职工们，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业建设的浪潮中~！” “啪啪，啪啪，哗啦啦~！” 村民们能听懂么，恐怕，大部分，他们都听不懂那位年轻的李副厂长，究竟说的是什么，但完全不影响他们跟着鼓掌。 李副厂长，把家属区的选择地块，从麦店村，更换到了安家庄，那对他们来说，可真的算是逆天改命之举。 除了党和政府，全场那就属最感谢他，也很庆幸，当初这个年轻人过来谈话时，大家都嘴上把门了，说的都是好话，没有跟麦店村学习。 “说的好，咱们李副厂长不愧年少有为的称号，这番话反应了厂里的情况，也反映了京城里的现实情况，区里也发现了，居住情况，对于东城这边来说，是一个未来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 “工业农业，需要齐头并进，这一次，轧钢厂的工人们获得了家属区，农民获得了进城的机会，可以说双方都得到了实惠，我希望，咱们东城，未来的单位，向红星轧钢厂学习，向李峰同志学习，让工人安心生产，让农民，改善生活~！” 动员会顺利结束，各部门负责的领导，在合影后，一个个先行离开，报社拿到了今天晚报的头版新闻，赶着回去撰稿，和李峰招呼后也离开了。 而下面办事的人员，则是按照名单，开始了搬迁工作，没错，这一切，留在现场的李峰，看在了眼里。 作为轧钢厂的负责人，他是没有率先回城里，而是和这些办事员一样，监督着搬迁的进程。 “同志怎么称呼？” 看着村民们争先恐后把东西往车上搬，闲来无事的李峰，看着忙的屁都没空放的办事员，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递过去一支。 “哦，李副厂长，您好，我叫杜飞，东四街道办的~！”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又当又立 几家欢喜几家愁~！ 安家庄这边敲锣打鼓，妇女同志扭起秧歌，领导讲话，一片欢呼雀跃的景象。 对面麦店村则是愁云密布，别说下地干活了，心思不在，锄草都有气无力，河边洗半茬衣服洗不下去的的妇女，直奔田上，拽着丈夫的耳朵，泼辣的就吵起架来。 这是她们胆子最大的一次，毕竟男同志作为家里的壮劳力，往常她们上桌都没份，但今天不一样，安家庄动静闹得越大，她们心中的怒火也就越大，无处发泄，只能找自家男人，骂出来才好受。 生产队的三队副队长此时都焉头巴脑的蹲在田埂上，由着她媳妇骂，要不然还能咋地，大庭广众之下是不能动手的，打也是回家后才能打。 “你说说你们干的好事，本来都是咱们的，哪里有轮到她们的份，你知道洗个衣服，被她们埋汰成啥样子~！” “你说句话，你又不吭声，又不吭声~！” 副队长的媳妇，骂来骂去，自个还哭了，但丈夫光抱着个脑袋，一声不吭。 女人有的时候可不就这样，你跟她吼，她还怕着点，你越憋着，让着她，她这时候反而越来劲，使劲掐了掐丈夫的胳膊，也是一个屁股蹲坐在田埂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双腿蹬着田埂上的杂草。 “干什么~！干什么~！” “要闹回家闹去，这是出工的时候，二顺媳妇，我看你有哭的劲，不如今天也跟着出工，把力气用在挣工分上，像话么~！” 麦店村压抑的氛围，让三队队长看不下去了，照这样闹，今天活还干不干了，今天少多少活，明天可是得全补上。 “工分工分，就知道工分，你们男人没出息，好好地商品粮不吃，非得吃农业粮，左一顿地瓜糊糊右一顿野菜面疙瘩，连苞米面窝头孩子都吃不上，心都烧烂了~！” “人家安家庄的媳妇都跟着进城享福去了，你们就干看着啊，啊，还在这惦记着工分呢，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没用，哪里会被人家抢走本该是咱们的东西~！” 二顺媳妇越说越来劲，连队长也跟着骂了起来，平常可能还客气一点，但这个时候，美梦烟消云散，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毕竟，馊主意，都是他们这些男人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着安家庄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美滋滋的进城，心里，那是比她们不进城还难受。 “你，胡咧咧什么呢，二顺，把你媳妇带回去~！” 队长锄头往地上一磕，疯了，都疯了，这些娘们儿，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虽然，他也有点心虚。 那时候夜里谈话，可不就是他们这些生产队主要的负责人碰头碰出来的么，但这东西，不兴扯着撒嗓喊，那是背着村支书他们干的呢！ 因为拆迁村里出尔反尔，支书把公社弄得很不愉快，正打算找责任人呢，这不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么~！ “走，跟我回去~！” 工，是没法出了，其实出的人，一个个也是心不在焉，一直闷不吭声的二顺，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让媳妇继续了，不然锅得他们家来背，站起身直接拽起了瘫坐在地上的媳妇。 “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不能进城，孩子以后没了指望，***脆死了算了~！” 说着，二顺媳妇，捡起丈夫扔在地上的锄头把，就往自个脑门上磕，拦都拦不住，顿时脑门都磕出了血。 这个时代，离婚率低，并不意味着很多不想离婚，有些走到了绝境，钻了牛角尖妇女，一时想不开，喝农药的，跳水库的，找颗歪脖子树栓根绳一死了之的。 “哎，大姐，不能这么胡来~！” “嫂子，停() 手~！” 田地里，看到二顺媳妇这么刚烈的一面，男同志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上前阻拦。 磕了两下锄头把，也着实用力了，能看见二顺媳妇脑门血呼啦差，但好歹没出大事，被夺了出头给阻止了下来，只是破了层皮，看起来有点惨。 这要是安家庄的安支书为什么不让自家村里妇女们胡咧咧的原因，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可能因为一点小事，下不来台，就寻死觅活，更何况，在周围其他村子眼里，安家庄这事儿干的不地道。 “我不活了呀，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算了，你们这些男人，把咱们害苦了呀~！” 被自家丈夫背着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就这，二顺媳妇在丈夫的后背上，还在喃喃自语。 “嫂子，别这样想，你想想啊，咱对面都建起家属楼，那后头肯定还有别的单位也要盖房，咱们村，那是早迟的事儿，何苦呢~！” 队员们恨恨的甩下手中干活的工具，就这，还不忘朝着田埂上奔跑的二顺那边喊道，试图开解开解。 “迟了呀，到时候军子都多大了~!” 是自己想进城么，恐怕这只是一部分，大部分当妈的，只是不希望孩子比别人家差，哪怕没有多少文化，大字不识几个。 村子，其实就是放大版的四合院罢了，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欲望。 二顺媳妇这事儿，只是较为厉害的，其他家，基本上也是这个场景，吵又吵不过，有的选择闭嘴，继续干活，有的面对媳妇胡搅蛮缠，也咬咬牙选择大耳光子扇过去，让她冷静冷静。 最冷静的，也就是麦店村村支书的办公室了。 隔壁安家庄喜气洋洋，他则是抱着旱烟袋，一口一口，猛猛的抽着。 村里闹出的动静，他岂会是不知道，可以说谁家养的鸡，几点会打鸣，他都清清楚楚的。 然而，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邢祥去哪了，他的自行车，去哪了？ 报案，早报案了，第二天人还是没回来，第三天，就找了负责驻点村里的公安，然而，人家也只是说，会查，回去等结果。 他也愁呐~！ “这事儿，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把几口抽完的烟锅子，往桌子腿磕了磕，不过，这次没有填烟丝了，而是目光有神的看着大队办公室的另外几人，语气甚是平淡。 会计，出纳（保管员），妇女主任，民兵连长，都在生产队的队部办公，此时都愁容满面，听到支书的问话，一个个僵硬的低下脑袋。 “这不是由着他们胡闹么，老廖呢，又是他牵头的？” 眼看都一个不吱声，后悔晚矣的模样，支书长叹了一口气，老廖老廖办事没个准，邢祥邢祥，也是一样，他这个支书当的，真的没对面安支书来的舒坦。 一个姓的，人家好歹心齐，麦店村势头倒是好，但心齐到另一个地方，跟他这个支书都打马虎眼了。 “小祁，去，公安还在村里，跟老廖招呼声，把事情给摁下去，自己拉的屎，自己把屁股给擦咯，别再给招不待见~！” 朝着出纳挥了挥胳膊，支书意兴阑珊的往椅背上一靠，愁眉不解，邢祥到底去哪了，他人丢了都没关系，光棍汉一个，但自行车丢了，可就是大事了。 “诶~！” 出纳应声后直接跑了出去，屋内此时更压抑了~！ “整天想着搞邪门歪道，这工作，是那么容易搞的么，没出息的玩意，哪怕就是进城后，你们再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便宜了别人~！” “一个个，都不长脑子~！” 支书训斥一句，屋内的人，脖子低的更狠，() 参与者后悔不迭，试图观望者，则是咬着嘴唇，感觉不关自己的事儿，要怪就怪起哄的那帮人。 此时除了村支书，没有一个人想到，他们是一个村子，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个整体，只要他们村里，没有人出面阻拦，那就是视同整体。 胜利时享受既得利益，失败时又不甘心，这就是如同一团散沙般的麦店村。 “叔，别说了，知道错了，廖叔也是为了村里，那几户人家，哎，谁都不想这样~！” 闷着头的会计，此时嘴巴里，挺不是滋味，跟支书诉起苦来。 “戚，就你们几个，耍心眼子能耍过他，把你们卖咯，你们还替他数钱呢，人家厂里是不上你这个套，就他会耍心眼，人家那是懒得搭理他~！” “你们信不信，他一开口，就是为了村里，人家不干，他就少要点，最后，能把他家里几个安排进厂，哪怕就一个，他答应的比谁都快~！” 搬迁，那是搬不成了，老廖是什么德性，支书太了解了，此时，必须得拉出一户，当苗头，让村民把气给消了，以后老老实实出工，等着下一次拆迁的消息。 而这个人，牵头的老廖必须要在里边，坐在这里的，可以不担责任，但老廖，必须推出去，挨上一顿。 “邢祥呢，他孤家寡人一个，不会害怕，不敢回来了吧~！” 关系好的，肯定不想推老廖，免得把其他人供出来，此时又企图把消失了许久的光棍条，给拉出来当出气筒。 “那就憋着，今年光景全完蛋，你看还有几个心思放在地头里的~！” 支书挪了挪身子，面色不快，这时候还妇女主任还想把他保着，那就全完蛋，人都找不见，还能怎么给人出气。 “呼呼，不好了，不好了，他们，他们去对岸拦车去了~！” 出门去找老廖的出纳，此时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趴在办公室的门框上，朝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喊道。 “什么？”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桥头，就得立碑（竣工标志牌）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 蹲在红星桥施工现场的李峰，不得不佩服自家厂里，这些半路出家的工程人。 此时桥梁选址的两岸，混凝土灌注的桩基已经基本施工完毕，然而没有吊车，准确来说，京城没有大吨位的吊车。 当下没有三一，没有徐工也没有中联重科，吊装能力最大的，只有老解放改造的五吨起重机，远水也解不了近渴，伸出的作业臂最多只有五六米，还得紧贴着河边，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个不慎掉进亮马河里。 既然没人敢用，接近十吨重的两根主梁，还是得顺利到达对岸，李峰现场观摩施工，才发现，是运用钢缆做的索道，在钢梁到达现场后，用着这个聪明的土办法给滑到了对岸。 “1~2~3，嘿~！” “1~2~3，嘿~！” 利用厂里弄来的吊装葫芦，在口号声中，把滑行过来的钢梁一头，给硬生生扯到了基座上。 挂着吊装葫芦的三角型铁架，支撑着钢梁主体庞大的重量，支撑脚把水泥浇筑的桥墩，摩擦的“咔吱咔吱”作响，听的人牙齿都发酸，还好是高标号的混凝土，要是泥地，估计早陷进去了。 “这要在农村盖房，应该算是上梁吧？” 李峰背着手站在申总工的身旁，看着这番热火朝天的景象，笑着说道。 “农村建房上梁，那基本已经算是快完工了，造桥啊，那就得反着来，主体钢桁架上去，才算走到了第二步~！” 带着竹编安全帽的申总工，也和李副厂长一样，背着手站在施工不远处的侧面，看着上梁比较顺利，心情也比较好。 “河中间不用加支撑柱么？” 看了空荡荡的河中间，李峰脑袋里想象了一番图纸上的样子，双手在亮马河中间比划了一下，造桥他不懂，但不代表他没见过，好像大桥的中间部位，都有支撑用的桩，自家的桥上还真没见着。 “正常来说，得有，但咱们不是选的，窄的河段么，要是选的宽的那边，中间就得加一个了~！” 面对李副厂长的疑问，申总工及时的答疑解惑，这一次，技术部门，可算是连天加夜，进行技术公关，有关系的也通过关系，进行技术指导，所以才有此时谈笑风生，答疑解惑的场面。 “钢桁架下方的支撑架，也就是可以看成建筑物承重墙，到时候焊接完毕后，就和桥梁全部联系成一个主体，通过设计把桥身的重量，均匀分配给了两边的混凝土桩基，也就是桥墩~！” “真正承受重量的，反而不是桥，是桩，桥面的作用，就是把上面承受力给分散传导到两边？” 李峰也不是笨，按照，申总工的解释，加上自己的理解，此时都学会抢答了。 “对，差不多，按照规范一点的，就是桥梁施工单位他们那边说法，就是因为桩和周围土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咱们的桥墩桩基，浇筑的时候就特地往河面凸出了两米，两边加起来就是四米，里头保留了焊接位置的同时，减小了桥面跨度，缩短了四米，亮马河中间，就避免了桥墩设计，哪怕未来走船，都不影响~！” 听着申总工细细解释，李峰缓缓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外行领导内行，就是这样，心里没底，但李峰不想擅自干预，点了点头后缓缓说道。 “要充分考虑冗余，这是咱们厂第一座自行设计，自行建造的桥梁，不说百年基业，我要求最低四十年的使用期限，可不能打马虎眼，桥头到时候可是要立碑的，您这设计人员的大名，可是刻在上边的~！” 李峰不提还好，这一提，感觉身旁的申总工，反而更兴奋了，两眼都冒光了，看来能在京城的某个地方() ，留下他的大名，堪比打鸡血。 “那可太好了，李副厂长，不论是大桥的载重，还是它的设计寿命，我们设计部门可都是拔到最高，远远超出纸面的数据，这红星桥，要是只留下我的名字，可是受之有愧呐~！” 担心是不可能担心的，申总工自己，也托了关系，把图纸等找专业的人员参考过了，李峰要给大桥立碑，那可正中他的下怀，既然敢接这个活，那就不怕，怕的，就是李峰把扬名的事儿给占了。 毕竟，是他这个副厂长，提出的修桥，但按照李峰一贯的秉性，也不是吃独食的人。 对于申总工提出留他一个人的名字，李峰眼含笑意，没有接话，抢风头他自然是不会抢的，申总工带着人设计，那该属于他们的，就是他们的，只是现场这些干活的，特别是负责焊接的，那也是得记上的。 设计施工设计施工，两帮人碑上都不能缺，到了七八级的焊工等级，人家辛辛苦苦来忙活，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名声。 现在不同往后，金钱社会一切都向钱看齐，名声不名声不重要，钱拿到手再说。 搁当下，真要在桥头给他们立碑，把他们名字捎上，那就是他们往后吹嘘的资本，有了见证，那才会用心干活，红星桥的也将伴随他们的一生。 什么立碑，主要，在李峰眼里，这是工地施工结束，建设单位制作的工程标牌。 当前的年代没有这些要求，其他人看做是功德碑，但李峰眼里，那就是竣工牌，起到保证工程质量与安全的作用。 “回头把几位主要负责施工的师傅姓名，统计一下，找石料厂订制一块功德碑，咱们厂谁书法好，让他题字~？” “曲洪升不错，李学文也可以，都是华清毕业的，一个行书，一个楷书，字儿都挺上相~！” 眼看李峰来真的，一点都不虚，申总工摸了摸自己的肚腩，直接把名字报了出来，眼神都眯成了一条缝，仿佛看到了桥梁修好后站在碑前拍照的样子。 “那就李学文写吧，王秘书，回去把这事落实一下~！” “好的~！” 随着两条将近十吨重的钢梁落入桩基余留的槽中，一条条数米长的支撑梁，被送入了预定的位置，调整好后，开始了焊接工作。 此时李峰反而距离靠近了些许，焊接时的火花，有些刺眼，可以看出温度很高，待第一根焊条结束，就迫不及待上前观看。 不愧焊工老师傅，此时依旧是橙色还没降温的焊接处，像锯齿一样，犬牙交错在一起，严丝合缝，待凉下来后，看起来还颇为有些好看。 “诶，这钢，有点意思，换直流焊机，上507焊条，我今天倒要看看，今儿是你硬还是我硬~！” 在李峰看来，或许可以的焊缝，老焊工眼里，恐怕也就那样，代表不了自己的水平，八级工，还是桥梁，这要是日后脱焊了，同行看到都得笑话。 操守还是有的，这是老师傅对于自己的标准，厂里焊个工件算什么，复杂点的，也就耗时间，桥这玩意，就是给同行看本事的。 简单来说，傲娇的师傅们，选择不甘平凡，操作得秀出来，把自己真正的水平给拿出来。 “好，厂里第一座桥，师傅们一定得弄好，常言道，书生以文会友，侠客以武论英雄，咱们焊工就是拿出看家手法，以焊缝论高低，项目结束厂里出一千块奖金下发，谁焊得手法好，桥头的功德碑上的名字，厂里就把他放前面~！” “大家也不要藏拙，有本事，就亮出来，往后，厂里还要造桥，谁本事大，那就谁负责带班组，奖金少不了，年底评功评奖，也少不了~！” 工地现场，这下气氛更加火热，都是老师傅() ，奖金名誉的刺激下，一个个像是焕发了新春。 李峰别的本事没有，但激励的本事还是有的，设计部门抽一鞭子，施工部门，也得来一鞭子，这叫什么，领导督促。 直到，看到回城的车队，李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农村的讲理 按照时间节点，今天必须把安家庄的全部村民全都运送到城里，区政府指定的接收位置。 基本上一天得来回两趟左右，时间紧任务重，毕竟轧钢厂的车辆，每天都各有各的用处。 运输处车辆全部抽调出来，挤出一天时间，协助村民们搬家落户，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图的就是面子，得给到政府给到村民。 如果拖下去，后续的施工进度都不提，至少，面子工作就没法做得这么到位了。 “那边什么情况？” 手指指了指安家庄村口的方向，本来车辆行驶时扬起的灰尘，此时已经落了下去，看样子，在村口停住了，并没有继续往前行驶。 “不清楚，这个点，应该走了啊？” 申总工转过身，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眉头也皱了起来，时间都是开会商定好的，如果超时，进城后还得吃饭，卸家具什么的，耽搁下去，下午就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了。 “我去看看，申总工，桥梁这边，您可得盯好咯，安全要落实到位，不行早起开工，中午休息都可以，高温天气，得考虑人的生理极限~！” 李峰心中没有底，打算亲自再回村口看看，桥梁的主梁已经上去，后头按部就班即可，也不用专门再盯着了。 “没问题，交给我，一定给他弄的漂漂亮亮~！” “对了，李副厂长……~！” 还没待李峰往亮马桥那边走几步，申总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李峰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个已经五十岁的人了，此时还有些扭捏的样子，好像有些话，不好说。 “上周二，我看着许乐了，在永定河，好像在抓人，还动了枪，当时，我带他们测绘京门大桥，还帮他掩护了一下~！” 眼看李峰疑惑的目光，沈总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天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许乐跟李峰的关系，并不难猜，极大可能是李峰的保卫人员，考虑到去年厂里的情况，这个事情可以提一嘴，不论是做个人情，还是提醒李峰，许乐那边可能又查到什么了，京城依然有敌特在活动。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别跟其他人讲~！” 点了点头，李峰转身离开，边走边进行着思索，许乐，抓人，永定桥，上周二，不由自主的让他想起了抓捕于黄氏的那天。 许乐肯定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当初李峰汇报案情的时候，第一个负责跟踪的，也就是被老郑喊上楼的许乐，还被他指认出了于黄氏。 永定桥白天抓捕，于黄氏当晚紧跟着被捕，那岂不是意味着，破冰-行动，已经结束了。 “tmd的老郑，人都逮齐了，还瞒着我呢~！” 撅腚眼子一想，李峰就猜到了，估计于黄氏的潜伏小组已经全部控制了起来，侦查阶段早已落幕，进入到逮捕审讯了，按照时间推算，搞不好，结果都水落石出了。 还瞒着自己呢，好歹也是发现问题的举报人，郑朝阳也好意思。 搓了搓鼻梁，李峰心里把老郑骂了一遍，就像被人欠下的账，债主却脸皮厚，不主动提这茬。 到了大石桥，这件事就被他暂时抛在了脑后，主要是，石桥那头的场面，已经容不得他再想这件事了。 怪不得轧钢厂负责的卡车，此时没有进城， “你们还有脸进城，还敲锣打鼓，不要脸，抢了咱们麦店村的拆迁，你们倒是高兴了，咱们呢，凭什么让你们显摆~！” “截胡你也不看看截的是哪边，截胡截到俺们麦店村，俺们不同意，胆子也特大了，给俺下来，好好说道说道~！” “就是，下车，给老娘下来，你们安家庄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知道偷鸡摸狗，背着人干缺德事儿~！” “嘿呦，让让，别挡车前头，回头轧着了~！” 贾海杰从驾驶室探出了半个身子，一边拍着车门，一边朝车头的方向喊道，奈何，没一个听他的，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轧，你们有本事就轧过去~！” 其中一个脑袋上还裹着头巾的妇女，双手掐在腰上，此时还来劲了，气势汹汹的朝着贾海杰抻长了脖子，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拉她，估计得把贾海杰都给喷一遍。 而旁边拉她的，可不就是曾经去过轧钢厂，充当村民谈判代表的老廖，此时畏畏缩缩，像一个憨厚的老农一般，结结巴巴的说道。 “咱们不找你们轧钢厂的事儿，咱们找安家庄的人好好说道说道，同志，你，让他们下车吧~！” “就是，不要脸的是你们，还要工作，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几斤几两，大字儿不识几个，还想去当工人，回去照照镜子~！”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二大娘，您让开吧，别拦着了~！” “我不是你二大娘，香儿，你这没良心，嫁到安家庄，就不帮咱们说话了是吧，我没你这门亲戚~!” 车头的一位大娘此时手一挥，为了进城，此时连亲戚都不认了~！ “不是我不帮，二大娘，这事儿，是政府选的，村里当初不同意，不然，也轮不到咱们安家庄~！” 车厢里的大姑娘，一手抓着车栏，手腕蒯着打包好包袱，此时面露难色，没想到，两个村子，竟然以这种结果收场。 双方都闹得十分难看，喜气洋洋的事情，因为这，徒生插曲，搞不好真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断亲了。 “哎呀，杀千刀的，咱家的棉被啊~！” “干什么，干什么，两边定下的事情，由不得你们胡闹~！” “什么两边定下来的，是轧钢厂跟咱们村定下来的，凭什么不问过我们，就跟安家庄好上了，人家处对象还得分手后才能处下一个呢，咱们不同意~！” 老廖此时再次出面了，手背拍了拍手心，确 而出面的阻拦的干部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李峰听起来，还较为熟悉，捡着老廖的话尾，就把话给圆上了。 “对，正因为你们麦店村村民多数不同意，轧钢厂尊重你们的选择，所以他们这边才和安家庄签订了拆迁协议~！” 说话的，赫然是跟李峰有几面之缘的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杜飞，小年轻伶牙俐齿的很，直接把意思给变了。 “胡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不同意，你，你，咱们没有不同意，都是同意拆迁的，是他们安家庄的人从中使坏~！” 老廖一听此话，直接跳起来反对，然后把脏水再次往车上泼，车厢上的人，听着老廖这么无耻，立马又要骂。 小杜同志此时也不退却，反而从干部中走了出来，指了指破防的老廖，又指了指车上，大声喝问道。 “证据呢，你红口白牙怎么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拿出证据，凡事得讲理，你说谁从中使坏，来，你点出名字，让他来当面对质~！” 一时间，场面十分寂静，老廖张了张嘴，想点出名字，但他也不知道，哪些人使坏，主要是，想把自己的责任撇干净。 “你看，你没理啊~！” “政府办事情，都是充分考虑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轧钢厂要建家属区，区里首先想到的，就是你们麦店村啊，关键你们一个个都要工作，轧钢厂没办法安排呐~！” “你说处对象，处对象到结婚还得谈彩礼嫁妆的事情，哎呦，谈不拢，新郎官就不能找别的姑娘结婚了，那也太蛮横不讲理了吧~！” 第一千零四十章 就算厂里同意，也拆不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跟我回去！” 此时，后知后觉的村支书，带着麦店村生产队的负责人，从石桥那头也跑了过来，路过李峰时，还讪笑了一下，随后挥舞着胳膊，进到了自己村的人堆里，立马发起了火。 到了车子前，支书亲手把几个村里人给推到了路边，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走，都别在这碍事，人家搬家，那就让人搬，都给我回桥上去，一个个，胆子太大了！” 随着支书还有村里的干部领导出面，麦店村的人，此时也不吭声了，总结来说，还是理亏啊，本来就被人怼的哑口无言。 一个个被赶鸭子似的，不情不愿的赶到了石桥上，目光在和支书对视的时候，还都有躲闪的，看样子，也是知道自己这边是不对的。 车上安家庄的人，看到隔壁村的村支书总算赶来，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老叔，有什么话好好说，对不对，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安支书谈么，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喝的都是亮马河的水，何必这样！” 眼看麦店村的村民，都回到了桥上，安家庄的人也纷纷下车，捡起地上拽落在地上的棉被等杂物，拍了拍灰尘，重新放回到车厢里。 “这个，大家乔迁新居，那是大好的事情，我这边代表村子，提前祝贺大家，今天这事儿，后面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时间也不能耽搁，大家赶紧去吧，搬家讲究的就是一个良辰吉时，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去了城里，也要好好干！” 说法也只是支书缓和大家面子的话语，今天这事情，着实有些不愉快，安抚好自家这边，也不忘安抚好下了车的安家庄的村民。 “那是，老叔，咱们村也有嫁你们那的，你们那也有嫁咱们村的，十里八乡，都多少沾亲带故，关系不能因为这事儿，闹生份了，大家说是不是！” 说话的，就是当初去轧钢厂的其中一员，嘴皮子也利索，老支书希望缓和，也郑重他们下怀，只要能放车子赶紧走，台阶这东西也不值钱，该给也会给。 “去吧，去吧！” 没等李峰吱声，一场闹剧基本落下了帷幕。 轧钢厂的车队，重新启动后，顺着堤坝路，朝着西边一路驶去，麦店村的人，哪怕再有不甘，此时也只能咬着嘴唇，目送着他们远去。 扇了扇被车轮扬起的灰尘，老支书握着拳干咳了几声，额头上拧巴的皱纹稍微放松了些许，手指虚指了指桥上的村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还看什么，都跟我回去，看看你们今天，不是小祁来跟我说，真得被你们给气死，还敢拦车，整天被猪油蒙了心，尽想好事，不吃点亏，一个个都不涨记性！” “不回去，凭什么，人家敲锣打鼓，进了城，抢了咱们村的名额，还不给人说道说道了！” 之前张大嘴巴胡咧咧的村妇，哪怕是面对德高望重的支书，此时还依旧有些不忿，望着远去的车队，一脸沮丧，小声嘀咕着。 但奈何老支书人老，耳朵却不聋，听清楚是谁的声音后，虎着脸训斥道。 “还说道什么，还有脸说道，谁抢了，没人抢，机会被你们自个给糟践了，山子家媳妇，你男人不在了，是不是真当没人管你了！” 被点到名字的妇女，立马不吱声了，掐着手指头，脑袋低垂了下去。 走到桥边，老支书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几眼，最后可能是找到了目标人物，扶着桥栏，脱下打补丁的鞋子就朝那边扔了过去。 “还有你，老廖，整天搁人背后唆使，嘀嘀咕咕，人都被你给带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眼虽然花了，心还跟明镜一样！” “这么大的() 人了，还有没有一点集体意识，人家桥都开始建了，是你们想拦就能拦下来的，都给我回去！” “那几个出头的椽子，回去再找你算账！” 气势汹汹的来，垂头丧气的回去，这就是李峰现在看到的场面。 桥上一开始是一个，随后是两个，有了率先转身离开的，其他再有不甘的，也只能无奈离去，经过这一茬，看来，是真涨记性了。 “哎呦，李副厂长，这事儿……，让你见笑咯！” 捡回丢人的鞋子，老支书穿上后，唉声叹气的走到了李峰跟前，遍布着老茧的双手，主动和李峰握了握手。 脸上松开的皱纹，待人走的差不多后，面对李峰，沟壑又深了一些。 “没事，正好在那边检查桥梁施工，老支书还是能分清事理的，回去好好说说，别动气！” 如果是老廖，李峰可能会忍不住说道几句，但麦店村的老支书，可能也挺难的，艰难维持住场面，避免事态向着进一步发展，还把人撵了回去，也只能陪着笑脸安慰说道。 “你说说，当初，那么好的条件，糊涂啊，一群糊涂蛋，被蜜蜂屎糊住了眼睛，没法说，没法说，给你们添麻烦了，添麻烦了！” 握住李峰的手拍了拍，老支书又握了握一旁杜飞，脑袋不住的摇头，没用正脸看着两位后生。 杜飞看了李峰一眼，斟酌了片刻，也跟着安慰起了老支书，事情只要解决掉就行，没有老支书出马，估计还是比较麻烦的，也算支持了街道办的工作。 “没事，过去就算了，人还是得朝前看！” 老支书点了点头，遥遥看了一眼安家庄的打谷场，笑容有些苦涩，两个年轻干部，倒都是好脾气，反过来宽慰起了他这个老家伙。 这样，反而更有些不好意思，一辈子都在给村里的年轻人讲人生哲理，总是认为嘴上没毛做事不牢，现在，经历今天的事情，倒是对年轻干部的印象，彻底改观了。 看着顺着堤坝路，回村的村民，内心也是十分复杂，当初如果都配合工作，今天，上车的人，可就是他们村了。 “希望不要怪他们，都没什么文化，一辈子，都在庄稼地伺候庄稼，眼皮子浅了点，今天，也只是想出出心中气，主要还是因为家里的孩子！” 老支书此时说这么多，也不是希冀在两位年轻干部面前，改变村民的印象，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轧钢厂，或者区里面，再追究什么。 李峰点了点头，并不作声，这些，相比邢祥惹下的麻烦，那都是小事。 一旁的小杜，则是领会到支书的意思，帮着他说起了场面话，让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过去算了。 “我们理解，李副厂长，您恐不怕不知道，说起麦店村历史，最早那得说到解放前，村民大部分都是黄泛区逃难过来的，五湖四海汇集到一块，倒是让老支书有点难做了！” 相比起土生土长的安家庄，这么一对比，老支书的难处也就体会出来了。 背井离乡的人，管理起来，确实比较困难，也就是建国后近些年逐渐平息下来，早年间，矛盾还不止这些。 “哎，当初，要是答应你们，今天，也不会吃这后悔药，莫怪他们，李副厂长，莫怪他们！” 眼看李峰不说话，老支书也有些摸不清李峰的真实想法，说着说着，眼角都有些湿润了，这一辈子，为了麦店村上下，也算是操碎了心。 “您也不容易，跟您说实话，哪怕就算轧钢厂同意了你们的要求，中途恐怕都得被叫停拆迁安置工作！” “嗯？” “嗯？” 听着李峰长叹() 一口气后，说出的话，不光老支书，甚至是一旁的杜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目光都转向了李峰。。 “失踪的那个人，才是你们村，真正的祸根，后边，您自然会知晓！” 李峰朝着村里出来的三蹦子招了招手，翻身上了三轮车，安家庄的人，摘了桃子，可以说是偶然，但也可以说是必然。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麦店村的村民户口，至少短期内无法动弹，至少两年内动不成，两年后，那就更动不了，这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决定的，谁都无法改变。 “邢祥？” 老支书顿时打了个激灵，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这个消失了许久名字，整个人，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几岁。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周一。 厂中高层领导办公会。 机关楼的大会议室，哪怕从窗户口路过的狗，听到里面怒斥的声音，都得夹着尾巴走。 “成本核算呢，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拿出来，家属区旧房都已经开始拆了，职工们具体交多少钱都不知道，厂里现在有钱可以垫，但能垫多久？” “还有招工数量，人事科的呢，我不去问，就不知道把前期预算人数给到我么，让你们打听，联系城里，近郊的能干活的建筑工人，你们跑了几家？” “我想问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要上战场了，枪还不知道在哪，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要打糊涂仗么，还是打算把所有人问题都抛给我来解决~！” 说到最后，李峰甚至已经站起身来，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双手扶着会议桌，目光怒视着沿着会议桌转了一圈。 这个举止看起来比较强势，被点到名字的部门领导，哪敢与盛怒的李峰对视，下意识的低下脑袋，心里十分复杂。 “目前厂里，为了家属区项目落地，从造桥到拆迁款，拨款已经花出去将近二十五万，二十五万，钱已经砸进去了，这还只是前期，地基可还没开始挖呢~！” “三分厂的钢筋，预制楼板，已经都准备好了，需要的粮食，已经跟粮食单位对接过了，水泥厂的水泥，就在物资科仓库里躺着呢，还有今天马上就位的沙子~！” “同志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人就位，前期直接进驻施工现场，把地基挖出来，就可以干了啊~！” “是你们不想住进新房，还是说，我这边，太过难为你们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涉及的部门领导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李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冷漠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着实重了一点，能听出李峰对于某些部门的某些人，已经到了极度不满的地步。 维修科孟科长还有丁副科长，屁股底下感觉已经架上了火在烤了，凳子已经坐不住了。 “不是，李副厂长，这活，咱们维修科也没干过，这三百亩地，数十栋楼，具体的数据，还得找人核算~！” 孟科长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把本子合上后脑袋里筹措了一下用词，把他们科里现在面临的困难，苦着脸给倒了出来。 “不要强调困难，技术部门不是也没干过造桥的事儿，从设计到施工不还是拿出了章程，现在红星桥建设的如火朝天，你们维修科修缮房屋，窗户需要花费多少，玻璃需要花费多少，电线，门，开关你们都有数据~！” 听着孟科长倒苦水，李峰紧锁着眉头看向了他，手指戳了戳本子，上边都是他问出的价格，如果连这点工作，都要他这个副厂长来干，还要这些人干嘛。 “之前开过会也说过，这不是一期就能解决项目，你哪怕算出一栋楼的用量，累计叠加一下，先算出前期二十栋楼，那咱们就先给意向强烈的职工们，先交上，多退少补懂么，误差控制好就行~！” 看着孟科长不吱声了，李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清水衙门坐惯了，人都躺废了，乍一来活，不知道怎么干了。 “去，那个，王秘书，去门外喊个人，把他们科里的宋易城喊过来~！” 指了指孟科长，李峰重新躺在了椅子上，颇为难受的捏了捏鼻梁，总算体会到，做实事的困难。 关键是，李怀德那时候，还真就干成了，楼栋虽然不多，但好歹干起来了，这次家属楼内部设计格局虽然有变化，但套公式，能也得出价格了。 “那个，我带科员亲自去跑了，之前给咱们建房的施工队，人家不愿意过来，好像，好像有人跟他们打了招呼，京郊的() 几个村子，因为马上要到秋收，所以~！” 人事科新上来的潘科长，待维修科老孟被叼了一顿后，也不得不站了起来。 他倒是准备的周全了一些，翻开了本子，把事情一一跟李峰叙述了一下，主要，也是强调了困难，但好歹确实跑了不少几个地方。 如果说潘科长算是平庸的话，那之前的孟科长，就是太“内敛”了，内敛到李峰都看不出，他到底在忙活什么。 “所以有钱都不挣了？” 李峰端起会议桌上的大茶缸，一口把水闷完了，一旁的王秘书，则是赶紧小跑到跟前给副厂长续水。 “不是，不是，我打算再去门头沟，房山，昌平，燕郊，几个地方再跑跑，但，村里的手艺人，我担心技术……！” “技术这块，你不用担心，有兄弟单位给咱们支援一些人手，也不瞒你们，都是部队上的工程兵~！” 李峰摆了摆手，打断了潘科长的话，至于谁打的招呼，他能猜到，但自己这边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不会干事，他可以教，但要是懈怠，懒散，那他教都不愿意教，你不干，多得是想干的人，想上位的多着呢，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 早就听说，副厂长有大能耐，人脉多，没想到，部队都愿意出人，这下，会议室的机关干部们，互相对视，更是提起了精神。 “潘科长，你干事的劲头还是有的，但你做事的方法还是有点问题~！ “你也不用找村里的干部，主要派人负责打听，不行找宣传科放映员配合，他们经常下乡，知道的多，打听什么，就是打听盖房好手，以及家庭困难没有退路，人又老实的，去劝，让他们自己找村里~！” “给咱们厂盖房，有吃有住，还给发工资，虽然村里会收一些，但至少能余下不少，比挣工分还是划算的，村干部要关注秋收，因为涉及他们的位置，但村民得为家里考虑~！” 李峰在那说，潘科长赶忙拿起了笔在记，这也不是装样子，而是副厂长说的确实有道理，之前，可能是他想的过于单纯了，没把这方面情况考虑进去。 “来了，就给住，饭能管饱，不会盖房没关系，他人老实，踏实干活，来帮忙的工程兵，人家会教，给家里省了口粮，拿了钱，日子过的也宽裕，哪怕后面回去还能多一门手艺，这些得宣传到，得把咱们的优势展现出来~！” “一个村子出几个壮劳力，影响不到秋收，只是跟村里是有冲突的，想来的人开了口，咱们自然能有办法把人弄出来，往安家庄工地一送，谁还能把人给领回去不是，另外，要讲到，一个村就那么几个名额，先到先得，晚报名的，那不好意思~！” “先说好，咱们厂也不是土财主，游手好闲的不要，地痞无赖不要，这一块上点心，只要开了个头，又不是背井离乡，人自然而然就来了~！” 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潘科长坐下，说了一大嘟噜话的李峰，再次喝起了水。 参会的申总工笑了笑，要说李副厂长的这些主意，虽然卑鄙了一点，但对轧钢厂来说，确实管用。 “想要办成事，那就得多想方法，而不是畏惧困难，厂里现在不论是工人还是干部，上上下下都在等着公布消息，摊子既然已经铺开，那就只能朝前干，没有经验，干着干着，也就有了~！” “外边的厂可都盯着咱们呢，大家打起精神，可不能丢份，给职工们交一份答卷，也给其他厂做个榜样，厂里一万多人，谁没有个亲朋好友，不行发动职工的力量~！” 一直没有吭声的姜显达，姜副处，在申总工说完后也点了点头。 “对，干部职工的反响很强烈，很多人，钱都() 准备好了，擎等着交钱了，多懈怠一天，议论声也不会小下去，反而会更强烈，孟科长要抓点紧，每户的预算抓紧送到宣传科，及时张榜公布~！” 厂里几位主要的领导，此时都点了名，孟科长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忙不迭的点头应许。 没一会儿，宋易城就被喊了过来，李峰还记得这个年轻人，出国前就让他提前忙活了起来，示意王秘书把位置让给他坐，问了一些关于施工周期的问题。 “行了，今天会议差不多就这样吧，科室之间注意沟通，不要拖后腿，扯脚脖子，对轧钢厂来说，这是一件大事，不是一个部门就可以解决的，散会后，该抓紧抓紧，时间不等人~！” 话一结束，等厂高层干部离开后，中层干部一个个往外窜去，今天的会议，气氛着实有些压抑，每个部门头头，压力都非常大。 但上楼的心愿，又不得不促使他们摸着石头过河，说起来，他们钱是最早准备好的一批，维修科划水摸鱼，他们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待见。 可能是轧钢厂过了太长时间的平淡日子，就像长期停放的机器，忽然开动，还有些生疏，聪明的，已经看出了，李峰有想给机器换零件的想法。 谁当了木桶的短板，谁搞不好，就得挪位置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招农民工 轧钢厂的大门口，阴凉处的树荫下人事科搭了个临时的桌子。 此时已经排起了长队，数一数大致有三四十号人，第一天，效果还是不错的。 队伍中间位置，还有一块宣传科的制作的黑板，此时也围拢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农村人，有的看的是津津有味，有的对着黑板指指点点，跟身旁的人聊些什么。 透过人缝，能看到黑板上，其中右边一半用粉笔绘画了一位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砌墙时的场景。 建筑工人眼神坚定，手中挥舞的瓦刀也十分有力，仿佛下一刻，这把瓦刀就会砍在帝国主义的狗脑袋上。 左半边，就是极其简单的文字介绍，考虑到很多农民，大部分文化水平不高，识字率有限，描述的很简单。 工地一天，管三顿饭，括号，吃饱。 晚上有大通铺可以睡觉。 工作时间早晨七点到晚上七点，中午休息两个小时，用作吃饭和午休，充分考虑到人性化管理，避免人员中暑。 能独立盖房的钢筋工，瓦匠，木工，一个月二十五块，啥都不会，只要能出苦力的一律十五块，都是从报名当天开始算，月底结账。 为了避免滥竽充数，报名技术工种的，人数凑差不多，三轮车送过去，就得开工，干的不行人自个回去，或者当小工。 “同志，这差的也太多了，里外里差十块钱了~！” 人事科的办事员，抬头瞄了一眼跟自己诉苦的老农，瞅了瞅他手心的老茧，判断是个能干活的，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想什么呢，管吃管吃，这钱就是余出来的，回去给村里交五块，一年还能攒一百二，你没技术，可以进去学，学得快，三个月能自个单干了，那工资就能涨上去，以后回村里还能给别人盖房~！” 天也热，人事科的办事员后背的衣服也都汗湿了，说的太多次，看起来也没多少耐心了，把厂里的政策说完，就看向了老农。 工资是人事科和财务科一同定下的，不算高，但对京城附近的农村地区也有较大的吸引力，换算下来，比种地工分赚的钱，大概多出一半，不至于让所有人人削尖脑袋往这边钻。 最大的噱头是能吃饱，这才是吸引力，节流出来的粮食，家里人就能多吃一些，省到，那就是赚到。 “怎么说，是报名，还是回去商量商量，先说好，招的人可不多，先进工地，还可以先跟着学，要是晚了，哼哼，别说十五块了，位置都没你的~！” “别，别，同志，不是第一次进城么，不懂这些，听别人说到你们招工，过来打听打听，我也不知道真假~！” 老农摘下了头上的草帽，胆怯的捂在自己的腹前，眼神里能看到农村人进城时，有的那丝惶恐，面对干部，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不懂，我可以跟你们解释，这不是厂里要招工人，也不是安排大家进城，这是咱们厂里要在东郊亮马河建家属区，那边现在是农村还不算城里，招的临时建筑工，干得好，两三年没问题，干得不好，也别来没事找事~！” 人事科的办事员，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后，面对排着队的人，大声的喊道。 有些人，以为是厂里招正式工，有些人以为，报了名就算进城，这是两码事，得跟他们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但奈何人比较多，一个个都问的话解释起来，口水都干了，所以，直接大声说一遍，让排在后边的人都听见。 农民进城，短时间可以，长时间停留盘踞，产生治安问题，辖区的派出所肯定要头疼，进城没工作的叫盲流，但去京郊附近的农村，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轧钢厂是要盖() 房子，不是为了找麻烦，提前说好其中的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安家庄不一样，目前还算是农村，这叫什么，村与村之间农民协调工作，也不算进城，等于打了个马虎眼，擦边球。 “同志，我报，我报，小点声，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再喊点人过来，给我留点位置~!” 听到这位年轻干部喊的这么大声，老农立马紧张了起来，可能是怕名额被别人抢了，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解释道。 “不行，不行，你要报，我们厂里会通知你们村里，你在咱们工地干活，你呐，直接坐咱们的车去建筑工地，东西都那边都准备好了，不能回去喊人，村里人都过来了，村里的活谁干，一个村就几个名额~！” 人事科的干事一听，立马摇了摇头，还回去通知，拉人头，立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个村来个三四个就够了，多了，村里壮劳力都来了，人家气不过，万一把轧钢厂告了，也是惹麻烦。 一个村几十上百户人家，抽调三四个壮劳力，不会影响到秋收工作，干工作归干工作，人事科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报不报，不报就下一个~！” 看着老农还是在犹豫，紧张到草帽都被抓的有点变形，人事科的年轻干部，态度并不是多好，朝旁边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上前。 “我报，我报，同志，我是我房山县城关公社小西庄的，我叫毕二斤~！” 本来是打算来城里走亲戚的毕二斤，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要不是听亲戚说，城里招工，还招附近农村户口的，他真不敢相信，天上会掉这好事。 对，哪怕工资并不多，对他来说，也比回去强，一年到头，赚不到多少钱，搏一搏，万一学会盖房子，那就真赚大发了。 看着身后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咬咬牙后，毕二金用力点了点头，决定不回去了，还回去干啥，来回坐车得花钱，万一没了可就错过了。 “哝，在这签字，不会签字，就摁个手印，先到那边车边上等着，也可以去给村里打个电话，工作地点在东郊亮马河，可以提前跟他们知会一声~！” 毕二斤签完字后，还有些迷迷糊糊，看着轧钢厂的大门，咽了咽口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卫室门口摆放的电话机。 这就可以拿工资了，虽然不是铁饭碗，但还是令他这个种地种了二十年的老农跟做梦一样，如果不是人家单位就在这里，恐怕都以为碰到骗子了。 “喂，喂，康支书，是我啊，二斤啊，我现在在东直门这的红星轧钢厂，他们厂在亮马河盖家属楼，要招工，我，我报名了~！” “不是，不是正式工，是临时工，对，在东郊亮马河，他们说会通知你们，我这马上坐车过去了，麻烦您跟大丫说一声，甭担心我~！” 这一天，轧钢厂附近的村落，但凡装电话，基本上都得到了这条消息，也只能骂骂咧咧，村里少两三个壮劳力，也算不上伤筋动骨，核实过后，也只能说说轧钢厂太鸡贼。 至于城南城北和城西，待人事科的人摸过底，骑车趟过一圈后，基本上也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对于城里的居民来说，大夏天，烈日下盖房，是个不够体面的工作，工资还比较低，比正常临时工还低几块钱，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工作，问的比较多，报名的人就很少。 但是对于京郊附近种地的农民来说，那就比较划算了，能报上名，一家人也比较高兴，没报上的，也不至于太过难过，最多叹口气，别人运气好了点。 这就是轧钢厂想要的效果，算是在波澜不惊的京城，投了一颗小石子，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电风扇引发的教诲 四合院。 最近一直住在新中街的李峰，今天难得回了南锣鼓巷一趟，因为，丈母娘过来把李慧送回来了。 小家伙一个月一个月日渐长大，都会喊爸爸了，声音也比以往清楚了很多，只是还不会喊爷爷奶奶。 看着李峰接过孩子，黄妈把竹子编的儿童小推车，推进了门边上，李慧会走后，老两口特地买的，不然劲头太足了。 “慧慧，哎呦，胖了不少哦！” 亲亲抱抱举高高，老父亲看到自己宝贝闺女时，一把给她抱了起来，小家伙笑的很开心，小腿在空中乐的直蹬。 “来来来，还没吃饭吧，我来做，今天留在这吃一顿！” 儿子带着孙女玩，当母亲的刘茵，则是拉着亲家的胳膊，热情的招呼往屋里坐。 “不了，不了，亲家，贝贝还在家里，还得回去给她做饭，别忙活了，不坐了！” 黄妈摆了摆手，给李慧整理一下头发，溺爱的看了一眼孩子，至于老丈人，把一些孩子换洗的衣服，还有奶粉什么的，放进屋子里，牵了牵孙女的小手。 “爸爸，爸爸！” 小家伙看到自个父亲，抱着脖子就不撒手，爷爷也不要了，装作要带她走的样子，立马摇头，把脑袋埋到了爸爸的脖子里。 “没良心，亏得爷爷还给你买车车，看到爸爸，就不理爷爷！” 黄爸也被李慧的动作弄笑了，揉了揉小家伙的后脑勺，开玩笑的说道，顿时一家人都被弄笑了。 “爸，妈，您二位，平常也上班，找阿姨照顾，平常也不方便，不如让我妈照顾着，想孩子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黄爸级别不够，轮换带孩子的时候，就得找的保姆阿姨，也不是常顾的，人家也不好说什么，但总归不方便。 加上小慧慧日渐懂事，李峰还是把这茬提了出来，毕竟母亲在家也没事做，对比老两口，还是她照顾，来的方便点。 黄爸黄妈对视了一眼，可能还是有些不舍得，但自家的情况，确实如李峰所想。 “行吧，想她了就过来看看，反正也不远！” 黄爸没有吱声，看来还是很喜欢孙女，黄妈就索性答应了下来。 待老两口走后，母亲刘茵的笑容收敛了下来，手指头戳了戳儿子的脑门，把李慧接了过来。 “晚几个月，等过年时候再说呐，现在提，早了点！” “哥，叔叔阿姨会不高兴的，你反正也没时间带嘛！” 李楠拿着小拨浪鼓，在手中转着玩，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也跟着数落着当哥的不是。 “他们级别不够，不能月月找保姆，不然，容易让人说闲话！” 具体的，李峰没说，只是大概说了一声，明年基本就出现特殊情况了，家里多个保姆，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而且容易被人当做话茬。 平常的时候没什么，越到内时候，这些小事，反而越得注意，能低调，还是提前低调下来，什么级别干什么事儿，不能太招摇。 “戚，他们都拿工资，不差这点钱！” 李楠明显是误会了，还以为哥哥是想给人家省钱呢！ “要你多嘴，妈，您带着，他们那头，保姆是不能请了，这也是为他们好，您多费点心！” 母亲刘茵，可能是看出了儿子有什么心思，但不方便说，点了点头后，应承了下来。 本来么，带孩子就是自己这个公公婆婆的事情，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她也想多带带孩子，亲家那边，毕竟两个都有正式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小的的操心。 李楠撇了撇嘴，牵着侄女的手，在地上开始带她() 练习走路，一个月不见，步子明显稳当多了。 等看到哥哥回耳房，不知道是不是处理公务还干啥，李楠热的不行，扇扇子，都感觉风是热的，鬼主意也就来了。 “妈，新中街那边我晚上能不能去住，我就住一楼，那里有电风扇，家里太热了！” 老哥难得回来，李楠也知道，自个去找她哥，那肯定是闭门羹，眼珠子咕噜一转，主意打到了母亲身上，选择侧面迂回。 母亲刘茵哪能惯着，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说，这个天气，还能承受，太阳落下去，至少比正午好多了。 “去去去，到一边去，拿扇子扇扇不就行了！” “那您给家里买一台嘛，我路过百货大楼看了一眼，华生牌的又不贵，一百多块钱，您让哥弄张票回来，回头慧慧热的起痱子了！” 眼看母亲不同意，李楠晃了晃母亲的胳膊，手指指向了李慧，妈不心疼她，但好歹还有个侄女可以当尚方宝剑。 “电风扇不费电呐，就你娇贵着，回头受凉，还得去看大夫，慧慧，我给她扇扇子，你们小时候，不都是这样带大的！” 正在做饭的刘茵，听到一百多块钱，立马站直了身子，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她的小心思，一眼不就看穿了。 “一百多块钱，说的倒是轻松，等你自己能挣钱了，你再这样大声说话，你哥买自行车的时候，才一百多块钱，天天显得你了！” “住也不行，买也不行，热死我算了，文化宫，人家家里都买了，我哥还是副厂长呢，您整天抠抠搜搜的！” 说着，说着，李楠还有些不高兴，跑回到床边坐下，嘴巴都撅着了。 奈何，屁股刚挨着床，刚才还在地上玩耍的小家伙，颤颤巍巍的往地上一蹲，小脸憋的通红，一看就是在憋着劲用力。 “哎呀，慧慧拉粑粑了，妈！” 一看架势，带过孩子的都知道，刘茵闻声，赶忙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抱起李慧就往外走，出去收拾去了。 至于地上残留的，李楠用煤钳，夹着烧过的炭渣，放在上边，用脚踩了踩，随后扫进了簸箕里。 对，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这么处理，烧过的煤炭渣具有吸附性。 “电风扇，诶，小楠啊！” 不知道是听见了刚才李楠的惊呼声，还是在隔壁，把这边的聊天，都听完了，李峰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事儿，从耳房走了过来。 背着手，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李峰感觉，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确实有些变化了，也是她学舞，李峰之前就隐隐担心的问题。 “干嘛，你听到了？” “妈又不给买，不买就不买嘛，大不了，我睡外头，我也打地铺，天热嘛，白天还得去练舞！” 李楠看着各个不苟言笑的样子，眼神有些躲闪，心虚的很，面对老哥的叹气，把自己的道理说了出来。 “你最近在练什么舞？” 感觉小树有点长歪，考虑到妹妹不喜欢听大道理，还在叛逆期的年龄，李峰坐在桌子跟前的长凳上，双手扶着膝盖，打算跟她好好谈谈心。 “都有，跟你说，你也不懂！” 老哥今天一反常态的样子，让李楠颇有些别扭，面对询问，傲娇的说道。 “民族舞有没有？” “当然有啊，藏z舞，蒙g舞，孔雀舞，扇子舞，老师都有教！” 说到这里，李楠还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没想到他还懂这些，掰着手指头，给老哥上起了课。 “还有呢，芭蕾，恰恰，交谊，华尔兹，探戈，秧歌，这些呢？” “哥，恰恰就() 是交谊舞呐，芭蕾，有红色娘子军，秧歌，秧歌，不好看，我不想学，咱们不跳这个！” 以往李楠可能分不清，但是经过熏陶之后，肯定不一样了，倒是奇怪，他哥懂的好多。 “你看，问题就出来了，舞蹈讲究集体主义，你认为，舞蹈是表演给底层人民，还是阶层（级）人民看的？” 说到此，李峰看向了妹子，盯着她的面部神情，真的希望她能好好领悟出来。 然而，李楠压根不懂他哥到底想要说什么，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问这些，我不知道，安排跳什么，不就跳什么，我又没花钱，她们能教我就不错了！” “你的普世价值观，出现了认知偏差，楠楠，民族舞，大秧歌，或者闵粤那边全民欢呼敲锣打鼓的舞蹈类型，这些是生产力舞蹈！” “什么是生产力的舞蹈，就是属于劳动人民的创作，代表着他们的欢呼，能够让他们放松，鼓舞到他们精神的舞蹈，可以起到辅助生产力的作用！” 李楠一字一句斟酌着他哥说出口的话，脸色有些怪异，一开始说的，听着还有些不高兴，听到后面，倒是像是舞蹈老师说的话，比较深奥。 “像其他类别的舞蹈，很多是服务于阶层（级），是投好阶层（级）的，让非劳动人民享受的，这类舞蹈，不属于民众！” “哥同意你学舞，是希望你服务于劳动人民，你以后，不论是当兵，还是上班，工资，都是来源于生产力，而不是阶层（级）！” “不能向往阶层（级），这是窃取劳动果实，再流向阶层（级），对于舞蹈的性质，很重要，非常重要，关系到你往后，你从事这一行赚到的钱或工资，是跟你哥是不一样，非生产力，无生产，无商品，无制造，无产出！” 李楠此时有些苦着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想买电风扇，却老哥跟自己说了那么多。 “你说的我懂，舞蹈的本质是服务，但服务的人不一样！” “对，不要把自己当做干部家庭，你哥，如果还是在开大车呢，那你也只是个普通姑娘，你年纪还小，分不清是非对错，攀比，享受为时尚！” “你首先要做的，是获得劳动人民的认同，真正的服务于他们，才算是驾驭了舞蹈，而不是让舞蹈驾驭了你！”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重返“课堂” 耳房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已经拆开了的信封。 封面为雪白色，能看到寄出的单位是京城zy档校，收件人是位于红星轧钢厂的李峰。 信件是李峰下班时，从门卫室取到的。 因为今天一天，李峰都在拆迁现场，所以保卫科的人，也就并没有送到机关楼，等待李峰跟车回厂时，这才交了过来。 回来后，李峰亲手拆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件，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自己已经被学校录取，专业，马列主义，有幸成为今年青训班学员当中的一员，开学时间，下月底。 从国外回来时，孔先生，曾经在露台上，询问过自己，李峰当初点头应许下来，没想到，今天，录取通知书已经寄达。 这也是，他需要跟李楠好好聊聊的原因，等自己去上学，那就更没精力和时间处理家中的琐事，而妹妹，如果还是带着已经逐渐偏离的思想，去部队，将来，李峰很担心她，出去后，会吃亏。 主屋里。 等李峰和李楠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当母亲的刘茵，这才带着李慧从外边回来。 可能也听到了屋里面的兄妹交谈，在屋外等待了一会儿，等结束后这才走了进去。 拍了拍小慧慧的屁股蛋，让她去找他爸，刘茵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说道。 “我再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妈，差不多行了，不用太铺张，我擦一下身子，今天出了一身汗！” 李峰逗了逗小家伙，看着李楠还在陷入沉思，就走回耳房，拿起脸盆就去水龙头接水。 “你哥说的没错，你妈没文化，大道理说不出，但，咱们就是个平常人家，不要跟人比，把心给放平就行，你哥也不容易，他不是不问你，而是你也大了，要学会懂事！” “妈这一辈子，就希望你俩平平安安，干部不干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分得清是非黑白，把自己当一个普通人，咱也是什么干部家庭，你哥大了，不用***心了，但你这块，还是得学着点，不然一个人去外头，妈真不放心！” “刺啦！” 说完，等锅底热了，刘茵把切好的白菜丝倒进了锅内，撒了几粒干辣椒，倒了一点醋，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呛白菜的味道，酸溜溜带着点辣，闻着，就令人开胃的很。 “我知道了，妈，我也跟我哥一样懂事，让你少操点心，不对，是不操心！” 今晚明显有些不一样，家里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没说重话，李楠不笨，能感受到其中意思，搂着母亲的胳膊，晃了晃。 “你呀，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 炒菜的间隙，也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当母亲的，也知道李楠处在叛逆期，就怕她听不进去。 “妈，下月底，我得去学校上上课，有的时候，恐怕回不来，到时候，你们就看着先吃吧，不用管我！” 上大学，李峰上辈子经历过，但这辈子，明显是不同的，市场营销和马列主义，是两种专业，两个专业，适应着两个时代。 “嗯，学校，上课？” “那你厂里的工作怎么办” 围着桌子吃饭的一家人，顿时停下了筷子，哪怕是刘茵怀里抱着的李慧，都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球，放下了手中软乎乎的白面馒头，歪着脑袋看向了他爸。 “不清楚，组织上让我过去，录取通知书已经寄过来了，不知道是业余，还是怎么弄，等去了才知道！” 青训班，李峰的理解是，青年干部培训班，是带着点类似培训的样子，但又是寄通知书，又是有相关专业，感觉好像是去上大学，不像是接受() 培训，关键厂里也没人来交接。 具体，他也不知道孔老板是怎么安排的，当初，他可是就提了那么一嘴，自己想学马列主义。 “哥，是大学么，你今年没有参加高考吧，我记得你高中成绩好像是中等的诶，这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能有录取通知书？” 李楠的问题那就更多了，她今年毕业，毕业证才拿到手没多久，结果，她当干部的哥哥，竟然，上大学了，嘴里含着筷子，狐疑的目光看向他哥。 “是zy档校，估计是干部培训之类的！” 李峰停下了吃饭的筷子，沉思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前虽然询问过，是跟上大学差不多，但具体，还是得进去才知道。 这些事情，他也不想跟家里人说太多，如果不是到时候可能不沾家，他都不会告诉她们。 “哦，那估计不是学历教育，我就说嘛，你都毕业这么久了！” 听哥哥这么一说，李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脑袋瓜，白高兴一场，还以他哥毕业几年后，还能当上大学生呢。 “你先别说话，这培训得多久呐，要不要准备些东西，是住在学校么，这学校在哪里！” 相比于李楠关心学历的问题，刘茵这个当妈的，就是考虑，是不是住校，被子衣服什么的是不是得准备，毕竟李楠也才毕业，每个月往学校送东西的一幕，刘茵还没忘记。 “不清楚！” “你看你，前边还跟李楠说你懂事，刚才老黄在，你找他问问呐，他肯定知道！” 儿子一问三不知，刘茵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老二好不容易毕业了，老大合着转过身又得去上学，还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孩子轮流折腾她这个当妈的。 “不是他的关系，是一位，认识的领导，出国回来的飞机上碰到的，这些不用操心，反正是在京城，距离也不会远！” 说实话，李峰在京城呆了那么长时间，车子去过那么多地方，还真不知道这个学校在哪，没印象，完全没印象，估计要么位置偏僻，要么，就是跟部队大院一样，一般人进不去。 “哥，去了学校可得好好学习，要拿好成绩的，马列主义，当干部，不就是要学这些，你成绩可不能落下来！” 之前，因为学习成绩的事情，老师被家里埋怨，这下好了，他哥转身去上学，李楠好不容易得到了调侃的机会。 “把你自己管好，学舞好好学，多接接地气，别去什么舞厅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妈，文化宫不是舞厅，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 李楠撇了撇嘴，逗了逗流口水的小慧慧，小家伙完全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心累的柱子 夏日炎炎。 丰泽园后厨。 何雨柱心不在焉的拎着菜刀，在砧板上颠刀切菜。 工作找到了，这份工作他干的也是稀里糊涂，报上了自己那位父亲的名字后，人家厨师长，就让他试菜了。 相比于轧钢厂的后厨就那点食材，翻来覆去没几个花样，还得是这大饭店置备的多，一道黄焖鱼翅，证明了自己谭家菜的手艺，还没丢。 进是进来了，但，相比于轧钢厂后厨整个都听他的，到了这里，总是感觉有些掣肘，鸡头当惯了，乍然来当凤尾，显得有些憋屈。 相比于其他常年在这里摸爬滚打，早就熟悉了环境的厨子来说，他哪怕菜做的还不错，既然是新人，那就得从头来过，不至于做洗菜摘菜这种埋汰人的活，但切墩的事儿，那就少不了。 手中的土豆丝还没切完，一个接着一个的活，把他使唤的团团转，头上指头高的厨师帽，都快被立起的头发给扔出去了，大柱子现在火气很大。 “何师傅，我看你土豆丝切的不错，看样子有两把刷子，麻烦把这个青椒丝也给切一下，差别不能太大，不然客人，说闲话！” “行，我知道了！” 多年不干的活，现在有的偷懒的切墩都推到了他这边，会来事儿的，还夸一下，找个借口，不会来事的，拿他直接就当打杂的使唤。 “干贝会处理么，把这玩意也处理一下，弄好后送到二灶备着！” 何雨柱舌头舔了舔嘴唇，牙齿啮合间发出了咯愣声，他是真气呐，以往，三食堂有哪个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哪怕马华最后跟他不愉快，可还是得尊称一声何师傅。 还有丰泽园的菜，本来以为，凭他祖传谭家菜的手艺，进来至少能能混个灶头，结果，现在跟打杂似的，饭店一天下来，也没出几道谭家菜，什么鲍鱼、鱼翅、燕窝、乌参不知道是没人吃还是没人敢吃。 反正有这部分高档菜肴菜备着，也只是备着，每天基本上还是叉烧肉，大肘子，红烧鱼这些，反而出菜量多一些，剩下的大部分，还是普通的家常菜肴。 手掌握着菜刀，何雨柱是空有一身本事，却浑身无处使的感觉。 但之前找工作那么多天，天天吃闭门羹，吃的他都快自己放弃自己了，好不容易抓住这根饭店的稻草，只能勉强干着。 好歹，好歹国营饭店，老字号的，对厨子等级，没有限制，不像厂子里的后厨，最高只能到六级，就那也只有一个位置，七级两个，剩下的全是八级以下，难升的很。 “酥盒子的肉馅，等会调一下，调好后给我看看！” “啪嗒！” 随着话音落地，一条指头长的里脊肉，被放进了身旁的盘子里，里脊落盘时，发出的声响，代表水分很足，加上淡粉的色泽，一看就是新鲜的。 何雨柱抬头看了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高耸入云的厨师帽，快到成年人胳膊肘的长度了，帽子洁白无瑕，高度代表的是厨子的本事，跟软哒哒浴帽一样的厨师帽，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是当时自己来时，让自己试做谭家菜的王师傅，身材较为臃肿，跟刘海中不相上下，只是脸颊反倒显得没有那么油腻，收拾的很利索。 “怎么着，不会很久没做，已经忘了吧？” 丰泽园总厨王师傅，捡起不锈钢台面上的抹布，擦了擦手，看着何雨柱愣愣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都在这里记着呢！” 手指头指了指脑袋，面对高端位的厨子，何雨柱收敛了之前心头的不忿，笃定的说道。 “工厂是工厂，饭庄是饭庄，虽然都是后厨，但菜色不一样，先静下心学，() 多点眼力见，时间长了，有本事自然能上！” 抹布仔仔细细的把手擦了一遍，连指头缝都没错过，扔回到不锈钢台面后，王总厨跟何雨柱说了一段语重心长的话，不待他回答，晃晃悠悠的就走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何雨柱自己也清楚，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厂里出来的厨子，跟大锅菜就是挂上了勾，这个标签可不好去除，后厨团队对他的不信任，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不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父亲的关系，恐怕，试菜的机会都甭提。 一通忙活完之后，何雨柱身上的厨师服，已经被汗湿，临近中午，真正开始上客时，反而轻松了些许，有空处理王师傅考验他的猪里脊。 切之前，首先，是按摩，对，没错，软嫩的里脊肉，处理起来的时候，要是搁厂里，哪怕是开小灶，何雨柱也是直接一切了事，还按个屁。 只要火候差不多，厂里那些人能吃出什么由头，只能说好吃好吃，但这儿不一样，何雨柱不敢有丝毫怠慢，面对考核，就得拿出真本事。 按的差不多后，根据记忆里的菜谱，再结合实际里脊肉的分量，何雨柱切好后，就在调料台忙活了起来。 头灶，二灶……一直到尾灶，灶台下烈焰奔腾，火苗不时窜到锅里，随着白酒一淋，那是往上窜的更高，不停出水的水龙头，给高温的猛火灶进行降温。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何雨柱心无旁骛的准备着自己的食材。 香葱，蒜子，生姜末，油，盐，酱汁，和浓汤，剁成馅的肉料在灵活的手掌下搅拌均匀，何雨柱不时会把鼻子凑到跟前，通过气味，感受着食材有没有充分混合调料。 双手抱在怀里的往总厨，静静站在后厨视线最好的角落，目光看向了所有灶台，哪个火候过了，哪个油盐放多了，一目了然。 只是，偶尔会把目光，看向正在置备馅料的何雨柱，看他一丝不苟的样子，程序上没有问题，随之转向了他处，上菜时，端起的菜盘，都会从他面前过一下。 “季师傅，灶，炸完后麻烦借我用一下，我炸个酥盒子！” 所有一切准备齐全后，何雨柱看着已经成型的两个“面饼子”，洗干净手后，到了五灶炸锅前，卑微的请求道。 “没看见忙着呢，等忙完再说！” 五灶不耐的看了眼新来没多久的何雨柱，丝毫不带隐藏，瞥了眼身后的春卷，压根不打算让位置。 说的难听点，他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何雨柱之前露过一手，肯定直接这样骂了出来。 “季师傅，这是王师傅让我做的，这道菜不能耽搁，不然馅里油滑了，里边就粘连到一块了！” “关我……！” “让他炸，老季！” 王总厨的一句话，让季师傅剩下半茬话没有说出，长筷子把里面火候到了的春卷夹了出来，扯起围裙擦了擦手，面色不忿的让开了位置。 王总厨既然让何雨柱做这道菜，自然知道里面的窍门，也不可能为难，要的就是试试何雨柱调馅，烹炸的本事，客人可以不点，但他不能不会。 何雨柱朝王总厨点了点头，算是感谢，小心翼翼的把酥盒子，滑进了油锅内。 讲道理，想要真正保持菜肴原有的味道，不能混着用油，但奈何这是抽空考核，不是专门的试菜，只能将就了，毕竟，总厨也同意了。 待至酥盒子两面金黄，何雨柱把油锅的火候调小了一些，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时间的流逝，直觉告诉他里面的里脊差不多熟了的时候，赶忙捞出。 “王总厨，请！” 端到了王总厨的面前，何雨柱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双筷子，恭恭敬敬的递() 了过去。 “带回去自个尝吧！” 接过筷子把两块酥盒子翻面看了看，王总厨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及格线以上，酥盒子点的人较少，但能看出，何大清教的这宝贝儿子，确实有手艺傍身。 何雨柱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张开口想说什么，但还是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 周围人的目光像是针刺一样，扎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没有被逼到了没有后路，他恐怕早就翻脸质问了。 “看什么看，比你们还是强上一点，何雨柱，后头，你接七灶的班！” “啊” 前一秒心底还有些不服气的大柱子，刚把酥盒子倒进饭盒里，没想到，就迎来了峰回路转，能给他上灶，就代表手艺被承认了。 “让你上灶，是让你熟悉这里的工具，酥盒子，你依旧是用筷子夹出锅，那品相已经坏了，能点这道菜的客人，都不一般，这里不是工厂，客人可不是大老粗，你要记住！” 好吧，原来如此，当酥盒子的表面，留下的长筷的凹痕，不光品相的差别，内部的汁水也被挤到了两边，这是他差不多及格，但王总厨却并不品尝的原因。 不用尝，人家就知道食物内部，发生的微妙变化。 下了班，何雨柱一身疲惫，好不容易证明了自己，但另一方面，也有些打击人，一点细节微末处，但凡处理不好，搞不好就是零分。 压力好大，要求好高，跟三食堂完全两码事。 拎着网兜饭盒，里面的酥盒子，早就凉了，何雨柱走回了南锣鼓巷，刚到四合院门口，看到廊灯下的一幕，手中的网兜直接掉落在地。 “你，你们……！”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柱子，你帽子歪了 “擦，拉个屎都能把衣服给汗湿了~！” 从厕所拎着裤腰带，走出来的李峰，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往旁边砖墙上一抹，捏起粘在身上的棉汗衫抖了抖。 蹲厕所的时候没觉着，这一出来，就感觉紧贴着皮肤黏糊糊的，难受的要死。 刚擦完的汗珠，一粒粒又凝结在了脸上，噼里啪啦往下掉，李峰感觉自己可能经常坐办公室，身子骨都坐虚了。 当然，空调啊空调，让现在的李峰无比怀念，凭什么四大火炉城市怎么就少了个京城。 从公厕黝黑的巷子里摸了出来，准备回去冲个凉的李峰，刚走到四合院门口，结果就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眼珠子都直了。 舔了舔嘴唇后，李峰选择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又藏进了黑暗中。 四合院门口的廊灯下，一男一女，此时距离很近，女娃子背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身后，咬着嘴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很轻，轻到，可能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至于男同志，则是蹲在一旁，手中拿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的涂抹着，像是在作画，又像是在听旁边的姑娘说些什么。 等他抬头的瞬间，果然不出李峰所料，是自己的大徒弟，马华。 那个姑娘，赫然就是扎着麻花辫的秦京茹。 不知道是躲着院里的人，还是怎么滴，好好的后院不待，两个人跑到了四合院的门口来谈对象来了，也不怕身后倒座房里的人听见。 虽然上次在处理事故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但李峰不得不说，你俩在这腻歪，他还怎么回去，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儿，去黏黏糊糊么。 堂堂副厂长，偷听别人墙角，李峰知道不好，转过身看了看厕所那边，见没人，忍住了强烈的好奇心，稍微把耳朵往前凑了凑。 “说话呀~！” 秦京茹搭在墙上的脚放了下来，从侧面踢了踢马华，表情羞怯，不知道到底要马华说什么，反正李峰没看懂。 至于自个那个大徒弟，又是那天那个怂样，蹲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不用再买了，过阵子，去我家提亲吧~！” 看来，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跟着出了不少次车，秦京茹也早就摸清了马华的性子，竟然率先开了口。 李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脸上露出了姨母一般的笑容，结过婚的人，看小年轻处对象，可真有意思，特别是女同志主动出击，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当年。 “嗯~！” 画画的树枝，此时停顿了下来，沉闷了片刻，马华低着脑袋，点了点头，都不敢看秦京茹碰自己的脚丫。 落入老司机眼里，那简直不要太雏鸡了，过几十年碰到无良的同事，早就被拉洗脚的地方，开开眼界了。 李峰发誓，要不了几趟，格局就打开了。 “你嗯是什么意思嘛？” 对于马华这样看似敷衍的态度，秦京茹也不着恼，也跟着蹲下了身子，单手托着腮帮子，眼睛亮闪闪的。 “我，我，我明天跟我爸妈说一声，准备东西~！” 一直沉闷的马华此时终于抬起了头，不过没有看向身旁的秦京茹，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眼神，有些迷茫，一看就没处过对象，没经历过这些，此时有些猝不及防。 但在李峰看来，已经算是正常了，这年头，认识个把星期就领证的，不说比比皆是，差不多一半一半吧，谈一年半载再结婚的，反倒成了稀罕事。 讲究的，就是迅速解决战斗，为国家的新增人口，发起冲锋的号角，绝不拖拖拉拉。 “你爸妈不会不同() 意吧~！” 听马华提到了父母，秦京茹此时的面色终于有些紧张，歪着脑袋看着他，心像是小鹿在跳。 没办法，她姐今天又找她了，秦京茹也是为难，这要回去，就不好跟马华出车了，搞不好再见面都困难。 但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何雨柱提供的，那晚跟她姐说开后，没有再强迫和那个厨子继续怎么样，也有一段时间没找自己，可能是实在憋不住了，今天又来摸口风。 秦京茹自己也等不及了，马华工资已经四十八了，家里的东西都快置办齐了，花的钱，很多还是载客挣的，虽然旧了点，但她知足了，偶尔跟着出车，数钱，这才是她进城想过的日子。 还挑什么挑，就他了。 “应该不会吧，他们也想让我尽快结婚~！” 马华沉吟了片刻，抓了抓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这个答案，说不上是最好的，但已经满足了秦京茹的心理预期，主要是她姐那时候太打击她了，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导致她攀上这个卡车司机，就死死不撒手。 “不用准备东西，我这攒了十五块，再称二斤猪肉就行，到时候一块给他们，不过最好还是能开车去，这样我爸妈就不会说什么了~！” 梦中的场景，仿佛即将能够实现，秦京茹笑颜如花，进城虽然没有和那个厨子结婚，但她通过自己努力，找了个更好的。 到时候马华开着大车，进了村里，想到自己也在车上，关门下车时，村里人，得有多羡慕，想想就知道那个场景有多美。 “不一定，最近厂里得往东郊送东西，明天，我回家一趟，跟爸妈说一下，拿一下户口本，然后抽空，我带你回去，把东西给他们，然后谈这件事，顺利的话，回来就去把证领了~！” 可能是下定了决心吧，马华折断了手中的树枝，扔到了一旁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看来也是倾向于和秦京茹结婚的，此时终于拿出了一丝魄力。 秦京茹点了点脑袋瓜，把小拇指伸了出来，吐了吐舌头后低声说道。 “咱们拉勾~！” 亲眼看着两人，背着整个四合院，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定了下来，李峰觉得，自己也到了可以出去的时候。 毕竟，俩人已经谈判结束，也不算故意打扰他俩，谈好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天气挺热的。 结果，前脚还没迈出去，两个拉勾的人，拉着拉着大手包裹小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娶你，哪怕爸妈不同意，我都要娶你，你这辈子，就是我的媳妇~！” “马华~！” “嘶~！” 酸，酸到了牙齿根，李峰都有些受不了了。 罗密欧跟朱丽叶么，跟身上的棉汗衫似的，黏黏糊糊，没完没了了，你俩要是亲一嘴，那就麻溜点，他实在有点等不及了。 “哐当~！” 像是铝饭盒掉在地上的声音，瓜田里忙着吃瓜的李峰，心道坏了，脑袋左右环顾了一下。 最后看到了，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影，和自己一样，好像也站在了阴影里，看身型，脑袋处，好像在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马华VS何雨柱 映入眼帘的，是什么？ 是马华和秦京茹两个人，双手紧紧的抱在一起了。 秦京茹微微偏过脑袋，不敢与其直视，另一个上了头，仿佛要一眼万年，私定终身。 早一步就看到到的李峰，只感觉两个人有些粘牙。 晚一步看到的何雨柱，则是感觉，马华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他在干什么？ 他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知道女的是谁么？ “松开，来人了~！” 其实铝饭盒落地时，马华就听见了，毕竟声音比较大。 只是他不清楚来的人是谁，脑袋转下意识过去了，只是手还没松。 秦京茹这么一提醒，这才下意识的松开。 然而，放下来的双手好像有些无处安放，一下背身后，一下放身前，极其踌躇。 像是和人偷偷摸摸干什么事，被其他人发现了一样。 何雨柱紧紧的抿着嘴，看着这一幕，脑袋干脆的点了几下。 双手插兜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如同孤独的幽灵在这一刻圣光附体，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右手从口袋抽出，指了指马华，不停的指，边指边点头，边指边咂嘴，本来油腻趴窝的头发，现在根根竖立。 场上存在的第四个人，通过亲身视角察觉，何雨柱此时估计是彻底红温了，他急了。 “好好好，马华，你丫不学好是吧，今儿，我这可得教教你~！” “京茹，你到边上去，我今天非得让他好看~！” 手指骨节在掌心按的噼啪作响，场面骇人的紧，红温的何雨柱一脸痛心疾首，对马华这个三食堂的同事，现在是恨之入骨。 “你干什么？” 看清是何雨柱的时候，秦京茹表情管理的有些不到位，看了看马华，颇为有些惊愕。 谁知道，还没说两句话，何雨柱就让她靠边，捏着拳头就冲上来了。 “到边上去~！” 满眼怒火的何雨柱，面对冲上前，企图阻止的秦京茹，一把扒拉到一旁。 把自个的袖子往胳膊肘扯了扯，三下五除二，直接一拳直奔马华的脸庞而去，气势瞬间拔到了最高。 面对直奔自己而来的何雨柱，马华紧锁着眉头，往后倒退了两步，选择了暂避锋芒。 一拳挥了个空，何雨柱一个转身，并没有把后背漏出来。 还抵近了两人间的间距，看样子，多少讲究了些走位，还是有点身手傍身的。 “你干什么？” 对于何雨柱突然出现，又在这时候冲过来，马华有些没反应过来，质问起何雨柱什么意思。 “***什么，你自个刚才干了什么，你装什么孙子呢，敢做不敢承认是吧，我就问你，敢做不敢承认，啊~？” 见马华还跟自己装蒜，何雨柱喷了个冒着热气的响鼻，脖子以上皮肤的颜色饱和度直接拉满。 双手一把抓住了马华的衣领，脑袋抵了过去，咬牙切齿的质问了回去。 “***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儿，我警告你，何雨柱，你要撒野，滚回去撒去，别在这发疯~！” 何雨柱双手紧紧的抓着马华的衣领，而马华则是双手抓着何雨柱的手腕。 这反应，两个人，是彻底顶上了，一个要他好看，另一个气势也不弱。 至少，在附近的看官眼里，比许大茂那个怂货要强。 许大茂这货要是面对这种场面，被抓住后，要么就跪，要么就丝滑的跪，脱离开身距后，再嘴不怂。 讲究的，就是张弛有度，绝不在正面硬钢。 () “我发疯？” “你知道她是谁，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丫的不行何~！” 薅着马华的脖领子，何雨柱把他拽到了秦京茹边上。 说完，一个脑门，朝马华鼻梁砸了过去，比的就是谁硬。 “你干什么呀，松手，快松手~！” 秦京茹在旁边急的跳脚，不停的拍打何雨柱的肩膀，还有后背，奈何，不破防，没有产生任何有效伤害。 倒是两个人转身的时候，马华的鼻子，眼看已经出了血，顺着人中，就往下淌。 好家伙，第一回合，没有下死手的马华，被何雨柱占了上风，吃了大亏，就是不知道鼻梁有没有砸断。 眼冒金星的马华甩了甩脑袋，下意识的摸了摸剧痛的鼻子，结果，手指尖上都是血。 反应过来后，难以置信的看着红了眼的何雨柱，马华的怒气值和血压眼看着也上来了。 “嘿，咚~！” 占着便宜的何雨柱，哪里还给马华发愣的时间，他松开手更好，往墙那边一推，直接一脚就揣了过去。 这次有了防备，马华双手护在了身前，但也被何雨柱的蛮力，蹬到了墙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一旁的秦京茹，人都看傻了，特别是看到马华嘴巴上血呼啦差，捂着嘴，瞪大了眼珠子。 像是一只捏住脖子的大鹅，发不出任何声响，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啪~！” 马华挡住了何雨柱这一脚，但大厨向来是得势不饶人，紧跟着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背靠着墙壁的马华，在墙上往左转了一圈。 何雨柱的大脚丫子落了个空，直接踹到了青砖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大脚印，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面对何雨柱的步步紧逼，马华索性也不忍了。 眼看何雨柱的脚还停在墙面上，一拳头劈在了腿上面，跟着又是一拳，直接捶在了何雨柱的小腹部。 “就这点力气，啊，三食堂，我能教你做菜，现在，我教你做人！” 硬是挨了马华两拳，但何大厨也算彻底摸清了，这货确实不会打架，任何路数都没有，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一把拽过了捶在自己腹部手腕，往身后一扯，失去重心的马华，顿时就被带着往前冲，还是弯着腰的那种。 何雨柱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动肘了，势大力沉的往下一嗑，马华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下着实不轻。 不论是砸在地面的前胸，还是遭受肘击的后背，可谓是前后都痛。 “咳~咳~咳~！” 打小老老实实的马华，哪里能跟街头混过的何雨柱比，光顾着咳嗽了，直接被他骑在了身上。 眼看何雨柱痛恨的挥起拳头，就要来一势武松打虎，把身下的马华彻底揍一顿。 结果，被刚才看傻眼的秦京茹给拽住了胳膊。 “快来人啊，打人啦，要打死人啦，何雨柱打人啦~！” 秦京茹也不管了，马华吃了那么大亏，眼看要被何雨柱给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能大声喊了起来。 地上的马华倒是不服输，趁着何雨柱被秦京茹抓住了胳膊，在地上挣扎了起来，不时给何雨柱两拳头。 不光自家的四合院，因为秦京茹的叫喊，前边巷子住家的灯，都陆续亮了起来。 “哇啊，哇啊~！” 倒座房的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不一会儿，于莉、刘茵、阎埠贵、阎解成，还有赵家周家，反正住在前院的，全都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有的人，甚至连拖鞋都忘了() 穿，光着脚丫子都出来了。 看到院门口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全都傻了眼。 当然，也有精明的，像是老狐狸阎埠贵，眼珠子轱辘一转，猜到了些什么。 “住手啊，快来人啊，傻柱要打死人了~！” 抓着何雨柱右手腕的秦京茹，死死不撒手，人都被带倒在地面，闭着眼睛一阵嚎嚎。 阎解成还在迟疑要不要上去拉架，中院的人也都到了，随后是后院，前面那条巷子里，也传出了塑料拖鞋踢踏的声音。 “干嘛干嘛，傻柱，马华，住手，你们要干什么，啊，大晚上的，都给我住手~！” 手里拿着蒲扇的刘海中，虽然是最后到场的，到底还是他有魄力，朝地上的人直接怒喝道。 然而，已经红了眼的两人，哪里是刘海中一句话就能给喊停手的，两个人都认为自己吃了亏，外人越是阻止，打的就越厉害。 “去，去，解成，你们几个年轻人，给他拉开，成何体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几个年轻人，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老刘发话了，只得硬着头皮上，把两个人彻底拉扯开。 被人拽着胳膊从地上扶起来的马华，看着发了疯似的傻柱，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结果，摸了个空。 “你想干什么，马华？” 看热闹归看热闹，背对着自己的马华，手往腰间摸，那就不行了，李峰也没看清他有没有带家伙什。 打架归打架，真要矛盾升级想要动真格，马华可就是属于轧钢厂的人，副厂长就得出面了。 从厕所的巷子里走出，李峰看着混合着汗水，灰尘，以及血液的马华，一把拽下他摸向腰间的胳膊，狠狠的瞪了一眼。 目光隐晦的朝他腰间瞄了瞄，待看他腰间没有带家伙什，紧绷的神情，这才放了下来。 “胡闹么不是，都多大人了，你俩还打什么架，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影响其他人休息，你看看，你看看~！” 老阎待两人平复好情绪，指了指从各条巷子钻过来，此时正在看笑话的诸位街坊，板着脸跟着训斥道。 “都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都进去，打架，你俩今天不把事说清楚，饶不了你们~！” 可能是周围看的人有些多，还都是其他院子的，刘海中作为一大爷，感觉有些丢面子，也不管李峰在不在场了，直接朝涉事三人挥了挥手，指向了院门。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马华耍流氓 不论是老刘，还是老阎，作为一大爷二大爷，肯定是想把事情摁在院子里。 “不清楚”两个人为什么打起来，清楚的是，自己院子事情就不好在别的四合院声张了。 这么一说，其他不相干的人员，都准备散了，结果…… “我，我不进去！” 连刚准备往院子内走的人，此时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说话的那个人。 是马华，此时鼻血还在流淌，正半仰着个脑袋，试图按照土方法止血，衣服的胸前，淅淅沥沥都染成了一抹红色。 “我得上医院！” 指了指何雨柱，马华声音有些沉闷，避免鼻血继续往下流淌，近距离看，眼角还有一丝泪痕，估计是鼻子挨砸时，不由自主流淌出来的。 “嘿，我说，孙贼，装什么呢，今天是给你机会，好好交代问题，你还喘上了！” “是不是以为去医院躲一晚就没事了，不可能，今儿我告诉你，你这孙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赶紧进去，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已经给你留脸了，别自个不要！” 拍了拍身上的灰，放马华走，不可能，当面着自己干那事儿，耍流氓，这时候想去医院了，迟了！ 看着何雨柱重新往马华那里走，周围拉架的年轻人以为又要开打，冲上去“唉唉唉”的把他拉开了。 刘海中看着这一幕，肥头大耳的脸，纠结成了一团，但马华确实身上看着挺吓人的。 “他得去医院，你们看看流了好多血，赶紧救救他啊！” 秦京茹见着这一幕，心都快要碎了，两个人都自己都定下来了，情郎被揍的那么狠，哽咽着喊道。 “那个谁，光齐，他是厂里的，你带他去六院处理一下，弄完抓紧回来！” 本来老刘是想点距离最近的阎解成，奈何他眼神躲闪了，还退后了一步，一看就不想去，老刘只好点了自家老大的名字。 “啧，有你什么事儿，京茹，跟我回去，一天天的！” 穿着棉睡衣的秦淮茹，在刘海中说完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抓着秦京茹的胳膊，就把她朝院子里带，估计是瞧出了什么。 “把人给看好嗷，光齐，人要是跑了，我可得找你！” “这马华，没看出来，我是真没看出来，人看着老实，心眼倒是挺花的！” 看着秦京茹被她姐生拉硬拽的给拽了进去，何雨柱考虑到她的名声，没在周围人面前说什么。 倒是被光齐带走的马华，何雨柱擦了擦鼻子，面色不忿的说道，看来是没打算放过。 “走走走，都进去，天这么热，你们还惹事，都给我进去！” “哐当！” 随着所有人回到院子里，四合院的大门，被最后走的刘海中给关上了，估计是怕人进来偷看，直接把门都给栓上了。 最先被她姐连拉带拽弄回院子的秦京茹，到了前院，都不走了，两个人你拽我退，跟遛狗时，脑后生有反骨的逆子似的。 秦淮茹无奈松了手，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的看向自己这个妹妹。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搁外头干什么！” “你管***什么，撒手，放开我，我，我得去医院看看！” “咋地了，你也挨打了？这马华，对你动手脚了？” 说着，秦淮茹就围着秦京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一脸狐疑，从妹子的话语中，仿佛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秦京茹的眼神有些躲闪，俩人的事情，毕竟是瞒着她姐的，一时有些不好回答。 待到人群都回来时，秦淮茹这才噤了声() ，掐了一把这个不省心的妹子，瞪了她一眼。 “说吧，你们俩，大晚上的，想干什么，啊，还跑院子外头打架，何雨柱，你是不是没了工作，就可以上房揭瓦了？” 到了通往中院的穿堂前，刘海中背过手站直了身子，看向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何雨柱，沉声质问道。 “今儿这事儿，还真不怨我，马华内小子该打，没弄死那小子，都算我下手轻了！” 马华吃了亏，去了医院，何雨柱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似的，桀骜的抬着下巴，面对周围人埋怨的眼神，说起话来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得了得了，没多大事，天热，脾气也燥，大晚上，差不多散了！” 何雨柱刚想说大声话，结果，秦淮茹中途就钻了出来，摆出了一副和事佬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了，还给大柱子使起了眼色。 奈何大柱子不这么想，好不容易逮着马华的“把柄”，揍了一顿还不算，得在院里，揭露他这个人的真面目。 “我说，秦姐，今晚这事儿，必须说道说道，我既然能让他见了血，那肯定不是小事儿！” “这小子，刚才在门口，趁着夜色，堵着……！” 说着，何雨柱指了指门口，结果，又是被秦淮茹一巴掌把指头拍下去了，压根不想让何雨柱继续说了。 “都上了一天班，大家都挺累的，别因为你俩的事儿，耽搁大家明天上班！” 李峰挠了挠下巴，目光深邃的看向了秦淮茹，这娘们儿，精得很呐！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京茹还在这呢，回家去！” 何雨柱想讲，秦淮茹不让，此时，说完后，还看了一眼往门口瞅的秦京茹，何雨柱这才拍了拍自己嘴巴，举手投降。 “你俩在暗地里捣鼓什么，我不管，但今晚，人见了血，都送医院了，我必须知道到底为什么打架！” “秦淮茹，你给我到边上去，马华是什么人，运输科的，运输科的人配枪，不弄清楚，后面出了大事，你能负得了责，还是我能负得了！” 像是看戏一样，看着俩人耍猴，待何雨柱高举双手投降，抿着嘴，不说话了，刘海中冷哼一声，手中的蒲扇遥遥指向了秦淮茹。 院子里其他人，听到刘海中这么说，倒是都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老刘在这块，还是清醒的，这一茬，还是有必要讲清楚的，不然院子后面搞不好真不得安宁了。 “你看，你看，秦姐，不是，我这必须说了，这马华，是有枪的，事情讲清楚，一大爷让光齐把他枪下了，这种人，真的不配开车，就该蹲进去，给他好好反省反省！” 蹲过笆篱子的何雨柱，现在就想看着马华也被送进去。 相比于自己打许大茂，马华那才是罪不可赦，耍流氓耍到他头上了。 秦京茹是谁，是他何雨柱未过门的媳妇，他不介意什么流言蜚语。 今天，反正工作彻底安稳下来了，何雨柱底气非常足，有了工资，就不是秦京茹眼里无所事事的闲汉了。 “马华这不要脸的玩意，对秦淮茹妹妹秦京茹，也就是我的相亲对象，耍流氓，被我给逮着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马华＝许大茂 聚集在四合院前院的所有人，本来就猜出了点什么。 当从何雨柱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一片哗然。 一个个反应过来后，立马交头接耳，那就像瓜田里，跳来跳去着急吃瓜的猹。 三言两语结束后，目光十分统一。 眼神晦涩的看向了秦京茹，怪不得这小丫头，也在三人组里，一个小姑娘还在拉架。 再加上秦淮茹刚才拼命阻拦，不想让会议开起来的样子，答案揭晓了，原来是跟她妹有关系。 也对，这东西，事关女方的名声，她姐不让傻柱说，也有道理，不然名声坏了，往后谁还敢娶，被人耍流氓，谁知道是不是脏了身子。 唯独，人间清醒的阎埠贵。 仿佛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柱子的头顶，干巴巴的咂咂嘴。 看到李峰瞅向自己，立马冲着他挤眉弄眼，感觉是在说，怎么样，被他说中了吧，你瞅瞅。 当然，老刘家的儿媳妇丽丽，目光也有些怪异，可能是丈夫不在，没有可以交流的人，嘴角抽动了一下，也没多嘴。 站在前院当中的何雨柱，这一时刻，感觉压抑了那么久的心情，突然被宣泄了出来， 哪怕脏兮兮身上还有刚才打斗间沾上的灰尘，都不能遮掩他身上散发的霞光，见义勇为的标志，都差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打架，还是有这么好的理由，不光揍了马华一顿，还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站在穿堂台阶上的老刘，本来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收敛了回去，蒲扇往肚皮上拍了拍，一时间，感觉，有些棘手。 刚才在门外，他就听出了傻柱话里话外其中的意思，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马华住进院子这么多天，跟他刘家都是后院，平常打招呼，还有日常生活方面，看起来，并不像许大茂啊~！ 感觉事情麻烦的，也不止一个刘海中，还有一个就是把秦京茹拉到倒座房的秦淮茹。 精明的秦淮茹，从傻柱等不及张口的那一刻，就感觉事情有些坏了，她刚才拼命想拦，柱子怎么就不懂她的意思。 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让柱子咽回去，既然黑锅让马华背了，那就只能说服妹子，配合把柱子的话定死。 “你跟马华是不是处对象了？” 把妹子拉扯到倒座房外头，秦淮茹脸色有些发青，但正好被夜色所遮掩，只有秦京茹能看的清楚。 她姐，不高兴了，很不高兴，甩脸子给她看呢~！ 何雨柱在那满嘴喷粪，她想冲出去给马华解释，没想到她姐是一点不给机会。 “我不要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撒手~！” 秦京茹面色更不耐烦，想要挣脱她姐的手掌，奈何跟她姐捏着手腕跟老虎钳夹住一样，就是不松。 “京茹，你还小，不要被外头的男人给骗了，你那些钱是马华给你的？” “这钱，咱们不能要~！” 忽然想到，那天晚上，京茹被子下面压着的钞票，秦淮茹脸色一冷，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心也沉到了谷底，立马着急的质问道。 “然后呢，让我再嫁给那个厨子，就满足了你的心意，对，他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好人~！” “动不动就打架，这么野蛮，没有素质，我嫁过去，也是挨他打是不是，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管不着~！” 秦京茹也是豁出去了，马华答应娶她，有这个卡车司机的工作在，家里不可能不同意，完全能堵上家人的嘴。 不论是年龄，外貌，脾气，乃至工资，样样都() 比傻柱强，不可能好的不挑，非按她姐说的挑个坐过牢还没工作的人。 对傻柱，今天秦京茹才彻底清楚。 为什么院子里的人，很多都叫那个厨子傻柱，他真的是傻了吧唧。 刚才动手打人的场景，真的把她吓坏了，跟红了眼的蛮牛一样，拉都拉不开。 “京茹，你别跟我耍脾气，是你姐我把你带进城里的，我不会害你，你对马华一点不了解，他只会给你钱，讨好你~！” “处对象，看的是人品，钱都是小事，他为什么给你钱，他想在玩弄你之后，然后一脚把你踹了，你到时候一文不值~！” 秦淮茹的凭借着寸不烂之舌，想直接把马华贬低的一无是处，让她妹子转变想法，帮柱子把这一关糊弄过去。 最好再把马华给撵出这个院子，然后再把那套房子，给收回来。 奈何，两个人的利益出发点，压根不同，以往，傻乎乎的秦京茹并不知晓，但现在，已经看透了她姐的险恶用心。 “他没对我怎么样，他也没想结婚前就跟我上床，他给我钱，是想娶我，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秦京茹气的脸都红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她姐的手给一把甩掉。 马华从来没有想占她便宜，每次都是她主动靠近，举止动作还没有傻柱和她姐亲昵，那就更谈不上想把他骗上床。 她姐，这是赤果果的污蔑，马华在她眼里，是最合适最理想，也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傻柱还在院子里说马华耍流氓，明明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 “pia~!” “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子，你给我滚出去~！” 道理，眼看是讲不通了，秦淮茹这下是彻底急了，妹子鬼迷心窍，被马华迷了眼。 要是帮马华说话，那眼下，柱子那边就得倒霉，搞不好还要赔钱。 厂里已经开始交家属楼钱了，家属楼那边，工地都已经在盖了，这时候要是惹恼了柱子，或者让他赔钱，买房的钱就不用想了。 为今之计，那就是一个大耳光子扇了过去，手指指向了门外，宁愿把秦京茹撵走，也不能让她在这里说些不讨喜的话。 马华搬家的时候是彻底得罪了，秦淮茹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哪怕是她妹妹，也不行，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寡妇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一巴掌着实把秦京茹给扇懵了，她哪里做错了？ “我跟你们说，我这一下班，到了巷子口，我就看见马华……哎呦，那场面，不能看，京茹都往后躲着他，他还往前抻呢，嘴都撅着了，我一撸袖子，就冲了上去~！” 柱子此时正在院子当中，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番添油加醋，还真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惊讶到捂住嘴巴，不住的摇头。 “这马华，平常看起来老实本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哎呦，柱子今天还算干了个好事呢，打一顿都算轻了，就该抓进去~！” “人不可貌相，哎呦，好不容易赶走了个许大茂，又搬进来一个祸害~！” 院里人，对于马华的了解，哪有那么多，白天上班，罕有接触，对于他跟秦京茹的事情，那就更不知晓了。 听着何雨柱这么侃侃而谈，也由开始半信半疑，变成了的不住感叹。 至于大柱子，那就更嘚瑟了，这么多天不受待见，一朝平冤得雪，腰板子都挺的笔溜直。 奈何，还是被倒座房那边传来的大耳光子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秦淮() 茹这一巴掌，这下是真用力了，两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本身是不对等，她妹子不能给她带来收益，改善生活。 现在，还有可能成为扯后腿的，那就只能当没这个妹子，宁愿赶他走，也不让她掺和进这个院子。 “哎呦，不关她的事儿啊，秦淮茹，不至于，不至于~！” “就是，受了委屈的是他，马华不当人，你也不能动手打她呐~！” 院里的那些碎嘴的娘们儿，一听耳光子，就把倒座房那边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弥补了一遍。 估计是担心妹子名声坏了，这个当姐的，在教训着呢~！ 几个娘们儿，赶忙冲到倒座房那边，拉住恨铁不成钢的秦淮茹。 “给我滚，一天天的，把你叫进城里，能不能给我省点心，大晚上的，名声坏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秦京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颊，没想到，她姐，竟然在这时候，又扇她耳光，明明，错的，是那个厨子。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回家去~！” 前院，本来还趾高气扬的何雨柱，听到了倒座房那边的动静，顿时也不敢吭声了，纠结着，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了。 “呜，明明是……！” “你闭嘴，给我滚回去~！” 再次扬起的胳膊，让胆怯的秦京茹吓得立马缩了缩身子，刚想说出口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眼睛里，噙着泪花，就这么看着她姐，这一刻，秦京茹感觉，她这个姐，是如此的陌生，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直接冲门外跑去。 眼看惹祸的已经走了，秦淮茹这才松了口气，被几个娘们拉扯着，回了前院。 “不至于，秦姐，犯错的是马华~！” “那我既然敢说，那我就敢娶，主要是不能让马华那种无赖，继续在咱们四合院再待下去~！” 第一千零五十章 报警抓自己 刘海中思考了许久，目光不时看向李峰，马华这件事，他到底还是有些难办。 如果真如何雨柱所说，那这件事，就不好姑息了，毕竟是耍流氓，关乎的是女同志的清白。 不是打架，也不是小偷小摸可以比的，情节要严重许多。 院子里，还不止一个秦京茹，她一个外来的小姑娘，被送回村里，还有其他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呢~！ 本身马华，在院子里，就没有多大干系，外来户一个。 不像许大茂，许家好歹住在这里那么多年，还得保留点街坊之间的情面。 经公，就得找找李峰了问一嘴，是走厂保卫科，还是直接了当走派出所，该抓抓该判判。 “李副厂长，这事儿，您觉着，要不要让保卫科来人~！” 事关一大爷的面子，又关乎四合院安宁，刘海中斟酌许久后，还是走到了李峰边上，低声请示道。 老刘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只是在说完后，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狠辣。 李峰猜出了刘海中的想法，他估摸是想按照何雨柱所说，顺势把马华办了，把这个“不稳定”因素给弄出四合院。 同时，老阎估计看到了苗头，也凑到了李峰边上，听到了老刘的话。 “保卫科来人，这事儿，可就小不了咯，估计他们也得转给派出所~！” 这年头，流氓罪的罪名可不小，特别是对女同志做出那种出格举动，像是要秉公办理的样子。 但，老阎给李峰的感觉，贼兮兮的，都看出马华和秦京茹两人好一起了，那事实肯定就不像何雨柱所说的那样。 这再鼓动找保卫科，那就是存心，想把事情弄大，讲白了，就是拱火。 目的么，李峰下意识的看向了何雨柱，老阎这老狐狸，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嘿呦，我说，一大爷，二大爷，你们二位，现在是拿不定主意了么，我可不是轧钢厂的人了，要报，就报公安，她秦京茹吃了亏，就等于，我吃了亏~！” 被蒙在鼓子里的何雨柱，可能是担心李峰包庇轧钢厂的人，连这话都说出来了，摆明，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过。 “那个，柱子，说什么呢，打过就行了，血都流那么些，涨涨记性就差不多了，等他回来好好说教说教就行了，小峰会处理好的~！” 要说现场，最着急的，反而是秦淮茹了。 事情压根不是何雨柱所讲的那样，你看人家处对象，就把人家打了。 真报案，抓的就是他自己，还在这自以为是呢~！ 纠结着眉头，出来打圆场，想把傻柱糊弄过去。 然而，厨子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工作，底气来了，压根不买秦姐的账。 “那不行，京茹受了这么大委屈，总得给个说法，秦姐，这事儿，真不怪她，马华就是混入人民群众中的坏分子，必须严加惩治，才能以儆效尤~！” 眼看李峰不吱声，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雨柱反而面朝着周围街坊，大声吆喝了起来，试图用群众的力量，强压李峰，让他捏着鼻子，把害群之马给办了。 别说，这一招，挺好使，至少不明真相的街坊邻居，都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压下去。 如果因为只是轧钢厂同事这一层关系，让这颗定时炸弹留在四合院，往后，还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媳妇会遭殃。 “柱子，其实听来听去，大家，也只是听你一个人所说，对不对，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可以等人回来~！” “有些事情，当面问清楚，再做决断，会不会更合适一点~？” 看着扬起胳膊() ，像是发表眼角的何雨柱，李峰给老阎回了个眼色，一脸严肃的朝大柱子问道。 不卑不亢，谁也看不出李峰的想法，倒是老阎，嘿嘿一笑后，缩回了人堆里。 “我认为没必要，不说我现在也不是轧钢厂的人，就算我还在三食堂的，那我也得大义灭亲~！” “地痞流氓，那就没必要跟他客气，他还有配枪的，哪天看上谁家媳妇，翻谁家窗户，来上这么一下，谁不怕~！” 好家伙，活学活用，前边刘海中的话，也被何雨柱拿了出来，看样子，跟马华，确定是不死不休了。 今天，必须有一个，得进去蹲着。 “傻柱~！” 秦淮茹脸色都变了，她此时真的想把傻柱拉到一旁，跟他交代一点，但李峰不给机会了。 “照你这么说，问题确实很严重，那两位管事大爷，事情就不能按院子里的规矩来了~！” “这样吧，也不等明天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是轧钢厂的人了，意思嘛，大家都能听懂，怕厂里顾忌影响，把事儿给怎么着~！” “没有，没有，你李副厂长为人，谁都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但这事儿，是犯罪，不是小偷小摸~！” 李峰把话说的很直白，何雨柱当然也就谦逊的摆摆手，否认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把李峰往高处抬，抬得越高，诶，不就越打脸。 说到兴起时，哪怕秦淮茹抓住他的胳膊，都被他一把甩开了。 “那行，我这正好有电话，来，你既然是当事人，你报警合适~！” 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峰主动让开了身子，把自己的掩着的房门给推开了，给何雨柱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我可真打了，对厂里要是有些不好的影响，那也是马华自个惹的，跟我可没关系~！” 何雨柱看李峰来真的，顿时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摇头晃脑的说道，把小聪明用到了极致。 “没关系，咱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论是耍流氓，还是说把人打伤，那都一视同仁~！” 李峰跟着用力点了点头，真的一副秉公办理的样子，手连忙朝里面请了请，让大柱子抓紧时间。 何雨柱没听出来李峰的深意，反倒是秦淮茹听了出来，她此时的下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烂了。 秦京茹一旦帮马华说话，那就坐实了何雨柱动手，马华进了医院，脸上身上血呼啦差的样子，一看就伤的不轻。 真打了公安的电话，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么，公安是抓人家处对象的，还是抓他这个动手打伤人的，那不明摆的事儿么。 何雨柱放下了袖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看样子，不想把李家弄脏，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就走到了李峰家的电话机旁。 “柱子，不能打，京茹跟马华处对象了~！” 待何雨柱手指拨向了转盘，秦淮茹总算是忍不下去了，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一片哗然，刚才还乐呵呵的何雨柱，顿时像是被人捏住了命脉，狠狠的一扭，随后还嫌不够，拿筷子搅了搅，那茫然失措的眼神，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突，突，突，嘎吱~！” 摩托车刹车的声响在院门外响起。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位穿着制服的公安，就走进了院子内。 “那个，何雨柱呢，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报案，你小子把人打了，鼻梁骨都折了，挺狠的呐~！” 好戏，一幕幕登场，没等何雨柱电话打出去，公安就来了，看样子，身处医院的马华，率先报了案。 也对，平白无故，鼻子都被擂骨折了，谁还跟他婆婆妈妈() 。 李峰看着何雨柱被拷上后，带走的一幕，点了点头。 对嘛，马华真要认怂，忍下了这口气，他还真瞧不上眼了。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舔狗的转变 “姓名~！” “何雨柱~！” “年龄~！” “36年~！” “我问你年龄，不是问你出生年份~！” 负责审讯的，是一位年轻点的公安。 看面前这位青壮年还有些不老实，抬起头再次瞄了他一眼，再次强调了一遍。 单手拷在墙上，蹲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何雨柱，此时无精打采的，仿佛被黑山老妖吸干了精气神。 可能是公安的声调高了一点，眯着眼，看了一下昏黄的台灯，带着点滚刀肉的味道说道。 “嘿，我说，同志，你不会自己算么？” “谁跟你是同志，你是犯罪嫌疑人你知道么，认清点自己，老老实实交代问题~！” 天气炎热，审讯室没有窗户，本身就比较闷，还是大晚上的，可以说，负面buff叠满了。 看着何雨柱吊儿郎当的样子，公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插回了口袋，他感觉这小子不是第一次来这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他也不想多跟这个滚刀肉磨蹭时间，直接去档案室调查了一下之前的犯罪记录。 这年头，没有电脑，是有些不方便，但相比犯罪率，案件还是不多的，随便翻了翻，没想到还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再次推门进来时，手里已经拿上了一份档案袋。 “呦，了不得，咱们辖区，还有你这样的刺头，啧啧，真有两下子，我就说嘛，到这跟回家似的~！” 把档案袋里的文件抽了出来，在台灯下扫过几眼，纸质的判决文件就放回了桌面上。 这一次，年轻公安的神色，则是轻松许多，当然，再看何雨柱时，目光就带着点玩味了。 “上次把人差点打死，这次把人鼻梁骨打折，怎么说，是不是，觉得，这次还收了点手，长了点儿记性，就是长的不多~！” 感受到那如同针扎一般的目光，何雨柱感觉有些不舒服，挪了挪身子，选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 不用想，问的就是以前，揍许大茂的那次，擦了擦鼻子，何雨柱感觉可以辩解一下，蹲进去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虚与委蛇一番，等出去后，他还想问问，京茹跟马华到底什么情况呢~！ “之前是之前，你们那上面没记么，对方骂人，他找我茬，我不得才揍他，谁知道他不经打，那事儿，再说，不也已经过去了么？” “过去？” “你说过去就过去啊，你是坐过牢的你知道吧，这叫什么，这叫有犯罪记录，加上你这次，那你就是二进宫了，两次都犯同一个错误，之前写过保证书没有，还有悔改书？” 听着公安同志不苟言笑的话语，何雨柱抓了抓头发，一脸便秘的表情。 写过，可太写过了，别说多熟悉了，轧钢厂政教科改造自己思想的时候，可不天天跟这俩书杠上了。 “嗯~！” “嗯什么，写过就写过，没写过就没写过，你继续这样，我就认为你不思悔改，还想跟组织搞对抗~！” 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这也是公安审讯问话的时候，调取前科的意义，老油条，滚刀肉，来了就有对付的手段。 当然，轧钢厂政教科要是在之后，没有安排这些洗心革面的流程，那他们也是失责的。 “写过，写过，厂里安排写过很多次，还当众读过，我悔改了，真的，这次也不是故意的~！” 半蹲着的何雨柱，此时是真的人都麻了，心里开始暗骂马华不是个玩意，玩不起。 放他去医院，转过头就报案，这叫什么~！ () “不是故意，人都进手术室了，你这要是故意，还了得，再把人给打死，你有没有想过，拳头打过去的时候，手铐就离你不远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那小子，唉~！” 何雨柱长叹一口气，当时看到马华握住秦京茹双手的时候，那真上头了，哪里还顾的上那么多。 “来来来，我听听，你这有什么狡辩的理由来，我听听~！” 心理博弈结束，顺利攻破嫌疑人的防线，从刚开始的滚刀肉，到现在老老实实。 年轻的公安，重新拔出了钢笔，开始记录何雨柱交代的笔录。 “还是因为女人，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她俩怎么处对象了~！” “女的叫什么名字~！” “叫秦京茹，她姐是跟我一个院子的，农村来的，她姐把她叫进城，是来跟我相亲的~！” “我下了班，在院门口，看他俩搁门口，又搂右抱，我以为，马华那小子，欺负我相亲对象呢~！” 说完，何雨柱咂吧咂吧嘴，感觉嘴巴里，尽是苦涩的滋味。 此时也回过神来，怪不得秦姐不让他打电话报案，估计就是怕现在这一幕。 但关键是，有一件事想不通，为什么秦淮如知道，怎么刚才才跟他讲。 如果，早点告诉自己，不也没今天这事儿了么，他再喜欢秦京茹，也不可能为了她蹲大牢啊！ 听着何雨柱越说越沮丧，越说越烦躁，年轻的公安同志，同情的看了一眼，职业需要，必须得保持严肃。 不然，他恐怕真会忍不住。 “然后呢？” “然后不就打起来了，我以为他耍流氓，谁知道他背着我，把我的相亲对象给截胡了~！” “我亏呐，我前前后后给了她姐多少钱，她姐说保证能跟我结婚，谁知道来了，给我弄这一出~！” 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待年轻公安瞪了他一眼，这才讪讪的把拳头收回去。 “你别跟我说这些，不然算买卖妇女，你罪还更严重，你这是什么思想，花了钱，人家就必须跟你结婚，婚姻早就自由了，花钱，是你愿意给她，不对，是给她姐花~！” “花钱跟结婚，是两码事，端正你的态度，你还委屈上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把人接进城里，管她吃，管她住，结果她跟别的男的处了~！” “关键，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姐才跟我说，我真以为马华在耍流氓，刚才你们来，也看到我拿电话，我都准备报案了~！” 一肚子委屈，此时只能宣泄出来。 何雨柱真没想到，在三食堂，马华好歹也算自己半个徒弟。 结果，徒弟把师娘给撬了，这让他上哪说理去，撬就撬，能不能早点告诉他，你别瞒着呐~！ 早点说出来，早就把秦京茹给撵走了，何至于还在后院住着。 “行了行了，瞧你这点出息，那个，秦京茹答应跟你处对象，还是答应跟你领证结婚了？” 事情了解差不多了，公安可能觉得何雨柱也挺背，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答应了怎么说？” “如果答应过你，你这事儿就好商量，毕竟花了你钱，她脚踏两只船，这也是在耍流氓，还跟骗人沾边~！” “没答应~！” 何雨柱希冀的抬起头，但想起前些天，秦京茹在后院说出的话，又失望的低了下去，人家没答应，反而拒绝了，院里不少人都知道那件事。 “没答应，那你那么冲动干什么，那是你自愿给她花钱，想讨好她，人家两人处对象在，没喊救命，也() 没喊有人耍流氓，你上去把人打了~！” “人还在手术室，我还得等同事回来，问题如果严重，你就跑不了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正常来说公安也没必要说那么多。 可能何雨柱遇到的事情，确实让人有些同情，也有可能不想立案，从中调解，所以才跟他阐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唉，我是冲动了，也知道错了，我赔他医药费！” “那也得看人家那边伤得怎么样，你这也不占理，赔肯定要赔，让家里人明天主动找他们谈谈，争取人家谅解~！” “来，在这里签字，摁手印~！” 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把笔录递到了何雨柱跟前，公安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是，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花钱买不到爱情，真喜欢一个人，女同志会主动帮你省钱，哪里还会主动要的，男的挣钱也不容易，上杆子的不是好买卖~！” 拿起何雨柱签下的口供笔录，拿起桌上的大檐帽，算是给何雨柱好好的上了一课。 这一课，教训有点深，宛如暮鼓晨钟，直接让柱子发起了怔，人离开审讯室都不知道。 思绪不由自主的就飘了很远。 钱，秦京茹，好像并没有找他要过，路费什么的，都是秦姐，还有当初介绍时主动送过去的。 前前后后，钱好像，都给了秦淮如去了。 但她明明知道秦京茹都跟马华处对象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到临头这才说出来。 这是为自己好么，还是，为了钱？？？ 这一刻，何雨柱有些看不清了，他真的有些看不清楚了，秦姐的花容月貌，对自己的一颦一笑，好像是都是他花钱买来的。 他心里已经得出了那个答案，整件事中，只有秦淮如在骗自己。 古有王阳明，龙场一夜悟道，得出了知行合一的阳明心学。 今有何雨柱，派出所两小时悟道，男人挣钱不容易，花钱买不到爱情。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聋老太又行了 “好你个秦淮如，你害我孙子！” “农村上来的野丫头，背着男人偷人，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大清早的，中院那边，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昨晚吃了一顿大瓜的街坊们，谁都没想到。 低调了好一阵子的聋老太，竟然在今天，这个时候，站在易中海家门口指着对门骂。 一边骂，一边杵着手中的拐杖，情绪别提多激动了。 “你说什么啊？” 大清早出来接水准备做饭的秦淮如，心里也闷着火气呢，看着聋老太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这老家伙，从易中海走后，被街道办的人揭穿真面目后，已经没人把她再当回事了。 行将就木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帮菜罢了。 “你装什么装，都把我屋子让出来，给了你那个妹妹，我可怜的孙子还天天给她做饭，好吃好喝伺候着，转头跟别人跑了！” “有这样的么，我问问大家伙，有没有这样的，我问你，秦淮如，柱子给你钱了没，你收了钱，就这么办事的！” 聋老太此时不依不饶，也难怪，大孙子被抓走一晚上，还没放出来，这是要干嘛，对象没了，人还得蹲大牢，聋老太彻底豁出去了。 拿着脸盆，肩膀上搭着毛巾的李峰，看着对着秦淮如叫嚣的聋老太，选择了，继续接水。 反正不关他的事儿，慧慧还指不定等会儿醒来找不着人，她骂她的，李峰洗李峰的。 秦淮如臊红了脸蛋，此时出门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秦京茹这样弄得，确实让她这个介绍人，下不了台了，面子里子丢了干净。 讲道理，如果京茹看不上何雨柱，拒绝之后，就应该回家了。 哪怕下趟再过来，再跟马华相，分作两次，都不至于弄得现在这么难看，导致现在，给人落了话茬。 “我收什么钱了我，你别血口喷人，柱子被抓，我也着急，但公安都说了，还不是他打人弄得！” 撩了撩头发，秦淮如此时甚是烦躁，昨晚她也没睡好，不知道京茹跑哪里去了，估计，去医院找马华了。 只能把锅尽量往马华身上甩了，当然，京茹做事也不地道。 “我早就说了，你那妹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这个当姐的，腿跑断了，牙嚼碎了，人也不会念你这个好！” 贾张氏此时，也在屋里头说着风凉话，让站在门口的秦淮如，真的陷入进退两难。 “听听，听听，不是她在里头瞎搅合，我那乖孙子，能动手打人，你姐妹俩合起伙来骗人，都是势利眼，没一个好东西！” 聋老太掉了牙齿，说话还口吃加漏风，但气势着实不弱，李峰把湿毛巾往咯吱窝 “痛快，痛快！” 李峰是痛快了，秦淮如脸色就明显不痛快了，聋老太骂的太难听了，关键是，她这个当姐的，确实被京茹给骗了。 “我说你说话要负责的，什么叫合起伙来骗人，我也不知道，她势利眼关我什么事儿，我好心介绍，弄得里外不是人！” 寡妇委屈了，寡妇眼眶红了，寡妇此时也红温了，她妹干的好事，她来擦屁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傻柱工作工作因为你丢了，媳妇媳妇跟别人跑了，你今天不把人领回来，我晚上就找根绳子拴在你家门口吊死！” 聋老太不跟她说那么多，她猜到了秦淮如在利用她大孙子，真要能给傻柱找到媳妇，聋老太也就闭眼认了。 现在说好的媳妇跟别人跑了，那就干脆撕破脸，免得这个寡妇再继续害（算计）她宝贝孙子。 这话说的已经很严重了，() 秦淮如脸色铁青，跟吃了一坨苍蝇屎似的，再加上周围人围观的目光，脸真的是丢尽了。 最关键的是，她也怕，聋老他一大把年龄，跟她玩命，她哪里敢继续回怼。 “行了行了，别吵了，大清早的，我去派出所看看，想办法，把人领回来！” 关键时候，何雨水小屋的房门打开了，何大清从里面边套衬衫边走出来，还是那张死鱼脸，看了眼处于漩涡中心依然无视旁人的李峰，转身带上了房门。 秦淮如委屈到极致，此时终于掉下了眼泪，主要是，全院没一个人帮她说话，哪怕是婆婆，都在跟她对着干。 要不是何大清，她此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回去吧，我都没看出来，她秦丫头看不出来也是正常，那丫头有心瞒着，你不也没看出来！” 朝着易家挥了挥胳膊，示意聋老太抓紧回去，何大清真的算是秦淮如的救命稻草了，当爹的，压根没落井下石，还帮她说了话。 “一大爷，我今天麻烦您帮我请个假，我得去把京茹找回来，这死丫头，我非得跟她算算账，太自私自利了！” 擦了擦眼角滴落的泪水，秦淮如仰起头，看向了月亮门那边，哪怕没看到刘海中，都猜到他一准在那。 “欸，是得管管，相亲不是这么来的！” 果然，老刘确实在那偷窥（听），不说其他，秦京茹这一次，来这么一出，确实让院子里的印象分降低了。 “嘿，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了，我不是拒绝过傻柱了么，你们怎么还怨我！”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转向了穿堂，秦京茹的声音，可不就从前院过来的，得，不用找，人自个回来了。 当然，同时回来的，还有裹着纱布的马华，鼻子那不知道是不是打了石膏，围着脑袋缠了一圈纱布。 行走时还有些不方便，特别是上下台阶，秦京茹甚至都亲自搀扶着。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还有你，马华，让她进城是跟谁相亲的，你心里没数啊？” 瞬间，回过神来的秦淮如，直接走到了院子中间，堵在两人面前，不让两人回去。 “我都说了，我不跟他处，他一没工作，二坐过牢，我一个黄花闺女，凭什么便宜他！” “马华人好，我在厂门口打听到傻柱名声不行，搁那哭都没人管，是他送我回来的，那时候，我就中意他了！” “还有，我进城那天，你把他家里家具都搬走卖了，他听说我是你妹妹，都没撵我下车，也没说你坏话，他人就是比傻柱强，人品也比傻柱好！” 被挡住路的秦京茹，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机关枪附体，一股脑的把原因都说了出来。 这一下，震得全员人顿时没话说，搞了半天，原因还是在傻柱跟秦淮如自己身上。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秦姐 你也不想傻柱坐牢吧 许大茂家。 也就是现在的马华家，李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许久没来，当初被搬得空空如也房子，到了今天，总算有了房子的样子。 桌子柜子，折叠椅，放衣服被子的大木箱，相比于许家那时候的摆设，可以看出，寒酸了许多。 东西基本上都是旧的，估计都是在东四那边的信托商店买的，可以看出，马华还是比较节俭的。 “还能上班么，不能就给科里打个电话~！” 毕竟是轧钢厂的职工，隐藏身份，还有是自己的徒弟，受了伤，李峰还是得看看。 至于，她俩的瓜，他早就吃过了。 秦京茹看李峰的眼神，有些胆怯，不敢多瞅。 当年买糖葫芦的人，已经是掌管一万多人饭碗的副厂长，没办法再用当初的平常心来对待了。 “问题不大，不行今天跑工地，近点，没啥事~！” 马华说话声还有些瓮声瓮气，可能是鼻子受伤，导致的后遗症。 那一身带血的衣服也都换了下来，此时还张罗着，要做早饭，吃完还想去上班挣钱。 歇一天少一天工资，最近虽然挣了钱，但花销也大，下一步还要张罗着结婚，又是一笔大花销。 “他那边怎么打算的？” “我，说实话，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也没想把他怎么样，毕竟~！” 马华此时就有些吞吞吐吐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那边跟鹌鹑一样的秦京茹。 “毕竟她在那住了不少天，也吃了人家的饭，再把人送进去，我怕，继续住下去，会被周围人说闲话~！” 李峰和马华对视了一眼，见他说话时，目光还是有些闪躲，估计还是不服气。 吃亏，吃了那么大亏，心理能平衡才怪，具体恢复后鼻子会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不得整整对方。 这才是普通人都会有的想法，什么格局不格局，出了胸口的气再说。 “影响不影响，不用考虑那么多，今天，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不行去派出所，跟他谈谈~！” “他如果嘴臭，甩脸子，那就走公，如果赔偿到位，那也可以接受谅解，毕竟，你也抢了人家媳妇嘛~！” 下巴朝秦京茹抬了抬，李峰拍了拍马华的肩膀，算是帮他出了个主意。 徒弟家徒四壁，看起来就缺钱，何雨柱光棍汉一个，留下钱也是便宜了某些人，不如到更合适的地方，做出贡献。 马华开始可能也没想到这一茬，听到自己师父贴心的指点，顿时双眼亮了起来。 对呀，还有赔偿~！ 有了钱，一切好商量，娶媳妇的钱不就来了么，而且也不会给邻居留下瑕疵必报的印象。 “你看，年轻人，不能意气用事，要学会把被动转化成主动，工作中也是一样，医院里报警，是光齐教你吧~？” 不待马华点头，李峰望着对门的刘家，继续说道。 “未来，我们将面临很多困难，碰到麻烦事不要光靠武力，也要懂得动脑，像刘光齐，你俩都住后院，你平时可以多和他接触接触~！” “你人比较老实，但老实并不意味就得被人欺负，要勇于把自己的底线展现出来，能抓能放，这才会让人摸不清你的想法，才不敢欺负你~！” 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李峰当初教他开车时，并没有传授。 毕竟那时候，只是简单的一场交易，但现在不同，马华是李峰看好的一个人才，那就得下点力气培养。 和当初姜科长，杨厂长做的事情差不多，把看好的人栽培出来。 () 马华若有所思，没想到，这次受伤，让师父说了很多，以往并不会说的话。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把枪交出来，我可不想听到，因为某些人嘴臭，你就把人当众毙了~！” 时间差不多，给马华上好了思想教育课，李峰这才半开玩笑的把这趟过来真实的目的说出来。 马华李峰有把握，但何雨柱李峰真没把握，那货嘴臭的很，谁知道被抢了媳妇后，会不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好~！” 马华点了点头，知道师父什么意思，私人问题，如果动了枪，那就是大事。 走到了里屋床边，就从枕头下把他的那把盒子炮给取了过来，双手递给了师父。 李峰接过枪，把玩了一下，随后关了保险，卸下了子弹。 这玩意，也就电影里瞅过，对于司机来说枪身有些太大了，不便携带。 “好了，打一架，换个媳妇，这买卖值了，这件事结束，找我来取，暂时替你保管一下~！” 说完，李峰，走出了马家的房门。 门外，赫然还有一位“客人”在等待着，李峰手指正转着枪玩呢，被趴在墙角鬼鬼祟祟的秦淮如给吓了一跳。 秦淮如看李峰走了出来，马华的枪也被收了，尴尬的朝李峰点了点头。 “小峰，马华，那边，怎么说，不会真要把傻柱送进去蹲大牢~？” 小寡妇心眼多，一看就知道李峰处理完了，撩了撩头发，强装镇定的走了出来，扭扭捏捏的朝他问道。 看着靠近的秦淮如，已经抵近到一个比较暧昧的距离，李峰直接举起空枪，指向了她。 待秦淮如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笑眯眯的朝她反问道。 “秦姐，你也不想傻柱蹲大牢吧~！” “我……！” 没想到李峰口中说出这样晦涩难懂的话语，秦淮如听的有些愣了，听不懂李峰话中的深层含义。 主要是，明确她不能靠近，又说出相反的话，看不清，她真看不清李峰在想什么。 看着李峰收起枪，秦淮如这才猜到在吓唬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嗔怪的白了李峰一眼，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风情。 手指戳了戳李峰的肩膀，秦淮如夹着嗓子，抵近后嗔怪的抱怨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把改善房价格定那么高，你秦姐浑身就这二两肉，除了柱子，院里谁还会帮我？” 李峰眉毛一挑，这大白天的，寡妇又没喝酒，怎么突然变成坦局了。 什么叫院子里除了傻柱还有谁帮她，这院子里，只有寡妇专门逮着柱子薅羊毛，看清后，谁家还给她薅。 “改善房的价格，是厂里经过商讨后，根据平均工资定的，不满意可以写信，说出自己的诉求~！” 涉及厂里的政策，李峰糊弄过去，直接朝月亮门走去，他可没时间跟寡妇在这墨迹。 “哎，哎，哎，你副厂长不就在这里，哪里还用得着写信，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再说，写信有用么？” 李峰想走，奈何寡妇不让，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拽住。 本来是想着处理何雨柱的事情，但既然碰上了，那先顾着自己。 拽着李峰胳膊还不算，撒娇似的晃了晃，轻咬着下唇，秦淮如眼中布满了雾气，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写信，当然没用，后面还有可能会追加房款呢，还有，这一套，傻柱可能吃，但，别用在我身上~！” 用着驳壳枪，抵住了小寡妇的下巴，把她的脸轻佻的往上抬了抬，与她直视。 () 试探了这么多次，这寡妇，总是不死心。 “还有，你家的情况，棒挭吃嘛嘛香，壮的都跟小牛犊子似的，没有这个条件，就别硬上~！” 单身怎么了，单身，自己的裤腰带都是紧的，不是你能解开的。 示意小寡妇松开自己的胳膊，李副厂长拍了拍屁股转身走了，只留下寡妇在原地气的跺脚。 “秦京茹，给我死出来~！” 自知被李峰当猴子耍了，秦淮如一肚子怒火没处发，刚才还妩媚动情的模样，转身变成了索命阎王，朝着马华家里喊道。 “我不出去，你有本事进来~！” 马家屋里，秦京茹听到她姐的怒喝声，立马缩起了脖子，躲到了马华的身后。 “你这个死丫头，脸都被你丢完了，赶紧出来，没嫁人，就进男人家，没脸没皮~！” 看着马华拿着饭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秦淮如再次气的要吐血，抢了她家房子不算，还骗了她妹子。 一切算计好的事情，因为马华这个人，全都鸡飞蛋打。 “大白天，能有什么事，你为那个厨子，都打了我几次耳光了，要嫁你嫁，我才不嫁给他呢~！” 躲在马华身后的秦京茹，也是个机灵人，有他护着，不时还探出脑袋，反驳她姐。 感觉秦京茹彻底没救了，秦淮如深呼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目光直视马华质问道。 “马华，你抢了我们家京茹还不算，还想把柱子送进去，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我跟京茹是恋爱自由，你管不着，至于我和何雨柱的事儿，你跟他什么关系，凭什么过问~？” 面对当初把家搬空的秦淮如，马华没有给出一点好脸，不软不硬的回怼了回去。 “我~！” “你什么，想从我这里弄钱，还是想再去三食堂给你多拿几个馒头，傻柱在三食堂帮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别在我这嚷嚷，不然麻烦的是你~！” “还有，刘岚，可是等着看你笑话呢~！” 马华用着警告的语气说到，何雨柱秦淮如两个人穿一条狗裤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特别是最后一句，杀伤力巨大，秦淮如的瞳孔都放开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马华给秦淮如挖坑 派出所的调解室内。 何大清跟马华、秦京茹隔着桌子大眼瞪着小眼。 本来马华都不准备带秦京茹来的，但小姑娘非要跟过来，也只能带上。 看到带着手铐进来的何雨柱，顿时气的脸颊都鼓鼓的。 “好好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许再动手了嗷，这里是派出所，可不是你家！” “放心，昨晚纯粹是误会误会！” 清醒了一晚上的大柱子，那是又渴又饿，面对公安机关，也认怂，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昨晚负责案件的公安，警告了一番何雨柱，随后给他打开了手铐，坐到了桌子的当中。 “说吧，事情怎么处理！” “我先道个歉，马华，昨晚是我没弄清楚情况，就先动手，把你打成这样，我对不起你，是我糊涂，我在这诚挚的给你道歉，对不起！” 说着，何雨柱双手并拢在腿边，不苟言笑的看向马华，说完后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态度，挑不出一点毛病。 一旁的年轻公安，看着何雨柱终于认清了情况，也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表面工作至少做出来了。 “光道歉就完了，你看看把人打的，你太暴力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知道他病床上醒来后有多疼么？” 马华还没吱声，一旁的秦京茹，倒是来了劲，在她姐那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给发泄出来。 “赔赔赔，不光道歉，该赔偿我赔，医药费，误工费，我赔，五十块够不够，我目前就这么多，你要嫌少，等我上班发工资，我再赔给你！” 何大清虽然来了，但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何雨柱看样子也没把这个老子放在眼里，打算自己把这事儿给了了。 只是看秦京茹这时候帮马华说话，心里估计还是有点郁闷。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他是真不想再被耽搁了，真关下去，吃亏的还是他。 “那个，马华，柱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稳定下来，真要为了一口气，不行你把我打一顿都行，这事儿，柱子做的不对，但你也有点不地道！” 马华在那不说话，都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何大清既然来了，那就是肯定想负责，而不是当摆设。 他儿子条件既然开出来，不吱声的话，在他眼里，就是不满意了，不满意，就得挑挑你那边的毛病了。 “嘿，动手的是你儿子，受伤的是马华，他怎么不地道了，你会不会说话？” 依旧还是秦京茹，马华挨了一顿打，还送了医院，吃了这么大亏，你们现在才是求人的一方。 “秦京茹，不说其他，你来了这么久，是不是吃我们家，住我们家？” “你跟马华好，没关系，但你依旧住我们家，这是不是有点过了，马华，你说呢？” “怎么说，也是通过我儿子，给了你们俩认识的机会，差不多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也不想追究了，这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以后各过各的！” 到底还是老江湖嘛，几句话连消带打，让马华自己都有了一点负罪感，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地道。 另一边的秦京茹，也没刚才那么嚣张了，自知理亏的她，撇了撇嘴，终究是没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 何雨柱此时也终于想起了，现场还有他爸这个角色，没想到，还真帮他说了几句有用的话。 “公安同志，我能不能跟他单独谈一谈！” 望着马华波澜不惊的眼神，何雨柱沉思了片刻，用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公安，带着点请求的语气问道。 “嗯，可以，不能打架，也不要骂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还有你，马华，虽然你() 是受害者，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这边也只能尽量给你们双方调解，但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如愿！” 可能是何雨柱以及何家态度都还好，有个处理事情的样子，年轻点公安拿起了桌上的帽子，带着秦京茹和何大清，到了门外。 “马华啊马华，我真看不出来，你可真……算了，你俩在一块多久了？” 等人都离开了房间后，何雨柱指了指马华，倒也没骂人，倒是有一种甘拜下风的豁达，随后抱着胳膊，歪着脑袋对马华问道。 “那天晚上拒绝你之后，过了几天，我和她才确定关系的，至于昨晚，我在跟她商量结婚的事情！” “不过，不关我的事，她白天去厂门口，好像打听了你的事情，得到了结果后就在门口哭，所以晚上才拒绝了你，那天我和她才算认识！” 马华平淡的把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和过程，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听到何雨柱耳朵里，倒是挺不是滋味。 “嘶，保卫科的人，走了都还说我闲话！” 搓了搓牙花子，何雨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保卫科肯定不会说他好话，谁让他在厂里干了太多出格的事儿。 至于秦京茹为什么拒绝自己，也算是有了答案。 “秦淮如没告诉过你？” “没，她说可能是我没工作的原因，我这不是着急把工作定下来么？” 两个人，仿佛都忘记了昨晚因为女人，还打了一架，此时跟原来一样，聊起了家常。 “秦淮如那晚就找过京茹了，京茹也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了，她不可能跟你处的，还挨了她姐三个耳光，不是因为工作！” 马华倒是猜出了点什么，在这间调解室，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欸，那是为什么跟我说工作原因？” 何雨柱挠了挠头发，早跟他说实话，他自己也放弃了，干嘛还催着自己找工作。 “你不找工作就没收入，也许，不是京茹需要你工作呢，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想到了找自己借钱有借有还的刘岚，再想到频繁找何雨柱借钱，有借无还得秦淮如，被李峰点拨过后得马华，确实开始动脑了。 秦淮如确实很难缠，很难对付，但那是双方信息沟通不畅的情况下，这么一对账，怎么都能琢磨出，有点不对头了。 “啧，怎么哪里都有她？” 此时的何雨柱，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昨晚年轻公安，跟他说的那句话。 “刘岚虽然性子是烈了一点，但她才是真心为你好的，一个人眼里有没有你，你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后厨其他人都能看出来！” “可惜，你没把握住！” 耸了耸肩膀，马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彻底陷入沉思的何雨柱，事情，就打算这么了结了。 五十块钱，不算多，但被他俩卖掉的家具钱，等于是又变个样子回来了，至于挨了一顿揍，马华也想得开。 被揍一顿，换一个媳妇，很难说赚了还是赔了，毕竟，京茹她那个姐姐，不是省油的灯。 她既然不省油，那就找个油耗更大的灯过来，一物降一物。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离我女儿远一点 安家庄。 此时此地，已经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当初的农村田地，在拉完尺，画完线后，从道路，到住宅楼，广场，全部都用白线规划了出来。 平整，夯实，挖沟，埋管，在工程兵的帮助下，进度快上了许多。 进度快的片区，已经挖出了将近两米深的地基，等水分蒸发后，将会再挖一米，保证上方六层的地基能够保持稳固。 一根根随风而动的红旗，从规划中的家属区门口，一直插到了堤坝路前，与红星桥那边的红旗连贯起来，也算相得益彰。 红星桥桥面横向支撑结构的焊接工作，已经临近尾声，两边四根斜垮的支撑柱也已经和混凝土的桩基连接到了一起，从远处来看，已经初步有了桥梁该有的模样。 三十米的桥，本身施工进度就快，选用的还并非是比较耗时的铆接，焊接的速度，在高级焊工师傅们的加持下，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什么焊工证不焊工证，技术只要达标，埋头就是干，什么高温，什么焊的眼疼，有困难就克服困难。 热的实在受不了，下面就是河，腰间绑个绳子，岸边下去泡一泡，降降温，上来继续焊。 眼睛长时间盯着电焊耀眼的光，实在受不了，用母乳滴，滴过就闭眼歇一会儿，再接着干。 这是焊工们都晓得的土办法，在焊工师傅口碑里，这玩意比眼药水管用。 这种滚烫的热情，如此的不计得失，是为了什么，为了，就是早一天可以通车。 早一天通车，厂里的卡车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走堤坝路，担心哪天把坝给压塌了，工地的施工进度，将会更加迅速。 桥是自己家未来要用的桥，楼也是自己家未来要住的楼，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干的，厂里又不会拖欠工资。 不需要有人监督，这种充满热情的自觉性，完全不是几十年后可以比的，这种感觉，就像分田到户后，农民自己给自己种地的热情。 偷懒，耍滑，不存在的，干一个月分一千块和干两个月分一千块，那种感觉，也是不同的。 “怎么样，这焊缝？” 今天，红星桥，来了个特殊的人，一个整天蹲在实验室的人。 921a型特种合金钢的配方，出自冉秋叶的父亲冉奇林，本来是研究出来给未来的潜艇使用，奈何研究进度还不够，钢材质量，还不够稳定。 当作耐压壳，标准还是低了一些，只能算是阉割后的mini版，但用在民用桥梁上，则是完全富余。 他今天难得从实验室出来，就是为了检查这一批出自石景山钢铁厂的特种钢，焊接后的情况。 “焊缝很漂亮，就是不知道焊接后内部结合的怎么样，裂纹，未熔合，夹渣，有些细小的，可能外部不好观察出来~！” 从桥梁中间爬了上来，冉奇林解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他也没想到，自己研究出来的合金钢，李峰迫不及待的就转化成了生产力。 当然，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自己研究出的东西，对社会有用，对国家有用，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令人开心的事情。 就是这种成就感，不停的督促他们，继续在科研的道路上，砥砺奋进。 “当前有设备能检测出来嘛？” 李峰这个二把刀，对于钢铁工业，技能点没点多少，但冉奇林用的词也比较常规，这些还是能听懂。 “先去前面看看，等会再说~！” 脱下白大褂的冉奇林，还是秉承着科研工作者的谨慎态度，也可能顾忌施工现场人多眼杂，朝着对岸的桥头率先走了过去。 桥面部分钢板() 已经落位，只是还未进行焊接工作，冉奇林一直走到了焊工们正在焊接的地方。 那里焊弧呲呲冒着火花，气味着实不好闻，但好歹是室外工作，焊出的青烟，没飘多高，就被风给带走了。 待一位老师傅的点焊枪停下，冉奇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把护目面罩给他。 焊工师傅转过头看了看身旁跟着李峰，虽然不知道冉奇林是什么人，但在李副厂长的示意下，还是交出了面罩。 “朱师傅，您歇一歇，去喝口水，这可是钢铁厂来请来的专家，让人瞅瞅，大伙的焊接技术~！” 看冉奇林接过面罩，蹲了下去，李峰也跟着蹲了下去，找了个借口，也借了一个面罩。 两人就蹲在刚焊接完焊缝旁，通过面罩上的深色玻璃，观察着向外散发着灼热气息缝隙。 从外看起来金灿灿的熔池，透过深色玻璃，能看到内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淡绿色，已经可以观察到其间的融合情况。 随着焊缝温度的降低，渐渐回归钢铁本身的颜色，此时就用不上面罩了。 “不错，内部融化的很均匀，没有观察到焊渣，如果每条焊缝都是这种标准，用不上机器进行探查~！” 毕竟是民用桥梁，设计载重也只有20吨，两辆满载的大卡车过桥，差不多刚刚好。 好的材料，配上好的师傅，焊缝的标准远远超过预期，在冉奇林看来，又不是潜艇，还用不上探伤。 “您这啊，也快成为，电焊方面的专家了~！” 李峰看不出焊接处的焊渣，空洞是什么样的，但不妨碍他相信冉奇林，相信这个新出炉的921a型钢，更相信这些厂里，一把年纪的七八级焊工师傅。 “嘿嘿，李副厂长，您这钢材，可跟咱们厂里的不一样，我老宋一上手，就觉得不对，之前，我绝对没焊过这种钢材~！” 待李副厂长和陌生人观察完焊缝，焊工老宋师傅，就手捧着大茶缸，拿着毛巾擦拭脸颊上的汗珠，笑呵呵的和李峰攀谈起来。 “对，上手的第一感觉，就是难焊，熔点高，火花都不一样，普通焊条不好使，得用心焊，那就跟娘们儿绣花一样，开始停不下来，去年考试要是用这钢，我感觉八级我都能考过去~！” 另一位七级工，比宋师傅年轻几岁的朱师傅，掀开了脸上的面罩，重新给焊枪装着焊条，也跟着插了一嘴。 “哈哈，那肯定跟咱们厂里不一样，民用造船的钢材，耐腐蚀性好上一些，平时可没这个机会，不是造桥，上面也不批呐~！” 李峰打了个哈哈，向上打的报告，是说明需要这批钢材做焊接实验，验证后续的可行性，不然，也不能从石景山硬生生插了个队，让人家周末还赶着加班。 对下嘛，那也肯定不能讲实情，一所普通桥梁，民用钢材，说是民用船只上也正合适，不吸引眼球，反正厂里的焊工，也没造船厂焊接的经验。 “我说呢，看来，还得是李副厂长有本事~！” 果然，两位焊工师傅也不疑有他，材料学对于他们，也是门外汉，肉眼也看不出分子排列，只感觉比自家厂里的费工费时一些。 把他们搪塞过去，李峰和冉奇林踩着纵梁，小心翼翼，抵达了对岸，忍不住看着远处安家庄工地施工的场景。 运土的三轮车，在土质的临时道路上来回穿梭。 扒着房子的卡车，尾部的拖车钩挂着钢缆，另一头拴在了房梁上，随着屋内干活的工人撤出。 安全员挥动手中红旗，吹响了哨子，卡车发动机顿时咆哮出的轰鸣声，往前开了一两米，轻而易举的把土坯房子给拽塌了。 随着灰尘升腾，带() 着竹编安全帽的建筑工，赶忙到下一所房子。 除了保留了建筑工人暂时用来居住的几间大通铺，其他的土坯房，全部都得这样拆掉，把场地空出来堆积挖出的泥土，后期还得填回去。 “嗯，那边我就不过去了，前面说的关于焊缝质量检测的问题，医院的x光机就可以检查出来~！” “这桥，需要x光机么？” 李峰转身看了看桥梁，感觉有些牙疼，这桥这么么多条焊缝，搬个医院的x光机，能不能用是一回事，怎么用又是一回事了。 每条焊缝假如都得拍，这得花多少钱，耗多少时？ “这桥，用不上，建成用测试载重就可以了，到了下个阶段，实验室可能需要配置一台~！” 冉奇林背过双手，对于自己的研究的材料，还是有着充分的信心，主要还是潜艇，那玩意，才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花再多钱，耗时再长时间，都得经历这么一下。 “有头绪了？” 听冉奇林这么说，李峰顿时来劲了，只要出成果，别说x光机，就是他要星星要月亮，都得给它摘下来。 “配方调整了一下，年前年后应该会达到预定标准，就算还有差距，理论上应该不会太大~！” 冉奇林的目光，此时也是有些闪亮，在一旁的李峰看来，比桥上的电弧火花还要耀眼。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可怜的李副厂长终于看到了希望，在黑暗里摸索这么久，光明已经近在咫尺。 哪怕当场再被叫去开会，李峰的腰杆子，都能直起来了。 “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不怕您提任何要求~！” 黎明的曙光近在眼前，李峰此时，难得豪气干云。 “离我女儿远一点~！”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慰问子弟兵 满眼期待的李峰，吃了一鼻子灰。 略显尴尬的揉了揉鼻梁，没想到冉奇林还念着这茬呢。 主要是，当初，为了请他过来，手段用的确实糙了一点，上不得台面。 “放心，冉教授，您宝贝闺女呐，没人惦记着，至少，我这边，您放宽心~！” 安抚，竭尽全力的安抚，这时候可不是顶牛的时候，科研人员是宝贝疙瘩，李峰就差赌咒发誓了。 再说，他确实是对冉秋叶没啥想法，冉老师人不错，仅此而已。 “嗯，我先回去了~！” 李峰的解释，不知道冉奇林有没有听进耳朵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向自己的自行车走去。 看着冉教授这么回去，李峰很想仰天长叹，这一茬，估计是真的过不去了，搁人家老父亲眼里，自个，真跟流氓没多大区别。 “您骑慢点~！” 摇了摇头，李峰并未打算跟着回厂里。 既然来了，大桥看过，也该去工地瞅瞅，人家工程兵过来帮忙，这么多天了，也该露露脸，表示表示。 朝着对岸挥了挥手，那边守在李峰自行车跟前的王秘书长，赶忙点头，骑上李峰的自行车，就往亮马桥窜去。 车后座上，装的满满的货物，连车把上都挂着油皮纸的包裹。 四份片好的全聚德烤鸭，还有几条香烟，以及包好水果糖，大白兔等吃的东西。 全是李峰自己掏钱置办的，花了一个月工资，本来王秘书提出给报销，结果被否决了。 背着手，就这么朝着安家庄的工地走去，看着热火朝天的现场，有认识李峰的，想要过来，结果，都被他挥手给赶了回去。 直到走到工程施工的指挥部，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王秘书，李峰这才走进屋内。 “罗营长，你好，你好~！” “哦~，你是？” “轧钢厂副厂长李峰，很感谢你们的帮助呐，对我们家属区项目，真的是及时雨呐~！” 带队的罗营长并没有挂军衔，大约三十岁左右，脸部棱角分明。 毕竟算是私下帮忙，对于部队来说，算是出公差，和轧钢厂这边的维修科，进行的对接工作。 “哦，是您呐，不用谢，这是上级安排的任务，如果非要谢，恐怕，还是我们得谢谢您这边~！” 看来临行前，他们的领导也已经做过了交代，罗营长此时也是十分客气，和李峰重重的握了握手。 “来，王秘书，把慰问的东西拿进来~！” 一通寒暄之后，李峰打量了一番指挥部，墙面已经悬挂起施工的图纸，角落还有一张行军床，屋内的办公陈设一目了然，很有部队里面的利索劲。 “东西，李副厂长，我们不需要，真的谢谢您，首长交代了，不能收你们的一针一线~！” 看着站在门外的那位秘书，开始朝屋内搬着一个个包裹，罗营长赶忙摆了摆手，一脸惶恐。 “这不是厂里出的钱，是我自己出的，算是你们为轧钢厂建设做出的贡献，我个人对于你们的感谢~！” 李峰拽住了罗营长的胳膊，摆了摆手，把中间的差别说了出来，来之前，都有过这方面考虑。 “对，罗营长，您放心，确确实实都是咱们副厂长自个掏钱，我想走公账，他都没同意，因为你们是人民的子弟兵~！” 一边放着东西，王秘书也不忘给李峰解释，很有眼力见，倒是让罗营长苦笑了一下。 “你看，你们来了这么多小战士，说实话，来京城也是为京城人民做了很大的贡献的~！” “俗话说，吃苦() 在前，享乐在后，小战士们，苦是吃了，但享乐也没享乐过，来了京城，不能说，全聚德的烤鸭都没尝过，就那么回去了，对不对~？” “我作为京城人，你们又帮了我这么大忙，买几只烤鸭给大家伙尝尝，这不是应该的么，我这个干部，这点东西还是请的起的~！” 罗营长踌躇，可以理解，我军传统就是不拿群众的好处，但李峰是群众么，他是档员，也是一名军人。 同样是军人，三年时间，他还可以开着车到处瞎溜达，工程兵，可是干着最脏最累，也是最危险的活计。 说得不好听，一开工，那就跟耗子钻洞似的，没白天，没黑夜，估计退伍的时候，甚至连城门楼都没去瞻仰过。 所以，这钱，他掏的理所应当。 “吸，吸，别说，我说咋那么香，原来是全聚德烤鸭~！” 李峰的解释很合理，情深意切，罗营长苦笑之后，也只能收下他的心意，别说，嗅了嗅鼻子后，还跟李峰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香吧，中午给你们加餐，这烤鸭可是京城最拿得出手的招牌菜~！” 其实要说味道好点的，还得是便宜坊，李峰也吃过不少次，但奈何便宜坊便宜坊，名字不够文雅，他一个副厂长，出手也得有牌面。 “那可真替大家伙谢谢李副厂长了~！” “甭客气，还有些糖啊什么的，你们看着分，不过必须进到你们嘴里，民工那边，他们是开了工资，跟你们是两码事，你们我可没办法开工资，只能自己掏钱慰问一下~！” 告辞前，李峰提出了这个小小的要求，心情则是好上了许多。 原先的安家庄打谷场，此时已经成为了临时教学点，一些有手艺的，正在接受工程兵的施工培训，李峰也站在旁边看了看，感觉比较有意思。 “为什么这根绳要拴一块砖头，因为房子得盖直，墙一旦歪了，房子可不得倒，这东西，就是帮你们找垂直度的~！” 教学的那位年轻的人，手中提溜个细绳，下面拴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砖，正在黑板前进行着讲解。 “农村建房就盖一层，所以没有这个要求，大差不差就行了，但这是六层的房子，你们的手艺参差不齐，墙面高度每上升一米，就得用这玩意吊一下垂直度，这叫线陀~！” “墙面的侧面，正面，全部得和这根垂直的绳子保持一条线，这是施工规范要求，定死的东西，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就可以观察的清清楚楚，你们轮流上来试试~！” 这方法，李峰还没见过。 在他那个年代，建房已经用水平仪了，激光一打，不论是垂直还是水平，全都找齐了，带客户下工地的时候，还真见过那玩意。 没想到，现在用的是利用这种土方法，靠着地球自带的重力，利用垂直的绳子来找平墙面。 另一边，正在埋下水管道，混凝土浇筑的管道，直径有五十公分，全部采用人力，一节接一节，在挖好的沟槽内提前埋设。 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李峰这个甲方代表，感觉很满意，当然，要是有挖掘机就好了，这玩意，当下也只能想想。 李峰挺想操作操作那个大家伙，圆了小的时候开挖机的梦。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于莉老阴阳人了 “李副厂长，慢点！” “李副厂长，明天见！” 随着家属区项目的顺利铺开，厂里的职工们，好像又变了一个样子。 走出轧钢厂的大门，那腰杆子比李峰挺的都直，那嘴角翘起的弧度，用电动按摩枪都压不下去。 人也变得更热情了，见到李峰推车出来，一个个都不吝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去年分房，原本情绪强压下的干部们，此时也和职工们顺利的融入到了一起。 都当干部了，工资也不少，平常接触的人多，眼界也开阔不少，谁还想去分那一层楼就一个公厕，上个厕所还被人盯着看，那种住家，跟机关楼有什么区别。 保障房还是公共水房，整天这个用多了，那个用少了，吵都吵得人脑壳疼。 水龙头接到家里，厕所也搁屋内，外头的中级别干部，人家可不是都住这种的新房。 最关键的是，改善房凭的就是工资，不扯其他乱七八糟关系什么的，谁先交钱，谁先选房，谁都说不了什么。 最主要，还不用犯错误，经历过去年的风暴，就当花钱买个心安。 这样的处理方式下，干部和职工不会因为抢房子形成对立的局面，条件不好买个小套的，条件实在太差的，那就去参与抽保障房。 公平，公平，还是tmd公平。 得到的好处显而易见，造成部分干部对李峰的态度，发生了积极的转变，下班时也不会故意缩起脑袋，装看不见了。 刚出大门，朝外走了几步，李峰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自行车的车架一撑，返身走到回到门卫室的窗户口。 “李学武！” “到！” 里面坐着的小武干事，本来都眼瞅着李峰已经走了，没想到转身回来了，吓得一个机灵，赶忙站了起来。 “今天是你值夜班？” 朝着门卫室里头看了看，除了李学武没人了，估计这个点，都去食堂吃饭了。 “不是，是牛伟明值夜班，还有半小时他过来接！” “哦，那你晚上回去一趟，跟你哥说一声，今天，我去家属区工地看了，有些建筑材料都露天摆放，让你哥斟酌一下，晚上派几个靠谱点的注意盯着！” 事就是这么个事儿，李峰走到门口时，看到站岗的保卫，才突然想起来。 一批批水泥沙子，砖头，钢筋，木材，都在往那边送，东西不值钱，但地方上这些物资还是比较匮乏。 “是，我明白了，李副厂长，要不，今晚，我先临时安排一下吧！” 弄清楚副厂长交代的缘由，李学武马上应承了下来，自从受伤之后，平常不苟言笑，人也木讷很多，没想到还保留自己的那份机灵劲。 “行，家伙什让他们都带上，那边也有工程兵，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他们帮忙！” 李峰点了点头，事情交代下去就行了，具体执行，就是保卫科的事情了。 “对了，你这边，改善房交钱了没？” 刚想转身离开，李峰再次打量一番李学武，看着他脑门的疤痕，感觉有些可惜，就这么毁了容，要是没房子，对象估计都不好找。 “还没，额，钱还没攒够！” 没想到，李副厂长还会关心自己住房的问题，李学武抿了抿嘴，说话顿时有些吞吞吐吐。 “有多少先去财务科交多少，后面工资里面慢慢扣，跟他们说，就说我交待的，别把自己耽搁了，抓紧找个对象！” 说完，李峰转身离开了。 门卫室里的李学武，此时紧紧的咬着嘴唇，看着李副厂长蹬上自行车离开，() 情绪一时难以言明。 其实他哥早就交待过他，缺多少钱他来补。 只是李学武知道，自己嫂子管着好大哥的工资，真给补上，估计后边又得吵几天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改分期付款的话，这经就好念了。 “呦，傻柱，你这就给放出来了！” “二大爷，您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出来，我难不成还在里面过年！” “嘿，你这小子！” 李峰刚把自行车搬进大院门，就听到前院传来了阎埠贵跟何雨柱互呛的声音。 于莉此时可能也刚回来，端着脸盆，里面装着孩子的衣服还有尿布，从倒座房出门，正好撞见了晚些回来的李峰。 “这老母鸡，挺肥的呐！” 一眼看到了拴在车把上，倒悬着的老母鸡，于莉瞪大了眼珠。 自从徐大茂被抓后，院子里已经很少看到像这样带老母鸡回来的了，肉一个月半斤，鸡本身可就重两三斤了。 “东单菜市场买的，慧慧应该可以喝一点鸡汤了！” 老父亲心疼女儿，特别是能叫爸爸后，那简直就是心头肉，李峰自己可以不吃，但得给她补上。 “你没良心的！” 李峰这么一说，哪知于莉脸色说变就变，打量完鸡后，暗戳戳的拧住了李峰腰间的软肉，拧成了九十度。 “你疯了？” 嘴唇抽搐一下，李峰嘴巴一向挺硬，愣是没哼一口，憋了下来，下意识的朝倒座坊屋内看了看，阎解成人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也要补补！” “想吃，你就过来，难不成还不给你吃！” 李峰瞪了于莉一眼，落荒而逃，他是真慌，于莉这娘们，胆子太大了。 生了孩子后，跟黄某宁似的，唯恐全天下人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戚，秦淮如都不怕，你怕我！” 脖子一扬，端起脸盆，于莉就朝着中院走去，路过贾家时，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开始接水搓衣服。 等前院杀鸡烫完毛，送到锅里开始炖的时候，那香味挠挠的，水龙头旁边的贾家，屋里顿时乱糟糟的。 对门的老阎家，此时也好不到哪去，住在副厂长家对门，也挺好的。 炖鸡的香味下饭呐，除了阎解成阎解放，剩下俩小的，都馋的把脑袋探出了门外，朝着对面拼命嗅，仿佛要把鸡汤的味道，留在胃里。 还没等于莉把洗好的衣服拧干，贾家屋内，秦淮如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洗衣服的于莉时，还多看了一眼。 “呦，秦姐，听说，厂里家属房开始集资嘞！”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于莉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淮如对自己视而不见，她反倒先开了口。 秦淮如听到了于莉的问话，脚步生生一停，看着于莉的背影，不知道她说这些干什么。 像是想到了阎解成的条件，转正也没多长时间，之前的工资还是被老阎收了，不由得腰板一直。 “是的呐，怎么样，解成交钱了么？” “没呢，他的意思，是申请保障房，我这边，不是问问秦姐么，看你家这边，准备怎么来！” 于莉撩了撩头发，把盆中的水倒进了水池，转过身笑吟吟的看向秦淮如。 “我家，我担心保障房，申请的人多，不一定能选中，还是想看看改善房，这不柱子回来了么，过去找他帮忙参谋参谋！” 虽然不知道于莉在跟自己耍什么把戏，但秦淮如也不认怂，保障房，对外她肯定说看不上眼，主要是，李峰那边好() 像每次都和自己故意为难，她没太大的把握。 谁知，话没说完，何家的房门“哐当”一声，就被重重关上，一听就是故意的。 这下，于莉笑得更是开心，反观秦淮如这边，不光被动静声吓了一跳，可能是猜出了何雨柱此时的想法，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看来，傻柱并不想帮忙参谋咯，秦姐，这事儿，你得找小峰，他一准会帮你？” 把摆在水池边沿的衣服一件件，收回到盆里，于莉看不到秦淮如此时的脸色，估计，比刚才更加难看吧！ 确实，秦淮如此时脸色漆黑的有些吓人，早晨才被李峰耍了，她感觉于莉话中有话，故意在刺挠她。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柱子的态度 “柱子~！” “柱子~砰，砰，砰！” 端着脸盆的于莉，还没走过穿堂呢，就听见了身后秦淮如的拍门声。 回眸一看，何家的房门不光没开，何雨柱甚至把屋里的灯都给熄了，这是压根不想给秦淮如任何解释的机会了。 于莉看着乐呵，秦淮如可是确实着急了，往后退了两步，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 看到何家住屋的窗户时，秦淮如顺着玻璃缝，朝里头看去，隐约间能看到床上躺着个人影。 尝试扒了扒窗户，结果没扒开，秦淮如不得不从窗户缝朝里头喊话。 “柱子，你倒是说句话呐，秦姐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还在屋里头，有没有事儿，你倒是知乎一声~！” 床上躺着的人影，在外面人不停的骚扰下，翻了个身，但依旧没有起床的打算，甚至敷衍道，话都不想说。 “何雨柱，你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把门打开，一天天的，多大的人了~！” 软的不行，秦淮如也豁出去了，语气顿时一硬，从轻侬软语的俏寡妇，变成了翻脸无情的毒寡妇。 “我说你有完没完，不搭理你，就是不想搭理你，烦不烦呐，真的是~！” 遭了老大罪的何雨柱，别说洗澡了，觉都没怎么睡好。 明天去丰泽园，不知道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哪里有空在管寡妇家的闲事，他现在，是彻底没钱了。 能被放出来，还赔了压箱底的钱，为了秦京茹，受了那么大罪，原因嘛，就是她姐了。 柱子想通了，从当初借给她没还的，到现在，花到她身上的，已经至少四五百块了，有那些钱，什么媳妇找不到。 花钱买不到媳妇，刘岚其实反想想，也挺好的。 不借钱，也不让自己乱花钱，虽然有仨孩子，但人家至少不是冲着钱来的。 秦淮如，这个姐，干啥事儿，都得先给钱，还得提防着被她骗~！ “京茹跟马华的事儿，我是真不清楚，我也是那晚才知道，她也是瞒着我的，我不让你报案，就是怕你吃亏呐~！” 何雨柱厌烦的声音，听到了秦淮如的耳朵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一直认为京茹没心眼，没心眼。 但背着自己，去厂里打听何雨柱的事儿，那能是没心眼，还有那天晚上床上发现的钱。 人都钻进钱眼里了，虽然，马华，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 但不经过自己，两个人私底下就接触，还是令掌控欲挺强的秦淮如，颇有些不舒服。 “我管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你们家的事儿，以后别找我，工作工作丢了，人又差点被抓进去，我就想处个对象，我至于么~！” “你姐妹俩，就是合起火来蒙我~！” 最后一句，是何雨柱在心里说的，此时的他，已经身心俱疲，前前后后忙里忙外，手都没摸到，就便宜了马华，秦淮如还保证能跟自己能成，保证个屁！ 何雨柱话说的很严重了，等于把最近所有的事情全怪她头上了，门外的秦淮如如遭雷击，感觉柱子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确实，不论是搬家，还是相亲，都是秦淮如一手促成的，症结确实都在她身上，但寡妇嘴硬，心底肯定不会承认。 “我给你介绍对象，不还是为你好，想让你早点成个家，你自个名声不行了，你怪上我了~！” 秦淮如隔着窗户，把责任怼了回去，翻旧账谁不会啊，里外里，不还是你傻柱之前，为刘岚的事情，在厂里把名声折腾毁了。 本来还闭着眼的何雨柱，腾一下，从床上腾空而起，眼睛睁开() 后尽是寒芒。 他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别人拿他的名声说事。 一提起这茬，他脑海中，就想起审讯自己时，公安看过档案后那讽刺自己的眼神。 二进宫，老炮儿，原先可能还会因为这些特殊词汇，而洋洋得意，待到进去后，连同志人家都不允许他称呼，才清楚，什么叫对等的关系。 “你说什么，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打开门闩，何雨柱直接从屋内冲了出来，凶神恶煞的盯着秦淮如，愤怒的，宛如一头公牛。 “我说什么，不还是因为你，啊，我要不说点重的，你能出来么？” 把何雨柱逼出来，就是秦淮如的想法，柱子的痛点在哪里，她这个当姐能不知道么。 一戳，准得急眼。 “来来来，说说，我的名声，工作我就不提了，我当初看你们家仨孩子可怜，送个饭盒还被许大茂恶心，我把他揍了，抓进去蹲了快一个月~！” “你还有脸跟我提名声，你跟你妹，合起伙来蒙我，我差点又进去了你知道么，这次不同了，要劳动改造，我说你秦淮如，你是真的没良心~！” “两次，两次进派出所，我得到什么了，我占你家什么好处了？” 公牛，不对，何雨柱，鼻腔喷着热气，抵近到秦淮如的跟前，眼珠子都红了，他这心里到底是受了多大委屈。 直到此刻，把他逼急了，他比谁记的都清楚，蹲过一次牢，他还能有啥好名声。 “先进去，进去再说~！” 秦淮如脸色变了变，张嘴想解释什么，但看穿堂那边好像有人，推了推何雨柱，眼看推不动，自己率先进了何家的屋。 阴郁的目光看了看四周，何雨柱拉着个脸，只能跟秦淮如后边回了屋，他倒要看看，这“秦姐”，还能怎么撇清关系。 “哐当~！” 何家的房门关上，屋内重新又亮起了灯光。 穿堂前，鬼鬼祟祟的几家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吱声。 “你说这傻柱，他图什么~？” 老赵家的当家的，摇了摇头，刚才傻柱说的确实没错，看热闹归看热闹，理还是得评出来。 “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趴在墙边，只露着一个脑袋瓜的于莉，眼看没乐子瞅了，端起了地上的脸盆，随口说到。 她这一随口没关系，但打击的覆盖面，着实有点广。 看热闹归看热闹，事情不能往自己身上扯，其他人摇了摇头，赶紧散了。 “李峰，你先别走，你家炖的鸡汤，也忒香了，都给我闻馋了，我这自从嫁过来，就再也没尝过鸡汤味儿了~！” 本来是看热闹的，但于莉开头的话，让李峰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直到听完，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借着话茬趁机阴阳老阎家呢，这才放松了下来。 集中在李峰身上的目光，顿时转移到了老阎家的几个人身上，都知道老阎家比较抠，之前的月子里，也确实没炖过。 “啧啧，于莉，我不要票，只要你交三块钱，明儿，我就去东单菜市场给你挑一只~！” 老阎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儿媳妇，没有丝毫下不了台的样子，反而十分自然的摊开了手掌。 “戚，我不交钱，就喝不到了？” 瞪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啥也没听到的阎解成，于莉走到刘茵身边，晃了晃她的胳膊，小声说道。 “李姨，我，喂孩子奶水都不够了~！” “哎呦，你馋了就过来，还能缺你一碗不，给姨看了那么长时间慧慧，她() 一个孩子能吃多少~！” 老阎家成年的两个，对于这一幕，全都装作没听见，装聋作哑，三块钱吃鸡，他爸至少贪一块半，全家人一分，每个人能吃几口？ 两个没成年的，阎解娣阎解旷，则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嫂子，希望能带他们俩，也跟着去李家尝尝鲜。 奈何，他们的嫂子，也是一样，对他俩视而不见，反而是挽着李姨的胳膊，落落大方的进李家吃肉喝汤去了。 “不是，你们听见没，谁家，有人在哭呐？” 还留在前院的人，此时耳朵，好像又都恢复正常，目光追寻着哭声，看向了中院的何家。 “嗨，一准是秦淮如，傻柱就吃这一套~！”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舔狗经济的崩盘 <iclass="tin-201c"></i><iclass="tin-6211"></i><iclass="tin-662f"></i><iclass="tin-4e00"></i><iclass="tin-4e2a"></i><iclass="tin-5931"></i><iclass="tin-8d25"></i><iclass="tin-8005"></i><iclass="tin-ff0c"></i><iclass="tin-51e0"></i><iclass="tin-4e4e"></i><iclass="tin-4e0d"></i><iclass="tin-600e"></i><iclass="tin-4e48"></i><iclass="tin-6ce8"></i><iclass="tin-610f"></i><iclass="tin-9633"></i><iclass="tin-5149"></i><iclass="tin-707f"></i><iclass="tin-70c2"></i><iclass="tin-8fd8"></i><iclass="tin-662f"></i><iclass="tin-4e0d"></i><iclass="tin-707f"></i><iclass="tin-70c2"></i><iclass="tin-ff0c"></i><iclass="tin-56e0"></i><iclass="tin-4e3a"></i><iclass="tin-6ca1"></i><iclass="tin-6709"></i><iclass="tin-65f6"></i><iclass="tin-95f4"></i><iclass="tin-3002"></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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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打菜是主职，副职是卫生清洁，洗刷盘子等等，反正杂活都得负责干，比三食堂要忙活许多，也累得多。 每当周围人提到轧钢厂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回避，总以为别人是在背后谈论她，在那边的遭遇。 “刘岚，你之前不是轧钢厂干过的么，这厂里的效益这么好的，听说，要建两三百亩呢~！” 干活的工友普遍年龄都比她大，到了这个年龄，基本上都是碎嘴婆娘，聊着聊着，难免会想起平常不怎么说话刘岚。 毕竟，来的时候基本上就知道，她之前在哪干过。 “诶~，城里哪里还有那么大块的地，他们家属区在郊区，亮马河那边，我二姑家的亲戚，听她们说的~！” 其中一位碎嘴婆娘赶忙打断了询问，显摆起了自己了解的消息，虽然也有点羡慕，但仍是贬低为主。 为什么要贬低，因为，她住不上。 “哎呦，城里这些房子，你还没住够，巷子过两个人都得侧身，说是郊区，离他们厂也没多远，人家厂就在东直门，刘岚，你说是不是~？” 问话的那位大姨，依旧没打算放过刘岚，瞥了一眼搭腔的，注意力还是在刘岚身上。 拿着块抹布，可劲擦着油渍的刘岚，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锤了锤后腰，这才搭腔。 “嗯，去年厂里就提过这茬，不过，家属房也跟咱一个临时工没关系，人家正式工和干部才可以分，我就没有太关心~！” 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初来乍到的刘岚，不打算得罪后厨的任何一个人，捡一些知道的说了出来。 “哎呦，那你还出来上班，就该在厂里找一个正式工，能帮衬着你不说，还能跟着享福~！” 另一位磨洋工的大姨，捏着手中的抹布，慢吞吞的擦着案台，听到刘岚这么说，一副可惜的了样子咂了咂嘴。 “瞧您说的，樊大姐，谁还能看上我这个带仨孩子的寡妇不成，这不成了累赘么~！” 重新蹲回地面，在盆里把脏兮兮的抹布洗了洗，拧干之后，刘岚随口回答道。 “哎呦，你也是命苦，不过，也就这样，可能刘主任才把你留下来，要说，还得是咱们的刘主任心善~！” 话题不知不觉就聊偏了，从刘岚身上，又开始到了食堂主任的身上，哪怕人不在，马匹都一个个接着拍了起来。 一直到下班，刘岚累的，腰都抬不起来，双手扶在案台边，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气。 此时不光衣服脏兮兮，身上也被汗水给浸透了，强装着笑容，和一位位同事打过招呼，跨上挂钩上的布包，刘岚这才走出了医院。 顺着医院边上的围墙，一朝家走着，一边歪着脑袋，在布包里翻找着钥匙，刘岚下意识抬头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医院大门不远处的人影，双手插兜，单腿敲在墙面上，此时也在看着自己。 “何雨柱？”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这等人，刘岚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以为，他在等秦淮茹。 心里嘀咕了一声，刘岚速度不减，选择绕到边上，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诶~诶~欸~，就等你呢，见着了招呼都不打？” 看到正主出现，明明看到自己了，反而对自己视而不见，何雨柱装不下去了，一把拽住了刘岚的胳膊。 “我不认识你，请你把手给撒开，门口就有保卫，别逼我喊啊~！” 等自己，打招呼，不可能的，刘岚此时冷若冰霜，出口的话都仿佛让周围空气降温了十度。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何雨柱拽着自己胳膊的手，随后就看向了医院门口，准备随时叫人的模样，压根不想听何雨柱任何解释。 “你喊，你喊，给你喊，我不撒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撒手了~！” 何雨柱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跟地痞流氓似的，他都不用装，只要那猥琐的笑容一挤出来，保卫估计看到都直接摁头。 刘岚的胸膛高低起伏，显示出此时她的内心，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平静。 何雨柱至始至终只说出口两句话，但两句话中包含的意思，却忍不禁令她产生某些遐想。 “你疯啦，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牵连，我已经有中意的人了，比你好千倍万倍~！” 面色不耐的一把甩开了何雨柱的胳膊，刘岚嗤笑了一声，就差一口吐沫吐在何雨柱的脸上了。 “哎呦，我能打听到这，肯定去过你家了，我都跟了好些天了，你没对象，还想糊弄我呢~！” 虽然被刘岚给说了一通，但何雨柱依然流里流气，目光飘忽不定的看向四周，对着转身要走的刘岚，直接摊牌。 “你什么意思，你跟踪我，何雨柱，你究竟想干什么？” 刘岚急忙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眼神看着何雨柱，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布包，要是他敢……自己绝对会，拎起布包，砸他的狗脑袋。 何雨柱重新恢复了双手插兜，往前走了几步，干巴巴的嚼了几下嘴巴，一脸诚挚的看向了刘岚。 “我也从轧钢厂走了，现在在丰泽园上班，我真的跟秦淮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抓耳挠腮了一番，何雨柱把自己的近况跟刘岚说了一下，搓了搓鼻梁后，偷偷打量起了她，他有点馋了。 “你跟她有没有关系，跟我已经没关系了，我俩已经掰了，何雨柱，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先听我说，我现在也挺烦她的，我感觉她就是在骗我钱，一直都在利用我，之前是我眼瞎了，以为她真的在帮我，回过神来，我感觉，你才是真的对我好的~！” “你管我，是因为，我对钱没有约束，花钱大手大脚，她就知道找我借钱借钱，我不想再帮她了，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是她，我是我，她们贾家的事情，我不管了~！” 打断了刘岚的话，何雨柱把自己想说的，给一嘟噜说了出来，旁边的刘岚，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目光，有些渗人。 “对，这些天，给孩子买了些吃的东西，我也不是跟踪你，事情是孩子告诉我的，我是真的回心转意了~！” 听到何雨柱的解释，刘岚紧锁的眉头，忍不住舒展了开来，目光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淮茹最近在干什么？” “嗯？” 听到刘岚软化许多的语气，何雨柱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白天我还得去丰泽园上班，只有晚上回去，平常很难碰到，前几天，她提了一下，想要帮我洗衣服，我哪敢让她洗，赶紧过来找你了，我现在，是真怕她~！” “洗衣服，没事，你让她洗，你不是想和好么，衣服床单，袜子裤衩都给她洗，我跟你和好，但前提，这些事，让她干，一分钱都不许给她~！” “啊~！” 何雨柱这下是彻底懵了，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和好，和给秦淮茹洗衣服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 “不论夏天的衣服还是冬天棉被，趁这个机会都给她洗，全都洗过一遍~！” “记住，不许给她钱~！” 刘岚轻轻的拍打了一下何雨柱的脸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孽缘啊孽缘 清晨，上班时间。 东直门路口，轧钢厂浩浩荡荡的人流，穿着统一的工装制服，从四面八方，汇集于此。 坐公交车的，到了站牌下，基本上一辆车能下一半的人，这是赶时间的，住的比较远的，最远可能还有从西城赶回来的。 大部分，还是采用较为经济，以及健康的通行方式，没错，走路，甩开十一路，路上搞不好还能碰到同车间的工友，或者同科室的同事。 相互之间调侃的，嬉笑打闹的，打招呼的，边走边看书的，在这条路上，可以说随处可见。 也有看到想要追求的姑娘，就立马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的，相互之间，没有一点，几十年后，上班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就是他们的青春么？” 骑着自行车的李峰，观察着周围的职工们，从他们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场，就能感觉出，这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个国家一样，那就像是刚刚升起的太阳呐，热情中充满着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让他忍不住心生感叹，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保持现在这般模样了。 “叮铃铃~！” “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 听到自行车的铃铛声，汇集到马路中央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随后纷纷打起了招呼。 “诶，学校那边，马上快开学了，困难学生的学费要注意对接好，不行找姜处长~！” “是~！” 每天事情很多，有的时候，李峰路上看见了负责人，就顺带交代一下。 快到大门前，车子就确实骑不动了，李峰跳下自行车，准备推到车棚，结果，听到了门卫室那边传来的声音。 “同志，我想进去找一下，你们厂前段时间调来的一个厨子，他叫南易~！” 声音不算多好听，是一位女同志的，找的还是三食堂的南易，李峰下意识的看过去了一眼。 “你哪个单位的，找他干什么，你有什么事情？” “梁拉娣？？” 停下脚步的李峰，透过门卫室的玻璃，看到了里面那位女人，齐下巴的短发，上面还别了两发卡，整齐的平刘海，在当下也是颇为时髦的。 “同志，我不是坏人，我叫梁拉娣，是北城机修厂焊工车间的工人，今天请了半天假，就是专程来找他的，你看，这是我的证件，南易听说调到你们这了，我来找他有些事情~！” 打开了肩膀上的小挎包，梁拉娣的神色有些拘谨，可能是值班干事的眼神比较凶，慌里慌张的掏出了里面的证件，递了过去。 “……，不会吧，追到这儿来了？” 李峰砸了咂嘴，感觉有些想笑但是硬生生憋住了，那部电视剧里，好像就是女追男，这寡妇，貌似孩子也不少。 无趣的摇了摇头，这种有工作单位的，来走亲访友，保卫科检查过后，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基本就会放行，要不了他来插手。 找就找嘛，苦的是南易，有些孽缘，想逃，那是逃不掉的，就像秦祥林碰到青霞的时候，到底还是会被死死拿捏。 果然，李峰刚刚在车棚，停好了自行车，那边的梁拉娣，没有多耽搁久，就通过门卫室的门进来了。 不过，这个寡妇，比秦淮茹要会打扮多了。 宽领的白衬衫配上修身的西装款式外套，加上直筒裤，脚上，还是小皮鞋，带点跟的那种，肩膀上挎着的包，看起来，都蛮搭衣服的。 这样子，看起来，谁知道会是四个孩子的妈了，焊工不像焊工，反倒更像是坐在办公室的，这穿着打扮，怪不得机修厂里，不少老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可以说，就连轧钢厂里的某些女干部，可能都没有她会穿，跟厂里普遍的灰色工装比起来，简直是万花丛中一点绿，扎眼的很。 不少职工，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特别是男职工，相互之间，通过眼神传递的某些消息，别提多掉价了。 经过的女同志，都会假装若无其事的瞥过一眼，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衬衫，蓝色的厂裤，嘴一撇，眉头一皱。 梁拉娣进门后看着硕大的轧钢厂，转眼就忘了刚才保卫干事的交代的路线，什么东西南北，左右转，一时有些分不清楚了。 毕竟是陌生的厂里，神色有些焦急，里面的保卫也比他们厂的要凶，还要搜包里的东西，她也不想回去再问。 恰好，看到了停好了自行车的李峰，匆忙小跑着上前询问，差点还扭着脚。 “你好，同志，请问你们这，三食堂怎么走~？” “咦，我好像见过你，哎呦，哎呦，想不起来了，你是不是去过我们机修厂~！”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本来是随意抓个人问路的，结果看清楚了人的面貌，梁拉娣脑海里突然，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深，一时，还真没有想起来，两人在哪见过。 “嗯，去过，搁你们食堂，我还讲过话呢，不过，你，我好像不认识~！” 从车把上取下公文包，李峰看着指着自己的梁拉娣，帮她找寻到了，那一点熟悉感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两年前，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司机，对司机，哎呦，我当时就是在食堂下边听呢，开啥会我倒是记不住了，反正还给你鼓掌了~！” 李峰看向梁拉娣的目光，此时有些怪异，大嗓门，性格大大咧咧，来劲的时候能提刀追砍南易十条街，穿着体现出来的都是假的，一张口，本人到底啥样就暴露了。 怪不得，啧啧，南易看样子还是喜欢温柔的…… “来找南易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个不声不响调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厂里看看，这不，有些事儿来找他~！” 碰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梁拉娣顿时放轻松多了，看李峰直接提到了南易，顿时眼睛都冒光了，亮闪闪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把人调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峰哈哈一笑，点了点头，梁拉娣大大方方承认，他很想看看，被人追到了轧钢厂的南易，见到这位时，会是什么表情。 “走，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哎呦，你们轧钢厂，也忒大了，三食堂，你们人这么多的么，我们机修厂就一个大食堂，排队都得排好长~！” “嗯，人不少，差不多一万人吧~！” 一路上梁拉娣，在李峰身旁不停的絮絮叨叨，话比较多，拐弯抹角打听南易的事情，李峰则是有些敷衍。 主要是，有些干部职工看向自己时的眼神，有些，诡异…… “南易怎么调过来的~！” “他自己想过来的，听说在机修厂，算到，到了你自己问~！” “他现在是干嘛，还是当厨子么？” “三食堂后厨的班长，具体你问他~！” “哎呦，升官了啊，这小子嘴挺紧呐，哎，你知道不知道他通过谁的关系……！” 李峰最后，实在扛不住梁拉娣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只得加快了步伐，把她带到了三食堂的门口。 “哝，在里面，进去吧~！” 看了看李峰手指的方向，眼看到了地方，梁拉娣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临走时，还不忘跟李峰道了谢。 一个丝滑的闪现，李峰绕到了三食堂的后门，背着手，出现在了后厨。 好长时间没来后厨检查工作了，李峰忽然想看看，南易把三食堂带的怎么样了，要是还跟何雨柱那时候差不多，那就……把梁拉娣调过来~！ 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峰推门而入，后厨忙活的人，看到李峰时，刚想打招呼，结果都瞅到了李副厂长竖在唇边的食指。 “嘘，你们该忙活忙活，我简单看看~！” 脸一板，李峰一丝不苟的检查起了三食堂的日常工作，因为都刚来，有的还在喝茶倒水的，看到李峰，赶忙手忙脚乱的换上了工作服。 “梁拉娣，今天不是上班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可能是之前保卫科打过电话，南易也没有太过惊讶。 在饭堂一边拉扯着护袖，一边颇为纳闷的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的不像寡妇的梁拉娣。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啧啧，真新鲜，哎呦，这食堂，啧啧，这衣服，混的不错嘛~！” 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梁拉娣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李峰背着手在后厨走动的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但最后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易身上。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嘛，人都胖了~！” 拽了拽南易肩膀头的衣襟，梁拉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难看出，南易的气色，确实比在机修厂时，好上了许多。 “你别，别，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得交代一下今天的备菜了~！” 背过身子的南易，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他这是没回头，他要是回头，能看到，打菜窗口，一个窗口一个脑袋瓜，都在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饭堂里呢~！ 当然，那肯定是李副厂长带的头！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搭伙过日子 “戚，你少给我打什么官腔，不声不响人跑了，害得老娘找你还得请假~！” 南易依旧是往常的那个态度，不咸不淡，不远不近，只是把梁拉娣当做普通的同事。 梁拉娣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听的出来，面色有些不愉，直接往南易肩膀头，推了一巴掌。 瘦巴巴的老爷们南易，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捂着肩头，瞪了一眼梁拉娣。 “我跟你说嗷，说话归说话，你可别，这里可不是机修厂了~！” 指了指梁拉娣的手，南易脸色颇有些尴尬，可能是想起了曾经被她撵了八条街的样子。 “咋地，你跑到这里，当了后厨班长，就能抖威风了，你再警告一个试试，来，来~！” 泼辣的性子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胸口一挺，掐着腰就往前凑了过去，南易一时招架不住，被逼推到了吃饭的饭桌旁，凳子都差点打翻。 “噗嗤~！” 看着外头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南易更是受受的那一方，后厨看热闹的，终于有人憋不住，笑了出来。 “啧，笑什么，笑出去笑，没一点眼力见~！” 这不打扰到李峰的雅兴了，指了指后门，对着笑出声的那位，严肃的警告道。 “哎呦，梁拉娣，你有什么话，你直说，别，别离我太近，后边看着呢~！” 最终，南易还是瞅见了，脸都快贴到玻璃上的李峰，看他那揶揄的眼神，吃瓜的神情，整个人脸都绿了。 “看着怎么了，你不声不响就跑了，还不许我追过来了，啊，我心里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你是不知道么？” 把肩膀上的小包，放在了桌子上，梁拉娣轻咬着嘴唇，就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南易，眼神，都快拉丝了。 人家秦淮茹，好歹算是暗送秋波，这梁拉娣，好家伙，直接来明的，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感觉，把后厨这几个，全给看瞪眼了。 “李副厂长，这南大厨，难不成，始乱终弃了？” “我看不像，南大厨比傻柱好多了，话也不多，文质彬彬的，这种就招小姑娘喜欢~！” “你们小点声，南易这看来在机修厂，也是有一段革命的友谊，这一幕，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你们觉得呢？” 打断了他们的闲聊，李峰挠了挠下巴，此情此景，仿佛在三食堂，曾经上演过。 “刘岚追傻柱？” “不对，我看倒有点像秦淮茹那架势~！” 李峰带头八卦，这舌根子一嚼起来，三食堂的后厨，大家伙就没有停下来。 “看穿着，这姑娘条件应该挺好的吧，南师傅怎么就不答应呢~？” “这娘们虎的很，你光看穿着溜光水滑的，你没看南师傅是怕她的么，证明什么，能吃得住~！” 别说，饭堂里，南易真的被梁拉娣吃的死死的，梁拉娣看他的眼神，就像猫在逗老鼠，只是把南师傅逗的，有些急眼了。 “别以为你跑到这，我就找不到你，你就是那孙悟空，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去，去，去，别开这种玩笑，除了你，厂里还有谁知道我在这，你跟谁打听的~！” 南易此时颇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掌，他的心底，还是住着他的女神，至少，在丁秋楠没有消息前，他不打算，不想和梁拉娣有什么关系。 “谁跟你开玩笑了！” 梁拉娣眸光转换，俏生生的走到了南易的对面，淑女似的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帮子，就这么看着他，讲起了机修厂的事情。 “厂里都知道了，你走后，崔大可上蹿下跳，把后厨折腾的不成样子，他亲自掌勺的饭里，都是石子还有沙子~！” “刘厂长可后悔了，那天还把崔大可骂了一顿，食堂都差点被人给砸了，那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南易被这含情脉脉的目光给盯的浑身不自在，听到厂里都知道了，眼神有些晦暗，特别是提到崔大可的时候，更是有些阴郁。 “你走的其实挺好，他也欺负不到你了，就得让他们后悔，你在的时候不珍惜，现在知道吃后悔药了~！” “刘厂长人还是挺好的，主要是，崔大可这个小人，太会蒙人了，你看着，后边，估计还能惹出不少乱子~！” 听到梁拉娣别样的宽慰人的话语，南易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后厨的时候，他想着法整自己，自己不在了，可不就只能把那些阴损的招，使在别人身上~！” “不管他们，其实你走了，我挺舍不得的，孩子都想吃你做的饭了，都问南叔叔去哪了~！” 说着梁拉娣托着腮帮子的手，放到了桌面上，鬼鬼祟祟的朝着南易的手，抻了过去。 “什么情况，又是个寡妇？” 听清了前面饭堂说的是什么，后厨这边，直接炸开了锅~！ “咱三食堂的厨子，确实招寡妇，这玩意，这么邪乎的么？” 梁拉娣那丝毫不带遮掩的样子，摆明了女追男，目的性实在太强，让经历过何大厨在职时的老人，都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是挺邪乎，人都从机修厂追过来了，啧啧，真是痴情一片呐~！” “痴情个屁，老张，你可别瞎说，人南易的马相，不比何雨柱强多了，不答应这个寡妇，那才是正常的~！” 好家伙，直接开始比了起来，从谈吐到穿着，从混不吝到南易的冷静，各方面把两任的后厨班长，给比较了个遍。 毫无疑问，南易是胜出的，对于何雨柱的印象，除了菜做的不错，其他全都远远落后，更何况南易菜做的也不差。 但寡妇，之前有秦淮茹，后头还有个攀附权贵的刘岚，三食堂上下，整体对寡妇群体，总是有种异样的眼光。 “你现在住哪，听说，你们厂要建家属楼了？” 聊着聊着，事情聊到了正题上。 之前，南易一直居无定所，厂里的房子，还被崔大可占了，现在是轧钢厂的正式工，讲道理，建家属楼，南易是不是等于可以上楼了。 “早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有多少钱~！” 说到房子，南易也是头疼，现在住的还是厂里的职工宿舍，好歹厂里职工都有房子，也没人跟他抢，后面申请个保障房，能下来就下来，下不来，再说。 “啊，还要花钱么，房子不是分的么？” 住在北城厂里的梁拉娣对于轧钢厂的政策，还是不了解，光听说能分房，想着南易要是能分上一套，那跟他结婚，不是更好了。 喜欢是喜欢，生活是生活，这两者，梁拉娣分的很清，或者说，寡妇们，对于第二任丈夫时，都会看重这些，这也是梁拉娣这次如此主动的原因。 机修厂好久没有盖房子了，目前没有计划，往后估计希望也不大，家里几个小的呢，梁拉娣听到这个消息，就抓紧杀了过来。 南易，要是有了套楼上的房子，她这个寡妇，出身也不好的，那就更要被嫌弃了。 “咱们厂的家属房有两种，一种是分的，面积小点，公用水房，公用厕所，一种是要掏钱买的，面积大一点，屋里头有厕所和水龙，哎呀，跟你不清楚~！” “不，说的清楚，你没钱，我有，我攒着了一点，你再攒一点，上楼，住就得住大的，咱俩把证领了，一块搭伙过日子~！” “梁拉娣，你疯啦？”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刘岚强势回归 夏夜……。 四合院弥漫着淡淡的，灰蒙蒙的色彩，仿佛被闷热的气息所笼罩。 廊灯投下的昏黄光芒，透露出一些阴郁的氛围。 至少，在秦淮茹眼里是这样，哪怕看到躺在竹椅上，拿着扇子慢悠悠给肚皮扇风的李峰，都没有像以往那样打招呼。 葛优躺放松着心情正在乘凉的李峰，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可能是听到了动静，耳朵颤了颤，眼角的余光，瞥见秦寡妇行色匆匆的往倒座房走去。 中院的槐树静谧的伫立着，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们像是在默默倾听着夜晚的声音，微弱而恍惚。 夜空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霾，星星被覆盖在一片黯淡的帷幕之下，看不清它们的亮光。 走到四合院门口的秦淮茹，双眼无神的看着晦暗的夜空，眼神中，满是哀怨，像是在和天上的贾东旭，做着无声的沟通，想要把心头的怨气，一股脑的给发泄出来。 “哎呦~！” 同样在前院外搭了一张凉床的阎埠贵，翻了个身子，忽然痛呼了一声，颇为气恼的爬了起来，揉了揉没有二两肉的后腰，估计是被凉床上的竹棍，给夹着肉了。 乘凉的李峰，被阎埠贵惊呼吸引到了，这次终于睁开了双眼，目光平淡的看向了老阎，不知道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老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等李峰看向自己时，已经拿着蒲扇站了起来，往倒座房方向倾了倾身子瞅了瞅，随后立马朝着李峰挤眉弄眼了起来。 表情好不正经，李峰发现，老阎，这个小老头，有的时候，确实有点闷烧。 “瞅见没？” “什么？” 停下了手中的蒲扇，李峰懒洋洋的问道。 “啧，秦淮茹，大晚上，你说，怎么往外跑了~？” 李峰手中的蒲扇朝老阎点了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秦淮茹别说往外跑，就是跟人跑了，都不关他的事儿。 “棒梗是个好孩子，她往哪跑去~！” 李峰翻起身，从旁边的脸盆里，把湿毛巾捞了出来，拧干后，慢吞吞的擦拭起了竹椅，像个树懒一样。 老阎抿着嘴，眯着自己的小母狗眼，直接晃了晃脑袋，明显不认同李峰十分敷衍的话，拿着扇子指了指李峰，意思，你就是在存心逗我。 “你说这柱子，啧，嘶，不声不响，把刘岚又给带了回来，她不是白帮他洗了那么多东西么，好家伙，冬天的棉被都给洗了，啧啧，柱子什么时候这么损了~！” 看来老阎乘凉是假，想和李峰沟通沟通才是真，心里面一股子八卦，不找个人吐槽出来，闷着都难受。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事儿，让李峰评价，就是如此。 何雨柱难不成能拿枪顶着，让秦淮茹帮他洗东西，想继续算计，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还能怪谁，怪她自己。 刘岚对秦淮茹到底有多恨，李峰不用猜都能知道，被被厂里辞退都认了，反正就是得狠狠咬上秦淮茹一口。 搞不好，大柱子这个骚操作，里面保不准就有刘岚的算计在里面，好好治一治这个寡妇。 “哎呦，我能不知道么，这下算是老鹰被雀儿啄了眼，鸡飞蛋打咯~！” 阎埠贵喜欢算计别人，但他不喜欢被别人算计，秦淮茹没得罪过他，但他也反感秦淮茹那种一薅到底的精神。 刘岚的强势回归，何雨柱这个大龄单身青年的个人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这对二大爷来说，是好事。 管他俩什么幸福不幸福，先把婚结了，街道那边，也算挣脱了一个大麻烦不是。 至于秦淮茹怎么想，那老阎就管不着了，困难，他老阎一个人养活一家六口人的时候，不比秦淮茹还困难，不都挺过来了。 瞧不起，压根瞧不起…… 还有热闹看，贾家失去了院里最后一座靠山，也是该好好忆苦思甜了。 坐在门口廊灯下的秦淮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前院的对话，双手趴在了膝盖上，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眼睛都憋红了，这一刻的她，真的感觉自己很委屈，也很无助，茫然四顾，欲哭无泪。 最后的努力，白做了，因为刘岚今天的突然来访，还是找的何雨柱，这下算是真的付之东流了。 还借什么钱，看着刘岚走到何雨柱屋内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傻柱的钱，突然间长了翅膀，飞走了。 何雨柱彻底倒牌，倒向了刘岚，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但偏偏如此。 这一刻，他对秦京茹，这个妹妹，真的失望透顶。 与失魂落魄的秦淮茹相比。 何雨柱家里则是完全相反的境地，刘岚的主动来访，让何大厨浪到飞起，锅铲都快跟铁锅擦出火花了。 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草都是好草。 “来来来，都让她洗了，你瞅瞅，下班前刚收回来~！” 床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收整，但刘岚，这次还真坐在了窗边，认认真真的给何雨柱叠起了衣服，很仔细，连褶皱都抹了抹。 何雨柱看刘岚的贤妻良母的样子，乐呵的大牙都快龇出来了，凑到刘岚身前，显摆似的说道。 “嗯，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从轧钢厂出来了~？” 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放在木箱中，刘岚的神色，舒展开来，不知道是不是报复回来的感觉，让她心里舒服了很多，现在，可以跟何雨柱好好交流了。 “哎呦，李峰把我开了，我……，哎，先不说这些，来来来，吃点东西~！” 秦京茹自从不过来吃后，平常晚餐就是花生米就散酒的何雨柱，难得认认真真做了顿晚饭，含糊不清的解释了过后，搀着刘岚就想往桌边走。 刘岚可能是回家洗过澡才过来的，身上和头发上，还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气味，窜到何雨柱的鼻孔里，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奈何，刘岚依旧是坐在床边，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下决心，铁定要拿捏住傻柱，纹丝不动，一双招子就这么看着他，他不说实话，刘岚就不去吃。 “马华，马华到后院住了，许大茂家的房子知道吧，就是那套，我把封条撕了，李峰就把我开了~！” 傻柱再傻，也清楚，刘岚现在，肯定没当初那样好糊弄了。 把他急的，像发了情的猴子似的，抓耳挠腮，索性坐在了刘岚的身旁，牵着她的柔夷，把事情原委大致说了出来。 “哼，又是帮她？” 刘岚就任由何雨柱抓住她的手把玩，下巴朝着贾家那边抬了抬，给出了一道致命题。 问题的答案，决定着，接下来的刘岚对大柱子的态度。 “对……！” 刘岚抽出了手掌，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何雨柱鼻腔里皂液的气味，稍微淡了一点。 “为了她，你是连工作都不要了？” 刘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勾起的嘴角，怎么看，都有些嘲讽的味道。 “也不是，我对天发誓，没那想法，真要知道会被开除，我哪里会撕，我就当什么呢，谁知道，那玩意，那么重要~！” 何雨柱像癞皮狗一样，紧跟着又贴了上去，把刘岚的手抓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强行解释着。 “开了，也好~！” “嗯？” 何雨柱疑惑的看向她，不知道刘岚话中是什么意思，自己被开，还成了好事。 “不被厂里开除，你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了何雨柱一眼，刘岚也不知道是原谅，还是没有原谅，但这次，手没有抽走，反而戳了何雨柱的脑门一下，柱子骨头的酥了。 “对，对，开了好，离她远远地，我现在是真不想搭理她，走，先吃点，吃不完，带回去给孩子吃~！” 牵着刘岚的手，何雨柱十分殷勤的把刘岚按在了凳子上，随后就是不停的给她夹菜，甚至，还倒了一盅，这是拿刘岚来下酒了。 “现在想起了孩子了，我不图你吃，不图你穿，不图你钱，你就这么对我，她什么都图，你那时候却帮她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喝，还是心中这段时间确实苦闷，和何雨柱碰了杯，刘岚酒盅里的酒，就这么一饮而尽。 “我说实话，主要是，食堂后厨，那天是有人说你的闲话，戳我脊梁骨，我一时钻了牛角尖，想不开~！” 酒液入喉，火辣辣的，但刘岚的眼神，却反而越发明亮，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何雨柱。 “现在，我去了丰泽园，你去了积水潭，都不在厂里了，没人再知道你的过去，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我这个蹲过篱笆子，犯过错误，我也看清了，这世道，还是得找个你这样的媳妇~！” 再次给刘岚续上酒，何雨柱不知道是经历的多了，看得透了，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想找一个归宿，反正，刘岚听的，还是蛮投入的。 “如果，她再要给你介绍姐姐妹妹呢？” 刚才还颇为感慨，一副看破红尘样子的何雨柱，听到刘岚提起这茬，立马瞪大了眼珠。 “你，你都知道了？” “那你，还想瞒着我多久呢？”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再次掀起的波澜 “妈~妈~！” 中院俩孩子这时候，终于知道找妈了，一个声音浓厚，一个声音尖锐。 吵的前院乘凉的两位，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 “砰砰，傻叔，我妈，是不是在你这里~！” “棒梗，妈不让你叫傻叔，让我们叫柱子叔~！” 已经长成小牛犊子似的棒梗，把何雨柱家的大门拍的乓乓作响，小当立马让他改正他的称呼。 “戚，小当这丫头，是比棒梗要精一点~！” 老阎挥挥蒲扇驱赶着零星的蚊子，光听俩孩子这时候的对话声，就能看出谁比较有心眼，立马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傻叔~！” “干嘛，你们两个，没看见我这有客人么，赶紧回家去，你妈那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么？” 何雨柱粗圹的嗓门一出声，小家伙终于闭上了嘴，前院得以消停了一会儿，乘凉的两人，都注意起门外的动静。 按道理，秦淮茹不会跑，也不可能跑到哪去，最多找个地方发泄情绪去了，听着后面的动静，不多时也就回来了。 只是，倒座房那边，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倒是后院，传来了何雨柱着急了的声音。 “诶，我说你小子，找你妈是假，过来抢吃的是真呐，东西给我放下，找你妈，去院子外头去找~！”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中院方向，对视了一眼，不用看，就猜到了发生了啥事。 前院可不曾经也是上演这一幕，两个人都还没忘记呢~！ 棒梗小当俩孩子，在之前秦京茹吃饭的时候，进屋端盘子端习惯了，秦淮茹一不在，没人指挥。 自个冲进去，估计是改成抢了，借口找的挺好，找他妈，何雨柱这没心眼的，还真能被蒙过去~！ “啧啧~！” 老阎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并未多与评价，反正抢的也不是他，犯不上他着急，只是这种做法，上不了台面。 两个屁大点的孩子，心眼全长歪了。 至于何雨柱，一直那么惯着俩孩子，能不顺杆爬么~！ “谁家孩子啊，大人不出来管一管，能不能教教，有这样的么~！” 直到刘岚含沙射影的声音，都传到了前院，秦淮茹这才行色匆匆的从外面小跑着回来。 一边跑，一边擦着脸颊侧面，至于在外头到底哭没哭，天色比较暗，李峰也没瞧出来，老阎也没看出来。 “拿回来，棒梗，平常也就算了，今天你傻叔招待客人，诶，诶，你还吃上了，小兔崽子~！” 秦淮茹急急忙忙回到中院，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映入眼帘的，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的何雨柱，面色坨红，那是从心口窝，红到了头顶，跟关公似的，刘岚也差不多，衬衫的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都解开了两颗。 自家棒梗，端着一碟子不知道什么的菜，在老槐树底下，利用这树台，正跟何雨柱兜圈圈呢~！ 一边兜，一边把碟子里的吃食，手抓着就往嘴巴里送。 棒梗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至于，自家的小当，已经在何家的屋里头，爬上桌，就开始吃了，桌上的酒瓶子，都被碰倒了。 “臭小子，抓住你了~！”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阻止，何雨柱就拎着棒梗的后脖领子，把他拽住，但奈何，盘子里的东西，都进了他肚子，此时，已经一嘴都是油。 何雨柱还是有着耐心的，感觉还是像是在逗着玩，夺过了空盘子，这才傻了眼。 至于，站在门口走廊上的刘岚，那就更是脸上挂霜了，她，能不知道，捣乱的，这是谁家的孩子。 她清楚的很，为什么要把人喊过来，自然有她的一番计较。 “柱子~！” 待何雨柱拍打了几下棒梗的屁股，秦淮茹一脸哀怨的看向了他。 此时，终于出了声。 “哎呦，秦淮茹，你说说，正吃着饭呢，你们家棒梗，说是找你，这一门开，就窜进来了，跟猴子似的，端着菜就跑~！” 不知道何雨柱到底有没有喝多，反正没有再称呼秦姐了，而是直接叫起了本名。 “你撒开，你给我撒手~！” 被拎着后脖领子的棒梗，一通挣扎，还真让何雨柱松了手，立马跑到了秦淮茹身边，抱着他妈的大腿。 眼睛，十分警惕的看向刘岚，没错，警惕，总之，眼里没有任何感激。 傻柱家来人了，不是小姨，是另一个女人，做了菜，但没有让他俩去端，所以，这个女人不好。 “妈，我饿，小当也饿，家里好多天没吃肉了~！” 抬起头，看向了自个妈，棒梗第一时间，就是恶人先告状，嘴巴还沾着油呢，估计不是饿，是纯粹馋的。 上个月，他小姨来吃饭的那些天，天天不重样的吃，嘴都给养叼了。 “棒梗，以后不能这样，这是骗人，不好的，饿的话，多喝点水~！” 可能是刘岚的目光太过咄咄逼人，何雨柱也没有丝毫的表示，秦淮茹苦笑着脸，蹲下身子揉了揉棒梗的脑袋，现场开始三娘教子。 然而，虎头虎脑的棒梗，已然不是三年前的了，身高窜了一截，有了电视剧中，刚开始的样子。 “我不，凭什么小姨的都可以给我们吃，她就不行，我可以饿着，小当不行~！” 这么一提醒，刘岚才发现，两个人光顾着大的，屋里头还有个小的呢，跪在凳子上，端着扫荡一空的盘子，埋头舔着呢~！ “秦淮茹，你们这做家长教的，可真是好呐，人还在吃着饭呢，问都不问，就开始端了？” 何雨柱不吱声，刘岚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屋里头那个小的带出来，自己亲自撸起袖子，跟秦淮茹对线了。 满满的讥讽味道，哪怕是在前院的俩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行了行了，你俩以后，不能这样了，想吃东西，找你们的妈去，傻叔也不是地主老财，好不容易攒这一顿，给你俩小土匪给截胡了~！” 刘岚跟秦淮茹有矛盾，何雨柱心里也是门清，把小当抱了出来，也没有想深究的想法，就想糊弄一下，过去算了。 然而，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刘岚没得感情的眼神，就这么冷漠瞅着他，作为聪明人，最佳的选择，就是闭嘴。 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何雨柱示意刘岚来解决，一切交给她，这个家给她来当。 看到这一幕的秦淮茹，更是心若死灰，手指甲，都掐到了肉里面，那是真疼呐~！ 刘岚往前走了几步，就这么居高临下，充满蔑视的眼神看着秦淮茹，跟古代人家里，大妇看丫鬟似的，那种气势，让何雨柱都有些不寒而栗。 “刘岚，我……！” 秦淮茹仿佛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深吸了一口，坚强的站了起来。 “管孩子，是当母亲的责任，孩子管不好，你这个当母亲的，也是一点也不称职，打小学会骗，学会抢，满口谎言~！” “长大，那就是偷鸡摸狗，早迟是进班房的料~！” 秦淮茹面色变了变，说她可以，她可以忍着，但这么说她的孩子，她当母亲的，忍不了。 “你……！” “不要强调你家的困难，你仨孩子，我也仨孩子，怎么当妈，我比你清楚，整天装模作样，这年头，谁家不可怜~！” “我施舍给你的，那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抢~！”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还是刘岚狠呐 “哎呦，听听，听听，这话说的，怪不得能把傻柱吃的死死的~！” 刘岚霸气到如同正宫娘娘的话，让老阎听的都一个激灵，胳膊肘把身子撑了起来，看向了中院方向。 小母狗眼在眼镜片后面叽里咕噜乱转，估计想着等她这么能说会道的嫁进院后，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 没错，老阎可不就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讲直白一点，欺软怕硬，儿媳妇想喝鸡汤都抻手要钱的主，对于他来说，多了个刘岚，那院子里，就多了一个变数。 秦淮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她给怼了回去，不说其他，光气势这块，就能看出两人谁更难缠了。 面对更难缠的，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小峰，怎么说？” 中院闹腾的动静，阎埠贵这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从竹床上坐了起来，眼巴巴的瞅向了李峰。 虚伪的笑容能把飞过的蚊子都给夹死，看样子，是想等两个寡妇分出了个高低后，率先开始站队了。 “没兴趣？” 矛盾激烈程度，没到李峰所想，要是刘岚干脆啥都不说，一大耳光上去，李峰估计还会起来。 光吵架，有什么看头，现在早就过了可以随意拱火的时候，真要是副科长，李峰早抓把瓜子过去了。 “诶~，话不是那么说的，秦淮茹怎么说，也是院里的，被刘岚这么说孩子的事情嘛，这不下不了台么~！” 从床上坐了起来，老阎眼巴巴的看向后院，住在穿堂两边的人家陆陆续续都过去了，他心里也蛮痒痒的。 主要是他想拉着李峰一块过去，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然后再往哪边墙头歪。 “阎老师，人家在讲教育孩子，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欠缺的很呐，要说教孩子，还得是你们老师出马~！” 话还没说完，李峰家主屋的门开了，老妈刘茵抱着趴在肩头熟睡的慧慧，看着儿子四仰八叉躺门口，往他怀里一塞，急匆匆的往中院去了。 紧随其后的是李楠，打着哈欠，穿着棉布缝制的花裙子的睡衣，也跟着去了。 至于李峰，看着趴在肚皮上，找了个舒服的睡姿，继续吮着手指头酣睡的小家伙，无奈的笑了笑，手指头戳了戳她圆鼓鼓的脸蛋。 “还说你不会带孩子，你看，慧慧不养的挺好~！” 连自己家里的人都出来了，老阎实在坐不住了，蒲扇往床上一撑，走到了李峰的跟前，看样子，不把李峰带上，那是誓不罢休了。 “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娘们儿之间的事情，大老爷们儿……！” 李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后世的什么《甄嬛x》《延禧xx》《如懿x》，一大群铺天盖地的广告。 让某些人看的如逢甘霖，如获至宝，甚至职场里都开始真实上演，也不嫌心累。 李峰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样子，让老阎颇为纠结，还想探听口风，结果，人家压根没兴趣。 “我打死你，我让你骗人，我打死你，我让你不学好~！” “哇，呜，呜，呜~！” “妈，你不要打哥哥了，妈~！” 中院的矛盾这一刻好像彻底爆发了，秦淮茹貌似在揍棒梗，声音传到前院，都能听出咬牙切齿的狠劲。 本来如同老仙一样的李峰，顿时睁开了双眼，与老阎同时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 “走~！” “瞅瞅去~！” 这才对嘛，光吵吵有什么看头。 李峰腾一下，从凉椅上站了起来，怀里的慧慧，好家伙，睡的跟小猪似的，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骚，差点闪着老阎的老腰，前一刻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不去的李峰，下一秒跑的比兔子还快。 老阎失笑的摇了摇头，食指点了点李峰，无话可说，加快步伐跟上。 “不光要打你哥，还有，你们俩能不能让妈省点心，啊，真长大准备被公安抓走，这小么小就学会骗，跟谁学的~！” 透过人缝，能看见秦淮茹就这么坐在穿堂后的台阶上，手中捏着鞋底，泪流满面，一边说着教育的话，一边酷嗤酷嗤拿着鞋底狂扇孩子的屁股。 趴在母亲膝盖上的棒梗，被秦淮茹死死的压着后腰，挣脱不得，面对母亲打屁股的行为，一边哭一边喊。 看来秦淮茹倒也不是装样子，确实用了力气，每次鞋底接触屁股时的声音，都异常的清脆。 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自己都于心不忍，放开棒梗后，拽过了一旁帮哥哥求情的小当，也朝她的屁股，扇起了鞋底。 场面母慈子孝，看的旁人都有些心生怜悯。 棒梗这次挨揍，估计是着实不轻，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关键是周围人都看着了，可能是年龄大了，也知道丢脸，脸色憋通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屁股就跑回了贾家，甚至于连小当也正在挨揍，都没有管。 贾家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直隐藏在窗帘的幕后boos，贾张氏，此时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哎呦，我滴个孙子勒，秦淮茹，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想打死他么？” 身材重新恢复到人样的贾张氏，眼神阴鸷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对秦淮茹揍小当，选择视而不见，反而是对棒梗被揍，十分不满。 “你管，你看你把孩子都惯成什么样了，我这个当妈的，一天天的，白天还得上班，你在家就这么看着孩子的，都学会骗了，我当妈的能怎么办，人家找过来，我只能给人家一个说法~！” 说着说着，秦淮茹还委屈上了，眼角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坠落在衣服上，一边说，手也没停，把小当揍的也是泪眼婆娑。 不过这小丫头跟她哥棒梗确实不一样，年龄虽然不大，被打也是咬着嘴唇，就是不吭一声。 这种场面，哪个当妈的，看的不心揪起来，哪怕都嫌弃贾家，此时心也不由自主的被眼泪给软化。 “那也不行，谁没犯过错，棒梗他就是个孩子，你难不成想打死他，谁不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谁家孩子打小就懂事的~！” “秦淮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不是对孩子不满，你是在对我不满，别忘了你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心里要有数~！” 婆媳矛盾也爆发了，之前被秦淮茹拿捏，和许大茂先上车后补票，贾张氏忍了，但动她孙子，那就不行。 只是事件还没上升到一定的高度，还得指望着秦淮茹把孩子样子，不然贾张氏就不是说教了，而是直接动手了。 秦淮茹在她眼里，早就背叛了贾家……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就行了，小当还小，再打下去，非得出事~！” 秦淮茹被婆婆气的七窍生烟，嘴唇都咬出血了，扇鞋底的动作，更狠了，实在看不过眼的何雨柱，此时忍不住站了出来，试图阻止一下。 奈何，场上还有一个人呢！ 刘岚胳膊一横，直接拦住了他，眼皮一抬，眼神中警告的意味十分浓厚。 何雨柱神色有些愕然，他是真不忍心看秦淮茹这么打孩子。 当初和刘岚闹掰，就因为她做事有些太管着他，这一刻，当初的那一丝反感，不由自主又再次浮现。 “何雨柱~！” “这个年龄的孩子，你以为不懂事么，不，他们已经懂得看大人的眼力见了~！” “做什么事情挨打，做什么事情不会挨打，他们心里比你清楚，就跟弹簧一样，你弱，他就强~！” 对于秦淮茹扇鞋底，一通被逼到极致后的发泄情绪的做法，刘岚看在眼里，却依旧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甚至，对何雨柱会再次出头，她仿佛也已经猜到。 径直走到槐树前，爬上树台，踮起脚尖，折了一根小拇指粗细，胳膊长短的树枝，还在手中挥了挥，试了试手感。 “我家孩子犯了错，从来不用鞋底，我用这个，她这，就跟打着玩似的，看起来哭的厉害，其实，像他这样的孩子还真不怕~！” 指了指躲在贾张氏身后的棒梗，刘岚脸上露出了恶魔一般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恐吓，挥舞的树枝，甚至都带出了风声，别说，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棒梗，看到树枝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直接捂住了嘴巴。 月亮门穿廊背着手看热闹的刘海中，可是深谙此道，对于刘岚的说法，倒是中肯的点了点头。 教育孩子，他可是最懂教育的了，光齐懂事，打小就不挨揍，两个小的不懂事，打小就挨揍，皮带，扫帚把，筷子，鸡毛掸子，抓到什么用什么。 至少，光天光福，在外头，没给家里惹麻烦，这也是让他颇为自得的事情。 “秦淮茹，你也别装了，舍不得打，就舍不得打，用这玩意，两棍子下去，比你鞋底扇一百次都好用~！” “刘岚~！” 这树枝，跟教鞭都差不多了，何雨柱看着也有些发憷，只得硬着头皮，让刘岚别再搞了，犯了错打一顿意思意思就行了。 “何雨柱，我知道我拦着你，你会不高兴，那你猜猜，她为什么还是得打给你看？”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girl helps girl” “刘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说起来都比较拗口。 何雨柱的脑容量，一时之间，想要分析出来还有些困难，在他看来，就是秦淮茹在教育孩子，并没有涉及逃过深入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刘岚今晚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喝了不少的何雨柱，只想尽快结束这个事端，两个孩子打都打过了，就别再抓着这件小事不放了。 奈何，刘岚今晚也喝了不少，脸色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碰见对手兴奋的，还是说，想要戳穿某些人的想法兴奋的。 何雨柱没有领会到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也对，女人之间的斗争，他很难懂，但其他人呢？ 手中的槐树枝轻轻的拍打着手心，刘岚下巴微抬，眼皮微微垂下，睥睨的目光看向了秦淮茹，随后抬起了手中的棍子，指向了看热闹的所有人。 棍子随着身子转动了半圈，基本上涵盖了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所有人家，充满不屑的口吻，轻蔑的继续的说道。 “因为，她想闹出动静，她想要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我逼她打的孩子，她想让你，让你，让这个院子的所有人，都看见~！” “我刘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用眼泪换取同情，用她做母亲换来的同情，当做这根棍子，来教训教训我~！” 好家伙，一鸣惊人呐~！ 有人反应过来后低头思考，有早就看穿的，看向刘岚时，则是用上了欣赏的目光。 当然，并不是指欣赏样貌。 而是欣赏她这种做事风格，面对秦淮茹的苦肉计，竟然能够选择，当众硬生生的把她揭穿。 逆风局，硬生生的被扳到顺风局，好一个刘岚，好一个棍子的理论，此时的秦淮茹，无论是流淌的眼泪，还是抽向小当的鞋底。 都仿佛成了印证刘岚所说的话一般，转眼，从一个教育孩子的母亲弱势者，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任何阴谋诡计，当被人拆穿的那一刻，除非能被转为阳谋，不然，只能是自己无地自容。 是没人能看出来呢，不，很多人其实都能看的出来，秦淮茹在用苦肉计。 只是，不关自家的事情。 对于秦寡妇很有心机这个说法，大家哪怕是知道，也是保持沉默的，平常少接触就算了。 但今天，刘岚却借着事情，偏偏把这个问题，给当众点了出来。 身处旋涡中心的秦淮茹淌下了冷汗，因为她也察觉到了，义愤填膺的声音少了，反而是细碎的，讨论她这个人的声音，多了起来。 局面这么一被揭穿，对她而言，场面就十分不利了，此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姐，你就该用棍子，鞋底，光听得见响，不见他们能记住，你扇我巴掌时，可比鞋底狠多了~！” 这个时候，偏偏，秦京茹又出来捣乱了，她姐家俩孩子，让她那么多天没吃饱，又不好说，此时，终于勇敢的站了出来。 “我们家教育孩子，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给我到一边去？” 秦淮茹不好回答她妹妹的话，反而是贾张氏，一双阴鸷的眼神从刘岚身上，转向了秦京茹。 她不是在帮儿媳妇说话，儿媳妇的鬼心思，她能看不出来，只是真要用棍子打棒梗，她第一个不同意。 “我凭什么不能说，我也是棒梗她姨，俩孩子确实不懂事，也该管管了，我那时候去他家吃饭，还没吃一半，俩孩子就过来把菜端走了，整的像自家一样，搁农村，我爹早就拿鞭子抽人了~！” 秦京茹的声音，跟她的年龄一样，充满着稚嫩的气息，在她眼里，两个孩子没有眼力见，不懂规矩，都是该打的理由。 用鞋底，照着屁股扇几下，第二天印子都不会留下，讲起来，确实还没她姐扇她的巴掌狠呢~！ 秦京茹这一番帮倒忙，这下更让秦淮茹下不来台了，也从侧面，印证了刘岚的说法。 搁这演给大家看呢，目的么，可不就是让人反感刘岚~！ “哎呦，用不上，刘岚，差不多行了，秦淮茹也是心疼孩子，棒梗懂事，拿了吃的，也知道照顾妹妹，今天挨上这一顿，能记住了~！” 何雨柱得出了答案么，可能有，也可能不相信秦淮茹会做这些，他此时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如果真像刘岚所说，那秦淮茹，他的秦姐，做人这块，可也太脏了。 “柱子，你一直说棒梗好，棒梗懂事，会照顾妹妹，但去偷抢爬拿骗，这不是懂事啊，做人要是非分明，他犯了错，你像这样夸赞，你是在鼓励他以后犯更大的错~！” “我如果让你从后厨偷一袋面，你会偷么，你不会，因为你知道这事犯法，这才叫懂事~！” “你只是在棒梗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因为，你这个哥哥，当初就是这么照顾雨水的，你可以欣赏他照顾妹妹的做法，但不能鼓励他~！” 刘岚手中的棍子，戳了戳何雨柱的胸口，这一下让他哑口无言了，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刘岚，不知道是不是一语中的。 厉害，厉害，阎埠贵此时眼睛里冒着精光，如果不是人多，恐怕都忍不住给刘岚鼓掌了。 经过这一茬，院子里，谁还能看低刘岚。 人家虽然是个寡妇，但眼界，跟秦寡妇完全不一样，不光把装模作样的秦淮茹剖析了一遍，甚至连何雨柱的内心，都被她给指了出来。 这样的寡妇，教出来的孩子，那不比秦淮茹家的两个，好的多。 “刘岚~！”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淮茹此时真的麻了，想暗戳戳给刘岚下眼药，结果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被蛰的遍体鳞伤。 眼看最后能帮到自己的何雨柱，此时都被说服，只能站起来，企图把自己的形象，给挽回一点。 “我想说的是，柱子，他人很善良，但你不要利用他的善良，秦淮茹，你是什么人，院里大家伙都比我清楚，只是他们作为街坊邻居，不好明说罢了~！” “我现在还是个外人，我不介意撕开你虚伪的面目，你这个人太会装了，装善解人意，装通情达理，装来装去，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自私，你只会利用的别人的善良，达到为你拉帮套的目的~！” “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眼泪，看到眼泪，大家都会心软，但眼泪流的多了，可也不值钱了~！” 说完，刘岚把手中的棍子一扔，拍了拍手掌，干脆利索的从秦淮茹身边走过，自始至终，没有用正眼看她，哪怕最后离开时，眼中，也尽是鄙夷和讥讽。 当初，从轧钢厂离开时，她被秦淮茹逼的有多狼狈。 此时此刻，她的身影，就有多高大。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贾张氏的目的 一地鸡毛。 刘岚这一次的还击，可以说把贾家上下弄的一地鸡毛。 秦淮茹哭是白哭了，棒梗小当，俩孩子揍，也算是白揍了。 本来试图挽回一下何雨柱的，奈何被刘岚训斥一顿后，何雨柱不知道是醒悟了还是酒醒了，独自回了屋内。 背影有些萧瑟，看都没看秦淮茹一眼，好像是彻底的对她失望了。 院子里其他家，眼见没了热闹看，该散，也就散了，中院的灯光下，只剩下贾家一家老小，显得无比凄凉。 哀怨，整个中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哀怨气息。 气场的正中心，可不就是秦淮茹，这股哀愁幽怨气息，就是来自于她自身。 贾张氏看这个抖机灵的儿媳妇，这次面子彻底丢了，冷哼一声，像是一个得胜的将军，带着一丝得意，拽着棒梗回到了屋内。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这个儿媳妇下不来台，让她在院子里面子扫地。 要说当寡妇的心得体会，贾张氏比秦淮茹领先了多少年，这么多年的经验，岂是她一个新寡妇可以比较的。 两个同样生活在贾家屋檐下的外姓人，是合作共生的关系，贾张氏还得指望她养孩子。 但对待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很多时候，她还是带着明显提防的。 手里捏着儿子的赔偿款，说是养老，其实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贾张氏担心的是，这个心眼忒多儿媳妇，拿着钱跟别人跑路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之前已经被许大茂得手过一次，许大茂不能生，还好点。 但何雨柱，那膀大腰圆，整天吆五喝六，走路都虎虎生风的样子，一看就是能生的。 儿媳妇真要跟傻柱搞一起，那就涉及到她的切身利益了。 万一整出来一个，那就和养活三孩子的出发点背道而驰，贾张氏此时，巴不得让全员人看清儿媳妇的真面目…… 但也得掌握一个度，不能自己把人给逼走，那就只有让别人提出来，儿媳妇人品不好。 儿媳妇有儿媳妇的算计，她这个当婆婆的，也有当婆婆的算计，名声没了，就只能闭上眼给贾家拉磨。 此时透过窗帘缝，看着院子里的打断脊梁骨儿媳妇，贾张氏脸上划过一丝阴险的笑容。 秦淮茹整个人再次被抽干了精气神，没了柱子，没了饭盒，没了额外的钱，甭说房子了，接下来能攒多少钱都是问题。 “吱呀~！” “妈，小当不敢了，小当以后一定听话~！” 鬼精灵的贾当，可能是看出了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大人说的话她一个孩子听不懂，但就像刘岚所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能看出大人的脸色了。 面对懂事的女儿，秦淮茹勉强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知道刘岚性格刚烈，但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刚烈，当众直接把事情揭露出来，这让她在这个院里，还怎么做人。 “去，看看哥哥~！” 强忍着再次迸出眼眶的泪水，秦淮茹通红的眼珠，看着墙上贾东旭的遗照，示意小当进里屋。 棒梗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怎么地，此时压根没有在屋里，看样子不想理自己，秦淮茹这个当母亲的心，还是揪揪的疼。 “家具卖了多少钱？” 屁股刚挨在凳子上，刚想倒杯水缓解心头的苦闷，结果，婆婆贾张氏，掀开了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阴沉着一张脸，像是要和秦淮茹好好算一笔账。 然而，刚才没有帮自己说话，秦淮茹心里难受，压根不想搭理这个不停在拖后腿的婆婆。 “我问你话呢？” 眼看秦淮茹不吱声，就这么看着儿子的照片发呆，贾张氏索性把照片框从墙上取了下来，摆在了桌子上，让她好好看个清楚。 “来，当着我儿子的面，把这些好好说说~！” 这个举动无疑让秦淮茹更加难受，她此时压根不想搭理这个婆婆，她反而来劲了。 “你问这些干嘛，这些是我自己想办法弄来的，干嘛？你又想买药片吃了？你不是有钱么？” 面对婆婆的咄咄逼人，秦淮茹选择毫不退缩，把桌上的照片框盖了起来，一连几个问题，质问起了自己的婆婆。 “你刚接班的时候，一个月十七块五，去年加上补助每月二十二块五，到上上个月，你领工资，已经到了二十四块五~！” “我说的有没有错？” 贾张氏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儿媳妇，自从拿了赔偿金，养老钱停了，药片钱停了，已经为家里省下了硕大的开销。 儿媳妇的工资，反而是年年见涨，直到上个月，领了工资后，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是时候该摊牌了，十七块五工资的时候，都能养活得了一家老小，现在二十四块五，多了七块钱，这笔账，该算算了。 钱少的时候，她可以装糊涂，避免儿媳妇老是惦记那赔偿款，但工资已经涨上来了，那就得说道说道了。 “你去打听我工资干嘛，这是我上班挣的~!” 秦淮茹不乐意了，本来今天就被刘岚弄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回到家里，竟然还没结束，婆婆又不让自己消停。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焦灼，秦淮茹的神色眼看着就紧张了起来，婆婆跟她谈工资，摆明了没有好事。 “哼，砰~！” “我要是不打听，你会老实告诉我么？” “你少跟我说这些，你工作都是我们贾家的，没有贾家，你还在农村种地呢~！” 眼看儿媳妇不承认，贾张氏也不留丝毫面子，冷笑一声，鸡爪直接拍在了桌面上，那股气势，比刘岚还有压迫感。 “工资要养活一家老小，您甭惦记了，家里几口人的开销，你自己不清楚么，别再拿养老钱做借口，你拿着赔偿款，已经当做养老钱了~！” 秦淮茹面色冷静的看向发飙的婆婆，不声不响去打听自己的工资，肯定没憋着好屁，提到钱，她此时万分警惕。 本来两个人各管各的，你不惦记我，我也不惦记你，但你要先惦记我，那我…… 秦淮茹眼中寒芒一闪，赔偿款拿来买改善房，绰绰有余。 “东旭是六二年出的事儿，你上班后一个月，拿十七块五，那时候，一家老小都挺过来了~！” “现在工资年年涨，多出来的钱，我问问你，去哪了，许大茂给你的钱，还有卖家具的钱，还有从傻柱那搂来的钱，你最好一笔一笔交代清楚~！” 好家伙，贾张氏这次是真不打算放过秦淮茹了，关于儿媳妇计划外的“营业”收入，此时竟然也拿到了台面上来说。 敲了敲桌子，贾张氏的话语，无比的冷漠，摆明吃定了秦淮茹，肯定背着她私藏小金库了。 秦淮茹瞪大了眼珠，看向了自己的婆婆，这一笔笔旧账，她还记上了，她干了什么，好意思提这些钱。 “那是我的钱~！” “那是贾家的钱~！” 说完后，贾张氏闷不吭声的推开了房门，捡起了刘岚扔在了地上的槐树枝，走进房内后，把门拴上了，她栓上了。 手中拿着棍子，随后径直走到了米缸前，扒了扒，结果没扒拉出什么。 此时秦淮茹的神色已经有些紧张了，看了看婆婆手中的棍子，又看了看米缸，脸色非常难看。 直到看到婆婆无功而返，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她拿着棍子，眉头依旧皱着。 “大米一毛五，白面，一毛七，苞米茬子九分，不是别人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娘几个，都吃上商品粮了~！” “来，说说，东旭走后，家里吃过几顿细粮，哪几顿细粮，是你花钱买的？” 没有翻出儿媳妇藏钱地点的贾张氏，丝毫不气馁，槐树枝在桌上敲了敲，开始盘算起了家里账目。 这个问题，让秦淮茹微微低垂了脑袋，眼珠子看向了右边，这是心虚的表现，可能着急忙慌，想着借口。 “细粮都被你换了吧，你中午一顿，在厂里吃的还是低价粮，家里，满打满算，一个七十斤粗粮，去掉买菜的，去掉油盐酱醋，去掉水电煤钱，你一个月，少说攒了几块钱~！” 越算越是心慌，本来以为婆婆拿了养老钱后，就并不关注开销的秦淮茹，此时真的是紧张了，感觉所有东西，都瞒不过这个老家伙的眼睛。 而贾张氏看着儿媳妇心虚的表现，则是越发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之前有傻柱帮忙养着，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彻底让他俩掰了，往后的日子，那就得精打细算了。 “现在一个月二十四块五的工资，你少说能攒七块五，兔子的我就不算了~！” “许大茂至少给过你一百块，卖家具五六十，傻柱前前后后借了你多少……！” “以前的事情，那就算过去，钱既然找不到，那我也不打算找了，我就当你不会持家过日子，但往后，工资，我得管着~！” 把槐树枝往地上一杵，贾张氏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看向儿媳妇的眼神里，都泛着凶劲，大有一言不合，棍子就挥上去的意思。 “那干脆，班给你去接好了，我在家带孩子~！”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不死心的秦淮茹 次日。 太阳照常升起。 不知道何时在凉椅上躺睡着的李峰，直到感觉，胸口湿哒哒的，才从睡梦中醒来。 身上被盖了一张薄毯子，等他掀开后才有些哭笑不得，趴在胸口，睡得睡得蜷缩着身子的小家伙，早晨尿床了。 不过，尿的是她老父亲的身上，他爸弹她脑瓜崩时还砸吧砸吧肉嘟嘟的嘴巴，可能感觉被自己尿湿的地方不舒服，往他爹脖子上面拱了拱，口水都淌出来了。 掀开的毛毯在手上转了转，在胳膊上滚成了柱桩，李峰撑着慧慧的胳肢窝，给她放到了耳房的小床上，拍了拍肉嘟嘟的屁股蛋。 李峰起床的动静声，也惊动了老阎两口子，不知道三大妈是不是夜里嫌热了，晚上也挤到了外面的凉床上，把老阎都快挤下去了。 “哎呦，我这脖子，落枕了，落枕了~！” 本来是想够一下眼镜的，结果一动弹，老阎就发现脖子不能动了，扶着个脑袋坐了起来，还是三大妈把他眼镜找到的。 “你看你，把我都给挤哪里去了，枕头都给挤地上了，哎呦，赶紧给我拿那个膏药贴一下~！” 歪着个脑袋的老阎，一脸不开心，对着三大妈数落道。 “贴什么贴，过两天就好了，你这放暑假又不用上课，膏药给解成留着，他干活干的腰疼~！” 还真别说，到了暑期，整个四合院上下，就属老阎是最闲着的，不光不用干活，到月还能领工资，潇洒的很。 奈何，人家是老师，是知识分子，哪怕看他白天到处晃荡，也不好说什么。 唯独，三大妈每到这时候就，嫌弃的很，老阎嫌天热，鱼也不钓了，还不能帮忙分担家务。 不过，也得益于三大妈的提醒，白天光顾着上班的李峰，还真没注意，老阎挺闲的。 “我说二大爷，你要是得空，帮我去工地把账目工资给厂里盯着点~！” 接了水，回到门口擦着身子的李峰，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朝老阎招呼道。 教数学的，算盘珠子打的也明白，李峰也没空干审计的工作，让老阎去，至少，财务那边就不好从中糊弄。 “诶，我说，小峰呐，你可别消遣你二大爷，暑假可是老师休息的日子，我这过去，学校可不给工钱~！” 李副厂长提到干活，老阎顿时推脱了起来，就是小母狗眼咕噜噜乱转，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馊主意。 “去管你三顿饭，你这时间过去，早饭应该还没吃完，那边干的可都是重体力活，油盐还是舍得放的~！” 钱，李峰肯定不会出，轧钢厂都拨了教师一部分工资，哪里还有再出钱的道理。 不过老阎不是喜欢占便宜么，一天白女票三顿饭，可以说，诚意满满了，拧着毛巾的李峰，有信心，这鱼能上钩。 果然，一听管三顿饭，帮忙揉着脖颈的三大妈，率先来了劲，狠狠的掐了一把老阎。 一天省下来大半斤粮食，到月底，也能省十来斤了，反正搁家瞅着也碍眼。 “哎呦，小峰，你二大爷，那就喜欢给厂里做贡献，要说算账，财务科的那些会计，都不如我，这事儿，妥了~！” 本来还觉着脖子酸痛的老阎，顿时急吼吼的从凉床上站了起来，什么客套，什么寒暄，不存在。 能占着公家便宜，老阎能给自己撑的肚子溜圆儿的回来，洗脸，一听那边早饭可能赶不上趟，自行车都搬出来了。 “支出部分，你也别插手，工地事务也别干涉，就光查账，起到一个监督作用，有问题，晚上回来反馈~！” 一盆凉水朝地上一泼，可能是外面的说话声惊动到了慧慧，也可能醒来发现边上她爹不在，搁屋里头还哼哼唧唧。 “去，去，把我饭盒带上，装包里，装包里~！” 眼看李峰进了耳房，阎埠贵舔了舔嘴唇，不花钱的饭，不吃白不吃，不光要吃，吃不了还得兜着走。 这叫什么，在数学里，叫等价交换，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白女票~！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三大妈，大腿一拍，感觉还是老阎够精明，后知后觉往屋里跑~！ “哦~！” “对了，我说二大爷，不兴打包嗷，你在工地，能吃多少我不管，你别跟柱子学，还往家带，挖墙角~！” 抱着李慧出来的李峰，在老阎喜形于色时，一针预防针痛痛快快的扎了下去，把老阎扎的直龇牙咧嘴。 “不会，不会，二大爷办事，你放心~！” 看着李慧肉乎乎的拳头揉着双眼，老阎心头挺不是滋味，感觉错失了五块钱。 早知道，搬上自行车就跑，没被发现，好歹还能先带上几天。 对于李峰来说，无所谓，安家庄本身土地就超标了几十亩，多出来的，除了给调查部的六栋，剩下，能盖多少，都是粮管所的。 粮食单位的岗位，这年头本来就让人眼热，不愁吃，不愁喝，再起家属楼，就有点太显摆了，轧钢厂给他们代建，他们提供工地上干活的计划外粮食。 对于双方来说，是互赢的局面，反正粮仓的储备粮，到时间就得换一批。 索性，给轧钢厂用去，两年后能解决一批住房问题，而且，不到交房前，不招人眼红。 多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阎埠贵，让他敞开肚皮吃，都吃不了太多。 等老阎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院子里各家各户吃过了早饭，准备上班的时候，四合院门口，倒是来了客人。 “冉老师~！” “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刚才出门了？” 刚给孩子喂完奶的于莉，率先发现了冉老师的到访，还以为来找老阎的。 冉老师手中拿着档案袋，看着于莉怀里抱着的宝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逗了逗孩子，这才说道。 “我找李峰，下个月学校不是得开学了，暑假我把困难学生家里过了一遍，这是出来名单，给他送过来~！” “哦~哦~，他应该还没走~！” 听着冉老师找李峰，于莉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指了指李家那边。 “你给我吧，等会去厂里，我带过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于老师~！” 往乖女儿脑门上亲了一口，李峰接过了档案袋，塞进了车把上的公文包里，心头还有些不解，时间有点早了，按道理，她可以直接送到驾校的。 “李副厂长，我想问问，我爸的事儿，他好多天没回家了，我妈，有些担心~！” 看到李峰和慧慧俩父女情深，冉老师面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还孩子送进去后，这才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厂里的一项材料研究，进入了关键阶段，他估计正在攻克技术问题，我可没关着你爸，他随时都可以回家，估计，确实忙忘了，我回头提醒一下他~！” 想起了冉奇林那次在红星桥头特意交代的事情，李峰看冉老师时，也有些别扭。 倒是脸色苍白的秦淮茹，背着小包从中院出来时，看到了两人谈话的一幕。 “那行，我先回去，麻烦了，李副厂长~！” 得到了父亲的具体下落，知道人没事，冉老师可能也不想多呆，特别是屋里面，慧慧发出的小孩子的笑声。 和她同龄的，基本都结婚了，而她，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下来了。 “冉老师，冉老师~！” 心不在焉的走出了院子，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你是，贾梗的母亲？”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girl helps girl “刘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说起来都比较拗口。 何雨柱的脑容量，一时之间，想要分析出来还有些困难，在他看来，就是秦淮茹在教育孩子，并没有涉及逃过深入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刘岚今晚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喝了不少的何雨柱，只想尽快结束这个事端，两个孩子打都打过了，就别再抓着这件小事不放了。 奈何，刘岚今晚也喝了不少，脸色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碰见对手兴奋的，还是说，想要戳穿某些人的想法兴奋的。 何雨柱没有领会到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也对，女人之间的斗争，他很难懂，但其他人呢？ 手中的槐树枝轻轻的拍打着手心，刘岚下巴微抬，眼皮微微垂下，睥睨的目光看向了秦淮茹，随后抬起了手中的棍子，指向了看热闹的所有人。 棍子随着身子转动了半圈，基本上涵盖了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的所有人家，充满不屑的口吻，轻蔑的继续的说道。 “因为，她想闹出动静，她想要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我逼她打的孩子，她想让你，让你，让这个院子的所有人，都看见~！” “我刘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用眼泪换取同情，用她做母亲换来的同情，当做这根棍子，来教训教训我~！” 好家伙，一鸣惊人呐~！ 有人反应过来后低头思考，有早就看穿的，看向刘岚时，则是用上了欣赏的目光。 当然，并不是指欣赏样貌。 而是欣赏她这种做事风格，面对秦淮茹的苦肉计，竟然能够选择，当众硬生生的把她揭穿。 逆风局，硬生生的被扳到顺风局，好一个刘岚，好一个棍子的理论，此时的秦淮茹，无论是流淌的眼泪，还是抽向小当的鞋底。 都仿佛成了印证刘岚所说的话一般，转眼，从一个教育孩子的母亲弱势者，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任何阴谋诡计，当被人拆穿的那一刻，除非能被转为阳谋，不然，只能是自己无地自容。 是没人能看出来呢，不，很多人其实都能看的出来，秦淮茹在用苦肉计。 只是，不关自家的事情。 对于秦寡妇很有心机这个说法，大家哪怕是知道，也是保持沉默的，平常少接触就算了。 但今天，刘岚却借着事情，偏偏把这个问题，给当众点了出来。 身处旋涡中心的秦淮茹淌下了冷汗，因为她也察觉到了，义愤填膺的声音少了，反而是细碎的，讨论她这个人的声音，多了起来。 局面这么一被揭穿，对她而言，场面就十分不利了，此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姐，你就该用棍子，鞋底，光听得见响，不见他们能记住，你扇我巴掌时，可比鞋底狠多了~！” 这个时候，偏偏，秦京茹又出来捣乱了，她姐家俩孩子，让她那么多天没吃饱，又不好说，此时，终于勇敢的站了出来。 “我们家教育孩子，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给我到一边去？” 秦淮茹不好回答她妹妹的话，反而是贾张氏，一双阴鸷的眼神从刘岚身上，转向了秦京茹。 她不是在帮儿媳妇说话，儿媳妇的鬼心思，她能看不出来，只是真要用棍子打棒梗，她第一个不同意。 “我凭什么不能说，我也是棒梗她姨，俩孩子确实不懂事，也该管管了，我那时候去他家吃饭，还没吃一半，俩孩子就过来把菜端走了，整的像自家一样，搁农村，我爹早就拿鞭子抽人了~！” 秦京茹的声音，跟她的年龄一样，充满着() 稚嫩的气息，在她眼里，两个孩子没有眼力见，不懂规矩，都是该打的理由。 用鞋底，照着屁股扇几下，第二天印子都不会留下，讲起来，确实还没她姐扇她的巴掌狠呢~！ 秦京茹这一番帮倒忙，这下更让秦淮茹下不来台了，也从侧面，印证了刘岚的说法。 搁这演给大家看呢，目的么，可不就是让人反感刘岚~！ “哎呦，用不上，刘岚，差不多行了，秦淮茹也是心疼孩子，棒梗懂事，拿了吃的，也知道照顾妹妹，今天挨上这一顿，能记住了~！” 何雨柱得出了答案么，可能有，也可能不相信秦淮茹会做这些，他此时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如果真像刘岚所说，那秦淮茹，他的秦姐，做人这块，可也太脏了。 “柱子，你一直说棒梗好，棒梗懂事，会照顾妹妹，但去偷抢爬拿骗，这不是懂事啊，做人要是非分明，他犯了错，你像这样夸赞，你是在鼓励他以后犯更大的错~！” “我如果让你从后厨偷一袋面，你会偷么，你不会，因为你知道这事犯法，这才叫懂事~！” “你只是在棒梗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因为，你这个哥哥，当初就是这么照顾雨水的，你可以欣赏他照顾妹妹的做法，但不能鼓励他~！” 刘岚手中的棍子，戳了戳何雨柱的胸口，这一下让他哑口无言了，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刘岚，不知道是不是一语中的。 本小章还未完，后面精彩内容！ 厉害，厉害，阎埠贵此时眼睛里冒着精光，如果不是人多，恐怕都忍不住给刘岚鼓掌了。 经过这一茬，院子里，谁还能看低刘岚。 人家虽然是个寡妇，但眼界，跟秦寡妇完全不一样，不光把装模作样的秦淮茹剖析了一遍，甚至连何雨柱的内心，都被她给指了出来。 这样的寡妇，教出来的孩子，那不比秦淮茹家的两个，好的多。 “刘岚~！”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淮茹此时真的麻了，想暗戳戳给刘岚下眼药，结果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被蛰的遍体鳞伤。 眼看最后能帮到自己的何雨柱，此时都被说服，只能站起来，企图把自己的形象，给挽回一点。 “我想说的是，柱子，他人很善良，但你不要利用他的善良，秦淮茹，你是什么人，院里大家伙都比我清楚，只是他们作为街坊邻居，不好明说罢了~！” “我现在还是个外人，我不介意撕开你虚伪的面目，你这个人太会装了，装善解人意，装通情达理，装来装去，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自私，你只会利用的别人的善良，达到为你拉帮套的目的~！” “女人最大的武器是眼泪，看到眼泪，大家都会心软，但眼泪流的多了，可也不值钱了~！” 说完，刘岚把手中的棍子一扔，拍了拍手掌，干脆利索的从秦淮茹身边走过，自始至终，没有用正眼看她，哪怕最后离开时，眼中，也尽是鄙夷和讥讽。 当初，从轧钢厂离开时，她被秦淮茹逼的有多狼狈。 此时此刻，她的身影，就有多高大。 喜欢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 第一千零七十章 南易的花边新闻 这个事情提的有些仓促。 对于冉秋叶来说，两个人的关系，还没熟悉到那种程度。 在她眼里，秦淮茹就是一个普通学生的家长，望子成龙，怎么说着说着就聊到这里来了。 有些紧张，略带点羞涩的看了看四周，还好，大马路上正值上班时间，没人注意她俩的对话。 “那个，秦姐，这事儿，先放放，我得回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寒暄结束，冉秋叶转身就想离开，奈何，被秦淮茹抓了一把胳膊。 可能是从冉老师回避的脸色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想到了自己可能比较着急了，此时想挽回一下。 “那行，冉老师，你可别忘了，有空多来我家，给棒梗补补课~！” 待冉秋叶应许之后，秦淮茹这才笑吟吟的松开了胳膊，看着冉老师略带慌张的走了。 “没对象，按照老师的工作，就算不需要介绍，也可以大大方方的拒绝，冉秋叶的反应，看着怎么有些奇怪呢？” 感觉她在避讳着什么，秦淮茹心里思忖道，看着冉秋叶走远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疑惑。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提到这茬，就避讳了，貌似不是嫌弃工人的那种，反而是自己，有某些难言之隐的样子。 阎解成结婚时，冉秋叶是到场的，因为这茬，柱子还花了钱的。 两个人没成，柱子还背后嘀咕阎埠贵，不干人事，从这点可以看出，柱子当初是对冉老师是有意思的。 说实话，冉老师长相也漂亮，工作也体面，至今没处对象的话，估计还是有着根结。 走在上班的道路上，秦淮茹苦思冥想，弄不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阻挡了冉老师。 “算了，只要人去，就不信傻柱，不动歪心思~！” 实在想不出其中隐藏着什么的秦淮茹，索性也不想了。 因为秦京茹的事情，何雨柱已经伤过了一次刘岚，俩人这次和好，刘岚估计目的还是报复自己。 昨晚该报复也报复过了，气估计也消了一部分。 柱子要是再来一次喜新厌旧，刘岚作为一个受过伤的女人，估计不会再给傻柱下一次和好的机会了。 一而再再而三，女人也是要面子的，特别是寡妇，对于年轻姑娘，还是比较敏感的。 该说不说，秦淮茹是真的聪明，但聪明劲，就是不用在工作上，属性点全加在宫斗上，此时还没上班的何雨柱，估计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自己成了两个女人斗争之间的牺牲品。 钳工车间。 相比于其它车间，说实话，条件好上太多。 没有热轧车间炙热的高温锅炉，也没有焊工车间，高温的喷枪，只是机械运转时的噪音，稍微大了一点。 从六二年坐完月子后，秦淮茹已经在这里上了两年多的班，早已经习惯了。 车床，铣床，镗床，现在还是不太敢操作，同样是六二年进来的学徒工，特别是男同志，台式钻床，立式钻床还有摇臂钻床已经可以熟稔的使用了。 还有铺在工作台上的图纸，绘图识图这块的进度，更是远远落后，初小文化的秦淮茹，看报纸都比较吃力，更何况基础的三视图。 目前刚刚弄清楚部分加工的零件图，但后面还有部件图，以及装配图，每次瞅一眼，都觉得令人头大。 “你已经进入到第三年了，秦淮茹，这些东西，必须要懂了，不然你文化基础考试，都不会过去~！” 女工头头陈姨，在忙活完手头的工作后，戴着劳保手套，径直走到了秦淮茹的工位前，胳膊搭在夹具上，和正在加工基础零部件的秦淮() 茹提醒道。 车间里，加工机械飞速旋转，刀口削切出来的零件残渣四处飞舞，秦淮茹此时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直到陈姨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工具，这才反应过来。 “我，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面对陈姨的好心提醒，秦淮茹苦着脸，有些束手无策，现在能完成一天的加工量，都让她颇为费心费力，再学新的东西，无疑，下班时间将会被拖延了。 “生产学习小组的讨论活动，我看你参加的也不是很主动，下班就急着往家赶，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到了今年，陈姨对待秦淮茹的态度，已经没了当年的那般照顾。 就像老师一样，虽然她是车间女工们的头头，但面对秦淮茹这样，不求上进的，嘴皮子说再多，感觉都没什么用。 “定级考核，一年只有一次，你明年如果没考过，那就只能到后年再考，见习工资和转正后定级工资差了不少，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多家里想想，一个月差五块，一年可是六十块钱~！” 言尽于此，陈姨可以说是已经很负责任了，做到了自己提醒的义务，但秦淮茹如果不想上进，想拉一把都拉不上，那她也没辙。 生产学习小组，是李副厂长当初提出来的，刘海中当初还成了锻工车间的小组长，可算是过了一把官瘾。 本小章还未完，后面精彩内容！ 车间内中高级工授课，在讨论会上，传授一些操作经验，看起来跟上课差不多，对于追求进步的年轻人来说，那是恨不得每次都参加，哪怕一天增加一点学习进度，到年底，专业知识的储备也积累起来了。 最怕的，还是秦淮茹这样，知道自己不行，但依旧不学的，陈姨反正也看开了，烂泥巴要是糊不上墙，那就让她自己留在泥地里好好呆着。 工级事关工资，这事儿，秦淮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也不是刚上班的新人了，两个月前，工资加补助到了二十四块五，可是让她好好高兴了一下。 高兴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两个月，结果，昨晚就碰到了婆婆想插手家里的财权。 工资上涨，按道理来说，对于贾家是好事，改善生活，但是对秦淮茹来说，事情可能就截然相反。 工资越高，贾张氏这个婆婆不用想，肯定越是提防着自己，害怕自己拿了高工资，在家里始终压她一头。 越想越是苦闷，对别人来说，升级考核，那是好事，但对她来说，就像慢性毒药。 见习工资能到二十七块五，一级工工资三十二块五，现在二十四块五，婆婆都要跟她翻脸了，抢夺家里的主导地位。 真拿到三十二块五，秦淮茹可以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还好，是明年，还有可以周旋的时间，秦淮茹现在，真的快要被工作和生活，给逼疯了。 搬着加工好的零配件，走到了其他女工的工位前，交给她们进行进一步加工，女工们也没搭理她，反而几个人凑到了一块，闲聊着流言蜚语。 对此，不感兴趣，转身准备离开的秦淮茹，忽然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语。 三食堂…… “三食堂怎么了？” 喜欢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花边新闻导致的后果 “三食堂那个新来的厨子，叫什么，对南易，哎呦这个姓还挺少见的，你们知道吧！ 碎嘴的大妈们，一旦聊了起来，活什么都得晾在一边，反正都是熟手。 哪怕就是郭大撇子郭主任从这旁边路过，都得装没看见，只要当天任务量能完成，哪敢管她们。 不然，第二天，自己就得成她们嘴里的不三不四的主角了。 狗走过去，但凡看她们一眼，都得挨上两巴掌才能逃走。 “知道，怎么不知道，三食堂那个傻柱走后，好像就是他来管后厨了，菜做的还不错，不过，我也听说了，啧啧，这人呐，哎呦！” 翻着手背遮住了嘴边，看样子像是悄***的，但奈何车间背景音嘈杂，想要听清，必须扯着嗓子，声还是比较大的。 看样子庞大姐仿佛也打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南易。 那个瘦瘦的厨子，秦淮茹脑海里也有印象，近点的三食堂，哪怕傻柱不掌勺了，因为距离近，还是经常去，有几次还排的是他负责打菜的窗口，有过几次碰面。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想起来，好像是李峰结婚时，负责做席的那个厨子，当时还不知道李家从哪找来的，一手红烧肉，满院喷香。 别说，大锅菜的质量，并没有因为换了厨子就不行了，证明，叫南易的，厨艺还是可以的。 那个瘦瘦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厨子，打菜的时候，话也不多，不知道是跟人不熟悉，还是怎地，秦淮茹压根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不是今天大姐大姨们提起，秦淮茹都有些忽视了这个厨子。 本来不想掺和进去的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回工位，要是旁的不认识的人，她也不打算听了。 涉及到南易，她觉得还是得听听，万一是有用的呢！ 几个碎嘴的大姨大姐，也没有因为秦淮茹的到来，就停止了八卦，都是女同志，戒备心比男同志低多了，瞟过一眼后就继续聊了起来。 “听说了没，他的老情人，前头来咱们厂找他了，好像是咱李副厂长专门带过去的，搁后厨一块看了，你说说，你说说，人不可貌相吧！” 说到此处，几位吃瓜的，顿时眼中冒出了八卦之火，那烧的叫一个沸腾，什么老情人，什么扒灰，什么捉在床，但凡涉及到这些敏感词儿。 转眼，她们就能从钳工师傅化身为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就怕一时手抖，吃不上新鲜热乎的瓜。 厂里什么消息，传的最快，可不就这类关于私生活混乱的，女人么，但凡凑一块，聊天的内容，那就跟芒果一样，一剥开皮，里面全是黄的。 秦淮茹的好奇心，也跟着被调动了起来，主要是，其中，怎么又涉及到了李峰。 对咯，南易给李峰当过婚宴主厨，能认识，也并不奇怪，搞不好，人就是他调过来的。 心里面这般分析，秦淮茹若无其事的靠在了工作台边，看着上面的零配件，像是学习下一步的加工手艺，但耳朵却是竖的高高的。 “啧，庞霞，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老情人，说的那么难听，保卫科那边说是他以前的同事，好像是北城机修厂的焊工！” 另一位双手抱在胸口，一直听着，没怎么吱声的岑姐，此时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可能是对于庞霞的消息有些不屑一顾，把她知道的给说了出来。 “那就对了，我就说嘛，反正两个人关系不简单，我是听她们后厨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听说咱们厂要建家属房，专程找南易的，想凑钱把房子买了！” 中年的女工，话题的开头者霞姐，说到此处，顿时挤眉弄眼，表情夸张的不得了，好像是亲眼所见似的。 () “凑钱，买房，这关系，还是同事么，你俩谁说的算真的，这买家属房可得四百多，这俩同事，不会同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吧？” 边上吃瓜的听众，手背拍了一下手心，歪了歪了，楼在她这里就开始盖歪了。 旁边的其他女工，听她这么一咋呼，顿时脸上流露出促狭的笑容，开始拿她开涮。 “怎么着夏妹子，别人都不急，你急什么，那南易，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可经不得你那大屁股，要钻，你也排不上呐！” “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家老刘听到，非得嫩死你！” 调侃，揶揄，捉弄，每天一睁眼，就是千篇一律的工作，女工们相互之间已经，习惯了互相戏耍，哪怕被开了荤段子，都脸不红，气不喘，跟小姑娘们的反应，完全不同。 “弄弄弄，就你家老刘那那点能耐，连你都喂不饱，还嫩我，结过婚，我家床都塌两张了，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腚，不再要一个，可惜了！” 秦淮茹无语了，知道年龄大的，说话荤素不忌，但她好歹还在这里呢，你们这是体会不到自己的难处啊。 眼看越聊越没谱，秦淮茹筹措了一下语言，想着法，把问题引导回来，南易，有那么多钱么？ “不是，几位姐们，我这天天埋头光知道干活，没你们消息广，外边厂的人，也可以买咱们的家属房么？” 刚才还在胡闹，把楼盖歪的几个娘们儿，顿时回过神来，注意力又回到了这件事上来。 “那可不行，咱们厂的房子，凭什么让外人买，家属房，家属房，可不就只能咱们厂里，肉就算烂，也只能烂锅里！” 这一听，就有女工不愿意了，厂里人花钱买房无所谓，家属房那也要是让外人买，那就是不行。 “你虎啊，俩人结了婚，不就算一家了，不然前面小霞说两人是老情人！” 面对转不过来弯的两人，另一位女工立马插话，直接把事情，算是挑明了讲了。 说到此，秦淮茹刚想听热闹的心，顿时淡了下去，也没错，两个人真要结婚，凑钱买房，谁管女方是不是自己厂里的，只要南易现在是轧钢厂的人，那就行了。 放下了手中的零配件，秦淮茹也不打算听下去了，人家都能找到厂里，证明两个人肯定是有关系的。 在这方面，秦淮茹还是挺有节操的，青年男女结婚，她一个寡妇，这压根插不进那一杠子，有再多钱，跟她也没得关系。 结果，刚转身刹那，秦淮茹就停住了身子，原因嘛，在三食堂后厨安插有密探的庞霞，又爆出了一条，震惊的消息。 “不过，我听说了，那女的，是个寡妇，还带着孩子的，啧啧，南易可是没结过婚的大小伙子！” 庞霞，舔了舔嘴唇，可能是犹豫要不要把这则消息捅出来，眼看大家都想走了，咬了咬牙，冒着得罪南师傅的风险，还是选择悄***的把这个最劲爆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什么？” “霞姐，不可能吧？” “真的假的？” 本来都准备散场的几个，顿时又凑到了一起，一个个面色惊讶，都有些瞠目结舌了。 和秦淮茹的感官类似，南易在三食堂，做菜一丝不苟，打菜平均分配，印象都不怎么差，一个大小伙子，怎么，想不开，跟寡妇掺和上了。 “真的，千真万确，那女的说，孩子们，想吃他做的菜了，你听听，你听听，估计还不止一个孩子！” 庞霞为了证实自己消息的真实度，竟然连细节都被描绘出来了。 “哎呦，前面有傻柱跟刘岚，后有南易跟这个寡妇，三食堂，这风气，啧啧，我不好() 说！” “谁说不是呢！” “那南易看起来也算白白净净，穿着也体面，看起来就有文化，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几个大妈仰天长叹，只感觉世道，见了鬼了，年轻人，怎么都不爱姑娘，偏偏都爱上寡妇了。 唯独，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变，感觉她们在埋汰她，但找不到任何证据。 “不懂了吧，人保卫科的说了，人家女的是五级焊工，三十岁，比南易还大三岁，但人家工资高，穿的，可时髦了！” 在保卫科有点关系的岑姐，此时终于把最重要的消息透露了出来，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 “哎呦，三十岁，五级焊工，这一个月少说也得五六十块工资，我要这个年龄，拿这工资，我穿的比她还时髦！” 庞霞也颇为感叹，她们这些女工自己心里清楚，真要在这个年龄达到这个级别，宛如登天，手上还是有些东西的。 “南易也不低，七级炊事班长，加上补贴，也有四十三块五了，到年底，万一能升到六级，那工资也能拿五十块了！” 后边的话，秦淮茹听着就更难受了，本来感觉，南易要是真愿意找寡妇，她…… 现在一听说，那女的，是五级焊工，差两级就能撵上刘海中了，只感觉，扑面而来的压力，那是面对高山时，只能仰望的感觉。 秦淮茹回眸看向了三食堂的方向，仿佛透过了层层墙壁，看到了正在忙活的南易，七级厨子，四十三块五，不停在的脑海间回荡。 临近中午，咬了咬牙齿，秦淮茹，从柜子里取出了饭盒……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秦淮茹的第二道保险 老实人南易。 压根想不到，因为梁拉娣大大咧咧的跑过来，丝毫不知收敛示爱行为，让自己的花边新闻，直接从后厨传了出去。 传出去还不算，被某个不知名的寡妇给盯上了，不知道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粉条得汆一下，汆完后热水留着，接着把那土豆丝，也在滚水里汆一下，被汆时间长，一掐就断，就捞出来过凉水！” “南师傅，土豆丝不炒呐？” 没见过这样处理土豆丝的切墩，把烫软的粉条捞出来后，朝着南大厨问道。 “东北的炝拌土豆丝，尝过没，没尝过吧，正好今天，做给你们尝尝！” 挥舞着手中的铁锹，站在灶台边的南易，也是忙出了一身汗，随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颊，跟着打下手的解释道。 “土豆丝费油，淀粉泡不透，大火铁定沾锅底，热水一烫，也就熟透了，加些拍碎的蒜子香菜辣椒面，这么一拌，哎呦，那味道，香的能下二两酒！” “这样，一个菜的油省出来，就可以用到蚂蚁上树上边，粉条要想好吃下饭，就得多放油，油少了不行，这玩意，就得红彤彤油汪汪的，才下饭！” 该说不说，南易确实可以，针对后厨有限的条件，能尽量利用合理的互相搭配，把每道菜的优势展现出来。 而且，对三食堂的人也不藏私，他毕竟跟何家不一样。 谭家菜属于宫廷菜，官府菜，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讲究的就是一个传承。 南易那是完全出于对于美食的热爱，自己自学成才，家常菜这块，有自己的秘诀，关键，还不藏私。 谁学都可以，他也乐意教，边工作边聊天，时间过得也快。 “呦，感情今儿，南师傅，又露了两招，东北菜，没想到，您这边，竟然对东北菜都有研究！” “那可不，做厨子，不能闭门造车，天下好吃的菜太多了，都得尝试尝试，光学别人的，那成不了大厨，想要当个好厨子，除了学来的，还得自己善于总结，研究出新菜！” 什么门户之见，本身就没有师门传承的南易，压根不吃这一套，初来乍到，能在后厨站稳，靠的就是一门手艺。 李峰既然给了他新的机会，那就得在这里，给他支棱起来。 随着油桶里，菜籽油不要钱似的倒进了大锅中，豆瓣，干辣椒，姜蒜，肉沫，按照先后顺序一股脑的倒进了大锅里。 泡软后切好粉条再一倒进去，顿时，锅内顿时布满了红彤彤的豆瓣酱的颜色，本来无色透明的粉条，经过这么一洗礼，顿时看起来，开胃多了。 “哗啦啦，滋滋！” “快，菜盆端过来！” “诶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盆盆今日份的菜品，被搬到了打菜的窗户口，冒着炙热的香气，窗户口的小扇窗户，这么一推开。 饭堂里面，一股喷香的豆瓣味，加上炝拌土豆丝的香味，透过门缝，甚至都传到了门外。 “齐活！” 眼看全部忙活完，南易也懒得收拾了，卫生的事情自然交给了别人处理。 拿出自己的饭盒，把菜票和饭票扔进了盒子里，自己夹了俩二合面的馒头，一份菜打了一勺，到饭堂里，洗了洗身上的汗水，准备先吃完，等会就可以专心打菜了。 “吱呀！” 哪怕没有抬头，南易就听到了饭堂的木门推开时，合页发出的声响。 时间他是盘算好的，到点才会打开饭堂的门，免得都提前来吃饭，被上面批评。 “没到点呢，还得等一会儿，() 十分钟后再来！” 把顶着嗓子眼的馒头咽了下去，南易瞥了眼门口的来人，语气颇有些不高兴。 之前他不懂何雨柱留下的规矩，因此被食堂主任念叨过，他可不想再惹事。 进了门的秦淮茹，听到了声音，一眼就看到了，在那边大口吃饭的南易，顿时眼前一亮。 “我先不急，专程来您的，南师傅，怕等会打菜忙起来，没时间找您说话了！” 饭盒往小腹一端，秦淮茹压根不生气，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径直往南易那边走去。 “找我？”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南易疑惑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小大姐，自己跟她认识么，想半天，也没印象呐？ 毕竟，距离李峰结婚的日子早过去了两年，当初院子里，又一团乱，哪里还记得住秦淮茹是谁。 “对，哎呦，今儿这菜，一看就是您做的，香，光看着就让人眼馋！” 看着饭盒内，火红的粉条，秦淮茹立马借着今天的菜，就跟南易套起了近乎，借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南易的脸颊。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端详，以往打菜时，也就匆忙一瞥，那时候的南易，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只是，现在，这个陌生人，既然有寡妇从别的厂追上门，是不是代表着，他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老实。 人只要不老实，那就代表着，有机会可以拿捏住。 “嗯，我做的，还算一般吧，大锅菜，只能到这地步了！” 不知道小大姐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儿，南易也跟着她寒暄了起来，不过，稍微谦虚了一点，这要是傻柱，马上就能把架子端起来。 确实发现了，南大厨跟傻柱的不同，秦淮茹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人对自己还是陌生的，肯定有戒备心，立马提起了两年前的事情。 “您当初来的时候，我看着就眼熟的慌，才想起来，您是不是来过咱们四合院里头做过席的？” 把饭盒往桌上一放，秦淮茹身子朝前探了探，被桌板这么一抵，上半身丰腴的身材，就凸显了出来。 “做席，你哪里的” 在机修厂，南易也帮人做过席，职工，职工的亲友，不少几次，小大姐这么一提，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一家。 “你看，南锣鼓巷，就是咱们厂副厂长，李峰，他跟我一个院子的，当时，您做的红烧肉，我还有印象呢！” 秦淮茹仿佛料到如此，嗔怪的翻了一记白眼，还不忘拍打了一下南易的胳膊，十分自然，丝滑到连南易，都没觉察出，这个举动有些突兀。 “哦，哦，对，是，哎呦，没认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终于想起这一茬，南易赶忙点了点头，此时也十分客气的道歉，按照他的想法，跟李峰一个院子的，那关系应该差不到哪去。 “想起来了吧，当时我对你南师傅，印象可深了，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发生，估计咱俩早就认识了，李峰结婚的时候，我还专程帮他张罗布置呢！” 关系这么一打开，什么熟不熟，还不在于嘴皮子说么，秦淮茹别的不行，就是能说会道，像是小迷妹一样，硬是把南易给捧的高高的，要知道，这可都是在傻柱上验证过的。 男人，只要还有呼吸，这招，绝对好使。 “那天的事情，是可惜了，白瞎了那么多好菜，要不是李峰呐，大家伙的命都差点没了！” 这是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婚宴，都动了手榴弹，还差点炸了，每次想到，南易都有些心有余悸。 第一颗都有人受伤了，第二颗手榴弹幸好没炸，不然他估计都好不了一点。 () “是的嗷，可悬了，吓死我了！” 秦淮茹仿佛也是心有余悸，拍了拍被桌板顶出的胸膛，一阵q弹饱满，如同灌了水的气球似的，连南易都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 “那你，今天来找我？” 既然都是老熟人了，跟李峰还是街坊关系，南易此时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般陌生了，马上要开始打菜了，他也得抓紧吃完。 “想问问您，还接做席的活计么，您菜做的好，我对您可始终忘不了，我那堂妹，对象处好了，最近可能要摆席面，所以专程来找您问问！”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斩断情丝 “来一份米饭，再打一勺土豆丝！” 说着，秦淮茹把饭票菜票连带着饭盒递了进去，双手趴在打菜的窗户口，笑吟吟的看着打菜的南易。 “蚂蚁上树不来一勺么？” 随手把票扔进箱子里，南易看了一眼窗户口巧笑倩兮的秦淮茹，两个人毕竟已经算认识了，勺子指了指另一盆。 “半荤的菜，看着是眼馋，不过，我可得省着点，您要不给我撇一勺油，好下饭！” 看起来油汪汪，红丝丝的粉丝，谁不想吃，豆瓣香顺着窗户口，都让后边排队的人闻馋了。 但秦淮茹偏偏不打，而是抛出了一个小问题，来麻烦南易，看他，到底是不是跟傻柱，一个德行。 食堂其他人可不会惯着自己，不拿出票，肯定不会浇汤汁，但傻柱那时候不是听话的很，这是一次试探。 试探南易，到底会不会，帮她占占便宜。 “得！” 里面的南易，二话不说，给盛好米饭的饭盒里搂上了一勺土豆丝，勺子在手中转了圈，塞到了蚂蚁上树的菜盆里，还真给秦淮茹蒯了勺汤汁，用来给她下饭。 “谢谢您，南师傅，你人真好！” 窗户口塞回来的饭盒，顿时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开，娇滴滴的冲南师傅道了谢，秦淮茹赶忙让开了位置。 只是这听起来让人颇为舒服的道谢，让旁边窗户口负责打菜的人，听的都有些酸牙。 下意识的看了看南师傅，见他还是一丝不苟的给后面的人打菜，三食堂的人对视了一眼，有的抿了抿嘴，有的耸了耸肩膀。 有些不明白，这怎么傻柱走了之后，三食堂刚来没多久的南易，貌似，对秦淮茹也颇为照顾。 拿着饭盒的秦淮茹，选择了坐在南师傅窗户口稍微斜对面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给人打菜，他也可以看到正吃着饭的秦淮茹。 南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停顿的间隙，总是能看到那个叫秦淮茹的小大姐，有时候两个人目光碰上，她，还对着自己笑。 南师傅作为讲究人，肯定是选择礼貌回应，之后，就不敢看了。 “南易啊，看看，这三食堂，给你经营的，还不错嘛！” 一直打饭的南易，听到窗户外的这声招呼声，顿时低下了身子，脑袋朝脖子一歪，正好看到了——李峰。 “哎呦，这不是李副厂长么，来，吃点啥？” 瞅见了李峰，南易顿时眼前一亮，勺子在盆里敲了敲，听着他认可的话语，看来还是比较高兴的。 “两个菜都来点，给我拿俩馒头，看着就带劲，手艺这是全拿出来了！” 自己把饭票菜票扔进箱子里，李峰的工资，这点东西还是吃得起的。 “那可不，你这给我调过来，我敷衍谁，也不好敷衍你啊，不把他们都伺候好了，回头再把我给撵回去！” 给李峰打着菜，南易也是一妙人，跟李峰聊天时，也不管什么厂长副厂长的架子，跟当初在机修厂一样。 这可能是源自他心头对于公正的理解，也正是这幅人人平等的姿态，把崔大可气的，在机修厂后厨频频给他穿小鞋。 人家好不容易转变了身份，成了后厨的管事，你不尊重他，那就等于瞧不起他。 “撵回去，我怕你自己想回去咯，英雄难过没人关呐！” 梁拉娣那天的到访，让李峰狠狠的吃了一顿瓜，此时还不忘趁机揶揄一下南易。 肉眼可见，南易顿时一头黑线，把饭盒从窗户口递出去后，苦笑的看了李峰一眼。 “等下，李副厂长，我可有点事儿，找你打听打听！” () 待李峰转过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南易脑袋从打菜窗户口探了出来，跟李峰说了一声，随后就摘下了身上的围裙，招呼另一个人，帮自己打菜。 回眸之际，再次看了一眼秦淮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那位小大姐，脑袋低了下去，恨不得塞进鼓鼓囊囊的胸口里，好像不想让人注意到她。 南易也没多想，见李峰还在等他，赶忙从后厨小跑着出来。 “怎么着，南大厨，这是工作碰到困难了，还是三食堂，有人给你穿小鞋了？” 不知道南易找自己有什么事儿，李峰选了一个靠角落的窗户口，示意南易坐下，李峰则是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没，没，都挺好，大家都挺照顾我，没人给我穿小鞋，就是……！” 听李峰这么说，南易赶忙摆了摆手，李峰可以拿这事儿开玩笑，他不行，毕竟，他只要把菜做好，食堂的那个主任也不多管。 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是难以启齿，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他真的挺想念那个大夫。 特别是梁拉娣亲自过来之后，他才发现，心中的那个姑娘的思念，并未退却，反而更加念念不忘。 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扒拉着菜的李峰，看南易一脸便秘的表情，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歪着脑袋，看着他。 “丁大夫，你这边有没有她的消息，自从她出院后，回到机修厂，我就很难遇到，最后更是出去学习了，但未免也太久了，一直到今年，都没有任何消息！” 宛如一个相处十年，到了最后，被人狠心抛弃的老baby，南易的声音很苦涩，眼神也有些飘忽，十指紧紧的抓着裤腿。 梁拉娣喜欢自己，他知道，对那个坚强的寡妇，南易的心头，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是自从丁秋楠走后，梁拉娣频繁的往来，所留下的，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她也知道，自己心头的那个人是谁。 这次梁拉娣的到访，未尝没有提醒自己的意思。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没有任何书信到达机修厂，也没有任何电话找过他， 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梁拉娣看的很明白，南易自己的内心，何尝是不明白呢！ 剃头挑子一头热，都热了两年了，火还没有熄灭，他此时最后的希望，也只有寄托在李峰身上，希望从他这里，能得到丁大夫的一丝消息。 “她，结婚了么？” 身子颤了颤，问到这个问题时，南易的嗓门都有些沙哑，眼神带着紧张，期许，就这么生生的看着对面的李峰。 刚开始，自己还可笑的把李峰视作竞争对手，直到他结婚请自己做席的时候，南易才知道自己当时的举动有多可笑。 李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掏出了手帕擦了擦嘴巴，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他知道丁秋楠在沪上的金瑞医院，他也知道自己这条命，有一半是丁秋楠救回来的，他一切比谁都清楚。 但奈何。 涉及到国外的飞行员，涉及到侦察机的残骸，更是涉及到保密，哪怕郑朝阳始终没有提过，李峰自己心里都应该清楚，相关的保密级别很高。 高到，那些侦察机的残骸和还有那被判死缓的飞行员，可能在未来，是用在打嘴炮的工具。 兔子一直是这样，捞着了好处，就是闷不吭声，等对方放松下来，以为啥事儿都没有，再次来找茬的时候，一个***兜给它扇墙上去。 “可能结婚了吧，我也不清楚，毕竟好久没见到了，能确定的是，她那边，应该是去沪上了！” “怎么，你还打算去千里寻她？” 前面说的时候，还很正紧，说到() 后面，李峰则是用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南易。 “她，她跟你说过？” 听到李峰说出沪上，南易顿时有些百感交集，捏着裤子的手，逐渐放松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释怀的笑容。 “差不多吧，想开点，梁拉娣又不是不行，凑合凑合，一辈子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丁大夫是不是喜欢南易，李峰不是很确定，但梁拉娣确实喜欢南易，已经上升到爱的地步，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喜欢，跟秦淮茹的“喜欢”，那是完全两码事。 几个孩子培养的都不错，对南易也是死心塌地，人本身也是不赖的，不然李峰没事干，一个副厂长，亲自带梁拉娣到三食堂。 闲的没事干么？ “稀里糊涂啊，哎！” 南易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丁秋楠去哪，跟李峰都提了一下，唯独，他，什么都不知道，确实稀里糊涂的。 但现在，也侧面印证了，丁大夫，可能早就忘记了自己这个厨子。 李峰继续吃饭，南易则百感交集，站起身的瞬间，还有些摇摇晃晃，差点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 两年啊，加上之前追求的那段时间，差不多三年，结果换来的是徒劳无功。 这一刻的南易，心都在滴血，默默地，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看着南易像是被抽干了魂魄的背影，李峰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爱情，爱麻花情。 人遁走他乡，总比便宜崔大可那衰货要好，他还依稀记得，电视剧里，崔大可跟丁秋楠结婚时。 南易，那才是真的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我们勤劳，我们勇敢……！” 恍惚中，好似到了下班的时间，一下午迷迷糊糊的南易，听到大喇叭放出歌曲的那一刻，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摸了摸额头，滚烫的，自己好像发烧了，南易踉跄的扶着墙壁，照了照镜子，里面的人影，异常的憔悴。 “当当当，南师傅！”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趁虚而入 轧钢厂的职工集体宿舍。 秦淮茹并没有来过多少次。 一般是没结婚的，临时在这里落个脚，结过婚，谁还睡这里，又不隔音，媳妇白白给别人看么。 木头的高低床，爬上爬下都能发出吱呀声，厂里的家属房阔绰之后，能搬走的，早就选好家属房搬走了。 此时站在门外的秦淮茹，也有些踌躇，看着房门，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进去，会不会被别人说闲话。 轻轻咬着下嘴唇，秦淮茹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想到中午，南易和李峰两个人，在饭堂的窗户边，两个人一番谈话后，南易就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秦寡妇，很想知道，两个人到底聊了些什么，李峰可是一直跟她颇为不对付，是不是进食堂的时候，看到自己跟南易玩暧昧了。 选择南易，一方面，还是因为他没结过婚，能接受寡妇，第二，工资也不低，长相还凑合，第三，人也不老实。 至少眼神不老实，偷偷看了自己好自己，秦淮茹能感受到那种敏感的目光，南易胆子不大，只敢偷偷摸摸的看。 这一进门，他如果怎么怎么样，发生点什么，搞不好，都有可能的，所以，此刻她很紧张。 “当当当，南师傅~！” 试探性的敲了两下门，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想明白了，怎么地就怎么地，傻柱不论选择刘岚还是冉秋叶，跟她，都没有太大关系了。 只是她不想让刘岚进到自家的中院里，因为自己斗不过她。 她现在也需要有一个男人，最好也是厂里的，能帮到自己，不光是多条后路，她最近，心太累了。 “吱呀~！” 门忽然打开，南易苍白的脸色露了出来。 在门外低垂个脑袋，胡思乱想的秦淮茹，抬起头的瞬间，被南易的鬼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又是一阵波涛汹涌，本来就头晕目眩的南易，恍惚的摇了摇头，才把旖念从脑袋里抛出去。 “秦~秦~嘶~嘶！” 南易也没想到，自己刚想张口说话，结果这才发现，嗓子都被烧哑了，不光身体没力气，话都说不清楚。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南师傅~！” 秦淮茹这才发现，南易的情况很不对头，往前走了走，看出他完全不在状态，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被汗湿后再被捂干的模样。 好家伙，寡妇二话不说，直接伸手，用手背贴在了南易的脑门上，感受到灼热的温度，这才皱起了眉头。 反观南易，浑身跟抽去骨头似的，下意识的想扒拉开秦淮茹的手背，结果手刚抬起来，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南易，看来身子骨虚得很，跟五大三粗的何雨柱，还是有些不同。 “先别说话，赶紧回去躺着，你这是发烧了，哎，怎么这么不小心~！” 眼看南易难受的闭上了眼睛，紧贴着墙壁，顺杆爬的秦淮茹，直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刚才还担心会发生点什么，南易要是怎么地，她索性闭上眼也就认了，但现在，别说怎么地了，南易估计能动动手指头都不错了。 把烂泥一样的南易搀扶到高地床边，把他给抬了上去，把脸盆架上的毛巾取下，舀了一瓢凉水，寡妇就跟新过门的媳妇一样，开始忙活了起来。 把南易脸颊擦了擦，还有脖子，黏糊糊的汗液被擦拭了之后，整个人舒坦了很多，看着忙里忙外的秦淮茹，南易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仿佛自己到了某间病房，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正在照顾着自() 己。 “家里有退烧药么？” 把拧干后的毛巾搭在了南易的额头，秦淮茹拍了拍他的脸颊，十分关心的问道。 “没，丁大夫，终于见到你了~！” 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出，恍惚间，秦淮茹的那张脸，此时，仿佛成了丁秋楠，南易在心头低喃道。 “哎呦，你等着，我去厂医院给你拿点药~！” 在桌子上，抽屉里寻找了一圈，结果，南易的宿舍里，干净的能跑老鼠，秦淮茹回到了床边，撩了一下头发，对南易交代道。 “你别走，你不要再走了，好么，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两年的牵肠挂肚，在此时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看着丁大夫距离自己这么近，南易艰难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了秦淮茹的手掌。 此时此刻，被烧糊涂的南易，是真的把秦淮茹当成了，那个消失了两年的大夫，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不想再放她离开。 而秦淮茹，被突如其来的捏住手，心头还是紧张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刚才站在门外还要快。 她不知道南易是被烧糊涂了还是怎么，就这么抓着她的手，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你别走~！” 拍了拍南易的手背，秦淮茹把耳朵凑了上去，隐约间，只听清了这三个字。 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秦淮茹没想到，南易竟然这么直白，速度可太快了吧，两个人还没熟悉，就，就不让自己走了。 紧紧的咬着嘴唇，秦淮茹选择坐在了窗边，左手被南易握住，右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闭上眼睛的南易，眼角两行的清泪已经落下。 如果，这是梦，他宁愿，这个梦，永远不要醒过来。 “你需要吃退烧药，不然脑子会被烧坏的，我很快就会回来~！” 语气异常的温柔，秦淮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此时十分脆弱的南易，激活了她心中的母性。 再次把毛巾取下，润湿后再次擦了擦，这次，甚至解开了他衬衫的衣扣，把上半身带胳膊，腋下，全都擦拭了一下。 拧干毛巾后，往南易额头一搭，秦淮茹虚掩着房门，朝着厂医院走去。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厂里并没有多少人，一些留下加班的，还有部分值夜班的，在路上走着。 拿了几片退烧药，秦淮茹甚至在厂医院边上的二食堂，打了份小米粥，这才回到了南易所住的宿舍。 喂药，比较麻烦。 坐在了床头，把南易的上半身，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靠着，这才把药片给喂了进去，清汤寡水的白米粥，也被她一勺一勺的喂进了南易的嘴巴里。 讲实话，这种待遇，何雨柱跟秦姐认识了这么多年，都压根没享受过。 谁让他身体素质好，压根没在秦姐面前，有过如此这般无助孱弱又可怜的样子。 “好烫啊~！” 费劲巴拉的把南易喂完了药片的食物，秦淮茹真的是累着了，南易发烧，身上烫得吓人，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出来。 南易也能感觉出来，此时好像回到了丁大夫的怀抱，不老实拱了拱，身子蜷缩到了一起，把被占了便宜的秦淮茹都给逗笑了。 时间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几间宿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证明没其他人住这里，秦淮茹突然不着急回去了。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家被偷了？ 次日清晨。 窗外的晨曦，悄无声息的透过窗帘缝隙，洒进了房间。 一缕明亮的阳光略过高低床的床头，从脚尖逐渐移动到了脸庞。 “嘎吱，嘎吱，啪嗒~！” 突然从黑暗的视界，到了光明，可能是察觉到一丝不舒服，床上的人动弹了一下，老旧的双人床，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随着身子的转动，搭在脑门上，早已捂干的毛巾，跌落在草席上，原本整整齐齐的毛巾，此时散乱开来。 就像床上本来盖在身上的薄被一样，早已没了昨晚的样子，一半垂落地面，一半还搭在肚子上。 “好渴~！” 在恢复知觉后，南易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嗓子火辣辣的，夜里出汗太多，导致身体失去水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在床头摸索。 结果，还真摸到了大茶缸，茶缸里，还有倒好的凉白开，和他的主人一样，从昨晚的滚烫，到现在冰凉。 闭着眼睛的南易，在下意识摸索到茶缸后，磕磕绊绊的端起了茶缸，不顾摇晃间溢出的水渍洒满了床头柜，甚至溅落在草席上，凑到嘴边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哈~！” 满满一杯凉白开下肚，火辣辣的嗓子，因为有了水分的补充，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闭着眼重新把杯子放回到床头柜。 奈何，距离没把握好，一大半的杯身悬于床头柜边沿以外，随着右手松手，搪瓷杯直接坠落地面。 “哐当~！” 搪瓷杯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表面的搪瓷，在磕到水泥地后，崩掉了一部分，露出了黝黑的底色。 “哐咚~！” 可能是一杯水下肚，有了力气，也有可能是杯子砸落地面的声音太响，原本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南易，忽然来了精神，猛然睁开眼后，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 卯榫结构的高低床，因为惯性，重重的砸向墙面，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天花板上陈旧的腻子粉，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黏粘性，洋洋洒洒而下，跟散落的头皮屑似的。 高烧醒来后，后遗症还是有的，头还是有些晕眩，浑身肌肉酸疼，南易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好像都被人给拆散了。 捂着脑袋甩了甩，最后更是用掌心砸了砸脑袋，负面debuff才逐渐退却，扣掉了眼角烧出来的眼屎。 南易这才打量起了宿舍四周。 “窗帘，我拉上的么？” 看到窗外洒进屋内的一抹阳光，南易神色迷茫，压根没有一丁点印象。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之后，腾一下，从床上飞起，光着脚踩在了地面，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我衣服谁给我脱了~！” 看着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自己，南易瞪大了眼珠，赶忙拽起了床上的薄被，往腰间一裹，抻起脖子，往双人床上边一看。 完蛋，脱下的衣服，都扔在双人床上边了。 不过，都叠的整整齐齐的，最上边，是轧钢厂，进厂后，从物资科仓库领的裤衩。 深蓝色，四角的，纯棉，九九新，一看就是自己的。 右手缓缓的抬起，凑到了眼眶，来回缓慢擦拭了一下，不知道是要擦去，压根不存在的冷汗，还是要把眼睛给擦干净。 “这，是，我，自己脱的？” 缓缓的坐回了窗边，南易拼命的甩动脑袋，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关键是，昨晚的事儿，他压根没印象了。 “不对~！” 看着掉在地上的搪瓷茶缸，南易整个人头皮发麻。 () 之前喜欢在床头看书，因为床架松散，晃动时撞翻过床头柜边上的茶缸，他就习惯性的把茶缸放在桌子上的。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书桌，更了不得了，自己的相册，也被人从抽屉里取出，放在了桌面上。 匆忙的套起裤衩，光着脚跑到书桌旁，南易惊慌失措的看着被人动过的相册。 目光迅速转移到相册边上，白纸包的药片，上面写着一天两次一次两片的字样。 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昨天，自己宿舍有人来过，而且，在厂医院给自己拿了退烧药，还喂了药。 甚至。 站在脸盆架旁，南易看着里面黄涔涔的脏水，以及床上干掉的毛巾，这是，被人脱了衣服，擦拭了汗呐~！ 南大厨此时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把他砸的眼冒金星，到底是什么人，对他这么好么？ 他在轧钢厂，初来乍到，谈不上人生地不熟，但也没关系那么好的吧？ 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扯开了松紧带，南易仔细的瞅了瞅，研究了一下，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没印象了，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砸过一样，对昨晚的事情，压根没一丁点印象了。 “估计是后厨的谁吧~！” 记不住，想不到，南易索性摆烂了，扯开窗帘，把脏水从窗户口泼了出去，重新舀了一瓢凉水，刚准备倒进盆里。 结果，白色的搪瓷盆底部，一根细长的头发丝，引起了他的注意。 双手捏住头发丝，南易对着窗外的阳光，从中间往两边一滑，biu~~，四根捏住手指就到了发丝的两端。 发丝长度大概有自己的胳膊长，南易往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这根长头发，完全能够到自己肩膀下面，首先证明了，它不是自己的。 其次，它证明了，是个女人…… 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南易瞪大了眼珠，抓紧把这根长头发，手忙脚乱的从窗户扔了出去，跟消灭证据似的。 整个人状态顿时不对劲了。 发烧后的头晕头痛，如果算法术伤害，这根发丝给他带来的，则是物理伤害。 想明白什么后，南易整个人疯了，跳上床，在枕头上，在薄被里，仔仔细细的搜寻了起来。 嘿，一根，两根，三根…… 找到第三根同样长短的头发丝后，南易整个人精神顿时垮了，他也不找了，哭丧着脸坐在床边。 心惊胆战的看着门口，幻想着厂里的保卫科过来直接踹门，直接给自己上铐子的场面。 “到底是谁呀~！” 痛苦的抓了抓头顶的头发，南易无力的躺在床头，双眼无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庆幸，还好是个女人。 鼻子轻轻嗅了嗅，不愧是大厨，感觉到空气中的气味分子有些不对劲，除了汗馊味，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南易脑袋往床下一探，整个人的脑子，像是被子弹崩过了一样，脑花都要炸开了。 “我艹~！” 一向文质彬彬的南易，难得爆出了粗口，床底下，床头边靠墙的位置，几团白花花的纸团，正安安静静的停留在那里。 南易整个人眼前一黑，整个人从床边摔了下去。 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找出笤帚，把纸团扒拉了出来，南易整个人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人虽然走了，但种种证据，对，已经不是端倪，是证据，已经让南易，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床上的头发丝，床下的卫生纸。 这还反应不过来，他白活二十几年了。 “我艹，我艹，tmd~！” () 恼羞成怒的他，拳头用力的朝着床板砸了几下，发泄着心头的怨气，随后默不作声该洗漱洗漱，该穿衣服穿衣服。 出门前，拿着退烧药，径直往厂医院小跑过去。 现在知道了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他还得知道，昨晚那个人，到底是谁。 厂医院的药房前，纸板挡住了取药的窗户口，药房的值班大夫，估计去后面休息去了。 南易别扭的踮起脚尖，歪着脑袋，看着桌上的本本，上面有拿药的记录，奈何本子比较远，字迹还十分潦草，药品栏位画的都是波浪线，等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 倔强的南易没打算放弃，坐在长椅上，一直等待着，眼神空洞的看着厂医院门外，身影，无比的萧瑟。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作为男人，只能勇敢面对，知道是谁还好，查不到是谁，南易估计自己晚上，都不敢回宿舍了。 一直等到药房的玻璃柜台前，那个遮挡的纸板被取了下来，南易立马扑了过去，弯着腰，抻着脑袋，急不可耐的把桌子上的小药包从窗户口递了过去。 “同志，昨晚我生病发烧了，有人帮我来咱医院拿的退烧药，我不能占人便宜，能帮我看看，谁帮我拿的，我得给人家付钱~！” 打着哈欠的大夫，抻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看着面色焦急的南易，接过了药片，打开纸包后大致看了看。 “你这开的是安乃近，就四片，厂里职工开药，能报销，几分钱的事情，还付什么钱~！” 不耐烦的把纸包叠好，从窗户口塞了回去，大夫也没心思帮他查。 “拜托，拜托，我是三食堂的后厨班长，您下次打菜来窗口找我，麻烦查一下，这不是钱，总归是人情，得还人家一下，昨晚确实烧糊涂了，记不得是谁，谢谢~！” 这还是南易第一次借用自己的权力，对着里面的大夫死缠烂打，可能确实被他弄的有些烦，也可能是南易后厨班长的身份起了作用。 药房大夫，一页一页，翻着记录，找到了字迹对应的大夫名称，手指在本子上戳了戳，抬头看向了南易。 “取药的叫秦淮茹，付了，四分钱~！”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吓坏了的南易 “秦淮茹！” “秦淮茹？” 失魂落魄的从厂医院走了出来，南易脑海里，只剩下了那个女人，那个在自己吃饭时，找自己的那个女人。 丰腴的身材，能说会道的嘴皮子，最主要的，是q弹的…… 南易张开了手掌，愣愣的看着，鼻翼间，好像嗅到的某种软绵绵的分房。 “咕咚！” 喉结动弹了一下，南易咽了一口唾液，自己不会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侍寝了吧！ 她昨天中午，找了自己，问了一下，做席的事情，自己明明已经答应她了，她后头为什么还找自己。 南易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里，这个问题，没人能告诉他答案，哪怕他此时斜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 “好烦呐！” 远远的看到保卫科，看到穿着保卫制服的干事们换班，南易躲的远远的，心里提心吊胆的，就害怕下一秒，人直接薅着他衣领子，把他带进去问话。 床底下的纸团子，分明是两个人，发生了某些关系的见证。 只要告自己一个耍流氓，少不得奈何桥上得走上那么一遭，灌下孟婆汤，别说丁秋楠了，搞不好机修厂都会知道自己的事迹，打靶的时候来看看热闹。 走到了机关楼下，心事重重的南易，闷不吭声的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下。 抬头看了看楼上，南易此时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等李峰过来，争取个投案自首。 “小伙子，这地方，可不兴坐呐！” 大清早，打扫卫生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拿起了拖把，扫帚，看着坐在楼梯下的南易，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下。 “怎么了？” 发着呆的南易，赶忙站起身拍拍屁股，疑惑的打量着楼梯间，结果看不出来什么，只能把目光看向大爷。 “你这坐的地儿，死了俩人，你不知道啊？” “那血呼啦茬的，胸口跟自来水管似的，我可是拖了好些天，都没弄干净，从这抬出去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好家伙，南易脑门上一头黑线，没想到这地界还发生过敏感，不提醒还没感觉，一提醒，顿时觉得这楼梯间凉飕飕的。 “死人？” “你没见过吧，我见过了，子弹从这打进去，都能穿糖葫芦，墙上，哗，一大片血渍！” 待南易起身后，老大爷弯着腰在楼梯上仔仔细细的拖着地，不知道是不是存心吓这个后生，把当时的场景描出来一些，戳了戳胸口，骇人的很。 南易吓的面色有些发白，嘴唇都泛起了哆嗦，好像看到了自己，被反绑着双手，押赴刑场后，临死之前的画面，扶着墙，赶忙离开了这里。 “秦淮茹，秦淮茹！” 南易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先不找李峰坦白了，万一，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呢，毕竟，保卫科的还没来抓自己呐！ 这么一坦白，万一是自投罗网了呢！ 从机关楼出来后，南易一脑门都是汗，他觉得，可以找秦淮茹先谈谈，试探试探，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但首先，秦淮茹是哪个车间的，眨巴眨巴眼睛，南易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南易回眸看向机关楼上，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跟李峰是住在一个院里的，难不成真去南锣鼓巷去找？ 但，万一，人家男人要是知道了呢？ 越想越内心越是焦灼，心里十分复杂，感觉对不起李峰的一番苦心。 人家好心把他调过来，后厨直接交给他，没有人给他穿小鞋，来了没多长时间，结果做了这种事。 失魂落魄的回到三食堂，() 南易心头一团乱麻，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最后更是把脑袋埋进了水龙头下，拧开了阀门。 …… “秦淮茹，今天气色不错嘛！” “对，我也发现了，小秦呐，你看你的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是不是化妆了！” 轧钢厂门口，上班的人群里，秦淮茹不时碰到认识的。 无一例外，女同事，貌似都发现了她的变化，整个人的精气神，一夜之间，好了很多！ “去去去，我有那个闲钱！” 脸颊滚烫，秦淮茹自己都有点信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今早起床后神清气爽，昨晚的腰酸腿疼，睡一觉后，全改善了。 “来，跟我说说，是不是，外头有相好的了？” 女同志间的车速，总是不经意间忽然踩油门，聊着聊着，就有些不对劲。 被说中了的秦淮茹，顿时面色一板，翻了记漂亮的白眼，跟小姐妹直接挠起了胳肢窝。 “您可别跟我开玩笑，我一个寡妇，谁要呐，要不，把你弟介绍给我！” “好呐，我拿你当姐，你想当我弟媳妇是不是，不过，我弟可是有对象了，你可别想了！” 几个人打打闹闹到了车间，此时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换衣服的换衣服，戴手套的戴手套，开始准备开工前的工作。 “那个，陈姨，我去趟厕所，有人问的话，帮我说一声！” 说完，秦京茹把头发扎了扎，径直往集体宿舍的方向走去，一晚上，也不知道南易的烧退了没。 主要是，秦淮茹，得让他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和谁发生的，不能让付出的“劳动”变成了无意义的事情。 对，没错，在她眼里，这些是“劳动”，而劳动，是要获得报酬，至于什么报酬。 秦淮茹撩了撩头发，看向了远处的家属楼，眼中熠熠生辉。 相比于何雨柱，文质彬彬的南易，果然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想起昨晚的事情，秦淮茹倒还是有些别扭。 毕竟，许大茂，被带走，也有许久许久了。 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秦淮茹不光连吃带喝，还得躺着把钱挣了。 行色匆匆的走到了房门前，秦淮茹扬起的嘴角，稍微压下去了一点，不卑不亢，让人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当当当！” 宿舍内没有任何动静，秦淮茹眉头一皱，再次敲了敲，奈何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候的她，感觉，南易，好像并不在里面。 “奇怪，人哪去了，不会还烧着呢吧？” “秦，秦淮茹？”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摊牌 看着宿舍门前站着的这位，南易有些难以置信。 反观站在门口的秦淮茹，看到南易是从外头回来的，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脑袋上湿漉漉的，水渍汇集到发梢，一滴滴坠落在衣服上，南易上半身的衬衫，都紧贴着皮肤了。 “我来拿一下饭盒，昨天，给你打的白米粥吃完了么，我中午得用~！” 看着南易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秦淮茹的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撩了撩鬓角的发丝，侧对着南易，轻轻的说道。 这一点不自然，让南易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一直在观察秦淮茹的动作表情，就是在分析，昨晚到底是不是她。 现在看来——彻底完犊子，找到的头发丝长度，明显和面前这位小大姐的吻合。 南易的后槽牙都快被碾碎了，看着秦淮茹俏生生的站在门前，他反而不敢过去了。 “那个，昨天，你怎么来找我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南易稍微有些腼腆，搓了搓鼻梁，此时有些不敢和秦淮茹直视，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的。 看到南易这个样子，秦淮茹哪里还不清楚，他估计已经发现了端倪，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吧~！ “昨天下班，特地想来问问，大概五桌人，得置办多少菜，结果看到你状态不对劲，发了高烧，然后……！” 说到然后时，秦淮茹眼角的余光明显看到，南易打了个哆嗦，目光下意识的向四周张望，整个人紧张坏了，跟昨晚发烧说胡话时，判若两人。 确实紧张，南易害怕她一张嘴，让全世界都知道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扯证，就那啥，等着被请去保卫科喝茶么。 “然后呢？” 紧张的上前掏出钥匙开门，背对着秦淮茹，钥匙捅了几次才进了锁眼，南易压根不敢看她，但迫切的想从她嘴里知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你情我愿，还是他一个发烧人都烧糊涂的，凶性大发，怎么地了。 “然后去厂医院给你拿的退烧药，回来还打了一份白米粥~！” 秦淮茹说起这些事情，则是坦坦荡荡，但压根不提后半段的话，不知道是想遗忘掉那段不堪的记忆，还是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门开了，南易一个踉跄进入了屋内，待秦淮茹进屋后，随手带上了房门。 “难不成还发着烧，你洗头都不带毛巾的么？” 进了门的后，攻守瞬间易型，看着脑门上湿漉漉的南易，秦淮茹主动上前，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猝不及防之下，南易哪里有这般防备，直接被抵到了床边。 一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直到秦淮茹面色十分自然，南一的肩膀头这才放松了下来。 “应该不烧了呐，哝，擦一擦~！” 歪着个脑袋，秦淮茹好像确实在通过手背，感受着南易额头的温度，察觉到正常后，还轻咬了一下嘴唇，南易什么时候经受过这种考验。 丁大夫冷言冷语，面若冰霜，从来就没给过好脸色。 梁拉娣性格则是大大咧咧，穿着打扮虽然充满着女同志的样子，但骨子里，其实跟男同志差不多，喝多了都能拍着肩膀称兄道弟的。 秦淮茹，则是给了他，一种完全没有体会过的，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一艘在大海上漂泊了二十几年的小船，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感觉到南易的呼吸声，都有些粗重了，秦淮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丢丢，对，就是这种，貌似正常的肢体接触。 面对傻柱那简直叫无往不利，现在看来，南易，很可能也吃这一套。 按住了南易的双肩，() 让他坐在床边，秦淮茹拿起了挂在脸盆架上的毛巾，帮南易擦起了脑袋上的水珠。 异常的温柔，异样的风情，让南易像是变成了被人操控的木偶人一样，完全傻了。 “你烧才退下，不能急着用凉水洗，洗了也要立马擦干，不然晚上容易继续发烧，小孩子都懂得事情，你这个大人，还不如小孩子懂事~！” 不疼不痒的训斥声，立马把南易的魂给招了回来，晃了晃脑袋，南易赶忙自己按住了毛巾，急促的说道。 “我自己来，我自己擦~！” 秦淮茹这才退后了两步，看着南易僵硬的胳膊，缓慢的擦拭着脑袋，一边擦，一边小心翼翼偷看自己，秦淮茹笑了，笑的很开心。 她感觉，这把稳了，南易跟何雨柱，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好对付。 “药还得继续吃，不行请一天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自己作践自己~！” 南易没有吭声，安乃近的药包还在他口袋里，面对秦淮茹大姐姐一般的轻言细语，他这一时，真的不好说什么。 只感觉胸膛里的心脏，仿佛热乎了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因为，他还有个更大的问题。 主要是，那个事情，他不方便问，难不成直率的问出，昨晚，自己是不是对她耍流氓了，那不真成流氓了。 秦淮茹则是没管南易心头的小九九，自顾自的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铝饭盒，打开后，还轻轻嗅了嗅。 待没闻到异样的味道后，把黏糊到一起，表面都结层膜的白米粥，放在了床头柜上。 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秦淮茹就这么看着龟缩在床边的南易，感觉此时的他，太好笑了。 “还没馊，昨晚你就吃了几勺，就没动了，你烧刚退，也不能吃太油腻的，去后厨把粥热热，好歹吃一点~！” 把脑袋擦干净的南易，看了看铝饭盒，又看了看秦淮茹，把毛巾往脸盆架上一搭，选择坐在了书桌前，远远的避开了秦淮茹。 刚才那一弯腰，差点带球撞人，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南易自认为自己是个君子，谦谦君子，得温文尔雅，不能看，不能直视。 “那个，那个，谢谢你，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我们，我们才算认识，不必这样~！” 南易的家庭成分并不好，人情冷暖早已看清，父母不在了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贴心的关怀。 他很享受，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秦淮茹没有去保卫科告他，反而继续来找他，但这一切，都是被动的，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想让他那么坦然接受，着实有些为难。 他连秦淮茹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清楚，如果她还有着家庭，两个人继续这样，有些不合适了。 秦淮茹看着坐在桌子前的南易，听清了他所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昨晚，给你喂药的时候，你拉着我的手，让我别走~！” 说到此处的秦淮茹，眼神里，有着一丝莫名的哀怨，语气里也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缓缓的坐在床边，直接甩出了王炸。 坐在书桌前的南易，肩膀不由自主的一颤，脑海里，好像闪现出了一些梦中碎裂的片段，病房里，自己躺在病床上，看到丁大夫向自己走来。 这一下，真的没有任何借口解释了，难不成，这时候说，我把你当成另一位姑娘了。 屋内此时寂静的可怕，南易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拼命的克制自己接下来产生的联想，那些片段，经过秦淮茹的一番话，好像，不再是梦() 境，而成了现实。 看着南易不吭声，秦淮茹长叹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仿佛独自承受下了委屈，不想给南易添任何麻烦。 默默的端起自己的饭盒，把里面剩下来的白米粥，通过勺子，全撇进了大茶缸里。 待所有白粥全刮干净之后，秦淮茹把饭盒的盖子重新盖上，默默的站了起来。 擦干净了自己的脸庞，秦淮茹释然一笑，仿佛是个知心大姐姐一般，最后看了南易一眼，毅然决然的向门口走去。 手掌握在了门把手上，即将拧开的那一刻。 “昨晚，我们俩，真的？” “咔嚓~！” 锁舌毫无意外，收了进去，秦淮茹没有给出丝毫的解释，背对着南易，就这么拉开了房门。 “等等~！” 一直坐在书桌前的南易，果然没了刚才那股定性，冲到了打开的房门前，霸道的把门关上，待看到秦淮茹两行清泪的时候，自己还是下意识的偏过了脑袋。 “时间到了，我得去车间了，放心，我不会再过来了~！” 委屈，难过，执拗，释然，仿佛心头的执念已经放下，秦淮茹就这么倔强的看着南易，一句话，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给翻了篇。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一别两宽。 但看着秦淮茹这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整个人的状态，看的南易眼里，心头仿佛被人捅了一刀，那真的是在滴血。 “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我~！” 南易还想解释，但秦淮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神越发的倔强，完美的饰演了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角色。 “我不要你负什么责，一切都怪我，我，我就不应该过来~！” 说着说着，寡妇眼珠子越发通红，嘴唇都颤抖着，像是她最后的倔强。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高端的PUA “我真该死呐！” 秦淮茹这番梨花带雨的样子，谁看到不觉得同情。 打小没经历过这种场合的南易，此时就更别提有多麻爪了。 自己都想扇自己两耳光子，做错事不敢承认，全往人家身上推去了，这本身跟自己的做人宗旨就冲突。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哭，我现在脑子很乱，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 不敢和秦淮茹对视，南易低着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兀自解释着，他现在的一个状态。 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提起裤腰带就不认人，主要，连认识，带熟悉，才一天时间，他是真的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一个寡妇，我挨的白眼已经够多了，不介意多你一个，是我一时心软，是我，一时糊涂，你不用这样，错的人，是我！” 南易挡在门前，不让自己出去，但是却不敢看向自己。 感觉胜利的天平，已经逐渐偏向了自己这边，秦淮茹捂着脸，直接扑在了南易的小床上，埋头哭了起来，留给南易的，也只剩下一个背影。 “啊？” 这则消息的含金量巨大，还没理清楚头绪的南易，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无助哭泣的秦淮茹，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寡妇！ 梁拉娣也是个寡妇，秦淮茹怎么，怎么也是个寡妇，一时间，南易真的有些天旋地转。 这辈子，怎么就跟寡妇扯不清了呢？ “你长的跟我男人很像，他叫贾东旭，前年人走了，你昨晚握着我的手让我别走的时候，我仿佛从你身上像是看到了他的影子，这一切不怪你，我是自愿的，我不需要你负责！”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受，秦淮茹索性把脑袋埋进了南易的薄被中，不停抽泣。 委屈到极致后的发泄，更是让南易有些哭笑不得。 得，他把她当成了丁秋楠，然而在对方眼里，自己则是成了她的亡夫，怪不得，怪不得！ 只能说，这是一段孽缘！ “好了好了，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现在脑子比较乱，可能是昨晚发烧的后遗症，头疼的很，我哪里知道，你是什么寡妇不寡妇，我还以为……！” 长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客，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只能应对。 “你以为什么？” 刚才还抱着小被子抽泣的秦淮茹，此时才抬起了脑袋，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南易。 “你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堪？” 带着怒气的质问，让南易顿时有些头大，感觉自己这张嘴呐，还不如闭上，越解释越乱。 但该解释还是得解释，哪怕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也得否认，自己的枷锁可是在女方手里，万一最后闹到保卫科，吃亏的还是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误会，都是误会，错的不是你，是我！” “我不听，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我是个贱女人，我不知廉耻，我就不该……过来！” 演戏得演全套，如何拿捏男人，如何让南易心头的负罪感更加严重，秦淮茹心里门清，此时就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女人，耍着她的小性子。 “行了，咱俩都没错，你也别哭了，给外面人听见，会给咱俩惹麻烦！” 可能是南易的话，让秦淮茹也知道害怕了，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但还是有些小女人的姿态。 “听见怎么了，我是个寡妇，跟我睡过，就给你丢人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咱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不影() 响你继续谈对象，你爱跟谁好，就跟谁好！” 从床上坐了起来，秦淮茹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委屈巴巴的说道，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南易，见他在看着自己，赶忙慌乱的移开了目光。 果然，南易上了套，这番表演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没有经历几番感情的挫折，哪个男人能分得清红茶绿茶。 秦淮茹越是不让他负责，越是委曲求全的样子，他越感觉，自己的道德，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嘶！”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如果想要我负责，我会给你个说法，你能给我几天时间么？” 南易此时真的很想抽一支烟，排解心头的苦闷，昨晚的一切，他知道发生了，却压根不知道过程。 但这个锅，还不能不背，床下的几团卫生纸，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这事儿躲不掉了。 哪怕良心让他承担起男人的担当，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心头攒着一个疙瘩，这个疙瘩，不是在于秦淮茹寡妇的身份，而是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太短了。 从梁拉娣身上，他曾经见到过寡妇身上绽放的光芒，那种为母则刚，为了孩子奋不顾身的样子，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比较深刻印象。 从那时候，他对寡妇，就没有产生过任何偏见。 只是，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 “你想怎么负责？你能怎么负责？你能娶我么？我有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两岁，你都没有结过婚，我不能耽误你！” 秦淮茹紧紧的咬着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里，情绪酝酿的十分到位，那种舍不得，但又不得不放手的感觉，让南易心头宛如钝刀子在割肉。 秦淮茹为他着想，把自己的姿态压的非常低，位置摆的也很低，不想拖累他，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面前的寡妇，人至少看上去挺不错，处处把他给放在了第一位。 “这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太仓促，我没有做好准备！” 苦笑了一下，南易强压抑住心头，想要一口把三个问题都答应下来的冲动，摊开了手掌，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给他几天考虑时间。 “我不介意你会不会娶我，我也不介意这个名分，我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就够了，我是个坏女人，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想到你会和别人结婚，我，我的心就好痛！” 秦淮茹伸出了右手，泪眼婆娑的摩挲着南易的脸颊，一个优秀的演员，要全身心的把自己投入到表演的事业中去，很显然，秦淮茹做到了。 这般姿态，让南易都有些招架不住，看着秦淮茹情到深处的样子，原本丁秋楠在心头牢牢占据的那个位置，在这一刻，破碎了。 “南易，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本来就不属于我，你太优秀了，你和我死去的丈夫一样，都是那样善良，是我配不上你！” 秦淮茹的笑容如此的苦涩，最后一刻，轻轻的吻在了南易的额头。 咔嚓，南易，道心破碎……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局中人 下班时间。 收拾好东西，该锁的文件锁进了保险柜。 李峰拿起了公文包，兀自朝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不经意间，好像看到了南易，待确定是他后，他也明显看到了李峰。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么泰然自若，见李峰看到他，还下意识的低了一下脑袋，随后赶忙离开。 “奇怪了~？” 看着南易行色匆匆的样子，李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厨子，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看样子，好像是有事情想找自己，毕竟机关楼跟三食堂也不算紧挨着，没听说他还认识机关楼里的其他人，但明明见到了自己，怎么反而又跑了。 “李副书记~！” 一声招呼声打断了李峰的沉思，回眸一看，是保卫科的李学武，闷不吭声的从楼上下来，脚步声都没有，跟孤魂野鬼一样。 “嗯，家属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刚才办好了，李副书记，余会计刚好下班前从工地那边回来，我这才过来把钱交了~！” 李学武表情很是拘谨，但这种才是完全正常的反应，路过打个招呼，打招呼也不犯法，装作视而不见，那就铁定有事情。 “说起来，还是得感谢您，家里商量后，帮我凑了一部分，剩下的，从每个月工资里扣，余会计听说是您的交代，立马特事特办了~！” 说到此，李学武的终于有了一丝情感波动，眼神里多了一丝感激，少了一丝木讷。 “唉，厂里帮不了你太多，你是受伤转业，为了国家，也是做出了贡献，以后活泼一点，多跟同事交流交流，早点找回自己~！” 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李峰还记得，那时候平安驾校初办，李学武虽然第一期学员，但留级生生留到了第二期才毕业。 那时候人多机灵，别人不说话，他嘴巴能跟机关枪似的，看看现在，跟闷葫芦一个样，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转变。 谁也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阴鸷了许多。 “对了，三食堂的南易，住在厂里的，没事，去瞅着一点，这小子，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李学武依旧保持着沉默寡言，待李峰做出了工作指示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三食堂方向，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让人揣摩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是~！” “这也不是办案，注意尺度，如果是处对象什么的，就不用管了，要是被人欺负还是什么的，你过来告诉我~！” 南易想找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儿，感情上，帮他和丁秋楠做了个切割，还有梁拉娣在后边穷追不舍，那只有工作上。 这货脾气不算好，也不算坏，欺负人的事儿，不会干，只会被人给欺负。 李峰把人调过来，好歹承了机修厂的情，要是有人因为成分问题给他穿小鞋，李峰也不能视而不见，临走之际，给李学武设置了一个底线。 骑上自行车，李峰就把事情抛在了脑后，脑子里盘算着，开学时候的准备。 厂里事情最近一个月，已经被他梳理的差不多了，不论是生产还是秩序，都保持了稳定，除了干部升迁之类文件，其他的放手交给了申总工。 小老头干活也挺麻溜，帮李峰分担了不少生产类的事务，领导班子运行顺畅，哪怕做甩手掌柜，也有人帮忙盯着。 “呦，我说阎老师，今儿，没在工地吃饭？” 搬着自行车，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前院的阎埠贵。 自从安排他暑假去工地查账，当一名会计暑假工之后，三天两头都见不() 到人，一天三顿饭，是打算赖在工地上了，今天看样子，晚饭前就赶了回来。 “啧，瞧你说的，小峰，你安排我过去，那总得体现我老阎的作用，不能干着活，还三心二意往家跑，是不是~！” 好像特地在等着李峰，老阎笑的十分谄媚，不知道在那边是不是胡吃海塞，长了几斤肉，脸上的褶子，都消失了很多。 精神状态，也从躺平了快半个暑假的老咸鱼，变成了一个追求进步的阎会计。 “那干工作，总得有成绩，是不是查出什么结果了？” 把自行车往门口一靠，李峰直接朝老阎摊开了手掌，吃了那么多天工地的饭，要是没个结果，估计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见李峰。 “问题，大问题，小峰，你瞅瞅，二大爷绝不白吃厂里的饭~！” 一提到这，老阎谄媚的神情收拢了起来，砸吧砸吧嘴，摇了摇头，还真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作业本，好家伙，还真一条条记录了下来。 “嗯？” 李峰看着老阎信誓旦旦递来的作业本，一脸诧异的看向他，让他过去是盯着的，没想他起多大作用，只是预防账款出现问题，没想到老阎还真有两把刷子。 要知道，负责这些的，都是厂里的正式工，有些还是干部，一个月工资都不低，还真有人，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朝着工程款伸爪子。 “先瞅瞅，账目我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采购科在木料的购入这块，你仔细瞅瞅，木材一方，哪里要得了这个价钱，我可是专程打听了，里外里，差了五毛一方，总价差了一百九十二块~！” “还有这，部分人员工资的结算，报表是一塌糊涂，还好是我去，要是派别人去，一准只能干瞪眼，我算盘柱子一打，差了有一百三十七块五毛~！” “这还是一个月下来，时间但凡长点，我都检查不出来~！” “看来，要开开会了~！” 问题，有，本子上记录的有不少，在厂里大的方向看来，这点钱，最多算个小事，但在一向会过日子，鸡零狗碎都得抠抠搜搜的老阎看来，上到百位数，那就是大事了。 “不光要开会，这些东西，一旦涉及到钱，就得明明白白，他们看你年轻，欺负你不懂，好糊弄你，我老阎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拍了拍本子，李峰点了点头，把作业本收进了公文包内，准备明天去处理。 看李峰认可自己的样子，老阎别提多开心了，这就是他要起到的作用，老刘早早靠近李峰，一家鸡犬升天，凭什么他老阎不能。 论脑子的灵活度，自己可不比他差。 直到吃饭，老阎一直在跟李峰絮絮叨叨，工地上的所言所见。 在他看来，有一些干几天，就离开的建筑工，没必要发那几天的工资，还有一些任人唯亲，不认识的人安排重活，认识的的人干着轻巧活。 许多李峰没有交代的事情，老阎都亲自下场，一双精明的眼神，把工地上的人情世故，都给研究了透彻。 “老实的无所谓，但也有些心里不忿的，还好那些部队的人在，不然，早晚得打起来~！” 厂里之前的家属房外包给了建筑公司，除了材料这一块，人工是不用厂里太过操心的，现在第一次着手，出于成本考虑，自己来干，这些隐患，早早的埋了下来。 一个多月时间，能排查出这些来，也不得不说，老阎确实上心了，李峰刚想夸赞夸赞，就看见秦淮茹刚刚回来。 “奇怪了，这厂里，现在下班都这么晚了么？” 看着秦淮茹的双手空空如也，老阎瞥了一眼，见她没跟两人打招呼，急急忙忙往中院走去，估计是着急做饭去() 了。 “估计活没干完，留下来加班了吧~！” 李峰也不清楚，涉及到秦寡妇的事情，他也懒得多问。 “奇怪了，前几天，工地饭吃的晚，到家我看都八点了，看她才下班~！” 知道李峰不关心秦淮茹的事情，但老阎还是提了一嘴，冲着李峰挤眉弄眼，透露出的意思，是想提醒他，加班哪有加那么长时间的，搁饭店里当厨子的何雨柱还差不多。 “对了，昨天，你没过来，听说，白天冉老师还过来给棒梗补课了~！” 老阎的话里话外，好像都是想和李峰交流某些信息，这些信息，听起来，暗地里好像都有一种莫名的关系。 只是李峰不再关注院子的状况，他能看的见，摸得着，但奈何没人信他的判断。 “行啊，我说二大爷，院子里的大事小情，都躲不开你这双眼~！” 冉老师提前给棒梗补课，一听老阎的话，李峰也就猜出了秦淮茹的打算。 这何雨柱，但凡起了一点歪心思，刘岚，可就真不好再踏进这四合院的门了，该说不说，寡妇的心机可真是深呐~！ “她可没那么好对付，刘岚，啧啧，这下难咯~！” 何雨柱当初花钱，都想跟冉老师亲近亲近，老阎可是清清楚楚，只是后边出现了意外，才让他没了念想。 现在，秦淮茹这么一捣鼓，肉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柱子要是能把持住，还能跟刘岚走下去，但凡按捺不住，秦淮茹就通过另一种形式的巴掌，把刘岚给扇了回去。 身为局外人的李峰看的透，老阎这只老狐狸，又岂能看不出来，秦淮茹的反击。 “对了，马华，可能近期要结婚了，秦京茹找过于莉，问了很多关于城里结婚的事情，我看，不远咯~！” 第一千零八十章 许乐婚事 马华的婚礼没有等到。 许乐的婚礼，倒是提前到来。 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这货，自从跟了李峰，学了三两招把妹子的本事，可是高兴坏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是专捡窝边草霍霍。 不光让那群同样干工作的女同事心生涟漪，让他们组长都不厌其烦。 更是彻底把文工团的冯老师给啃秃噜皮了，手头上案件一结束，说什么都要把婚给结了。 “你这，军分区人，能放你进去接亲？” 接过红色的请柬，李峰翻开后瞅了瞅，一拳头擂到了许乐的胸口，好家伙，真是冯老师。 “她家，她家，搁她家接的，军分区里头接亲，我可不敢~！” 听到李峰拿这个开涮，许乐立马苦着脸，揉了揉胸口，那边他现在是真的不敢进，怕挨揍。 一朵文工团里的鲜花，被别的单位霍霍了，结婚申请书一交，双方政审一过，整个部队大院都知道了。 自家的鲜花，被外单位的牛给啃了，怨气值，直接高过了怒气值，别说去里头接亲，许乐现在门都不敢进，就怕被人套上麻袋，给揍了一顿。 相反，调查部那头，唰一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章一盖，只要许乐不霍霍自家单位的，那随便他去外边啃去。 “好家伙，连她家都搞定了，你这速度，啧啧，可以啊~！” 目光在许乐身上审视了一下，冯老师他爸应该不是一般人，许乐这小子，还真的有一手。 “那你是不知道，他爸不喜欢我们身上的味道，但我不一样，我敢打敢冲，这次立了功，她让我别说话，她提前把奖章拿回去，这才同意的~！” 聊到这里，许乐顿时眉开眼笑，乐的牙齿都龇了出来，谁让冯家出了内鬼，有人帮衬，那就是不一样。 “我就说嘛，侧门的人已经撤了，你们这个案子应该结束了，还了立功，这下腰杆子都直了~！” “不一样，二等，二等，您还是一等，她那边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跟您一起从高卢回来，才同意的~！” “哦~？” “高卢的事情，你都敢往外说，我看你是没吃过亏~！” “琴，回来送她小提琴是那边带回来的，她知道一点，很多我都没跟她说，但她爸好像都知道~！” 许乐不自然的搓了搓手，老丈人的本事也不小，这媳妇也算便宜了他，如果不是长的人模狗样，估计早就被套麻袋揍一顿了。 “好家伙，软饭硬吃，我看你的级别，也能往上动弹动弹了~！” 许乐家里的情况，李峰不请吃，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出国买个小提琴，还得东拼西凑，能搭上这般顺风车，别说，只要老丈人关系硬，后面搞不好还真能成下一个侯亮平。 “没没没，我跟晴晴的感情里，不掺和这些，我俩就是单纯的爱情，没指望她父亲，我就把自己的做好就行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许乐这种人。 眼看李峰把美好的爱情，掺杂世俗的利益，许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追冯老师前，可没说提前打听人家家里的事情。 当时追求者数不胜数，他可以说也是披荆斩棘，在人群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才抱得美人归。 “行了，你也别跟我扯这些，早点把婚结了也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也该成家了，当初一同去高卢的，也就你还没结婚，早点结婚，组织也能放心~！” 把请柬收了起来，李峰掏出了香烟，一人一根，在办公室里抽了起来，期间聊了聊这次任务，许乐把申总工() 在大桥上帮自己打掩护的事情提了提。 随后又聊起了那趟高卢之行，虽然他是幕后人员其中的一员，但那段记忆，确实令人难忘。 任务完成是一回事，任务提前圆满完成，看到顺利建交，对于他们这些幕后的人来说，亲眼见证那个时刻，又是另一回事。 相比于国内反间谍，反渗透，在外头跟其他情报组织掰手腕，丝毫不落于下风，这可以说是他们一生的荣耀，能全身而退，老丈人找到这样的女婿，也不能说许乐占了他家的便宜。 一直到最后，烟抽完了，水也喝完了，李峰想起了，医院里的那位，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葛怎么样了，回去了么？” “这行不能干了，上面安排他伤退了，暂时还不知道去向，我去送请柬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但情绪还是有些低~！” 一同回来的人，因为这次任务，截了一条胳膊，许乐能看出老葛内心深处的难过，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太多了，干他们这行，于暗影中徘徊，时刻都是在走钢丝，谁也不知道明天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哪怕是牺牲，也可以不皱一丝眉头，但以伤残退役，离开自家热爱的岗位，还是带着些许遗憾的。 “我这边工地上还缺一个项目经理，他武的干不了，文的应该没问题吧？” 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李峰也不知道像老葛这样退下来的，会被安排进哪个部门，如果是轧钢厂的话，自己对他也放心，至少有自己在，还能照顾到他。 “您这，能接手？” “瞧你说的，保卫科之前可接手过伤残退役的军人，老葛文化程度也不低，又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信仰坚定，我这怎么就不能接手，回头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过来，轧钢厂敞开大门~！” 跟老葛，一起出过几次任务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与其给安排到学校看大门，或者坐办公室，李峰更愿意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轧钢厂很小，容不下一粒沙子，轧钢厂也很大，对于这样对国家有过牺牲贡献的，那大门就是敞开的。 他愿意来，就把他安排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他如果不愿意，李峰心头也能过自己这一关。 “一般，会安排到后勤岗位上，但他估计坐不住，我回头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都是自己人，您这边邀请的话，估计会给这个面子~！” 许乐站起身，和李峰用力的握了握手，表达自己的感谢，都是枪眼里走出来的过命交情，谁也不想看战友就这么过完自己的一生。 许乐走了，也让李峰从记忆的缅怀中，走了出来。 工地缺项目经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老阎的作业本里，记录的问题，主要就是那边没有个管事的人。 部队的营长，主要是来帮自己把前头的难关给带过去，不论是造桥还是建房，路还是自己走才能稳当一些。 老葛的火眼金睛，想要瞒住他，还得有几分本事，李峰正巧需要这样的人。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小武出马，一个顶俩 保卫科。 一楼办公大厅。 身着保卫制服的干事和保卫们，基本都在此处办公。 当然，偶尔也比较吵，管着厂里的事儿不算，涉及到职工家里的家长里短，保卫科也得管。 夫妻间吵架的，打架的，寻死觅活的，闹到保卫科的比比皆是。 这个年代，城里的恶性案件，总归来说，数量就那么多，碰上后，一般都转交给公安局了。 抓抓小偷小摸，地痞流氓，投机倒把，反倒成了保卫科日常的事务性工作。 加上派出所的人手有限，很多时候，厂里保卫科的人员，还得被东城附近的派出所，借些人过去，壮壮阵势，撑撑场面。 但一般，干事带着保卫也就负责控制现场，维护秩序，自从厂里给他们派了三轮摩托车后，跑远趟，那就更得把他们捎上。 不行，光来车都可以，谁让轧钢厂效益好呢，就得有社会责任感，保卫一方平安。 “你们来评评理，这个臭不要脸的，家里的粮食去哪了，你又背着我给谁送过去了？” “你说你关老三，有这么大的能耐，当初还找***嘛，找芦燕霞啊，背着我把家里粮食都送出去，你挺有钱呐！” 大厅里，一对中年夫妻，双方脸上挠的全是血痕，男的更是棉汗衫都撕成了破布条，眼圈还青了一圈，哪怕被保卫干事把两个人分开了，还在隔空吵吵。 “我没送她，你在这胡咧咧什么呢，还动手打人，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呵，tui！，老娘过分，你tn的当初娶老娘的时候，你算什么东西，家里耗子都能饿死，不是我爹拉扯你一把，你早投胎，狗东西，家里十几斤米怎么没了，你要是说不交代个清楚，今天，我跟你没完！” 一身腱子肉的大姨，手还被拷在椅子上，起身的时候才想起来，把实木的椅子都差点拽倒，一言不合，双臂捏住椅背，一个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竟然把实木椅子倒举了起来。 气势汹汹的就要朝吓坏了的中男人砸过去，这一举动，不光男的惊呆了，保卫，保卫干事们都看呆了，眼看着当众女的就要当众行凶，有的还下意识的躲远了一点。 “哐当，哎呦，哎呦！” 一道鞭腿闪现出残影，连椅子带人，硬生生的撞到了墙面上，中年男人双手抱住了脑袋，听到这动静，缓缓移开了胳膊，看到这一幕，下巴都快掉了。 “送拘留室去，拷老虎窗上，没有我招呼，谁都不许放！” 掸了掸腿上的灰尘，斜腿正蹬的李学武，那是真有两把刷子，生生立住了一秒钟，这才把腿收了下去。 面色依旧冷漠，摘下帽子后，脑门上的那条疤癞，仿佛成了一条活着的蜈蚣，让人不敢直视。 “要死了，哎呦，你打我，你敢打女人，我要告你……！” 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此时闭着眼哀嚎，身体扭曲成了一条蚯蚓，这一下挨的着实不轻。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当是你家呢？” “带进去！” 一声怒喝，大办公室里的保卫还有干事，立马回过神来，七手八脚摁了上去，摘铐子的摘铐子，提胳膊的提胳膊，此时的女版鲁智深，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劲。 像是被拖死猪一样，连拖带拉，给拽进了拘留室里。 中年男人，看着这年轻人下手这么狠，见他目光冷冷的看向自己，都打了一个哆嗦，可能是夫妻情分还在，硬着头皮问道。 “人，人不会出事吧？” “先把你自己管好，录口供！” 拿起了桌上的帽子，李学武这一下，真把() 人给镇住了，从拘留室里完活出来的干事，立马架着男的，往审讯室走去。 这么一下，大厅里这才消停了下去，其他被抓的，刚才还扯着嗓子嚎嚎冤枉的，全都闭上了嘴，一个个可老实了。 “这人部队出来的吧，我看那路数，要是再抬高一点，奔着脖子去，人估计都能没！” “庄正财，老实一点，上个月二十八号米脂胡同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你要不老实，就换他来问你，看到脑门上的疤没，人战场上真刀实枪干下来的，手上可真沾过血的！” “别，别，我认，我认还不行么！” 这一幕吓坏了不少人，秩序一恢复正常，工作进度瞬间就加快了，特别是李学武走到那边，心里有鬼的，立马抖若筛糠，就怕这位阎王爷，瞥自己一眼。 “武干事，门口那边时间差不多到了，该换班了！” “我有别的事情安排，让祈干事先顶几天班！” “是！” 虽然李学武来的时间不长，但还是依靠自己狠辣的手段，震慑了不少人，不光犯罪分子，科室里，职场老人都对脑子受伤的他也有些发憷。 压根不用解释自己手头有什么事情，李学武自顾自的拎着位置上的手提袋，进了里面，人走后，大办公室里，那丝压抑的氛围这才消失。 找了间休息室，李学武换下了一身的保卫制服，换上了厂里职工工装，他还记得李副书记安排的事情，保卫制服比较扎眼，到哪里都能被人注意到。 换上工装，便于隐蔽侦查，特别是头上的疤瘌，不遮住还是有些显眼，大门口值班，坏处是厂里人基本都见过他。 李副书记交代的事情，属于私人安排，不能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去问，脑子虽然受了伤，但并不代表他傻，这点还是清楚的。 嘴里叼了一根不知道从哪拔的狗尾巴草，李学武开始了新的一天。 先是去调了一下南易的档案，随后便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三食堂，见着后厨里面正在忙活，就转身去了南易的集体宿舍。 掏出了小铁片，往锁舌位置的门缝一插，门就开了。 溜门撬锁，李学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些，但他就是会，估计是天生的。 观察了周围的几个房间，见全是空的，没有人居住的迹象，这才把目标定在了南易房间。 不消片刻，屋里头就被他走了一遭，结果，啥也没发现，看起来，正常的很，符合一个单身男职工，独自居住的景象。 中午吃饭时间，李学武拿着饭盒，专程去三食堂，南易的窗口打的饭菜，这次近距离接触，观察下来，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下午摸底排查，这个人，自从调过来之后，也老实的很，每天就是食堂和宿舍，就前几天来了个外厂的女同志来找过他，两个人好像有点关系，像是女追男。 甚至，李学武都怀疑，李副书记是不是多虑了。 重新回到集体宿舍，在南易隔壁房间，撬开了门锁后，看着只剩床板的双人床，直接往上面一躺，眼一闭，像是上班划水摸鱼的老员工一般，倒头就睡。 一直等待下班时的大喇叭，放出了音乐，躺在床上的李学武，这才在阴暗的房间里，双眼一睁。 “咔吱，咔吱，哐当！” 待隔壁房间响起了开门的动静，李学武这才跟狸猫一样，从床上静悄悄的摸到了墙边，耳朵直接贴在了墙壁上，偷听起了对面的动静。 接水，洗漱，洗衣服，凳子腿移动时丁林当啷的声音，让李学武听在耳朵里，感觉一切和正常下班的人没两样。 直到，十几分钟后，在墙边锲而不舍的李学武，这才听到了第() 二次开门声的动静，敲门声一来，李学武气就沉住了。 “烧退了，天热，你也得注意点身体，衣服不是说了么，我来洗！” 女声，不似少女一样青春洋溢，清脆如风铃般悠扬，而是带着明显的少妇温婉，听起来如湖水流般，流淌在耳边，一张口，感觉这个人曾经有着自己的故事。 轻轻地挠了挠下巴，李学武感觉，可能是让李副书记猜中了，南易估计真处对象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说，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用想，怎么确定是不是退烧，李学武脑子里都能想的出来，心里甚至还嘀咕着，女的，挺会心疼人的。 墙那边的南易，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自己好朋友派出的特派员，李学武，正趴在墙根，吃着自己的瓜。 他找李峰，真的是想把自己心头的苦闷找个人诉说出来，再加上秦淮茹是跟他一个院子，想让他帮忙参谋参谋，其他人，也不方便，贸然打听一个女同志的个人情况。 但真当看到李峰时，他又张不开那个口，这才出现了李峰眼里落荒而逃的景象。 此时看到秦淮茹再次不请自来，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失落。 虽然这几天，来访的秦淮茹，压根没有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但一言一行，无不是在侧方面督促他，尽快做决定。 “咱俩这样不合适，让人看到了不好！” 一句话，让本来已经放下了继续侦查的李学武，顿时，把耳朵贴的更近了。 “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了，都是我不好，惹你烦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隔壁又恢复了寂静，李学武缓缓蹲在了地面，刚才一直弯腰，也挺累的，主要是，女方说出口的话。 别人听着感觉正常，他听着，反倒觉着，有点—— 反胃……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恶人还是得恶人磨 次日。 “当当当~！” “稍等一下~！” 办公室内，正在和王秘书长谈话的李峰，听到了敲门声，把签完字的文件收拢了起来，递给了他。 “事情尽快落实下去，工地部分账目混乱，让财务科自查自纠，还有采购科，跟他们交代，这是给厂里盖房子，也是给咱们自己盖房子，要上点心呐~！ “不行去外地跑一跑，东北来回坐趟火车也花不了几个钱，本地木材贵，那就去产地看看，弄些计划外的，车皮厂里能给解决~！” “是~！” “你出去吧，让他进来~！” 端起桌上的茶杯，李峰喝了一口凉下来的茶水，本来是准备给几个科室开开会的，想了想，暂时还是留着，如果老葛过来的话，这些东西就交给他来处理。 初来乍到，还是得有点东西，给树立树立个人威信。 王秘书长开门走了出去，心头也沉甸甸的，李副厂长这次眼里揉沙子，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跟以往比，少了拿分锐气。 看不透，实在有些看不透，难不成位置稳定下来了，就不想再掀波澜了，让厂里保持稳定？ 揣测领导的意图，也是秘书的本职工作，喜怒不形于色的，才是最令人畏惧的。 看到门外站着的这位，王秘书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露出标准的笑容，没有因为门外站着的的是保卫的小干事，就小瞧他。 在单位内，他那额头上的疤瘌，那可是未来能保障升迁的护身符，只要一辈子不出什么大错，安安稳稳熬到退休那是肯定的，王秘书这个人精，可是看得很清楚。 “小武干事，我这边结束了，李副厂长请你进去~！” 稍微侧了侧身子，王秘书长注意了一下李学武手中，见他没拿任何文件和档案袋之类的，打完招呼立马离开。 这种，一看就是有私事儿，秘书守则第一条，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 “学武啊，来坐~！” 看清了来人是谁，李峰心头了然，断定是南易那边，事情有了着落。 但既然他来了，也就代表，南易那边，确实有了麻烦，李峰挪了挪屁股，身子往前探了探，虽然没有说话，但肢体动作，就表明了，让他直接说。 “……” “嗯，你的意思，两个人处上对象了？” 听完了李学武的话，李峰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双手合十后看着这个年轻人。 可以看出，李峰压根没怀疑李学武话中的真伪，因为压根不用判断，秦淮茹的底线有多低，从许大茂的馒头就能看出来。 这tm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南易请过来才多长时间，好家伙才把何雨柱这个惹事生非的撵出三食堂，转眼，又把新过来的厨师班长给霍霍了。 后槽牙都气的疼~！ 对于寡妇狗皮膏药样子，李峰门清，南易这要是沾上，那就彻底甩不掉了。 关键是他俩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呢，这才多长时间，秦淮茹的动作也忒快了吧？ 眼看李副书记问过后就陷入了沉思，李学武正好在脑海里筹措了一下语言，把自己听到的，加上心里对当时的判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南易给我的感觉，话中是有些抗拒的，前几次，应该都是秦淮茹主动找的他~！” “话里话外，不像是处对象的样子，感觉，他好像有什么把柄被秦抓住了，特别是有句话，他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对于秦的主动，他内心无疑是抗拒的，因为秦淮茹之前和何雨柱刘岚的事情，我感() 觉，可能不是处对象，至少暂时不是，所以，还是跟您知会一下比较好~！” 李副书记那天特意交代，如果是处对象，就不用管，但秦淮茹，在保卫科，说不上劣迹斑斑，至少，名声也不太好。 加上南易的并不想配合的态度，李学武觉得，有必要说一下，具体怎么思量，那就是领导的事情了。 李学武在说话的时候，李峰也微微点着脑袋在听，相比于只能听到一点点只言片语的李学武。 李峰自己，无疑是对两个人更加了解。 他是在盲人摸象，李峰则是能纵览全局，可以说是上帝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了。 何雨柱眼看着跟刘岚再次好上了，秦淮茹无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能盯上三食堂刚来没多久的南易，这不是没有可能。 她的节操，向来很低，一向是拿来主义，什么叫拿来主义，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对钱这块，分的很清。 从一艘船跳到另一艘船，问题不大，可是她折腾谁不好，偏偏折腾自己专程从机修厂调过来的南易。 这不是骑到自己脑门上拉屎撒尿么，如果不是她是接贾东旭的班来着，早就跟踢皮球一样给她一脚踢到别的厂，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李峰火很大，咕咚咕咚把茶杯里的水，一股脑袋，全给喝了，待李学武走后，就立马摇起了桌上的电话机，电话摇到了三食堂。 “是我，李峰，叫南易来我办公室找我~！” 李峰真不想管这狗屁倒灶的事情，秦淮茹利用冉老师，李峰知道，老阎也知道，都看在眼里，压根没多问。 老阎是等着看谁闹笑话，秦淮茹跟何雨柱，他都瞧不上。 李峰则是因为自己是副厂长，格局上去了，这种事情还插手，就掉价了，但涉及到南易，掉不掉价，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认识了有些年头，请他去做酒席也没推脱，已经不是双方级别的问题，而是到了友谊这部分。 真看着南易，以后帮着秦寡妇拉帮套，孩子都不给生一个，绝了南家的后，那还不如他去跟梁拉娣搭伙过日子呢，人家至少真心实意。 万事，得给人留个后，要是崔大可，那俩人正般配…… 不知道为何，李峰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来。 忽然，整个人从椅子上腾一下站了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徘徊了起来，越想眼珠子越冒光。 这俩人，天生绝配呐~！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洗洗就干净了 办公桌前。 两个男的大眼瞪着小眼。 李峰知道了不知道这事儿的前因，但知道这事儿后果，就这么一脸无语的看着南易，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至于稀里糊涂被叫过来的南易，从坐姿上就可以稍微看出来一点，内心并不平静。 两个腿并的拢拢的，双手扶着膝盖，眼神飘忽不定，每次看向李峰时，见他撇着嘴，一脸嫌弃的样子，立马下意识的把脑袋往旁边偏。 给人的感觉，确实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但以为家长没有发现，还能瞒的下去的样子。 办公室里的气氛，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南易的鼻子向来挺好，闻着味，就感觉，这锅，估计做成了夹生饭。 “说说吧~！” 李峰看南易还是不主动交代个人问题，双手合十后，身子往椅子的靠背上一躺。 穿着皮鞋的脚丫子重重的搭在办公桌的边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瞬间从副厂长，转变成上班划水的996老咸鱼，松散极了。 反观南易，看起来更紧张了，脱下来的厨师袖子，在手里攥的紧紧的，面对突然出声的李峰，明显没做好心理准备。 “说，说什么？” “哦~~，工作上，刚开始过来，我还有些不熟悉，做事比较束手束脚，但后边干着干着，不都是做菜么，只是这边做的多点儿~！” “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三食堂上下都很热情，对我很照顾，也很尊重我，张主任放手让我管着后厨，也没人拖后腿，我也在教大家伙做菜，没藏着掖着……！” 南易整这么一出，说的倒是还人模人样的，就差结尾来个以后继续努力，未来不辜负公司的期望了。 现场跟新员工入职不久后的领导问话一般，不知道李峰到底想和自己聊什么的南易，只能根据上班时间，回答自己关于这段时间工作上的总结。 “停~！” “就这里~！” 手指头在桌面的玻璃上敲了敲，李峰确认自己听清楚了，说的是没有藏着掖着，立马打断了南易官面上的发言。 “额，什么？” 南易一脸疑惑的看着李峰，只是，从不自然间扭动的姿势，能看出来，内心好像并不像表情那么平静。 “要聊就聊聊，藏着掖着，关于这个话题，咱俩展开一个小型的讨论会~！” “我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你也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对不对，南易，南大厨，南师傅，嗯~？” 剃着指甲盖，李峰抬起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南易，表面的平静下，其实心头已经在腹诽了，“你这是作大死，不说出来，自个可真帮不上了~！” 南易咽了一口唾沫，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肉眼可见的，人已经变的紧张了，李副厂长表现的越是淡定，他越是心慌。 总感觉，对面坐着的李峰，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两个人聊什么藏着掖着，能藏着的事情，不就只有那件事了，其他的，梁拉娣的事情，李峰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关键是，自己跟秦淮茹的事情，三食堂上下压根不知道，这才多久，都传副厂长耳朵里了。 再加上李峰充满玩味的眼神，这一次心理博弈，南易只能说完败。 李峰只利用了一句他话中的词，直接把南易这个气球，给戳破了。 “额，你是不知道点什么了？” 神情紧张的去把办公室的房门关上，南易束手束脚的走了回来，坐回到椅子前，一脸别扭的问道。 “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人，并不是在顺境时候，做了多少件成功的事，() 而是低谷时仍能承受多大的挫折，能承受多久的挫折~！” “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儿女情长的挫折，都没有承受多久~！” 从抽屉里取出了香烟，示意南易把烟灰缸给推了过来，李峰划着火柴后猛吸了一口，没有看向他，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组织给他交代的机会，还是还没点眼力见，李峰也懒得管了。 这番大道理，把南易说的有些羞愧，面对李峰漠然的眼神，好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我，我把她当成丁大夫了，这事儿，哎~！” “啥玩意？” 刚才还优哉游哉的李峰，听到南易给出的解释，立马腾一下，从椅子上坐正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把秦淮茹，当成了丁秋楠，两个人哪里像了，容貌，身材，还是家里的孩子，你要说当成了梁拉娣，李峰多少还能信一点。 “那晚，我发烧了，你跟我说了之后，我没承受住，当晚就发高烧了，烧的稀里糊涂，把她当成丁大夫了~！” 南易的表情此时十分扭捏，那就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让学生承认错误的那样，而他，就是那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烧了几天，今天烧退下来了么，需要去厂医院，办个住院？” 李峰诧异的摊开了手掌，表情十分惊讶，他就是故意的，心里在抱着瓜痛快的吃，外表则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 虽然，副厂长自己的道德上限也不高，但谁让他是穿越者，后面的人思想开放，但这个年代的人可不行，可驰名双标了！ 这话说的挺埋汰，南易被李峰引言怪气的话，怼的有些下不来台，脸颊都憋的通红，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有反驳，谁让他犯了个人作风上的错误。 “不是，我没打算瞒着，这几天我在考虑着，要不要跟她结婚~！” 可能是李峰不争气的目光，刺痛了南易的自尊心，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被抓包不就抓包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李峰能让他过来自己主动交代，那就是给改错的机会。 只要把证扯了，男女关系的错误，也就不算错误。 “你了解她么，她当天为什么找你，你俩很熟？” 对于南易提出的解决方案，李峰没有表态，反而询问起了，其中的详情，至于为什么判断出秦淮茹主动。 因为李峰笃定，南易这个憨批，不可能在一万人的厂里，还真一眼瞄中了一个寡妇。 “压根也不熟，我现在还以为是在梦里，她找我，是因为，她表妹说要结婚了，想请我去做席，因为之前去过你们院给你做过席……！” 摇了摇头，果然如同李峰所想，这秦寡妇，门道可真多，一不留神，就钻人的空子，涉世未深的南易，哪里能扛着这种考验。 “所以，你就答应下来了，所以，你俩晚上，就偷偷钻进了小黑屋，去研究起了菜谱了，好家伙，南大厨，你可真是，厉~害~呐~！” 李峰双手用力的鼓了鼓掌，在损人这块，老京城人可是独有一套，不带一点脏字儿，就能让人下不了台。 南易听的人直突突，血压估计直接上来了，整个人从脖子，到脑袋，听李峰说研究菜谱研究到被窝里，这红的，跟养猪场，发了红温的白皮猪似的。 “我没有，我真发烧了，她去厂医院给我开的药，我烧的迷迷糊糊，还以为她是丁大夫，我没想跟她发生什么事儿，是我第二天退了烧，去厂医院调的拿药记录才发现是她~！” “你呐，啧啧啧，还不如直接跟我说，犯了全天下，每() 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眼看逗的差不多了，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李峰对于秦淮茹的不择手段，又有了一层更深入的了解。 趁虚而入，这不赤果果的趁虚而入，知道她裤腰带一向很松，电视剧里，为了俩馒头，都能答应跟许大茂去小库房，没想到霍霍到了南易头上。 “我……！” 待看到李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变成懒洋洋的样子，南易这才一脸憋屈的坐了下来，关键是，那晚，他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咳咳……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 “女人呐，只会掏空你的身体，榨***的灵魂，吸走你的营养，花光你的钱，你糊涂呐~！”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着保熟的瓜，就在眼前，李峰美滋滋的点着了香烟，给了他作为过来人的指点。 听着李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南易的整个人都焉了，好话歹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裤腰带自个掉的？ “行了，你也别懊恼，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 “你别说了，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 心中的弹簧被压抑到了极致，南易整个人憋屈坏了，再被李峰说下去，估计晚上能找根绳子，吊在办公室门口。 “还能怎么办，提上**就不认账呗，身体脏了，去澡堂洗洗，出来不就是干净的了~！” 李峰站起身，坐在办公桌边上，拍了拍南易的肩膀，说出口的话，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什么叫洗洗就干净了…… “要是别人，你真当我会跟你说这些，但她的话，你跟她不是一路人，就你这浑身不出二两肉的身子骨，能把你给玩死，你还得帮她数钱~！” “本质上，她和崔大可才是一路人，崔大可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 “恰好，我知道秦淮茹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你想当第三个？ 尴尬，纠结，疑惑，怀疑！ 很难想象，这么多表情同时集合在南易脸上，会展现出什么样子。 但李峰，此时，却亲眼见识到到了，连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都猜出来了。 恐怕此时在他眼里，原本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十分正经的自己，此时形象已经在脑海里完整崩塌掉了。 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在这个传统的年代里，这样的男同志，脊梁骨都被人戳烂了。 “你瞅***么，我是在教你，介娘们儿你当她是好人，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真当我一个副厂长，有时间跟你扯这些！” 虽然南易不吭声，但眼神里，仿佛什么都说了，李峰出于维护自己的形象考虑，直接把领口的扣子解开，拍了桌子后指着南大厨的鼻子喝问道。 “不该这么做，至少，男同志，不该这么做！” 憋了半天，南易可能真憋不下去了，受限于传统家庭教育的观念，既然跟人打了扑克牌，那就得负起责。 “来，我跟你掰扯掰扯，她，农村上来的，我不是说农村上来不好，有好人，京城现在很多农村上来的，谁都想过好日子，但也有崔大可这类，我为啥给你调过来，你自个心里没数？” 一提到崔大可，仿佛戳中了南易的命门，那货得势后，在后厨怎么给他穿小鞋，系鞋带的，别说记的多清楚。 他可不是大丈夫，想找机会报复，只是一直没得机会罢了，直到被李峰调到了轧钢厂，两人这个冤家的关系这才解散。 “她是女同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峰的解释很合理，但南易怎么都想不明白，说话轻声细语，看起来也通情达理的秦淮茹，怎么在李峰眼里，成了崔大可那样的——流氓。 没错，南易眼里，崔大可确实等于地痞流氓。 “哎呦，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了呢，你丫，是不是没处过对象？” 挠了挠下巴，看着南易被自己这么一说，反而有了点意动的意思，李峰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之前说的话，都成了废话。 “没处过，但我感觉，她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纯情小男，可真纯情呐，李峰拍了拍脑门，还好及时发现，不然呐，世上又多了个可怜的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中。 就像，电视剧里，后期的何雨柱一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秦淮茹第一任丈夫，叫贾东旭，怎么死的你知道么，死于谋杀，就死在厂里，死在一车间的机床上面，提起这个名字，老职工都知道！” “为什么被人杀了，因为贾东旭她母亲，也是早年亡夫，独自带着贾东旭，后边跟我这院里的一个小老头好上了，好上就好上，那小老头已经结婚了，但没孩子，找她是想要个孩子，贾东旭母亲，也就是秦淮茹婆婆，偷偷上了环？” “剩下的，你就知道了，她的第一任丈夫是怎么死的！” 李峰掏出了钢笔，中间写上了秦淮茹，随后把她的家庭关系，硬生生的画了个思维导图出来。 桌对面的南易，此时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看着信笺上，一个个名称，因为这么点事儿，名字上打了一个叉号，人就没了？？ “等等，等等，不是，这事儿，跟她有关系，怎么，怎么是第一任，难不成？” 问题太多，南易的脑袋瓜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理清头绪后，想起了李峰刚才话里的“漏洞”！ “嗯，第二任丈夫叫许大茂，也是轧钢厂里的，是放映员，也住我们院，在后院，那次我结婚，第二颗手雷，被那货拔了插销的，还记的不，就他！” 把思维导图扒拉了回来，从秦() 淮茹的名字后面又画了一条线，然后写上了许大茂的名字，当着南易的面，又在名字打了一个叉 “又死了？” 第二个叉叉，杀伤力惊人，脸色一阵漆黑的南易，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吓的，还是怎么的，感觉下意识的，想离这个思维导图远远的。 “哦，没死！” “哎呦，没死你也打叉，吓死我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南易，还没来及拍胸口庆幸，结果，就看到了李峰十分抽象的眼神，在看着他。 “贪污，勒索，敲诈，数罪巨大，因为退赃退赔，判了十七年，去年抓的，表现好的话，应该是公元一九八零年前放出来！” 听清楚第二个叉号的来意，南易的眼神都呆滞住了，迷惘的看了看信笺，又看了看李峰。 当看到他在秦淮茹名字上方画出了第三条线，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南易整个人都绷不住了，脸瞬间就绿了，按住李峰手中的钢笔，不让他写下去了。 这年头，人还是比较迷信的，毕竟，克夫的说法，不论在天南海北，都有找到对应上的传闻。 “看明白了？” “明白了！” 此时的南易，终于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只是雾里看花一样，还不懂其中的奥秘。 “你看明白个屁！” “她婆婆可是在节育环刚出来的时候，就率先尝了果子，你觉得，她儿子死了，会让儿媳妇老老实实的改嫁，她来养活仨孩子，第二任丈夫，许大茂，是没法生孩子，她们家是奔着吃绝户去的！” “能被判十七年，你猜猜许大茂家里多有钱？” “哐当！” 这是南易第二次从凳子上滑下去了，整个人爬起来后，像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闷棍，整个人晕头转向，找不到北。 如果说，刚才还是迷信，现在，则是被李峰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别说雾里看花了，直接把花盆搬到眼跟前了。 “我，我家没钱，我，我也没钱！” 南易哭丧着脸，他是真没想到，秦淮茹和她婆婆能这么狠，这几天下来，他完全看不出来。 “你真当她吃一堑还不长一智，上一个家都被罚没完了，你有工作，有工资，你年轻，这就是你最大的本钱！” 冷笑了一声，李峰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中，这就是秦淮茹的聪明之处，知道总结经验教训，灵活改变方向。 “害怕是正常的，我看到介娘们，我都渗的慌，梁拉娣为什么我认可，人家这个年龄，能到五级焊工，心思用在了正途上，不走这些歪门邪道！” 秦淮茹说好对付，也好对付，只要不馋她身子，那她就对你束手无策，有予那就有求。 “她，我tm一个副厂长，都抓不住她的把柄，游走在合理合法的框架内，所以我说，你玩不过她！” 这就是李峰对于秦淮茹的印象，一直以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一次，是南易栽了跟头，李峰也不得不吐露实情了。 “躲着吧，她不会去保卫科告你的，证据都没有，你不是烧糊涂了，压根没印象，那你就是不知道，你再考虑几天，她估计，就得在厂里，造你俩的谣了！” 秦淮茹会出哪些损招，李峰很容易就能想到，她这头，只要把南易哄的晕乎乎的。 那边，肯定会通过外部环境，来给他施压。 这几天，天天下班，往南易那跑，估摸着，就是巴不得被厂里认识的职工看见。 她再不出面解释，或者采取故意回避的态度，通过侧面把这事坐实。 舆论导向下，李峰别说是副厂长，哪怕就() 是厂长，都没法插手这种个人私事，不问还好，一问，知道的人更多。 南易到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三食堂拧成一股绳 经过跟李峰一番长谈。 南易这次是真的怕了，一个女人，要是想处心积虑起来，是真算计不过。 如果不是李峰看出了一点苗头，自己现在，搞不好，真成了人砧板上的肉了。 偷偷通过门缝，往外观察了一下，见没什么人，南易迅速的闪身出了院子，疾步向院子外头走去。 没错，集体宿舍，他吓的都不敢住了。 从维修科领了一套刚刚修好的房子钥匙，哪怕距离厂里并不近，哪怕位置偏了一点，也比在那继续提心吊胆的要来得好。 这几天，不然，睡觉睡的都不踏实。 最后集体宿舍住的那一晚，那才是胆颤心惊，秦淮茹拍门拍了很久，跟索命的阎王似的。 那是处对象么，一眼看过去也不像呐，她可不就是打着先上车后补票的主意，自己成了她眼中的猎物了。 从屋内出来，这处大杂院，人员比较复杂，京城各个厂的人都有，互相之间，也比较熟悉，对于南易这个外来户，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礼帽。 南易也不想跟他们多认识，点个头就算应付过去了。 他的家庭成分不好，这是起因。 有些街坊邻居，稍微熟悉之后，就喜欢拐弯抹角的来套话。 左右都是打听家里的情况，你要是不长个心眼，被摸清了家底，转眼周围所有人，都会知道。 到那时，因为阶级的问题，街坊们态度的转变，就能明显察觉出来，更有一些人，会利用…… 这也是南易喜欢住厂里宿舍的原因，但现在，因为秦淮茹的原因，他不得不住在外面，避避风头。 “喂，小南啊，听说，你们轧钢厂，不是建家属房了，地盘还蛮大，你这时候，拿这种房子，不耽搁你们分新房么？” 怕啥来啥，巷子口已经到了视线里，即将悄无声息离开的南易，一不留神，撞到了大杂院的大妈手里。 人也不拦着他，也可以不理她直接走，但无疑，就会留下不尊重人的印象，平白无故得罪人。 “额，三大娘，我刚去厂里，并不清楚，不清楚，我这边还得赶过去，回见了您~！” 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南易，只得推脱自己是新进厂的，不与人过多纠缠，随后转身出了这条逼仄的巷子。 “嘿，你说这孩子，都住了几天了，也不跟人多接触接触~！” “没听人说么，人刚进厂，厂里的事情千头万绪，哪里有空，至少得人家稳定下来~！” 听着身后人的话，南易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些大妈们不好对付，一个不查，就得栽跟头。 这世道，不长个心眼，是真的没法。 挣不到钱，活的不自在，挣到了钱，又得被人盯上。 日子都苦，但也说不上过不下去，好歹都是城市户口，自己心善，但是也没心善到，去当绝户。 “她到底有没有上节育环？” 走在马路上，往公交车的站牌走去，南易心里，是真的猜测过这个问题。 李峰笃定的口吻，加上她婆婆之前上过的那个说法，南易自己都怀疑，大概率可能是上了，不然也不可能跟自己那么肆无忌惮。 那晚发着高烧的是自己，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但秦淮茹明显不是，她太主动了，侧面印证了李峰的猜测。 一想到如此，南易真的感觉，肝都在颤。 谋士以身入局，她那是以身做饵，压根不是女菩萨，是来索命的小鬼，一旦链子栓上，他跑都没法跑了。 坐上了公交车，花了一毛钱，这才从小关街，到了北新桥，还得花二十分钟，走上三里路，() 才到轧钢厂。 一天来回两毛钱，三十天就得六块，得亏南易工资不低，对这些无所谓，要是其他家庭，直接甩开脚丫子了。 无所谓，小钱该花花，要的就是距离够远。 秦淮茹就算想过去，都够费劲的，南易这次是打定主意当一把不负责任的“渣男”了~！ 三食堂后厨。 食堂的负责人张主任偶尔出现一下。 暗戳戳找南易问李峰找他的事儿，其他也并不怎么过问，跟甩手掌柜似的，跟崔大可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菜切麻溜一点，活干利索一点，等会儿炒菜的时候，都在边上看着，多学学~！” 看着墙上的时间，指向了八点，南易这才出现，往身上套着围裙，戴上护袖，吆喝着开工。 卡着时间点，车间也开始工作了，除非秦淮茹溜号，才能找过来，南易可以说把小心谨慎，用到了细节。 “南师傅，您这也不藏着掖着，就不怕咱们，把您的手艺都学了去~！” 洗菜的临时工们，可是八点之前就开始忙活了，正式工上班时间点一到，就得有活干，她们只能提前，好处是早干早结束。 “我怕什么，我怕他们一个个都不想学，这要是把本事都学会了，我还省点心，跟大饭店的主厨似的，看着你们几个干，我负责把把关，人也乐得清闲~！” 厨师帽一带，开始备料的南易背过了身子，谁也摸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教厨艺，确是实打实的好处，多干点怎么了，多上灶，才有机会提升工级，涨工资。 “那您可真想得开，比何雨柱强多了，你们几个可得上点心，这机会可不多~！” 洗菜的大姨连菜带筐，给搬到了案台边上，倒是笑呵呵的捧了起来。 “何雨柱，光听名字，也没见过人，怎么着，他不教么？” 捡了颗辣椒，嗅了嗅辛辣的程度，南易撇了一眼，来了这么长时间，对于之前的厨师班长，大家都讳莫如深，不怎么聊，他对前一任的印象，还是颇为模糊的。 “教，怎么不教，就是喜欢藏着一手~！” “大徒弟死了，二徒弟跑了，不是您过来，三食堂，估摸着，只能靠老陈顶着了~！” 洗完菜的临时工，不知道是想讨好，还是想套近乎，眼看南大厨心情好，把三食堂之前的故事，稍微透漏了一些。 “嗯？” “嗨，算了，古姐，都过去了~！” 提起何雨柱，后厨其他人，还是多少有些怨气的，再加上他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印象分，都比较差。 帮着切菜的老陈，听到傻柱名字，此时就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提了一嘴，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谁知道，之前一直挺尊重老陈的古大姐，在此时，使了个眼色，示意老陈别多话，反而凑了南易跟前，拍了拍他的胳膊。 “南师傅人挺好的，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强调了一下南易和大家的关系后，古大姐这才神色自然的看向南易，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问题。 “不过，南师傅，我听别人说，这几天，怎么秦淮茹，老是往集体宿舍跑，好像，好像专程去找你的~！” 何雨柱的名字，已经是三食堂后厨的禁忌，秦淮茹的名字，何尝不是，跟刘岚三人之间的事情，都闹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 这一问，后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下意识的看起了南易的反应。 三天两头，往集体宿舍跑，找南易，这里面，可就有故事了，她一个寡妇，南易单身，再加上之前~！ 啊，这…() …很难不令人遐想，越听越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别怪古姐多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二食堂的老单头瞅见了，跟我提了一嘴~！” 看着南易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古大姐赶忙摆了摆手，但还是固执的看向了南易，想从他这得到一个心安的答案。 “哦~，找我，我不知道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是找过我，她表妹要结婚，想请我去做席面~！” 糊涂，装糊涂，但看着古大姐执拗的眼神，南易只得稍微透漏了一点口风。 不然，秦淮茹是谁，他南易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了这句话，后厨异常的安静，目光诡异的看着南易，此时，没有人觉得古大姐多嘴了。 哪怕是老陈，都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古大姐的眼神里，都是在告诉她，你既然能说，那就多说点吧。 “别怪古姐多嘴，她秦淮茹跟何雨柱关系好着呢，何雨柱虽然人不行，但厨艺并不差，做席，怎么会来找你~！” “古大姐，人家可是姐弟关系，比亲姐弟还亲呢，好家伙，光逮着咱们三食堂可劲霍霍了~！” “小南啊，我老陈年长一点，也算过来人，有时候，还是得多个心眼，防备着一点。” 古大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后厨谁听不明白，再加上南易平时相处时，老好人的模样，都开始隐晦的提醒起了他。 如果没有李峰的提醒，南易此时恐怕还听不明白，大家到底想表达什么。 但现在，一点就通，没想到在后厨人眼里，秦淮茹，也是的形象，是这么的不堪！ “这样吧，以后中午打菜，麻烦，古大姐您帮我打吧，我抽空把宿舍里的东西该搬搬，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好家伙，这是早有防备呐，压根不想跟秦淮茹有任何接触的意思。 一听南易做出这样的部署，后厨该切菜切菜，该闲聊闲聊，重新恢复了正常。 南易教大家伙做菜的技术，追求进步，大家帮他打掩护，把秦淮茹糊弄过去。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扑了个空 下了班。 到了集体宿舍的秦淮茹，再次扑了个空。 这次，更干脆，门还是半掩盖着的，但屋里面的生活物品，都已经都不在了。 门口的脸盆架，干干净净，牙缸牙刷，脸盆毛巾，全没了。 看起来走的还挺匆忙，塑料的肥皂盒，倒是落下了。 秦淮茹轻咬着嘴唇，脸色非常难看，狐疑的打量着宿舍内的陈设，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书桌上。 一包厂里包好的退烧药，放在上面，其他的东西，全都空空如也，抽屉里的相册，也被带走了。 拿起了药片，还剩下三粒，除了自己亲手喂给他的一粒，其他的纹丝未动。 “哐当！” 一屁股坐在了高低床上，松散的木床撞在了墙面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这声音，秦淮茹十分的耳熟。 墙上钉着的镜子里，能看到秦淮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变的黯淡而又无比失落。 南易的“不告而别”，仿佛是给这段记忆，画上了一个句号。 这跟她所想的，出入太大了，宛如从云端，掉落到谷底，估计一时半会，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这样仓促的结局。 本来都算计好了，南易要是不想走下去，那正好，她跟婆婆也不会撕破脸，两人维持不清不楚，和当初傻柱一样，借钱。 他要是想走下去，那也不是不行，还是一样，需要钱堵住婆婆的嘴，里外里，买家属房的钱，都会有了着落。 只是没想到，南易这个人，就是看起来老实，其实心眼也不少。 付出了代价之后，直接拍拍屁股跑了，什么给他时间考虑一下，感情，就是在想办法拖着自己呢！ 坐在床板上的秦淮茹，嘴唇微微颤抖，手指用力握成了拳头，面色都有些苍白，心口窝，气的真疼。 事情算计的好好的，明明感觉南易都快妥协了，为什么，突然，事情来了个急转弯。 “谈一谈，我得找他谈一谈！” 从床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秦淮茹不服输的倔劲又出来了。 毕竟两个人，确实发生过什么，真要闭上眼，吃下这个闷声亏，秦淮茹可不认。 “怪不得打菜都不打菜了，只要你还在厂里，我看你能跑哪里去！” 缓缓走到了镜子前，秦淮茹对着里面的人影笑了笑，场面看起来异常惊悚，为了达到目的，这个女人太不择手段了。 轧钢厂家属院。 六号楼下。 刘海中同志，此时背着手，正在指导小区内的日常工作，意气风发的样子，人都显得年轻了一点，还真有了一丝领导的派头。 可见，他真的挺享受这种感觉，四合院的盘子太小，还是家属院这种管事大爷，来的舒坦。 可惜这个年代没物业公司，不然，高低得是个物业经理的角色。 “你说你，跟你媳妇闹成这样，堂堂一个，大，大男人，脸被挠的，媳妇，还被关了几天！” “受不受罪，我问问你，有事不知道招呼我，来给你们调解，好家伙，直接找保卫科，这后头，还怎么过日子！” 被训斥的，赫然是前几日，在保卫科做客的那位中年人，家里的母老虎不在现场，不知道是在保卫科继续关着，还是回娘家了。 反正刘海中一脸严肃，围绕他转了半圈后，指了指中年人。 可能是因为没把家属区管理好，闹出了这档子事儿，老刘有些不开心，他不开心，那惹事的，也不能让他好过，当众批评都算轻的了。 “对啊，你说你，有事找老刘啊，你这不是给咱们院儿添乱() 么，以后俩孩子怎么办，读着书呢，他妈被逮进去，你面子上就好看了！” 管事大爷身旁，就少不了狗腿子，领会了领导的意图后，也跟着起哄架秧子，唯恐天下不乱。 “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关键她都拿刀子了，我，我也怕出事儿，所以找了保卫科呐，谁知道，他们真抓人呐！” 男人哭丧着脸，直接蹲到了地上唉声叹气，样子无比的窝囊，搁家被媳妇欺负，外头，还被这些人说，他这个受害者，那是真冤呐。 “拿刀子怎么了，她就吓唬吓唬你，她还真敢捅呐，你让她捅个试试，孩子都在，她，她能做糊涂事么，主要是你让她下不了台了，知道么！” “我们管事大爷的作用是什么，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你们夫妻双方，找个台阶下，帮你们把家庭关系给维，维护好！” 老刘眼看男人窝窝囊囊的样子，表情有些不屑，家里不光仨孩子，连一大妈，被他管的服服帖帖，这样倒反天罡的事情，压根不会出现在刘家。 主要是这事儿，没经过他批准，就擅自找了保卫科，事情不能这样起这个头，这是个不好的风向，如果都这样来，那他们管事大爷，还能起什么作用。 此风不可涨，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老刘说的不错，保卫科，他们是跟谁打交道，那都是犯罪分子，地痞流氓，你们敢找他们，他们就敢抓人，还能跟你们客气，家长里短的事情，就来都找我们调解！” “行了行了，都散了，散了，以后，别都跟他学，夫妻间哪有不磨牙的，经了公，感情就没了，都回去吧！” 好家伙，这是把人拎出来批评了一通，树立个典型，巩固自己的管事大爷权威呐！ 一唱一和间，围观的人渐渐都散了。 老刘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肚子，不耐烦的踢了踢蹲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行了，你也回去，回头，好好说，男人嘛，大方点，主动承认错误，孩子还是需要亲妈，一天到晚的，尽干些不着调的事儿！” 显摆完了，抖完了威风，警示众人的目的也达到了，老刘可没心思还去安慰这窝囊的家伙，架子已经端上来了，那就不能再干接地气的事儿。 “我这不是天天在这，你们两位大爷，也得多关注一点，既然住进来，那就是街坊，都得上心点，把工作干好，那就是给厂里分忧！” “是！” “是！” 两个跟在老刘身旁的狗腿子，可比阎埠贵这样，又穷又当的讲究多了，非得顾及老师的颜面，跟他老刘争个高低。 这还用争么，看看这家属院，被他管的，紧紧有条，两位被他挑出来的大爷，那多有眼力见。 晃晃悠悠的走出家属院，耽搁这一会儿，老刘也饿了，官瘾出了，就得回家解决温饱了。 早已等待许久的秦淮茹，此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巧笑倩兮的贴了过去。 “一大爷，一大爷！” 老刘不紧不慢朝大门口走着，目不斜视，速度都没停。 “嗯？” “秦淮茹，这个点，怎么还没回去！” 略微敷衍了一下，老刘都没想太搭理她，院子里的事情，他是真不想多管。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秦淮茹在行动 “呦，一大爷，瞧您说的！” “我这，能不想早点回去，可这郭大撇子也不让呐，每天给我定下那么多任务量，可不得加加班，才能完成！” 两个人并排朝着大门口走去，秦淮茹趁此机会，赶忙倒起了苦水。 刘海中嗤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淮茹，撇着嘴微微摇了摇头。 刚才的中年男人，那就是太窝囊了，家里是个母老虎，但身旁的秦淮茹不一样，闷不吭声的狗，咬人才疼。 “那个什么，秦淮茹，人家好歹是你们车间的车间主任，哪怕去我们三车间，我这七级工，看见了，该喊他主任都得喊主任，你，倒是叫上别人诨号了！” 甩了甩袖子，刘海中再次背过了手，一旦开始批评人，身上的那股子干部的味道，又重新出现了。 秦淮茹这一级工都算不上的，正常在车间内，哪有跟他七级工说话的份，哪怕端茶倒水，老刘都不会用她，掉价。 如果不是一个院儿里的街坊，别说搭话，有什么事情，找她们四五级工级的师傅来找自己报告。 “嗨，咱们这么多年邻居，您还是咱们院一大爷，我就不能跟您说说实话么，平日里，谁会喊他郭大撇子，我捧着他还不急呢！” 一看刘海中这上来就找机会批评的架势，摆明还记着，之前自己拒绝给他们老二，跟京茹牵线搭桥的事情。 这老家伙，记仇的很，秦淮茹对老刘可是了解的很呐！ “要摆明自己的位置，秦淮茹，你现在按道理，连正式工都算不上，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这三年的辛苦给否定了，不要给自己找事，不然别说你一大爷就是个七级工，哪怕就是光齐这厂办的副主任，都没用！” 秦京茹跟老二牵线的事儿，不好意思，刘海中早就忘了。 从秦京茹吃何雨柱家，结果跟马华好上了，老刘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样眼皮子浅的势利眼。 何雨柱身上有问题归有问题，但相亲不成，也不好打脸的。 万一当时是和自家儿子相，最后相中了对门的马华，脸还不够丢的呢！ 他老刘此时，只是猜出了秦淮茹这扫把星，肯定是有事来求自己，要是别人，他还有耐心听一听，站在领导角度，帮忙出出主意。 但秦淮茹就算了，沾上后麻烦事一堆，搞不好还把儿子给牵扯到，那就不值当了。 最主要，老刘知道自家现在是跟在谁的队伍里的，李峰都不愿意搭理贾家，这点很重要。 站队的重要性，随着对领导干部的深入了解，他已经不是当初盲人摸象了。 “哎呀，能麻烦您什么事儿，您不是分房委员会的领导，说话又管用，去年换下来的房子，是不是有大套的，您可别瞒着我！” 虽然不少人因为委员的身份，拍他刘海中的马匹，但马匹这东西，不嫌多呐！ 老刘心思一动，秦淮茹到他这打听房子的事情，难不成…… 略微停下了脚步，老刘摸了摸挺拔的肚腩，饶有深意的看向了秦淮茹，眼珠子都眯了眯。 “咋地，你们贾家也想换房子，你那婆婆，估计不会同意！” 试探，秦淮茹在试探他，老刘何尝也不是在试探秦淮茹的口风，这贾家要是想搬走，那可就——太好了。 院子里少了贾家这个搅屎棍，至少耳根子能清净不少，院子里发生的鸡零狗碎，一大半可都跟她们家有着关系。 “有大套的，谁不想住呢，棒梗年龄大了，总得找一个多间房的，我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改善房买不起，保障房，我也抢不过别人，不如捡别人挑剩下的！” 贾张氏，婆婆() ，秦淮茹压根不考虑她的想法，平白无故多一套房子，她肯定乐意，但把贾家的房子交上去，那她肯定跟自己玩命。 秦淮茹只是为下一步打听事情，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嗯，是这个理，不过，时间上晚了一点，现在哪里还有大点的，你倒不如，等家属区盖好，那时候肯定有大套的让出来！” 秦淮茹想搬走，老刘也巴不得贾家赶紧搬走，但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貌似，现在还真没太合适的房子，委员会手里的，现在要么偏，要么远，多间房的，还真没有。 听老刘这么说，秦淮茹反倒没甩脸色，而是悄***的低声说道。 “一大爷，我可是知道，维修科修好了不少，三食堂的南易，人一个人住，听说这几天都分了一套大的，您可不能偏心呐，咱这么多年街坊！” 事情到了这里，秦淮茹的本意已经显现了出来，要不说寡妇滑不留手的呢！ 老刘只以为秦淮茹在第一层等着自己，谁知道是在大气层，人家压根就是奔着南易去的。 什么都不了解的刘海中，先是皱了一下眉头，在脑海里回忆这个事情，南易，三食堂，大套房子，好像没这回事儿。 他明明记得，维修科报备到委员会的的小关街那套，户型面积，好像就十一二个平方。 老刘脸色有些游移不定，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维修科那边，有人走了后门，欺瞒了分房委员会。 毕竟，秦淮如这番笃定的样子，看起来是有点可信度。 “不是，你听谁说的，秦淮茹，哪里还有大套分出去，一个人住的，厂里最多分给单间的小套？” 眼看刘海中上当，秦淮茹立马添加柴火，目光有些质疑的看着刘海中，把他打量的，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一大爷，你是不是不知道呐，这分房委员会，您是不是，不负责这些？” 秦淮茹这番质疑的话语，顿时让没有心眼的老刘火冒三丈，这是在怀疑他分房的委员身份，质疑他的领导地位了，简直在——小看人！ “秦淮茹，我说你，别搁外头听风就是雨，南易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三食堂的后厨班长，人分小关街牡丹胡同2号院，字儿还是我签的，十一最多不超过十二平方！” “都没人要的地儿，大杂院一个，破落户住的地方，到了你嘴巴里，就成了好东西了，旁边不远就是监狱，你住，你去住住试试，不识好歹了你！” 这次老刘是真生气了，你可以看不起他，但是，不能质疑他身上的权柄，压根不知道，秦淮茹编了个套，他自个就钻进去了。 老刘这么一发脾气，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秦淮茹顿时笑颜如花，小跑着两步追上了老刘，嗔怪的拍打了一下老刘的后肩头。 “哎呀，一大爷，我这不是不知情么，您批评的是，就怪车间里那些人，平白无故跟我说这些，我还真信以为真了，还得是您！” “怪你自己，偏听偏信，没有咱们委员的签字，房子是那么好拿的，还一个人能挑大的，我眼睛可不花，都相互监督着呢！” 这一套运行规则，是轧钢厂带头搞出来的，工会加委员会，自我监督，运行顺畅，目前已经在京城推广起来，干部想要不被职工们说闲话，就得用上这套规则。 哪里轮到上，你一个一级工都不是的寡妇来质疑的！ 另一头，压根不知道自己住址已经被透露出来的南易，此时还优哉游哉看着书。 同样看书的，还有躺在门口凉椅上等待开饭的李峰，只是他闺女，李慧，有些调皮，老是干扰她爸，想要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看着刘海中跟秦淮茹今天一道回来，李峰还多看了() 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老刘，见到李峰时，这才舒缓了脸色。 不过刚才的这件事，老刘却当做一件小事，也没汇报，跟李峰大致讲了一下家属院里发生的事儿，待得到李副厂长认同后，这才回到了后院。 另一边，回到家的秦淮茹，忙着生火做饭，还有收拾脏衣服，准备晚上洗了。 期间，还把棒梗抓到了炉子边，询问了起来。 看起来和往日差不多，戴着眼镜纳鞋底的贾张氏，看了一眼今天又晚回来的儿媳妇，不过这次是跟老刘一块回来的，她也没多问什么。 刘海中只是官瘾大，但不是那样的人，这点贾张氏再不讲理，心里头还是清楚的。 “今天调皮捣蛋了没？” “没，今天和小当都在家，没出门玩儿！” 被当众揍过屁股的棒梗，现在好像是有些忌惮他母亲了，面对询问，老老实实回答了。 “冉老师今天来给你补课了么？” 貌似随意的一句话，让那边，贾张氏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看来也是瞧出了点什么。 “早上来的，妈，你能不能让冉老师别来了，我，不想她过来！” 还没觉醒的棒梗，现在还想不到拿冉老师换钱，作为学生，心底下意识的反感找老师补课的行为。 因为一补课，就得抽查他作业，那就没时间玩了，暑假快结束了，棒梗这个暑假，过的并不开心。 “妈是为你好，成绩好，以后才能有出息，对了，你傻叔今天过来找冉老师了没？”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京茹的生活刺痛了堂姐 “傻柱来了，跟冉老师打过招呼，就走了~！” 棒梗仰着头看着母亲，见她不说话，愣在原地后，扯了扯袖子，这才一溜烟的跑了。 “别惦记了，抓紧把饭做好，天天回来这么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去联合国开会去呢~！” 贾张氏估计也听出了，儿媳妇为什么问这个，恶狠狠的把锥子往鞋底一戳，冷漠的嘲讽道。 她最近也感觉出了，儿媳妇的变化，主要是想提醒她，老实一点。 上次被刘岚戳破了算计，面子里子已经丢了，还整天企图搬弄是非。 家里明明有钱，工资都涨上来，不说顿顿吃肉，一个月至少还是能划拉半斤，新鲜菜也能吃得起，现在完全是没苦硬吃~！ 就非得装成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别人家来搭把手，贾张氏虽然也喜欢占便宜，但还没到老阎那种的地步。 她是享受型的性格，最近顿顿窝窝头，棒子粥，连她吃的都有些上火，感觉都快过起了炮局胡同里的生活。 “您把东旭的赔偿金拿出来，我再出一部分，咱家买一套改善房，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操心这些事~！” 铁勺在锅里搅合搅合，见明黄的粥上，已经冒起了泡泡，秦淮茹赶忙盖上锅盖，把炉子的风门关小了一点。 “你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呢，那我是的养老钱，想都别想~！” 一提到钱的事儿，贾张氏立马就炸了毛，从炕上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儿媳妇，大有再提一嘴，就上前开撕的劲头。 扭曲，怪诞，自从被抓去游过了街头，按头进了炮局地下室的经历，贾张氏整个人的性格就大变，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对于钱认识。 捏的，反而更紧了，花了一小部分后，甚至，还想从秦淮茹身上，给找补回来。 也对，一出狱，贾家就出了大事，最看重的儿子都没了，如果不是还有孙子作为寄托，精神恐怕早就垮了。 也是儿子走后，才发现儿媳妇心挺野，说嫁人就嫁人，说是惦记人家的钱，谁知道是真的惦记，还是假惦记，哪天跟人跑了，她都不奇怪。 “棒梗再没两年就长大了，到时候还挤一个炕上，能不能给以后做做打算？” 看着随时上来准备收拾自己的恶婆婆，秦淮茹有些不厌其烦，有时候，真感觉，易中海还如把她这个婆婆，当时给一块带走算了。 作恶的明明是她，倒头来，还是活的好好的，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打算，别人家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中间栓根绳子，挂个窗帘，不就隔起来了，再说，他现在还不懂事，最少还要等两三年，再考虑这些事儿~！” 贾张氏冷哼一声，手中捏紧了锥子，那锋利的尖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算了，我跟你说不明白，两三年，到时候别人都上楼了，你有钱想买都买不到~！”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秦淮茹把棒子粥端到了桌面上，碗筷分发好，自己也没吃的心思，抹布擦了擦手后，开门径直往后院走去。 眼看儿媳妇不是出院子，贾张氏也没多管，就是看着桌上连咸萝卜干都没有，吃的一点都不痛快。 何雨柱家里的灯光没有亮，秦淮茹猜到了他还没回来。 自从柱子去了丰泽园应聘上岗，那跟轧钢厂的作息时间就不一样了，饭店上班晚，下班也晚，眼看刘岚也不在，秦淮茹索性直接去了后院。 找堂妹去了。 没错，秦淮茹跟狗皮膏药似的，秦京茹也差不多，除了中间搭顺风车回了趟家，期间，还是赖在后面，吃相有些难看。 低着脑袋的秦淮茹，直接冲() 到了聋老太的房间，一拍房子，嘿，还直接开了，人压根不在屋里头。 刚准备退出去的秦淮茹，瞳孔却是一缩，看到床上，还有屋内的拴着的晾衣绳上，挂着的衣物。 京茹进城时，是挎着小布包的，里面是换洗的衣物，但很明显，此时挂着的，又时髦，又好看的衣服，并不是农村带来的。 床靠床头的位置，还有新买的布，好家伙，有些日子没来，堂妹的个人质量，这是显着提高了，而且，提高的还不是一茬~！ “这马华，还真舍得花钱呐？” 床底下，一双鞋带捆好的解放鞋，也是崭新的，看尺码，一看就是男人的，不用想，准是买给老丈人，也就是自己叔叔的。 马华这是不光舍得给秦京茹花钱，连他们家，都照顾到了。 秦淮茹看的有些心酸，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身上，东旭跟自己当初结婚时，可都没想过给老丈人买这些东西。 “姐，你，干嘛来了?” 端着大海碗的秦京茹，终于不用搁傻柱家里那么装了，吃的那叫一个畅快，脸颊塞的跟大仓鼠似的。 看着她姐在她屋里头，目瞪口呆的样子，秦京茹的内心是极度舒坦的，那种不自然间炫耀了一把的感觉，让她很是受用。 以往，进城时，都是她对着她姐家，露出这幅表情，现在，全都找补回来了。 “怎么买了这些东西，你俩，这是日子都不打算过了？” 节衣缩食已经成为了习惯，看着屋里头花里胡哨的衣服，秦淮茹下意识的就算计起了，这得花多少钱。 “没啊，前几天帮物资局拉了趟货到工地，人家听说快结婚了，就给了几张快过期的布票，没花多少钱~！” 说到这里，秦京茹的腰板子不由自主的直了直，看着她姐身上的厂服，第一次感觉，没有自己衣服款式，颜色来的好看。 “马华说了，反正结婚还得买，不如把票用了，用就用呗，花我身上，他乐意~！” 秦淮茹一听，顿时脸就绿了，有些酸溜溜的摸了摸布料，跟吃了坨苍蝇屎似的，特别是看到，堂妹的大海碗里，菜都把饭给盖住了，吃的还是细粮。 “他工资多少啊？” 忽然，秦淮茹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忽略了马华的工资，马华从三食堂去开大车，工资是不是已经涨上去了。 “四十多呐，你别问那么多呢，他们司机，出车还有补助勒~！” 秦京茹语气十分随意，工资加补助那是马华的钱，他们不动。 她光跟车就行，沿途收上来的钱，反正都是她的，两人的日子不说肥的流油，至少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在这里省，司机体力消耗大，秦京茹不会在这方面抠搜。 布票她也没说实话，而是，用出车给的全国粮票换的，现在，京茹总算长了心眼，知道对她姐，得瞒着一点。 她姐家里的饭菜，她是彻底看不上了，手上还有钱傍身，她是巴不得赶紧把婚结了，把马华给稳下来，能装到腰包里的，那才是现实的。 这么一听，秦淮茹总算是感觉到，工资的差距，造成的生活上的差距，院子里，好像，只有她们家了。 不说隔三差五能吃上肉的李家，哪怕是老刘家，都顿顿鸡蛋，外加都飘着油香了，至于老阎家，于莉凭什么能去李峰家吃饭。 “打算什么时候把日子办了？” 心里越想越酸溜溜，秦淮茹屋内也不想待了，走出来向秦京茹问道。 “他爸那边码头实在抽不出时间，我想先跟他把证领了，席面朝后办~！” “做席的师傅我给你们找好了，到时候() 封个喜钱给人家，也是厂里新来的厨子，马华应该也吃过他做的菜，搞不好还认识~！” 不待秦京茹反对，秦淮茹就把话给堵死了。 她一个当姐的，堂妹家没人在城里，帮京茹张罗婚事，这点小事，马华要是都不答应，那就真撕破脸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回去跟他说，新来的厨子？” 秦京茹有些不耐烦，但不敢拒绝，有些不乐意的看向她姐。 “南易，三食堂的，之前李峰结婚，请的就是他，手艺很好，放心，肯定不会给你找傻柱~！”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敞开心扉 次日，城北，小关街。 “可以啊，南易，这么快就分到房子了？” 穿着的确良衬衫配着直筒裤的梁拉娣，哪里能看出一点工人的模样，跟女干部似的。 衣服腰部，搞不好还经过了自己修整，别说，腰身倒是勾勒了出来，哺育了四个孩子的粮仓，也挺吸人眼球。 走在大杂院的巷子里，连周围街坊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而忽略了他身旁的南易。 怪不得崔大可到了机修厂，首先没盯上丁秋楠而是看上了梁拉娣这个寡妇。 一方面，可能是农村刚刚进城的身份，一方面，梁拉娣平日里，也确实会穿，会打扮。 有些女人，是人撑衣服，有些女人，则是衣服才能撑人，毫无疑问，没有十分出彩的样貌，梁拉娣，就是通过衣服，来修饰自身容貌上的不足。 农村出来的土狗崔大可，哪里见过这么时髦的女同志，被勾去了魂魄也是正常。 “不是分的，暂时，暂时搬过来住一下，厂里，宿舍有些不方便~！” 南易表情十分拘谨，出门买个菜，没想到都能和梁拉娣撞见，撞见就撞见，结果，听说他分到了房子，还非得跟过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给到他的压力，不由自主间，在梁拉娣身上仿佛也隐隐感觉到了。 今天休息，南易穿着十分普通，站在梁拉娣边上，反倒成了配着鲜花的绿叶，此时则是一丁点都不出彩了。 要不是梁拉娣始终认为她是个好人，估计两个人，都没可能继续走下去。 “这里倒是离轧钢厂挺远的，你怎么会选择这里，北城，你是不是想离我近一点，不然，干嘛离我这么近~！” 对于周围街坊瞅着自己的目光视若无睹，梁拉娣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女人嘛，衣服选那么好看的，不就是为了吸引眼球。 此时轻轻咬着嘴唇，瞥了一眼拎着菜的南易，搞怪的用胳膊肘杵了杵南易，眼神里，水都快能拉丝了。 也难怪她会想歪，小关街离本就是城北的机修厂不远，只有四五里路，甚至，都得去一个菜市场买菜的地步。 但离轧钢厂得有十四五里路，人为什么舍近求远，那肯定，是那天去轧钢厂“寻夫”，让南易动了心。 要不是今天出了门，还不知道南易想瞒到什么时候，这种惊喜，来的可太意外了。 “你别，别开玩笑了，离得近的都被挑没了，只能选这一套~！” 梁拉娣这么一搞怪，南易就紧张了，谁知道巷子里的街坊们后面会说什么，梁拉娣可是住厂里，他还得在这住着呢，人言可畏。 “我不信~！” 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珠子，顿时飘过了一丝幽怨，仿佛从来没有失落，梁拉娣依旧保持着开心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离得近了，她就方便了，不用大老远，还往轧钢厂那边跑，这代表什么，代表有机可乘~！ “这倒挺好，以后也能常过来看看~！” 重新恢复了自信的梁拉娣，又有了昂扬的斗志，南易，终将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南易沉默了，搬到这里，是为了躲秦淮茹的，没想到，前面赶走了饿狼，忽略了，身旁还有一只饿虎酣睡，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选城南了。 但城南是老京城三教九流汇集地，有些地方，治安条件，算不上多好。 给房门开了锁，拎着蔬菜的南易闷不吭声的率先进去，把东西放在了木桌上，置办起今天的午饭来。 “啧，怎么才这么点大，比宿舍也好不到哪里去呐~！” 跟在后面的梁拉娣，拽了拽肩() 膀上的包，仔细的打量着屋内，经过维修科修缮之后，不能说多好，只能过，将就着住。 房子的面积，跟南易在机修厂时，住的宿舍差不多大，本来还以为是套大房子的梁拉娣，见到这一幕，稍许有些为他鸣不平。 “能住不就行了，厂里有规定，单身职工，只能挑这么大的~！” 南易头都不抬的回应道，破旧的案台，没法跟厂里的案台比，有一只桌腿，还短了一茬，必须紧抵着墙，才能避免晃动。 “你傻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把你调过去，你就老老实实过去，不知道先提条件~！” 屋内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梁拉娣只得坐在南易的床沿，看着他连毛毯都不叠，撇撇嘴，很自觉的帮他收拾了起来。 “算了，反正你们有家属房在盖，这些都是暂时的，到时候上楼，现在住小一点，到时候，还能换大的~！” 把毯子叠好，还有南易看的报纸杂事收拢好，放在枕头边，梁拉娣拍了拍大腿，看向了正在干活的南易，也无所谓了。 听到梁拉娣又谈起家属房的事情，南易忍不住身子一绷紧，不过也没有回头，继续择菜。 “谈条件，我为什么从厂里走，你自己还不清楚么，我就是见不得小人得志的嘴脸~！” 不想聊这一茬怎么办，那就只能转移话题，他们两人组成革命情侣的事情，李峰也提到过，言语间持支持态度，只是南易当下很迷茫。 眼看南易不上套，反而聊起了上一个话题，梁拉娣也不生气，甚至还捂着嘴窃笑了一下。 人都搬过来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南易不想提，她也索性顺着他的意思，只要不讨厌自己，那就总有从了她的那天。 “你还别说，你走后，崔大可真的更讨厌了，他菜做不好，却反倒说职工们不忆苦思甜，贪图享受什么口什么欲，哎呀，意思，就是大家嘴太叼了，反过头还批评大家伙呢~！” “刘厂长倒是后悔了，但后悔也没用了，当初瞎了眼，非得让崔大可管，给我，我也走~！” 从床沿起身，梁拉娣走到了案台边，挤了挤，把南易挤到了边上，拿起桌上的一根黄瓜，撇了一半，背过身子就咔吱咔吱就吃了起来，举止很自然，仿佛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只是两个人的的距离，太过接近了，肩膀挨着肩膀，连南易都没发现，心思全在崔大可这个宿敌身上了。 “口腹之欲，戚~，他浑身上下就嘴皮子那点功夫，哪有什么真本事，现在看得清了，晚了~！” 刘厂长人不错，对南易，说实话，是有知遇之恩，但关键是，年龄大了，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竟然信了崔大可，硬生生的把这尊瘟神，留在了后厨。 不是如此，南易搞不好还真不愿离开机修厂呢！ 就像闹掰后离婚后的小夫妻，听说对方离开自己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心里那股气，可不就顺畅了。 “诶，你走后，崔大可现在又在烦我，我可不乐意啊，但是你一直不表达态度，万一哪天我想不开……好歹，人家多少也是个代理股长了！” 梁拉娣再次用胳膊肘杵了杵南易，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说到后头，更是摇头晃脑，不清楚的，还真以为，她也成了势利眼。 南易瞥了梁拉娣一眼，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劲头，就知道在糊弄自己，她至始至终瞧不起崔大可那样的人，这点南易还是清楚的。 要答应，她早就可以答应了，在这里说这些，只是为了逼自己表达态度罢了。 “哝，这玩意，你当初拿着它，追了我几条街，你烦他，就再重演那一天的架势，保管他吓得屁滚尿流~！” () 随手拎起案台上的菜刀，在眼前晃了晃，梁拉娣糊弄他，他也糊弄梁拉娣，一句话，把她的原形给打了出来。 “你讨厌，干嘛非得提这茬，我不跟你倒过欠了，我那时候哪里知道，是他告的密，还过不去了~！” 眼看南易往事重提，梁拉娣翻了记漂亮的白眼，嗔怪的剜了南易一眼，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哪里是闹矛盾，就是小夫妻胡闹时，才会出现的一幕。 “这无赖，你还是得多提防着一点，他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最不择手段了~！” 说到此，南易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秦淮茹，声音都变的有些低沉，李峰说过，两个人是同一类人，从发烧失去行动能力的那晚，就多少能看出一点端倪了。 越聊崔大可，对于秦淮茹的反感程度，又直线上升，如果不是她，自己何苦搬到这里，厂里的职工宿舍，住的别提多舒坦。 “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放心，他敢对我有什么非分的举动，我拿起刀就给他那话儿给割了~！” 果然，结过婚的娘们，说话就是虎气，不过也表明了自己非南易不嫁的态度，倒是让他陷入了纠结。 相比于陌生的秦淮茹，梁拉娣好歹时间长多了，两个人互相都了解，南易也更愿意跟她，说说心里话，把心头的苦闷说出来。 “梁拉娣，我知道你的意思，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只是我最近在厂里，碰上些麻烦，加上之前我对丁大夫……，现在还有些迈不去这个槛~！” 第一千零九十章 秦淮茹VS梁拉娣 “这就是你所谓的麻烦？” 已经准备回家的梁拉娣，双手抱在胸口，带着少妇风情的眉眼朝着南易轻轻一挑。 这南大厨顿时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他此时也愣了，话都说不出来了，搬这么远，就为了躲着秦淮茹，怎么今天，反倒还找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没有理会梁拉娣旁敲侧击的问题，南易最终反应过来后，皱着眉头看向了秦淮茹，他表明的态度还不够么，追上门了都，这是要干嘛，硬逼着他呐！ 一听南易这么问，梁拉娣顿时也感觉事情可能有些蹊跷，不再像刚才那样阴阳怪气，而是轻笑着看着这位陌生的女人。 对女人，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可不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再加上南易刚才的质问，明显带着排斥。 那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 秦淮茹也没想到，按照一大爷提供的 而且，穿着很时髦，打扮的很洋气，这么一比较，秦淮茹明显落入了下风。 两个女人，仿佛两只巡逻地盘的雌狮撞到了一起，互相轻嗅着对方身上危险的气味，虽然都没有做出危险的举动，但各自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就是梁拉娣吧，南易跟我提到过你，我是轧钢厂的，我叫秦淮茹，初次见面，你好~！” 本来还有些诡异的气氛，因为秦淮茹的主动，瞬间打破了僵局，没有理会南易，反而是笑吟吟的上前，主动的伸出了右手，表现的十分豁达。 与质问南易的梁拉娣比起来，境界上，则是胜出了一筹。 “真的嘛，哎呦，你还和朋友提到过我，算你还有点良心~！” 面对秦淮茹的主动，梁拉娣偏过头，看向了脸色难看南易，一开始还有点质疑，但立马仿佛就信了，笑不露齿的和秦淮茹握了握手，还不忘在朋友这俩字上，用了重音。 两个女人就这么轻轻的握了握手，梁拉娣一触即退，不知道是不是在堤防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是这样的，你可别误会，我堂妹，这个月要结婚，昨天我问了他们，今天估计去先领证，办席的日子可能推迟两天，或者下个月初，有些东西该置办，今天不是休息，特地来麻烦南师傅了~！” 还得秦淮茹，感觉到了其中隐含的态度，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就这，说完后还不忘给南易挤了挤眼睛，找了个借口，算是给他递了台阶下，并没有一上来就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算是维护了南易的面子。 “哦~~~，做席面呐~!” 理由尚可，可是她挤眉弄眼的动作，可并没有避着梁拉娣，一眼就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这种小动作。 那就代表，她和南易的关系，就并没有话里说的那么简单，可谓是绵里藏针，而且，藏的很明显。 特意拖长了那声“哦”，梁拉娣突然不那么急着走了，她在这个女人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像是西湖龙井，又像是黄山毛峰，还带着一点点安溪铁观音的味道。 南易难看的脸色，因为秦淮茹蹩脚的理由，稍微好看了一点，至少，没有一上来就大嘴巴跟梁拉娣嚷嚷，俩人间的事儿，证明对方是个聪明的女人。 “说起这事儿，我想跟你说，你不是跟三食堂何雨柱挺熟的，你要不，做席的事情，找他呢？” 推脱，既然人找了过来，那就只能拒绝了，之前不了解。 后面了解到她跟何雨柱的关系，只想通过这句话，让秦淮茹知道，他已经了解到她的过往。 差不多得了，别再来找他了，自己不想跟她继续走下去，升华到革() 命情侣的地步。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的信号了，但秦淮茹仿佛听不懂话中的意思，反而上前一步，解释了起来。 “哎呦，说起这事儿，都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这堂妹进城，第一个相亲的，就是何雨柱，后面不是两个人没看上么，再找他做席，男方也不好看是不是~！” 秦淮茹脸上带着一丝讪笑，看向南易，脸上有过一丝为难，给梁拉娣的感觉，确实是事出有因。 但实际上，是告诉南易，那不好意思，不行~！ 两个人已经发生了关系，你说结束就结束，没看我眼巴巴的都亲自找了过来，哪有那样的好事儿。 眼波流转，梁拉娣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推脱，倒是像个大妞一样，拍了一下南易的肩膀，豪气的说道。 “不就是做顿宴席么，你看你，好大点事儿，我又不会误会你俩，都是朋友，厂里帮我多照应照应南易，他太老实了~！” 梁拉娣也不是好对付的，明面上让南易接下这个活，实际则是在警告秦淮茹，这块地盘，是她的，你休想染指，自己跟南易认识的时间，可不是你能比的。 秦淮茹依旧是保持着笑吟吟的样子，并未反驳，但也代表着她并未承认，反而是看向了南易，把难题抛给他，让他来决定。 认识时间长怎么样，南易的把柄在她手里，没有哪个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去污蔑别人，只要她开了口，等着南易的，就是身败名裂。 场面异常的棘手，看起来是两个女人，都在追他，一明一暗，实际上，南易还是忘不了丁大夫。 现在对梁拉娣勉强算是敞开了心扉，但秦淮茹那，确实还有把杀手锏，谁知道梁拉娣听到后会作何反应。 一般男人，碰到这种场面，此时，恐怕脑壳都要炸了。 但南易，不怕，他身后有人……不自觉想起了李峰的交代，事情摆不平的时候，尽管往他身上推，寡妇不敢惹他。 面对梁拉娣别有深意的目光，南易回了个眼神让她安心，随后碾了碾后槽牙，选择了——卖队友~！ “秦淮茹，我是被李副厂长，调过来的，前几天找我问了一下，在厂里干的怎么样，他也批评我了，刚进厂没多久，重心还是得放在工作上~！” “李峰？” 提到了这个名字，秦淮茹的笑容，果然有些收敛，只是，听起来，也有点快把后槽牙给碾碎了的感觉。 秦寡妇有顾虑了，现在才知道，南易是李峰调来的，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简单。 她骨子对李峰是非常的忌惮，这不是李峰裤腰带被铁链锁着，而是，总感觉李峰在暗处阴鸷的盯着自己，就等着哪天露出破绽的时候，一刀毙命。 也不算要了自己的命，但估计轧钢厂，就待不下去了，而是跟何雨柱一样，直接被扫地出厂。 正是这种危机感，让她迫切需要家属房的原因，交了买房钱，掏空了家底，李峰总不能再随便找理由她撵出去，这是她弱势群体的优势。 他在忍，她也在忍…… “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梁拉娣，很高兴见到你，南易在我们厂，可受欢迎了，菜做的好吃，人也帅气，你可得把握住~！” 南易守住了，秦淮茹暂时退却了，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好结束。 搬出了李峰，不代表这事儿，就过去了，吃了亏，总得有点补偿吧，转身离开时，秦淮茹特地戳了戳南易的腰子，特意提醒道。 “她，就是，我说的麻烦~！” 就这一会儿，南易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都是聪明人，他懂秦淮茹的意思，只要能撵走，花钱消灾那就花点钱。 () “是挺聪明的，腰身也不错，这屁股，啧啧，有几个孩子了？” 梁拉娣点了点头，一番交锋下来，她再看不明白，就有鬼了，就这一会儿，她也觉得，秦淮茹这个女人挺麻烦。 “你关注的点，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我哪知道她几个孩子，我只知道，她跟崔大可是一类人，没看我避之不及么~！” 南易有些心虚，那晚的事儿，有些荒唐，他不敢告诉梁拉娣，再次转移话题。 “崔大可，一类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望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左右扭动的腰身，配上她的容貌，这崔大可见着，可不得迷死。 不知道为什么，梁拉娣想到那种场面，就感觉，很有意思。 端是一妙人！ 看着南易有些躲闪的目光，梁拉娣撕破了伪装，直接揪着他腰间的软肉，拧成了九十度，可见刚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接，她家的席必须接，你不接，我跟你没完，一天天的，你不跟我好，那也别想跟别的寡妇好上~！”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许乐结婚 南易接不接马华家的宴席，李峰不知道。 星期天，他得去吃许乐的酒席，虽然调查部基本上没有星期天，出任务的时候007都有可能。 但这次，代号《破冰行动》的任务结束，郎景田留下的情报小组的顺利覆灭，事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因为许乐的结婚，至少上面还是给了难得的假期。 “座位绑结实一点，孩子坐前面得看好！” 大清早，李峰在给自行车的大梁上装小椅子，刘雷也在旁边打下手，锯子锯着小木桩，不时也逗逗蹲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的侄女。 小家伙眼珠子瞪得可大了，看着锯子带出的锯末，她爸正在一旁调整自行车上给自己准备座位，奶奶叮嘱她爸，干活牢靠点。 随着抵住下梁的小木桩撑住了小椅子，整个儿童座椅，有了一点雏形，相比于竹编的，这玩意看着确实有点糙。 当奶奶的刘茵，看着始终有点不放心，还亲手晃了晃，见座椅比较牢固这才把心放下。 “你说你，吃席就吃席，非得带她过去，她能吃什么？” “带她出去转转，整天在家里，也不好，来，坐上来试试！” 双手架住慧慧的胳肢窝，在她嬉笑的声音中，小家伙坐上了自己的专属座位，双手抓住自行车车把，小腿晃荡，笑得可开心了。 这一幕把周围人都给逗笑了，二大妈捉摸着，等自家的孙子大了，是不是也得做一个。 “孩子大了早晚得做一个，正好有时间！” 刘雷拍了拍身上的锯末，看慧慧很喜欢这个小椅子，也开心的笑了出来，这是他准备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雷子，你看你，这忙活的，慧慧，快谢谢你叔！” 然而李慧还不懂很多词汇，脑袋随着奶奶的手指的方向，只能吱吱哇哇，喊出让人听不懂的词汇，随后看向了他爹，喊出了一声巴巴，这一幕又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行了，我得走了，谢谢了，雷子！” 李峰拍了拍刘雷的肩膀，把买来的东西往车把上一挂，踹上脚蹬，推着车就走了。 “骑慢点……！” 小家伙第一次坐车，眼神里，没一点害怕，反而有些兴奋，萌萌的大眼珠子，只顾着四处乱看。 风儿带起父女俩的头发和扎成小啾啾状的辫子，银铃般的笑声，吸引着周末出来闲逛的路人。 公主坟，位于西城。 李峰不知道是许乐的家，还是临时起用的地点，一路骑过来，也有二十里了，好歹主路都是水泥路，坐最佳观光位的慧慧，一路看的可新鲜了，屁股还没遭罪。 根据请柬上的位置，找到复兴路在这边，都不用特意打听，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吉普车，李峰直接就窜了过去。 刚捏下车把上的刹车，就看到了老熟人在正在巷子口指挥倒车。 “呦，李大厂长，稀客，稀客，赶紧，里面请！” 代号高粱的年轻人，当初和自己一起去过高卢，棱角分明的脸庞，都长肉了，看来，还是国内的饭菜养人。 “这是你家闺女，哎呦，真俊呐！” “你丫怎么出来接客了，这不是得家属干的活，来，闺女，喊叔叔！” 李峰跳下了自行车，在巷子口停好，从车上抱下闺女，小家伙还有点不情愿下来，扁着嘴看了看父亲，这次则是能喊出来了。 李峰估计，是看着高粱口袋掏出的喜糖了，小家伙挺喜欢吃糖，但她爸一直不给她多吃。 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叔叔后，高粱乐呵呵的一把把手中的喜糖塞进了慧慧的口袋里。 () “干咱这一行当，没办法，许乐今天是新郎官，他最大，他怎么安排，那就只能怎么来，快，里面先坐着，新郎官估摸着快回来了！” 李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哪怕是结婚，对于他们来说，都得低调着来，亲朋好友，估计最多也只会收到个消息。 甚至，如果关系不近，不主动问的话，可能都不知道，家里有这门亲戚今天结婚。 一切，都是为了工作需要呐！ 牵着闺女的手，往院子里走去，里面的景象和李峰猜测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熟人，最少也打过一两次照面。 李峰的到来，不出他们的意外，发烟的发烟，点头的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哎呦，混个一官半职了，账房先生呐，二毛，这小子，这你家的？！” 从口袋里掏出了红纸包，李峰递给了负责收礼的二毛，看他椅子身后，还站着半大的小子，李峰随口询问道。 嘴里叼着烟的二毛，赶忙接过，点了点钱，用钢笔在本子上记下，回头搂儿子脑后就是一巴掌，让他认人。 “快，叫叔叔，我家老大，带来见见世面！” “哈哈，总算逮着你了，欠我的烟，你丫不会认为你儿子一句招呼我就忘了！” 一群老烟枪，一个个出任务都不带烟，国外的抽着又呛人，把李峰的存货都给霍霍完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李峰还记着这茬，二毛眼珠子一转，直接拿许乐婚宴给他备的香烟，往李峰怀里一塞，直接抵账了。 “拿着拿着，甭跟我客气，咱俩账清了，他们的我不管！” 对于他们脸皮的厚度，李峰是深有体会，看着手里的一条红双喜，颇有些哭笑不得，他那时候可是华子加牡丹。 再说，吃酒席，随手还拿着一条烟，别人还怎么看他，感情连吃带拿来了，这账算是收不回来了。 “得，便宜你了！” 收是不可能收的，李峰刚把烟放了回去，就听到身后的招呼声。 “呦，这不是轧钢厂李副书记，别人来参加婚宴，你这可着上门讨债来了！” 转过身一看，可不就是许乐的领导，沈心念，因为当初组里的许乐被李峰带“坏”，还颇有一点怨念的。 “他们的债我不讨了，咱俩得好好说道说道，你好歹是组长，帮你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今天，少说得来三杯！” 往沈心念胸口锤了一拳，李峰这个红人，此时总算把面子找回来了。 这哪里是教“坏”了学生，这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单身青年的个人问题，没有他李峰，许乐能把军分区文工团的舞蹈老师给娶了。 “行行行，他俩能有今天，修成正果，得多亏了你，你说的，三杯就三杯！” 老沈哈哈一笑，坦然接受，许乐这次立了功，他这个当领导的，也挣回了面子，不就是喝酒么，婚宴，可不就是过来喝的。 “呦，这就是你闺女，啧啧，小芳，小芳，过来，帮忙带带孩子！” “愿不愿意过去，跟小姐姐一起玩，乖一点，别给她吃太多糖！” 蹲下身子牵着闺女的手，跟她商量了一下，见她萌萌哒的点了点头，李峰这才站起身跟女同志叮嘱道。 听李峰称呼自己小姐姐，女同志这边捂着笑。 来参加婚礼的，基本上都是男同志，而且，都是没有带家属的，有些人和李峰一样带着孩子，不过，看起来，李慧是年龄最小的，需要人照顾。 至于，丢孩子，李峰压根不担心，能在这里把孩子拐走，少说得青一块紫一块，东一块西一块。 跟沈组长进到了屋内，李峰越发肯() 定了自己的判断。 家具什么全都是新的，脸盆上还贴着洗字儿，不知道这套房子，之前什么用的，但看起来，没住过人。 屋内的生活做饭时的烟灰都没有，可见确实照顾到许乐这对新人了。 “老葛！” “来了！” “可不得来，没有我，这小子想找到媳妇，可不得等十年！” “哈哈哈！” 独臂的老葛默默的坐在窗户边，看着屋里屋外热闹的景象，脸颊带着淡淡的笑意，见沈心念把李峰带了进来，站起身握了握手。 “坐坐坐！”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沈心念看着老葛空荡荡的袖管，一脸感慨，神色异常复杂。 他的内心，还是十分自责的，当初，如果派的不是白鹤这个新人，老葛的胳膊，会不会就能留下来。 “行了，好大点事，你们俩，一个个这个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挺过了最难的时候，还是心里已经迈过了这个槛，老葛神色自然，打趣道两人。 这次是老沈发烟，作为许乐的娘家人，发的是喜烟，三个人顿时在屋内吞云吐雾了起来。 本来来看新房的，看到三人像是有事要谈，自觉的都拉开了距离，有的直接出了房子。 “我那天跟许乐交代的事情，他跟你说了没？” 打开了身旁贴着喜字的大衣柜，李峰起身敲了敲木板，感受了一下木材质量，随口对老葛问道，一旁的老沈也抬起头，看向了老葛那边。 “工地的活，我不懂呐，看到数字我就头疼，回头房子给盖歪了，老郑不得把我皮给扒了！” 老葛摆了摆手，一脸惭愧的样子，看来知道李峰今天来，估计得和自己谈这些，但对工地这块，确实不懂行。 “项目经理，属于管理岗位，哪里还用得上你亲自来盖房，起到的是监督作用，别让人瞎搞乱来就行了，那边摊子铺的大，你哪怕什么都不干，只要你人在，我都放心！”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TOM” “老葛，听他这么说，项目经理不是比干后勤好多了，也不是凡事都得亲历亲为，你本来就是带组的，管人还不会么？” 一旁的沈心念，吐了一口香烟，沪上香烟厂生产的红双喜，喜庆的盒子在他掌心颠来倒去，跟着也劝了起来。 谁都不想出现伤亡，但有的时候，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 按照单位一贯的安排，进到后勤，像老葛这样，基本上就是过上退休生活了。 别说保养武器，就连保护自己，都成了一个问题。 但干他们这行，都有一个特点，人机灵，眼睛毒，但凡表现出有些异样，都逃不过那双招子。 去工地管管人，又不是亲自干活，还是有发光发热的机会，老葛这个人，老沈也清楚，人闲不住，闲下来，浑身就不得劲。 “现在那边有多少人？” 听着老沈的话，也颇有道理，老葛其实也蛮心动的。 只是对那边的情况并不了解，许乐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也比较含糊，李峰这个正主正好在，趁此机会，打听清楚，谋定而后动。 “建筑工人这块，大概招了有一百多，两百人不到，分了十几个班组，什么木工瓦工这些你应该懂点，后面摊子整个铺开，最多时，估计大概得三百五十人左右！” “工程兵这块，支援了有四五十号人，不过，他们是来教盖房的相关技术，时间不会太长，等把这第一批建筑工人带出来，手艺带熟，差不多就会离开！” “厂里派出的技术骨干，连维修科，带技术科，出了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是重点，他们负责每个班组，你就负责把控这二三十人！” 李峰掰着手指头，跟老葛一一道来，工地上暂时是稳住的，有部队的人帮忙，但人家总有撤出的一天，到那时，老葛就得把自己的班底给带出来。 具体就是懂技术的，懂建筑的，懂管理的，每一种，至少能单拎出来几个有真材实料的，胡搞瞎搞的，一律踢出这个队伍。 李峰没那个精力再分心了，只能找老葛，一个出于信任，第二个，老葛别的不行，至少，看人这块，不会打马虎眼。 出国内时候，李峰作为主要带队的负责人，老葛是协助的，但从不添乱，得以让高卢之行，顺利结束。 有这层基础在，李峰不找他，难不成再去现行培养，哪家开发商，项目经理可不得是自己人。 另外，老葛的酒量，李峰是真的佩服，不论白的啤的，还是红的，都能整。 现在虽然不用考虑什么验收，但盖楼需要材料，材料需要和其他单位对接，不然光有钱也不行，之前靠姜显达姜副处，但总得让他也得歇歇。 干工程的，技术先放一边，其他的先不说，光凭能喝这一项，他就能挑这个担子，至于能不能镇住那些施工队伍，人虽然就一条胳膊，但一条胳膊，就够了。 项目经理这玩意，可以说，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听完了李峰的话，老葛还不知道未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皱着眉头在思考，可能是感觉人有点多，心有点虚的样子。 “哦，哦，新娘子来咯！” 外边传来了起哄架秧子的吆喝声，也打断了老葛的思绪，倒是一旁的沈心念，豁达的推了一把老葛的肩膀。 “怂什么，手底下人不越多越好，咱们可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咱可别丢份呐！” 李峰则是不急不徐的看向老葛，也跟着拱火。 “对嘛，精神点，调查部可还有六栋楼呢，你把关，老郑都能睡得香，以后小皮包往胳肢窝一夹，你就是回娘家，人都得说你是好样的！” 可能是李峰描绘的() 未来，有些搞笑，不光老沈都被逗乐了，老葛自己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去去去，你们呐，就知道拿我开涮！”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虚位以待，以后红星房地产开发公司，你就是铁打的项目经理！” 事情有了着落，李峰也赶忙站起身，再次跟老葛握了握手。 “那你呢？” “我，我是甲方，你是甲方代表，走，瞅瞅新娘子去咯，这新郎官，我看是不是龇着大白牙！” 三人商议完毕，老沈也算给老葛找了个着落，心里的愧疚感褪去了一点，发自肺腑的高兴，站起身跟着一起走到了屋外。 别说，天朗气清，一群人围在门口，看着一对新人，款款走来，这场面着实喜庆。 许乐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合不拢嘴的朝四周拱手，说着讨喜的话语，。 新娘子则是化了一层妆容，面色有些娇羞，穿着军装，胸口别了一朵红花，紧紧的挎着许乐的胳膊。 别说，还真有点革命夫妻的样子，只是婚礼是单位办的，缺少了夫妻双方的家人的祝福，略微有些遗憾。 “乖乖，这丫头，真白瞎了，便宜你小子了！” “许乐，来来来，先别急着宣誓，给你准备了一个苹果，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凭本事吃，吃着了才能开始下一步！” 好家伙，当初李峰调侃刘光齐时的损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学了去，在京城普遍流传开来，这次竟然用到了这对新婚夫妻的头上。 望着吊在杆子 两人不时头碰头，不时杆子被人一提，直接亲到了脸，新娘子顿时脸红成了一块大红布。 把李峰看的，笑得拍起了大腿，身旁得老葛实笑得摇了摇头，只感叹现在得年轻人，玩的花。 被女同志抱在怀里得李慧，不知道现场到底在干什么，听着大人们都在笑，她也跟着在笑，没长齐得牙齿有些层次不齐。 这样热热闹闹无比喜庆的场面，也就现在这时候才能看的到了，再往后，恐怕，就很难看到了。 一切向着严肃，向着低调看齐，望着欢乐的众人，李峰的眼泪都笑了出来。 没有领导的讲话，没有家长的参与，大家都无比放肆，一切怎么开心怎么来，这段时间，面对任务，都处于高压状态，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今天，很多人喝的有点多，饭菜都是调查部食堂特意做好送过来的。 李峰也喝了不少，但考虑到还得骑车带闺女回去，差不多就开始推了，往老葛那推，就想试试他的酒量。 姜显达号称一斤随便灌，二斤不够看，老葛估计也差不多，前段时间住院估计也憋坏了，今天工作确定下来，也好好放肆了一把。 他们是战友，是可以在危险来临时，托付后背的兄弟，但上了酒桌，新郎官就是堡垒，怎么也得给它攻克了。 新郎官的下场，最后是被人从桌底下拖出来的，已经不省人事倒沫子了，反倒是新娘子，脚踩凳子，豪气干云，哪还有之前娇羞的样子，眼珠子都越喝越亮。 “我看呐，许乐以后是别想当家了！” 这是老沈给许乐下的评语，李峰在旁边，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安全事故 一觉睡醒后。 李峰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本来睡的很香，但忽然想到，好像李慧没吃晚饭。 没来由的负罪感，激活了他这个当爸的责任心，哪知道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空气中还带着一点酒精的味道，闻起来就令人反胃。 “坏了坏了！” 饿着肚子，小家伙既不吵又不闹，一般在干坏事，这是李峰下意识的反应。 床上扫过一眼，木有，弯腰看了眼床下，也木有，李峰这才松了一口气，估计被老妈抱走了。 脑袋还有一丝眩晕感，刚穿好衣服，老母亲就推门而入，看着儿子起床了，直接把李慧放在了边上，收拾起换下的衣服。 “你说你，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父女俩在那玩耍，闻了闻衣服上酒精的味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已经够克制了，也不能一杯不喝，对不对啊，小家伙！” 李峰顾着喝，昨天李慧顾着吃，玩的可开心了，最后走的时候，都有点不情愿，如果不是看到自行车上的凳子，估计都带不回来。 李慧的眼睛贼尖，站床上，看到爸爸办公桌上的红纸包着的东西，小手就指着那里，吱吱呀呀，要她爸把东西取过来。 “嗯，这是，我带回来的？” 李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包糖果，小家伙立马眉开眼笑的拍手，一屁股坐在床上，扒拉了起来。 昨天喝的也不多，好歹二十里路都骑回来了，他不记得昨天自己带了一包喜糖回来！ “马华的，今天秦京茹要去扯证结婚，昨天趁着人都在，就把糖先发了！” 把李峰衣服裤子口袋里的钱和票掏出来，拍在了桌子上，刘茵没好气的说到。 “嗯，今天，这么快？” “都跟你似的，人大清早就走了，回去开证明去了！” 李峰倒是一愣，只感觉好快，徒弟的办事速度，够麻溜的，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印象里，好像没隔多少天。 “好家伙，挺急的！” “人不着急办宴席，可不得先知会一声，不然住一块，可不得被人举报了！” 李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对，秦京茹占着聋老太的房子，时间是挺久的，何雨柱估计也是被膈应的不行。 如果不是那晚冲动，把马华揍了一顿，理亏，估摸着，早就撵滚蛋了。 相亲对象住自己家的房子，结果，跟其他人好上了，不提前说一声两个人今天领证，晚上住到一起。 听到某些动静的大柱子，恼羞成怒之下，搞不好还真能干出举报的事儿。 本来拿上儿子衣服的刘茵，都快走出耳房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驻足在门口，返身看向儿子，目光，有些虎视眈眈。 本来还在思考的李峰，忽然觉察到了这股不善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赶忙把李慧抱怀里，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有点像引火烧身了。 “不是，我问问你，你是真糊涂，还是跟你妈在装糊涂？” 抖了抖胳膊肘上待喜的衣服，刘茵面色有些不善，不是李峰机灵，拿亲闺女当挡箭牌，估计少不得被拽着耳朵。 “我又怎么了，人家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峰很无辜，宿醉后的脑壳还在疼着呢，怎么聊着聊着苗头就对准自己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伺候她这个小的，还得伺候你这个老的，人马华都知道，找个媳妇回来给自己洗衣服做饭，你，你，你，整天就指望你妈了！” “你怎么，又提这茬了？” 高举双手() 投降，李峰总算知道自己怎么引火烧身了，一个许乐结婚，一个马华领证，把他给牵连到了。 刘茵没好气的抖了抖胳膊肘上的衣服，很明显，示意给儿子看看，结果看到儿子不争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个叫于秋兰的于老师呢，怎么最近，就没动静了，小楠不是说人挺好的？” “于老师！” “人家不叫于秋兰叫陈小芳，行了，有案件需要，那是配合公安的工作，您呐，别管了！” 李峰摆了摆手，于秋兰生世太可怜了，遭受了那么大打击，能坚强的挺过去，就不错了，还想那些七个八个。 “怎么又改名了，案件，什么案件？” 不知道是因为名字，还是因为儿子口中的案件，刘茵，突然不着急走了，索性坐在床边，一脸八卦的样子。 “哎呀，她养母是特务，她亲生父母，被是被她养母杀害了，行了，多的我也不知道！” 看着闺女在床上扒拉糖果，再按照颜色分类，自顾自的玩耍，李峰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拿起脸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特务？” 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忌讳，看着儿子不想深入解释，刘茵可能也是对这个词很是避讳。 但陈小芳的家世，哪怕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透漏出的却是血海深仇，让她都替那姑娘感到心疼。 “这孩子，一天天，忙活什么呢？” 想起之前外头隐隐的传言，轧钢厂好像进过特务，刘茵面色也有些紧张。 看着李慧乖宝宝一样，在那玩耍，不吵不闹，刘茵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能趁此机会了结这个心事，现在看来，也只能继续拖下去了。 “慧慧，你别怪奶奶，奶奶年龄大了，你爸也不省心，唉！” …… 和往常一样，周一的工作例会，开了一上午。 与以往不同的是，独臂大侠老葛的到来，让轧钢厂的机关干部们知道了，日后家属区工地，多了一个叫做项目经理的重要岗位。 李峰也逐渐把手头的部分工作，进行了剥离，除非重大事项。 安全保卫有李学文，人事有刘光齐，平安驾校姜显达，技术总负责人申嘉石，运输负责人崔建，等一套自行匹配的班底。 中午吃完饭，下午，大会开完还得开小会，李峰这次，没有继续隐瞒了，直接把要去档校进一步学习的消息透露了出来。 轧钢厂所有高层干部，得知消息时，有些人惊讶，有些人则是不出所料。 毕竟，处级干部，再想往上，这一步是必须经历的，他们可能也就当成了京城档校培训之类的。 从李峰开始提前处理部分工作，包括进行细致分工，多少也能看得出来。 会还正在继续的时候，就传来了敲门声。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先打断一下！” 轧钢厂管理层开会，很少碰到这样的，秘书直接推门而入的，就算他不说，所有人也都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 “焊工车间出事了，就在刚才有工人昏厥！” 闻言，在场所有人顿时脸色一变，申总工立马站了起来，他表情比李峰还紧张，因为，他知道焊工车间，到底有多危险。 分工上午这才明确，下午就出了安全事故，李峰马上要离开一段时间，他不紧张谁紧张。 “有多少人，是气体中毒还是什么原因！” 到底还是技术人员，问出的问题让李峰都紧张了。 奈何外头的秘书估计是接到电话就赶了过() 来，面对总工的问题一时间啥都不清楚，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申总工，不能急，宋秘书，第一，先把人先送医院，让厂医院再派人去焊工车间门口，第二，赶紧给车间打电话，让焊工车间先停止生产，查出问题再说！” 李峰站起身，会也不开了，立马带着所有人朝着楼下跑去。 在即将离开前，问题发生了，不知道应该算幸运，还是不幸，但事情肯定要先弄清楚。 一群领导层着急忙慌的从会议室出来，又着急忙慌的往楼下跑去，慌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机关楼。 不明所以的机关干部们，一个个探着脑袋，科室负责人，见到这一幕，也立马火烧屁股似的跟了过去。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要人命的车间 “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活着~！” “只有两个人么？” “还不清楚~！” “快，别愣着，送厂医院~！” 下楼后，没跑几步，就撞见了焊工车间的人，七手八脚抬着昏厥的人往厂医院方向跑的。 焊工车间的人看到后领导后，刚想停下，结果被李峰催着又往厂医院的方向小跑了起来。 “醒醒，醒醒，我是李峰，能听见我说话么~！” 跟着担架队顺带往前跑了几步，李峰看了看躺在上面躺着的人，依稀记得样貌，名字记不住了，。 原本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李峰哪怕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 拍打脸颊的时候，李峰才发现，整个人烫的吓人，牵头肤色较黑，看不出来，但身后的另一位，则是明显能看出，整个人都快烫成红色的虾米了。 “像是中暑了，怎么搞的，两个都倒了？” 天气炙热，跑了几步的李峰，眼看两人都没反应，刚停下来，双手掐着腰，身上就已经出汗了。 申总工身体还不如李峰，因为人本身就比较紧张，停下来跟着往焊工车间跑的时候，开始都气喘吁吁了。 “不是已经装过电风扇了么，食堂的冰棍呢，没冻成冰棍，冰水也可以啊~！” 李峰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看样子，两个人应该都是相同的问题，只要不是焊接时的气体中毒，那还好些。 要是焊接时产生气体中毒，就不止两个人了。 几个厂高层领导，此时都想着尽快赶到焊工车间，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他车间的门口，此时已经汇集有不少人，在车间门口，目光都看向了焊工车间的方向，看来，都知道那边出事了。 “你们几个车间也先停一下，让食堂抓紧送冰棍过来，冰水都可以~！” 担心再出事，注意到这点的李峰，赶忙朝着看热闹的人大声提醒道。 从机关楼跑到焊工车间，距离不远也不近，李峰衬衫已经粘连到了后背，脸上，脖子上，都沁出了一粒粒的汗珠。 抵达焊工车间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停工了，靠近车间大门的树荫下，坐着一团又一团的人。 保卫科的人员也已经抵达了现场，李学文正在和焊工车间的车间主任说着什么。 “康主任，到底什么情况？” 看到厂里的管理层出现，康主任这才跟碰见了救星一样，抛开了李学文，撒丫子跑了过来。 “不是中毒，出来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就他们俩，是热的，热出毛病来了~！” 康主任此时也跟中暑了一样，脸色通红，面对李峰的质问，拍着大腿赶忙解释道。 跟过来的几个干部，没有李峰年轻人的体质，跑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但好歹，听说只有两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把其他人都问一遍，还有谁身体也不舒服的，都去，都送去厂医院~！” 李峰擦了一下身上的汗，看着树荫下，焊工车间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立马着手安排了起来。 生产是暂时不能生产了，牛犊子一样身材的汉子都垮了，其他人，李峰更担心出事，宁愿先过一遍。 “出事的两个人，在哪个岗位？” 看着康主任安排好人去一个个闻讯，待他重新回到车间门口后，李峰看车间里头向他问道。 “里边，靠厂房中间位置，是韩永福先发现不对劲的，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倒了，就抓紧把人拖出来，其他人也抓紧撤() 了出来！” 稍微往前走了几步，李峰就感觉到了车间内部的热浪扑面而来，简直跟火焰山一样，关键是气味也很难闻。 怪不得很多工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么多把喷枪一同点火，再加上电焊枪同时工作，估计当时比现在的温度还要高。 “口罩，帽子~！” 双手掐着腰的李峰，心情甚是烦躁，要出去学习了，出问题了，不把事情解决了，能安心去学习么，还得牵挂着这边。 “咱要不还是先别进去，等散散气味，降降温~！” 康主任看李峰带头就要进去，立马拦住了，具体是不是气体中毒，他这边也不敢太确定，最好还是等医院诊断之后。 “你现在知道散散气味了，车间的温度计不会看么，里边多少度了，还不知道先停一停，拿来~！” 一把夺过口罩，还有竹编的安全帽，李峰戴上后，率先走进了车间内。 哪怕百分之六七十确定是中暑，也得确定剩下百分之二三十，因为焊工车间复杂的工况，一旦气体中毒，那就是群死群伤的场景。 车间内，厂里本来是做奖励的电风扇，此时摆放在一个个工位前，有气无力的转着。 基本上隔着两三个工位，就摆了一台，不能说丝毫没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电焊时的高温气体，压根不是往敞开的窗户走的，而是朝着车间顶棚走的，热气朝上，冷气才往下，这点物理常识，李峰还是了解的。 亲自站在电风扇前，感受了一下，皮肤也能感受到，吹过来的那都是热风，这还是已经停了工的情况下。 一旦重新开工，最多只能增加气体流动，然而流动的气体依旧是热气。 “太热了，估计得有四五十度了~！” 跟着进来的申总工，此时也非常难受，不说带着口罩还往鼻子里钻的味道，就说进了车间，感觉就是进了蒸笼。 下面仿佛有人在烧着炕，生生把人架在炉子上烤的感觉。 “都习惯了，厂里能把电扇拨过来，工人也都知道厂里尽力了~！” 康主任此时苦着脸，看着一行领导，对车间内的生产环境进行着评价，他也没丝毫办法，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往常人不舒服，哪怕出去歇歇，他看到了都不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今天，硬是倒了下了两个。 “不够，其他厂是怎么做的？” 把领导们才用得上的电扇全部调到车间，李峰就是因为知道车间环境比机关楼恶劣多了，只是，没想到，环境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特别是中午刚过去没多久，地面温度最高的时候。 “没办法，都是靠熬，今年可能比往年热了点~！” “人体的生理反应哪能光靠意志来抵抗呢，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解决~！” “光靠加风扇作用不大了，还是得把内部热量传导出去~！” 李峰说的话申总工认可的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头看向了屋顶，作为技术人员，也是知道，热气是往上升腾的。 “屋顶，能有方法上去么？” 李峰也跟着看向了屋顶，热气上升，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上面，排出去，这样有了气压差，外界的新鲜空气，才能进到车间内。 “能，那边有上人口可以上去，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问题解决不了，日子就不能过了~！” 强调了一下问题的严重性，李峰率先朝着楼梯走去，牺牲工人的身体健康，来完成生产任务，在他眼里，这是不可取的。 工人们负责生产，领导() 们则是负责解决生产过程中的拦路虎，一味着让他们硬抗，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嘶~，热的都烫脚~！” 站到楼上，李峰这才真实感受到京城秋老虎的厉害，上面的混凝土屋面，都不能落脚了。 “隔热层，上面至少得弄一个~！” 李峰想起了农村地区，建房时会在楼上用石棉瓦做的隔热层，通过气流带走中间的热空气。 “中间那里有坡度，不好弄~！” 申总工理解了李峰的想法，指了指厂房中间拱起来的那一块三角形区域，那里，温度更高，整个车间的热空气，可以说都汇集于此。 “那就给它砸开~！”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当领导，要食脑 “砸开？” “这种斜坡，砸开了，往后不好处理啊， 跟着爬上来的几位，听着李副厂长当机立断，下令开老虎窗，顿时各个都面露难色，但也没有说话。 申总工则是站在斜坡前，仔细的打量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承重结构。 车间康主任，眼看其他人不吱声反对，只得硬着头皮，试图劝阻一下。 李峰是为了给车间内尽快降温，都是想着职工们好，他心里也清楚，但为了单单一个夏季，回头耽搁了冬季以及后面雨水季节的生产，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同志们，厂房的从建设初始使用至今，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其他人没有表明态度，但没有表明态度，此时就是最好的态度，可能心里都担心，拆了天窗，会影响后续的生产。 李峰觉得，还是得给这些轧钢厂的老人们上上课。 有的时候，不是他李峰喜欢选用年轻干部，而是年轻干部，他敢干呐，没有那么多瞻前顾后，而厂里这些年龄偏大的干部，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思维。 一切保持原样即可，只求着任务能完成，那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太稳健了，稳健到，看着问题发生，李峰看着都只能干着急。 “当年，我也是跟着我父亲，打小亲眼看着这些厂房一层层在他们的手里建起来的，这里凝聚了老一辈职工们的心血，我知道大家的想法！” 随着开头沉重的语气，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李峰选择了一种婉转的方式，尝试说服他们。 “当初是百废待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刮风下雨那就是豁出去用人来顶，但现在已经是十年后了，工人们的当下的工作环境，我们不能视而不见，那要我们干部的作用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峰的心情越发沉重，语气都有些痛心疾首，十年如一日，张嘴等喂饭，已经把人禁锢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做事怕这怕那，怕担责任，那哪里还能干的成。 面对李峰的质问，所有人闭上了嘴，不敢和他对视，哪怕目光瞟过一眼，都下意识的把脑袋偏向别的地方。 哪怕李峰说的已经够婉转了，但话里行间，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尸餐素位的感觉，在这方面，他们懂得听话听音。 “我们不是要拆除轧钢厂的心血，是对厂房进行现代化改造，这样才能把社会z义工业建设不断推向前进！” “我们这一代厂领导班子，要做的，是承前启后，你们跟我父亲差不多一个辈，给厂里打下了工业基础，但十年后的我们，不能再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思想不能还继续守旧，要带着开拓的思维，进取的精神来谋发展！” 正午过后的阳光十分刺眼，厂房顶部很热，热的李峰脸颊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流淌到了脊梁，整个短袖衬衫，全部被汗水都浸透了。 其他领导，包括后头爬上来的其他车间的车间主任，管理人员，此时也非常热，站在烈日下的李峰，配上他发人深省的声音，让他们这些干部们，汗水淌的更快了。 谁都没想到，只因为今天的安全事故，两个普普通通的工人，李副厂长能这么生气。 刚才试图阻止李峰的康主任，已经不淌汗了，此时面色苍白，站都快站不稳了，只感觉这些批评，全都是冲着他来的。 要命了…… “我是副厂长，我负有生产安全责任，我首先做自我批评，我车间来的次数少了，对于工人们的工作环境，没有进行深入了解，对于车间的安全隐患麻痹大意，没有及时发现，我愧对职工们的信任！” 戳了戳胸口窝，李峰看着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厂房，那里还有数以千计的工人，在同() 样的工作环境中。 他这个副厂长，不是从生产线上上去的，对这块没有太多的经验，但这不是借口。 上次进了一次焊工车间，只想起来把厂里的风扇调拨下去，却忽略了问题的根源，导致此次事故的发生，他确实有责任。 职工们相信他，把他推选上去，从运输科，到工会主席，最后到后勤处，乃至现在的副厂长的岗位，时间很短，短到所有人难以置信，这正是因为这份最初的信任。 “对于这次生产过程中出现的安全事故，我会向上级着实反馈，坦诚此次的后果，但我希望，接下来，我们不要把问题捂盖子，有问题，我和大家，一起积极解决！” 问题既然已经发生了，肯定得有人承担责任。 锅，李峰决定，自己来扛，这次事故，李峰还没有到校，哪怕是到校了，之前没有发现，他也是有疏漏的。 同样是副厂长，李怀德可以把锅甩给别人，或者干脆推给杨厂长。 但穿越过来数年的李峰，他不行，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初心，上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甩锅的领导。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按照进厂时间，我们都比你久，本该是最早发现问题的人，这里面，也有我们工作的疏忽。” 一直在观察着房顶中间斜坡顶的申总工，长叹了一口气，李峰表了态，但他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厂房是得改造了，同志们，李副书记说的没错，他虽然年轻，但正因为年轻，有这股闯劲，有他带着我们，不用瞻前顾后！” “家属区工地已经开工，职工们的生活眼看开始有了改变，看看平安驾校现在办的有多好，当初老姜要是直接一口回绝这个建议，那现在也没他这个校长！”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申总工还举了个栗子，把姜显达抬了出来，让场面放松了不少。 对啊，至少，李峰跟李怀德做事风格不同，真因为干实事，出了问题，他也会扛下来，而不会把人抛出去抗雷。 但如果继续下去，视问题而不见，生产也毫无建树，不光机关的那一批人，恐怕他们自己，离离开管理岗位的时间，就不远了。 “我同意对轧钢厂车间厂房，进行现代化改造，以适应未来的发展！” “我也同意，一直干干停停，产量不稳定，还得担心出事，拖到现在，该好好解决了！” 李副厂长表态，申总工也同意了，有了姜显达这个典型的例子在前，众人心头的胆怯和抗拒也渐渐消退。 “嗨，李副书记，该怎么弄，直接交代下来，我们直接办不就成了！” 有些体虚的，是真站不住了，上来后，才发现上面有这么热，总算体会到在工人的一丝艰辛，扛不住了，再扛下去，搞不好也得躺着去医院了。 把这些干部们的意识拧到了一起，李峰带着他们沿着房顶走了一圈，最后趴在了边沿朝着 “ “我有，给！” 焊工身上随身都带着，给钢材配件划线用的，虽然不知道李副厂长要来干什么，但还是随手抛了上去。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每隔大概三米，砸出窟窿，窟窿大小大概在三十公分左右，保持为圆形！” “这是要装什么东西么？” 申总工看着李峰一路走，一路画圈，摘下了安全帽，给自己一边扇风，一边问道。 “我倒是想把电风扇反着装上来，但是，估计走线和防水这块不行！” 把大小和距离把控住，李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听着他是想装电风扇，还反着装，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人已经反应了过来。 () 风扇反着装，就是把顶部汇集的热气往外吹，在后面，这玩意有个专业的名字，叫排气扇，但这年头，风扇都是稀罕物，排气扇，李峰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厂家做这玩意。 “哎呦，这想法挺好的，确实，防水这块不行，风扇缝隙太大了！” 申总工不愧是干技术出身，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李峰的想法，科技转化成生产力，电的话，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但厂房内，确实不能漏水。 一旦漏水，就容易跟电沾边，不论是车间内电焊机的价值，还是它产生的电流，都不能让雨水沾着边，这也是康主任反对砸屋顶的原因。 “如果墙面是竖着的话，那就可以装，既然上面不能装，那就装自己造一批排气的风扇！” “只要西边的窗户装上一排的排气风扇抽走内部的热空气，夏季的东南季风，因为厂房内部降低的气压差，就会从东边的窗户自己钻进来！” 李峰蹲在地上，用石笔在房地上，画上了简单的图纸，包括气流在车间内部的走向，从东进，从西出，这样，车间内的气流才能彻底动起来，外界的空气就能进来。 这种图，稍微懂点物理的，都能看得懂，只是平常没有人指点出来，没有人会想到，一旦有人讲解出原理，那就太简单了。 李峰再次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运用的，就是前世地理课的季风知识，加上一点点物理课，学到的气流的流动原理。 “东边窗户口可以再接上自来水管，往下滴水，形成水帘，进来的空气将会降低温度！”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解决问题 “那上面这些洞呢，是不是就不用砸开了！” 从看到李峰想法的那时起，康主任就注意到了申总工的脸色。 什么建筑的气压差，他不懂，他只是一个负责搞生产的。 李峰还是太年轻，又不是机械或者建筑类的大学生，厂房上面大动干戈，还是有些担心的。 现场要说专业的，年龄大的，可不就申嘉石了，申总工要是觉得行，那就一准儿没问题。 高温引起的停工停产，属于车间夏季的阵痛，如果能解决，对于他来说，呆在这里，人也好受一点。 “砸，还是得砸开，热气流上升，这是科学规律，从上午积累到下午，还是会量变引起质变！” 看着一个个滑石笔画好的白色圆圈，李峰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不用电，不用开窗，就能把热气排出去的想法。 无动力风球。 开发商在住宅楼烟道正上方，通常会设置的一个不锈钢小圆球，太阳照射下，亮闪闪的。 风球侧面是不锈钢铁皮弯曲之后层叠在一起，堆成半圆球形的扇叶，稍微一推，就可以转动的小玩意儿，外形看起来，有点像受到惊吓后蜷缩成球形的西瓜虫。 完全不不用依靠电动，纯粹靠内部的气压差，或者外界自然风带动，把内部的热气流通过转动自然排出。 防水，简单，有效，李峰记得，很多蓝色铁皮棚的工厂里，为了节约降温的成本，顶部也会安装很多这个小玩意。 在科技实力没有达到的今天，别说空调了，电风扇都是稀罕货，这个小圆球，身体虽然小，但无疑及其有用，哪怕是白铁皮，先扛一段时间，都没太大问题。 “走，先下去，让运输科派车，先去工地接回两个懂建筑的，开洞也不能开到影响承重的地方，让他们把把关，不影响房屋结构，就可以先派人砸了！” 拍了拍手中滑石笔的粉末，李峰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下方通过排气扇，上面通过风球，至少不会出现车间内气温，比车间外还高的地步。 热空气排除，含着水分的冷空气进入，那配发下来的电风扇，才是真正起作用的时候。 一旦实验结果成立，夏季高温时段工作环境有效改善，生产效率就肯定上来了，各车间年产量，至少能提升1015！ 而这种科学手段，最关键的是，没有技术含量，可以很轻易就推广开来的。 这也是李峰，今天哪怕背锅，也要顶着众人的压力进行厂房的原因，为工人，也为自己学成归来，提前向上级相关部门，交上的一份答卷。 年轻怎么了，只要肯干，依旧能挺过那道坎，10产量提升，放眼全国，对于工业现代化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一个个再从上人口爬着梯子下来，一帮中年领导，晒了这么长时间，身体都有点虚了，但看到李峰斗志昂扬的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次，对于厂房的高温环境，咱们红星轧钢厂，开展一个关于降温工作大会战，务必把车间温度，降到适宜的程度！” “通知物资科，抽调库存的电机，只要接上电还能转的，想方设法，给我弄七八九，九台，匹配的传动皮带，也多弄几条！” 李峰数了数西边敞开的窗户，跟着随行而来的秘书交代到。 随手拿起架子上的的螺丝刀，就开始拆风扇外面的铁框，卸下风扇叶后，看了看款式，继续安排下去。 “先别走，还有电扇差不多扇叶，让锻造车间来人，测量一下窗户尺寸，做的要比窗框小点，焊工车间，康主任派人给它中间给焊上轴承，最后跟皮带连接，固定到窗框上，电机接电要能带动扇叶！” () “另外，让钳工车间给水管钻孔，维修科负责派工人，把水管连接，做到开通阀门后，水能往下滴，装到西边窗户 “是！” 一条条命令安排下去，还好，轧钢厂，基本上各种工人，都能找到，相关材料，也都有机器可以加工出来，还有水电工班组，负责接电安装。 李峰要做的，就是指挥众人，有条不紊的安排他们该干什么，该怎么干。 就这还没完，车间两边的窗户，安排好后，还有上面的无动力风球，那玩意虽然简单，但要设计出来，李峰还是得需要专业的人。 “白铁皮，给我找一张白铁皮，裁剪长一点，裁剪的剪刀都带过来！” “是！” 站在车间外面乘凉的工人们，此时多少都缓了过来，此时站在车间门口，看着一个个干部，在李副厂长的指挥下，在车间内忙碌了起来。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拿着风扇扇叶的锻工，拿着水管的钳工，在进去后，不久，就会火烧屁股的出去。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但都猜出了，是在为车间内的高温环境，在想办法解决。 “还得李副书记呐，只有他是想着我们呐！” “温度能不能降下来，光凭他确实干了，就这一条，就证明心里装着咱们，我老古都打心眼佩服！” 焊工们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忙活什么，但能看到全身湿透的李峰，并没有挪步走出车间外，至始至终，在里面指挥着，眼珠子都红了。 “扇叶不一定是照这样加工成异形，风扇扇叶可以是平整的长条形，但连接中间时候，角度一定要偏一点，斜四十五度也可以，对称焊接后，依然能起到扇叶的作用！” 在案台上，李峰不光在画无动力风球的样子，听出锻工师傅对于加工异形有困难，立马把另一种倾斜的直板形扇叶画了出来。 现在要的就是速度，异形扇叶的加工，要用到压机，还得有模具，排气扇则用不上那样的扇叶。 直升机螺旋桨都是平的，为什么能起降，就是因为连接处可以旋转扇叶倾斜角度，排气扇不用那么复杂，固定四十五度角焊上去就可以。 “这个东西，是什么？” 锻工那边交代完之后，申总工看着案台上，李峰画的风球，陷入了沉思，他都看不懂，其他人就更看不懂了。 “白铁皮裁剪后，弯曲成这样，中间只要有个支撑点可以让它旋转，不论是外界的风力，还是内部上升的气压都能让它把上头汇集的热气，传送出去，和电扇差不多的原理！” “不过，它不用电，纯靠自转，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 李峰拿着把大剪刀，量好尺寸后，把一个个裁剪下来，经过他示范弯曲，让焊工师傅焊接好后，一个简陋到极点的风球，这才勉强做好。 风球的扇叶不够多，造型也有点粗糙，但当李峰手指撑在里面，轻轻一拨，让风球在手指尖自行旋转的时候，申总工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哎呦！” “这是你想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竟然没想到？” 一番演示之后，立马琢磨透了其中的原理，申总工跟其他技术员，看向李峰时，眼神都不一样了，这玩意平常人，哪个能想到。 一个个爱不释手的亲手摸了摸副厂长手中的白铁皮风球，其他大老粗不懂的则是瞪大了眼珠子，还是不懂，这玩意的工作原理。 “里面需要个支撑点，能让它保持旋转就行，扇叶需要多加一点，密集一点，这样就能起到防雨水的作用，固定的底座也要做好防水工作！” 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李峰简单() 设计个外形，其他就扔给申总工了，他手下的技术员，要是这都干不好，那就可以gg了。 经历了一下午停工，随着简陋的排气扇在电机和皮带的带动下开始旋转，伴随着嗡嗡声，能明显感觉到，车间内部气流的涌动。 特别是站在窗户外边，排气扇带出的热风，吹的人都睁不开眼，水帘开始滴水后，车间底部的温度，能明显感觉到变化。 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掌声，焊工车间所有的工人，摘下了手套，热泪盈眶的眼神，伴随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他们敬爱的李峰，李副厂长。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被打击到的何雨柱 李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天彻底黑了下来，马路上隔一点距离，还有盏黄灿灿的路灯。 自行车一拐进巷子，那就是彻底乌漆嘛黑，前面有个人形，李峰都没注意，差点还撞到了。 “哎，哎，哎！” 可能是听到了自行车颠簸时的车架声，巷子里的人，看了看周围环境，赶忙提醒道。 正在考虑事情的李峰，哪里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捏了刹车赶忙往边上打车吧，顺带提醒。 “你往左躲，我往右！” “哐当！” “哎呦喂！” 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反而撞的个正着，现场，只剩下铝饭盒落地的声音，加上李峰自行车轱辘空转的声音。 “我说，谁呐，你丫会不会骑车，能不能看着点人？” 扶着老腰倒吸着凉气从地上站起来的何雨柱，看着饭盒盖打开，里面的吃食散落一地，指着骑车人就训斥道。 “何雨柱？” 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李峰听这声，感觉有点莫名的熟悉，试探性的问道。 “李峰？？？” 好家伙，两个都是老熟人，一个院子里的，本来还想捏捏拳头吓唬吓唬人的何雨柱，没办法，只能算白挨了。 “你咋这个点才下班？” 帮着李峰把躺在地上的自行车抬了起来，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询问起对方。 轧钢厂就不说了，六点下班，公私合营的饭店要晚一点，但八点多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厂里出事了，你呢！” 大腿摔的还是有点疼，但李峰硬是咬牙没吭一声，写出新交通法的人自己出了交通事故，简直就是丢人。 “饭店来了大人物，可不得伺候着，出事，出啥事了？” 把饭盒收拾了起来，重新装进网兜里，何雨柱说到此，别提有多骄傲了。 仿佛在告诉李峰，嘿，就算你把我撵走，我在外头照样吃得开。 “热射病，一死一伤，刚从厂医院回来，没抢救过来！” “热射病，啥玩意？” 没搭理李峰明显瞧不起自己的话，听着厂里死了人，何雨柱还是有点关心的。 “中暑！” 李峰的情绪有些低迷，眼睁睁的看着人盖着白布，从手术室推出来，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 刚才，就想着明天通知家属，以及安排后续的麻烦事了，这才分了心。 “哎呦，热死的，啧啧啧，那你这个副厂长，可不得做报告了！” 何雨柱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阴阳怪气了起来，虽然没怪李峰骑车撞了他，但不意味着，他就忘记了李峰把他从厂里开出的这笔帐了。 大柱子，从来就不是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可不得趁此机会，把场子找回来。 轧钢厂里的流程，他又不是不清楚，工伤一死一伤，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了。 “该做做，也没想着推卸责任，不光要做，我还打算在广播站做自我检讨！” “满意了，何大厨？” 推着自行车，李峰有些蹩脚的往前走着，何雨柱心里的怨气，他又怎么听不出来呢，确定人没抢救过来之后，电话已经打到了上级部门进行报备了。 不说明天，晚上回去，李峰就得把大致的报告写好，这点自觉还是有的，不论是批评，还是怎么的，他都接受。 这一路走来，未免有些太顺，就像他白天自己说的，对于车间，确实去的少了，很久没有和基层员工面对面的沟通了。 “() 嗨呦，还搞这么正式，也对，堂堂轧钢厂副厂长，在东边跺跺脚，都能让东直门颤一颤的主儿，手底下死了人，是该好好检讨检讨，最好，贴个检讨书，就在门口的通知栏边上！” “争取，让每一个进厂的人，都能看到，副厂长的改过之心，是不是这样个道理！” 眼看李峰吃了亏，还如此坦然，何雨柱怎么想都觉得别扭，李峰犯错，死了人，一句自我检讨就轻飘飘的过去了。 他，何雨柱，当初犯了错，可没这样轻易糊弄过去，那是又贴通知书，又被厂里开除，名声名声没了，工作工作没了，就是撕了一张纸而已，他李峰可是死了人。 心里不痛快，何雨柱也毫无顾忌的戳李峰肺管子，谁让两个人现在是两个单位了，没了上下级关系，就算把李峰气死，他也管不到丰泽园的事儿。 “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呵呵！” “怎么处理我，那是上级机关的事情，也就是，你口中去你们那吃饭的大人物！” “对了，马华的喜糖，你收到了没，这个点，两个人应该扯了证，部队，估计，差不多钻被窝了！” 李峰最后的一句话，那简直就是绝杀！ 刚才还面带得色，抓住机会狠狠来上一把的何雨柱，没想到李峰忽然提起了这茬，整个人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怏了。 “你！” 抿着嘴，手指头虚点了点李峰，何雨柱这个气呐，哪壶不开非得哪壶，关键，这确实是伤疤。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结他们的婚，柱子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装闷葫芦。 你这提出来了，还怎么做朋友。 “马华要是急性子的话，到明年，估计秦京茹就得带孩子了，就是不知道男孩，还是女孩！” 看着何雨柱还是有点不服输的样子，李峰担心他的狗嘴再次吐出象牙，紧跟着又来了一通暴击。 哪怕是阴暗的巷子，李峰都能猜出，何雨柱的脸，从猪肝色变成了绿色，脑门上都能飘青烟了。 就冲刚才的话，他很想把李峰揍一顿，但奈何，已经在马华身上吃过亏了。 “她俩的宴席，你去不去吃？” 刚才不是挺会说的，老母牛戴罩罩一套又一套，此时局势变换，打起了顺风局的李峰，笑眯眯的来了个乘胜一击。 “行行行，咱俩谁也不说谁！” 眼看李峰的毒舌并不比自己弱多少，何雨柱索性直接摆烂，举手投降，两个人都在一个院子里。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反而他的事情，除非自个愿意说，不然何雨柱了解不到什么。 “马华，他会开大车，是不是你教的？” 想到娇滴滴的秦京茹，就这么被马华给嚼了，何雨柱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两个人的差别，在何雨柱看来，就是工作。 他是厨子，他是卡车司机，如果马华依旧是三食堂厨子，秦京茹肯定是不会跟马华好的。 马华一直是厨子，哪里会开车，一直到那天李峰和他谈过，这个问题，何雨柱闷心里很久了。 这是他的猜测，也是今天恰逢其会，选择问了出来。 “我提干那年，你还记得？” 李峰抬着头，目视前方看向了距离不远的院门，提到了当年的事情。 “嗯！” 何雨柱点了点，眉头皱到了一起，不知道李峰怎么提起了这茬。 “那时候刘岚刚进厂不久，胖子欺负她，你们仨还在后厨打了一架，当时我就看中马华了，小伙子比你机灵！” “他不欺负人，也不被别人欺负，反倒拉架的你，挨() 了批评，打那时起，我就觉着马华不错，在后厨有些耽搁了！” 何雨柱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一旁推着自行车的李峰，双手一摊，意思，就这些。 “你以为呢，提了干大车得交出去，我不能说，当个司机几年了，连个徒弟都没带出来吧！” “哎呦，你，怎么就，挑中马华了！” 在何雨柱听来，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可笑，自己被两年多前射出去的子弹给击中了。 刘岚，胖子，马华，自己，随着这一批批人的离开，三食堂，等于已经没了，跟上一批人没丝毫关系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是预言家，哪里提前就知道你们三食堂后面会这么热闹，我就看马华挺老实，他又想学开车，正好我也缺个徒弟！” 何雨柱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么激动，是的，李峰也不知道，三食堂后面会发生什么，当时带走一个马华，对那时的三食堂，没多大影响。 只是到了后面，只剩下何雨柱独木难支的时候，马华的离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啧，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说一声，我也……！” “看吧，看吧，厂里工伤死了人，我这个副厂长也没想撇清关系，三食堂，你是后厨班长，每个月拿两块钱班长补贴，马华拿到驾照后，一直到今年，才跟我说，想离开了！” “你觉得，是我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 带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何雨柱，李峰收徒的跨度时间不短，两年多，马华才去了运输科开大车，还是自愿，你瞧瞧，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带的“兵”？ “学车，是他的爱好，也是一条退路，连他这个老实人都受不了了你了，三食堂到了这个地步，你说，你该不该被厂里开了？” 接连几个问题，直接让何雨柱破了大防，甚至，比秦京茹结婚还要破防，之前还为自己当过后厨班长沾沾自喜，现在，站在李峰的角度，简直是一地鸡毛。 何雨柱被打击的，彻底萎靡不振了，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有句话怎么说，柱子，你有点飘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柱子急眼了 一夜无眠。 李峰写报告写到十二点，但早晨七点起来还精神抖擞。 反观何雨柱，感觉脸上黑眼圈很是沉重，李峰不明白为什么。 看着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从屋内踉跄的走出来，感觉他的阳气好像被黑山老妖给吸没了。 “不应该呐，这货不会真去听墙根去了~！” 马华此时也端着脸盆，从月亮门走了出来，三个男人，在中院的水龙头下，碰面了。 柱子看向李峰时，还有些埋怨的，当注意到身后的马华时，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这点小表情，还真被李峰观察到了。 马华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的，估摸着，感觉李峰要洗完了，凑上来接水。 “新郎官知道今天该上班了，婚假要不要再给你延长两天？” 李峰身体微微后倾，看了一眼马华的腰子，嘴角带着笑意，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何雨柱。 他不光眼圈黑，脸也黑了，眼神很凝重，看着马华的后脑勺，估计想把手中的搪瓷脸盆敲上去，嘴唇还在碎碎念叨着什么。 “不，不，不用，今天该上班了~！” 李峰的这个话题，让马华十分尴尬，估计有点后悔，这时候凑上来，特别是师父的眼神，跟老鹰似的，怎么盯着他，有些疲惫的后腰。 “不不不，你俩住一起了，昨晚动静还不小呐，你看柱子这黑眼圈，一晚上没休息好~！” 肉眼可见的，马华从脖子，立马红到了耳朵根，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眼神躲闪，心虚的一塌糊涂。 反倒是何雨柱，李峰拿谁举例子不好，拿他，顿时后槽牙碾动的声音，都能听到了。 “你红口白牙可别瞎说，我没偷听，我昨晚睡的好着呢~！” 面对马华若有若无看向自己的目光，何雨柱搓了搓鼻子，立马脑袋斜四十五度，看向了院墙，仿佛要把那里，看出花来。 “欸，我想问问，女方年龄不到，能扯证么，你这可得持证上岗呐，不然，万一被某些人举报了，你小子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何雨柱明显暴露出问题的肢体动作，李峰胳膊肘杵了杵马华的腰子，立马感觉到他下意识护着，咧嘴一笑，好心提醒道。 声音不大不小，何雨柱正好也能听见，顿时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李峰，润了润嘴唇，又把目光转移到马华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街道也说了，后边，去，去她们公社办的，公社看了一眼介绍信就给开了~！” 听到师父提出了这个问题，马华下意识瞥了一眼何雨柱，脸色有些犹疑不定，他可是了解这厨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只有他干的出来。 “也对，农村到年龄就结婚，你现在是婚也结了，媳妇也有了，后头可就得好好干了~！” 扛不住了，越聊下去，李峰感觉柱子的怨念越多，马华到底还是扯了证，想走官方渠道，都走不了。 “院子里，年龄到的，该结都结了，哪怕许大茂，他不能生，也好歹跟你秦姐有过夫妻关系，柱子，这事儿，本不该我来说，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也该加点紧，别掉队了~！” 要说夺笋，还得是李峰，拧干毛巾，倒掉脏水后，一剑封喉，直接把何雨柱整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怨念更加浓厚，马华看李峰还好心提醒，有些诧异，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多此一举，搞不好，还落不着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哼~！” 待李峰过了穿堂，何雨柱把脸盆直接扔进了水池里，丁零当啷之下，面色不忿吐槽到。 对于马华，那就更没好脸色了，抢了他未过() 门的对象，关键，人还结婚了，恨得牙痒痒，还毫无办法。 “何雨柱，他说的没错，到年龄，是该成家了，偷听墙根不好，刘岚人还是不错的~！” 接完水的马华，本来都要离开了，可能是何雨柱脸上的黑眼圈，让她又想起李峰提醒的话，犹豫了一下，提醒带警告的说到。 说完，马华也不想与何雨柱争辩，直接回了后院，只留下大柱子一个人在水池边愕然。 “不是，一个个的，谁偷听了，谁告诉你们，我偷听了~！” 眼看没有人回应的自己的话，咬牙切齿的何雨柱，一脑袋扎进了脸盆里，表现出破防了的样子。 抬起头后，一滴滴水珠溅落在盆中，何雨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又红温了，一拳头砸在了水池边的青石板上。 “老子跟谁在一起也不关你们的事儿~！” 这次是真被气的打哆嗦，好家伙，他抱上了新媳妇，黄花大闺女一个，倒是跟他说，刘岚人不错。 这哪里是关心呐，越听，越感觉，是在趁着机会，跟自己炫耀呢~！ “你说你，大清早，这是又跟谁急上了~！” 贾家的房门打开，秦淮茹从里面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何雨柱一脑袋湿漉漉的样子，抓狂的捶打着青条石，嗔怪的说到。 别说，这寡妇，找南易疏通了家中的管道后，确实气色连续好了几天，眼珠子都是水汪汪的。 “我没急，谁说我急了，胡说八道，我压根一点都没急~！” 本来是不想搭理秦淮茹的，结果她这一张口，又好像再次戳中了何雨柱的伤疤，闷声闷气的替自己辩解道。 “得了，得了，我都听见了，京茹她俩领证了，你也别惦记了，马华好歹也算我妹夫了，别乱来，她俩后办的席面，我请了人，你别到时候掀桌子就成~！” 知道何雨柱死鸭子，就剩嘴硬了，秦淮茹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双方见过家长，扯了证，就得在一个院子里过日子了，哪怕秦淮茹不希望看到这一幕，那也没办法了，真要一上头趁机捣乱，她也没办法太偏向傻柱。 “我，掀桌子，我席我都不吃，我还掀桌子，我告诉你秦淮茹，你这担心，有点多余了，等等，做席你找好人了？” 一般是当天扯证当天办席，但也有先扯证，后办席的，一听秦淮茹把人都找好，那不代表着，压根没打算请他来做，他又成最后知道了的。 “三食堂新来的厨子，南易，人也是李峰招来的，就是他结婚时候，做席面的那个师傅~！” “等等，我想想————是他？” 何雨柱印象里，对于当年的那位厨子，多少还有点印象，红烧肉做的，连自己都有点馋了。 感情，把自个撵走，是为了挪位置，好让他进厂里啊！ “人也不一定有空来，先跟你说一声，如果，人家不给面子，到时候你上~！” 秦淮茹，现在也没太大把握，如果，南易的赔偿给的到位，来不来也就无所谓了，反正用傻柱也是用。 “嘿，我说，感情，你在这等着我呢？” 何雨柱眨巴眨巴眼睛，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替补了，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让你上你就上，问那么多干什么，我今天再去厂里问问他，晚上给你个准信，真要你上，不许捣乱，也不许急，喜钱红包，该收就收，对了，冉老师明天上午，还来补课~！” 什么意思，何雨柱有些蒙了，不知道秦淮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 还有，冉老师来不来补课，跟他有什么关系，讲这些干什么？？ () 大柱子此时一脑门子问号。 对了，明天上午？？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信仰是什么 今天早晨一到厂里，李峰就率先到了三车间。 经历了一夜散温后，车间内部的温度，跟外界基本相差不大。 遮住眼帘，站在外头看了看车间房顶，负责砸墙的维修科瓦工师傅们，已经都陆续爬了上去，一把把大锤，底下拴好绳子后，也都被拽了上去。 “里面，里面也都清理好，设备别被掉落的石块给砸坏了！” 李峰的一句话，让本来就在里面指挥的康主任，立马小跑了出来，真到开始干了，昨天身上的那份紧张，还真消退了。 “李副书记！” “别管我，去里头看着，人都已经上去了，抓紧把地下收拾完，让里面的人都撤出来，昨天耽搁了一下午，今天，最多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耽搁！” 李峰面色有些不好看，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来拍马屁，这些问题，本来就该这些主任汇报上去，每次都得出了事儿才发现，那要他们干什么。 现在主要得先把活给干好，后面能不能推广开来，化被动为主动，就看今天效果如何了。 “好好！” 看出了李副书记面色有些不高兴，对自己可能有些失望，康主任讪笑着搓了搓手，点头应许。 “还有，后续也要做好维护，不是说装上了就不管了，这东西防雨不防雪，冬天得及时清理，后续给安排好！” 做好了安排后，李峰没有急着去机关楼了，周一的例会该开也开过了，等会儿去趟广播站就可以了，后续还有安抚家属的责任。 事情虽然多，但好歹轻重有度，李峰也做好了今天的打算。 “嘘！” 随着迎来了大锤的重击。 “咚，咚，哗啦啦！” 碎石头，水泥，加上灰尘，不断的往下掉落，清理一空的地面，随后便烟雾缭绕。 随着第一个洞被砸开，清晨的一缕阳光，直接透过破碎的孔洞，映射在了地面上，升腾起的烟雾，穿透这么一缕光线，内部灰尘翻腾的景象，哪怕站在门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焊工师傅们多少面色有些紧张，有的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房顶一个个被开出的窟窿。 如果不是出于对李峰这个人的信任，恐怕，早就发出质疑了。 他们不懂什么气流原理，也不知道什么季风不季风，只知道，这些厂房，是他们靠着肩挑手扛，这才从无到有。 上面砸的不是窟窿，而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心血。 “大家放心，上面开这些洞，都找专业的施工人员看过了，不会影响车间厂房的承重结构，所以不用担心！” “那就跟家里做饭，要在窗户口一样，它这个锅里的热气，是往上的，不在窗户口，就飘的家里到处是油烟，咱厂里也是一样，得把房子内部的热气散出去，才能预防此次事故的再次发生！” 三车间所有人，都望着屋顶，人群中有些人还是不明所以，李峰拍了拍手掌，吸引了职工们的目光后，把大致的原理，给解释了一下。 他们这一代人，文化水平普遍并不高，有的就是能吃苦耐劳，讲科学，大部分人都会云里雾里，与他们的沟通，还是通过这种家常事儿，反而效果更好。 “相信你，你文化高，有能耐，都是为咱们好，咱们都信你！” “李副厂长，你不用解释，我们就是心疼一下，没其他的意思！” 站在车间门口的工人们，赶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他们不是冲着李峰去的，谁对他们好，心里都清楚着呢。 “感谢大家伙的信任，大家这些年确实辛苦了，后面弄好后再开电风扇，我保证，绝对要比() 之前凉快，后面，我会想办法，给咱厂里多弄点冰箱，争取给咱们车间，一个车间安排一个！” “啪，啪，啪啪！” 这一刻，李峰十分感慨，感觉真的值了，权力并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服务于在场的这些人。 他们才是真正服务这个国家的人，没有他们这一批批人的默默付出，如同老牛一般勤勤恳恳，哪里有日后的四个现代化。 红皮书上的话，在这一刻，他深切的领悟了。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服务于他们，服务好他们，这才是一个干部，最好的芳华。 “这并不是口号，这是我们的根呐！” 看着别在胸口的那枚红灿灿的徽章，李峰跟着三车间的职工们，一同鼓着掌，这掌声并不是给自己，而是在鼓给在场的这些人。 站在前世，他不懂他们，也不理解他们，但当亲身站在当下，身处其中，他真的感同身受，那股来自源头的力量。 “怎么样了，申总工！” 离开了三车间，李峰抓紧赶到了一车间，看着地上一个个摆放的无动力风球，搬起来一个，亲自打量了一下里面。 “不负所托，哈哈，这种风球啊，迎风就动，内部气压高，也会自行旋转排气，呀，也就是你这个脑袋，当出去运输科司机，真的可惜了，早点干技术，早就解决这个大难题咯！” 申总共还保持着技术员的严谨，估计昨晚加班时，就把相关的实验提前做了，虽然此时面色疲倦，但难掩内心的激动，可能也是看出了这个小东西，它蕴含的大作用。 “三车间已经开始砸墙了，咱们这边，弄好后，得抓紧送过去装上，尽快试出实际效果，我也得抓紧报上去，都是大家一同努力的成果！” “使不得，使不得，这东西，副书记，对国家有大用！” 其他技术员听到李峰最后一句话，内心都是激动的，唯独申总工，把李峰拽到了一边，用着异样的语气，特意提醒道。 “我能看的出来，我也就设计了一个外形，内部设计，还是大家共同完成的，咱们厂不讲个人英雄主义，都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团结，团结比任何事都重要！” 拍了拍申总工的手背，李峰听懂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独占荣誉的事情，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太需要了。 轧钢厂自家的工人们知道是他干的，就行了，至于放眼全国，还是得红星轧钢厂这个集体，集体越亮眼，他这个负责人，自然比谁都高兴。 申嘉石怔怔的看着李峰，见他自顾自的安排人去三车间安装，失笑的摇了摇头，副书记的这个格局，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忙活完一切后，李峰亲眼看着一个个无动力风球，被安装在了三车间的房顶，在正午到来前，三十个风球，基本已经装上了一大半。 白铁皮制作的风球，在风中滴溜溜的转着，像是一个个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般。 噪音是有一些，特别是靠西边窗户下的启动的电机，但本身车间开工时，噪音也不小，站在底下，影响并不是很大，关键是，气温确实降了下来。 熟练工的耳朵已经下意识的屏蔽了噪音，体感温度的降低，对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实在。 水帘像是小孩撒尿一般，往下窗沿下滴着水，车间内部抽压之后，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站在跟前，就感觉沁脾的凉爽，中间位置的电扇打开后后，工人们的工作环境，这下是真的彻底改善。 虽然跟26度的空调屋还有些难以比较，但至少，站在底下，看着已经开工的工人们，李峰也没了之前那样，人都快受不了的感觉。 至于工人们，已经不再是() 那种顶着汗流浃背，硬扛着干的样子，对于车间温度的变化，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同志们，我们不负众望，面对三车间的高温问题，这次降温大会战，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有困难，那就战胜困难，这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精神！” 再次汇集干部，在三车间内开起了临时的碰头会，李峰要做的，就是给厂里，注入这种精神。 “哎呦，李副书记，三车间确实凉快了，咱们一车间，您瞅瞅，是不是，也得这么来一下！” 郭大撇子此时率先开了口，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三车间有的，那一车间也都有，不然就是偏心了。 “二车间，咱们二车间有锅炉，比你们一车间热多了，跟三车间不相上下，要装也是咱们先来！” 其他人还没开口，两个车间的主任就差点先打起来了，你争我抢的，在车间办公室里就吵吵了起来。 事关车间的生产效率，这些主任们，眼睛都贼精，一眼就看出了，三车间的变化，照这么下去，夏季产量的提升是肉眼可见。 产量是一方面，主要是主任们，都在车间里办公，温度降下来，工人和他们都舒坦点，至少，先抢到，自家工人们不会朝他们拍桌子。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秋老虎，但京城天热，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早装上，早省心。 “那个，物资科的电机没多少了！” 不知道谁半场提了这么一嘴，那好家伙，办公室里，为了抢谁先装，差点打起来…… 第一千一百章 料理后事 轧钢厂，厂医院门口。 亲***问过工伤家属后，从医院走出来的李峰，带着一群干部，准备去三食堂解决一下午饭。 临分别之际，李峰看了一眼医院的停尸房的方向，叹了口气。 “关于岳邦栋家属的接班问题，光齐，回头等安葬之后，给他爱人办理一下入职手续，考虑到是女同志，还怀有身孕，好好商量下是孩子生下之后，还是立即给她安排个工作轻巧点的岗位！” 里面死者家属哭的声嘶力竭，李峰实在不忍心，当时就直接询问，人丈夫昨天才走，立马问这些，未免有些着急了。 但考虑到自己这块情况，李峰也不打算拖下去，不然到时候来厂里找不到，部门再推诿的话，也麻烦，不如直接安排人接手了。 “是！” 刘光齐迅速拿本子记录了下来，这些事儿，本来是该人事科接手，但李副书记亲自交代，他也不会推脱。 眼看李峰即将离开，光齐还是觉得，有些话提前问一声比较好，面露难色的看了李峰一眼，低声请示道。 刚才，他感觉，岳邦栋的父母，对抚恤金这块，非常看重，如果不是儿媳妇哭晕了过去，恐怕都揪着人问了。 “抚恤金这块，是给他父母还是给岳邦栋爱人，我看他们一家，他父母，像是不太……！” 李峰瞟了刘光齐一眼，立马懂了他吞吞吐吐的，是想表达的是什么，想说人家不好讲话嘛，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但考虑到人家儿子在厂里工伤死亡，现在能好说话才怪，人也得考虑自己后半辈子。 “我们不能妄加揣测职工们父母的内心想法，但也得联系切身的实际情况，不论是妻子，还是父母，都有继承抚恤金的权力！” 李峰想让他自己看着办，奈何光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貌似领会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为难。 搓了搓下巴，李峰直接拍板拿定了主意。 “最好让双方协商一下，实在不行双方一边一半，跟他父母好好沟通，岳邦栋刚走，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他家的，差不多得了！” 所有的一切，也没有避着其他干部，之前贾东旭的赔偿款，被贾张氏全拿走，那种情况，比较特殊。 跟工伤是两码事，一个是法院划扣的，这是厂里要支付的，厂里有一部分决断的能力，这几年轧钢厂安安稳稳，这出一次工伤死亡，职工们也都看着呢！ 平均分配，不讨巧，但也不算出格，厂里按照法律规定来办事，至少以后再出同样问题，就有了案例，职工们心也能放下。 以前怎么弄，李峰不管，以后，就按照这样来，实在不行，他们自己打官司去，轧钢厂把钱赔付到位就行。 “欸！” 有了领导指示，光齐赶忙点头应许，面对一些年龄大的，不讲道理的，他碰到也发怵。 从秘书手上接过了拿来的饭盒，李峰也确实饿了，招了招手，带着剩下的干部走了。 目标，三食堂，目的，干饭。 一早晨忙活的，他也饿了，广播站的一番自我批评，给轧钢厂上下，都敲响了警钟。 李峰一人独自承担了责任，也让轧钢厂的所有职工，再次看到了他这个副厂长的魄力。 走在路上，李峰的心情还是有些沉甸甸的，看着厂里的工人，面对热情的招呼声，只是勉强笑一笑算作回应。 刚才，面对岳邦栋家属，其实他也挺愧疚，上一次去焊工车间，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只想着电风扇调拨下去，就没关注后续。 如果早点发现，车间内部的温度异常，早一步可以解决高温工作环境。 () 就不会，见到医院里，家属撕心裂肺的那一幕。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是李怀德在的话，是不会这么快解决拿出解决的方案！” 打好了饭菜，申嘉石可能也看出了李峰心情并不怎么好，沉声宽慰道。 “我知道，只是还是有些自责，都是自己的职工呐，一条人命，就代表一个家庭！” 叹了口气，李峰知道申总工，也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下，掰开了馒头，塞进了嘴里，干巴巴的咀嚼起来。 “谁都不想看到这一幕，这个问题，不止我们厂有，其他厂也有，但这次只要见到成效，岳邦栋一条人命，等于挽救了以后更多人，你得往好的地方想想！” “说实话，我儿子比你小上几岁，他到了你这个年龄，要是能像你这一半能干，我这辈子都知足了！” 最感慨，也只有申总工了，作为“前朝余孽”，不得不佩服接手副厂长后的李峰。 搁去年压根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今年，问题刚出，就被他直接解决了。 还是面前这位，去年备受打压的年轻干部，带头干出来的，想想，都不禁令人感叹，杨厂长，最后还是把领导权交给了他。 如果是交给自己，这一桩桩事情下来，轧钢厂，估计只能沦为平庸。 “看看四周，发现变化了没，现在，咱们来吃饭，都不会多看咱们两眼了！” 面对他的夸奖，李峰则是拿着筷子，跟申总工指了指四周。 饭堂里早已经没了大惊小怪的人了，自己为什么能干，因为机会是他们这些人给的，现在跟他们融入到一起了。 申总工笑着点了点头，理解了李峰的话。 看了看饭堂里，偶尔只有几个不常来三十堂的职工，才会打量自己，从以往的陌生，到现在的熟悉，甚至靠墙这边的位置，都被人自动给留了出来。 记得李怀德那时期，天天小饭桌，甚至后厨里必须得常备张桌子。 现在，李峰带头吃食堂，没有了小饭桌，和职工们的关系，反而比以往接近了不少。 这些变化，连老申都不得不说，这才叫众望所归。 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群中的领头羊，哪怕他暂时低下了脑袋，蹲下了身子，也注定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 “我还有个惊喜准备差不多了，属于技术类的，但是……！” “但是什么？” 面对葫芦里不知道卖什么药的李峰，申总工难得有些急躁，哪里还有之前安慰李峰的淡定，技术类，瞒着他的，还是惊喜。 心情好上一些的李峰，摇了摇头，食指竖在了唇边，选择当一个谜语人。 “但是，先不能告诉你！” 不理会老申的抓狂，李峰直起了身子，透过窗户玻璃，看向了后厨，他刚才好像看到了秦淮茹了，这娘们怎么追到后厨去了。 然后，李峰就瞪大了眼珠子，他看见，南易怎么也跟着出去了？ 不是跟他说过，别搭理这个寡妇么？ 等等，如果没看错，出门前，南易怎么开始从裤子口袋开始掏钱了？ “蹲下抱头，身份证，警察临检！” 李峰莫名想到了洗脚城里，阿sir的一键三连……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南易认栽 三食堂后厨门口。 秦淮茹像是一只狸猫一样，蹑手蹑脚的挪到了这里。 透过敞开的门口，朝着里头探头探脑，直到，瞅见了正接过票，扔木头盒子里的南易，一勺把菜蒯进了饭盒里。 整个人精神看起来比较紧绷，不时会踮起脚尖，看看自己黄户口的这行队伍后头，不知道是找人，还是在提防着什么。 “下一个！” “南易！” 听着后门的吆喝声，秦淮茹明显看到，南易的肩膀颤了一下，手中的大铁勺都差点掉进了菜盆里，可见吓的确实不轻。 秦淮茹的嘴角微微上扬，哪里还猜不出，南易这是在防着谁，估摸着自己要是去后面排队，这家伙，他这边立马就撂挑子跑了。 今儿，先不来打菜，来后门堵，还真堵对了。 身子骨僵硬的南易，宛如上了发条后的玩偶，机械的一顿一顿的往后转着身子，关节都好像秀死了。 待看见扶着门框，站在侧边的秦淮茹，那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长叹了一口气，宛如已经准备好，大步迈向上刑场的革命者，复杂的神色变得十分坦然，从容。 “南易，能出来一下么，找你有事！” 南易的神情，秦淮茹看在眼里，眼眸微微流转，就这么亭亭玉立在门口，仿佛在告诉他，你要不出来，她今天也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后厨其他窗口打菜的人员，多多少少看向了南易，也注意到了后门的秦淮茹，每个人都神色各异，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 “古大姐，再麻烦您帮我顶一下，最后一次！” 竖了个手指，今天的南易，语气异常的笃定，笃定到，后厨其他人，都替他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南大厨被秦淮茹骚扰的已经到达了他的底线，今天，估计要跟她谈一谈，做个了结。 “行，去把，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咱们三食堂，可不是谁人都能欺负的！” 哪怕是临时工，这个时候，都支棱了起来，站在南易身后，帮他打气，就这，还不忘指桑骂槐一通。 你秦淮茹不要脸，三食堂还要点脸呢，之前和傻柱不清不楚，现在看南易好说话，又故技重施，卖着可怜。 “南师傅，抓紧回来，不行朝里头吆喝一声！” 秦淮茹什么德行，三食堂可太清楚了，何雨柱被糊弄了多少次，借钱，带餐食，拿馒头，比丫刘岚还夸张，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傻柱第二出现。 秦淮茹但凡有这个苗头，都不行，人品不行，配不上做事敞亮的南大厨。 三食堂阴阳怪气的声音，没有丝毫影响秦淮茹的心情，面皮，她早已锻炼出来了。 现实的好处面前，被人损上几句，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南易明显要摊牌了，她就是在等这一天，韭菜苗长出来，该弯腰割了。 看着门外朝着自己笑吟吟的秦淮茹，南易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这是再次感觉到了秦淮茹到底有多恶心。 面对后厨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一点变化都不曾有，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认栽，掏钱，把这段本来就不该有的事情，画上一个不算圆满的句号。 “来了，这是宴席一桌八人需要准备的菜，你看来多少人，需要几桌，就按照几桌的数量，让东家来准备！” 走到门口，南易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单据，上面明晃晃写着的菜谱，斤数，需要的调料等东西。 他实在不想去掺和秦淮茹堂妹还是表妹的席面了了，就想躲着，奈何被梁拉娣给掐住了脖子，不去还不行，躲过了这头，内头梁拉娣又不乐意。() 现在秦淮茹也找了过来，他也就大大方方的掏了出来，你不是让我准备么，那就按这上面的要求来，甭扯其他的了。 “行，没问题，我今晚回去就让我妹夫家先备着，到时候麻烦您了！” 秋波一样的眼眸，瞄了一眼后厨，可能是听见两人谈论的是婚宴的准备工作，其他人不再像刚才那样盯着后门了。 秦淮茹看着南易还不懂事的样子，走到旁边，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他薅到了一旁。 轻咬着下唇，刚才还笑吟吟，美不胜收的俏寡妇，顿时变成了受了委屈，自哀自怨的小妇人。 “你这是干什么？” 南易心头都是慌的，谨慎的眼神四处张望，整个人后背都贴到墙面的，毫不客气的向秦淮茹质问了起来。 “梁拉娣怎么都去你家里了，你，你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在南易家门口伏低做小，万般忍让的秦淮茹，直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用着幽怨的语气，试探性地询问道。 “跟你没关系，她跟我是老同事，机修厂厂长都知道，你别管这些闲事！” 南易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淮茹，眉头紧皱，解释都不带想解释，如果，不是梁拉娣非要让自己接那顿该死的席面，他现在，都不想多搭理这个女人。 南易如此丧尽天良，秦淮茹的表情也是越发凄苦，仿佛是碰上了负心人一般，面对陈世美，却毫无办法。 “那，那咱们俩，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秦淮茹此时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演技可以说发挥到了极致，那一脸杜鹃啼血的样子，如果不是李峰给自己补过课，搞不好还真能被糊弄过去。 “我们之间，我只是个给主家负责做席的厨子，你可别误会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临时的东家！” 一把扒拉掉秦淮茹试图拽住胳膊的手掌，南易难以此时说话无比硬气，像是修炼了二十几年的老渣男，渣的那叫一塌糊涂。 要是李峰听见，都得竖个大拇哥，道一声，好一个京城第一深情。 秦淮茹用着无比哀怨的目光看着南易，把他看的都有些发毛了，咬咬牙，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早已备好的票券。 “我来这上班时间不长，就那么多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罢，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往秦淮茹手中一塞，直接上演了一拍两散的戏码，转身就走。 就这一会儿，南易身上的的怨气比鬼还重，为了摆脱这个寡妇的纠缠，家底都拿出来了。 这个寡妇算计了他，如果不是李峰的提醒，搞不好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想想就觉得可怕，这年头，舌根子可是能压死人的，南易自己本身成分并不好，只是暂时没人注意这一茬，他也避讳谈这方面事情。 这要是再来个始乱终弃的戏码，他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寡妇好歹，多少还知道点进退，在梁拉娣面前，没有把不该说的说了，那就掏钱了事。 快刀斩乱麻，秦淮茹这般能演，不惜名声，图的是什么，图的不就是让他掏出这笔钱么。 “有本事，你别拿这钱？” 进到后厨门的那一刻，南易转过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秦淮茹，嘴角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大步走了进去。 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想要还这些票券的意思，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默认就是收下了。 这一刻，他是真感觉出来，这个秦淮茹，跟梁拉娣之间的差别，同样是寡妇，但人品，明显天差地别。 崔大可图权，而她，图的就是钱，李峰说() 的没错，就是奔着他钱来的。 留在原地的秦淮茹，掌心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钱和票，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南易给的比较杂，有大黑十，也有零星的散钞，还有细粮票粗粮票以及布票肉票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从这，可以看出来，这段时间上班攒出来的家底，确实是被一锅端了。 捏的紧紧的手掌瞬间张开，秦淮茹低下了头，看着这些票券，忽然，释然一笑。 哪里还有刚才的凄楚可怜，有的，只有庄稼人秋收时的那一层喜悦。 这一茬的韭菜，可以说从根部直接割了，喜笑颜开的把钱票塞进了裤兜里，此时的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想完了，没门！” 嘴里轻轻念叨着，秦淮茹转身离开后门，嘴角带着一点微微上扬，绕到了前门。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再继续搁三食堂打菜，头茬的韭菜割了，得等它慢慢长，这事儿，急不得。 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饭盒，秦淮茹感觉肩膀上的担子，瞬间轻松了很多。 然而，开心了没几秒钟，脸颊上的笑容，又收拢了起来。 吃完饭的李峰，和其他领导干部们，从正门正好走了出来，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本就做了亏心事的秦淮茹，赶忙停下了脚步，把路让了出来，撩了撩鬓角的头发丝，若无其事的看着这些干部们离开。 李峰的眼神很无奈，该提醒南易的，已经提醒了。 看着寡妇开开心心的从后头过来，她开心，那估计，某些人就不会太开心。 能让她开心的事情，只能是在南易身上，占到了某些便宜。 别的工人，加班加点，中暑都没从岗位上退下来，越是比较，只会偷女干耍滑的秦淮茹，在这个年代。 就显得越是不堪！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崔大可上钩 城北机修厂。 焊工车间。 刘厂长此时顶着个竹编的安全帽，正在里面视察。 说是视察，基本是在感受着自家车间内的温度，面对虎视眈眈的秋老虎，颇为有些焦头烂额。 “刘厂长，里头热，差不多就咱们就出去吧！” “你还知道热，东城区那边厂子出事了知道么，焊工车间都热死人了，上面下通知，让我们自查自纠，厂里要提前防范，做好应对工作！” “你就是这么应对的？” 亲自往里头来了这么一趟，刘厂长才是切身感受到，焊工车间内的温度，到底是有多高。 “您放心，干一小时，我让他们歇息半小时，绝对不耽搁事儿，我办事您放心！” 车间主任在那拍着马屁，不远处，蹲在地上，正操作着电焊枪的梁拉娣听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面罩下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一小时时间太长了，我这才进来多长时间，你看看衣服湿的，早晨可以干一小时歇息半小时，下午开始就不行了，吃过午饭，得干半小时歇半小时，宁愿晚一点下班，也不能出事儿，知道么！” 刘厂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就跟脑门开了水头似的，进来十分钟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其实不止轧钢厂，其他厂也有相同情况发生，但他们厂里，就是不能出这事儿。 相比于轧钢厂之类，有锅炉厂房的人多得工厂，人家都有名额，机修厂规模不大，也没锅炉，他这个第一书记，更是经不起这种事情的发生。 “是，是，我立马叫他们出去歇歇，咱们车间晚一点下班，求稳，先求稳！” 领导的意思已经够直白，车间主任，立马招呼人吹起了口中的哨子。 “关闭机器，检查阀门，休息！” 看着一个个工人，摘下了面罩走出了车间，那汗流浃背的样子，让老刘深深的叹了口气。 九月，只要扛过了九月份，基本上问题就不大了，每年，这最热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 “崔大可，你来做什么？” 也跟着走出车间门外的刘厂长，一转头，好像看到了食堂的那位代理股长，脸一板，没带好气的质问道。 “绿豆汤，嘿嘿，刘厂长，我来送绿豆汤，才凉下来，我就赶忙带着人过来了！” “来来来，小苏，抓紧，先给刘厂长盛上一碗，快点，麻溜的，有没有点眼力见！” 梳着三七分头的崔大可，对着刘厂长嘻嘻哈哈，转头就训斥起了食堂的人，真的是属狗脸的。 看到身后食堂的人，拎着铁皮桶，刘厂长这才反应了过来，脸颊也松弛了下来，摆了摆手，拒绝了送来的绿豆汤。 “我不喝，这绿豆汤给工人们分了，抓紧分了，你倒是还知道熬汤，多少还有点用处！” 把崔大可弄到代理股长，刘厂长也是看他这人识趣，会来事，说话好听，哪知道食堂的菜，在南易走后做的是一塌糊涂，亏得当初，还拍胸脯保证。 所以此时，才有了这一幕，刘厂长的话语间带着点说教的意味，如果崔大可还没有改变，那代理俩字，就真可以去掉了，打哪来回哪去了。 “厂长，刘厂长，我有用，我有大用，食堂可不光会做饭，同志们干革命，给国家添砖加瓦，我也得，我们食堂也得服务好他们才行” 知道刘厂长对自己最近的表现不满意，此时的崔大可，别提把姿态放的得有多低了，卑躬屈膝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行了，我先回去了，把车间看好，别出事儿！” 眼看被敲打过一遍的崔大可还() 算识相，刘厂长也懒得多说，交代完后，向着下一个车间走去，其他干部立马都跟上了。 “不是，崔股长，怎么就这么丁点，够谁喝的，实在不行，你弄些凉白开也行呐！” 一个铁皮桶，能装多少绿豆汤，这还是知道了刘厂长会下来视察，着急赶着过来求表现，提了半桶，一人一勺分下来，没一会儿就见了底，没喝上的，就开始闹情绪了。 “去去去，能有的喝就不错了，后厨炊事班才几口锅，不够，那边自来水管，嘴怼上去，管你喝到饱！” 领导们都走了，崔大可这个股长，哪里还顾着这些工人，顿时没了好脸色，跟之前谄媚的样子，简直反差忒大了。 “属狗的，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刚才还抱怨的顿时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被旁边的梁拉娣给扯了扯胳膊，这才作罢。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平常见着崔大可，有多远躲多远的梁拉娣，今天一反常态了。 面对崔大可灼热的目光，装模做样的摘下了手套，在树荫下给自己扇风，不时还捏着衣襟，给胸口散热，举手投足之际，充满着少妇才有的一股韵味。 那边跟饿狗一样的崔大可，舔了舔嘴唇，眼睛都差点直了，眼见梁拉娣今天没躲着自己，左右看了看，舔着脸凑了上去。 “拉娣，热不热呐，炊事班还有正在凉着的，要不，跟我回去，管你喝到饱！” 搓了搓手，崔大可从刘厂长的话语里，也听出了一丝危机感，南易走后，食堂的菜做的怎么样，他心里有数。 但真让他做好菜，也没那个手艺，所以才在刘厂长面前这么求表现。 他知道，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再回到农村，那就，要么把工作定死，要么，找个城里的媳妇。 工作，当下眼看有些不稳定，那就，不如来个双管齐下，一边改变刘厂长印象，一边…… “呦，崔大股长，我可不敢跟您过去，南易不在，你万一把我怎么着，谁帮我呐！” 俏生生的白了崔大可一眼，梁拉娣软中带刺的拒绝了，她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吸引崔大可的注意力，两个人此时都心怀鬼胎。 “瞧你说的，哪会呢，绝对不会，我对天发誓！” 以往，给梁拉娣夹香肠，都被她甩回碗里，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今天这番摸样，崔大可两眼放光，感觉自己又行了。 “戚，少发点誓，你现在可是干部，不能搞这些封建迷信！” 梁拉娣看着崔大可毫不掩饰的痴汉模样，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压根看不出来在算计人的模样。 “虚，还得是你！” 看了看，没多少人注意这边，崔大可顿时放下了心，感觉，今天的梁拉娣，怎么都感觉，有些善解人意的样子。 变了，莫不是南易调走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崔大可搓了搓手，忽然有种双喜临门的感觉。 “知道南易调去哪了？” 哪知梁拉娣又拉开了距离，给了他一种近在咫尺，却吃不到的错觉，把崔大可的情绪，拿捏的不要太到位。 不知道是不是一旦成为了寡妇，就都点亮了找个buff，秦淮茹一个，刘岚一个，现在梁拉娣也是如此。 对于人心的把握，特别是男人，那叫一个熟稔。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听是打听南易消息的，崔大可立马变了脸色，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立马准备转身离开，没了梁拉娣，他就不会找别人了？ “红星轧钢厂！” 哪知一句话，刚抬起的腿，又被崔大可的放了下来。 “() 你知道？” “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南易过两天可能去给人家做席，我还知道，那个东家，有个寡妇，想找男人！” 接下来的话，让崔大可骤然变了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梁拉娣，不明白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相貌身材不比我差，可惜啊，男人死得早，那脸，白的跟豆腐似的嘞！” 眉眼间毫无顾忌的散发着魅力，这一刻，梁拉娣看的很清楚，崔大可的喉结动了动。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山魈遇豺狼 场面波云诡谲。 崔大可的脸色瞬间变幻，瞄着梁拉娣的眼神，带着一丝女干猾，眼珠子转动间，人忽然笑了。 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哪怕梁拉娣面色不乐意，崔大可依然死皮赖脸的往前凑，夹着嗓子语气温柔的说到。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拉娣，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就是天仙下凡，我崔大可也都不带正眼瞧她，谁适合当媳妇，打眼一瞧，我也就知道！” 崔大可没有明着说自己不信之类的话，反而是花花肠子继续用在了梁拉娣身上，万一是骗他的呢，拿着这东西调侃他呢，最后不成了笑柄了么。 梁拉娣不喜欢他，很正常，农村上来的，不是刘厂长给了个机会，就得重新回南台公社了。 她是城里人，哪怕带着四个孩子，人五级工一个月工资，养活一家老小都轻轻松松。 反过来，是崔大可自己输不起，不论梁拉娣怎么说，反正南易走了，她没别人了！ “你拉倒吧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什么德性，你清楚，我也清楚，别搁着想着糊弄我！” 很多女人对于个人的相貌，自己都可以给自己打九点九分，哪怕什么肥头大耳，都异常迷之自信，没有个清晰的定位。 相反，梁拉娣不会，为什么穿好看的时髦的衣服，那就是知道补容貌上的不足，哪里会听信崔大可的鬼话。 面对近在咫尺的狗屁膏药，梁拉娣嘴角往上一撇，就抬起了劳保鞋，钉了铁掌的脚后跟抬起后，就撵在了崔大可的脚尖。 那家伙，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这下着实挨的是不轻！ “嘶，你，梁拉娣，你……！” 因为周围树底下，还有其他休息的工人，哪怕别人知道自己对梁拉娣有意思，此时的崔大可都得忍着。 脚尖跟被人用大锤夯过似的，但崔股长真咬牙忍住了，咬紧牙关，想要说着狠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南易在那，我能跟你说这些？” 继续拿着手套给自己扇风，梁拉娣无所畏惧的跟崔大可对视了起来，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着什么。 果然，听梁拉娣没有骗自己，崔大可倒吸了两口凉气，从脚尖的疼痛中缓了过来，却没有再继续撩狠话。 “你说的是真的？” 脸色不停变换，从红到青，最后到白，随后回归正常，要不说崔股长做人能屈能伸，哪怕关系不共戴天，只要能捞着好处，跪下磕头都可以。 他感觉到了，梁拉娣话中的意思，她嘴里的那个东家，既然能把南易请去坐席，双方就不可能不熟悉，加上寡妇的身份…… 面前的梁拉娣可也是寡妇，那时候南易在厂里时，双方可就不清不楚的，这是，察觉到南易这个堡垒，有被攻破的危险，所以告诉自己这事儿。 “戚，爱信不信，烦着呢！” 作势抬起脚，又要踩下去，崔大可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舔了舔嘴唇，目光飘忽不定的看了一眼四周，感觉有戏，他姑且有些信了。 “可是，我对别人，拉娣，我对你，你是知道的，别人，我没感觉！” 脸庞拧巴成一团，崔大可再次凑上前，说起了好话，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性就有了改变。 这个寡妇有心计，想合伙，那就试试呗，反正也不吃亏，实在不成，南易结了婚，梁拉娣不就更跑不掉了么？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吹牛也不打草稿，丁秋楠在的时候，也没看你跟我说这些！” 嗤笑的看了一眼崔大可，梁拉娣说话间摇头晃脑，反观崔大() 可，则是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鼻梁。 “不跟你开玩笑，啊，人长得比我好看，要不我担心个屁，人也是轧钢厂正式工，他们厂，最近建家属楼！” 貌似随意的提醒，让崔大可眼眸中划过一丝精光，整个人顿时气势就变了，挺胸抬头，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对梁拉娣谄媚的样子。 掸了掸胸前的白衬衫，张弛有度的崔大可，瞬间变成了崔股长。 “嗯，家属楼？” “咱们厂哪能跟人家轧钢厂比，你打听打听，他们家属楼，三百亩地，盖好了能住几千户，花了钱的住好的，不花钱的住癞的，高低一户整一套上楼的房，啧啧！” “咱们厂在人家面前算什么，大小连人家家属区都比不过，你以为南易为什么去，福利待遇好，厂长有能耐！” 崔大可再次瞪大了眼珠子，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上楼，这两个字，对于他，仿佛有着无穷的诱惑。 机修厂干部可都上了楼，虽然都二层的小楼，但他这个代理股长，到现在还没机会挑呢，不是南易走了腾挪了地方，他得睡仓库里！ “你把我哄好了，没用，咱们都是宿舍住一辈子的命，你把人家哄好，你再出些钱，凭你的本事，还能给你撵出去？” 可能是心中的不忿，让梁拉娣有些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声音都用上了重音，甚至胳膊肘还主动杵了杵崔大可。 诱惑，此时梁拉娣，仿佛戴上了恶魔脑门上那对红突突的犄角，舌灿莲花把轧钢厂那边夸上了天，目的，还是说服崔大可。 梁拉娣承认自己喜欢南易，南易现在刚刚对她刚有点回心转意，结果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秦淮茹。 她什么意思嘛，先来后到的道理懂不懂，还跟自己耍心眼，梁拉娣平常懒得玩这些手段，这次，碰到对手了，她觉得，可以好好玩玩。 秦淮茹不是缺男人么，恰好，崔大可也缺女人，缺房子，缺在城里呆下去的勇气。 不过他那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那是真能说呐，事情成不成，就看崔大可，能不能重视了。 分析出一番利益得失后，崔大可感觉，这波有便宜占，感觉可以弄，什么寡妇不寡妇，他不看重那些。 主要是把落户城市农转非给办好，这才是他眼里的第一要务，他真的在农村呆够了，他矢志不渝的是，要做一个从农村冒头的人，把根扎在城市。 摇了摇头，崔大可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手指点了点梁拉娣，虚伪的说道。 “呵，呵呵，你呀，梁拉娣，我发现了，你是真对南易死心塌地呐，罢了，我崔大可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可以成全你俩，但……！” “你别跟我但不但是了，我梁拉娣心直口快，南易做席那天，我可以带你去，你自个瞅瞅，要是长得没我好看，你朝我脸上吐唾沫，我都没二话，你大不了扭头就走！” 眼看崔大可脸上，露出的那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女干笑，梁拉娣直接拍了拍胸口，豪气干云的说到。 这一刻，崔大可真的心动了，梁拉娣能把话说这么绝，那就不可能糊弄他，去一趟婚宴，对他来说有损失么。 没损失，哪怕看不上，还可以趁机找南易抖抖威风，好久没见，他又想起了在南易身上找回存在的那段时光。 能让梁拉娣有了这样深深的危机感，这么想方设法的请自己去搞破坏，那寡妇，就肯定丑不到哪里去。 “一言为定！” 脸上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崔大可眼角的鱼尾纹都能夹死蚊子。 这一刻的他，一半是看中了寡妇的人，毕竟年龄也大了。 另一半，是看中了轧钢厂() 的家属房，只要城里有了房子，哪怕刘厂长把他撵出去，也不至于没个落脚的地方。 凭借他的手腕，加上现在身上这代理股长的身份，就说南易这个厨子，高冷的性子，拿什么跟他比。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到那天，我通知你，你自个也收拾利索点，拿出点干部的样子，别自个整拉稀了！” 说完，随着上工的哨子声，梁拉娣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扭动着腰肢，进了车间里头，到底都没有拿正眼看崔大可。 她只想看看，南易口中，跟崔大可有得一拼的秦淮茹，两个人撞见后，是干柴遇上了烈火，还是山魈遇上了豺狼。 另一边，诡计多端的崔大可，也没全偏听偏信，转身溜到了机关楼，找认识的人打听去了。 不消片刻功夫，会来事的崔大可，从一间办公室，钻到了另一间办公室，最后从机关楼出来时，整个人精神抖擞，那叫一个充满干劲。 双手背在身后，四方步迈的有模有样，朝身后一看，嘿，手里还捏了份报纸。 原本，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轧钢厂好像有这事儿，经过刚才那么一番打听下来，不光是确定的事儿，甚至还上了京城的报纸，机关楼里的干部，整天喝茶看报，甭提多了解了。 人人都眼热的很，但人人都没有办法，几十年房龄的老房子住下来，谁不想上楼试试，集资建房，只要掏了钱，两人再领了结婚证，谁还能赶他走了不成。 这一次，倒是要好好谢谢梁拉娣，没有她这么一提醒，崔大可怎么也想不到，除了工作以外，还可以通过房子留下在城里。 “钱，钱就是王八蛋，没了，老子再去赚！” 看了看报纸上黑白色的照片，崔大可把报纸捏的稀里哗啦响，巴不得明天就去吃这个席。 花钱，钱在他眼里，就是铺路子用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哪个干部能看的上我 “呦，真稀罕了呐，秦淮茹，等等，等等，你、你、你今天竟然买肉了嘿~！” 晚上，坐在门口小马扎上，拿着蒲扇的阎埠贵若有若无的看向倒座房门口，像是在等着人的样子。 看到秦淮茹今天，手里提溜的草绳拴着块拳头大小的猪肉，老阎惊讶道连说话都带着点结巴了。 从小马扎上直接一个弹射起步，半弯着腰，看着秦淮茹手中带着三分之一肥膘的五花肉，老阎的小母狗眼都快瞪出来了。 今儿他算是开了眼了，这贾家的铁树开花了，铁公鸡拔毛了，不过年不过节，也不是关饷的日子，秦淮茹买肉了。 如果是其他人家，哪怕是何雨柱，老阎都不至于这么震惊，贾家可是过惯了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大新闻，真是九十五号院的大新闻，老阎守着这院子门，从东旭出事后，贾家买肉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还得算上过年那顿。 “嘿，我说二大爷，您家里又不是吃不起，孩子嘴馋，长身体的时候，我这买次肉，至于么，你这是想让全院人都听见~！” 秦淮茹娇笑着，可没惯着老阎，语气有些不乐意，说实话她也慌得很，这肉票，还是南易那搂来的，她哪里想那么多人知道。 老阎这段时间不是去工地吃饭么，今儿怎么没到点就回来了，看到他时，想藏一手，已经来不及了。 “得，得，难得，涨工资了，一定是涨工资了，对不对，哎呦，你二大爷一个人工资，要养活一家老小，咱们吃不起，吃不起~！” “您还吃不起么，一天三顿都在工地，我看您最近都胖了一圈，不说了，我得回去了，唉，去的晚了，都没挑着好肉~！” 算是敷衍过去，秦淮茹立马拔腿往穿堂走去，贾家的孩子在中院玩耍，看着母亲买了肉回来，那叫一个又蹦又跳。 “奇了怪哉，秦淮茹最近，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胖了么，喂，孩子他妈，我是不是胖了？” 嘴里嘟囔了几句，随手拿蒲扇敲了敲后背，看着带着窟窿眼的棉背心，随风摇摆，也没感觉自己胖了，老阎随即朝屋里头抻着脑袋，向正在做饭的三大妈问道。 本身也就是一个小插曲，贾家虽然不怎么买肉，但之前不是有何雨柱么，秦京茹相亲那些天，也吃了不少次，只是本身买的少，所以才被老阎阴阳了一番。 等李峰到家吃饭，老阎立马窜上前，汇报工作，依旧是那个作业本。 工地上多了个独臂的领导，老阎汇报的更勤快了，主要是体现自己的作用，万一没作用了，就得滚回来吃饭了，那比挖了老阎心肝都疼。 “行了，后续有什么发现，不用跟我汇报，直接找段天葛汇报，他现在是工地负责人了~！” 大致看了看，自从老葛去了后，基本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峰也不愿意听老阎在这里啰嗦，把本子递还给他，就准备进屋了。 “呦，肉做的真香~！” 老阎鼻子嗅了嗅，可能是感觉到李峰的不耐烦，看了眼李家，恭维的说到。 最近李峰要去档校，老妈刘茵知道那边进不去，不能送东西后，抓紧时间给儿子吃顿好的。 “嗯，怎么，工地没吃饱饭？” 李峰眉头刚刚一扬，老阎就赶忙摆了摆手否认道，现在他占谁家便宜，也不可能占李峰家的，狗胆子可没那么大。 “不是，不是，秦淮茹今儿也买了肉，估计好长时间没做了，手生的紧，手艺哪有你家的好~！” 看着李峰面色舒缓开来，脸上笑呵呵的老阎，下意识的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李峰家的饭，他儿媳妇能去蹭，他可不能为老不尊也跟着蹭，那就() 真没眼力见了。 回到隔壁耳房，李峰放下了公文包，托住了腮帮子，想着秦淮茹买肉的事情。 不是说他干部可以吃肉，秦淮茹家里就不许吃，而是，秦淮茹家什么德行，院子里都知道，一个月半斤肉票，都不知道进谁家肚子里了。 中午把南易喊了出去，南易出门前从口袋里像是掏着什么东西，李峰下意识感觉是钱。 趁其发烧，来了个先斩后奏，南易在拒绝两人关系之后，掏钱了事，不想平生事端，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想法。 所以秦淮茹今天，拿着南易给的钱，给自家孩子补补营养。 “叭叭~！” 直到李慧踉踉跄跄的进到耳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李峰这才放下了思绪，直接架着小家伙的胳膊肘，给她抱了起来。 “给给~！” 父女俩一通玩闹，李峰也没管那么多，南易亏都已经吃了，过犹不及，既然选择干脆利索断了，李峰也不会过问了。 但如果，秦淮茹弄虚作假，从哪里搞一张诊断怀孕的单子，想要继续讹钱，那他就得，替南易说道说道了。 中院。 何雨柱家的主屋房门，依旧是关着，何大清在对门的老易家，正给聋老太，易大妈煮着面条，三个人年龄都大了，晚上也只吃点稀的。 反倒是对面，猪油冒起的香气，加上其他菜，闻的身为厨子的老何同志，有些皱眉头。 何雨柱当初要是敢把菜做这样，一棍子就搂上去了。 对门的贾家，俩大点的孩子，甭提多开心了，从猪肉回来时，就围着炉子流口水，菜刚端上来，就眼巴巴看着。 摘下了身上的围裙，秦淮茹也没喊婆婆，可能是知道饭菜做好了，贾张氏倒是很自觉的就出来了。 只是看上桌上的白菜猪油渣，忍不禁冷哼一声，拿起馒头，塞进嘴里，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婆婆甩脸子，秦淮茹就当看不见，勺子撇了一点猪油花，给她的碗里盛了一点。 “奶奶，您怎么不吃肉啊？” 看着哥哥跟饿虎扑食似的，在菜碟里，翻找着肉丝和猪油渣，小当抢不过，妹妹有妈妈在照顾，小当有些吃味的看向奶奶，就见她光吃馒头，不吃菜，也不管自己。 “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吃，一天到晚天天不知道跟谁鬼混去了，今儿回来的倒挺早~！” 要说贾张氏，还是有骨气的，许大茂不能生，儿媳妇嫁过去吃绝户，她也认了。 现在不明不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猪肉，加上前些天天天加班，怎么都瞧出一点猫腻来了。 秦淮茹不说清楚，她是压根不会动筷子的，自己出去吃，也不吃这种来历不明的肉。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给我们厂厨子介绍了活，给马华跟京茹做宴席，人家到时候有喜钱红包拿，才给的我肉票~！”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秦淮茹表情无奈的解释道，不是婆婆难说话，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真的？” 贾张氏狐疑的看向秦淮茹，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 “不真的难不成假的，谁家日子不过了，肉票给我，不是你说家里天天吃糠咽菜，我都直接把票换钱了~！” “哼，那不一定，兴许哪个干部呢，他前院李家，我看就没少吃肉，少个半斤票家里谁知道~！” 说归这么说，但贾张氏还是对肉动了筷子，只是嘴皮子不能输，得始终压着儿媳妇一头。 “哼，你也太高看咱们家了，就咱们这样，哪个干部能看得上眼~！” 婆婆说话难听，秦淮茹索性也不惯着她，自家() 一拖四，还有个难缠的婆婆，别说干部了，南易了解之后，都跟躲瘟神似的。 “人呐，就是这条命，你这辈子就没有攀龙附凤的命，你也别想着高攀哪个谁，你工人的身份还是咱们家给的，老老实实把棒梗带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吃饭都堵不住贾张氏的嘴，一句话，把儿媳妇打回了原形，别说干部，正常的工人，贾张氏都不许她再琢磨了。 心一旦野了，就拴不住了……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孔雀开屏 清晨。 晨曦将将照在大地，天际线浮现一抹鱼肚白，房檐上的大黑狸，前半身往下一压，舒舒服服的抻了一个懒腰。 随后便抖了抖身上的毛发，黑白相间的皮毛松散后，坐在了飞檐上，舔舔爪爪，开始梳理了起来。 “吱呀~！”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大黑狸本就警惕的耳朵，顿时变换了方向，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探了过去，就像火控雷达一般，捕捉着信号，眼瞳已经从圆形变成了竖瞳。 “哎呦，哎呦~！” 中院的主屋房门打开，手中捏着灰白色的草纸，捂着肚子匆匆忙忙从屋内出来，着急忙慌的往前院跑去。 脚步声惊动了挑檐上的猫，大黑狸喵呜一声，直接窜到了院墙上，随后消失不见。 “哐当，咚~！” 四合院大门门栓抽动的声音，伴随着大门撞击墙壁的沉重声，把住在倒作坊的于莉给吵醒了。 一个鲤鱼打挺，披头散发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珠子，看身旁的孩子没哭没闹，吐着舌头，睡得跟铁憨憨似的，眼睛一闭，就又躺了下去。 结果，刚躺下去，一旁的孩子，可能是神经反应比较迟缓，刚才受到的惊吓，这时候才呜呜噎噎得哭了起来，一开始，还是小声，随后就扯着嗓门了。 “要死啊，大清早不知道开门动静小一点~！” 闭上了眼睛立马睁开，再次披头散发坐起来的于莉，此时的肚子里的怨气，比鬼还重~！ 带着闺女睡在外头的李峰，此时还没醒，但趴在他父子上睡的李慧，则是揉了揉眼睛，朦胧得爬了起来，向着四周张望。 “咚~！” “哎呦~！” 这下李峰得耳朵里，听到孩子哭得声音了，不过是捂着鼻子起来得，李慧刚才一脑门磕在他爸得鼻梁上了。 “哈欠~！” 眼看不是李慧哭，李峰刚打哈欠，就听到了于莉骂人的声音。 随后是对门抄手走廊下睡着的阎解成，听到了于莉的叫骂声，吓得一个哆嗦，从草席上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听着孩子哭了，阎解成拖鞋都来不及穿，赶忙往倒座房跑，结果还没推开门，就被骂了出去，当然，还伴随着东西砸落在门上的声音。 “喂奶呢，滚蛋~！” 一脸尴尬的阎解成，从门口走回了前院，挠了挠后背，见李峰瞅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玩意，生过孩子，脾气那么大的么？” 等何雨柱从公厕方便完，回来的时候，直接被喂完奶的于莉逮着个正着。 “是你啊，傻柱，大清早急着去偷人呐，你开条缝是不是不能挤出去，非得拿门撞墙，孩子吓到了你哄啊~！” 面对于莉劈头盖脸的训斥，何雨柱眨巴眨巴眼睛，双手合十讨饶，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不能惹，不能惹。 “哎呦，于莉，急了点，这次急了点，没下次，我下次再着急，我就开条门缝，我钻出去~！” “你给我麻溜的滚蛋，下次谁再大清早的撞门，别说我给他闩门外~！” 李峰听不见，此时李慧正坐在他肚子上，张大嘴巴，萌哒哒的仰头看着天空，他爸正数着嘴巴里乳牙呢~！ “四颗，五颗，六颗……十五，十六你这玩意，这颗牙怎么歪了~！” 李峰勾着脑袋，正朝里边瞅着呢，被piapia，扇了几下肩膀头的何雨柱，踉跄的从倒座坊逃了过来。 这时间，男同志都穿的是白色棉汗衫，肩膀没遮挡，挨了两下重了的何雨柱，顿时长记性() 了。 “我说，怪不得你躲这里睡，我是你，我……我也躲着~！” 被撵过来后，何雨柱依然不服，看了眼怂兮兮的阎解成，貌似对于莉生过孩子后的凶悍，有了新的认识。 “你纯粹活该，一个人不睡，这下好了，都睡不着了，手真是欠~！” 从地上卷着草席的阎解成，此时哈欠连天，就这还不忘朝何雨柱拉仇恨。 “欸，欸，我说你，阎解成，话不是这么说，她是你媳妇，你就该管，一点当家的样子的都没有，还说上我了~！” “滚蛋，你丫结过婚，我看你也一个怂货~！” 忒了一口何雨柱，阎解成抱着席子回了屋，压根不想跟傻柱多说什么，反倒是李峰，研究完慧慧的乳牙，撇了一眼何雨柱。 这夯货，还挺壮实，就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到家又没洗头洗脸，整个头发都粘连到一起了，油的很。 “那个，我说，李副厂长，你洗头的那个粉，我看着挺好用的，能不能借一包，一包，我试试，好用我回头就去供销社买，一准还你~！” 嬉皮笑脸的凑上前，何雨柱看李峰懒得搭理自己，揉了揉刚才被于莉拍红的印子，厚着脸皮的说到。 “你————要不，你还是用肥皂吧，凑合凑合得了~！” 眼皮子都没翻，李峰搓了搓闺女的脑袋瓜，闺女用的凤凰牌洗发粉，他这个老父亲都只是偶尔沾沾光，什么时候，何雨柱轮到用了。 这年头没有蜂花，也没婴儿洗发露，小家伙皮肤娇嫩，李峰不舍得拿肥皂给她洗头，怕刺激，专门买的，还不便宜，你何雨柱面子倒大，说借就借。 李峰自个才单独用过两包，后面都是用闺女洗过头的水来洗，不过，这玩意，洗完后，闻着是挺香喷喷的嗷，挺适合女同志用。 “放心，绝对还，绝对，我知道东西不便宜，一包，就一包~！” 面对李副厂长的委婉拒绝，何雨柱也不恼，也没上头，反而是少见的放低了姿态，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你说借不借，闺女，他要用你的东西？” 李峰没搭理何雨柱，反而是抓住了女儿的小手，在掌心颠了颠，采取了询问正主的方式。 其实小孩子压根不懂他爸在说什么，可能是何雨柱样子确实埋汰，连小公主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了，点了点头后，直接扑到了他爸脖子上。 “门边上，脸盆架下面，自个拿一包~！” 凤凰牌洗头粉的样式，跟前世超市卖的，一块钱一包的民工用洗发露样式差不多，小纸包装一小袋，李峰也懒得起来了，女儿答应了，就让何雨柱自己拿了。 “谢谢，谢谢慧慧，赶明儿，你何叔给你做好的吃~！” 在李峰一脑门黑线里，何雨柱拿着洗发粉喜笑颜开的跑了，看起来，今天有点不一样，李峰也只用过两次的洗发粉都厚着脸皮借上了。 这番孔雀开屏的样子，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李峰也没多问，等老妈他们房门打开，就把孩子移交了过去，开启了上班前的工作。 毛巾脸盆牙刷牙缸一拿，刚到中院，李峰就闻到了洗发粉的香味，好家伙，何雨柱这是上厕所回来，饭都没做，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形象来了。 洗头，洗脸，洗上半身，那肥皂打的，脸盆周围的泡泡，如果不是那身肤色洗不掉，李峰怀疑，他得把皮都给搓掉。 不光李峰，周围其他邻居，也发现了何雨柱今天的变化。 不光头洗了，干了后，就在窗户前梳头发，一会儿二八分，一会儿三七分，可能嫌弃有些狗腿子，最后又恢复原样。 还有() 胡子，刮得那一叫一个干净，整个人收拾得利利索索，最后坐门口都擦上皮鞋了。 可能嫌有些不够亮，知道不能逮着一个人借，还跑后院找光齐借了鞋油，给皮鞋好好来上了一通马杀鸡。 穿上白衬衫，灰西裤，黑皮鞋，哪里还有一点早晨上厕所时的屌丝样，就差胸口插支钢笔，手上配块手表了。 此时的柱子，双手插兜往门口一站，那就跟动物园里开着开着屏的孔雀，没什么两样，不时拨了拨有些偏长一点的头发，让从月亮门出来的人，不禁为之侧目。 “哎呦，这一身，傻柱，怎么着，还打算相亲嘛不是？” 其他人都没问，唯独，准备去上班的刘海中，注意到这一幕，上下打量了一下人模狗样的傻柱，随口问道。 等他离近后，大柱子脑门上洗发粉的香味，直往老刘的天灵盖窜，直接让他打起了喷嚏。 “不是，我这身打扮，就必须相亲么，我这形象往这一站，我还用得着相么？” 能感受到别人投射来的异样目光，何雨柱此时别提多得意了，特别是看到秦京茹从旁边过去的时候，嗓门的调调都往上提了提，甭说多显摆了。 不管打扮的再人模狗样，在院子里的大家伙看来，傻柱就是这样普通又自信~！ “戚，搞得跟谁乐意看似的~!” 秦京茹只看了一眼，两点都没多看，那是怕瞎了，小嘴一歪面露不屑，穿着别提多花枝招展了，反倒是身着工装的马华显得有些平凡。 “我跟你说，不许去外头瞎搞，上班就老老实实上班，别弄那些有的没的，别让人来院里找麻烦，不然，第一个收拾你~！” 背着手的老刘，听着秦京茹的吐槽，抿着嘴朝着傻柱嗤笑一声，警告过他一番后，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都什么跟什么，合着，就许你们打（第二声调）扮，不许我打扮打扮，戚，什么东西~！” 这一被撩起了火气，大柱子顿时本性暴露了出来，不过，院里上班，该走的都走了，只剩下，秦淮茹，最后一个出了门。 看着何雨柱今天光鲜亮丽，秦寡妇眉毛一扬，甭提多得意了，就是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逮了个正着 面瘫脸，死鱼眼的何大清，从雨水的小屋内走出来。 往易家走了两步，结果，回过头，看到了门口的自家儿砸。 也正是这一眼，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不为所动的何大清，脸颊肉眼可见的动了一下。 搬了条凳子，坐在屋檐下，何雨柱大腿翘着二腿，脚尖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穿的是人模人样，但身上那种地痞流氓才有的混混气质，旁人还真学不来。 又往易家门口迈了一步，何大清到底还是没忍住，瞅着趾高气昂的大柱子问道。 “你干啥玩意，今天不去上班？” 声音异常的嘶哑，沉闷，仿佛嗓子眼里，吊着一块陈年老痰，听着就让人有点不舒服。 “我，我请假了，不用你管~！” 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何雨柱眼珠子就朝着穿堂那边看着，要是原先父子俩的关系，他都不带搭理的。 也就后面，关系恢复正常之后，何雨柱还捎带解释一下，仅仅是正常，要说对何大清有多好，那也纯粹是扯淡。 何大清自个了解，这儿子是个要面子的主，他也不在意这些，顺着柱子的目光，微微颌首，也看向穿堂那个方向，继续问道。 “是不是刘岚今天要来，你易大妈这还有肉票，你们要是出去吃，就过来取~！” 至少刘岚来过几次，何大清也见过，对那个寡妇，印象还好，人也懂事，虽然是个寡妇，但至少能管住惹是生非的儿子，这方面来看何大清挺满意。 有的时候，他不是担心何雨柱，主要是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旦被刨根问底，容易牵扯到何雨水，对于女儿的愧疚，在何大清心里，是远远超过傻柱的。 “哎呀，你没事问那么多干吗，你们自己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别管我~！” 何雨柱此时就有些不耐烦了，心里的花花肠子，只有他心里清楚，关键这事儿，不好说出来。 毕竟第二次是他主动去找的刘岚，博取的原谅，一而再再而三，那他的人品真有些掉价了。 今天打扮打扮，把形象折腾出来，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可能，要是没可能，那就算了，有可能的话，柱子，还是蛮喜欢冉老师的。 男人么，天底下都这样，没有不好色的男人，只有没碰上心动的，冉老师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教书气质，挺让他这个大老粗受用的。 越是自身缺乏的，越是想在对象身上弥补回来，刘岚挺好，但冉老师不是更好，反正院里人都上班去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试试，不成再回头吃那把草去。 刚才还波澜不惊的何大清，听出了儿子好像是对刘岚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反感，眼底滑过了一抹异色，感觉，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过了一会儿，何大清总算是知道了，快成望夫石的傻柱，到底在等谁了~！ 秦淮茹家里的孩子，本来还在中院玩耍，特别是棒梗，那叫一个皮实，等冉秋叶到达穿堂时，直接打了个机灵，束手束脚的从兔子窝边站了起来。 这年代，除了老师家里的孩子不怕老师，学生都怕，也不怪棒梗听他妈说找老师给补课时发怵。 “冉老师好~！” 哥哥耷拉个脑袋，反倒是小当，站起身后，朝着冉老师奶声奶气的打了个招呼。 “小当乖，贾梗，暑假快结束了，上次检查你的功课，很多都没做，这几天补完了没？” 半蹲着身子，冉秋叶摸了摸小当的脑袋，随后笑吟吟的看向了贾梗，见他不敢看自己，冉秋叶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欸，欸，欸~！” “冉老师() ，棒梗的作业不用担心，这孩子虽然皮实，但绝对能按时完成，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不对呐，棒梗~！” 好家伙，秦淮茹的情报来源也忒准了些，看到冉秋叶的时候，何雨柱心头那叫一个美滋滋，早晨，这也算没白收拾自个了。 “嗯~？” “你是？” 缓缓的站起身，冉老师看着不知从哪突然窜出来的何雨柱，此时一脑门问号，这个点，除了老师这种特殊工作，其他人，都去上班了。 “我，何雨柱，贾家隔壁邻居，这里是我家，你忘了，前院结婚时候，我，就是那个做宴席的厨子，还亲自上菜来了~！” 指了指自家的屋子，何雨柱此时忍不禁搓着手，跟冉老师拉起了关系，当初可是花了钱，才让阎埠贵这个铁公鸡，把人带来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这？” 提起当初的事情，冉老师忽然有了印象，只是今天的柱子跟当初变换有些大，冉老师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看起来十分惊讶。 “不好意思，我这还真没认出来~！” “没事，我现在在丰泽园上班，白天休息，没想到又看见你了，就打个招呼，打个招呼~！” 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傻柱自己门清，但此时肯定不适合讲出来，装作工作时间调整，偶遇来了。 如果说，转成为了等她，那就有点太唐突了，这方面，何雨柱还是有点经验的。 “哦~是么，丰泽园，那挺好的~！” 相反，对于这种偶遇，涉世未深的冉老师，那就没多少经验了，她对何雨柱的印象，主要是在胖子拉开手榴弹的那一刻，场面异常惊悚。 特别是，第二发手雷，被另一个人拽了弦后塞进了他裤裆里，综合来说，印象肯定算不上好。 能被人这么找上门豁出命，想来也做了亏心事。 “说实话，那边我也刚去，还没多长时间，不过，接待的，都是大领导，对于厨艺的提升，可太有挑战性了，老师不是教导我们，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么，所以……！” 颇为扭捏的抓了抓头发，柱子立马舌灿莲花，把自己的新单位，给夸上了天，虽然，确实是顶级的，但冉老师对这些，并不太感冒，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我还得检查贾梗的功课，他母亲请我来，我得负责~！” “啊？” 何雨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说这么些，主要，是想吸引冉老师兴趣的，奈何，人家压根不上心。 “麻烦请让让~！” 牵着棒梗的手，冉秋叶场面上一笑，没有理会愣在原地的何雨柱，就绕着走进了贾家。 得，孔雀开屏，无人问津，白瞎了。 看着冉老师进了贾家，站在外头的何雨柱，顿时急得有些抓耳挠腮，准备工作做了那么多，光聊两句话哪成呐~！ 眼珠子骨碌一转，望向家里敞开的房门，何雨柱的歪招，说来就来。 眼看冉老师开始检查作业，带给贾梗补起了课，何雨柱赶忙回到家翻箱倒柜，冲出院子后，等他回来时，手里已经提溜着买回来的菜了。 “冉老师，您这，给棒梗补课，来来回回也辛苦，不能让您白忙活，我不是厨子么，秦淮茹走之前，跟我交代了，今天，一定得留您吃顿饭，好好谢谢您~！” 站在贾家门外，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冉老师摇曳的背影，何雨柱喉结颤了颤，朝着屋里头吆喝道。 “不了不了，实在太客气了，不麻烦您，何师傅，我等下就去回去了~！” 听到门外的吆喝，冉老师一扭头，就看到了门外() 的何雨柱，赶忙摆手回绝道。 “傻柱，你这是，要留谁吃饭呐？” 另外一个女士的声音，突然从穿堂那边传来，听到声音的何雨柱，大热天，立马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瓜果蔬菜和拔了毛的线鸡，脱手掉在了地上。 “刘，刘，刘岚~！” 僵硬的转过了身子，看着从穿堂的阴影里走过来的人，何雨柱眼眸里，透漏出一丝惶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阳光下，贾家门口的冉秋叶，中院中心的何雨柱，穿堂台阶上的刘岚。 三人的站位，正好是一个三角形……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怎么好像看到何雨柱跪在地上！”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那么大人了，还能下跪！” 路过时中院时主屋时，马华随意的透过门缝往屋内一瞥，貌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急忙追到了已经走到月亮门前的秦京茹，窃窃私语的跟她说了些什么。 秦京茹明显有些不信，用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马华，还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眼见马华笃定的点了点头，秦京茹这才将信将疑的转身，蹑手蹑脚的从月亮门退了回来，鬼鬼祟祟的朝着何家的门缝探了探脑袋瓜。 随后，眼珠子那瞪的叫一个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捂上了嘴巴。 扶着秦京茹肩膀的马华，脑袋则是不停的变换位置，眼里透漏出的，那叫一个难以置信。 他，好像看到刘岚了，坐在床边，双手抱在怀里，看着侧影像，是蛮像的？ “他怎么跪着呐？” 看了半天，眼看好像吸引了别人家的注意，秦京茹赶忙把马华拉到了边上，疑惑的问道。 “我哪知道，早晨打扮的溜光水滑，晚上回来跪着，他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了吧？” 一头雾水的马华，挠了挠后脑勺，他也看不懂，何雨柱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三食堂后厨说一不二的主儿，能给刘岚跪下。 这得犯下多大的错误！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名声那么差，还好，我没听我姐的！” 听着马华的分析，秦京茹用力的点了点头，撅着嘴，对于何雨柱的反感又上了一级台阶，当然，顺带着对她姐，印象就下来了一点。 “走走，不关咱们的事儿，回家，他爱咋地咋地，我跟你说，我姐要是找你借钱，你可千万别借，就说都放在我这里了，你当不了家！” 想到秦淮茹的所作所为，秦京茹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手指点了点马华的下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说道。 点了点头，马华也不可能借秦淮茹钱，两家的关系在这里。 “那他要找你呢？” “找我，找我我就说我们家，你做主！” 秦京茹眼帘一垂，昂着脑袋看了贾家那边一眼，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叫进了城里，婚宴都不想她来插手。 “那个，那个她找的厨子，手艺怎么样，别回头做的不好，你爸妈到时候得说我！” 忽然想到了另一茬，秦京茹放下了今天带出去的小包，里面已经装了些瓜子花生之类，凭借结婚证才能买的东西，塞进木箱子里后，转身对马华询问道。 “还好吧，我今天去三食堂吃了，听说菜做的不错，是给李副书记做过婚宴的，我也不知道，你姐为什么找他？” 两人一天不在家，煤炉子都熄了，马华在一旁撕报纸，浇了点煤油，蹲在炉子下边，生火，把去三食堂看到的，简单说了出来。 南易他真的不熟，只知道是外面厂调过来的，何雨柱走后，就是他负责的三食堂伙食，也没出什么乱子，常去三食堂的人普遍反映，手艺还可以，不像傻柱那样，得罪他后就被抖勺，人看起来还行。 马华主要是不好意思去问，他毕竟是从三食堂走掉的人，开上了大车，有些人难免说他是叛徒之类的闲话，他日常也不去三食堂讨人嫌，不是秦淮茹找了秦京茹，压根不知道都已经换人了。 “我其实不大乐意，凭什么要她帮咱们找，自己找不行么，我就怕到时候给咱们添乱！” 她姐扇她的几个巴掌，秦京茹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有点害怕，现在想想，自己结婚，这么大的事，交到她姐手里，心里还是没底。 “算了，毕竟是你() 姐，没有她，咱俩也不可能认识，找谁都是找，花点钱了事，就算堵她嘴了！” 马华能找谁，何雨柱么，不说把自己揍了一顿，就他赔了自己几十块钱，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他添乱的概率反而更大，至于南易，反正也不认识，出点红包喜钱，不担着他人情。 “哎，你爸妈是不是对我不满意，怎么天天没空？” “码头忙，天又热，人请不了假，不满意怎么会给我户口本呢……！” 这边刚结了婚的小夫妻，上演着你侬我侬的戏码。 那边，还没结婚，已经过上了夫妻生活的何雨柱，此时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脸色十分复杂的看向坐在床沿的刘岚。 他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儿，是有些不地道，脚踏两只船，不是担心刘岚闹事，把事情宣扬出去，他哪里能受得了这委屈。 刘岚性子刚烈，他何雨柱性子就不刚烈了，从来没跟人说过软话，更何况跪下，如果不是堵住嘴，他今日何至于此。 “刘岚，我，是我不好，我鬼迷心窍，我，哎！” 床沿边上坐着的刘岚，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看向何雨柱，只是愣愣的盯着墙上的照片框。 任由何雨柱在那边祈求原谅，刘岚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是赤果果的背叛！ 如果没来医院找她，随他何雨柱请谁吃饭，都不干她刘岚的事儿，两人关系结束了，闹掰了。 可是找过她，道歉，求和，转头没几天，又看上了年轻姑娘，还是个老师，刘岚今天差一点，冲上去甩上一耳光了。 今天那一幕，让她对何雨柱的花心，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她感觉，何雨柱，已经变成了她快不认识的人了。 撒谎成性，喜新厌旧，整天只会说甜言蜜语，实际上肚子里男盗女娼，她虽然是个寡妇，上不得台面，但也不能这么欺辱她。 “说完了，你让我跟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些，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说完刘岚从床沿边站起身，依旧是没用正眼看何雨柱，眼神里，只剩下了一丝悲哀。 她跟过第一任丈夫，在三食堂被胖子欺负，不得已，跟了第二个李怀德，但不意味着，她愿意这样忍受傻柱。 “别，别，刘岚，我错了，我扇自己耳光行不行，今天这事儿，我就！” 此时的大柱子，哪里还有早晨的嘚瑟劲，又重新恢复成了屌丝样，双手抱着刘岚的大腿，说的那叫一个好听，还真动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我就不该来看见是不是，何雨柱，你既然有心上人，你为什么还回来找我，我答应跟你和好，跟你继续走下去，你又请别人吃饭，你什么意思？” “嘘嘘嘘，声音小点，我的姑奶奶！” 听着刘岚声音越说越大，何雨柱急了，立马站起身，直接抱住了刘岚，捂住了她的嘴。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事情他确实做了，但真的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这院子，以后还怎么待，当代陈世美啊，不得被人骂死！ “你给我松开，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敢做，不敢让我说，有本事你别做，不是我想着帮你收拾收拾东西，你想瞒到我什么时候！” 狠狠的咬了何雨柱手掌一口，刘岚的情绪，此时终于有了一些波澜，恶狠狠的看着何雨柱，尽情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就今天，今天才真认识，不是秦淮茹跟我说，我真没想请她吃饭，你知道，我挺喜欢那俩孩子的！” 什么东西最难按，一个就是过年要杀的猪，另一个，就是开始撒泼的女人，一向以力气见长的大柱子，第一次感受到刘岚的力气有多大。 () “我看你喜欢的不是孩子吧，你休息不跟我说，也不去我家，你给别人家孩子的老师，来做饭，还打扮成这样，何雨柱，你真打的一手好算盘，你这些腌渍事儿，到底是跟谁学的！” 说到秦淮茹，刘岚那就更来劲了，生死大敌啊这是，之前明明揭露了那个女人，是个只会耍心机的，你到还，还又倒贴过去了。 “我没跟谁学，我就，单纯，单纯请她吃个饭，我错了，你要拿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行打我一顿！” “呵，我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我打你，你给我松开，咱俩完了，这次彻底完了，你也别再去找我了，哪家姑娘看着喜欢，你就请人吃饭去！” 摇头，晃脑，甩身子，刘岚撂着狠话，死命的挣扎，奈何何雨柱就是抱的紧紧的，死不撒手，脑门上的汗珠都浸了出来，真堪比按年猪。 “这样，这样，打个商量，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要是不原谅我，你可以去举报我！” 何雨柱就差对天发誓了，眼看刘岚还是不打算原谅自己，只能把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交代出来。 “我不听，我不想听，你去找那个老师说去！” “……” 不想听，不想听，奈何何雨柱还是全盘托出了，此时，刘岚的注意力也转移了，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不想害你，万一以后，可不是会牵连到你家！” “所以，你不害怕牵连到秦淮茹家，也不害怕牵连到那个女老师家？” 冷笑了一声，刘岚没有再和刚才那般执拗了，是不是给何雨柱台阶下，此时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最大的秘密已经告诉了你，愿不愿意跟我处，是你的事儿，我不能害你！” 刘岚不闹了，何雨柱松了一口气，眼看她眼眸流转，像是在深入思考的样子，何雨柱舔了舔嘴唇，搂着刘岚的那只手，有点不老实了。 就这一会儿，他的火气也挺大的！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马母训媳 下班时间。 四合院开始热闹了起来。 家家户户的窗户外，响起了炒菜做饭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这个点，独有的味道。 “哎呦，老嫂子，恭喜，恭喜，你这以后，是要带媳妇了！” 马华的母亲，肩膀上挑着担子，一头装着粮食等东西，另一头，则是那边的老街坊们，听说马华结婚后，送的锅碗瓢盆。 三大妈之前也认识了马华的母亲，都见过了他们一家，正在门口做饭的她，一开始看到扁担，还以为是哪位货郎，等人进来后，才发现是谁，不慌不忙的打起了招呼。 “谢谢，谢谢，您是院里的二大妈是吧，我们当爸妈的，没时间经常过来，以后麻烦多照顾照顾！” 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从城南挑着东西，纯靠脚力走到这边，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妇女，都是铁打的肩膀头。 二十里地，加明显不轻的条子，连李峰看到，都忍不住咂舌，这种情况，都没花钱找板爷。 “甭客气，俩人证都领了，赶紧去看看，马华这孩子，可好了，懂事着呢，哪用得着咱们照顾！” 面对挑子里抓的一把花生，三大妈赶忙推辞道，最后还是美滋滋的收下了，乐呵呵的说着喜庆的话，直把马母哄的，那叫一个美。 “您就是马华他们厂的副厂长吧，上次的事情，好好谢谢您！” 探着身子往外看的李峰，马母也不放过，从挑子里抓了把晒好的大枣，双手捧着就要过来。 “东西放回去，干部不能收礼，你要是去找马华，我看，他刚才已经回来了！” 李峰客气的摆了摆手，抱着李慧指了指后院，挑子里面的东西，明显是在准备婚宴桌上派上用场，他也不差这点，上次也不是纯粹是为了帮马家出头，而是他忍不了何雨柱了。 “没事，他舅家种的枣树，这枣子可甜了，这丫头，真俊，尝尝，尝尝！” 面对李峰执意不要，马母还是挺会来事的，不由分说的给李慧小肚兜的口袋，塞满了大枣，最后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个。 带媳妇的喜婆婆了，马母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劲儿，面对左邻右舍，都客客气气，儿子送过一遍糖，她这又送了一遍村里才有土特产。 礼多人不怪，再说马华在院子里住了这段时间，大家发现也没多大变化。 一路在前院送送送，挑子到了中院的时候，除了贾家，易大妈家，以及何雨柱家，也都送了。 只是，中院主屋门开的时候，刘岚跟大柱子露面的时候，头发有些“飘逸”，看着都有些奇怪。 看到后面出来的何雨柱时，马母还想把东西收回去，结果，刘岚也已经伸手接着了，一捧花生米，可能是适合大柱子下酒，刘岚才没客气，倒是让马母表情略微有些小尴尬，这要要回来，也有些不合适。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对，不知道什么关系的男女，马母挑着担子，就这么进了后院，一时间，后院儿，都有些鸡飞狗跳。 “妈，到时候，赶不上的话，你就替我去吃吧！” 把枣子拿毛巾擦了擦，李峰撕开了一点，给小家伙尝尝，他猜到，估计马母是来找马华商讨酒席的事情。 多少算是自己的徒弟，现在又是前后院，份子钱该出也得出一点，就冲马母刚才的客气劲儿，也值得他专程提醒一下。 “行，我到时候送一对枕套，东西都准备好了！” 忙着做饭的刘茵，听到儿子的交代，点了点头，继续做饭了，从马华送喜糖的那天，东西她就准备好了，红双喜的枕头套，看起来也喜庆。 后院，跟老刘家客气一通，在儿子的埋怨声中，() 马母把挑子给搬进了屋里，打量着里面的摆设，还不忘打量着，当初因为故意捣乱，结果跑到了他们家的儿媳妇。 “妈，坐，饭等一下好，你来也说一声，这么多东西，车子走家那边，顺路就带回来了！” 面对母亲的不请自来，马华略感头疼，但结婚，确实得有大人张罗这些事情，还好结了婚，没结，今天少不了被唠叨的命。 “上班开车，哪能往家带这些，回头被人给误会了，这年头，长个心眼，得防着点别人，妈辛苦一点，不能给你工作添麻烦！” 该说不说，要说心眼，马母比谁都多，没有她掺和，秦京茹压根想不到去厂里亲自跑去打听一下。 “姨！” “还叫姨啊，你俩证可都扯了！” 看着俏生生，站在儿砸后头，有些紧张的秦京茹，马母一把扒拉开不长眼的儿子，牵着秦京茹的手，半开玩笑的说道。 “妈！” 面对热情的马母，那灼热的眼光，秦京茹偷偷瞥了一眼马华，面对马母的到来，可能是真有些猝不及防。 “诶，这才对！” “乖，这是你爸，还有我，给你们准备的过日子的钱，拿着！” 仰头大笑的马母，是真没想到，她当时，真的只是气何雨柱跟秦淮茹家，压根没想到，最后这姑娘会跟自家儿子走到一起。 原本的乡下来的丫头，穿上一身城里的衣服，看起来，也蛮搭的。 证都扯了，剩下的酒席就是流程了，马母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红纸包着的红包，抓住了秦京茹的手，就拍在了她掌心里。 “马华是咱们家老大，下头还有弟弟妹妹，钱不多，只是个意思，丫头，你们往后，可得好好过日子！” 多不多，少不少，秦京茹现在天天跟车，也不差这点钱，主要是代表马家接受了她，没有因为她是农村来的，嫌弃她，此时也挺高兴的。 “行了，你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别招了耗子，妈跟京茹聊聊！” 这次碰面，双方已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婆婆抓着刚过门儿媳的胳膊，走到里屋，就窃窃私语了起来。 外头的马华，挠了挠头顶，不知道老母亲要跟秦京茹聊些什么，刚凑过去，听到一点，立马臊的脸通红。 “完事后，不能立马坐着，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等秦京茹出来的时候，马华人已经麻了，饭桌上，一家人边吃饭边聊着宴席安排的事情。 这次来，主要是马华父亲，请假的事情有了着落，另外…… “放心，妈，我既然嫁进来，那就是马家的人，我姐，我现在恨死她了！” “你还小，没那么多心眼，真家里人，你接触，或者帮衬帮衬，妈不会说什么，但结过婚，你跟你堂姐，就是两家人了，她心思比你深，妈怕你往后，过日子吃亏！” 没错，马母来，主要是叮嘱这些事情。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阎埠贵的幻想 月底关饷的日子。 家家户户，都是喜笑颜开，甚至，连孩子们都起的异常的早。 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月底的这一天，过年等待的时间太长，一个月，也就这一天，不论是糖葫芦，还是冰棍，亦或者硬糖，下班后多多少少会给孩子置办一些。 大清早，着急领工资的人，急吼吼的天没亮就出了门，要说卷，其实在这时候已经就开始卷了。 工资早迟会到自个手里，哪怕明天去也不迟，但偏偏每个人都坐不住，早起打了个提前量，结果都提前了，那就等于都没有提前。 四院子里，在家长们都走后，重新恢复了安宁。 唯独前院李家。 李峰并没有提着文件包准备去上班，反而是待在了自个屋内。 等上班的人走的差不多后，这才把自行车搬到了门口，一个个打包好的包裹也都拎了出来，此时正往后座捆着行李包裹。 后座上现在的二八大杠，还没有那个带着弹簧的夹子，一切还是得自己来栓，挺考验绳技的。 除了夏秋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日用品，加上母亲非要装着的鸡蛋，腌辣椒罐，腌咸鱼，东西着实不少。 “哎呦，小峰，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出差么？” 车座上，还放着沪上牌的手提皮包，三大妈这一出门，冷不丁正好看到李峰正在忙活的这一幕，顿时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去档校学习一段时间，也不算出差~！” 把捆着座位边上的绳子用力勒了勒，感觉凉席不会中途因为松绑而掉下来，李峰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这一学习，注定要在院子里，消失一段时间，李峰也没打算瞒着别人，但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对门的老阎家，早迟能察觉。 “哎呦，档校，那是什么学校，没听过呐，怎么还要学习呐~？” 三大妈没什么文化水平，平头老百姓，只是听李峰说是学习，才后知后觉可能档校是个什么学校。 “您呐，回头问问阎老师就知道了~！”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峰没打算跟三大妈解释，她的认知水平有限，解释起来还瞎耽搁功夫。 一把抱起了在身旁一直转悠，不时还转转自行车后轮的李慧，在闺女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把她送回了屋内。 “在家要听奶奶话，不能乱跑，小心偷偷跑出去，拍花子把你拐走，你就见不到你爸了~！” “去去去，说的什么破嘴话，有我看着呢，再说，这个年纪，她不记事儿~！” 小孩子不懂，可能是看她爸板着脸的样子，这才扁着嘴有些可怜兮兮。 母亲刘茵听儿子这么训闺女，脸色有些不高兴，看着孙女泪眼汪汪快吓哭的样子，立马瞪了李峰一眼。 训完了，刘茵又忙不闲的继续家里翻找着东西，总感觉行李包里还缺点什么，虽然儿子还在京城，但颐和圆那边太远，小三十里路，她也不方便过去，只想着别落东西在家。 “算了，别找了，不可能天天在学校里，理论还要结合实践呢，缺什么我回来拿~！” 昨晚已经检查了一遍，李峰也没感觉缺什么东西，在院门口对女儿挥了挥手，这才蹬上了自行车，消失在家人的视野。 “叭叭~！” “你爸啊，不要你咯~！” 存心逗孙女的刘茵，在儿子背影消失后，揉了揉慧慧的脑袋瓜，这才给她抱了进去。 “档校，什么是档校，他一个干部，还要去学校学习？” 守门员三大妈，看着李峰母亲带着孩子回来，这才把脑袋缩了回来，心里不停() 嘀咕着。 主要是刚才的大包小包，还有凉席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去的时间不短，但，厂里的事情不是他管么？ 带着这个疑问，三大妈一天都做事情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问别人家，但老阎以前交代过，一切由他拿主意。 一直到傍晚，在工地蹭了最后一顿饭的老阎，这才不紧不慢的骑着车，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而三大妈，也等到了心里憋了一天的答案。 “档校是啥学校啊，老阎？” “你从哪听来的？” 接了盆凉水，正在清洗身上灰尘的老阎，敏锐的觉察到一点什么，这玩意，普通老百姓，哪有知道这个的，立马停止了毛巾擦拭的动作，扭过头，看向了三大妈。 “什么叫我打哪听来的，是李峰自己说的，早晨，等你们都走了，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大包小包的，凉席铺面！” “我问他要干什么，说什么，去档校学习~！” 停下了朝着豆芽菜的国产，三大妈眼睛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家老阎此时表情那么严肃干什么~！ “哐当~！” “你说的是真的？” 听说是李峰自己说的，老阎顿时变了脸色，把房门一关，凑到了炉子边，慎重的问道，声音都放低了许多。 “可不是真的，不信你问问，李峰他妈，早晨还亲自送出门了~！” 三大妈双手往围裙上一拍，看着老阎这架势，差点就对天发誓了。 “嘶，是zy的还是京城，算了，估计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哎呦，哎呦，今天要是不贪这一顿饭就好了~！” 透过窗户往耳房看了看，李楠正把主屋里的东西往耳房搬，这是挪位置了，这下阎埠贵是真信了，顿时布满褶子的脸颊，就拧巴了起来。 大腿一拍，光顾着做干饭人，结果，错失了机遇，老阎此时悔的啊，腿都快拍轻了。 李峰出去学习，但凡出门前多交代一嘴，红星小学一开学，他就不是以前的阎老师了，得成阎主任了。 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李峰说一句，学校有什么事那就联系他，阎埠贵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档校里，谁还敢打电话真的确认一下。 “这档校还有区别么，你着急什么？” 三大妈看着老阎后悔不迭的样子，着实更加迷糊了，人家学习跟他有什么关系。 “区别大了，哎呦，早知道今早就不去了，就你非得催我，最后一天，吃都吃了这么多天了，差这早上一顿么~!” 重新回到了座位旁，老阎双手抱在怀里，自己跟自己怄气，也气三大妈大清早非催着他去领工资，去工地蹭饭。 但凡迟一点，跟着把李峰送走，就不会耽搁他后头进步了，老阎虽然不是官迷，但架不住阎主任这个名头好听呐，工资还能涨上去。 把风门往关了一点，稍微留出一点缝隙，听着老阎抱怨自己，三大妈饭都不想做了。 “你别跟我怄气，我哪知道，你不也没看出来么，先跟我说说，档校到底是啥学校，还有zy跟京城的，有啥区别？” “档校，那是培养档员干部的学校，哪里，去那里学习的都得档员，其次得是干部，普通人能去上嘛，你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你听都没听过~！” “市里的档校，他去学习，那就证明，上级部门，有进一步培养他的想法，他现在是什么级别，处级，想要再往上，学习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老阎手指头在桌面上用力戳了戳，嘴里挺不是滋味的，干部，轧钢厂不缺，档员，红星小学也不缺，但是去档校进修学习的，独一份，李家真的是独一份() 。 “哎呦，哎呦，他才多大，这，这又要培养，给他升官？” 可能跟老阎生活久了，三大妈此时桌子一拍，语出惊人，通过老阎的分析，得到了一个结果。 本来，三大妈是不确定，但看自家老阎，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顿时有些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去了京城的，不一定，可能只是走个流程，升不升，到他这级别，早迟要去学，但要是去了颐和圆内边的内个，那就……！” 老阎长叹了一口气，没说出口的话，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此时由不得他不怅然，举了个栗子。 “咱们学校的校长，正科级，退下来的时候，能调中学到副处，去学习一次，他就已经烧高香了，他多大了，李，李峰才多大岁数，二十五不到，二十五不到呐~！” 空有一身学识，只能站在三尺讲台，此时的阎埠贵，神情有些萧瑟，哪怕是校长的位置，对他来说，那都是抬头看天。 他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年领已经到了，只想沾着李峰这层前院的关系，把自己小学教员的级别动一动，只要李峰开了口，他在学校里稍微曲解一下意思，自然能往上动一动。 “行了，行了，他学他的，你都捞着一辆自行车了，现在价格涨上来，好歹值两三百块钱，那些东西，咱们别想了~！” 该说不说，还是三大妈的释怀的快，人都走了，还能拉回来，这么一想，还是今天的晚饭要紧。 “就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自行车算什么，工资才是能拿一辈子的，哎~！” 李峰说走就走，肯定对老刘家有一些交代，至少刘光齐那儿肯定是有，但自家又一次错过了机会~！ 看着门外通过手段弄回来的自行车，老阎感觉，这次李峰回来后，老刘家将会再一次拉开和阎家的差距。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李峰笑不出来了 对于老阎的想法，李峰并不知晓。 他所知晓的，就是骑车骑将近三十里，才到达海淀这边，还是挺累人的，特别是车上还带着行李包裹的情况下。 不过抵达圆子附近后，颇为亮丽的景色看的人能暂时忘记疲惫。 说起来的话，这里也算是六十年代京城的大学城，路过华清和京城大学时，李峰还稍稍骑慢了一些。 从距离上来说，这里已经算是京城的郊外了，至少，家住什刹海边上的李峰，是这样认为的，从这里去紫禁城，是挺费劲。 虽然是大学城，坐拥了两大顶尖学府，但附近，还是能看到村庄的样貌。 就比如往后闻名全国的中关村，这时候，压根看不出一点高新科技园区的影子，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说起来，就是靠主城区近一点的村子，有点后面城乡结合部的影子。 档校的位置还在两个学府的西边，正好处在圆明圆和颐和圆，两个圆子的中间位置，可能站在教室，打开窗户，就可以把一东一南的皇家园林，给尽收眼底。 没错，到了校门口的李峰，确实是这样yy的，因为，确实很近，南门正对面，就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昆明湖，距离近的令人发指。 “您好，同志，我叫李峰，是来办理入学！” 门口的接待处的窗户口，李峰递上了自己的入学通知书，里面的人检查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这所，许多人只闻其名，却很少见到报道的神秘学府。 严肃，第一眼看上去，李峰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路过的学生，教师，给李峰的感觉，和刚才路过的两所学校，截然不同。 不论是京城大学，还是华清，李峰看到的学子，那是一种充满活力，元气满满的类型，朝气蓬勃的青春感，气质一瞧，那就是个知识青年。 而这里同学们，如同毕业了十年的大学生，历经社会摸爬滚打，已然学会了内敛，有的看起来，反倒更像是年轻点的老师。 接待处的人翻看过李峰的通知书，在和自己的小册子对过之后，仔细比对了一下李峰的照片，最后这才叮嘱道。 “李峰同志，你可以进去了，车子停旁边的车棚，人不要到处走动，你们是青训班学员，直接去东边教学楼，一楼办公室，办理报到的手续，分配过宿舍后，会有提醒的注意事项，多说一句，这里和学校，并不一样！” “并不一样！” 接过了通知书，李峰道谢后，迈步走进了这所与周围学校并不相同的学校。 不用旁人提醒，他自己已经感受到了，这里与众不同的氛围。 想想这里授课的老师，教授，李峰再掂量掂量自己浑身几斤几两，就算让他乱走，他也不敢乱闯。 相比于其他学校广场上还有新生接待处，这里的广场，空空如也，没有往届的学长，也没有看风景的新生，路过的人也是行色匆匆。 东边的教学楼并不远，三层楼的砖瓦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十分低调。 一楼，挂着青训班办公室牌子的门口，李峰站定了一下，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内心激动的敲响了房门。 “请进！” “老师您好，我叫李峰，青训班学生，来报道的！” 办公室内，有两位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人，大约都是在四五十岁左右，两张办公桌背靠背，李峰并不知道找谁，含蓄的点了点头，看向了两人。 “你就是李峰，进来吧？” 靠窗户口的中年人，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抬起头打量起了李峰，另一边背对着的中年人，也是如此。 “什么叫我就是李峰？() ” 龇了个大白牙的李峰，心里打了个突突，看这样子，老师好像知道自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好，我是咱们青训班办公室主任，唐汝璧，你称呼我唐老师就行！” “来，先把这个入学报道表填一下，还有这个，以及这个！” 一连从桌上抽取了几张十六开大小的表格，除了第一份是入学报到表，后面更是有其他表，比如，保密…… “你是在京城的吧，怎么等到了最后一天，才过来报到？” 把李峰签好字填好后的表格收拢之后，唐老师仔细看了看，随后便塞进了档案袋中，放进了抽屉里，期间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句，可能是随口的问候，也可能是观察自己的态度，李峰忽然想起刚才进门前的那一声招呼，选择谨慎一点的作答。 “唐老师，我是住在京城，目前在东直门的红星轧钢厂任职，前几天准备过来提前报到，但厂里出了安全事故，有工人不幸中暑去世了！” “为了杜绝此类事故的再次发生，这几天把车间厂房进行了突击改造，待问题解决了，实在抱歉，耽搁了！” 好不容易来的学习机会，李峰肯定不想就这么放弃，唐老师既然负责他们班，李峰也不想第一印象变差，这几天确实在忙活这些事，在他的任上，问题就得他来解决，不能撂给申总工，这是他的想法。 “哦，今年确实比较热，既然事出有因，还能赶上开学典礼，不用担心，出问题，能想着解决就好，咱们档员，工作中就得有攻坚克难的精神，你有这股子劲，很好！” 待李峰说完后，唐老师点了点头，具体的情况他不需要多问。 “说起来也正好，要是前两天，恐怕也没有时间，在分配宿舍前，我想跟你聊一聊！” “聊一聊？？” 坐在对面的中年人，听到唐老师这么说，拿起了桌上的水杯，闷不吭声就这样出了办公室，看到这架势，李峰的屁股往前挪了挪，坐在了凳子三分之一处，腰杆子挺得笔溜直。 “我们这个班，比较特殊，你是其中更为特殊的一员，设定的人数总计是六十人，然而实到五十九人，你是特殊情况，增补进来的学员！” “青训班，是从二十万大学生中，挑选出来，没错，剩下五十九人，都毕业于全国各所大学！” 看着李峰难以置信的目光，唐主任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太紧张。 李峰能不紧张么，自己貌似混进了某个不得了的班集体中，都是大学生，他这个高中毕业的，临时插班进来。 啊这，算是滥竽充数的么？ 档校青训班，这是个特殊的班级。 他找人请教过，这边的档校，从来没有开设过这种特殊的班级，穿越前李峰，压根不是这座城内的人，也压根不了解这一块。 不是唐老师的解释，恐怕得开学了才知道，到那时，才彻底麻爪。 “李峰同学，相比于其他学员，你在学历这块，是个短板，但你在艰苦的地区当过三年兵，我浏览过你的档案，回来后，你在京城的红星轧钢厂任职，有基层丰富的工作经验，也有相应的管理经验，相比于其他同学，这是你优势！” “我的同学，都是今年毕业的大学生？” “是的，而且，都是档员！” 这一听，李峰脑瓜子要炸了，现在的大学生，那都是天之骄子，这精挑细选出来的，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自己一个高中生，他们是哪怕刚毕业的，未来…… “不用想太多，青训班第一考量的是正治条件，其次才是学习成绩！”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自己的来历 “你好，李峰同学，我叫石志晖，暂时属于这边的临时工作人员，带你去办一下后面的手续~！” 待两人交谈结束，打过“预防针”，李峰又认识了办公室内刚才出去倒水的中年人。 “石老师，您好~！” 李峰稍微鞠了鞠躬，态度异常的谦逊，办过报名的手续后，心态已然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成功转变为了学生。 “嗯，不用称呼我为老师，你可以称呼我石主任，我并不教你们什么，你是最后一位来报道的，等办完手续，我也得回去了~！” 中年人带着李峰走在学校的道路上，偏过头看了看李峰，十分谦逊的摆了摆手，倒是让李峰有些不解。 “来的都是大学生，在学校里已经有了四年的学习生涯，我的工作重心并不在这边，你和他们不同，你在基层摸爬滚打过，同学之间难免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作为同班同学，你比他们成熟许多，平常需要多担待一点~！” “担待？” 李峰半边身子错过了石主任的身子，看着他的侧脸，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毕竟是来自五湖四海，又都是天之骄子，有些事情可以往好处想，但有些事情也要提前做好预防，毕竟这里与他们之前的学校并不同，调查部和我们部门沟通后，所以，你出现在候补名单之上~！” 原来如此。 听到石主任这番话，遮挡李峰眼前如同雾里看花的视线，这才清晰了一点，怪不得唐老师得找自己谈话，而这位不知名的石主任，也找自己谈话。 说起来，就是这个学校不一般，能进来的同学，难免心高气傲的主，找灭火队员找到他身上来了，还是加入学生当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那我，到底是不是来学习的？？？” 李峰此时心头最大的疑问，当然是这个，本来以为占了孔老板便宜，但没想到，孔老板跟老郑没两样，上个学都拐弯弯绕，又把自个给成功的绕进来了…… “这里是讲正治的地方，也是需要学习正治的地方，你既然到此，那肯定和所有同学一样，都得学习，都得参加培训，他们做的，你同样是如此，只是，你的担子，不止这些~！” 李峰抿了抿嘴巴，用力的点了点头，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方，他再听不懂，就是驴了，他不是蠢驴，部分中高.级干部接受培训的地方，一群年轻人的突然到来，肯定得注意些什么。 他们是年轻人，心思浮动之下，难免犯错，大学有着得天独厚的包容性，因为年轻，但这里，就得注意影响了。 “明白了~！” “正常的同学之间的矛盾问题，可以私下里找唐老师汇报，让老师出面解决，如果发生了冲突，首先要考虑的是控制范围，及时联系我~！” “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中组布二处，石志晖，负责你们这一期学员工作~！” 这一次，石主任转过身，笑吟吟的看着李峰，主动和他握了握手，意义又再次不同，在唐老师那，他是学生，在石主任这里，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梁佳辉，又仿佛是牛德华。 “我看过你的记录，出过国，促成外交战线上的突破，抓过跳伞的飞行员，为此差点殒命，也曾负责过z俘的思想改造工作，另一份履历可以说光彩卓着，是经历过困难磨练的人！” “也正是这份胆大心细，才换来了你这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和他们这一批大学生处在同样的起跑线~！” “希望你，能不负推荐人的希望，把学习搞好，也把担子挑起来~！” “明白~！” 之前，李峰以为只是唐老师对自己“刮目相看”() ，毕竟一个高中生，混进了大学生的队伍里，怎么看都有些突兀。 原以为，和唐老师谈话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才明白，重要的明明在后面这位石主任身上。 孔老板原来是跟他们协调的，如果是唐老师，就自己的这一份份特殊经历，再加上高中学历，来不了一点。 “当然，一切如果顺利，那自然是最好，他们是种子，你在红星轧钢厂，也喜欢提拔启用年轻干部，应该明白，他们，你们，对于这片土地的重要性，好好学习，不负档和国家的期望~！” 这番谈话，可谓语重心长呐，李峰弄清楚了自己的来历，也弄清楚了自己在学校里，该做什么。 看了看四周严肃，甚至到有些刻板的氛围，突然无来由的心生了一种感觉，这批青训班的学生，是不是他们部门负责的，而不是学校。 不然，也不会由这位石主任，带着自己办着入校的手续。 “带的东西不少呐，先别急，还有其他东西要领~！” 在靠近南广场的附近，李峰都以为要带自己去宿舍，准备推自行车了，结果，石主任带着李峰去了另一个方向。 “这边是学校的后勤办公室，你的校徽，学生证，以及课本，全都在这边领~！” “那边，是学校的图书馆，以及出版社，有空可以多去看看，同学们看的书，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南广场北边，是大礼堂，大礼堂过去，那是你们的学院以及宿舍，青训班，主要学习的，就是马列主义~！” 待李峰领好了学生物品出来，石主任陪着李峰走到了南门边上的停车棚，期间，把学校大概介绍了一遍。 其他同学有没有这个待遇，李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惶恐，学校好多地方，能去，也有很多地方，暂时不能去，如果之前是暗示，石主任这边则是变成了明确。 在石主任的示意下，李峰迫不及待的取出了校徽，精致小巧的徽章，别在胸口，煞是夺目，最上面是锤子和镰刀组成的图案，中间两个字，“学习”。 课本是崭新的，没有交学费，反而登记之后，有些学生，李峰看到名单上面，还有补助金，但他这边还有正式岗位在身，木有，一分都木有。 “最北边，是学员的宿舍区，你被分到的，是77号楼204，走吧，我带你过去~！” 这一路走来，大礼堂，马列学院，体育馆，乃至两块刻着“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的石碑，李峰都看的十分真切。 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东边不知道是京城大学，还是自家学校建的家属楼，四五层伫立在那里，他想站在教学楼上，遥看圆明圆的想法，终归还是破灭，谁让这边的教学楼都是三层砖瓦建筑。 “这一批，总计有十五位女同志入学，她们是在这边67号楼，旁边，就是医院，凭借学生证，你们可以直接过去看病~！” 从南走到北，李峰直观的对自己的学校占地面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真说起来，跟南锣鼓巷所有四合院加起来，有的一拼。 从这头推着载着行李的自行车，到达这一头，少说得走了一公里，又多了一份课本，车子推过来，衣服都汗湿了。 “我就不上去了，李峰同学，有什么事情，宿舍楼下的值班室，都有电话，可以与我联系，已经打过招呼了~！” 最后一名学生已经到校，石主任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之后，悄然离去，在这里，李峰才看到了一丝，学校该有的，那种青春洋溢的感觉。 宿舍楼下的枝头上，响彻秋蝉腹颤的声音，不时有几位同样别着校徽的同学，看到推着自行车而来的李峰，从窗户口，探出了一个个脑袋瓜。 () “是青训班的同学么？” 看着李峰径直推着自行车，到了楼下，站在走廊，手中捧着课本的年轻人，终于有忍不住打招呼的了。 也有可能是看石主任远去后，胆量这才大了起来。 “对，青训班，李峰，我住204~!” “康胜，来帮忙搭把手，204的人来了，我看带的东西挺多~！” 听到下面李峰的声音，看书的年轻人，转过身朝着走廊后面喊道，李峰刚解开了绳子，就见到三位年轻人，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李峰同学，你好，我叫宋文山，来给你搭把手，等会儿还得拍集合照，你这来的有些迟了~！” “谢谢，谢谢，感谢，有些事情耽搁了，麻烦了~！” 这一刻，李峰仿佛重新回到了自己曾经所在的那所大专，寝室室友们，虽然偶尔打打闹闹，但有事是真上呐~！ “我叫杨知海，他叫康升，你住204，那是跟小斌住一起，他去图书馆借书了，还没回来，后边有空了，你可也得去办一张借书证~！” “谢谢，我叫李峰，你们看的书可得给我推荐推荐~！” 热情，学生身上独有的那种热情，那种扑面而来感觉，让李峰受宠若惊，太热忱了。 虽然每个人的说话，都带着一些自己地域的口音，但此时的李峰，真的感到亲切。 自己曾经的宿舍，那几个憨批“儿砸”，连早饭都懒得去买，谁先起床谁帮着买，更别说搭把手搬东西，不添乱就是帮忙了。 跟现在有素质有能力又努力的大学生一比，李峰感叹，怪不得几十年后的他们，这些憨批货色也只能上带专。 宿舍里是双人间，两张单人床靠在书桌两边，紧靠着墙壁，有人帮忙，李峰搬的就轻松了许多。 待一切忙完之后，李峰还在铺凉席呢，身后就传来了同学的询问。 “李峰同学，请问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秀一秀肌肉 “知海是山大政治专业毕业，康胜是武大文学系……！” “我是合工大化学专业的，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你呢？” 眼看铺着床的李峰，回过头看向了自己，宋文山毫不犹豫的坐在了李峰正对面的床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我嘛，哈哈，我可不是大学生，我高中毕业后，就去当兵了，跟你们可不一样！” 听到李峰这么说，打量着室内的其余两人，立马转过身看向了李峰，包括宋文山，也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你是退伍军人？” 发了一下愣，宋文山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把手中书，扔到了一边。 “是的，西南军区退伍的！” 天比较热，加上刚才推着自行车，李峰出了一身汗，此时都是大老爷们，李峰，毫不犹豫的脱掉了短袖衬衫，光着膀子准备洗洗。 “太好了，终于有个不一样的了，哇，部队啊，我那可想去参军，想去边陲最艰苦的地方，守卫我们的边境线！” “你也只能想想了！” 话比较少知海看着康胜的浮夸的样子，冷不丁直接戳穿了他的幻想。 “等等，你身上这伤，是枪伤？” 等脱掉衬衫的李峰，转过身的时候，宋文山看着李峰胸膛的异样，顿时眯了眯眼睛，那条开膛愈合后的手术刀疤，加上胸口重新长出的肉色明显不同，急忙问道。 “抓活口，被子弹咬了一口！” “嘶！” “我看看！” “哎呦，真的诶！” 李峰轻描淡写的话，让其余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他两人冲到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按照年龄，都是从战火纷飞的年代走过来的，枪，都看过。 但枪伤，特别是身边同学身上的枪伤，让几位天之骄子，终于发现了这位后来者的不同。 “你这，离心脏这么近，稍微偏一点，啧啧？” “这不还是打歪了，让我活着上了颁奖台，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宋文山趁李峰擦洗的时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后便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脸色十分感慨。 这个年代，都佩服英雄，特别是受了伤的，哪怕是心高气傲的大学生。 李峰是故意的，相比于其他同学，自己学历的短板，太过明显了，五十九个大学生，一个后补的高中生，讲不明白他为什么也能进入这个圈子，那他后面，少不得会被人排斥。 人家辛辛苦苦，奋发图强，这才换来了四年大学生涯，成为下凡的文曲星，要想跟这些优秀的人走到一起，至少得证明，自己在另一方面，和他们一样优秀。 学历，李峰没有，那就只有战功了，反正档案里肯定有一等功的相关记录，他就是要用这个资历，至少让同学们不再说任何是非。 “卧虎藏龙啊，咱们这个班级，终于有点不一样的人了，就冲你这履历，我都得给你竖个大拇指！” 杨知海此时也是一样，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无畏的李峰，很难想象，自己被这么开膛破肚躺在手术台上，家里人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这功该你立，后面跟我聊聊你这段经历，我给咱们学校出版社投稿，绝对能过！” 不愧是文学系毕业的，别人当传奇看，康胜在当小说主角看，越说越起劲，拳头重重的砸了下掌心，再看李峰时，那是双眼冒光，活生生的故事呐！ “你拉倒吧，几等功，跟咱们几个说说，放心，不会跟其他人讲，要是保密需要，不说都可以！” 宋文山倒是知道抓住重点，目前来看，其他人是大学生筛选出() 来的，唯独李峰有点不同，现在看来，确实不简单。 “一等，具体情况，要保密了，你想要的故事，恐怕得等脱密后，才能出版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真被宋文山说中了，这位同学，还真不得了，唯独康胜砸吧砸吧嘴，面色有些可惜。 其他两人，杨知海耸了耸肩膀，宋文山点了点头，就此，没有任何意见了。 临近中午，李峰的室友，任小斌终于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几本书，看着204门口，一堆同学，这才知道，自己的室友，终于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都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到礼堂前集合，唐老师之前交代了，大家拍个照！”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吆喝了一声，顿时，204门口的同学，这才各回各家。 “你好，我叫李峰，你是任小斌么？” 看着门口，怀里抱着几本书的年轻人，李峰赶忙抓起了桌上的苹果，扔了一个过去。 “你好，对，我是任小斌！” 相比于杨知海等人，任小斌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小，人也十分瘦削，面对李峰的热情，则是有些不善言谈。 接过苹果后，把怀里借阅的书籍，一本一本放在书桌前，有条不紊的摆放好，对于之前宿舍门口扎堆的情况，也并没有多问。 对于自己室友的表现，李峰提了提眉毛，宿舍两人一间，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这个室友的样子，感觉有点，内向…… “要聊一聊么，刚才和同学们大概认识了一下，听说你去图书馆了，以后一个宿舍，也是缘分！” 待他书本收拢好之后，李峰坐到了床头，胳膊搭在了书桌上，正视着对方，含蓄的问道。 “等回来吧，等下要拍照了！” “好！” 204的宿舍回归了寂静，只剩下细细梭梭换衣服的声音，李峰这下是真有点头疼，要是之前的哥三，好歹学校生活也能活跃一点。 这跟闷葫芦一个宿舍，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后面，大学生活该有多无趣了。 等换好衣服后，其他人同学也都差不多了，一个个吆喝着呼朋唤友准备下楼，看来提前来了几天，大家关系处的都还不错。 “别空着手，一个宿舍带一个凳子，不然集体照不好拍！” 在驾校有拍集体照经验的李峰，看着一个个光顾着嬉笑手里都空着，赶忙到走廊吆喝一声，倒是让准备出门的任小斌停下了脚步，看着趴在门框上脑袋在外的李峰，表情略微有些犹豫。 “你过去吧，我来带！” 还好有李峰的这一嗓门，女生宿舍，那一个个姑娘们，一说拍照，打扮的确实有模有样，但一个个都没带凳子。 六十个同学，加一起，人可不少，前面还有唐老师带着石主任，还有几位，李峰都不认识，索性安排男同学把带来凳子摆好，让老师们落座，自己则是打量起了没见过的同学。 也有人在注意着他，但凡碰到这种，李峰都会含蓄的冲着对方笑笑，点点头，算作招呼，不分男女。 男同学大概四十多人，女同学十来个，对于自己的班级，李峰有了初步的印象。 “好，笑一个！” 在一声快门声中，李峰正式开启了zy档校青训班的学习生涯。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男人结了婚就懂事了 周日的四合院。 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大清早，家家户户开始忙活了起来。 得益于马母的客客气气，刚进四合院没多久的马家，至少没有了刚开始的生份。 一向老实憨厚的马华，看样子昨晚就没有睡好，清晨起来后，还有些迷糊，在七大姑八大姨吵闹声中，开启了新郎官的生涯。 虽然结婚证已经扯过，但马华也没什么经验，往日都是去别人家吃酒席，光顾着到点吃菜，今天轮到自己，有些发懵。 “衣服，衣服，穿新的，从里到外，都得新的，抓紧点，等会儿要去接新娘子！” 把早就挑好的衣服，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可能还有些不放心，特意叮嘱道。 凌晨时分辗转反侧堪堪入睡的马华，就这么被拉扯起来，十分机械的穿好衣服后，甩了甩脑袋。 “桌子摆这边，往这边来点，避开台阶，还能多摆上一张凳子！” “灶台支棱好，就别动了，等师傅过来，交给他就行了，哎呦，那个谁家孩子，给看好了！” 把窗帘缝稍微掀开了一点，马华看到整个后院已经变了一个样子，街坊邻居带自家亲戚，齐心协力布置着桌椅板凳，认识的不认识的，已经来了一帮人。 什么大舅妈，二姨夫，三表哥四堂弟，简直是比自家过年的时候，来的都多，四合院的街坊，此时仿佛都成了陪衬。 “怎么来这么多？” 掀开的帘子悄***的落下，马华把白衬衫的长袖往上卷了卷，下意识的低喃道。 “都是本家亲戚，他们家孩子结婚时候，我不也带你们去了，你结婚，能不来么，人多，图的就是一个喜庆！” 马母再次推开卧室门，看儿子已经起床，顿时笑呵呵的解释到，这喜婆婆，今天也是收拾的利利索索，衣服，虽然不是新的，至少没有带补丁，洗的干干净净，压根没有前面挑着扁担时，庄稼地里出来的一样。 “你妈啊，她就是要面子，你们轧钢厂副厂长不是也住这个院儿，他那张嘴，送请帖的时候，指不定胡咧咧呢，你现在又是厂里的司机，他（她）们那点心思！” 跟在马母身后的，是马华的父亲，背着手进了屋内，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 “去去去，有你这么说自个亲戚的，被人听见回头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被戳破了谎言的马母，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就是要让那些亲戚看看，自家儿子现在进步有多大，他们马家，不再是以往那个，上桌都没法说话的马家。 自尊心这东西，对于越是缺乏的人来说，反而是越想要证明什么，以往，没有机会，儿子也只是个临时工，亲戚们最多只是点点头。 现在，不光是正式工，还从后厨到了开大车的岗位，而且还跟他们厂副厂长住前后院子里，这要不显摆显摆，马母估计会更憋屈。 看着自己母亲的样子，马华皱了皱眉头，他不想给师父添麻烦，师父帮了他已经够多了，此时心里也有点庆幸，幸好，副厂长是自己师父的事情，没有对母亲说。 “爱怎么说怎么说，都想去前院坐，想跟人家坐一块，我看你怎么安排过的来！” 性格淡然的马父，进来后，一直在打量着里头的陈设，儿子搬来后，除了第一次过来，后头，他就再没过来。 房子拿到手什么样子，今天还是第一次仔细看看。 打量的差不多了，眼见媳妇还想怼回来，有些不耐烦的朝外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平常也没空过来，今天结婚，难得过来，我跟他单独谈谈！” 马华看了一眼父亲，不() 知道他要跟自己谈什么，眼看母亲不想走，好说歹说，才把母亲给送出了卧室。 “爸呢，没本事，只能勉强养活你们几个，到你结婚的这一天，才发现，你突然长大了，要成自己的家了！” 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马华父亲长叹了一口气，儿子的房子没有靠他，屋内的家具摆设，也没有靠他，都是他自己浑水里趟出来。 只有他这个在码头上班的人，才知道挣钱得有多不容易，能有今天，只能说是运气太好了，不然，儿子婚事恐怕还得往后拖。 一年，两年，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这个老大，才能结婚成家。 “爸！” 马华被父亲说的有些动容，作为长子的他，从来没有听过父亲这么跟自己说话，这种商量的语气，跟以往截然不同。 “你先别说，我来说，你在外头不容易，爸也不容易，最大的能力，只能说，把你们兄弟几个拉扯大！” “你现在结了婚，成了家，我也不指望，你帮衬家里，爸身上还有一把子力气，养活你弟弟妹妹没什么问题！” “爸！” 马华父亲再次摆了摆手，阻止了马华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知道自己儿子想说什么。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是时候该分开单过了，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就把自己的小家顾好，什么面子不面子，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你爸我结婚的前天夜里，我爹，也就是你的爷爷，那天，在油灯下，也这么跟我说过，现在，该是我跟你说道说道了！” 拍了拍马华的肩膀，说完后的马父，终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是交掉差后，才能浮现的轻松。 一代人传一代人，仿佛在此时，成为了一个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缩影。 每个国内的家庭，貌似到了这一天，长辈都会和孩子这么聊一聊，短短的一席话，就像新老员工交接时的一样，没有那么的正式，只有浓浓的亲情。 只是，马华可能还有些接受不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家里的情况，他能不知道么。 “爸，我现在能挣钱了，能帮着您分担一点，弟弟妹妹……！” “你别犯糊涂，小家如果顾不好，就没有大家，分家分不了你什么东西，所以爸妈也不用你帮衬，也不要想着给他们几个钱，他们还小，体会不到挣钱的不容易，大手大脚惯了，没了钱，容易走上邪路！” “你也不要给你妈，她那张嘴，管不住的，一和人聊起来，就闩不上了，你就把自己家顾好，不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她以后是你媳妇，一次两次，她不会说什么，多了，你看着瞧，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等爸妈老了，实在干不动了，到时候再说！” 交接仪式，此时已经进入了尾声，长辈们的谈话，毕竟和公司里不同，没有那些弯弯绕，需要靠员工自己体会，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当新郎官穿着新衣，从屋内走出来的那一刻，各种道喜的声音此起彼伏，认识不认识了，都由带着，一个个打着招呼。 而马华，却有些高兴不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好像真的把家里忘掉了。 弟弟妹妹们也来了，看着大哥结婚，也都很开心，只有马华自己清楚，和父亲谈完后，家就离自己远了，不是距离上的远了，而另一个新家，离自己近了，近到，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那是父亲拒绝帮衬后，长大了的男同志，才会有的那种负罪感，作为家中老大，那种负罪感，则是更加难以释怀。 “结个婚，我看你，还笑的这么勉强，你可是新郎官诶！” 同样作为家中长子的() 阎解成，乐呵呵的从中院走了过来，抓了把碟子里的花生米，吃的那叫一个欢快，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他此时，哪里能体会到马华的难受到底从何而来，要是阎埠贵传承仪式上敢跟他说这些，第二天，他就敢断了家里上供。 “解成，你结婚的时候，你爸跟你谈话了么？” 说起来，院子里，也就阎解成还跟马华一样，一个初级司机，一个一级工，久久不能释怀的马华，勉强笑了笑，拽着他的胳膊，到了一旁低声问道。 “谈了，必须得谈，哪家不谈，一个月养老五块钱，在家吃饭得十块，结婚开销多少，工资后面发下来全给补上！” 诧异的瞟了瞟马华，阎解成对这事儿，记得还是门清，只要关于钱，他压根不会忘，不是一步步把财权给夺了回来，家里别提过的多压抑了。 两个家庭，在这一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帮的不给帮，不想帮的，反而被硬架在了上面。 “我跟你说，能少点就少点，过日子，哪天能离得开钱，你又住这边，不吃不喝他们的！” 眼看马华不吱声了，阎解成顿时挤眉弄眼，胳膊肘杵了杵马华，开始帮忙出起了馊主意，养弟弟妹妹，那是他爸的事儿，关他阎解成什么事儿。 “他们家呢？” 马华下巴朝着对面的老刘家抬了抬，对于前院书香门第的阎家，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他家，光齐不给钱不说，缺什么，他爸妈还主动买！” 说到老刘家，阎解成不光是嘴里，心里都是酸溜溜的，同样是当老大，还是刘光齐结过婚后日子过的舒坦，不是指他的工资，而是，家庭地位。 马华再次无语，仰天看了看头顶，他这个后来者，对于四合院的街坊们，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好戏开场 时隔仿佛过去了许久许久。 再次站在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看着锈迹斑斑的蓝色门牌，南易恍若隔世一样。 如果不是边上新多了一家交道口供销社，南易真感觉自己活在了梦里，院子里还有一位倩影等待着自己。 此时的他百感交集，站在四合院门口，看着人员进进出出，门边贴着红色的囍字儿，长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准时到了，按照秦淮茹提供的结婚时间，作为马华秦京茹婚宴的掌勺大厨，再次到了这个曾令他魂牵梦绕的院子。 “呦，南师傅，来啦，快进去，进去，都准备好了，刚才人还在问，师傅来了没呢！” 一直在倒座房这边苦苦守候的秦淮茹，看到南易的那一刻，顿时眼珠子都亮了起来，那架势，跟女主播碰到榜一大哥时一模一样。 “嗯，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会来！” 拽了拽肩膀上的肩带，调整了一下身上的箱子，南易淡淡的说道，都没用正眼瞧秦淮茹，迈步走进了院子。 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是生谁的气，是算计了他的秦淮茹，还是非逼着让他来的梁拉娣。 对了，梁拉娣呢？ 刚跨进门槛的南易，往后退了一步，刚才发呆，还真没顾得上看梁拉娣来了没，结果，外头还真没发现。 “还有人么，是帮忙搭把手的小厨工么，如果没来，我来给你搭把手！” 秦淮茹像是压根感觉不到南易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看着南易像是找人，赶忙笑吟吟的自我推荐上了。 何雨柱不知道为什么，没跟冉老师搭上线，又跟刘岚掺和到一起，她现在也没辙了，只能继续尝试改变南易的想法。 毕竟，月底才过，发了工资，南易现在少说有四十多块钱，就冲现领的这笔工资，秦淮茹就得赔上笑脸。 惹不起有刘岚看着何雨柱，还惹不起只身前来的南易么。 “谢谢，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行！” 不想跟秦淮茹再有接触的南易，到了前院，看了看熟悉的场景，随口回绝道。 正是在这里，丁秋楠的命运，得以改变，救了李峰的妹妹后，她的父亲调去了和协医院，随后不久，便借调走了。 只是不知道，是李峰的原因，还是说，丁秋楠的父亲，开始照顾女儿了。 “厨子呢，厨子来了没，都几点了？” “来了，来了，人来了！” 没有给南易多少回忆的时间，大清早，院里的街坊邻居，已经把该洗的碗筷洗好了，灶台都支棱了起来，需要的菜，也都已经买好，擎等着他这个大师傅来了。 闷不吭声的南易，身上背着的箱子，放在了灶台的旁的案台上，里面响起了瓶瓶罐罐磕碰时发出的声响。 “你好，师傅，今儿麻烦了，看看，要是缺什么，跟我说，我是孩子他舅！” 南易这边刚就位，马华的主家便来了人，递烟不说，还得给师父倒茶，背着孩子们抓了一把硬水果糖，直接塞进了南易的口袋里。 “甭客气，师傅，拿着，拿着！” 喜宴南易也曾接过，推掉了香烟后，收下了水果糖，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护袖围裙一穿，看起来真有点那么回事。 大早上，很多人都没吃饭，擎等着这一顿面条呢，京城这边，讲究这个，得给帮忙的人下碗面条，讲究点的，还得卧俩鸡蛋。 南易看了看准备的食材，掂量了一下，随后便引火，烧水，下挂面，一气呵成。 等面的时候，则是切菜，切肉丝，既然鸡蛋数量不够，那就青菜肉丝面，至少主家的面子上能说的过去。 () 一丝不苟的南易忙活开来，这一幕，不光秦淮茹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 同行那就是冤家，特别是，知道南易，接手了自己的三食堂后厨管事之后，何雨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跶了出来。 “呦，哥们儿，又见面了！” 吊儿郎当的何雨柱，没有选择搭把手，给马华帮忙，反而倚靠在灶台边的墙壁，双手抱在怀里，就这么看着南易忙活。 南易抬头看了一眼何雨柱，也认出了这个厨子，当初还想学自己那套红烧肉的。 也就打量了一下，南易没有张口聊天，面条熟的快，半肥半瘦的肉丝，得抓紧切好调味，耽搁了功夫，就不是青菜肉丝面了，而是青菜面。 南易在准备什么，何雨柱自然是门清，要说做席的次数，他肯定比南易多，这行的规矩也是了解。 但偏偏，他还是选择来打岔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算不上添乱，但就是让南易没法专心准备。 “嗨，我说，东西准备不少！” 眼看南易不理会自己，拿起南易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大柱子还真就上手打量了起来，更过分的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你也是厨子，你的工具箱，别人能碰么？” 这就有些过了，哪怕是好脾气的南易，此时都不由得有些搵怒，两人是同行，这个举动，就越界了。 说的不好听，调料是他自己准备，自己带来的，食材是主家提供的，万一食客吃出了问题，源头只有这两个可能。 同行要是存心在调味料里使坏，那这东西是扯不清的，最后只能他这个厨子承担。 “闻闻，闻闻，哎呦，好大点事儿，之前问你红烧肉的做法，你不也没跟我说么？” 听到南易质问起了自己，何雨柱撇了撇嘴，这才放下了刚才拿起的玻璃瓶，就这嘴上依然还惦记着前两年的事儿，南易都早就忘记了。 “问归问不能动手，菜出问题，你负不了责，请你出去！” 面对油腔滑调的何雨柱，南易没给好脸色，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出了灶台的范围，这里，菜没好之前，就是厨子的地盘。 “逗逗咳嗽，逗逗呗，你瞧你，接的还是我的班，我不得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被落了面子何雨柱，双手插兜，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就这么看着南易，揭开锅盖，把调好味道的肉丝，倒进了锅内。 “哐当！” 大锅盖压下的瞬间，雾蒙蒙的水蒸气四散而溢，顿时，四合院内，不时响起了咽口水的声音。 “这师傅，有几分本事！” “好香啊，这面条，功夫到家！” 帮忙的客人们顿时食指大开，味蕾情不自禁的分泌出了唾液，就连何雨柱，都一改刚才无所谓的样子。 “葱油，芝麻酱，胡椒粉，还有什么，香菇，嘶，这鲜味！” “蚝油加猪油和鸡油，混合晒干后碾碎的干菇，自己琢磨去！” 何雨柱能通过鼻子，闻出自己的配料，南易一点都不奇怪，他也可以，只是一般不表现出来，此时，只想赶紧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抓紧送走。 “啧啧，你这，我得记着，这些料，别说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添乱，棒梗，小当快过来，忙活一早晨，俩孩子给饿坏了！” 要说精，还得是秦淮茹，搬桌子布凳子，洗刷碗碟，不说这些，光是京茹堂姐的身份，就可以白女票一顿，但她还是真干活了。 俩孩子也洗了碗，此时摆明占便宜，但主家也说不了什么，只能任由她把俩捧着大碗的孩子排到了锅前头。 “南易，不好意思，我来() 迟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被当猴耍的何雨柱 声音的到来，让灶台这边的人下意识看向了月亮门。 “妈妈，这个姨姨好好看！” 带着孩子占好坑位的秦淮茹，头一扭过去顿时脸色一变，特别是听到跟前的女儿小当，下意识的说话声后，那就更有些难看。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要说变脸速度，没有人能比的过秦淮茹了。 可是这一幕，还是被仰着头的小当看见了，见到母亲那一瞬间的难看，比棒梗灵活多了的小当立马改了口。 “妈妈，是姨姨的衣服好看！” 能不好看么，梁拉娣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浅绿色格子衬衫，百货大楼光摆上了，没几个女的敢买，更没几个敢买过后，还穿上街。 肥大的衬衫不凸显腰肢的曲线还好点，这种修身的，一看就是买回去后自己还根据体型进行了修改，把女同志曼妙的身子勾勒的淋漓尽致，这可是夏天呐。 这个年代街头上的人流，那都是由黑蓝灰组成，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一条潜规则，没有人打破这条界限，做这种出格的事儿。 顶多像过年喜庆点的时候，穿的红一点，或者像结婚这样的日子，没人说什么。 今天的梁拉娣，如果不是脸颊透漏的年龄，确实打扮的有点抢新娘子的风头的意味，嘴上不知道是涂的口红还是抿了红纸，唇色嫣红。 不知道是不是触发了何雨柱的隐藏buff，那双招子，瞬间跟吸铁石一样，挪不开了，也怨不得小当，下意识的吐口而出的羡慕了。 “梁拉娣，你，怎么来啦？” 排着队伍的秦淮茹，终于知道了，南易前边，像是找人的样子，是找谁了，这感情找的，就是这位梁拉娣呐！ 顿时，俏寡妇心头，就有了危机感，代表上次的碰面，绝对不是偶然，南易已经开始提防起了自己。 “嗨，今天不是休息么，搁家也没事儿干，过来帮南师傅搭把手！” 笑吟吟的梁拉娣，像是没有发现刚才秦淮茹脸上的变化，肩膀上的小皮包往菜架上一放，说挽起袖口就挽起袖口，看起来，像是真是来干活的。 秦淮茹眼帘微微低垂了下来，她信么，信才有鬼了，打扮的花枝招展，胭脂水粉都用上了，这是来干活的？ 这摆明是来砸场子的！ 没错，梁拉娣走过来时，身上的那淡淡的水粉香气，秦淮茹虽然没用过这些化妆品，但不耽搁她了解。 如果不是百货大楼里，这些化妆品东西不便宜，她结婚前高低也会给自己整上一套。 “这位姐们儿，你是？” 不光秦淮茹闻到了香气，一旁专心给南易添堵的何雨柱，也闻到了，作为厨子，他鼻子可比秦淮茹灵多了。 如果说食物的香味是激发人的胃口，那胭脂水粉的香味，那就是摄人心魄，激发的是男同志的胃口。 不论是秦淮茹，还是刘岚，两个人身上，可是只能闻到汗味，特别是秦淮茹，加工的工件多了，身上总有一股机油混合着钢铁过热后的产生的味道。 这种不知不觉间，能让荷尔蒙蠢蠢欲动的香味，大柱子上次闻到，还是在机关楼里，有些坐办公室的，或者宣传科的，身上会有一点，但不会像今天这位姐们儿，这么馥郁。 “我，南易之前厂里的同事，关系好着呢，听说今天要做席，他一个人哪里能忙活的过来！” 其实不用问都能看出来了，灶台这边独属于厨子的私人领域，能让梁拉娣进去，本身代表着，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要不，何雨柱也不至于被撵出去。 “单子呢，你看先准备哪些？” 从小手包里() 拽出了一条围裙，自顾自给自己套上，梁拉娣真的是有备而来，看起来，确实有点帮忙的架势了。 “你帮我系一下，我够不到！”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梁拉娣的围裙，还带着盖沙发上的那种蕾丝边边，跟专业的厨子围裙还不一样。 双手在身后系了半天，没系上，随后神色很是自然的杵了杵南易，让他帮忙系下腰身的这一结绳子。 看着这一幕，秦淮茹的指甲盖都快掐进手掌心里了，但脸颊依然要保持着应有的笑容。 她跟南易的关系，只能保持私底下的，如果此时当众说出来，那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她不能说，现在就没有阻止南易系围裙，这种较为亲密的行为了。 “自个系去，没空！”还好，南易头也没回的一口回绝了。 秦淮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松一口气，可能是梁拉娣带来的压迫感，并不比刘岚低，现在看来，反而更高。 因为何雨柱现在的重要性，明显降低了。 南易手上每个月四十三五块的工资，足以让她眼馋，哪怕一个月分一半下来，都快抵得上她工资了，而且，南易知道收拾自己，文质彬彬的样子，比何雨柱讨喜。 “我都来白帮你撑场子搭把手的，你就这样对我，南易，没下回了，咱俩的友情掰了！” 听着南易不留情面的拒绝，梁拉娣倒是也不恼，双手往腰间一掐，像是个嗔怒的小女人一般，要跟南易划清界限。 一旁的何雨柱眼珠子轱辘一转，往冒着香气的大锅盖一瞅，现在肉丝面条也不香了。 “面条快熟了吧，活不能耽搁，你看队伍都排起来了，不成这样吧，我个人牺牲一下，帮你系！” 好一个大公无私，急人之困的何雨柱，这时候学会了抖机灵，秦淮茹的眼神顿时十分复杂，表情都有些轻微扭曲了。 何雨柱什么时候，这么着急忙慌对她急公好义了，每次都是需要自个抽一次鞭子，才蹦跶一步。 没等何雨柱走进灶台里，南易手中的菜刀“噌”一声，刀尖立在了砧板上。 “你看，你看，人要你系，你又不系，友情都掰了，你还不系，我系一下又能怎么着！” 散发的寒芒的菜刀，终于让何雨柱认清了是在谁的地界里，往后退了两步，搓着手，嬉皮笑脸的解释道。 他真不是想去占便宜什么的，主要是想问问，这姐们儿，脸上到底擦的是什么，他也想买一份讨好刘岚，当然，这份讨好，带着一点取悦自己的意味，出发点不那么正经。 “瞧把你给能的，友情掰了，那还剩着爱情呢，有你什么事儿！” 梁拉娣的泼辣，何雨柱是压根没见过，这次算是见到了，直截了当，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把自个跟南易的事情，说了出来。 已经等于是明示了！ 自顾自的系好了围裙，此时的梁拉娣还真有点s女仆感觉，原来她不是不会自己系围裙，而是给南易机会。 充分印证了那句话，狡猾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女猎人明显对何雨柱这个油腻的猎物，没有丝毫兴趣，嫌弃的不得了。 “好好好，你俩存心拿我逗着乐呢，忒不地道了！” 后知后觉的何雨柱，这才发现，自己成了灶台这边的小丑，手指头点了点两人，再次双手插兜，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一段小插曲，随着灶台上的锅盖，逐渐开始蹦跶而结束，这是水已经滚了的节奏。 “面条差不多行了，你给大伙分分吧，一早晨，他们也挺累的！” 掀开锅盖，南易把切好的青菜，() 往锅里一倒，勺子搅合搅合后，就交给了梁拉娣，自己则是再次回到了案台边，开始置备起中午的餐食。 “好了好了，面条好了啦，给主家帮忙的人，抓紧过来了！” 梁拉娣拿起大勺在锅盖上敲了敲，待把人吸引过来后，开始用长筷打起了面条。 “我家孩子能吃，麻烦多打点面！” 人在屋檐下，早晨这顿饭，得指着梁拉娣手中的长筷，秦淮茹此时不得不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没办法，棒梗闻了半天锅气，眼睛都快瞪绿了。 “好嘞！” 梁拉娣倒是没说什么，仔细的看着排在前面两个孩子，长快捞起面条后，小心翼翼的夹到了孩子的碗里。 “再来一点吧，不然不够吃！” 好不容易有一顿细粮，还是肉丝的，秦淮茹再次陪着笑脸，梁拉娣二话不说又捞了一些，把两个大海碗盛的满满的。 大勺随手一瓢，给里面浇上了鲜味十足的汤汁。 “妈妈，我想吃肉，里面好多肉！” 盛满一碗后，面对自己碗里零星的肉丝，棒梗倒是还不知足，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望向锅里，漂浮在面条的肉丝，口水都快淌出来了，不过，他还知道找他妈管用。 “主家娶的我家的堂妹，按道理，这俩孩子得管新郎官叫姨夫！” 这次秦淮茹倒是有些为难，看着自家孩子期盼的眼神，只得用着较低的语气，“提醒”一下负责打饭的梁拉娣。 肉就那么多，主要这事犯众怒，秦淮茹不得不如此。 “好好，那就再给他们来点肉，快快长大！” 直到此时，南易手头切菜的动作，这才停滞了下来，刚想转身提醒一下梁拉娣，就看见两个大海碗上盖满了肉丝。 南易终归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秦淮茹带着三碗肉丝面走了，神色一时难以言明，因为，锅里，没多少肉了。 摇了摇头，想着要不要朝锅里磕几个鸡蛋补一补，结果，南易眼珠子都瞪大了。 “你怎么来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穿越时空的碰面 “嘿呦喂，这话说的，你南易能来，我崔大可就不能来了？” 今天的崔大可，收拾的可真是利索，中分的头，抹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头油，溜光水滑的。 苍蝇站到上面，那脚估计都得打滑。 一身干部才会穿着的白衬衫，熨烫的整整齐齐，衣服线条都可以看得清清爽爽，黑金色的钢笔，那就在上衣口袋里，这是什么，身份的象征。 宛如八十年代的腰间bp机，九十年代手里的大哥大，出场就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手腕上的手表，看起来，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擦过的镜面在烈日下还是闪闪发光，脚上皮鞋都擦的锃光瓦亮。 乍看，哪里还能看出一点公社乡下人的场景，不明觉厉的打眼一瞧，还以为是机关单位里的干部。 满院子瞅瞅，只有刘光齐，今天才穿的白衬衫配背心，才能跟今日的崔大可相比较。 主家立马就看到了，而且是马华的父亲迎了过来，掏出另一个口袋里的大前门，直接客客气气的递烟了。 “敢问，是我家马华厂里的干部么，来，抽一支？” 马华的父亲这么一问，连光齐都投眼看了过来，崔大可这卖相，确实比他还像个干部，只是，他对这位，完全没印象。 不记得厂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就冲他的这个穿着品味，高低得是副科正科级的干部了。 “客气，客气，不抽烟，不抽，我呢，跟这位大厨是朋友，北城机修厂的，今儿有空，正好过来看看他，没事，既然来了，酒席也算我一份，这是份子钱！” 崔大可还是够敞亮的，来了也不白吃，直截了当的从手提皮包里，拿出了红纸包着的红包，鼓鼓囊囊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马华父亲这下有点错愕了，没想到面前这位干部，是因为做饭的厨子，来参加的婚礼，不过，喜事来者都是客，就冲人这态度，得安排上座。 “客气，客气，不能收，您是这位师傅的朋友，那就是马华的朋友，来帮忙哪有出钱的道理！” 马华父亲客套的连连摆手，这干部跟马华不认识，来吃席，那是给面儿，儿子虽然开上了大车，但老实本分的他，打心眼里，畏惧干部，害怕得罪他们。 多一份少一份红包，无伤大雅，添双筷子的事情，万一得罪了，谁知道他在轧钢厂里，有没有其他关系。 “他来这，是帮你们干活的，我不一样，我不能空着手来吃，那算什么，骗吃骗喝的，您不收可真瞧不起我！” 言语间，崔大可隐晦的贬低了一下正在忙活南易，顺带把自个的身份抬了抬，那昂起的下巴，顿时把闷不吭声的南易，给比了下去。 这算什么，你南易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你现在的社会地位，也比我崔大可低，就算不是你领导，还是可以压着你。 两者，何尝不是另一种何雨柱跟许大茂的关系，天生就站在了对立面。 南易依旧不吱声，干着自己的活，不解释，也不想着反抗，反正也没直截了当的针对他。 现在的崔大可，在他眼里，就跟一坨那个啥似的，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说两句。 至于朋友，如果不是别人的婚宴，是自己的，南易早就开始提刀赶人了，有多远滚多远。 “哎呀，老马啊，老马，来都来了，收下吧，别伤了和气！” 到底还是马华的母亲，此时出来打了个圆场，主要是红包鼓鼓囊囊，看起来，不少，反正也不认识自家儿子，收了也是白收，人家上杆子送钱，这好事哪里找。 “呦，两块钱，记账先生，麻烦给记一下！” “请请请，这边坐，孩子他爸，赶紧给倒杯() 茶！” 十张两毛的票子，把红包塞的是鼓了一点，已经不少了，本家亲戚最多才是一块，更多的街坊，就是几毛。 结婚图的是个喜庆，但礼钱能收的多一点，谁又不会乐意呢！ 崔大可是故意的，两块钱出一次风头，特别是在南易面前，那种感觉，旁人不懂。 小事上，崔大可向来不会墨迹，花钱能摆平的事儿，那都是小事儿，他今天，要在这个院子里，让这些街坊们，记住，他这个人有钱，也舍得花钱，喜欢交朋友。 端起了茶杯，稍微抿了抿，眼看众人又开始忙活了起来，没人顾着自己了，崔大可把小皮包往胳肢窝一夹，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灶台边。 “南易啊，我这过来，可都是冲着你的面子，你到现在就跟我说一句话，合适么？” 不远处，看着油头粉面的崔大可，又晃到了灶台，何雨柱长了个心眼，悄***的又凑了过去，耳朵竖了起来。 “是你跟他说的？” 正在切菜的南易，没有回答崔大可的话，而是对身后正忙着刷锅的梁拉娣质问了起来，崔大可不认识这里，这里的人也不认识他。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非逼着他接这趟活的梁拉娣，告密了。 南易现在很不高兴，语气里就能听出来，梁拉娣知道自己个崔大可不对付，还弄这么一出，她什么意思？ “哎哎哎，不关梁拉娣的事儿，你走了那么多天，厂里一次都没回去，我这心呐，就想的慌，今儿一看梁拉娣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我就知道，她一准来找你！” 胳膊肘支在案台上的崔大可，此时没了干部的样子，冲着发火的南易挤眉弄眼，看着他这样憋屈，崔大可异常的兴奋。 崔大可这次倒是识趣，没有把梁拉娣给暴露出来，甚至还帮她遮掩了一下，虽然这番鬼话，南易一点都不信，但架不住再去质问梁拉娣了。 今天钱算是花了，怎么滴，人都得见到，不然崔大可拐弯抹角拍梁拉娣马屁呢，两个人现在在一艘船上。 她帮自己介绍，自己则不再去纠缠她，这是两个人目前情况下，独有的默契，当然，如果那女的，长得不好看，那就得两说了。 刷完锅的梁拉娣，听着崔大可瞎胡扯，笑眯眯的竖了个大拇指，你小子行，够机灵。 “跟我说说，你在轧钢厂现在咋样，混的要是不成，我就亲自找刘厂长替你聊聊，再给你调回去！” 手指头在案板上敲了敲，吸引到南易的目光后，崔大可又不着调了，他不急，内寡妇，早迟会出现，他现在就想看看，南易出糗的样子。 特别是，如果真开口求他，到那时，晚上做梦，他都能笑醒。 然而，没有什么然而，听到崔大可又开始摆谱，南易嗤笑了一声，故意撞了下桌子，胳膊肘撑着案台的崔大可被晃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崔股长，我走后，后厨玩不转了吧，你早迟打哪来，回哪去！” 小人得志的嘴脸，最令南易恶心，特别是今天这副扮相，那真是恶心到了骨子里，南易更愿意，崔大可在后厨，快站不住脚了，来请他回去。 不好意思，现在，求爷爷告奶奶，都不可能。 “你这就没意思了，南易，今儿，特地来看你……！” “我也来搭把手，南大厨，看有哪些活，我能干的，你只管吩咐！” 吃完面条的秦淮茹，此时再次出现在后院的灶台这里，袖子往上一捋，白生生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还准备继续奚落南易的崔大可，顿时眼睛都直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勾搭上了 “不需要，人够了！” 南易抬了抬眼皮，看了眼秦淮茹后，直接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秦淮茹这过来，那是帮忙的么，这是拱火的，梁拉娣还在这里，虽然她把崔大可弄来，南易心里很生气，但怎么说，两人的关系也比秦淮茹来得近。 如果不是李峰的好意提醒，南易知道，此时恐怕早就进了这个寡妇的圈套里，巴不得离的远一点，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寡妇的人品。 他看不上，现场自然有其他人能看上。 被梁拉娣特地请过来的崔大可，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唾沫，那双眼睛，在秦淮茹来的时候，就若有若无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最后，看着那硕大的，浑圆的磨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升华了，哪里还有刚才跟南易聊天时，露出本性的样子。 没旁人在场也就算了，来了个妇女同志，崔大可还是要讲究点排场的。 看着这个妇女同志，如此殷勤的样子，哪怕没有梁拉娣的暗示，崔大可心里基本上已经断定，今天的目标是谁了。 果然，抽空往梁拉娣那边瞥了一点，就瞅见了两人该有的默契，见她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崔大可的心顿时定了下来，下一秒，仿佛被浇上了滚油，立马火热了起来。 整了整衣襟和发型，崔大可清了清嗓门，立马开始表演了起来，梁拉娣说的这个娘们儿，他有十成的满意。 相比于梁拉娣的人靠衣装，崔大可明显更喜欢，衣靠人装的这位小妇女。 “诶诶，我说，南易啊，你这点就不好，人家姑娘是来搭把手的，你不谢谢也就算了，说话的语气还这么冲，素质，素质知道么，你这从我手底下出去，别丢了咱机修厂的人！” 一番批评，可以说把南易再次贬低了一遍，两外，凸显了自己的身份，什么身份，当然是南易领导的身份。 这时候，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顺利拿下，可不就得表现出自己不一般的样子。 “我说崔股长，你也别搁这儿添乱了，那边凉快，你不行去那边呆着去！” 南易此时忙碌的额头都沁出了汗珠，哪里还有空聊这些七个三八个四的，特别还是碍事的崔大可，在这边跟老乌鸦似的呱噪个不停，此时他是真烦了。 一个秦淮茹都够烦了，再加上一个崔大可，他现在都有点怀疑，梁拉娣，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把这两个人凑到一块，来折腾他么？ 南易不给面子，秦淮茹已经提前有了这层准备，她不是来恶心南易的，她是来恶心梁拉娣的，你俩就算有爱情又怎么样，只要自己不表现出来，梁拉娣也只能干瞪眼。 只是没想到，旁边，竟然还有人帮她说话。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刚才被忽略掉的崔大可，本来还以为是刘光齐，结果，没想到是南易的熟人，听起来，应该还是南易之前厂里的领导。 “啧，不能跟领导对着干，南易，说过你多少回了，出门在外不能任性，菜做得好，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行，你的性子，还是得磨一磨，多加锻炼锻炼，把身上这个刺儿，给它磨没了，你这往后，才有进步的可能！” 要不说崔大可耍嘴皮子厉害呢，一点都不逊色秦淮茹，心里的弯弯绕，那是更不逞多让，此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挺直了胸膛，真有了一点干部的架势。 当然，主要是秦淮茹的目光顺利的被吸引了过来，注意到了自己，崔大可既然已经来了，人也看上了，那剩下的，就是纯靠装了，第一印象很重要。 他感觉，就是因为自己第一天进厂时，太土了，这才让梁拉娣始终看不上，人嘛，要学会总结经验，总结教训，才会成() 长。 反正轧钢厂也不知道自己的为人，梁拉娣更不会添乱，唯独一个南易，只要稍微背着点他，问题不大。 这次的南易不回话了，只是脸色更黑了，强忍着拔刀砍人的冲动，跟梁拉娣换了个位置，站到灶台里边，开始做菜了。 本着就是一个，眼不见为净。 “哎，我说你，想跟你聊聊，你还这样！” 看着两人冤家一番的样子，秦淮茹眼波流转，看了看南易，又看了看崔大可，感觉两个人的关系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位同志，你跟南易认识么？” 一旁的这位，总感觉是在明里暗里，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不然南易也不会是这个反应，此时终于忍不住的她，问了出来。 声音略带一丝少妇才有韵味，见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崔大可在心头挥了挥拳头，但表面还是维持住了，稍微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少妇，客气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是城北机修厂的崔大可，之前是南易食堂的领导，他后面不是调红星轧钢厂了么，今天休息，特地抽空来看看他，问问他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 最欺负他的人，可不就是崔大可本可了，但这番颇有风度的自我介绍，谁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不知情的，可能感觉，这个领导还怪好的嘞！ “你是，机修厂的食堂主任？” 按照红星轧钢厂的编制，分了几个食堂，每个食堂一个食堂主任，一个后厨班长，如果按这么算，崔大可在秦淮茹眼里，可不就是食堂主任级别的。 “哦，我叫秦淮茹，是南易现在的同事，轧钢厂，放心，轧钢厂没人欺负他，现在可是后厨的班长了！” 可能是感觉自己问的有些突兀，秦淮茹浅浅的握了握手后，也自我介绍了一番，瞥了一眼梁拉娣，她觉得，可以跟这位，南易的前领导，认识认识。 “不，我们机修厂的人可没你们轧钢厂的多，就一个大的食堂，我们没有食堂主任的这个职位，只有股长，南易在我手底下的时候，是后厨的主厨，没想到去了你们厂，竟然还升了！” “南易，你可真不地道，把我瞒的死死的，你这升了职，要不是这位秦淮茹同志跟我说，我是一点都一点不知道！” 场面上的话，崔大可是信手拈来，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时候，光凭他这嘴皮子，无形中，都能让人增加印象分。 那边，站在案台边上的梁拉娣，看着崔大可野猪的鼻子插上了大葱，开始装相了，嘴角微微往上，划出了优美弧度。 这事儿，是她帮助南易摆脱秦淮茹的第一步。 目前看来，走对了。 现在南易不高兴又如何，等秦淮茹自己退下转身跟崔大可好上后，该好好感谢自己的，还是他。 没错，就冲崔大可这幅孔雀开屏的架势，梁拉娣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俩的未来。 一个从来没有人设想过的未来，臭狗屎碰上了臭鸡蛋，会迸发出怎么样的光彩。 “呵呵，你可说笑了，崔领导，你看，今天，你不就知道了，他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放心吧，南易在轧钢表现的非常好，工人们都喜欢吃他做的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股长，这个词，秦淮茹并不陌生，在她眼里，那就是干部了，压根没想到面前的这位代理两个字还没去掉，甚至，人，都有可能随时被赶回南台公社。 李峰是从驾驶员提干后当了股长，运输安全股，工资当时就听说并不低，五六十块的样子。 为什么记的那么清楚，因为二大妈炫耀过，刘光齐从轴承厂办事员调到轧钢厂的时候，也升了股长。 () 两个人都是从股长的位置上，一步步升了上去，一个做到厂办的副主任，一个做到了副厂长。 院子里前后出现了两位股长，也怪不得秦淮茹对于崔股长刮目相看，在她眼里，面前比较好说话的崔大可，也就成了不能怠慢的人了。 不光不能怠慢，而且，看这巧笑倩兮的样子，还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戚！” 人家那边几个人已经开始熟络了，这边的何雨柱还在吃糖，吃水果硬糖，一块一块咬的崩碎，在嘴里嘎吱嘎吱作响。 他一个丰泽园的厨子，现在好像有些在院里置身世外的感觉，没有人再像以前那么关注他，在秦姐嘴里，三食堂那边，南易倒成了香饽饽。 挺不是滋味的，马华今天结婚，忙的提溜转，光齐作为厂办的副主任，跟他说话的人一直都没停过，刘海中则是坐在旁边，很是受用。 阎解成抱着孩子，边上还坐着冷着脸的于莉。 听了半茬，差点把何雨柱给干沉默了。 “崔领导，您到那边歇着，做菜油烟大，您可是坐办公室的人，我去给您添点水！” 秦姐这番屁颠颠冲着领导献殷勤的劲儿，更是让何雨柱陷入了emo，他一个八级厨子，现在，好像真上不了台面了。 “走，这位秦淮茹同志，你也一块去坐着，南易既然不用帮忙，我得找你聊聊他在轧钢厂的事儿，作为他之前的领导，还是得关心关心他新单位怎么样！”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两个人的区别 “你把他喊过来干什么？” 等人离开后，此时正在炸着鱼的南易，这才低声朝梁拉娣问道。 南易不信崔大可的鬼话，他清楚的知道，崔大可嘴里不会有实话，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梁拉娣前脚出门，后脚就碰上了崔大可，还跟了那么远的一路。 梁拉娣停下了手中的活，拿抹布擦了擦手，再从自己的小包里，取出了手帕，想要替南易擦擦额头的汗，结果，被他躲开了。 “你看，两个讨人厌的家伙，是不是都走了！” 对于南易的抗拒，梁拉娣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把拽住南易的胳膊，把手帕拍在了他的掌心。 “把汗擦擦，瞧把你给累的，这点都看不出来，真笨！” 手里捏着帕子的南易，眉头皱到了一起，他有些不明白，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确实两个人都不在后院了。 “你什么意思？” 转过脑袋，南易确实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为什么梁拉娣能这么笃定，两个人会都走。 “你把汗擦了我就告诉你，不许用护袖，就得用手帕！” 眼看南易抬起了胳膊，一看那架势，有手帕不用非得用护袖，想要破坏游戏规则，梁拉娣赶忙提出了要求。 这下南易被倒逼住了，手指紧紧捏了捏手帕，鼻翼已经闻到了帕子上传来的香味，随意的在额头抹了两下，意思意思，南易赶忙把帕子给放回到案台上。 这下，额头残留了帕子带着的香味了，始终缭绕在鼻腔上方，挥之不去。 “擦了，你赶紧说”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刚才自己的小动作，南易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羞愤的向梁拉娣催促到。 而双手倒伏着案台，一直盯着这一幕的梁拉娣，此时已经被南易羞耻的小动作，惹的捂着嘴笑了出来。 “快点，你到底做了什么？” 梁拉娣的笑容更是让南易有些下不来台，朝着她瞪了两眼，这才让梁拉娣的笑声收敛了下去。 “我做了什么？她天天去烦你，崔大可那傻不愣登的天天来烦我，你不是说她跟崔大可似的，两个人都那么急，那干脆就让她们两个先碰碰面，我反正不急，你不也不急！” 拿起案台上的帕子，梁拉娣仔仔细细叠了叠，叠成了正方形之后，毫不嫌弃的用南易擦过的，也擦了擦自己额头沁出的汗珠。 就这，摇晃着脑袋瓜，把她自个想出的馊主意，给说了出来。 “什么，你……！” 听清了梁拉娣说出口的话，南易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什么玩意，这还能这样来的？？ “我什么我，你要不乐意，你自己去把她拽回来，但我看，你恐怕拽不回来咯！” 抖开了手帕，上面已经被汗水透湿，梁拉娣走到水桶边，舀了一瓢自来水，自顾自的冲洗了起来，也算把案台边的通道给留了出来。 结果，到底，南易还是没有走出去，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 “你这不是胡来么？” “什么叫我这不是胡来么，你拍拍屁股轻飘飘走了，都不告我一声，崔大可最近在食堂干的又不好，万一哪天刘厂长把他开了，他又不愿意回去，对我用下三滥的招，你说我怎么办？” “来，你告我，我该怎么办，还是你认为，他不会对我这么做，或者我到时候就该从了他！” 把湿掉的帕子，晾在了菜架上，梁拉娣往前走了两步，抵到南易的跟前，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他……！” 本来还正准备反驳，崔大可不会干这种事() 儿的时候，南易忽然想到了，自己。 秦淮茹不就是这么对他用上了这个招数，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会发现，到底有多恶心。 说都没法说出去，更别提找公安了，更何况，梁拉娣还是个女的。 “那你，那你也不能……” 往后倒退了一步，一时没回过神，鱼差点炸过了，南易手忙脚乱的用漏勺给鱼捞了起来，就这还不忘训斥梁拉娣瞎胡来。 “我不能什么，我又没求着他们俩怎么地，我只是把崔大可带来吃一顿你做的席面，他俩怎么发展下去，你管得着么，我管得着么，她要不图着人家什么，会主动么，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 论摆事实讲道理，梁拉娣可比南易强多了，一番话怼的他差点又自闭了，手指头气的点了点梁拉娣，此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还是你心里，不想让秦淮茹，跟崔大可在一块，嗯？” 梁拉娣微微低垂了眼帘，死死的盯着南易，问出了致命的问题，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带上了重音。 南易此时目光躲闪，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对崔大可的反感，清楚他的为人，不想秦淮茹回头被骗了。 但又想想自己的遭遇，两个人本来就是一类人，真要上当，确实只能怪秦淮茹自己了。 “算了，算了，随你，你下次有事情能不能跟我商量着来！” 有些气恼，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的南易，只能摆烂了，万一两个人，没有按照梁拉娣的想法，回过头来，还是纠缠自己，想想也确实够烦。 都跟狗屁膏药似的，沾上了就揭不掉，换位思考一下，梁拉娣确实也没办法了。 “商量，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商量，一商量，你一准儿坏事，你心太善了，我不一样，算计到我头上，没门！” “你看看她怎么带孩子的，面条面条吃不够，肉，肉也吃不够，明里暗里暗示着，太惯着了，打眼一瞧，就能看的出来，她的思想还是停留在旧社会，你改变不了的！” 讲事实摆道理，秦淮茹心里那点算盘珠子，梁拉娣门清，两次一接触，什么样的人看的明明白白，这要让她继续纠缠南易，最后反而是害了他。 “对对对，就你是新时代的，人家都是旧社会的，看把你能的！” 南易此时是有些恼怒，没有仔细分辨梁拉娣的话，如果细细品味，能感觉出她说的道理。 “我家几个小子，带他们去吃宴席，你看他要敢说不够吃，添点肉，我回到家鞋底子就扇上去了，我不会跟他讲那么多！” “她不适合你，思想停留在旧社会的女人，哪怕没了男人，她眼里，也只会有孩子，找的也不是男人，找的就是一拉帮套的！” 还得是女人才能懂女人，寡妇才能懂寡妇，从一丢丢细节，就把整个人看的个明明白白。 其实最主要，还是眼神，喜欢一个人的眼神，那是瞒不住的，而恰巧，梁拉娣至始至终，没有在秦淮茹眼眸里，看到一丝丝喜欢的眼神。 这东西比较玄学，南易肯定不信，但早晨打面条时，南易已经觉察出了一点，梁拉娣只是把这一点，给指了出来。 “那你呢？”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狡猾的崔大可 “老阎，老阎，这秦淮茹边上，是哪家的啊？” “我哪知道，你管那么多呢，在，再去，带解娣去马华那屋里头转转，屋里的桌上我看还有一盘招待的炒瓜子花生，去弄点回来尝尝！” 阎埠贵才不管这些八卦的事情，马华结婚这大好日子，多好的机会，不浑水摸鱼占占便宜，多可惜了。 至于秦淮茹，哪凉快哪呆着去，没有她带着自家孩子暗戳戳搂好处，阎家还能多弄一点。 三大妈刷锅洗碗，早晨搂一碗素面，贾家仨人碗里飘的全是肉丝，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不好吧，我看里屋都是他们家亲戚，人都看着呢！” 三大妈看着身旁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老三，还有自家的老四，表情有些纠结，好歹是书香门第，要点脸面。 “啧，就是亲戚才好嘞，谁认识你呐，趁着秦淮茹不在，抓紧弄，带着孩子过去，是孩子不懂事，又不是你不懂事！” “等回头，你不过去，东西就便宜那些亲戚了，人家可不会跟你客气！” 马华这个卡车司机，阎埠贵是不虚的，又不是管学校的干部。 再说，结婚这么喜庆的日子，会因为这仨瓜两枣跟自己扯皮么，犯不上呐！ 此时不动手，还等到什么时候。 “去去去，赶紧的！” 给三大妈还有孩子都撵到后院后，老阎这才仔仔细细的端量起了坐在中院桌子上的崔大可。 一身干部装扮，确实挺唬人的，但是从他身上的气质，还有聊天时的肢体动作，给老阎的感觉，很别扭。 不怎么像个干部，感觉，骨子里，那能说会道的样子，反倒看到了一丝丝许大茂的影子在他身上。 贾家的窗帘像是被风一般的吹拂摆动，老阎推了推眼镜腿，直接眯起了小母狗眼，窗帘后边有谁，不用想都知道。 秦淮茹那个婆婆，贾张氏，此时肯定在窗帘后面躲着呢，一旦有年轻男人靠近她那儿媳妇，这窗帘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老阎就被吓过几次，暗戳戳的玻璃后面，阴着一个人脑袋，现在则是习惯了。 就是不知道，秦淮茹今天，到底又想耍什么把戏了。 “我负责的是机修厂后厨的全面工作，包括每天消耗的粮食蔬菜，还有对于后厨人员的的管理，每年度他们的评功评奖，等级考核，人事安排，这些，都得负责，忙的很！” “如果不是南易跟我的关系，今天，都没空来的，我们副厂长约我吃饭，我都给推了，不能喝了，人还是得多出来转转，来吃个婚宴，喝不喝我都随性，不过，南易等会儿，肯定得喝上一杯！” 中院摆了前后两张桌子，靠近何雨水小屋这边，崔大可侃侃而谈，表情浮夸，说话间还伴随着肢体动作，如果有懂心理学的人，能看出是因为撒谎，下意识的通过肢体动作来掩盖。 什么粮食蔬菜，什么评功评奖，还等级考核人事安排，所有东西，和现在的崔大可，都不沾边，顶多，管理后厨那些厨子，这有这块，还稍微靠点谱。 不然，南易也不可能在他这，吃了那么多次亏。 男人么，就这样，在女人面前，老实的是三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油腔滑调的，那就是把自己说的个天花乱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显摆么。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浅浅的听了一点，阎埠贵眼珠子转了转，就感觉，这位“干部”，感觉谈吐之间有些不靠谱的样子。 要是晃点晃点秦淮茹这种没文化不懂行的也就算了，阎埠贵接触过的干部，很少有他这样的。 “哦是的么，崔股长，怪不得你能把南易这样() 的大厨给带出来，有你这样能干事的领导，啧啧，真是他的福气！” 那边的秦淮茹，还压根不知道，阎埠贵为老不尊的在偷听。 当然，自己婆婆肯定在窗帘后面偷看，她是知道的，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窗帘缝，嘴上还不忘说着场面上的漂亮话。 那是把崔大可捧得，连他自己都信了，不住的点头，或者略微谦逊的摆摆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前院有桌子，后院虽然人多，但也有位置，偏偏秦淮茹还是把这位崔股长带到了中院坐下。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阎埠贵察觉到了，贾家婆媳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地步，故意肯定是故意，就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秦淮茹准备来真的。 “对了，那天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看到一篇报导，好像你们轧钢厂这块，是要建家属房了吧，我看讲的是东城轧钢厂，应该，就是你们厂了吧？” 展现完自己在厂里的干部地位，好好秀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肌肉，崔大可胳膊往桌面上一搭，直勾勾的盯着隔着一个凳子的秦淮茹脸庞，脑袋往前探了探，声音都低了少许，像是在秘密聊天一样。 “对，崔股长，上面说的就是咱们轧钢厂，在东郊安家庄建的，你问这是？” 知道轧钢厂要建家属房并不奇怪，南锣鼓巷附近甚至到东直门那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但秦淮茹不知道崔大可，怎么聊这个了。 “我就说南易运气好，当初还不愿意调过去，我还劝他，你看，你看，大厂效益好，他这边，就舍得给职工们花钱，哎，可惜呐，不是刘厂长不舍得放我走，我那次也想调到你们这了！” 崔大可拍了一下桌面，表情唏嘘的看了看后院灶台的方向，抿着嘴摇了摇头，颇有一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范儿，讲义气，十分讲义气。 “能者多劳，他一个厨子，调走了，对厂里也没影响，你不一样，你是干部，干部是人才，厂里哪舍得放你走，再说，你那么有能力，我要是厂长，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哎呦，这边隔着穿堂偷听的老阎，牙都快酸掉了，读书人，就是听不得，这种很直白的拍马屁的话，当然，如果是他自己说的，那就另当别论。 “小学都没毕业，还拽，拽上次儿了！” 心里腹诽着，但老阎也没打算走了，马华也没请他当记账先生，后院看着老刘在那端坐在刘光齐身边装相，他也嫌恶心，倒是秦淮茹跟这个干部。 现在何雨柱明显回心转意，跟刘岚又好上了，秦淮茹这不知道从哪又找了个“下家”，看这架势，搞不好两人还能深入发展下去。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厂的情况，你不清楚，人少，干部的岗位就那些，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们轧钢厂虽然比不上石景山那个，但规模也不算小了！” 来之前，崔大可明显是做足了相关工作，此时编出的假话，加上他的神情，还真把秦淮茹唬住了。 “对有一万多人！” 仿佛猜到了崔大可接下来会说什么，秦淮茹直接印证了崔大可的说法。 “你看，厂与厂的大小不同，干部的提拔速度就不同，大厂不说提拔得快，主要是位置多，咱们厂，虽然厂长副厂长，都对我很不错，奈何，没有合适的位置，除非得等人退下来！” 经过崔大可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秦淮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李峰，刘光齐的崛起，仿佛都在证明崔大可的话。 洗脑了，这秦淮茹真是被崔大可洗脑了，主要文化水平首先，对于干部的内部，并没有多少接触，崔大可简单的一番言论，像是给她推开了一扇窗户。 其实说起来，轧钢厂主要是事儿多，很多干部牵扯() 进去，才空出了位置。 提干后的李峰，也只能等娄庆河退下，才能接手副科长的位置，姜科长更是依托着驾校升级，才提到了副处长的位置。 不然，就宛如一潭死水，上面的位置不动弹， “不说你们家属房的福利待遇，就冲个人能力的角度，我丝毫不谦虚的说，也只有大点的厂，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哎！” 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崔大可此时真如同空有一身热血，却无处发挥的样子。 “干部，好像不好调吧？” 到了这里，已经是秦淮茹的知识盲区了。 在厂里，也只听过工人被借调走的，干部，除了刘光齐一个，其他的，还真没听说过，主要是自己天天在车间忙活，女工们也不了解这些，她们不聊，秦淮茹自然没有消息来源。 “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怎么不好调，比如，我厂里的一位，跟媳妇在丰台，两人距离远，打了个报告，他就调过去了！” 具体是不是想调走，只有崔大可自己知道，他现在只是代理股长，连正式干部的身份都不是，南易走后食堂地位岌岌可危。 他考虑的是轧钢厂的家属房，城里有一套房子，哪怕他在机修厂干不下去了，也有个落脚的地儿，不至于没了宿舍住就得回公社。 “崔股长，今天怎么没有带爱人一块来呐！” 聊到了这里，秦淮茹自然顺水推舟，问起了关键性的问题，此时脸上笑吟吟的，只是眼底深处，划过了一道亮光。 “没结婚，光顾着干工作，把自己给耽搁了！” 那边偷听的老阎，听到此话，顿时精光闪烁，好家伙，这姓崔的干部，是奔着人来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财帛动人心 没一会儿，三大妈带着阎解娣就回来了。 身子都过了穿堂，才发现，自家老阎，在穿堂边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阎，走，回去给孩子们分东西了！” 此时的阎解娣，两边的裤子口袋鼓鼓囊囊，那就跟仓鼠两边塞满了吃食的颊囊一样，一看就马华家里，估计遭了秧，这是满载而归了。 “去去去，你带他们分去，我就不回去了！” 阎埠贵此时哪里还有回去排排坐分果果的想法，看着这么一对男女，在这里假矜持，真相亲的场面，特别是贾张氏还在“暗处”偷窥来的有意思。 没错，当崔大可说出自己没有结婚的时候，阎埠贵终于知道怎么感觉不对劲了。 把自己这么炫耀一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作为过来人，还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陌生干部，八九成就是奔着秦淮茹来的，目的性太明显了。 只是，原本看起来也十分精明的秦淮茹，此时看不透了呢？ “怎么了老阎，中院……？” 大大咧咧的三大妈，刚想大声问什么，结果就被老阎一把拽住了胳膊，眼神递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嘘嘘，这不是相着呢，晚上回去再说！” 后知后觉的三大妈，刚才还喜气洋洋的，等看到老阎说的是那两个人相着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去去，你们两个先回去，把东西收起来，不许偷吃！” 看着眼巴巴等着老三老四，三大妈此时也没有了分东西的想法，也想暗处偷偷观察观察，秦淮茹相着的这个人，到底何许人也。 “你别添乱，你也回去，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老阎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刚才那一嗓门，差点暴露了自己，赶忙也把三大妈给撵回去了。 也不怪三大妈眼球都快瞪出来了，实在是秦淮茹表现的有些急功近利的样子。 本来两个人谈话，还是隔着一个凳子，看起来，至少场面上像是陌生人在聊着天，没什么，关键，在崔大可说完自己未婚后，秦淮茹就主动挪了个位置。 中间的那一个凳子一消失，两个人的距离上，就靠近了许多，看起来真有点老阎说的架势了。 “哦，单位里，没有人主动找你么，你都是干部的人了，怎么街道办，也没给你张罗着？” 靠近崔大可之后，秦淮茹这才能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位，南易的“朋友”，脸上的笑容仿佛是盛开的鲜花，手掌托着半边脸颊，歪着脑袋看着崔大可。 现在的她，连自己婆婆在那边偷看都顾不上了。 “张罗，怎么没张罗，但其实，说实话，我都给回绝了，咱们厂之前，医务室有个女大夫，哎，不提了，人都已经走了，也没念想了！”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在崔大可的引导下，谈论的问题越来越私密，这货，演的真叫一个出彩，那样子，好像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的倾诉的对象，把心里憋了许久的郁气，终于合一找人吐露出来。 “哦，那倒是挺可惜的，您这样子，一表人才，又是厂里受重视的干部，不愁找不到！” 崔大可的伤心事，秦淮茹听完后点了点，脑子里仿佛脑补那一段真挚的感情故事，缓缓的摇了摇头后，安慰了起来。 “随后，就是帮南易忙的那位女同志，她叫梁拉娣！” “嗯，我知道，之前见过面，南易跟我介绍过她！” 听到崔大可主动聊到了梁拉娣身上，秦淮茹不自然的挪了挪臀部，刚开始，她的目的，可不就是那个对手，但接下来，面前这位干部的话，却让秦淮() 茹有了一丝动摇的想法。 “她在厂里对我也挺好，哎，看拉扯着几个孩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我也想帮帮她，只是可惜，她只对南易上心！” 说完后，崔大可长吐了一口气，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杯，一口气喝完了，神色有些黯然的样子，颇为郁郁不得志。 “啊？” 这个是秦淮茹真的没想到的，两个人，这才认识，就把这些话跟她说了，如果说之前的话，已经涉及到隐私，现在，聊到梁拉娣，那就更为私密了。 仔仔细细打量着崔大可，干部，当然和南易这种工人，从服装气质上，看起来完全不同，面相虽然，没有南易那么好看，显得猥琐了一点，但好歹是干部不是。 那梁拉娣，怎么就铁了心，非得选南易这个工人了呢？ “你可能觉得，咱俩刚认识，为什么跟你聊这些，因为，你跟南易一个厂里的，看样子应该都熟悉了！” “我这边呢，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我们仨，毕竟曾经是一个厂里的，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他说，他其实也知道梁拉娣对他的意思，但要是拖下去，耽搁梁拉娣，也耽搁了我！” “这也是今天，我过来的原因，本来是想找他说清楚，正好碰到了你，我感觉，你来帮我转达一下，可能更合适！” 谋士以身入局，崔大可此时真的是一双巧嘴，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个清清爽爽，之前，说的大部分都是假的，但他对梁拉娣有意思，这是半真半假的。 南易知道这事儿，所以秦淮茹去不去找他，问题都不大，主要他得表现出，对于寡妇，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甚至对梁拉娣这个寡妇，还比较上心，通过这，来打消面前这位寡妇的戒备。 梁拉娣不喜欢他，他这么上杆子，只是为了留在城里，面前的寡妇，一样可以实现这个目标，美貌这块，崔大可本就无所谓，秦淮茹的容貌，看起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接下来两个人的接触，就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今天来了，下次，又该怎么碰面。 这次的秦淮茹，是真的被崔大可的坦诚给震惊到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脑海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哎呦，这事，我跟南易，并没有那么熟悉！” 梁拉娣也是个寡妇，这点不出秦淮茹所料，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位干部，为了那个喜欢南易的寡妇，竟然找到了自己帮忙，一时间，秦淮茹的情绪，十分复杂。 有羡慕，也有同为寡妇，眼看别人要过上好日子的嫉妒，没错，同样是寡妇，前边有南易，后边还有个干部在排队等着，她就只有一个何雨柱，结果半路还给刘岚给截胡了，同为寡妇，她怎么会不嫉妒。 干部的这层身份，让秦淮茹压根没想到，这个局，是奔着她来的。 哪怕她很精明，但人家话里行间，压根不涉及到她，又怎么会有这层怀疑。 “不让你白忙活，成与不成，回头跟我知会一声就行，咱们厂在城北安华里，你到时候坐公交车过去，哝，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说着，崔大可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小皮包，拽开拉链后，从厚厚的一沓钞票里，抽出了一张五块钱，塞到了秦淮茹的手里。 坐公交车才多少钱，这钱明摆着肯定是给多了，秦淮茹此时仿佛已经停止了呼吸。 不是因为手头的五块钱，而是因为，崔大可小皮包的缝隙里，那厚厚的一沓钞票，少说，得有一百两百块。 一时间，秦淮茹心都乱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逆反心理 “干什么去了，在外头，跟男的这么热乎，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内，秦淮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功夫，贾张氏已经掀开了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 眼神阴鸷，目光凶狠，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就要出手教训。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家婆婆这始终提防着自己的架势，她是真有些无奈。 “***什么你不知道，窗户后面看了半晌，我有做出格的事儿么，跟人聊聊天，怎么了！” 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水，秦淮茹现在脑子有点乱，偏偏婆婆还在给她添乱，顿时没好气的敷衍道。 儿媳妇敷衍自己的架势，贾张氏怎么看不出来，刚才，都快贴人身上去了，还在这狡辩，眼神里泛出了一丝凶光，可能是外头的人声鼎沸，让她重新恢复了冷静。 “哼，聊聊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真准备往干部身上贴，骚狐狸精似的，你也不照照镜子！” 人多，今天不方便教训，但不意味着不能骂难听的话，贾张氏的警惕心已经提起来了。 前面还教训过她，没有干部能看上她，今天倒好，直接用实际行动，来打自己的脸了。 老一辈人，最怕的，就是官府，穿着白衬衫的干部，无异于官府的人。 在她眼里，这种人，就是随时能把她送回乡下，亦或者，送回到牢里的人，她怎么能不提心吊胆。 上班后的儿媳妇，越来越不老实，越来越会折腾，现在真跟干部开始勾勾搭搭，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贾家势弱，许大茂那是不能生，能生的干部，碰到自家儿媳妇这样的，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对于贾家来说，这肯定是红线，不能逾越的。 “你话怎么说这么难听，厂里干部多了，我们车间主任也是干部，你有本事去厂里说他去！” 本来还把门带上的秦淮茹，此时是真的受不了婆婆的胡搅蛮缠了，索性直接打开门，指了指门外，一时间，真的是被气到了，表情里，有些决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几个孩子着想，想过上好日子，在院子里，不至于掉队。 前几年苦难的时候，已经挺过来，现在，每家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进，唯独贾家，还在原地踏步，日子说不上坏，但跟其他人家比，明显落下了，从吃肉和吃细粮的次数就能明显感觉到。 不说前院李家后院刘家，何雨柱自从又划清界限后，日子眼看着又好了起来，对面几个老的，两三天都能吃上一顿面条。 面条诶，秦淮茹从接班后，一次都没舍得买过！ 她是真的委屈，在贾家没享过福不说，拉扯几个孩子，这婆婆还天天给自己添乱，到哪说理去。 “你厂里的事情我管不着，那个男人是谁，也是你厂里的，他是干嘛的，你俩怎么认识的” 通过敞开的房门，贾张氏这次则是正大光明的把崔大可看的清清楚楚，年轻，干部，心头的不安感让她的脾气越发暴躁。 自从，在大街上被挂了一次牌子，后面又因为止疼片上瘾后被拉去强制戒断，她的精神就有些问题。 不愿意出屋子，不愿意跟人交流，出来后，儿子死了，性格越发古怪，媳妇期间改嫁一次，同样是从寡妇走过来的，她对儿媳妇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 “干嘛，我跟你说了，你难不成敢去人家厂里找他么，你现在连跨出这个门，你都不敢！” 冷笑了一声，秦淮茹直接把门给甩上，没准备把崔大可的事情跟婆婆如实交代，反而把问题转移到婆婆自己身上。 至于() 为什么不说，只有秦淮茹自己心里清楚，当得知崔大可，喜欢梁拉娣这个寡妇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中间可能存在某种机会。 人出手大方，干部工资还高，出门包里都装那么多钱，这是曾经，秦淮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身上但凡有个十块钱，都得找地方藏好。 现在她忽然发现，干部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你说人家看不上，人家就看不上了，贾张氏这么贬低自己，反而，激起了秦淮茹内心的火气。 “他到底是谁，不要逼我在今天，教训你！” 一把拽起刘岚撇的槐树枝，贾张氏此时眼神异常的冰冷，秦淮茹如果和干部这么继续发展下去，那就是突破了她的底线，有了干部给她撑腰，仿佛看到了被撵回农村的自己。 “他跟做席厨子，两个人之前是一个厂里的同事，那个厨子后面调咱们厂，今天他就来看厨子，找我问了问厨子在厂里的情况！” 眼看婆婆要来真的，秦淮茹还是有点怕的，不是怕挨打，而是今天人多，一旦闹起来，真的就出洋相了，索性坐在桌子前，半真半假的说道。 贾张氏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看着秦淮茹，她感觉有些不信，明明刚才就可以说的，非得拿着棍子，她才说出来，可信度大打折扣。 而且，两个有推推搡搡的动作，感觉是塞什么东西给了儿媳妇，贾张氏感觉，是钱，她决定，诈她一手。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你了，你跟他什么关系，我看到他给你塞钱了，你们到底准备背着***什么？” “我今天也是跟他第一次碰面，能有什么关系，他让我帮忙，给了我五块钱，你不信，你自己去问问，人还在这，厨子在后院，你自己去问问！” 秦淮茹此时有些不耐烦了，她还得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三个人的关系，有利用和操作的空间，为自己摄取利益，偏偏给家里没贡献，只知道添乱的婆婆，还在这胡搅蛮缠。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去问？” 手中的槐树枝指向了儿媳妇，贾张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真去找那个干部，她是不敢的，但找一个厨子的胆量，她还是有的。 冷着脸，打开了房门，贾张氏还真就出去了，不过出门左转了，看来是没去找崔大可，而是找南易去了。 秦淮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那五块钱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反复的看了起来，钞票上面，是一个铲煤的工人，正在往锅炉里添煤，背面是一台挖机，正在装煤。 但这些，秦淮茹都没有看到，她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崔大可皮包里，那一沓钞票。 那些钱，加上她自己一点点攒下的，将将够买一套高楼层的面积不大的家属房，一想到离上楼越来越近，秦淮茹的内心，感觉有虫子在啃噬，在撕咬，心痒难耐。 上楼诶，李峰不用说，他可以不跟工人抢保障房，但出钱买集资房，谁都没话说，后院刘光齐虽然没宣扬，但一直跟父母住一起也不是回事，估计也早就出钱买了。 自己如果给棒梗提前置备好，那就是院里的第三家。 特别是，崔大可还是个干部，白衬衫插钢笔，那代表的就是一种体面，她这个车间的工人，看向坐办公室的那就是纯纯羡慕。 南易跟崔大可这么一比较，四十三块五的工资好像又不重要了，主要是，还有个梁拉娣，那个寡妇，秦淮茹有些捉摸不透。 崔大可可是单身的干部，也对寡妇没有异样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一点同情，也不怕自己去他厂里找他…… 重新推门回来的贾张氏，打断了秦淮茹的思绪。 此时她脸色恢复了稍许平静，也不知道到底问了还是没问，关上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儿媳妇手中的钞票。 “说吧，让你帮什么忙，给了你五块钱！” “你不是说干部看不上我么，那你还问这么多，你又在担心什么呢？” “人往高处走，咱们厂效益好，有家属房，人干部就没想法了，李峰也住这里，你以为今天人为什么这么多，你以为都是奔着吃席来的，人都是奔着厂里的位置来的！” 淡定的说完，秦淮茹把钱收回到口袋里，压根没有给婆婆的打算。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坦诚的样子，总感觉其中有点古怪，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点。 “你现在有这么大能耐了，他为什么不去找厨子，找到你身上了？” “我再说一遍，两个人只是之前一个厂里的，厨子前段时间调咱们厂了，顶了何雨柱的缺，他就想知道，是不是通过李峰的关系，这东西人能说么，他也想调来咱们厂，花钱铺路，这钱不拿白不拿！” 反正前面的事情，婆婆又不知道，秦淮茹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主要是，心头蠢蠢欲动的想法，那是能说的么，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真要成了，往后哪里还用看婆婆的脸色，两个人的位置，就彻底颠倒过来。 特别是，从崔大可口中，得知了夫妻如果离得远，还能通过组织关系调到一起。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别给家里惹麻烦，李峰不收钱，这事儿，谁不知道，别帮着帮着，帮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是个寡妇，人家是干部，别痴心妄想，不然，我饶不了你！” 听着身后婆婆警告自己的声音，秦淮茹直接摔门而去。 婆婆越是这么说，她反倒越想试试。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南易的释怀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随着门外的一声吆喝，陆陆续续到达后已经落座的客人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个个踮起脚尖，朝着月亮门外看去。 “南易，你不瞅瞅！” 忙活了半晌的梁拉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南易还在锅边忙活，头都不抬一下，赶忙提醒道。 “我忙的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了，我还有空瞅她” 一听，南易就知道梁拉娣在拿自己开涮，备菜备了一早晨，虽然大部分都是素菜，只有一个人忙活，确实够呛。 如果不是梁拉娣还过来打下手，恐怕他连聊天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 做席挣的是不少，但那得是专门做席的，搁后厨都是别人准备好菜，他只负责炒菜出锅，这种轻巧活干久了，再突然去做一顿席面，还是有些不习惯。 “看看嘛，看看嘛，新娘子蛮俊的，看起来年龄不大，还得是司机，你瞅瞅，听说人原来也是厨子，后面转岗到卡车司机，没多久就结婚了！” 看着热闹，梁拉娣也没忘浅浅的阴阳怪气的戳戳南易的肺管子，两个人都到这份上，南易还在矜持，梁拉娣心里没一点怨言，那都是假的。 “你这话说的，当厨子就不好找对象了？” 反应过来的南易，听懂了梁拉娣在嘀咕自己，这才停下手中的活，拿眼睛瞪着她，表达着不满，见梁拉娣撇着嘴，直勾勾的瞅着自己，赶忙又把脑袋低了下去，还没攒起来的气势，瞬间没了。 “别说，当厨子，确实不好找对象，一个锅铲子，一身油烟味，除了老饕，食客转身就望，哪里像司机，车子可比锅铲子值钱多了！” 新娘子，南易还真没多看，听说马华曾经也是厨子，半路跳槽才干的司机，南易还瞅了两眼，联系了一下自身，当初如果可以开车，他也未必学厨，年轻人，对车子的机械结构都比较感兴趣。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家里几个孩子我都顾不上，特地来给你帮忙，你可别不领情！” 南易怎么会不领情，自己忙活一早晨，梁拉娣也是跟着忙活一早晨，他这人，话不多，只是把东西记在了心里罢了，感激的话，压根不会说出来。 “等会儿，出锅后，你就回去吧，给你打点菜，孩子也不会做饭，下午收拾好，我去看看他们！” 听到南易这么说，梁拉娣的嘴角，这才有了弧度，看着新娘子被接进门的那一刻，感觉，像是找到了当初的自己。 接班后，带着四个没了爹的孩子，硬生生干到五级焊工，这一路走来，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有多苦，她只是想找个良人，能够借他的肩膀，给自己缓缓。 “你看，那俩人，果然是一类人！” 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眶，在看到两人时，刚才所积攒的情绪，顿时化为乌有，梁拉娣杵了杵拿着铁锹的南易。 这次，无论如何，得让他看看。 月亮门那边，穿着白衬衫的崔大可，跟着众人，正在鼓掌，身旁站着的，可不就是已经每天没见人影的秦淮茹。 崔大可此时脑袋还朝着那边歪了一点，仿佛在听秦淮茹在说什么，这俩人，这么快能这么熟络，看样子，不出梁拉娣的意外。 南易也看见了这一幕，神情有些怔怔，秦淮茹捂着嘴，指着新娘子那边，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都笑成了一对月牙。 人模狗样的崔大可，脸上的笑容则是有些矜持，面对身旁的寡妇，偶尔点点头，算是给到了情绪价值。 “看来，不会再来烦你了，我可又帮了你一个忙！” 南易发着呆，直到一条胳膊，拍在了自己的肩头，这才反应了过来。 () 他知道梁拉娣说的是什么意思，看这架势，崔大可仿佛真的吸引到了秦淮茹的注意力，可是，这个男人，他不是好人呐！ “你这，哎，她后边要是了解了崔大可的为人……！” “早晚会知道，她为什么不早点知道呢，再说，这么容易就见异思迁，看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拍在肩膀上的胳膊，并未拿开，胳膊的主人，反而顺势靠了过来，脸上的香味，又不由自主的窜进了南易的鼻腔，说完后的梁拉娣，还对着南易眨巴眨巴眼睛。 南易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承认梁拉娣说的有道理，只是感觉，利用崔大可这样的小人，总感觉，有些，膈应。 “别想那么多，坏人我来做，有什么麻烦，我给你挡在前面！” 这番霸气的话语说完，婚礼的仪式已经差不多了，梁拉娣确实也比较着急抓紧回去，中午，几个孩子也该饿了。 “上菜了，帮忙的来搭把手！” 礼成，上菜，凉菜，热菜，素菜，荤菜，随着一个个盘子端上去，已经结束了手头工作的南易，坐在凳子上不停的喝着茶水，也是累坏了。 一旁的梁拉娣，则是指挥着临时服务员，给一桌桌上菜，等忙活的差不多的时候，从手包里拽出了几张牛皮纸，上面还印着供销社的字样，来打包她这一份，。 他们这种做席干活的，主家得负责中午这一顿，量少了些，但带回去也完全够一家几个孩子，梁拉娣丝毫不客气，自己给自己打包好之后，跟主家打了声招呼，接过一把喜糖就走了。 看来，崔大可的泡妞能力，得到了梁拉娣的认可，这时候，走的没有一丝犹豫，压根不担心，那个秦淮茹，再反过身找南易。 婚宴很热闹，人很多，但有些慕名而来的人，却没有等到他们想找的那位。 “吃相注意点，都往自己盘子里扒拉，别人吃什么？” “哎呀，都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别计较，别计较！” 酒桌上，曾经出现的一幕，今天仿佛再次出现，当然，不是在刘光齐所在的后院，也不是刘茵所在的前院，知道副厂长母亲是哪位，哪怕李峰并不在现场，场面依旧能镇得住。 主家顾不上的中院，没轮到上桌的贾家俩孩子，各个端着碗，眼巴巴的看着秦淮茹。 稍微懂点礼节的，一般一个菜夹一点，就让孩子一边吃去，碰巧，棒梗喜欢吃肉，别的菜看不上，同桌的人，也就老遭罪了。 而刚认识没多久的崔大可，在面对同桌的这些人，则是笑眯眯的，主动帮忙解释，倒是让准备撒泼的贾张氏重新坐了下来。 领了主家给的红包后，用铝饭盒装了一顿当做晚饭。 临别之际，南易在中院脚步稍微放缓了一点，再次看了一眼秦淮茹，结果，确实如梁拉娣所说。 甚至，连看，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衣锦还乡 时间一晃。 进入了九月中旬。 炎热的秋老虎渐渐过去，气温降低到人体相对适宜的温度，街道两旁的树叶由之前的绿色，也开始逐渐泛黄。 今天的天气略微有些阴沉，气压较低，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不论是上学的孩子们，还是上班的工人们，都有些行色匆匆的样子。 晒在打谷场上的粮食，都被公社的干部们，都被急急忙忙给收了回去。 刚洗好的衣服可以不收，但粮食，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遇着水，不然一年大半年的收成就算白干了。 红星公社，亦是如此。 初一十五的赶集，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壮劳力都回村里了，街面上，只剩下了老头老太太带着半大还没到年龄上学的孩子。 轰隆隆的卡车从北边的道路上行驶而过，带起一阵黄岑岑的灰尘，斯蒂庞克的排气管，向外吐着滚滚黑烟。 早已过了报废期限的卡车，如同农村的老黄牛一般，还在岗位上发挥着余热。 副驾驶上，新过门的小媳妇，秦京茹，把点过了两遍，依旧不舍得撒手的车费，放进了小木箱中，一旁的马华，神情专注的看着车辆前方。 看到熟悉的公社建筑，秦京茹抓着副驾驶的扶手，把脑袋朝着车窗外探去，因为安全带的限制，没法探出太多，随即大声喊道。 “红星公社到了，准备下车了嗷！” 这一幕，看起来颇像公交车上的售票员，一开始，秦京茹还有些不习惯，但跟车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豁出去了面子。 只要能挣钱，什么面子不面子，对于农村出来的秦京茹来说，那都不算什么。 卡车后面车斗里坐着三三两两的“乘客”，闻言，开始把行李物品该背的背上，该拿的拿好，有些性急的，在车厢前方，顺势扶着围栏站起身，向着前方眺望。 “等会儿，在街上再买点东西吧，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够！”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马华，抽空回眸看了看车座位后面买的东西，白砂糖，面条，苹果，鸡蛋等送礼的物件，总感觉有些不够，第一次回门的姑爷，害怕被人说闲话。 本来应该是三天回门，奈何轧钢厂这几天运输任务忙，也就被耽搁到了七天。 贾海杰照顾他，特地把去城南拉货物的调度单给了他，把礼物送过去，中午吃顿便饭，就当姑爷回门了。 一旁的秦京茹，看了一眼身后，听出了马华心头的担忧，女婿关心老丈人家，就是重视女方，这是农村人普遍的看法。 不由得心生欢喜，但一想到又要花钱，则是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差不多够了吧，别买了，又得花钱！” “该花花，第一次回去，我也要面子，你家里人也要面子，再去街上扯几尺土布，反正也不要票，光是吃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其实不用买太多东西，只要大卡车往村边一停，那比什么都有面子，但秦京茹这时候不会说出来。 家里日子苦惯了，连她也一起跟着吃苦，一根糖葫芦，都得兄弟姐妹几个一起分，原来就不受重视，现在，她也想证明证明自己。 嫁了个城里开大车的好男人，怎么着，也得把以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就如同那些暴发户一样，现在手里有钱了的秦京茹，跟以往那是不同了。 “那就扯六尺，就这么多了，不许再买其他东西了！” 虽然装作是生气的样子，为马华省钱，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此时的秦京茹，比谁都想迫切的回到家。 当然，她姐秦淮茹对她做的这些事情，都得找父母说出来，男人是她凭本事找到的，() 凭什么要感谢她姐，那几个巴掌，还让她的脸颊隐隐作痛。 “十尺吧，六尺做不了成衣，十尺好歹能做一套体面点的衣服！” 百货大楼倒是有成衣，但需要布票，而且还不便宜，秦京茹自己买自己穿倒是舍得，但要给家里买这种肯定不舍得，农村人，下地也舍不得穿，十尺土布，倒是在她接受范围内。 “那就这样！” 随着卡车在公社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下，车上的乘客一个个跳下了车斗。 马华在驾驶室看着车，秦京茹拿着钱，喜气洋洋的跳下了副驾驶，当初，连一支糖葫芦都买不起的姑娘，再次回来时，身上装着的钱，已经够买无数支糖葫芦了。 十尺染成了深蓝色的土布，手感并不好，但比较耐磨，买好后秦京茹明显有些肉疼，把马华都给看笑了，车辆再次缓缓启动，往东边的秦家村径直开去。 秋收之后，并不意味着不用上工了。 生产队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就说秸秆，还有土地的翻耕，秋起垄，要为来年的春耕做好做准备。 当下，拖拉机都是喜欢物的现在，一切都是要靠生产队的人力，来完成。 轰隆隆冒着黑烟，掀起尘土的大卡车，还没到村头，就已经被人给看到了。 “秦老三，是不是你们家女婿回门了！” 早就听说秦家闺女嫁进城里的同村人，看到卡车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然，通往村里的这条路，平常也难得有卡车过来。 在地里忙活的秦老三，把锄头往地上一磕，遮住了眼帘看向了卡车来的方向。 一开始是板着脸的，但越想板住脸，反而偏偏越板不住，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有憋住。 “是他的车，你说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帮我跟队长说一声，今天，算我空一天工！” 说完，往掌心吐了一口吐沫，秦京茹的父亲秦家老三重新捏住了锄头把，往肩膀上一扛，难掩着脸上的笑容，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 “嘿，我说，看起来带了不少东西哦，你看看，这女婿，不愧开大车的，秦老三闺女是会找对象！” “城里人，还是大车司机诶，你听过哪个司机缺钱的，老秦家真是走了狗屎运，堂姐嫁进城里，堂妹也跟着嫁进城里，都做城里人了，享福去咯！” “嘘，小点声！” 另一边地头，秦淮茹的老父，则是不声不响的锄着地，周围人议论的声音，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兄弟俩都在一个生产队里。 看着弟弟家女婿，大包小包，还开着大车回门，虽然是公家的车，但面子，这东西可不论公家还是私家的。 同样是嫁进城里的闺女，这么一对比，秦家老大的心头就挺不是滋味的，更何况，她们家闺女，很少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会带什么东西，在夫家受不受重视，这一点，就能轻易的看出来。 都说农村人实诚，没说农村人不好面子呐！ 下了车的秦京茹，如同趾高气扬的大公鸡一般，那叫一个昂首挺胸。 往日的小姐们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收到消息，一个飞奔过来，看着变了一个样的京茹，一个个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京茹，城里是不是天天吃细粮，你看你皮肤，气色真好！” “哎哟，哪有，兰兰，一天也就吃一顿细粮！” 马华这个女婿的风头，在小姐妹面前，完全被秦京茹给盖过了，什么叫衣锦还乡，此时此刻的秦京茹，完美的演绎了出来。 没处对象的时候，那是唯唯诺诺，找了马华结婚之后，那就是重拳出击。 “哎呦，结了婚的京茹，真的不得了，() 这位就是你男人，可真舍得，这衣服料子，的确良的吧！” “百货大楼买的，这件还是便宜的，要十几块呢！” 含蓄，不存在的，炫富是赤果果的，一旁的马华，保持着老实人的笑容，看着眼睛都冒绿光的姑娘们，此时有些难以招架。 眼看架势有些不对，双手拎着东西的秦京茹，还是硬生生挎住了马华的胳膊，宣誓着自己的***。 “京茹，平时可得多回来看看，别跟你姐一样，结了婚，就把大家给忘记了！” 看着这一幕，姑娘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当然，也没忘了损一损秦淮茹，农村不讲究低调，锦衣夜行，像秦京茹这样越是炫耀，越是有人捧高踩低。 如果是以往，秦京茹可能还会替她姐辩解一番，接了班后得工作，没时间，但现在压根不会解释。 没接班工作的时候，她姐那是压根没回过一趟，如果不是要把自己介绍给那个厨子，估计这一两次都不会回来。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喜糖回去会给大家发！” 随着秦京茹父亲的到来，一群小姐妹们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手上有城里带来的发卡，关系好的，还有一张小手绢，东西不贵，但秦京茹的排场有了，也不亏她们刚才拍的一连串马屁。 望着女婿女儿手上提的大包小包，秦老三那叫一个大喜过望，赶忙接过，恨不得在村里每家每户转悠一通，好好炫耀一番。 特别是路过了大哥家的时候，更是提醒了一番，中午，让大哥去他们家陪酒。 一时间，秦京茹家，在秦家村的风头，一时无两。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新女婿上门，不是插手就是逗狗 “爸，你干什么，非得请他们家？” 从秦淮茹家路过，当时父亲对婶子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让京茹有些不乐意，还好被马华看出来了，扯了扯胳膊，阻止了她当众发脾气。 等到自个家后，这才把这个不快，给吐露了出来。 “干嘛干嘛，那是你姐家，不请能行么，没她叫上你，你怎么去的城里，不请他爸来吃一顿，回头你走了，村里人，该怎么念叨我！” 这些是场面上的事儿，炫耀只是其中表达的一部分，秦老汉哪怕没什么文化，也知道这个人情往来。 秦家人，父亲这一辈，长的都挺结实，常年下地干活劳作，皮肤也是晒的黝黑，在女婿面前，被闺女这么一顿训斥，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闺女毕竟是嫁人了，现在是人家家的，不能打了，搁以往在家吃饭那时候，少说鞋底子，就伺候上去了。 在看那边看的女儿女婿带回来的东西，清点着数量的马母，好像看出了点什么，扯了扯女儿的胳膊，看了眼马华，打起了圆场。 “京茹，婚都结了，也不是小丫头了，人还是得稳重一点，你爸该请谁，不该请谁，心里都有数，哪怕不是因为你姐，你叔伯跟你爸那也是兄弟关系，怎么不能请！” “不行，我今天，得跟你们说，不然，我憋得慌！” 看到秦京茹这个架势，马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东西也不好阻止，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两个走到了一起，秦京茹估计大概率就成了何家的儿媳妇了。 至于何雨柱现在是什么德行，马华看到都只能直摇头。 “京茹，你说归说，好好讲，别跟爸妈置气，我先去外头转转！” 阻止是不可能阻止的，本身马华就看不上秦淮茹这份算计劲，家里的家具全被她给卖了，心里一点气没有也是不可能，现在虽然说不上是断了亲，但也不想以后跟秦淮茹家多有往来，所以选择出去。 要说熟人，马华一个都不认识，面对别人看过来的目光，坐在秦家门口的他，只能尴尬的点点头，算是招呼，整个人拘束的不了的。 村里养的大黄，看到村里来了新人，警惕的目光隔了段距离嗅了嗅气味，可能是闻到了新女婿的味道，这才缓缓摇了摇尾巴，咧开嘴巴，吐着舌头。 就这样，新女婿和村里的大黄，从陌生人，逐渐转变为朋友，未来，恐怕年年过年，都是如此了。 至于秦家屋里头，已经开始了秦京茹一个人的诉苦会。 “到底什么情况，你姐那时候，不是说介绍的是个厨子么？” 秦京茹的母亲，看女婿直接出了门，顿时把女儿拉过去询问了起来，中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最后嫁给了个司机，秦家一家老小，也是疑惑的很。 不是说嫁的不好，而是，跟之前秦淮茹带过来的消息，有些出入。 “别提了，我姐介绍的，你们知道是什么人，马华，是我自己处的对象，压根没经过我姐，真要嫁给我姐介绍的，你们都得后悔死！” “啊！” 听到女儿这么说，哪怕是在家里不受宠，秦老汉，不由得脸色都慎重了许多，包括秦京茹的母亲，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一些。 “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跟我们说说！” 气鼓鼓的秦京茹，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上，这才把与何雨柱相亲后发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厨子蹲过篱笆子，我去城里的时候，他就被厂里给开除了，工作都丢了，一开始还瞒着我，我姐也瞒着我，想跟我去扯证，幸好有人提醒我！” 说到这，不光是秦京茹，秦老汉和秦京茹的母亲，此时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托秦() 淮茹把女儿说进城里，不还是希望她去享福么，面子也只是一方面，真要介绍个蹲过牢，要是提前说，两个人肯定不同意。 “后面呢，后面怎么样了？” “哪还有什么后面，我去他们厂里一打听，才知道，我姐和那个厨子都在骗我，犯了好多次错误，这才被他们厂里给开了！” “脾气比爸来的还要快，说动手就动手，上次就是因为打架，把人打怎么着，才被抓进去蹲了大牢，一点都没素质，连他们厂长那个厨子都敢打，这是厂门口保卫科的人跟我亲口说的！” 说到这，秦京茹还有些心有余悸，马华对她很好，说话和颜悦色，也没有一点暴力倾向，真要是何雨柱，她很难想象，以后得过什么日子。 “哎呦，那肯定不行呐，不是跟你说了，一个相不中，就让你姐再介绍一个么，厂里年轻人那么多，不能偏是这样的人呐！” 前面听着就感觉不行，听到后面，那个厨子，竟然胆子大到连他们厂长都敢打的时候，秦家老两口更是张大了嘴巴，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人，女儿幸好没选，不然迟早给家里招灾。 “我姐关键不介绍其他人，那个厨子跟她一个院，门对门，前几年困难的时候，给我姐家送饭菜，两家关系好，后面知道我私底下跟马华好了，我姐还打我，她扇了我几个耳光，打的可狠了，还要撵我走！” “啊，怎么会这样？” “肯定收了厨子的钱，所以她只允许我跟那个厨子好，我才不乐意呢，我是没文化，但我眼睛不瞎” 秦家老两口对视了一眼，秦老汉从口袋里掏出了报纸做的手卷烟，划着火柴后蹲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你看马华多好，给爸买胶鞋，给家里买那么多吃的，这布还是在集上他要买的，我当时在厂门口的保卫科哭，就是他送我回家，我俩才认识的！” 秦母此时也不张罗着做饭了，整个人病恹恹的，过去狠狠地掐了一把只顾着抽烟的秦老汉，这次要不是女儿机灵点，估计家里没有今天的日子了。 “她就是不安好心，知道你想把闺女嫁进城里，找了个火坑给她推进去，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一次，我说她这次怎么这么殷勤！” 秦老汉不吱声，女儿的切身经历，确实让他有些看不透嫁进城里的大侄女了，看透也不能说，毕竟是亲哥哥家的女儿，反观秦母，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们？” 此时的秦老汉嗓子有些沙哑，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随后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 “没结婚，我敢说么，万一不成掰了，不还得靠她，现在成了，我不想我们家以后跟她再有来往，爸，你别劝我，这事儿，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小心眼，但又带着股机灵，这就是秦京茹，有着自己的小聪明，大事上不了台面。 “行了，请都请了，她爹也难，本来指望她嫁进城里，指着能帮衬帮衬家里，没想到出了个这样的白眼狼，这么多年都不着家，你们这边堂姐妹怎么处，我也不管了，但我跟她爹那边，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以后，随你过的怎么样！” 一根烟抽完，秦老汉长叹了一口气，村里人，对嫁进城里的秦淮茹，印象都不好，大哥也找过他谈过，希望让京茹出面说说，让她姐有空回家看看，现在看来，这茬也不用提了。 那几年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女儿有了好的归宿，该过他们家的日子了。 至于秦淮茹家，现在听女儿这么一讲，感觉，确实不能多沾了，逮着亲戚坑，确实说不过去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滚刀肉南易 秦京茹在老家，把自己卖了个底掉，秦淮茹是压根不知道。 现在两家，只有父辈这一层关系牵扯了，而且父辈里面，经过秦京茹这么一趟大张旗鼓的回门，各个都说京茹孝顺，那反过来，谁不孝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可能秦淮茹她自己，都想不到吧，毕竟反正只要她不回家，闲言碎语就传不到她耳朵里。 今天，一车间也开始装上了通风换气的设备，此时收拾好自己工位上的东西，看着车间顶棚丁零当啷敲，她觉得，可以找南易谈一谈。 一方面，是因为崔大可交代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得想办法搞钱，只要她不搞，南易的钱，就会进梁拉娣的口袋，养她们家的孩子。 反正睡都已经睡过了，她付出了劳动，那就该拿到劳动的果实，这秘密，她得吃南易一辈子。 女工那边，忙的时候，都可以抽空攒一起瞎扯白话，更何况这种光明正大偷懒的时候。 还跟以往一样，小团体攒的局，就是没有带秦淮茹，没人来喊她，窃窃私语不知道又在聊些什么。 聊着聊着，有些，还用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秦淮茹打眼一瞧，就知道肯定聊到了自己身上。 她现在也无所谓了，这些厂里的姐妹们，没有办法帮她解决当下的困难。 整天想让自己参加车间的学习班，讨论会，去了一两次，学不懂，看不懂，听不懂，她后面也懒得去了，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去食堂转转，看看中午吃什么！” 跟同在树荫下的工友笑着打了声招呼，摘下手上的劳保手套，秦淮茹头也不回的往三食堂走去。 崔大可喜欢梁拉娣，梁拉娣喜欢南易。 如果是之前，没有碰到过崔大可的时候，已经在南易身上提前投资的秦淮茹，那肯定是想办法要挑拨南易跟梁拉娣的关系，守护好自己的地盘。 至于现在，马华的婚宴上，就能看得出，那二人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崔大可又是个干部，长得虽然没南易上相，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 南易是食堂的班长，但身份最终也只是个工人，就跟陈姨在一车间里一样，说起来是个女工头头，但算不上干部。 直白点说，就是没办法照应到自己，在厂里说话不管用，但股长，不大不小也是个干部。 按照崔大可现在的年龄，未来不说当上处长厂长之类，到副科长，应该没多大问题，那就是一个月七十二块的工资了，跟老刘家就差不多了，如果能到正科，那就能赶上甚至超过老刘家了。 原先，南易四十几块的工资，那是和何雨柱做着对比，比傻柱工资高，人还收拾的比傻柱利索，这才让秦淮茹豁出去了。 现在突然出现的崔大可，秦淮茹对于干部工资，也就更加关注了，股长，估摸着比南易还得多十几二十块，这里面差别瞬间就出来了，快抵得上三个自己，两个何雨柱了。 关键是，未来的一旦提拔……，管他科长是谁，谁又不想当科长夫人呢？ 看看宴席上，后院刘光齐的一家的风光，再看看中院因为崔大可的一句话，众人被压下去的不满的情绪。 越想，秦淮茹的内心越是躁动，而且是那种没办法克制压抑的躁动，眼睛里，绽放出摄人的目光。 嫁过来的丽丽都可以当厂办副主任的媳妇，凭什么她秦淮茹就不行，都是女人，这一刻，野心滋生了出来。 “呦，一车间这么闲了，这才几点，就晃荡过来了，菜可都没炒呢！” 一推开饭堂的房门，食堂里面的人，就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 () 得益于南易的好脾气，以及丝毫不忌讳偷师学艺，看到秦淮茹一来，后厨的人就朝着她阴阳怪气了起来，妄图把秦淮茹给赶走。 奈何，有人脸皮薄，有人脸皮修炼到家，完全不在乎。 “嗨，一车间今天装降温的那玩意，你说天都凉下来了，现在装还有什么用，歇着也没事干，过来转转！” 仿佛听不出食堂后厨不欢迎自己，秦淮茹背着手看着小黑板上今天的菜谱，不时还摸摸桌子，看看手指，一通转悠下来，倒真有点巡视员的架势。 以往，她都是手放在腹前，一脸小心翼翼之色，唯恐得罪谁的样子，今天不知道犯的哪门子毛病，跟上级下来视察工作似的。 手里捏着蒜臼子，手里捏着擂杵子，正在捣干辣椒的南易，再次见到秦淮茹的到来，这次并像前些天那样离开。 酒席婚宴上的最后一眼，秦淮茹并没有看他，一切就很明白了，那一晚，确定自己是被这寡妇算计了，而不是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 分手费已经给过，酒席已经做过了，现在已经不虚这个寡妇了，就是不知道，她再次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秦淮茹，你是对我们有意见，还是吃坏肚子了，我们食堂卫生，可是标兵诶，我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胖子！” 刚才暗戳戳要撵走秦淮茹的古姐，此时没有好脸色了，这番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了干部了。 “那可不，谁不知道你们三食堂现在是标兵，哝，流动红旗都挂着多久了，趁着有空，上次我堂妹婚宴的事情，可不得好好来谢谢南师傅，亲戚朋友都说菜做的好，主家面上也有光！” 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秦淮茹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杵辣椒沫的南易，露着洁白的牙齿，就这么盯着他，让人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后厨所有人都看向了南师傅，这架势，坐下不走了，一看不就是找他来着。 “别，你那位置可能没收拾干净，我再找个拖把拖一拖！” 南师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古姐看着秦淮茹吃定了南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拿起拖把，就找了个借口过去，准备把这个招灾的寡妇给哄走。 “算了，我过去看看！” 深吸了一口气，南易还是阻止了下来，就冲酒桌上，秦淮茹翻脸无情的架势，南易就知道，估计跟自己关系不大，可能是找自己探听崔大可的虚实来着。 这么一想，南易心头的抗拒，顿时销声匿迹，他此时反而有些感谢梁拉娣，不是她擅自做主，搞不好，这次来，就是来找自己摊牌来着。 “食堂看来对我的意见很大嘛？” 南易能乖乖过来，不出秦淮茹的所料，双手往桌上一趴，对南易明知故问道。 “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不光食堂，南易对她的意见也很大，趁着自己发烧，做那些出格的事儿，还有脸三番四次招过来。 “看来你对我意见也很大！” 冲着南易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表情平淡，秦淮茹就知道，两个人没有结果了，情绪的变化也仅是一瞬间。 没有崔大可的出现，此时的她可能已经谋划下一步了，用悠悠众口逼的南易只能靠近自己，至于现在，她的想法碰巧和南易一样。 “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意见，感谢的话不用说了，马华前两天来吃饭的时候，已经谢过我了，他是主家，我承他的情就可以了。” 继续杵着蒜臼子里面的辣椒，南易抬了抬眼皮，捎带着敷衍的意味的回答道，至于到底有没有意见，从表情里已经可以略知端倪。 “那你还得承我一个情！” () 秦淮茹依旧保持着笑容，没有因为南易的敷衍而生气，翘起的二郎腿有意无意，踢了踢南易的小腿，带着点提醒意味的说道。 南易看了一眼桌子触碰范围。 “什么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和梁拉娣关系很好嘛，啊，没有了友情，还剩下，爱情？” 脑袋一歪，秦淮茹右手撑着腮帮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南易，此时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 “你什么意思？” “我并不知道你们俩之前还有这层关系，不过，没事儿，我打算成全你们！” 至于怎么成全，秦淮茹希望南易自己可以懂，不需要她再明确的说下去了，直接谈钱，伤感情。 然而南易的表现，让她略有失望，此时的南易，选择了闭口不言，至于他现在在想什么，只有南易自己心里清楚。 “你一直拖着我，不就是因为她么，放心，我不会跟她说咱俩发生的事情，今天好聚好散，我家里日子确实不好过，也不能拖累你！” 多么冠冕堂皇的话语，打着为你好的借口，行着自己的方便，死的到了秦淮茹的嘴里，那都能说成活的，这一幕，如果李峰看到，估计能想起电视剧中的一个镜头。 口口声声，不能跟何雨柱结婚，但偏偏又得要聋老太给何雨柱的房子，都是为你好。 “行，反正上次钱票已经给过你了，我能帮的就这么多，多了没有，我也不会在崔大可那说你的什么，咱俩，就这样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郎有情妾有意 谈崩了。 南易不给钱不说，还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种话。 什么叫他也不会告诉崔大可，这是，也威胁上自己了。 等车间里上方，安装好风球后，干着活的秦淮茹，迟迟没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哪怕车间的温度，已经到了凉爽的地步，依旧让她的心情感到烦躁，超乎寻常的烦躁。 本来都算计的好好的，再从南易那，弄个几十块钱，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一百多块钱，跟他睡一次，也值了。 现在好了，没有赚到钱不说，还反倒被他拿捏住了把柄，这事儿，要是崔大可知道了，自己还有戏么，秦淮茹有些不敢朝深处想。 是股长夫人的这层身份，让她压下了冲动，不然前面，一准要让南易难看。 “算了，先忍忍，下班后去机修厂看看！” 加紧了干活的速度，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加班了，秦淮茹为此可算是拿出了全身的精力。 她感觉崔大可那边，自己如果想，不是不能拿下，但总归是自己的想法，如果能拿下，当然好。 如果拿不下，再回过头找南易，什么月事没来的借口都想好了，总归这笔账要算上。 “你要每天都这么能干，我都不用给你操心了！” 临下班前，郭大撇子又在车间转悠了一趟，亲身感受车间内的温度，路过秦淮茹的工位时，莫名其妙的来上了这么一句。 “您呐，以后少给我派些活，我就谢谢您勒！” 把工具等收拾好，放进了箱子里，秦淮茹不得不陪着笑脸，心里则是嘟囔着，去年也没把他也给撸掉。 北城安华里，距离南锣鼓巷其实还好，和去东直门轧钢厂距离差不多，一个在东边东直门外，一个在南锣鼓巷北边安定门外。 东直门没有直接去的公交车，还得往西边走一些，到北新桥才有公交到那边。 考虑南易住在那附近，估计会乘坐同一班公交车，秦淮茹下班后可算是小跑着，才提前赶了一班车。 崔大可五块钱的路费，肯定是够的，来回够坐十几二十趟了，北城，秦淮茹来的并不多，不过机修厂也好打听，下了车后，一路这才问到了地点。 相遇比轧钢厂，第一次来机修厂的秦淮茹感觉，差点意思。 门脸门脸，铁栅栏焊的铁门，跟轧钢厂一比，就显得小气了许多，看门的保卫科人员，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你好，我来找你们食堂的崔大可，崔股长，来办点事情！” 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厂服，跟机修厂这边不一样，秦淮茹也没想直接走进去，而是借着机会跟保卫科验证一番，崔大可的虚实。 寡妇可比秦京茹有心机多了，那姑娘还得别人提醒才想起打听。 “崔大可，崔股长，嗯，证件我看下！” “你是，红星轧钢厂，诶，我听说，咱们厂的南易是不是调你们厂了？” 扫过了一下秦淮茹的证件，传达室的门卫，好像想起了什么，顺带问了一嘴。 “是的！” “那你们算是捡着宝贝疙瘩了，崔股长最近可是头疼的紧，手下的大将，被你们给截胡了，食堂饭菜质量都下来了！” 值班员只是随口一说，算是吐槽了一下，但秦淮茹这边，心里顿时了然，崔大可没有骗自己，还真是食堂的领导干部。 “好了，你进去吧，知道怎么走吧，他这个点应该跟领导喝着呢，进去往前直走，就能看见食堂了！” 好家伙，还跟领导喝上了，简直让秦淮茹心花怒放呐，硬是憋住了笑容，道了谢之后，这才急匆匆往机修厂里面走去。 () 和轧钢厂规范化管理不同，机修厂的食堂，是面向附近所有单位的，其他单位人员也可以就近来吃饭，只要提供粮票，菜票，可以说来者不拒。 也正是因为当初食堂办的火热，甚至还盈利，名声极好，机修厂这才把大食堂，升级成了股级，崔大可这才获得了代理股长的岗位。 秦淮茹的到来，让陪着酒的崔大可，顿时离开了酒桌。 钓鱼钓了这么多天，鱼才上钩，他可早就迫不及待了，甚至，比预期的还晚上了两天。 “跟我说说，南易那边，怎么说？” 食堂后面的仓库里，崔大和身上散发着酒气，脸颊通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这件事儿的作用，有些上头。 秦淮茹打量着大食堂的仓库，看着里面的鸡鱼肉蛋，还有一些农村才有的土特产，眼睛都看直了，没想到角落处，还有一头活着的羊。 相比于轧钢厂分散成几个食堂，机修厂这一整个大的食堂，食材仓库，才显得十分壮观。 当然，这些东西，肯定离不开崔大可的努力，能当上食堂的代理股长，还是因为，有能力搂来这些，满足领导们的口腹之欲。 味道差点也就差点，这年头，有肉吃，谁还管味道好不好，添补肚子里空空的油水，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来，是不是耽误你应酬了，是陪你们厂领导么，要不我下次再来！” 看着崔大可着急忙慌的样子，秦淮茹倒是不着急了，确定了崔大可的干部身份后，那点点矜持的样子，算是装出来了。 “没事，是咱们厂行政科长，算不上大领导，还有铁路的，我也不认识，让他们吃吧，你这来一趟也不近！” 眼底划过了一丝狡猾的意味，崔大可怎么看不出，面前这位对仓库里的食材震惊时的样子。 这也是他颇为自得的地方，什么叫能力，能把东西，弄到厂里，这就是能力，至于什么科长，想不想吃上肉，还得看他点头才行。 “啧，哎，事儿，我估计办不成了，今天我找南易私下聊了聊，他俩估计，都快结婚了，这钱，我不能收你的！” 和“穷人”得谈钱，和“富人”那就得谈感情了，不能留下贪财的印象，毕竟人家是干部，身份不一样。 说着，秦淮茹把崔大可给自己的五块钱，从包里掏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事情没办成的愧疚。 “我说了，这是你的路费，成不成，都不怪你，哎，这结果，我其实已经猜到了！” 崔大可的嘴唇一抿，单手捂着额头，表现出不出所料的样子，脸色有着稍许黯然，面对秦淮茹推过来的钞票，又推了回去。 简单说来，场面上两个人都在装，一个装自己不爱钱，另一个装自己有钱，这点钱，并不看在眼里。 “对了，也不能麻烦你，那天吃席，我看你孩子喜欢吃肉，来，我来给你挑几个！” 作为股长，这点权利还是有的，特别是食材都是自己想办法搂过来的，具体数量，只有崔大可心里有数。 说着，就要给秦淮茹的包里，塞东西，以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这我不能收，这东西是公家的！” 挂在绳子上晾着的咸鱼，咸鸭腿，还有熬过猪油后，剩下来的猪油渣，与何雨柱还秉承着厨子最后操守，自己买面送秦淮茹不同，崔大可这是完全把仓库，当做自己家了。 “什么公家私家的，这是我弄过来的！” 秦淮茹拽着包，捂着包包的口子，试图阻拦一下，崔大可则是顺理成章抓着她的试图遮挡口袋的手，不停的往包里面塞东西。 “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 “声音小点，被外面人听见，东西可就不好带出去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秦淮茹就是善于总结 “嗅嗅！” “嘿，我说，傻柱，你家日子不过啦，大清早，吃上肉啦，你这，这，也不嫌腻啊！” 嘴里的牙膏沫吐掉，鼻子嗅着何家屋里飘散过来的香味，向来抠搜的老阎，实在忍不了了，冲着傻柱家里嚷嚷道。 开学了，阎家的日子又恢复到以往清汤寡水，老阎被工地油水养出来的肠胃，十几天又打回了原样。 一个多月胡吃海塞，人是胖了一点不说，胃口还大了不少，在那边是照着吃撑来着，回到自家，又不舍得吃了，偏偏何雨柱，大清早就开始炖肉，可把老阎馋坏了。 “我说，二大爷，没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清早吃肉吧，就是大清朝，也没这门子规矩，天热，我这领导们吃剩的饭菜，可不能留，就那几口，还被你闻着了！” 手里的锅铲在掌心敲了敲，何雨柱从门后探出了身子，看着阎埠贵一脸的不满的样子，顿时乐的龇牙咧嘴，带着点揶揄的语气调侃道。 饭菜是昨晚的，准确来说，是昨晚那桌领导们吃剩下来的折箩，几个菜混在一起，凑了半拉铝饭盒，就被何雨柱给带回来了。 往常，大柱子都不稀罕，不论是服务员，还是其他厨子，总归有人解决这种剩饭剩菜。 但奈何丰泽园上限高呐，招待用的食材，至少比轧钢厂要高几个档次，就这一会儿，还被阎埠贵给碰上了。 “二大爷是为你好，怕你油水吃多了，拉肚子，我看呐，你要分给二大爷一点，他就不说你什么了！” 秦淮茹端着脸盆出门，正好撞见这一茬，也是笑吟吟的拿阎埠贵开涮，至于傻柱家带回来的肉菜，她现在是瞧不上了。 “嘿，我说你，你，秦淮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二大爷可一次没沾过傻柱的光，要说吃的最多的，可还得是你们家几个！” 本来是想提醒傻柱别太张扬，大清早吃肉就吃肉，你关起门来，大家伙也就装不知道了，你这大张旗鼓，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不成，就半拉盒，索性热热吃了，中午反正饭店管饭，我就问你们香不香，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手艺，哪怕放了一晚，都一点不带变味儿的，跟三食堂，那就纯粹做的不是一个东西！” 南易那天的宴席，虽然菜都是正常酒席的菜，但也让大家伙知道了，是他顶了自己在三食堂的缺。 关键是做的味道确实不错，哪怕到今天，有些人跟马华打招呼时，都会提上一嘴，还有些更是准备亲朋好友摆席的时候，再请南师傅出马。 这听到何雨柱肯定不舒服呐，南锣鼓巷鼎鼎大名的厨子，从轧钢厂出来，就不能实现自我价值了？ 他柱子，能做菜，但做的是好菜，跟南易可不同，他最多也就家常菜，真要论本事，还得他柱子。 “得得得，知道你在丰泽园日子过得好，你可得抓紧吧，早点让你二大爷，吃一顿你们何家酒席！” 一个暗戳戳的怼自己，另一个则是炫耀厨艺，两个阎埠贵都忍不了，索性随便擦了擦脸，不准备跟俩人多说了。 这临走前的一句话，倒是让何雨柱彻底歇菜，刚才还龇着个大嘴巴子，立马闭上了，乐不出来了。 需要的时候，他就能想起刘岚，但解决完了身体上的需求，精神上又空虚了，真要扯证结婚，他又惦记着黄花大闺女的好。 什么被发誓不发誓，那是面对被抓了包的情况下，不得不做的。 “对呀，柱子，你跟刘岚的事情，怎么样了，差不多也该办了，都认识这么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何雨柱不吱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样子，被秦淮茹看在了眼里，那就补上一刀，让他更笑不出来。 () 刘岚有多可恨，当着众人面揭穿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这么多年的街坊关系，加上自己脸皮修炼到家，院子估计早就排斥自己了。 现在最多也就场面上附和几句，像是老阎这样的，话都不带多讲，不是自己主动搭茬，恐怕都说不上一句话。 真等刘岚住进中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秦淮茹此时只能想到一个人，崔大可。 人好歹是个干部，刘岚性子是比较烈，但到底只是个临时工，万一傻柱俩人成了，估摸着只有崔大可能压的住，他认识的干部多。 “我的事儿，这可就轮不找你来操心了！” 秦京茹的事情，被瞒了那么长时间，还被马华讹去了五十块钱，何雨柱也是小心眼的主儿。 前后被秦家姐妹两，霍霍了不少钱，这笔账早就记在了心里，如果不是前面冉老师的事情，矛盾恐怕早就被刘岚给引爆了。 门哐当一关，何雨柱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把热好的菜撇了一些进了碗里，给重新回到后院的聋老太送过去了一些。 如果是以往，秦淮茹可能还会难受一番，何雨柱用人的时候朝前，不用人的时候朝后，但现在，寡妇还真看不上他的嘴脸了。 人三心二意不说，脾气上来，就分不清好赖人，自己说到底也就是个厨子，哪怕干的再好，工资在那摆着。 有利益可以谋取的时候，秦淮茹可能还屁颠颠想办法哄着，现在崔大可明显对自己也有意思，厨子的这点道行，她是真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有个难缠的刘岚，秦淮茹压根不虚。 水龙头的不停流出的清水洗着双手，掌心的茧，已经开始发黄了，里面浸润着机油的黑色线条，手背倒是还好，能见人，就是这个手心，看着有些埋汰。 中院没了男人，贾家掀开一条缝隙的窗帘微微抖动后合上了。 秦淮茹眼皮都没抬，就知道婆婆没再看着了，脑海里回忆着崔大可抓住自己手背时的那一幕，心肝都在发颤。 两个人你推我搡之间，少不得近距离接触，虽然空气里，有着酒味，但秦淮茹可没有喝醉。 男人对自己有没有想法，通过这些肢体动作，就能感觉出来，就比如，何雨柱那时候，就喜欢东捣鼓一下，西杵一下，用开玩笑的方式占占便宜，秦淮茹都是门清的。 不过，那个时候的不乐意，那也是真的，当时的她是为了饭盒，饭盒自从停了后，何雨柱确实也没再做这些小动作了。 这一次去机修厂，在崔大可身上，秦淮茹又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的那种隐隐的，得硬憋着的猴急之色。 这次的她，没有像之前对待何雨柱那样甩脸子，因为综合判断过后，崔大可是值得这点小小的先期投入的。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一开始严词拒绝，甚至会吓到他，胆子小点的，可能会直接心生退却，这和她的初衷，可就是相反的了。 稍微给他沾沾便宜，但又透漏出一丝委婉的回绝，那就能给他一种感觉，这叫一点点希望的种子。 论养鱼的功夫，秦淮茹这朵白莲花压根不比崔大可来的更为熟稔，这次搂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关键是仓库里，还有那么多。 如果后面事情成了，那以后机修厂的食堂仓库，那就是贾家开的了。 不用自己掏钱，就能给家里改善伙食，看崔大可那丝毫不介意的样子，搞不好细粮，白面，都可能从仓库里捣鼓出来。 “哗哗哗，噗噗！” 接了捧凉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梁拉娣，还有现在会打扮的秦京茹。 新衣服，蛤蜊油，洗发粉，原先被粮食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的她，此时仿佛() 在阴暗里，看到了阳光。 这种阳光，曾经三食堂的傻柱，以及后续的南易身上，都不曾见过的阳光，因为他们在这方面都老实，或者说，胆小。 娘们之间，谁不会比较，只是那时候，得考虑房子，得考虑到家里月底的口粮，工资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得用在刀刃上。 如果一个月十几块的口粮钱，能从机修厂的仓库里省出来，那比自己涨工资，来的还合算，自己和孩子身上的粮票，也可是能换钱的。 甚至不用一年，刚才想到的这些别的姑娘都有的东西，她也能拥有，而且，是靠自己的工资买的，想想脸颊就有些发烫。 “对了，他好像是住单人宿舍的！” 想起后面的那一茬，秦淮茹真的冷静不下来了，崔大可住的是厂里的房子，她也是这趟去了才知道的。 厂里的职工宿舍，面积不大，想要结婚过日子，肯定得搬出去，机修厂不大，也没有盖房子的计划，这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是好事。 崔大可是食堂股长，一天吃喝拉撒，都是在厂里，再加上他办事那么灵活的样子，怪不得能攒那么多钱，再加上干部工资高，买家属房，对他来说，压力就不算大。 甚至，可能这些钱，完全可以让他一个人来出，而自己想方设法攒下来的，是不是都成自己的了。 这一趟机修厂，她感觉，可能捞到的，不止表面这点好处。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二五仔在行动 宿舍楼204。 下午没课，给学校请假外出的李峰，正在床上收拾东西，枕边，还放着一本红宝书，看着角落微微翘起的书页，就能看出，最近没少翻看。 也对，有些东西，得提前开始背了，还是背诵全文的那种，现在好歹是个学生，比在厂里时，有空闲多了。 干干净净的床上，一些换下来的衣物，叠好后塞进了沪上牌的黑色行李包中。 另一位室友任小斌，看着李峰收拾东西，眼里划过一丝羡慕，59个学生，基本上都是来自大江南北。 像李峰这样住在京城的，回趟家只要跟导员主任打声招呼，确实比他们方便太多了。 “我看你比较喜欢吃辣，你把之前的罐头瓶洗洗，我回去再带点辣豇豆过来！” 李峰抽空转头看了任小斌一眼，坐在床沿的他，立马把手中的书抬高了一点点，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好笑，像是把脑袋一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 这些同学里，估计也只有李峰宿舍，这么特殊了，按道理，都认识十来天，任小斌还这么拘束，这是李峰不曾想到的。 “没事，不用带，那个，食堂饭菜可以，吃不吃都没关系！” 任小斌明显有些言不由衷，从桌子上只剩小半瓶的腌辣椒就能看得出来，这还是省着吃的缘故。 不知道是自卑感还是怎么，怯懦的很，要是搁其他寝室，早就把瓶瓶罐罐搜出来了，估计都争先恐后塞李峰包里。 不是说食堂菜不好吃，而是他们这些学生，家里情况各不相同，学生粮食蔬菜的定量票券，领了后很多都被他们抽空换了，然后给寄回家去了。 针对这种情况，李峰都有心向石主任准备反应一下。 他们很多人都是家里咬着牙供出来的大学生，好不容易到了毕业，准备分配到干部身份，开始给家里挣钱，现在重新开始入校学习，可能部分人，已经后悔来这了。 “李峰，李峰，自行车接我使一下，我去下图书馆还下书！” “诶，你怎么收拾东西了？” 隔壁寝室的康胜，刚扒拉个房门，打声招呼就准备下去推车就走，结果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下午没课，正好厂里有点事，我就跟主任请了假，你骑吧，我坐公交车回去！” 学生里，只有李峰一个人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这可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占地面积太大的学校来说，图书馆来回一趟走几公里，比较耽搁时间。 “真的假的，那算了，我走过去吧，你路上慢点！” “没事，你骑吧，我坐公交回去！” “真的假的，你这样，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康胜明显也就是开玩笑，这些天关系都熟络了，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也不存在客套，李峰前脚说坐公交，他后脚就急吼吼的往楼下跑。 “等等，给我带南门，你跑了，我一个人难不成走过去！” 得亏嚎了一嗓门，要不然康胜都骑上车跑了，待李峰拎着行李包出来的时候，回眸一瞥，任小斌还是在床上看书。 “这任小斌真没意思，你都出门了，也不说句话，亏得，你带的那些东西，进了他肚子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自行车，离开了宿舍楼下，康胜嘴巴就放开了，对于李峰寝室里的闷葫芦，感觉不论是做事还是性格，都有些看不惯。 “哎，没事，都是同学，他家里情况可能比较复杂吧，这些跟我说说就算了，估计是年龄小，放不开面子！” 当初帮忙搬行李的三个人，已经都混熟了，跟() 康胜差不多，要借自行车，跟自己打声招呼就可以下去骑，下课后也会一块去食堂，几个人聊着天吃着饭。 唯独任小斌，饭盒里打的什么饭也不知道，每次都回宿舍吃，也正因为如此，李峰的带的这些咸菜，辣椒罐，对周围寝室同学们放开供应后，这才日益缩水。 不过都是同寝室的同学，还是化学专业毕业的，虽然寝室没有饮水机，但有开水瓶，李峰索性也不管了，反正老母亲带过来，是怕学校伙食不好，在伙食好的情况下，李峰也懒得吃这些下饭用的咸菜疙瘩。 “不小了，在我们那都该结婚成家了，年轻人么，语录上都说了，该活泼一点，革命就是得团结同志，他倒好，还把自己当小孩似的！” 骑着车的康胜摇头晃脑的说道，虽然只有短短十来天，但熟悉之后，每个人什么样子，大家就都能看出来了。 康胜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不惯着，如果不是李峰和同一个宿舍，有他其中斡旋，估计早就直接批评任小斌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革命既然得团结同志，那就得有容人之量，玉无完玉，人无完人，时间长了，熟悉了估计会变了！” 坐在后面的李峰，同处一个宿舍，肩膀上还担着石主任交给他的任务，这个时候哪里还能拱火，同学间尽量还是别产生矛盾，他这个二五仔，才能更好的隐藏下去。 “上次问的，有多少同学，把票券给寄回家里，你关注了没有？” 为了避免再聊下去，趁自己不在，几个混熟的去招惹任小斌，李峰只能岔开话题，往另一处去引导了。 “嗨，多多少少都有，有些还把助学金给寄了回去，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不是还有工资么？” 骑着车的康胜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峰，要论特殊，六十人里，就李峰特殊，别人都有学校发的助学金，不多，最高也就二十块不到的样子，李峰上着学还能领工资，他们可羡慕坏了。 如果他们落实的干部身份，分配进各个单位，再过来学习，那就能享受李峰同样的待遇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校伙食也不差，回头毕了业，一个个回去瘦成了马秸秆，不知道的，还以为学校怎么样呢！” “你说的是没错，但这种东西你是阻止不了的，回头人搞不好还得怪你！” 能上大学，那都是聪明人，李峰人很好，跟大家处得来，虽然学历不显眼，但认知水平上，明显在一条线上，这要是找系主任打报告，那有点费力不讨好了。 “格局，做人得有格局，康胜，别人都没发现问题，你率先发现了，唐主任能说你，他估计得夸你呢！” “这是大局观，因为肚子饿，或者营养不良，造成青训班学生学习不好，分心，他是有责任的，同学们暂时放弃干部分配，那也是做出了牺牲的，咱们这是第一期青训班，摸着石头过河，需要给后面积累经验！” 好家伙，李峰这心灵鸡汤这么灌下去，别说康胜骑车的腿都有劲了，作为二五仔，csgo老六玩家，怎么能出头呢，大大咧咧的康胜，反而挺合适。 “哎呦，我琢磨了一下，是有道理嗷，感觉你该去替我上大学，我应该当兵去才对！” “禁止肯定不会禁止寄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学四年，如果这里再上四年，那哪个家庭也架不住这么耽搁，学校肯定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如果不解决么？” 到了南门口，康胜捏了一下刹车，目光定定的看着李峰，随后看向了唐主任办公室的方向。 “那证明，咱们这些人就是短期接受培训的，要不了多长时间，大家还是会被分配回去，不论是哪种，同学都得谢谢你，好处也落() 不到我，我有工资拿，掺和进去不合适！”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回厂 在南门外，有几班公交车，唯一一般来的快的，是四十六路，是从颐和圆这边出发，继续往西北，一直到温泉。 这班车人不多，本身圆子这边就属于郊区了，再往西北去，那就更是市郊的农村了，所以这大鼻子toyota公交，车上坐着的，很多都是进城的农民。 这年头的车标，李峰能认出来的比较少，哪怕是驾驶员升上去的，还是有很多车车标认不出来，跟几十年后的新能源似的，可谓是百花齐放。 因为是短途，所以车子来回倒转的比较快，时间上比较快，一会儿一辆涂的红突突大鼻子公交窜过去，给李峰的视觉效果，像是看醉汉的酒糟鼻一般。 这附近公交车最多的地方，那肯定是还得是燕大和华清两所学校那边，档校的位置比较偏，再加上管理的较为严格，学生很少出来，造成的结果，就是要去某些地方，可能还得走到两所学校那边。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李峰有点后悔了，要是骑自行车，估计已经行程都到一半了，哪里还用等这么长时间。 眼看又一辆红鼻子公交开了过来，李峰赶忙招了招手，红鼻子一个急刹，带起了一片灰尘。 这里并不是它的站点，可能是看李峰胸口别着的校徽，以为是学生，这才停下。 “你好，同志，等的这班公交车半小时了，能把我带去底站么，我去那边乘别的车！” “上来吧，老罗，开车了！” 可能是李峰开口的京片子，也可能是胸前的校徽起了作用，售票员大姨并未多说什么，拉开车门，就让李峰上了车。 “你是档校的学生？” “对，多少钱？” 李峰都准备掏钱付车费了，大姨摆了摆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峰一番，突然笑了。 “马上都要到底站了，还付什么钱，捎你一段又能怎么样，这边公交是不好等，你们的老师也有搭车的时候！” 也是，从这里到底站也只有一两公里了，普通人对于档校的认知也只认为是一所大学，估计真把李峰当成大学生了。 也对，对于他们来说，最多也就知道档校是培养干部的地方，这年头的大学生毕业，那也是当干部，说起来，也等于是培养干部的，两者估摸着在心里画上了等号。 从这里，就能看出，当下这个年代，普通人对于大学生这个集体的包容性，说是天之骄子是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八万万人，前两年只有十来万毕业生，今年更是只有二十万，相比于几十年后千万级的规模，现在简直凤毛麟角。 车上的乘客，听说新上车的这位年轻人是学生后，都特意瞅了一眼，郊区农村，谁不希望家里能出个大学生呢？ 底站圆明圆很快就到了，这里人少，车少，司机师傅开的比较快，下客的时候，李峰特地给司机师傅递了一支烟，估计以后，少不了要跟这辆大鼻子打交道了。 原先，乘公交，是以一个步入社会的工作人士这个视角，现在他，别上了校徽，重新转变成学生的视角。 站在两所大学的公交站，看着同样别着校徽的学生，心态也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当做路人，现在则是也是其中的一员，加上学校的切身经历，李峰才发现，这个年代的学生，确实不一样。 精气神是饱满的，能看得出活力四射的模样，然而，人却一个个普遍消瘦，身高大多定格在一米七左右，像李峰这样的大高个，刘海中这样的胖子，确实少见。 虽然大街上的成年人亦是如此，但学生，确实不应该如此。 从档校的伙食，李峰也能判断出这两所大学的伙食，应该都不差的，一个人的伙食标() 准，都不低于十几块。 十几块诶，给秦淮茹估计能管家里一个月，按道理不应该如此羸弱，然而，也确实如此。。 普遍营养不良导致发育都显得不足，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和保卫科的瘦猴相似，风一吹，裤腿管衣袖都能晃一晃。 早晨二两一个的大馒头，京城炸酱面，有的时候还能供上一顿白菜粉丝饺子。 午餐，学校也比轧钢厂的食堂来的要好，不说多丰盛，两毛一份的肉菜，像溜肉段，青椒炒肉，亦或者四喜丸子，都可以打上一份。 要是刚刚大一，还好说，但自己同学都大四毕业了，也还是这个样子，就有点惋惜了。 胖了是容易三高，但营养不良，带来的问题只会更多。 “这恐怕，不是我们一所学校的事情咯！” 长叹了一口气，李峰的思绪不由得有些发散，他忽然有些理解，自己前世的父母，为什么剩饭剩菜都不舍得倒掉，一遍遍吃着即将要烂掉的水果，却不先碰新鲜的。 就连赵德汉，那一碗炸酱面，都能吃的那么香了！ “同学，你是档校的？” 等车时，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李峰，吸引到了两边学生的注意力，个子高挑不说，身上的衣服还与学生有些不同，如果不是胸口别着的校徽到档徽，恐怕真被当做老师都不一定。 “对，你是，燕大的？” 大着胆子和自己打招呼的，是几位女同学，看她们胸前别着的校徽，李峰笑了笑。 “是的，你们档校的学生，我看平时都很少出来，到我们这边！” 就是这份好奇，让她们这些大学生大着胆子，过来打的招呼，毕竟，李峰形象上也算拿得出手，营养跟得上，身高马大的，人堆里比较扎眼。 “学校管的严，我倒是挺羡慕你们的，两边可以自由进出，我们反而距离离的远了一点！” 去之前，李峰就猜到了，档校会比较严，没想到真猜中了，这批青训班比较特殊，自己则是其中更为特殊的一员，马列得学，二五仔还得做，心都快操碎了，出来一趟，还得报备，系主任同意才可以。 “你们也可以来我们学校参观，只是，我们不能去你们学校，上次去颐和园，只能站高点的地方，才能看到里面，你们学校人很少！” “所以，你们就显得热闹，好了，我车到了，有空去燕大看看！” 挥了挥手，李峰径直上了公交车，也没有深入认识的打算，这趟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厂里建造的红星桥已经提前竣工，下午还得忙着这事儿。 报纸得上，宣传得做，虽然是座小桥，但这个年代，能造小桥，未来就能造大桥，技术需要不断积累的，但前提是，名声得打出去。 人怕出名，轧钢厂不怕，军用民用两手齐头并进，没有技术储备，涉足尖端制造业，那就从桥梁基建这块入手。 钢材料研究室，不断进行新型材料研究工作，其中产出也得落地，哪怕是不达标的，也能转化为生产力，这样的轧钢厂，未来才不会泯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他这个副厂长，哪怕在学校，心里，还是始终惦记着厂里的发展，这也是系主任批准他外出的原因。 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出色，李峰虽然学历不高，但是脚踏实地，唐主任听了他对于轧钢厂关于桥梁行业的规划，直接签字。 阔别了十几天的轧钢厂，再次迎来了他们的副厂长。 厂里的变化没多大。 只是厂房顶部一个个都长出了“蘑菇头”，从刚开始的三车间用的白铁皮，到一车间已经换成了不锈钢，在微风中随风旋() 转，发出了布灵布灵的亮光，很是吸引眼球。 的浑浊的气体也被气压送了出去，此时的工作环境已经有所改善。 因为天气已经逐渐凉下来了，温度这块，李峰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在车间里逛了一圈，没待车间主任他们出来，李峰就摆了摆手。 今天的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晚上还得赶回去，毕竟不是请假，只是抽空回来一趟，厂里的生产情况，具体还是得看机关那边做出的报表。 “档校那边的生活怎么样，还习惯么？” 李副厂长回轧钢厂，机关楼里，风气顿时一变，申总工带着报表，敲开李峰办公室房门，第一句，还是打听那边。 “学习，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哈哈，学校可不就是学习的地方，多少人羡慕，还去不了呢” 可能是因为桥梁竣工，申总工今天也是收拾的挺利索，自顾自倒了杯茶水，见李峰看起了报表，开了个玩笑。 也不算是玩笑，多少干部羡慕不来的事儿，轧钢厂里头，李峰算是独一号了。 “我看，不光我得学，你们也得学，zy的去不了，京城档校倒是积极一点，就怕，你们精力跟不上！” 课程这块，通篇要背，不光要背，还得理解意义。 考验的不光是记忆力，还有文化特别是正治功底，李峰这是前世的大专生，加数十年的阅历，这才勉强跟上。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红星桥竣工“剪彩” 安家庄工地。 炎热的秋老虎已经过去，对于建筑工们，可以说最难熬的时候，已经挨过去了。 当然，明年暑期那就是明年的事儿，反正今年，对于这部分人来说，是真的干到钱了。 中午吃完饭，正在休息的工人们，直接找了个树荫下三三两两唠着嗑，东家长西家短的，反正领了工资后，那种兴奋劲，都还没过去。 大部分人都是在庄稼地里伺候了半辈子了，那工资能跟工分换的粮食比么，那是花花绿绿的钞票，现钱，每个月，只有往供销社卖点鸡蛋鹅蛋，才能换些针头线脑的钱。 “哎呦，其实这样也挺好，回去给村里交一点，剩下的，给娃交学费，买课本，还能余几个！” “老憨，你们村让你们交多少？” “干嘛，大家不都差不多么，你这边交了多少？” 上工的哨子声没吹响，基本上聊天内容，都是这些，赶上开学，领的工资，基本上都用来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交学费了，往年这时候，愁人都得掉头发。 “喂，你们说，就咱们这两百号人，得盖到什么时候，后头，会不会再从村里招人！” “讲不定，要是赶得急，人肯定不够，我倒是希望就咱们这么多号人，咱们干的时间越长，不是越好，家里攒点底子，他们轧钢厂盖楼，咱们不说上楼，家里的房子也该起新的了，给娃子准备着！” “来车了，是不是厂里又来人了？” 话音未落，就见到远处的天际线，拉起了滚滚烟尘，场面一开始还比较小，没什么人注意，但等烟尘起来之后，就能看出，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车队，从西边过来！ 话音未落，负责每个班组的带班员，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 “吁，上工了，上工了！” “估计上面来领导视察了，哥几个，走着！” 提前吹响的哨声，也惊动了项目部，毕竟时间还没到，吃完饭正在休息的老葛，此时从床板上弹了起来，走出门外后，就看见车队过来时的景象。 “奇怪啊，车子不都在驾校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老葛还是把几个负责人都喊了过来，这边也没啥机关单位，这么些辆车，一看就是冲着工地来的，从调查部调到了轧钢厂，老葛还是保持着这份谨慎。 然而等待在项目部门口的老葛，却发现，车队并没有往工地这边开过来，而是到了红星桥那边就停了下来，没往这边来的意思。 “段经理，要不咱们也去瞅瞅！” 车队那边的排场是真不小，而且一排流停着的，都是小车，维修科的宋易城，看着老葛空荡荡的袖管，试探性的问道。 “走，一块过去！” 红星桥这边。 率先下车的李峰，第一时间，则是看着出自厂里，历经两三个月，这才修好的大桥，越看越是觉着——做工有点糙。 没办法，毕竟赶时间硬是赶出来的，焊工车间的师傅们，轮班倒，硬生生把时间跨度给缩短到现在的地步。 他的眼光，来自于穿越前，通过现实、网络，接触的各种花里胡哨的大桥，这座红星桥，油漆都还没来得及上，尽显钢铁本身的颜色，看过去只会觉得，十分的厚重。 长得丑就长得丑，管用就行，李峰是实用主义者，反正现在的大桥，都算不上多好看，这是自家产的，结实耐造，才是它该有的作用。 “这桥，咱们是咱们厂自己造的？” 第一次过来的姜显达，摸着桥边的扶手，看着伫立在河面上跨度三十多米的桥梁，表情还有些难以置信。 之前，只是听说，他可没时间过来看，() 这一次，如果不是李峰专程回来，他估计得家属楼彻底建好，才会过来。 李峰折腾出了一个驾校，便宜了他，现在又在基建方面开拓新领域了。 看着早已经树立在桥边的石碑，李峰看着上面雕刻出的一个个名字，朝着张会计招了招手。 “财务科带来的钱呢！” “来了！” “发下去，当众发，先把奖金给师傅们结了，不差钱，既然答应了，那就发下去！” 看着张会计，还要往自己这边来，李峰挥了挥手，当着轧钢厂各科室领导的面，给加班加点的工人师傅们发钱。 “钱不多，差不多每个人一个月工资，这是厂里，能拿出的最大的奖励额度，大家辛苦了！” 张会计既然带钱过来，自然知道干什么，一个个信封递到李峰的手上，李峰亲手给一位位焊工师傅现场颁发，亲自握手，说着道谢的话。 焊工师傅们，看着李峰边上刻着自己的名字的石碑，一个个笑容满面，信封接到手，面子里子都有了，还是当着全厂中层干部的面。 尊敬的目光，其实在徒子徒孙身上早已受到过无数，但此时，在这里，可都是干部呐！ 待“颁奖典礼”结束，在干部们的掌声中，一位位对红星桥做过贡献的，一个不少，全部都照顾到了，哪怕石碑上没有名字的，都发了一份奖金。 “大家先上桥看看，这是咱们红星轧钢厂自己的孩子！” 挥了挥手，乘车过来的干部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李副厂长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上桥参观了起来。 三三两两，对着自家建的桥开始评头论足，有的还站在桥上蹦了蹦，亲自感受一下大桥的厚重。 等所有人看的差不多了，李峰才示意大家伙都集合一下，把今天带大家过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我知道，大家有疑问，桥造好，就造好了，为什么带大家亲自过来，来看这么一眼，刚吃过饭，歇着不好么？” “相比于家属楼，这一座小小的红星桥，确实上不得台面，但对咱们轧钢厂来说，这是一个新的里程碑项目，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家属房！” “在钢铁产业中，我们红星轧钢厂属于中下游加工，上面安排什么任务，咱们就完成什么任务，但大家考虑过没，我们红星轧钢厂，真正意义上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产品！” “而红星桥，是一座自行设计，自己加工，自行建造的产品！” 指了指桥面，李峰掷地有声的说道，等靠要，就像陀螺一样，抽一鞭子，才会动弹一下，这是很多干部们，面临的思想僵化问题。 未来十年，不是就不发展了，十年里，可以做太多事情，在同行业落下的时候，轧钢厂迎头赶上，才能在新时代里，恢复勃勃生机。 “产品是什么，是生产力的一部分，并且是衡量生产力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不要看咱们厂有个驾校，帮助很多人，学到了技术，但要我说，跟未来的桥梁基建相比较，那都是小打小闹，算不上生产力，也算不上产品！” “我国河网密布，桥梁施工光靠工程兵是铁定不够的，未来铁定是需要国营单位，来出面解决的，这不是不务正业，是积极向钢铁的下游产业发展，而这座红星桥，是咱们厂新的！” “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一天，也请诸位不要掉队！”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视察工地 “很好，原来年龄大了，在别人看来，可能是经验足，但某些方面来讲，也缺乏了锐意进取的精神~！” 这一刻的申嘉石，不由得不感叹一声，望着所有干部们稍显迷茫的样子，只有他看的较为透彻。 李峰，这是帮轧钢厂找出路，找一条，别人未曾设想过的道路，不论是之前的杨厂长，还是李副厂长。 下面的干部们，经历了两任领导班子了，很显然，已经过惯了按部就班日子。 但偏偏，轮到李峰这个年轻人掌舵时，红星轧钢厂的形势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从驾校入手，获取了基层职工们的好感度，赶上前几批次毕业的学员，哪个家长不得感谢李峰，没有他想出的点子，有多少自家孩子得去农村。 去了就是吃苦受累，这点谁又不知道呢，所以宁愿花钱，学一门技术。 驾校积累的资金，引进新型生产机械，是远远不够的，别看轧钢人数不少，但真的跟钢铁行业几个大哥相比，那就是纯纯闹着玩的。 人家都在排着队嗷嗷待哺，要抢新设备，京城地界上还有个石景山老大哥，人家才有站桌子边的能力。 抓贪腐，盖家属区，把干部和职工们的即将因为分房而激发的矛盾，通过家属区直接化解，让轧钢厂的凝聚力更上一层台阶。 工人们没了后顾之忧，专心生产，中暑的事儿，轧钢厂可是许久未见了，至少李峰退伍这几年，没有发生因为这个问题发生工伤死亡。 不是工人们不想努力，而是生产资料如果都被中上层所占有，工人自然有灵活机变的能力，差不多就歇着了，哪用得着玩命干，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但凡时间长点，厂里谁不知道。 中暑导致的工伤死亡不是好事，但从另一个方面看，不是工人傻，而是，李峰走马上任后，基层工人们都在豁出去在干，轻伤不下火线，这是什么，是轧钢厂现在凝聚力在基层反映出的特征。 评功评奖的奖金，年底发到基层的自行车，困难家庭的补助金，困难学生学费补助，这些都是一个个小小点，但当这些点多了，自然就覆盖到了面。 生产资料一旦下放，落入基层普通人手中，这是激发了工作活力，就像这座桥梁，建设速度为什么那么快，自家能生产材料，只是一点，重点还是这些高级焊工们。 随后就是开辟新航道，所有的一切，给申嘉石的感觉，一般人没几个能做到现在这样，哪怕是他，到了李峰的位置，自认为都没他干得好。 和杨厂长一样，申总工就算接手，也只能守成，保持原样不变，至于推出自己的产品，他暂时还并不明白，李峰这么急迫的原因。 “哎，难怪~！” 看着石碑上，设计人员名字后面雕刻着自己的名字，申嘉石此时总算是释怀了，自己没有顺序接班，上级可能正是看到了李峰身上这个闪光点。 自己只能带轧钢厂走向老路，而这个年轻人，是带领着团结到一起的工人干部们披荆斩棘，开辟一个没有人设想过的道路。 大桥对岸。 独臂的老葛并没有过来，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摇曳，而是看着李峰对着所有干部们进行训话，这一幕，可比当初去高卢时，成熟多了。 倒是维修科调到自己手底下的宋易城听的心潮澎湃，满眼星星的看着桥上的李峰。 “你很崇敬李峰？” 看着宋易城捏紧的拳头，老葛稍微偏过脑袋，低声朝这个小伙子问道。 “他做的，是我想做但从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厂已经到了瓶颈，想要突破很困难，但事物的发展规律，要么保持上升，要么就是逐渐进入低谷，僵化的机械只能等待锈() 死，这也是一种革命，革生产关系的命，革资源分配的命~！” 在维修科呆久了，宋易城，是真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就像李峰当初去报备维修破损换下来的房屋一样，不也是吃了个憋。 如果不是他及时上位，那些置换下来的房屋，只有待修的命，至于什么时候，能修好，那就无从知晓。 特别是身在其中的宋易城，对于这种办事风格，简直是深恶痛绝，僵化，臃肿，作风，看不顺眼，他也只是一个办事员，只有听命的份。 现在从维修科到了建筑工地，离家距离是远了，上下班是没厂里方便，人也累了很多，工作量增加了，但毫无意外，他喜欢现在的这个岗位。 有什么事情及时处理，处理不了的，联系段经理，由他出面协调，虽然比平常人少一条胳膊，但这位经理的办事风格，也是雷厉风行的。 跟着这种人干，哪怕累，至少值得，因为实现的是自我价值的东西。 他也只是基层人员中的一员，李峰也是基层一步步走上去的，不贪腐，不开后门，也不对，对特殊人员，也开后门。 像是保卫科李学文的弟弟李学武，还有身旁这位，不知道为何，少了条胳膊从公安那边调来的段经理，但这种后门，谁也没二话。 按照普通人的话说，李峰代表的就是基层，对基层工人，干部，那是天然就具有的亲近感，再加上轧钢厂现行的规则，很难不心生憧憬。 “走吧，也该让他检查检查，工地的情况了~！” 眼看李峰那边已经结束，部分特殊岗位的干部，已经回去了，老葛此时这才走上红星桥。 这桥，他来看过很多次，甚至最近上下班，图近，都直接从未施工结束的桥上走，但今天，从李峰的嘴里，说出的话，才感觉，桥还是那个桥，但桥，又不再是那个桥，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最近怎么样，适应了么？” 都是老关系了，看到老葛从工地过来，李峰也毫不意外，这边这么大张旗鼓，工地也不可能视而不见，那就不是敏锐感拉满的老葛了。 “造房子我不会，但盯着人造房子的本事，还是有的，虽然少了条胳膊，但这里可没少~！”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葛哈哈一笑，和李峰握了握手，边走边谈。 从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反谍部门，调到轧钢厂的家属区工地，虽然伙食差了一点，但人反倒胖了一点，精神也从当初看谁都像特务，变成了看谁都像偷懒。 工作内容的转变，造成了人精神状态的转变，家里人也放心了，自己也不用想着哪天为国捐躯了，终于有时间顾得上小家了。 比起守仓库，看大门，或者枯燥无味的整理文档，还是有正事干，更让他能尽快适应，人一忙起来，就没那么多闲心回忆过去了。 “盖的还是挺快的，有点工地的样子了~！” 穿越前李峰呆着的工地并不少，见识过不少施工中的工地，更是陪同无数客户亲自看过。 但在当下，第一次当开发商，才发现，缺乏工程机械，那是真难干，土方都得自己挖，现在再过来，已经能看到房子该有的地基样子。 手生的小工们，在大工手底下高低搭配，已经可以看到一点配合默契的样子了。 “听说你去学习了，学校那边怎么样，过的还习惯么，堂堂副厂长，去档校当学生，周围还是年轻人，你的阅历跟他们可不一样呐~！” 李峰在观察工地，老葛习惯性的点烟，还不忘抽空开开李峰的玩笑，真要是宋易城去，估计能很快适应，但李副厂长过去，可不就得装孙子了，那些，可都是未被分配的预备干部们。 () “背的我脑子都快不够用了，也就在你这我能说说，他们可真能卷？” “卷？” 老葛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但看李峰的表情，估计猜出了点。 “领到手的课本，我还没读顺溜，他们已经天天往图书馆跑了，你让我该怎么活？” 苦笑了一下，八万万人攒出二十万大学毕业生，原来恐怕还不知道含金量，这住校这么多天，那真是体会到了。 还好，跟穿越前那帮偷偷卷，私下里卷，表面上摸鱼实际上卷成牛马的那帮孙子们比，现在的大学生，还是比较实诚，人家卷的光明正大，让李峰都不得不跟上。 现在想来，五十九人，缺编一位，怎么看，李峰都感觉像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要跟这些同学们打成一片，也要压的住，聊到一起，玩到一起，学到一起，本身就挺考验人了。 “哈哈，我就说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你想占老郑便宜，得先吃个亏~！” 放下课本几年的人，再让他去读书，简直和逃学威龙里的周星星一般，李峰懂得了他的烦躁，老葛则是懂得老郑的为人，两个人都是一个妙人。 “给他们延迟交房，我看他能咬我~！” 李峰知道，关键这事，压根不是老郑办的，是孔老板的杰作，在蓉城就给自己定下了，是奖励，但也是变相的一种任务形式。 “那不行，你跟他是他，我跟其他人都认识，延迟交房，老郑不会找你，但其他人估计得找我~！” 这东西，也只是说笑，老葛才不会答应这种得罪人的活计。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通车仪式 下午两时许。 视察完工地，在老葛那稍作停歇的李峰，终于等来了请来的“客人们”。 来自于京城各个部门领导，厂里之前都打去了电话，邀请参加下午的典礼仪式。 这次厂里，邀请的人很多，不光是东城区里的领导，包括京城市里，多家报社，都去了电话。 一座小桥，弄的阵仗还是比较大的，也都比较给面儿，毕竟一家单位自己就独立完成了这项工作，还是给区里争到了面子。 “有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红星轧钢厂，勇于担起社会的责任，为档和国家的进步做出自己的贡献！” “希望相关部门，在接下来的日子，有需要建设的桥梁工作，请不要忘记咱们轧钢厂，这座红星桥身上，我们投入了心血，当然，下一座桥梁，我们依然会牢记档和政府的使命，把心血传承下去，继续锤炼我们的造桥技术，争取为国家的桥梁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 “哗哗哗~！” 掌声雷霆，李峰在说完后，从桥上退了下来，和一位位前来参观红星桥落成典礼的人员一位位握手。 一直到，最后，众人在红星桥边，一起完成了合影。 礼成。 京城地图上面，从此以后，就多了红星桥这个名字。 这个对轧钢厂来说，比较特殊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被厂里托举起来，成为瞩目的存在。 “桥梁可以方便两岸之间的交通，提高交通效率，但从另一个方面说，也可以说是城市的发展和进步的表现，红星轧钢厂，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不忘民生工程，投入基础设施的建造，这点非常好。” “不过，对于你们的技术，市里，还得进行商讨，道路桥梁施工都是百年大计，如果有合适的，那到时候自然会交给你们~！” 闻弦而知雅意，面对市里领导内心深处的顾虑，李峰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没有技术积累，没有知名的桥梁设计专家，没有专业的施工团队，轧钢厂本身就是个钢铁行业的，现在单独造了个小桥，是不错，但要是把大桥项目交给他们，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了解，希望领导们，往后还是能给点机会，轧钢厂率迈开这一步，就是希望得到领导们重视，厂里不缺资金，就是缺锻炼技术的机会，但凡有其他城市，需要上马这种桥梁项目，希望，也可以引荐引荐，一定不会给咱们东城区，乃至京城丢脸~！” 一旁家属区的工地上，车斗里，已经装满了渣土的大卡车，此时早已等待着，随着招呼声中，四辆运输科拉满了渣土的卡车，冒着黑烟，从工地上驶了过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足以证明其承载的货物有多重，随着四辆卡车的由远及近，不论是领导们，还是报社的记者们，此时都驻足观望了起来。 “这些卡车的自重，加上承载的渣土，已经到达了将近十吨，虽然设计上，这座桥的载荷在二十吨级，但实际载重冗余，则是远远大于这个数字，今天，红星桥落成典礼仪式，我觉得，完全可以让领导们，让京城的父老乡亲看见，我们红星轧钢厂，有信心保质保量完成每一个上级交代的任务~！” 李峰说完，亲自指挥着四辆卡车，缓缓驶入桥面，这一幕，让领导们为之侧目，没想到，来这一趟，竟然还有这么节目。 有些胆小的，立马站在了桥边，但更多人，却选择了信任，就像人家副厂长都亲自指挥，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敢于做这样的事情。 依次排列在桥梁上的卡车，也证明了李峰的刚才说出的话语。 领导们可以有顾虑，但李峰则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这轧() 钢厂，虽然是第一次造桥，但对自家的产品，李峰有充分的信心。 桥面纹丝不动，四辆载满渣土的卡车驶入之后，桥梁没有任何不堪重负的迹象，看起来，哪怕再多几辆，也没任何问题。 “这座桥梁所使用的材料，是我们轧钢厂，新研发出来的新型钢铁材料，耐腐蚀，抗拉伸，有着优异的强度，所以在承载上，领导们请放心~！” 这样亲眼见证，总比李峰苦口婆心一家家去劝说来的管用，报社的记者们，站在车辆侧面，手中的相机，不停的对着这一幕进行拍照。 口说无凭，这样的照片出来，轧钢厂这所并不显眼的桥梁，才能进行更好的宣传。 随着卡车的离去，京城注定要多了一个能独立造桥的设计施工单位，当然，这是李峰争取来的。 随着领导们的离去，李峰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活到现在，具体后续如何，就只能等待他们回去后才能知晓答案了。 能不能从工程局，铁路，工程兵的手中抢到活，就看报社的报道，有没有效果了。 但凡能从手指缝隙里，喝点剩下的汤汁，未来的轧钢厂，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随着领导们离去，亮马河边看热闹的麦店村村民，则是大着胆子陆续走上了桥头，好奇的看了起来。 他们不明白，就这么一座小桥，怎么就吸引了市里那么多的领导。 所有村民都稍稍避开了李峰，他们早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当初闹出的不愉快，让这次相见，有些尴尬。 “走了，回去了~！” 波光粼粼的亮马河上，这座朴实无华的红星桥，注定今天将会被载入史册。 始作俑者李峰，也挺累的，不论是安排自家厂里的干部们，还是安排这么多其他部门的人员，精力确实耗费了不少。 公事忙完了，就得忙私事了，十几天，没看见自家孩子，确实有点想她。 从安家庄回去，李峰依旧是乘来时的吉普车，他这个副厂长也不容易，自从上任后，动用车辆的次数，可以说只手可数。 今天如果不是厂里来的人多，也不会动用驾校的车辆。 当晚，最先刊登出的京城晚报，通车仪式上的合影，就被刊登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李楠选中 “哎呦，小峰回来了！” 当驾校的吉普车来到四合院门口的时候，还得是眼尖的三大妈，看到下了车的李峰，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热情。 “刹车不要犹豫，吉普的反应比较迟钝，没有轿车那么灵敏，还有，你的换挡的时间点不对，没感觉到顿挫么，还要练练！” 李峰冲三大妈点点头，转身和驾驶员聊了起来，这些新训学员，跟当初是有些不同了，可能是数量多了，训练量少了。 李峰能感觉到质量明显有些下滑的趋势，跟老一批学员相比，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坐时间长了有点晕车，这可是漏风吉普车啊！ 当初第一批和第二批学员，到了同时期的这时候，可是把离合器快玩出花来了，不说跟老司机那样的丝滑，但也没像今天这样。 “是，李副厂长，我回去再多练习练习！” 被李峰批评的小伙子，面色有些紧张，科目三实际上路，今天就把他们抽调出来，当临时的司机。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被安排到给李峰开车，作为驾校的创办人，面对这种问题，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指了出来。 “去吧，这东西要靠悟，也要靠感觉，死记硬背是不行的！” 拍了拍车头的引擎盖，李峰朝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至于往档校送，李峰看了看时间，还是选择坐公交算了。 海淀比较远，这些新学员，他也不敢让他跑那么远，回头路上出了事故，就脱离了科目三实训的初衷。 随着车辆倒出了巷子口，李峰也转过身看向了四合院，至于打招呼的三大妈，则是立马抛下了刚才聊天扯淡的姐妹们，也提前一步回了院子。 “妹子，妹子，你们家小峰回来了！” 哎呦，这嗓门，前院顿时都惊动了，前院儿家家户户留在家的人，立马热情的都出来了，不知道是看热闹，还是看出去学习的李峰，有什么变化。 “叭叭，粑粑！” 率先出来迎接的，是走路晃晃悠悠小慧慧，本来是含着手指头的，结果，看到他爸，立马把手指从嘴巴里抽了出来，张开双臂，想跑，但走路都有点勉强，差点摔倒。 一把抱起闺女，李峰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家伙开心的咧着嘴，脑袋在李峰脖子 “厂里今天有事，我抽空回来一趟，得会还得回学校，都散了吧！” 一手拎着行李包，一手抱着闺女，李峰看着凑过来的街坊们，笑着对大家解释道。 陪家里人的时间都不够，李峰也不想跟她们寒暄什么，听到李峰这么说，邻居们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 看到儿子回来，母亲刘茵赶忙接过行李，给大家伙陪着笑脸，这才回到了屋里。 “衬衫得换长袖了，还得带几件外套，天气降温了，郊区早晚温差还挺大！” 架着闺女的胳肢窝，给她原地转了几圈，最后索性骑到了脖子上，李峰看着翻看衣服的母亲，提醒道。 “你这走了几天，这孩子天天找我要爸爸，你这得学到什么时候，不会真去上大学了？” 文化水平受限的刘茵，也不知道什么档校，光知道去上学，孙女天天在边上爸爸去哪了，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吐槽了。 “你就当我上大学吧，真累啊！” 带着闺女玩了一会儿，李峰习惯性的把凉椅往门外一拖，一屁股坐了上去，今天一天的行程，可算是把他累坏了。 小家伙此时也不闹了，她爸回来，就乖乖跟以往一样，她爸躺凉椅，她把她爸当凉椅，开始还以为父亲是装睡，等意识到父亲真睡着时，小家伙往李峰怀里拱了拱，也趴下睡觉了，父女俩不() 消片刻功夫，就在凉椅上睡着了。 这一幕，看起来颇有些温馨，但让刘茵看来，则是越发觉着有些心酸，带孩子她也乐意，但孙女就喜欢她爸，有的时候，想着，如果孩子还是小领导，是不是就有更多时间陪陪慧慧了。 就像，后院的刘光齐一般，但儿子肩膀上的担子，也肩负着一万多个家庭，是一万多个，厂里的效益如何，从轧钢厂工人脸上的笑意中就能看出来。 “哎，骨子里，跟你爸一样！” 丈夫当初资助牺牲战友的家属，儿子现在能耐大了点，但做的事情，本质上都一样。 不收礼，不越权，帮扶弱小，有时候越看越像，但总归是亏待了家里，当初两个孩子也是吃着苦，一路走过来的，是刚荏苒，对慧慧，可能也会亏欠下去啊！ 默默的把行李包里的衣服掏了出来，塞进去李峰交代的要带的衣服，母亲刘茵，没有打扰好不容易才聚一次的父女俩，把自己这个当母亲又当奶奶的角色，给办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间李慧还起来过一次，肉乎乎的揉了揉眼睛，确定爸爸还在，又抱着他的脖子，呼呼大睡，口水把衣服湿了都不知道。 “妈，妈，我体检通过了，我过了，我要当兵了，哈哈！” 还没到做饭时间，刘茵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主要是儿子还得回学校，今天注定得提前吃了，结果没想到，切菜声音都放低了，忽略了自家还有个疯丫头。 “嘘，嘘，小点声，你哥回来了！” 刚想提醒，结果，李楠已经看到了在外头凉椅上睡着的自家老哥，赶忙捂住了嘴，眼里满是惊讶，随后是惊恐。 因为，本来正在酣睡的李峰，脑袋动了动，想要抬起胳膊揉揉眼睛，结果胳膊已经被闺女给压麻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悄无生气的往母亲那边一靠，李楠赶忙解释道，古灵精怪的样子，倒是熟练的令人心疼。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通过了？” 脑袋还有些发蒙的李峰，待胳膊的酸麻感褪去，抱着睡的跟小猪似的李慧，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妹妹。 刚才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兵字，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才在睡梦中惊醒。 “哎呦，体检通过了，李楠啊，你要去当兵啦？” 还得是三大妈，这耳朵，不当探子有点可惜了，厨房的窗户一推开，直接给李峰揭晓了答案。 要论惊讶，最惊讶的应该是三大妈了，李楠初中毕业后，一直整天往外跑，不见人影，刘茵说是学舞去了，她也不知道是学舞，还是学武，想着小姑娘学这些干嘛，结果今天，不声不响的来句要当兵了。 这可是大事，女孩子，能当兵，那真的是指手可数。 “没错，三大妈，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是合格的，哈哈！” 说是欣喜若狂也不为过，从大哥当初的不理解，到后面带她去学习，想着看她“出糗”，自己受不了要求回家，对的，没错，虽然李峰没有直接说，但李楠能看出老哥眼神里的不看好。 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所以学舞吃的苦，她硬生生咬牙坚持了下来，哪怕跟不上从小练舞的，她就加倍努力，这要是学习能有这番劲头，估计刘茵都能笑着供她上高中。 “过了，好事，当兵要吃苦受累，你得做好提前准备！” 说不上惊喜，也说不上惊讶，从过年回来后，母亲找自己谈过后，李峰就知道，这个不靠谱的妹妹，总算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虽然在李峰眼里，跳舞这东西，并不怎么接地气，但文工团，在现阶段，还是能起到鼓舞() 士气的作用，也算勉强是保障生产力的工具吧！ “部队锻炼锻炼，也挺好，哎呦，我家闺女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你这个运气咯！” 脑袋探出窗外的三大妈，眼神里是满满的羡慕，当兵好呐，女孩子当兵很难，在她眼里，估计是她哥李峰，搁后面使了力气，不然，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真要女儿长大后去当兵，她也不敢，还是得听老阎的，毕竟，战争，在当下人的眼里，并不遥远。 不说远的，近的就有一次，只是后面，不知道是占着便宜了，没消息了，但谁知道后面怎么样，还会不会再来一次呢？ 同样担心的，也有当母亲的刘茵，儿子就够操心的了，女儿也不省心，能被选中，一时间也百感交集。 一去至少三年，说不舍得吧，在她眼里，李楠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性格确实需要改改，她文化不高，有的时候说也不听，只能寄希望部队的大熔炉，能让她跟她哥一样，彻底来个改头换面。 不说当干部，至少，心智得成熟起来了，就冲刚才那嗓子，哪有一点姑娘的样子。 “选中就去，先说好，咱们家不能出逃兵，这是你哥对你的最低要求，别到时候吃亏受累，又想回来，不可能，话先给你撂这里！” 现如此，妹妹选中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李峰也不阻拦了！ “戚，不可能，我就是累趴下，累死，死外头，我都……！”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给我进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陈小芳的到访 “哥，这是你们学校的校徽么？” “放下，就这一个，弄丢了，你哥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 说是大门进不去，就有点夸张了，但看李楠把玩着校徽，李峰有意提醒了一下，这丫头别回头拿出去显摆，倒真是会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都被选中了，能消停，还是姑且得消停下来。 “我就看看，你看你跟防贼似的，大学的校徽诶，你都没考上，当上干部，还送你去上学~！” “让你放下你就放下，你哥的东西你少碰，家里就你心眼子多~！” 听儿子说的这么严重，母亲刘茵则非常重视，一把夺过后，重新放进了包里面，拿起锅铲，扬了扬，作势听不华要敲她脑袋。 床上叠好的衣服，在李慧的霍霍下，又得重新叠，不时还爬到他爸的包里，瞪大眼珠，看着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准备吃饭吧，你哥等下还得回学校，你也少往外跑，都被选中了，老老实实待家里，等通知书到~！” 儿子的那份入伍通知书，还在大衣柜抽屉里收着，入伍的流程，刘茵已经熟悉了，在接下来，老大住校，老二入伍，家里就又只剩她了，跟当初，完全是颠倒了过来。 不过境遇是不同了，老大那时候还辗转反侧，到了老二身上，则已然是坦然面对了。 这个年纪，说要给她嫁出去，刘茵也不舍得，还有点小，脸上还有着稚气，上学吧，也不成，不爱学习，当兵至少，不会跟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省心了。 “妈，我一走可是得三年呢，您到时候见不着我了，会不会不舍得？” “你回来要是能跟你哥一样，有变化，我不舍得也得舍得，你这个丫头非得学什么舞，那是正经人跳的？” 一句话，李楠的小嘴就撅了起来，龇了龇小虎牙，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案，有点闹情绪了。 “李楠在么？” “啊，我在……！” “呀，于——陈老师，您怎么来了？” 一家人，谁都没想到，吃晚饭的时间，竟然来了客人，听声音，李峰觉得，有些耳熟，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李楠差点喊错的名字，让李峰判断了出来。 “文化宫这块，寄来通知了，到了两天，在传达室那放着，看你没来拿，我这边给你送过来了~！” 好家伙，李峰和老母亲对视了一眼，顿时，眼尖的李峰，看到握着锅铲的手指，用力的攥紧了，脸也绷住了。 “啊，麻烦陈老师了，谢谢，谢谢~！” 还不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李楠急急忙忙道谢，母亲刘茵也重新挤出笑容，迎了出去。 自家女儿不上心，该打也是晚上的事儿，人家好心送来，不能给人脸色看不是。 “陈老师是吧，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们家到饭点了，来一块吃，这次麻烦你了，你说这丫头，东西不往家里寄，还往文化宫寄，还得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了，我还得回去呢，李楠，你如果是入伍的话，后面就不用去参加彩排了，随时可能会走，我们得换其他人来了，不然到正式参演的时候走了，就来不及了~！” 脸上带着歉意，刘茵拉住了陈老师的胳膊，就要把她拉进来吃饭，至于李楠，一脸笑嘻嘻的拆信封在。 “麻烦你了，陈老师，进来吃顿便饭吧~！” 屋里的李峰，也没办法待着了，人来都来了，打招呼吧，尴尬的慌，不打吧，也过不去。 把扒拉包包的李慧抱了起来，李峰走到了门边，看着门外熟悉的倩影，着实有些——踌躇。 () 没错，门外站着的，赫然是陈小芳，前俩月，和她打配合，把她养母，这个潜伏小组给清理干净，在李峰眼里，那也只是任务罢了。 现在当事人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李峰，莫名的，触动~！ 人瘦了，瘦了很多，笑吟吟的样子，和当初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时，判若两人，那时候的她，得知了真相，经历了这番挫折，确实很令人心疼。 “啊，李峰，你不是去上学了么？” 第一眼，像是没看见李峰怀里抱着的闺女，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陈小芳有些意外。 第二眼，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下意识的，抓起了衣角，攥的很用力，笑容能看出有些勉强。 “对，也巧了，厂里今天有事，办完后，顺带回来了一趟~！” 两个人的气氛，稍微有些异常，拆着信封的李楠，压根没注意，反倒是准备留她吃饭的刘茵，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 “你是陈小芳老师吧，我家闺女可念叨着你呢，说在文化宫，陈老师可照顾她了~！”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双眼睛，像是透视眼一样，看出了儿子，也看穿了陈老师，刘茵想起了儿子说的那个“故事”，苦命的女老师，现在赫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妈，你真假，我什么时候说过~！” 拆台来的是如此之快，本来是场面上的话，结果拆完信封的李楠，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大人之间的谎言。 “你~今~晚，死~定~了~！” 李峰没有吭声，而是用这个目光看向了一点不懂人情世故的老妹，当兵怎么了，人还没走，那就不耽搁挨打，哪有这样拆台了。 一时间，默契的氛围感被李楠一句话破坏了，母亲刘茵倒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想噶人的心都有了。 “哈哈，是入伍通知书诶，陈老师，那我就不去了，让小梅替我吧，她可眼馋好久了，我答应她，选中我就把位置留给她~！” 从信封里掏出了入伍通知书，跟大奖状一般，上面印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思想，和当初李峰入伍的那一张差不多。 今天才打听到，自己体检通过的李楠，没想到，前两天通知书都已经寄到了文化宫，至于为什么是文化宫，因为有人不相信，她能入伍，小孩子争强好胜，特地留的自己那边的 “那恭喜了，李楠，去部队要好好表现，阿姨，那我就回去了，你们好好聚一聚，这几天可能随时会通知她走~！” 陈老师把鬓角的头发往耳后撩了撩，大大方方的跟李楠叮嘱道，随后看了眼李峰，执意道别。 “我送送你吧~！” 叹了口气，李峰把闺女往肩膀上抱了抱，奶奶教育姑姑的场面，小孩子还是不要看了。 至于留陈老师吃饭，李峰可以想象，饭桌上会尴尬成什么样子，估计只有李楠叽叽喳喳了，为了不帮李楠逃掉这顿教训，李峰觉得，可以送一送。 “这是你家孩子？” “对，来，慧慧，叫姨姨~！” “咿咿~！” 夕阳西下，三个人在巷子里的倒影，颇有点像是一家三口的样子，只不过，有些拘谨，倒是李慧，调皮的想够陈老师头上的发卡。 没过多长时间，李家房门哐当一关，里面响起了李楠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高中不等于文盲啊 “这照片，是你么” “不是我！” “是嘛？” “你看这哪里像我？” “我说这就是你！” “我说这不是我！” “这明明都写的轧钢厂，这怎么不是你？” “轧钢厂像我这样身材的干部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偏偏怀疑是我？” 204寝室内。 不知道宋文山从哪里搞来的京城晚报，此时正拿着报纸，对着红星桥众人合影的照片，找李峰对峙来了。 可惜的是，这年头，相机的分辨率本来就低，照片再被印刷上去，那更是显得模糊不清，唯有出挑的个子，能稍微有点分辨度，但李峰打死不承认。 宋文山狐疑的看了看李峰，京城晚报确实没有体现他个人的名字，而是以红星轧钢厂作为主角，说明了造桥的事情，体现的是一种集体主义力量。 和孟总编都是老熟人了，提前也进行过沟通，李峰无所谓，要的就是厂子名声打起来，最好一些需要造桥的地方能看到这篇报道。 奈何，偏偏被宋文山给率先弄到了。 “那你昨天回去？” “回去，开会啊，不是报纸上都说了，这座桥梁对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意义十分重大，代表着从无到有，体现了迎难而上的精神，下一步的工作开展，咱们肯定得提前了解！” 坐在书桌前的李峰，歪着脑袋目光怪异的看着宋文山，把小伙子看的，真以为自己疑神疑鬼了。 倒是旁边的任小斌，没有吭声，看着两个人博弈的场面，手里的书，都没有放下。 “喂，小斌，你书都拿倒了，你都不知道！” 这一茬无功而返，反而被任小斌看了笑话，宋文山有些落不 坐在床边的任小斌，赶忙手忙脚乱的把书颠倒了回来，结果一看，宋文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峰也跟着笑了出来，原来他的书，没有拿倒，现在才是被调侃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天天拿着书，比谁都认真！” 面对宋文山的“咄咄逼人”，任小斌顿时脸色憋成了猪肝色，刚准备为自己辩驳，李峰就打起了圆场。 “哎呦，差不多行了，我说你慌里慌张找***什么呢，感情就是一张照片，看把你激动的！” 把自己看到的地方折了个拐角，李峰站起身，朝窗台伸了个懒腰，远处的颐和圆，只能看到看到昆明湖的一片拐角。 “这照片不一般，你看，站的位置都是中心处，边上还是副市长，我就说看身型有点像你，但你也不可能，站他边上，这位是谁啊？” 不甘心的宋文山，依旧狐疑的看着站起身的李峰，如果不是黑白色的照片，或者再放大一点，他就能百分百笃定了。 “这个啊，是咱们厂总工吧，应该是他，比较年轻，个子跟我差不多，文质彬彬的，懂技术，这桥就是他负责建起来的！” 李峰拽过宋文山手中的报纸，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挠了挠下巴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行吧，那我回去了，档史的功课，你们得抓紧做，王教授抓的紧，作业要是落下，小心他扣分！” 作为这门课的学干，临走前，还不忘提上一嘴，可以说尽心尽责了，总算把刚才那一篇的掀过去了。 “行了，我立马做，绝不让你为难，小斌，你的写了没，借我参考下！” 宋文山听着李峰当着自己面，就要抄作业，顿时额头一脸黑线。 “别瞅我，我高中学历，跟你们可不一样，措辞不够严谨，文化功底不够深厚，咱们班也得讲集体主义，一个都不能() 少！” 要说歪理，李峰可手拿把掐，主要是这门课，太考验脑容量了，每一年基本都有大事发生，李峰脑海里记的课程，都是几十年后的政治课了，与当前年代不符，还真要参考参考。 “报纸！” “留给你了，你们厂里的新闻，你也不关注关注，还怎么追求进步！” 对于李峰的狡辩行为，宋文山没话说了，当他足够不要脸的时候，就没法被道德所绑架。 “进步，我热爱学习，热爱马列主义思想，学习伟大的思想武装自己，那就是追求进步！” 出了宿舍，宋文山无奈的笑了笑，彻底拿李峰没辙，跟滚刀肉一样，又摊上个闷葫芦的室友，想深入了解，都没机会。 凭借一等功，高中学历和他们一起入学，也不是不可能，但按道理，正常情况，应该是送军校更合适，但恰恰相反，总感觉里面有些门道，奈何，李峰比泥鳅还滑。 其他人想出去一趟，系主任都不批，凭什么李峰出学校。 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剥开塞嘴里，嘴里甜丝丝的，不光他有，其他学生，也都分到了，不论男女，忒狡猾了。 宿舍里。 等宋文山走后，任小斌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听李峰说要参考他的作业，没吱声，打开了自己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找了出来，默默的递了过去。 “我写的也不好，杨知海是政治系的，他的应该好一些！” 化学专业的任小斌，差不多跟理科生一样，辞藻的处理方面确实没政治专业的同学来的熟稔，通篇干巴巴的，和蘇联的大列巴似的。 但李峰不需要，略微翻了翻，就来了灵感，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我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我学历低，写的跟文曲星下凡似的，教授也不信，回头把我单拎出来，丢的还是我的脸，你的文风，跟我的学历，相匹配！” 好吧，这一席话，听起来不算是好听，看着李峰已经开始写了，并不是按照照搬的思路，有着自己的看法，任小斌这才放下心。 “社会主义原理还有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两门课，我也听的有些迷糊，作业可能会晚点写好！” 和对待旁人不同，至少跟李峰生活在一个寝室久了，也就关系自然跟刚开始有些不同，任小斌和李峰的话，稍微就多了一些，但是和其他同学，还是有些融入不到一块。 “原理，哲学，意义，原则，定义，我真的，你们化学专业，上课一般做什么？” “做实验呐，反应实验，化学分析，主要靠的是理解，跟现在死记硬背，有些不同，我喜欢实验课，了解元素周期律，分子的排列组合，细胞的结构特征！” 想到毕业前的种种课程，任小斌顿时陷入了回忆中，这边，没有烧杯，没有酒精灯，也没有显微镜，有的只有书，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生活，他恐怕也不会接受大学教授的建议，来这里了。 “停，停，停，微观世界的东西，我不懂，现在光是这些，都够我穷极一生去探索了，你就别给我阐述了！” 握着钢笔的李峰甩了甩，这年头的钢笔，有时候写着写着就断墨，不知道怎么回事，必须要甩一甩，就跟大屁股电视机需要拍一拍似的。 他有点想念那支派克金笔了，虽然有些年头，不知道都经历了几手，但用起来确实好用。 “你能知道微观世界这个词，就挺不错的，它们是真实存在的，那才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追求的！” “我只是高中学历，但我不是文盲，你不要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我受不了！” 看着床边任小斌的眼神，李峰瞪了一眼，随后() 继续埋头苦干，在研究人的眼里，任小斌这样，知识储备固然丰富，但看起来反而有些傻傻的。 “你不是傻子，傻子怎么可能当领导呢，轧钢厂虽然不知道有多大，但能跟副市长站在一起，还是中间位置，要么是厂长，要么就是副厂长了！” 捡起李峰随意扔到书桌旁的报纸，任小斌研究了起来，不过不是看照片，也不是看关于轧钢厂的报道，而是看起了其他版面的新闻。 “你可别把我捧那么高，我都跟宋文山说了，这不是我，你别捣乱了，我思绪都被你打乱了！” 李峰略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头也没抬朝任小斌吐槽道。 “是不是你，打个电话去厂里确认一下就知道了，他非要过来问上一下，你既然不愿意说，那肯定有理由嘛！” 笔尖稍稍停顿，李峰转过头，用着怪异的面庞看着任小斌，没错，真想确认，确实是一个电话的事情，理科生的线性思维，确实容易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宋文山这种跑上门来的，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傻了，这方面，还没任小斌这样接地气的处理来的方便快捷。 “好吧，我承认，那就是我，轧钢厂第二书记副厂长兼工会主席，李峰，行了，你知道了，替我瞒着，这可就只有你知道！” 为什么瞒着同学这一点，只说自己是厂里的普通干部，因为太年轻了，这一路走来，多有贵人帮助。 这批同学今年毕业时，选择分下去也就23级，转正后才22级，级别差太多了，哪怕李峰比他们普遍大一两岁，有的甚至三四岁，但也有些夸张了。 他们没有工资，人民助学金也才十几二十块不到块，他一百多块的工资。 人是有嫉妒心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大学生涯 “那你的腌辣椒，我吃的心安理得了~！” 重新往床沿一坐，任小斌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峰，其实从性格上，李峰和年轻干部们是有些不同的。 没有年轻干部，硬装出来的老气横秋，看起来城府很深，其实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情，那种沧桑感本质在掩饰自己。 至少面对老师，其他同学很是拘谨，反倒李峰，不会就是不会，面对老师或者教授的提问，其他人答不上来，急的抓耳挠腮，李峰倒是坦然接受。 这点小小的差别，来自底蕴的不同，其他同学，还得恭维着，毕竟，毕业分配工作，还得看学校。 有人想当然的以为，李峰已经有工作岗位，所以才无所畏惧，但实际上，是一种接受过基层长期锻炼后，才出现的泰然自若。 该说不说，如果不是宋文山拿着报纸过来找他，任小斌都想不到这一层，但从刚才两人那番对答，就确定了，那是一种当了中高层领导，才会自身拥有的气量。 “该吃吃，给你嘴巴子给堵上，免得出去嚷嚷，但你这样也不行，短时间看不出来，长时间营养不良，身体会出毛病的~！” 写了差不多一半了，李峰看了看任小斌，很好奇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困难到需要拿人民助学金供家里，那日子未免也太难了点。 像他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毕业，选个对口的单位，领工资，福利分房，然后结婚，生孩子。 “这年头，有几家能营养跟得上的呢，能吃饱就不错了，来京城，这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我能进入名单里，已经是很多同学羡慕的了~！” 目光看向了窗户外，任小斌回想起了，大学一个宿舍的室友们，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地方了，而自己，依然在三尺讲台下面。 “生活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也想出去~！” 匆匆把一门课的作业补完，想想还有两三门课，李峰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再想想接下来的日子，他感觉自己要癫了。 美好的生活没有不期而遇，想要往上，只能逆流而上，此时也想出城的李峰，只能这么宽慰自己。 毕竟，想要继续浪遏飞舟，这一刀，早迟得挨上。 “乘车的时候，我看到燕大的学生还有华清，两边一对比，我想起华清校长，一月份说过的一句话，我认为说的很好~！” 身体已经罢工的李峰，葛优躺摊在床上，看着任小斌目光看向窗外，陷入思索，并不打算和自家交流个人的苦恼，他也没有勉强，而是聊起了别的方面。 “什么话？” 听到李峰提起隔壁的校长，任小斌才缓缓转过了脑袋，看向了李峰。 “把身体锻炼好，至少为祖国，健康的工作五十年~！” 这句脍炙人口的讲话精神，李峰是深感认同的，一个好干部，不止肯动脑，会平博，心里挂念着老百姓，最主要的是，身体也得跟得上。 在岗位上呕心泣血，夙兴夜寐规划着城市的未来，但碰巧年纪轻轻身体却垮了，刚到三四十，事业还没干成，人就没了，这不是自己的遗憾，这是辖区百姓的遗憾。 这是李峰的侧方面提醒，能来这里的大学毕业生，未来不用想，都知道前途无量，落在地方，也将会陆续成为骨干力量。 如果在学校里吃不好吃不饱，李峰很担心他们，步入岗位后，开始了&quot;胡吃海塞&quot;。 “听说他们要求体育成绩，燕大的就是跑不过华清的？” 讲到这里，任小斌笑了一下，可能想到某些场面吧~！ “可不是么，年轻的时候，底子打好点，未来才() 能在岗位上坚持更久一点~！” “我看你现在，好像没有当兵的样子了？” 别说现在了，从坐上绿皮火车时候，李峰就已经没了当兵的影子，灵魂已经堕落，怎么舒坦怎么来，能躺着就不坐着。 “你别跟我比，部队里，这东西叫吃老本~！” “新兵营，别看就仨月，但就那仨月，人就能看出差别，只要伙食供应的上，底子好的人能吃十年老本，别看平时作风稀稀拉拉，碰到考核，那是真勇啊，我身体一般，这几年老本吃的，还留了点~！” 李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身体素质，就现在，两个任小斌，估计都不在话下。 “那是基因决定的，微观层面，要考虑到遗传因素，生物的多样性，造成了体格的不同~！” 一说到这里，任小斌就开始拿出了理科生严谨的风格，跟李峰探讨起了生物方面的问题，而到了这里，明显就偏离了李峰初衷，超出了他认知界限。 他的生物课，只记得那个拱起肱二头肌，壮实到能把牛锤死的金刚芭比了。 “好了，停，停，细胞缺少必要的养分，能量储备耗尽，器官功能陷入衰竭，我不学化学我都比你清楚，我不介意你把腌辣椒全给包了，但多少得吃点肉，补充蛋白质，这是作为室友，对你的忠告~！” 说完，李峰拿起了饭盒，准备出去干饭，相比于厂里，在学校，他可积极多了，每天都好奇食堂整哪些菜，相比于家里，隔三差五也能吃上肉，还是食堂菜系多。 南易就算把白菜粉丝玩出花来，也吃不出肉味来。 到了时间点，同样积极的，还有同楼层的其他同学，档校人少，倒是不用怎么排队。 但很多老师和教授，去的就稍微晚一点，吃的都是一样的，就意味着在一个饭堂，想想教授坐在身旁，或者坐在自己对面吃饭，那跟受刑似的遭罪，没有同学给自己找不愉快。 “晚上打球去啊，李峰，天气正凉快~！” “没空，你哲学的作业给瞅瞅，我写完再说~！” 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李峰的自行车上，后面一个，大梁上一个，就差车把上再坐一个了，场面和谐又有些搞笑，跟当代大学生没多大差别。 女生宿舍这边莺莺燕燕，好一幕60年代的大学生活，这幅场景，能让人很难忘怀。 站在走廊上的任小斌，回眸看了看李峰桌子上的几个罐罐，抿了抿嘴唇，转身回宿舍，从枕头下面，取出了一张票券。 今天，他改吃肉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这门课存在的意义 时间缓慢的步入到九月底。 这一天，李峰又又请假了外出了。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厂里的事情，而是因为军分区人武部的事情，今年秋季的征兵已经结束，作为人武部的预备役军官，该出现了。 当然，出现也不是必须的，作为一名荣获立功的目前还在人武部登记在册的士兵提干的例子，李峰是最方便出现的，是一个活生生，较为典型的例子。 主要出面是用来激励，这一批的新兵蛋子们，进部队好好干，前途自然大好无量。 京城的兵员，代表的是首都，人武部，包括上级的军分区，都希望，能够继续出现给本地区争光添彩的新同志，而不是，所谓的少爷兵。 由军分区沟通下来，李峰甚至不用自己亲自请假，唐主任都直接让他过去。 这一次，依然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有挂着牌子的的吉普车，直接到了校门口迎接。 穿着便装的李峰，出了校门，就直接坐上车就走了。 课堂里，此时刚刚上课。 教室本来就在东北边，贴近窗户的同学，基本能看到李峰上车时的景象，小吉普一溜烟跑了，同学们却窃窃私语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是同志，课堂纪律还讲不讲了！” 站在讲台上的王教授，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戴着个酒瓶底厚度的眼镜，但手里一旦握起了教鞭，整个人的形象，无疑就严肃了许多。 上了大学，都是成年人了，教鞭也只具有象征意义，可能小时候教鞭打手心时留下的记忆，还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特别提醒，那时候哪怕到了高中，老师也是真打，不跟谁开玩笑，不像现在，更多只是敲黑板的工具罢了。 “老师，您看，要不要点名！” 宋文山是学干，相当于中学的课代表，此时存心使坏，六十个人又变成五十九人，关键是李峰干嘛去了也不提前向“组织”交代，这是什么行为，该强烈谴责。 当然，主要是想弄清楚，王教授知不知道，李峰干嘛去了，最好，能在课堂上说出来，谁让他实在太过分，这个月第二次请假外出了。 “嗯，还是你，宋文山比较严谨，但我想，既然都来学这门课，应该没人会逃课，虽然你们都成年了，但我手中这根教鞭，可是连中年干部都打过手心！” 推了推眼镜腿，点名册王教授看都没看，放在了一遍，拿起课本，手指头在唇边润了润。 “ 把课本翻到了课程那一页，王教授抬了抬眼皮，不苟言笑的看着讲台 杨知海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愿意干出卖队友的事情，目光如炬的看着讲台，趁着翻书的时候，写了个小纸条，悄无声息的塞到了后面座。 康胜接到传来的纸条，看了看，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李峰坐军车走了，他怎么不知道，回头一看，位置上确实没人。 “康胜，有什么事儿么？” “王教授，李峰没来，会不会身体不舒服，我想回宿舍看一下，不然有点不放心！” 这门课，康胜手拿把掐，教授就算不怎么教，他至少八十分也没问题，李峰这瘪犊子不行，本来学习就勉强，哪里还容许他翘课。 全班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康胜有些架不住，但还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委婉的提醒道。 这一提醒，课堂纪律顿时又有些嘈杂了，就和同桌，小声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那今天就先不讲二四年，你叫，康胜是吧，我问你一个问题，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什么时间提出来的？” 王教授看了康胜一眼，() 随后低下了脑袋，表情甚是不以为意，随后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还带了一点笑容。 仿佛看不出康胜的那点小心思，没答应他回宿舍，也没不答应，而是开始了随堂提问。 “二七年，zgzy在汉口召开的八七会议，期间，由我们伟大的领袖在此次会议上提出，结合了当时的国情，对我党有着重要的转折意义！” 没想到本来就是想知道李峰到底干嘛去了，结果，碰到了教授的提问，但这一课很重要，康胜还真提前看了，不然此时，就下不了台了。 “嗯，看来是真提前预习功课了，那你说说，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李峰最头疼的地方，它来了，意义，这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见解，教授随机提问，而且看样子，还想继续深入，这让康胜，忍不住想踹前面杨知海的凳子。 本来想坑李峰一把，结果他被杨知海给活埋了！ “那个，在关系革命事业的危机时刻，指出了新的出路，致使革命走向了正确的道路！” 可能是康胜现在的眼神比刀还锋利，也可能是心怀愧疚，看着他绞尽脑汁，政治专业的杨知海赶忙侧面支援，抬起的课本上，来了一场及时雨。 “嗯，不错！” 王教授点了点头，朝下挥了挥手，示意康胜可以坐下了，难得还夸了一句。 “这句话，不止可以用在三十多年前，也可以用在三十多年后的当下，甚至，未来三十多年，都可以用上！” 晃了晃手中的课本，王教授看了看。 这本书的内容，每一字，每一句，不知情的人懒得看，但知情的人，每一次翻看，都能得到不一样的感受。 “很多同学认为，我的课枯燥，乏味，就像开水煮的白菜根一样，难以下咽！” 缓慢走下了讲台，今天，他不像以往那样，按部就班的按照课程来讲了，直接跳过了前面，从李峰，引申到了军队对这个国家的作用。 “你们认为革命成功了吗，不，并没有，按照辩证角度，我们是成功了，但世界革命还没有达到成功的地步，不论是去年西南发生的事情，还是往后，我们这团燃烧的火苗，总是人试图熄灭，他们恐惧我们，恐惧着红色的力量！” “当前社会主义的阶段，面临资本主义世界的觊觎，一次次试探，却一次次失败，为什么，因为，这本书上，我们已经有过了深刻的教训，就像当下，枪杆子，它的意义，在于保护我们来之不易才换来的革命成功果实！” 望着所有同学，若有所悟但有些迷惘的样子，王教授笑了，笑的很开心，这门课，重要的不在于学生把课死记硬背，几几年发生了什么什么，而在于，对于深入理解。 从历史中获得经验教训，才是这门课，本身存在的意义。 “无论什么样的人，一旦进入人民子弟兵的行列中，都必须保持着纯粹，为什么我们能赶走一批批外来的“土匪恶霸”，就是因为这份纯粹，这份信仰，让我们全体人民尊重！” “当下，二七年的危机并未消失，十几年前，刺刀没有拼过我们，现在他们学聪明了，自己不上，躲在后面，开始鼓动别人，才发生了去年的事情，这是一次试探，但远远不是结束，收起拳头的时候，往往是在等待下一次挥拳！” “同学们，不光描述了过去，还讲述了现在，包括将来，希望你们，能记住这堂课，这堂二七年的课，它不是过往发生的事情！” “脑袋要清醒，特别是作为一名青年干部，世界革命，最终一方终会倒下，不是列强，就是我们，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可能我们这一代人，看不到结果，但你们这一代，或者，你们的下一代，终() 将看见，胜利的曙光！” 随着王教授的话说完，一堂课，就这么结束了，老师说的酣畅淋漓，同学们听得是如痴如醉，至于为什么老师要跳着讲这一课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老师，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还只是能看到胜利的曙光，而不是胜利？” 学干宋文山，看王教授已经回到讲台，开始收拾课本，此时举手，问出了学生们，心里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因为，你们，我看有点不靠谱，自己的同志，要团结，新一批枪杆子，马上要进入军队中，他们和现在的你们没有什么区别，稚嫩且活跃，想要保护胜利果实，乃至下一步，革世界的命，需要一批批接班人来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王教授看向那边搞上课时搞小动作的三个人，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当然，也把深入的原因剖析了一点出来，就像父母，把食物咀嚼碎了之后，喂给孩子一样。 说的太大，容易吃不下，硬喂下去，反而会消化不良。 课本往腰间一夹，王教授又变成了公园里下围棋的小老头模样，笑眯眯的给学生们提醒了一句。 “接班人得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论是你们，还是他们，都需要老师的引导！”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刘峰接兵 军分区。 今天特地划出了一块场地，京城各地区新兵蛋子们，此时正集合在操场上。 手中端着白色底子，蓝色边沿的搪瓷大碗，吃着他们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军粮。 现在还达不到往后的条件，什么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炊事班做什么，那就吃什么，没那些讲究。 搪瓷碗里，就是馒头和今日份的菜，能吃的多拿一个，不能吃的少拿一个，城里还好说，京郊附近村里来的，那吃的叫一个欢快。 屁股底下，坐着是背包，三横两竖的背包，打的是歪歪扭扭，家里有退伍的还好说，没别人教的话，自己打，甚至可能打出两横三竖的来。 至于身上草绿色的新军装，上面的褶子，都能清楚的看见，眼神里，还透漏着这个年纪的懵懂，年龄稍大两岁的，则是向往以及满满的兴奋。 特别是看到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队伍，从马路过去，都会把脖子抻的老远，幻想着自己往后的生活。 “这菜也忒淡了点！” 底下不知道谁刚抱怨了一句，队伍前面的老班长，已经皱起了眉头，到底还不是在部队，心里的火气只能暂时压下去。 “吃饭时别说话，现在，你们还有时间磨蹭，到了部队上，你说话的功夫，可能就吹哨子了！” 各地负责接兵的干部们，忙的是晕头转向，新兵们还能吃的上饭，他们还得看着，免得人不明所以混到了别的队伍里，或者干脆消失了。 听着老班长的教育，胆怯的立马低下脑袋，匆忙扒拉了两口，差点都被馒头给噎着。 “洪光田！” “在，我在这！” “要喊到，军人，听到别人喊你的名字，第一时间要立马答到，别人怎么喊的没见么，洪光田！” “到！” “夏时凌！” “到！” “梁瑞富！” “梁瑞富估计还没到，要我再催一催么！” “催什么催，把名字划了，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要这样的兵干什么！” 听到军官们的话，新兵们内心一顿鼓鼓，都庆幸自己来得早，这要是因为来迟，被划掉名字，回去可能真的被家长给抽死。 “看见没有，从你们拿到入伍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一名军人，上面通知什么时间集合，就什么时间集合，没有条件可讲，一切，都是军令如山！” 跟自己的同年兵们，还能在一块嘻嘻哈哈，但转眼，面向新兵蛋子时，老班长们的眼神，就跟鹰隼似的，脸色说变就变。 当然，这个时候，提前给他们树立起服从意识，是很有必要的，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任由自己显示性格的地方。 “班长，什么时候走啊，爸妈还在车站等着送我咧！” “这么想爸妈，你多大了，你成年了知道么，爸妈不送，你就不能自己走了，打仗的时候，是不是还要问过爸妈，然后再冲锋陷阵！” “跨进了这个门，送不送，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已经脱离了家庭，进入了军队这个大集体，能送上，是运气好，还有连夜走的，人家怎么不用送，少在这矫情，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面，要有骨气，这个骨气来自自身的本事，而不是家里！”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老兵们真的是不一般，身上的这股子悍性，是演不出来的，一句话，就能把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给怼了回去，连对视都不敢对视。 红旗飘飘，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而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绿色，则仿佛成了鲜花的叶片。 望着这一幕，李楠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噙满() 了眼眶，却没有掉落下来，硬是把馒头吃出了肉味。 隔着高高的院墙，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在车站等她，还有她哥，她都要走了，一去就是三年，也不来送送她。 打打闹闹是他俩，兄妹关系好的也是她俩，现在在这个老妹眼里，她哥就是没良心。 平常欺负她也就算了，都到这时候了，见一面又能怎么着，鼓励鼓励她，也比现在好啊！ 入伍前，她胆大包天，真来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的同龄人，顿时被打回原形，胆小如鼠。 这一刻，仿佛被抛弃的幼兽一般，弱小可怜又无助。 “上学还能请假呢，你有本事，就别来，我不想见到你！” 眼里攒着的金豆子，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过低着脑袋，也没人看见，豆子掉进了搪瓷碗里，润湿的馒头，仿佛咸了一点。 相比于男兵对于未来的畅想，她这样的女兵，也不少，内心都属实脆弱了一点，一个个还没男兵那边的话多。 虽然很沉闷，但军中绿花，还是挺吸引眼球的，半大的小伙子们，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 不知情的他们，有的还挤眉弄眼，有的故意作怪，妄图吸引注意力，压根不知道，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是所有人奔向五湖四海的时候。 只有一个词，能把他（她）们还联系起来，那就是，同年兵。 “孙秋丽！” “到！” “艾立玲！” “到！” “你俩卫校毕业的是吧，跟这位军官走！” “是！” 陆陆续续，根据东南西北，各自的军区，需要抵达的区域，开始分兵了，在入伍通知书抵达的那一刻，他（她）们的去向，早已被定格下来，集合吃完饭后，随着车次，陆陆续续，就得离开了。 京城，对于这里的新兵蛋子来说，只会存在于记忆中，哪怕最近的，离家也有数百里开外，三年后，可能会有些人陆陆续续能回来。 当然，也有像李学武这样特殊的，受伤后导致不能继续服役，才可以提前回来。 这一刻，李楠还是有点慌的。 因为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被喊走了，被军官带着。 她哥没来送她也就罢了，结果，还被剩下了，现场只留下了她，还有另一位脸圆圆的妹妹，看起来，胆子比自己还小，见自己瞅她，赶忙低下了脑袋。 李楠挪了挪屁股，朝那位姑娘跟前坐了坐，眼里的泪花已然不复存在，她的去向，已经提前知道了，倒是不那么担心，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位，是不是和自己一起的。 “李楠！” “到！” “柯敏敏！” “到，你俩是学舞蹈是吧，跟他走！” 核对完照片，随着最后被喊到了名字，李楠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好，我叫刘峰，最近因为老兵们退伍，团里的演出任务比较重，派郭干事和我来接你们，他现在去吃饭了，先到我们那边坐着等会，等下还有个动员会！” 穿着一身军装的刘峰，脸庞依然很青涩，颜值很耐打，和喜欢看书的读者差不多，怪不得负责分兵的干部，没有用军官来形容，在他们的军龄一比，刘峰依然还算新兵蛋子。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次接兵的刘峰 相比于男兵那边那些凶巴巴的班长们。 还得是这位刘峰，说话软言细语的，让人心生好感，对于进入部队后的畏惧心态，顿时消散了一点。 “柯敏敏，你们是西南军区文工团的么？” 之前从军分区的文工团得知，那边缺人，自己会被分往那边，胆子比柯敏敏稍微大一丢丢的李楠，看着走在前面的刘峰，捎带着胆怯的问道。 “对，你已经知道了么？” 暂时停下了脚步，刘峰回眸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两位女新兵，特别是李楠，能提前知道自己分到哪，这不是一般人。 当然，女兵能被选中，本身代表的就不简单，报名的多了去了，只是不适合直面一线战场，筛选掉很大一部分。 女兵，大部分都是需要卫生，通讯，亦或者艺术之类专业。 像最开始被选走的，卫校毕业的，是最受欢迎的，因为本身，她们一毕业就可以分到医院的岗位里，能选择进入部队吃苦的，还是比较少的。 入伍后，医护知识很大一部分不用培训，只需要接受战场紧急止血，缝合，包扎，三个月的新兵生涯，就有更多的时间，用在体能这个短板上。 “我在这里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这里的领导，看我努力，才推荐我的，后面去工人文化宫，我还参加彩排汇演了呢！” 眼看刘峰好说话，李楠就把自己的毕业后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下，主要是说给旁边的这位小姑娘听的，她刚才一直不敢说话。 “部队里，我们不叫领导，军官的话要叫首长，如果是士兵，那就是班长，只要兵龄比你们长的，统称班长，准没错！” 这一块，李楠还真不了解，什么是士兵，什么是军官，她哥是士兵，还是军官，一时间稀里糊涂有些分不清楚了。 联想到自家哥哥厂里的情况，机灵的李楠马上判断出来了其中的区别。 “就跟厂里的工人和干部似的么，刘班长？” “差不多，在地方上，工人要在干部的指挥下，进行生产工作，军队里，就是在军官的指挥下，完成任务，你如果这么看，也没问题，但在部队，军官和干部还是有点区别！” 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刘峰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把自己这两年经历了解到的，简单的概括了出来。 “区别？” “区别就是，有些干部，你可以不听招呼，讨价还价，军官不行，下达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去完成，不能有丝毫掉以轻心！” 说到这里，刘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两位，连夜被送上一线的战友，许久未曾听闻他们的消息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想想就觉着有些于心不忍。 因为一次跨越了红线，被当机立断的直接送走，别说退伍了，都是因为那个年轻中校的决定。 对了，京城。 刘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他记得，那位陌生的“朋友”，就是军分区的人。 一旁的李楠，听着刘峰难得说的这么严肃，小脑袋瓜立马点头，能让好说话的人用出这么严肃的口吻，想想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到了！” “我们是蓉城军区文工团，原来隶属于西南军区，虽然改了名，但依旧还是一家，回去的车次都一起的，但注意，别跟混了，下车的时候，跟紧我，不然倒车会很麻烦！” 把两位姑娘带到了操场的另一边地盘处，此时分过兵后，整个操场已经泾渭分明，根据各大军区，重新集结，就是稀稀拉拉的样子，看的让人脑壳疼。 特别是那些班长们，一个个攥紧拳头，如果不是这些新兵们还没接受军事训练，估计早() 就开始大声呵斥了。 在李楠她们两到达之前，已经有部分女兵到了这里，不过她们专业不同，但刘峰还是把李楠二位带到了这里，让两人坐在了女兵身边。 相比于其他人，此时刘峰也没有手表，找一位军官，敬礼后问了一下时间，脸色稍微有些焦急。 “这郭干事怎么还没来？” 心里虽然嘟囔着，但刘峰没敢说出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跟着接兵，很多事情，都是问了随火车一同来的老班长，才知晓的。 剩下的事情，需要郭干事去跟京城军分区沟通了，还有签字什么的，现在已经超出了吃饭时间，却还没过来，实在有些担心，他可是到现在还没吃呢！ “柯敏敏，你也是学舞蹈的？” “嗯！” 小圆脸的柯敏敏，看了一眼前面双手掐着腰的刘峰，小心翼翼的点着头，神情有些略微沮丧。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想要仔细打量一下柯敏敏的身材，但明显有些肥大的军装，却偏偏对视线不友好，刚才打量了一下身高，两个人都差不多，只是她的脸小，就显得年龄小了点。 “我姐教我的，我没上台表演过！” 蠢萌蠢萌的看向李楠，柯敏敏又再次低下了脑袋，说到最后，嘴巴张了张，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下去了。 “我哥也当过兵，他之前应该就是西南军区的吧，我记得，好远好远，坐车都得几天几夜！” 吃饱饭，没事干的李楠，看柯敏敏的样子，挺可爱的，存着一点炫耀的心理，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说。 “你哥，也当过兵？” “对，58年去的，然后，61年回来的！” 说到此，李楠双腿微微弯曲，双手抱着膝盖，情绪也低沉了下去，彻底不显摆了，因为那年，父亲离开了这个家。 “你哥好厉害，我哥也想去，但他考上大学了，爸妈不让他去当兵！” “噗嗤！”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但李楠还是笑了出来，父亲的逝世固然让人难受，但老哥拿到高考成绩上不了大学时的沮丧，则完全把难受冲淡了。 谁让他都不过来送别一下自己这个亲妹妹的，至于谁的哥更厉害，一时间，李楠也分不清楚了。 “你哥厉害，能考上大学，我哥是考不上才去当兵的！” “啊？” 可能是想到哥哥不能去当兵的失望，一时间，柯敏敏也分不清，哪个好。 “一点都不好，离家好远好远，我哥不想去，他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他开学前，还是走了，也送不了我了！” 小姑娘有些多愁善感，自从那次争吵之后，父亲就执意要把她送往部队，母亲则是想给她安排对象结婚，其实两个都不愿意选，但最终还是听了父亲的话。 “哼，送不了就不用他们送，有本事就别来，哝，给！” 悄***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水果糖，还是马华家的喜糖。 自从嫂子不在了，家里的零食也断了顿，除了偶尔母亲会买一点，他哥是一点都不买了，想偷吃都没地方。 这时候，李楠忽然也有点想嫂子了，如果嫂子在的话，就有大白兔吃了。 “能吃么？” 柯敏敏感受到了手中传递来的塑料纸，抿了抿嘴唇，很是意动，女性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摄取糖分。 而男性，除了抽烟，还是抽烟！ “上了车再吃，我哥说里面不给带这些，我感觉他是在骗我！” 周围人多眼杂，垃圾也不好处理，李() 楠这点还是机灵的，只要到部队前消灭干净，证据就没了。 “是不给带零食，我爸也不给我带，我妈悄悄给我塞了钱！” 说着毫无心机的柯敏敏就想把钱掏出来，结果被李楠给阻止了。 狡猾的李楠，看着刘峰的目光没有盯在这里，把脑袋凑到了柯敏敏耳边，悄***的说道。 “我妈也给我塞了，瞒着我哥的，军分区有服务社，能买东西，别拿出来，不然会被收上去！” 好家伙，李峰对于此事那是一点都不知情，遥想当初，父亲的钱都给战友遗孀寄了过去，家里只能说能过日子。 他入伍的时候，别说钱了，糖都没有，就这么空着手进去，回来反倒还攒了不少，也凭着那笔钱，帮舅舅家整了两头骡子，算是找到了一条出路。 看李楠现在的样子，别说攒了，恐怕回来，能不欠账，就算是好事了！ “好！” 面对暂时结交的闺蜜，柯敏敏逐渐选择了信任，不信任也没法，除了她，就李楠一个人，文工团招的人数，简直少的可怜，远远低于其他女兵专业。 “郭干事！” “哎呦，等了一会儿了吧，坐了几天车，得洗一洗，不然身上的味儿，真不能闻，你先去吃饭吧，辛苦你了，换我来盯着！” 看到郭干事的那一刻，柯敏敏和李楠对视了一眼，因为，刘峰敬礼了，她原来是个女军官。 “我，算了，我到车上再吃吧，这二位就是京城选的兵，她叫李楠，这边的叫柯敏敏！” 这个时候了，还能抽空洗一洗，刘峰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不好说什么，把两位女兵介绍了一下，没有选择离开。 外出接兵，老兵们交代过，饭可以少吃一顿，但人，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是真丢人，还得记过处分。 刘峰想一直留在文工团，他可没想明年就退役，最好，当十几年，就这么当下去。 除非，部队不要他了。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片操场，他还会再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因缘际会 一辆辆蒙着帆布的军卡，此时已经在军分区门外等候着。 车头贴着红色横幅，能看见显眼的四个大字，《当兵光荣》，包括车厢上的横幅，也有着《一人入伍，全家光荣》等宣传标语 站岗执勤的哨兵们表情严肃，面对着进来的一辆辆先行入场的吉普车，行起了持枪礼。 开车的驾驶员，以鸣笛，来作为回应。 每年的送兵时节，阵仗都非常大，不论是火车站，还是启动送兵前的人武部，最热闹的时候，无疑就是当下。 李峰乘着的吉普车，已经到越过了军分区的警戒线，过了路障架，里面壮观的人潮，也收入了眼帘。 人一过千，无际无边，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虽然以往也经历过，但每次见到，都让人不禁感叹。 这就是国家，才有的力量。 与吉普车擦肩而过的，就是送别老兵的卡车了，相比于要送往全国各地的新兵来说，单一个京城军分区退役下来的老兵，数量明显不够看。 此时已经完成了卸衔，闷不吭声的一个接着一个上车，情绪与入伍的新兵们也是截然相反。 待的最少的，也有三年了，十年八年更是不少见，可以说把青春留在了这片狭小的土地上，此时，带着离别的伤感，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迈入这里了。 “送战友，踏行程，默默无语两行泪，耳畔响起军号声，路慢慢！” 前面开车的驾驶员，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李峰这首无比熟悉的歌谣，哪怕是有些跑调，但那熟悉的旋律，仿佛让他又回到了那晚联欢会上，难忘的一刻。 “路慢慢，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别离，一样离别两样情！” “首长，你唱的好听！” 小战士有些哽咽，特别是听到后面，嗓音都有些沙哑了，默默的看着车窗外，那些熟悉的面孔，一时间，心头无数的情感，都无法表达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要接自己，可能他也是给战友们送行队伍其中的一员吧？ “是么？” “是的，跟大喇叭里面放的声音一样好听，带我开车的老班长，今年也退了，我刚才……！” 小战士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李峰的猜测，摆了摆手，李峰阻止了他继续解释，也压根没有怪他的意思。 同志之间的战友情，哪里能怪呢，人不是一块石头，长年累月一起生活，一起出操，一起考核，虽然有吵吵闹闹，但依旧没法断舍离的。 “这就是大集体的力量，行吧，停车，就给我送到这里吧，现在掉过头去送他还来得及，希望，没有耽搁你！” 拍了拍司机的后座，李峰已经看到了自己曾经住过几天的军官宿舍楼，几步远，走一走，不妨事。 下了车，相比于全院一片绿，李峰身上的白色长袖衬衫，是有些扎眼。 奈何军分区里，估计是因为自己上台讲过话，还是有不少军官认识自己，不时有人路过时朝自己敬礼，李峰也只能点头回应，没穿军装，是不好回礼的。 匆匆忙忙走进了宿舍楼，找到自己的那个房间，换上军装后，那种别扭的感觉，这才褪去。 “好像是胖了一点，完蛋了，老本吃不了几年了！” 在镜子前，李峰带上了军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感觉衣服，稍微有点绷了，李峰的表情，就有点难绷了。 这衣服好长时间没穿，竟然稍微小了点，肯定不是衣服小，那只能是自己胖了，想到未来自己大肚便便，跟刘海中一样的身材，李峰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终于来了，李峰同志，等会上台准备讲话，看准备的怎么样，我们这边有拟好的() 稿件，要不要先提前看看！” 换好衣服后，从李峰进大门时，机关的干事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急匆匆的赶过来，手中还带着一份文件夹，一看就是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完善。 “几点开始，除了这些，还有哪些要准备的？” 接过了这边准备的稿件，李峰大致看了看，重新把文件夹递了回去，讲话吗，就得脱稿，这上面的发言，太过官方。 想象着自己，这么捧着文件夹，站在在麦克风面前，李峰真感觉自己真成了工具人。 “大约两点，之后就要开始送兵去火车站了，稿件不行么，要不要我再拟一份！” 看着李峰没有想拿文件夹的意思，机关来的这位干事，此时表情有些为难，这可是精心制作的，目的，就是要把宣传工作给搞好。 每年就这么一次，能露脸的机会，要是错过了…… “不用了，时间还来得及，我自己想想脱稿来，讲话么，要的是鼓舞士气，要的就是让他们入伍后跟小老虎一样嗷嗷的，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太过刻板，听着让他们打瞌睡可不行！” 整理好了衣服，时间上，自己没有耽搁，李峰也放轻松了下来，反倒是一旁的干事，听李峰这么直白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大家都是普通人，受教育水平，层次，都是不同的，我这个例子在眼前，就比较贴合他们，如果讲话太过严谨，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你回去这么跟领导说，没事的，放心，到点来把我带过去！” 拍了拍年轻干事的肩膀，李峰笑着劝了劝他。 “哈哈，好一个小老虎！” 目送机关的干事离开，李峰还没走到自己的那间宿舍，结果，旁边的门已经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当初，夜里查哨查到了保障车队的那位老头子，不对，现在顶多算是中年。 雷震！ “雷参谋长，您好，好久不见，您怎么在这里呐！” 看着从房间内走出的这位，李峰都不用下意识看着他的军衔，立马举起了右手，随后便热情的上去握手。 “这里是什么军营，是不是我该问问，你为什么在这，而且，还穿上了这身，中校的军装，我记得，那时候，你可只是车队队长罢了！” “我现在是预备役中校，当初虽然离开了现役，但后面转入了军分区人武部服预备役，再后面立过功，随后，便有了今天！” 李峰笑着解释道，主要还得是情报的作用吧，也有那份颠覆现如今战争模式的报告，才有了现在依然可以在部分时候穿着军装的权利。 当初找雷震借澡堂子，给车队的姑娘们洗澡，小老头硬是跑着过来的，后面更是在澡堂前，抽着烟，问了自己对西南局势的看法。 随后就两人就彻底变成了平行线，只是没想到，因缘际会，能在这里再次碰面。 “当初就发现你小子不一般，后面……，能给两会做保障，给你升个中校也不屈才了，我现在不在那边了，你也别称呼我参谋长了，没想回来一趟，竟然还能碰着你！” 失笑的摇了摇头，雷震对李峰的印象也极为深刻……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李峰劝生 “来，孩子，出来叫人，躲着算怎么回事，男子汉胆子要大，虎父还无犬子呢！” 和李峰打完了招呼，并不是准备就这么算了。 雷震既然选择从宿舍里出来，就是想好好和李峰道个谢。 当初，就是从这位身上，了解到西南的局势，可能会面临突***况，这才狠下心，撂下了母子二人，调去了前线指挥所。 而现实也是如此，跟年轻人预想的情况，简直叫不谋而合，正好撞到自己这边刚擦亮的刀尖上，撞的那叫一个头破血流。 谁能想到，将将四海升平的当下，会面临恶邻的觊觎，还好，上级部门提前做出了相关决策，进行了后续的弥补，这才没有发生陷入胶着的境地。 而他的调动，更是从最安全的地方，调往了一线，当时堪称最危险的地方。 而他雷震，也发现了对手兵力调动时，露出的空缺，带着突击先锋部，一刀捅在了对方的大动脉上，一举夺回了曾经的土地。 战略态势上，更是让整个局势，由被动防御，瞬间完成掌握战略主动的转变。 这一次，可以说进行的太顺了，顺利的情报获取，顺利的秘密部署，顺利的枕戈待旦，顺利的把对方狗脑袋都快锤烂了。 一脸狞笑着进来，甚至还把牌牌给拔了，没事，正好，原先的位置反正用不上了，自己亲自带着牌牌换到新的地方，这一次，插的可牢固了。 当然，也有不顺的，高海拔山区，地磁不稳定，指北针的方向经常失灵。 自己手底下有些迷路的兵，踩着缴获车辆的油门，照着的往坡下冲，甚至都快跑到别人家“卧室”了，给人都快吓死了。 毕竟，命令上，是要保持克制，他雷震已经很克制了，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到了今年来京述职，还被人因此损了一通。 当然，别人是羡慕的损，他们想要有这样的机会，还不一定有呢！ 一切的起始点，就是面前的这位，从西南回来的小车队队长，没有他的那番话，自己，恐怕是真的难以下这个决定。 李峰的笃定，肯定，无比确定的语气，成就了他的现在，只是，拉不下脸，亲自感谢罢了，所以，只能让孩子出来，算是对这个小伙子的肯定。 这次相见，让他灵光一闪。 如果可以的话，雷震甚至觉得，有这样的战略眼光，完全可以从预备役转回现役，调到自己手底下，从副团开始，学习战役战术，把才华用在该用的地方。 “叔叔，你好！” 已经长大了几岁的小京城，个子快到他爸的腰间了，看着李峰的样子，有些怯生生的，确实跟雷震这位父亲的性格，有点不同。 哪怕明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李峰还是蹲下了身子，摸了摸他剃着短寸的头发，笑吟吟的问道。 “真乖，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雷凯华，我小名叫京城，妈妈说，我是在京城出生的！” 小家伙看着蹲下来的叔叔，这下不用仰着脑袋看了，仔仔细细的把李峰的脸看了一遍，眼珠子十分明亮。 “叔叔，你穿军装的样子好好看，我以后，也要穿军装！” 痛，孩子的无心之言，却是此时的李峰，心口窝跟被刀尖扎了一样，李峰紧紧的抿着嘴唇，用力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告诉叔叔，是因为衣服好看，才要穿军装的么？” 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能听的懂大人说的话了，小京城张了张嘴，看向了他爸，雷震此时脸上也有些严肃，就这么看着儿子，也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 “军装好看，穿上这身军装，才可以保家卫国！”() “好好好，这才是我滴好儿子，瞧见没，我从来没教过他这些，小京城，男子汉就得当兵，保家卫国！” 雷震笑了，笑的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骄傲，军人家庭的孩子懂不懂事，就看他有没有这种思想，有，才会得到父辈们的认可。 他是笑了，但李峰却快哭了，早知道不问了，问出来反而更难受。 一个矢志不渝的孩子，一个从未忘却理想信念的孩子，长大后确实实践了十年前的这个诺言，但，当你知道剧情，但却没办法改变的时候，才是真的让人难受。 当面说，您孩子以后还是别当兵了，估计按照雷震的脾气，一耳光子就上来了，在他们这一代人的眼里，走这条路的，才是正途。 要不改变个方式，劝雷震再跟嫂子要一个孩子呢，那估计是两耳光子就上来了。 改变不了么？ 不，能改变，剧情如果没有改变，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让自己，亲眼见证这一幕。 阻拦不了他当兵，没合适机会提醒雷震要二胎，那就从武器改变，如果，电影里的无后坐力炮，没有出现质量问题，而是能一发炸响，端掉堡垒，是不是，能有机会，改变这位孩子的命运。 从地面缓缓起身，李峰疯狂的回忆着那个细节，细节到，那待发射的炮弹身上，导演特意捕捉的一个镜头，744。 如果这是生产的批号，李峰猜想，自己这个属于工业口的人，也许有办法，能够改变。 这一会儿，李峰想到了很多，武器装备的质量问题，牵扯的，不是别人，而是跟自己穿同样军装的那些兵呐！ “这是小的么，小的都这么懂事，大的是不是已经入伍了？” 委婉，看着雷震直勾勾的目光，李峰只能选择委婉一点提醒，老头子，看你这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不行你再要一个吧！ 万一武器装备的质量控制好了，但依旧来了个剧情杀，您老这彪悍的血脉得传承下去呐。 “啧，这是老大，一个就够了，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样一个！” 没想到李峰会聊到这个问题，说到此，雷震则是明显有些回避了，从京城的参谋长，调到一线部队的主官，远离了妻儿，已经够对不起娘俩了。 如果再来一个，岂不是得让爱人更操心，有的时候，军人就是这样，忠义难两全，舍小家，为大家，在别人家都两三个，三四个的时候，为了尽量减小家里的负担，只能如此。 “雷——首长，您可不能这样想，孩子当然越多越好，您这一个都跟小老虎似的，不说十个八个，至少再来俩！” “到时候，您在部队，孩子也入伍了，也要为嫂子考虑考虑！” 眼看雷震的脸色已经有些朝漆黑的转变，李峰赶忙停下，哪怕是猜到了这个结果，他还是得说出来。 就冲他那一句，有那么一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就值得李峰冒这个险，许大茂不能生，是该，面前这位，他就该有两三个，至少两三个！ “小京城，要是有了弟弟妹妹，你到时候就可以提前带兵当班长了，你带着他指挥冲锋，想想就过瘾！” “行了行了，孩子懂什么，你个小家伙，毛都没齐，管起我的家事儿来了！” 这下子，老雷的脸色真黑下来了，搞不懂面前的年轻人，怎么好端端的，跟他的那些老伙计们学起来了，开始劝生来了。 如果不是偶然碰上，他估计都怀疑是不是那些人派李峰过来，特意来调侃他的。 “不，爸爸，我想当班长，我想指挥弟弟，到时候，我扮8路，他可以扮鬼仔，院子里，他们每次都让我演，我才不，我让弟弟演！” () 好好好，童言无忌，李峰的损招，多少出了点效果，小孩子比大人好哄骗多了，叔叔这么一说，他还真就记下来了。 “好，回去跟你妈说，跟叔叔说没用！” 雷震此时，真的想打人的心都有了，本来以为李峰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这孩子要是回去真跟爱人说了，他还能跑得了。 “行了，行了，看把你给能的！” 虽然是训斥孩子，但雷震明显瞪了李峰一眼，脑袋上像是npc一样，隐隐有印象分，11的标识出现。 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把小京城，从屋内叫出来了，小年轻，就是来捣乱的。 “你呢，结过婚没有，有没有考虑，回部队发展，预备役，你也只能在这种场合穿上军装，回去了，就可以天天穿了！” 拐，卖拐，开始拐骗了！ 这才是雷震真实的目的，小伙子能从部队出来，那就能回去，在他眼里，李峰甚至当初就不该退伍，有这样的大局观，考军校才是正途的。 “我啊，我结过婚了！” 一听李峰这么说，雷震咀嚼了一下嘴巴子，感觉有些悬了，回地方，一旦结过婚，哪里还会想着回部队吃苦呢，特别是李峰这样的年轻人，两会的车队队长，想来工作也不愁。 “爱人，难产去世了，我也有一个孩子，女孩，两岁不到，我妹妹今年当兵，家里就只有我母亲和孩子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李峰苦笑了一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长期服役，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一听李峰这个解释，雷震是彻底没话说了，甚至，看向李峰的目光，还有些同情，一个老母亲，带一个两岁不到的孙女。 这还怎么说出口，让人再回去呢？ 这不是人该干的事儿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那是我哥？ 随着运送老兵的卡车离开了大门。 外面一直等待的运送新兵的车辆此时发动机开始发出咆哮声，一辆接着一辆缓缓驶进了院门。 就像某种仪式一样，在军分区的大院门口，完成了新老交接，离去的人，挥舞着手臂，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了出来，泪流满面，情绪此时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而缓缓驶进院内的卡车驾驶员，则统一开始鸣笛，欢送着这一批战友，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青春奉献给了军营。 道别，总是短暂的，留下的人，还得接替他们，传承下这种意志，一代代，薪火相传下去。 鱼贯而入的车队，整齐划一，甚至连速度都基本保持一致，十分考验驾驶员的技术，数十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场面并不比操场人员规模来的小。 甚至，比起新兵们东张西望，作风稀稀拉拉的样子，此时的老兵们，则是拿出了自己该有的素质。 一辆辆整齐的停在大院道路的旁边，随后仿佛是在无声的命令下，统一拉开了车门，一起下车，像是舞台上排练过一般，整齐而划一，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立正，持枪，一双双或是粗糙，或是结痂的右手，捏在了五六冲的木制枪托上，双眼平视前方，表情凝重。 此时此刻，车门下方的位置，仿佛就成了他们的战位，不动如山。 隆重而肃穆的景象，震呆了这帮还没进入状态的幼虎们，他们恐怕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才能，让这些人，动作这么连贯，甚至，都可以用丝滑来形容。 从来没有进过军营的，甚至看的都有些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好好被上了一课。 “这枪，装弹了么，我们到时候也能有一把么，怎么跟我们村里的不一样？” “你想啥呢，这是冲锋枪，你村里最多是步枪，这里是京城，卫戍这个词懂么，保卫京城的，必须配好家伙！” “这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一个是哒哒哒，一个是扳机扣到底，跟机关枪似的，机关枪知道么，马克沁，那是哒哒哒，几十发子弹，眼睛一眨就没了！” 在震撼过后，新兵们，顿时对挂在司机胸前的武器着了迷，大部分男孩子，谁不喜欢这东西，家里父亲有配手枪的，没事都喜欢拿出来摸两把。 有的运气好的，父亲去打靶的时候被带着，还可以打上几靶，也只能过过瘾罢了。 老班长们，看新兵们对枪上心，一个二个都摇了摇头，枪是兵的伙伴，这没错，等他们他们打到吐，擦枪擦到吐的时候，就深切的知道了。 说起擦枪，哪个老兵不是深恶痛绝，那玩意，比自己洗澡费的时间都多得多得多，保养的比娘们儿都精细。 步枪还好点，手枪型号不同，有的还不好拆，不是弹簧蹦飞了，就是某个小零件掉下来卡不进去，还得找懂行的枪械员，挨上一顿埋汰。 “放心，每个人都有，枪啊，少不了你们的，靶子打得好，那奖励，那都是有的！” 有的班长脸上露着坏笑，有的硬是憋出了，到时候新兵蛋子就知道了，眼神好打得准，当然少不了表扬。 打的不好的，亦或者打到别人靶纸上去了的，自己就用战术动作爬过去，数数自己靶纸上几个窟窿眼。 当然，怎么去的，就得怎么回来，眼神不好没关系，几趟下来，就能练出来了。 “我们也有么，也能打枪么？” 听着那些老班长对于新兵们的循循善诱，李楠立马掉进了坑里，他哥李峰有一把，但藏的很严实，她每次都找不到，只是偶尔擦枪时，见过几眼，连摸都没摸过。 “我们啊，我们文工团，手中的乐器，包括() 歌喉，舞蹈，就是我们最好的武器，当然，也会带你们熟悉熟悉怎么开枪！” 同样是从新兵走过来的刘峰，怎么不了解，那些老班长们的恶作剧，当然，他也没打算深入解释。 这东西，解释不清，作战部队，一切都是从实战出发，锤炼技能，不然怎么叫大熔炉，就是得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 “我不敢，我怕，枪声好响，电影里打枪时候，我都捂耳朵！” 与李楠感兴趣不同，一旁的柯敏敏，倒是胆子非常小，低头低喃的话，被一旁跃跃欲试的李楠给听见了。 “当兵不打枪，不白来一趟，还得扔手榴弹呢，弦一扯，丢出去，砰！” 李楠是存心故意吓唬柯敏敏，把拉响手榴弹的场面描述了出来，最后还搞怪了一下，把人小姑娘吓得，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倒是让一旁的刘峰看的，失笑的摇了摇头，至于郭干事，反倒是挺欣赏李楠这种性格，大大咧咧，熟悉后又不做作，感觉比上一批的兵，在性格上要好上一些，没有那种大小姐的感觉。 那种，才是最难伺候的，但文工团，偏偏就喜欢来那种，毕竟，普通人家，没几个能学的上艺术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车队入场后不久。 操场上总算开始有些动静，数名军官，小跑着到达各方阵前面，找到负责人后，随后一个个又离开，远处，临时搭建的会议台上，开始有人布置了起来。 调试好后的麦克风，水杯等，在入场前，已经准备完毕。 “嘘吁嘘吁！” 一声声尖锐的哨子声，响彻在硕大的操场上，接二连三，刺耳的哨声，让这些新兵们，瞬间就有了反应。 “所有人员，起立，携带好各自行囊，点名，报数！” 李楠还在左右观望的时候，已经被刘峰一把拽了起来，连带着的，还有反应也慢了半拍的柯敏敏。 手忙脚乱的帮她俩把背囊背在了身上，让两人站好后立马双手往腰间一放，正儿八经的跑到两人正前方。 “立正，稍息，报数！” “一，二，三，四……，报告同志，蓉城军区卫生队新兵应到二五人，实到二十五人，请指示！” “稍息！” “是！” “稍息，立正，文工团新兵，开始报数！” 在刘峰使眼色的提醒下，机灵的李楠，赶忙有学有样，不过就两个人，声音压根被周围的报数声给掩盖了。 “报告同志，蓉城军区文工团新兵，应到两人实到两人，请指示！” “稍息！” “是！” 命令的层层传达，让这些新兵们再一次开了眼，接兵的班长向上一级军官汇报，军官再向上一级汇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又让他们上了一课。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吱声了，当自己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被集体的力量，给同化了。 “一分队所有人听令，向左转，跑步走！” “二分队所有……！” 一直到，李楠所属的蓉城军区这一边，所有新兵们，像是一股子泥石流一般，到达了动员会的会议场地。 地面都被脚步声给震动了，掀起的泥尘，让近地面，都成了黄土色。 远处搭建的台子上，拉着一席长长的横幅，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到上面的清晰的字体。 《京城市一九***年度新兵役前动员大会》 行李比较重，队伍调整时，都不能放下，还没来得及喘息两口，抬起头，李楠好像看到，自家老哥，怎么也坐在了台上，还是靠边缘位置？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再次见面的朋友 “稍息，立正！” “报告同志，所有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临时搭建的典礼台上，军分区的首长和政委，此时相继把目光看向了前来汇报的指挥员。 军分区的首长站起身回礼之后，拍了拍面前拖着长线的麦克风，顿时，滋滋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硕大的音响，响彻在了四周。 “请稍息！” “是！” 回完礼之后，指挥员小跑到队伍的正前方，目光如炬的看着在场的一千多位新兵，以及负责接兵的军官和带队的班长。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嘹亮的嗓音，让一千多号人瞬间听的清清楚楚。 “稍息！” “唰唰唰！” 站在自己的行李前，新兵们有模有样的伸出了右脚，聪明点的，看到这个架势，就立马调整了身体的重心，选择了一个较为舒服点的姿势。 开会么，开大会，时间都不会短，老油子已经知道面对什么情况，该拿出什么样的“本事”。 “咳咳，我是京城军分区的首长，本年度全体应征入伍的的青年，新兵，以及接兵部队的同志们，大家下午好！” “啪啪啪哗啦啦！” 宏阔的声音，顺着麦克风，传递到了全场，指挥员开始鼓掌，随后是军官，然后是有眼力见的班长，最后才是后知后觉的新兵们。 “根据征兵命令，我市征兵工作，在市，市***的领导下，通过各级d委，***，兵役机关和人民武装部，以及全体接兵干部的共同努力下，顺利地完成了今年秋季新兵征召工作任务！” “我仅代表京城军分区，向被批准入伍的全体青年，以及新兵们表示热烈的祝贺，热烈的欢迎诸位同志，加入到部队的大家庭中来！” “青春无悔献身国防，矢志强军淬炼成钢，进入到这个大家庭，大集体当中，首先得有革命的积极性，提高社会主义和gc主义的觉悟，发扬我军的光荣传统，更高的举起思想的红旗，高度发挥军事组织的作用！” 首长说了许多，在换气的功夫，目光撇了一眼下方，像是和每个新兵们都对视了一眼。 台下的这批兵员，每一位，都经过了严格的筛选，可以说通过层层关卡，才来到了这里，得以听到这番讲话。 这是，属于京城人民对于部队的贡献，是一粒粒撒出去的种子，代表的，不止是他们的个人，而是，京城的脸面。 年年皆是如此，但年年，在这里稍作停歇，随后奔赴祖国各地的人却是又不相同。 这番讲话，有没有必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会议的精神，得传达下去。 能够到达这里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幸运儿，虽然没有大学生那么夸张，但当下，能被招进部队的，也完全可以称得上幸运儿。 有句话怎么说，来都来了，你占了这个坑，别人就进不来了，既然主动来了，那就告别自己的过去，告别自己的家庭，不能把位置占了，却不能给部队做贡献。 那要你这样的兵，不如把这个位置，留给其他更想进来的，至少，人家会比你更努力，更追求进步。 一席话，既是鼓励，也是鞭策，不是被选中，就万事大吉的，还有可能面临被退兵的境地。 身体上的问题，部队可以医，也可以治，但思想上的刨冰，就不是简简单单去医院就可以解决的。 来的时候，可以是风光无限，但如果被当地以思想问题退回，人生就会钉在了耻辱柱上，偷女干耍滑，不想参加训练，甚至拒绝参加的，还有可能面临严肃的后果。 这是首长的讲话，完全是站在一个军事指挥员的角度() ，把部队的规则，通过会议，传达给在场的所有新兵，可以说，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来，我们欢迎你的加入，但来之前，你最好已经有了吃苦受罪的准备，这里不是学校，这里是铁打的军营，是把人淬炼成钢的地方。 “哗啦啦！” “上面在讲什么？” 听了半天，台下队伍里的李楠，心不在焉，果然听不懂上面说的到底是什么。 一边，是台上的哥哥，一遍，首长的讲话，完全是耳朵听进去了，但脑瓜子，压根没有尝试接收。 领导讲话的时候，自己肯定不能讲话，所以，李楠趁着鼓掌的间隙，向身旁的柯敏敏问道。 这番鼓掌，她都鼓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听清，好像说被退回来问题会很严重！” 一旁的柯敏敏此时更是胆小如鼠，本来就内敛到极致的性格，还是被家里逼着参军的，听说被退回来，会怎么怎么样，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自己身上，脸色煞白。 因为要违反纪律，跟李楠做小动作，脸色又憋的通红，只说了这一句，就被站在两人前方的刘峰提醒了。 “禁声！”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此时经历的事情，刘峰曾经也经历过，但只有进入到里面，深入了解部队的规则后，才知道，台上的首长说的都是轻的了，是地方的处理方式。 有些事情，不上称，没几两重，一上称，千斤都压不住，这番讲话，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深切的体会到，军分区的良苦用心。 然而，想到身后刚才那两个小家伙的对话，刘峰无言以对，自己当初，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记不清了。 恐怕，只有鞭子抽到身上的时候，才会有人觉得痛吧！ 心里面是这般想着的，该鼓掌，刘峰依旧鼓掌，不论是首长，还是政委，亦或者其他人，目光则是缓缓在典礼台上向左移动，随后停到了右边的角落处。 那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位熟悉的面孔，这番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朋友”。 与李峰的相见，刘峰好像已经心里做好了准备，神色十分坦然，没有躲避，也没有站在郭干事的身后，只是用余光打量着。 那两位被送上前线的战友，皆是出自那位年轻人的手笔，准确来说，是访问团带来的，巨大的，如同排山倒海般影响力，才让宁政委如此快下决定的吧？ 亲眼见到自己服务的是哪些人后，刘峰自己曾经暗暗想过，如果是去别的单位，那俩人会不会就轻一点，至少，不会是“发配边疆”？ 文工团近来变了，变的忙了，边境哨所的慰问演出，退伍的晚会等等各种各样模式演出安排，相继出现。 原本没事时，会留在文公团驻地排练，训练，等待演出邀请的那些战友们，现在经常见不到了。 不是去爬冰卧雪的路上，就是在返程的卡车上沉沉睡去，是很充实，训练直接免了，以天为幕以地为台的舞台上就开始训练了，忒锻炼人。 但这种状况，也获得了积极的反响，不论是训练厅里，墙上挂的锦旗，还是带回来的土特产。 枯燥的边防战士们，对于文工团小分队的到来，哪怕没有什么出彩的节目，只要人能到，他们都很开心。 文工团的到来，证明，没有人忘记了他们，部队依旧知道，有这么一批人，在边防线上，默默地守候。 一切的一切，都是像是在昨天，实际上，就是在那晚出事后，就开始逐渐发生的改变。 “那些少爷兵们，没有人再嚷嚷了，这一切，还是得感谢你呐！” 紧紧的() 抿着嘴唇，刘峰心里还是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朋友检查出那个蟑螂，导致后面上台人闹出了笑话。 那对于文工团所有人，包括一起出公差的刘峰来说，那都是晴天霹雳，而且是一队人尽忠职守之下，个别一两个人拖的后腿。 他们一个道歉，但对文工团，以及当天出公差的这些人来说，那将是一辈子的遗憾。 台上的李峰，像是收到了台下刘峰的目光，在领导讲话的时候，微微偏过了脑袋，看向了自己这个方向。 刘峰注意到了，毕竟，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若有若无的注视着那个台上最为年轻的军官。 见他的目光看向了这边，勇敢的与其对视，直到看到对方略微点了点头后，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如果机会合适，刘峰可能会敬一个礼，毕竟可以说是他挽救了文工团，能够被派到京城接兵，很大概率，有他的那一句朋友的缘故。 没有“朋友”这个词，按照自己的并龄，来京城这种好事，轮也轮不到自己，团里想来的人多了去了，宁政委偏偏让他来。 可能也猜到了，会在军分区的地界上，会有碰面吧！ 人家不计前嫌，还把《军号》这首歌，留给了团里，宁政委大概率，还是感激的吧，这是刘峰此时的猜想。 至于刘峰身后的李楠，此时则是美滋滋的，心里想的是—— 我哥终于看到我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雷震发言 红旗招展，但是没有锣鼓喧天。 在首长们讲完话之后，整个操场十分寂静，唯独，风吹过绿叶时，才带起了梭梭声。 当所有新兵们都以为快结束了，马上就散会了，再咬牙撑一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就像领导开会时，说到自己简单的说两点的时候，才发现，两点 不然，桌子上摆茶杯干什么，真当是做样子么，说久了，人是容易口渴的。 “南某师副师长，来讲几句！” “在他讲之前，我简单的介绍一下，雷震同志，参军入伍，有数十个年头，没错，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士兵，一路走到现在，从当初的普通士兵，到如今，已然成为了军队中的骨干力量，值得我们现场所有人学习， 说吧，军分区的手掌，关掉了自己面前的麦克风，率先鼓起了掌。 与李峰不同，雷参谋长，之前，是代表京城出去的，去了一趟西南，经历了实战化的考验，彻底从参谋，完成了向一线作战部队主管的转变，不过，李峰是彻头彻尾的自家人，京城是彻头彻尾的娘家。 而雷参谋，只是在京城服役的时间较长，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当然，也可能是雷震也不想坐在上面，新兵工作，到了他的军衔，估计好久好久都没做了。 李峰是这么猜想的，也跟着鼓起了掌，欢迎神情自若的从 “哗啦啦！” “不用鼓掌，我受不起，要鼓掌，得鼓给前线视死如归的的将士们，我兵龄比你们早几十年，也是从战士干起来的，也可以称之为老班长！” “我平生敬佩的人，那就是敢打敢拼的战士们，借用一位小友的话，那就是，你们都是嗷嗷叫的小老虎，别看我年龄大了点，我原先跟你们一样的年龄，拼刺刀我都不带怕的！” 模样很随意，双手背在了身后，站在台上麦克风的架子前侃侃而谈，这是此时，少了一份电影中的那股霸气，多了一份柔和。 可能级别的人物，还是有那么一些包容心的。 “既然让我来讲几句，我就讲嘛，有人跟我说过，越是条件好的城市，招的新兵，普遍呢，吃苦的觉悟，包括能吃苦的劲儿，都比不上条件差点的农村！” “我不敢苟同这个观点，在我看来，是不正确滴，也不是说完全错误，总归有那么一两个家庭条件好的，贪图享乐，但咱们大部分京城的兵，还是吃得下苦的！” 在台上来回踱了两步，随后雷震摆了摆手，重新站在了话筒前，看向台下的这些新兵，采取的还是鼓励。 李峰稍微点了点头，年轻人么，年轻就是气盛，打压是打压不出来好兵呢，有些东西，靠的就是那股子气性，不争强好胜，勇夺第一，那还是好兵么？ “当然，这话仅代表我个人意见，我是看好你们所有人滴，不论到了哪里，都能成为一个好兵，都能成为一个，敢于冲在最前面的好兵！” “让那些说闲话的，看看，咱们京城出来的兵，并不比其他地方差，反而，表现的更好，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京城是什么地方，是心脏位置，人人都有着大局观，粮食供应的上，供应的好，咱们吃的也好，营养跟得上，凭什么会比别人差呢？” 一番反问，倒是让甚至发紫。 这番连捧带吹，倒是把他们都架在了火堆上烤，这要是进入了新兵营，表现的差了点，那可是真丢人了。 “现在不比以往，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咱们的时候了，就算要使绊子，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什么保家卫国的话，我就不多重复了，你们每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也都读过书，大道理比我懂！” () “我来这里，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希望，在下营后，日常训练完成之余，也得多动动脑袋，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个人厉害，总归还是一个人，努力作为榜样，你们年轻人，还是聪明滴，多的不就不说了！” 说到最后一眼的时候，雷震特意看了一眼李峰。 当初这个年轻人，就是一名普通的驾驶员，但身处基层，却能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地方，这就是明显动脑子了。 在部队的档案里，很简单，简单到令人发指，但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兵，却能分辨出局势，以及判断出未来的走向，不得不说，这就很让人意外。 如果，基层能够多一些这类的士兵，之前的事情，就会像上次一样，有了提前准备时间，这才能迅速解决战斗。 朝下敬了个礼之后，雷震并未多说什么了，干脆的上来，又干脆的下去，感觉就像是顺带的一样。 本来，李峰还以为，他会拿西南那边的局势，做个简单的介绍，让新兵们了解了解当前的形势，没想到，连这些都没说。 雷震能去西南，当上军事主官，这点不出李峰的所料，从当初澡堂子外面的台阶上的时候，他既然问了，那肯定就是有点想法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讲那边的事情，举个栗子也好，新兵蛋子，听说这些，不得聚精会神。 难不成，这段经历太简单了，甚至简单到，一点没有成就感，所以雷震熄火了？ “说的很好，同志们，我们辜负京城父老乡亲们的信任，进了部队里，要做，就做排头兵，要冲就冲最前头，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 “不要怕比，京城人咱们就怕别人不和咱们比，要比就比第一，这才不会坠了咱们京城的名头！” 桌子一拍，站在位置中间的首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茶杯盖都被震落了下来，竖起了食指，语气坚定的说道。 “哗啦啦！” 就像气球一般，经历了数轮打气之后，哪怕是性格柔弱的柯敏敏，此时都勇敢的挺直了脊梁。 大部分新兵想的是，不能给自己的这个城市抹黑，至少，不能给家里人丢脸。 “同志，来给大家说两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李峰的讲话 典礼台上。 李峰坐的位置靠边。 可能是肩膀上的星星少了，也可能是，太过于年轻。 至少，一排溜比下来，他确实应该算是最年轻的了，当然，该配的水杯什么的，也都有，如果不是一等功傍身，作为京城近来退伍后较为优秀的青年工作者，恐怕也坐不到这里。 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起立，敬礼，面朝围着典礼台四周的新兵们，李峰压下了心头的兴奋，可以说把面孔绷住了。 小伙子们晚了他六年，如果当初选择留队的话，现在，估计早已经是带新兵的班长，或者，军校刚毕业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突***况的话，真实的李峰，可能也就这么走完了他略显平淡的人生。 可能会在某个转折点，选择退役或者转业吧？ 李峰没有选择桌上的话筒，敬完礼之后，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选择了典礼台正前方的话筒，这个位置，能更加靠近这批新兵们。 能有更好的视野看清他们，他们，也能看清楚自己。 相比于雷震的随性而为，李峰明显正规多了，一个是老将，他则是台上所有人眼里的“新兵”，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讲话可以随性，接地气，但行动得作为表率，给新兵们看看，老兵该有的样子。 “咚咚！” 硬质的皮鞋底，敲击在典礼台上，发出了敲击声，脚步略显沉重，扶好麦克风之后，李峰站在新的视角，观察着这一千多号新兵。 新兵们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台上，这位明显年轻了许多的军官，有些略懂，判断出年龄后，再看向他肩膀上的星星时，还有些诧异。 对，没错，李峰能看到一些诧异的目光，这种特别是前面老班长的眼神里，那是最为明显。 正常他这个年龄，也就军校刚毕业两三年，在营里，最多是个排级干部，亦或者到连级或者副营级就不得了了。 没想到，这么年轻，已经到了副团了，没错，两颗星星是已经可以当副团了，亦或者，团参谋长。 接下来，麦克风里说出的话，让他们都以为，自己恐怕听错了。 “在场的所有新兵们，以及接兵的军官们，大家下午好，很荣幸，能在这个场合，能给大家讲几句话！” “接到任务时，我很惶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看到大家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觉得，是该说点什么！” “六年前，我和大家一样，带着迷茫的眼神，体检合格后被批准入伍，也是站在了这里，只不过，那时的我，是在台下！” 望着四周，李峰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抬起了胳膊，朝右手边，不远处，还指了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在那边的位置，当时，也是抬起脑袋，看着典礼台上，心里还嘟囔着怎么还没走，现在，我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这么一席话，让很多人有些忍俊不禁，包括新兵，也包括接兵的干部们，这种场合，还有人说实话，实话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啊，表情憋着很难受。 “很难以置信，是嘛，对，我也是这么觉得，六年前射出的子弹击中了现在站在台上的我！” 这番比喻，很有意思，也很贴合现在，连台上坐在李峰身后的首长们都笑着摇了摇头，当初吐槽的人，现在兜兜转转成了吐槽的人，不得不说命运的眷顾，还是玩弄。 “六年前，我和大家一样，有些捉摸不透，台上的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到了部队后，特别是新兵营开始，我就清楚的了解了讲话到底有多重要，我就很后悔，哎呀，当初怎么就没有多听一点呢！” () “都是刚入伍，军队不同于地方，这是个讲纪律的地方，多听老人言，是有好处的，他们，当然也包括现在的我。” “你们在部队，早迟能体会到首长们的良苦用心，不是想要啰嗦，而是，真心希望你们，未来能够像我一样，光明正大的站在这个台上，给下一届“学弟学妹们”上上课！” 京城的兵，普遍接受的教育水平较高，像李峰当初高中都不算起眼，甚至中专都不少，当然，大部分都是像李楠那样初中毕业。 刚从学校出来，李峰这比喻，也比较贴合他们，就像优秀学生，在学校里的讲话一般，学长给学弟学妹们上课，从而拉近彼此的关系。 效果挺好，相比于前面，至少没几个心不在焉的了，可能是觉得这位年轻军官，说话比较有意思，至少，没有了开始因为身体疲倦而产生的的抗拒心理了。 “这堂课的内容，就是把青春热血，洒在实现强军梦，强国梦的伟大实践当中！” “少年强则国强，你们年轻，年轻，就是你们当下这个阶段，最好的武器，恰逢青春年少，风采才华正盛的时期，大家踌躇满志奔赴祖国的大好河山，可以说意气奔放，劲头正足呐！” “理论和实践是马列主义的一个基本的原则，不论是强国梦，还是强军梦，就是需要这么一个劲头，把你们所学的理论，用在部队的实践中来！” 这是大的笼统一个概念，但是必须要讲的，他们为什么来，来要干什么，这是李峰想表达出的意思，很多话，前面都被人翻来覆去的说过了。 李峰听的很认真，这一条，没人提到过，那就由他来说一说，其中的关系。 “部队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六年前，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新兵，但现在我是中校军衔，一等功臣，只用了六年！” 李峰比划了一个六子，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楚，也看的清清楚楚，典型的例子就在这里，证实了 “我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卡车司机，我的母亲则是小学也没毕业，可以说都是太过普通的普通人，我在部队，完成了我人生中的逆袭！” 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六年，中校，这个含金量，刚入伍的部分新兵不懂，但现场有太多人懂了，很难，非常难，哪怕对于军校毕业的人来说，都异常艰难，但台上的这位，做到了。 而他，六年前，也是台下的队伍里面，普普通通的一员。 “啪啪啪哗啦啦！” 有人带头鼓掌，这一次，可能是自发的，可能是听了李峰的故事，受到鼓舞的，是由新兵里面，自发鼓掌，而引起的。 “我和大家都一样，至少，和大部分人都一样，只是，把理论用到了实践中，给部队，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你们也是一样，是想平庸，还是想未来也站在台上，取决于你们接下来的行动！” “目前，我在军分区你们但凡在部队立功受奖，我身后就有人武部的领导，我会提议，咱们可以敲锣打鼓，谁授奖咱们亲自上门祝贺，不光祝贺，还可以送牌匾，在你们家里的门牌号上，钉上一块光荣之家的牌匾！” 和在厂里一样，光喊口号，用处是有，但不大，特别是喊得多了，工人也会厌倦。 但实打实的奖励拿出来，自行车一发，奖金一加，那一个个干起事来，那都快转成了陀螺，而且是自发的。 你们虽然身在军营，但可以把你在部队的荣光，展现到家里，什么叫光耀门楣，这就叫，你自己增光添彩不说，家里还能张显荣誉，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 “咳咳，李峰同志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咱们可以这么做，你们这一届，谁要是在部队立功受奖，就这么来，你们也算摊上好时候了！” () 领导为什么是领导，李峰的这个提议，虽然是会上仓促提出来的，但无疑能让人眼前一亮。 满满的仪式感中，将他们获得的荣誉，隆重的交给军属，那叫什么，拥军拥属呐，这比树立一个李峰这样的榜样，来的实在多了。 他只有一个人，但让更多人，成为他这样的人，那京城人武部的格局，瞬间打开了。 人武部领导的发言，顿时让到尊重，社会得到认可，那摆在前面的，就是缝隙中微微露着一束光亮的大门，只要自己用力推开…… “同志们，一枚军功章，凝聚着的，不光是是辛勤付出的汗水，还有献身报国的梦想，心中种下荣誉的种子，就会盛开英雄的鲜花，最可爱的人成为最光荣的人，最辛苦的人，将成为最幸福的人！” “争当楷模，争做先锋，部队的大门，已经向诸位敞开，新兵是，但不是终点，终点在哪里，需要自己努力，六年前的自己，成就六年后现在的我，我希望你们，也能用时间，让自己完成成长的蜕变！” “谢谢，我的讲话结束！” 说完，李峰再次立正，向着四周敬礼，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掌声绵长，直到他坐下来，依旧是经久不息，这次的新兵动员大会，因为李峰的到来，发生了一点点，肉眼可见变化。 这种变化，就是请他过来的意义，虽然没有用机关拟出的稿件，但他说的话，确实比稿件上，来的更加精彩。 从领导们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至少，这次请对了，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妹妹的军旅生涯 “这是我哥？” 典礼台上，说的话，明明就是他哥，但此时的李楠，已经忍不住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哥站在台上，给自己这个新兵妹妹讲话。 怎么听怎么觉着别扭，感觉怪怪的，跟家里面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嘛！ 掌声的热烈程度，超过了之前。 此时的李楠，很想大声喊上一句，这是他哥，但很快还是被内心压制了下去，纪律，纪律还是纪律。 鼓掌都没什么，真要喊出来显摆，估计，第一个治她的，就是他哥李峰了。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骄傲还是挺骄傲的，他哥上台给新兵们讲话，提出了建议，而领导也同意了，这才是他哥。 堂堂轧钢厂的副厂长，至于军人这一面作风，李楠还是第一次从他哥身上看见。 退伍后的他哥，稀稀拉拉，至于怎么从退伍的士兵升到中校，李楠的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哥接爸爸的班，从司机升到副厂长，倒还好，有些能从邻居那听说。 至于要不要拿他哥作为榜样，李楠这时候，压根没有一点这个想法，也许是年龄还没到，也许是，未曾经历某些难以忘怀的事情。 随着李峰讲完，很快动员大会也就接近了尾声，指挥员再次敬礼之后，得到了就地修整的消息，而典礼台上，人员则是陆陆续续开始离场。 先是茶杯，随后是桌子，都开始撤了，眼巴巴看着的李楠，揉了揉有些酸了的脚脖子，脑袋都快抻到了台后了。 “我哥怎么还不来看我？” 撇着眉头，李楠还是有些想不通，明明都来了，都见着自己在哪了，会议都结束了，怎么还不来。 “你在找人么？” 一旁的柯敏敏看着李楠寻觅的目光，悄***的凑过来问道。 “没，我就看看，什么时候出发！” 作为自己的小秘密，李楠决定暂时不把李峰是她哥的情况，告诉敏敏，而是找了个借口，暂时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别急，动员大会开完，就差不多启动运兵了，郭干事刚才被叫走了，应该是沟通火车的车次去了！” “你们渴不渴，不行你们就在这待着，别乱跑，那边有水龙头，我去给你们灌点水？” 李楠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让前面的刘峰给听见了，本身离的也不远，看李楠这般焦灼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初。 确实，站了半天，哪怕是偷懒的，李楠也确实有些口渴了，台上她哥把水杯里的茶水都快喝完了，她却一口没捞着。 从左边把空的水壶取了出来，出门在外，也不讲究了，能有的喝，比没的喝好，早知道中午去接一点了，但以为吃过饭就走，谁知道还要开这个会。 “刘班长，中校是什么，第六年就可以当了么，也可以上台讲话么？” 刘峰接水回来，柯敏敏可能是受到了鼓励，小口小口抿着水，还不忘找刘峰提问。 一旁的李楠，也悄***的竖起了耳朵，她也不知道中校是什么，只知道，他哥是轧钢厂副厂长。 “哈哈，那是军官，虽然预备役的，但也是军官，我们是士兵，得提干才能当军官，所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刘峰也顺势盘腿坐下，柯敏敏敢提问，证明胆子大了一点，刘峰不介意让她多了解一点，部队里的情况。 “提干后就是中校了？” 擦了擦嘴唇的水渍，柯敏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奇心驱使下，让她忍不住，继续问道。 “那不是，得从少尉开始，然后是中尉，上尉，大尉，再往上才是少校，中校，() 他可能是立功比较多吧，所以提的比较快！” 刘峰对于李峰的遭遇也是无解，究竟是怎么样从普通家庭的孩子，到达中校这个天花板，他也没办法解释。 李峰只说了一等功，他想当然的把二等三等也给加上了，能立一等功，证明还是有能力的，特别是能跟着参加出国的访问团，证明了李峰确实是能人。 既然是能人，这位朋友，能当上中校，那也就不太稀奇了，年轻点的，十来岁进部队，二十多岁到校官，也不能说没有。 今年的大比武，文工团去慰问的时候，人家斩获第一的，第二天，就能获得提干或者晋升，这很正常，就像人家说的，部队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掰着手指头，给柯敏敏讲述了其中的区别后，此时，情况截然相反，柯敏敏话多了，李楠的话，明显就少了许多。 只是，眼眸里，不时划过一丝骄傲。 “哦，我们要是立功，会不会也能像他这样，后面回到这个台子上，给大家讲话？” “那得看你立多大功，一等功很难，得拿命去拼！” 想到这次大比武上的能人，一个比一个厉害，那都是刘峰亲眼见证的，人家的斩获第一，那真的是天赋和努力，加上了一些运气，这才立了功。 亦或者，战场上，但无疑后者会更难，主要是，机会很少很少。 “嘘吁！” “一分队集合，准备上车！” 时光很短暂，但偏偏又很快，两个女新兵，还没弄清楚这些，结果，就开始陆续有人吹哨子了。 当然，还没轮到自己这边，眼睁睁的看着同年兵，上了一辆又一辆的卡车的时候，李楠的内心焦灼坏了。 他哥明明来，看见她了，怎么这时候还不出现！！！ “好了，我们也准备一下，郭干事回来了，估计，我们也得上车了！” 站起身来，刘峰拍了拍屁股后面灰，今天，能见到李峰，他就很高兴了，至于，有没有说话，已经不重要了。 两个人现在的差别很大，他也得努努力，争取提干，将来，有一天，回到自己家乡，在征兵动员会上，也得给涨涨脸。 此时的刘峰，也被李峰的遭遇给激励到了，如此普普通通的家庭，可以说是比他好不了太多，但人家都能成功，他自然也可以。 “嘘，集合，准备上车！” 随着自己这边队伍的哨音吹响，李楠终归还是没有等到她哥，拎着行李，一步三回头，然而典礼台上，早已空空如也。 掀开帘布的卡车车厢，被太阳晒的很闷热，一车都是女兵，其他人都在叽叽喳喳，聊些什么，基本上都是关于李楠她哥的。 然而，这个时候，小丫头，则有些莫名的失落，不时看向后方，一直到卡车缓缓驶出了营区，大门随后便被关闭了。 到此，李峰都没有出现，她哥的讲话，让她骄傲，但不能送她，却有些难过。 “你在想什么？” 坐在对面的刘峰，察觉到了李楠的变化，按道理，这位明显外向的女兵，应该也是叽叽喳喳谈论的一员，结果，后半场，不怎么吱声了。 “我妈应该在车站等我，不知道，能不能见一面！” 算了，李楠也不想了，等不到她哥，那就等老妈，见了面，一定得狠狠的告一状！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家人的送行 “晚上的饭局，你去么？” 回到了宿舍楼，李峰刚揭开了风纪扣，准备换衣服，结果，就听到了敲门声。 询问的，竟然是住在隔壁的雷震。 打开房门，李峰看着带着小京城的雷震，简单的思考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晚上还得回档校，等下，我去车站送一下我的妹妹，她是六点半的车，回来也赶不上了，我就直接回学校了~！” 搓了搓小京城的脑袋瓜，李峰笑着回答道。 不是什么必须要吃的饭局，李峰感觉也没必要参加，跟木偶人似的，在部队，估计还得喝，这要酩酊大醉的回学校，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 “哦，对，差点忘了，你说过你妹妹今年去当兵，你现在在档校学习了？” 雷震可能也在考虑晚上的饭局去不去，面色稍显有些犹豫，如果李峰准备去，酒桌上，还有个能聊的人，他如果不去，雷震去了也没意思，主要是，孩子还跟着他呢。 “对，上级部门的安排，学校请一天假，课还落下了一天，还得找补回来，我就不去了，也不能喝，算了~！” 两个人又像是回到了澡堂子的台阶前，一人点了一支烟，就在走廊上聊了起来，渐渐，从熟人，向朋友的方向，发展着。 如果不考虑孩子的年龄，其实李峰都可以管他叫叔了，但也正是这个年龄差距，凸显李峰的见识，远远超出了同龄人。 “那我也就不去了，没意思，我也带孩子回去看看，跟你嫂子也很长时间没见……！” 语气里，带着一点亏欠的意思，雷震自从去了西南，从去年，到今年，已经快两年没着家了，是个男人都会觉着亏欠。 李峰也能理解，这也是他之前那句话，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而雷震就没有再劝，也是同样了解。 自己经历的，未必人人都会如此，这东西，强求不来，唯独，可能等孩子大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后，才会再提。 只是，那时候，不知道得等多久了~！ 两人再次畅聊了一会儿，从西南那边的经历，到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谢意，大部分时间，是雷震在说，李峰在听。 可能是也想把李峰当做一个继承，亦或者接班人来看待，如果李峰还是在部队，无论如何，他都会尝试把他调来，但现在，也只能寄希望，李峰能早点想通吧。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就聊这么多吧，也不能耽搁你，档校学习，也好，加强理论基础，趁着年轻，就该多学一点知识~！” 临别时，雷震拍了拍李峰的肩膀，面前这位当初的小车班司机，已经进入了档校，证明组织正在着重培养，怎么看，也是好事，军人的建功立业，不论是在地方，还是在军队，都是为这个国家做贡献。 “雷副师长，再见~！” 郑重的敬了个礼，再次握了握手，李峰回到了宿舍。 他怎么能不懂雷震什么意思呢，军旅生涯，多想亲身经历一次，但现在，确实没办法经历了，可以说是两辈子的遗憾。 这辈子，能偶尔穿上一次军装，他已经知足了。 换好了衣服，把穿了一下午的军装重新放进了衣柜里，这个军官宿舍，李峰不知道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站在镜子前，重新看着穿着白衬衫的自己，脱下了军装后，就从预备役军官，变成了普通人。 主要是火车站人多眼杂，他前面才在一千多号人新兵面前，出过风头，这么穿着军装过去，有些太扎眼了，穿着普通一点，也就是一个送行家人罢了。 不知道在妹妹心里被嘀咕多少遍的李峰，还真把妹妹的车次，给记住了，() 证明，李楠想多了，她哥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这一别，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见面，当哥的真不去看一眼，实属有些说不过去。 难得一次公车私用，本来是要送他回学校的吉普车，出了大院门之后，就直接往西拐了。 一部分新兵，是在丰台就那边乘坐闷罐车，对，没错，就是货运的那种，李峰记忆中当初入伍时也是如此，胆子大点，门稍微拉开一些，一番乘坐下来，也是一种别致的体验。 现在依然如此，铁路的运力有限，男兵皮糙肉厚，这个天气，睡几天稻草，或者用于铺货柜的木板架，啥事没有。 女兵们，则是相对舒适一点的，一般在客运的或者货运的绿皮车后，再单独挂一节车厢，只不过，是硬座的。 像当初李学武入伍时，都已经算幸运的，睡觉就自己想搬，还得爬到上面的的行李架，晚上睡上面。 这一次，李楠跟她哥一样，都是从京城站走。 只不过，此时还没到车次到达的时间，新兵们汇集在广场前，坐下休息等待中，也不能影响到正常的乘客出行。 广场周围，早就汇聚了不少围观的，也有不少前来送行的家长。 和李家同样的家庭，这个时节有上千个，在丰台乘车的，在这里肯定是等不到了，能打听到的，自然就过去了，打听不到的，来京城站，也只能说白跑一趟，失望的回去了。 人群中，出站口常年拉货拉人的刘强，目光急切的在新兵里，搜寻着，外甥女今年参军入伍。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今天真得走了，活撂下都得送一送。 还好，女兵的队伍都扎堆在一块，人数也不多，比男兵们好找多了，不消片刻，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刘强，就率先找到了目标。 “李楠，李楠~！” 双手握成了喇叭状，刘强看到外甥女的时候，跳着挥了挥手，企图引起注意。 奈何，李楠在跟一旁的姑娘聊些什么，脸色有些不高兴，好像没听见，把当舅舅的刘强给急坏了。 眼见找到了，刘强跺了跺脚，声音再次大了一点，嘈杂的广场，新兵队伍里，终于有人听见了。 “李楠，那边那个，是你家人么，我听，他在喊你~！”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刘峰，听到了被阻拦在外边的刘强声音，提醒了一下，那边的李楠。 “老舅，是我舅舅~！”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李楠这才转成了笑脸，站起来挥了挥手，脸上的兴奋劲又来了。 “现在不能出去，也不能见，打个招呼就行了，必须得进站后才可以见面说话~！” 在李楠还没准备出去的时候，刘峰就提醒了。 此时还是在团队这个集体里，每个人如果都去见，那广场岂不就乱成了一锅粥了，再重新恢复秩序，就比较麻烦了。 这只是其中一点，另外一点，就是，进站后，穿军装的这些新兵，就不能出站了。 站台上跟家里人聊一聊，道别，那时候就无所谓了，反正出不去~！ 现在没进站，接兵干部班长的人数远远少于新兵们，万一因为情绪不稳定，跑了一两个，那都是更麻烦事。 “老舅，我妈呢？” 被刘峰班长提醒了一下，李楠也不敢逾越规矩，站起身，也把手蜷成了小喇叭，朝着刘强那边喊去。 广场上喊的人太多了，都是叫名字的，李楠的声音，最终还是被掩盖了。 最后没办法，李楠只能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进站口的方向，不住的点头，老舅一直在车站趴活，他应该懂自己的意思。 () 刘强是懂了，做板爷，岂能没这点眼力见，从这边被阻拦了起来，就能看的出，现在不给接触，李楠一指进站口的方向，他就知道，得去月台才能见了。 点了点头，刘强，去找大侄了，刘雷今天也没接活，而是带着姑姑刘茵，正在出站口的方向，等待着。 刘强负责找，刘雷负责看着，避免人多，回头都不知道谁在哪，不消片刻，脸色通红的刘强这才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姐，找到了，走走走，看一眼，看一眼，我来带你进站，好像要去站台，才给说话，现在人不给过去~！” 母亲刘茵一听，赶忙一拍大腿，脸上闪烁着焦急的神色，急急忙忙的就钻了过去。 虽然儿子当兵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无疑，女儿的参军，平时说起来坦然，真到了这时候，还是紧张的。 毕竟，不是男孩子么~！ “李楠~！” 被刘强带着到了圈子里面，母亲刘茵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妈，我见着，我哥了~！” 压根听不清母亲在说什么，李楠不想让母亲担心，把见到他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奈何两边人，隔着一段距离，说话也是驴头不对马嘴，但彼此之间，亲情的纽带，却是展露无疑。 “去了好好干，要听话，听领导的话，注意安全，想家，就打电话回来，号码记着了没，记得寄照片回来~！” 想说的话有太多太多，然而，此时没有办法，哪怕进站后见面也只有几分钟，趁着列车开车前的空档，才能勉强交代上那么几句。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说我什么坏话呢 南下北上的火车，一趟趟的来。 火车头冒着黑烟亦或者白烟，沉重的车轮碾压着已经发亮的轨道，发出“哐戚哐戚的声音”！ 月台上的行人，总是行色匆匆，提着手提包，肩膀扛着编织袋，人潮从站内奔赴站外，又从站外，涌入站内。 “嘘吁吁！” “全体起立！” “所有人，一分钟检查个人物品，准备上车！” 从火车上下车的乘客们，路过广场时，看到了这一幕壮观的景象，数百位穿着军装的小伙子，在哨子声中，整齐的从进站口，被带进了候车厅，随后穿过了候车厅，进入了月台。 人潮涌动，不论是进站的，还是出站的，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较为特殊的团体。 但另一个团体，不远不近的坠在这些特殊的团体后面，车站的负责人员，也没驱赶，也没阻拦，就这么看着。 一帮三四十，有些甚至是四五十岁的家长们，眼含泪光，部分感性点的女同志，甚至哭了出来。 没错，都是来送别自家娃儿的家长。 按道理，交给部队，家长们该放心，该开心才对，但就是到这种离别时，那种淡淡的伤感，却让人，越发不舍。 “稍息，立正！” “开始点名，岳雄！” “到！” “孔善导！” “到！” …… “以上人员，为十二号车厢，请接兵干部带人进入车厢！” 车站的工作人员，此时早已经和运兵的军官沟通完毕，在点名结束后，拿出铁路特制的钥匙，默默打开了车门。 被点到名的队伍，被带到了加挂的车向前，接兵干部撸了撸袖子，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随后开了口。 “我们也不是不讲人情，十分钟会见家人的时间，只允许在月台上，也只有十分钟，到点听到哨声必须上车，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已经有了入伍的一丝模样，让远处看着的家长们，那叫一个眼含泪光。 接兵干部此时把自己的随身行李，交给了一起过来的班长，就这么站在车厢的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节车厢里的新兵，与家长们的会晤。 自己孩子在哪个队伍里，早已经知晓，特别是加上前面的点名环节，更是知道了孩子的车厢位置。 待队伍解散后，该上车的上车，该与家长碰面的碰面。 有的有人送，有的自然是没人送的，父母双亲到场的不少，也有一些是单个的父亲，或者母亲。 在外面，他们可能有着各种各样的岗位，扮演着各种角色，但此时在月台上，他们还有一个特殊的称号，“军属”！ “在部队好好接受锻炼，不把你改造好，就别给我回来！” “老三，下了新兵营要乖，班长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别跟他犟，臭脾气收起来，班长可不会跟你妈似的还惯着你！” 时间短暂，想说的话很多，也仅仅只能说几句，就这么十分钟，可以说，看尽了人生百态。 有座位的列车，好处是可以掀开窗户，在集合上车的哨音后，还能掀开窗户与戚戚艾艾的家里人，多讲几句，随后就被拦了下来。 逐渐开始滑行的列车，带着少年们的梦想，以及父母的期盼声中远去，同样远去的，还有那份牵挂。 外面等候许久的李楠，这一幕终于是轮到她的身上。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广场上的人少了很多，不论是新兵，还是送娃的家长们。 等到她开始进站时，一辆挂着军分() 区牌牌的吉普车，驶入了前广场，此时的广场上已经空空如也，最后一批兵员，将将进站。 “嘎吱！” 一阵急躁的刹车声，车门被立即向外打开，一双皮鞋里面探了出来，随后是一双大长腿。 没有身着军装，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并不多，下了车的李峰，抬眼看向了出站口方向。 老舅的板车停留在那里，人却不见踪影，很简单，那就是跟着母亲一起进去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李峰直接向进站口走去，脚步急切，从行动间，能看得出，这个当哥哥的，此时的内心，恐怕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新兵家属！” 可能是源于身上的气质，也可能是源于一身干部服，加校徽，加档徽，双重buff之下，车站的人员也并未阻拦，这位迟到的年轻人。 月台上此时正在点名，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声，辨识度很高，曾经经历过的李峰，直到此时，脸色才放轻松了下来。 “李楠！” “到！” 站在背后，远远听着小妹答到，李峰的脸上才有了淡淡的笑容。 也许，进去也挺好。 …… “以上所有人员，到十号车厢！” “……十分钟时间，听见哨音，立刻上车！” “是！” “解散！” “费雨婷，这里，这里！” “盛甜，盛甜！” 月台上，相比于男兵一半一半的概率，女兵们的家长们，则是基本上都到了，而且是父母都到了。 虽然父亲不在，但老舅在，母亲也在，还有堂哥，此时的李楠，幸福感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老舅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暗戳戳的塞到了李楠口袋里，不用拆开，李峰都知道里面肯定塞了钱，在远处看着，但也并未阻止。 “妈，我走您可别想我，慧慧呢，怎么没把慧慧带过来！” 没看到哥哥，但大侄女也没看到，这是李楠没想到的，此时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 “想你，你只要在部队好好干，走正道，妈不想你，车站人多，拐子也多，慧慧让你丽丽嫂子帮忙带一下，你哥不能来，妈和舅舅都来送你，还不够啊！” “我看到我哥了，在军分区大会的台子上，他给大家还讲话，当时，可威风了！” 小丫头此时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忙悄***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妈。 刘茵顿时愣了一下，自家老大不是在学校么，怎么又去军分区，还给李楠讲话了。 “别跟其他人说，你哥是你哥，你是你，路得自己走，不能让他帮你，知道么？” “哎呀，我知道啦！” “我才不求着他呢，还把我当小孩子呢，您在家把慧慧带好，注意保重身体，有空我会给家里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去了衣服得自己洗，还有，得听话，别惹祸，不然你哥不高兴！” 戳了下女儿的额头，这次刘茵是真有些舍不得了，一直担心的老二，一夜间，好像长大了，不舍的抱了抱她。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车了，妈，你们回去吧，别担心我！”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李楠，有些不舍，但此时强忍了下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下去。 “说我什么坏话呢？” “哥！”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横空出世 十月的戈壁滩，或者也称之为沙漠。 荒凉，十分的荒凉，唯有狂风在张牙舞爪，发出硕大的鼓噪声。 粒粒沙尘随着狂风涌动，不断席卷着戈壁滩上，随后肆意的拍打在大地上，让这处荒无人烟的地段，压根不适合任何碳基生物的生存。 干裂的地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苍凉，广袤的沙漠和盐碱地上寸草不生，显得格外荒芜。 随着秋季的来临，气温逐渐下降，燥热的时候已经过去，此时白天的平均气温，在十几度左右。 外面明明比较凉爽，但看到这一幕的人，首先还是感觉到燥热，。 两条隐隐被砂砾覆盖的铁轨，只能隐约看得到闪烁着光泽的轨道，至于枕木和枕木间隔处铺设的石子，此时早已被黄沙多掩盖。 缝隙里，一颗杂草，执拗的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稍微让这片荒无人烟，甚至连鸟兽都避之不及的地方，添出了一点绿色。 杂草随风摇摆，对于它来说，这可能是地狱开局，但种子随风落在这里，根便深深的扎根于此。 哪怕是地狱开局，此时依旧是存活了下来，给荒芜的隔壁，展现出自己倔强的生命力。 视线的尽头，再次出现了烟尘，像是白烟，又像是黑烟，光滑的轨道开始发出震颤，落在上面的黄沙，随着高频率震颤，逐渐被抖落在两边。 率先进入视界的，是一辆黑色的火车头，挂在后面的是绿皮列车，再往后则是封闭的车厢，还有货运的平版。 可以说，就这一班火车头，硬生生兼了几班列车的活，拉人，拉货。 火车的行驶车速很慢，因为火车司机，得盯着前方的轨道，避免被沙尘深入掩盖，得随时准备好刹车。 这条路不好走，但每年都必须得走上一遭，火车司机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这份工作，至于车后拉的是什么，一概不知。 不是真不知道，而是知道，也得说不知道~！ 视线随着火车头，往后移动，能看到，绿色的车皮内，座椅已经被一个个拆除，但此时的车厢，看起来，却不空阔。 活着的鸡鸭，被拴住了双腿后只能扑棱着翅膀，一直到没力气动弹，生猪被铁质的护栏围住，焦躁不安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活羊，被拴在了窗户前，不停的用羊角，跟车厢对顶，还没有分出胜负。 没错，绿皮车厢内，一半的地方，都被放置了这些活着的家禽，数量可观，至于另一半地方，一筐筐鸡蛋，以及沙漠戈壁滩罕见的青菜。 客运车厢原来是用来载货了，而且载的还是这些在这边，十分难得的物件，能在这里，吃上这些东西，那跟过年都没什么区别了。 绿皮车厢后面，则是已经拉上了门的货运车厢，两边对开的车厢门，都保留了一条拳头大小的缝隙。 偶尔，能看到里面军绿色的身影，在移动。 “哐戚，哐戚~！” 车轮碾动着轨道，发出了颇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都啥鬼地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缝隙中，出现了一个脑袋，头发是寸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从车厢门的缝隙中往外看着。 但入眼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要么就是干裂后板结在一起的沙土地，别说人了，鸟都不见一只。 “你这话说的，谢猛，什么叫鬼地方，只要是咱们的土地，那就是祖国的大好河山~！” 闷罐车里的景象，还是比较嘈杂的，新兵们此时精力还依旧保持着旺盛，可能是第一趟出远门，看啥都带着新鲜感。 相反，接兵的干部和班长，这一来一回，早已被折腾的疲倦不() 已。 “让让，让让，我给大好河山施施肥~！” 反正已经离开了城市，附近也不是乡野，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人影都没有，新兵索性解下裤腰带，就从车厢缝隙，往外滋水。 要不说，年轻人火力旺，顶风都能尿三丈。 一群无知，且无畏的年轻人，好不容易从家中出来，脱离了家长的管教，此时可以说肆意妄为。 接兵的班长也懒得管了，等到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管。 “这是哪里，有知道的么？” “我们祖国，还有这样的地方，我咋不知道，不是第一次来，啧啧，很难想象还有这地界~！” 撒完尿的年轻人，看着千篇一律的黄沙，系好裤腰带后，一屁股坐在车厢边，朝里面问道。 “这叫沙漠，沙漠知道吧，要么是内m，要么，就是内m西边，只有这俩地方有沙漠，你们地理学的是真不咋地~！” 不知道是谁，显摆似的，把问题回答了出来，只是，具体，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得，你学历高，咱们初中不教地理，那你得说说，这是哪里？” “行了，不该问的别问，到地方，你们自然会知道~！” 对于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新兵蛋子，老班长自然没好脾气，分到这里的新兵，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呆也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边干燥的气候，都已经习惯了，就像铁轨边的杂草一样，硬生生，扎下了根。 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来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不知道要呆这里多少年，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保密。 不论是所属的部队，还是当兵的地方，从他们这些新兵，分到这里的这一刻起，身上也画上了相同的符号，保密。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今天来了新人，而且，数量还不少，通过几节闷罐车箱，能看出来。 至于闷罐车后面的平板上，则是被绿色的帆布给盖住的物件，黄沙打在油帆布上，发出了梭梭的声响。 一粒黄沙随着油帆布上面的褶皱，滚动到了木制的平板上，三角形的木块做的止退器，挡在铁质履带的前后方。 帆布里面，则是黑乎乎的，能看出是一个大家伙，只不过，本来长鼻子的炮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面开了花，看起来像是一辆报废的坦克。 油漆都没有涂刷，不知道是实验车，还是哪个单位训练的时候炸了膛，也没有经过修缮，此时，跟随着这班列车，悄无声息的进了沙漠。 这只是开头的一辆，平板上，油帆布，还蒙着一辆辆各式各样的物件，都一个特点，那就是，大。 不光是木制的止退器，一根根黢黑的钢缆，也从帆布下伸出，固定在了平板列车侧面的挂钩里。 客运车厢装货，货运车厢装人，唯独正常点的，平板“车厢”，却是挂载着各种各样大型，像是报废的武器装备，这些东西，最好的归宿，按道理应该是修理厂或者锅炉里。 这趟车怎么看，怎么都觉着有些奇奇怪怪，但这条线上，本身列车就比较少，再奇怪的车，到了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速渐渐放缓，火车头正前方的不远处，出现了，像是荒废已久的车站。 车站明明比较新，但就是不忍直视，砖块被风沙侵蚀的千疮百孔，看起来异常的寒酸，车站的水泥做的牌牌上，黑色的字体早已被风沙摧残的异常斑驳。 “尾墩站~！” 此时的列车缓缓停靠在此，直至车轮抱死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下车后不许乱看，不许交头接() 耳，出去列队站好，明白么？” “明白~！” 车厢内，得知终于到地方的新兵们，此时兴奋难耐，闷罐车里太过枯燥乏味了，这么多天熬过来，此时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哪怕猜到了自己来的地方不轻松，但只要能下车，不轻松就不轻松了。 “哗啦啦~！” 不一会儿，穿着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闷罐车的车门，一个个新兵蛋子们，出来看到车站的场景，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一想到，往后，在这个鬼地方，得硬生生呆三年，此时心里都忍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稍息，立正，向右转，起步~走！” 不论是接兵的军官，还是接兵的班长，仿佛都不愿意在此地多待，不消片刻功夫，就登上了早已等待的军车。 军车远去，坐在车厢后面的新兵们，看着载着自己而来的列车，此时百感交集，前面明明有客运车厢，到底坐的是什么人，让他们在闷罐车里呆了这么多天。 在新兵们离去后，列车没有继续行驶，车头的司机，倒头就睡，车头的窗户上也拉上了窗帘。 空荡荡的闷罐车，在运输完这一次新兵后，并没有被关上门，而是再次被利用了起来，一个个油桶，装着干净清澈的水源，从车站的敞开的仓库门，一桶桶的被送进了闷罐车内。 直至堆满了几节闷罐车的车厢，比前面的食物带的还要多，随着物品装车完毕，司机师傅，再次拉开了窗帘。 在继续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火车开始逐渐加速，方向开始朝向西南，目的地，这片沙漠的中心地带。 砂砾随风席卷，没多久，它来过的迹象，彻底被黄沙所掩盖，而那座车站，又重新恢复荒无人烟的样子。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诸君，且听龙吟 戈壁滩。 596工程基地门外。 历经数年，在官兵的共同努力下，荒凉的戈壁滩上，这座硕大规模的研究基地，此时已经拔地而起。 任谁都想不到，在缺乏水源，缺乏施工材料，人员还得面临白天的高温和夜晚的低温等等等等诸多问题，究竟是怎么的一股精神，让这里的人员攻坚克难，把这里，硬生生给它从无到有。 任谁看到这种场面，都会忍不禁感慨，如此条件，如此恶劣的条件，这些默默在此耕耘的勇士们，再多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对他们的敬意。 冯石此时站在大门边上，看着完工后的596工程基地，紧紧的抿着嘴唇，牙齿啮合在一起，数年，数年扎根于此，换来的今天。 他这个负责人，清清楚楚的知道，到底，耗费了多少物力与财力，才造就了今天。 当初拎着木桩绳，和官兵们一起夯地基的一幕，仿佛是历历在目，喝盐碱水，吃树叶子，挨过了最难的三年。 终于，像戈壁上的杂草一样，播下了的种子，终于，可以收获了。 远处，冒着青烟夹杂着黑烟的火车头，由远及近，不过并未靠近596营地，而是在另一边的货运站停靠。 “望远镜~！” 接过了勤务兵递来的望远镜，冯石看向了远处，见着从车厢里赶下来的鸡鸭猪羊，还有一框框瓜果蔬菜，鸡蛋，眼里，噙满了泪花。 这是他向上级打报告，特批的，不远千里，运送到荒漠里的。 596相关实验的准备工作已经临近尾声，不论是科学家，还是部队里的兵们，确实需要鼓励鼓励。 最近的任务量大大增加，他们需要补充营养，把前三年对他们的亏欠，尽量通过自己的能力，给补回来一些。 “东西终于到了，通知各炊事班的司务长，今天送的猪羊，都给宰了，给所有人补补营养~！” 把望远镜抵还给了勤务兵，冯石擦了擦眼角，依稀记得，上一顿，吃的那么好的时候，那是陆光达率领知识分子等专家到达基地的那一天。 但那一天，也仅仅是午餐肉罐头等部队珍藏的“好货”，今天，则完全不一样了，现宰的猪羊，还有活着的鸡鸭，真的可以算丰盛了~！ “不等着开庆功宴的时候吃~！”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陆光达，身上灰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怎么看，都比穿西装时，要帅气很多。 拿下望远镜后，陆光达笑了笑，整个人清瘦了许多，脸庞也有些疲惫，但精神状态却很好，眼神异常的明亮，眼中——有光~！ “只要试验成功，我亲自向上级邀功，给大家吃顿好的，让京城给咱们，送，送，送京城烤鸭，用飞机送来，一个班一只，他奶奶的，花费了这么多钱，还能缺一顿烤鸭~！” 此时的冯石，双手掐腰，说的那叫一个豪气干云，要说好东西，他也没吃过什么，印象最深的，也只有在京城吃到的那一顿烤鸭，那叫一个唇齿留香。 可能在他眼里，烤鸭就已经是顶好，顶好的食物了。 “那京城的烤鸭店，可不得关门几天~！” 陆光达笑了笑，清瘦的脸庞，因为营养不良，皮都有些坠下来的样子，一笑，褶皱就出现了，让人觉着，成熟了许多。 “太苦了，光达，他们实在太苦了，你我都知道究竟有多苦，别说关门一天，只要能让原子武器横空出世，关一年又能怎么样？” 他们值得~！ 人的青春能有几年，这东西没人能说的清楚。 这些科学家，如果留在城里，别说烤鸭，至少能吃饱，但他们毅然决然的来这里() 吃苦受累，没一个人退出，全都咬着牙挺了下来。 光凭这份毅力，值得获得冯石的尊重，并获得赞扬。 “不能厚此薄彼嗷，科学家也是人，士兵也是人，都得吃一样的~！” 陆光达不是担心科研工作者吃不上，而是担心，冯石再跟之前一样，把肉的，都留给知识分子，他们吃差的，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要说辛苦，战士们也辛苦，他们在基地里面打算盘，战士们站岗执勤，之前更是吃榆树叶，把粮食留给他们，不忍心，陆光达不忍心再次看到这一幕呐~！ “放心，这次管够，一个火车皮的鸡鸭肉蛋，让他们敞开肚皮吃，呵呵~！” 国民经济开始回暖，物资供应也发生了变化，苦日子熬过去了，粮食供应恢复正常，甚至还多了，也正因为如此，冯石才提了这个小小的要求，上级部门才这么快，就把东西筹备齐全，给送来了~！ “走，那些东西该布置了，邱小姐的嫁妆可不能寒酸了~！” 一桶桶清水此时被卸下了闷罐车的车厢，本地的水都是盐碱水，又苦又涩，光是这些干净的清水，都能让基地内的官兵们，高兴一阵子，更何况今天宰羊杀猪~！ 随着冯石的命令交代了下去，炊事班的兵们，那叫一个磨刀霍霍，从货运站送来的活猪活羊，还没睁开眼，看看自己究竟到哪里了，就把命交代在了这里。 猪猪临死前的哀嚎声，响彻营地内，哪怕在拨算盘的科学家们，都被惊动了。 “摁住蹄子，摁住蹄子~！” 这边在杀猪，那边一桶桶清水就被送了过来，早已经受够了盐碱水的所有人，一个个端着大茶缸就跑过去了。 “等等，这水要烧，烧开了喝~！” 场面看起来有些可笑，但这一幕，也忍不禁让人心酸，连喝一口清水，都得期盼着的地方，这些人，硬生生的凭借着手里的算盘，拨出了这片大地，未来的国运。 太苦了，他们实在太苦了，也怪不得，冯石，厚着脸皮，也要跟上级申请这次意义不同的补给。 试验成功后，吃一顿好的，那叫庆祝会，试验开始前，吃一顿好的，这叫补偿，两者的意义，是不同的。 哪怕，在场的这些人，心里压根没有那么多想法，但冯石不能这么做，这就有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感觉了。 来了就杀，杀了就吃，先吃一顿好的，再干接下来的活，成与败，到时候再说，这就是他这个负责人的格局。 试验场地。 平板列车上，卸下来的装备，此时被车辆或者坦克拖曳着，到达了既定场地。 离爆心最近的地方，布置的是这些，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这里的装备，将会记录第一手的数据。 装备的好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监测爆心最近的破坏力，完好的装备，放这里，最后还是会破坏掉。 “到时候可能会发生电磁干扰，我们的无线电通讯，估计会面临暂时切断，只能指望有有线了~！” 观察着现场的布置情况，陆光达拍了拍身上的灰，跟身旁的冯石交代道。 “行，我知道了，不行到时候一根电线杆下站一个人，新兵刚补充下来，老兵还没放走，人数应该够~！”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邱小姐“落轿” 十月中旬。 依旧是596工程基地门外。 戈壁滩白天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气温适宜。 面色红润的陆光达，抬起头，观察着基地内的塔尖，观察风向仪的变化，随意弯腰抓了一把沙土，缓缓松开后，沙土随风飘散。 “风向东南，风速大约15ms~！” “湿度百分之一！” 心里大概有了数据后，对于原子武器爆炸时产生的污染范围，大概也模拟了出来。 拍了拍掌心，手心的灰尘顿时烟消云散，而一旁的冯石则还在絮絮叨叨，当年的往事，沉浸在另一片世界中。 “那凝固汽油弹一炸，躲都没地儿躲，人就变成了火人，他们挣扎着，喊叫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救不了——我想救，但我救不了他们呐~！” 狠狠的用拳头砸着手心，一员老将，此时说到此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欲哭无泪的样子，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 这不是他有感而发，而是到了跟前的节点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基地所有人身上背负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这股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寄托着国家命运的时刻，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事到临头，只能通过回忆，通过痛苦，让自己强打起精神，让以往只能眼睁睁看着的事情，不会再次出现。 一旁的陆光达静静的听着，至始至终，没有说话，闪着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冯石。 来到这里这么久，共处了这么些年，他理解他，理解他此时想要发泄出来的情绪，憋的太久了，人是会病的。 能找个人说出来，发泄出来，再回过头干活，至少精神上会好很多。 “按道理，他们应该是个美丽的国家，可这个美丽的国家，就想动不动的欺负人，我不想被他们欺负，我忍不下这口气，我就想对他们大喊一声，no，滚***~！” 冯石双眼通红，鼻子中喘着粗气，眼神异常的坚定，好了，这下情绪总算是宣泄了出来。 陆光达没说话，拍了拍冯石的肩膀，算是宽慰了这位好友，这位问话水平明明不高，却能把话说到人心坎里朋友。 “如果，我们这边成功了，是不是意味着，要有把它投送出去的能力，光达，我们的原子潜艇，能研制成功么~？” 挪了挪土堆上的屁股，冯石此时不禁想到了这边结束后，这个东西怎么扔出去的问题。 潜意识里，可能也是在逼迫自己，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直到此时，陆光达这才看向了远处的天际，那里的方向，是京城，是他下飞机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核潜艇，和原子武器不同，原子武器，50万吨u矿石，才可以提炼出一公斤的u235，考验的是核物理技术~！” “而原子潜艇，考验的是综合的国力，简单来说，不论是它的外壳，还是内部，都是超乎寻常的复杂，这次任务顺利的话，我想去京城看看~！” “看看他们那边的进度怎么样，再考虑下一步，到底朝哪走的问题~！” 说到此，陆光达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常规动力好搞一些，原子能动力的，不好搞，烧开水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 如果那边材料，或者设计的图纸有了新突破，他身上就得担上原子武器的小型化，以及反应堆的小型化工作，这东西跑不掉的，只能他牵头来。 任务肯定是不轻松，当然，陆光达本来就并比冯石轻松多少，他身上的任务肯定不止这些，原子武器属于裂变武器，还有一个也比较难攻克的聚变武器，在后头等着他呢~！ 但就像冯石话中的意思() ，原子武器不是光能搞出来就行，还得有投送能力，不然，也达不到震慑性的作用。 战机携带就得考虑航程，“邱小姐”身材过于臃肿，然后问题又会拐过头来，还是得攻克小型化的难题。 这次任务的完成，对于冯石来说，就是化解了他留在心头多年的疙瘩。 但对陆光达来说，那就是播下的种子，长成了大树，大树又分出了细的枝丫，而那些枝丫，他还得细心的照顾到。 哪些枝丫能长成枝干，哪些枝丫需要修剪，都需要他这个园丁，来亲自着手。 冯石的心里难受，可以找自己来宣泄，但自己心里的难受，又该找谁来宣泄呢？ “我知道很复杂，我也去问了，他们讲的话，我也听不懂，我就直截了当的问他们，我们现在能不能搞，他们都说，能搞，潜艇这东西，不搞不行~！” 说到这，冯石就有些急眼了，什么综合国力，什么技术难题，原子武器在他眼里，就是子弹，就是手榴弹，但配套的“枪”和甩出手榴弹的办法，还没有确定下来~！ 作为这座特殊“军工厂”的负责人，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小枪小炮，打的近的，他这个负责人还看不上，要打，就得是能够找漂亮佬的。 之前一直悬在自己人头上的剑，怎么的也得还回去，让他们尝尝，头顶有剑的滋味。 “搞肯定是能搞，怎么说呢，596工程只要公式没错，理论成立，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关于投送，也不能光靠海军，空军也在想办法，但我们的第一要务，还是先把试验完成~！” 说完，陆光达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感觉老友都有点魔怔了，他现在都不确定，这次的试验能不能成功，老友，都想到成功后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任务如果顺利，他去京城一趟，看看那边准备的怎么样，再决定这边，及时调整任务重心依然来得及。 不能急，越是事到临头，越不能急，越急反而越出事。 他知道冯石的性子，关于小型化，他有一些初步的想法，只是最近忙着进行596试验，还没来得及展开。 要说现在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对部分战机的气动力布局进行局部修改，把“邱小姐”装到它肚子上，然后飞过去，丢下去。 这无疑是当前阶段最简单也是最省钱的，但能不能飞到大洋彼岸那么远，就明显有着疑问，事情千头万绪，事后，还得向海空军都得咨询，看看他们的意见~！ 摇了摇头，陆光达目视远方，待冯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指头指向了远处的天际。 “老冯，看，咱们的邱小姐来了~！” 眼角带着笑意，眼睛闪烁着眸光，陆光达看着远处柏油马路上缓缓驶来的车队，此时的情绪异常的复杂，不过他很好的把情绪压抑了下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基地门前，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哪怕是一紧张就话多的老冯，此时都保持了难得的安静。 不光他们两个基地的负责人，哪怕是站岗的卫兵，以及基地内一起迎接的科学家们，都难掩内心的激动。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的锁定在焦点上，尽头的车队越来越近，待字闺中的“邱小姐”，此时终于乘坐“花轿”，要“出嫁”了。 “来了~！” “来了，来了~！” 规模庞大的车队，像是一条长龙，油帆布把一辆辆卡车的后车厢，遮掩的严严实实。 车队来自于不同方向，不同的区域，车型一致，外表看起来完全一模一样。 经历过汇合，以及不时变换位置后，谁都不知道，“邱小姐”具体是会从座() “花轿”里，钻出来。 这是考虑到保密需要和安全的需要，待字闺中的“邱小姐”平时可不兴放试验基地里，不然，人容易睡不着，也容易一睡就醒不来。 农历九月初十，宜：结婚。 上午十时许，邱小姐安稳落轿，穿着防化服的“丫鬟伴娘”们，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其中一辆卡车内稳稳的推了出来。 在场地内的所有人，此时几乎是同时鼓起了掌，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泪流满面，多年吃苦受累，等待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当这一刻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时刻，谁还能忍得住，守护的种子，在荒漠戈壁滩上终于生根发芽，此时能见到这一幕，已经够了，对他们来说，值了~！ 雷霆般的掌声结束，冯石缓缓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目光锐利的扫过了全场，声音异常的平稳，但隐隐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 “所有人员，开始检查，无关人员，撤离现场~！”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我摸摸，摸摸嘛 邱小姐开始并不叫邱小姐，而是老邱（球）。 科研人员打开检查后，才能发现其内部，外界神秘莫测，动辄灰飞烟灭的原子武器。 其实，内部就是个球，至少，是个球状。 是由许多个六边形，拼凑成球状的物体，每一片六边形外壳上，都连接着红黄蓝色线，最后，统一连接在控制器面板上，检测灯闪烁之下，所有体检环节，在机器上就可以看见。 “怪不得第一颗叫小胖子，我看是挺胖的~！” 内部的工作人员，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一顿忙活，而站在外面的冯石，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科研人员忙活，手指朝里面指了指，眯着眼睛说道。 至今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真实的样貌，以往，最多也只是在图纸上看过，当然最多的，看的还是公式。 连他这个没文化的，都能记住一条，23?u+1n=13?ba+??kr+2n。 他也只能记住数字和字母，这条公式，具体是代表的是什么，你如果问他，他也只能干挠头。 一旁的陆光达可没闲心在这个时候陪冯石聊天了，而是聚精会神的看在一旁的检测台上，目光死死的看着不停闪烁的红绿灯。 也只有他知道，这台机器闪烁出的灯光，代表着的，是什么意思。 从别的地方转移到596试验基地内，这一路是否因为颠簸，导致内部受损，只有检查一遍，才能知道。 试验必须万无一失，哪怕失误的可能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得把这个萌芽给找出来，解决掉。 还好，内爆连接的线束十分牢固，随着闪烁的所有红灯变为绿灯，此时捏着一把汗的陆光达，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才得以回答老冯的话。 “他们的叫小胖子，苏联的叫南瓜，都跟胖有关系，还是我们的邱小姐，名字好听点~！” 冯石点了点头，眼睛都快嵌到玻璃上了，嗓子此时都有些沙哑，忙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胖哒哒的球。 “不光要好听，还得好用，你说，就这么个小玩意，威力能这么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以冯石的教育程度，是难以相信的，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这么难走，各个国家都忙活了数年，就围绕这个球，团团转。 重量大一点的航弹，或者鱼雷，也就跟这玩意差不多大，结果两者的威力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就是核物理的魅力，通过核反应过程，释放出的能量，能轻易的摧毁一座城市，得慎用呐~！” 重新站起身的陆光达锤了锤因为弯半天，已经有些酸楚的腰，核物理，这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接二连三的被人打开，只有他这样的科研工作者，才知道，后续造成的后果会有多大，一旦土地或者水源被污染，造成的后果将是难以估量的。 “放心，老陆，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这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手中有剑才可以换来尊重，我们是为了挺直腰杆子，站起来做人，而不是像跟那个狗东西似的，尽想着欺负人~！” 爆炸后现场真实景象的内部资料，不知道陆光达有没有看过，但冯石却是亲眼看过了，可以说威力惊天动地。 用不用，会不会慎用，这已经不用他说，都能猜到的问题~！ 十月十五日十四点二十三分，基地用于存放邱小姐的“新房”里，传出了命令声。 “检查人员出场，安装人员就位，进行复位工作，动作一定要小心~！” 站在指挥室麦克风前，见“梳妆台”所有设备已经检查完毕，陆光达下达了总装的命令。 玻璃镜后，穿着防护() 服的科研人员，向上方指挥控制室敬礼，随后撤出了现场，同样穿着防护的工作人员进厂，开始在摄像机的记录中，开始了——打螺丝。 凝聚基地内所有科研工作者心血的邱小姐，重新被穿上了“嫁衣”，厚重的外壳被一层层固定，因为是内爆，所以外壳内部，并不复杂。 技术核心，都在球内，数公斤的u235以及特殊的引爆装药，中子源，中子反射层都已经囊括在了球里。 通过引爆装置引爆内部的特殊撞药，通过爆炸时产生的超温超压，向内部中心点挤压，每个六边形的分装模块最后汇拢成真正的球体，到达超临界状态时，产生的重核裂变链式反应。 原子核在中子的轰击下，分裂成两个质量相近的新核，并释放出两个新的中子，并释放200mev能量的过程，释放巨大的能量形成猛烈的原子反应，这就是种蘑菇的技术。 而冯石，印象里所记住的这条公示，大概描述的就是这么个过程。 为了这个过程，验算的图纸，可以直接铺满整个戈壁滩，在没有计算机演算的当下，纯靠拨动的算盘，而拨动的次数，需要以亿为单位。 真的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这个球球，就是当下这个年代，核物理的巅峰之作。 十六时整，经过仔仔细细从内到外数轮体检的邱小姐，经检测无误后重新安装完毕，相关的负责人员迅速离场。 来时轰轰烈烈，到了此时，身旁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我能进去看一下么，一下，就一下~！” 本来都准备撤离的冯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马上就要和上级沟通了，这玩意，一旦启动吊装程序，就进入了不可逆的过程了。 他有些舍不得，隔着厚厚的玻璃，想亲自进去看看，带着点哀求意味的语气，征求起陆光达的意见。 两个人本来就是相互合作，相互监督的。 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陆光达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内部的辐射数值，在安全的范围内，重重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看吧~！” 两个人也穿上了防护服，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隔着玻璃，而是，真的近距离看到了自己的心血。 “你可要争气啊~！” 有些颤抖的指尖缓缓在外壳滑过，这是属于男人才懂得的浪漫，数年心血，无数人的期望，就静静的伫立在这里。 这一刻，冯石想到了很多，从当初的选址，到撤出了专家，到自力更生，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是为了眼前这位，“邱小姐”~！ 当初的那一句，“我不会啊”，到现在完成品已经摆在自己面前，功劳算不上，最大的功劳应该算是边上陆光达的，自己最多，只能算苦劳，但这份苦劳，他也等待了太久太久。 “走吧，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时间差不多了，该申请吊装了~！” 当天十七时，申请的电报，跨越了千山万水，传递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晚间二十二时许，邱小姐开始吊装工作，正式进入了试验场地中。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 清晨。 596试验场。 晨曦将将浮现。 远处天际线出现了一抹鱼腹白，视线逐渐恢复。 头顶的竹盔上，那一簇橙黄的灯光，此时终于可以关闭。 彻夜没有合眼的科研人员，经历过数轮的调整，终于，此时，把吊装好的邱小姐布置完毕。 “检测无误，允许拆除线路！” 一声命令下达，原本连接在弹体上的线束纷纷剥离，就像icu里好转的病人，此时拔掉了身上的一根根管线。 吊装塔高数十米，纯钢桁架焊接，此时的邱小姐，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数十米高度的顶部。 选择这个高度，能够尽量了解这个武器，最大的破坏力，如果是在地面，或者是在地下。 暂时缺少能够有效计算出释放当量的仪器，以及，辐射影响范围也并不准确，所以，这座吊装塔就应运而生了。 站在塔顶，向四周看去，试验区的相隔了一段距离，地面就有一个小鼓包，那是一个个接受冲击力，光辐射，测试放射性沾染的杀伤力、破坏力的仪器，。 周围，还盖上了房屋，桥梁，战壕，不远处，还专门铺设了一段铁轨，上面还有一台拖曳着车厢的火车头，都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过来的。 跟随上一天列车而来的，受损的坦克，卡车，拖曳的火炮，小型的战斗机，此时已经布置在周围，司务长手下留情后，留下的部分活鸡活鸭，给扔了进去，有的地方，还放了带毛的猪肉。 可以说，把战场环境都给模拟了出来，第一次进行原子武器试验，想尽善尽美，是不可能的，数据不是一次就能全部提取完。 “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新的一天，冯石换上了新的将帅服，一旁跟着的陆光达，也是换上了崭新的中山装，两个在吊装塔下方，和一位位科研工作者，知识分子，执勤的官兵，亲切握手。 天际已渐渐透亮，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情绪那叫一个激动，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一切都在不言中。 “接下来，希望大家继续保持革命的积极性，千难万险，我们都已经闯过来了，走了九十九步，不能在这最后一步上，出岔子！” “上级的命令，还没有到来，希望诸位，最后再坚持一下，保障好试验的顺利进行，我老冯，感谢大家了！” 此时，缓缓走到了吉普车前的冯石，不光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敬了个礼，更是鞠了一躬。 这批工作者，不光要守在这里，试验开始时，还要进到场地附近的地堡中，以便记录下第一手的最近距离的试验数据。 现在没有计算机可以统计数据，只有人，靠的就是为国为民这股侠肝义胆的虎气，哪怕他们文质彬彬，有些，还戴着眼镜。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连给地堡设计的工作人员，都不清楚，自己设计建造的地堡，到底会不会有效。 可以说，这些人，真的是豁出去了，赌上了自己的命，在拼。 怎么不让冯石敬佩，鞠躬，是他能表达谢意的最好方法，这些当之无愧的一线工作者，受得起他这一躬。 “为人民服务！” 整齐划一的回答，代表了这些人的态度，他们义无反顾，选择最危险的地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能在之前，亲眼看到自己国家研究出来的原子武器起爆，那就是三生有幸。 当然，这也是对同事，对战友全权的信任，信任他们的设计是安全的，信任部队的施工是安全的。 真的是为他们这种拼命三郎的精神，() 给捏了一把汗！ 紧紧的抿着嘴唇，陆光达也没有说什么，之前握手的时候，已经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望着塔顶已经合拢的闸门，多么希望邱小姐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最好和计算出的数据别有太大的出入，释放的能量点到为止，这才是真正的试验成功。 “上车！” 抓出敞篷吉普车的副手，冯石目光坚定的回眸看了一眼塔顶后率先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而陆光达则是坐上了后排。 开车的驾驶员小战士，情绪复杂，塔上的那个东西，就是心心念念的原子弹了，相比于其他见都没见过一眼的战友来说，他是幸运的。 车辆缓缓驶出试验场，一前一后，前面的吉普车，后面，则是摆放着一张硕大画像的卡车，画像上的人没来，但他的精神，却早已传达了过来。 吉普车驶过坦克旁，与战斗机擦肩而过，在翻越铁轨时还颠簸了一下，一旁的战壕里，新鲜的猪肉，还往下滴着血水。 随后，便是一个个小土包，早已安装好的探测头已经揭开了罩衣，厚重的铅门敞开着，像是在等待着某些人的到来。 继续往前行驶，则是一辆辆重型坦克，三防装置已经准备完毕，此时正处于待命状态。 随着吉普车的离场，前方驶来一辆辆解放牌卡车，车厢里，载满了穿着白色防化服，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 此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如何，橡胶制成的面具，已经把脸庞遮掩的严严实实，唯独镜片后的眼神，能看出什么叫视死如归。 到达现场后，附近的混凝土堡垒钢门打开，铅门打开，穿着防化服的他们，有条不紊的跳下车，列队后跑步进入。 “哗啦啦，哗啦啦！” 铅门由内关闭，钢门由外关闭，门上的圆形把手，泄压阀门，不断随着把手的不断旋转，进入了锁紧的程序。 这是吉普车回来沿途的路上，所看到的一幕幕。 在它看不见的地方。 从沙漠，到戈壁滩上，从这里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个个民兵，预备役，现役士兵，老兵，新兵，男兵，女兵，皆肩上了自己武器装备，奔赴到自己今天的战位。 一根根连接大西北荒漠通讯线缆的电线杆下，每一个，都站着一位默默守护的人员，保障着试验进行时，与596基地通讯的顺畅。 这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这是由无数人，同心协力，才能同时完成的。 这些人，绵延数千里，从天空俯瞰下去，才能发现，简直是人类的奇迹，这条线上，所有的电线杆，一个不落。 站岗执勤的人，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都知道，今天，谁敢动电线杆上的线缆，就问问他（她）肩膀上的家伙是答不答应。 …… 596基地，离试验场很远很远，但又很近很近，多少次，冯石想回头看看，但都被他忍住了。 坐在后排的陆光达，此时也有些心神不宁，车上的两人，都知道今天的阵仗得有多么大，一旦试验失败，将面临铺天盖地的压力。 “老冯！” “一定能成功，我相信你们，我也相信我自己！” 笃定的话语，让身后的陆光达安心不少，冯石是基地负责人不错，但他陆光达，是亲手把关的科研人员负责人。 可以说每一条线路，每一个设计，都经过了他的手，连冯石都这么笃定，他陆光达凭什么可以泄气。 一路上，再也没有话语，两个人也是一样，因为这颗邱小姐，命运联系到了一起，早已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随着吉普车返回了() 基地。 今天，所有计算人员，都停止了手中的算盘珠，默默的站在了玻璃窗前。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二位一样，他们背负的压力很大，每个人都负责细枝末节的工作，但汇总到一起，才有了这颗邱小姐。 下了车的两位，抬头看了看玻璃窗前聚集起来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后，依然转身进了指挥室。 “怎么样了？”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们，汇集在指挥室的控制仪器旁。 梳妆台散发着红黄绿三色的灯光，旋钮全部归零，此时已经处于枪支上膛的状态，仅剩下，保险还没有打开。 “一切准备就绪，请指示！” “对表！” 一声令下，所有人抬起了手腕，部分人员，甚至拿出了手中的计时器。 “当前时间，京城9时35分！” “无误！” “无误！” 冯石待听到所有人员检查完毕后，抿着嘴走到了指挥室的电话机旁，与陆光达对视了一眼后，拿起了电话机。 “我是冯石，请给我接京城！” “我代表596全体人员，向上级部门请求指示，邱小姐已就位，请求是否出嫁！” 此时指挥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电话机上，就连陆光达，都忍不住攥了攥手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请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随着冯石的立正，电话就此挂断，气氛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任务时刻下达，于10月16日，也就是今天，14时整进行原子武器引爆试验，大家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 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冯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这一刻，仿佛八万万人，一同拧成了一股绳，发出了对命运的呐喊！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龙吟 戈壁滩原子武器试验场地。 距离中心十公里开外的距离，吉普车缓缓驶来。 此时，建设基地的官兵们，早已被召集在了这里，后勤人员正一个个的分发着，深色的墨镜。 这种墨镜带着点防风的作用，镜片采用特殊材质制成，堪比电焊工兹焊条时所使用护目眼镜，被皮带紧紧的束缚在脑袋上。 谈不上好看，但面对强光，效果却是一等一的好，戴好后，目光甚至能直视太阳，原本橘黄刺眼的阳光，穿过镜片后，被特殊隔膜阻拦后，瞳孔里，就只剩下了绿色。 许多兵，还是第一次戴这种墨镜，只感觉很好玩，戴上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一种颜色，不时发出叹息的声音。 “哝，你的~！” 自顾自的给自己卡上了一个老式的墨镜，冯石拿出了一个盒子，这是给陆光达准备的。 “你这可不行，漏光，小心灼伤到角膜~！” 还得是陆光达专业了许多，瞥了一眼戴上墨镜后，酷酷的小老头，摇了摇脑袋，还是找后勤人员，要了一副专业的防风墨镜。 戴上墨镜后的冯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而是煞有其事的考验起陆光达的专业功底。 “两万吨当量的安全距离是多远~？” 把墨镜卡在了头顶，陆光达调整好舒服点的位置，带着点警告意味的劝说道。 “六公里，但那也只是理论上，这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光线的效果，可能会比预想中的要强烈~！” “我们离那十几公里，不碍事，我倒要看看，咱们的，威力是不是这么厉害~！” 说完，冯石看了看手中的手表，戴这种眼镜架的墨镜，看表方便，往上一推，就能瞅，带上那种深色的，秒针就看不清楚了。 十几公里，如果是用望远镜，只能遥遥看到吊装塔的塔尖，而且是到微不可见的地步了。 “还有十五分钟，需要讲话么？” 看了看席地而坐的官兵们，相比于处于试验场地内的人员，他们无疑是幸运的，能避开危险不说，还能第一时间看到爆炸时壮阔的场面，姿势看起来，都很轻松。 “还讲他奶奶的腿，马上都快“拜堂”了，我哪里还有心情讲话，今天就让他们看，好好看看，自己忙活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到底是在忙活什么~！” 官兵心理有没有委屈，冯石他这个基地军事主官，能不知道么，虽然知道自己忙得是原子武器，但面都没见过，这次这个大场面，给他们看，这一趟，就不虚此行了。 与其多说那些话，就等十五分钟后，用事实来上这一堂生动的课程，这么多年的付出，今朝就是回报~！ 拍了拍屁股，也不顾身上洗干净的衣服，冯石大马金刀的也跟战士们一样，就这么坐在地上，甚至还掏出了根香烟点着。 越到这时候，他这个负责人，反而越发坦然，试卷上，该答的都答了，该写的就写了，剩下就是公布成绩的事，考得好也好，考得差也罢，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光达此时也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审判，就交给指挥室的控制台了，他现在也做不了主，亲自来到这片场地观摩，而不是留在指挥室，目的，不就是亲眼看看么。 时间越来越近，战士们开始还有些散漫，但随着两位负责人，都禁声后，此时也逐渐端正了态度，跟着一起目视前方。 随着时间流逝，这片生命的禁区，来了越来越多的人。 除了官兵以外，知识分子们也逐渐到达，他们是一开始没敢过来的，主要是害怕失败，但越到后面，越是有人忍不住。 有() 人带头，剩下的，也就随大流了，聚集在两位负责人身边的人，比之前越来越多。 “还有一分钟~！” 再次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冯石抬起头，给身旁的陆光达提醒了一下。 “啪~！” 陆光达没有说话，反而是紧紧抓住了冯石放在膝盖上的手，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捏在了一起。 “明天的飞机安排好了，只要成功，我立刻动身京城~！” 冯石闻言笑了笑，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位不是战友的战友，目光同时看向了前方，心里则是开始默念起了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三~！” “两~！” “幺~！” 戈壁滩上寂静一片，这个倒计时，每个人都在心头念了出来。 直至——风云色变，一道刺眼的极其强烈光芒，比悬挂在空中的太阳光，还要耀眼，在正前方一闪而过，视界里，只剩下浓浓的墨绿色。 如果不是防风墨镜，如果光靠肉眼直视的话，哪怕十几公里外，理论上的安全距离，都有可能暂时性的致盲。 那种光芒的强度，显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光速比声速要快上一截，就跟暴雨天，会先看见闪电再听见雷声一样。 耀眼的光芒之后，视界尽头，便传来的排山倒海的“轰隆”声，比打雷还响千万倍。 仿佛上天，有一条盘旋的巨龙，在发出不甘的怒吼，有些人已经很自觉的伸出了手指头，戳进了耳朵眼里，尽量减小爆炸声对于耳膜的伤害。 如果站在空中，能看到肉眼可见的一道冲击波，从爆心往四周散去，毁天灭地的一般。 不论是中心位置报废的坦克，卡车，导弹模型，亦或者重型的火车头，在这道摧枯拉朽的冲击波面前，瞬间成为了泥捏的。 重达几十吨的坦克，被冲击波掀了几个跟头，空心的导弹模型，直接被压扁，最重的火车头，也被掀翻在地。 战斗机的固定翼，此时被无形的大手生生撕开，撕开还不算，机身压扁，机翼直接被抛飞了出去。 随后，不约而同的，都开始燃烧，高温熔化钢铁，前一秒还只有变形的钢铁，瞬间成水流一般，发出了金灿灿的颜色。 吊装塔下方的沙子，则是被高温熔化后，成了黑色的玻璃，而且呈现液态。 十几公里外观摩的人员，都看不见，因为，视线里，只剩下了一簇高耸入云的蘑菇云。 中心的火球释放炙热的温度，反应区的介质温度，此时已经升到了数千万开，压强也增加到几十个大气压。 高温高压的等离子体四散逃逸，这才呈现了这么壮观的一幕。 坐在地面人，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那是比万马奔腾的感觉，还要清晰一万倍，这是地面上的冲击波此时到达这里后，才会表现出的现象。 距离这么远都如此恐怖如斯，更何况近处。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挺直腰杆子 蘑菇！ 硕大的蘑菇！ 好大好大的蘑菇，不光是观摩的场地。 乃至596基地的窗户玻璃上，都出现了这个庞然巨物的恐怖倒影。 楼体在起爆后的瞬间，也随之而发生了震颤，就像遇见了地震一般。 当初如果是用盐碱地的水建造，质量不过关，此时恐怕楼都得出现裂缝。 还好，后面在陆光达的坚持下，去数百公里外拉干净的自来水，这才得以让钢筋水泥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在这次由种蘑菇引发的地表浅型地震波的时候，试验基地的大楼，还是扛了下来，只是有不少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红黄绿灯在基地内不停的闪烁。 倒计时结束前的机械提醒声，所有人已经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亦或者抓好了附近的固定物，但难免，还是有人摔倒受伤了。 沙子的地面保留了孔隙，由爆心扩散的冲击波，给坐在地上的那些观摩人员，感觉并不大，就像有人晃了晃肩膀。 但对固定在地面上建筑物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这也是试验数据的一环，毕竟，只有部分人看过内部资料，对于原子武器的认知，只停留在公式里，很多东西，纯靠算盘，是模拟不出来的。 楼晃了，晃的越狠，留下的科研人员越是开心，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倒计时结束，楼晃了，玻璃碎了，这就充分证明，试验成功了，他们成功了，反正第一次“放炮仗”，掌握不好细致的装药量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成功了，老陈！” “我知道，哎呦，你先把我拉起来，我这腰诶，这凳子一点都不结实！” 没有去试验场地，亲眼观看爆炸时的场面，多少是有些遗憾，但没想到，留下来，还是得经历这一茬。 怪不得，内部资料里，俯拍广长的照片里，爆心周围的建筑物，乃至附近的建筑物，都有倒塌的痕迹，不是被冲击波吹的，是被地面给震的。 “哇，真大，！” “这蘑菇云，真漂亮！” 哪里还有人去顾得上拉老陈，地面稳定后，第一时间冲到了面朝爆心的窗户方向，高耸入云的橙黑色云朵那壮观的场景，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数据，数据，别顾着看，数据得记录，我们距离爆心三十六公里，视线里蘑菇云大小多少，高度多少，给记下来啊！” 扶着腰从地上起来的老陈，没有急着去窗户口，而是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机器。 腰摔伤了，大不了养一养，过段时间，又是条好汉，机器可不能坏了，它可是比自己来的都金贵。 “拍照，拍照的人呢，快点，这时候可不是省胶卷的时候了！” 经过老陈这么一提醒，基地小楼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找比例尺的，拿照相机的，记录数据的。 震撼吧？ 震撼完了，该干活了！ 基地的活并不少比试验现场来的少，红色的警告灯在灯罩内不停旋转，达到了闪烁的效果。 在这种氛围下，每个人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工作，尽最大的可能做到最好。 这一颗原子武器，用了两颗十五公斤的浓缩u235半球，加起来三十公斤，全都出自404厂，五十吨u矿石，才能提炼一公斤，可以说比同等重量的金子还要贵的多得多得多！ 浪费是可耻的，能通过一次试验拿到的数据，就不要通过下一次，外汇是宝贵的，人数是有限的，就是这份勤俭节约的精神，督促着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 基地外，站岗的士兵们。 () 看着远处的天际，此时也张大了嘴巴，152榴弹炮爆炸时的场景，这里的老兵都见识过，特别是当了十几年的，从战场上活下来的。 圣诞节攻势里，面对排山倒海的弹幕徐进，大威力航弹爆炸时的热浪，那是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搁这么远，爆炸威力直入云霄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距离几十公里，都能引发基地内的小范围地震，想想就知道，这家伙，得多攒劲！ “这，这是我们自己搞出来的炮弹？” “原子弹，这叫原子弹，投到小日子头上的，就是这玩意，咱们搞出来了，搞出来了！” 楼内的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感染到了楼下，负责基地安全，没有去近距离现场观摩的官兵们，此时也沸腾了。 摘下了帽子，激动的在手里旋转，有的还扔到了半空中。 没办法，太激动了，隐姓埋名这么久，家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换来了这个结果，值了，真值了！ 一辈子，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事件中，真的已经值了。 “对唔住，留不下你了！” 炊事班里，被司务长私自的留下的一头绵羊，此时早已爆炸声吓的噤若寒蝉，蜷缩起四肢，打起了摆子。 试验成功了，庆功宴是少不了的，如果一顿把肉全都给造了，司务长有些于心不忍，实在是苦日子过惯了，今天，这头留下的羊，就能派上用场了。 “蛋留着，给他们补补！” …… 基地内的盛况，观摩现场的人是看不到了。 此时这里已经成了山呼海啸的场面，呼喊声，呐喊声，所有人在此时，发泄着内心的激动。 有人往前奔跑，摔倒在沙丘上，索性蜷缩起身体，失声痛哭起来。 有人跪在地上，仰面朝天，放声大笑。 更多的人，则是相互拥抱，额头抵着额头，真的是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没有丝毫的形象可言，什么知识分子，什么军官，什么士兵，什么科研人员，此时不分彼此！ 震耳欲聋的呐喊，被压抑了许久许久的呐喊，在此刻，仿佛超过了原子弹爆炸时的声音！ 手中握着红旗的士兵们，在坡上用力的左右挥舞，仿佛是想让旗帜亲眼看看，前方的震撼场景。 橘黑色的蘑菇云，内部的炙热的能量，此时已经完全释放，内部隐隐可见的橘色，此时已经消失。 所有人都摘下了墨镜，唯独，冯石的墨镜还停留在鼻翼上。 墨镜片后面。 眼眶早已凝聚出眼泪，此时一滴滴顺着沧桑的脸颊，流淌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 “万岁，万岁！” “我们成功了！” 刚才紧握的双手，此时终于放松了开来，陆光达拍了拍冯石的手背！ 试验成功了，陆光达的凝视着前方，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身上重新恢复了那股自信，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力量。 经过他重重把关，带队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的原子武器，今日试验成功，他办到了，他带领着这片土地，办到了！ 穿过了迷惘的旷野，踏过了险峻的山峰，淌过了激流的峡谷，现在，摆在面前的，焕发了新生的土地。 他闯过来了，黑暗森林里，第五位持有武器的勇士此时出现在了篝火旁。 面对提前到达的四位，他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以自己傲人的身姿，睥睨的眼神，看着提前到达的四位，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冯石笑了，泪流() 满面，染湿了衣襟的他笑了，此时终于摘下了墨镜，掏出了眼镜布擦了擦。 蘑菇云真实的颜色显现在他的眼帘，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自豪。 把墨镜收回到口袋里后，向陆光达郑重的伸出了右手。 “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哈哈哈！” 两个人再次用力握了握手，这一幕，在阳光下，在镜头中，在喀嚓声中，完成了定格。 烈烈红旗迎风摇摆，高举的双手，用力挥下时，是砸碎的锁链，这一天，我们摆脱了，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一天，我们挺直了腰杆子！ 十月十六日，这一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在冯石和陆光达的带领下，原子武器在戈壁滩引爆试验成功完成。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喜讯传来 风云变色。 今日的戈壁滩十分热闹。 核爆后的中心地带，吊装塔下。 形成了一两百米区域的深坑，附近的沙砾，在高温高压下，此时呈现了黑色的琉璃状。 像是被炼化成了玻璃，又像是自然形成的黑曜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反而异常的好看。 此时上空的温度还是异常的高，空气中呈现出了一种扭曲的状态，热浪把人逼的都没办法靠近。 高强度的地下岩体，以及防护堡垒，扛住了这一次试验的威力，只是里面的人，被惊天动地的震动，吓的有些不轻。 随着重重钢门，铅门的打开，穿着防护服的战士们，从里面有条不紊的撤出。 身上携带着辐射仪器的人员，打开了仪器的通道，让空气中的辐射数值，显示了出来。 “不能再靠近了，记录数据，距离中心2公里，检测到埃尔法射线超出临界点，2-2.5公里，贝塔射线超出临界点，3公里范围伽马射线……！” 战士们一丝不苟的通过仪器，接收着空气中看不见的粒子束，在地堡内，数据还好一些，但出来之后，才发现，附近的各种射线树枝，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辐射范围。 “取完了么，取完了抓紧撤离，回去立马再补一点碘片~！” 负责的队长，透过防毒面具的两片玻璃，闷声闷气的催促着其他人，身上的仪器，也在散发着警告意味的红光。 这种辐射环境下，能待多长时间，都是有数的，超出了可是会出事的。 如果说在十几公里外，看待那个耸入云霄的蘑菇云，是壮观，在近距离的他们眼里，那就是恐怖~！ 还未消散的蘑菇云，近距离观看，那简直是遮天蔽日，连头顶的太阳都被遮挡住了。 “一组结束~！” “二组采样结束~！” “三组马上好~！” “所有小组，完成既定安排的任务后，立刻按照方案撤离~！” 挥了挥手，现场的队长呼吸都有些粗重了，此时连吸口气都异常困难，隔着厚厚的滤毒罐，都能察觉空气异常的燥热，吸入到肺里，都火辣辣的。 “撤，没有完成任务的也撤，不等了~！” 眼看秒表上的指针，距离时间越来越近，队长挥了挥胳膊，没干完的活，可以交给下一批人，高能粒子流和不会跟人讨价还价。 就这样，一群防化服的士兵们，小跑着，这才抵达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早已安排好的冲洗车辆，在掩体早已等待着。 战士们到来后，开始启动，防化服上沾染着一层辐射尘埃，都得仔仔细细的洗掉，污染，只能留在外面，面对辐射这种肉眼看不见的威胁，只能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 而且，手中记录的第一手的数据，必须马上交上去，对于释放当量的计算，都得这些靠这些一线采样回来的数据。 试验成功后，如同陆光达所想的一般，无线电通讯，此时面临着核爆后的干扰。 电报拍不进来，也发布不出，电磁干扰异常严重，甚至连有线通讯，都受到了较为严重影响。 伽马射线，在空气中产生了电离作用，复杂的的电子流，堆积在基地附近的上空，形成了强大的电磁场。 具体反应出来，就是试验场和基地的有线通讯，出现了滋滋啦啦的情况，试验场的电话，内部的元器件还有线路，被强大的电磁脉冲破坏了。 不光是电话，部分层层包裹的仪器探头，都出现了失灵的情况，这种情况，比预想中，还要复杂。 回到了基地内的冯石，嗓子() 都急冒烟了。 开心是真的开心，但试验成功后，面对的糟心问题还真不少。 “电话打不通，车子能开过去吧，能开进去，就抓紧进去，把人先给接回来，受损的地方，派通讯兵紧急修复，外界的通讯，必须立刻修复~！” 掐着腰在指挥室来回走动，一条条命令传递了下去，相比较之下，还是陆光达显得冷静许多。 当然主要是需要的数据统计的计算的差不多后，他就得带着这些材料，回京了。 第一阶段任务成功完成，第二阶段任务还在摇摆中，前些天，问天城那边，路基弹道导弹成功发射，相关的资料，都已经先一步，抵达了京城。 他得去一趟，原子弹，到底怎么用，用什么工具，他得了解清楚，才好开启第二阶段的准备工作。 哪些人，调去哪些研究所，哪些研究所，得补充人进来，都得经历过他的筛选。 原先，他没有这个权利，但今天过后，就不同了~！ “光达，你要不，迟两天再走，没你在，我不放心~！” 围绕着暂时还不能用的电话，冯石急的是焦头烂额，看这陆光达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颇为舍不得。 有他在，冯石有底气，没他在，感觉少了个主心骨。 “放心，如果顺利，很快就能回来，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拦我了~！” 在文件夹上签好字，递给了一旁的研究员，陆光达面色坦然，他知道这位战友在担心什么。 回国的诺言已经成功兑现，这一次，摆在面前的，无疑就是坦途，路不会再像之前那么难走了。 他想见见，那个年轻人，那个，要搞核潜艇的年轻人，虽然，他也很年轻，但是一身的学识，给了他这骨子里的自信。 倒是那个年轻人，年纪轻轻，想干核潜艇的大事，陆光达倒是迫切的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几斤几两，能不能肩负起这一项重任。 一个小时后，基地内的通讯设备，终于在通讯兵的努力下修好。 试验成功的消息，从戈壁滩，通过一根根电线杆，飞速传达到了京城。 时间到达了夜晚。 随着气温降低，高能粒子流减弱，核爆的中心地带，才进入了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近距离内，照相机还是无法使用，很多场面，甚至无法留存下来，只能通过字迹进行着描述，而这些字迹，则是在完事后，全部封存到了档案袋中。 不知道，需要等待多长时间，才会得到公开解密。 晚上十点钟，此时本该是已经入睡的时间。 然而，广播里，却开始滋滋啦啦，随后人民广播电台，开始向全国人民汇报起了这个好消息。 距离罗布泊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京城，李峰，并不知道，此时有个身在戈壁滩的年轻人，想要来京试试自己几斤几两。 此时正挑灯夜战，穿着的白汗衫，沉迷在教授布置的作业海洋中，不时抓耳挠腮，完全没有印象，今天将要发生什么，以及，对自己的影响。 宿舍楼的走廊灯已经关闭，只有个别几个宿舍，此时还亮着灯，但被窗帘所遮挡，影响不到其他人。 “成了，我们成功了~！” “我们有了，哈哈哈~！” 还是隔壁楼栋，不知道谁，晚上还在听着广播的，得到这条紧急插播的消息后，一声大吼，打破了校园的宁静。 “大晚上还睡不睡了~！” “快听广播，快听广播，我们有原子弹了，我们有啦~！” 正在写作业的李峰，听到了这一句，手中的钢笔刚刚停下，还没来及抬() 起头，躺在床上的任小斌，已经一把拉开了窗帘，人都爬上了桌子了，扯着嗓门朝着窗户外面喊道。 “你说真的？” 第1150章 等我去买只烤鸭 第1150章 等我去买只烤鸭 “你就别嘀咕了~！” 一晚上，李峰没睡好，梦里好像看到地上长了蘑菇，他刚想凑近瞅瞅，这玩意能不能吃，结果，蘑菇就炸了。 被室友任小斌念叨的，他都有点魔怔了，不知道一个学化学的，怎么对核物理，还了解的这么清楚。 一向内向的任小斌，昨晚那个激动啊，跟李峰说了好多激动人心的话语，但在李峰这个穿越者眼里，怎么都感觉，有点无动于衷。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穿越前，这门课，甚至研发人员的照片，都在教室的墙上挂着。 一直到后面，在任小斌的念叨中，李峰才沉沉睡去，自己都不记得几点睡的。 “哐当~！” 在李峰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门重重摔在了墙面上的声音。 “噔~~！” 一个鲤鱼打挺，李峰从床上弹了起来，双目无神的眼睛看着房门口，跟一个快行将就木的僵尸似的，隔壁床铺的任小斌，也揉了揉眼珠子，打了个哈欠，被吵醒了。 “搞来了，我搞来收音机了，来听听，昨晚没亲耳听见，我可是大清早跑去“借”的，今天一定会重播~！” 说着，康胜直接把李峰书桌上的作业扒拉到一旁，硕大，稍显沉重的木制外壳的收音机往桌子上一放，插头往圆形的黑色插座里一怼，立马声音直接开到最大。 “zyrm广播电台，这里是zyrm广播电台，下面播送华新社京城十六日电，《新闻公报》！” “京城时间陆肆年十六日，我国在本国西部地区爆炸了一颗原子弹，成功地实行了第一次核试验~！” “我国的核试验成功，是我国人民，加强国防建设的巨大成就，对保卫世界和平的重大贡献……！” “我国工人，工程技术人员，科学工作者，和从事国防建设的全体工作人员，在档的领导，发扬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精神，******向他们致以热烈的祝贺~！” “……！” 因为地处京城的界面上，广播异常的清晰，女同志慷慨激昂的播音腔，让人听的忍不住颤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昨晚，心心念念没有听到的任小斌，从床上连滚带爬的站到了收音机的面前，竖起了耳朵，此时哪里还有一点萎靡不振的样子。 明明康胜音量已经开到了最大，但他还是选择离广播近一点，仿佛近一点，就可以离大西北的戈壁滩近一点。 “什么声，哪里来的收音机~！” 这年代，收音机，不提什么音质不音质，至少，音量是到位了，从204敞开的大门，收音机里的声，都能让走廊另一头的人听见。 “哎呦，快来204，有收音机，正播着原子弹呢~！” 不知道谁咋呼了一声，本来就三个人的宿舍间，一会儿，光着脚跑来了十几个同学，甚至连楼上，都有高年级的下来。 凑到李峰的宿舍里，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说的对，原子弹就是纸老虎，我们就是得打破核垄断和核讹诈~!” “我们的命运，在我们手上，凭什么他们签个什么劳什子条约，就不许别人搞，我看他们搞的不比别人少，就是想靠这玩意欺负人，别人不敢还手~！” 自古以来，学生，向来是开拓了视野的群体，特别是当代的大学生，不光有书生气，还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骨气。 李峰的这些同学，刚刚大学毕业，未经历社会上的挫折，此时看待原子弹试验成功，一个个那叫拍手称快。 不过，聊着聊着，楼就有点歪了，李峰甚至听到，有人提议，给大漂亮一点颜色看看，儿为什么这么红。 李峰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他也在听广播，不过过滤掉了一些自己本来就知道的，重点听的是在后面。 《新闻公报》里，着重也描述了大漂亮的核潜艇，进驻到了洗脚盆，而且，核潜艇里面，还有装有核弹头的北极星导弹。 其他地方，他并不太关心，别说昨天的原子弹了，两年后的氢弹他都知道在哪炸，关键是，这则新闻，着重且频繁的提到了核潜艇。 原子弹他搞不了，也参与不进去，顶多只是上面知晓的知情人之一。但核潜艇，他与冉奇林，可是负责其中重要的一环，播报的新闻里既然频繁出现这个词，那代表着——估计又得开会了。 特别是，在试验已经成功的情况下，试验没成功的时候，谁都不着急，一成功了，后续所有环节，就得上马了。 那他……！ 李峰的第一反应，洗脸，刷牙，等待召唤，这叫什么，听话，要听音~！！ 宿舍内，此时讨论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前半晌还坐在床上的李峰，后半晌，已经火烧屁股的开始从床底下掏脸盆毛巾牙刷牙缸了~！ “嘿，李峰，你好像，怎么感觉，嗯，你一点也不意外呢？”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说了几句，唯独能说会道的李峰，今天没吱声，冒着风险特地“借”来收音机的康胜，此时看到李峰着急洗漱，有点略带失望的看着他。 “我，我意外什么，我们有八万万人，这爆炸试验成功，不是早迟的事儿么，原子弹，说到底，还是人造的，咱们，光就是靠人多力量大，堆也给堆出来了，别说这，就是新闻里的核潜艇，咱们早迟都能给他搞出来~！” “只要咱们工农阶级团结一致，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撅着屁股的李峰，此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时，反应可能确实和其他人的表现不太一样。 立马站起身，拍起了胸脯，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这话中的格局，那跟这些在校刚毕业的学生们，完全不一样~！ “好，李峰同学说得好，就得有这股子自信，我们才能实现崇高的目标，这样吧，核潜艇，我代表青训班全体同学，就交给你来搞了，只要你带着工农阶级把它搞的出来……” 李峰的回答，让康胜有些不满意，在他们这些心里，可能李峰连原子弹的研发过程，到底有困难都不知道，毕竟学历摆在那里，怎么还扯到核潜艇上面去了。 当然，顺着李峰的话，康胜立马开始作妖~！ “他要能搞的出来，你说你，怎么办？” 杨志海看康胜说了半茬，说不下去了，一脸坏笑，他也没当真，这只是同学间的玩笑罢了。 “哈哈哈，就是，康胜，你吹牛，先把草稿打好，你这不是找不自在呢~！” 同学们起哄架秧子，一时把康胜弄成了个大红脸，确实有些下不了台。 “他能研究核潜艇，他研究个屁，天天光明正大逃课，我还怕他，他能搞出来，我光着屁股去昆明湖游个来回~！” 不信，不光康胜不信，恐怕在场的所有同学，乃至一个班的所有同学，都不会相信，面前的高中毕业的李峰，确实和坑蒙拐骗来的科研人员，私下里早已经开始关于这东西的研究。 而且，还走在了最前面，甚至是国外的技术资料，乃至核潜艇的玩具，都是他亲自带队给抢回来的。 “既然你代表全班交给我这个任务，我也不好推辞，光着屁股就游昆明湖就算了，你这浑身没有几两肉的，有碍观瞻，我看，你不是想让我去搞潜艇，是你自个想找个理由去果泳~！” “哈哈哈哈，康胜，你自个想耍流氓，别拿李峰开涮~！” 同学们都在当做开玩笑，李峰也半开玩笑的回了康胜，还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上次交给他的任务，这小子还没完成，现在倒给自己上对赌协议了。 鸟语香的颐和圆，这小子到时候真光着屁股跳下去，李峰估计都得掐死他~！ “玩笑，玩笑，他还能真去研究核潜艇去，这是玩笑，好吧~！” 眼看引火烧身，康胜赶忙摆手，这年头，耍流氓的罪名可不轻，他也不是真想去游一趟~！ “不是，李峰，不再听听了~？” 看着李峰端着脸盆出门，康胜没好气的说道。 “不听了，今儿估计得放假，教授们这时候估计在商量着，怎么把这件事记入档史，载入史册，我呐，准备去买只烤鸭回来庆祝庆祝~！” 李峰摆了摆手，下面播报的内容，他不打算听了，洗漱完还得打电话跟申嘉石沟通一下，学校里都这么热闹，更何况街面上，给厂里工人们放个假，一起热闹热闹，也是件好事。 宿舍里的其他同学听李峰这么说，一个个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啊，昨天那么重大的事情，今天学校里那些教授肯定忙活这个，上课，教授都不在，上什么课~！ “走走走，赶紧洗漱，城门楼，今天那里肯定热闹，他去买烤鸭，咱们去广场庆贺，代表咱们学校，去给祖国贺喜，这理由肯定能出的去~！” 后知后觉的同学们，顿时鸟兽散，唯独康胜，看着好不容易搬过来的收音机，此时欲哭无泪，这要搬回去，估计得赶不上趟了。 “自行车，李峰，自行车后座给我留着位~！” 第1151章 买烤鸭庆祝 第1151章 买烤鸭庆祝 “不容易啊，他们是真不容易啊~！” 在一楼，宿管房间，打完了电话，李峰的耳畔，还缭绕着总工申嘉石的感叹。 话里行间，李峰感觉，他应该也是提前知道了点什么，前几年，不光是轧钢厂也调走了一批人，整个京城，知识分子，高级的技术工人，可以说都调走了一批。 那时候还没开始三线建设，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至今都渺无音讯。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从上学到工作，周围离不开熟人，这么一批人调走，过去社会关系却是没法斩断的。 而且诸多厂里，形成了高级工的稀缺性，八级工经历过这么一下，基本属于真空状态，有这个位置，却没有人。 后面没办法，临时把一批次六级七级工硬生生提拔了一级，这才情况稳定了下来。 这期间，包括李峰知晓的，像易中海的工作档案里，就属于这样，属实是走了狗屎运。 申嘉石能猜到，也并不是意外，可能其中也有他的同学，甚至，他的同事，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也就到了昨天，才知道，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 这么多年，在人海中渺无踪影，原来都是去了大西北。 那边什么样子，京城是什么样子，这么一对比，境界就体现出不同了，也怪不得申总工此时连连感叹。 临时给厂里放假的事情，两个领导简单商议后，已经沟通完，那边申总工会安排下去，这一天值得纪念，因为，那些人的默默付出，就该全厂乃至全国人都记住。 一旁的中年大姨宿管，默默的织着毛线，李峰打电话的时候，完全没避开她。 就这所学校，宿舍里什么样的学生，她没经历过，能来这里学习，培训的，没有一个简单的，都是干部。 能到这里值班，早就被叮嘱过了~！ “谢谢了，大姨，这，回去给孩子吃~！” 上次出门带回来的果也不多了，李峰抓了一把，放在了电话机边上，大姨抬头瞅了李峰一眼，点点头，也没说客气话。 今天，学校好像是真如同李峰猜想的一样，临时也跟着放假了。 至少，骑上车去食堂吃饭的李峰，没看见几个教授，在食堂吃饭，可能昨晚得到消息，都回家了，亦或者，开会去了。 吃完饭，去教学楼跑了一趟，看到系里的办公室，都没有人，李峰这才放心的回宿舍接上了康胜。 可能是他出去的比较多，也可能今天出门的学生比较多，校门口的保卫，都没有阻拦。 “你是去哪，不行把我撂在城门楼，烤鸭我帮你带回来~！” “你别回来给我剩个鸭架子就成~！” 李峰的打算是去厂里，当然不是指放假的轧钢厂，而是附属的研究室，今天消息应该传开了，军工部门找自己开会，那是不用想的事情。 提前看看，冉奇林把钢材料的试验进行到了到了哪一步，他心里也好有数。 红星桥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冉奇林说年前，现在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真要能确定两三个月，估计上面那边，也愿意等~！ 车子往清北两所高校那边一拐，的确热闹太多了，场景看的就让人忍不住瞠目结舌。简直快把路都给堵上了，那一根根随风摇曳的红旗，简直铺天盖地，高举着的画像，庆祝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的横幅标语，写满了当下大学生们，对于祖国母亲满满的热爱。 “乖乖，他们也不上课啊~！” 后面坐着的康胜，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血的场面，张大了嘴巴，惊讶到说不上来话。 “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现在见识到了吧，这就叫一阵风雷惊世界，满街红绿走旌旗，大学生是青年中坚力量，对社会热议事件，也是反应最为激烈~！” 身处当下这个年代，李峰是真切感受到，第一颗原子弹，所带来的那股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民族自信受到了鼓舞啊~！ 把自行车往边上让了让，不光清北两所大学，附近的大学生，都加入了进来，庆祝着这个难得的日子，这种景象，亲眼目睹的人，真的恐怕会记一辈子。 “可惜，咱们学校，没人组织，跟他们一比，倒是显得有些沉闷了~！” 作为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他真的是纯纯羡慕，说起来，出来是去广场代表学校庆贺，但人家几所学校，组织的好好的，看的振奋人心。 自己学校的这些同学，主要还在学校里闷了太长时间，想要找借口出来看看，这么一番对比，格局就小了。 “没事，个人也是庆贺，只要能让***听见，我们全体学生热爱祖国，关心社会的心声，感受到赤子之心，就够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五四青年的精神~！” 李峰单脚撑地，回过头，看着康胜，表情有些想笑，但得硬憋着的感觉。 这种事情，他们这些真学生，去参与就好，自己这个已经步入了社会的“假学生”，还是去肩负更重要的任务。 李峰发誓，他真不是想要看康胜光着屁股蛋子，去游昆明湖，只是突如而来的使命感，催促着他，原子弹追上了，漂亮佬的核潜艇现在满世界溜达，自己这边也得抓紧。 重新上路后，李峰不敢走主路了，学生太多了，也太热情了，主要海淀这边，往前面去，还有不少大学，抄了条小路，也不嫌颠屁股。 等会要是迟了，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广场前得挤成什么样子。 学生，放假的工人，乃至那些试验场地科研人员的家属们，此时的热情程度，自行车想要过去，估计都得求爷爷告奶奶。 紧赶慢赶，还是在人潮汇合前，李峰把康胜送到了地点，赶忙掏钱堵住他的嘴，说要买烤鸭庆祝，那就真出钱。 “哝，十六块钱，买两只，回去我至少得尝两块，可别让我嗦你们剩下来的骨头~！” 这个时候，李峰也阔气了一把，六十个人的同学，一只估计也不够吃，两只差不多，这么重要的日子，请他们吃了顿烤鸭，提起今天，谁还能忘掉自己。 血赚~！ 拿着钱的康胜，也没追问李峰要干什么去了，赶忙往广场上跑，抢先占据好位置，买烤鸭，那是顺带的，主要还是得庆祝，庆祝这个对于祖国来说，重大的“节日”。 摇了摇头，李峰看了一眼广场上已经有了点热闹的景象，感叹了一声。 今儿，他没时间参与进去了，抽空，还是把冉奇林监督好就行了，同学来了，厂里的代表来了，他的心意就已经来了。 繁荣昌盛，还是得有拿得出手的武器守护住~！ 第1152章 研究室 第1152章 研究室 轧钢厂虽然放假了，但研究室却没有放假。 等李峰骑着自行车到了厂门口的时候，能看到不少工人们，此时正从厂里出来。 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工人们虽然普遍文化水平不算太高，但也知道原子弹爆炸带来的影响。 国之兴焉，百姓跟着兴焉~！ 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广播里，可是也把工农阶级给带上了，没有全国上下的齐心协力，也不可能完成这样长期性的，需要举国之力才能完成的试验。 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工人们，还在热烈着讨论着这件事，说到兴起时，拳头都能狠狠的砸在掌心中。 见到这么一幕的李峰，很高兴，幸不幸福，不是靠话筒问出来的，而是靠这些朴实的人民，在遇到这种特殊事件中，能由衷反馈出来的。 当下虽然经济条件落后，物质资源匮乏，但这种家国情怀，却是老一辈人才能懂得的。 “李副书记~！” “李副书记回来了~！” 见到骑着自行车的李峰，放了假的工人们，赶忙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实。 谁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也不吝展现出来，这种热情，让李峰深感荣幸。 当上了副厂长，手中的权力是大了许多，一万多人的饭碗，哪怕再累，看到这些幸福的笑容，看到他们能把国家大事系在心里，就值了~！ “诶，去庆祝的时候少喝点，注意安全，别回头让保卫科去领人去了~！” 这种事情，工人们十一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但李峰还是稍微提醒了一下，主要是，外面现在都是学生。 “哈哈哈，不至于，那肯定不会发生的~！” 不光全国人喜欢热闹，京城人也喜欢热闹，更喜欢凑热闹，休息也没事，去城门楼前广场，看看人山人海的场景，讲白了也是凑热闹~！ 当然，如果能看到***，哪怕只是挥了挥手，都够大家伙明儿回厂里，捞上一天。 “同志们，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昨日的原子弹爆炸成功，掀开了历史新的一页，我们广大的工人同志们，要团结起来，把革命进行到底……！” 随着离大门越来越近，轧钢厂内的大喇叭，宣传科广播员读稿的声音，李峰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种时代特色，这三年，哪怕听过了无数遍，李峰还是感觉颇有意思。 每次碰到较大的时事政治，宣传科都会拟稿，广播站朗诵，收听的工人，干部们，则是会进行讨论，颇有一种，亲身参与进去的意思。 虽然没有了手机可以刷某音，但这种阴阳顿挫，铿锵有力的话语，还是能说到人心坎中。 一个轧钢厂，反应的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整个大的面都是如此，哪怕小到村集体的广播站，此时都在转播，或者播放自己拟出稿的稿件，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 活跃的思想，才能有当下的盛况。 “大家辛苦了，叮嘱一食堂的秦主任，今天，让他们菜做好点，李学武，你打个电话，叮嘱一下~！” 路过门口的岗亭，李峰从车上跳了下来，推着车走到了窗户口，亲自朝里面说了一声。 “李副书记~！” “没事，不用打招呼，我回来办点事~！” 摆了摆手，李峰看着里面已经站起身的值班保卫们，示意他们不用客套，工人休息，他们需要值班，好好放松一下。 把自行车在车棚停好，此时众多已经上班的工人们，差不多已经走完。 木工作坊里，今天也没了电锯旋转时滋滋啦啦的声音，倒是锯木头的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 研究室这边，依旧是大门紧锁，这个地方平时也少有人来，只有木工师傅们，知道一些，但也都被保卫科谈过话，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 “来，开门~！” 今天，没有招呼刘光齐一起，李峰不在，伙食依旧安排好了，一般会找一食堂，李峰让那边做顿好的，也是为了犒劳犒劳里面这些，有家不能回的特殊人员。 “口令，哦~，李副书记~！” 本来还准备对口令的值班哨兵，透过铁门打开的方形小口，看清楚是李峰时，这才着急忙慌的打开了门。 “江德福呢，把江德福叫过来？” 学校里，同学都请了两顿烤鸭，这边，李峰也没打算少，几十个人，两只烤鸭，他还是请得起的，准备招呼江德福出去，也得大家伙买上两只。 在来访登记本上签好字，李峰抬头看了看院子里，跟上次离开时没多大区别，只是，今天，没看到江德福。 “报告李副书记，江少校，被电话叫走了，七点一刻离开的，是海军军代处来的电话~！”看李峰进门就找江德福，其中一名队长，立马把出去的登记本拿了出来，给李峰看了看，上面有江德福的签字。 确实，也写了，去向是军代处。 李峰看了看字迹，点了点头，但却没把本子放下来。 这个关键时候，他这个保密的轧钢厂驻军代表，此时被喊了过去，李峰很难不会把他跟原子弹爆炸的后续影响所连接起来。 这么着急把他喊走，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询问这边的进展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原子弹只是一条腿，一条腿怎么能走路，肯定是需要两条腿，才好走路。 另一条腿，究竟是靠飞机接上，还是靠导弹接上，亦或者海军也想接上，就看谁最会接腿了。 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便有了路。 “幸好自己来了这么一趟~！” 放下了本子，李峰心里哆嗦了一下，众多大佬，此时肯定争先恐后，拼着命都想把腿接好，自己这时候要是不清楚，试验到哪一步了，那才是麻烦事。 “行，今儿，祖国喜讯，我国自研自产原子弹，成功爆炸了，都知道了吧，厂里放了假，但大家还是不能放，我今天来，也不能空着手，这样，烤鸭，两只，我自掏腰包，慰问，慰问，我知道大家辛苦，再坚持坚持~！” 把本子从手中放下，想想，这些人，来到这里，都一年多了，李峰心里确实同情，但没办法，在结果没出来前，这些人，必须在这里继续坚守岗位。 “不用，李副书记，大家知道，原子弹爆炸，大家伙都高兴，不用您慰问，我们这边，怎么着，也比西北那边日子好~！” 小队长看李峰掏钱，赶忙阻止，其他站岗执勤的退伍兵，都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去，遵守命令，早去早回，我这人，从不亏待用心办事的人，江德福不在，你替他跑一趟，便宜房还是全聚德，你自己看着买~！” 说着，李峰把钱拍在了掌心中，一天时间，了平常人一个月工资，换了四只烤鸭。 压根不知道，今天，市面上一只烤鸭都买不到李峰，钱是撒出去了，但京城公私合营的烤鸭店，全被一个人给包圆呼了，准确的说，是一个集体。 当初，因为一位活捉的跳伞飞行员，他咋咋呼呼语气说了一通威胁的话，让冯石不远千里，从大西北，来到了京城，在招待所碰巧吃上了一顿烤鸭，从而导致了今天烤鸭店的包场。 不得不说，命运这个东西，早已无形当中，把相隔千里外三人，牵扯到了一起。 …… “妈~！” 推开办公楼下方的办公室，看着此时还在摆弄试验品黄妈，李峰此时一脸歉意。 把丈母娘牵扯进来，此时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别人今天休息，她今天还得值班，没办法回去陪贝贝。 “诶，小峰来了，档校呆的还习惯么，你爸前面还问过你呢~！” 看到女婿回来，丈母娘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十分的高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把抽屉里攒出了物件，取了出来。 “等下还得回去吧，这毛线，抽空给慧慧织的，回去带给她试试，要是小了，我再改改~！”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外孙女的黄妈，还是挺想的，手中，比划着的毛线衣，就能代表老人家究竟有多想念。 针脚细密，中间还织了一只兔子，李慧属兔，丈母娘真的好用心。 “麻烦了，妈~！”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档校好好上学，里面大领导多，你爸让我提醒你，说话注意点~！” 女儿虽然不在了，但女婿也争气，年纪轻轻进了zy档校青训班，丈人丈母娘都高兴，上次续弦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过，女婿进了学校学习，这种事儿，也就如同云雾般飘散了。 “嗯，放心吧，妈，我知道，这是最近的试验品么，怎么样？” 看着丈母娘刚才摆弄的几块铁片，李峰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了过去，把丈母娘招过来，就是为了这些。 李峰不懂技术，还好有个懂技术的丈母娘，这种保密的事儿，还是家里人靠谱。 “材料需求的更频繁了，试验好像进入了关键节点，冉教授最近很烦躁，我都不敢上去打扰他~！” “对了，原子弹试验成功了，你负责的这个？” 提到冉奇林，黄妈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昨天的消息，和女婿当初在饭桌上画的核图标，丈母娘忍不住就有些关心。 聪明的人，自然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特别是，这里的安全保密工作，十分的严谨。 “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 第1153章 突如其来的陆光达 第1153章 突如其来的陆光达 一楼的铁门开了。 从丈母娘那得知，冉奇林最近脾气有些大，李峰想看看，到底有多大。 “小张，记录本呢？” “这，这，在我这，马上送过来~！” “搞快点~！” 还没上楼，李峰就听到了冉奇林的呵斥声，还有大学生唯唯诺诺的声音。 李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大学生，可是宝贝疙瘩，能伸手掏过来几个，帮他干活的可不容易，能搭把手的人就这些，可别都把人给折腾走了。 楼下的警戒的保卫们，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也只是负责下面的安保，这栋楼上，这些穿白大褂的，到底在忙活什么，他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嘘，最近怎么样？” 缓缓走到二楼，李峰没有进试验区，而是抓住了其中一位送上门来的学生，制止他想要打招呼后，低声问道。 “我，数值的稳定，到了另一个阶段，我，我也说不上来~！” 看了看实验室里，男同学表现的有些抓耳挠腮，他们的学习进度，离冉教授都十万八千里，更何况，面前的副厂长。 “比已经命名的921a型钢怎么样？” 说到此李峰的眼睛，已经闪烁出光芒，试验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是不是意味着，比红星桥所使用的刚才，有了重大突破。 “按照记录的数据，比921a要高百分之二十，但……！” 这一数据出来，李峰的心彻底放下了，至于后面但什么的，干什么事，困难不都是有的，只要实验室里能搞出来，哪怕大批量生产需要耗费天量的资金，那都是值得的。 东西一旦涉及到军用，哪怕价格再高，只要有生产价值，剩下的事情，就不是用钱衡量的。 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不好意思，军工，特别是高端军工产品，都是要倒贴资金，才进行产出的。 “行，我知道了~！” 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李峰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数据提升百分之二十，冉奇林牛批。 脾气坏点又怎么样，只要有本事能把东西搞出来，他脾气有多怪，李峰都能非常灵活的受得了。 “小宋，跟谁说话呢，抓断后收缩率的数据出来了没，这点很重要，知道么？” 冉奇林估计是听到了走廊上的交谈，在实验室内呵斥了一声，李峰赶忙吱了声。 “是我，冉教授，我过来看看~！” 不知道冉奇林在面对什么样的困难，李峰陪着个笑脸，示意小宋赶紧去忙活，剩下的他来对付。 “你来干什么？” 数月不见，此时的冉奇林头发乱糟糟的，就连身上的白大褂，都烫了好几个黑黢黢的洞，不知道是小型锅炉弄的，还是做实验时，不小心烫到的。 看到李峰再次前来，冉奇林没有因为他是副厂长，而对他态度有所好转，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烦躁，跟之前李峰过来时的状态，有些大相径庭。 “来看看您，您是不是太长时间没回家了，冉老师上次来送材料，还找我问了问您~！”走进了实验室，看着几位忙活的团团转的大学生，李峰脚尖直接勾了条凳子，坐到冉奇林的边上，自觉的很。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听到了自己女儿，冉奇林的双眼，从显微镜上移开了，虎视眈眈的和李峰对视了起来。 “啧，材料，困难学生的材料，她暑假负责统计，结束后送了过来，您要不，抽空回去看看，我可没限制您人身自由嗷，她对我意见可大了，像是我把您给拴在这似的~！” 怎么看，冉奇林现在的状态，李峰都感觉有些担忧，以前就知道，搞研究的大佬，一旦进入状态，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没想到，都穿越了，冉奇林面对着压力，也变的如此，不知道，接下来，究竟是好是坏。 听到李峰谈起了家里，特别是女儿，冉奇林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女儿喜欢弄这些，他知道，帮扶弱小，他并不会阻止。 面对头顶上铺天盖地的压力，在被唤醒了父爱的时候，总算有了些温柔。 当然，这点温柔也没有保持多久，可能是又想到了试验的进展，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顶乱糟糟的头发，此时，哪里还有一点，初次见面时，那种装出来的绅士风度。 “没时间，我最近真的没时间，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碳硅锰硫磷镍铬钼，试验给出的数据，明明已经很接近，但延伸性，不够理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需要点想法，我需要点启发，i need some inspiration， you know？”（我需要点灵感，你知道么？） 不光不知道，甚至，李峰只能略微听得懂后半句~！ “如果，再加一点铜呢，比如，百分之一！” “不可能，合金中如果加入铜，就会造成……等等，百分之一，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没想到呢？” “铜~！” 开始想否决，但好像心中灵光一闪一样，已经进入魔怔状态的冉奇林，直接从显微镜旁站了起来，从实验柜里，急急忙忙的翻找出了标志着cu（铜）玻璃罐，头也不回往锅炉房跑去，离开时，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实验室内，静不可闻，几个大学生貌似已经习惯了，只是面对新来的这位客人，能给到冉教授灵感的客人，感觉到好奇。 “李，李副书记，这，这是海军请来的专家，上级，让我带他过来看一眼~！” 江德福回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行色匆匆，面露倦色的青年人。 主要是，带来的人，李峰认识他，至少，光看外表，他确定自个是认识的。 自称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缴了楚云飞一个营的装备尚未归还，但，他怎么穿起一身干部装了，还有点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张口他奶奶的，闭口他娘了的李团长？ “陆光达，毕业于麻省理工，目前为国效命，幸会~！” 李峰懵了，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已经自我介绍的陆光达，脑子里，把另一个人在他身上的影子，给生生送了出去。 “李，李峰，轧钢厂副厂长也是副书记，您好，您好~！” 李峰站起身，面对这位青春版“李云龙”伸过来的右手，赶忙站起身用双手握住，用力摇了摇，表达了自己的尊重。 至于实验室内的几位大学生，听到江德福带过来的专家，是麻省理工毕业，虽然他们已经算是天之骄子，这样的场合，无疑得肃然起敬。 至少，他们跟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没办法，给到冉教授一点灵感~！ 第1154章 键盘侠VS真大佬 第1154章 键盘侠vs真大佬 “你们这边试验的进展，我大概了解过了，和部分材料领域的专家进行了沟通，可能适当添加一些铜元素，可以调节合金钢的晶体结构，虽然强度可能会降低一些，但延展性和抗磨性会更好，主要是结构能更加稳定~！” 好家伙，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位江德福带来的“陌生人”，这么过来一趟，竟然有望解决让冉奇林都头疼的事情。 “成份的配比，肯定会因此而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在我看来，是好事，你们差的，只是这临门一脚~！” 站在实验室内，把屋内的大概景象观察了一遍，陆光达微微点了点头，把一切都收进了眼里。 这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在国内，已经算是不错了的，甚至有些地方更是比大西北的实验室还要略强一点。 虽然跟麻省理工的实验室完全没法媲美，但，这是咱们自己的，在京城的钢铁厂里，自己的研究室。 “您客气，我这个副厂长，说实话，材料这块不专业，冉教授是我请来的，但，很多时候，都没办法帮上他，不像您这边，一句话，就能给他这么大的启发~！” 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李峰腆着脸跟在陆光达的身后，他看试验记录本，李峰也在旁边跟着看，虽然里面每个字，每个词他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有些像是天书了。 这方面他心态很好，不会就是不会，从来不装，特别是，在专业的人面前，装波伊，那简直是找抽。 “也不是我在帮他，你们这边的试验进展，401所已经展开~！” 陆光达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李峰，随后目光又留在本子上了，专业的人，得看这个，只有看这记录本，才知道这个实验室，至今到底忙活了什么，忙活了多长时间，针对性的做了多久的试验，一清二楚。 “啊？” “什么情况？” 李峰和几个留在室内的研究员，顿时大眼瞪小眼，他第一反应，就是，坏咯，得成别人家的了，说罢转头看向了江德福。 来过实验室这么长时间，只把921a型合金钢的材料递交上去，为什么陆光达口中的401所能推算出来现在的情况？ 那只有他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是不是里应外合下当了钢材料研究室的叛徒~！ 江德福被李峰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的有些委屈，他还以为，李峰是在责怪自己擅自带人进来，但这人，是上级打过招呼的，必须带他来看看，他也没办法。 江德福这憨厚老实的性格，人家不介绍他也没敢问，也是别人来了后，和李峰见了面，才知道陆光达具体的名字。 “算了，你们都出去吧~！” 挥了挥手，看陆光达没有说后面的话，考虑到保密需要，李峰让其余的几个人都出去了。 当然，唯独江德福还没出去，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峰，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你们”当中的一员。 “我，按照上级首长指示，我必须贴身保护他，不能出一点意外~！” 看着李峰面色不善的看向了自己，江德福胸口一挺，赶忙解释道。 这下李峰没辙了，接下来聊天的内容，其实是不适合他听的，陆光达的来历一看就不简单，都贴身保护了，江德福都叫首长，李峰见得了，估计也得敬礼。 “您的意思是，我们研究室，现在研究的内容，是和401所现在所研究的材料冲突了么？” 这才是李峰急不可耐赶人的原因，顺着921a型钢正在挖掘更大的钱，正处在攻坚克难的份上，要是跟别的研究所撞车了，他能不急么？ 陆光达放下了手中的记录本，在上面敲了敲，笑容释放出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紧张的样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们有完整的实验记录，好吧，说这些你可能不懂，试验做过，必然留下痕迹，他们感觉921a已经差不多可以进行试生产，但有部分人坚持，继续研究，这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但圈子就这么大~！” “你们这个实验室，可是给了外面，不小的惊喜~！” 李峰听的感觉有些雾里看，完整的实验记录，那肯定是有的，陆光达话中意思，401所也是根据提供上去的合金配方，进行计算之后，才知道下一步的。 “为了你们的这个材料，甚至动用了为数不多的计算机，计算机估计你也不懂，百分之一的铜元素添加，就是计算机得出的功劳~！”陆光达背着手，在是实验室里转悠了一趟，给来了个小小的总结，李峰的小心思他怎么能看不出来，他没去401所而是来了京城这个小小的研究室，就已经代表了什么。 此时，他反而有点欣赏李峰这个年轻人了，独自搭建这样一个实验室，不光是能力问题，更是资金和资源的问题，有些东西，国内没有的，可是需要外汇来买的，而国家现在的外汇储备，可是很紧张的。 “计算机我知道，就是每秒能运算很多次的机器~！” 谦虚归谦虚，自己可以承认你陆光达学历高，但自个可是穿越来的，不说现在这个年代的计算机，自己可是连几十年后计算机的样子都见过，什么叫不知道计算机是什么，忒瞧不起人了吧。 “嗯，知道的还不少？” 玩味的眼神看向了李峰，这年头，能知道计算机的，可是少之又少，看着李峰倔强的样子，陆光达感觉有那么一丝好笑，在这里，才能看的出，李峰有点年轻人的争强好胜。 “我也出过国，去年，高卢我可是去考察了，人家的现代化的钢铁厂里，我可看到了计算机的机房~！” 李峰挺了挺胸口，少瞧不起人，除了桌面的隐藏文件夹，十几个g的学习资料，重装系统他都会~！ 现场三个人里，听的最难受的，恐怕只有江德福了，海军出身的他，是真的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什么计算机，什么921a，但碍于首长的命令，真不好离陆光达太远。 憋着的笑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年轻的副厂长，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但，不多…… “好好好，怪不得能搭建这样一个稍微完善点的实验室，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李峰刚才的凳子上，陆光达双手抱在怀里，目光自下而上，就这么看着他，目光尽是审视。 “他在这，我能说么？” 瞥了一眼那边还在傻站着的大高个，李峰也不客气，拽了条凳子，也跟着坐了下来。 陆光达是站在储备知识的肩膀上，李峰是站在穿越者的肩膀上，一个洞察过去，一个知悉将来，唯独一个江德福，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少校，能不能听是个问题。 “你说吧~！” 陆光达一看就没当回事，他倒想看看，李峰到底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还担心别人在边上，看来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冉奇林身上，至于李峰，高中毕业的学历算是掉了不少分。 也对，一个是年纪轻轻高中毕业，一个是普林斯顿研究生，怎么看都像是他挖掘到了一个宝藏，而不是他本身就是宝藏。 好好好，让自己说是吧，抿了抿嘴唇，敲键盘谁不会，李峰最喜欢打嘴皮子的仗，动手能力不行，不意味着动嘴能力能差到哪里去~！ “核武器需要投送出去，我国需要建设三位一体的核打击能力，什么是三位一体，一为路基弹道导弹，二为空基，三为……！” 唬住了，穿越者的肩膀到底还是挺高的，至少，以这个年代的见识，光靠这几样就完全把陆光达给唬住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让江德福来听了，有点过于草率了。 这三点，就是他接下来要办的事儿，原子弹试验成功还不算，最重要的还是投送的问题，而李峰竟然能以前瞻性的目光看清楚本质，这已经不简单了 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李峰，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收敛起来，最后转向了江德福，对他说道，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他在边上旁听了。 “你先等等，你还是出去吧，他刚才的话，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直到陆光达开口，江德福这才有些犹豫的走出了实验室，当然，没有走远，只是回到了走廊。 刚才李峰的话，他也是在思考，导弹这个词，军校里倒是专门上过这堂课，但那是舰船上的防空导弹，而且，只有美蘇的舰艇上才有配备，弹道导弹具体是什么，他是真没听过。 “三为海基~！” “我当兵虽然是陆军，但我知道马汉写过的海权论，我们这个星球，百分之70是海洋，百分之30是陆地，美帝为什么能崛起，是因为他们重视海军建设，所以才能制霸全球，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研究钢铁的原因~！” “因为，只有以钢铁为基础，才能让我们畅游在海洋上，并重新崛起于世界之巅~！” 虽然不认识陆光达，但能被江德福带回来，还是大漂亮留学的，并且这个时间点能回国的，李峰倒要看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自己，会不会再次被他给忽视。 第1155章 要搞就搞战略级 “好，好，好~！” 连续鼓了几张，此时的陆光达才算用上正色的目光，看向这位高中生。 就从张口能说出三位一体核武器投送手段，这个高中学历的青年人，比很多大学的，乃至军校的毕业生，看的还长远。 这东西，甚至连天天在596基地内的冯石，都没办法说出来，虽然他学历更低。 只是，有些费解，这个年龄，能琢磨到这种地步的年轻，为何，只是一个小小的轧钢厂，副厂长？ 难不成，被学历困住了，亦或者，这个年轻人某些时候的想法，太危险？ “好一个海权论，好一个三位一体核打击手段，好一个以钢铁为着手点，从海权论走向世界之巅~！” 鼓完掌之后，陆光达收敛起了笑容，而是审视的目光看向李峰，核武器有多危险，他知道，他经历过，他昨天还在西北，亲眼见证了那个毁天灭地的场面。 如果面前的年轻人，思想太过危险，这种过于危险的东西，他往后，是一点都不能沾边的。 “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危险么，制霸全球，好大的口气，二战是如何打起来的，你了解么，失败者的下场，是什么样子，你知道么？” 一连几个问题，陆光达站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死死的盯着李峰，盯着年轻人脸上的微表情，但凡有一丝躲闪。 那么，他就该走了，他的时间异常的宝贵，特别是今天~！ 至于——往后，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冉奇林他肯定会想办法调走~！ 但李峰，继续当他的副厂长吧，念着他把冉奇林能找到，并且重用，而且出了实验成果，凭他的见识，料想，往后能当个厂长，至于再后面的事情，陆光达丝毫就不关心了~！ “抢夺殖民地，本国生产力过剩，产品的滞销产生的经济问题，还有以往的新仇旧恨，要说二战原因，实在太复杂了，在我看来，根子还是在于zb主义骨子里的贪婪，当面包卖五十万马克一个的时候，我也会站出来，你也会站出来，你和我是一类人，那时候，就是国家生死存亡的边缘~！” 李峰的目光丝毫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了一丝狠厉，幼时原主的记忆里，战争的残酷性，丝毫不比电影情节里来的少。 历史，李峰背的并不多，但在上学时候，宿舍里的哥几个，谈论完小姐姐之后，就是聊这些。 “我们国家，爱好和平，不希望战争，但zb主义的贪婪，和他们的血液中掠夺性，是你我无法改变的，你在麻省理工读过书，应该知晓，西方认可的只有强者，尊重的也只有强者，我想把核潜艇搞出来，就是为了遏制这股对我们觊觎的目光~！” “我们有八万万人，我们想要过好日子，但他们可不想见到这一幕，市场就这么大，我们的发展面临着围住堵截，八万万人，想要真的站起来，把国家的经济建设好，把工业搞上去，只有把三位一体的反击手段，拿到桌面上~！” “啪~！” 说到激动处，李峰甚至手掌往实验桌上一拍，历史已经证明了，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没有选错，先有自保的手段，才能谈发展，他只是想把这个时间提前。 外面的江德福，听见了屋里面的动静，刚想推门进来，看看里面什么情况，结果，就看见陆光达在里面盯着自己，只好讪笑着，重新退了出去。 “你身上的杀气很重，让我很不舒服，这么重要的工程，我没法交给你~！” 转过头，陆光达的目光重新看向了李峰，这一刻的年轻人，压根没有了开始时委曲求全的样子，满脸的油滑，变成了，一种，在冯石身上，曾经看到过的东西。 陆光达承认，李峰的说法，有他一部份的道理，说的也是浅显易懂。他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李峰刚才杀气腾腾的样子，这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年轻人，把握不住~！ “那你可能是想多了，我一个轧钢厂副厂长，我没那么大能耐，核潜艇，是战略武器，考验的是综合国力，是一个大的系统性的工程，不用你交给我，我也从来没想过，接手这么重的担子，我既然是轧钢厂厂长，我只想把外壳材料研究出来，然后交给上级~！” “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不光负责生产，也得开拓创新，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学历不够，研究研究钢材料，也能为轧钢厂以后，谋得一条出路，我的职位，决定了我，要对这一万多职工负责~！” 李峰歪嘴了，就像了歪嘴龙王一样，脸上满满的讥笑，不知道是讥笑自己，还是讥笑这个可笑的人生。 一开始，怎么不想吃一口大的，等仔细了解后，特别是冉奇林开始进入研究后，李峰才知道，个人能力的有限，算了，大的牙口不好，吃不到，那就咬一口小的，就这口小的，现在都快把牙给崩了。 精神上受了多大的压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给冉奇林施加任何压力，是因为，自己独自选择了承受下来。 “就这么放弃了？” 看着李峰这么微妙的表情，加上他如同吐槽一样的话语，就这么甘心留在厂里，此时陆光达真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想搞，和能搞，是两码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侥幸了~！” 在厂里，他是副厂长，是第二书记，是正处级的干部，但也只限于厂里了。 这么大的工程，涉及到国家命脉的工程，能交给一个处级干部么，想想李峰就知道不可能的，哪怕是自发掘领团队，把重要的外壳搞出来，那也就像他说的，只是侥幸罢了。 如果不是郑朝阳，以及调查部boss孔老板的这层关系，李峰早就把这个项目交出去了，不说其他单就蹦出来的401所，李峰都没办法和人家比。 这年头，轧钢厂想申请计算机进行运算工作，不用想都申请不到，排队需要计算的项目多了去了，轧钢厂在里面才排几号？ 能走到这里，能看着试验落地，李峰已经够高兴了，印象里，自主的能发射导弹的核潜艇，是到八几年才出来，那时候再出现，就已经迟了。 “行，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想法~！” 点了点头，陆光达算是认可了李峰的自嘲，能看的这么豁达，再过十年，未尝没有接手一些重要项目的可能。 “核潜艇要搞，交不交给我不重要，一定要搞出来，搞就搞可以载弹道导弹水下发射的那种，猎潜的，反潜的那种核潜艇都可以缓一缓，但带导弹的核潜艇，一定得尽快，请把我的话转达给首长，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哪怕，只生产出来一艘，只要能发射导弹，把原子弹投射出去，我们的三线建设，将省出来太多太多宝贵的资金和资源了，产业，才能升级，技术，才能尽快跟上步伐~！” 这就是李峰最初的想法，八几年，黄菜都凉了，该打的不该打的都打完了，九十年代，那些造好没多久的厂，逐渐就得面临废弃。 西南部地区荒山野岭里，有多少废弃的厂房，李峰印象里，已经记不清了，太多了。 这是特殊时期没办法才会采用特殊办法，但只要有了一艘，就将改变格局，有远洋投送能力和没有投送能力，是两码事。 大哥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都得提前在心里计较计较~！(本章完) 第1156章 迟到的“礼物” 代号09的办公楼。 位于京城西区的一个大院内。 班驳的墙壁上，曾经刷涂的红色标语，此时已经褪色，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院子内杂草丛生，仿佛许久许久，都没有被照料过，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甚至是更久。 木制的窗户上，玻璃都显得灰蒙蒙的，办公楼里，具体是忙着什么的，都看不清，一点都看不清。 木框上，起壳的油漆，就像龟裂纹的瓷器，然而却是没有一点瓷器该有的美感，无处不在的细节，提醒着，这栋楼，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人气了。 今天，零九号大楼，终于来了人。 先是一辆卡车，里面满满当当，载着一车的士兵，到了地方后，跳下了车子，从里面拿出了铁锹，镰刀，扫把，簸箕，一看就是出公差的。 下车后，他们就开始了清理，在带队班长的领导下，院子里的杂草，落叶，一股脑的全往车上装。 “纸质材料不能带走，窗户玻璃在外面擦一擦就行了，里面就别进去了~！” 年龄大点的副班长，经验看起来十足，干活前慢悠悠的给自己点着了一支烟，蹲在车边，跟干活的兵们，说教了起来。 “哎呦妈呀，靳班副，这地儿，多久没人打扫了，任务量不轻呐~！” 年轻人，就是干劲足，特别是能从营区出来，哪怕是打扫卫生，干的都乐呵，看着光顾着吞云吐雾的副班长，没人有意见。 “他娘的，轻，轻就轮不到咱们了，都抓紧，边边角角犄角旮旯，都给我照顾到，别回头，有人说咱们三班出的公差，就只会偷奸耍滑了~！” 当年车队保障时，刚刚入伍没多久的靳开来，此时已经成为了班副，一身新兵蛋子的味道，此时早已洗去，除了还略显青涩的面庞，此时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些老兵才有的派头。 可能是部队上，能管饱，让当初身形孱弱的他，此时也开始长肉了，还没到电影中那么壮硕，但宽大的骨架，也能看出，还有余量。 “班副，今年的大比武，您拿了优秀射手，明年，是不是就不会退了~！” “你小子，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营长还是连长指导员，我退不退，你一耍嘴皮子就能给我摆得平~！” 说到这些，靳开来也有些把握不住，步兵，轻步兵，每年退太多人了，留队名额有限，不像驾驶员，还有报务员这些技术人才，越老越吃香。 轻步兵，年年都是大换血，特别是，这里还是京城。 各地的新兵蛋子，都削尖脑袋想来这里。 想留下的人，只能拿出本事。 今年恰逢大比武，他也是以一年兵的衔，从老兵手里夺了个优秀射手，直到老兵退伍，他这才挂上了第二年的衔。 明年这时候，就是决定他去留的时候了。 “连里让我退，二话不说，我眉头都不会皱，立马回齐鲁老家找个娘们儿结婚~！” “哈哈哈哈~！” 一提到结婚，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顿时嘻嘻哈哈了起来。 “靳班副，连里要是把你留下呢？” “那我这条命，就是部队的，媳妇我也不娶了~！” 忙忙碌碌的了一个上午，整个二层小楼的办公楼，外部收拾的干干净净，至少，看起来有了那么点样子。 至于内部的办公室，那就没办法了，没有钥匙开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通知里，也明确了，不许进去。 里面有专人打扫。 一直到下午，所谓的专人，才堪堪来到。 阔别了许久的零九号楼，再次迎接到它的“主人”~！ 吉普车一辆接着一辆，下来的包括胸口插着钢笔的干部，也有已经穿上了军装的军官。 一碰面，除了热情的拥抱，还有看到这栋楼时的唏嘘。 五八年，李峰当兵走的那一年，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就聚集到了这栋楼里，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分开。 各自在新的部门，单位，开始了重新熟悉新的同事，新的岗位，然而，所有人都没有忘记这里。 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这里是他们的青春，是他们热血泼洒的地方，这里当初什么都没有，一一草，一桌一椅，都是他们亲自搬进来的。 核潜艇的项目无疾而终，让他们第一批操刀人痛心疾首，然而却毫无办法。 五八年，六年前，甚至连新闻里关于核潜艇的报道，都没有几张，他们只能拿着模糊不清的照片，揣测着里面，到底是怎么运行的。 图纸画出了很多张，计算出了很多成果，然而，最终的结果，就和这栋楼一样，直接封存了。 那时候，实在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结果，就是，潜艇的内部特征都睁眼摸不清楚，更何况，原子能反应堆的结构，动力传输，武器配置~！ 三年后，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梦最开始的地方。“回来了，老罗，我们终于回来了~！” “长乐，好久不见~！” 这一幕，就像一群阔别许久的老战友再次重逢一般，让人，看起来，不禁有些心酸。 “画图的本事可别落下了，这次，画不好图，可还得被送回去的~~！” “放心，既然大家再次聚在这里，证明，项目又被启动了，我们的原子弹都爆炸了，我就不信，小小的反应堆，还搞不了了~！” “诶，别说，要把原子弹炸响，可是比让它平稳运行，要简单的多，稍有不慎，辐射可是十分危险呐~！” 看起来，虽然离开了三年，但每个人，都没落下自己的本事，可能分开的三年中，还有人在继续进行着演算。 “大家都来了，走吧，里面也该打扫打扫了~！” “范主任~！” “老范~！”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到场，当初的九号楼，人员再次全部回归。 姓范的那位中年人，推了推眼镜腿，唏嘘的看着这栋楼，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把把钥匙，分发了下去。 “老罗，你的~！” “小顾，你的~！” “……” 每个人都领到了，自己当初办公室的钥匙，有人激动，有人手都打着哆嗦，显得多么的迫不及待。 “嘿呦，这一层灰~！” 每间办公室，情况都差不多，木制的门窗，本身密封性就差，几年没人打扫，桌面上的灰，都能跑老鼠了。 别说，有的人桌子上，还真的有老鼠爬过后，留下的脚印。 当初走的可能比较匆忙，吃完没有洗过里面还留着筷子的铝饭盒，毛巾架上的毛巾，都成了一条条拉丝的线条。 故人的重新回归，看到自己临走前的样子，这种复杂的心情，也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发出由衷的感叹。 感叹过后，就是去水龙头接水，擦洗桌面地面，打开窗户，通风，每个人都在忙活，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收拾的干干净净。 哪怕，有些人，已经升上去了，这些事都由手底下的办事员来做，但这里，得亲手打扫，缅怀自己的过去。 一直到华灯闪烁后亮起。 所有人，才在二楼的会议室里重新聚首，此时，来的早的，已经开始布置了起来。 “范主任~！” 头发稀疏，但身板扎实的范主任看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双手朝下压了压。 等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后，这才笑容满面看着大家。 “都回来了，一个都不少，离开时，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那时候，我们走的很狼狈，也很无奈~！” 长叹了一口气，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坎里，升官了又如何，娶妻结婚生子又如何，这里就是他们梗在心口窝的一根刺。 每个人都是如此，费了三年，核潜艇研究不出来，项目从上马，到下马，对在场每个人，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带着战天斗地的精神来，带着遗憾离开，核潜艇啊核潜艇，是这里每一个人，心里迈不过去的坎。 特别是，原子弹爆炸后的新闻里，听到大漂亮的核潜艇，在全球畅行无阻，而自己国家，却因为缺乏资料，什么都没有，这更让他们难受 他们错失了三年，不，应该算是六年时间~！ “这一次，我们能成功么？” 会议室里的一声低喃，让在场所有人，忍不禁重新陷入了emo~！ 沮丧，遍布着会议室，然而，有些人，可能是提前收到了消息，也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脸上，则是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应该说，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 范主任，既然作为他们当初的领导，肯定是知道什么的，看着陷入沉寂的会议室，手指在会议桌的桌面上敲了敲，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 希冀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人生第二次失败，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种挫败感，真的是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这次，我们不一样了，东西拿进来~！” 话音落下，会议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厚实的公文包，被带了进来，李峰如果看到，肯定会觉得眼熟，因为这个包，压根没换，还是从高卢带回来的那个。 至于另一个，是带着包装盒的玩具模型~！ “聂先生，很想念我们，这是专程给我们，送来的“礼物“~！”(本章完) 第1157章 李峰的礼物 第1157章 李峰的礼物 相比于文件包，还是大半米长的玩具模型要吸引眼球。 也对，绿绿的包装盒，本身，对于平常人来说，就是吸引眼球的作用。 “这，这是，聂先生的，给咱们的礼物？” 会议桌上，所有参会的的人，目光里都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光从玩具模型的包装盒上，已经看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范主任眯着眼睛点了点，手还往上挥了挥，示意拿东西进来的年轻人，把包装盒打开~！ “小包，赶紧，赶紧给大家伙看看~！” “别，我们自己来，自己来，嘶~！” 名叫小包的年轻人，顿时被一众零九楼的“原住民”们所挤开，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这个礼物盒。 特别是当核潜艇的模型，被从里面取出来的时候，当初就是因为没有相关资料，而不得不解散的人，全都呆了。 “老罗，老罗~！” 整个核潜艇的玩具被取了出来，当初负责测绘组的老罗，目光看着大半米长的玩具时，那眼神中的热乎劲，都快拉丝了~！ 然后，秒倒在椅子上，四肢不由自主的抽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所导致的。 前一秒还在瞠目结舌的众人，后一秒全部把集中在老罗同志身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拍脸的拍脸，还有人直接护住了潜艇玩具，避免摔下来。 他们与老罗的眼神，其实都差不多，当看到真实比例模型时的激动，并不比任何人少，粗糙却又有力道的手，摸着玩具表面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是真怕把它碰坏了。 “没事，不用管我，我，我得，我得好好看看，这，这是真的模型？” 幽幽醒过来的老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纯粹是激动过了头，当年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突然摆在了自己面前，怎么会无动于衷。 聚集在他身旁，关心的众人，见他好转后，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咦，这怎么有个按钮~！” 摸着雪茄形状的那位青壮年，好像触碰到了玩具上的某个开关。 “啪嗒~！” 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内部啮合的锁扣，就被按钮多打开，3分2的潜艇模型，直接从侧面就弹开了，内部的构造，包括可以活动的螺旋桨转动轴，都清清楚楚显示在众人眼里。 “哐当~！” 这次，人是直接出溜到了会议桌下面，其他人，看着核潜艇的剖面图，呆若木鸡了几秒，这才想起来，把人拽起来。 “老罗，老罗，你到底怎么了，原来，你身体不是没这些问题~？” “没事，老毛病了，下乡住了一年窝棚，被风吹的留下的毛病，没事，回来养养就好了~！” 直到此刻，所有人的神色，都难以言明，想说什么，但属实没法说，离得近的，只能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 分别了三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境遇，有人过的好，有人过的不好，但没想到，再次见面，不光有惊喜，也有了“惊吓”~！“这三年，大家确实不容易，但好歹等到了，老罗，你如果身体不行的话，我可以批准把你调到轻松点的地方，好好把身子养好~！” 这一幕，范主任怎么可能看不见，作为当初的领导，此时只能表态。 09项目就地解散后，所有人档案，全部调走，他也是束手无策，但现在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他有办法，给老罗找到合适的地方。 “不，我不走，我既然回来了，我能亲眼看到这模型，我死都得死在这，没把核潜艇搞出来，我遗憾呐~！” 前一刻还面色苍白的老罗，下一秒重新看向潜艇玩具，眼神痴迷，面色又重新恢复的红润，这个玩具，此时在他眼里，可能比家人还要重要。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念呐？ “这是，来自漂亮国的？” 场面有些压抑，压抑到说不上来话，本来是件喜事，但因为老罗的遭遇，让人不由自主的同情，另一位胸口别着钢笔的专家，可能是想改善气氛，从玩具模型边上，拿起了包装盒，指着上面的英文说道。 “对，不光有等比例的模型，我们还弄来了高卢目前核潜艇的部分技术资料，老罗，你心态要调整一下，这部分资料，甚至涉及到了一些数据的参数~！” 有老罗的事情在前，范主任不得不提前提醒了一下，玩具归玩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最重要的，却是那个，不起眼的公文包，这里的资料，对于09项目工程来说，才是无价之宝~！ “啊~！” “这都能弄到？” “嘶~哎呦，高卢都开始搞了，我们是不是迟了~？” 好家伙，惊喜一个接着一个，不光是核潜艇的模型，原来那个不起眼的公文包，才是最重要的。 涉及到数据和参数，这放在哪家，都是保密级别很高的存在，把这玩意弄到手，可太不容易了。 “怎么是英文，高卢不是高卢文么？” 众人七手八脚把公文包打开，结果，里面的资料，全是英文，这把会高卢文的长乐，给整蒙圈了，高卢的核潜艇资料，不用自家文字，而是用英文，这明显不正常~！ “咳咳，这得多亏了一个小友，这份资料来源的渠道比较特殊，高卢的核潜艇研究制造的全进程，是被某些国家看在眼里了，这事儿，得保密，所有人，不许吐露半点消息~！” 在场所有人，六年前能参与到09工程，政治上绝对靠得住，但范主任，此时也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毕竟，两国，当下刚握手没多长时间。 “怪不得，怪不得，很多地方，都被黑笔给涂上了，这是，这是那帮人的做法，不容易，能弄到真不容易~！” 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懂英文，读起来倒是没有多吃力，只是部分重要区域，cia的人，看来也不想这边知道的太早，全涂黑了。 从机器里出来，就是黑的，想通过技术手段，都没法处理的那种~！ “有这些就够了，加上这个模型，我想，曾经摆在我们09项目组面前，最大的难题，已经没了，可以看出，我们不光落后于美蘇，甚至连高卢，我们都远远掉队了~！” “技术资料上，我们不难看出，高卢，甚至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如果大胆假设，甚至，可能已经在进行海试了~！” “我们从56年提起，58年正式组建09项目组，61年项目下马，到今年64年，我们已经远远的被落在了起跑线上~！” “同志们，该奋起直追了~！” 第1158章 窒息的压迫感 第1158章 窒息的压迫感 “这个东西，不会是假的吧？” “这，这放在哪国都属于顶尖的科技，这怎么可能被做成玩具，而且是等比例的模型，还只卖1.99美刀，会不会，是故意放出来，误导咱们的？” 待了解到，这个模型，是大漂亮玩具商，生产出来的玩具，还在机场免税店，以及大商超只卖这个价格的时候。 09号楼里面顿时鸦雀无声，保密呢，保密条例呢，他们的警察呢，还有商场的管理负责人呢，这种国之重器，都能堂而皇之的上架。 在这边的人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国之重器，成了孩子手里头的玩具，别人家一买，不就知道技术了。 “据我了解，那个玩具商，很有本事，目前，他的玩具厂已经倒闭了，相关的材料都被封存，目前，人已经消失了~！” 范主任面带笑意，对方的国家里，能出这样的玩具商，对于自己国家来说，肯定是国之大幸。 国防重器，在他们的商人眼里，成了盈利的工具，为了赚钱，甚至不惜出卖国家机密，不愧是zb主义，想钱想疯了。 后知后觉的安全部门，在持续追回这些销售出去的模型，哪里有那么容易。 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能得到消息后迅速上报，可见其敏锐的嗅觉，如果不是驻外人员一时大意，连续买了相同的几个模型。 这件事，可能得等自家这边造出来的那天，大洋彼岸，才会知晓。 “那我们就只能表示遗憾了~！” 科研人员中，也有曾经出国的经历，按照西方式的样子，摊开了双手，随后耸了耸肩膀，较为调皮的表达了自己的调侃。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模型么，比如坦克，舰船，航母，战机？” 也有脑子灵活的，此时都知道举一反三了，一家玩具商不可能只生产一种模型，要是还有其他模型。 如果能看到其他武器的内部，作为参考，对于进度迟缓的那些科研单位来说，未尝不是一场及时雨。 “聂先生已经和驻外人员领导吹过风了，往后，再看到这些模型玩具，会尽量秘密采购回来，国防开支不差这一点刀勒，但，我想，对方应该会吃一堑长一智了~！” 这次，能把潜艇模型捞回来，范主任已经感觉赚翻了，09号项目，能重新上马，一半来自于高卢的研究材料，另一半，就是这个大玩具了。 “行了，其他的问题，咱们就别提了，抓紧时间，我们的核潜艇，可是急不可耐了~！” 话音结束，众人已经开始按照当初的各自负责的项目，进行了分工，文件包中的材料，也照此分发了下去。 出于保密需要，肯定是没法带走的，所有人，都得在会议室中，进行研究这些材料，结束后，这些纸质材料，会被再次收拢回来，锁进保险箱中。 测绘组的老罗，此时则是拉着皮尺，量角器，铅笔，一丝不苟的开始干活。 每一份数据，记录下来后还不算，得在图纸上，进行还原，一手铅笔素描的功夫，可真是扎实，看的不禁为之汗颜，不消一会儿，图纸上，就把他绘画了出来。 就这还不算，下面还列出了一条条公式，按照等比例放大后，长宽高的尺寸，都给推算了出来。 外部的图纸出来后，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但这些忙活了一下午的科研人员，没有一个人觉得疲倦，全都精神抖擞。 铅笔划动时的梭梭声，算盘拨动时，珠子的滚动声，碰到陌生词汇时，发出的询问声。 一张图纸出图后，迅速转移到下一个人面前，看着测绘出来的尺寸，以及等比例放大后的。 下一道工序，就是根据体积，测算出排水量，这无疑是份艰难的工作，潜艇虽然看起来圆润，但边边角角可不少，需要套入的公式更是繁杂无比。 普通的大学生，如果考试题目是这些，只会顿时陷入麻爪，但经历三年空档期的这些人，却没有一点晦涩，可见，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小包，去，让炊事班准备吃的~！” 当老罗开始研究内部结构的时候，来回巡视的范主任，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眉头一皱后，还是忍住了阻止的想法。 现在，估计赶他们去睡觉，都不会回去，他了解他们，五八年后的三年，那样困难的时候，都在挑灯夜战，现在，有了更好的参照物，不研究明白，这些科研人，恐怕是真睡不着~！ “不对，这不是压水堆，也不是反应堆，这是什么？” 小心翼翼打开侧面盖板的老罗，从前方的鱼雷仓到声呐仓，随后是指挥控制室，到舰桥后端的时候，看着一个个竖立起来桶状物，此时摇了摇头。 笔直的桶状物体，对称排列了有八个，两两一组，占据了舰桥后方一大半的位置，距离基本贯穿了潜艇的顶部到底部。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压水堆，就是核反应的容器，给后面的螺旋桨传动轴传输动力的来源，但没有厚厚的铅罩保护，肯定是不对的。 不论是压水堆还是其他反应堆，堆芯不光产生热量，还会带来辐射，必须用厚重的铅，所屏蔽，这样潜艇里的官兵们，才能保证日常的安全。 这可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模型做的很真，那就不可能，是反应堆。 “这不是反应堆，反应堆是后面那个小的~！” 原本在各个位置视察的范主任，听到老罗开口，脸色有些晦暗的说道。 “他们能把反应堆能做到这么小了，不可能吧？” 老罗接下来的话，才是让范主任脸色晦暗的原因，都是专业的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这点细节，就知道，自己核设施民用的技术，落后了几代。 其余人，因为老罗的惊叹，此时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活，凑过去跟着研究了起来。 “范主任说的没错，传动轴是消失在这里，这才是堆芯的位置，啧，老罗，赶紧算一下，它的放大体积是多少，我这边看看，我们差多少~！” 另一位动力组的人员，此时放下了手中的高卢资料，非常着迷的看了一眼反应堆，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具体的数据。 “先等等，那这，这八个管子，竖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老罗测绘习惯从前往后，前面的鱼雷仓，声呐仓，舰桥下方的指挥舱，人员居住舱，都是一目了然，这八根管子，在潜艇里“顶天立地”，占据着宝贵的位置，可见，十分重要。 范主任没有吭声，而是走上前来，朝着潜艇身上的一个部位按动了一下。 “biu~!” 前端细窄，中段后端变粗的北极星a1潜射弹道导弹，在底部弹簧的作用下，直接弹射了出来，在办公桌上，划出了一条弧线后，掉落在了桌面上，还滚动了几下。 如果是小孩子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忍不住拍手笑出了声，感觉很好玩，会再来一次，直到，玩腻了。 然而，这一发导弹，却让全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的人，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不是小孩子，而是这方面的专家！ “水下发射的弹道导弹，型号未知，射程未知，目前已经知道的，就是，确定他们已经搞出来了~！” “咕咚~！” 原子弹爆炸的喜讯，顿时被这个消息给冲淡了，安静了片刻的会议室，立马像是沸腾了的滚水一样，热闹了起来。 “能水下发射，还是八枚，能载原子弹么？”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有人把目光看向了范主任，而范主任，则是把眼帘，微微垂下了一点。 这个答案，现场所有人都不想知道，但也必须知道，这也是核潜艇项目，为什么重新上马的原因。 大洋里，一艘最大可以承载八枚原子武器的幽灵，正在游弋，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几艘。 最重要的是，这是历经将近一年，经过多方论证后的可靠答案。 核潜艇需要不计回报的投入海量资金，一开始，国内也担心玩具是假的，是想把自己这边往错误的路上引导，但现实却很残酷，模型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反应堆能小型化，原子弹的弹头小型化，那也不成问题，装进这种导弹里，是可以实现的。 09项目为什么重新上马，就是因为，得知真相后，原子弹爆炸的喜悦就没多少了。 达摩克里斯之剑重新悬于头顶，反制的手段必须尽快拿出来，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 这也是当初的那些人，为什么能原封不动回来的原因，甚至，住在窝棚里的，都被请了回来。 “按照推算，高度约为九至十米，宽度约在一米五左右~！” 老罗拿起尺子，眯着眼睛，把这枚小小的导弹，给测量了一下，数据只能靠猜，在脑海里模拟出来，这种大家伙，如果不能承载原子弹，那才有问题。 “我们该怎么对付，怎么反制？” 第1159章 失去的六年 第1159章 失去的六年 “对付潜艇最佳的手段，只有潜艇~！” 怎么反制，这些当前，属于国内潜艇方面的专家，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护卫舰，驱逐舰，巡洋舰，战机加深水炸弹，是在确定潜艇的水下位置后，才能逼迫它浮出水面的工具。 而怎么确定水下的位置，具体是几十米深，还是几百米深，亦或者几千米深，只有靠它的同类，才能把它找出来。 “我建议，我们的发展方向，是核动力潜艇，以国土防御型为着手点，我们海岸线很长，需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的潜艇靠近~！” “我同意，我们现行的技术储备，还是稍显不足，可以先研究近海防御型核潜艇，以能发现和摧毁目标，这种能发射导弹的核潜艇，太过危险，我们就算不能摧毁，也得阻止他们接近我国沿海~！” 猎潜型核潜艇，在后世，俗称攻击型核潜艇，只是在这个年代，区分的还并不是很清楚。 这八枚导弹，无论如何，都得尽力把它撵走，至少，不能在家门口附近转悠，趋利避害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八九米高，一米多宽，从这个体积，就不难看出，是个大射程的利器，八枚齐射，甚至能毁灭八座城市，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范主任没说话，而是让这些专家们，自己先进行讨论，等小包同志，把炊事班下好的面条拎了过来，这才挥了挥手。 “先吃饭，边吃边商量，都饿了吧？” 具体什么型号的潜艇，范主任其实自己没有拿定主意，我们独立自强的道路，有些崎岖，比较难走。 毕竟原子弹，才刚刚爆炸成功，之前，别说潜艇了，连军舰都没办法自主生产出几艘，毫无任何经验可言。 他也想一步到位，做出和玩具里相同，甚至一模一样的核潜艇，但原子能反应堆缩小化，弹道导弹的缩小化，原子武器的缩小化，重重关卡一睁眼，就在眼前。 大漂亮技术先进，可以把导弹缩小到九到十米，我们今年前段时间才试射的东风-2，高度都二十一米朝上了，那是完全塞不进去。 二十一米的导弹如果能塞进去，那潜艇的排水量，无疑要到上万吨以上了，现在看来，这是不切实际的。 不谈怎么在水下，把二十一米的导弹打出去，这在技术上，有很难实现的。 “目前看来，把水下导弹，这里，从艇身里去除，能缩小潜艇体积，而且节约出来的空间，我们自己的反应堆，大小上应该合适了，而且，空间还会富余很多~！” 专家们吃着面条，看着玩具，在脑海里把尺寸模拟出来，摘掉水下导弹的舱室后，节约出来的空间，可以说刚好。 这样，核潜艇的道路无疑要简单很多，甚至，算不上复杂，技术上能实现的概率大大增加，等于是弯道超车了。 “我计算了一下，重心可能是偏靠后，前方还需要加载一些设备，不然的话，水中无法保持相对平衡~！” 另一位嘴里塞满了面条，穿着海军军装的中年人，囫囵的擦了擦嘴，按照他们的话聊了下去，目前国内民用反应堆的体积重量，他心里有数，体积是够了，重量就超了。 艇身后方过重，水下就会翘头，很简单的道理，螺旋桨一转，自己就把自己送到水面了。“多装几枚鱼雷呢，一枚在53-51型的重量大约在1.8吨，毕竟是国土防御型，武器载弹多一点，容错的概率就高一些~！” 另一位负责武器框架的，也跟着及时给出了意见，就跟做馒头似的，面多了加水，水多了掺面，前后平衡不就可以掌控了。 要不说是专家呢，每个人负责每个版块，当整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各版块建言献策，把问题解决，这才是合作的样子。 “那差不多，但一旦发射完，艇身还是有失衡的风险~！” 身着军装的那位，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一枚鱼雷1.8吨，四枚左右，刚好可以抵消厚重铅壳的重量。 但这四枚“压舱石”，是武器，武器就有打出去的概率，一旦发射完，问题还是存在。 “水箱呢，潜艇想下沉，水箱必须注水，如果前面的水箱，容积上扩大一些，是不是可以保持前后的稳定~！” 这么热火朝天的场面，范主任看在了眼里，默默的盯着玩具模型，把碗中的面条吃完，这才叹息了一声。 “我们真的没办法，研究出可以装载导弹的潜艇么？” 进攻和防御的关系，就像矛和盾，哪怕盾做的再坚固，那也只能被动防守，听了半天，这些专家们商谈出的意见。 还是以盾为主，防御性的思想，本没有错，但奈何，所有人都忽视了矛的话，往后，可能会出大问题。 “我也觉得范主任说的没错，光想着被动防御，终归不是办法，万一我们造出来了，那打不打的，决定权就等于主动交到了对方手中，先发制人，后发被人制，如果是因为另一条路比较困难，我们选择了简单，这是不是对国家和民族的不负责任~！”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此时也忍不住，打断了之前那些人的话。 “可是，黄同志，这怎么叫不负责任，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我们从来没有潜艇的设计建造经验，本身跨越常规动力，采用核动力，就是大口吃饭，范主任可能了解的不够深入，但你这个小专家还不了解么？”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其实在场每个人，都是在为国家考虑，摸着石头过河，有争论是正常的，观点不可能每个人都相同。 “小黄是年轻人，言辞可能是犀利了一点，但也有发言的权利，他的想法，说实话，也是我的想法，这几年，我也没闲着，研究了一下国内外的资料，国外的潜艇发展，已经开始从反舰反潜的作用上，更多的肩负起进攻威慑的任务~！” “就像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玩具，几年前，漂亮国的就已经下水，我们现在研究防御型核潜艇，会不会，走了他们的老路，等我们再转过头去研发导弹型核潜艇的时候，那时，又将远远落后！” 困难，白手起家，处处都是困难，但因为困难，而选择走一条简单的路，范主任不知道，这样回复聂先生，回复上级部门，是不是很合适。 当然，不论选择走哪条路，上面肯定全方位支持，只是，范主任有些不甘心啊~！ 六年前梦刚开始的时候，如果像今天这样选，那肯定是国土防御型，简单，易上手，很快就能出成果，对国家有个交代。 但现在是六年后了，世界已经走向了弹道导弹核潜艇的路上，自己这些人再调转回去，研究起六年前的东西？？ 不甘心呐~~！ 第1160章 上课 第1160章 上课 历经了原子弹爆炸。 随着现场的照片，统计的数据，陆陆续续到达京城后。 对于核武器的产生的破坏力，上头这一次，可算是清楚的了解了 一座颇为神秘的会议室中，周围压根没有窗户，随着屋内的灯关闭后，一张张幻灯片，被放映机投射在了专门的幕布墙上，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爆心被琉璃化的沙尘，以及深坑，当穿着防护服人，站在边上时，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 不光是深度，凹陷的地面，宽度也是异常的惊人。 不远千里特地运过去的坦克，从既定位置被掀离后，中间挪动的距离，都达到十几米开外，测量距离的照片中，那仅剩残骸的钢铁洪流，此时在照片里，跟烧焦的地瓜干似的。 “爆炸施放的当量，在两万两千吨至两万五千吨梯恩梯，比预估的要高出了两千到五千~？” 下一张照片，掀离轨道的火车头和车厢，支离破碎的战斗机，无不显示出，这次爆炸威力的非比寻常。 手中拿着材料的首长们，仔细的看完资料后，认认真真像学生似的，看着幕布上的照片，其中有一位，还询问了出来。 原本想着，能引爆就不错了，现在看到，释放的当量，比原本既定的还要大，多出四分之一的威力，对于他们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 “据我推测，可能与凌空引爆有关系，吊装塔高度为**米，能量的释放在没有地面干预的情况下，达到了最佳效果~！” 把身前的话筒，拨到了嘴巴跟前，一席正装的陆光达，没有了在大西北时那番“落魄的样子”。 眼神异常的犀利，说话声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间会议室中，然而，站在门外执勤的卫兵们，此时却压根听不到里面一丝的声音。 “是高度越高爆炸威力越强，如果是这样，以战机进行投送，在上空更高的高度起爆，会不会，效果更好~？” 也是举一反三，近地面，释放出的能量会被地面吸收一部分，那越远越高，岂不是炸的越响？ 询问的人，借着灯光闪烁间，能看到一抹蓝色，能在这样的场合下问出来，代表的，自然是他们这个兵种。 “也不全对~！” “能量的释放过程，也是需要地面的参与，麻烦把地十叁号录像放一下，让大家看看，其中详细的过程~！” “是~！” 听到陆光达的招呼，放映员赶忙把带着内部编号的交代放在了放映机上，装着它的外壳上，印着《绝密》二字，红艳艳的字体，让看到的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刷刷刷~！” 放映机空转了几下后，顺利旋转胶片，经过特制灯光的投射，起爆瞬间的场景，出现在了镜头中，不时还闪现出雪点，看来辐射对于录像机的影响并不小。 瞬间爆炸的火球，哪怕是远距离机位拍摄，看的都清清楚楚，随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圆形罩子状，横扫四周，那种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能量场，直接把地面上的试验物，试验楼，原地摧毁~！ 当无形的能量场变成了有形，可以观测到的时候，那代表着它所释放的能量，已经到达了极致。 “这里慢一点，再慢一点~！” 陆光达手握话筒，指挥着放映员播放，到达特定理想的照片时赶忙叫停。 “这是能量释放的过程，按照正常话术叫冲击波，专业的话术叫爆破作用圈，指的就是指炸药爆炸时产生的膨胀力和冲击波，以中心点向四周传播的同心圆~！” “它的圈，从内到外，实际分为了几层，这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只要知道，压力的释放在到达第三个圈，叫裂隙圈时，基本已经释放完毕，最后的震动圈，造成的破坏力，就十分有限了~！” 手中拿着教鞭，走到幕布前，陆光达在冲击波的这张图里，用教鞭的头在上面画了几个示意大小的圈，在画到第三个圈的时候，在幕布上敲了敲，随后解释了起来。 “如果选择高空引爆，高度太高的情况下，爆破作用圈是可以达到最大化，但对于地面上的建筑，装备，乃至人员的破坏力，将会达到最低，因为能量向四面八方散射，抵达近地面时，前面两个圈就已经提前释放完毕~！” 道理很明显，原子弹的爆炸，并不是意味着越高越好，高度是有限的，想要把能量向地面释放，还是需要近地面的参与。 这是用生动的图像，在给这些各部队首长们授课，原子弹，虽然已经搞出来了，但对它了解的人，太少，太少，这也是陆光达来京的任务之一。“我听懂了，但最佳引爆高度是多少，目前有计算出来么？” 空军这边，听到高空引爆，威力还减小了，砸吧砸吧嘴，挺不是滋味，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没有最佳，原子弹的破坏力，不止于有形的这方面，要说对地面破坏力这一块，据我们测算，大约在五百米至600米高度引爆，可以对地面的破坏力造成最大化~！” 都没有翻本子，所有的一切，陆光达都记在了心里，这就是这个年代，他的含金量，任何数据，看一遍，直接就刻在了心里。 “哦~，无形的是指？” 其他首长此时来了兴趣，没想到原子弹，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其他的作用~！ “电磁干扰，近地面爆炸，对地面的摧毁程度可以达到最佳状态，但高空引爆，也有好处，放映员同志，请把编号二十四号录像播放一下~！” 依旧是一样程序，会议室黑了片刻后，随后重新亮起，但这次，却不是刚才爆炸时冲击波肆虐时壮阔的场面，而是屋内。 长长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线路，甚至还有部队用的电台，电话机，等诸多杂乱的东西。 无一例外，这些机器，都被拆开了，里面的电子管，还有民用的晶体管，可以看出，其内部异常的复杂。 “下面要说的是，电磁干扰，对于装备的影响~！” “选择高空释放，也有其独特的优势，原子弹爆炸后，试验基地的通讯设施，短时间内彻底陷入了瘫痪，其中，最为严重的是无线电通讯系统，也就是电台~！” “核电磁脉冲，是爆炸时产生的一种强电磁波，它能够在瞬间产生极高的电压和很强的电流，对电子仪器和电气设备造成破坏，进而导致指挥、控制、通讯等系统失灵~！” 敲了敲幕布，特别是在无线电台上，不是没法用，而是内部的电子元器件，被烧毁了，启动都启动不了，更何谈发报接受报务。 “影响较小的，是电子管的电话机，只有它，还能在当时的情况下，联系到转接台，但通讯的质量却还是受到严重干扰~！” “这是近地面的情况下，根据计算，如果选择高空引爆，高度在5000-10000米，核电磁脉冲的释放出的威力，将会以几何倍数增长~！” 陆光达的神情，此时难得的严肃起来，他这不是开玩笑，而是释放的能量场确实能做到，比起纯粹破坏地面，这种无形的破坏威力，反而更加惊人。 “几何倍数？” “对，一百公里，三百公里，高度越高，甚至能覆盖上千公里范围，造成电力系统瘫痪，电子元件烧毁~！” 如果可以，陆光达真心不希望，这个破球，出现核武器这种危险的东西，电力，是文明的灯火，原子弹实在太危险，一旦用力过猛，文明的灯火，搞不好能被自己人给玩熄灭了~！ “我的天呐~！” “太，太不可思议了~！” 陆光达说完，下面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由衷的震撼，上千公里的土地上，电子仪器被销毁，通讯直接断开，农村地区还好点，城市地区，没了电力，很难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工厂一旦停电停产，别说还手了，还手的武器都造不出来了~！ “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对人员破坏力最大的时候，对电子仪器的破坏力就小，对电子仪器破坏力最大的时候，对人员杀伤的范围就小~！” 下面立马有人举手提问，陆光达简单思考一秒钟后，点了点头。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下一个~！” “为什么电子管的电话机，同样场景下，受到的影响就小，是核电磁~脉冲，对电子管的影响有限还是什么情况，据我了解，蘇联，目前，加强了对电子管的研究，是不是出于这方面考虑~？” 这下陆光达则是迟疑了几秒，他是在大漂亮留学深造的，对蘇联了解的不多，而且，他到基地的时候，那帮人已经急着撤了，对这块还真不是那么清楚。 “可能有这方面原因吧，电子管为什么没有被脉冲所烧毁，我们还得进行研究，但不是说百分百都没有毁坏的，也有很多电子管，在此次试验中损毁~！” 电子管有电子管的好处，晶体管有晶体管的好处，这一块，陆光达暂时不想解释什么，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核试验~！ 第1161章 等待投食的“雏鸟们” 第1161章 等待投食的“雏鸟们”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给各部队的首长们，打开了新的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新武器的亮相，代表着未来战场需要面对的宏观态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作为指挥人员，得第一时间，了解其中的运行原理，毁伤半径。 以在未来，面对新形势下，拿出新型的作战方案。 人生就是这样，不停的处于摸索和学习当中，不论到了什么样的位置，该学还是得学，一旦思想落后，就得吃败仗了~！ 了解的越是清楚，这些首长们越是发自内心的惶恐，未来战争，不光面临高空侦察机，还有被切断电力设施，通讯设施的准备。 那种情况下，下级联系不到上级，上级联系不到下级，后勤无法及时供应物资，透过现在，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 整个黑黢黢的会议室内，很多人的后背都感觉有些发凉，一枚炸的高，就能覆盖上千公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仅需十几枚，东海岸经济相对较好的地区，所有工厂，变电站，水利设施，医院，都将面对失去控制。 不是字面上的失去控制，而是缺乏了电力后，很多东西，都没法进行，除非，彻底的回到农村~！ “好了，大家都了解的差不多，还有谁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抓紧提问，陆博士千里迢迢来一趟京城，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见，不能都把时间耽搁在这里~！” 寂静到落根针都能被听见的会议室内，坐在前排的一位面容消瘦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曾经，李峰领一等功奖章那天，见过的这位，此时，出现在了这里。 披着一件呢子大衣的他，转过身，看向了会议室内的诸多人员，表情十分淡定的说道，颇有大将风度。 “我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原子武器，能够列装到部队中，首先列装的，是什么兵种，采用什么方式，进行投射~！” 依旧是穿着蓝色军装的那位首长，借着放映机的灯光，能看到他坚毅的面庞。 这个问题，空军要率先发问，争取这个威力巨大的武器，能在空军部队，率先部署。 要知道，其他的投射方式，怎么看都没有空军来的方便，战斗机只要稍加改造，或者轰炸机，甚至都不用经过大的改造。 “我看过目前的资料，十分抱歉，目前，我们所拥有的机种，首先从载重上来说，在喷气式战斗上已经超过了载重极限，另外，加速度这块，螺旋桨轰炸机速度是远远不够的，飞不到安全区域，冲击波就紧随而来了~！” 陆光达叹了口气，这就是原子弹爆炸后，这颗大树要长出一个个的枝丫，他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但根据初到基地的资料。 战斗机轻，载重小，轰炸机重，但飞得慢，要是两者结合，弄出战斗轰炸机，那就最好了，投弹后，才能逃逸成功，避免机组成员陨落在大蘑菇中。 “首长同志，为了迎接原子弹的到来，我们空军早已做好准备，目前引进的tu-16，已经申请进行改装，它的速度，能达到喷气式战斗机的航速~！” 空军为了第一个吃果果，可以说血本都拿出来了，这飞机是什么时候引进的，连陆光达竟然都不知道。 “tu-16~?”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陆光达忍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没有具体参数，他无法评判。 “前两年才到的，我们也才只有几架，喷气式轰炸机，载重量和航速，应该可以完成这项任务~！” 相比于载重一吨多一点的喷气式战斗机，载重八吨的tu-16无疑是完全够了，而且是绰绰有余的那种。 相比于战斗机，tu-16的优势是航程够远，能飞五千公里，本身都是保密性的参数，但陆光达能把原子弹搞出来，他就可以知道这些保密内容。 “如果是这样的话，改装厂，可以和596基地，进行联络，我们会派出专家，进行指导性安装~！”站起身的那位首长都发话了，已经等于批准了，陆光达也没有继续坚持，本身，生产出来，就是要用的，能够及时有相匹配的机型，这是好事。 空军的事情了结，在此时基本上已成定局，成为了第一个，吃到果子的作战序列单位。 那空军吃上了肉，陆军就着急了，他们呢，他们还在呢，这东西，这么危险，飞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命。 “我部也申请进行列装，东风二号项目组，已经试验成功，完全能够担任，陆地投射试验~！” “行了，你就不用说了~！” 首长把呢子大衣往身上拽了拽，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另一位站起身的军官。 此时，会议室的样子，都跟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等待着“鸟妈妈”的投食。 奈何，“食物”就那么多，五千公里航程的tu-16，打个来回，作战半径都在两千五百公里了，东风二虽然不用考虑航程，但一千公里出头的射程，对比空军，还是处于绝对劣势，差了一半还拐点弯。 “你们需要做的，是继续深入研究，航程是一方面，载重是一方面，能够打得准又是一方面，原子武器是要继续试验，但产量就有限，稍等等，两年内搞出来，也不急~！” 作为“战神”，各部队武器的优劣势，那都是牢记在心底的。 空军引进tu16，本就是排第一号的原子弹投射工具，至于陆军的近程弹道导弹，搞肯定会搞，但得在兄弟单位试验成功后，再顺序补位。 原子弹炸响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世界证明，咱们不光能炸，还能把它给扔出去炸，这才能形成震慑力。 打的近的先等等，不急，飞机改装投射后，没问题，你们再接着上~！ 李峰见到都得敬礼喊首长的这位，被怼了回来后，张了张嘴巴，此时只能无奈的坐了回去，第二就第二吧，总归，能看到曙光，至少，比那边要强点。 目光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角落处的那边，那里的首长，帽檐，是蓝色的，代表的是，海军……！ 相比于积极的空军，跟着喝了口肉汤的陆军，海军到现在，可是一声不吭的。 也对，目前，舰船都没有多少艘，甚至，炮手训练，都得找陆军借坦克和大炮，装舰船甲板上，把坦克炮当舰炮使用。 三年陆军，十年空军，百年海军，这不是夸张，而是采购一艘舰艇的价格，甚至远远高过了tu-16。 经济上，这笔账不划算，tu-16好歹有投射能力，舰艇却毫无办法，总不能用小舢板划过去引爆吧？ 此时，在会议室内，唯一没有情绪波动的，也只有他们了。 怎么看，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别人吃肉喝汤，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还不算，看着一个个兄弟单位，已经落实了原子弹的试验顺序，他们甚至连提问，都没法提问。 因为没有配套装备，可以匹配原子弹投射试验，一番对比下来，简直是公开处刑。 此时的他们也没闲着，无论如何，海军，也得迎头赶上，等其他兄弟单位都列装上原子弹，而他们还没有拿的出手东西，那才是最丢人的时候。 “09项目组重新启动了么？” “已经全部召回了，只是还有争议，等结束后，需要问问陆博士~！” 第1162章 大大滴狡猾 第1162章 大大滴狡猾 深夜。 亮着橘黄色灯光的吉普车，从长安街东边，缓缓驶来。 “嘎吱~！” 在到达京西宾馆大院后，吉普车拐了个弯，开进了宾馆的侧面，这才停下了车。 先是一名身着军装的，长相孔武有力的汉子，率先从副驾驶下了车，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后，另一位穿着中山装负责贴身保卫的人员，这才跟着下车。 率先下车的人，从侧门进入了宾馆前台，取回钥匙后，车上的人，这才下了车。 陆光达此时的脸上一脸倦容，从西北乘坐转机赶到京城后，他感觉，比在西北搞科研时，还要疲惫。 那时候，钻研的是原子弹，现在则是要给不懂的人教这些课程，比带“徒弟”还要累，至少，那些徒弟们，并不是一点基础都没有。 “你们回去吧，跟你们首长说，不用那么紧张，这里是京城，还能有人拿我怎么地么？” 看着两位紧跟自己，寸步不离的保镖，陆光达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待遇，可是在西北时，都没感受过的。 这种感觉，始终让他，觉得有些别扭，被人保护的感觉，有点不好受。 “陆先生，首长交代了，必须寸步不离，我，不能回去，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换个人来~！” 长相略显彪悍的那一位，明显身手不错，但性子恐怕有些耿直，一听被保护人，要把他撵回去，面色有些委屈。 “很好，只是有些不习惯~！” 陆光达笑着摆了摆手，换一个那还不如不让他回去呢，那不多此一举么~！ “陆先生，您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专家，原子弹最近试验成功，属于敏感时期，京城还是有些外国人的，领导也是为您这边着想，您如果觉得不习惯，我们俩离远一点都没问题~！” 大聪明许乐，结过婚后，别说，开始长脑子了，说话也变好听了，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被调查部派来出这个任务。 现场肯定不止他一人，暗处还有，为了陆光达的出行安全，可以说煞费苦心。 没想到表面上两个人，都已经让被保护人产生了烦恼，许乐此时，更不可能把其他人提出来了。 “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摇了摇头，陆光达听年轻人这么说，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京城有各国驻外使馆，有些东西还是得注意，毕竟，之前也不是没吃过亏。 “这宾馆挺新的嘛，之前来，没听说呐？” 这栋宾馆，陆光达还真没来住过，刚才坐在车里，具体多少次也没数，但至少十几层是有的。 里面的装潢摆设，都是崭新的，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腻子粉的味道以及木料的馨香，被香水遮盖了一些，但陆光达还是能闻到。 “不麻烦，陆先生，这是咱们部队的京西宾馆，营业没有多少时间，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自己人，是不对外开放的~！” 那位耿直的军官，听出陆光达不撵自己走了，十分的高兴，主动给他介绍起来，这个崭新的宾馆，造价不菲，也可以说是京城最安全的住所了。 这次的任务，除了出行途中需要高度警惕，不论是去处，还是回来的住处，都很安全，算是比较讨巧的任务了。 而许乐，则是在研究起了电梯口，楼梯口，以及地下室等地方，这是出于职业敏感性，虽然安全，但也不好掉以轻心。 “陆先生饿不饿，这里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食的，面条水饺包子白米粥，晚上都有，您可不用客气~！” 主动把电梯按钮，按到了十二层，壮汉把这里的伙食供应给简单讲解了一下，陆先生的身份很重要，千万不能饿着。 “我看你这位同志才是很客气，我胃不好，晚上不好吃东西，你们俩如果饿的话，可以去吃一些~！” 电梯缓缓上升，陆光达此时是真的累了，只想尽快洗洗，抓紧休息，当然，睡之前，还得看一下，空军那边给的资料。 tu-16是什么性能，外形是什么样的，原子弹是选择内部载弹，还是外部挂载，得先研究研究。 “咕噜噜噜~！” “餐厅在楼上还是楼下，我倒是有点饿了？” 可能是看出了这位陆先生性子比较柔和，许乐倒是坦诚的揉了揉肚子，脸皮越发厚实了，刚才发出声音的，正是他的肚皮在抗议。 “楼上，有个小餐厅~！” 本来还笑容满面的军官，看穿着中山装的许乐，要撂下手中的任务，先去吃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陆先生累了一天，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他~！” 莫名其妙挨了一记白眼，许乐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只要被保护的人不反感，他哪里在乎这傻大个情绪，论当保镖，他可有经验了，不吃饱，哪里有力气，皇上还不差饿兵呢不是~！ 刚才碰到了指向电梯楼梯的牌牌，傻大个都没仔细看，一看就不专业。 越是安全条件高的地方，不考虑敌特，境外人员的因素，但还是得考虑火灾等意外情况下的逃生，这是调查部里，保护重要人物的课程之一，很多细节，能看出这位部队的同志，身手扎实。 但出来混，要食脑，这是李峰教他的，不然，怎么在一众光棍汉里面，出个任务，还能顺带拐个媳妇回去~！ “嗯，到房间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到达十二层后，陆光达倒是认可了许乐的话，这两位保镖，去不去吃饭，他压根也不想多问，如果两人能够回各自单位，那就更好了~！ 打开钥匙上的房间后，陆光达走了进去，傻大个本来也想跟进去看看，结果，被许乐一把薅了回来。 “都是自己同志，要信任~！” 不论是正对着电梯口的十二层服务台，还是走廊上，不时出现的来回巡视的人员，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讨人嫌比较好。 真要大张旗鼓，进去先检查一通，再出来，那简直是扇这些同行的脸。 三军抽调出来精兵强将，估计在自己一行人拿到钥匙前，就已经彻彻底底给里面检查过了。 傻大个也注意到了，走廊上其他人在注意他俩，如果不是提前打过招呼，估计都要上来问话了，当着他们面进去搜，也不合适。 “行吧，今晚，你执我执，先说好，站岗时候，不能打瞌睡~！” 对于许乐的狡猾，军官难免带着质疑的眼神，自己看起来，是一心扑在了任务上，这个穿深色中山装的年轻人，感觉像是来度假的。 “你先看着，我等下去楼上弄点吃的，回来换我执，你睡你的，我困了再叫你~！” 隔壁房间，就是他们俩的，许乐出过国，对于事物的接受程度，明显高了许多。 高卢庄园级别的大house他可是都住过，里面不比这里豪华多了，叁联帮别的不说，挺跟潮流的，那内部装潢，都是欧式风格。 倒是这位军官，打开门后，就明显露了怯，中式古典的装修，还配有外面都难得一见的京城牌黑白电视机，有点山猪吃不了细糠的感觉。 “要不要给你带点~！” 看着军官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有些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觉，许乐压了压嘴角，好心的问道~! “不用，你抓紧回来就行~！” 军官硬板着脸，解开了风纪扣，可能不想被许乐看出，他的精神紧绷。 这个时间点，其实他也饿了，也渴了，但军队的人出门在外，领导交代了，要讲究形象，特别是站要挺，坐要直，只是没想到，搭档是这样一个，狡猾的年轻人。 等许乐走后，看了看床尾前面的黑白电视机，军官左右看了看，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东西，好像能放电影，首长家里，他曾经见过，但比这里的要小。 出了门的许乐，直接往楼上窜，到了餐厅里，包子，油条可劲造，吃饱喝足后，还连吃带拿，顺带拎了一壶开水。 等他回到楼下时，那位军官，已经在陆光达的门口，开始站岗了。 “哝，你去吃你的，我给他送壶热水~！” 也不管军官饿不饿，许乐，把带下来的馒头塞了过去，他不是故意的，而是楼上这个点给客人准备的的包子，全进他肚子里了。 “陆先生说不要打扰他~！” “我就送壶开水，什么打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晚上渴了怎么办，让他出门？” 挤开了一脸怒视自己的军官，许乐一脸谄媚的敲开了房门，恭恭敬敬的把热水，还有前台要来的茶叶，都给递了进去。 别说，这波舔功的很到位，刚才看资料的陆光达，正感觉胳膊边缺了点什么，结果就有人送了过来。 “陆先生，茶还是别泡太浓，不然，容易睡不着，对胃也不好~！” 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许乐还临走前不忘叮嘱一声，这波操作，直接把军队出来的耿直汉子，给看呆了。 “行，谢谢你了，小同志用心了~！” 如果能有好评的话，此时的陆光达，估计能给许乐满分，让一旁门外啃着馒头的军官，有些不忿。 “看到没，多学着点，保护重要人员，不单单是单纯的保护，还得提供情绪价值~！” 第1163章 撬动车轮的石子 第1163章 撬动车轮的石子 夜深人静。 京西宾馆，此时所有客房的灯都已经熄灭。 十二层的走廊灯光，也被调暗了一些，吃饱喝足负责执勤的的许乐，此时也有了精力，一双招子，放了光似的，在走廊两端来回巡视。 虽然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实地毯，但隐约间，许乐能察觉到，楼上楼下，应该是有专人在来回不停的巡视。 十二层倒是没有那么频繁，偶尔有个别过来一下，但也都很自觉，没有靠近许乐这边的房间，目光基本一触即退。 安保条件，可以说做到了最佳。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许乐困倒是不困，只是有些无聊，冒昧一点讲，跟看犯人似的。 楼下，姗姗来迟的海军部门人员，此时才终于开完了会，抵达了陆光达下榻的宾馆。 “吴老，上面灯已经灭了，估计已经睡了~！” 负责开车的，肩膀俨然都挂了一个☆的，也对，最近的会议，规格都比较高，能参会的，基本都得这个级别往上。 至于再下面的，那就没有资格了解，原子弹在国防体系中，具体的怎么安排。 后座上，人都快睡着了的中年人，摘下蓝色的大檐帽，抹了抹头发，仰着头，从车窗看向了陆光达所住的房间，不知道是拉上了厚重的窗帘，还是确实关了灯。 前面的司机，回过头，表情欲言又止。 “不回去了，去问问他门口的警卫，如果他睡下了，在旁边给我也开一间房间，等明天起来，我再找他吧~！” 首长重新戴好帽子，长叹了一口气，海军真的是命运多舛，百年的海军，究竟要等到多久，才能看清曙光？ “是~！” 司机赶忙点头，给上级的上级，打开了后边的车门，按照相应的级别，首长的级别是够住在这里的。 “其他人回去吧~！” 下了车，朝后面的车子挥了挥手，吴姓的首长，便转身进了宾馆之中，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也有些落寞。 全国上下，现在到处都缺钱，海军是个吞金巨兽，有的时候，为了给发展让路，不得不进行妥协。 十二楼，因为陌生人的到来，此时高度警惕的许乐赶忙看向了电梯口，手下意识的伸进了中山装的衣缝中。 来回巡逻的人，可没有乘坐电梯，这个点，还能到十二楼，不得不让许乐多想。 等电梯内的人出来之后，许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两人的肩膀，特别是走在前面的那位，顿时眼睛都直了。 灯光下的星星，显得那么的熠熠生辉，哪怕处在不同战线，许乐还是立马立正，敬了个礼。 敬完礼之后刚准备退回到房门口，结果，来的人竟然朝他招了招手。 “小同志，你是陆先生的警卫吧，请问，他休息了么？” 首长的笑容比较亲切，走上前拍了拍许乐的肩膀，随后看向了陆光达所住的房间号。 “报告首长，他应该是睡了，门缝里，灯光熄了有一会儿了~！”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n级，许乐也不谈什么保密需要不需要了，人家能打听到，还能找到这，并且上楼，他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什么人~！” 这一番对话，让本来就睡的很浅的那位军官，直接从睡梦中醒来，身手敏捷的刚拉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自己身上散乱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拎起来的裤子，结果，还被首长看在眼里，顿时臊的满脸通红，手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 “没事，他既然睡了，那我也在边上住一晚，明早他起来的话，麻烦小同志，帮忙跟我说一声~！” 首长很好讲话，没有任何批评的意思，还带着点商量的口吻，对许乐说道。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许乐可不敢真捏大，就算郑朝阳来，此时都得夹起尾巴，乖乖照办~！ “啪嗒，是来找我的么~！” 陆光达入住房间内，电灯的开关应声而开，不知道是门口的对话声，还是他本身睡眠也比较浅，此时也打开了房门，布满着血丝的眼眸，看向了门外的几人。 “陆博士，您辛苦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没事，来都来了，既然都这么晚了，也不耽误再晚一点了~！” 敞开了房门，陆光达看清了门外的人，身着的是什么款式的军装，就猜到了他们这么晚，是为何而来。 如果，不把他们的问题解决掉，估计，今晚，都睡不着了。 屋内，暖色调的灯光，米色的沙发盖着白色的蕾丝沙发巾，看起来，十分的典雅和正式。 吴姓长官，进屋后摘下了帽子，而陆光达，则是倒水，两个人，前后都坐在了沙发上。 “实在抱歉，陆博士，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首长一脸歉意，毕竟，这个点，是人都该睡了，为了他们的事情，登门拜访，确实有点唐突了。 “没事，我也还没睡着，脑子里在想着资料，哝，空军的，他们把tu-16的参数，给到我，明天，还得给他们还回去~！” 对于这位到来的吴老，陆光达还颇有印象，会议室中，角落处的海军，虽然没什么发言，但他还是记住了部分人的样貌。 把床头的资料在手中晃了晃，随后重新放回了床头，陆光达手指头拨了拨下巴。 “我知道您的来意，目前，只有海军，暂时还没有分到配额，这件事，恐怕得等一等了~！” 说着，陆光达的脑海，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座轧钢厂，那座实验室，外壳配方的问题，在401所联合专家添了一把火之后，应该会尽快出结果。 但潜艇的建造，不是一夜间，就能一蹴而就的，特别是，那个名李峰的副厂长的话。 那天的对话，没有输赢，也不论是非，只是陆光达想了解，李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来，也不是纯粹为了这个，我比你年长些许，托大一点，称呼你光达，主要是，我们海军的核潜艇，未来的方向，到底是哪里？” 首长说着话，胳膊拍了拍沙发，核潜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怎么运行，他有专门的部门了解。 但越是了解，越是发现，和09号楼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两者都难以取舍。 一个国家，有矛也得有盾，但现在二者不可兼得的时候，必须暂时放下一个，率先发展一个的时候，他想听听，陆光达的意见。 核潜艇，最重要的就是动力，动力来源是反应堆，反应堆，还是得陆光达的这个核物理团队，来担负重要设计，制造，一切，还是得听听他的意见。 在拍不定主意的时候，专家的话，有的时候，可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陆光达此时有些头疼了，这种决定海军未来发展方向的建议，他怎么能轻易给出，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 “负责研制外壳材料的那个轧钢厂，我已经去看过了，那个副厂长跟我说……！” 第1164章 第1164章 进入了十一月的轧钢厂。 又有了一丝变化，天气逐渐降低，然而工人们脸上的笑脸，却越来越多。 特别是，已经交过集资建房款的人，隔三差五，就会去工地瞅一眼，随着第一批房屋的地基已经起来，小区的样子渐渐有了雏形后，这些人，走路都呼呼带风。 钱了，但能百分百拿到自己中意的房子，跟以往还得处心积虑抢房子时，那是两码事。 最起码，现在，自家在多少号楼，几单元几零几，已经是确定了的事儿，年龄大，不想爬楼买的一层的，甚至捉摸着，往后一楼院子里，是不是可以种点瓜果蔬菜了。 “现进行通知，按照李副书记的要求啊，木工作坊，已经把家属区模型做出来了，还有内部房屋模型，需要提前看看的，报名后，统一由车间安排，去大礼堂观摩~！” 工人们正上着工呢，此时大喇叭广播里，突然来了这么一条消息，一个个错愕不已。 “刚才那人谁啊，不是广播站的吧？” “好像是木工饶师傅吧，不过，房屋模型是什么玩意，怎么还要报名去看~？” “估计是怕人多吧，模型是什么，模型你都不知道，就是样子货，老张，你不是交过钱了么，你不报名去瞅一眼？” “走走走，活不行放下午再干，我先跟主任说一声~！” 一个个车间里，工人们被这通知声，弄的心痒痒，但机关已经安排好了并且通知了下去，一个个车间轮流去，一下去太多人，影响任务进度。 “申总工~！” “我也去礼堂看看，这一期项目还有好多六楼，没人愿意集资，我再去说说去~！” 物资科的刘科长，听到大喇叭的声音后，立马从会议室站了起来，跟开着会的申总工说道。 该说不说，顶楼确实难搞，哪怕价格便宜，但现在能交得起的钱的，基本都看不上六楼这个顶楼。 到现在，五楼都快结束了，六楼还没几个人愿意集资，有些人宁愿等二期，都不愿意选这最高的。 “先别急，六楼现在难集资，我们刘科长看来也急的快上火了，趁着大家都在，我建议，六楼不行再便宜点，你们觉得怎么样？” 平常，房子的事情，申总工也懒得管，但最近生产任务都不用催促，年底的任务，这个月基本就能提前完成了，李峰不在，如果销售任务没完成，他这个临时大管家，可能会被他念叨。 “那李副书记那边？” 刘科长面露难色，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六楼定价的时候，就已经比五楼便宜了两成，再便宜，他没那个权了力。 “他那边没事，我会跟他说，部分家庭情况特殊的，抽保障房吧不甘心，正常楼层集资条件也差一点够上，算是给他们一点福利，不过说好，后面就没这样的好事了，就这一次~！” “另外，告诉工人们，哪怕是顶楼，防水这块，厂里都会做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工人们为什么不选顶楼，不就是担心漏水的问题，申总工也理解，一个给他们把价格再便宜点，另一个，厂里负责把防水弄好，解决后顾之忧，至少六楼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剩下来了。 “申总工这么安排挺好，保障房到时候参与的人少一些，更多需要的人，就能住进去，便宜点就便宜点，我们没意见，这个价格，我都想再给家里那个小的买一套了，年轻人，爬爬楼就当锻炼身体了~！” 驾校的姜显达弹了弹烟灰，立马举手同意，六楼如果集资款少了，那就是六分之一呐，后头还得驾校出钱来补，便宜点就便宜点，多集资一分，驾校就少出一点。 “对，年轻人就得住高一点，六楼多好，刘科长，六六大顺，我们干部不能搞这些迷信，但工人们有些还是信吉利的数~！” 会议室里，科室的领导们，都无所谓，他们反正早定下来了，谁都没二话，先出钱，先挑楼层，晚交钱的，那就只能挑剩下的。 这就不是干部和工人的矛盾了，是先后顺序的问题，到哪也讲究个先来后到。 “行，那我先过去了，张鹏飞，张鹏飞，把剩余的房号带着，跟我一块过去~！” 刘科长着急忙慌走了，物资科是真没人了，都被安排去大礼堂了，连仓管员此时都跑不了，逮着就得忙活。 “好，关于关中地区，找到我们修建渡槽的事情，继续商量一下，看派哪些人先过去，这是供水工程，跟桥梁有些区别但区别不大……！” 轧钢厂接到活了，不是修桥，而是建高空渡槽，确实如同申总工说的一样，跟桥梁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桥梁是行人和车辆通行，渡槽，是专门传输水源的。 简单来说，就是把低处的水，通过泵站，打到高处的渡槽中，然后通过比高处还要高的渡槽，让水在斜坡中流淌到高处。 这个工程，比红星桥要窄的多，但跨度却长的多，因为水源灌溉的难题，当地政府专门找到了京城，京城特地把项目安排给轧钢厂。看看，能不能在明年雨季前把问题解决~！ …… 轧钢厂大礼堂。 此时的讲台，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领导们讲话的桌子上，此时没有了话筒，而是木工作坊，根据户型图，做出来的，一个个木制的沙盘模型，摆放在了上面。 小巧精致的模型，像后世售楼处里的沙盘模型一样，被玻璃罩给盖在了里面。 站在边上，就能看到自家房子，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用说，这一准是某个销售干的，安排下去后，木工师傅们，做的也是非常用心，厨房卫生间，卧室，阳台，通过木板，小木桩，做的是活灵活现。 相比后世的工业化产品，这些可能看起来有些糙，但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王炸，报名后，来到这里的工人，看的一个个瞠目结舌。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典礼台上最大的那个家属区沙盘。 没有打灯光，没有特效，纯粹就是木头拼接，刷上油漆后，看起来也有了那么回事，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甚至连亮马河，都被标识了出来。 现在的工人，哪里接受过这种服务，看的那叫一个心怒放。 本来交钱的时候就被副厂长抹了蜜小嘴说的迷迷糊糊，稀里糊涂就把款项交了，现在能亲眼看到家属楼建好后的样子，以及房子内部的格局，回去打螺丝都有劲，他们以厂为家，厂里也给他们安排好小家。 “往前走走，前头别光杵在那不动弹，咱们后面排着队呢？” 没多长时间，大礼堂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前面的人，还在捉摸着，到时候床怎么放，哪里摆大衣柜，台下仰着脑袋的人，都已经开始催了起来。 “莫急，莫急，我滴个乖乖，这得多少栋楼啊，这要是住进去，啧啧~！” “那边那几栋是怎么回事，这怎么没标呐？” 有人发现了，角落处，有几栋楼没有标识，而且，还被木头的围墙给隔开了，是从别的方向进入，压根和小区内不通。 “那是给别的单位建的，咱们厂只批了三百亩地，只能用那么多~！” 木工老绕，此时耳朵上，别提夹了多少根烟了，口袋都被熟人给塞满了，项目图纸他看过，了解一点，此时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但也仅限前面这些人，排后面，再递烟，估计都不好使了。 “哪个单位啊？” 排着队的人，跟着好奇的问道，主要是房子的样子，和自家家属区一模一样。 “你管那么多呢，找好你自家房子在哪，看看房子内部啥样，赶紧给后面人留位置~！” 虽然不是卖房的，但做出这个沙盘的饶师傅，还是牛气的，李副书记交代下来的事儿，他用心干了，而且干好了，但这讲解可不是他的任务，粮食局的房子，现在还不好明说。 “没集资的抓点紧，一期项目，明年立夏的时候，楼就得封顶，下半年给它通电通水，六六年开春，就能住进去，啊，二期可没这么快，得等，想拿到手，估计得到六七年了~！” 物资科的人，这时候出现了，集过资的人，看着一期里为数不多的房号，沾沾自喜，庆幸自己钱交的早。 至于没交钱的，看到这番景象，也是心动不已，这哪里是大礼堂，都快成了售楼部现场了。 而轧钢厂，真的仿佛在此刻，成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而且是领先了头部企业几十年的那种~！ “目前，一期家属房只有部分一楼，五楼，还有六楼，再迟可就没了~！” “一楼别嫌贵，为什么价格最高，它这南边可是带小院儿的，家里老人孩子多的，有个院子，也方便，省得上楼，五楼哪里差了，五楼比四楼便宜啊，集资的钱少啊~！” 随着物资科的刘科长的到来，六楼的价格，再次被大砍刀来上了这么一刀，人群中，排着队的秦淮茹，此时是真心动了。 一楼也想要，院子可以养兔子，五楼她也不嫌弃，可是六楼的价格，是在太便宜了…… 第1165章 粮食口的家属房 第1165章 粮食口的家属房 百货公司一枝，食品公司双下巴，粮管所是个胖娃娃。 这是流传于民间的小调，农村羡慕城市，城市里普通人，则是羡慕这几个单位上班的。 原因吗，自己品~！ 三粮店的楚恒，倒是没长成一个胖娃娃，倒是快把他媳妇给养成胖娃娃了。 李峰当初来到三粮店的前台，见到的那位蛮漂亮小姐姐，怀孕后，身材倒是臃肿了许多，没了三年前的那股令人惊艳的秀气，脸上多了一丝妇人才有的温婉。 退伍时，脸庞青涩的楚恒，历经三年多点的基层生涯，身上也是圆滑了许多，特别是眼神，少了和李峰同下火车时的坚毅，多了一丝市侩。 “行了，我的小大姐诶，别织毛线了，走，带你看看房子去~！” 在办公室里，挂断了电话，楚恒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把扯过了倪妹子正在织的毛线衣，看着店里没多少客人，悄咪咪凑到她耳畔说道。 这种略显亲密的动作，要是早两年，她可能还会白一眼楚恒，但孩子都有了，也不在乎店里那些目光了。 “房子？” 倪妹子不知道楚恒在说什么，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楚恒爸妈留下的，没听说，还有其他房子呐~！ “别吱声，等会儿，跟我一块，我姐夫带我姐也过来，咱们一块过去瞅瞅~！” 楚恒这小子，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神情，掐了掐媳妇的小手，目光就向三粮店外头看去。 至于那些打油的，买米面的，自然轮不到他这个店长来招呼，当然，怀着身孕的倪妹子，也是店里受保护的对象。 听到楚恒这么说，倪大妹子抿了抿嘴，这才不紧不慢的把毛线球卷了卷，织了半茬的线衣，塞回到了包里面。 没过多长时间。 三粮店的门外，粮管所的车辆，如期而至。 此时干着活的大姨们，立马笑容满面，跟客人说话时，声音都异常的和蔼可亲，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三年，楚恒的姐夫，也从辖区粮管所的副所长到了所长，至于他的小舅子，也从册籍员到了粮店的店长。 “姐夫~！” “你姐在车上，让小倪到先上车，跟你姐聊聊天，我进去转一圈，我再带你过去~！” 保持着粮管所领导，下门店视察的样子，背着手，看着楚恒屁颠颠跑出来时，使了个眼色，特意提醒道。 “好~！” 楚恒的声音不大了，姐夫来之前，电话里已经交代了，粮食系统的领导，要去家属房那边看看，毕竟供应了那么长时间的粮食，还不知道，房子位置具体朝哪。 相比于大张旗鼓，全厂上下都知道家属房事情的职工们，粮食系统则是要低调多了。 在这其中，牵线搭桥的楚大少，因为出了力，再加上有个所长姐夫，努努力弄到了一套，虽然房子还没下来，但在系统内的登记簿上已经写上了他的大名。 “关于房子的事情，上面的意思是，不能张扬，要尽量低调处理，你得懂其中的意思，占着便宜了，就不要吭声~！” 在三粮店装模作样的转悠了一圈，出门后，不愧是当姐夫的，小舅子只要不拖后腿，还是愿意给他指点指点的。“姐夫，我懂，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楚恒怎么可能不懂，现在又不是三年前的退伍兵了，房子就那么些，粮食系统里，得有多少人闻风而动，上头估计都不够分，哪里还能轮到底下这些人。 到现在，他可是连倪妹子都保密着呢，如果不是今天得去看房，怎么都不会跟她讲。 “还有其他领导也要过去看看，你先别急，去办公室，等电话打过来~！” 今天是真的热闹。 轧钢厂的工地上，又是一排溜小车，从市区里开了过来。 两家单位私下里达成了协议，粮食系统解决超出300亩部分的土地流转问题，划到他们单位内，至于剩下建房的事儿，就是轧钢厂来弄。 工地上，粮食系统的领导，视察了轧钢厂工地的伙食，包括部分的粮食进出数据，这都是走个表面的功夫，真多一点，少一点，对他们来说，洒洒水，但房子，可是能实打实分到单位里的。 准确来说，是分到个人手里的。 对于别的单位怎么分，轧钢厂是不管的，只要他们准时供应工地上小两百号建筑工人的吃饭问题，剩下的，就是建房了。 “你们小区，是跟着二期项目走的，交房时间，六六年年底的时候，差不多两年时间吧~！” 跟轧钢厂不同，给他们代建的小区，是长条形，一条路到底，和轧钢厂隔着一座围墙，另一边，就是调查部的楼了。 别说，负责接待的老葛，都有些烦闷了，今天，不光是调查部也过来看了，粮食系统的，怎么也闻风而动了。 “能尽快，还是麻烦尽快，职工们，可是眼巴巴瞅着，放心，不论是不是提早拿房，咱们粮食这块，都能给工地保障好~！” 楚恒了小舅子，此时领会到领导的意图，沾了小舅子光，此时出面说一些，领导不方便说的话。 老葛的嘴角抽了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老郑虽然没明说，但沈心念还有其他几个熟悉的科长，明里暗里，今天可都跟他“暗示”了。 “行，如果赶的急，我们再多招一点人，你们可别嫌粮食消耗的快~！” 场面上的话，老葛还是能对付过去的，不过，工地确实也想继续招些人，只要工资每个月准时发，农闲时，还是有不少人，想来工地挣点钱，补贴家用。 楚恒姐夫看了眼领导，见他默默点头，立马畅快一笑。 “管，这事儿，不用跟咱们商量，工程越大，咱们粮食口该支援，也会支援兄弟单位建设~！” “那个，楚恒，把，把车里带的东西给送进来，段经理，这都是食品公司年中发的慰问品，给你们送过来，都是些酒水，到时候麻烦楼给建结实一点（小声）~！” 要不说粮管所是个胖娃娃，出手都是好东西，相比于开发商这个铁公鸡，还是中途加入的粮食口出手大方，一箱箱酒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支援到了工地项目部。 “咳咳，那个，厂里的木工作坊，已经把小区的整体模型做了出来，你们掉头回去的时候，可以顺带去咱们厂里的大礼堂看看，还有房子内部的户型模型，做的还是挺别致~！” 一箱箱泸州老窖，以支援的名义，从粮食口仓库，进到了工地项目部仓库，如果是李峰，他也许不会收。 老葛会来事，收就收了，某些场合，工地，确实需要酒水，关键，厂里没法报账，投桃报李，他也把厂里沙盘造好的事情告诉了这些人。 “哦~！” 这下，前来工地视察，却没看过瘾的领导们，此时来了兴致。 第1166章 想包圆了 第1166章 想包圆了 还是在大礼堂。 工人们来了一拨又一拨，不光工人，还有干部，到了下午时候，甚至连职工家属们，都惊动了，一股脑跑过来。 有的中午抽空回了趟家，把媳妇还有爸妈都特地带进厂，就为了看看交的钱，换来的房子，长啥模样，颇有一点后世，买房时让亲戚朋友都过来参谋参谋的样子。 谁都不能免俗，就连保卫科李学文李科长的父母，还有姥姥姥爷，包括媳妇，一大家子都来了。 不光看的李学文那套大一点的两居室，还有李学武那套分期付款的小一点的一居室，都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 他姥爷还拿笔专门拿笔，把几个房间尺寸都记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回去趁着空闲，把家具给打了。 不少人家都是这么打算的，集资的钱，还是不少的，特别是对四级以下的工人来说，抽空买点木料，找找木工作坊的师傅们，不了几个钱。 “不是，这是哪单位的领导？” “不知道，没看几个科长都来了，看那讨好的笑容，估计是哪里的领导，申老总一会儿搞不好也得过来~！” 带着爸妈来的李学文，此时也不能免俗，保卫科维持秩序的人提前在他耳旁提醒后，他也迎了上去。 不光李学文，今天的物资科的老刘，宣传科的老秦，包括厂办的副主任小刘，都迎了上去，和粮食口的领导，一个个握手。 “欢迎，欢迎参观轧钢厂！” “你们这，挺热闹的嘛，这阵仗，集资的家属房，看来挺受欢迎嘛~！” 粮食口的大领导，看着礼堂内热热闹闹的景象，不由为之惊叹，集资房，是红星轧钢厂率先搞的，上面没有反对，不知道是不是想试试，把这当做试点。 现在等靠要还是主流，等国家建房，靠组织分房，要单位给房，说实话，国家也有压力，组织为难，许多单位都挤破头都想建，却都苦于没资金。 没想到轧钢厂开了这个头，看样子，还挺不错，只要参与的人多，房子，也不是建不起来，光等上面拨款，确实有点难度。 这样厂里出一部分，职工出一部分，给组织上就解决了一个大包袱。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副厂长，还是有两把刷子，哪怕是公私合营，都被他经营的风生水起。 “是不错，我们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反响，领导稍等一下，我这边跟我们总工联系一下，我们厂长学习去了，目前厂里他负责~！” 刘光齐从李学文那打听到，来的人是什么单位的后，陪着笑脸，带着这些人参观了起来。 “不用，我们就是来看看，随便了解一下，说实话，这种建房分房方式，在京城，是你们首创，咱们单位部门，可是也得看看，学习学习~！” 排着的队伍，自觉的往两边散开，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们没意见，而是这帮后来的领导们，架势确实足，让人不自觉的就让开了。 谁知道来的是哪个单位的领导，又不知道级别，连几个科长级别的都恭恭敬敬，工人只是憨厚一些，但不代表他们看不出形势。 “领导谬赞了，要说首先的话，还是铁路老大哥率先开了这个头，我们厂长也是查阅了相关资料，加上职工们对于家属房的反响剧烈，所以才推行开来~！” 出头的椽子，李峰可不愿意当，不论是跟干部开会时，还是和职工们开大会时，都强调了这一点，刘光齐也是领悟到了，对外的解释，也是拿出了李峰的话术。 要找问题，要纠结，你们先去跟铁老大掰手腕去，我们轧钢厂，是摸着他们过河，虽然他们没搞保障房和集资房一同在一起。 “刘副主任，太谦虚了，听说你们起的名字叫经济适用房，这个名字很好听，要经济，且使用，能得到绝大部门群众的满意，呦，这就是小区的沙什么模型是吧，挺不错~！” 粮食口的大领导，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上了典礼台，其实进门，他的注意力就在上面了。 工地上，只能以平视的角度，有些地方还有遮挡，而沙盘就不同了，一栋栋木制的小楼耸立在上面，甭提多洋气了，上帝视角么~！ “沙盘，对，这也是我们厂长要求做的，考虑到职工们都交了钱，还得等房子下来，为了安抚好大家，安心工作，就把这东西，给做出来了~！” “不错，不错，很有想法，干部的工作，就是让职工们满意，怪不得你们的副厂长，年纪轻轻，就能挑上担子，你们也都来看看，学习学习人家~！” 都不用自个领导提醒，跟在屁股后面，一溜烟的粮食单位的干部们，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谁还想着什么学习不学习，先找到自家房子在哪位置再说，对于精巧的模型，简直是叹为观止，以后小区从哪里进，主路在哪里，一目了然。 楚恒的姐姐，带着弟妹，此时都开始研究，自己家位置在哪了。“哝，那里，五号楼，你姐夫说了一楼好，一楼带院子，我跟他说就要一楼~！” 楚恒的大姐，毫不避讳，手指在沙盘上指指点点，带着怀着身子的弟妹，十分显摆的说道。 相比于轧钢厂的职工们还得钱，他们可是不用钱，单位自己内部分的，整栋楼里，一楼的价格是最高的，能拿到一楼，还是楚恒出了大力，没有和李峰战友的这层身份，他姐夫估计都不好搞。 “啊，姐，你说这么大事儿，恒子，咋，咋一直都不跟我说呢？” 哪怕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当看到这么大的小区，其中自家还有一套房子的时候，小倪同志轻咬着嘴唇，嗔怪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看户型的爱人。 不是他姐今天告诉她，不知道能被这个死鬼瞒到什么时候。 “咱们就这几栋楼，不够分，这事儿别说出去，该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咱们可不是轧钢厂，人家都得职工钱买的~！” 讲到了这里，楚恒的姐姐这才谨慎了许多，不是暗示，已经约等于明示给弟妹了。 “啊~？” 倪妹子这下，真的是大吃一惊，仔细看看，粮食口的楼，确实没多少，而且，还被围墙隔开了，大头，还是人家轧钢厂那边的。 “来来来，妹子，过来，看看，咱以后的小屋，就长这样~！” “这边是南边，那边是北边，进门这里是厅，这边是厨房……！” 相比于粮食系统的人在那大惊小怪，一会儿惊讶一声，一会儿惊叹一声，轧钢厂的人，无疑是要淡定多了。 这是他们副厂长搞出来的，他们惊讶什么，少见多怪么，副厂长的脑子，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同，那聪明劲儿，职工们打心眼里自发的骄傲。 粮食口大领导，此时也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一旁，楚恒的姐夫，陪在边上，听着轧钢厂干部的讲解，连连点头。 “冒昧问一声，你们厂里集资的情况怎么样了？” 收到了领导的眼神，楚恒的姐夫，立马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轧钢厂家属区太大了，简直堪比另一个模板的部队大院了，领导怀疑，光凭轧钢厂自己，能不能一个单位吃下三百亩地。 如果，吃不下，那合作，是不是代表着可以深入一些，毕竟代建的几栋楼，放到京城粮食系统里，那也是“僧多粥少”，完全不够。 如果是厂里的高级领导，负责人，一听这个问题，就能闻弦而知雅意，刘光齐毕竟年轻嘛，找他打听，后面才方便沟通。 “目前来看，还是比较理想的，正常的楼层，一期项目已经集资结束了，还有部分贵的一楼，以及高一点的五楼，还有顶楼六楼比较富余，很多职工，宁愿等二期~！” 刘光齐没听出来深处的意思，还以为人家真的想学习轧钢厂的这个模式，把当前碰到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果然，大领导顿时眼眸中闪烁过一缕光芒，跟楚恒的姐夫对视了一眼，就那么一秒钟，其中蕴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哦~，那也不能一直拖下去，等拿房的时候，都空着吧，这会不会耽误后面的进度~？” 楚恒的姐夫，看着刘光齐从物资科那边取来的房号，看着上面没划线的部分，心思跟着动了。 一楼，贵，没人要，对他们单位来说，贵压根就不算事，至于楼层高点的，内部哪怕五楼六楼都抢的快打破脑袋了，这要是能把这一批轧钢厂没人要的房源拿到手，内部的关系户们估计还得感谢他呢~！ “六楼只能降一些价格，今天来看，效果应该有，过两天就能知道了~！” 刘光齐苦笑一声，物资科的老刘，今天都亲自撸袖子下场了，再没效果，只能等了，就不信拿房的时候，还能空着。 “好，谢谢，谢谢，麻烦你了，刘副主任，我们再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能耽误你们工作~！” 粮食系统的大领导，用力拍了拍楚恒姐夫的肩膀，目光看了一眼刘光齐拿走的那个本本，至于想表达的意思，俨然在这里面了。 “楚恒，楚恒，先别看了，抓紧过来~！” 第1167章 秦淮茹的算盘珠子 第1167章 秦淮茹的算盘珠子 “秦淮茹，你这又没集资建房，怎么还老往这边跑，你这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可别找光齐，去帮你说话~！” 大礼堂外，车间里的活，已经忙活完了的刘海中，带着二大妈，此时从礼堂走了出来，看着行色匆匆的秦淮茹，没带好气的说道。 他这个七级工，是没多少活，部分简单的，还可以分配给几个五六级工的徒弟，美其名曰，锻炼技能。 但秦淮茹肯定没有这样的条件，一天往这跑了两趟，连排队带看模型，下班后少说得加班了。 “哎呦，一大爷，这，是带一大妈过来看看呐~！” 被老刘埋汰了一顿的秦淮茹，也不羞恼，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酒窝都挤出来了，明知故问的说道。 “你说你一大妈，也是，头发长见识短，光齐交了钱，非不放心，我说你有什么不，不，不放心的，工地房子都在盖着，暑假的时候老阎都亲眼看到了，没办法，今儿带她来瞅瞅~！” 背着手，挺着肚腩的刘海中，话语间，有种莫名的优越感，也是的哦，大儿子成了厂办的副主任，家属房也买了金三银四的三楼，还是个两居室，算不上大的人生赢家，但目前看也小赢。 特别是，面对秦淮茹他们贾家时，那种感觉，更是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升了上来。 “哎呦，一大妈，没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一万多人的厂，还是李峰在管，少谁也不可能少您的，您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二大妈被老刘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扯了扯老刘的胳膊，这一切，都被秦淮茹看在了眼里，不过，她也纯当看不见，还安抚了一把~！ “谁说不是，光齐光想着带丽丽来看看，也没想着我这边，不是他爸回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事儿，看看也好，两个房间，以后孩子住也方便~！” “我看呐，您到时候来照顾孙子，住也方便，两居室的厅看起来也不小呢，也能摆张床~！” 论舔功，秦淮茹肯定不虚任何人，老刘对他有意见，这二大妈确是个没多少心眼的货色，老刘脾气喜怒无常，现在得拐着弯的来拍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我就是这，这，这么想的，贵就贵点，该帮衬，我们这当父母也得给他帮衬帮衬~！” 这话说的，老刘同意，上楼，上楼那才算一个完整的干部，自己这辈子上不了，但儿子家在楼上，他也勉强算混到半个了。 至于这个大的家属区的如何做好“物业管理”，老刘目前正在研究，厂内的家属区就已经让他体会到那种管人的快乐，这个大的，无论如何，他也得拿到负责人的权限，哪怕是其中之一。 至于，四合院的一大爷，此时已经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您呐，不行再攒攒，反正二期还有个把年，您不是还有个名额，不行趁这机会换个两居室，到时候做家属区的一大爷~！” 秦淮茹此时目光已经闪烁了，如果光福光天在，恐怕得用同情的目光，看这两难兄难弟了~！ 收音机，手表，自行车，现在都帮衬到房子上了，老两口有多少家底，也不够他们家老大霍霍的，至于老二老三，以后，恐怕就难过咯~！ 谁都能看出来老两口偏心眼子，但院子里，谁家都不会提这茬。 这事情，秦淮茹也不会主动说，老刘本来就没怎么帮过她，再说，这种得罪人的话，说了，反而会引发矛盾。 “嗯，有，有这个打算~！” “老刘，咱住四合院，挺好的~！” 二大妈听老刘这么说，有些紧张了，家里确实没多少钱了，这要是再集资，把四合院换到楼上，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你，你懂什么，咱们这厂子里的家属房，就，就因为，我不住这，上，上次就想联合把我赶，赶下去~！” 说到这，老刘自己还有点委屈，他尽心尽责为家属房新搬过来的职工们，处理各种矛盾琐事，就是因为他不住这，还能这么热心肠，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那我先进去了，我再看看，回去跟婆婆商量~！” 把讨人厌喜欢装干部说教人的老刘弄走，秦淮茹特地种下了这颗种子，现在看，效果倒是挺好。 “哎呦，你家的情况呐，看了也是白看，你当不了家~！” 都到这，刘海中还是没忘记埋汰一下秦淮茹，贾家的情况，他一清二楚，进了贾张氏手里的钱，不可能掏出来的，他这心直口快，也怨不得人家想把他从院子里撵走。 “老刘，你说这些干嘛，房子事儿，不急，院子里先住着，再集资，家里回头真拉饥荒了~！” 二大妈倒是再次扯了扯老刘的袖子，想提醒他，结果说都说出来了。 “我怎么不能说，她不就是白看么，她那婆婆就是铁公鸡周扒皮，你也不是不知道，房子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一向大男子主义的刘海中，此时还真琢磨起了秦淮茹刚才的话，二期还有两三年，两三年领的工资，倒不至于真拉饥荒，至于两个小的以后怎么办，压根不在他考虑中。 秦淮茹这次来，真不是为了看模型，模型她早晨已经看过了，一户型的六楼，现在又便宜了一成，她手上的钱完全够了，但她此行的目的，已经不是一户型了。 两户型加一个厅的，面积比现在家里住的这套，面积翻了翻还捎带拐了点弯。 她早晨光顾着记一户型的价格了，两户型还有一楼的她没记下来。 一楼带个院子，面积又大了许多，也没人说，不能把院子顶给封起来，这一封，快抵得上三个现在住的房子了。 下午过来，她也不用排队，直奔物资科那边，拿着笔，把价格仔仔细细都问了一遍，甚至连五楼都没放过，还拿笔记了下来。 钱不够，机修厂不是还有个崔股长么，加上他上次包里的一百来块钱，就可以参与六楼两室户的集资了，一户型，秦淮茹已经看不上了，起步就得两户。 如果崔大可，能出的钱再多一点，到两百，那就不用买顶楼，可以考虑五楼，如果崔股长的钱，能出的更多一点，一楼带院子的，也不是不能拿下。 1+1+1，几种方案，秦淮茹全在心里摸索了一遍。 自己带槐一间房，婆婆带棒梗一间房，小当暂时可以住自己这边，大一点，客厅就能住得下。 “不对~！” “把崔大可给忘了~！” 想到此，秦淮茹顿时的面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崔大可为什么出这些钱，要么想从自己身上占便宜，要么，就是奔着结婚~！ “算了，有空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第1168章 二顾茅庐 第1168章 二顾茅庐 “这娘们儿，怎么还没来找自己？” 机修厂原本是南易的宿舍里，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的崔大可，不禁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时隔多日，感觉跟那个寡妇之间的进展，没有想象中的预期的那么顺利。 上次一股脑给她弄回去那么多吃的喝的，到现在没有下文了，这让他现在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真让我这个干部，主动再过去找你，你这寡妇把自个看的也忒高了点吧？” 烦躁的抓了抓头顶的头发，崔大可脑海里回忆起那个寡妇的样貌身材，一颦一笑，却是带着某种撩人的韵味，让他此时更是口渴难耐。 从床上翻身起来，先是从茶壶里，倒了一茶缸的凉水，结果还是不解渴，索性，把橱柜里的半瓶二锅头给拿了出来，又从橱柜下面，抓了一把生，边嚼边干拉了起来。 “是我装的不像，还是怎么滴，按道理，不应该呐，养了仨孩子，还是学徒工，二十几块钱，瞧不上我这个拿干部工资的，轧钢厂效益那么好了么？” 送了的那些东西，崔大可是一点不心疼，因为那是公款弄来的，属于公家的。 但他，为了那个寡妇，里外里，可了不少，主要是找梁拉娣打听寡妇的消息，又送了一点东西。 为了寡妇，不对，应该是为了在京城，有套房子，崔大可，也算是豁出去了~！ “妈的，难不成，再回过身，去找梁拉娣这娘们儿，吃回头草？” 属实没有人是多少女人的崔大可，那是真渴了，二两小酒下肚，感觉秦淮茹比较难办，又把馊主意，打到梁拉娣身上了。 主要是，到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实在太憋屈的慌~！ “房子，梁拉娣也是厂里宿舍，不行，她没房子，不如秦淮茹，还真得想办法，把这娘们，给拿下，跟我捣糨糊（虚头巴脑），是嫌老子官不够大么？” 狠狠的把酒盅往桌子上一摔，崔大可解开了脖子处的风纪扣，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双眼有些通红。 他这人，做事可没多少耐心，办事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来厂里这么长时间，卑躬屈膝巴结领导，不就是为了留下来，留在京城，而不是回到，那个一眼能望到头的南台公社。 不甘心，他不甘心被一个寡妇这样拿捏，梁拉娣比较难对付是因为人家有本事，工资并不比自个低，你一个月二十块出头的寡妇，还想翻了天不成。 “当~，当~崔股长，崔股长在么？” “谁啊？” 崔大可此时本来就烦躁，被打扰了喝闷酒，更是没有一点好脾气~！ “我，小高，传达室那边打电话来了，说门口，有个女的找你~！” 端着酒盅的崔大可，瞬间愣住了，眼睛都发直了，前一刻还在碎碎念的人，莫不是，今天来了？ 下意识的看了看桌上的闹钟，这个点……啧啧~！ “诶，麻烦了，小高~！” 真的是属狗脸的，前一秒还不耐烦的语气，后一秒已经无比丝滑的切换到了兴奋。 “呦，崔股长，一个人喝闷酒呐，门口那女的是谁啊，怎么这个点来找你？” “嗯，人呢？” 来通传消息的小高，还在张望着屋里头呢，想要八卦八卦，结果一回头，崔股长，已经跑没影子了~！ “哎呦喂，这猴急的，啧啧~！” 崔大可是真兴奋呐，首先，这是个下班时间点，其次，比正常时间还晚了一点，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今天，有机会了。 公交车到晚上八点可就得停运了，如果稍微操作操作，中间留一点空档，是不是意味着，能办成事。 “不对，我急什么，该急的是她~！” 风一吹，酒醒了，撒丫子狂奔的崔大可，忽然停下了，随后步伐变的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样子，看起来，跟刘海中一样，没有干部的气质，纯靠硬装。 门口的秦淮茹确实有些暗暗着急，这个点过来的是有些晚了点。 但晚一点，才可以制造旖旎的氛围，让崔大可心甘情愿的掏钱，如果，如果不结婚，就能把钱搂过来，像当初傻柱那样，纯靠豁出脸皮去借，那她肯定倾向这一种。 毕竟，崔大可的形象，确实没有南易来的好看，女人，有的时候，下口也是挑人的。 手里拎着小布包，这次的包，比上次的还大了一点，一看寡妇就是有准备了。 传达室里值班的人，好奇的看着窗户外面的这个女人，来找崔大可，怎么说了，眼神里，有种惋惜的神色。 崔股长的德性，只要是人都能看清楚，舔上面讨好中间对下面的工人，则是不假辞色，什么忆苦思甜，食堂现在的饭，南易给逼走后，是他妈难吃。 “咳咳，谁值班，哦，小赵啊，来，抽支烟~！”慢悠悠赶到厂门口的崔大可，此时风纪扣又扣上了，看到秦淮茹后，没有第一时间热情上去，反而较为冷淡的点了点头，随后隔着窗户给传达室里，扔了一支烟。 “哎呦，崔股长，您客气，是您朋友是吧，那就进去吧，您不用来，电话招呼一声就行了~！” 难吃归难吃，还是得吃饱，崔大可这人心眼小，得罪他，这不是跟自己的胃过不去，门卫也客套的寒暄了一下。 “对，我朋友，以后她来找我，直接让她进来就行~！” 表情虽然冷淡，但崔大可还是照顾到了秦淮茹的情绪，这叫什么，这叫先抑后扬，能把人情绪弄出波澜，顺带把自己的本事，给亮一亮。 “成，回头，我跟其他人说一声~！” “走吧，哎呦，这个点，啧，有点晚了，等会儿，我弄辆自行车，给你送回去~！” 接到了秦淮茹后，崔大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也没问她为何而来，先是把自己的风度给展现了出来。 我崔大可，是好人，可不贪图你什么~！ 秦淮茹则是有些含蓄的撩了撩发丝，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想表现大大方方的感觉，但这次来，确实是有所图的。 “那个，崔股长~！” “别，别叫我崔股长，其他人也就算了，你这么喊，不生份了~！” “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你，我这下，是彻底对梁拉娣断了念想咯，哎，你就叫我大可吧，我叫你怀如~！” 橘色的路灯下，崔大可的身影显得尤为的萧瑟，带寡妇去的方向，俨然直奔食堂仓库去了。 寡妇今天手里挎的包不小，里面却空空荡荡，这不是来打秋风来了，崔大可要真看不出来，那就白钻研人心了。 “大，大可，你是干部，文化水平高，有些事儿，我确实拿不定主意，想过来找你帮忙看看~！” 看到熟悉的食堂，秦淮茹面色有些不自然，没想到，崔大可，直接带自己来这里了，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嘘，先别说话，进去再说~！” 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崔大可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四周，偷感很重的样子，面对扭扭捏捏的秦淮茹，他则是很直接。 推着寡妇的后腰，直接把她送进了食堂的仓库里。 后腰上多了一只手，秦淮茹怎么能察觉不出来，不过在她眼里，这都是小事，上不得台面，也就顺从的进去了。 “哐当~！” 关门声，把秦淮茹吓了一跳，身后跟着进来的崔大可，身子，基本快贴着她了。 然而仓库里，乌漆嘛黑，她还不敢往前走，怕碰倒了什么东西，回头动静吸引到人的注意。 “大可，姐不能再拿了，上次的还没吃完，要不，去你宿舍说吧~！” “别吱声，都过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吃完，你甭跟我客气，这里的进出账目都归我管~！” 虽然很是意动，现在就想把寡妇带回宿舍，但崔大可知道，前提，还是得把这个寡妇带来的口袋，给喂饱。 不把她喂饱，她又怎么会把自己喂饱，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矜持，不存在的，从刚才一推就进来的架势，此时的矜持压根就是装的~！ “来，猪板油不能动拿，给你装点鸡冠油，别看是猪下水，但能出不少油水~！” “鸡蛋不是我不给你拿，是容易磕着，这样，我给你装几斤米，鸡蛋放里头，不容易磕~！” “还有这个面条，面条也放进去~！” 在寡妇身后，嗅了两口的崔大可，此时赶忙弯下腰，张罗着就给寡妇装起了东西，别说，这架势，谁看谁不迷糊。 当初找傻柱拿几斤米，一点都不成，到了崔大可这，肉都能装，虽然是下水，但只要能出油，那就是好东西。 “够了够了，大可，再多我带不回去了~！” “呐，这是香油，下面条的时候，滴两滴进去，可香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环节，崔大可等的可不就是这时候，距离近，可以光明正大的摸手，你挤我，我挤你，她图他东西，他馋她身子。 “有这么香么~！” “嘘，别说话，嗅嗅，没你香~！” “讨厌~~~！” 第1169章 秦淮茹有难 包到底还是塞满了。 公家的东西，让秦淮茹满意了。 特别是一整个仓库里还有那么多，丝毫不见少。 找男人不就是找靠山么，上次便宜了南易，换来了几十块钱，本意不就是如此么，只是在他身上没实现的事情，结果，在崔大可身上实现了。 南辕北辙之下，认识了崔大可，反倒也是不亏，这事儿，南易不会说出去，秦淮茹很放心。 看着带自己回宿舍的崔大可，秦淮茹脸蛋上带着笑意，把手上的提包，又拽了拽，感受沉甸甸的重量，心也就塌实了。 崔大可对自己有意思，从刚才调侃的话语里，秦淮茹就能确定了，这次跟着回宿舍会发生什么，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带这么多，等会儿出去，门口那边，不会拦着我吧？” 左顾右盼了一下，刚才空着包进来，现在满满当当的出去，秦淮茹也担心，会被当贼给抓了。 前面走着的崔大可，身形一顿，语气无所谓的说道。 “放心，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至于是真想送还是想留人住一晚，那只有崔大可自己才知道了。 这么一说，秦淮茹倒是放松了些许，来这里的第一项任务，已经完成，至于回去跟婆婆怎么交代，就看第二项任务，能不能完成了。 “呦，我这来，还打扰你喝酒啦？” 桌上的酒瓶生，还没收下去，跟着过来的秦淮茹一眼就看到了。 “啧，嗐，不瞒你说，借酒浇愁呗，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南易还走了，不然，好歹还有个能陪我说说话，一块喝个酒~！” 把床上稍微收拾了一下，相比于从来不顾及形象的何雨柱，崔大可倒是知道，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留个好印象。 “他不在，没事，我陪你喝两盅，也算谢谢你了，替我家几个孩子，谢谢你~！” 说着，秦淮茹倒是把酒盅满上，一口干了一酒盅，酒气辣喉，还有些呛着，这一杯，就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我的姑奶奶诶，还想提醒你，这可是高度粮食酒，后劲大着呢~！” 看着秦淮茹被酒液辣到时的可怜模样，崔大可立马上前，温柔的替她拍了拍后背，表现的十分贴心。 “咳咳，没事，好点了~！” 不动声色的把崔大可拍着后背的手挪开，秦淮茹也不敢喝第二杯了，这酒确实很辣，比何雨柱家的要辣得多。 “对了，你是干部，之前，就是想问问你，我们厂现在在集资家属房，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时间比较紧张，秦淮茹可以在今晚从了崔大可，但前提是，要把房子的事儿，给定下来，房子的事儿不定下来，不能再跟之前南易一样，那就太便宜了崔大可。 “嗯，听说了，还上了报纸了呢，不过，这是好事呐，你看，咱们厂效益一般，连我这样的干部，都只能分个宿舍住~！”秦淮茹终于聊到房子这事儿，崔大可立马收了色心，正色了起来。 相比于在京城，拥有一套固定的住房，和一时的快活，哪个重要，他心里可是门清的很。 虽然，房子得靠面前的这个女人来买，但只要他出了钱，房子就有他的一部分，哪怕，只有个房间，崔大可都认了，当然，如果一大家能安安稳稳过日子，那崔大可也认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确实有些被人嚼舌根，他可不是南易，成分正着呢~！ “哎呦，这事儿是好事，可是我愁啊，家里就那一间小屋，我跟婆婆，还有仨孩子住，现在虽然还勉强能住，但孩子眼看着就得长大~！” 说着秦淮茹的脸色，一脸苦涩，刚喝了酒，脸上还带着一坨淡淡的红晕，就这么托着腮帮子，幽幽的看着崔大可，随后，眼神又低了下去。 这一幕，看起来，如此让人心疼，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这个寡妇。 黄灿灿的灯光下，崔大可的心肝一颤，虽然是带着目的，讨好面前的这位寡妇，但此时这般柔柔弱弱的模样，真想好好怜惜怜惜。 屁股往长凳另一边挪了挪，崔股长多会来事，眼里泛出一丝心疼的意味，端是一妙人。 “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拿主意，确实为难你了~！” 这种氛围，很是旖旎，就像两口子，下班后，在灯光下的谈话一般，郎有情妾有意可以说两个人演绎到了极致。 “家属房，小房子，也就一房一厅，虽然屋里头带厨房和厕所，但面积就那么大，比我现在住的，也大不了多少，三百多块钱，我感觉换了跟没换似的~！” “哎，其实还有保障房，就是不用集资交钱的，但压根分不上，我家上次就因为面积多了一点点，就没分上，我感觉有人在故意整我似的~！” 还能是谁整她，在秦淮茹眼里，可不就是李峰么，两家的关系，本身就不好，院子里谁家不知道，那刘光齐，就知道拍李峰马屁，换自己前程，秦淮茹感觉，搞不好就是他们父子俩商量的。 “不要钱的东西，谁不想要，你分不到，要是搁我们厂里，关系户早就内定，哪里还能轮到你，集资建房，就没有大一点的么，都是一房，那结过婚的，该怎么住？” 崔大可沉思了片刻，一室户，面对的，可能就是像他这样没结婚的小年轻，从家里搬出来，单过，准备应付结婚用，那不可能只有这一种。 “可不这么说么，还有大点的，两房的，但这种，哎呦，需要集资的钱，可就比一室户，要多，你说，我丈夫才走没几年，我这还没转正，二十几块钱，还得养一家老小，哪里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 说到这，秦淮茹可沮丧了，钱换房，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但就是困在了钱字这上面，如果贾东旭还在，贾家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 “房子这东西，要大不要小，住一辈子的事情，小了以后可换不了大的，你可别糊涂啊~！” 做出拿手菜的本事，崔大可没有，但蛊惑人心的事情，崔大可可是手拿把掐，这小寡妇，明显不甘心要小的，但大的又吃不下，不要钱的呢，还担心分不到，这不，正中他的下怀。 崔大可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吃喝住都在厂里，纯攒下来，虽然买了手表，还有衣服等东西，但还是剩了不少。 只是机修厂没有这个机会，也怪不得，小厂的人，都想往国营大厂去，福利待遇，是不一样。 两个人此时都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此时，都想看着对方，撞到自己身边的树桩上。(本章完) 第1170章 崔大可挺身而出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 房子要大不要小，她又如何不知道，今晚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么。 这崔大可倒是识相，如果是装傻充楞，秦淮茹还不好继续沟通了，但你要提大房子，可不就正中她的下怀。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可，主要，哎……！” 欲言又止的秦淮茹，此时显得有些为难，坐立不安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可能会离开。 崔大可感觉熬鹰的火候也差不多了，看着秦淮茹还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样子，柔嫩洁白的手指头不停的交错在一起，索性拿着自己的大手轻轻的拍了拍。 “淮茹，咱们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当讲的么，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说归说，问归问，但关键，崔大可手不老实呐，拍着拍着，干脆，手就停留在了她手背上面，这一幕，把人鸡皮疙瘩都给看起来了。 秦淮茹也是难得，没有像刚才那样，不给崔大可占一丝后续的便宜，想要从他那搂到大笔白的银子，这点投入还是要有的。 索性，也就当看透了他的真面目吧~！ 看着眯着眼睛，瞅着自己的崔大可，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让秦淮茹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忍受了下来。 “大可，我年龄比你几岁，你要不，叫我秦姐吧，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太热心肠，秦姐知道，不想给你添麻烦~！” 好一个不想给人添麻烦，这种话，要么就不说，靠别人自己悟出来的，才是真的，越是说了出来，那就是摆明了，越是想给你添麻烦来了。 崔大可能不懂么，他这进机修厂这么长时间，钻研厨艺了么，不，人家钻研的是人，是人情世故，秦淮茹就这两把刷子，说的话，可还没有许多年轻干部，来的隐晦。 下颌微微抬起，崔大可倒也不怕秦淮茹给自己添这个麻烦，可谓是正中下怀，钱，又能得房子，又能得美人，这事儿，纯赚不赔~！ “你看你这话说的，你都是我姐了，那还不跟弟弟敞开心扉，哪家姐姐是这样的，哪家弟弟又会嫌自家姐姐麻烦呢？” “对不对，该说就说，吞吞吐吐的，弟弟心里也难受？” 原本，崔大可的左手，就搭在了秦淮茹的右手背上，一番歪理说到此，更是直接握住，握的紧紧的，两个人姐姐来，弟弟去，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姐弟情深呢~！ 恶心，非常恶心，这样的对话，让秦淮茹很膈应，但又不得不接受。 窗户纸怎么都得捅破，关系也只有拉近了，才好下手，崔大可越是这样“肆无忌惮”，事儿离办成，也就越近了。 右手背上，崔大可的手，终于开始不老实，秦淮茹眉毛都没动一下。 加上南易，她已经历经过了三个男人了，不再是当初的小媳妇了，为什么生过孩子后就上了环，因为，她了解自己。 崔大可是股级干部，机修厂食堂一把手，后厨仓库钥匙的掌管者，就冲这一层层叠在身上的buff，对秦淮茹来说，跟以往的许大茂还有南易来说，都是不同。 “哪家干部能看得上你？” 没来由的，忽然，秦淮茹耳朵里，仿佛又听到了婆婆颐气指使的声音，可劲的埋汰自己，那现在呢？ 灯光下，崔大可忽明忽暗的脸，身上插着钢笔的中山装，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婆婆越是看不起，她越是要争这口气。 干部家庭，也许，这样的话，棒梗以后的路，会更好走。 就这一会儿，秦淮茹想到很多，这是在下某种决定时候，人们的通常反应。 “大可那姐索性也不瞒你了，跟你直说罢了，姐心头苦啊，虽然咱俩认识时间不长，但姐能看出，你是好人~！” “姐是个苦命人，小的还没出生，你姐夫就被人害死，婆婆整天埋怨姐，姐，姐还得拉扯这一大家子~！” 说到此，秦淮茹已经泪眼婆娑，仿佛心中有着莫大的委屈，想找个人倾诉出来，而崔大可，这个新认的“弟弟”，仿佛成了最佳的倾诉对象。 这位弟弟此时脑袋微微偏了偏，崔大可隐晦的抽搐了一下嘴角，没想到，在说之前，这位秦姐，还得演一把苦肉计。 你别来这套行不行，直接说缺多少钱？崔大可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时间可不早了，再拖下去，难不成，真光凭借她这空口白牙，就把钱给她？ “小的，还在吃奶，我就得去厂里接班，姐文化水平不高，图纸也不懂，什么尺寸也记不住，天天挨骂~！” 说到这，秦淮茹把右手从崔大可作怪的手里，抽了出来，擦了擦眼泪后，竟然没有放回到桌下，而是反过身，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简直是倒反天罡，崔大可眼中精光一闪，但嘴角已经隐约带着笑意。 寡妇主动了，寡妇开始主动了，这对他来说，就是好事了，两个人你来我往，图的，不就是这个，女人只要想通了，剩下的，就好搞了。 “秦姐，你这，确实辛苦，你这婆婆摊上你这儿媳妇，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婆媳矛盾，自古以来就不少见，为了孩子，你确实受罪了~！” 说到孩子，崔大可的目光隐晦的瞅了一眼秦姐的大粮仓，别说，能把仨孩子拉扯大，本钱还是足的，梁拉娣如此，秦淮茹也是如此。 不由自主的，崔大可想起了后厨揉面时的感觉，那白的面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加水得正正好，表皮揉到最光滑的时候，才是搓长条，切剂子，做馒头的最佳时机。 那得全凭借手感，崔大可虽然做的次数不多，但手法已经掌握了~！ 那饿狼一般的目光，秦淮茹如何感受不到，然而，撩了撩发丝之后，脸蛋甚至都没红一下。 妇人，就是这点好，人家懂的比男人还多，出门在外的时候，什么样目光没见过。 “哎，姐难一点，都没关系，就是想家里日子，过好一点，仨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一个月工资，好不容易，从十几块，涨到了二十出头，他们是真没跟我过好一天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感而发，秦淮茹直接往桌子上一趴，整个人就这么抽泣了起来，当然，主要的目的也是达到了，一旦说到钱的事情，你崔大可再不问，那就是你不懂事了~！ 望着趴在自己桌子上，不停耸动着肩膀，哭的那叫一个梨带雨我见犹怜。 崔大可能不懂事么，他刚才内心都着急上火，差点主动提醒让秦淮茹快一点，别拐弯抹角了，赶紧说钱。 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入股到房子里了~！ 这一次，崔大可没有不动声色的挪屁股了，而是主动站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秦淮茹的身旁，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随后，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在了秦淮茹的肩膀上。 这一次，像是弟弟在宽慰姐姐，如果，崔大可的脑袋别凑那么近的话，看着是有点像。 “姐，是不是因为钱的事儿，我这光看报纸，说你们厂集资，但究竟要集资多少钱呐，看把你给急成这个样子？” 对于这块，崔大可心里却是没底，如果面前这寡妇没多少钱，缺的实在太多，他就得从采购食材里面，捣鼓捣鼓了~！ “我，我不能说了，我就找个人说一说，心里好过一点，不能麻烦你~！” 秦淮茹抖动了一下肩膀，不知道是崔大可的话，说到了她心坎，还是单纯想把肩膀上的胳膊给抖下去，结果，崔大可那手，跟沾了502胶水似的，沾别的，一点都不好使，一沾上肉，甩都甩不掉。 “我的好姐姐，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当我是你的弟弟么，如果你不想麻烦，你就不是真心拿我当弟弟~！” 说着，崔大可主动把趴在桌上哭泣的秦淮茹给扶了起来，看着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袖子给她擦拭了一下，此时此刻，两个人呼吸间喷出的热气，都能直扑对方的脸颊。 “你看看，这哭的，姐这么好看，可千万别哭，一哭，我这心里，疼的慌，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是小事，我这干部工资，一个月，也不少，管着厨房，吃喝都是厂里，你也别为我担心~！” 抱着秦淮茹双肩的手，此刻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对视了片刻，秦淮茹像是受不了崔大可炙热的眼神，这一刻，目光躲闪了，怯怯的，仿佛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儿。 “哎呀~！” 果然，没让她等太久，崔大可双手一用力，两个人彻底拥抱在了一起，当然，是崔大可在抱着秦淮茹，而她的双手，此时显得无处安放。 “姐，你心头的担子太重了，压的你喘不过来气，弟弟很想帮你分担分担，你别担心钱的事儿，缺多少，弟弟给你解决~！” 秦淮茹的耳旁，崔大可呼吸的热气，把耳根子都暖热呼了，至于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大可，你，你嫌弃你秦姐么？” 这一刻，秦淮茹话中都带着颤音……(本章完) 第1171章 即将三婚的寡妇 从机修厂大门走了出来。 秦淮茹的脸上，带着一坨淡淡的红晕，这层红晕，一路走来，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褪去，仿佛是画上了胭脂一般。 眼眸也是雾蒙蒙水汪汪的，仿佛无穷的水汽，此时氤氲在其中，但就是不掉下来，哪怕生过仨孩子，还来，今天，还是遭老罪了。 反观一旁跟着的的崔大可，整个人神清气爽，就是腰微微有一点驼了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别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走出了大门，有崔股长相送，门卫值班的愣是问都没问，反而眼神有些八卦，看着从厂里走出来的这对“狗男女”~！ 按道理，俩人没领证，又是晚上，保卫科来个突击检查，准能逮到些什么~！ 崔大可仰天笑了笑，手臂抬起，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起来绅士极了，倒是完全没有宿舍里，那股猴急吃豆腐的样子了。 “给你送上公交车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听到崔大可这么说，秦淮茹倒是显得有些释怀了，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珠，水汽则是更丰沛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悄咪咪的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把话递给了崔大可，这次换成了秦淮茹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崔大可则是走在了后面。 望着那两瓣圆圆的满月，喉结动了动，脑海里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锤了锤后腰后摇了摇头。 “那是，说不嫌弃，就不嫌弃，谁会嫌弃我秦姐~！” 露出一脸猪哥相的崔大可，不光语言开始调戏，手也不老实，从后面攀上了秦淮茹丰腴的后腰，故意使坏还往自个身上撞了那么一下。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代理股长的样子，倒是有些经常去洗脚城洗脚的老司机一般，和风尘女子那叫一个交谈甚欢。 “哎呀，讨厌，别被他们看到了~！” 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秦淮茹倒是没有太抗拒，附近对她来说，也没熟人，也就没打掉崔大可作怪的大猪蹄子，反而看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传达室那边，担心被那边的人看到。 “哎呦，这个点，没旁人了，我们厂我能不知道，巡查的得十点以后才出现，再说，我摸我媳妇，关其他人什么事，有本事他也去找个这样俊的~！” 可能是食髓知味，也可能是手感确实挺好，崔大可耍着无赖，正常被当做耍流氓的行为，此时的秦淮茹此时竟然选择了妥协。 往路边靠了靠，尽量选择树下的阴暗处，秦淮茹听着崔大可的土味情话，耳根子早已过了发烫的年龄。 “哎呀，谁是你媳妇，你可别瞎说~！” 娇滴滴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呢，能夹成这样，也确实难为秦淮茹了。 肥瘦相间的绵羊，把自己送进了狼嘴里，最后还颇为享受的样子，不知道，何雨柱看见这一幕，会不会掉一地的下巴。 “啧，我胡说什么，咱可说好了，只要扯了证，就买一楼带院子的，你缺多少，我补多少，你可别想赖账，我干部的清白，可都给你了~！”崔大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迎来的却是秦淮茹的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 好家伙，感情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崔大可也确实是阔气了一回，不挑了，就要最贵的一楼，不图啥，就图让秦姐开心~！ “瞧你这死相，证还没扯，就媳妇媳妇叫上了，我要是没钱买，这婚，难不成还结不了？” 说着，秦淮茹的手指，滑落了下去，在崔大可的腰间，掐了一把，倒是没舍得用力。 “说什么呢，那怎么可能，我这边随时恭候，你那边也抓点紧，咱给它确定下来，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嬉皮笑脸的崔大可，得偿所愿，一个拿下了这个娇滴滴的俏寡妇，一个，马上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虽然只占了一半，但总归有个落脚地。 哪怕刘厂长要撵他走，也又有了一条后路，至于钱。 掌管后勤仓库，这里面，具体有多少油水从手指缝漏出来，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那我可提前警告你，不许再想梁拉娣了，我不在这，你也不许跟她说话，等把家里张罗好，咱们一块去厂里把钱给交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可能是得益于崔大可身上干部的身份，也可能是他股长的级别，至少，秦淮茹没有和何雨柱说话时的那股理直气壮，反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那时候跟何雨柱交好的时候，他如果敢带不知名的女同志回来，她甚至可以甩脸色，但在崔大可身上，她敢甩么，她不敢。 婆婆说干部看不上她，诶，她还真就拐回来一个干部，比自己小还不说，还是没结过婚的，最重要的，是单位部门里的一把手，别看是个股长，大小也是个领导。 在她现在的认知里，这事儿，是她占了便宜，男女双方的关系中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但这种感觉，却是秦淮茹现在所想要的。 一个能保护她，保护她家庭，一双胳膊，能撑起一片伞，从此，学徒工的她，又有了一个靠山，比之前盲目找的靠山，要稳妥的多。 “我发誓，我对天发誓，不找，我有你了，我还找她干嘛，我的好秦姐，醋坛子都打翻了，我现在只想着抓紧跟你把婚结了，第二呢，把咱们家的房子换了，你想把小院顶给封上，拿到房第二天，我就找人来做，我这个人，一切就看行动就行了~！” 女人这个时候是不是缺乏安全感，崔大可不知道，但他一向会说漂亮话，面前这寡妇，可比梁拉娣好搞定多了，那个女人混身是刺儿，还是秦淮茹娇滴滴的样子，更让他有些沉迷。 这个过程，可能迟早会有厌烦的那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今天确实没了，酒瓶子里，一滴酒都没了，全被干了。 “瞧你紧张的，我婆婆那边好说，你一个干部，她还能怎么着？” 有了这条宽大的肩膀所保护，秦淮茹现在心里踏实了，至于婆婆，只会窝里横的她，不知道把崔大可这个干部给带回去的时候，究竟会是什么脸色。 想到此，秦淮茹的脸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崔大可痴迷于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今天这趟行程，两项事情都安排妥当。 想到家属房最贵的一楼，被她集资买下，院子里的人会怎么看，哪怕是刘家，可都没有住上最贵一楼。 这一刻，秦淮茹的腰杆子却是直了起来。 至于三婚的闲言碎语，到时候，贾家都已经不住四合院了，谁还有空管那些……(本章完) 第1172章 翻脸的婆媳 第1172章 翻脸的婆媳 “呦，秦淮茹，今儿，这么晚？” 等拎着东西的秦淮茹，回到四合院时，是打着哈欠的于莉过来开的门。 塑料拖鞋上的脚还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洗，还没来得及擦，就赶着过来开院门了。 “哎呦，厂里加班，耽搁了，没事儿，你先去吧，我来关~！” 一脸歉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于莉先回去，长了几个心眼的寡妇，这才把门口的袋子给取了出来。 大晚上回来，手里要是拎着这么多扎眼的东西，被看见了，可不好，哪怕秦淮茹脸皮够厚，但还是要脸的。 回头这些人，嫉妒心一番，要是背着自己说七个三八个四，也属实不好听。 再次走回到前院，看着灯光下的摆设，秦淮茹的脸上闪现出一丝骄傲的神情。 上楼上楼，这个院子里，每家每户，都想上楼，结果呢，一向被所有人家瞧不起的贾家，这次却是走在了前面。 阎埠贵家门口抄手走廊下的煤，门口的自行车，李峰家厢房边上的鸡窝，老赵家的门口柱子下的灶台，老周的窗户下面放着的洗衣盆加搓衣板。 印入眼帘的这些东西，此时在她眼里，就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了，至于自家的兔子窝，则是自动被她忽略了。 崔大可答应她掏钱补上空缺，显得比她还要急，这事儿基本确定了，代表着明年年底，她们家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 上楼，而且上的还是最贵的一楼，不用爬楼梯，还带着独门独户的院子，干净整洁的户型模型，和这脏乱不堪的大杂院一比。 “也难怪一个个干部，都想着上楼，上楼是好啊，就没这些看着就心烦的东西~！” 从穿堂走到了中院，改变了贾家命运，带来梦魇的易家，困难的时候，硬是帮助贾家走出困境的何家。 至于后院，她都不想看了。 青砖烂瓦，都是几十上百年的房龄，加上平常的“缝缝补补”，就压根没几个好看的。 除了李峰这种穿越者，刚到的时候还感觉稀奇，像秦淮茹这样看了十几年的，早就腻了。 “李峰啊，李峰，你不让我们住上保障房，真当我就没办法上楼了？” 摸着兔兔的脑袋，秦淮茹笑眯眯的对着兔子小声嘀咕道，从机修厂回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那是完全不一样了。 此时颇有一种，一朝大仇得报的感觉~！ 秦淮茹心眼大么，不，心眼其实并不大，很多时候，迫于生计，不得不如此。 只是今夕不同往日，攀上了高枝后，虽然还不是凤凰，但好歹也是准股长夫人了，往后，可能还是科长夫人，散发的光芒，把身上学徒工的光环，给彻底的掩盖了下去。 翻身后的她，并不会感谢帮助过她的人，而是，要把她失去的，全给拿回来。 重新在兔子窝边上站起身来，她，秦淮茹，今天开始，那就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吱呀~！” 老易家的房门微微打开，刚想走出来的何大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秦淮茹，人还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这一次给他的感觉，跟以往不同了，这种气质，何大清还真见过，跟出了宫的宫女一般。 刚想打个招呼，结果，秦淮茹瞥了他一眼后，只是略微点了点头，随后昂着脑袋，推开了贾家的房门。 贾家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今晚，贾张氏倒是没有省电的觉悟了，厅里灯光明亮，屋内，几个孩子围在桌子前，苦哈哈的样子，看到他妈时，一大一小，赶忙从凳子上跑了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大马金刀坐在桌子正中间的贾张氏，目光阴鸷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儿媳妇，亦如往常那般，张口就是质问。 特别是，看到儿媳妇手中鼓鼓囊囊的包裹，脸色，那是更加的难看了。 “乖，别急，妈马上做饭，嘘，今天有肉吃~！” 哪知翅膀已经硬了的秦淮茹，压根不带搭理婆婆的，而是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温柔的安慰道。 “秦淮茹，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么~！” 回来这么晚，还带了肉？这简直在挑战贾张氏的底线，肉从哪来，这又关饷，又没过节，这个点，菜市场早关门了~! 怒极了的贾张氏，就差跟儿媳妇拍桌子了。 两个孩子倒是挺懂事，一听说有肉吃，立马不嚷嚷了，安静的不得了，也可能是被奶奶的气势吓到了。 “我耳朵不聋，你也不用那么大声，我没回来，你自己就不知道做饭么？” 针尖对麦芒，因为秦淮茹的强势，贾张氏立马站起身，结果，儿媳妇不退反进，走到桌子边，把重重包裹往桌上一放，不管不顾开始从里面掏东西了。 油纸包裹的鸡冠油，晒干了的虾米粒，细粮白米，里面还埋了鸡蛋等等等等，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东西，此时仿佛不要钱的一般，从这个百宝袋里掏了出来。 贾张氏面色愈发寒冽，这些东西，儿媳妇会舍得买么，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她才下意识打量儿媳妇的脸蛋。 能换到肉的，也只能是肉~！ 果然，作为过来人，事情办没办，从脸上的余韵就能看的出来，也可以称之为气色。 牛耕地，地越耕越肥，只有瘦死的牛，没有肥死的地，此时的秦淮茹状态，就差不多可以这么形容。 雨露浇灌后，那滋润的，确实挺肥沃。 “你……！” 已经得到答案的贾张氏，脸色一变，后知后觉的捏紧了拳头，这是她的底线，虽然，她的底线，跟底裤一样，从来都不多~！ 然而，秦淮茹却不带搭理婆婆的，抓了一小把虾米，白米简单淘了一下，就和虾米一起投入了锅内，这是要熬海鲜粥的节奏。 忙活好，随后就摘起了菜叶子，面对婆婆那复杂的目光，她则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带任何遮掩的。 “你晚上干什么去了，跟什么人？” 脸色阴晴不定的贾张氏，虽然猜出了儿媳妇越线了，但把握不住她到底偷了谁，院子里，其他人家早就回来了，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握紧的拳头暂时忍了下来。 “跟你有关系么，晚饭也不做，张口就是要管你吃喝，一个月你纳几双鞋子，你给家里做了什么贡献，手里捏着你儿子的钱，那就把你自己养老顾好就行了，其他的事儿，你少管~！” 冷笑了一声，秦淮茹今天，还真就不带怕的，婆婆敢窝里横，她就敢找崔大可，找人来治她，崔大可酒局上认识的人多，人一个干部，还会怕你这个老家伙~！ 此举动无异于彻底激怒了贾张氏，她性格本来戒d后，就十分乖张，儿媳妇那时候都是让着的，今天这是，要倒反天罡了~！ “哗啦啦~！” 桌上的东西，被贾张氏一胳膊肘，全给拨到了地面上，两个孩子顿时吓成了瑟瑟一团，连刚才还嘴角带笑的秦淮茹，此时都不高兴了~！ 她这辛辛苦苦带回来的细粮，就这么泼洒在地面，粮食精贵啊~！ “不干净的东西，你以后，不要往家带~！” 手指头打着哆嗦，贾张氏阴狠的看着秦淮茹，等于直接掀桌子了，她现在有钱，不时能出去解馋，还真没把这些太当回事，但前提，儿媳妇不能出去偷汉子，用这些，来换钱粮。 “我不光带，我还要带人，我还要带男人，不信你试试，你在家什么都不做，我早就受够你了~！” “我丈夫用命换的钱，你要跟我闹，行，我给你，他是你儿子，但现在，棒梗是我儿子，小当是我女儿，你儿子死了，你丈夫死了，这个家，不是你家，现在，是我家~！” 用力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秦淮茹终于选择了不再忍受，憋在肚子里早已想说的话，此时终于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秦淮茹，你翅膀硬了，跟我叫板，你是想让全院人都知道么？” 终于忍不住了，贾张氏的面子，此时被秦淮茹给踩在了脚下。 这下是彻底红温了，一把薅住了她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质问道，那狰狞的脸庞，仿佛下一秒，一口要把她给咬死。 主要是说的太直白了，秦淮茹简直是拿刀在婆婆心口窝上戳啊戳，就这还不算，再撒把辣椒面，就嫌她不够痛。 “我怕什么，国家支持寡妇改嫁，李峰都说过，你就是叫上了全院，你看还有谁搭理你，没人了，整天面都不敢露的人，谁还搭理你~！” “瞧瞧你现在的德性，吃的跟山里的野猪一样，谁会说我对你差了~！” “要我说，这里也不是你家了，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捏着你那棺材本，回你家，种你那一亩三分地~！” 面带讥笑，戳了戳婆婆的鸡爪子，秦淮茹此时气势正盛，甚至压过了贾张氏的威风，她一点不带怕的，解决不了婆婆，就不能换房子，房子重要，还是婆婆重要，她分的很清楚~！ “你敢~！” 第1173章 妥协 第1173章 妥协 “我不敢，他敢~!” 这一刻，秦淮茹的眼神里，那叫一个顾盼神飞眉飞色舞。 憋了太长太长时间的话，被她一朝给说了出来，怎能是一个爽字了得~！ 亲眼看着婆婆的脸色从红转青，从青转黑，由黑又变成白色，这一刻，秦淮茹知道，她赌对了。 “咕噜噜，咕噜噜~!” 炉子上，撒了小干虾米熬的粥，锅盖缝隙处已经冒泡泡了，一股子海鲜的鲜香味道，弥漫在了家中，虽不是肉，但闻起来，可比肉还要勾馋虫。 婆媳双方暂时休战，秦淮茹转身，揭开了盖子，顿时屋内烟气缭绕，像是在天庭似的。 小心翼翼的在鸡冠油上面划拉了两刀，切了几丝油脂肥肉，扔进了锅内，秦淮茹这日子真是不过了，这玩意，是熬猪油的好东西，结果被她今天当肥肉用了一些。 站在桌子旁，眼睛看到这一幕的贾张氏，重新肥硕的脸颊，顿时震颤了一下，不知道是心疼油，还是因为憎恨锅边的人。 “妈妈，好香好香~！” 两个大人不吵了，吓到的两个孩子，此时胆子也大了，看到母亲真的割了肉，扔进了锅里，顿时跑到炉子边，口水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别急，马上好~！” 几缕肥油，进了锅内，没一会儿，就熟了，好吃不好吃不知道，但关键是解馋。 特别是再加了点碎菜叶子，撒了点盐巴后，再把灵魂的香油滴了几滴进去，这不伦不类的鲜虾粥，在这个年代，绝对解馋~！ 橙红色，指甲盖大小的小虾米，把咸鲜味带了出来，那棒梗和小当吃的，跟饿了半晌的小猪似的，一碗上来，立马被风卷残云。 秦淮茹吃的，就比较慢了，不过，碗里也是满满的，看着孩子吃的那么开心，眼中都是幸福，在认识了崔大可后，家里，光景眼见着，变好了。 “妈，真好吃，明天再做好不好~！” “对，妈妈，明天再做吧，今天我吃不下了~！” 肥肉解馋，鲜香下饭，又是细粮，一下子山猪吃上了细糠的棒梗，冲着母亲撒着娇，一旁的小当也跟着起哄~！ “那肥膘肉啊，不能当肉吃，妈也得熬油，到时候出了猪油渣，给你们再炒白菜叶，也香的狠~！” 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秦淮茹真的是笑颜如，崔大可掌管着机修厂食堂仓库的钥匙，虽然好东西之前不能拿，不代表以后不能拿。 那么多好东西，也不是光在那放着给人看，进了肚子，那才是食物，至于进谁的肚子，那就看大可这块了~！ 想到此，秦淮茹能不开心么，源源不断的细粮和肉，才是让仨孩子健康长大的根本。 以往不舍得炖鸡蛋羹的她，今天都磕了鸡蛋，给槐也补了补营养，这在往常，可是很少见的。 全家人吃的都很开心，唯独，贾张氏，对于面前的这碗粥，却是动都没动。 “那个男人是谁？” 儿媳妇高兴了，她此时恨不得把她给撕了，今天，这是跟自己摊牌来了，到底是谁给了她那样的底气，贾张氏很想知道。 “是谁，是谁，你管得着么，这饭，你是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以后，我也懒得伺候了~！” 秦淮茹会告诉她么，暂时肯定不会说，免得婆婆想不开，去人家厂里捣乱，在崔大可那降低了印象分。 但事成之后，就不一会了，成了，就会明明白白告诉婆婆，人家跟脚到底有多硬~！ “秦淮茹，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撵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儿媳妇的态度给唬住了，已经知道她在外有了野男人，贾张氏此时还是没有拿起那根槐树条抽人，反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那正好，我今年三十出头，我把环摘了，我还能给他生仨~！”挑衅，这下，是赤果果的挑衅了，你不是不愿意吃么，你不是嫌脏么，哎，我乐意，还想给人家生孩子，就问你气不气~！ 那这事儿贾张氏能忍，还是儿媳妇亲口说出来的，哪怕明知道她在气自己，当婆婆的也属实忍不了。 这次，刘岚摘下的槐树枝，是真抄在手里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在秦淮茹的脸上。 “你来，你试试，你怎么对我，他就能怎么对你，人家是官，是干部，你抽了我，就不是打哪来回哪去的事儿了，我让他给你抓紧去，你不是钱多么，我让你捏着钱，都没处~！” 挥舞起的胳膊，因为秦淮茹的一番话，就此垂了下去，她这狗仗人势的架势，确实挺唬人的，至少，对没有多少文化的贾张氏来说，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不敢了吧，我就明摆着跟你说，我跟他好上了，人家还是个领导，我这些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人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不光这些~！” “后院，老刘家不是上楼了么，接下来，咱们家也要上楼，家属楼一楼带院子，人家出钱帮我把房子换了，面积比现在这个家，要大三个~！” “横，你继续跟我横，试试瞧，人家有权，也有钱，跟着他，我能让孩子吃上肉，住上大房子，我听你的，你能给我什么，捏着我丈夫的钱，还跟我耀武扬威~！” 商量，不存在商量的，攻守形势，这次是彻底易型了，以往没有人撑腰，在婆婆这受得气，只能自己吞下，今天，她要跟自己掀桌子，秦淮茹既然敢把这些东西带回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秦淮茹，你是在许大茂身上，没吃过亏啊？” 儿媳妇跟机关枪一样的嘴巴子，把贾张氏的脸色都快说成了猪肝色，此时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当婆婆的，现在真的是投鼠忌器的很。 她不知道秦淮茹说的是真是假，但带回来的这些吃食，是真不像假的，这种小虾米，也只有领导家才能搞到，平常人家，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 “许大茂，那是有钱，没权，一个小小的放映员，他是干部么，我当初是瞎了眼，但这次，我不会了，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干部~！” 彻底把婆婆吓住了的秦淮茹，脸色不由自主的泛着一丝得意的神采，一朝农奴翻身把歌唱，此时的她终于体会到这种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 至于婆婆埋汰自己，这不过是她不敢动手后，只敢耍嘴皮子的表现。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真的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家干部能看得上你？” “还有，这房子，是我家的，你想换，我不同意，换多大，我都不会同意的~！” 对此，贾张氏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自己儿媳妇，算起来已经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就这样一双破鞋，还真就有人愿意穿，不嫌硌脚么？ “这事你就管不着，这房子，是东旭给棒梗留的，我是棒梗他妈，我说给他换就给他换，你要不乐意，就回你的农村，我反正跟你讲到了~！” 通知，还是秦淮茹顾着一丝婆媳的情面，不通知，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住的，也是厂里的房子。 只要交钱，到时候拿房搬家，婆婆要是一个人留在这里，更好，厂里自然有人会收拾她。 至于新家，那不好意思，位置都不会给她留了~！ “你~！” “别指指点点的，钱都给了你，还有你一口吃的，我也够对得起东旭了，别逼我，明天去医院~！” 说完，秦淮茹的目光，毅然决然的和贾张氏阴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那叫一个火四溅，丝毫不带退缩的。 环一摘，事儿，可就没谱了，万一不要面皮，真跟别人闹大了肚子，贾张氏最怕的，就是见到这种情况。 女人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甘情愿帮人生孩子，那家里的仨，就…… “呼呼~！” 肺部，跟打铁的风箱一样，此时火辣辣的，瞪大的眼珠子，里面布满了血丝，贾张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面庞到底有多狰狞。 “呼~！” 长吐了一口气，她颤颤巍巍的端起了面前的这碗粥，默默的吃了起来…… 第1174章 消息散开 第1174章 消息散开 十二月份的天。 西北风呼呼的刮着，看这个架势，估摸着离下雪也没多长时间了。 “于莉，于莉，砰砰~！” “在，我在~！” 打开了房门，屋内点着了炉子后暖洋洋的，但冷风顺着门缝往里一钻，还是让人后脖颈，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哎呦，嘶嘶，冷死了，今年估计，又得下大雪~！” 挤进门来的刘岚，跟于莉好像都混熟了，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脚把床底下的小凳子勾了出来，坐在了滚烫的炉子边，摘下手套就把手伸了过去。 暖洋洋的火苗，让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看着坐在床边，逗着孩子的于莉，笑着说道。 “哪年不是这样，哪年又不是这么过来的，要我说，你俩抓紧把事儿给办了，拖拖拉拉，得等到什么时候？” 把拨浪鼓放在了一旁，拿起角落处桌子上的大茶缸，于莉热情的给刘岚倒了杯水。 至于为什么这么热情，看刘岚掏钱的手就知道了。 只不过，因为于莉的这句话，这个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等着他主动提呢，这事儿，我可不会催他~！” 这么说来，其实刘岚心头还是有点委屈的，催婚的事情，哪有女方提的，傻柱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两个人都这样了，到现在还跟没事人似的，真不担心，哪天弄出意外来。 说完，于莉把钱掏了出来，这是何雨柱给她的，让于莉弄煤球的钱。 越是接近年关，丰泽园越是忙活，各部门领导们的应酬越多，招待越多，他也没那个时间来弄这些，把钱索性给了刘岚，让她抽空忙活。 “嘿，我可是听说，搁丰泽园，他可是提到七级勒，工资又涨了，你可小点心~！” 搬了条凳子凑到了炉子，于莉胳膊肘杵了杵刘岚，挤眉弄眼开玩笑的说道。 “拿着吧你，我家里的，你也顺带帮忙弄了，到时候麻烦师傅送过去，最好抓点紧，他这边烧的少点，我那边孩子在，炉子也不能停~！” 刘岚怎么会不知道傻柱升级了，她是院里第一个知道的，吹牛皮的傻柱还说后面六级也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刘岚忍不禁情绪还是有些低落，是的，何雨柱从轧钢厂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苦尽甘来。 在丰泽园混的风生水起，这倒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八级到七级，在轧钢厂，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而她在离开后，虽然找了个医院后厨的活，但还是临时工，当初，如果留在轧钢厂的话，不知道是不是都可以转正式工了。 “行，你上次跟我说，我就让她们提前弄了，要等到这时候，天气这么冷，非得加你钱~！” 收了钱的于莉，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选煤厂干活，虽然也是临时工，但到了冬季这时候，有外快挣，倒是比平常好过不少。 “你家男人呢，解成，今年没动静？” 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大茶缸，刘岚此时也不急着回去，反正迟早能进这个院，跟其他娘们搞好关系，到时候一块治秦淮茹，非得把她收拾利索~！ “有什么动静，回来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吃，让他多学点，非说自个累，我看呐，就是懒~！” 对于阎解成的性子，刘岚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活干不好，被师傅骂不是正常的，哪个中高级工不是这么过来的。 他倒好，越骂，反而越不上进了都~！ “那怎么搞，你们这倒座房，也不能住一辈子呐？” 听于莉这么说，刘岚稍微舒服了点，虽然傻柱喜欢在自己面前吹牛，但好歹追求进步，工资高低刘岚真无所谓，但有这个态度，就非常好。 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倒座房，住也不是不能住，冬天见不着阳光，光靠炉子，人也受罪，夏天嘛，也谈不上凉快，离公厕还不远。 “我想让他集资个一室户，一房一厅，我看着挺中意的，他死活不愿意~！” 刚才还打击了刘岚，现在于莉自己也被打击到了，当哥哥的，照顾弟弟妹妹，那是情有可原，但也得有个度，老阎还在呢~！ 在农村，这种情况，早就该分家单过了，非得吃在一起，还得交伙食费~！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钱留着就是张纸，孩子大了，到时候，还是得考虑房子，你公公婆婆那架势，房子也不可能留给你俩~!” 刘岚是有些搞不懂老阎家的家风，好歹是个数学老师，结果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谁不是这么说的呢，光齐人家是干部，集资了套两室户，你一个工人，集资个一室户，有点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六楼我都打听了，多便宜呐~！”说到此，于莉也是一脸无奈了，丈夫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就喜欢攒着，但不出去，钱确实就是张纸，擦屁股都嫌硌手。 刘岚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房子的事情，去世的前夫哥给她留了套房子，家里仨孩子，公公婆婆也没有抢房子的想法，他俩的意思，能把孩子带大，就随她去了，帮不上忙，但也不拖后腿。 何雨柱这边，不提何雨水的耳房，他自己还有一套祖传下来的房子，上不上楼，不讲究那些，反倒是升了级，工资高一点，更好~！ “诶，于莉，听说了没，哐当~！” “呦，刘岚也在呐~！” 进了屋的阎解成，还眉飞色舞的，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推门看见刘岚也坐在炉子前时，还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后面的话。 “咋地啦，我搁这要是碍事，耽误了你们小夫妻俩说悄悄话，那我走？” 虽然是这么说，但刘岚连屁股都没有挪，刚才听了于莉诉苦半天，此时对阎解成，没一点好印象。 加上他现在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岚还真想听听，阎解成又打听来什么消息。 “哎呦，不是你在，我不能说，实在是，哎，我也没想到，你来了~！” 家里就俩小凳，阎解成也不赶人，走到炉子边，把手凑到烟囱边上，冲着于莉挤了挤眼角。 “那就说，大男人，讲话还藏着掖着，柱子下次要是收拾你，我可当看不见了~！” 老鼠怕猫，一物降一物，阎解成怕何雨柱，不对，是怕何雨柱愣劲一上来，那砂钵大的拳头。 “哎呦，别别别，今儿，可真的是碰上稀罕事了，我这回来，估计院子里，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我跟你说，但你别急，也别说是我说的~！” 一听跟自己有关，刘岚刚才还轻松写意开玩笑，此时已经收拢了起来，倒是一旁的于莉，杵了杵阎解成。 预防针反正打过了，这事儿，跟刘岚有关，但关系不大，阎解成寻思着也不是不能说，反正对院里来说，也是个好事。 “你讲啊~！” 等了半晌，结果阎解成没说，刘岚看了一眼于莉，结果瞅见两个人递眼色呢，赶忙拽了拽于莉的胳膊，向阎解成催促道。 “咳咳，接下来，这个消息，请二位不要惊讶，在凳子上坐好~！” “我要抽你了~！” “哎呦，行行行，我说，你看把你急的，关于秦淮茹的，你们知不知道，她在厂里集资了一套房~！” 看着炉子边的两个，一点反应都没有，阎解成刚刚有点失望，结果，就看刘岚把大腿一拍，蹭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感情是神经反应慢了半拍。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她一个临时工哪里来的钱，不是，你们都没集资上，她反倒集资上了？” 刘岚的反应却是有点大，胸腔高低起伏，一看就被这消息气的着实不轻，她还想着嫁进院里后，慢慢收拾秦淮茹呢，哪想到，人家都要换房子了，这是提前跑路的节奏，就是不给自己报复的机会呐。 “我，我哪知道，我还是听人说的，而且，选的还是最贵一楼，带院子的，还是两室户~！” 这下，不光是刘岚惊掉了下巴，甚至连于莉都一脸不可置信的从小凳上站了起来。 “不是，真的假的，你哪里得到的消息，她家就都那样了，还能集资两室户，还是一楼，她日子不过啦~！” “不对，是不是她婆婆，把贾东旭的赔偿金给拿出来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于莉，之前，贾张氏要钱的那一拨，闹得属实较大，这笔钱，从易中海手中到秦淮茹，最后落到了贾张氏，如果用这笔钱，就比较合理了~！ “就她婆婆那只顾自己的德性，你感觉会掏钱，我感觉不会~！” 阎解成目光闪烁，以他对贾张氏的了解，不到死的那天，钱是不会掏出来做这个赔本买卖的，哪怕，秦淮茹说破天都没用。 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钱这块，阎解成看的和贾张氏一样重~！ “那你管呢，先把你自己顾好，我带着孩子反正住哪都一样~！” 没有领悟阎解成话中的意思，于莉气的是，秦淮茹家都上楼了，他现在还无动于衷，当乐子看呢~！ “你的意思？” 反倒是刘岚，貌似听出了阎解成话中有话，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真要是如他所想，这个寡妇，感情不止逮着一个傻柱霍霍，外头，还有人呢~！ 第1175章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第1175章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秦淮茹参与家属房集资了，挑的还是最贵的一楼。 这个消息，不经意间，在95号四合院里，一下子传开了。 有人吃惊，有人好奇，有人漠不关心，也有人，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 连平时少管院子里的闲事，只顾着把孩子照顾好的刘茵，都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 和于莉想的差不多，只要是九十五号院的原住户，都知道贾张氏手上捏着一大笔钱，虽然没有易中海攒了一辈子的几千块那么夸张，但几百块在这年代，也着实不算少了~！ 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这笔赔偿金拿出来了，所以才赶上这时候，挑了间最贵的房子。 然而，贾张氏天天始终闷在家里，打听不到，可把某些人给急坏了。 下班路上，看到秦淮茹的老刘，一反常态的挪了过去，主动搭讪了。 “我说你，你，你那天，上午跑一趟，下午跑一趟，大礼堂跑的那么勤快，可不就奔着房子去的？” 老刘这次被贾家比了下去，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院里日子过得叮当响，最会哭穷的人家，一下拉了泡大的，甚至把自家的风头都给盖过了，老刘能好受么？ 光齐夫妻俩加一块，甚至他们老两口还出手帮衬了一下，这才把金三银四的三楼给拿下，现在反过来，看秦淮茹挑了个带院子的一楼，语气颇为酸溜溜的。 “那我没事去那干嘛，对不对，一大爷，是集资了，家里几个孩子，不换套大的，以后哪里能住下，不像您，家里还有个干部，我家都指着我，这辈子，有那一套大的，就行了，我也不想其他的了，一步到位~！” 刘海中家里的风头都被盖过了，秦淮茹内心没有一丝骄傲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谦虚了一点，顺带捧了下老刘。 瞒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厂里集资的人，腰杆子就是比报名抽保障房的来的硬，她没像他们那样，主动对外说，已经算是够低调了。 但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淮茹本身没想瞒着，索性老刘今天问到，她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你那，那婆婆，同意你换，那不是贾家的房子？” 听着秦淮茹承认了，老刘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主要是，贾张氏那孤僻偏执的性子，还真能被她给说动？ “那是棒梗的房子，东旭留给棒梗的，但，面积有多大，一大爷您不是也知道，不能到了孩子成年，还跟我这个当妈的住一块吧，她能不同意~！” 最近秦淮茹的气色挺好，心情也好，一直揣着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了，面对老刘的质疑，也不生气，还煞有其事的说道。 对内，那个难缠婆婆已经被她“降服”了，也可以说拿捏住了。 自己不动她手上的钱，她也别管自己的事儿，日子就这样正常过下去，跟崔大可的事情，秦淮茹还是打算先瞒着街坊们。 能瞒多久瞒多久，最好一直到拿房搬家那天，崔大可再正式出现，到那时候，跟院子里也没多少牵扯了，楼里都是新邻居，什么三婚不三婚的，谁家能知道这么多，谁家又管你这么多~！ “哦~说的也是，你这提前置办好，东旭还在的话，估计也不会反对~！” 没多少心眼的刘海中，还真被秦淮茹的一番话术给对付了过去，潜意识里，认为还是那笔赔偿金的作用，这样说来，他内心就好过了一点，拿命换的大房子，平常人还能说什么呢。 不然纯靠她学徒工的工资，硬生生攒下了集资一楼的钱，让他这个七级工，脸往哪搁。 回到了四合院后，那更是不得了。 家家户户，知道情况的，此时都主动过来问了一嘴，把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秦淮茹继续用着对付老刘的话术，去糊弄其他人，至于信不信，她反正也不管，主要是这种目光，让她很享受。 在贾家，可以说寒酸了一辈子，唯独出嫁那天，风光了一把，还有就是今天。 当然，秦淮茹也很疑惑，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她去财务科交集资款的时候，可是特地分开的，她先交了一半，后面崔大可进厂，交了另一半。 这事儿，虽然她也没想瞒着，但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恭喜呐，秦淮茹，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出头啦，以后，可就上楼，过好日子啦~！” 能说出这么文绉绉话语的，当然是自诩书香门第的老阎了，小母狗眼眯成了一条缝，朝着回来的秦淮茹拱了拱手。 “瞧您说的，二大爷，您早迟也有这么一天，阎解成努努力，您在后面推一把，上楼也是迟早的事儿~！” 面对老阎不知道是虚情，还是假意的恭维，秦淮茹脸上带着笑意，也回敬了回去。 哪知道老阎听她这么一说，赶忙摆了摆手，脑袋也摇成了拨浪鼓。 “咦，我家不一样，解成还有仨弟弟妹妹，把他给送上楼，你二大爷身上的老骨头，可不够拆了，全凭自己，全凭自己哦~！” “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办上一桌，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呢，到时候一搬走，可就见不着几面了~！” 感情是在这等着呢，也对，不算计那就不是老阎了，哪怕是蚊子腿也得拔下来嗦一嗦，借着机会吃顿酒，能嫖到就嫖，白嫖不到就拉倒，反正说两句好话，也不吃亏。 “到时候再说，钱都集资，家里可没余粮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您这一顿~！” 历来，在院子里，地位最为低下的贾家，终于享受了一下被人恭维了的感觉，秦淮茹很是受用。 不论是刘海中，还是现在的阎埠贵，这一刻，秦淮茹的心，还是舒坦的。 越是被人看不起的，她在院子里，反而越是争气，贾家的日子过好了，是她秦淮茹带着走出来的，这份功劳，她领的问心无愧~！ 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不是崔大可的努力耕耘，今天的秦淮茹那真是人生巅峰，面若桃腮，烟含秋水，把这么多年，贾家在院里受到的委屈，一朝，全找补回来了。 各家各户，随之散去，然而，饭桌上，少不得谈论起这些。 贾家那时候穷困潦倒，甚至是傻柱搭了一把手，才把她们家，堪堪从泥潭里，拽了出来。 然而，现在拽过头了，直接一飞冲天，其他没集资的人家，倒是少不了夫妻拌嘴，婆媳互怼，从一个小小的房子，看出了人世间的百态。 夜幕降临，这事儿，还是没有歇~！ 已经提前一步躺在床上的丽丽，看出了饭桌上，丈夫有些想说什么，但最后憋回去的样子。 “秦淮茹集资买房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等光齐也躺进被窝的时候，丽丽立马凑过去，悄咪咪的问道。 “算了，别问了，睡觉吧~！” 一听丽丽也开始八卦了起来，知道些什么的光齐，直接把灯熄了，看样子有些讳莫如深。 “你说不说，你不说，今晚，你可别想睡踏实~！” 老夫老妻最怕什么，酒瓶底子都干了，人却还没醉，但凡一听媳妇亲戚来了，都能喜大普奔，一看媳妇这个架势，光齐立马举双手投降。 “我跟你说，但你不能讲出去~！” “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 “你发誓~！” “我发誓……！” 第1176章 大茂，你帽子歪了 第1176章 大茂，你帽子歪了 “秦淮茹可真有两把刷子，能把她那个看钱比命还重的婆婆说通，啧啧，不得了，也该她上楼~！” 大清早，有工作的，该上班上班去了，一些闲下来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边择着今天的菜，一边聊着关于秦淮茹带贾家住上家属房的事儿。 讲直白点，那就是嚼舌根子，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嫁过来过后，白天没事干，不就凑一块聊聊，消磨时间么。 “戚，你看她昨天得意洋洋的样子，拿的还是她丈夫的赔偿金，去换的上楼的名额，讲白了，还是东旭的功劳，关她啥事了？” 有些人，上不了楼，所以吃味的很，加上秦淮茹昨天在院子里惺惺作态的样子，那是打心眼里看不惯。 “东旭也是的，那时候胡来，被老易给逮着了，你说好好的，还是他徒弟，就算为了那件事，也不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绝后啊，不是东旭他妈硬拖着，他那么有钱，随便找哪个寡妇，给他生一个，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聊着聊着，楼逐渐就盖歪了，一些陈年往事，就被重新拿出来说了。 说起来，贾家的赔偿金，还是易中海出的，被毙了的易中海，坟头草现在都长出来了，倒头来，还帮贾家上了楼，不得不说，命运真的能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嘘嘘，小点声，别被易大妈听见~！” 其中一位，可能还是顾虑着点，易大妈虽然不能生，但也只有这一个污点了，人还是挺好的。 “听见就听见，她现在跟何大清不是搭伙过日子了么，你说，人要是没个后，上了年纪，确实挺难的~！” “瞧瞧聋老太，当初还编那样的瞎话，来糊弄我们，不都是为了养老，没何雨柱这个“大孙子”，你看现在谁还管她~！” 真相的逐步揭露，原本易中海在的时候不能光明正大聊的事儿，此时都可以摆上台面上了。 刘海中现在心系厂里的家属区，院子里的事儿，懒得管，会都开的少了，老阎现在人微言轻，加上平常喜欢占便宜，得不到尊重，还真没几个听他的了。 “什么尊老爱幼，就是把他们这些老的，把自个摆的高高的，我尊自家老的还不够，还得尊他们！” 哪怕都过了两年，此时易中海依然被拖出来鞭尸，在他这个一大爷的“领导”下，院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暗地里，许多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就比如，一位磕瓜子的大姐，老赵家的媳妇，这时候面露不屑，把其中的秘密道了出来~！ “哎呦，把自个位置摆高，怕什么，你们不知道么，搁农村，最被欺负的那种人，吃席都上不了桌的，就是家里没孩子的~！” “人家把位置摆的高，就是怕在农村那样，被人给欺负，你说说，谁没事干，想着欺负人，哎~，但人家就是怕，没孩子，心里没底呗~！” 当前的农村，确实如这位大姐所讲述的一般，其实再往后几十年，依然会是这般模样，但城市里，不一样。 有派出所，有警察，也有社区街道，都是可以反映问题的地方，民心淳朴的年代，连城市里的地痞，欺负孤寡老人，都会被人吐唾沫星子。 “还是小峰这样的年轻人，真的挺不错，你看官现在都当多大了，院里跟谁摆过架子，那几个老的还是社区分的芝麻绿豆的小官，小官都算不上，谱都摆天上去了~！” “张口一大爷，闭口一大爷，李峰当科长的时候，我喊他小峰，他当副处长的时候，我还是喊小峰，现在都副厂长了，我喊他小峰，不还是应我~！” 巷子口不远处，带着小慧慧，正在慢慢熟悉走路的刘茵，把孩子坠下来的小手套往上提溜了一点，有些哭笑不得说道。 “赵家小嫂子，你喊我们家李峰什么，他都会应你，这事儿，没必要讲嘛~！” “婶子，我就说说嘛，李峰跟您一样，都好说话，不摆架子~！” 听到刘茵的回应，赵家的大嘴巴媳妇，嬉皮笑脸的说道~！ “瞅瞅，这是干部家庭么，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信，就说那小峰，也不坐小车，天天上下班骑自行车，别人送来的礼，哪怕是他学生的，转眼就给底下职工送过去，人心都是肉做的~！” “尊老爱幼，那就是打心眼里的，你像婶子这样的，不用说，我都会尊重，你们也会~！” “那易中海，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东旭他爸出事，还组织大家伙捐钱，我捐他奶奶个腿，现在想想，就越想越气，好事是大家做的，结果，他私下里跟人搞那些事儿~！” 翻旧账，兜兜转转，又重新翻了回来，一些经年往事，家里的长辈都不愿提了，到时从这个小大嫂口中，才能略知一二。“就是，那兔子，一开始养在院子里，又脏又臭，还到处挖洞，谁家乐意呐，早搬出去也好，眼不见心也不犯~！” 副业能挣钱，谁家不知道，兔子皮，兔子肉，一个月，少说个把块钱，能搞到，整个四合院，就贾家能养，李峰家搭的鸡窝，都是空着的。 除了买了活鸡，养几天就宰了，其他人家，压根没人能养这个副业，都是易中海给贾家惯出来的毛病。 深受其害的老周家，此时最有发言权，他们是住在穿堂边上的房子里，面积不大不说，窗户正对着兔子窝，属实埋汰。 “还有这一段呢，我爸怎么没提起过？” “哎呦，丽丽，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堂弟结婚，我当姐可不得过去看看，这才听你们聊到这里，我还说呢，怎么院里，就她们一家养兔子~！” 光齐媳妇，现在是妻凭夫贵，当然，如果不凭光齐副主任的身份，她也不错，有份正式的工作，已经可以秒杀坐在这里，没有班上的长舌妇们~！ 但怎么说，现在也有这层副主任爱人的身份，在厂里，也算中级干部了，跟李峰还很熟，未来大有前途，一个院的街坊们，眼神看的可清楚了~！ “嗨，陈年往事，我们没事干扯一扯，你也甭介意了，反正人家秦淮茹现在本事大的很，都能把赔偿金从她婆婆那硬抠出来，到时候搬出去就见不着了~！” “哎~，不对，你们也集资了家属房，哎呦，你们可千万别在一栋楼，她要是在一楼院子里养兔子，你们三楼也遭殃，夏天，尽是那兔子屎尿味~！” 一看丽丽没打急着走的样子，老周家的，把自己屁股下的凳子挪了出来，自己则是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没事，不在一栋楼，我们在六号楼，她家的在十五号楼，两家远着呢，别说养兔子，就是养头猪，我们也闻不到~！” 坐下来的丽丽，脸上带着点含蓄的笑容，这是被老周家的话给逗笑了，不然跟这些长舌妇在一块，还真有拘谨，哪怕嫁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更多时候，都是她们说，她听。 “哎呦，还是我们丽丽厉害，是不是光齐告诉你的，连几号楼都打听清楚了，你可得长点心眼，那寡妇贼的很~！” 小姐妹，不存在的，身份不对等，闺蜜，现在没这个词儿，刚来的丽丽，能立马得知秦淮茹新家在几号楼，立马就拿光齐开起了玩笑。 丽丽也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神采，看着这些人都不知道的消息，偏偏自己知道，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光齐谈不上，我放心的很，但人家那边，我就讲不好咯，这集资的钱呐，啧啧~！” 此时，丽丽，依然秉承着对光齐发下的誓言，她可什么都没说，只是，寡妇又又偷人了，还是某个不知名的男的来付的另一半的钱，这种事，知道了，憋在心里，有些难受。 “怎么说，丽丽，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 抱着孩子一直没吭声的于莉，此时看着彻底安静下来的这一圈人，后知后觉的用胳膊肘杵了杵光齐媳妇，试探性的问道。 然而，人家丽丽，就是保持着神秘莫测的样子，卖着关子，把这些急着八卦的娘们，一个个快逗成了瓜田里忙于吃瓜的猹。 “我能知道什么，这俩人又没吵，又没闹，那几百块钱，我感觉想拿出来，是挺难的嗷，能拿出一半，估计都能要了她的命~！” 没有提名字，也没有提哪家，但现场谁都知道，丽丽所指的是谁家，这叫什么，这叫联想~！ “那剩下一半呢？” 老周家的眨巴眨巴眼珠子，心里倒是挺认同丽丽说出来的话，贾家近来没吵架，全从婆婆手里抠出来是有点困难，但抠一半，应该，也许，或许可以~！ “那我哪知道，反正我对我们家光齐放心的很~！” 亦有所指的瞅了瞅，这一圈所有人家的娘们，一开始，大家还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后，顿时一个个鸟兽散，家里面，但凡藏钱藏折子的地方，全回去检查去了。 “哎呦，许大茂成了绿毛龟了~！” 第1177章 大茂的“好日子” 第1177章 大茂的“好日子” 千里之外的大西北，l改农场。 这里属于南疆地区了，周围有三座大山环绕，我国两个最大的盆地，就是坐落于此。 这个年代，还没有改造成后世那样成为南疆地区，一片碧绿的掌上明珠，漫天黄沙席卷下，和戈壁滩，并没有太大差别。 嘴巴一张，混杂着砂砾的风，能灌满整个一嘴吧，附近数百里，简直是荒无人烟。 虽然没有京城像是炮局那样的高墙塔楼，但瞅这鸟不拉屎的地界，谁敢私自跑出去，等待着的，就是半夜冻死后喂了狼，两条腿甩开了，也跑不出这里的无人区。 黑红脸膛，穿着厚实警服的管教管教干部们，甚至都不用把精力放在看管这些干活的犯人上，没有车轮子帮忙，这里至今，还没有一个成功跑出去的案例~！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秋季在这里，并没有体现多长时间，夏天晒出的黑斑，至今都没有退却，随之天气瞬间降温，一个个不光是犯人，连狱警管教脸上，都起了皮。 “诶，大茂，你帽子歪了~！” 埋着头干活的许大茂，听到同仓人的提醒，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当初绿色裤子改的帽子，此时被寒风吹的，却是歪了。 “tnd，累死我~！” 十二月的天，虽然没什么农活了，但得挖水渠，为开垦的新地，准备明年的事情。 不远处伫立着一块块牌子，上面涂刷着这里的口号，《勤劳靠双手，荒滩变良田》。 哪怕气温降低到了几度，干着活的许大茂，都累出了一身汗，索性拿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结果头顶上，已经冒出了缕缕白烟。 相比一年多年，在京城丰衣足食的生活，现在简直要掉眼泪。 这片鸟不拉屎的地l改农场，把他折腾的，细皮嫩肉的脸蛋没了，脸上褶子都被风给吹出来了，看起来，都快跟阎埠贵有的一拼。 身子骨倒是结实了很多，举手投足间，都比以往有劲了许多，这时候，跟傻柱打一把，不知道谁输谁赢。 当初穿着过来的中山装，历经一年多的时间，洗的早已褪色，加上了各种蹩脚的补丁，也没了一丝干部装的样子，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衣衫褴褛。 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一朝要靠时间来抹平，全都得还回去。 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重新把帽子卡脑袋上，搓了搓有些红肿的手，看着湛蓝的天，双眼欲哭无泪。 家里的钱，那很多都是他爸讹的，她母亲拿的，他接班才多久，结果，愣是判了十几年。 算算日子，到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过去，整个人又熄火了，有些意兴阑珊，早知道会如此下场，他真该劝劝他爸，别搞这些歪门邪道，把他给害惨了啊。 “行了，别歇了，歇差不多就行了，这条渠挖完，你们也能早点回去~！” 管教看着不远处，坐在渠边上的许大茂，见他坐下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提醒道~！ “报告管教，大茂想家了，估计想媳妇和孩子了，我们替他先干着~！” “媳妇，孩子~！” 同仓的好友这时候的话，让许大茂，还真忍不禁想起了秦淮茹，还有秦淮茹的仨孩子。虽然，虽然不是亲生的，也没跟自己姓，但好歹扯了证，至少，对比很多没结婚的，他确实还勉强算是有个家。 “你们过的还好么？” 想到这里，许大茂忍不禁眼眶都湿润了，他想起了，自己最后从轧钢厂被带走时，秦淮茹硬冲着，要扑到车子跟前的那一幕。 一年多的时间，这一个场景，始终令他难以忘怀，那一别，虽然谈不上永别，但往后十几年都见不到了，等他回去的时候，棒梗应该都大了吧，不知道，还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干爸~！ “想家了，来一支~！” 黑红脸膛的管教，可能是看出了许大茂的此时的心态，说实话，他们是管教，看管着这些接受改造的犯人，但在这里，跟这些犯人何尝又有什么区别。 “谢，谢谢~！” 接过了香烟，许大茂擦了擦眼角，右手把烟拿到嘴角时，都有些哆嗦，不是冻的，而是心态十分复杂。 “提什么谢，你这有一身放映的手艺傍身，搁这边好好呆着，你牛哥也不亏待你，其他大队，要是想挖你，你可得提前跟你牛哥说~！” 搞了半天，有一门手艺，到哪都吃香，许大茂学自他爸的一手放映电影的本事，拿到了这里，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没，牛哥，三大队的，上次也只是开玩笑，谁对我好，我心里清楚着呢~！” 大西北的香烟比较呛人，甚至比不上京城底层抽的大生产，但许大茂都异常的珍惜，远处同仓的犯人可都眼巴巴看着呢，他也没舍得抽多少，到了一半，就给摁灭了，到时候带回仓，少不了一人抽一口~！ 相比于其他大队放牛放羊的自由犯，他在这里虽然没那么轻松，但管教对他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文化这块许大茂不缺，会放电影不说，还能把电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跟说书人似的。 犯人们尊重他，管教有意无意的，也会照顾他，人缘关系倒是处理的不错。 “行，那你牛哥就放心了，想家嘛，到了这里，谁都会想家，你这一年表现不错，到时候我报告给你写好看点，争取减刑，早点回去，说实话，你这身能耐，牛哥都舍不得~！” 看他的心态平和了一点，管教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宽慰的说道，他们何尝不想家，只是职责所在，一年回去一趟。 擦干了眼泪，许大茂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把抽剩的半截香烟，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口袋里，一根烟丝，都不浪费的那种。 他认了，就冲牛哥对他这样，他也甘心留在这个较为艰苦的大队里，累一点，能早点回去，总比在其他大队，跟那些养猪养羊种树的，抢减刑的名额。 动手能力也不行，留在这里，至少，平常靠着管教的施舍，场长请他放电影时，给的小恩小惠，仓里日子过的还不错。 当初采石场的活，他都挺过来了，挖渠，至少比挑土的要来得轻松。 到了下工后，累了一天的许大茂，望着一碗没有油水的高粱米饭，眼睛都发直，狼吞虎咽起来，至于同仓的那些犯人，早已在油灯下，一个个轮流的抽着烟屁股。 就这，还得是有能耐的，没能耐的，只能在边上嗅一嗅别人吐出来的二手烟。 对的，农场没有电，照明就靠油灯，哪怕喝的水，也是盐碱水。 “许大茂，有你的信件，京城来的~！” 第1178章 晴天霹雳 “我，我，我的~？” 口中的高粱米饭，随着嘴巴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话，一粒粒掉在了衣服上，大腿上。 反应过来的许大茂，赶忙用手指头，把高粱米粘起来，塞进嘴里，至于还剩下的半碗，则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木桩子做的凳子上，可见，在这里，对粮食看的十分珍重。 “是你的名字，还能有旁人，你有文化，就不用我们找人来帮你读了~！” l改农场里，也有有文化的，很多时候，犯人们需要写信，或者收信，都得找这些人来帮忙，当然，这肯定是表现好的，才有这个待遇。 表现一般的，则是没办法了，邮票也是要钱的，虽然是国家出钱，但也不是永无止境。 许大茂此时异常的慌乱，但脸颊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灿烂，这一年多，光见到别人收信，家里寄来了东西，还有寄钱票，衣服的。、 这种家里有人管有人问的，日子无疑会好过很多，至少有个念想，争取早点出去。 今天终于来信了，而且是京城来的，不论是母亲，或者秦淮茹这个妻子，都让他欣喜若狂~！ 一年多了，他苦熬一年多了，终于，家里有人想起他了。 “你瞧，白天大茂还想家，晚上信就过来了，这叫什么，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啧啧~！” “好事，大茂，赶紧把手洗洗，别回头捏到信纸上，都乌漆嘛黑的，妨碍下次看了~！” 刚抽过许大茂上供香烟，虽然只有半截，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无异于受了些许恩惠，而且，这种恩惠是可持续发展的，这时候，都说着漂亮话~！ “对，对，手，手得洗洗~！” 荒漠戈壁，水源异常珍贵，哪怕是盐碱水，也是如此。 但今天来了信件，许大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晚上留着喝的那份，直接把脏手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指缝里都没放过，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管教递来的信封。 “我可没看嗷，这是上头拆的，规矩你也懂~！” 信封一头是已经拆开的，里面的信件，百分百已经被人提前给看过了，许大茂在乎么，不在乎。 在这里，要保持对组织的真诚，不能有一点私心，配合组织改造，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能千里迢迢把信送来，他已经知足了，至于有没有被看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没有被人所遗忘，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我懂，谢谢管教帮我取信，我一定相信组织，端正思想态度，配合组织，改造自身错误~！” 看信是重要的，但道谢也不能免，立正后，信封夹在了腿边，许大茂正儿八经的按照背诵的条目，回了牛哥的话~！ “嗯~！” 重新把栅栏门给关上，象征性的上了一把锁，管教牛哥赞赏的看了一眼许大茂，论懂事，还得是他，相比于有些收到信后，一不道谢，二还抱怨被拆开的犯人来说，许大茂这番表演，确实很到位。 什么叫配合，这就叫配合~！ “快，快瞅瞅~！” “谁寄的，是你媳妇么，会不会寄了照片，借我用用~！” 管教一走，门一关，所有人立马又没了正行，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不能逗逗别人，哪能快活自己~！ “起，起开，你倒要上了，那是人大茂媳妇，你借照片干嘛，滚犊子~！” 油灯下，起哄的，捣乱的，帮忙的，不管干不干他们的事儿，此时都掺和进来了，惟独主角许大茂，此时一脸无奈的表情。 接到信封时，就察觉到信封轻飘飘的，信纸都估计没有几张，他也有些失望，信是秦淮茹寄的，信封上，。 “哪有什么照片，就一信纸，我一捏也就知道了~！” 许大茂还真想秦淮茹寄的能多一点，有照片就更好了，以解相思之苦，有个念想，外边有家人在等自己回去，至少干劲也不一样。 虽然兴致降低了一些，但不耽搁许大茂还是高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也许这第一次没经验呢，她没忘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争取，争取，给她回一封，让她下一回寄的时候，顺带寄点东西~！ 随后便想到了秦淮茹家里的现状，许大茂又开始头疼了，她家本来就不富裕，当初也是看自己家条件好，才答应下来的，这要再伸手找秦姐要东西，总感觉有些别扭，拉不下面皮。 双手捧着牛皮纸的信封，许大茂坐在了油灯下，忍不住陷入了以往的回忆。 喜欢打架的何雨柱，胆小如鼠的阎解成，坐办公室的刘光齐，以及，步步高升的李峰。 那座四合院，是他回不去的家乡，李怀德，李怀德，从当初被易中海叫到了李怀德的办公室中，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如果他能看穿这个隐藏其中的脉络，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把易中海骨灰给掀了~！至今，许大茂，还以为，是因为敲诈勒索，以及家里的那笔横财，埋的祸根。 殊不知，是因为娄家的提前跑路，有些人，需要一个交代，而他，这个未过门，骨子里却十分贪婪的主，就成了那个，最为合适的交代。 李怀德死了，娄家跑路的案件卷宗封存了，真相也已经无从得知~！ 轻轻抚摸着这封来之不易的信件，上千里之外啊，这个距离，让信封上，多了些许褶皱，灰尘，许大茂粗糙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信封上，红星轧钢厂的红色字体，代表着，是用的厂里的信封。 嘴巴一张一合，他等这一天，等的可太久了~！ “别愣着啊，快拆呐~！” 周围同仓的服刑人员，此时都等急了，看着许大茂有点魔怔，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 “萧老三，我看别人不急，就你急，你识几个大字儿~！” 在其他犯人已经为了这事儿，开始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重新平复了心情的许大茂，这才拆开了已经被打开了的信封。 里面确实只有一张信纸，所以，看起来十分单薄，深吸了一口气的许大茂，缓缓的把信纸抽了出来。 信纸也是很熟悉，是轧钢厂办公的用的信笺，很薄，然而此时在许大茂的手里，却显得异常的沉重。 嘴角缓缓上扬，心脏砰砰直跳，此时的许大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高兴了没几秒，等他打开了信纸后，看到了上面的字儿，顿时嘴巴就张开了~！ 身子骨仿佛被直接抽干了精气神，前一秒还紧张到砰砰直跳的心脏，下一秒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给狠狠的捏住了。 “呼，呼~！” 如同被潮水送到沙滩上的鱼儿，鳃都快扇出火了，却呼吸不到一点新鲜空气。 难以置信的许大茂，把信纸，颠过来，倒过去，然后，后面就是空白的，怎么看，上边就是只有那两行字。 “许大茂：我是秦淮茹，我要跟你离婚，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我日子跟你过不下去了，你是罪犯，我跟你没有了革命感情，以后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不再是夫妻~！” 字很少，也很短，里面还有个别错别字，但离婚两个字，却实打实的，很难想象小学文化的秦淮茹，竟然真的能把这封信写出来，而且还能寄到这边。 这一刻，许大茂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直接歪倒在了桌子旁，眼神中，彻底失去了光彩。 这封信，还不如没有收到~！ 恨恨的用拳头砸着桌面，此时的许大茂，只能无能狂怒的发泄在桌子上，哪怕拳头都红了，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了下来。 “咋回事，咋回事，大茂~！”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同仓犯人们，顿时一个个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悲愤欲绝的许大茂，不知道收一封信，怎么跟死了亲妈似的。 飘落在地面的信纸，立马被人给捡了起来，给识字的人递了过去，怎么看，这信上，估计都不会是好消息。 “他媳妇，要跟他离婚了~！” “哦吼~！” 一句话，让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众人，顿时也沉闷了下来，这种消息，在这里改造的，家里有媳妇的，谁也不想收到，太打击人了。 “拿来，给我拿过来，你们不许看~！” 前一秒还没了主心骨的许大茂，下一秒，如有神助，一双通红的眼睛，把信纸抢夺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把信纸撕了个粉碎，就这还不算，一口给吞了下去。 “大茂，好歹人家还给你生了仨孩子，娘们儿无情，孩子长大了依然会认你的~！” 这不说还好，这一提，此时的许大茂，汗毛都要炸开了，他虽然说有仨孩子，但没说孩子是他的啊~！ 秦淮茹这要跟自己离婚，摆明了就是找到下家了，不然一年多，没提，到今儿才想起来离婚，孩子会认他么，那是东旭的孩子，姓都没改呢~！ “你们别管我，你们不用管我~！” 此时的许大茂，心都快碎了，晃晃悠悠神情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草垛子，直接瘫倒了下去。 随后，整个人逐渐蜷缩了起来，缩成一团，发出了哽咽的抽泣声。 “假的，都是假的……！”(本章完) 第1179章 股长夫人秦淮茹 “信寄过去了么？” “放心，肯定寄过去了，至于能不能收到，那就不管了~！” 许大茂现在过的怎么样，秦淮茹压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什么劳什子农场，不是崔大可通过关系打听到，秦淮茹压根不知道他究竟人到了哪里。 南疆地区，光是看一眼地图，手指头都得划拉大半个疆域，如果不是离婚必须走这一步，通知一下对方，她可能连那邮票钱，都不舍得出。 什么夫妻情份，扯证当天，别说酒席了，正儿八经的洞房都没入，许大茂就被抓了，这一遇大难，还不各自飞，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收肯定是能收到，不过，这许大茂是怎么回事，光听你说了前夫哥，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 崔大可可不是何雨柱那样，好糊弄的主儿，特别是扯证的时候，才知道秦淮茹还结着婚呢，他这个干部，差点还跟她闹成重婚了~！ “放心，他没碰过我，我丈夫死后，一个人要拉扯仨孩子，偏偏他在医院被查出来，不能生，我这也是没办法，这才跟了他，哪知道，扯证当天，他就被抓了~！” 看出了崔大可玩味的眼神，秦淮茹立马不依了，往他肩头一靠，小拳拳就捶了捶他胸口窝，带着点幽怨的语气，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谁知道许大茂有没有碰过她，那时候，两个人可都背着人来着，现在被抓，判了十来年，等他回来的时候，黄菜都凉了。 “扯证当天就被抓了，有那么巧？” “你什么意思，崔大可，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院里的街坊们，都亲眼看着的，再说，他如果没有被抓，我哪能便宜你~！” 看着崔大可捎带着怀疑的眼神，秦淮茹立马抻出了手指头，在他额头用力一戳，双手抱在怀里，生气的把身子扭向了另一边。 别说，这个时候的秦淮茹，倒是真有点小女儿一般的作态，倒是让崔大可不由自主搓了搓鼻梁。 “不能生呐？” 秦淮茹撅着嘴，面对崔大可抻过来的脑袋，执拗的把脑袋一偏，就是不理他。 “真不能生？” “哎呀，你烦不烦呐，他是咱们厂放映员，你有那么大本事，都能打听到他人在哪，怎么打听不到这条消息，厂里谁不知道~！” 故作生气的样子，等崔大可的手，环住自己腰身的时候，秦淮茹这才气鼓鼓的，把这些吐露了出来。 毕竟是实情，不光厂里人知道，街坊邻居们都知道了，这事儿，还是李峰率先发现的，也是奇了怪了，一语就中，说不能生还真不能生。 当然，不能生说的是不能生的事儿，活还是能办的，只是现在从秦淮茹嘴里听来，不能生的意思，被歪曲成活都不能办了~！ 这样，诶，就跟男人搓干净后说自己还是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就是表现出，自个的身子很干净。 “他可害苦我了~！” “你知不知道，从他家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堆满了一整张桌子，全院人都看见了，价值好几万呢，我人都吓傻了，如果不是当天刚扯了证，连我都给牵连进去了~！” 幽怨啊，说到那一笔从许家抄出来的钱，秦淮茹是真的幽怨呐~！ 本来，距离变成有钱人，真的就一步之遥了，结果，甚至还没光明正大住进去，人就被抓了，房子还被收了，她是愣没享到许家一天的福分。 “好了好了，他你就别想了，你以后，可就是我崔大可的媳妇了，跟他们许家可就没关系了~！”房子没拿到之前，崔大可也不会跟秦淮茹因为这点事情而翻脸，反正现在秦淮茹也不是给那个姓许的热炕头。 对于突然冒出的这个前夫哥，崔大可还是很感谢他，确实，他如果没被判十来年，秦淮茹完全没了念想，此时怎么会对他又这么死心塌地。 “我才不想勒，大可，孩子们能吃上吃肉可高兴了，我打心眼里，感谢你，你说，如果不是跟你认识了，我怎么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能上楼，住上大房子，我知道都得亏了你~！” 眼圈微微泛红，秦淮茹委屈扒拉的在崔大可胸口画着圈圈，至于自己是不是真这么想，那就见仁见智了~！ “哎~，别说这些，咱俩之间，还什么你的我的，那都是一家子了，来，他不能生，我能~！” 为了安抚这个我见犹怜的俏寡妇，崔大可也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结果，奈何，敌军势大，最终，还是溃退了下来。 “大可，他们说，如果夫妻两个人，离的远，可以跟组织打报告，调一方过去，有没有这回事儿~！” 忙活了好一会儿的秦淮茹，双眼有些迷离，钻到崔大可的胳肢窝下边，懒洋洋的问道。 “怎么着，这会儿，嫌我远了~！” 从床头挂着的衣服里，拿出了一支香烟，崔大可划着后，美滋滋的抽了起来，他平常很少抽这玩意，但今天，突然想抽了。 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心底，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股长位置还没坐稳，现在要调去轧钢厂的话，万一是以工人身份过去，那不是露了个大腚，在这边，好歹还算是小领导。 厂里只要来了人，一搞招待，他还能从中分润一些油水，当厂子里的牛马工人，不轻松，一点都不轻松。 “哪有，我听别人说的，你要是能调过去，咱们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块了~！” 股长，调轧钢厂，至少也是个股长，有个人能照应自己，在车间里，人也能轻松不少，至少，秦淮茹就有面子了。 能把过去，许大茂那沾染的是是非非，一朝洗净。 上楼算什么，自己三婚，还找了个领导干部，可不得把那些长舌妇的嘴巴，给彻底的堵上。 至少，让那结过婚的郭大撇子，再也不敢对自己使什么招。 “那可没那么容易，你们厂子大，效益又好，还能分房子，都消尖了脑袋想过去，哪有那么容易~！” 秦淮茹有事瞒着他，他何尝不是也在瞒着秦淮茹，虽然两个人现在在一张床上，但还是同床异梦。 老实说，这寡妇是不错，比梁拉娣性子柔的多，但崔大可知道，自己凭借的是什么本事给她拿下的。 不是那笔买房子的钱，而是身上这层食堂股长的身份，没了这层身份，这旁边的寡妇，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听话。 两个人相互利用罢了，哪怕暗地里已经扯了证。 稍微把这事儿敷衍了过去，崔大可，现在，一心只想着房子的事儿，寡妇在他眼里，还真没那没到手的房子重要。 交钱的票据，他可是留着呢，上面，可是他崔大可的名字~！(本章完) 第1180章 年底事情多 第1180章 年底事情多 进入到年底。 轧钢厂的各部门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今年不光完成了年初上级部门定下的任务量，在此之外，产量环比去年还超出了百分之十六点七。 要知道，去年的轧钢厂的人数，可是经历了大范围的拨动，因为相关部门的处理，调查，抓捕，乃至后面被人事科约谈后自己离开的，就有数百号人了。 人数减少了百分之五点几，产量却是不降反增，这份答卷，可以说，不禁让人刮目相看。 李峰九月份走的时候，任务量的指针，已经到达了百分之九十，剩下仨月，就是闭着眼睛干，也能达到百分百了，所以，他很放心。 也就是十二月，这个月，事情比较多，不然，产量还得往上怼一怼~！ 不论是干部，还是工人，除了工作之外，到了年底，还得忙些别的东西。 干部们，则是开会，一到年底，就开不完的会，哪怕李峰在职时尽量减少了各种虚头巴脑的会议，但年底有些会，却不得不开。 优秀工人表彰大会，要不要开，那肯定是要开，不开，人家忙活了一年，像老黄牛一样默默付出的，总得给出实在的东西。 具体是哪些人，各车间，部门报上来的人数，一万多人里，挑出了几百人，总得开会把更出彩的拿出来，放在前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就得机关干部，来亲自下场解决了，去年平安驾校准备了一百辆自行车，今年也不知道会准备些什么，这几百号人，肯定都想往前一百里努把力。 宣传科，得改画报，做宣传，原本抽一鞭子才动弹一下的他们，自从李峰上任后，实在受不了这种拖沓作风给骂了一顿，今年老实多了~！ 采购科，不光年底的肉类蛋类鱼类，都要想办法弄进来，今年还多了一项任务，过年的时候，厂里的职工，一人准备一件深蓝色的袄工作服。 别问物资科，人家只管发，具体怎么搞过来，是采购科的事情，为此，后勤处都是忙成了一锅粥，服装厂，被服厂，可以说十八般关系，全给找出来了。 越是接近年底，小偷小摸就多了，保卫科最近也是不胜其烦，幸好今年多了三轮摩托车，就这，一趟回来，立马又得拧着油门出去。 一天到晚，抓不完，根本抓不完，工地周围在工程兵离开后，也出现了不少闲杂人员。 李学文到底还是没有去华清干教书匠，这段时间，抓了他弟弟李学武不少曾经一块混过的“好友”，没错，就是一块逛大街的精神小伙们。 好在他弟李学武当初送进了部队，回来也失忆了，在这方面看，是好事。 没继续跟这些狐朋狗友再胡闹在一起，不然，李学文恐怕会真的担心，哪天，把弟不是被他抓，就是被派出所逮了。 设备维修科，则是不时直接停了某个车间的机器，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的机器，也是需要保养的，该上油上油，该换零件换零件，修不好的地方，只能能正常运转，该办保留办保留~！ 厂办的工作则是千头万绪，李峰不在，很多事情的处理，只能由厂办出面协调，一些部门人员的升迁调动，文案的处理工作，年底了，去年空出的位置，今年很多干部，也是铆足了劲，小步快跑，追求进步。 工会的各个委员，也不再像往年那样，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今年的会费，结余了多少，年底已经体现了出来，这些可不是空挂在账面上给人看的，。 当初的慰问小组，不再是厂领导出马，而是换成了他们这些委员，工会调拨会费，厂里再划拨出一份慰问金，困难家庭的米面粮油，自然由他们这些人来完成发放工作。 女工委员要更忙一些，经过厂里工会组织的相亲会，认识的男男女女，都得过问一下，有些谈的好的，快结婚的，甚至联系了电影院，专门组织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 是今年电影院新到不久的片子，名叫《小二黑结婚》~！ 这些部门单位都还好，要说最忙的，也是最热闹的，最令工人们望而生畏的，就是技术科每年年底组织的技术考核了。 时间不确定，但一般都定在年底，也算对厂里职工的照顾了，考的好不好，一切都到来年再说，考的好也是一年，考不好，就再积累积累技术。 轧钢厂，作为一个上万人的大厂，每逢这个时候，跃跃欲试的工人们，甭提有多少了。要知道，考过了，每个月工资，级别的可都能涨五六块钱，级别高的，那涨的更多，一年下来，那就是几十上百块的差别，完全能影响家庭的收入了。 考试的人多，但技术科的干部数量却是有限的，所以，划分好场地后，那都是一批批上，堪称是轧钢厂版本的小高考。 “秦姐，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去，人都走了~！” 一车间的休息室里，秦淮茹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在炉子前美滋滋的烤着火，仿佛对技能考核，一点兴趣都没有。 反观另一位女工，看着别人都走了，眼巴巴的瞅着门口，因为也是学徒工，想去见见世面，但又有些胆怯。 “看什么看，有什么，今天考锻工，又不考咱们，你去看，学抡大锤去，外面天冷的~！” 学习，连自己钳工本事，秦淮茹都平常都懒得学，更别提傍上了崔大可这根“大树”后，去看锻工抡大锤的功夫，不如趁此机会偷偷懒，琢磨琢磨，明年这时候，要是拿到房子，该怎么收拾利索。 卫生间，厨房，崔大可说别人干部家，里面装的挺好看的，秦淮茹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被他一顿吹嘘，也想看看，自家好歹也有一个干部了，不说比别人家好多少，至少，也不能差了。 当然，钱这块，肯定是崔大可来准备了，至于自己的钱，那是给棒梗准备留着结婚用的。 “秦姐，你行行好，就陪我去看看嘛，我不是没见过这场面，您明年不是也准备要转正考试了，就当提前看看考场了~！” 来晚上一些的学徒女工，晃着秦淮茹的胳膊，直把她抄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不得已从炉子边站起来。 “行吧行吧，去看看，我跟你说，心态要放好好，能考过，就过，过不了，大不了再等一年，又不是以后都不考了~！” 在这方面，秦淮茹看的非常开明，就跟她话里说的一样，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打气，为什么她不情愿去看考试，因为她心虚呐，自个有多少本事傍身，自个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自从东旭走后，来厂里接他的班也有两年半了，明年槐树开的时候，就是考验真本事的时候，考过三十二块，考不过，二十七块五，早就被她算明白了。 四块五毛钱的差别，要是以往，秦淮茹肯定是肉疼的很，但那终归是以往，现在有了崔大可的工资，两个人一平均也将近四十块了。 对，没错，在她眼里，就是这么平均的，股长工资五十七，她二十多点，一平均可不将近四十…… “人总不能拿一辈子二十七块半吧~！” 带着这样的心态，秦淮茹带着女工，到了锻工车间的门口。 嘿，别说，来的人还挺多，但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也都很自觉，中间的考核划出的场地，那是一个人都没有。 锻工的低级工，前面摆的是铁毡，铁锤铁钳，中级工考核的位置，则是搬出来的气动锤，涉及到的，就是复杂面的机械加工了。 而到了七级以上的高级工，不光考的是手动操作，还有更加严格的理论知识，刘海中当初能从六级到七级，多亏了当初，京城被调走了一大批高级工种，不然以他初小/高小的文化水平，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讲直白一点，一个是小学没毕业的水平，一个是小学毕业，跟现在的年轻人比，确实上不了台面，但跟那个年代私塾出来的比，总归还是有点东西，但也不多。 技术科的干部们，手里捧着一本本档案夹，脸色一丝不苟，还有劳工局派出的干部，也是过来作为监考，过程是一丝不苟的。 能考过，就是能考过，考不过，就是考不过，抽签决定考核内容，意味着，箱子里的考题，基本上都要会，当然，也不乏运气好的，抽到自己拿手的，那考试的过程，就显得更顺利了。 一声哨响，除了已经达到巅峰的八级工，可以风轻云淡，在场的哪一个工人，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八级以下，只要想追求进步，那就都是蝼蚁。 这，就是当前规则~！ 考核的工人们陆续点到名上场，除了核对照片之外，就是抽签了，有的人心态平和，有的人目光胆怯，能不能考的过去，基本上看他们的身上的气势，就能瞅出来。 看着这一幕的秦淮茹，哪怕已经经历了两次，心脏都忍不禁砰砰直跳~！ 第1181章 离开是为了再次相见 第1181章 离开是为了再次相见 要问锻刀大赛哪家强，这年代，轧钢厂的锻工师傅们，估计比那些选手都不逞多让。 不论是初级中级，还是高级的参考人员，一个个膀大腰圆，级别越高，那抡锤的胳膊就越粗壮，简直就是内m草原上举办那达慕时，那一个个摔跤运动员一般。 “付天常，自由锻锤锻造卸扣~！” “甘展，自由锻锤锻造缸体~！” “鲁志凌，气动锤锻造四拐曲轴~！” “姚玉刚，模锻汽车转向节~！” “裴子信，水压机锻造法兰~！” “……！” 一个个抽到考试题目的，或是紧张到脸色通红，或是不太理想导致面色有些泛白。 身怀绝技的，一口吐沫星子，往掌心一吐，一手操铁钳，一手握紧锤子，就开始埋头干了起来。 一时间，考场上铁锤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钢制的粗坯，经过的敲打后，火四溅，不时响起一阵惊呼。 三十几号人，不是人人都有着强大的心里素质，有的铁钳没夹稳，加热后的粗坯掉在地上，周围看着热闹的工人们，顿时低声嘲笑。 “安静，安静，你们早迟也有这么一天，怎么着，能保证自己能百分百过去~！” 挺着大肚腩的刘海中，此时没有在监考中，也没有参加这次考核，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他的徒弟，见四周的唏嘘声，影响到里面选手的发挥，赶忙制止。 七级工，虽然还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八级，但其实俨然已经有了一点气势，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多少都给了点面子。 至于在场的低级工，那是只有看的份，连声都不敢吱，比如人群里，平常娘们唧唧阎解成，现在看到考核，脑袋都有点疼。 当初走了狗屎运，还真给考过了，但现在，明显对升到二级，有些发憷。 “都上点心，把你们平常所学给拿出来，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谁行谁不行，心里都清楚~！” 虽然不是监考官，但刘海中在锻工车间，不论是辈分还是资历，那都有的，特别是当了车间学习领导小组的组长后，更是对这块上了点心。 排除了外界的干扰后，就是给这些选手们开始上压力了，他这个组长，如果带出的学习小组，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那才是丢他的面皮。 “那个谁，刘，刘海中同志吧，我记得你，七级了吧~！” 劳动局派来的监考官，瞅见了老刘在考场附近，意气风发的这一幕，推了推眼镜，倒是把一种参考的都给放到了一遍，指了指他。 “我看你，今年怎么没报呐，你这离八级，可就差一步咯~！” 要命了，刘海中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抖一把威风，在焊工车间立立人设，结果，被主管的考官给认出来了。 他能不知道，就差这一步了，但这一步，卡住了全国多少同样的七级工。 老易在的时候，老刘考的比谁都下力气，因为他不服易中海，装模作样的在他头顶上压着，誓要拿下八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老易的离开，老刘想要上八级的执念，逐渐也就淡了下去。大儿子现在是干部，他虽然不是干部，但管家属区，还是分了心，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不成，模锻一级涡轮盘，过不去，锥环体也勉勉强强，罢了，明年吧，明年再说~！” 脸上挤出了僵硬的笑容，面对主考官，老刘也没有摆谱，就像他自己说的，能不能心里都清楚，低级工还有走狗屎运的时候，高级工，特别是过八级这个槛，过不了就是过不了，这不是找不找关系的事儿。 硬考上去的八级工，可以说，是因为技术等级最高只设定到八级，但七级工，却是实打实的七级，两个中间的区别，不说天堑也差不多。 有些人靠后天的学习，有些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不一样。 “哦~，明年呐~！” 主考官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出了刘海中心里迈不过去的那道坎，推到明年，有很多人这一推，就再也难以寸进了。 考场上这些年轻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东西，早就没有什么看头了，时间到，结束检查的时候就能知道结果。 甚至都不用结束，哪些人闲庭散步，如穿林蝴蝶，哪些人手忙脚乱，如丧家之犬，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他们这些，最喜欢看的，还得是高级工的考核，那才叫一个精彩。 就比如，手表放气动锤下，气动锤锤碎表面的玻璃却能让里面的指针继续行走，能把技巧锻炼到这种，那才叫到家。 当然，这种方法比较奢侈，也只有掌握了这门技术的高级工，胆大心细的才敢这么玩，给人开开眼界。 一个小时之后，考核结束，过不过，当场就能知晓，在游标卡尺的记录之下，没人能当众作弊，过了的喜笑颜开，没过的自然垂头丧气。 这种热闹的景象，还得持续一周左右，各个工种轮番来，哪怕是厂里的厨子，都得来上这么一波，不过不像工人，最高，厂里的也只能到六级。 “今年到目前为止，考核的通过率大大提高了很多，环比去年，涨幅大约在百分之二十三点四，充分体现了学习领导小组的重要性~！” “希望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们，继续用***思想，来武装自己，加强自身学习能力，用技术和产量，来支援国家的建设……！” 大喇叭中，宣传科的人员，正在读着广播稿，哪怕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但依旧铿锵有力，一片欣欣向荣的喜讯，大大刺激着后面面临考核的职工。 “别说，新人新事新国家，现在上面领导换了，工人们的干劲都起来了~！” 轧钢厂的改变，让所有工人们都亲眼见证了，产量的提高源自于他们技术的提高，技术为什么能得以提高，源头，还是管理方式的改变。 李峰接手轧钢厂一年有余，在一系列政策激励下，确实让轧钢厂一改颓色。 从领导干部优先，到基层职工优先，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后，轧钢厂再一次焕发了新的生机。 悬而未决的厂长人选，一直被上级领导部门看在眼里，随着年终的各种报告，汇聚到刘鼎（大领导）的案头。 这一切，逐渐将发生另一种改变。 京城火车站，身着轧钢厂保卫制服的江德福，此时的心情也是忐忑的紧。 安杰来了，代表处批准了这次家属进京探亲，将近大半年没见，江德福确实想媳妇了~！ 当初的离开，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能保存完整，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第1182章 父母的爱情，就是如此简单 第1182章 父母的爱情，就是如此简单 京城火车站。 从q岛驶来的京青115/116次绿皮列车，此时缓缓进站。 车厢内，哪怕车子还没停稳，延续了几十年的习惯就已经在这个年代看出了苗头。 从行李架上取行李的，取好行李的，则是立马到车厢头尾，扶着把手，等待列车员开车门，鸡飞狗跳的场景，哪怕到了高铁动车时代，依旧不能免俗。 乘坐了28个小时的安杰，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了，不是没坐过车，而是很久很久，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列车了。 历经了一天一夜，还是硬座的位置，坐的那是浑身骨头的都酸疼，站起来的时候都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费劲巴拉的把行李从行李架上取了下来，曾经的大小姐，眼巴巴的看着列车窗外，为了过来看一眼丈夫，确实遭老罪了~！ “嘘~，京城站到了，此趟列车的行程已经结束，请所有乘客同志依次排队下车~！” 列车员吹出了刺耳的哨音，加上提醒的声音，让有些后知后觉还在昏昏沉沉的乘客，开始逐渐醒来。 还好这次带的东西并不多，随着快拥挤成沙丁鱼罐头的人流，安杰就这么一脚踏在了京城的土地上。 “呼，冷~！” 青d的冷，可能是常年习惯了，加上地处海边，气候相对温润一些，但京城的冷，是那种干巴巴的，张口一呼吸，感觉嗓子眼都被糊上面粉，干巴巴的。 和她同样反应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女同志，干巴巴的风吹脸上，跟被刀刃割了一样。 “这就是京城呐，感觉，没俺们青岛舒服~！” 有没有青岛舒服不知道，反正一口地道鲁东腔调的普通话说出来，可能会瞬间拉跨了齐鲁人的气质。 就像那焦恩俊，一口鲁东话说完，二郎真君立马都变成了灌江口二郎。 安杰并不觉得有意，在家里也听习惯了，但京城的大老爷们儿，一听这口音，有的嘿嘿一笑，有的忍不禁一皱眉头。 出站口，江德福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目光始终盯着出站口，直到听见熟悉的青d口音，脸色肉眼可见的紧张的了起来。 大半年没见到安杰了，心情怎么可能不激动，他跟媳妇结婚这么长时间，可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虽然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但骨子里，还是比较喜欢安杰的黏糊劲的。 直到。 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提着行李包，从出站口小心翼翼的朝外四处张望时，江德福终于忍不住了。 “安杰，安杰，这儿~！” 还好他今天没有穿上那身少校军装，轧钢厂的保卫制服，并不太吸引眼球，跟厂服差不多，只是上面有保卫的字样。 看到爱人的那一刻，安杰内心也是一样的心潮澎湃，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家教里，不允许这样公众场合大呼小叫。 见着江德福急的抓耳挠腮，轻轻咬住嘴唇，脸都变的有些通红。 小跑着过来，赶紧一把拽住了江德福挥动的胳膊，脸色羞怯的说道。 “哎呀，你小点声，这么多人呢~！” 她很想江德福，很想很想，做梦都想，这个铁憨憨，虽然脾气耿直，但对她一直很好，有男人的责任心，本来一肚子委屈，准备来问罪，但一见面，见他这番激动，心也就软了下来。 “人多怎么了，你是我媳妇，我来车站接媳妇，那肯定得让你看见~！” 江德福倒是对这些都无所谓，办法只要好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看到爱人的这一刻，心都快融化了。 别说，俩人都俩孩子了，此时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跟新婚不久似的。 “孩子呢，孩子没带过来？” 只看到了爱人一个人，说不失望，有点假的，小的才刚出生没多久，他就被派过来了，不光大的，小的他还想见见呢~！ “没带，德不让带，再说，太远了，我坐车这一天一夜都够呛，回头丢了，你可不得怨我~！” 听着丈夫见面就问孩子，安杰不着痕迹的掐了江德福一把，她过来还不够，还想着带孩子，两个孩子都不大，哪里适合出远门。 “你跟她说来京城了？” 想到自己妹子的大嘴巴，江德福立马皱起了眉头，自个驻厂的单位，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实际，里面有很大的秘密，他当时可是叮嘱安杰，一定不能告诉德的。 “没，你不是不让说么，我不跟她说，她死活不让我带走孩子，哼，估计是怕我带着孩子跑了~！”想到此，安杰还偷笑了一下，也幸好没带，这一路，她一个大人都快颠散架了，更何况娇弱的孩子，等再大几岁，那还差不多。 想到妹子的德性，江德福裂开大嘴无奈的笑了笑，安杰说的没错，真不告诉她带孩子去哪，她那性子还真能做出来，不给安杰带孩子走。 “这就是咱们的首都，哇，你竟然被派到这里~！” 相比于青d颇具特色的欧式建筑，京城较为古典的建筑风格，让安杰也是开了眼界。 两座城市各自有各自的特色，一个曾经被**，哪怕下水道，都是歪果仁修的，整个城市风貌，有点小资的派头。 “怎么样，身子能架得住么，火车站那边，就是城门楼，离的，倒是不远~！” 在火车站门外，江德福手指头显摆似的朝西边指了指，在这边，已经隐约可见，城门楼那边的广场了。 “算了，有空再去吧，倒是你，怎么，怎么穿上这么一身保卫的衣服了~！” 刚开始见面，安杰还没觉得异常，等仔细打量的时候，才发现，江德福，没有印象里那么帅气了，为什么，就是因为身上的这身保卫制服。 还是服，比较臃肿，没有军队呢子大衣穿在身上后的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了。 “累了是吧，没事，我叫辆车，来了京城，必须得看看咱们伟大的领袖***，后面可能没时间陪你过来了，咱俩在那照张相~！” 安杰同不同意，不耽搁江德福的自作主张，这就是他大男子主义的体现，和爱人在城门楼下，照张合影，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 肩负着保卫研究室的责任，他也不放心天天出来，所以宁愿安杰委屈一点，今儿，也得把这个正事办了。 安杰不知道，自己的爱人，现在到底在忙什么，他说担心后面没空时，心头顿时一紧，顺从的被江德福拿走行李，往出站口边上走去。 “马路上有出租三轮车，但不好打，这边交通警察不给停车，避免拥堵，但这里，我有一个熟人~！” “熟人？” 等看到江德福所讲的熟人时，安杰下巴都快掉了，竟然是一位骡板车的汉子~！ “诶，我俩是不是见过？” 对于江德福，刘强确实没有多少印象了，主要是没穿海军军装，要是那身白色军装还在，刘强还真能记起来，但他穿的是轧钢厂保卫的制服，刘强就糊涂了，记忆里，就对不上号了~！ “走，先去城门楼，我带我爱人拍张照，然后去，去，老莫餐厅~！” 刘强价格公道，也不宰客，还是李峰的舅舅，不谈别的，就是放心。 安杰狐疑的看着自家男人，说是熟人，结果，人家都不认识他，很是自来熟的把她安排上了板车。 不是说这车不好，坐了太久的火车，安杰确实累了，不想走路了，只是没想到，丈夫会给她安排板车。 消失了这么大半年，感觉再次见面，丈夫神神秘秘的。 “见没见过，不重要了，你是李峰舅舅，这才是最重要的，老莫知道在哪吧？” 好家伙，江德福不说自己是谁，倒是对上了暗号，诶，这暗号，没乘过刘强车的，还真没多少人知道。 “嗨，你看我这脑子，走着，老莫怎么不知道，京城最贵的西餐厅，您这爱人第一次来，您倒是下本钱咯~！” 刘强坐左边，江德福坐板车右边，安杰坐后面，别说，哪怕坐过很多车子，农村出来的他，还是始终觉着这种板车坐着舒服。 “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得吃顿好的，我也是听说，这老莫，我还没吃过呢~！” 铁憨憨温柔的眼神，回眸看向后面的爱人，安杰是大小姐，原来的日子锦衣玉食，跟着自己后，就是粗茶淡饭，但，江德福能不知道安杰喜欢什么？ “照相的话……！” “甭说，我记着呢，找那位戴眼镜的，同样的价格，照片能大两寸~！” 刘强刚想提醒，结果江德福还记得，刘强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两个人顿时哈哈大笑。 这下跑不了了，旁边的这位穿着轧钢厂保卫制服的汉子，一定坐过自己的车。 安杰不明白，前面两个大男人笑什么，但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微笑，最贵的西餐厅，他自己都没去吃过，却要带她去，心头什么疑问，都被这硕大的甜蜜，给砸晕了。 京城，很好，丈夫虽然有了些许变化，但对自己的心，却没有变。 站在城门楼下，安杰挽着江德福的胳膊，哪怕他未身着军装，但依然露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 (本章完) 第1183章 天雷遇地火 第1183章 天雷遇地火 失去了，才知道什么叫珍惜。 安杰现在就是沉迷在了这种状态当中。 丛校长不愧是过来人，眼力见还是有的，安杰那大小姐脾气，对江德福管东管西。 真把两个人分开了，江德福的性子，本本分分做一名军人，在外面也不会乱来，反观安杰。 家里没了江德福这根顶梁柱，大半年时间，跟江德，不还是生活的好好的。 人是会变的，当身边没有人继续娇惯着她，等她自己开始学着要扛琐碎事儿的时候，那些繁文缛节，哪里还顾得上。 再次见到顶梁柱时，那种回到港湾里的感觉，只有曾经失去过的人，才会懂。 “吃，多吃点，不够我再叫~！” 老莫餐厅的灯光，依旧是璀璨的，面对盘子里的牛排，江德福丝毫没有顾忌，大口吃肉，大口喝啤酒。 谈不上有多好吃，但江德福依旧是吃的是津津有味，主要是这大块的肉难得，厂里给他们开的小灶，也没办法像餐厅这样，一个人供应这么多肉食。 “你呀，还是没变~！” 脸上露着温柔的笑容，这一次，是安杰变了，没有再像过去那样指责丈夫狼吞虎咽，而是拿起餐巾，给丈夫擦了擦沾到嘴角的胡椒汁~！ “我变什么，让我用这玩意，用不惯用不惯，估计，换老欧来，他是能习惯~！” 随手拿起自己的餐巾，擦了擦手，江德福看了看桌子上锃光瓦亮的刀叉，用不惯，他一点都用不惯，宁愿筷子。 老欧叫欧阳懿，是他媳妇安杰的妹夫，也是他的连襟，是知识分子，但一身“洋”味道十分浓厚，对于西餐这种，江德福吃不习惯的，估计他是甘之若饴 “行了，别提他了，你呢，这么长时间，电话都不给我来几次，我都以为你外面，有别人了呢？” 重新撕咬着牛排的江德福，眨巴眨巴眼睛，傻憨憨的一笑，神经如此粗大的一个人，都明显闻到了，安杰身上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我，有别人，我那恨不得吃的鸡蛋都是公的，外线电话，我也不好多打，线路占用时间长，会增加被监听的可能，知道你们俩在家，没闹出幺蛾子，我不也就放心了~！” 还有就是，电话虽然装在他那，但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可不止他一个人，他要是天天跟家里打电话，你侬我侬，其他人怎么办，在那里的，都是值班的。 “一个女的都没有？” 被哥哥安泰提醒过，安杰也知道有些敏感的东西不能问，所以，至始至终也没想问爱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在哪里，只能通过侧方面稍微了解一点。 “嗯，也不是，就一个女的，还是副书记的丈母娘，你呐，就当我还在部队里就行了~！” 名为军代表，然而江德福这大半年来，接触的东西还真不算多，没有什么生产计划，只有实验计划，做的最多的，还是安排岗哨，夜班查岗，监督训练，跟完全意义的军代表又有些不同。 代表处也没对他下达过指示什么的，只有前面十月份，上头让他亲自带一位同志过来看看，随后就没结果了。 讲明白点，他确实感觉，自己还在部队，哪怕身上穿的，还是保卫的制服，里面的作息时间，跟部队里，一个样，也是一样的封闭式管理。 听着江德福说的含含糊糊，安杰还是忍不住颦起了秀眉。 副书记，还是副书记的丈母娘，这两个词，压根没办法，让她跟部队联系到一块，特别是，爱人身上，这较为明显的保卫厂服。 “会有告诉我的那一天吧？”勺子在罗宋汤里搅了搅，作为军官家属，这点委屈，跟半年多没见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讲实话，我也不清楚，可能老欧能懂，但……！” 江德福下意识的看了看身上的这套衣服，哪怕现在穿的是保卫的制服，实际上他也是拥有着军籍的现役少校军官，而老欧，没有这身衣服，哪怕他可能懂，但，也不会让他知道~！ 安杰看懂了江德福这一眼，所包含的意思，嗔怪的戳了戳丈夫的额头，倒是没多说什么。 妹夫和姐夫，暗地里较劲，她和妹妹安欣，哪里会察觉不出来呢~！ “不懂就不懂，一个人在外面，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哝，给~！” 从包里，掏出带着俩孩子照的一张照片，其中德也在里面，可能是知道丈夫想孩子了，来，还没有忘记把这东西带上。 “咦，小家伙，都这么大了~！” 光顾着吃喝的江德福，看到安杰取出的照片时，顿时所有东西都放下了，赶忙擦了擦手，接过了这张缺少了自己的全家福，一脸欣喜的看了起来。 “大的，已经会喊爸爸了，整天问我要他爸爸，我看，都是德教的~！” 好了，步入正题，终于见到了顶梁柱，安杰可不得来告状了，妯娌长时间生活，哪有不磕牙的。 只是安杰一个人确实没办法照顾俩孩子，只能忍着，江德也差不多，怕嫂子一气之下带孩子跑回娘家，也没像当初那么嚼舌根子了。 两个人，在这短暂的时间，达到了一种诡异，但又默契的平衡。 现在见到江德福了，这种平衡就被外力打破了，安杰肯定不会忘了告一状~！ “哎呀，瞧你说的，这还用德教，我江德福的儿子，要找他爸我，那不很正常么？” 胸口一挺，江德福哪能听不出来安杰的意思，大男人，关键时刻得会装傻充愣，不掺和到里面，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真打电话回去，把妹子说一通，难不成真让安杰一个人带孩子。 无奈的笑了笑，安杰也听出了爱人话中的意思，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了，要是放在以往，那她肯定咬死不放咄咄逼人，至于现在。 江德福表不表态，她也就当过去了，当初硬要把他摁低头的安杰，现在，也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下次别来这了，多贵呐，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直到结账时，看到账单的那一刻，安杰还是忍不住了，哪怕她是大户人家出身，但现在可全指着丈夫的工资呢，一顿西餐，在青d，都能吃两三顿西餐了，怪不得，是京城最贵的西餐厅呢~！ “没事，工资是工资，我在这边，他们也给我发一份补贴，虽然不多，但平常也没什么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可不想你回去，找你哥打我的小报告~！” 从老莫出来，其实江德福也决定，下次再也不迈进这个门了，他感觉，这些钱，拿去吃烤鸭，还划算许多，如果，不是安杰好这口的话~！ “讨厌，有你这么说妻子的，今晚我住哪，招待所么？” 看着已经逐渐晦暗下来的天空，安杰望向江德福，眼神中眸光闪烁~！ (本章完) 第1184章 丈夫工作的轧钢厂 第1184章 丈夫工作的轧钢厂 “哎呦~！” 迷迷糊糊想要抬起头的安杰，刚一起身，结果，就感觉，头发把头皮拽的生疼。 “你压着我头发了~！” 睁开眼，看着丈夫睡在自己身旁，安杰脸上带着慈母一般的笑容，轻轻推了推他。 前一秒还在酣睡的江德福，下一秒直接一个起身，眼睛都还没睁开，人就已经在床上坐了起来。 甩了甩腮帮子，强迫了自己开机，看着已经透亮的窗帘，江德福的脸色一阵愕然。 “坏咯，坏咯，坏咯，嘶，我怎么忘记查岗了~！” 用着厚实的掌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江德福赶忙起身，汗衫，长衬衫，毛线衣，衣，一件件往身上套，着急忙慌的样子，把安杰都给逗乐了。 她现在身子骨其实也乏的很，骨头缝都是酸的，但精神却十分饱满，把衣往身上一披，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 京城的清晨，独有的鸽哨声，在天空中徘徊，给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添上了一笔神奇的感觉。 这种，在青d，是完全没有体验过的，那里的海边，只有海鸥。 “都早上了，还查什么岗，吃完饭再过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安杰抻了个懒腰，腿一软，正好跌倒在江德福怀里，这浓情蜜意的模样，感觉，像是刚结婚不久的小情侣似的。 都说会撒娇的孩子命最好，江德福哪怕是个十分讲纪律的主，碰到这样安杰，那挺直的脊梁，也瞬间弯了下来。 “算了，迟都迟了，走，先把饭给吃了~！” 这个地方，是江德福第一次来京城时，入住的海军招待所，昨晚，他没有回去，至于为什么没回去，别问，问就是爱情。 “我就知道你最好~！” 听到江德福在工作和自己间，选择了自己，安杰一个激动，抱着丈夫的脸颊，就亲了一口，随后撒着欢的蹦跳到床上，开始穿衣服。 耿直的铁憨憨，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吻，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咋办，我一个人在京城闲逛么，那你这假太少了吧？” 穿好衣服后，安杰看着已经洗脸刷牙的丈夫，表情说不出的委屈，真的堪称古灵精怪的大小姐。 “我去一趟，打个招呼，应该可以请假吧？” 把口中的牙膏沫子吐了出来，江德福其实也不知道该咋办，请假，李峰也不在厂里，他找谁请假都是个问题？ 那边的保卫措施，其实离不离开他，问题都不大，他感觉，自己在那里，主要是海军需要有个人，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带我去你们厂里看看好不好，我不去你工作的地方，我就想看看，厂里是什么样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进过厂里~！” 丈夫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安排，那正好如了安杰的心意，来京城玩，那肯定是次要的，她早就过了贪玩的年龄了。 来看了看城门楼，看了看***工作的地方，已经够了，她现在关心的是，丈夫的事情。 保密保密，说到哪里都是保密，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还住在海军的家属院里，她依旧还领着丈夫海军的工资，她都以为丈夫现在，成了工人了。 她可以替丈夫保密，什么都不说，连德都不说，但作为妻子，还是想看看，丈夫现在到底在哪上班？ “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嗤笑了一下，江德福摇了摇头，红星轧钢厂，里面就是一家大点的国营工厂，他虽说里面没有全部逛完，但也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 刚开始，可能感觉还有点新鲜，看的多了，也就觉着就那么回事了~！ 考虑到保密需要，研究室那边，肯定是没法带她进去的，连江德福都不行，这点毋庸置疑，有些红线不能逾越，要连这点都不懂，他这个军校也算是白上了。 “嗯~？” 丈夫回应的语气，没有太决绝，感觉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京城大老远来都来了，要是还不知道，丈夫在哪上班，安杰也感觉自己白来了这么一趟。 “你就带我去吗，我跟谁都不会说，德，我哥，谁问都不说，我发誓~！” 像个大树袋熊一样，安杰就抱着江德福的脖子晃悠，眼里尽是哀求之色，看到丈夫还有些犹豫，立马举手发誓。看这模样，要是不带她去看一下，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厂里，我可以带你去，但我上班的地方，你真没法进去，不是我不带，而是我也带不进去~！” 硕大的轧钢厂，也只有研究室那边，有秘密可言，厂区其他地方，带安杰看看，江德福感觉，也不算逾越，安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带不合适。 “好，行，你忙你的都没事儿，我就想看看你在哪上班，心里好歹有个挂念~！” “嗯，不过说好嗷，去可以，但回去，千万千万，谁都不要说，谁问都不要说~！” 面对安杰的无赖打法，江德福也只能无奈选择妥协，厂区内，带家属进去，也不算违反规定，其他人也有带的，只要安杰不去研究室，在厂里，江德福也放心。 京城的治安怎么样，他也知道，感觉还是没有青d军校大院时，来的安全。 两个人在招待所吃完了早饭，就打了一辆三蹦子，直奔东直门而去，这种体验，倒是让安杰，有些别开生面，紫禁城到底有多大，这次，也有了直观的感受。 一直到轧钢厂，穿着保卫制服的江德福，还是得到门口的传达室登记。 保卫科虽然对他们这批特招的退伍兵，并不太熟，但至少也面熟他这个管事的，只是看向安杰时，这些没结婚的，一个个张口嫂子，闭口嫂子，倒是让安杰有些别扭。 “行了，厂里你都可以去看看，车间里，最好就别进去，里面运转的机器比较危险，我先回去看看，等会，去大礼堂门口等我~！” 对研究室还有些放心不下的江德福，把安杰带进来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 能来丈夫工作的地方，安杰也已经知足了，她也确实没进过工厂，特别是这种大型的国营厂，此时也好奇的很。 “你快去吧，大礼堂，我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里面清一色的厂服，让安杰有些局促，但见工人们都没几个会注意自己，这种局促感，很快就消散了。 主要是，家属房模型出来后，有太多家属进厂参观了，连轧钢厂的职工，自己都免疫了，哪里还会好奇，有外人进厂。 对安杰来说，确实很新鲜，不论是透过敞开的车间大门，看到里面旋转的机器，还是工人们在车间门外考核时，那种紧张的氛围，对于这个一天班都没上过的大小姐来说，都蛮开眼界的。 对于轧钢厂工人来说，很是平凡的一幕，对于安杰来说，那就是只听说过，或者报纸上看到过，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基层工人们的日常工作。 “阎解成，没考过就没考过，你哭什么，大男子汉的，整的娘们唧唧的~！” “秦淮茹，我等着明年，我倒是要看看你，我瞧瞧你过不去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哭倒不至于，但沮丧肯定是少不了的，当现场公布公差等一系列评判标准的时候，无异于就判了阎家老大的“死刑”~！ 秦淮茹呢，可不专门得捅一刀子，房子的事情，院里好像就是从阎解成那捅鼓出来的，至于后面的闲言碎语，她八成把怀疑的目光再次盯上了阎家老大。 “戚，能过就过，过不了，我还真就不过了，顶多就是拿二十七块半的工资，你也就顶多比我多几块，就凭这几块钱，你也比我富不了，我也比你穷不了~！” 底气，秦淮茹现在说话别的没有，就是有底气，阎解成沮丧的样子，她就纯当乐子看，能不能过了转一级，秦淮茹还真没之前那么急迫了~！ “行行行，你行，能上楼住上家属房，你说话是硬气，哎呦，东旭哦，啧啧，我倒看大茂回来，你怎么给他一个交代~！” 秦淮茹有没有离婚，阎解成不知道，但最近传的风言风语，他可是知道了，许大茂是判了，又不是死了，现在这样给他扣绿帽子，解成的目光异常的诡异。 “再从你这听到什么胡说八道的消息，你看秦姐会不会先撕烂你的嘴~！” 看到这一幕的安杰，不知道两个人工人间有着什么矛盾，言语里，感觉火药味比自己跟德的还要浓厚。 “原来，上班也会有矛盾的~！” 从考核现场钻了出来，安杰对于这座轧钢厂，也就是丈夫上班的地方，有了个新的认识。 这里，没有军人，都是工人，要么就是干部，他出去车站接自己，怪不得穿着保卫的制服，如果穿军装，那肯定吸引眼球。 一车间，二车间，三车间，一二三食堂，运输科停车场，原三分厂的家属院，太大了，厂区里，这一上午，安杰都感觉没逛多少地方。 这一次，倒是有了个清晰的认识，但，丈夫不是军人么？ (本章完) 第1185章 陷入为难 第1185章 陷入为难 大礼堂门口，回实验室楼下转悠一圈的江德福，此时到了这里，眼巴巴看着，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整个人比较焦急。 都快中午了，安杰怎么还没过来，厂区太大，江德福都开始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迷路了~! “诶，这呢，这~！” 左等右等，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刚才还紧张的脸庞，顿时放松了下来。 “厂里晚上放电影，走，我先带你去吃饭，厂里的伙食还不错~！” 本来都准备带安杰去三食堂的江德福，结果被安杰给拽住了，手指头朝着江德福身后的大礼堂指了指。 “听说，厂里还有分房，我现在肚子还不饿，江先生，能带我进去看看么？” 家属区转悠了一圈，安杰倒是知道了轧钢厂的不少事，她也没想着打听丈夫什么，主要就是听听里面的职工家属。 说起来，日子倒是和海军大院里的日子差不多，区别就是，一个较为严肃，一个较为接地气。 听说轧钢厂，在建一个更大的家属区，而且职工还可以参与集资，就等于交钱买房，她则是长了个心眼子。 “这里面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家属房？” 江德福没有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大礼堂，他知道里面是摆的家属楼模型，但他可没进去看过，也没有兴趣。 家属楼，跟他江德福有什么关系，他是海军的人，又不是轧钢厂的人~！ “看看，看看嘛，走嘛~！” 安杰却没打算解释什么，拽着江德福的胳膊晃了晃，这女人一撒娇，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江德福也是如此，见爱人这么热衷房子，只得带她进去瞅瞅。 “哇，这模型做的好大，这就是你们厂的家属区了么，确实挺大的~！” 大礼堂里，人没有刚开始那几天那么多了，但也稀稀拉拉，安杰入礼堂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硕大的沙盘。 感觉她这个安家的千金大小姐，此时到了轧钢厂，也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你看看，德福，这模型好逼真啊，哇，这得多少栋楼啊~！” “占地得有三百亩吧，好像是厂子能批下来最大的用地了，一万多人的厂，家属区，想要跟得上，是要大一点~！” 出于职业习惯，沙盘江德福倒是没有急着看，而是看向了区位图（地图），家属区的位置，轧钢厂的位置，两者之间的距离，以及大小，职业化的军人，关注的是这些。 一栋栋精致小巧的楼栋，感觉比自己住的海军大院都不小，而且，住的人相比下来，要多得多的，户型的格局，虽然没有安家的大宅大，但对比干部住的楼，也倒是不差了。 心思回转之下，安杰忽然来了劲头，杵了杵丈夫的腰子，差点把江德福杵了个趔趄。 “诶，你说，你算不算，这个厂里的职工~？” “我？” “那你还用问，我肯定不算嘛~！” 眨巴眨巴眼睛，江德福好像琢磨出了一点东西，拍了拍安杰的手，眼睛瞟了眼四周，低声的回答道。 “怎么不算，那你还穿厂里的衣服呢，你进出，你看厂里有人拦你么，你看，这明明还有一些，没有人买的一楼顶楼~！” 糊涂了，江德福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安杰，到底想跟自己表达什么，他是海军的人，哪怕穿的是轧钢厂的衣服，但实际……！ “你什么意思，看就看，这些事儿，咱别在这说~！” 江德福忽然有些后悔了，怎么就答应了，带自个媳妇来这里了，人来疯似的，如果不是人少的话，江德福都想把她嘴给捂上了。 “你有厂里的工作证么？”哪知道安杰就是不走，在一室户的模型面前看了看，摇了摇头后，又抓着江德福的胳膊，把他带到了两室户的模型跟前。 “有，但那是给我进出厂用的，不是，你问这些干嘛，安杰，我可以带你来，但有些东西，你别深问了，再说下去，我要犯错误了~！” 江德福难得，把宠妻的性子收敛了起来，在面对工作时，那就丁是丁卯是卯了~！ “那我问你，你现在住哪？” “单人宿舍？集体宿舍？还是你办公室搭了张床？你得住多久？我以后来探亲，带着孩子来，还是住招待所？” 安杰的嘴，那是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连续不断的子弹射击出去，把江德福都给打傻了，住，他不就住研究室下面的办公室里么。 其他值班的人员，那也是集体宿舍，不对，李峰好像真答应过，这些值班的退伍兵们，到时候，都能分到一套保障房。 眨巴眨巴眼睛，江德福此时也愣住了，后面的事情，他还真没安杰考虑的那么长远呢~！ “那，关键，我，我不是厂里的职工~！” 憋了半天，看着安杰眼冒精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房子模型，江德福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心里还是有着那一丝执拗，他不是轧钢厂的人，他是军人，不参与此次集资建房，再说，李峰也没主动提过这事。 没提过，在他眼里，就是，不能干，另外，他的家，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青d，而不是在京城。 “你有工作证，又在这里上班，你凭什么不能集资，又不贵，几百块钱一套房，你傻呀，老莫吃顿饭都舍得二三十块，你，你买房子不乐意，我早晚得被你气死，还好我过来了~！” 看着爱人结结巴巴的样子，安杰就来气，一看就被自己说中了，睡的搞不好就是宿舍，本来以为他变了，怎么还这么憨憨的。 按道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要是江德福被分到了什么偏远海岛，安杰是懒得过去，但分到京城就不一样了，至少是首都，其次，是政治，教育，医疗中心，这地方安家落户，怎么看都不亏。 现在钱就能买到房子，还是京城的，这种好事，早年间要是被她哥安泰知道了，估计都能被他一扫而空，然后待价而沽，反观自己丈夫，却用着保守的观念，不想办法弄套房子，还乐呵呵住宿舍。 庆幸，无比的庆幸，是军人也好，是工人也罢，不管江德福做什么工作，只要在京城，安杰是支持他有个落脚地的。 这次探亲，肯定不是最后一次，几百块买套房子，哪怕在这放着，以后都不会吃亏。 不愧是资本家出来的大小姐，别的本事没多少，嗅觉还是比较灵敏的，只是，爱人放不下身上军人的架子。 “我不能占群众便宜，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脸色一黑，有点说不过安杰的江德福，就把她往外带，结果，安杰反倒不走了~！ “那你其他同事呢，他们如果没有，我就不买了，我问你，他们有没有家属区的房子？” 这一下，江德福是彻底被抵到了墙根，研究室里的那些同志，关键只有他一个是现役海军，其他人都是退伍了的，人家分单位福利房，名正言顺。 “不说了吧，这种事，电话里不跟我说，天天只顾着关心我跟你妹的琐事，难不成，真想让我住一辈子招待所？” 嗔怪的拍打了丈夫几下胳膊，安杰开始耍无赖了，哪怕这里的面积，没有海军大院的面积大，但也比让爱人继续住宿舍来的好。 主要是，海军大院现在住的，说起来，也不算是江家的房子，以后还可能面临搬家，京城，虽然离青d比较远，但几百块，买套房子，这个家，才算是完整的，哪怕大哥安泰以后知道了，都会同意的。 “那边，十五号楼，西单元我看还有个一楼，我想要个带院子的，以后可以种点~！” 麻了，这下江德福彻底麻爪了，愣愣的看着模型，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能集资呢，还是不能呢？ 第1186章 安杰豁出去的面子 第1186章 安杰豁出去的面子 讲道理，自己是军人，又没脱下军装。 但安杰这时候偏偏不讲道理，她也明知道自己没有脱下军装，但偏偏就是故意装作忽略了这一点，反而执着于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厂里上班。 如果非要咬死，他现在确实是在轧钢厂上班，但，但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不想，也不能占地方的便宜。 这就是思想冲突了，夫妻俩出生点不一样，成长环境中受到的教育不同。 一个是家长打小让自家孩子老老实实做人，不能占便宜，吃亏是福。 另一个，则是在金钱至上的家庭中，享受优渥的生活环境，大环境虽然改变了，但思想这东西，一时半会却难以转变。 能占便宜的时候，凭什么别人都有，你却没有，不行，咱们不能吃这个亏。 讲不清是非对错，因为两个人所处的角度，思想的维度，是不在一个频道上的。 “我，我没钱，毕业才多长时间，你们不是有房子住么，以后，还难不成天天过来，我，我住哪都一样~！” 模型里，房子很漂亮，特别是木头的小沙发，木头的小书桌，木头的双人床，看起来很别致。 但，江德福对房子，没有太大的欲望。 小时候茅草房也住过，土坯房也睡过，跟当年相比，办公室能遮风挡雨，已经条件好的不能再好，再几百块，还集资一楼，他回头，真感觉没脸见李峰了。 人家亲舅舅还在火车站，靠着给人拉板车生活，他堂堂一个副厂长，都没有走这种后门，现在要占他的便宜，江德福内心的道德感是不会允许的。 安杰这么一看江德福脸色漆黑下来，就知道丈夫的牛劲又犯了，咬了咬嘴唇，可是，这房子，确实很好看啊~！ 丈夫不知道得在这里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家，她又如何能放心。 “走吧，先去吃饭，晚上厂里组织放电影，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德福，你就没想过自己么，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孩子着想~！” 这次，安杰选择了妥协，一步三回头的，心心念念的看着大礼堂典礼台上的模型，语气可委屈幽怨了。 丈夫工资不少了，安杰自己也有钱，出嫁时，大哥安泰就给了不少压箱底的钱，只是那时候住在军校大院，有钱也没处，唯一一次大手笔，还是给江德福买了套白色的西装。 对她而言，几百块的集资钱，不说洒洒水，也差不多了，部队大院里的房子不能买，不然，哪里会因为这个，跟丈夫抱怨。 “小安同志，觉悟，要讲觉悟，我们不能钻这种缝子，别人有，那是因为人家却是正儿八经的职工，你是军人家属，你说让我去找厂领导，说也想集资，我这张脸，还往哪搁~！” 爱人的变化肉眼可见，没了以往高高在上的那股劲头，江德福说话也没说重，他也知道对不起爱人和孩子，没办法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但能把这个家被保住，已经够难了。 当初，如果不是丛校长保了他一手，给夫妻俩分开，搞不好，真得面临离婚还是退出现役这个问题了。 相比之下，一套房子，那都不算什么了。 “江德福，你怎么，咦，这是，你爱人？” 专门负责研究室对外联络的厂办副主任，刘光齐，此时正好与大礼堂出来的江德福夫妻俩撞见了。 刚想质问，江德福怎么不在执勤岗位，跑这里来了，结果，看到他身旁的安杰，瞬间做了一个秒懂的眼神。 “对，刘副主任，这是我爱人，安杰同志，上级批准她过来探亲，我正好带着她在厂子外边这边转转~！” 跟刘光齐，江德福说不上多熟，但也碰过不少次面，许多问题，都是需要他这个副主任来出面解决，厂子外头，相信刘主任能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 刘光齐立马点了点头。 爱人来探亲，江德福上级也批准了，那他也不会不近人情说什么了，只在厂子里转悠，只要不去研究室，也没违反李峰定下的规矩，他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安杰，这是咱们厂厂办的刘副主任，跟我也算是搭班的同志，家里有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直接联络他~！” 巧合不巧合，既然都碰见，江德福也少不了介绍介绍，自己负责内部，光齐负责外部联络，以后家里有事，联系不上自己，找他也正合适~！ “你好，刘副主任，你可真年轻~！” 出身决定了安杰的待人接物，听说面前的年轻人，是厂办的副主任的时候，就已经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一点没有平常人家妇女，还得注意丈夫的眼色。 有主见~！“你好，安杰同志，谢谢夸奖~！” “你们这是，来看家属房？” 浅浅的握了握手，刘光齐看着两人，从大礼堂出来，哪能不知道，两个人去里面干什么了，里面只有模型，不看房子，也没必要来这儿。 “那个，带她到处聊转转嘛，正好到这里了，就顺带看看~！” 江德福哪里会提也想集资买房的事情，刘光齐这么年轻，能当上厂办的副主任，还负责研究室的外联工作，肯定是李峰的人，跟他说，和跟李峰说，那不都一码事了。 倒是安杰，脸颊上的笑意收敛了一点，暗戳戳的拽了拽江德福的胳膊，奈何，丈夫依然是无动于衷。 这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不买了，甚至，连提，都不好意思提~！ “那行，我先进去，安杰同志既然来了，你好好陪她，听口音，距离还不近勒，难得来一趟~！” 刘光齐来，也是有事的，一期剩余了多少房源，还没有集资（售罄），李峰突然打电话来问了，他得抓紧跑一趟“销售”现场，了解真实的情况。 这剩余的房源，听电话里李峰的意思，可能上次来参观的粮食系统，好像有想打包了的意思，不论是贵的便宜的，人家也都不挑也不捡，荤素不忌，就想为轧钢厂的集资房，做出一点小小的贡献。 当然，肯定是他们系统内出钱，折扣不折扣都无所谓，只要有房子就行。 他们单位不方便亲自去建，但他们很方便，单位出钱来买建好的，别问，问就是有钱，但得低调的用。 “哎呦，你别拉我，我就问问，那个，刘副主任~！” 刚转身上了几阶台阶的刘光齐，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安杰给叫住了，停下脚步后，疑惑的看向了江德福。 因为两个人，确实有拉扯的动作，江德福好像，不想让她的爱人找自己问话的样子，脸色都憋的有些通红。 江德福也看到了刘光齐询问的眼神，但他哪里会主动说，只是示意光齐赶紧忙自己的去，别管这边。 奈何，人家爱人都喊出声了，光齐也不可能装没听见，只是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那个刘副主任，你也听出来了，俺是从青d来的，家里还有俩孩子，因为距离远，考虑俺丈夫也没住的地方，这次就我一个人来看他，孩子都么带过来~！” 前面还说着普通话的安杰，此时像是化作了没有文化的村妇一样，青d的齐鲁方言说来就来，气势也瞬间从城里的安杰变成了村里的二丫。 “嗯~？” “俺看了，你们建的家属房，建的特别漂亮，俺很喜欢，俺就是想替俺丈夫问问，俺们能不能，也出钱集资一套，俺们不白要，也出钱，多少钱都中，以后，俺带孩子过来看他，也方便不是~！” 一口农村大玻璃碴子味的方言，听的光齐忍不住连连看向江德福，刚才感觉还挺知书达理的，怎么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还好，齐鲁话虽然是方言，但至少还是能听懂的，皱着眉头听完后原因后，光齐倒是知道了江德福为什么不让爱人说了。 “安杰，你……你……！” 别说刘光齐了，江德福都听的脑门抽筋，青d话，他不是不会说，只是安杰忽然的转变，让他这个丈夫，有些下不了台。 这事儿，是能问的么，人家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就不该找他问~！ “别急，别急，江德福，你爱人也是为了家里着想，这也提醒到我了，房子的事情，厂里，好像确实没给你解决~！” 看着江德福急赤白脸的样子，刘光齐赶忙劝阻道，当起了夫妻二人的和事佬，。 “集资的话，副书记虽然不在，但你们家要想参与集资的话，我想他也不会反对，为什么这么说，来，江德福，你，你跟我来，这事，我跟你通个气~！” 粮食系统的事情，不适合大张旗鼓去说，只能说把目前的情况，把江德福拉到边上，简单提一嘴。 “这事儿，你要集资，就赶紧抓点紧，用保卫科干事的名额，不然，为了保障一期家属区的顺利完工，少不得还得便宜了外人~！” 如果是之前，李副书记和粮食系统没有这个意向，光齐肯定拿不定这个主意，但现在都要内销转外销了，你俩趁着机会集资一套，也没多大问题。 便宜外人和便宜自己人，光齐还是能分得清的~！ 第1187章 隔壁住着秦淮茹 第1187章 隔壁住着秦淮茹 “便宜外人？” 刘光齐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江德福有些捉摸不透了，什么是外人，谁又是外人，自己又是什么。 这些人情世故方面，他是不懂的，但安杰多少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哎呀，房子，到现在，没集资完，你们厂里上头，肯定也着急，这些没人要的，怎么都得想办法处理了~！” “不是，房子，还能没人要？” 江德福经过安杰这么一提醒，感觉，好像，刘副主任想跟他表达的，应该就是安杰的意思了，不然也不会催他，想集资，就最好快点了。 “你看你，在外头上班，我还以为你能学精明点呢，房子这东西，免费的肯定有人要，而且还抢破头，但你们厂是集资建的，那些人，估计就想着，到最后都没人要，应该就能免费分到，反正建都建好了，不可能空着~！” 安杰撇了撇嘴，人性是什么，江德福还是看不透，但以她了解，估计，有些人，就在打这个主意呢~！ 几百块钱，对安杰和海军军官的江德福来说是洒洒水，但对一般家庭，这也属实不少了。 “啊，还有这样的人？” 轮不上跟爱人置气了，江德福张大了嘴巴，本来以为，刚才的事情都够厚脸皮的了，结果，还有比他们夫妻俩，脸皮更厚的存在。 竟然想免费上车集资房，那出钱的那些人算什么，纯纯大冤种了么~！ “穷算计穷算计，越穷可不就越算计，对于他们来说，不钱，能分到，不就赚到了，我看，不还有免费的保障房么，就算分不到这种的，还有那个给他们兜底呢~！” 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哪怕来厂里的时间不长，安杰都能察觉到一些，江德福都不曾看见的。 “这也是人家刚才把你拉到一边，跟你说悄悄话的原因，你们厂领导估计也看出来了，但这事儿不方便说，真要便宜外单位了，你看那些人，估计就得急了~！” 作为一个妻子，合格的贤内助，这一番分析下来，给江德福都给唬住了。 按照他对李峰的了解，李副书记虽然喜欢帮穷人，但也不是没有底线，搞不好，还真会做出安杰所说事情。 毕竟，从刘光齐那里，已经稍微看出了一点门道。 “万一厂里，厂里那些人反对呢？” “反对，保障房不还没分么，聪明点的谁敢反对，人家是穷，又不是傻，再说，集资建房，你看是集资的人多，还是那些穷算计的人多，资金影响到工程完工，但对的人的就得面对已经集资的那帮人，他们的怒火了~！” “等等，安杰，你怎么能看这么深，你这不当干部，有点可惜了~！” 知道爱人打小聪明，但江德福没想到，安杰有这么聪明，其中的关系，脉络，牵扯，比他这个在轧钢厂上了快一年班的人，看的还清楚。 讲的还很有道理，连江德福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的问题，结果到她这儿，已经缩小成了买过房和没买房的人的矛盾。 人家出了钱的，肯定不想同样厂里的人，免费拿到，还住在自己旁边，宁愿人家外人跟着出钱，这样心里至少平衡许多。 “戚，你呐，刚才脸黑的，跟碳一样，你看，幸亏我问一问，你虽然是军人，但你也在这里上班，也可以享受人家职工的福利，人家凭什么不乐意~！” 重新拽了拽江德福的胳膊，安杰说着说着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庆幸自己过来得早，不然呐，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就错过了。 “啧，不还是，你，你刚才，都不跟我商量~！” 已经被刘光齐通过气，知道自己也能参与集资，江德福此时理亏，面对安杰的挖苦，只能无奈的搓了搓鼻梁，拿她的态度来说事。“这还需要商量什么，跟我走，我带了一百块，先把钱垫上，就十五号楼西单元一楼，把这事儿给确定了，后面的钱，等我回去，给你寄过来~！” 安杰已经迫不及待了，还好，出远门得带钱的习惯她保留住了，虽然没有带几百块那么夸张，但一百块，相信也可以把房子暂时留住，等后面把钱寄过来补上。 安家，不对，应该算是江家，在京城，就有一套属于自己的两室户房子了，而且呐，还带着个独立的小院儿。 怎么看，都是赚的，这里可是首都诶，哪怕在青d，这个价格，也不是不能接受。 被安杰牵着鼻子走的江德福，很难受，然而集资建房这个事情，办理的过程确实很顺利。 人家物资科的人，看了工作证，立马登记后当场开了条子，然后人事科复核，最后去财务科交钱。 本来只是让爱人过来，探个亲的江德福，稀里糊涂的，就在京城买房置业了，这是他未曾想到的。 “我们隔壁那一户已经被人买了诶，你看到了么？” 从财务科出来，哪怕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但安杰整个人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把集资的单子在江德福面前晃了晃，随后小心翼翼的塞进了包里。 “没注意，光签字了，这咋要签这么多名字？” 江德福确实没注意这些，物资科确定房号签字，人事科审核签字，财务科交钱签字，一路上光顾着签字，哪里还关心到邻居是谁。 “这是房子，是大事，签字怎么了，签的越多，证明人家厂里重视，我刚才倒是看到了，咱们家的邻居，叫秦淮茹~！” 把票据收好了，安杰显摆似的，拍了拍江德福的肩膀，这还是趁着丈夫只顾着埋头签字的时候，她偷偷瞄到的。 他们家是西单元西户102，隔壁东户101的户主，就是叫秦淮茹~！ “秦淮茹，是个女的？” 刚才还真没怎么注意的江德福，此时露出了一丝诧异，轧钢厂是有女工，但只上女工一个人的名字，确实有点少见。 而且，秦淮茹，他好像，貌似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人家都知道房子上爱人的名字，你就不知道把我名字也添上~！” 借着由头，安杰掐了丈夫一把，不过是开玩笑的口吻说的，毕竟，是丈夫在厂里上班。 “走，回去，把你名字添上，哎呀，这东西，我都行~！” “行了，看把你显摆的，行了行了，就上你名字，没你，我们家，哪里会有这套房子~！” 连探亲，带买房置业，安杰自己也都没想到，这一趟来，收获能这么大，钱，安家不缺，哪怕江家没有，安杰找大哥大嫂，几百块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京城有了套房子，意味着，未来，江家的位置就变了，安家也从青d这个小地方，在京城开枝散叶了。 妹妹的丈夫，一直以京城华清大学毕业的学历，瞧不起没文化的江德福，结果灰溜溜的回到了原籍青d，从京城卷铺盖走人。 现在，反观是没有文化的江德福，从青d走了出来，还留在了京城，虽然不知道组织到底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但偏偏没文化的他，偏偏就留了下来。 不得不说，对于安杰来说，这个世道，是够讽刺的。 有能力，最想留下的，反而走了，啥都不懂，没心眼的不想留下的，误打误撞之下，反而连房子都有了~！ 第1188章 新兵下连 第1188章 新兵下连 同样是十二月的天。 远在千里的蓉城，省军区文工团。 三个月新兵集训期即将结束。 蓉城蜀都的十二月，相比于京城，那要舒服太多了。 因为属于盆地气候，从西北方南下的冷气，已经被周围起伏的高海拔山峦所阻挡。 另外，与京城不同的是，这个季节，那叫一个晴空万里，压根不用担心沙尘暴的威胁。 北方来的新兵蛋子们，经过了三个月的集训，此时气色尚好，怪不得说蜀都气候养人，在这种艰苦的训练环境下，有些人甚至比来的时候皮肤还要好上一些。 在北方干燥了十来年的皮肤，一朝进入到湿润舒适的环境里，巴适得很~！ 要说这年代，部队养人，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训练苦归苦，但是真能吃饱，加上蜀都的伙食，不知道是不是因地制宜，偏麻，偏辣，又开胃下饭的很，不少新兵，反而比家里刚出来的时候胖了一点。 只要补充的能量，大于每天的消耗，肉，就是那么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照着风纪镜的李楠，脸色看起来颇为苦恼，她感觉自己也胖了点，隔着衣服捏了捏已经有点苗头的小肚腩，鼻子都气歪了。 看着风纪镜里的自己，龇了龇小虎牙，对着风纪镜开始发誓了。 “下一顿，不能再吃了~！” “不对，不能吃那么多了~！” 想到下午还有五公里的考核，想到饿肚子的滋味，李楠忍不禁又咽了咽口水，不是她贪吃，而是跑完后，肚子空荡荡的，一点不吃，晚上真饿的烧心。 但身材不保持好，下连去文工团的时候，她真不知道，自己舞蹈的基本功，还能不能保持住。 对着风纪镜双手环抱对掐，勉勉强强单腿在地上转了一圈，她现在是真的怕，这几个月，光顾着学政治，练体能，站队列，搞军事，关于舞蹈这些的基本功，是真有些生疏了。 “还练舞呢，听说下午考核换成了武装越野，咱们女兵也不例外~！” 同一个女兵班的，瞅见了风纪镜前，李楠有点出糗的样子，赶忙小声提醒道，表情说不出的丧。 五公里，对她们很多蜜罐子里长大的女生来说，已经是比三公里还要难以逾越的山，这要是再背上装备，何止是如遭雷击，简直都快骂娘了~！ “啊~！” 哪怕是因为之前练舞，已经攒了点底子的李楠，听到武装越野四个字时，面色都有些发憷，可见其杀伤力有多大。 也对，能当上女兵，大多都是城里家庭的孩子，上学也不用跑十几二十里的山路，爆发地和耐力跟不上男兵，特别是山里出来的男兵。 来部队前，她们吃过最大的苦，估计也只有学缝衣服时，被针扎了一下，再不济也只是下地干农活，武装越野五公里，有时候，老兵跑的都比较费力。 “不是说，咱们就五公里么？” 跟李楠同样来自京城的柯敏敏，此时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手上还端着搪瓷脸盆，里面放着抹布，一看就是刚在食堂出完公差，才回来的样子。 一听说考核升级了，变武装越野，眼看着眼眸里的泪都快出来了，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疼。 她没有跟李楠分到一个女兵班，但也不远，就在隔壁，相比于李楠的惊讶，她此时的面色，可以说是惶恐了，可见对这门科目，担心的要死。 “咂砸，你不晓得嘛，马上都要分下连咯，肯定要来一次真滴，还会跟你闹着玩嘛，就是要看看你三个月到底练滴行不行，不行，下去还得练~！” 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那位女兵，撇着嘴，摇了摇头，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给分享了出来。 三个月，李楠变的能吃了，胖了点，反观柯敏敏，变的更瘦了，颇有一些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感觉，一看就是被训练量，给折腾不轻。 “跑就跑嘛，不行，你到时候把枪给我，我来替你背，帮你分担一点~！” 看起来李楠还是讲义气的，看着柯敏敏被吓坏的了样子，哪怕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硬装出来了。 “那你也帮我背，你这双腿，这么长，跑的就比我快~！”不知道是不是李家高个子的基因，相比于其他女兵，李楠的个子是高了一些，而且跟她哥一样，长在腿上了，不然，也不会在学校里，就被老师看中，推荐她去学舞。 “你就饶过我吧，找宁桂君想想办法，敏敏跟我一个地方来的，我答应要照顾好她~！” 同样新兵班的女兵，就没有柯敏敏的待遇了，多一支枪，李楠感觉自己已经都够呛了，再多一支跑不进二十三分半，真不能及格，回头真把脸给丢尽了。 自己哥哥，运兵时候，都站在台上给京城的全体新兵讲话，他妹妹李楠，要是在新兵结业的时候，考核不及格，回头被人知道了，丢的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脸了。 他哥的面子，都得被她给牵连。 虽然，知道李峰是他哥的，本来也没多少人。 “不用，李楠，你还是帮施娟吧，我，我能行，你到时候慢一点，我跟着你的节奏来~！” 李楠讲义气的行为，无疑让柯敏敏心头的胆怯消去了一点，毕竟两个人不在一个班，帮自己，不帮同班的，敏敏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 怀着各自的心情，在风纪镜跟前的几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宿舍中。 因为有她哥的“榜样”在前，不甘落后的李楠，确实在新兵营里挺争气的，睡的还是下铺。 要知道，只有被子叠的漂亮，棱角分明，加上日常训练成绩好的人，才可以睡下铺。 部队里，这点很现实，一切，都是用成绩来说话。 “席红晓，你这三十米，我想问问，是不是过不去了，二十六米，就差四米，你这下连后，可千万别说你新兵班长是我，别提我名字，我丢不起这个人~！” 集体营房内，床铺各个收拾的利利索索，白色的床单上都被抹的没有一丝褶皱，带兵的女兵班长，此时正在里面训斥一位新兵。 被训斥的那位，也是端着搪瓷盆回来，此时默默的把干活时撸起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体能体能不行，队列队列不行，我问问你，你当兵来，是干什么吃的，我要是你，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女兵班长，也是一头齐耳的短发，表情则是有些不耐烦，几个月下来，谁排前面，谁吊车尾，没有比她们更清楚的了。 “红晓，凌班也是为你好，你在这边，不下力气练好，你新兵下连后，老兵们，有的是办法把你练好，到时候，就不是骂骂你那么简单了，吃苦的还在后头~！” 班长是唱红脸的，班副则是唱白脸的，面对训练科目不及格的兵，其实都是想办法，把她们给带好，带出来，不论是骂，亦或者哄，其实都是以这个为目的。 女兵心里脆弱，普遍没男兵耐造，班长说的越狠，班副就越得从中调和，避免…… 讲直白点，不求你在外面争光添彩，拔得头筹立功受奖，但求你下连后能安安稳稳，别被老兵们给操练一通，那时候，体能不行，拖了集体的后腿，就真不是骂骂那么简单了。 “行了，别说了，下午五点，武装越野五公里考核，谁不及格，我弄谁，话我撂在这里了~！” 这话一撂出去，整个新兵班的宿舍里，顿时静若寒蝉，八个新兵，七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剩下一个刚才被骂的，此时捂着脸，已经低声啜泣了起来。 “李楠，你跟我来~！” 摘下了腰间的武装带，班长看到李楠时，脸色才略微好转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李楠是这么觉得的。 “凌班？” 被叫到宿舍外面的李楠，此时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不知道被班长单独喊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娘的，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到时候，帮着点她，这次只要及格就行，不行到时候用背包带拽，拽也要给她拽及格~！” “有没有问题？” 相比起来，李楠的体能，在这期女兵里，确实是矮子拔高个了，但这种事，也不能当着众人安排，只能私下里交代。 “没，没没，她跑不动，我推，推都给她推及格~！” 面对班长爆裂的性子，李楠瞬间怂了，跟看到她哥似的。 第1189章 老兵过年 第1189章 老兵过年 边跑边吐，边吐边跑。 说的就是武装越野的五公里。 蓉城还好一些，地处平原地带，没什么山坡给这些新兵蛋子们爬，要是在山城，少不得得趴下几个。 不光是坠在队伍后面的女兵，男兵也有没抗过的，特别是没把握好呼吸节奏，呼呼吸吸的，那嘴巴张那么大，风往嗓子眼一顶，可不就得干呕了。 为什么是干呕，因为五点钟，离饭点还有一个小时，中午吃的，早就消化完了，能把苦胆汁吐出来，就算不错了。 “加油，快到了，坚持住~！” 跑在中间靠后位置的李楠，脸上已经结了一层雪白的汗霜，那是大出汗后，皮肤继续保持高温，把汗水蒸发后，留下的盐渍。 原本还可以扎的辫子，也已经变成了齐耳的短发，头顶的帽子，也已经湿透了，这还是冬季~！ 能让李楠都有快扛不住的，不是自己的装备，她现在，她身上带自己的，已经背了三杆枪了，两把五六半，一把五六冲，加上后背上打的背包，身上的水壶挎包，不下几十斤了。 “我不行了，你们先跑吧，我真的不行了~！” 吊在车尾的席红晓，中午那会儿，在宿舍，因为手榴弹没投过三十米，而被班长骂的狗血淋头。 此时，吐着舌头，整个人看样子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上，两条腿，那都不是自己想迈的，而是被身后的人给硬推着的。 “别，别说话，节省体力~!” 女兵班另一位体能尚好的，此时负责在后面推，相比于李楠多背了两把枪，她则好一点，背的都是自己的，但此时脸色也快成猪肝色了。 “红晓，熬过去，这一关熬过去，咱们就下连了，呼呼，下连就可以去服务社了，里面好多好吃的~！” “下连，咱们挂衔了，到时候拍照，给家里寄过去，家里面，就可以看到你在部队的表现了~！” 说话的李楠，不光要看着席红晓，还得盯着旁边的柯敏敏，这一番话，等于是说给两个人听的。 柯敏敏表现比旁边的席红晓要好上一些，枪给了李楠后，到底能跟得上了，不至于还让人来推。 “我要照相，我要照相，我要寄照片~！” 一旁的红晓，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而一旁的柯敏敏，咬紧牙关，把这一点，当做跑完五公里的精神寄托。 “你们几个tmd，家里面怎么想起来，给你们送进部队，连女兵都跑不过~！” 相比于女兵那边，还用言语激励，男兵那边，则是简单多了，跑的慢的，五六半的枪托直接往屁股后面敲，一枪托下去，嗷嗷叫的往前，一看就是来真的。 这是新兵们下连前的最后考核，班长们都没办法出手，不然，武装带才是最好用的，别问，问就是顺手~！ 终点即将在望的时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时候。 新兵营的营长，不苟言笑的掐着表，看着道路尽头出现的新兵们，嘴里还在碎碎念叨，什么“身体素质一年不如一年~！”“真该放条狗在后面追着~！” 而一个个连长，也没有闲下来，相比于严肃的营长，连长则是看着手表，各个面色焦急。 跑得快先到的，都没有管，目光主要是盯着后面，考核虽然也看优秀，但最重要的，还是集体的通过率。 新兵连里吊车尾的是哪些人，他（她）们也都是一清二楚，在没有见到那些人之前，谈不上任何喜色。 “10~！” “9~！” “8~！”“……！” 离二十三分半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候，随着李楠的出现，她们的连长，已经开始朝着队伍这边大声喊起了倒计时。 武装五公里，跑都跑到这里了，半条命已经没了，堪称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再一听到这种闻风丧胆的倒计时声音，顿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哪怕是已经实在推不动了的宁桂君，拽着柯敏敏右胳膊的李楠，此时脚丫子都迫不得已的迈开了~！ “到了，到了，到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兵，瘫倒在终点线后的男兵，此时，基本所有新兵们，那真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整个人都像是被黑山老妖抽干了一样。 每个在倒数到最后一秒前抵达终点的新兵，都很庆幸，庆幸自己考核通过了，不用下连后再被逮着补课了。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迈过的这一座山，只是部队里，无数座山当中的一个而已。 三年，他（她）们可才过了三个月，十分之一都不到~！ “10~！” 唬人的倒计时，又开始了，又一批吊车尾的，此时把吃奶的劲都给拿了出来，前面抵达的人，此时才知道，连长喊出的倒计时是假的，一个个目目相觑，最后往地上一躺，咧开了嘴，开始狂笑了起来。 “笑什么，还能笑的出来，二十三分半是及格，你们至少要跑进二十三分内，看看你们现在的作风，稀稀拉拉，除了身上的衣服，哪里还有一点兵的样子~！” 板着脸的营长，把背在身后的秒表拿了出来，在最后一个抵达后，这才按了下去，指针悬停，二十三分刚刚过了几秒。 但他俨然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用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口中这一批，身体素质一年不如一年的新兵~！ 作训股的人，把今天的考核成绩记录下来后，这批新兵的新兵营生涯，约等于画上了句号。 丁是丁卯是卯，平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这些考核成绩，都得记录在案。 “好样的，李楠~！” 许久没有见到的接兵班长，刘峰，此时出现在了考核现场，周围莺莺燕燕，跟着的，还有不少女兵。 新兵下连，老兵过年。 这么热闹的日子，训练场上，他们这帮部队里的老人，正课时间结束后，可不得抽空看看。 那就跟大学校园里，学长们看参加军训的学弟学妹们一样，他（她）们吃过的苦，必须看着后面人也得吃一遍。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那种，手里，至少拿着扫把，簸箕，给人一种打扫卫生的感觉。 虽然作训股的人走了，但新兵营长和连长还在边上呢，不少人，还是他们手底下被带出来的。 李楠这样身上背着三把枪的女中豪杰，让刘峰都不禁伸出了大拇指，连背枪，带拽人，这样的集体主义精神，在部队中，是很令人佩服了~！ “刘峰，她就是分到咱们队（连）里的？” 萧穗子看着刘峰跟小姑娘打招呼，忍不住向他询问道。 “对，她就是李楠，看到了吧，身体素质很不错，还有那边那个，捶着腿的，那个叫柯敏敏，也是学舞蹈的~！” 一别三月，再次见到两个小姑娘，刘峰还是很高兴的，这可是他亲自从京城，领回来的~！ “明天，应该就会来我们队（连）里报道了~！” 第1190章 文工团的变化 每个新兵，授衔的时刻，是这三个月以来，可以说心态最为放松，也是最复杂的时刻。 当他（她）们今天步入大礼堂，代表着自己新兵营的生涯已经结束。 不用再面对每天需要储备的体能，以及枯燥无味的政治文化课。 也不用再咬牙坚持那隔三差五就得来上一趟的三公里、五公里。 当然，更不用担心，夜晚时，睡的正香的时候，班长连长恶作剧一般的紧急集合哨。 这短短的三个月，每个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有着深切的感触，当他（她）们置身其中时，才知道肩膀上的责任，到底需要怎样的努力，才能扛起。 不论是城市的，还是农村的，五湖四海的陌生人，汇聚到一处，心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经过摸爬滚打，百炼成钢，大集体，才会接受他们 在家吃过苦的，还好一点，没吃过苦的，现在才知道，自己肩膀上，领口上，这一颗星的军衔，都来之不易。 为什么军人能够获得尊重，这是老班长们用汗水和鲜血，一点一滴换来的。 就像旗手和依仗兵，迈着正步走进礼堂门口时时，伫立的红色旗帜一般。 今天，这些新兵，也将在它的见证下，这一群怀揣着理想和信仰的年轻人，身份真正的从地方青年，完成向军人的转变。 “很高兴，在这里，与你们相见，64年的新入伍的所有新兵们，我是文工团的团长，也是未来你们的团长，我的名字叫熊跃林，很荣幸，能够成为你们的团长，你们的考核成绩，我看了，很满意~！” 在旗手们到达了大礼堂典门口的右侧后，文工团的一二把手，此时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两位手中都拿着话筒，说话的，是一位中年汉子，而他身旁的另一位，则是李峰的“老熟人”了，宁政委。 当然，这种场合，肯定是军事主官先讲话，哪怕文工团并不参与什么作战行动，但部队里，就是如此。 下面的所有新兵，屏息凝神，看着台上的两位首长，没错，在文工团中，这二位，已经可以算作是新兵们的首长了。 “有人说，文工团，只要把节目表演好，带给战士们出色的演出，获得隆重的掌声，那就是一个好的文艺兵~！” “曾经，我也非常认同这番话，文工团么，文艺兵么，唱唱跳跳，敲锣打鼓，以文艺表演传达革命精神，让兄弟单位的战士们有士气，保持昂扬的战斗力，是我们肩膀上的责任~!” “但经过去年，也可以说今年，团里发生的事情，我感觉，这些还不够，文艺兵，也是兵，是兵，就得练，不光文艺，体能，战术，都得练，不吃苦，有些人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 一改刚才自我介绍时的柔和，此时的团长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剑，那叫一个锋芒毕露，一双眼睛看向台下的新兵时，眼眸里，只有深深的严肃。 “往常，文工团的新兵集训，大多也只是做做样子，甚至时候，演出任务重，来了，没经过集训，直接安排上台的也不在少数~！” “但今年，必须，把所有的集训流程，一个不落的全部走完，考核，按照兄弟单位的标准来，所以，开头，我为什么会夸奖你们，我以为会有人坚持不下，没想到一个不落，全过了~！” 出鞘的利剑，微微收回鞘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前人砍树，后人遭殃，台下的新兵们，一个个都很懵逼，唯独在场的老兵或者军官们，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其实，这些考核标准，在作战序列中，算是再正常不过了，我可以为你们荣幸，因为文工团太久没有对军事训练这么严肃对待，但你们切不可以骄傲自满~！” “文艺兵也是兵，文艺表演是我们的任务，但军衔在身上，在肩膀上，谁都没办法保证，下一秒，我们会不会划拨到作战序列当中，保持充沛的良好的身体素质，可以让你们在部队中路走的更宽，也走的更远~！” 具体发生了什么，熊团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作为军事主官，是有责任的。 今年狠抓军事，狠抓作风，就是希望，让新一批文工团的文艺兵们，知道什么是部队真实的样子，约束好自己。 老兵们，稀稀拉拉惯了，但新兵们不一样，他(她)们，进入到部队这个大集体中，还是一张白纸，任图任画，从这一批开始抓好，还不迟。 随意，散漫的作风，随着一批批的新兵迭代，终将发生改变。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男人~！ 熊团长说完后，整个人气势瞬间收敛了起来，又恢复到了刚上台时，那副深沉的模样。 旁边的宁政委，在军事主官说完后，则是把话筒抬到了嘴边。 “我姓宁，是文工团的政委，以后，你们可以称呼我宁政委。” “熊团长刚才说的不错，军事素质要抓，但大家政治上，精神上也不能松懈，麻痹大意的思想就是从自身开始，一步步的逐渐退却~！”“很高兴这一届的所有新兵们，完成了军事化的训练，我们文工团，欢迎大家，希望，你们能把在新兵集训期间的精神，继续延续下去，保持下去~！” “今天，是大家向八一军旗宣誓的日子，这个日子，很特殊，因为，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文工团正式的一员~！” 宁政委抬手指向了门口，等待着被新兵们迎接的旗帜，语气感慨颇深，像是让在场的所有新兵们，牢牢记住这一天。 “文艺兵也是兵，我们虽然不用抱着枪杆子冲向敌人，但我们的兄弟单位随时可能会，不论是舞蹈，还是歌曲，还是其他的表演形式，我们都要尽心尽力，把舞台当做我们战场~！” “年轻人总是充满朝气和活力，正值青春的年华，把我们的芳华献给部队，要无怨无悔，因为，这一天开始，你们是军人，是文艺兵，只要一天没脱下自己身上的军装，你们就是一天的兵~！” “军令如山，一切以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为前提，但凡有一丝懈怠，想想你们的今天~！” 相比于熊团长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宁政委则是简单一些，进了这个门，除非出去的那天，中途可没有后悔之说。 “下面，我宣布，64年度秋季新兵授衔暨宣誓仪式，正式开始~！” “根据义务兵现行条例~！” “授予，项邦，丁怀，乐云……同志列兵军衔~！” “授予李楠，柯敏敏……同志列兵军衔~！” “授予……！” 身着三个月军装，然而一直空空如也，直到今天，这些台下的新兵们，这才满怀激荡，看到属于自己的军衔，被端在红色的礼盘中，向自己走来。 虽然只有一颗星，但代表着终于完成了身份的转变，大集体终于接受了他们这些地方而来的同志，不用担心被退回地方了。 相比于明年将要更换的红领章，此时的授衔可以说复杂一些，军衔甚至需要两两帮助，才可以装好，有些人，此时手都在抖。 当军衔真装上时，他（她）就此成为了蓉城军区文工团光荣的一员。 “奏军歌，迎军旗~！” 振聋发聩的声音，让所有列兵们下意识的昂首挺胸，干脆利索的抬起了右手，军容军纪在这一刻完美体现，目光坚定，共同迎接对他们来说，这一神圣的时刻。 “我是****的公民，为参加人民解放军，负起革命军人的光荣职责，特郑重宣誓！” “一、我在***的领导下，成为忠勇机智，严守纪律，遵守条例，服从命令的军人，为了保卫祖国，不惜牺牲一切。” “二、努力学习现代化的军事科学，提高政治、文化水平，熟练手中武器、时刻准备战斗，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消灭敌人。” “三、拥护人民政府，热爱人民，爱护武器和国家财产，严守国家和军事机密，永远忠于祖国和人民。” “四、我如违背誓言，愿受国法和军纪的严厉制裁！” 振聋发聩的的宣誓声，从礼堂遥遥传了出去，新兵营在这一次次的宣誓声中，一次次重新变成了空荡荡的样子。 新兵营结束了，他（她）们离开了，礼堂里，留下的不光是誓言，还有这些新兵们，三个月里，积攒下来的友谊。 宣誓完毕，在礼堂中，新兵将分下连队，凑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这三个月，注定会让人难以忘怀。 拥抱，热泪，挥手致别，友谊在分离时，才会知道有多珍贵。 文工团不大，也不小，运气好还有相见的机会，运气不好，去了外点，可能就再也难以相见。 李楠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她跟柯敏敏，两个都是学舞蹈的，基本已经定下了，班里面的人都知道。 果然，刘峰来了，李峰的熟人都来了。 “欢迎，加入舞美队~！”(本章完) 第1191章 音乐世家第五代传人 相比于何小萍进文工团舞美队。 李楠和柯敏敏两个人，无异于要正规多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不光是经历过新兵集训期，新训考核，更是正规分兵一层层分进来的。 流程不排除有操作的可能，但在文工团其他人眼里，这就是正规的，从地方，到连队的顺序，没有一丁点看起来，走后门的嫌疑。 相比于何小平军礼不会敬，枪也不会打，仅凭借一身舞蹈基础进来，这批兵，看起来倒是有点兵的样子。 当然，也跟当前的时局跟往后有着巨大的鸿沟也有关系，风吹起的年代，就连部队中也遭遇了巨大的变化。 宽阔的练功房里，阳光投进了玻璃，照进屋内的木地板上，小提琴大提琴，在光线下，散发着原木的本色。 伴奏的乐手们，根据架子前的乐谱，认真的演奏着。 手风琴，一开一合间，释放出优美的乐曲。 木地板上铺着一层毡布，伴随着悠扬的乐曲，透过墙面的玻璃镜子，舞美队的队员们优美的舞姿，展现在了镜子上。 领着新加入的几个小家伙的苏队长，带着拎着行李的刘峰，从新兵营那边赶了回来。 看到正课时间，这些人没有偷懒的，哪怕自己不在现场，还一丝不苟的训练，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嘘吁吁~！，停下，停下，都停下来~！” 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苏队长拍了拍手，打断了正在排练的众人。 “大家先停下，休息一下，我们舞美队，和乐队，来了新同志，大家欢迎一下~！” 练功房里的众人，在苏队长回来时，目光就已经集中在了她身后带过来的几位小同志身上。 老兵退伍走了的这三个月，准确来说可能还要往前推两三个月。 对没走的这些人来说，是有些难熬的，打扫卫生，出公差，很多杂七杂八的活计，就会落到其中部份人身上。 人少了，任务量还是相同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多干了，新兵下连时，老兵为什么敲锣打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新的干活的人来了~！ “呱呱呱~！” 掌声很热烈，特别是这几个月，活多干了的那些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几个月难熬的时光度过去了。 “这位同志，叫李楠，来自京城，是我们舞美队新来的队员，新兵营成绩十分突出，武装越野，用时二十二分半，听说一个人还扛了三把枪，跑完全程，很厉害~！” 苏队长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现场的掌声更是热烈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组织部里来了新人，单身，异地，会开车，会电脑，会ps，文字功底扎实……虽然有些不恰当，但意思差不多。 “这位是同志叫柯敏敏，同样来自京城，舞蹈基础扎实，欢迎来到舞美队~！” 轮到柯敏敏时，介绍就少了许多，然而掌声也是十分热烈，最近一年，慰问演出太多，特别是边防线上，亟需新鲜血液的加入。 “这二位，是我们舞美队今年新加入的同志，大家以后就是战友了，她们比你们俩先来，你们给他们敬个礼，以后就指望这些老班长们，来带你们了~！” 介绍完了之后，李楠，柯敏敏二人，立马敬了个礼，身着军装的情况下，看起来，真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脸上的稚气，随着授衔结束后，仿佛已经褪去。 “这边三位，是乐队和歌队新来的同志，说实话，我也不了解，你们三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同样而来的几位男兵，没有享受到刘峰帮忙提行李的待遇，也没有享受到苏队长亲自介绍的待遇，神情还有些扭捏，感觉放不开。 其中一位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后，昂扬着脑袋，从行李包中取出了自己的小号，当众演奏了简短的一段乐曲。“我叫陈灿，来自滇南昆明，我从小喜欢音乐，学习小号有很多年了~！” 年轻人说话的口音重，还带着一点滇西的调调，不过，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随着他随意在手中晃动的小号，至少乐队那边，用热烈的掌声接受了他。 “俺叫祝顺安，来自中原，俺么学过乐器，俺家就是农民，给人弹滴，我也从小弹到大，边弹边喜欢唱歌，后面被支书推荐过来，我给大家唱一段吧~！” 这一番自我介绍，有些别开生面，农村出来的这位，明显就没有陈灿来的大大方方，表情有些羞怯，略微的皮肤在完成自我介绍后，微微有些泛红。 “弹啊，弹，一斤面弹出……！” 这下全场安静了许多，也可以称之为宁静，怎么说呢，从专业上来说，这首歌，最多算是民谣，干活时农村唱的歌，到了这里，反而，增加一些艺术的味道。 “当初，俺爷，就是用这首歌，掩护了俺们那的8路交通员，帮他把手里情报转移了出去，所以他喜欢唱这一首，俺也喜欢唱这首歌~！” 好家伙，本来以为陈灿已经是拿得出手的了，没想到这第二位，也是大有来头了。 小日子那时候，还掩护了交通员，这孩子命中就该在部队，该培养，该下大力气培养，这下，谁还说这首歌上不了台面~！ 互相递眼色的，此时收拢了揶揄的神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父辈爷辈们，那时候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谁还会不服。 “好好好，歌队的，可算给你们送来了一个民谣的好苗子~！” 热烈的掌声再次掀起，脸色臊红的年轻人，和落落大方的陈灿，也正儿八经的向老兵们回了一个军礼。 “我叫……！” 随着自我介绍的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每个人回到自己的队伍里，自然有负责接手班级。 “苏老师，要不要，让两位新来的同志，展现下基本功，给大家亮一手~！” 人群中提建议的那个人，李楠没有注意到是哪位，但一旁的李峰，却听出了是谁。 “分队长，她们昨天才跑过武装越野，要不，明天吧，让她们也缓一缓，免得抽筋了~！” 昨天那些女兵们，筋疲力竭的样子，刘峰都看的见。 “行不行，李楠，柯敏敏，都是年轻人，一晚上也就缓过来了~！” 虽然是询问，但也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苏队长此时估计也想看看，两位舞美队的新人，除了军事素质，舞蹈功底怎么样。 “我没问题~！” 拍了拍柯敏敏的手，李楠把行囊还有手提包放在了地上，原地下腰，抱住小腿略微松松筋骨后，舔了舔舌头。 她确实很久没练了，自己都不知道，基本功还在不在，不过，翻跟头她不在话下，反正也没说具体拿什么亮相。 站在毡毯的一处角落，李楠小跑了两步助力，随后几个跟头翻了起来，到最后时，甚至在半空转了个圈，这才稳稳落地，动作十分稳健，丝滑的就像体操运动员似的。 新兵几个月，身体素质练上来了，胳膊和腰肢有劲，做这些大开大合的动作，没有当初那么吃力了，这就是她自信的原因，体能好，也是能反馈到舞蹈上的。 “好~！” 全场喝彩的声音，连苏队长看的都上扬起了嘴角，舞蹈，有柔美，也有刚毅，就冲刚才这股自信的气势，就能证明，素质不错，有功底~！ 相遇比李楠的的大开大合，柯敏敏则是淡雅多了，含羞带怯捏了几个指加飘逸舞步姿态，颇有点江南水乡小娘子的意味，也是不输于专业的舞蹈人员了。 “瞧瞧，都瞧瞧，刘峰这次从京城带回来的兵，我看都是好兵，比你们在座诸位丝毫不差，要感受到压力呐~！” 苏队长面对两个新兵，那是真满意极了，只是不知道，当晓得面前的李楠，是那位年轻人亲妹妹的时候，会有多么的错愕~！(本章完) 第1192章 出公差的小两只 第1192章 出公差的小两只 “笑一点，对，不要僵硬~！” “咔嚓~！” 文工团门口的照相馆，在这一天，很忙碌，非常忙碌。 不光是照相馆的师傅，还是洗照片的师傅，亦或者接待顾客的服务人员。 这年头，照相馆基本上都是公家单位，在部队门口的，客户主要也是为了部队里的军人。 新兵结束下连时，基本都会出门，来这里拍一张照片，给家里寄过去，让家人看看自己穿军装时的样子。 这也是城里的文工团，才能享受到的特殊待遇，要是驻地偏远些的地方，那就没那么方便了，一般会请照相馆的师傅过来一趟。 拍完照的李楠，此时迫切的想要拿到照片，抓紧寄回家，但照片要洗，没办法，得等。 红色帷幕前，此时换上了柯敏敏坐在了凳子上，脸颊带着欣喜的笑意，小酒窝都被攒出来了。 “对，自然点，稍微往这边偏一点点~诶，好！” “咔嚓，下一位~！” 拍照的速度很快，照相的老师傅也没有敷衍，女兵们爱漂亮，这年头又没有ps技术，不像男兵，有个差不多就行了，真要拍不好看，她们是找回来再补拍的。 “给，一周，一周后凭票据来取~！” “我看，上面写的不是洗照片只要四天么？” 被柯敏敏拽了一下胳膊，但李楠还是有些骨子里的固执，交完钱看着单子上领照片的日期，比柜台上标的洗照片时间又晚了几天，这要再寄回京城，都得赶上过年了~！ “人多，你们团，一下来这么多新兵，洗照片都得时间~！” “走吧小楠，没事，就耽误几天，过年前肯定能到京城~！” 同样是从京城来到了蓉城，柯敏敏知道李楠的想法，连忙拽着把李楠拖出了照相馆。 “咱们呐，现在是军人，军人要有荣誉感，是保护地方老百姓的，不是跟他们为难的，对不对~！” 看着李楠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柯敏敏给李楠上起了政治课，特别是文工团的影壁上，那个人挥手致意的样子。 “好你个柯敏敏，你还给我说教上了，下次不替你背枪了，把我累的够呛~！” 道理是这个道理，李楠也知道洗照片要时间，毕竟家里也有一台相机，海鸥牌的，只是她不想等那么久。 还有，他哥那时候，怎么没寄照片回去？ 看着车水马龙一般的街道，人流熙熙攘攘，刚进部队没多久的李楠，压根没意识到，各个不同的兵种，驻地是压根两码事。 “得，下次换我给你背，给你找补回来~！” 背是不可能背的，文工团打靶的次数都都有限，新兵连时，可以说是这些文艺兵，摸枪，打枪最多的时候了，下连后的正课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对口的专业上。 “我要你背，我看……，哎呦，陈灿，祝顺安，你们也出来拍照？” 没地方去，准备回队里的李楠，柯敏敏，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年兵，此时正往外走。 相比于此时装起了鸵鸟的柯敏敏，李楠则是大大方方的打起了招呼。 “你们拍过了？” “俺也想拍照，俺都没拍过，听班长他们说，可以出来拍照寄回去，我跟陈灿就来了~！” 音乐世家的第五代传人，在下连后，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相比于陈灿淡淡的回问，则是要热情上许多，虽然，他不愿意带自己来，是硬要跟过来的。 “人可多了，不光我们，还有新兵二连的人，三连的倒是没看到几个~！” 李楠打了招呼，柯敏敏想装鸵鸟都装不了，抱着李楠的胳膊，怯生生的说道。 “嗯，拍好就抓紧回去吧，我看，你俩士兵皮鞋还没领么，没领最好抓紧领了~！” “对了，两人成行，三人成列，你最好把她胳膊松开，碰见纠察，你们俩这样子，要上通报的~！” 下连没几天，陈灿的身上已经可以嗅到老班长的意味，说教的意思，比柯敏敏来的直接多了，把俩大姑娘唬的一愣一愣的。 怯生生的柯敏敏，本来就胆小，一听到纠察二字，眼睛都瞪圆了，立马把抱着李楠的胳膊给松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手足无措的样子煞是可爱。 “诶~，领皮鞋，还有这好事，俺们不是干部也能穿皮鞋？诶，陈灿，你怎么刚才不跟俺说，诶，等等俺~！” 祝顺安看来也是压根不知道皮鞋的事情，农村出来的孩子，脚上的胶底解放鞋，那都当成了宝，比布鞋可强太多了，愕然之后，赶忙去追先出门的陈灿去了。 “奇怪，这个陈灿，脾气怪怪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当班长了呢？”连续被两个人说教了，李楠有些不高兴，特别是陈灿，那高高在上的态度，本来是为自己两人好的话，偏偏怎么听怎么别扭。 “别管他了，有皮鞋领，我想穿皮鞋，哎呀，刚才拍的我不寄回去了，我要穿皮鞋重新再拍一张，再寄回去~！” 柯敏敏经过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后，没看到附近有纠察中队的人，低头看了看脚上黄绿色的胶鞋，顿时觉得，还是漆黑色的皮鞋，拍出的照片，更上镜。 “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他为什么让咱们抓紧领，是后面领不到了么，这点你不奇怪？” 胶鞋皮鞋，李楠都无所谓，平常也穿不上，跳舞，还得是专门的舞蹈鞋，主要是，感觉陈灿懂得很多，还知道一些，她们并不知道的事情。 队里，其他人，可没有提醒过她俩~！ “估计是那个老班长跟他说的吧，难不成，他来之前就知道？” 确实，柯敏敏没心没肺，压根不想那么多，听人劝吃饱饭，他说抓紧领，就抓紧领，不然迟了，要是都被别人领了，过年前她的照片，肯定到不了家了。 文工团的后勤仓库。 月底，士兵皮鞋确实已经停发了，至少，今年的新兵们，都没有发下来，连部分老兵都没意识到，部队接下来，在服装上，将会迎来什么改变。 “谁跟你们说有皮鞋发的，发不了~！” 看着两个找过来的女兵，不用看军衔，仓管员都猜到了，是今年的新兵，作为一名老兵，直接就下意识呵斥了。 还好是女兵，言语间还收敛了一点，要是男兵，直接让他班长来了。 “不会啊，我看老兵都有皮鞋，刚才明明陈……！” 没有多少心机的柯敏敏差点把好心提醒的陈灿给坑了，还好关键时刻，李楠拽了拽她的胳膊~！ “是这样的，老班长，咱们俩是舞美队的，后面要经常出去演出，要跟领导合影，穿皮鞋看起来不是正规一点么，对不对，班长们也不知道停发的消息，让我们俩来问问，真不能发就算了~！” 李楠她哥好歹也是领导干部，说话时的样子，平常和院里其他人打太极的时候，李楠也注意到了一些。 现在班长的名字不能提，那就把舞美队搬出来，用上级领导，或者首长的名义，就看面前的这位仓管员老班长，吃不吃这套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亲自去问的。 “舞美队的，你俩？” 果然，李楠灵机一动想出的借口，此时仓管员老班长也有些懵，他接到的通知是暂时停发，也不是一定不能发。 舞美队确实得经常出去表演，他想的比两个新兵则是多了一点，涉及到服装统一的问题，没错，在部队，皮鞋也算服装。 至于跟其他单位的领导或者首长拍照合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班长哥哥~！” 柯敏敏楚楚可怜的看着仓管员，一声哥哥，能把人骨头喊酥了。 “对啊，你看！” 李楠虽然对皮鞋不在乎，但不意味着，老兵有的东西，她没有，女的哪有几个不爱美的，皮鞋，她哥天天穿，她也能穿~！ 让她像柯敏敏那样撒娇卖萌，她做不出来，还班长哥哥，她亲哥有时候她都不想要了。 原地掐手环抱，像是在风纪镜前那般样子，李楠单腿转了一个圈，亮了亮基本功，算是印证了她的话。 “嘶~，那你俩等等，我得问问，原则上是不行的，但你们确实要出公差，哎呦，脑壳疼~！” 一个软，另一个硬，仓管员此时也有些麻爪，她俩也来了，万一没领到，真出了公差，别的老兵都是皮鞋，就她俩胶鞋，服装不统一，领导问起来，后勤仓库可能还真有点麻烦。 “柳宏山，有认识舞美队的不，帮忙联系俩女兵，出个公差，军区要找人试女兵衣服，找到咱们团了，身材气质上面说要挑好点的~！” 还没等老班长去搬救兵，搬救兵的人，反过头来先找他来搬救兵来着。 “啥，试衣服，舞美队，女兵，两位？” 仓管员老班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闯进来的这位，下意识的把脑袋看向了李楠和柯敏敏，这还用去请么？ 两个不现成的么，而且，柳班长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女兵，一个身子高挑，骨架大，另一个身材娇小，骨架中等偏小，俩人都不胖，绝配~！ “你俩是？” 闯进来的这位后勤处的小干事，看着面面相觑的仨人，朝两位女兵诧异的问道~！ “舞美队的~！” “来领皮鞋~！” 俩小家伙一唱一和，倒是把来此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第1193章 即将到来的绿军装 第1193章 即将到来的绿军装 蓉城军区，离文工团倒是并不远。 旁边还有专业的骨科医院以及军区招待所。 不过，这俩新兵蛋子肯定不知道这些，柳宏元作为老班长了，还是后勤股的，那肯定是知晓的。 “他们自己没女兵么，怎么找到我们这边了，前两年就喊人去试过，没下文了，今年还来？” 两个女兵都是新兵，今天估计是照相来着，才能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不然，这个点，应该在练功房那里了。 “哎呀，这不是正好么，不用去请，你还讲个锤锤，两双皮鞋，给，给，算批给她俩的，我来签字，你给苏队长打个电话，这俩女兵正好我借用一下，跟着去军区后勤部走一趟~！” 来人仔细端量了一下李楠和柯敏敏样貌和身材，索性不挑了，就她俩就可以了，舞美队那些女兵么什么德性，他又不是不知道，给后勤股出公差，还得记个人情。 这俩新兵多好糊弄，皮鞋现在暂停发放，发两双皮鞋能搞定的事儿，他也不想听那些老文艺兵的碎碎念了。 正好，新兵，还听话点，不敢乱跑，也省心~！ “你俩有意见么？” 柳班长做不了舞美队的主，但上级军官的话也不能不买账，拿起桌上的电话前，最后问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小姑娘。 “我没~！” “我也没有，能领到皮鞋就行~！” 李楠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军区在哪，但试衣服这种事，听起来很简单~！ 柯敏敏则是连连点头，去试个衣服，回来就有双新皮鞋，这种好事都能被她碰到，乐意的不得了。 “电话，打，皮鞋，发，哎呀，我后勤股的军官还能唬你俩新兵蛋子，字我先签好，回来你俩就到这领~！” 来人一脸喜色，上级部门的要求，这么轻而易举办到，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子，就在领取表上签上了字，还问了李楠和柯敏敏的名字，这下，没得跑了~！ “先说好嗷，去了有要求，第一，服从命令，让你们干嘛，你们就干嘛，主要就是试衣服，换衣服，应该是新设计好的军装~！” “第二，现场估计有军用被装厂的人，也有后勤部的领导，该敬礼敬礼，胆子大一点，出公差，还是去大单位，就别给咱们文工团丢人，也别添乱~！” “那第三呢？” 两个女兵亲眼看着这位军官把字签好，心也就定了，听他的提出的要求，心里也做好了准备，特别是李楠，都学会抢先提问了。 “早去早回，别乱跑，军区的服务社，别去，里面的东西好~~贵~！” 这边交代完，柳班长也跟舞美队那边通完了电话，挂断后扒拉了一下签好字的本本，瞧了一眼后说道。 “苏队长同意了，但俩新兵出公差，她有点不放心，派了一个老兵跟着，叫刘峰~！” “行吧，多一个就多一个，万一用得上呢，舞美队的，男兵女兵都巴适的很！” 军官直接摇了通电话从小车班那边借了一辆小吉普，车到了的时候，刘峰此时也正好赶到。 “你俩怎么跑这来了~？” 突然接到出公差的指示，刘峰也有些意外，而且还是带俩女兵出门，如果不是苏队长打了招呼，他都以为在跟他开玩笑呢~！ “领皮鞋~！” “今年的新兵皮鞋好像不发了，我们来问一下，他们，让我们俩出军区出公差，试新衣服，才给我俩发~！”李楠言简意赅，柯敏敏和刘峰也比较熟悉了，悄咪咪的把其中的关键透漏给了刘峰，话语里，则是带点委屈的意思。 “别的连队不发也就算了，舞美队不可能，你们应该先跟我说，我去跟苏队长反应一下~！” 来都来了，刘峰还能怎么办，这公差看样子怎么都得出了，队里还真没人知道新兵皮鞋停发这事儿，知道的话，队里沟通一下，要几双皮鞋还不是小菜一碟~！ “忘了，就想来问问~！” 柯敏敏没想到，找刘峰吐槽，竟然还被反问了，又委屈扒拉的站到了李楠边，还是李楠胆子大点。 “先上车吧，我们直接去军区后勤部，到那再说~！” 军官带队，第三年的负责指挥，俩列兵负责干活，驾驶员负责来回接送。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公差队伍，跟生产队一样，层层分包，专人负责，这种形式，将要持续许多许多年，哪怕经历了几十年沧海桑田的转变，依旧如此。 大军区的别的不说，占地倒是真大，在四合院里住惯了的小门小户，进到文工团时，就觉得挺大的，但进到这种庞然大物一般的部门时，那真是再次开了一把眼界。 就从大门来说，军区的大门，绝对有面子，排场压根不输于同级政府大院。 门口的木制拒马，警戒线，岗哨亭，那真的是荷枪实弹，站岗卫兵的从精气神上，都比文工团高了几个档次。 里面绿树成荫，地上连片叶子都看不见，可见单位的作风，真的是利索，卫生细节上就能分辨出来。 文工团进门只是有个影壁，画的是老人家挥手致意的图像，而人家，大院一进门的位置，就立了一尊老人家穿着将校呢大衣，手捏帽子，抬起手打招呼的雕像。 很大，很宏伟，每个进来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到这尊雕像。 “什么情况，胡干事，今年新兵的皮鞋，请问是都停发了么？” “是的，不光士兵，新上去的军官，将校呢大衣也都停发了，听说要换新军装了，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前几年就弄了，到现在也没个头绪~！” 带队干事姓胡，也是刘峰打了招呼，坐在后面的李楠柯敏敏，才知道人家叫什么。 听说不光士兵的皮鞋，连军官的呢子大衣都停发了，两个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原来，不只是她们。 “啊，我们苏队长还念叨着，等以后升到少校，也领件呢子大衣穿呢~！” 呢子料的军大衣，又长又飒版型很正，冬天穿还暖和，连京城的大院子弟都看中的东西，谁有机会不想来上一套。 “没办法了，她俩的皮鞋，仓库还有些留的，呢子大衣都收上去了，军官皮鞋以后发的都少了，你可以跟苏队长说，让她抓紧再领一双！” 后勤干事倒是没有为难什么，顺水人情的事情，提醒一下苏队长，她放人爽快，他发皮鞋也爽快~！ “看样子，这次是来真的了，就不知道，要换的新军装是什么样子~？” 文工团的军装，款式虽然跟兄弟单位的一样，但布料可不一样。 当了快三年的兵，其他单位演出过多次，刘峰早就发现了，文工团的军装，是毛料的，和军乐团、仪仗队还有一些特殊身份的军官布料相同。 就比如，过年那时候，从国外回来的那班人，穿着的干部装，就是这种布料。 其他兄弟单位的，都是布的，一旦熨烫平整站在阳光下，或者恰逢下雨天，雨水稍微一浸，就能看出两者区别，当然，毛料的军装，有一点不好，对比布料就是不耐磨。 “新军装咋样，等会儿，应该就能瞧见了，就是不知道，上头会选哪款~？” 第1194章 他的眼睛就是尺 怪不得，胡干事说，上头会选哪款。 一开始，刘峰还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进了军区后勤部，被带到一间硕大的陈列室窗户边后，这才深深的震撼到了。 这是后勤部下属军装物资科室的陈列室，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里面，沿着墙壁，把我军的军装，全都摆放了个遍。 是包含了全部~！！ 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八一起义时国民革命军的青灰色，为了区别旧军队，当初的那条红领巾，此时也得以在领口保留，那一抹红色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变淡了一些，但看起来却是那么越发真实。 旁边的衣架上，是一套颜色稍微重一些的布料，刚才的如果是清灰色，这件就是墨黑色，没有任何肩章，领口就是两片红色布料缝制上去，造型十分简单。 布料也谈不上多好，但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当年山里走出来时的那套衣服，领口的帽撑上，一顶绣着红星的八角帽，朴素中透漏着一丝年代感。 没错，刘峰都从这身老军装上，看出了年代感，这是一套有故事的军装，上面的补钉，表明，确实是有人穿过的，裤腿处甚至还有绑腿。 虽然过去了三十多年，但依然难掩这套朴实，简单的军装，在当初那个年代里，其中蕴含了多大的能量。 如果说前一套军装里，还有一些旧军队，旧军阀的影子，那这一套军装，则是朴素到家了，很接地气。 不光是刘峰，第一次来的李楠，柯敏敏，都忍不禁把目光集中在这套军装上。 文工团舞美队，有专门的舞蹈服装，比如十分著名的节目《红色娘子军》中，舞蹈演员就得穿这一身，但，那毕竟是为了节目的观赏性，进行过修改，和原版原形，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这是红色时期的军装，它们真实陪伴着宿主，踏过茫茫雪山，走过无边无际的草原。 再往后，下一套服装又发生了变化，当然布料没变，依旧是现在普遍的布和土布，颜色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浅了一点，不知道是岁月导致还是本身如此，胳膊上，也已经有了袖章。 多了这个袖章，代表着，从红色时期到纳入当时序列当中，成了“8”和“new4”，当然，帽子也发生了改变，还多了一个圆不溜秋，青白色的徽章。 再往后，徽章没了，而是只留下了两枚纽扣，看起来，舒服多了。 随后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596基地中，还有部分官兵仍在穿着的军装，袖管上的标志挪了胸口位置，颜色也从墨黑灰变成黄绿色。 军官装，士兵装，海军装，男兵，女兵，到了这里，种类则是明显多了起来，让人看起来就有些眼缭乱。 再往后，那就更齐全了，海陆空，军官士兵，男兵女兵，不光从颜色上，服装的布料上，差别就大了去了。 而且多了肩章，领章等等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的配饰，特别是军官肩章上的金色丝线，哪怕在屋里头，都感觉在熠熠生辉。 不过，这套军装，有一点，从船型的帽子中，能看出，有点学着老大哥的意味在其中，特别是脚上的军靴，那都快到膝盖了。 而且，擦得那叫一个光滑锃亮，整套衣服，从内到外，透露出的就是，很贵，反正跟便宜沾不上边。 后面，又再次发生了改变，船型的帽子，变成了当下现在的模样，将校呢大衣，士兵皮鞋，很多都是现在有的，刘峰眼中的震撼，这才稍稍收敛。 一整个陈列室呐，墙边，全是我军从诞生之初，到至今为止的所用过的军装，很齐，非常齐，特别是年代越近的，连衣，绒裤什么的，都出现了。 看完之后，刘峰和两小只的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了里面长长的桌子上，那里，又摆上了各式各样的军装。 不过，这些军装，不光是李楠柯敏敏，就连到了第三年的刘峰，都没有见过。 这些衣服也是颜色各异，款式不同，裤子，裙子，全部熨烫平整，叠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人~！” 等几个兵看傻了之后，后勤部的胡干事这才开了口。 他已经没有当初第一次来这里时那么震撼了，前几年也搞过，但没有了下文，可能在他眼里，这次跟以往，又没有什么不同。 上级领导，一拍脑袋，下面就得连轴转，就这，还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如果不是今年连呢子大衣都收上去了，胡干事，可能还会姿态更轻松一点。 “那里，就是咱们今天要试的衣服？” 看到琳琅满目的新衣服，柯敏敏眼睛里，冒出了星星，就连李楠，都有些遏制不住对新军装的冲动，转头看向了刘峰。 “我也不清楚，既然让我们在这里等，那应该是吧？” 刘峰也把握不住啊，对于这些内部消息，胡干事才是最清楚的人，但他去喊人了，自己也才是三年兵，哪能误人子弟。“哇，这要做出来，得多少布票啊？” 柯敏敏此时掰着手指头，怎么算都算不过来了，当前，按照京城家庭人口，一年发下来的布料，一人只有两尺七寸，仅够家里缝缝补补的，两个人的量加起来才勉强能做一条裤子。 做一套新衣服，成年男子需要十二到十四尺左右，女同志略微少点，但谁家，还是没有奢侈到多几件新衣服。 这还是马上到六五年了，往前推三年，困难时期，更是只有一尺八寸的额度。 李峰带小车班出公差去保障两会的时候，那时的学员，压根没想到会分工作的事儿，每个人当时想的就是，能把定做的衣服带回去就大赚特赚了。 为此，还有人专门为这事儿，找当时的负责人李峰，表达这个夙愿，哪怕全套衣服不给带走，带走一件呢子大衣也成，就是因为布票难弄到。 后面保障任务顺利完成，加班加点辛苦熬夜仨个月的学员们，不光分配了工作，还带走了根据自身尺码定做的衣服，当时可以说分到工作，都没有领到这一批新衣服让他们高兴。 李楠还好一点，她不缺衣服，她哥当兵走后，他的衣服都是她的，至于回来后，李楠就知道耳房里的大衣柜里，她哥添了很多很多衣服。 她是见过世面的主儿，主要是沾了她哥的光，柯敏敏掰手指头算多少布料，她李楠得掰手指头算她哥有多少套衣服。 退伍时带回来的一套，接班当司机的一套，去百货大楼还买了一套，然后提干后，厂里又领的干部装，不光是这些略显“普通”的，后面甚至还有黑色的呢子大衣，将校呢大衣，光大衣这种顶级奢侈品就有两件之多了。 不过她哥穿大衣的时候比较少，李楠对那套黑色大衣倒是眼馋的很，只是母亲不愿意给她改那套，她那时候，还在上学呢~！ “是的啊，得多少布料，被选中的还好，没有被选中的，都可惜了啊~！” 柯敏敏趴在窗户玻璃上，口水都快淌出来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位老人家，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圆框的眼镜后面，眼眸都有些深邃。 最关键的是，肩膀上，还耷拉着一条皮尺，背着手看着里面桌上的一套套设计出来的军装，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心疼。 三个人，光被里面的军装，吸引了目光，等听到身后有人的时候，立马一个个转过身去。 看到这位老先生并没有穿军装的时候，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您好，领导~！” 懂事的李楠，赶忙拽了拽柯敏敏的衣袖，虽然没穿军装，但能出现在这里，从年龄上，就得尊称一声，毕竟，这里可是军区。 “不用称呼我领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缝衣匠罢了~！” 手捧着肩膀上耷拉下来的皮尺颠了颠，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两个姑娘的眼神，跟看孙女似的。 “老先生，请问您是，军用被服厂的裁缝师傅么，里面的那些军装，是今天要试的么，我们是文工团来出公差的，带队的干事去找人去了，所以，在这里看看~！” 刘峰此时也不敢怠慢，来人自称缝衣匠，那是早年的称呼，随身带着皮尺，看着年龄，手艺绝对是大师了。 “哦~hoho，文工团的兵啊，我说一个个长的都挺乖，这身衣服，嗯，是文工团的~！” 不用看证件，也不用看气质，老先生推了推圆框的眼镜，看一眼军装的布料，也就辨别出来了。 “来，我来替你们开门，你们三位，今天都是来试衣服的吧，我来看看尺码~！” “嗯，你差不多应该是五尺三寸，嗯，一米七七左右~！” “那你的话，应该是刚到五尺，差不多一米六八的样子~！” “啊，我长高啦，我一米六八啦~！” 相比于错愕的刘峰，被点到李楠则是有些高兴，入伍时体检，她记得量的是一米六五。 “那我呢，那我呢？” 柯敏敏可能是觉得好玩，也跟着抓紧问道。 “你，应该四尺八寸五，一米六二不到，一米六一出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报的太准了，还是怎么的，刚才还带着点玩闹心思的柯敏敏，顿时脸色就变了~！(本章完) 第1195章 军装里的故事 “这肩章是黄金做的么，好好看啊~！” 陈列室里，李楠踮起了脚尖，看着闪烁着金光的55式校官肩章，她清楚的记得，她哥上典礼台的时候，就是同款的，那天开始她就很好奇了。 毕竟金色的金属，寻常人的认知里，也只有黄金了。 如果是在文工团，碰到这个级别，李楠抬手敬礼都来不及，哪敢像这么近距离打量肩章的做工。 “不是，是铜镀银，这是55年的，后面就换成了铜镀锌，太贵了，小姑娘，你知道么，这一身衣服里，最贵的，就是这一副肩章了~！” 自称裁缝匠的老先生，缓缓走到了55式军官制服的架子前，看着上面的衣服，面容有些欷歔。 “啊，它，这，怎么会比衣服还贵？” 不光李楠惊讶了，就连刘峰，柯敏敏都凑了过来，满是诧异的看着这位老先生。 “材料一年消耗二三十吨，还好，但这上面的丝线，可是人工，一点点手工刺绣而成的，再加上面料考究，这一身下来……！” 老先生感慨的摸了摸军装的袖口，满是褶皱的手指头摩挲面料，感受着其中的细腻。 他是老裁缝，一眼就能看出人的身高，提醒，但是看不透，这么多套军装，会耗费多少巨额的资金。 现在可是三百多万人呐，其中军官的占比，在这庞大的数字下，更是衬托出，无比庞大的数额。 一人一套，得多少钱，一人两套又得多少，而且肩章的数量肯定要储备的比现役的要多，以作不时之需。 这么看起来，就很可观了~！ 老裁缝，给人做衣服时，最主要的，就是想着，帮主家尽可能节省布料，无关主家富裕与否，而是一辈子养成的习惯。 面料用好一点，考究一点，人穿着舒服，卖相好看，哪怕耐磨一点，经得起士兵摸爬滚打也好，但把其中一大笔资金，偏偏用在这样颇为华而不实的东西上面，未免就有些可惜了。 没错，在老先生眼里，这是华而不实~！ 这种感觉~！ 可能就像图吧的垃圾佬，看到萌新攒钱买电脑的时候。 机箱选择了某硕rog，电源选择rog，散热选择rog这些最贵最顶级的，结果在cpu和显卡这两样电脑最为重要组件的时候，偏偏选择了洋垃圾和黑煤窑出来的矿卡一样。 华而不实，钱都用在了刀把上~！ 特别是前几年的时候，自然灾害导致经济困难的特殊时期，这个问题，更是凸显了出来。 哪怕是把钱用在了武器的研发，官兵的伙食上，估计，老先生此时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感慨吧~！ 能让一个老裁缝，在这时候发出这样的感慨，其余三个人此时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肩章比衣服贵，衣服还是毛料的，看起来起眼，偏偏又不起眼的东西，搞了半天比毛料贵，这一时半回，谁还能说出话来。 不了解也就罢了，这么一了解，确实感觉，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偏偏，部队需要肩章来识别级别，区分官兵。 “当然啦，那时候特殊情况，向老大哥学习嘛，现在，让你们来，也是看看，能不能有好的替代方法~！” 重新走到长桌前，看着上面制作好的一件件新式军装，老先生的脸上难得再次恢复了笑意。 “我们解放军，也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不能因为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就忘记了当初的勤俭节约，这个精神，还是值得传下去的~！” 老先生莫名抬起头，看了一眼，那边缝着红星的八角帽，那时的军装，不光简单，布料可以说也是比较差那一种，但偏偏衣服的款式，看起来，就是那么平易近人。 日子过好了，现在有好布料，也能用得起了，军装回归到本身的意义，它就是件衣服，要穿着好看，要穿着舒服，最好，还是别给国家，添太大的后勤负担，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小家伙们，抓紧试试新的，看看合不合身~！” 从里面根据尺码，一人挑选了一套，老先生笑吟吟的递给他们，随后，示意他们换衣服的地方，就连跟着出公差的刘峰，都跟着混到了一套男士的。“啊，我，我是陪她俩~！” “去吧，既然来都来了，也一块试试~！” 老先生看着手足无措的刘峰，仰头一笑，直接把军装推了过去，还是不由分说的那种。 看着手中深蓝色的军装，刘峰脸色都有点红了，因为，不光外面，里面甚至连内衣裤都有。 至于两个小姑娘，看到里面的衣服时，早就憋了一脸红润，顺着老先生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合适么？” “很合适~！” “还记得我前面说的么，这关乎国家的后勤，关乎国家的钱袋子，更关乎往后官兵们的形象，就冲这，你我，可都不能打马虎眼~！” 这一句话，让刘峰直接背叛了自己的兵种，咬咬牙，也拿着海军军官的衣服，往换衣服的地方，小跑了过去。 三个人至始至终，并不知道，老先生到底是谁，但稀里糊涂之下，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其中两位，本来是带着玩味来的，想着的，是自己的皮鞋，但没想到，短短几句话，仅靠着一面之缘，都把换衣服这件事儿，这个任务，在心底拔高了起来。 “哎呦，陈老，还找您呢，文工团的人已经到了，没想到，您已经在这了~！” 等后勤部的人带着胡干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军装展厅的门已经开了，老先生已经坐在里面了。 来人穿着的，正是将校呢大衣，看到裁缝匠时，表情异常的谦逊，看到这一幕的胡干事，就连呼吸声，都略微放低了一点。 “我人呢，我带来的人呢，我那几个兵呢，不是交代他们，不要乱跑么？” 看着空荡荡的展厅，以及空荡荡的走廊，胡干事人都傻了，忍不禁都怀疑自己了，就怕下一秒，后勤部的手掌，转身找自己要人。 “嗯，我刚过来，见到几个小家伙了，长的都蛮乖的，让他们先去换衣服去了~！” 还好，陈老先生的一句话，让胡干事回过了神来，总算把心头的不安，给摁了下去。 “您交代的事儿，我肯定给您办好，您满意就行，正好，看看，新军装合不合适~！” 穿着将校呢大衣的首长，听到陈老先生对文工团来的人比较满意，顿时脸上布满了笑容，让一旁的胡干事都有些怀疑，跟前的陈老，到底何方人也。 “嗯，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只能从成本，资金方面，来把把关，你们来挑几套合适的，报上去，让他来拿出主意~！” 具体是什么人，陈老没有多说反而把目光，再次看向了红星八角帽，那时候，他是裁缝，也是战士，更是这套军装的设计人员之一。 至于现在，他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裁缝罢了，做了一辈子衣服，还在替主家考虑的老裁缝~！ 更衣室内，看着领口的校级领章，刘峰此时有些犹豫，自己身上的军装领口，才是三颗星星，这就，当上校级军官了。 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不过，没有了金光闪闪的大肩章，这套海军军官的衣服，确实显得简约了许多。 至于另一个更衣室，两个小姑娘就好玩多了，你偷偷瞟我一眼，我偷偷瞟你一眼，然后捂着嘴偷笑。 至于领口的领章，她俩可没刘峰想那么多，老先生给她俩什么，她俩，就穿什么，哪里管那么多~！ 帽子不再是软哒哒趴在头顶上随时可能会塌下来的无檐帽，而是多了一个帽檐，上面，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红色五角星。 只不过，不再是红布缝上去的，而是，金属材质，造型简洁，刷了一层红漆，只是一个人是草绿色，一个人是黄土色。 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宝马家族中，车头那对“大鼻孔”~！(本章完) 第1196章 65式的雏形 李楠和柯敏敏率先换好了衣服。 从更衣室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两人都知道对方穿出来是什么样子，但却不知道自己穿出来是什么效果，急着找镜子。 女同志都是爱美的，哪怕她当了兵，依旧是如此，虽然衣服不是自己的，但不妨碍她们，欣赏自己穿出来的效果。 “这布料？” “咱俩的好像不一样~！” 等走出门后，感受身上草绿色的军装的柔韧性，再看了看一旁柯敏敏身上的军装，李楠哪怕不会做衣服，也瞅出了其中有一点细微的差别。 “她的这身，是涤纶锦纶混纺三元混纺布，也就是地方同志称呼的的确良，你的，是纯~！” “来照照镜子~！” 陈列室里，陈老先生看着两位女兵先回来了，朝她俩招了招手，指了指已经被挪进来的风纪镜。 “三元混纺布的好处呢，要比布要耐磨，穿起来呢，显得挺括，清洗的时候，它干的快，色采也是比较艳一点~！” “不过嘛，这种布料，它的透气性，就没那么好了，虽然里面也有，但含量低，只能到勉强舒适的地步~！” 陈老先生看着站在镜子前的两个小姑娘，十分认真的给两个人上起了课，两个小姑娘哪里懂这其中的区别呢~！ 这个年龄，如果在地方上，已经开始要接触布料了，如果在农村，还是家里的大姐的话，多少已经知道布料与布料的分别了。 “看起来是挺精神的~！” 后勤部的首长，看的也比较认真，新式军装未来到底得是什么样子，军区在摸索中。 上面的要求，是简洁，明了，穿起来要朴素，让战士们舒服。 这些词，都比较宏观，比较宽泛，没有一点较为清晰的方向，需要下面自己来摸索，所以，才有了点名文工团出公差，试试这些，蓉城被服厂制作出来的新军装。 当然，能不能成为军装，还不一定，这件事，不光蓉城，其他几个大军区的驻地被服厂，最近也在忙活这件事。 “来，胳膊张开，我看看袖口长度~！” 陈老先生脖子上的皮尺此时起了作用，开始测量起两个姑娘的胳膊长度，袖口长度。 毕竟，这些衣服，不是量身定制，而是按照以往的尺寸，做的比较宽泛。 “来，胳膊这样收一收，感觉一下，肘部和腋下这块紧了或者松了，如果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在自己随身带来的小本本里，记录下一些数据后，陈老先生示意两个小姑娘，跟着他学，做一些稍微大点的动作。 军装，不光要好看，也得实用，虽然是女兵女干部款，也得考虑日常训练时剧烈的动作~！ 两个小姑娘，此时成了提线木偶一样，跟着老先生的示范，感受着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觉。 “通过领口的领章，来分辨战士干部的军衔，是不是，有点小了呢？” 一旁的后勤部首长也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个女兵，不断伸展，开合，蹦跳，以及弯腰，目光最终看向了领口的两片红色的军衔。 与之前金色的丝线刺绣而成的不同，纯粹就是布的，校官的标志，两条横杠和上面的星星，就是缝纫机缝上去的，简单太多了，简单到，需要人仔细一点，才能看清~！特别是，领章比肩章要小，如果是四颗星星，集中到一起，甚至都不太好分辨了。 “设计的时候，我也想了，你看，这上衣，都是上下四个兜，如果只是为了区别军官士兵，那干脆，士兵少下面两个兜，或者少上面兜，就可以了~！” 李楠和柯敏敏，像是闻到了一丝火药味，两个人此时话都不敢说，听老先生这么说，下意识看了看身上，确实四个兜。 “衣服款式一样，布料一样，后勤压力这块，会小很多很多，两个下口袋至少能省一尺布，三百八十万人，就能省下来三百八十万尺布，一人夏季两套，冬季两套，就能省下来一千五百万尺的布料~！” “这还不提省下来的人工~!” “如果领章去掉，就换成这样，少了军衔的缝制，又能为后勤减少太多压力~！” 好家伙，陈老先生走到了红色时期的军装前，也是捏了捏领口，那里，只有两片简简单单的红布，这加工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能省这么多？” 当后勤部的首长，听到一千五百万尺布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全国上下，一年一个人才能分一尺多点的布料，一千多万尺，是什么概念了。 这还是没有计算冗余量的情况下，毕竟，军装这块，也是要做战备储备的，不可能就做到刚刚够用的数字，三百八十万人的四套，战备数字，至少要再乘一个数字，他是后勤部的，对这块不要太了解。 “布料都是小头，你忘了啦，人工，我们要考虑人工，那年换装五五式的时候，全国的军用被服厂都在加班加点，到年底都差点没赶出来~！” 陈老先生见他没有注意听自己关于领章的这个想法，表情有些略微生气，不论是一千多万尺，还是两千多万尺，最重要的是省人工。 省人工，就是省最大的成本，把军装统一成一个款式，官兵一致到不用专门区分制作士兵军装，军官军装，军衔标识，这其中的意义，比这一千多万尺布，要来的更大。 后勤压力直接骤减，军用被服厂，只用考虑上衣多添两个口袋，或者不添，两个口袋，就算军官的给他们添上，也就那么些人，难度骤减下，被服厂的加工速度，也会直线上升。 战争，打的是基础，是生产力，不是军衔的好看与否，能更快的产出前线战士所需的军装，这也是提高战斗力的表现。 “好吧，陈老先生，您说服了我~！” 后勤部的首长，这才领悟了陈老先生具体是想表达什么。 他也是后勤军官一步步走上去的，如果服装真的按照陈老先生想法，推行开来，不论是对军队的后勤，还是国家的资金，都有很大的益处。 最重要的是，上面下达了任务，下面也是在摸索中，简洁，按照陈老先生的构思，这套军装，将会十分简洁。 不管多选题答案究竟是什么，至少选对了其中的一个，简洁干练，官兵一致，领口两片红布。 虽然还在看着两个负责试衣服的女兵，但首长已经在脑子里，模拟出陈老所描述出来的军装是什么样子的了。 “有点，有点冷~！” 试衣服时，蹦蹦跳跳的兴奋劲过去后，柯敏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抱着胳膊，突然打了个寒颤。 “嗯，差不多了，来，把军大衣穿上~！” 十二月底，蓉城的气温也逐渐降了下来，柯敏敏不知道是不是新衣服没有焐热，还是衣服本身保暖性不佳，就停下来这么一小会儿，就觉着冷了点。 “的确良的经济性尚可，里面的化学纤维，可以批量进行生产，质量也比布容易控制，但缺点也很明显，布料可能还需要加厚一点，保暖性不佳~！” 一人一件新式的军大衣穿在身上，大衣的款式嘛，很眼熟，后世劳保商店，少说三百一套。(本章完) 第1197章 出炉 崭新的毛料海军军装。 深蓝色，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和灰尘。 178尺码的这一套，已经算是大一点的了，再大码号的军装，也有，但很少，毕竟，现阶段男同志，普遍在一米八以下。 一米七七左右的刘峰，穿上后，可以说是正正好，夸的过份一点，可以说是量身定制款了。 “这还是咱们的刘班长么？” 看着从试衣间里缓缓走来的刘峰，衣服加上相貌给人的感觉，他就该是这个级别的军官，这个级别的军官，就该是他这个样子。 “不错，不错，真不错~！” 就连陈老先生，看到刘峰这个形象，配上做出的新军装，此时都忍不禁夸赞了起来，这可是前两位小丫头，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高级感，还得是毛料子，才能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高级感呐，是干部的感觉~！” “小同志，你是军官么？” 比较挑剔一点的后勤部首长，此时也是忍不禁点了点头，两个小姑娘试衣服，他们看的都是衣服的本身，注意力压根不在人上面。 但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没办法，衣服配人，人配衣服，相得益彰，很是吸引目光。 “我，我不是，首长，我，我是文工团第三年兵~！” 一时间，刘峰都有些手足无措，稍显稚嫩的脸庞，赶忙看向了带自己一行人过来的胡干事，结果看到他比划的右手，这才后知后觉的敬礼。 “哈哈哈，你要是穿上这身军装，挂这个衔，可得我先给你敬礼了，胡干事，不错，还知道多带个人过来，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相比于前两套军装，一套布质地，一套的确良，后勤部的首长，明显对刘峰身上这套毛料军装，更感兴趣。 先是让刘峰站好，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注意了他领口上的领章，容不容易分辨，随后仔细，端详的看了起来。 布料不同，特别是这种新军装，这一穿出来，比较起来，还是十分明显的，那种自内而外散发的高级感，确实不是布和的确良可以媲美的。 布料虽然不会说话，但凸显出的气质，确实，能把人的精气神，给再添几分，就是这么的神奇。 如果李峰此时在现场的话，看到刘峰垂手伫立的这一幕，估计他会端着下巴，摇头感叹一声，太像了，太像那个人了~！ 他这个这形象再加上这身衣服，如果把领口的军衔卸下，完全可以演“他”年轻时的上半部，白客剃头后，倒是可以演下半部。 好了，扯回来~！ 不，还是得扯回去，六子确实只吃了一碗粉。 “首长~！” 面对众人的目光，刘峰此时很是拘束，领口的军衔对他来说是假的，他只是这套衣服的衣服架子，这点，心里还是门清的。 “陈老先生，如果，干部这块的话，用上这种同款的毛料，成本这块？” 看来刘峰的形象，加上这套衣服的质感，确实让后勤部的首长相中了这宽布料，相比于前面两位女同志，一眼就比较廉价感觉，还是毛料的质感，更容易让人接受。 “我不建议~！” “成本高是一方面，之前，我们也只有仪仗队，文工团，外事部门，等一些较为特殊，需要抛头露面的单位部门，才会配发~！” “主要是毛料自身，存在着这两种布料，都有的缺点，不适合军事主官~！” “一个容易脏，一脏看的就很清楚，而且不好洗，这都没有好办法解决，第二个，洗过后，毛料不容易干，另外，毛料及其容易磨损，所以，只能小范围铺开~！” 陈老先生，像是在上裁缝课一样，把这些毛料存在的劣势一一道来，要说舒服，肯定毛料穿着舒服，特别是冬天，毛料保暖性好。 但比的确良和绸布高得多的资金，结果换来的，却是劣势大于优势，这也是毛料的军装，只会出现在极个别部门的原因。“可是，这套，我看确实跟前面两款不太一样，你看，咱们俩，都能看的上这款，万一，上面采用了呢？” 此时，后勤部的首长，明显是相中了这一套，版型好，穿出来好看，瑕不掩瑜，基层军官，才会参与日常的训练。 到了中高级之后，都是以指挥型为主，摸爬滚打的次数少了太多，耐磨容易脏这一块，问题不大。 基层么，更换的频率快一点，也能接受，主要还是形象要好。 “你们觉得呢？” 就像陈老先生自己开头说的，他只有建议的权利，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人家摆明看中了，想选择这一套，他也不好提反对意见。 “好看~！” 柯敏敏能有什么意见，见陈老先生问过来，其他人的目光瞅向自己，赶忙连连点头，吐露了两个字，赶忙又把脑袋低下去了。 “你呢？” “我哥也是干部，但他要是穿上这一身，我，我感觉，我会不敢靠近他，握手我都不敢，我怕给他袖子弄脏了，我怕，反正，反正，是蛮好看，但，但……！” 初中学历的李楠，本来学习就不好好学，在班里面吊车尾，此时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词穷了，想不出怎么来形容现在的，穿上这身衣服的刘峰。 这套高级感满满的军装一旦穿上，哪怕知道他是自己的班长，李楠都下意识拉开距离，布料的高级感，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这种感觉，穿着平常点的衣服，普通人很难察觉出来，举个栗子，就像高育良书记配上了他那套行政夹克一般，但凡级别低的，压根不敢与他有丝毫对视。 刘峰虽然没有达到高书记的那种气质，但他此时身上的这身军装，丝毫不亚于高书记身上的行政夹克给人带来的感觉~！ “你哥是干部？” 第一次听到李楠提到她哥的事儿，柯敏敏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把问题传达给李楠，结果，就被陈老先生给打断了。 “距离感，少了那种给人艰苦朴素的感觉，多了一些望而生畏的距离感，你想说的是这个么？” “对对对对对，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这套军装的这个版型很好看，比我俩身上的模板的好看，但布料如果用毛料，我们队长要是穿这一身，她要是瞪我一眼，我都能吓死~！” 得到了陈老先生的鼓励，李楠大着胆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哪怕是刘峰，也忍不住笑场了~！ 小丫头虽然话是夸张了一点，但无疑，却让人忍不禁想起了陈老先生之前提醒，官兵一致。 “这套版型确实不错，是第三套方案，我看这位小同志身材合适，就让他试了试，现在看，挺好~！” “布料我建议，还是可以用咔叽布，一个快干，透气，成本低，耐磨性也还好，采用这个第三套版型的话，干部四个口袋，战士改为保留上面两个口袋，下面口袋取消，领口用红色领章，效果一定不错~！” 一边说着，陈老先生一边急不可耐的在图纸上绘画了起来，就用铅笔，尺子都没用，寥寥几笔，就把更改过的第三套方案给画了出来。 这种老裁缝才有的基本功，顿时就立马体现了出来。 “如果采用这种设计，不光版型上好看，成本也会降到最低，一套军装，能比之前的五五式，至少能节省出40块钱，虽然没了军衔，但依然可以简单明了的区分干部和士兵，效果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效果图出来了，虽然没有上色，但跟此时模特刘峰身上的区别并不大，下面少了两个口袋。 后勤部的首长叫人取来了两枚领章，给刘峰的领口换上后，效果就出来了。 头顶的帽子上，一颗红星，领口上两片红旗，简直了……，宿命感拉满，仿佛它就该成为，下一代军装的款式。 “你哥真的是干部？” 别人瞪大了眼珠，看着崭新出炉的新军装，唯独柯敏敏，还是没忘记这一茬~！(本章完) 第1198章 不想提干的刘峰 “小同志，你这个形象，不提干都有些可惜了，第三年，文化程度怎么样呐？” 不知道是不是刘峰的形象配上这第三款式的军装，彻底把后勤部首长都给震撼到了，看了看刘峰的样子，特别是刚才那套军装的样子，真的，连首长都觉得，他不提干真可惜了。 脸上虽然还带着一点年轻人的稚气，但不苟言笑时，已经有了一丝，军官才有的那种气势。 “我，我初中学历，首长，家里是木匠出身，我……！” 被这么大的首长（校级军官）直接点名，是当干部的好料子，刘峰是没想到的，扭捏中带着一点手足无措。 立功授奖才能提干，这是部队里，都知晓的事情，要么，就是凭文化考进军校学习。 “诶，话不是这么说，年轻人，趁着年轻，就是得追求进步，从士兵提干成为军官，军事素质要过硬，初中学历，已经算不错了，机会是留给想进步的人~！” 感觉面前的首长，话语间好像真有想挖人的意思，刘峰愣住了，转头看向看着自己的两位女兵，忽然坦然一笑。 “首长，我挺喜欢像现在这样，带带新兵，让她们尽快的融入到团里，从地方青年转化成一个合格的文艺兵，提不提干，我并不是太看重这些，部队是一个大集体，我能帮助更多人，这应该也算追求进步。” 大着胆子，把这番话说了出来，刘峰都有些心虚的慌，但这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也付诸于实践当中，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进入部队的初衷，并不是奔着提干来的，而是锻炼自己。 “这小同志思想的很好嘛，我看很好，我们部队成立的初衷，就是如此，才能帮到更多的人，正因为这股精神拧成了一股绳，这才有现在的新国家呐~！” 闪光点，陈老先生在这位试衣服的年轻人身上，真的看到了这个闪光点，不畏权利，有着自己的信仰，而且面对诱惑，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没有丝毫犹豫，怯懦，这是什么，这不光是闪光点，还是军魂。 一旁的胡干事，人都看傻了~！ 人家首长摆明想要培养你情况下，虽然不可能立马提干，但未来肯定有机会，会给你机会，但你就这么拒绝了，拒绝了这番好意。 啊这~！ 胡干事很难想象，要是这个机会落到后勤股那些老油条身上，他们得多高兴。 “对，陈老说的没错，我也能看出你说的是真心话，你刚才说，你今年第三年是吧，胡干事，他叫什么，算了，不问了，回去跟你们宁政委说，这是一块璞玉，得好好雕琢~！” 转身跟胡干事交待过后，手掌拍了拍刘峰的肩膀，没有被拒绝好意后的丝毫尴尬，反而看向刘峰的目光，更加欣赏了。 转过头来看，一个人，一辈子能执着于一件事情，把本职工作干好的同时，再把新兵给带好，这种思想能够传承下去，对部队的未来，是很好的。 “在部队好好干，只要你不想退，那我这边，就能让你留，让你带新兵的愿望，能够完成~！” 一句话把刘峰提干，面前的首长也没有那个能力，正规流程还是得走的，但一句话让他留，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现在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文工团，这个好兵苗子，军区后勤部看中了。 刘峰虽然错过了一个机会，但并不意味着，就完全失去了。 当首长的，发现了好兵，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时，只要他继续保持自身的闪光点，让他亮到别人无法直视的时候，下一个机会自然会如期而至。 两个新兵加一个老兵，兵龄全加起来，也三年不到，此时都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只是知道，刘峰这趟回去，估计得被胡干事夸了。 至于留不留队，对于剩下两个新兵来说，还太过遥远，唯独刘峰听到自己确定能留，而且后面还能带新兵，赶忙激动的敬了个礼。 “好了，再试试其他几套，我们对比着来~！” 对于后勤部首长看中的这个苗子，陈老先生也极为满意。 本来两个姑娘才是今天的主角，结果，因为刘峰的气质加形象太过突出，从一个配角，直接变成了今天的主角。 也对，本来部队中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女兵的数量有限，大多也是集中在文工团，卫生队，通信连等技术单位，重要性有，但从人数上来看，并不高。 一套套衣服换下来，李楠和柯敏敏两人，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后勤股这趟公差，能痛痛快快的发皮鞋了。 这事儿，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等换了多了，又蹦又跳，又蹲，抬手，挥臂，敬礼，一个个动作下来，人都麻木了，就像玩具橱窗里的芭比娃娃似的。 唯独刘峰还是一丝不苟，虽然试的第一套就已经让人满意，但后面还有几套等着他呢，不光是外面的衣服，里面的衬衫，衣，绒裤，等等都得试。 各种身体方面的感受，都得说出来，陈老先生则是认认真真的拿笔给记在了本子上，后续还得改。 后勤部负责军装的这位首长，看的那叫一个眼缭乱，他也在记笔记，不过，是在记哪些比较合眼缘，看起来好看的版型。 最后和陈老先生进行商量，从成本，到制作的难易度，最后到符合上级下达任务时，所描述的那几个比较宽泛的词。 “我觉得，还是第一套，你们觉得呢~！”这种讨论，三个试衣服的兵也得到了发表观点的机会，陈老并没有因为年龄大，就不给他们讲话的机会。 后勤部的人，那是军官，在部队的大集体中，也是少数，最多的，还是普通的士兵，侧重点，还是得在他们的身上。 “老爷爷，帽子，大檐帽不好，重不说，我钢盔都没法戴了，就之前，红色五角星的帽子，戴着舒服还好看，打仗时，钢盔直接就可以压在帽子上，不用取下来，大檐帽还得取下来~！” 听到自己可以发表意见，李楠第一个忍不住蹦了出来，晃了晃陈老的胳膊，跟外孙女似的，把自己的想法，坦率的说了出来。 她和柯敏敏，刚从新兵营出来，钢盔这玩意，配大檐帽，那可太麻烦了，帽子也是一套军装的一部分，难不成再做一套礼服，就为了配大檐帽。 这一点，刘峰都没发现，因为他下连都很久了，钢盔这玩意，都快忘记长啥样了，部队里本来就配发的不多，大多还是老家伙。 不是新兵营刚出来的话，恐怕还真容易忽略这件事。 “对，楠楠，你好厉害，我都没想到~！” 经过李楠一提醒，柯敏敏也想起新兵营里的那段时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整她（她）们这批新兵，那钢盔都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旧东西了。 “钢盔？” 陈老先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清楚的记得55式，不含钢盔的~！ “有，五九国庆的时候，特地赶着做了一批，不过，这事儿，还真得考虑~！” 后勤部的首长，好像知道什么消息，但是不方便说，紧皱着眉头。 那批头盔是赶着做的样子货，防护能力聊胜于无，但后勤早已经有相关单位负责研发，甚至他听说都已经定型下来，都快量产了。 如果，后期大规模配发钢盔这种国外军队早已列装的装备，大檐帽，看起来，还真没软帽来的方便。 之前，都没有人想到的问题，没想到，竟然被李楠这个新兵给发现了。 “你们新兵营给你们发钢盔了？” 只能有这个可能，想到基层操练新兵时，喜欢偷偷摸摸增加训练难度，提前打牢基础，后勤部的首长难得多嘴问了一句。 “发了~！” “好重~！” “哈哈哈哈~！” 听到两个女兵的话，在场除了她俩，都笑了出来，就连刘峰都笑了，因为，这种待遇，他没经历过，就今年新兵营的这批兵，因为前人砍树，后人遭殃~！ 等后勤部的人送来了一顶五九玻璃钢盔后，亲自让三人试了一下，其实不用试，都知道大檐帽没法卡钢盔。 他们就是想看看，戴着软帽，再把钢盔扣上面，方不方便。 “帽檐还是得短一点~！” “不能短太多，不然不好看了，差不多一公分吧~！” 场面越来越和谐，开始因为观念不同，导致的火药味越来越淡，当所有人都相中一套衣服的版型时，结果其实已经注定。 李楠对于军帽的锦上添，也让她种下了一枚种子，虽然没有像刘峰那样明显，但看起来，陈老先生挺喜欢这俩年轻人。 一个标准的男兵长相，刚毅果决，信仰坚定，另一个胆子够大，发现问题敢提出意见，面对首长时也不怯场，正好一男一女。 他亲手设计的军装，就得这样的兵穿上，就是这样的兵，才能穿上他设计的军装，参与评选。 这点，离开的三个人并不知晓，特别是表现略显平庸的柯敏敏，还在找李楠追问着，她哥干部的事情。 回去的吉普车上，坐在后排的刘峰，目光则是看向李楠，向她问了一句其他人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他，是你哥？”(本章完) 第1199章 我哥会写歌，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刘峰认识李峰。 两个人是朋友，这是访问团归国宴会上，李峰自己承认的。 哪怕他卸下了军装，穿上了便装，刘峰依然认识，那个救文工团于危难，随后悄无声息走了的男人。 军分区的匆匆一瞥，两个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十分默契的没有打招呼。 但在京城火车站，刘峰再次看见他的时候，正是他和李楠告别的时候。 自己带回来的女兵，跟李峰有着关系，回来后刘峰谁都没有说，隐约已经猜到了。 人可以变，但姓在那里。 今天，李楠再次提到了那个男人，刘峰忍不住了，虽然没有“他”是谁，李楠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谁。 望着刘峰班长执着的目光，李楠鼓了鼓腮帮子，想装听不见，看他就这么看着自己，最后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谁啊，刘班长，你认识李楠她哥么？” 一旁的柯敏敏看的急死了，怎么全天下好像都知道李楠有个哥哥，还是当干部的，就自己不知道。 见李楠的小脑袋瓜终于点了点头，刘峰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好家伙，还真是亲兄妹呐~！ 毫不犹豫就能把两个人送到前线，毫不犹豫就能把妹妹送到这里，是真不怕啊~！ “刘班长，李楠她哥到底是谁啊？” “她哥就是她哥，行了，你也别问那么多了，胡干事，今天的那位陈老先生，请问是谁啊？” 刘峰搪塞都不想搪塞，李峰的名字，在文工团里，在知晓那次事故的人里，是一个禁忌的名字。 他能毫不犹豫把妹妹交给他带回来，那刘峰就有保护朋友妹妹的义务，真透露出去，谁知道李楠会有什么麻烦。 那两位被调走的战友，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她妹妹现在送过来，万一被有心人知道后，被整了怎么办。 刘峰又不傻，错是那两个人犯下的，跟李楠毫无关系，她不知道，就是最好的。 “他呐，听说是一位老兵，曾经参与设计过我们的部队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军装，一直到五五式~！” “走过草地的不下校，听过吧，他就是~！” 胡干事看来是知道不少的事情，也对，作为后勤部队的一员，这些事情，也该了解，蓉城军区就那么大，老兵们，多多少少，身上都曾有过自己的故事。 拍了拍肩膀上的军衔，胡干事颇为感慨的说道。 人家睢县现在肩膀上没衔了，但辈份摆在那里，高的吓人，要不然，就连后勤部的首长，在老先生面前，都乖巧的很。 也就是他前几年送人来过，才了解，不然真看不出，一位普普通通的老爷子，真有那么大本事。 “怪不得呢，我说这次的设计的这些新军装，看着都好亲切~！” 后座上，三个人顿时恍然大悟，试的这么些个衣服，确实，跟五五式区别很大，明明跟前面几款不同，但偏偏就看着眼熟。 感情是一脉相承下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些设计，是不是又白用功了，上面怎么想的，你我，都猜不到~！” 胡干事不关心李楠的哥哥是谁，也不关心，其他，只是关心，这趟公差，会不会跟前几年一样，做了无用功。 上面拍了拍脑袋，下面人就得尽心尽力去做，连这么大把年纪的老裁缝都一趟又一趟跑，一套又一套来做。 “一定会的，老爷爷人这么用心做的，我们看着都喜欢，穿着又好看，上面领导一定会采纳的~！” 李楠喜欢这个十分接地气的老爷爷，不光人和蔼，不拿架子，他手中设计的衣服也是如此，军人就是要平易近人的。 “不说那么多了，到了，你们俩领皮鞋吧，不过说好了，下次如果叫你们，可不能跟我推脱啊~！” 胡干事感觉，看那个架势，等第三套重新做出来后，这几位，估计还得被叫来试试，为了防止三人拒绝，直接提前打起了预防针。“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那一双不行，胡干事，说好了就这一次嘛~！” 柯敏敏想要临场涨价的行为，遭到了刘峰，李楠的阻止。 到达后勤仓库后，不光两个新兵领了一双士兵皮鞋，跟着的刘峰也沾了光，领了一双。 两人成行，三人成列。 为了避免麻烦，李楠让柯敏敏，一个走在了前面，她则是跟刘峰，坠在了后面，讲起了悄悄话。 “刘班长，你这，是不是认识我哥呐，不应该呐，他虽然也是在西南这边，但他早退役勒，你俩应该没机会认识才对？” 车上，刘峰笃定的目光，让李楠感觉，他早就知道了，也已经确定了，直到自己提出来，才多余问了那么一嘴。 李楠感觉，是不是她哥在典礼台讲话的时候，被刘峰记住了，在火车站的月台，那时候把他认出来了。 “你哥啊，哎~！” 刘峰脸色十分奇怪，难不成，李峰压根没跟他妹妹提这里的任何事情？ “你哥没跟你说过？” “没，他说什么？” 李楠哪里知道什么，她现在抓狂的很，他哥跟她交代什么，部队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当兵就好好当，不要当孬兵，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他没跟你提过，咱们团的事儿？” 好家伙，李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刘峰这个答案是什么，李峰真没跟她妹妹提过，文工团的那次演出事故，以及他在事故中，起到的作用。 “他不说，我也不能说，但是，你要记住，在这里，就不要提你还有个哥哥，知道么，最好别提~！” 刘峰这个老好人，此时也麻了，难不成跟她说，她哥当年打了文工团的脸，但又喂了一颗枣，现在把你送进来了，他则当起了甩手掌柜，他肯定不会这么说嘛，只能委婉，出于保护小丫头的好意。 能看出刘峰他一脸为难，但李楠此时却有些不依不饶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哥，是不是在文工团，发生过什么事儿。 特别是刘峰这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更是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个人明明在之前就认识，他哥瞒她瞒的好苦啊。 “刘班长，你不说，我就不会去问了么，嘴巴可长在我身上，可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呐~！” “你哥，给咱们文公团，曾经留下了一首歌，他亲自编词作曲的~！” 刘峰此时真后悔了，车上，就不该提那一茬，现在麻烦了，李楠要是会舞美队，真那么一问，不说别人，苏队长该怎么看她。 按道理，是该感谢，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没有道理可讲的。 特别是跟那两个人，有着某些莫名其妙关系的老兵们，他（她）们又会怎么对待这个人的妹妹。 能提的，也只有这首歌了，打消李楠现在的想法。 “歌？我哥会写歌？还留给了文工团？” “刘班长，你可别跟我开这个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李楠能不知道他哥是什么样的人，严肃，刻板，讲话很有深度，这样一个人，会写出歌，还留给了专业的文工团。 这不是跟她在开玩笑么？ 然而，刘峰没有笑，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楠，眼神里，透露出的，仿佛是，你一点都不了解你哥？ “你没跟我开玩笑？” 看着刘峰不苟言笑的样子，李楠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举个简单的例子，不光咱们文工团，今年退伍时候，全军的文工团，都在学你哥写的这首歌~！” “写给全体退伍战士们的歌——《军号》~！”(本章完) 第1200章 妹妹内心的小傲娇 “歌曲：《军号》~！“ “演唱：李峰~！” “词：李峰~！” “曲：李峰~！” “伴奏：郝淑雯！” 手捧着一张谱子的李楠，瞬间抬起头来，双眼发怔的目视前方，感觉好像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已经开始存在了怀疑。 揉了揉眼珠子，李楠再次低下头，哪怕已经在刘峰的口中确定了，但此时不由得还在心里怀疑起了自己。 “我哥会写歌了？” “我哥写的歌，就连文公团都得学？”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李楠闹到晕乎乎的，跟刘峰的谈话结束后，她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如果不是刘峰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李楠今天压根不会这么着急找谱子。 隔壁女兵宿舍的书桌上，这谱子就在杜班长桌子最上面，看起来歌队的人确实都在学，旁边还有杜班长留的记号。 上面的词，曲，还有歌曲名称下面位置，那演唱者几个字，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李楠，这就是他哥干的。 但关键是，她的脑袋瓜里，没办法把这种充满艺术的行为，跟他那越来越古板的哥哥给联系到一起。 她哥可从没给她展现过这方面的天赋，唱歌，他能唱哪门子歌，那吼自己时候的嗓门，是拿来唱歌的么？ 撇了撇嘴，李楠此时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是一种源自血脉里，亲妹妹的直觉，她哥干不出来这事儿，让他说那些场面上唬人的话，确实一板一眼，让他给自己唱歌，李楠感觉压根不可能。 耐着心思，李楠决定，继续往下看。 “是真的，我，我退伍回去，给你道歉，是假的，你给我——去死！” 亲兄妹啊亲兄妹~！ 抱着复杂的心态，李楠把歌词看完了，歌词好懂，但谱子她看不懂，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学习不好，但歌词表面上的意思，她还是能明白。 就是一首送别战友的歌曲，表达战友之间深厚的情谊，但也希望战友退伍后保持退伍不褪色的初心，在地方继续为人民服务。 好家伙，这词，李楠感觉，还真像他哥能说出来的话，特别是后半段，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词，他哥是能写出来的。 完犊子，本来还有点不信的李楠，此时也不禁半信半疑了，他哥说话就喜欢上纲上线，拽那些高大上的词，自己年龄都不大，但已经喜欢开始教育人了。 虽然她哥没怎么在自己面前唱过歌，但这种歌词，她哥是能写出来的，而且，跟他的做事风格，很般配。 “不就一首歌么，刘班长为什么不让我在这里提我哥呢？” 自言自语的李楠，嘴角不经意之间，已经略微上扬了一丢丢，此时她还没有发现。 “虽然，全军文工团都学了，但不代表，我舞美队也要学~！” 放下了乐谱，李楠脸上的得意劲，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哥还有这本事，这算是妹妹发现了哥哥小秘密时的促狭。 “好讨厌，都明知道我要来这里了，还瞒着我，等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本来李楠就没有打算大张旗鼓，她哥哥现在可是不少京城同年兵争相学习的对象，她在新兵营为什么那么争气，就是因为，有她哥这个例子在，她不想服输（给哥哥丢脸，嘴硬，不承认）。 现在知道自己哥哥还瞒着自己干了一件大事，她就更不可能说了，全军文工团都知道了她哥的名字，她可不想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被拿出来作对比。 “不对啊~！” “郝班长不是跟刘班长同年兵么，我哥那时候已经退伍了，他，他怎么来的这里的?” 骄傲过后的小丫头，忽然想起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自己哥哥58年来的西南61年退伍的，郝淑雯跟刘峰都是62年兵，怎么都不可能撞到一起啊~！ 谱曲后面，明明白白写着郝淑雯，这意味着，这首歌也不完全是他哥一个人的创作（白女票），但俩人压根没有遇见的时机。 李楠想不通了，得意扬扬的笑容此时又收敛了起来，脑袋里，则是布满了问号。 “李楠，你不去洗漱，大清早跑我们宿舍干嘛？” 乐队的风琴手，也就是郝淑雯，此时端着脸盆，从门外进来，一脚踢开房门时的响声，把李楠都给吓了一跳。看到宿舍里多了一个人，郝淑雯的目光十分的警惕，审视的看着坐在桌子前的李楠。 “郝班长，开饭前食堂门口要唱歌，舞美队唱的有些歌我不会，我跟杜燕班长打招呼了，她让我过来自己找歌词~！” 看到是郝淑雯时，李楠这才拍了拍胸口，都知道郝班长的性子跟男兵似的，但没想到，确实挺豪横。 踢门，新兵敢这样，哪条腿踢的，班长踢哪条腿。 “你们新兵班长谁啊，这都不教么？” 理由尚可，再加上李楠提前打过招呼，郝淑雯的警惕心顿时就褪去了，听说李楠还不会唱，扫过她一眼，自顾自把脸盆毛巾塞床下去了。 “三大纪律……学了，大刀向……，在太行……，这些都学了，但打骑兵歌这些没学~！” 李楠把书桌整理好，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开饭前的饭前一支歌，她还是在里面滥竽充数算了~！ “你不看看这是在哪，文工团也是有区分的，你们舞美队天天跟我们乐队还有他们歌队在一块，能给你们唱简单的？两三句唱完就想着开饭？” 郝淑雯虽然才第三年，但无论是肢体动作，还是眼神，亦或者现在的说话语气，都蛮冲的，至少，给李楠的感觉，是这样。 没有跟刘班长说话时，让人舒坦，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李楠略微有些不舒服。 下意识的看向了书桌，最上面的那首歌，他哥写的那首歌，李楠忽然有些想不通，他哥为什么选郝班长这么一个性子的高傲人，来给他伴奏。 如果是李楠，她才不选郝淑雯呢，杜燕班长好说话，没那么高的架子。 “郝班长，我看这首军号，是伴的奏么？” 李楠本来不想和郝淑雯多聊的，都想离开了，突然，她想到了那个时间上的未解之谜，这事儿，刘班长肯定不会说，她正好从正主这里，打探打探，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上面不写着了么~！” 郝淑雯的性子，谁都不惯着，瞟了一眼李楠，那脖子仰的高高的，这首歌现在全军文工团都在学习，李峰是出了名，但她郝淑雯，不得不说也跟着沾光了。 李峰又不是文工团的人，她郝淑雯才是，凭借这件事的功劳，她哪怕才第三年，也不虚队里那些老班长。 “这首歌，我听到过，没想到，是郝班长伴的奏，这首歌，是出自咱们文工团的么~？” 不论是兵龄上，还是现在想要打探关于哥哥的秘密，李楠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郝淑雯的脾气，带着一丝小学妹求教的意思，虚心学习。 这番态度，让郝淑雯很是受用，昂起的脑袋也微微收敛下去，可以说，李楠挠到了她的痒痒处。 “我，郝淑雯，文工团乐队风琴手，可不就出自我们文工团，这首歌，不光我亲自伴奏，这谱子还是靠我，才出来的~！” 郝淑雯把双手往裤兜里一插，老兵油子的感觉就来了，牛气的不得了。 “啊，我看作词作曲，不是这个这个叫李峰的么？” “戚，你懂什么，他不是专业的，词曲都是他创作的没错，但他不识谱，那时候，都快上台了，幸好碰到了我，没有郝淑雯的出现，这首歌，可不会有现在这么大名气~！” 好，好，好一个郝淑雯，不知道李峰在她面前的时候，敢不敢说话这么大声，反正现在面对一个刚下连队的新兵蛋子，她郝淑雯就是敢居这个功。 “你真厉害，郝班长，队里都说你手风琴拉得好，没想到还会谱曲，这上台是怎么回事，你和这首歌的作者一块表演过？” 先是捧了一番郝淑雯，好好舔了一把，随后李楠才把重心放在了后面，目光闪烁着看着郝班长，会不会上这个钩。 “啧，这些你就别问了，不该你知道就别打听，行了，看好就赶紧去洗漱，等会儿开饭了~！” 说到这里，刚才还兴致盎然的郝淑雯，顿时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说变脸就变脸，手也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开始撵人了。 这反应，跟刘班长一样，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 但越是这样，李楠的心就越痒痒，就跟被猫挠的一样，他哥到底什么时间，在什么情况下创作的这首歌，还在蓉城文工团推行开来的，她真的好好奇，非常好奇。 一个个都不说，特别是郝淑雯，明明沾了光，反而对他哥，不想提起的样子，这让李楠很难受。 “别啊，郝班长，我想学这首歌~！” “找你杜班长去，我不教歌，哐当~！” 推推搡搡把李楠赶了出去，郝淑雯游移不定的看了看桌上的谱子，文工团的演出事故，这事谁提谁找不自在。 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禁忌。(本章完) 第1201章 晾衣场上无战友协调 “祝顺安，祝顺安？” “谁，谁找俺~！” 吃完饭后的食堂，水池子边，丁零当啷发出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新兵在打扫“战场”。 为什么不是老兵，因为，新兵下来了，就不用老兵来打扫饭堂卫生了。 撸着袖子的中原汉子mini版，为出名的民谣歌唱家，音乐世家第五代传人，祝顺安，此时正在刷着一个个分菜的盆，当然，还有自己干饭的碗。 听到有人喊自己，从水池边抬起了憨憨的脑袋，目光四处巡视着。 “我，李楠，往哪瞅呢~！” 不知道从哪攒出来的李楠，直接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他肩膀一巴掌。 “陈灿呢，就你一个人？” “陈灿，他说他要去练小号，俺就让他先回去了~！” 铁憨憨似的的祝顺安，也许知道陈灿是找的借口，不愿意刷这么些东西，也不愿意打扫食堂卫生，只是找了个借口，但他不在乎。 一个人在空旷的食堂，他想唱什么歌，就能唱什么歌，也没人管他。 “哎呦，小楠，听说恁跟柯敏敏，去出公差试了新军装，俺们是不是要换新军装了~！” 还没等李楠提问呢，祝顺安就把手从水池子里抽了出来，在炊事班借来的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一脸好奇的问道。 “哪有那么快，不过应该是要换了，总之，估计还要等吧~！” 掏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俩西红柿，李楠在水龙头下随意的洗了洗，就递给了祝顺安一个，随后自己抱着一个生啃了起来。 “洋柿子，哪个弄的？” 祝顺安一脸愕然，看着李楠一口下去嘴里都是汁水，看了看她递过来的红突突的西红柿，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炊事班，窗户没关严，我正好看到，拿了俩，赶紧消灭了，别给人看见~！” 合理，很合理，听李楠这么说，祝顺安立马接过后大口吃了起来，生怕晚了被人看见，这玩意就是盗窃的证据，吃下去，就消灭了证据。 “恁别偷，回头被常班长看到，会被骂的~！” “啧，你说你，你们班长没教你，军人的干的事情，怎么叫偷，这叫协调~！” 吃干抹净后，李楠在水龙头边洗了洗，强行解释到，至于被看见，看见就看见了，红通通的洋柿子，谁不喜欢来一口。 “恁咋知道啥子协调，恁丢军装啦？” 想到同寝室战友晾衣场上消失的上衣，祝顺安眼睛都直了，新兵班长是教过，怎么协调，到晚上看哪些衣服没收回去，自个去晾衣场“协调”一件回来。 班长的原话是，都是人民子弟兵，谁穿不是穿，只要衣服总数不少，都穿在人身上，那战斗力就是一样的。 “没，女兵军装谁拿~！” 男兵晾衣场一片混乱，女兵则是要好许多，人少是关键，衣服尺码李楠的普遍比其他女兵的要大，像柯敏敏那样身材协调回去，跟穿大衣似的。 反正在可以在任何地方无条件的信任战友，除了晾衣场。 “俺下队后，裤子丢了一条~！” 祝顺安就要倒霉点了，在新兵营的时候，衣服看好了，但没想到下队后，还是遭遇了这一遭。 “行了，我问你，到歌队，怎么样，最近学歌了么？” 他裤子丢不丢，李楠就不管了，对于男兵这种，不停换衣服，李楠也没办法，准确点说，营长教导员也没办法。 “学勒，怎没学，学的可多来，恁下来后，没学舞？” 听到李楠的这个问题，祝顺安也有点奇怪，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哪怕李楠是毫无本钱协调来的。 “你别恁，恁，恁，你正常点说话，口音太重了，你还怎么唱歌，牙都被人给笑掉完了~！” 面对浓厚的中原口音，李楠听的都忍不住挠了挠了头，其他人都还好，就祝顺安，口音太重了，还唱歌。 “俺们那，就是这么讲话的~！”“行了，我问你，军号这首歌他们教你了没？” 面对祝顺安的解释，李楠连连摆了摆手，还得是同年兵，一起下连队的人，她才指出来这些问题，要是其他人，她都懒得说了。 “教勒，可好听勒，班长讲，这是民谣，可适合俺咧，俺给你表演一下，你别笑俺~！” “送战友，踏行程，默默无语两行泪……！” 说实话，还不错，只要他不带上那中原口音，着实还挺好听，当然，肯定没自己哥哥唱的好听，真是因为是自己哥哥写的，所以李楠觉得好听。 “你学的时候，是怎么学歌的，看谱子么，还是那个什么放黑色盘子的那个能唱歌的机器？” 终于找个没心眼的，跟军号这首歌能沾上边的人，李楠忍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看祝顺安还想唱下去，连忙打断。 主要是她想听听，她哥是怎么唱的。 “那个是黑胶唱片机，俺看到过，班长不给碰~！” 被打断了的祝顺安，没有一丝恼火，听李楠这么一说，想起歌队是有这么个玩意。 “我听说这首歌，是咱们文工团自己的歌，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班长是这么说的，俺看伴奏就是乐队的郝班长伴的奏，就叫俺用心学，这歌得尽快学会，还要唱好~！” 对于李楠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祝顺安都有些晕乎乎的了，不知道李楠今天找自己，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我听说，这首歌，跟团里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关系，你班长肯定没告诉你，他们好像忌讳的很，都不愿意提~！” 李楠此时故意压低了声音，眼神就像做贼时，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对祝顺安说道。 “谁说嘚，谁跟你说嘚，俺班长可是跟俺讲了，俺知道~！” 李楠这么暗戳戳一说，祝顺安顿时来劲了，刚才还偷感很重的李楠，顿时拳头砸了一下掌心，这把稳了，终于有知道的了。 “这首歌，就是今年才有嘚，过年那时候，政治主任带队去国外访问，中间回国一趟来蓉城这挨休整，他们搞联欢会的时候，才有嘚这首歌~！” 对上了，对上了，李楠顿时心里欢呼了起来，对上了，时间对上了。 怪不得是郝淑雯伴奏，她哥年前那段时间，确实在国外，过完年之后，才到的家，没错，准没错，那岂不是…… 李楠瞪大了眼睛，她哥，不是出国考察去了么，怎么跟主任他们一块回来的？ 难不成，他哥，又骗人了？ 一时间，李楠发现，自己好像真不了解自家哥哥，这件事，他回来后压根没提过这茬。 看着找回了场子的祝顺安，此时有点得意的样子，李楠有些问道的问道。 “那他们怎么一个个，都不愿意提这茬，这不是好事么？” “好啥好，好啥好，没啥好的，跟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嗷，俺们文工团，出联欢会公差的人干活打马虎眼，差点出了事故，他们嫌丢脸，都不愿意讲，还是俺班长好，教俺唱歌，还跟俺讲这些~！” “我看，他估计是看你太老实了~！” 这事儿，也只有李楠出马好使点，男兵对男兵，搞不好他还真不会讲，也就李楠是个女兵了，祝顺安直接把班长的提醒声给抛在了脑后。 “那跟这首歌有什么关系，我听好听，怎么提到这首歌，就非得跟这个事故联系到一起？” 这未免，对他哥也太不公平了，李楠是这么想的。 “嘘，就是唱这歌的人提前发现的事故，还好搁主任讲话前给解决了，不光解决了，还把俺们团里那俩打马虎眼的两个老兵给解决了？” “啊？” 想来想去，李楠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答案。 “你可知道怎么解决的？” 存心在女兵面前卖弄的祝顺安，冲着李楠挤了挤眼睛。 “俺班长讲了，以后出公差，都得认真出，不认真，下一个被送到前线的，就不光是他俩了~！”(本章完) 第1202章 会修还会开，有证，怎么滴 时间进入到六五年一月份。 不论北方，还是南方气温又下降了，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漫天飞舞的雪洋洋洒洒，飘落在这蓉城大地上，第一场雪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到来。 地面上，半夜里结出的冰，有些滑溜，刚下连队的新兵们，在一些二三年的老兵带领下，正拿着铁锹，床板在铲着。 衣早已经穿上了，各个身型看起来十分臃肿，走起路来，跟企鹅似的，就这还有一不小心，打了个出溜，摔倒在地的。 硕大的游泳池边上，人都不敢靠过去，里面的冰结的还不硬实，掉下去一准是个冰窟窿。 脑袋上扣着雷峰帽的李楠，玩心很重，在坛边的台子上，双手拢出了一个小雪团，瞅见干着活的柯敏敏，悄咪咪的直接塞到她的后脖颈上。 “哎呀，凉，李楠，我要生气了~！” 戴着厚实的手套，柯敏敏尝试够了半天，结果，小雪团都已经化没了，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略略略，生气就生气，有本事，你也往我脖子里塞~！”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嘲讽完之后，扛起铁锹，李楠拔腿就跑，结果脚底一滑，脑门上的雷锋帽都被甩飞了出去，一众新老兵看的哈哈大笑。 “干活就干活，别打打闹闹，回头摔伤了，舞还得练~！” 拿着大扫把扫雪的刘峰，扔掉了手中的扫把，帮李楠掉落在他脚边的帽子拍了拍，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扣到了脑门上面。 “刘班长，你看呐，李楠，她做弄我~！” 气的脸都红了的柯敏敏，跺着脚，手中被绳子拖拽着的床板都不管了。 “哎呦，我不也摔了一跤，咱俩扯平了~！” 李楠扶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哪怕疼的龇牙咧嘴，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特别是那些取笑她的，更是被她一个个瞪了回去。 “好了，好了，干活干活，同志们，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抓紧把活干，食堂要开饭，伙食已改善，一人一鸡蛋~！” 新兵下连后，不用打扫卫生的士官们，此时站在窗户口，丝毫不耽搁他们给新兵们打气（拉仇恨）。 “戚，没吃过似的，刘班长，过年是不是有顿饺子吃？” 相比于鸡蛋，李楠更馋饺子，他哥接班后，哪怕刚回来开大车那时候，家里也不缺鸡蛋吃了，更何况后面。 文工团的伙食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只是，下雪了，妈妈这个时间，应该下饺子了吧？ 上个月立冬的时候，李楠盼啊盼，结果没盼到心心念念的饺子，她现在已经放宽要求了，至少过年要吃吧？ 北方现在讲究点了，什么立冬不把饺子端，冻掉耳朵没人管，李楠柯不想北方没被冻掉的耳朵，在南方被冻掉了。 “想吃，还得你们自己包，看情况吧，有时候过年下面条，就看年前几天能不能送来一头猪了~！” 刘峰笑了笑，饺子，猪肉馅的饺子，这可不是年年有，来了近三年，他也只吃过一次，年底时候，文工团送进来一头猪，那就有饺子吃，没猪，那基本就吃面条了。 还当是家里呢，部队也是要看情况的，要是空军海军的文工团，那人家不稀罕这些，伙食待遇要比陆军的要高。 “还得自己包啊，算了，面条，面条卧个蛋也行~！” 怀着对部队的憧憬，来到了这里，李楠才知道老兵们平常啥样子，听说还得自己包，那他（她）们肯定是不动弹的，又得下连的新兵来。 她包的丑，家里都是妈妈包的，不让她包，因为下了锅就露馅，所以，面条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个小同志，亏得班长们平时教你……！” “哎呦，猪，猪来了，嘿，今年还真能吃上饺子~！” 刘峰一脸无奈，李楠倒是会耍滑，一听说要干活，就改成想吃面条了，刚训了没两句，结果，大门口，还真送猪来了。 一辆李楠柯敏敏无比熟悉的三蹦子摩托车，开到了营区大门口，后面车厢的铁笼子里，一头大黑猪，正神色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眼神十分警惕，特别是听到四周传来的大呼小叫，顿时夯嗤夯嗤圆不溜秋的鼻孔喷出了一长串热气，如果不是在铁笼子里，此时估计都跳下车了。 一群铲着雪的一二三年兵，顿时涌到了营门口，这年头，城里面家家户户一个月也就小半斤肉，这一整头猪，还是比较壮观的，代表着，炊事班，来活了，他们也就有口福了。 “散了散了，该干活干活，让炊事班来人接猪~！” 营门口的纠察队，此时也一阵头大，他们也得铲雪，营区门口附近是他们分包的，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记名字通报，人也太多了。 别人都在看猪，商量着炊事班今天是做杀猪菜，还是大肉包，唯独，李楠在看车。 这辆三蹦子，一看，就没经过轧钢厂的改装，后车厢敞篷的，纯裸车一辆。此时司机正蹲在敞开的车门边，抓耳挠腮，不时踹两脚启动杆，结果，三蹦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车上猪急的嗷嗷叫，车下，驾驶员也急的嗷嗷叫，下车出示了一下证件，熄火后，车子启动不了了。 “咋回事，秦排长，让司机开进去呐，炊事班来接，猪回头跑了，这么大个，还真不好逮~！” 在农村长大的刘峰，见过过年时杀猪的场景，车上这头大肥猪，少说二百来斤，真要跑起来，那就跟小坦克似的。 “车子动弹不了了，你会修么？” 纠察队的排长，瞥了一眼刘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此时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就触及到刘峰的知识盲区了，桌椅板凳什么的，他家传的木工本事倒是会修，接电换保险丝换灯泡什么的，来部队后也学会了，但车子，还真不会修。 “要不，我来看看吧？” 这穿着军装的司机，一看这架势就是二把刀。 人群中，李楠忍不住开了口，顿时，吸引了几十号新兵和班长们的目光。 “你？” 纠察队的排长，看着撸起袖子的李楠，目光中，有些质疑。 也难怪，这年头，车子都是大老爷们儿开的，理论上也就大老爷们儿会修，哪有小姑娘，会弄这些的。 “我有小车和三轮车的驾照，京城平安驾校毕业的，驾校教了开车和修车的~！” 好家伙，本来蹲在三轮车跟前的司机，也是有些恼怒的看着李楠，本来车子坏了，人就很烦躁了，觉得小姑娘在跟自己添乱。 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这车，就是京城来的，后勤部还没什么人会开，文工团倒是先配上老司机了。 不光司机愣了，把李楠从京城接过来的刘峰也愣了，纠察队的排长也愣了，百中无一的女司机，文工团里头竟然藏着一个，还是有证的。 “昨晚下雪，天气冷，你启动时，估计没提前预热，另外，温度在零下时风门要保持开启状态，发动机启动运转后，在冬季要保持三分钟以上的怠速运转，随后关闭风门~!” 这是东风三轮摩托车厂，给平安驾校出的教练手册中记载着的，所有学员，都会上这堂课。 很不巧，李楠是副厂长妹妹，又很不巧的是，姜校长在李校长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的胞妹，用心教了。 至少，李楠虽然几个月没碰车，但，依旧记着这些，关于三轮车的知识。 相比于后勤部这位不知道哪个岗位转岗来的司机，李楠驾校毕业，无疑是科班出身，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不光会说，李楠根据脑海中记载的知识，还有厂家师傅那学到的窍门，调整了几个开关后，随后才蹬向了发动机的启动杆。 “轰~隆隆~！” “哎呦，李楠还真会啊，这平安驾校是什么，教开车的学校么？” “驾照知道么，地方上想开车得拿这个证~！” “你真会开车呀，李楠，你修车会不会啊？” 事实胜于雄辩，李楠把停摆了的三轮车重新启动了，刚才司机折腾半天，还没她好使，一时间，营区门口，顿时议论了起来。 “修车，驾校也教了，但需要工具，小车我会修，大车我会开，但我大车我修不好，没力气~！” 拍了拍手中压根不存在的灰，李楠从三蹦子的驾驶仓里走了出来，那脸上的傲娇，跟独立团王有胜看仓库大门时差不多有的一拼。 “哎呦，她是舞美队的是吧，这女兵真厉害，不光会跳舞，人家还会开车，修车，厉害了~！” 刚才被李楠恶作剧塞了雪团的柯敏敏，都张大了嘴巴，她也没想到，李楠当兵前，竟然都把驾照给考到手了。 京城人，特别是年轻人里头，谁还不知道平安驾校，驾校教练，现在都是很吃香的，跟当年刚组建时的草台班子，完全两码事，正规国营厂下属单位。 “刘峰，这下，你可得把人给看好了，当心小车班，把你们舞美队的人给挖走了~！” 文工团，会唱歌跳舞，那不稀奇，但会开车，还有证，还是个女兵，这可是九九成稀罕物了~！(本章完) 第1203章 一个寝室五个“群” “李楠，你真会开车？” 女兵宿舍里，苏队长接过了李楠行李包里掏出的驾驶证小本本，纸质硬壳，确实是地方上的第二代实习驾驶执照。 翻开后仔细看了看照片，准驾车辆后面一栏，明明白白写着三轮机动车和小轿车的信息。 登记的地址栏都是统一的，京城红星轧钢厂平安驾校。 “会啊，我爸就是开大车的，我哥原来也是开大车的，我会开小车，很奇怪么？” 把苏队长看过后的驾照重新收了起来，李楠看着宿舍里的其他班长们愕然的眼神，有些沾沾自喜。 本来是学小轿车的，但中间的空档时间，姜校长让她把三轮车也给学了，去车辆监理站考试时顺带一起考了。 不论是在她眼里，还是在她母亲眼里，甚至在他哥眼里都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想到在文工团里，竟然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先收着，回头去司训大队，换一下部队的驾照，你就能开军车了，李楠，你呀，应该刚来的时候，就跟我们说~！” 驾照这件事，可是让苏队长十分欣喜，李楠有了证，就能开军车，能开军车，就能带着团里人，去出外头公差演出的时候，甚至都不用找后勤股的人了。 文工团里，可就只有后勤股的人能开大车小车，突然来了个队员会开车，哪能让她不惊喜。 “这平安驾校是什么，地方上现在也有学校可以教开车么？” 其他人就没有京城这个平台，视野达不到的高度，在她们这些人看来，地方上的驾驶员，都是部队退役回去的，还真没见过，有驾照还进来当兵的。 “我知道，我知道，京城的，京城男女老少都知道，这平安驾校可有名了，前几年刚开的时候，一开始是只教厂里的职工子弟学开车，后面越来越多人知道了，然后驾校就对外招生了~！” “不过好贵，学费要交两百多呢~！” 柯敏敏没等李楠解释的时候，就蹦出来了，作为京城男女老少的一份子，立马把驾校的情况说了出来，说到学费的时候，则是立马吐了舌头。 “这么贵？” “两百多，这都能买头猪了吧？” 就连刘峰，听到这个价格时候，感觉李楠手中捏着的，哪里是证件呐，简直就是一张张大黑十。 文工团的女兵们，家室都不错，能大小有资源培养跳舞乐器这些艺术，但听到驾驶证得二百多才能学的时候，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家里条件好，不代表她们有钱，义务兵，津贴按照年份，一个月也就6-7-8块钱，她们干三年，还不换不到一次学车钱。 每个人看李楠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家里能拿出这么多闲钱，就为了学一门技术，还是个女孩子基本用不到，这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做到的。 “我没交那么多，我是轧钢厂的职工子弟~！” 面对众人瞪大了眼珠子，李楠好像感觉到自己装过头了，轻拍了一下柯敏敏的胳膊，急忙解释道。 “那也不得了，李楠，你不会是高干子弟吧？” 忽然有人提了这么一嘴，这一次，李楠听清楚是谁了，是林丁丁的，自己和柯敏敏下连队时，也是她开口让两人露两手的。 “行了行了，都回去，都回去，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舞美队来说，是件好事儿，以后出去演出，多了个会开车的，你们就偷着乐吧~！” 苏队长此时撵人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这事儿，是在这种场合下应该问出来的么。 “李楠，来，你跟我来一下~！” 看出了李楠已经有了情绪，苏队长拍了拍手，顿时女兵宿舍门口，好奇而来的这些人顿时一哄而散。 听到林丁丁再次惹到自己，李楠是有些不高兴了。 柯敏敏跟她是同年兵，还是一个地方来的，她怎么说话，都没关系，但你林丁丁这话，当着这么多人说，那是什么意思哦~！ “我不是高干子弟，苏队长，我哥，我哥前几年才退伍，是部队的驾驶员，他本身就是开车的，所以我想学车的时候，他没反对，钱也是他出的，再加上厂里面，对职工子女比较照顾~！”苏队长单独喊自己的原因，李楠也猜得到，低着脑袋，她选择“实话实说”，反正他哥确实前几年刚退伍，退伍后也是开大车，这不算骗，只是，没提后面的事情。 如果不知道他哥在文工团做了啥，那李楠肯定毫无保留，但既然从祝顺安那打听到了，她肯定有所遮盖。 “嗯，你能这么想，是对的，部队里，大家都是兵，领导们也会一视同仁，不要有心理负担~！” 苏队长看着低着脑袋的李楠，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瓜，沉吟片刻后笑着宽慰道。 “会开车，是件好事，特别是对舞美队来说，你呢，以后在演出以外，肯定会承担更加重要的责任~！” “你们刚下连队，跟老兵们还在磨合，其实日子长了，就会发现，都挺好，往后有什么事情，萧班长不好解决的，你就直接找我~！” 对于李楠，苏队长一开始也就当做一个普通的新兵对待，但现在有了地方上的驾驶证，待遇明显就能看出不同了。 之前是因为，她可有可无，暂时还没办法在舞美队挑起大梁，需要时间来成长。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专项突出能力，得防着一手，就像门口的警调排排长说的那样，当心小车队挖人，会开还会修，换驾照就能上，还是个女兵，文工团，本来女军官就不少。 李楠现在还好是舞美队的人，以后用起来，不比找机关方便多了，只要有小车，报备一下，就能开车出门。 “刘峰，有事么？” 看到刘峰还在边上，像是找自己有事的样子，苏队长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 “额，苏队长，没事，我看您把李楠喊走，我想跟她说一声，回头我帮她联系一下司训大队那边，我有同年兵在那边。” 刘峰找李楠有什么事儿，主要还是她哥，刘峰担心李楠一不小心说秃噜嘴，往后日子可能就不太好过了，是来提醒她的。 “行，早点给她办好，刘峰，你这可是给咱们舞美队带回来一个多面手呐~！” 苏队长也不疑有他，刘峰来了文工团三年，表现都看在眼里，这次还是他主动汇报的李楠会开车的事儿，也难怪后勤部那边，打了招呼，让他留下，其实不打招呼，苏队长今年也打算留人的。 “没说吧？” “没说，我就告诉她，我哥刚退伍没几年，之前是驾驶员，他出钱给我学的车~！” 刘班长来是干什么的，李楠也看出来了，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等苏队长离开后，立马笑了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一听李楠抖机灵，连苏队长都没看出来，刘峰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好什么好，不好，那林丁丁，存心给我使坏，幸好我不是高干子弟，不然，以后谁还敢跟我玩~！” 又被被恶心了一回的李楠，此时看起来是真生气了，林班长都不叫了，直接就是名字，看来苏队长的宽慰，没有起到作用。 “林丁丁~！” 听到这个名字，刘峰又略微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李楠对她有这么大意见。 “她应该就是开玩笑，李楠，过去就过去了~！” 具体刘峰摸没摸的事情，是后面的事情，但现在，已经略微能看出那一丢丢苗头了。 “过不去，刘班长，你再替她说好话，以后，我有事，就找萧穗子班长了，我不找你了~！” 林丁丁是歌队的台柱子，现在已经能看的出来舞美队都在往其身上倾斜资源，男兵们提起她，哪个都不停夸赞，但李楠能感受到，那种隐隐约约的敌意。 这是个有心机的女兵，李楠不喜欢弄这一套，但也忍不了别人招惹到她身上。 李楠的话杀伤力有些大，一时间，刘峰驻足在原地。(本章完) 第1204章 以为她好的名义 李楠拿到新的驾驶证了，过程很简单，带她过来的刘峰，是第一个看到她开吉普车时萧洒的一面。 说实话，刘峰很羡慕，本身就是木工，对于机械类的东西，就比较感兴趣，奈何，他是舞美队的，不是汽车连的。 虽然，开着军车地方的交通警员不会查，但纠察还是有的，带着证件保险点，特别还是个女同志的情况下。 在李楠换了部队的驾驶证后，苏队长担心的问题，到底还是出现了。 小车班来了，而且还不止一趟。 第一次来，是在练功房舞蹈教室，透过玻璃窗鬼鬼祟祟朝里面看着。 当时李楠正在里面，穿着舞蹈服，压着腿，下着腰，和柯敏敏跟局外人似的，看着舞美队的人，学习着舞蹈。 小车班的人站在窗户后面，对着李楠这边指指点点，毫无意外，当班的值日生率先发现了，打了个激灵后就找到了正在指挥练舞的苏队长。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苏队长面孔一板，单手掐着腰就从练功房出去了，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来了个河东狮吼。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连队已经分下来了，这是我的人~！” 霸气侧漏，当然，可能考虑到后面协调车子，苏队长已经稍微收着一点了，就这，已经把练功房内的乐队伴奏给打断了。 一群跳着舞的老兵们，手足无措的看着窗户外，苏队长正在跟外面的人友好“沟通”~！ 帮着柯敏敏掰腿，练一字马的李楠，转头的瞬间，正好隔着玻璃，和小车班的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苏队长，女兵入伍前就会开车还会修车，带着地方上的驾驶证入伍，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特殊情况嘛，之前分兵的时候，机关没有掌握清楚嘛~！” 小车班第一次来，主要是看看，这传出去的，会开车会修车的女兵长啥样。 他们的班长也是老三期了，讲起来，入伍的时间，甚至比苏队长还长了点，机关待久了，对于她这个干部，也不是多畏惧，更多，是一种本能的对基层军官尊重了。 也就是连级干部，要是排一级的，三期的老班长甚至转头训斥。 如果是到了校级，当了分队长，那自然另当别论，现在嘛，则是有恃无恐，反正机关里，有人撑腰。 吴班长摆出的架势，就是他也想要的架势，两个人虽然在一家单位里，但不是一个部门管理，苏队长能在舞美队说一不二，但到机关里头，可就没那么好使了。 “了没了解清楚，她现在都是我的人，我感谢吴班长以往对舞美队工作的支持，但舞美队，也需要一位会开车的，我们公差毕竟出的多~！” 歹话好话都说了，面前这个老三期的吴班长也只是笑笑，机关想调人，可不是苏队长想阻止就可以的。 就像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文工团还有级别比她更高的女军官，人家也要出行，有个女兵会开车，无疑要方便许多，他会过来，自然有别人的授意。 “公差么，这是我们本职的工作，该支持总要支持，车队从来也没为难过苏队长，您也别生气，我就先来看看，看看~！” 说着吴班长索性当着苏队长的面，遮住了眼帘，这一次，是把李楠看的清清楚楚。 “小同志，不错~！” 仔仔细细打量完后，吴班长脸上带着深邃的笑容，仿佛苏队长快要原地爆炸的样子，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不光你们小车班，车队也都是男兵，别想了，我是不会同意你们调走她的~！” 脸色漆黑的苏队长，咬紧了牙关，但这老三期的班长，她也确实不想太过得罪，双方都得支持对方的工作，但调人不行。 “啧，诶~！” “苏队长，别生气嘛，机关勤务室不还空着么，不行给她单人宿舍也都无所谓，都是一心干革命么，男女之别也没那么大~！” 笑呵呵的吴班长，那是噶人不见血呐，连宿舍都准备好了，一听到这话，苏队长更是肺都快气炸了。 “行了，我就先来看看，苏队长，您也别介意，我也是遵从上级的指示，具体怎么来，不还是看机关那边么？” 说完，吴班长就带着人走了，脸上依旧笑呵呵的，只是这种笑容，苏队长看来更像是笑面虎了。 连他自己的上级都搬出来了，她还能留人么？？ 窗户外的纷争，让乐队和舞队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训练工作，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到针锋相对时的面面相觑。 因为抢一个新兵，两个部门脑科都快打烂了的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更多，是在一线的作战序列里面。 那些表现好，能力突出，成绩斐然的新兵，不论哪个连队，都想要，就会出现这一幕，只是没想到，文工团里，还是舞美队，竟然会来上这么一遭。 “哎呦，会开车真是了不起呐，苏队长这下有的头疼了？”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从她现在的脸色已经能看出了一二，回头找值日生打听一下，就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在这之前，还可以捎带隐晦的揶揄一下李楠。 一个新兵，被这么看重，她们这些老兵，汗也出了，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到现在可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拉着小提琴，给舞队伴奏的林丁丁，一颇为绿茶的话，顿时引起了在场不少老兵的心里共鸣。 “那是了不起，两百多块的学费呢，给我，我可学不起~！” 平日里，就以高干子弟自居，向来抬着眼皮看人的郝淑雯，嗤笑了一声，把手风琴的肩带往上提了提，顺着林丁丁的话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向来是舞美队闪耀之星的她，光环逐渐落在了一个新兵蛋子身上，那种受到重视感觉，她可还没享受过呢。 一人一句，就把李楠这个当事人，无疑是架在火上烤了，两百多块钱的学费，别说她了，这里又有几个人能学的起。 当大部分人家里，都学不起的时候，你们学的起，那你就是原罪。 帮着柯敏敏拉跨的李楠，牙齿啮合了一下，又来了又来了，此时心里的火气真的是上来了。 “李楠~！” 可能是看出了李楠脸色，柯敏敏一把用力的抓住了李楠的胳膊，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是歉意，当时，她真不该把学费的事情，给说出来。 “学个车么，这有什么，我同年兵不就去司训大队学车了，李楠拿到驾照，以后，对大家也方便~！” 气氛的焦灼，让刘峰都觉得，有些不对头了，朝着乐队那边笑了笑，试图缓和一下这种氛围。 老好人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起了作用，连萧穗子都过来拍了拍李楠的肩膀，似乎是在宽慰她。 “是方便了，李楠，我先提前谢谢你，我演出也比较多，带的东西也比较多，到时候，你可别半途把我抛下了~！” 林丁丁的一席话，让现场的火药味，更加浓厚了，老班长干活都得看新兵的眼色了，这事儿，谁能忍。 和郝淑雯第一句的一唱一和，在阶级上让李楠和一部分人形成了对立。 第二句就更要命了，在军龄上，老班长要服从新兵的指示，这可能么，不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老班长们要么站她们那一边，新兵就该是新兵的样子，干活就行，要么，你这个老兵，干活都得看新兵的眼色。 茶里茶气，茶里茶气，如果李峰在的话，直接就能判断出她的用意。 李楠不懂，但能感觉到，林丁丁，就是在故意孤立自己，只是嘴上说的好听点，但话中带刺。 萧穗子此时也为难了，她本身就不想掺和到这种事里面，只是她是带李楠的班长，职责所在，现在要和队里其他老班长产生隔阂，她犹豫了。 委屈的目光看向了刘峰，李楠进部队，是他带来的，她只信他。 “林丁丁，李楠就是个新兵，她能知道些什么，什么感谢不感谢，都是为了革命工作，李楠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我还能不了解么，以后有什么事儿，大家直接招呼她就行了，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 相比于萧穗子最后的默不作声，刘峰无疑注意到了李楠的眼神，他没法把林丁丁想的那么坏，只是觉得，她现在这么说，多少有些不合适。 “李楠~！” “到~！” “你出来，跟我来一下~！” “是~！” 回到练功房的苏队长，像是没有感觉到里面这股特殊的氛围，喊了李楠之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刘峰，对李楠这么好？这么替她说话？” 见李楠被喊了出去，颇有点大姐头风范的萧穗子，索性放下了手风琴，背着手在刘峰身边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们只是在教她，部队是个看军龄的地方，她还是个新兵，可不得压一压，不然往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你可别太惯着她，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对啊，李峰，我们都是为她好~！” 林丁丁也放下了小提琴，此时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说完后，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柯敏敏。(本章完) 第1205章 风起 苏队长再次找李楠谈话。 主要是在安抚这个小丫头，腿是在她身上，只要她自己不想走，机关也没办法强行调。 在这方面，部队还是比较民主的，一般以当事人的意见为主，除非，自己犯了错误。 此时的苏队长，却不知道，自己在前面，好言好语安抚李楠，但后方，自己的带的这些队员们，却在帮倒忙。 以为你好的名义，不时敲打着这个下连没多久的新兵，且苏队长越是重视她，敲打就会来的越频繁。 李楠的性子，那就驴似的，顺毛捋，像苏队长这样，她自然听话，但不时倒着捋，她就会尥蹶子了。 “您放心，苏队长，我不会去的，我不会……！” 回眸看了一眼练功房，想到林丁丁，想到郝淑雯，她突然就想起了他哥曾经找他谈话时说的事情。 自己的阶级。 以及——斗争。 他哥担心她因为学习跳舞，而忘记了这些，因为舞蹈艺术的高雅，让心思变的躁动，而忘记了初心。 她新兵营团结同志，积极帮扶弱小，技能上也一专多能，刻苦训练军事技能，在部队，这不是错误，这是对的事儿，但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那错误的只能是她们。 她们这些因为常年接受艺术高雅的薰陶，而已经改变了初心的人，忘记了她们自己曾经的阶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把苗头对准自己这个没有犯错的同志。 好像经历过之后，才会成熟一些，这一刻，李楠仿佛终于在她哥的引导下，成熟了一点。 她也终于理解，她哥当初和她聊这些看起来十分无聊的问题，目的，是在担心自己，未来成为她们这样的人，高高在上俯视别人的人。 从这方面来看，文工团不是个适合她的地方，但是，她已经来了，要么改变自己，要么，改变她们。 我是工人阶级的家庭，家里曾经是农民，现在则是军人，还好，哥哥教过她，我们的主体是什么，是工农，这腰，她弯不下去。 恰好，她哥还以自己为榜样的教过她，勇于斗争。 就像她哥那时候，在厂里面对停职，回到家四合院里也是议论纷纷，众人避之不及的时候，她哥赢了。 现在，她想重走，她哥的路，因为，她是李峰的妹妹。 他哥路过一趟文工团，也仅仅抓住了浮于表面的问题，但自己现在身处其中，她有责任把自己所在的集体，建设的更好。 “我会留下来的，苏队长，革命的队伍里，容不下三心二意的人~！” 听到李楠掷地有声的话，苏队长十分欣慰，表面上，像是她在安慰李楠，实际上，却是李楠在安慰她。 小车班的吴班长再次出现。 是在午饭之后的事情，打扫舞队饭堂的李楠，刷着锅碗瓢盆的时候，吴班长又来了。 “你好，同志，我跟李楠同志有些话想聊聊，能耽误点时间么？” 柯敏敏也在旁边刷碗，只是今天，默不作声了起来，直到吴班长的到来。 她看了看李楠，又看了看吴班长，柯敏敏哪能不知道，小车班吴班长亲自前来，会是什么原因。 “不用了，吴班长，我知道您的来意，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李楠勉强的笑了笑，一旁的柯敏敏，刚想离开，给两个人留出谈话的空间，胳膊就被李楠拽住了，没让她离开。 一脸愕然的看着李楠，柯敏敏转身离开，其实就是很想告诉她，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跟吴班长走也挺好，小车班工作轻松，不用练舞，还都是男兵，也没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林丁丁最后看瞥向自己的一眼，柯敏敏明明白白懂得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她胆小，不敢趟浑水里，她也帮不上李楠，哪怕舍不得这段时间的友谊，但走了，对李楠更好。“吴班长，说实话，小车班很好，您也是一位待人很真诚的班长，我能感受到您的善意~！” “如果是一开始分到小车班，那我肯定在您手底下认认真真开车，但我分到了舞美队，我现在就是舞美队的人~！” “您的来意，我是知晓的，但让我背叛队伍，去小车班，我不知道您怎么看我，但我肯定会瞧不起我自己~！” 没等吴班长开口，李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她并不完全是这个想法。 刘峰都能被林丁丁骗过去，更何况其他男兵，这个女人心思不正，加上郝淑雯，如果是因为畏惧斗争，掉头离开，李楠这才会瞧不起自己。 自己来部队是接受锻炼的，是要百炼成钢，成为她哥那样的人，工农阶级里的一份子，而不是一开始，就得学习怎么逃跑，或者也可以说，投降的~！ “不用急，李楠同志，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小车班人少，矛盾少，每个连队有每个连队的不同，你是女兵，未来在机关，接触的首长多了，成长速度会快很多，这样才能更快进步嘛~！” 李峰的一席话，确实让吴班长有了掉头离开的冲动，但也不愧是老班长，不轻言放弃，来的时候，也算做了充足的准备，可能了解到李楠的处境，讲的连柯敏敏都不住点头。 锻炼，也不影响进步嘛，机关单位，肯定比下面的连队日子要好过。 “李楠~！” “吴班长，您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动心了，我知道有些路好走，有些路难走，可是，我不想当“逃兵”呐~！” 说到这里，李楠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笑意，眼眸里，则是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哥把山路走通了，改变了轧钢厂，他那时候，还不如自己呢~！ “你呀，哎，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是个好兵的苗子，真是可惜了~！” 抿着嘴叹了口气，吴班长看到李楠的眼眸时，仿佛看出了这个小姑娘内心的坚毅，这样的兵，当初分到小车队该有多好。 之前，他可能是因为工作需要，不得不来，现在，就连吴班长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是真打心眼里欣赏这丫头的性格，难能可贵啊。 这种性子刚毅不屈的女兵，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发现了。 “李楠，你该去的~！” 吴班长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旁也在干活的柯敏敏终于吱声了。 “我去了，你以为就没事了，你的性子啊，早晚被人欺负死~！” 李楠的话，让柯敏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起练功房的事情，忍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好歹有苏队长，自己可是什么人都没有认识的，难不成，因为这些，找家里？？ 她从身旁的李楠身上，感受到了那股魄力，那股，她压根没有的魄力。 泄了口气后，眼眸氤氲着泪，柯敏敏声音都略带着一丝低沉。 “楠楠，你其实可以不用为我考虑~！” “为什么不考虑，我们工农阶级，就是要团结要一起~！” 六五年，一月，风开始吹了，但这股风并非是无端由来，因为，先有了雨，后来了云，随后才刮起了风。 当有人开始忘记初心的时候，却被有心人觉察到了这一点。 风雨雷电，不可能凭空出现，自然气候，也是得遵从科学的变化规律。 一切，有迹可循~！(本章完) 第1206章 矛盾激化 “唔~好冷~好冷~好冷~!” 演出刚结束，穿着表演服的柯敏敏就一头钻进了打着火的吉普车内副驾驶的位置上。 冻的已经有些发红的小手，哆哆唆嗦的伸到了手套箱下方，凑近到发动机的位置，感受到浓浓的暖意，这才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还是车里暖和~！” “赶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李楠把预备的衣披在了柯敏敏的肩膀上，随后从怀里把当暖宝宝使的军用水壶也掏了出来，拧开盖子后心疼直接递到了敏敏的嘴唇边喂她。 “上面还带着你体温呢~！” 感觉到李楠太贴心了，柯敏敏斜过身子，小脑袋往李楠的肩膀上蹭了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去你的，还喝不喝，一天天的，别给我整这死出~！” “喝，我喝，咕噜噜噜~！” 没等她说完，李楠把水壶一斜，直接把柯敏敏的嘴巴给堵上了~！ “你俩干嘛呢，下来，东西还搬不搬了~？” 还没等柯敏敏喝两口热水，副驾驶的车门忽然就被人向外打开，寒风呼啸着涌进了车内，其中还夹杂着雪，刚下台休息片刻的柯敏敏顿时打了个哆嗦。 车外的郝淑雯，皱着眉头看着车里面，李楠给柯敏敏喂水的样子，一脸的不耐烦。 “等下她还要和官兵们握手合影，让她先暖暖身子，我来替她搬~！” 初次上场演出的柯敏敏，这次年前的慰问演出，获得了台下官兵的好评，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连坐在吉普车里的李楠都能听见。 这样的话，等会儿集合道别的时候，少不了和热情的官兵们握手，还得挨上一回。 李楠心疼的慌，演出服太单薄了，这大冷天，不暖暖身子，真得冻死人了。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她这第一年就娇惯上了，你当我就喊她一个人，你也给我下来，没演出任务，就知道光在车上坐着，你不搬东西，难不成指望我们~！” 拽了拽披在身上的大衣，郝淑雯的说出口的话，比这一月的寒风还要冷，冷到了李楠的骨子里。 “行了，让敏敏缓一缓，我跟李楠一块来吧~！” 抱着个纸箱子的刘峰，也走了过来，里面有之前表演用的道具，木制的短刀长枪，打开后备箱门的时候，笑着跟郝淑雯说道。 这句帮衬的话，瞬间像是刺激到了郝淑雯，顿时汗毛都支棱了起来，整个人好像都快炸了。 “有你什么事儿，刘峰，她们是女兵班的，跟你男兵有什么关系，我在教她们规矩，怎么着，京城来的，跟别人就不一样啊，这点苦都吃不了，来部队是来享福的~？” 如此一般的话语，听到了柯敏敏的耳朵里，刚才吉普车内的温馨时刻，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沮丧着脸，抓着吉普车门旁的扶手，就准备下车。 然而，身子刚往车门那边侧过去，结果，李楠的手直接压在了已经起身一侧的肩膀上，硬生生把她压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你给我在车上，动都不许动，等会儿喊你的时候，你再出来，记住，我喊你~！” 刚打开车门的刘峰，把李楠在前排驾驶位上说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老好人难得皱起来的眉头，此时也不免挤出了深壑。 柯敏敏愕然，郝淑雯愕然，她俩都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李楠，竟然敢反抗了~！ “哐当~！” “哐当~！” 关上了主驾驶位置上的车门，李楠绕到了副驾驶，胳膊干脆一伸，直接把副驾驶的车门给推上了，就这还不算，还掏出了车钥匙，直接把副驾驶的车门都给锁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郝淑雯都还愣在原地，隔着车窗，看着柯敏敏拍打车窗。 “你要干什么，李楠，你胆子太大了，你什么意思？” 气炸了，李楠的这个举动，明显挑战了郝淑雯大姐头的地位，整个人瞬间像是炸了毛公鸡似的，跳起来就想啄人一口。 郝淑雯刚一把抓住李楠的衣的领子，结果被她一个手刀给拍了下去，新兵营实打实的练了仨月，老本还没怎么吃，正是身体素质巅峰期的李楠，丝毫不虚郝淑雯。 “别，别，别~！”老好人刘峰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慌了，后备箱的车门都没来得及关，赶忙冲到副驾驶边上，阻止事态的扩大化。 他此时真的是头大了，脸上十分紧张，看了一眼舞台那边，见别人都在干活，拆卸电源，电线，没往这边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 这一下，着实不轻，看来李楠是真没打算再继续忍下去了，捂着手腕的的郝淑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来试试，动手是不是，我新兵结业考核，武装五公里能背三把枪，单杠双杠一练习都是优秀，来，你想试试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高干子弟，有什么可傲气的~！” “李楠，别说了，去，去搬东西~！” 站到两人中间的刘峰，先是看了看捂着手腕弯下腰的郝淑雯，见李楠丝毫没有惧色，赶忙示意她去舞台那，别在火上浇油了。 “好，好，好，你这个新兵，哪里还有一点新兵的样子~！” 捏了捏手腕，不光受到了物理攻击，郝淑雯在李楠的嘴里，还受到了魔法攻击，她们那批新兵营的时候，还真没今年这么严，还戳到了她的身份上面，这可是她引以为傲的本钱。 本来只是生气，这下，脊梁骨挨了一闷棍的郝淑雯，眼珠子都红了，手腕的隐隐作痛传到到自立，愤怒让她一把扒拉开了刘峰。 “你也没个班长该有的样子，身为老兵，集体中的一员，要团结同志，关爱战友，你在后面穿着大衣拉手风琴，她上场表演穿的是演出服，下台后暖和暖和身体怎么了，以大欺小，以资历来装大尾巴狼，你就不配穿这身军装~！” 被郝淑雯愤怒之下，扒拉的一个趔趄的刘峰，一听到李楠质疑郝淑雯的话，顿时感觉——要遭~！ 李楠的话太有杀伤力了，郝淑雯气的肺都快炸了，但没办法辩解，因为，她就是看不惯两个新兵，躲车上，不然，其他人怎么没管。 “好你个李楠，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牙尖嘴利，贪图享受，我看你才不配穿这身军装，对老兵没有丝毫尊重，不服从命……!” “我为什么要服从你，你是谁，我班长叫萧穗子，我可以尊重她，我也尊重刘峰班长，因为他（她）们值得我尊重~！ “至于你，我不知道你郝淑雯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一个高~干子弟就妄图让队里所有人都听你的，你算老兵，你是老兵，那些干着活的士官算什么，照照镜子去，你肩膀上带杠么~？” 刘峰看着李楠的嘴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整个人脑壳都炸了，这一次，真不顾男女之防了，双手撑开，把两个矛盾越来越激烈的女同志，给推开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先去干活，回去再说~！” 被推开的李楠，看着胸口喘着粗气，人都快疯了的郝淑雯，反身上前，昂着脑袋，就这么直愣愣的指向她。 “你最好问问你父亲是怎么带兵的，是不是，同吃同住，帮扶战友，关爱弱小，你记住，你还不是干部，少给我指手画脚，整天充老兵，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是你父母的脸~！” “李楠，够了~！” 一句比一句扎心，扎的人胸口窝都难受，刘峰真的没想到，自己从京城带来兵，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蕴含了如此一般的能量。 她哥能说会道就算了，没想到他妹妹，竟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气疯了的郝淑雯，是真急了，说她也就算了，都扯到她爸妈，今天这事儿，真过不去了，帽子往地上一摔，就想动手了，奈何刘峰手，这次跟老虎钳一样，推着她的肩膀，给她抵到了车边。 “你放手，刘峰，你给我撒手~！” “刘班长，你撒手，我今天倒想试试，她到底几斤几两？ “真理越辩越明，道理越讲越清，辩不过，讲不清就想动手，我李楠还是懂点拳脚功夫的~！” “别，别，李楠，我求求你，别，别~！” 从后备箱爬出来的柯敏敏，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把撸起袖子的李楠，给紧紧抓住，使出了浑身力气，给拖到了后备箱门边，侧开的门，正好能挡住舞台那边的视野。 其实李楠主要是真不太想动手，真动手就理亏了，不论怎么样，新兵打老兵，属实说不过去。（作者干过，因为排队插队问题，结果，各挨一板子~！） “你胡说八道你，刘峰你给我撒开~！” 相反，真想跟李楠打一架的郝淑雯，则是被刘峰困的死死的，他一个男兵，真来劲了，力气比郝淑雯要大。 “李楠，我求求你，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真哭给你看~！” 软语哀求，柯敏敏知道李楠的性子，只要她哭，楠楠怎么都会控制情绪。 “我哪样了，你看她那德性，哪有一点老兵的样子，就知道欺负人，有这样旧官l，旧军队思想的人，就该从革命的队伍里给开除出去~！”(本章完) 第1207章 我等着你扒了我这身军装 “郝淑雯，你什么意思，手风琴还等着别人帮你拿？” 一手拿着自己的小号，一手挎着郝淑雯心爱的手风琴，陈灿过来了，不过表情有些不情愿，到了这里，也没看现场的情况，直接把琴放进了车箱里。 “陈灿~！” “来帮我拉着她~！” 此时刘峰都被气疯了的郝淑雯，折腾的没力气了。 “哎呦，刘班长，你俩这样，这可是违反条例的，不过，我可以当没看见~！” 从后备箱位置抻出了脑袋，陈灿看见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个人，顿时眼睛一亮，随后就把脑袋给缩了回去，顺带，把吉普车后备箱的门也给关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楠呢，李楠她们呢！” 刘峰被陈灿一通揶揄的话语，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反应过来两个新兵已经离开了，双手这才离开了郝淑雯的肩膀。 “别人，都在搬东西呐，就你俩，在这~~！” 陈灿啧啧嘴，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看着冲到吉普车后门，一副找人架势的郝淑雯，结果暴怒的母老虎直接薅住了他的衣领，手指直接指向他的眼睛。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瞎说，否则，我跟你没完~！” 警告完，郝淑雯这才松开了陈灿的衣领，气势汹汹的往舞台那边走去，至于刘峰，见俩小姑娘都跑了，也没打算追了。 “咋回事，你俩没处对象，我看，都快亲上去了？” 一头雾水的陈灿，整理了一下被郝淑雯抓出褶皱的衣领，稀里糊涂的朝刘峰问道，刚才郝淑雯那架势，太吓人了。 “处啥处，不是我拉着，郝淑雯差点跟李楠打起来，我真没想到，李楠脾气也能这么倔~！” 往吉普车上一靠，刘峰也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刚才一通拉扯，如果不是冬天的军装，布料厚了一些，估计能被她给扯烂了。 “哎呦，这场面，我竟然错过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陈灿一脸的无所谓，部队嘛，打架多正常，一个第三年，一个第一年，就不知道身手更厉害一点。 “你真是一点不关心为什么呐~！” 听着陈灿无所谓的口气，刘峰忍不住多看了这小子一眼，感觉他这个良心啊，也没多少。 “我管她干什么，有理没理，打赢打输，该做检查做检查，部队不就是这样子么，谁还没年轻气盛过~！” 嗤笑了一下，陈灿确实丝毫不关心，但对部队中的规则，反而挺了解的，看起来，反倒不像是个新兵，该有的样子。 “知道的倒还不少，走，去看着点去，丢人要是丢到外边，回头少说得挨个处分~！” 整理完了衣服，刘峰跟后备箱这里偷懒的陈灿提了一嘴。 刚才这这边，人少，位置偏，两个人搞不好真能掐起来，但舞台那边就不一样了，人多，还有别的单位的，理论上应该不会掀桌子了，但刘峰还有些不放心。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发起狠，比男人还厉害，刘班，你没事可别牵扯到里面，让她们自己解决去，我也看不惯她那一身干部子弟的臭毛病，正好让李楠治治~！” 不管，刘峰怎么能不管，郝淑雯他是真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李楠不一样，这要是挨个处分回去，刘峰以后真没脸去京城接兵去了。 舞台上，已经开始该装箱装箱，该打包打包了，不论新兵老兵，此时都得干活。 负责台上演出的，则是在台下，和一位位兄弟单位的官兵开始握手，小皮鞋，加上毛呢的军装，虽然冷，但看起来确实好看。 血气方刚的男兵们，整日埋头训练，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各个争先恐后的握手。“李楠，我们的事情，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打是打不起来了，台下就是观众，这要是一打起来，事情就小不了了，哪怕再有大小姐脾气，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但狠话，还是可以撂的，特别是当着舞美队这么多人的面，她，郝淑雯，今天要跟李楠，划清界限。 “你爱找谁算账找谁算账去，哎，我今天我李楠话也撂在这里，我，等着，你，郝淑雯来扒掉我这身军装，你不是高干子弟么，抓紧找你爸去告状去，一天天，谁惯你这臭德性~！” 把几捆音响的电源线，往肩膀上一送，李楠翻了记漂亮的白眼，她怂么，她一点不怂，有理走遍天下，只要坚持自己的真理，哪怕真被撵回去，他哥都不会说她的不是。 反倒，她会对这里失望~！ “你~!”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李楠的班长萧穗子，立马看出了架势不对，平常乖巧的李楠，今天在台上都敢顶牛了，赶忙拽住了郝淑雯，刘峰也靠了过去。 倒是陈灿，嬉皮笑脸的冲着李楠，竖了个大拇指，其他的几个同年新兵，此时也义愤填膺的看着郝淑雯。 特别是祝顺安，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听到两个人都闹到扒军装的地步，也凑到了李楠边上，估计是担心她吃亏。 “萧穗子，你真的是，带的一手好兵，反了天了，她一个新兵，不听我这个班长招呼，你看看刚才，气焰多嚣张~！” “李楠怎么你了？” “行了行了，都抓紧收拾东西，冻死了，收拾完赶紧回去了~！” 抱着别人不愿意搬的音响，刘峰简单把事情，跟几位一期二期的老班长说了一下，随后才向箱子那边走去。 “你不知道，她一个新兵，骑到老兵脖子上拉屎了，我让她跟柯敏敏从车上下来干活，她倒好，把车门给直接锁了~！” 此时的郝淑雯，身上的那股怨气，比吊死诡都来的浓烈，特别是李楠刚才又提到她家人，简直当着众人面啪啪啪在抽她的脸。 “行了，别天天老兵老兵，我们都没你这架势，有话不能好好说么，甩脸子给谁看呢~！” 到底是三期的老兵，觉悟就是高，舞台舞台，是表演的地方，郝淑雯在这上边发脾气，真当这里是她家呢，平常她的行事作风别人也看在眼里，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头大，现在不光是刘峰了，萧穗子的头也大了，没想到带的这个叫李楠这个新兵，一点都不省心呐~！ “抓紧干，咱们团，新来了位摄影干事，等会儿，他会过来给大家伙，一块拍个合照~！” 带着负责演唱的林丁丁还有伴舞的柯敏敏在台下走了一圈，效果很好，回来后，苏队长拍了拍手，兴致盎然的说道。 “咱们团的摄影干事？” 回来后，赶忙穿上军大衣的林丁丁，朝着手心哈气，一脸好奇的问道，毕竟，以往都是去演出的单位，大一点的才会配有这个岗位，就像今天这个。 “对，新到机关，专门负责咱们宣传口的工作，往后呐，咱们文工团的演出，也要加强宣传，这么冷的天，能坚持下来，大家都不容易~！” “林丁丁，你跟我过来一下~！” 胸口窝还气着的郝淑雯，心里的怨气，发泄不出来，此时只好找“好闺蜜”想要，倾诉一下。 “等等，我先补个妆，咱们自己单位的摄影干事，等会儿，可得让他多给我拍几张~！” 此时的林丁丁，手腕上，是空荡荡的。(本章完) 第1208章 不光会开车，我还会拍照 第1208章 不光会开车，我还会拍照 新来的摄影干事，是小车班单独送过来的。 这个待遇，给一般刚下部队的排级干部，可是享受不到的。 但冲着人家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诶，就能享受到专车接送的待遇。 可能是意识到得让上级部门，看到文工团的工作落实情况，就像苏队长所说，大冷天，雪还在飘着，都得在舞台上把节目表演完，这番辛苦，得好好宣传宣传。 “对，保持这个姿势，别动，还有，那个话筒先别收，等会儿还有用~！” 摄影干事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虽然来的晚，都已经到了收准备带回的地步了，但丝毫不妨碍人家的工作热情。 年纪轻轻，个子也十分挺拔，肩膀上少尉的军衔把人衬托的，和这些干着活的士兵们，就是不一样。 装在皮革包裹层里的照相机，伸出了镜头，这位干事真是尽心尽责，像是一只蝴蝶一般，穿梭在干活的队员中。 手中的快门键，按出了喀嚓声，不时记录下来，舞美队点点滴滴的工作瞬间。 “请问，刚才演唱的是哪个同志，麻烦她站在话筒跟前，我来给她补两张，演出时的照片~！” 干着活的众人面面相觑，都表演完了，拍一下合影结束就算了，抓紧带回才是正经事，没想到这位干事倒是挺会整活，还后补~！ “林丁丁，林丁丁，快出来，人家给你拍照了~！” 刚才没搭理郝淑雯这个闺蜜，一心想着补妆的林丁丁，听到吆喝声，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粉饼盒，再次对着盒子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见没有卡粉，这才小跑着，从台后到了台前。 宣传工作，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以后的人身大事，来自沪上的林丁丁，心里清楚的很。 只要没有人能动她这个队里隐隐的台柱子的位置，经常参与演出，经常上宣传口的报道，那么，往后，多少会比别人多了提干的机会，要么，总归会有人注意到她。 对于自己姣好的面容，又天生一副好嗓子，加上不输于舞队女兵的身材，林丁丁十分自信，来部队第三年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 骨子里，沪上人的那种精明，早已开始在心中萌芽。 兵始终是兵，干部始终是干部，她没有能力考上军校，也没有那个军事素质可以提干，跨越这个龙门，毫无后台的她，只能寄托于她的工作表现，亦或者容貌，让更多人看见，并注意到。 她跟郝淑雯不同，郝淑雯有家世，这也是她主动靠过去的原因，虽然帮不到她，但至少不会拖她进步的后腿。 两条迈开的长腿“噔噔噔”的跑到了舞台前，看到新来的摄影干事，特别是他手中的相机，顿时眼睛迸发出闪烁的光。 “你好，同志，我是歌队的林丁丁，辛苦你了，这么冷的天，还来给大家拍照~！” 天生的好嗓子，就那么略微一夹，说话声音顿时变得娇滴滴的，表情也十分娇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简直就是男同志眼中的白月光。 “你好，林丁丁同志，我是机关新来的摄影干事，我姓吴，不好意思，来晚了，麻烦你到话筒边，摆出演唱时的姿势，我给你补拍两张~！” 望着林丁丁主动伸过来的右手，吴干事也主动握了握，这一握，不得了，手腕上的手表，不经意之间，从袖口滑落了出来。 这一幕，也许别人没注意到，但林丁丁却看的清楚，沪上牌的手表。 手表一般是干部才会戴的，但像这样刚下来的干事，可没几个把钱用在这里，一百多块钱，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是身份的象征。 就这一手，林丁丁就判断出，这位新来的吴干事，恐怕，背景，没那么简单。 本身是干部，家里也不缺钱。 “好嘞，麻烦你了，吴干事，谢谢~！” 娇滴滴的夹着好听嗓音，林丁丁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状，回到舞台上后，立马摆出了唱歌时的姿态。 而吴干事也立马认认真真的拍摄了起来，多角度，多姿势，一阵连续的喀嚓声，丝毫不心疼相机里的胶卷。 “对，手抬一点，对，就这样，咔嚓，咔嚓~！” 一个不停换姿势，一个不停的拍，这一幕，把干着活的老班长们，看的一个个很无语，不是拍合照么，这还有完没完了。 “给我也来一张，诶，我手风琴呢，谁把我琴给拿走了，我琴跑哪去了~？” 搁一边，没干活干瞪眼看着的郝淑雯也看眼馋了，这么多照片，洗出来能留着也好，转头想把收风琴提溜出来，也拍一张表演时的照片，结果琴没了。 “你过去，你也拍~！” 把几捆子电线，梳妆凳，乐谱架子给放进卡车后备箱后，李楠拍了拍胳膊上的雪，给柯敏敏提溜了出来。 李楠底子没敏敏打的扎实，毕竟都快初中毕业才开始接触这一行，舞蹈没敏敏学的多，她能上台伴舞，那就也能留照片宣传。 “我，我不敢过去，她俩都在那~！”一个到处找收风琴的郝淑雯，一个在那搔首弄姿的林丁丁，柯敏敏胆子小，看到这两人心里就发憷。 “怕什么，有我，宣传照片上到时候就她一个上，你今天可是白白陪她挨冻了这么一回~！” 上台表演，李楠知道自己现在恐怕还不行，但给这俩人添堵，李楠觉得自己手拿把掐。 林丁丁不是一贯喜欢说话阴阳怪气么，虽然没郝淑雯那么冲，但这种躲在别人背后，口口声声打着为你好的名义，李楠才更生气。 连推带搡，李楠把柯敏敏给拖到了舞台边，其实柯敏敏也是半推半就，谁不想把自己上了舞台的照片，给家里人看看。 “这位负责拍照的同志，你好，她是负责伴舞的，能麻烦给她拍两张么？” 看都没看台上话筒边的林丁丁，李楠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把柯敏敏推了过来。 反正你林丁丁也拍了那么多，李楠自家有相机，这玩意他哥也没当个宝贝，一卷胶卷能拍多少张，她都门清。 “可以，没问题~！” 吴干事正在调整相机的光圈，听到李楠打招呼，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蛋红突突的柯敏敏，瞄了一眼军衔后，点了点头。 至于突然被打断拍照进程的林丁丁，脸上的笑容则是渐渐收拢了起来，感觉台下的新兵是来找茬来了。 “你先上去，姿势摆成结尾时，那个略带点昂扬姿态，手摊开，朝那里~！” 新兵不光是在找茬，还在教笨手笨脚的柯敏敏怎么摆姿势，摆好后，顺带教这位摄影干事，什么是正确的拍照角度。 “这位同志，您能不能麻烦，往这边来一点，对，这里，镜头以这个角度，把她摊开的手掌跟右上角取景器里的红旗，做一个对角线的分割，这样的话，出片的效果会好看很多~！” 家里的海鸥相机，被兄妹俩当玩具，李峰好歹受过后世的熏陶，虽然不懂什么光圈，什么焦距，但知道人像怎么拍好看点，怎么拍腿显得长一点，此时的李楠，无疑比这位干事还要专业。 “哎呦，是不错，咔嚓，哎呦，绝了~！” 半信半疑听从了李楠的指导，取景器里什么样子，吴干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效果确实比他刚才一阵咔咔咔来的巧妙多了。 左下角是人物，中间线是伸出的手臂和摊开的手掌，右上角，是摇曳的红旗，这构图，绝了。 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不耽搁他用佩服的眼光，瞅着李楠这个——新兵领章，随后好奇的问道。 “你也懂拍摄？” “我哥也在厂里做过拍摄宣传工作，他教过我一些~！” 实打实的，李楠的三脚猫功夫，确实是她哥教的，手艺比较糙，专业算不上，顶多是业余，但构图这种东西，业余也比不会要来的强。 “那我以后，可得多请教请教你~！” 丝毫不顾台上，林丁丁已经没了笑容，拉挎着脸。 李楠又让柯敏敏摆了个poss，单腿站立，右腿微曲抬起，脑袋略微偏斜，手指掐了个姿态送到下颌边，那股我见犹怜的感觉，顿时印在了胶卷上，背景虚化后，好一个艺术独照。 比站在话筒边，动作笑容僵硬的林丁丁，巧妙到了极点。 照片在精不在多，有专业的指导下，两张就够了，拍完后，李楠赶忙招呼柯敏敏下来。 “吴干事，前一张比较适合宣传，后一张，能不能麻烦洗好后，她想寄回家里，不让你白干，以后有琢磨不透的，可以来找我~！” 李楠大包大揽的拍胸脯，家里相机被她浪费了不少胶卷，她也看出吴干事，可能刚下来，估计摄影的活，都没怎么干过，教他，不跟她哥教自己时差不多，手拿把掐。 “李楠，你真会拍照，哎呀，早不跟我说~！” 吴干事看相机时惊喜的样子，柯敏敏看在眼里，兴奋的拽着李楠的胳膊，又开始撒娇了，也不想想刚才怂兮兮的是谁。 “你要不要来一张？” 得到了李楠的回复，吴干事还是比较高兴的，今天算是碰到能人了，这个干事岗位，还真是家里帮他捣鼓的，手艺上，还真有点生，人乐呵呵的朝着台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算了，我没演出，就不上了，这里面胶卷应该剩不多了，行的话我来喊大家来拍合照，洗照片可就麻烦您了~！” 至于台上还继续想再来几张的林丁丁，以及四处找琴的郝淑雯。 老班长们都不拍，她俩还拍个嘚儿~！ 李楠拍了拍手，就代替了摄影干事，把舞美队等待许久的班长们，吆喝到了一起。 第1209章 后面拉的是你的战友，不是猪！ 第1209章 后面拉的是你的战友，不是猪~~！ 熟练的挂挡，踩油门。 吉普车便率先动了起来。 “滴滴~！” “滴滴~！” 跟后面装货物和装人的卡车打了个招呼，李楠便率先开动了吉普车。 炮九师，是今天表演的地方，此时演出结束，无疑就得走了，至于下一趟什么时候来，李楠就不知道咯。 副驾驶位置上，新来的摄影干事坐在旁边，正在照相机的镜头给抠下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把皮革盖子给盖好。 坐在后座上的，是苏队长，还有两个班长，此时正在讨论着关于舞蹈和乐曲衔接的问题，至于更后面的后备箱中。 此时还缩着一个，穿着厚衣的朱克，把手往大衣的袖子里面一插，跟乐器挤在了一块，都不耽搁他缩在里面睡觉。 相比于吉普车里的情况。 后边跟着的卡车车厢，就要难受多了。 能挤进副驾驶的，都是有着正式职位老班长了，挤不进去的，一股脑都塞在后面，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人头攒动。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人挤一块，能稍微暖和一点。 寒风把油皮的篷布不时吹的鼓鼓胀胀，拍打着车箱边的铁架子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顺着篷布的缝隙，寒风把人呼出的热气带出了些许轨迹。 有人蜷缩身体，想睡睡不着，有人双眼无神的看着车头位置的箱子，感觉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相比起来，钻到吉普车后车厢的缩着的朱克，确实挑了个好地方。 哪怕吉普车后排极度憋屈，也比这样拉猪崽似的的要好很多。 所谓上车睡觉，下车尿尿，一个急刹，全员压缩包，描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出了师部的营地后，路况明显就差了起来，各种颠簸，让车厢里面的“猪崽”，不对，是男男女女，都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拉猪崽的时候，驾驶员为了避免颠出去，开的还真会慢一点，哪怕拉的是白菜也得担心颠坏，而一旦后面拉的是他们的战友后。 不好意思，他们自己会抓好，反正贵重的器材，要么装箱，要么放小车里了，至于战友，他（她）们拥有顽强的意志，和钢铁一般的身躯。 哪怕被颠下车去，猪崽不会自己上车，而他亲爱的战友会自己爬上来。 “要，要不，大，大车下次换李楠开吧~！” 原来还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个驾驶员，队里人欢呼不已，现在柯敏敏终于知道了，双手发白的拽着插在车厢上的铁杆杆，就这，都顾不上她头上的帽子了，这一下，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本来已经没有死角的车厢里，驾驶员一个甩尾后，柯敏敏感觉，至少还能坐上来七八个~！ “我同意~！” “反应，这问题必，必须反应，辛辛苦苦演出完，这，这也忒不拿我们当人看了，睡都睡不安生，至少，回去路上得两个人得换车开~！” 丢失雷峰帽的，不止柯敏敏一个，待车子平稳行驶后，这些个老班长们受不了了，坐在车头箱子上的，哪怕把篷布拍的唰唰作响，想提醒前面驾驶室的司机，但人家依然我行我素。 没办法，司训大队出来的，开大车都野的很，李楠从地方上来，还是个女同志，心思但凡细腻一点，都不可能开这么糙。 “还得是朱班长，他是真精啊，早知道，我也挤小车去了，不比在这强~！” 陈灿把挤到自己边上的郝淑雯，一脸嫌弃的给推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感觉，一脸沮丧的抱怨道。 郝淑雯此时已经撞的七晕八素了，翻着个白眼，想揉自己被颠麻了的屁股蛋，结果身后还有人。“哎呀，你们这一个个的，我们坐这车，都坐几……呕，不行，不行我想吐！” 有人晕车，还是林丁丁，这在后车厢上可是大事，哪怕挤，大家伙都给她挤出了一条道来，刘峰还贴心的把篷布的一角给掀开，绳子拴在杆子上，立马拍打着林丁丁的后背。 “哎呦，丁丁啊，你也别犟了，换李楠开，对大家都好，她瘦，副驾驶搞不好还能多挤一个~！” “戚，就你们能，我才不坐她的副驾驶，会开车了不起啊，我还会拉手风琴呢？” 被陈灿一把推开的郝淑雯，缓过来之后，立马用眼睛瞪了他一眼，重新蜷缩好身体，但一提到李楠，还是忍不住张牙舞爪了。 两个人的账，到现在还没算清楚呢~！ “郝淑雯，你也别整天装模作样，你拉琴，她开车，都是为革命服务，部队里，没什么人上人，小心真把人逼到小车班去，以后大家还得受这茬罪~！” 郝淑雯没忘记那一茬，车上的一些转一期二期的老班长更没忘记这一茬，郝淑雯到底有没有欺负人，他（她）们也看在眼里。 李楠要是对大家不重要，也就无所谓了，就当她在教新兵规矩了，现在摆明以后有大用，为了避免继续成为“猪崽”，还是要压一压郝淑雯的性子的。 “她会开的是小车，跟大车有什么关系？” 遇到兵龄长的教训起了自己，郝淑雯嘴巴张了张，终是没了勇气回怼，但这么被新兵压一头，她也不会服。 “刘峰，李楠那天是不是在门口说了，她会开大车？” “说了，但她只会开，不会修~！” 轻轻拍打着林丁丁后背的刘峰，回眸看了眼昏昏沉沉的车厢，把自己那天听到的，说了出来，主要，他也不忍心看到林丁丁这样受罪。 听到刘峰帮李楠说话，干呕着的林丁丁，红着眼珠子，一把拍掉了刘峰在后背的手，擦了擦眼角，把刘峰往旁边推了推，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 “你看，你们听听，会开不就行了，至少不会跟他们这些大车班的倔驴一样，跟有人在后面拿鞭子抽他们似的，不要命往前开~！” “俺看成，至少得让她开一次瞧瞧，班长嘞，俺的腚都快开勒~！”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平静，毕竟真正的班长们都在副驾驶和吉普车上坐着，他们这些老班长，也只是徒有名头，最多只能建议，没有决定权。 “郝淑雯，你们女兵的矛盾是你们女兵的问题，你最好别牵扯到大家，还有你那性子，真得收收，平常我们也懒得管，但这次李楠不行，至少，不能搞针对~！” 没等郝淑雯开始嘴犟，发言的那位班长，就看向了车厢里，其他领章上带杠的士官们，至于光有星星的义务兵，则是被排除了这次车厢讨论会之外。 “其他一期二期的班长们怎么说，大家统一一下思想，回去找自己班长汇报一下，至少让李楠试一次大车，看看开的稳不稳当~！” “我同意~！” “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行等会儿停车撒尿的时候，就抓紧让两人换着开，这罪，我是一刻都不想挨了~！” 集体的力量大于个人，特别是在部队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你父亲是高干也好，是干部也罢，平常可以让着你，但涉及到个人利益得失的时候，你父亲除非亲自来，不然哪能压的住这些老兵油子。 吐了一茬的林丁丁，本来想说什么，但看里面决定都已经出来了，只能选择闭嘴，当然，她此时面色苍白，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郝淑雯有父亲撑腰，跟这些老兵们有叫板的本钱，他林丁丁可没有，而且，老兵们眼中的形象，她可是十分重视的。 吉普车内的李楠，还在认认真真开车，压根不知道大车车厢里已经开始了民主表决制。 “吴干事，宣传稿的话，萧穗子班长我看可以，她平常我看就喜欢写点东西，你可以找她试试~！” 打着方向盘避开了一个结着冰碴的水坑后，李楠的建议也得到了后面苏队长的认同。 “对，李楠不提这茬，我还真没想起来，萧穗子是舞美队的人，她平日里喜欢写写材料，宣传稿的话，可以让她试试，正好，也可以贴近我们舞美队的生活~！” 第1210章 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嘎吱~！” 进了营区刚刚右转的小吉普率先一个急刹，跟在后面的长鼻子解放也紧接着一个急刹车。 还好，进营区后的车速并不快，后车厢里，并没有到人仰马翻，变成压缩饼干。 “啥情况，都到家了，这李楠，跟大家伙开玩笑么？” 哪里是在开玩笑，坐在解放驾驶室的李楠，看着挡风玻璃前的景象，忍不禁揉了揉眼珠子，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头长毛大黑猪，在营区里，正跟个小坦克似的，横冲直撞的，后腿上，还有一截断了茬的绳子，就这，就没影响到它百米冲刺的速度。 追在后面的，赫然是穿着围裙，手里提着刀和大扫帚的炊事班班长们，嘴里还不时焦急喊道“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黑猪一头攮在了急刹车后的小吉普保险杠上，还好这年头的保险杠是实打实铸铁的，就这，小吉普都肉眼可见的剧烈晃动了一下。 这一幕不光把小吉普车内的人给吓傻了，就连卡车驾驶室里的几位，都惊呆了。 “昂昂~！” 撞晕了的大黑猪，跑到了小车侧面，李楠看着十分眼熟，赫然就是之前，后勤部给团里送过来的那只。 看样子，是特地留着给他（她）们回来庆功，结果，老班长们手滑了一下，从绑着的凳子上跑了。 撞晕的大黑猪摇头晃脑的从地面爬了起来，夯嗤夯嗤的看了眼四周，见包围圈越来越小，警惕的小眼珠子，直接瞄准了大车的车底下，又是一头钻了进去。 “哎呦，哎呦，钻车底下了~！” “别动，等我给它套上~！” 掀开了的后篷布后，车厢里的“乘客”们，听着猪哀嚎的声音，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猪跑了，而且跑大车底下来了，刚才急刹车，也找到缘由了。 一个炊事班的老班长，咬牙切齿的拿着绳套过来，示意车上的人先别急着下车，就连警调排的人，都过来帮忙了。 “你们先别动，我下去看看~！” 本来就坐在车后的刘峰，听着车下杀猪一般的叫声，此时终于忍不住，老好人心思发作，直接跳下车，去帮忙去了。 其实不用他特意招呼，车上的人，也没打算下车帮忙，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有在调侃着炊事班的，连头猪都摁不住。 闹剧到底没持续多长时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失去了速度优势后，危险性就小上了许多，不一会儿，就被绳套给拖拽了出来。 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警调排士兵，早已等候多时，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都快攥出汗了，往掌心吐了两口吐沫，照着猪头劈头盖脸抡了两棍后，大黑猪四肢一抻，往地上一躺，这辈子——直了。 筋疲力竭的刘峰，此时身上也被弄的脏兮兮的，倒是炊事班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诧异，绳套，还是刘峰忙套上去的，当然，猪肯定也反抗了。 “刘峰，好小子，你还会摁猪啊？” “在农村，看过别人杀年猪~！” 看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刘峰苦笑了一下，大冬天，洗一下，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干透。 “走走走，搭把手，给弄回去，今天可是特地给你们准备杀猪菜呢~！” 炊事班的班长也没提谢，看着两百多斤的猪，又看了看处理完紧急情况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警调排，直接就拉了刘峰壮丁了。 车辆继续向着舞美队那边驶去，与抬着猪的刘峰渐行渐远，车厢里，响彻起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之前因为刹车，弄出的不愉快，瞬间消失殆尽。 “嗨，李楠，知道大车停车的地方吧，等会儿卸完，你直接开过去就成了~！” 本来是开大车的班长，此时连吉普车都没下，看朱克一个人把后备箱的乐器，物件都卸到地上后，冲李楠鸣了鸣喇叭，交代完后，方向盘一打就直接跑路了。 看来也是知道，下车后，那些屌兵（班长）们，肯定没好话送给他。 “算你tm小子跑得快，开个大车，还没娘们儿开的稳当，急着回家暖炕啊~？” 卡车后车厢跳下来的老兵们，确实骂骂咧咧，没一句好话，李楠的后半段让他（她）们感觉在坐儿童摇摇车，体验感比之前确实稳当多了。 “我不是在说你，李楠，今儿，我说的，东西你别搬，哎，你开大车也辛苦，东西我们来搬，我说的，以后，班长们这条命，就交到你手里，你把好方向盘就行~！” “对，你别动，这活，以后不归你，你就只管开好车~！”班长们的态度，让李楠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说不辛苦也是假的，两个多小时车程，胳膊都有些发酸了，如果不是新兵营体能跟上去了，确实没这把子力气。 重活拦着不用她干，轻巧活还是得干的，朱克那边，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李楠过去帮忙搬搬稍微轻巧点的乐器，道具什么的。 “你这一换，我这边遭老大罪了~！” 朱克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捶了捶后腰，苦笑着吐槽了一下。 虽然兵龄比李楠长，但态度无疑也改变了许多，算是平等对待了，人家李楠现在有能力，班长们的态度，就是他现在的态度，得呵着一点，毕竟早迟还是得回大车上坐着。 大多数的女兵们，此时也保持了沉默，像是对这一幕视而不见，闷着头干自己活，倒是郝淑雯，抬着箱子路过李楠的身边时，还不忘冷哼一声。 柔柔弱弱的林丁丁，下车时就十分勉强，享受的待遇也是不错，行李都没人让她拿，搁一旁凳子上坐着，美其名曰让她缓一缓。 “萧班长，萧班长~！” 把道具放到练功房旁边的储藏室，李楠正好看到萧穗子从出来，赶忙把她给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李楠？” 擦了擦脸上的汗，现在讲究女子能顶半边天，萧穗子可不想别人看到她偷懒。 “新来的摄影干事，就是那个吴干事，前面我开小车的时候，他说，想找个会写作的，配上他拍摄的照片，想尝试投咱们部队的军报，想试试看，做好宣传工作~！” “啊，怎么了？” 听李楠这么一说，萧穗子好像听懂了什么，手指头都紧张的攥到了一起，至于那边车上的活，都顾不上了。 “我看你平常喜欢写写东西，我就向他推荐了你，苏队长也很赞成，估计回头会让你过去出这个公差，我提前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做好事不留名，不可能的，李楠也不是刘峰这个大好人，特别是现在，还在跟郝淑雯林丁丁掰手腕，自己的班长可是要争取的。 她们是同年兵，这点就很不容易，毕竟她跟柯敏敏也是同年兵，清楚这其中的道理，至少，不能让班长偏袒到那边，帮她们俩来说话了~！ “真的么？” 不可思议的看向李楠，没想到这个新兵，竟然在这时候帮了自己一把，写作诶，相比起舞蹈，萧穗子确实更喜欢，像她父亲那样，拿起笔杆子。 “嘘~，萧班长的文章写得比我好多了，我是你带出来的，肯定推荐你~！” 李楠笑的都露出小虎牙，班长们争取了过来，带自己的班长也给争取了过来，她郝淑雯再想拿身家背景欺负人，李楠想大声告诉她，不可能。 至于林丁丁，李楠觉得，她比平常喜欢张牙舞爪的郝淑雯，要难对付多了，感觉她就像缩在洞里的一条蛇，冷不丁会冲出来，咬你一口，得从长计议。 “谢谢你，李楠，谢谢你~！” 萧穗子这一次，真的感动极了，她心中有太多想写的故事，也有太多想抒发的情感，然而身在舞美队，却像是被禁锢手脚了一样，只能抽空的时候，才能写写东西。 会写东西的事儿，她谁都没告诉过，旁人看起来，还以为她在抽空打发时间，没想到，竟然能被这个新兵发现，怎么能让她这个班长不惊喜。 “不用谢，萧班长，这吴干事刚过来，看样子，也是在积极追求进步，有能力联系上军报，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你一定要用心写，才不会辜负苏队长的一番苦心~！” 轻轻拍了拍萧班长的后背，两个人此时的位置像是颠倒了过来，李楠拿出半分他哥讲话时的那种感觉，直接把萧穗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听懂李楠话中的深意，吴干事这关系这么一听就不简单，证明了这确实是一个帮助舞美队，乃至文工团扩大宣传的机会。 有些事情，你做了，上级领导干部不一定能看见，看见了没有四两重，但一旦上了内部发行的报纸，那一千斤都打不住。 “我去还车了，萧班长，我知道你人好，专心先把这件事做好，我跟她们的事情，你就先不用管了~！” 说完，李楠检查了一下车后的篷布，挡板，打着了大车后，直接向卡车停车场驶去。 留下来的萧穗子，看着卡车远去，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练功房里的郝淑雯，一脸难为的咬了咬下唇。 (本章完) 第1211章 向刘峰同志学习（川渝男人杀猪篇） 第1211章 向刘峰同志学习（川渝男人杀猪篇） “吃，可劲吃，可劲造，还有小半锅等着呢~！” 傍晚的炊事班，杀猪菜的香味，能从土灶上的大铁锅里，传到中间的机关楼。 拿着白色蓝边搪瓷碗的战士们，舔舐着嘴唇的样子，看起来早已饥渴难耐了，特别是猪肉炖粉条倒进打菜盆里的时候，整个饭堂都开始嗷嗷叫。 浅白色的烟雾在半空中升腾，酱红色的带皮五肉颤颤巍巍的从饭盆落到搪瓷碗里，那q弹可口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出一丝大黑猪原本的模样。 因地制宜的鲜红色的辣子，还有那脆嫩嫩葱往上面一撒，哎呦，那简直让同志们的食欲，瞬间到达了顶点。 盛米饭的，拿馒头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立马把饭亦或者馒头，泡进了酱色的汤汁里，咬一口，汁水都在往下滴，那种感觉，巴适得很~！ “刘峰，你这，还会杀猪啊，哈哈哈哈？” 其他人已经换了下来，看着刘峰还是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郝淑雯拿着馒头的手，直接捂住了嘴巴，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不会，现在会了~！” 搓了搓鼻梁，刘峰脸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尴尬，挑了个没人的长凳上，离其他人有点距离，不过手中的铝饭盒，倒是满满当当，都是肉。 这是帮厨的好处，只要下了力气，炊事班的人，自然会特殊对待一点，别人是粉条多，肉少，他碗里则是肉多，粉条少。 “搁咱们巴蜀，家家户户，哪果男同志，不晓得杀猪，不晓得杀猪，也晓得摁猪，猪都不会摁，还不如回家抱娃娃撒~！” 炊事班成员，浓烈的川普话，又把气氛哄抬了起来，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好笑。 “那你们以后猪跑了，就找刘峰，让他多锻炼锻炼~！” “哈哈哈哈~！” “要得，要得，刘峰是个好同志，大家该向他学习嘛~！” 不知道是说一语成谶好，还是乌鸦嘴好，场面上看起来乐呵呵的，就连当事人，刘峰，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不知道未来，还有头猪，等着他摁。 “对，像刘峰同志学习，做好人好事，但你这碗里的肉，能不能分我一点~！” 几口吃完自个碗里的五肉，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王友泉，用着晋普话，顺势调侃到刘峰，眼睛则是直勾勾的看着刘峰碗里堆尖尖的肉。 “给，你们吃，不够来我这里~！” 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刘峰大大方方的把碗里的肉都分了出去，几双筷子打完架，就给他留了一小块瘦的。 “我可不白吃你的肉，我那还有瓶晋西老陈醋，过年吃饺子的时候来上一点，哎呦~！” 脸上挂着敞亮的笑容，一期的王友泉，重重的拍打着刘峰的肩膀，阔气的说道，当然，不耽误把软嫩q弹的肉，塞进嘴里。 “唉~，张班长，你们不会，今天一锅把肉全炖了吧，过年能不能吃上饺子了~？” 软嫩q弹的五肉，到了林丁丁这里，就有些让她麻爪了，看不见也就算了，这能看见的明晃晃的大肥肉，吃进肚子里，可是会同样长肉的。 掐了掐自己肚皮上肉，她小心翼翼的吃了点瘦肉，肥肉则是被拨到了一边，相比起来，她更愿意吃饺子，肥肉瘦肉都剁碎，眼不见心不烦。 “肯定撒，饺子嘛，要得，必须要得，你们到时候多来几个帮厨，猪肉粉丝，让你们巴适的板~！” 停好车后的李楠，此时姗姗来迟，洗完澡换完衣服后，拿着饭盆走进了饭堂，顿时一群老班长们鬼哭狼嚎了起来。 “李楠，感谢你救了我的老腰，张班长，给她多来点肉，这位女同志，能开小车，又能开大车，开的还稳当，今天可算是辛苦她了~！” “楠楠，俺的腚，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继续保持下去，开稳当点~！”“还好有你，李楠，那些开大车的，真是不把我们当战友呐，以后谁找你麻烦，我乔吉安第一个不同意~！”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不是专门说给郝淑雯听的，她会拉手风琴是不错，体现到的是整个大集体，李楠的车技，可是能帮到每个人的腚沟子，这看来是民主集中的结果，当着众人面，给李楠撑腰来了。 免得回头女兵们欺负走她，腚沟子继续受那罪。 这番明晃晃的警告，郝淑雯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刚想反驳什么，结果，被林丁丁拽了拽胳膊，硬把她这个大小姐脾气，给压了下去。 论眼力见，林丁丁可不输于任何人，只是她善于隐藏。 “好家伙，还能开大车，那多吃点肉，今天大车是你开的吧，得亏你这大车，不然，这猪冲起来，还真没人敢拦~！” 谁敢拦，没人敢拦，二百多斤的猪真冲锋起来，天命人都得摁闪，唯恐迟了一步，重新开局。 “谢谢班长，这一看就是刘班长做的菜，我在停车场都闻到了，可真香呐，看起来就好吃，今天啊，可得好好谢谢刘峰，猪也是他抓的，我可不敢居这个功~！” 绿茶，林丁丁跟李楠玩这套，她也会，她哥当初要揍她时，李楠说话能比现在还甜上十倍，一顿软言软语的夸赞，把炊事班的厨子班长，说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就这还没完，碗里肉冒了尖尖，搁以往，李楠肯定一通胡吃海塞，但新兵营结束后，发誓要减肥的她，赶忙走到乔班长边上，把碗里的肥肉，拨了几筷子过去，顺带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乔班长，那我以后可得托你照顾了，再有人欺负我，我就报你名字~！” “够了够了，要得，要得，你多吃点，刘峰是抓猪的功臣，你是开车的功臣，都是我们舞美队的功臣，报我名字，看谁敢欺负你~！” 这番茶言茶语的发言，让现场男兵们哈哈大笑，印象又上升了许多，但女兵桌那里，郝淑雯则是在桌下可劲攥起了拳头，一旁的林丁丁，都不禁为之侧目。 这种能拨动男兵们心弦的话语（提供情绪价值），向来可是只有她能做到，现在，她感觉碰上对手了~！ “来，刘班长，你也多吃点，今天你也辛苦了~！” 别人把刘峰碗里夹走的肉，李楠又堂而皇之的给拨了回去，就连眼巴巴看着的柯敏敏也分到了几块，唯独李楠自己碗里，没剩多少了。 愕然的看着给自己分肉的李楠，见她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没有因为衣服脏而嫌弃他，反而坐在了他的旁边，刘峰低下头闷不吭声的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吃。 这次，没有再分给别人，当然，别人也不好意思再夹了。 这种热热闹闹，部队独有的食堂氛围，没持续多长时间，等苏队长来的时候，食堂彻底恢复了安静。 “刘峰，李楠，你俩准备一下，军区后勤部点名，你俩，明天去外地出差~！” “啊，去哪，苏队长？” 还没吃几口的李楠，在点到名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一脸懵。 “应该跟你们上个月出的公差有关，不要问了，先吃饭~！” 同样稀里糊涂的还有浑身脏兮兮的刘峰，但李楠已经问了，得到的答案，让站起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那次公差。 “新军装？” 两个人几乎是心有灵犀的想到。 吃的满嘴流油的柯敏敏，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苏队长，她好想问一声。 是不落下了一个人…… (本章完) 第1212章 回手掏 第1212章 回手—掏 天蒙蒙亮。 部队的起床号声已经响起。 今天的雪，来的比昨日还猛烈了一些，寒风夹杂着雪，拍打着窗户。 都是年轻人，经过一夜的休息，加上一顿猪肉炖粉条，把营养也跟了上来，第二天就精神抖擞了。 “幺，两，三，肆……！” 报完数后，就是晨操，不论酷暑寒冬，除非暴雨倾盆的时候，可能才会跳过这个环节，直接打扫卫生。 一个个连队的小方阵，组合到了一起，场面上看起来隆重极了，围绕着机关楼，和机关楼前面的校场，一圈又一圈。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喊的人热血沸腾，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的身体素质，经历着不断的捶打，体能跟不上也得跟上，不然掉了队，就是掉到别人家方阵里了。 舞美队，歌队这些文艺兵连队，一般少跑两圈，意思到了就行了，但警调连这种的，就得多跑两圈，免得纠察别人的时候，人家撒丫子跑路，自个追不上，连长可不会帮他们找人，只会收拾他们。 炊事班的烟囱里，也开始冒起了烟气，出完晨操的方阵，一个个带回到自己的营房门口，就地解散，新兵老兵拿扫把的拿扫把，拿抹布的拿抹布，忙活班里或者分包的卫生片区，三期的老班长们则拿着脸盆牙刷，开始洗漱了。 夜哨最后一班岗，通常也会在这个点陆陆续续回来，加入到忙活的队伍中。 七点半之前，会再次在营房门口集合，带队去饭堂开饭，然后着手准备八点当日份的正课。 有人问正课是什么，正课就是针对自己的专业，进行集体化训练，舞美队练舞，歌队学歌练歌，乐队学谱独奏合奏，摩托化步兵，就是把专业练到极致，跑的要跟摩托车一样快，有线放线爬杆，无线发报收报。 当然，不同集体有时也得上同一项正课，打靶，投弹，防毒面具及防护服穿戴，大礼堂组织的政治文化课的集中上课。 千篇一律下来，就很枯燥，但，对新兵来说，也颇有意思。 这是李楠下连后的感受，枯燥，乏味，有时一天下来，会很累，但九点往床上一躺，六点睁开眼后，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不用拉单杠，不用练双杠，新兵营晨操后的加餐，俯卧撑和仰卧起坐都没了，心里反而有些空荡荡的。 至于现在，她和站在练功房门口的刘峰，心更加空荡荡了，去外地出差，出几天，啥时候回到这个集体都不知道，虽然枯燥乏味，但她也不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集体呀~！ “东西都不用带了，放回柜子里，回来再收拾~！” 两个人都打着背囊，被褥子，脸盆甚至胶鞋都带着了，看到这个架势的苏队长，未免有些哭笑不得。 “啊，苏队长，那我们要带什么？” 刘峰有些惊诧的问道，外地出差，带这些东西，不是应该的~！ “挎包水壶携行饭盒带着就行了，给军区后勤部出公差，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对了，还有证件~！” 练功房里面，看着出远门的两人，跟着低声窃窃私语了起来，都知道上个月，她们去试穿新军装的事情，此时都打起了赌。 有人说，他俩是代表男兵女兵，去军装被服厂的厂家，有人说是总后勤部，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唯独三个人当中被落下的柯敏敏，此时依依不舍的看着整装待发的李楠。 不一会儿，后勤部的小车就过来接人来了，随着两个人的离开，舞美队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团里没出带队的干部，两个人直接到了后勤部上次试衣服，换衣服的地方。 此时陈列室的桌面上，已经没了当初样繁多的衣服。 只剩下了，陈老先生，在稿纸上画出来的那套，已经做出来的军装。 整体全部为草绿色，唯一不同的配色，就是领口的领章和头顶的五角星，采用了十分显眼的红色。 跟那天寥寥几笔画出的版型，简直如出一辙，仿佛赫然从图纸上，走进了现实中。 简单，简单到了极致，有点像装修风格中的当代极简风，不需要太多的配饰，一看就是子弟兵们的军装，忍不住让人发自心底的亲近感。 “来了~！” 依旧是上次的陈老爷子，脖子上依旧是那条皮尺，李楠见到后，就抱着胳膊喊着：“老爷爷，老爷爷~！” 不知道是不是把陈老先生喊高兴了，脸上浓重的法令纹都舒展开了。 上次的后勤部首长今天则是没有出现，来的是一位肩膀上多了一颗星星的大校。 在两人换上陈老爷子新设计定型的军装后，直接拍了板，犹豫都没有犹豫。“你俩，去京城，代表咱们军区后勤部，参与总后的军装评选~！” 还真让陈灿那小子给懵对了，两个人都没想到，出差的地方，会是京城，他（她）俩，可是刚从京城回（过）来，没多长时间，半年不，半年还不到。 “我俩~？” “对，陈老眼光果然毒辣，两位小同志的形象，完全可以代表我们部队的男女兵，也不用怯场，这一套新设计的军装，穿出了精气神~！” “就这样决定了~！” 经过改进后，考虑到成本，军装并未采用毛料，绸布的质地，对比之前黄土色带点淡绿的五五式，确实比较让人眼前一亮。 “是~！” “是~！” “保证完成任务~！” 刘峰李楠，此时同时敬礼，新军装穿在了两人身上，敬礼的一刹那，甚至首长的眼神都有些恍惚，恍惚间，看到了三十年前，那支踏过雪山，走过草地的年轻劲旅。 “好，好，我这个老家伙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给你们准备了几套换着的，就这么穿过去，穿过去，给他看看~！” 陈老爷子此时拍了拍膝盖，脸上的笑容甚是欣慰，此时的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军装陈列室，仿佛不用看，就知道，上面的选择了。 评比，压根不带怕的，无论是从成本，款式，舒适，耐磨诸多方面来说，完全碾压的局面。 “去吧，等着你们回来，这里，又会摆上一套咯~！” 走到了门外，陈老先生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像是村头送孙子孙女上学的老爷子一般，摆了摆手。 新军装，新大衣，熨烫的整整齐齐，皮质的外腰带一扎，黑到发亮的皮鞋这么一穿，子弟兵像是焕发了新春一般。 走在军区的路上，哪怕跟其他士兵军官们的军装完全不同，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质疑这两位是不是军人，因为那种气质，压根不用怀疑。 带着袖标的纠察看到后，都忍不住为之侧目，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十来秒后，迈着齐步，头也不回走了，纠，纠什么纠，看不见啊看不见~！ 刘峰小心翼翼的把后勤部开好的介绍信以及出差费用放进了口袋中，旁边的李楠板着脸，看起来比较紧张，他其实更紧张。 没有军官带队，就他们俩人，去京城，凭着这张纸，进总后的大门，然后参与评选，他也才第三年好吧，李楠更是第一年。 两个人压根不知道的是，别的军区，新军装完全就是制作好后发到京城，只有蓉城，派了俩人亲自穿过去，也许是陈老爷子的作用，也许，是蓉城想跟别人来点不一样的。 走到大街上时，那回头率就更不得了了，军区在这边，平常军人的衣服什么样，附近的居民都晓得。 但今天，一抹鲜艳的绿色出现在街头，领口的红领章加五角星，让太多人感觉到惊艳了，目光始终在两位身上徘徊着，让两个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真有些发憷。 “同志，这是我们子弟兵的新军装，还是？” 普遍的黑蓝灰当中，混入了一片鲜艳的绿色，加上两朵红色，让车站里的乘客们，注意力都转移到这对男女兵身上。 “我们军区新设计的军装，进京参与评选~！” 给车站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和后勤部开的介绍信后，车站工作人员的目光，别提多羡慕了。 “苏气的很，这妹娃好乖哦，穿上苏气的很（特别好看）~！” “巴蜀养人，娃儿身上滴衣服，就没拉稀摆带过~！” 不论是售票员同志，还是检票员同志，亦或者同车厢的乘客们，听说是蓉城设计的子弟兵新军装，一个个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家乡人杰地灵，出产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再加上男兵女兵长相又好看，纷纷觉得，都没要参与什么评选了，就这套，看着就巴适。 望着疾驰的车窗外，渐渐远去的蓉城，李楠忍不禁看向自己的这套新军装，不知道哥哥见到时，会是什么什么反应。 这个时间，年关都快到了，不知道哥哥学校里放假了没，照片寄到家了没。 李楠托着腮帮子，回家的心情，让她异常的平和。 反观刘峰，则是有些不安，特别是看着李楠静静的侧颜，完全没法想象，她和郝淑雯起争执时，那略显强势的模样，跟现在安静下来的她，实在太过反差了。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陈老爷子以及后勤部的期望，踏上了京城之旅。 第1213章 两年，秃鹫过的怎么样 第1213章 两年，秃鹫过的怎么样 年前，档校确实放假了。 不过比周围的几所大学放的稍微晚了一些。 可能是对于这批特殊的学生，到底要不要放假，学校也比较纠结，李峰估计，是经过商讨后决定的。 相比于外地的同学们，急吼吼的买票回家，本身家就在京城的李峰，无疑要淡定了许多。 等同学们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拜访拜访住在学校附近的老师，教授，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这才锁上了青训班教室的房门。 学习虽然一般，但态度得拿出来不是。 教室里也被他打扫了一遍，等下楼时，才发现，有人在楼下，好像专程，在等他。 “你好~！” 带着厚底眼镜，宛如老教授一般的人物，看到李峰出来时，哈着手缩脖子的样子，柔和的打了声招呼。 李峰侧着脑袋，停下了匆忙回宿舍的脚步，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不是自己系里的老师 “请问是李峰同志么？” “是的，我是李峰，同志，您好~！” 因为鹅毛大雪，整个人快缩成黑熊精一般的李峰，见专程是找自己的，抖了抖肩膀上的雪，整个人，腰杆子又挺直了。 “好，你好，李峰同志，方便耽搁你一点时间么，我是京城司法*政治处的，戴运长~！” 面前的老干部在和李峰握过手之后，拍打了一下胸前的雪，从大衣内掏出了他的证件，李峰看了一眼后，就示意他收起来。 脸色则是有些疑惑了，这个局，还是政治处，特地找到学校里面，李峰还不知道自己又牵扯到什么事件里了。 “没事，学校已经放假了，这么冷的天，戴主任您看，要不，去教室，还是去我宿舍，聊聊~！” “行，去你宿舍吧，走~！” 一老一少，把雪地踩的嘎吱嘎吱，相比于蓉城，冬季的京城，雪可是下的大多了。 “看样子，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看着李峰走在前面，脚步踏实，戴先生按了按头上的帽子，把这点观察的很是仔细。 “身体，恢复？” 直到此时，李峰好像琢磨到一点什么，转身看了看戴主任，随后点了点头，他指的应该是，自己的枪伤吧。 司法部门，j狱系统，应该是司法部门的下级单位，而这个时间点，很准时啊，两年。 摊开手，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落在了掌心当中，李峰的心，隐隐有些作痛。 “小黄同志，我们也两年没见了~！”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李峰眼神都有些恍惚了，他想起了那一天，那个跳伞后被抓住的飞行员。 代号：秃鹫。 那双湛蓝色的眼珠，和弹射座椅后面忽然闪烁出的火，以及，后面无尽的黑暗视界，到醒来时，他在这世间多了一个女儿，却少了一个结发妻子。 “我知晓您的来意，其实，您可以不用来的~！” 嗓音变的有些沙哑，两年时间到了，组织因为那只被拔了毛的秃鹫，还专程跑这么一趟，李峰伤感中，也带着复杂。 戴主任可能也知道李峰身上发生的事情，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活着，一个死了，本该死掉的人又活了，但活着的人，却走了。 两人甚至没有时间，看对方最后一眼，这种悲剧，谁听闻后，不会叹息一声呢~！“要来，看看你恢复的情况，两年了，他很关心，多次在所处的狱方向上打了报告，时间到了，也该给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了~！” 两年前的审判，受害者重伤缺席，两年后，需要了结时，组织也想听听当事人的看法。 “我一切服从组织以及上级机关的决定，时间快到，我都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李峰是不愿想起他么，他是不愿因此联想到小黄，一想到她那小小的个子，当时代替自己站到法庭上，挺着大肚子时的样子，心里，只剩下了懊悔。 如果，如果他没有追跳伞的秃鹫，小黄，她的命运，是不是就会发生转变，两年啊，李峰到现在都没有原谅自己。 一切，都源自于自己的鲁莽，冲动。 “你忘记了，组织上，肯定不会忘记，今天呢，沪上军事法院的人，本该也一起来，因为京城的大雪，铁路线受阻，上级就派我来了，你也不用担心，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心里话嘛~！” 走到了宿舍，两个人都把身上的雪抖了抖，此时的李峰苦笑了一下，心里话，人生的遗憾，如果能追回，他立马申请组织把那只拔了毛的秃鹫，毙个一百次啊一百次。 但，现在有用么，小黄还是走了，他这个遗憾，这辈子都没法追回了，只能下辈子去还她了，他多么希望，下辈子，能在那条暗无天日的河边，再次和她相逢。 “我的心里话，他如果对组织，还有其他用处的话，那就留着吧，我都没有关系，组织上完全不用考虑我个人的想法，我既然在档校学习，我知道一切要从大局出发，为集体考虑~！” 戴主任的来意，其实李峰都不用猜了，缓期两年，时间到了后，j狱管理方找到自己，如果是为了执行，没必要跑这一趟，是不是这个道理。 打开了204的房门，李峰此时，是真不想让这位戴主任跟着进来，直接把话撂了出来，他此时只想蜷缩进被窝里，蒙起脑袋，一个人好好静静。 “诶，还带了一些东西，这些，你可以看看~！” 没有如李峰所愿，戴先生大老远亲自跑过来，不会因为李峰的这番话，就走了，这不符合组织的做事方法。 李峰的心头，有个疙瘩，这是不用想都知道的，哪个男人面对这种遗憾时，都会有这种疙瘩。 组织，不光是要考虑他的想法，更多的，是想帮他解开这个拴在心中两年的疙瘩。 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中，戴主任取出了一张张黑白色的照片，里面，都是秃鹫这两年，改造的情况。 从开始进去时的桀骜不驯，到后面的惶恐，最后到心若死灰，人心的复杂，通过眼神，在照片上一幕幕呈现。 “大概六三年七八月份，半年时间左右吧，他的态度，从消极的一面，开始逐渐转变了，他向狱方要了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忏悔书~！” “这期间，他是一直单独关押的，随后，他主动要求配合相关部门，指出了某些残骸，在机体上的作用~！” “这是607所在他的协助下，了解到引擎一些重要组件的作用后，给狱方写下的感谢信~！” 又是一张张照片，剃了短发光头的秃鹫，虽然还带着手铐脚镣，但不耽搁他写出的一些不列颠字体。 说实话，李峰看不懂，哪怕周围都是大学生的熏陶，但他这一块，依旧是短板。 “一直到去年，准确来说，就是年底这些天，他驾驶的这架侦察机，机体所有部件的重要参数，以及他知晓的一切，已经全被某所彻底了解清楚了~！” “当然，还包括，他知晓的同样他们新式飞机的一些数据~！” 照片比较多，也比较杂，但李峰看的很是认真，特别是经过翻译之后的忏悔书，看的尤为认真，但戴主任的话，他也在听。 缓期两年的目的，说实话，已经达到，甚至算是超额完成，其他的机型，假军迷李峰记得，较为出名的，这个年代，也只有f4了，绰号鬼怪。 心病还是心药医，李峰的疙瘩，对症下的药，就是这些秃鹫先生的改造全过程。 他桀骜他不驯，到头来，依旧是服服帖帖，指东不敢往西，还有比这更容易下肚的解药么。 “组织的意思，他确实还是有一点待挖掘的潜力，当初的审判，毕竟是以你重伤濒死下，做出的判决，现在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当然，也不是说，立马就能赎完他对人民犯下的罪孽，未来，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请假条 请假条 诸位看官老爷们请假一天，中秋节提前收到的礼物比较丧，不想码字，我今天真不想码字了……唉！！！ 第1214章 电视机 一旦放了假。 海淀确实跟农村差不多了。 街面上的学生们不见了踪影，路边的田地里，白雪皑皑，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放了假的孩子们，热热闹闹的打雪仗，小脸冻的通红 个头稍微大点的男孩子，则是堆雪人，然后在把堆成了四不像的雪人身上，用手指头戳个窟窿眼，塞枚鞭炮进去，点着后嘻嘻哈哈的跑开。 “砰~！” 骑着车的李峰，被鞭炮声吓了一个激灵，单腿撑地后，看着不远处的场面，失笑的摇了摇头。 自己应该是最晚出学校的那一批了，家还是得回，不过下雪天骑自行车，确实遭罪的很。 地面上，晚上来不及清扫的雪，在路面上冻结实后，第二天滑不溜秋的，轮胎轧上面后，发出了叽里咕噜的破碎声。 学校食堂关了门，早晨起来的李峰还饿着肚子，夹冰带雪的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把头顶上的雷峰帽压了压，继续埋头骑了起来。 过完十五才开学，这中间的日子，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相比起学生们，大人们无异于要忙活许多了，有钱没钱都得过年，年关前还得把最后一班岗给站好，一直到厂里贴出放假通知，才能一股脑涌进百货大楼或者供销社里，采购年货。 李峰因为不在厂里，具体放几天，让申总工自己看着来。 气喘吁吁的把自行车骑到东直门，一直到厂门口这里，李峰这才感觉路好走多了。 轧钢厂大门前的马路，不论是雪还是冰，都被铲的干干净净，堆到了一旁的绿化带里，跟外大街一比较，清清爽爽。 “李学武，可以啊，这，这是保卫科铲的，辛苦~！” 在内城，一路骑过来，李峰有的地方，甚至都得下车推着走，没想到自家厂门口，他们倒是一点没偷懒。 领导开心呐，这在外学习这么长时间，厂里的作风丝毫没拉跨，领导不在的时候还能这么严格要求自己，谁见着不开心，再说，这条路，还真不短呐~！ 正好站在门口李学武被李峰逮了个正着，给狠狠的夸上了一通。 站着岗哨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看上去有些想解释，但偏偏又不好解释的样子。 “是，江德福带人铲的，李副书记~！” 跟李峰敬了个礼，李学武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倒是没有居功，江德福那边的人，顶多算是挂名，跟保卫科的接触也不多，说起来，真不完全算是保卫科的功劳。 “哦~，那也行，都是为厂里做贡献~!” 听到江德福的名字，李峰诧异了一下，这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一个人，感情，还真老实憨厚上了，自个还心想今年有了新变化呢~！ “有事么？” 看着李学武站在门口，像是特地迎接自己，但偏偏又不开门，李峰侧过脑袋，看着他略显木讷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李副书记，你最好，到里面看一下，里面有些东西，别人送过来的，科里，不知道怎么处理~！” 主动接过了李峰手里的车把，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卫室门口，李学武打开了房门后，李峰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好家伙，这门卫室还是门卫室么，里面一箱箱堆积的，把门卫室，硬生生的当成了传达室。 李峰随手打开了一件纸箱子，踮起脚尖，瞅了瞅，乖乖，是大号医用盐水瓶，里面装着的，跟机油一样的物质。 随手拽出来一瓶，李峰拔出了橡胶塞子，嗅了嗅，好家伙，是香油~！ 这一瓶瓶，全是灌满的香油。 “里面还有，都是昨天下班后送来的，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也不说，没让他们进厂里，最后放下了东西就走~！” 这哪里还用猜啊，李峰这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单位送的了，李峰顿时都被气笑了。 “全都是？” 其他的箱子，李峰也懒得打开一个个检查了，这还能是哪个单位送的，一猜就知道哪个单位~！ 就是不知道，他们单位是不是把自己的过节的慰问品，给扣住，一股脑全送轧钢厂来了。 是为了堵自己的嘴，还是来堵厂里，职工们的嘴，他们是为了一期剩余的那些家属房，不惜一切代价了。 “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李学武打开了门卫室里边值班室的房门，呵，好家伙，这下，李峰不用打开箱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电视机，津门产的京城牌电视机，包装的纸箱子上面，已经都写出来了。 楚恒他们还真弄来了好东西，李峰来了几年，这玩意只听说生产了出来，具体在国内见过的次数，还是只手可数。 结果，门卫值班室的角落处里面，愣是堆了三台，估计是他们，也只弄到了三台，至少比轧钢厂利害多了，轧钢厂可是连一台指标都弄不到。 “嘿，还真有能耐了还~！” 这玩意，别说百货大楼里都没有上架，普通家庭，能有台收音机就不错了，高端，很高端，不愧是粮食系统，相比起香油，。 除了夺人眼球的电视机，还有其他不少好东西，值班室的高低床上，都堆满了，也怪不得李学武会把门都给锁上。李峰估计，搞不好门卫室昨晚，都不下两个人在里头值班。 十来寸的电视机，还是黑白的，别人是稀罕，李峰却是震惊了过后，也就震惊了那么一下，至于看电视。 这年头，指望那两根伸缩天线，还真不知道，能收到几个台。 “你哥知道了么？” 示意李学武把门给锁上，李峰大拇指蜷缩起来，敲了敲脑壳，头疼啊，老战友这么做，他不是代表单位在给送礼，这是要收买整个轧钢厂全体职工，堵住全厂上下，所有人的嘴啊~！ 就问，哪个干部职工，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我哥知道，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去医院了，我嫂子肚子疼，早晨送医院了，可能要生了~！” “那你可是得添个大侄子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来处理~！” 东西很棘手，李峰很头疼，退回去，退回去还怎么堵得住厂里人的嘴。 正好，剩下的房子，没人要，就没人要，他也考虑过顶楼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还有一部分带院子的一楼没人要。 估计，这三台电视机，就是冲着一楼来的。 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会议上处理，李峰也不想擅自做主，烫手的山芋扔会议上，二期项目，今年年中就得开始了。 如果二期再有顶底楼剩下，累计起来也不少套了。 没房子的时候，想着上楼，现在能上楼了，还想着捡便宜，是时候该解决了，给观望的职工们做个榜样。 继续等下去，厂里只能给外人来捡现成的了。 三食堂，李峰来解决肚皮问题了。 学校的食堂停了，厂里可没停，不光没停，年底反而更红火了。 “那个，南易，给我拿俩馒头，先垫垫~！” 走进饭堂，看着后厨被蒸馒头整米饭的弄得烟雾缭绕，李峰朝着窗户嚎嚎着嗓子，急不可耐的把票塞进了箱子里。 “呦，李副厂长回来啦，馒头还没好呢，刚放进去蒸，要不，让南师傅下碗面条吧~！” “都行，都行，早晨没吃饭，赶紧的~！” 平常懒得吃挂面的李峰，也管不上那么多了，又补了两张粮票进去，回到座位上，就寻思着门卫室里的那些个东西。 “大礼堂要不，放一台，会议室，放一台，撑撑场面，那还有一台，嘶，不好分呐~！” 送给自己的礼，李峰不敢收，但给厂里全体职工送的礼，李峰敢收，不光敢收，胆子还很大，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少送一台。 要是给三分厂一台，那不用想，一分厂肯定也要来讨债。 要是给一分厂，那三分厂的人也得来掀桌子。 “算了，会议室不放了，回头都给我看电视去了~！” 等南易端着碗面条，给李峰送过来时，就见着李副厂长，坐在位置上自言自语。 闻到面条的香味，李峰绿着眼睛，呼呼大口吃了起来，倒是没想到，南易一屁股坐了下来。 “去帮我拿两瓣蒜~！” “我要结婚了~！” 两个人的对话，驴头不对马嘴，南易也没有起身去拿蒜子，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结就结呗，去给我拿两瓣蒜，吃面不吃……！” “我要跟梁拉娣结婚了~！” 失魂落魄的南易，不知道在这个时间，想到了谁，李峰的话完全当成了耳旁风，也对，只有李峰知道，他心底的遗憾。 “你俩啊，就该在一起，哝，份子钱，我就不去了，没时间，喜你先欠着~！” 擦了擦嘴巴，从口袋里数了两块钱，李峰索性也不要蒜子了，人生谁没有遗憾，他还有遗憾呢，把钱塞进南易上衣口袋里后，拍了拍他胸口，自己起身去拿蒜子了。 “你呀，不亏，以后日子过起来，才知道有多红火，寡妇和寡妇，差距大了~！” 虽然人是铁饭是钢李峰记不太清楚剧情了，但两个人确实日子过得，美滋滋的，这拉跨着脸，新娘子看到可不合适。 “丁大夫呐，人家是知识分子，你俩走不到一起的~！” “那你俩能走到一起么？”(本章完) 第1215章 被坑了的姜显达 “啥是电视机？” “听说能放电影，跟宣传科的放映机差不多~！” “那怎么把胶片放进去，我看，也没地儿塞呐？” 会议室里，一个个土包子，面对已经拆了包装箱的电视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他们虽然是厂里的干部，但李峰都没接触过几次这玩意，更何况他们，有的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过。 “这铁苕子干啥玩意的，怎么也在里面？” 包装箱子里，姜显达把跟电视机一同而来的天线，拿在手里研究着，感觉头部有点松动，尝试往外拔了拔，嗨，还真被他给拔出来了。 “哎呦~！” “这玩意精细，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 申总工看着姜显达的操作有点鲁莽，赶紧示意他别瞎胡闹，能放电影的东西，跟便宜就压根沾不了边。 广播现在配天线的都少，但还是有，以他理工科的思维来判断，这玩意是接收信号波的。 “哎呦，申老总，这玩意我可见过，那个，孙大圣头上戴的那顶帽子，你看，像不像~！” 把两根拔出来的天线，往头上一顶，姜科长做了个连环画里，孙悟空反手遮眼帘的动作，直把在场的这些轧钢厂中高级干部们，逗的哈哈笑。 “姜校长，一看，你就没仔细读，那可不是帽子，叫凤翅紫金冠，那俩根是雉鸡翎，戏曲里可是常见，也不是不锈钢的~！” “哈哈哈~！” 一群从来没见过电视机的干部们，研究来研究去，都弄不懂其中的原理，电线插头倒是认得，只是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插上去。 谁都没接触过这玩意，怎么开的都不知道，万一插电短路了，赔不起，看起来就赔不起的样子，比家里的收音机要大得多了。 “笑什么呢？” “好家伙，我叫人搬过来，你们都已经拆了？” 从楼上下来的李峰，手里还抱着一沓厚厚的材料，去年一年厂里各方面的成果，可都在这一张张文件里。 “人都送来了，电视机不都没见过么，拆开看看~！” 姜显达把天线给收了起来，见李峰来准备开会了，孙悟空被打回原形了。 “行，拆了就拆了吧，不过先说好，我们姜校长，既然拆也拆了，看也看了，那驾校咱就别要了~！” 把材料放在会议桌上，李峰也走到了电视机前，仔细打量起来，别说黑白电视他小时候还真看过，熊猫牌的，不过那都九十年代的事情了。 这六十年代的电视机，用的还是木头壳子，长宽高都在半米左右，屏幕还没他当年打游戏时显示屏的一半大。 李峰也知道，现在的塑料工艺不过关，至于啥时候过关，那得看部队什么时候换装那黄颜色的塑料盆。 “驾校要这玩意干啥，要看电影，我让宣传科派放映员去就行了，实在不行，给教练们发电影票，让他们自个看去，我懒得看电影，这玩意，送我都不要~！” 姜显达一脸无所谓，掏出了一包大前门，撕开后后自己拿了一支，阔气的扔在了桌子上，点着烟后随意的摆了摆手。 这玩意，怎么用的他都不知道，看起来还精贵的很，他还担心那些毛手毛脚的教练，把这玩意弄坏了，厂里找他麻烦。 “听到了，驾校的姜校长说了，他们驾校不要，大家伙可都听清了，这可是他自个说的，我可没逼他~！” 好，头疼的问题解决了一半，四个人怎么平均分三个西瓜，当然得用刀pass掉一个人，姜阔老自动退出，李峰也省的等会儿有人急赤白脸的拍桌子了。 “不要不要，要这玩意干啥，我有收音机听就行了~！” 李峰半开玩笑的架势，让姜显达没预料上了当，继续往那一坐，二郎腿一翘，驾校现在什么多，钱多，可以说日进斗金。 真想组织看电影，包电影院的钱都能掏出来，何必要这个木头盒子。 “来，去给我拿个接线插板来，三个头的~！” 朝着外面的秘书喊了一声，李峰低下身子，会也不开了，捣鼓起了面前这台电视机，至少先找到了显眼的开关，还有调频道的旋钮。 其他本来准备开会众人，顿时绷紧的肩膀又塌了下来，看着副厂长捣鼓了起来。 “怎么着，咱李副书记，这玩意，你还会弄？”本来丝毫不好奇的姜显达，见李峰会都不开了，开始倒腾上了，凑近后也跟着好奇的瞅了起来。 “国外见过，就不知道，咱们国家的，跟他们洋人的，一不一样~！” 等插线板送来后，李峰直接接电，按了开关后就静静的等了起来，这期间，还把天线扯出来后，插进了上面的窟窿眼里。 “嘿，亮了，亮了，还真亮了~！” “我瞅瞅，我瞅瞅~！” 本来还在电视机旁的姜显达，瞬间被其他人给挤到了后面，大家都对这玩意挺好奇的，唯独，李峰。 “这，这上面怎么都是点点呢，没电影呐？” “这哪里放的声，滋滋啦啦的~！” 正主李峰此时一脸无奈，他也被好奇心的干部们挤到了一边，看着屏幕上面闪烁的雪点，赶忙把申总工往旁边扒了扒。 “等等，还要调频呢~！” 所有人赶忙闪开，给李副厂长留了个位置，等他蹲下后，开始旋转旋钮的时候，一个个才后之后觉的议论道。 “这跟收音机也没啥区别呐~！” “咋没区别，收音机，可没没，没这玩意~！” 土包子们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峰在那摆动，各个都是诸葛亮，唯独申总工，在研究上面的雪点，是怎么形成的，都快把脑袋抵到屏幕上了。 “诶，诶，有人了，有人，诶，又没了~！” “别吵，安静~！” 闪烁着雪点的屏幕，随着调频的旋钮转动，上下滚动，没多久，就出现了黑色斜杠，有着人影的图像，就这么一闪而过。 可能是李峰的警告起了作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哪怕会议室窗户上，都趴着许多机关的干事们，来看热闹来了。 “有女莫嫁滋滋啦啦，嫁到窝谷滋滋啦啦……！” 黑白色屏幕中，刚才一闪而逝的人影重新回到了屏幕中，电视机两侧的喇叭里，也出现了对话声，声音有些失真，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但还是让会议室的众人轰动了。 “这不是马老的声音么，他人呢，他人呢？” 一向喜欢听评书戏曲的姜显达，此时忽然来了劲头，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并不清晰的屏幕，想找说评书的人来，结果，屏幕里面出现了一个女人。 随着右边旋钮的微微转动，好，电视机终于有了电视机的样子，屏幕里雪点的图像，波浪起伏的线条终于趋于平稳。 哪怕李峰觉得画质土到冒烟，播出的节目内容土到掉渣，但不影响轧钢厂的这群更土的干部们，一个个兴奋到拍大腿，后知后觉的姜显达，终于知道电视机是干什么的。 窗户外看热闹的，特别是宣传科的，更是都挠起了脑袋，没有放映机，没有胶片，他们压根想象不通，电视是怎么放出来画面的，还能自带声音。 剧情在电视机里一步一步慢慢揭开，所有干部们看的如痴如醉，申总工还是弄不懂原理，只得找李峰求教。 “那不锈钢的是天线，收信号的，它应该是把收到的信号，通过内部设备，给转化成图像吧，你看，前面的屏幕是是玻璃做的，镜子也是玻璃的，镜子也能照出人像~！” 具体电视机是怎么运作的，李峰不懂，他就知道，不好使的时候，拍打两下机顶，但不耽搁他糊弄申总工，手往腰上一插，李副厂长就大吹法螺。 专业，什么叫专业，在这群土包子里，李副厂长能讲出一二三，那就是专业。 “这好东西诶，这东西好，接上电就能看电影，以后不是想看几场就看几场？” “你想屁吃呢，还想看几场看几场，想看什么，得看什么人家台里放什么给你看~！” 陆陆续续又调换了几个台后，除了京城，还能收到津门沪上和哈尔宾电视台的信号，当然，可能是距离原因，就没京城和津门的来的清晰。 姜显达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双眼无神的看着天板，鼻子酸酸的，等那包大前门里没烟了，把脖子一梗，嚷嚷起来。 “我不干，驾校要一台，我之前说的话代表不了驾校~！” 开始耍无赖了~！(本章完) 第1216章 保障房不能停 姜显达不嚷嚷还好，一嚷嚷蔡文山直接化为了行动派。 跟老姜春风得意马蹄疾不同，三分厂现在可没驾校的待遇，当下的建房大军还没开拔，投资了一笔的预制板厂暂时没有大主顾，怎么看都像离开总厂后，就被发配边疆。 电视机好啊，能看戏剧，也有评书，还有电影，这玩意，往办公室或者会议室一放，暂时无牵无挂的三分厂厂长，好歹有个地方消磨消磨时间。 分厂里有个这玩意，谁来谁不惊讶一下，他要真不争取一下，分厂职工干部都得背后戳他脊梁骨。 干脆利索的把拆开的那台，已经被李峰调好的，打包装箱，就这么放到自己的脚边，可能是怕姜校长的觊觎，更是拿凳子抵的死死的，一看就是下决心把这台带回三分厂了。 蔡文山化为了行动派，二话不说先搂倒一个再说，剩下的两台电视机，更是显得越发耀眼。 “小王，小王，来，来，把这台抱走，先搁你那放着，剩下的回头再说~！” 没等愣神的姜校长蹦跶，申总工直接喊起了门外的王秘书，怎么说总厂也得要一台，申总工对电视机的运行原理，还是很好奇的。 可以说王秘书抱着的，不是电视机，是他宝刀未老的研究精神，搞科研么，向来性子急，没那么多弯弯绕，压根不存在防着谁。 转眼，三台电视机，就只剩了一台，好家伙，更希有了，蔡文山代表三分厂领了一台，那最后一台，不用说了，肯定是一分厂的了。 姜显达看到这个架势，顿时毛都炸了，评书诶，老马的评书诶，还有刚才的戏曲诶~！ 原来，只能靠收音机听，边听边喝茶，边听边拍腿，只能靠脑补。 现在眼看跟不上时代了，有直接演出来的，还听什么听，看人演的，不比听有意思多了。 “你们，太过分了~！” 恨恨的说完，姜显达把香烟在烟灰缸一摁，不管不顾走向了最后一台，抱着就塞座位底下，这是豁出去了。 “姜校长，这，你这，这是一分厂的啊~！” 李峰表面上一脸为难，一分厂在燕郊，虽然没赶过来开会，但后面知晓了，十有八九是要闹腾的。 电视机落到他脚底下，哪里还有让出去的道理，他姜显达的东西，就不信，一分厂真敢去驾校抢，在他手里，那就姓姜了。 虽然上了李峰的套，但他只要足够不要脸，就没人能拿到道德约束他。 “他们想要，那就让他们来找我，谁让他们不派人来的，我，我不管，开会都不来，还想要东西，有没有这个道理~！” 急赤白脸的姜显达，虽然没有拍桌子，但脸上的样子，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前的话就是纯当放屁了。 “谁说我们没来的~！” 门外传来的声音，顿时让刚才气焰无比嚣张的姜校长焉了，随着一分厂厂长鲁开元的到来，全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老鲁，嘿，还真稀罕，平常不见你们来，今儿，是不是闻到了味道~！” 平常是不见，一分厂作为娄家的一小块自留地，自从娄家跑路后，那就更是低调内敛了，因为燕郊距离不近，开会也总是不来，总厂也都习惯了。 没想到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人还真来了。 “不好意思，雪天，路滑，拖拉机开的慢了点~!” 鲁厂长进来后，稍微解释了一下，就直奔姜显达而去，丝毫没有念及旧情的意思，让他脚底下的电视机，直接换了主。 “老鲁，你不能这么干，你这一来，跟土匪似的，我也不是地主老财~！” 麻了，是真麻了，姜显达对着浑身肉乎乎的鲁厂长，没有丝毫办法，挤也挤不过，想抢，更怕把电视机给摔了。 “三分厂拿的，我一分厂也拿的，有本事，你说你把东西退回去~！” 退回去，今天开会的要讲什么，这些干部们哪个不清楚，产量都没有拖后腿，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年内任务。 只有家属楼，到现在，还在拖后腿，今天就是要解决这件事的。姜显达敢把电视机退回去，剩余家属楼的问题解决不了，他驾校就得掏钱把其中的亏空垫上，当初计算房价的时候，可是没有余量，少集资一套，那就缺一套的钱。 说是驾校来垫，但总厂压根也没打算还过，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要驾校敢垫，后期集资到再收上来钱，那就还是总厂的，怎么滴，都能把这笔钱，给在三百亩大小的小区里。 “哎呀，这事儿~！” 姜显达又怎么能不知道呢，这笔账他驾校前段时间可是担惊受怕，如果让他们出，那就又得大出血了。 他既然代表驾校敢收这台电视机，那就代表也愿意让外人来集资，外人集资，总好比驾校垫钱，作为校长，电视机可以不要，但房子的钱，一定得找人垫回来。 他反对，挨宰的就是驾校这头大肥猪~！ “看吧，对吧，你们瞅瞅这姜校长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分厂收的是电视机，那也是为你们驾校考虑，给你省下一辆车的钱了，你还跟我说要电视机~！” 鲁厂长的话，等于是把会议内容给点透了，不论一分厂三分厂，对剩余的房子已经无所谓了，该集资的都集资了，要么就等二期了，实在没钱的，就等保障房了。 一楼顶楼，总厂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保质保量把工程顺利结束，皆大欢喜。 可以说，他们收的真不是电视机，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意这则方案，赶紧把包袱给甩出去，人家上杆子抢着要，那就给他们。 “你，你，你，老鲁，他们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给他们说话~！” 到手的电视机被抢了，姜显达想耍无赖也耍不成了，讲道理，这件事成了，最大的受益方，那就是驾校，其他分厂，想拿资金填补进去，都没那个钱。 “我不是在帮他们说话，我是在帮你，你看，你又急，越过越回去了~！” “行了，行了，都到了，除了咱们保卫科李科长，他媳妇生孩子，我这也不能把他拉过来，其他人，说说，关于红星小区一期剩余的那些家属房的看法~！” 哪怕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都同意，这件事，还是得拿到会议上来说。 事先让申总工，刘光齐，跟厂高层，中层干部通通气，就是如此，举手表决叫民主，独断专行叫一言堂。 “那我们财务科，先说吧，粮食这块，虽然工地省下了不少钱，但相应的，为了赶工期，葛经理也再次招了不少工人，工资这块，差不多能把粮食结余的钱款，再次给投了进去~！” “目前一期中，上午才和物资科对过账，截止到今天，还有九十八套是没有职工参与集资，其中一楼二十三套，其余都是顶楼，集资款出入还是比较大，这个问题，必须在二期开始前解决，不然账得拖到二期了，到时候计算起来，就复杂多了~！” 会议一旦开始，所有人都正色了起来，这可不是小钱，近一百套集资房，没有人集资，差不多两栋楼了，相比于一期的一百亩的地，就这么多，到二期，无疑会剩下更多。 一分厂鲁厂长说，给姜显达，省出了一辆教练车的钱，还真不算是夸张。 “形势很严峻呐，当初一股脑，涌在厂门口，向厂里讨房子的那一幕，我相信，大家都没有忘记，可以说历历在目呐，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咱们厂的房子，难不成建多了？” “我想办法，向上级讨来三百亩地，那可是厚着脸皮，软磨硬泡，这才批下来的，看看周围其他厂，不说周围，就京城，还有哪家国营厂，能批这么大块家属房用地~！” 财务科牵头，把财务状况公布之后，李峰就站起身了，双手按压着桌面，望着众人语重心长的模样，哪里还有摆弄电视机时的轻松写意。 “房子集资多少这都是计算过的，他就算是一级工，平均下来一年多点的工资，家里的居住面积基本上都能翻上一倍，还能上楼住上又敞亮又体面的大楼房，这好事，怎么到了我们这，就行不通了呢？” “工会那边，有寄信过来的么，比如反映家属楼集资价格过高的？” 李峰抬头看向了工会代表那边，敲了敲桌子，基层的意见会议上也是得充分考虑， “没有，没参与集资的，基本上都在问二期什么时候动工~！” 工会那边确实没收到相关信件，六楼降价的时候，有些集资早点的，还反应价格太便宜了，心里不平衡呢~！ “二期，二期建好后，再剩这么多，难不成保障房因为缺钱停工么，那确实没钱的职工们，我们又怎么办，都是自己的同志，如果连现在价格的六楼都接受不了，我那我相信，他们家确实困难？” “解决住房问题，就是解决职工们的后顾之忧，去年能出色完成任务，就是这些职工们对厂里最好的反馈，保障房是保底项目，停工是肯定不能停工的~！” 李峰的话振聋发聩，困难职工的住房问题，厂里亟需解决，这是不容商量的底线，会议的调子那就定了下来，只能在这些没有集资的房子上面，来做文章了。(本章完) 第1217章 给我来一套 “我同意~！” “我也同意，保障房是底线，不能因为改善房，影响到保障房，那就顾此失彼了~！” “确实，九十八套，厂里压力也大啊~！” 姜显达说起这话，十分有底气，毕竟不是厂里压力大，是驾校压力大，优秀职工的评选嘉奖，已经被厂里薅了一次羊毛，再薅下去，羊都得薅秃了。 与其把钱投到房子里，不如驾校再添一辆小吉普，滚雪球，雪球只有越滚越大，驾校规模越大，他腰杆子才越硬。 会议室内，议论纷纷，就连窗户外看热闹的基层干部们，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有些焦灼。 都真金白银投到了房子里，谁也不想因为集资款项没齐，导致自己的房子暂时停下来，哪怕在拼汐汐买东西的，也希望下一秒东西就能送到手上，更何况房子这种大件物品。 “我到时候被上级部门叫过去，批评一顿都是小事，什么贪多嚼不烂，眼大肚子小，关键，咱们的红星小区，是被当做样板来做的，以后其他单位要批地块建家属房怎么办，只能往小了要，戳脊梁骨不得戳到咱们轧钢厂头上~！” “啊~！” “九十八套房子，这打的不是我的脸，是轧钢厂上下全体的脸，一万多人的厂，缺这九十八个人，九十八个家庭~？” 李副书记很生气，因为这九十八套尚未集资的房子，涉及到的并不关乎这九十八个家庭的事儿，是厂里的面子。 当初一窝蜂都要房子，一起建到一半了，有些人消失了，这不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一年多工资，换一套面积翻倍的房子，这都不愿意，那确实说不过去了。 “我开始还担心还不够，我都没参与集资，就想着，职工们能够先住上，好家伙，结果，反过来，职工们挺照顾我，给我省下来这么多，我一个人也住不下这么多呐~！” “那个，我要一套一楼，算是给厂里减点负担，我也不用厂里出钱，厂里的垫的那部份，我自己掏，财务回头给我算一下，多少钱，我就出多少钱，我不住我都搁那放着，这是京城的房子呐，人家打破头都抢不到的~！” 气笑了的李峰，直接指了指财务科那边，也不说别的了，别人都不要的，他副厂长要一套，以做表率，反正京城的房子，现在无论出多少钱，以后都是躺着赚，坐等升值都比钱放家里没处来得强。 “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嘛，职工们也是知道李副书记了很大的心血，很大的努力，才把家属区地块给争取来的，剩的，也就部分一楼和顶楼，中间楼层都已经集资结束，证明，职工们对于家属房还是有热情的~！” “实在没办法，前面几年，苦日子刚熬出头，有些人，手中想留两个钱，那也合乎情理，也可能苦日子刚熬出来，手上没攒那么些，李副书记，也别急~！” 李峰唱了红脸，申总工自然要出来唱白脸，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李峰别生气。 里外里这么一分析，不光会议室的人点了点头，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也觉得申总工说的有道理。 有的人就喜欢攒钱，这是没办法的，这些钱一下在房子上，还得一年光景才能拿到，心里空荡荡，这剩余九十七套房子里（李峰买一套），不排除就有这些人。 “那怎么办呢，申总工，我们不能这么拖下去啊~！” 李峰双手一摊，脸上的急怒，渐渐平息了下去，心态平和后，向申总工反问道。 “事情嘛，也总要解决，拖下去也不是回事儿，九十七套房子，要我说，不行，就先放着呢？” “那不行~！” “资金周转得考虑到啊，财务科没法变出现钱来呐，申老总~！” 申总工刚这么提议，财务那边立马叫苦了，虽然没有那么急，但都上厂中高层会议了，装也得装出来，这种焦急的神色，得通过窗户外面的这些人，给反馈下去。 干部们都急了，那下面交了钱的职工们只会更急，为什么秘书没驱赶外面看热闹的人群，目的就是如此。 凡事透透风，透风的事儿，要么私下找人传递出去，要么，就以会议的形式，光明正大的传递给所有人。 “哎，我的意思，这些先放着，不行，二期开始的时候，集资款往上提一提，两栋楼，九十七套房子，不算大事，把二期价格稍微一提，不也差不多能把这些抹平了~！” 好家伙，申总工这白脸唱的，外面没参与上一期集资的人，脸瞬间就绿了。可能是犹豫，也可能是确实家里没攒那么多，等着这一年空档时间，把房钱攒出来，此时一听，二期要涨价，来抹平一期的账目，哪能不急。 他们不买，不代表不想买，你突然来了句，涨价，决定参与二期集资和有意向要集资的，谁愿意当这个大冤种。 纯纯大冤种，集资二期的房子，还得为一期买单，不干，打死都不干，这价，不能涨。 “我不同意，二期还有这么多职工等着呢，这一涨集资款的事儿，就不是涉及到九十七套房子的事儿了，申老总，真要这么做了，谁能接受啊~！” 李峰说的都写累了，正在小口抿茶，压根不插话，调子已经起来，演累了，中场休息。 听到申总工的馊主意，竟然还意外的点了点头，看起来颇为赞同的样子，作为一分厂的鲁厂长，不得不吱声了。 家属区离燕郊比较远，一分厂本来很多人就在犹豫当中，他要是同意了申总工的意见，一分厂的人，肯定不乐意，他来反对，最合适不过了。 鲁厂长的话，也让会议室窗户外越聚越多人，暂时松了一口气，刚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真怕全票通过，那对集资二期的人来说，无异于是通暴击。 “那要不，把这些当保障房呢？” 三分厂蔡厂长，此时出了一个更馊的主意，外面参与集资的人，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有意见了，举报的信件内容格式都想好怎么写了。 凭什么他们了钱才能住，别人不钱就能住~！ “这不公平，对已经参与集资改善房人不公平，对参与保障房的人同样不公平，再说，当了保障房，钱呢，财务科变不出来钱，那二期还是要涨价~！” 一个个中高层干部们，此时都像是没了主意似的，愁眉不解，钱变不出来，还得考虑多方面的意见，想法，这九十七套房子，着实成了烫手的山芋。 “行，钱变不出来，我们也不能强逼着职工参与集资，强扭的瓜不甜，保障房和二期项目不能因此停工，这京城，也不止我们一个单位缺房子，缺房子的单位多了去了，房子空着，我说不过去，上级说不过去，批我们地块的单位也说不过去~！” “我们也不能不考虑已经集资的，和尚未集资等待二期的职工，对内部职工涨价不可取，我建议，可以引进外单位，还剩九十七套，我就不信，整个京城，我找不到单位，来接手这些房子，他们想要~！” “还真得跟我一样，拿出原价，来参与集资，轧钢厂，一分不垫~！” 喝饱了水，演戏演的差不多了，不能让职工们没法安稳过年，李副书记站起身大手一挥，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听起来，像是顾忌到了厂里所有的职工，每一方，都没有吃亏。 不论是已经集资的，还是没有集资等待二期的，亦或者等待保障房的，利益都没有受损，唯独，这九十七套没人要的，便宜了外人。 也不算便宜，按照李副书记的话说，按照原价，外单位参与，厂里不垫钱的话，反而还有的赚。 相比于人数庞大的受益职工，那盯上九十七套房子，想等着再继续降价捡便宜的人，那真是寥寥无几了。 他们虽然还是能发出声音，但相比于这三方的人数来说，众多的唾沫星子就能压死他们。 早不集资，干啥去了，还想捡便宜，养你们这些白眼狼，还不如便宜了外单位，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眼皮子浅，辜负了李副厂长的一番好意。 就这样，决议在顺水推舟之下，顺利通过。 相关的告示，立马贴到了机关楼以及厂门口的通知栏上。 集资过的不吭声，等二期的也不吭声，保障房报了名的，也不会吭声，至于此时跳起来反对的。 反而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没有人在乎这寥寥几个人的意见了。(本章完) 第1218章 放了假的研究室 “歪~！” “过年，你不是才来过么？” 研究室楼下，接着电话的江德福，表情有些烦躁，把风纪扣都给解开了。 墙上钉着的日历，被大手一撕，离过年的日子又近了一步，说不想家是假的，铁打的汉子也有柔情的时候。 特别是电话里小娇妻的软言细语，一旁还伴随着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心都快化了。 知道自己回不去陪家人过年，心头有亏欠感，安杰来的时候才由着她的性子，买了房子。 “收到了，已经交了，真交了，财务开的单子在我抽屉里呢~！” 拉开了抽屉，把财务科开的收据，在话筒前抖了抖，这才把电话那头的人，给安抚了下来。 “安杰，我知道，但我不能回去，这个电话，家里有急事，再打，我身旁还有其他同志，看到了不好~！” 朝着门外瞅了瞅，是的，这些手底下的人，可不是跟他一样，过年，回家，他们去年过年，可都没有放假。 “不是，你等下？”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消息，江德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随后赶忙把话筒放桌子上，贼眉鼠眼的把房门给关上了。 是真贼眉鼠眼的，很难想象，他这么一个外表憨厚的人，是怎么表现出贼眉鼠眼的动作来的。 重新拿起话筒，江德福此时的声音更是底气不足了，刚才还带着一点训斥半分恳求，这时候压根不提那一茬了，因为~！ “几个月了，找大夫看了么？” 偷感很重，江德福说话声音跟刚才比，都小了半茬，甚至还略微捂住了话筒下边，悄咪咪的。 他这边悄咪咪的，但这个问题，无疑把安杰这个火药桶给点炸了，电话里先是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暴怒的话语，直接一股脑的全进了这头的耳朵里。 “江德福，你什么意思，什么几个月了，孩子是你的，我去你那回来，就觉着不对劲，我晕车了，到现在还不舒服，我找大夫看了，才把出来的~！” “你的，你的，孩子是你的，就上个月，你才偷人了~！” 把话筒拽出了耳边，离了八丈远，江德福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安杰，此时有多忿怒，咆哮起来的母老虎，真的能把人吓死。 “好好好，我的，我的姑奶奶，你别喊了，怀了就好好休息，让德华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毕竟是第三次当爹了，江德福有经验了，没前两次来的那么兴奋，主要还是在惹怒了母老虎，他肝还有些颤。 “补你个头，你羞不羞，宾馆里，你你，我下次再也不去看你了~！” “嘟，嘟，嘟~！” 电话应声而断，听着里面的盲音，江德福这才嘿嘿一笑，那这通电话，是该打，媳妇怀孕，再不通知自己，难不成生下来再通知。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两三个人……！” 安杰带着身子回家，虽然被她骂了一通，但他高兴呐，又添了孩子，至于宾馆里，宾馆不就是给人住的么，生个孩子怎么了。 下面部队里的探亲家属房，还别称送子房呢~！ 那炮活隆声中诞生的，那都是早晨六七点钟的太阳~！ “啥事儿，这么高兴，分享分享？” 推开了办公室房门的李峰，看着江德福在那傻乐呵的劲儿，顿时来了兴趣，铁憨憨笑的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这很罕见。 看到李副书记来了，刚才还坐在凳子上乐呵的江德福，顿时不乐呵了，一脸手足无措尴尬的样子，憨极了。 “啧，江德福同志，你不老实，你向组织隐瞒了什么秘密，我虽然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但我现在也能领导你~！” 看着他抓耳挠腮，但不吱声的样子，李峰存心想逗逗他，果然，一句话下来，江德福脸都憋通红了。 “我，我刚才接电话~！” “我媳妇打，打来的，她，她，怀孕了~！” 支支吾吾低声下气的把后面几个字说完，铁打的汉子此时想在地面抠出一条缝隙钻进去，估计是太羞耻了，脑袋都低了下去。 “什么，什么，怀孕，谁……你，你的？” 看了看江德福的头顶，李峰表情很是微妙，这铁憨憨，莫不是，嘶~~！ “我的，她上个月，不是来探亲了么~！” 李峰这一句话，差点把江德福给憋死，哪有这么问的，哪里有这么问的，如果不是李峰是副书记，他肯定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啧，不容易呐，官兵家属都不容易呐，我说刚才把你乐呵的，咦，你集资家属房啦~！”看到桌面上财务科开的收据，李峰拿起来瞟了一眼，好家伙15号楼102，补交集资款，这不就是厂里的家属房么。 看到李峰瞅见了收据，江德福刚才的气性，顿时不翼而飞，表情有些紧张的看向李峰，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占了红星轧钢厂的便宜。 本质上，他还是属于部队的，在这里只是上面派过来驻场，压根不算轧钢厂的人。 如果不是安杰来了一趟，硬赶鸭子上架，他是真没打算占这套房子的便宜。 现在好了，被正主逮了个正着~！ “我媳妇，算了，我问了刘副主任，他说可以，所以……！” 锅不能往媳妇身上甩，见着李峰问了，江德福这才支支吾吾，拿刘光齐来说事。 “买就买了，你也不算外人，在这里站岗值班，也是为了咱们轧钢厂，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你~！” 拍了拍铁憨憨的肩膀，看他一脸惭愧的样子，李峰安慰着说道，人家现在好歹还穿的保卫科的制服。 他也无所谓了，剩下的房源，全给了粮食系统，李峰对那边也不熟悉，不是有个楚恒在里头牵线搭桥，搞不好还轮不到他们，江德福集资一套，也算支持自个工作了。 听李副书记这么说，江德福绷紧的肩膀，这才放松了下来，笑容在脸上又重新找了回来，媳妇怀了孕，房子的包袱也放下了，堪称双喜临门。 “上面怎么样，我听保卫科的人，你都带人去门口铲雪了？” 上次来的时候，冉奇林经过那个神秘人点拨了一下，仿佛开了窍，加铜不加铜，李峰不懂，但这都一月份了。 冉奇林上次在红星桥边，可是答应了自己，差不多年前会给个结果，这马上都快过年了。 “上级来人了，提取了样，样本和数据后就离开了，他和几个那个学生，就，都放假了，上面门窗都锁了，用不了那么多人执勤，我就带他们把门口的雪铲了~！” “我靠~！” “有结果了，怎么，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这回是变成了李峰兴奋了，从邀请冉奇林进厂，到今天，这快一年半了，一直处于摸索中，现在出结果了，他这个牵头的负责人，却没人通知他，岂有此理。 “绝密，上级交代，谁都不能说，刘副主任都不知道~！” 如果李峰不是这研究室的牵头人，轧钢厂的负责人，江德福估计连他都会瞒着，但他明显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这种保密措施，在他这里用不上。 “好，好，好，放假，他就该放，样本拿走了，数据也拿走了，那代表什么，我们成了，成了，你知道么？” 脸颊已经略带了红晕，不是冻得，李峰是真兴奋到了极点。 绝密诶，自家研究出来的东西，能到这个标准，加上冉奇林自己给自己放假，能让这个研究狂人彻底松懈下来，只能证明，有成果了，有很大的成果。 这种成果是他寄予厚望的，是他追寻了一年多来，终于看到树上结的果子。 抱着铁憨憨用力的砸了砸他的后背，李峰如果不是在厂里，估计此时都得仰天长笑了。 “李副书记~！” 李峰完全不顾自己身份的表现，让江德福都有些手足无措，这楼上面的秘密，他并不知道，对李峰有多重要，对他自己有多重要。 “我没事，我就是高兴，咱们厂，在历史上，也算是能留下一笔了！” 没有亲自上楼去想着验证什么，等待江德福的上级验证好，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事情。 部队有专业的人才，那些前面带着数字的某某所，比他这半瓶水晃悠的，要专业多了，只要他们验证没有问题。 不，应该来说，绝对没问题，冉奇林那喜欢钻牛角尖的样子，真有问题，他不吃不喝不回家，也得把问题攻克。 “楼上封了的话，给他们也放放假，回去过个年，去年他们在这里，没回去，今年，你看着，让他们轮换着来，不过，安全这块还得把好关，可别让人把楼上绝密的材料给偷了，明白么~！” “是~！” 心头最重的担子，终于能够放下，李峰感叹，终于能够安心过个好年。 他冉奇林有这个自信放假回家，他李峰就有这个自信安稳过年。 当初冉奇林拿着棒球棍要抡他的时候，两个人当时估计都没想到，合作下来，会有今天这般默契。 “成功了，我，我还有回到海上的那一天么？” 李峰走了，江德福看着书桌上，机械，船舶，材料等众多的书籍，他一直记着丛校长的话。 但他不知道，这一天，究竟何时到来。(本章完) 第1219章 想法 “怎么感觉，一到年底，都在怀孕，生孩子，结婚？” 南易通知了要和梁拉娣结婚了的消息，李学文爱人生了个男孩，楚恒媳妇看样子也快生了，江德福的媳妇，上个月刚怀孕。 生活一下改善了，李峰感觉全世界都在要孩子，要么就是在要，要么就是准备在要。 抽了一支香烟，李峰还是想不通，大冬天的，抱着媳妇取暖可以理解，但大老爷们儿也得控制好自个。 这里还有个形单影只的，老是收到这种消息，对他不好。 粮食系统的人，办事很麻利，也很爽快，单位具体多有钱，看着财务交接时，带着的箱子，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箱子一打开，一捆捆都是崭新的钞票，捆扎的结结实实，就这个房价，还价，不存在的，九十七套房子，直接全部全款拿下。 “要拆开数么？” 财务科的人，发工资时，也都见过这种架式，但收钱时，却没见过这种架势，一沓一百张，一捆一千张，上面还盖着银行的印。 “一捆一万，别拆了，不然去存也麻烦~！” 还得是老会计，有经验，眼睛一瞟，就知道数额，数了八捆，七沓再数了零星几张后，把零钱找回，直接就当场开票。 八万多块钱，九十七套房子，均价一千块一套还不到，对于轧钢厂来说，算是在年关前甩掉了一个包袱，还小赚了一笔。 赚的，就是轧钢厂垫出的部分，因为不是轧钢厂职工，并不存在垫款，想买，就得全款的来。 “这抬头？” 每一张收据，数额各不同相，每一张对应一个房号，等会计忙活完之后，看向了带钱来的这些人。 其中，就有楚恒的那位姐夫。 “空着吧，反正这些房子不就是我们的了么，我们单位内部还要再琢磨琢磨~！”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方财务的人，再次打开了带来的皮箱子，把未署名的收据，清点后，一张张放进了箱子中。 看起来，哪有一点公家单位双方合作的样子，倒是有一点像私下里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江湖人士。 “行，名单最好能及时给到我们，到时候，拿房的时候，凭你们单位的工作证，还有这个收据，我们给钥匙~！” “行，谢谢了，刘主任~！” 钱已经入了轧钢厂的账，房子的事情，刘光齐也不关心了，剩余的名单递过来，剩下的事情，就是年底交房的事情了。 “客气，客气~！” 双方再次握手，九十七套房子，跟轧钢厂的职工们，就没有了关系。 刘光齐叮嘱保卫科带着财务科去银行存钱后，就来到了机关楼顶楼，敲响了李峰办公室的房门。 屋里面，跟楚恒闲扯淡的李峰，听到敲门声，就知道事情已经妥了。 “办好了？” “好了，李副书记，让保卫带着财务去存去了~！” 推开门的刘光齐并没有影响里面两位老战友的搭话，站在门口汇报后就关上了房门。 “你们动作可真快呐~！” 李峰回到了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看着在沙发那翘着二郎腿的楚恒，调侃的说道。“年前能决定的事情，何必拖到年后，对不对，咱们单位，不差这点钱，你通知前脚贴出来，我们局里财务就把钱准备好了~！” 给轧钢厂联系外单位的时间，楚恒怎么可能留出这个空档，事情是上级（姐夫）亲口交代的，要当成政治任务来办。 万一轧钢厂真联系到其他单位，那不就是夜长梦多了么。 “几月份生？” “先不谈这个，咱们老战友先聊聊二期这块，到时候，能不能再合作一把，你放心，只要有多的，咱们都能吃得下~！” 说到此，楚恒反而来了劲头，到了李峰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在他眼里，这哪里是一套套房子，这是一套套人情，单位只要分下去一套，就多一个欠他人情的人。 这些房子可都是额外的，他楚恒通过战友关系，才联络到的房子，跟之前那几栋楼，完全是两码事，李峰都进步到副厂长，离厂长的位置就一步之遥，他也得抓紧进步了。 三粮店店长，搁平时还能够看，到战友这，支棱起来的腰杆子，还是得弯下来，小步快跑都撵不上，人都上档校学习去了。 “那还早着呢，到明年了~！” 战友的变化，李峰看在眼里，当初为了自己的自行车，敢跟贼掰腕子，转眼，几年过去了，都成熟了，但这种成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不早了，明年就明年，现在能不能给个准信，要是你们厂里，内部集资全集完，我都没二话，但万一多出来，……，我回去也好跟上级（姐夫）交差~！” 楚恒要的，就是这一个准信，这事儿只要办妥，再加上个完美的结尾，凭借这搂家属房的功劳，怎么都能更进一步。 “明年的事情，你说不好，我也说不好，可能会有变化，我如果还在这里，尽量帮你们争取吧~！” 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明年的情况，李峰没有把握，二期跟一期的情况不同，一期会影响到二期和保障房的动工。 二期建设，影响不到后续，因为没有三期四期，再加上群潮汹涌的时候，李峰还真没多大把握。 半年的档校学习，报纸书籍接触的越多，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台风天的露台边。 至于自己的这位战友，李峰感觉劝不动了，其实三粮店挺好，守着一个媳妇，带着下面的十几号人，一起把活给干好就行了。 到了他副厂长的位置，哪怕他不想，都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推着他往前走。 这是从研究室出来后，才感触到的，那种捶打江德福后背的开心，是一种弹簧被压到一定位置，随后被松开后的那种开心。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我姐夫那边说的，你稳的很，没人会动你，得了，我也得回去了~！” 楚恒像是看不出来，李峰到底在担忧什么，把烟往烟灰缸一摁，站起来就去衣帽架拿帽子，这是拿到准信后告辞的节奏。 什么端茶送客，老战友之间，不存在这些条条框框，刚想开门离开的楚恒，忽然听到身后李峰问他了一句话。 “我如果再穿上那身军装，你怎么看？” “我横着看，竖着看，哪怕倒着看，我们都退伍了，都几年了，那身衣服早脱了，你还想着穿回去，穿不回去了~！” 放下了把手，楚恒从门口走了回来，抓起李峰剩在桌上的半包烟，塞进了衣服缝里，一点没正形，可能感觉，李峰是在跟他开玩笑。 “你脱了，我没完全脱~！” 烟被白女票了李峰没生气，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向门外的眼神则是有些迷惘。 他在考虑，轧钢厂能不能换一条赛道……(本章完) 第1220章 回家 “不能在床上撒尿，想撒尿，你得喊爸爸，你说，爸爸，爸爸，我想撒尿，然后，爸爸就起来了~！” 清晨的李老汉正在教导着女儿，此时被子已经被掀开，盘着腿坐在床上的小慧慧，看着湿渌渌的“地图”，压根不知道是自己的杰作，见老父亲拿起了毛线衣，立马乖巧的举起了双手。 “爸爸~！” 李峰一脸无奈，把毛线衣给从头顶套了下去，再把小手手拽出来，小家伙的头发摩擦在毛线上，发出噼里啪啦静电的声音。 等到穿毛线裤时，两条肉乎乎的腿，还在那直蹬，随后是袜子，衣裤，一整套衣服穿下来，李慧快穿成了小圆球了。 “帽子戴好，走，去，找奶奶去~！” 门一推开，把椅子上的毛线帽往李慧脑门上一罩，齐活。 还得把床单收拾出来，还有下面的褥子，还有换下来的衬裤，都得他这个老父亲来忙活。 “小时候也没玩火呐~？”（玩火尿炕） “又尿啦，你晚上就不该给她喂那么多水~！” 掀开门帘走在了老母亲刘茵，看到儿子一边抽床单，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叨，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奶奶的，能怪不懂事的孙女么，肯定怪不懂事的儿子呐~！ “她渴啊，你看，我杯子里的，都被她给喝了~！” “那你就该早点起来，给她把尿，都当爸的人了，这点还不知道，这么大点孩子，哪能憋住尿，你跟楠楠小时候，不都这么过来的~！” 生活技能+1，李峰辩不过，高举双手投降，扯到当年的事情就没谱了，再扯下去，他副厂长还是要点脸的。 “行，行，你去看着，别让她碰着炉子，我来收拾~！” “她搁那一心玩面团呢，你舅今天跟雷子回家，东西我搁房门口了，你等会儿给他们送去~！” 把床单褥子卷了卷，拿过慧慧尿湿的裤子，老母亲风风火火的又回去了，只留下了点着脑袋的李峰。 也是，冬储菜上个月结束，叔侄俩赶着年前热闹的时候，把百货大楼门口最后一笔钱给赚了，也该回家了。 去年李峰在国外，没来得及送，今天也该补上了。 “时间过得好快呐~！” 又一年要翻篇了，李峰从抽屉里扒了扒，拿出了一个工作本，里面有些攒下来的全国粮票，李峰不缺这玩意。 还有一些肥皂票，火柴票等杂七杂八的票券，本子里夹着也是浪费，带回去，至少农村能用得上。 猪的事情，李峰很久没有关注了，也得问一问，今天还得去百货大楼，鞭炮，瓜子生什么的，还得他亲自去买上一些。 门口的布袋子，里面满满当当，塞了很多东西。 小家伙能吃饭了，奶粉现在不怎么愿意吃，老丈人家来看孩子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带着，一袋半袋，都扎好后放了进去。 还有一些腌的鲜肉香肠，不多，也就两三斤左右，估计都是李楠走后，老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省出来的，易碎的水果罐头倒是没拿，有两罐铁皮的肉罐头。 过年，李家的日子，已经不用磕磕绊绊着过了，但老舅和表哥习惯性的省吃省喝，几斤肉，两个罐头带回去，也算给老家外公外奶补补身子。 李峰拎着东西来的时候，老舅和表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人一个行李箱，虽然有些破旧，不知道在哪家捡回来的，但看起来比当初来的时候，像那么回事了。 “哎呦，小峰，不是跟她说了，别拿，别拿，我们也有带的~！” 京城最后一顿饭，叔侄俩也是吃了顿好的，一人一大碗面条，上面还卧着鸡蛋，看着大外甥拎着一包东西进了门，一脸为难。 “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外公外奶还有几个孩子带的，你们吃苦没关系，到年关了，不能让他们也跟着吃苦~！” “我这个副厂长，也不能往家搂东西，都是家里吃喝不上的，学校那边我有食堂，我妈，带个孩子，也用不了那么多，孝敬孝敬老人，也是她的一点心意。” 两匹通人性的骡子，也算是提前享受过年的待遇，叔侄俩不舍得吃的鸡蛋，到了年关的时候，都会往槽子里磕几个，连蛋壳加蛋液，吃的是直甩尾巴，李峰摸它俩的脑袋，都不带抬头的。 “不能拿，小峰，干部就得有干部的样，国家给你发什么，那就是你应得的，你给外公外奶，他们敢吃也敢用，咱们家，不是走歪门邪道的~！” “就像我跟雷子，有时候虽然累点，但心里踏实~！” “我虽然是你舅，但文化水平，不如你们，你外公打小教我们就是，踏踏实实做人，那做领导干部也一样，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都不要搞这些，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 话说到这份上，袋子里，不管装的是啥，刘强也都得带回去了，不带回去，回头大外甥真以为嫌弃东西不值钱，走上歪路，那就后悔不迭了。 “对，来雷子哥，这是一些票券，我捡了些能到地方用的，嫂子在家一个人带娃也辛苦，带她回娘家的时候，你看着分一些~！”李峰说那番话，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老舅收了包裹，那李峰这些票券，也得收，哪怕有些踌躇。 “收吧，别看我，你跟我不一样，你刚结婚，就出来，新娘子家里还是得照顾到，大城市回去，排场还是得有的，不然周围人说闲话~！” 看着刘雷望向自己的目光，刘强摆了摆手。 作为过来人，他是懂这些人情世故的，票券只有城市户口会发，姑爷回去，总得给老丈人家涨涨脸。 这些东西，算不了多贵，在农村也完全能拿得出手了，老夫老妻，他只要带钱回去就能把媳妇哄好，刚结婚没多久的，那就情况特殊一点。 “这个，找木工师傅做的，给慧慧用的，吃饭的时候，就不用人抱着了，她这个年龄，也得学着吃饭了~！” 三口两口扒拉完了面条，仰头把汤给喝下，老舅擦了擦嘴巴，从屋里取出了一个高点的凳子，带挡板的，很精巧，挡板还能掀到后面。 “行，等会儿，我带回去，这玩意用得上，省的她扒拉我的碗了~！” “哈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过，家里的烂包谷光景已经成了两三年前的事情，整个家族，都开始蒸蒸日上，越过越有盼头，叔侄俩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洒脱。 回家本身就是件开心的事情，荷包揣满了回去，不说光宗耀祖，至少也能站起来说话了。 “信，信，李楠来的信~！” 等李峰帮老舅他们收拾好行李，还没走出倒座房的门，老妈刘茵一手抱着李慧一手拿着信封小跑着过来。 “我摸着像是照片，估摸着你俩还没走，一块看看~！” “应该是照片，这个时间，估计下连了~！” 要去火车站的两人，也不怕耽搁这点时间，等李峰拆开信封后，还真是照片。 黑白色的半身照，把人拍的英姿飒爽，李楠一笑时，嘴角的小虎牙都被拍到了，摩挲着照片边缘的锯齿边缘，李峰看的都很欣慰。 “呦，外甥女穿上军装，你看，就不一样~！” “哎呦，这孩子，你看看，还知道寄照片回来，你当初怎么就不长这个心眼~！” 把李慧放下后，刘茵也是很激动，翻来覆去把照片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顺带，瞪了一眼李峰。 “妈，部队跟部队不一样，她在文工团，都是在市里的，我那时候哪有这条件~！” 无故挨了一记白眼，李峰是真纯纯背锅，是他不想记么，他那时候，还在卖房子呢，而且，连队附近，还真没这条件。 “挺好，变化很大，你看，眼神都坚毅了许多，证明，确实在部队受到了锻炼~！” 刘雷也接过照片看了看，一番话把刘茵说的是心怒放，老二当兵走的时候，还是很不舍的，但见到现在有了变化的老二，心也彻底放下了。 “就是得给她吃吃苦，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嘴角上扬的刘茵，到这时候，还没忘撂撂狠话，小慧慧此时也蹦跶起来，抓着爸爸的裤子，仰着小脑袋，也要看姑姑照片。 李峰把她手上粘着的面给擦掉后，才给了小家伙，结果，防着她的手，没防住她的嘴，一口朝照片上的姑姑亲了过去，让人哭笑不得。 “行了，我们得走了，姐，到时候，两头骡子~！” “放心去吧，今年，马华，他，他来弄，上次你们帮他拉家具，没收他钱，他那一直过意不去！” 院里又多了一户人家，马华还是讲良心的，刘茵也由他去了，过年也省点心，喂水喂食也叮嘱过了，头两次带看着就行了。 “行，那就明年见，不用送了~！” “慧慧，明年见，舅爷回去给你做个鸡毛毽子~！” “明年见，代我向爸妈问好~！” 大包小包的叔侄俩，渐渐消失在巷子中。 而李家主屋这边，李楠看着敞开的房门，空荡荡的家里，还有锅里翻腾的饺子，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诶，我妈呢，我哥呢，我侄女呢？”(本章完) 第1221章 误会 照片和人先后脚到，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在家，不管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部队的饺子没吃到，那就先吃家里的。 熟练的从墙上拿起竹抄网，从柜台上，拿起碗，就开始捞飘在水面上的饺子，一边捞一边舔着嘴角，那叫一个熟练。 “愣着干什么，刘班长，进来呐，这我家~！” 瞥了一眼还站在门外，面色有些犹豫刘峰，李楠没有丝毫客气，一人捞了一碗，随后还把醋碟子满上了，自觉的不得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别，李楠，还是等叔叔阿姨回来吧，这应该是他们准备的早饭~！” 刘峰不愿意进来，脸色都有些涨红了，说话结结巴巴，一脸求救的目光，看向四周，他是饿，但知道规矩，明摆着别人家准备的早饭，他吃了算什么。 部队可是有纪律，不能拿地方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虽然，是李楠家，但他可没那么随便。 “咕噜噜噜噜~！” 话刚说完，刘峰的肚子就叽里咕噜叫了起来，不小心暴露了饿到了前胸贴后背的现实。 “你进来吧，我再煮一锅，不知道他们干啥去了，再煮饺子皮都得破了，我们先吃，没事~！” 把害臊的刘峰给拽进了屋内，筷子往手中一塞，李楠拿起桌上的蒸板，把上面包好的饺子，一股脑又倒进了锅内。 “诶，我说，这谁呀，就这么，进进人家家里，就，就吃上了？” 对门老阎家，不知道是不是透过了窗户玻璃，看到了李家进了俩“大耗子”，擦着眼珠子，看了半晌，硬是没把人给认出来。 厚重的被帘子这一掀开，看到蘸醋吃着饺子的李楠，阎埠贵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他是来抓贼的，只是没想到，活见鬼了，怎么看到的是李家的老二。 “你，你，你，李楠？？” 推了推眼镜腿，阎埠贵也顾不上空气中水饺的香味了，手指头打着哆唆，指着吃的香喷喷的李楠。 “是我啊，二大爷，你怎么来了？” “不是，这不是我该问你么，你，你，你不是当兵去了么，还是西南那边，咋，咋……？” 直到看到一旁裹着军大衣的刘峰，阎埠贵小母狗眼就这么一眯，像是发现了什么蹊跷，干脆也不问了，砸吧砸吧嘴巴，摇了摇头。 那种眼神呐，那意味深长的呐，仿佛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子弹，照着刘峰脸上招呼去了。 “你哥不知道吧，你，你俩抓紧吃，你哥和你妈送你舅他们去了，在隔壁院呢，你们抓紧吃完，先去外头找个地儿先住着，我先跟你母亲把这事讲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果然，老阎接下来的话，声音低沉了下去，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跟三大妈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她先回去，然后悄咪咪的劝起了李楠。 误会了，老阎这下彻底误会了，他怕李峰这个当哥的受不了，先跟刘茵通通气，有些话，慢慢说会好一点。 李楠当兵走，这事儿全院都知道，这才半年不到，人就回来了，边上还领着个俊小伙，老阎不误会都不成。 这是把她给当逃兵了，而且是因为处了对象逃回来的，这种事，李峰，李副厂长要是知道了，不得活撕了这个不着调的妹妹。 没错，老阎也觉得李楠不着调，好好的姑娘，学什么舞蹈。 “什么啊，二大爷，我回家，为什么不住家里，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 李楠才多大，哪里会想那么多，老阎什么出去住，跟母亲说，说的话，让她听的有些稀里糊涂的。 “你跟她？” 眼看跟李楠讲不通，老阎目光转向了刘峰，毕竟年龄上，他看起来大一点，小的不懂事，难不成大的还不懂事，这种事情，能是光明正大来的么。 “你好，同志，我跟李楠都是蓉城军区文工团的，我们这次入京，是带着任务，上级安排的，这里有介绍信~！” 老阎那话里话外，又一脸惋惜的模样让刘峰意识到什么，赶忙解释道。 “上级安排，你俩，都是军人？”后知后觉的老阎，这才感觉，自己操心操过了头，是不是误会了，仔细看两个人的衣服，也跟李峰退伍时穿的那套军装，完全不一样。 “对，都是现役军人，刚下火车，李楠说她家在附近，来这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可是坐了好几天的火车，才到了这里~！” 误会解除，老阎那边则是一番恍然大悟后的尴尬状。 “他是我班长，在部队可照顾我了，二大爷，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我带他回来吃顿饺子，我哥还能拿我怎么滴~！” 李楠到现在还没往感情的事情上想，还以为老阎因为锅里这顿饺子呢，但现在也不是当年了，哥哥工资高，哪怕过年天天吃，家底都是吃的起的。 跟老阎家那穷算计，压根不一样。 “能，能，哎呦，楠楠啊，你是不知道，早晨还有邮递员，把你寄的信送过来呢，把你妈那高兴的哦，没想到人都已经回来了，能完成上级任务，还能回家过个年，好事，好事~！” 了解清楚原委了，老阎也不想待了，抓紧通风报信去才是正道，一男一女来京城，完成什么任务，老阎反正怎么看都觉着蹊跷。 “他是咱们院里的管事二大爷，也是小学的数学老师，可会算计了~！” 屋里头，李楠说的话，正好传进了老阎的耳朵里，脚底一滑，差点一出溜摔个屁股墩，对于李楠的给他的评价，老阎有些哭笑不得。 送完了叔侄俩的母子，此时正在隔壁倒座房门口锁门呢，李峰抱着老舅给慧慧订做的宝宝椅，刘茵抱着乖孙女，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老阎伸着手，匆匆忙忙的从四合院跑出来，向着这边奔来，这才逐渐停下了脚步。 “快，快回去，李家妹子，还有小峰，你们家李楠，李楠回来了，还带着个男的~！” 压根没跑两步的阎埠贵，此时有些气喘吁吁，扶着膝盖，抬手指了指四合院的院门，贼兮兮的说道。 “老阎，你大过年的，开什么玩笑，我家李楠在蓉城呢，对不对，慧慧，你姑姑在哪~？” 刘茵没当回事，真当老阎在开玩笑，李楠寄的信还在手上捏着呢，压根不信，还逗了逗乖孙女。 “蓉城，姑姑~！” 小家伙也点了点头，已经会一些简单的词语，虽然不知道词语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唯独李峰，眉头一皱，事情顿时觉得没那么简单，老阎这急赤白赖跟见了鬼似的，哪里像是说假话。 “真的，哎呦，我骗你干啥，真回来了，正带着那个男的吃饺子呢，确实是李楠，刚下火车~！” 话没说完，刘茵拔腿往家里跑去，脸色已经变了，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咬牙切齿的样子，真被老阎这般装腔作势给引导到另一个方向去了。 “什么情况？” 李峰到底要冷静一点，虽然忍不住有点胡思乱想，但还是有点耐心，只是抱着的宝宝椅，变成了拎着了。 “你先回去看看，我估计没什么，但……，这东西，我来帮你拿着~！” “不用，谢了，二大爷~！” 提着宝宝椅的李峰，板着脸疾步往家里走去，脑子也有点乱，无论如何，三年义务兵，是没有假回家的。 “妈，你干什么~？” 到了家门口，帘子还没掀开，里面就响起了李峰无比熟悉的声音。 “爸爸，爸爸，奶奶，姑姑，打~！”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掀开帘子的李峰，动作不由得稍微一停顿，屋里头的阵仗，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 熟悉的那位刘峰，护在了李楠身前，母亲手中拿着煤钳，只是他（她）们俩现在身上穿的这身军装，李峰，熟到的不能再熟了。 “你好，阿姨，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章完) 第1222章 热情的刘茵 第1222章 热情的刘茵 两个人都穿着军装，这身军装是六五式，今年是六五年，在李峰看来很合理。 再加上刘峰也是认识的人，穿着军装回来，问题不大，至少，领口的两片红旗还在，很耀眼，很夺目。 走到母亲身边，把她手上的煤钳给接了过来，重新靠到门边，打量着桌子上两碗还在散发热气的水饺，朝他们俩招了招手。 “坐，继续吃，这是刚下车么？” 母亲刘茵惊疑不定的看着儿子，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都这时候了，还这么轻描淡写的，是真不怕李楠出事呐。 “哎呀，妈，你这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 哥哥很讲道理，老妈手上的煤钳也被没收了，李楠拍了拍胸口，重新回到凳子上，扁着嘴一脸不高兴。 刚想拿起筷子，再扒拉两口，结果手还没拿到筷子，就被母亲重重拍打了一下。 前脚才跟李楠舅舅，表哥看过她入伍后拍的照片，后脚人就到家了，刘茵怎么能不又惊又怕，拽着李楠的肩膀，就把她给立正了。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是当逃兵了么，怎么还有心思顾着吃呢，你是不是在部队犯错误了~？” 一连几个问题，把李楠都有些问懵了，这些问题，她是没想过的，怎么老母亲把她想这么坏了，还逃兵~！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不是逃兵……！” “阿姨，我们俩是出差，出差来的，您可能误会了，您看看，这是部队介绍信，是被部队派到京城出任务的~！” 刘峰把口袋中的介绍信，赶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了刘茵。 刘茵没有接这张纸，她看不懂这些，没等她回头，儿子李峰已经上前，接过了介绍信，随后扫了一眼。 “让他们吃吧，没事~！” 拍了拍母亲肩膀，把她拉到一边，李峰把介绍信叠好后塞回到刘峰的口袋里，示意两个人继续吃你们的。 “首长~！” 这个举动无疑是解了围，刘茵重新回到炉子边煮饺子，刘峰则是有些犹豫，要不要给面前这位，李楠的哥哥敬礼。 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压了下去，李峰顺势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后十分自然摆了摆手，转身给慧慧冲起了早晨多少要喝一点的奶粉。 “都到家了，也别叫首长了，你可以跟李楠一样，叫我哥，或者叫李哥，叫同志，我也不介意~！” 刘峰有顾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吃的时候，误会已经解除的李楠，把筷子往桌上磕了磕，继续大快朵颐了起来，她确实是饿了，火车上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不是回家的高兴劲儿扛着，早就不乐意了。 “哥，呼噜，还好你在，呼噜，妈好不讲道理，上来就要打我，我怎么会当逃兵~！” 边吃着饺子，李楠一边吐槽着，烫的龇牙咧嘴，都不舍得吐出来，这番模样，把大侄女都给逗笑了。 “姑姑，姑姑，不喝奶奶，次，次~！” 小家伙看到他爸又开始冲奶粉，跑到了姑姑这里，抓着她的衣襟，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大海碗，她想说她也想吃。 “我还不是给你急的，前脚才收到你的信，你后脚就到家了，也不知道事先给家里先打个电话~！” 刘茵此时也是一肚子气没处发，收到女儿信件，那叫惊喜，紧跟着回到家看到她，那就叫惊吓了，特别是，边上还跟着个，挺俊的小伙子。 说到小伙子，此时的刘茵，才仔细打量起刘峰来，两个人一起出任务，关键刘峰脸庞有些稚嫩了，束手束脚的样子，没有一点领导干部感觉。 刚才那样，勇敢的挡在女儿身前，刘茵还真以为……！ “过来，吃一个就行了，把奶喝了~！” 把玻璃的奶瓶在手上贴了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李峰朝着坐在姑姑腿上的小家伙招了招手。 李慧萌萌的看了眼奶瓶，随后赶忙把脑袋转过去了，就盯着姑姑筷子上的饺子，装没听见他爸招呼她的话。 奶没味道，饺子有味道，这时候的孩子已经有味觉了，开始挑食了。 “接到任务就走了，火车上也没法打电话嘛，再喂她一个，最后一个，对，嘴巴张大，长这么多牙了~！” 如果是一家人，那这种场面，谁看谁温馨，但身处其中，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刘峰，对他来说，此时无异于如坐针毡。 如果没之前的误会，还好说，现在他吃的每一个饺子，都感觉很难下咽。 “刘班长，你还真认识我哥呐，哥，你也真是的，你去过我们部队，怎么都不跟我说~！”再喂了小家伙一个饺子后，李楠也觉得差不多了，把大侄女从腿上放了下来，拍了拍她的屁股蛋，让她去找她爸去。 煮水饺的刘茵，此时听到李楠这么说，不由自主看向了自家儿子，这事儿，她还不知道呢。 “李楠在部队表现怎么样，有没有给我这个当哥的丢脸呐？” 李峰没管李楠的话，而是看向了刘峰，询问起了妹妹在部队的情况。 听到“首长”的询问，刘峰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就连母亲刘茵，都搬着条小凳子，坐了下来，看来也是很重视这个问题。 “我，我表现可……！” “你闭嘴，让他说~！” 瞪了一眼女儿，刘茵直接打断了她的自吹自擂，一个妈生的，当母亲的能不知道自己女儿什么性子。 “挺好的，首~~李哥，李楠新兵营考核的成绩都很优秀，也，也挺照顾新来的战友的，没想到她还会开车，老兵们，也都挺看好她的~！” 这下李楠不说话了，脖颈子仰的高高的，上扬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仿佛在告诉母亲还有大哥，你看，你看，我说的话，我的话不信，他的话，你们总该信了。 得意，得意洋洋的劲头，让刘茵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我就说，让她多学个手艺，到哪都不吃亏，刘，刘班长是吧，谢谢你对我家楠楠的照顾，也不用帮她说好话，她什么德性，我清楚~！” “妈，你，我什么德性呐，刘班长，没替我说好话，他说的这都是真的，是事实，我考核五公里，还帮战友背两把枪呢~~！” 母亲的话听着有些不舒服，李楠顿时噘着嘴反驳道，这是一点亏都不吃呐。 这孩子，也就看上去坚毅了点，其实心理还尚未成熟，不论是刚才发生误会时的临场表现，还是母亲跟刘峰寒暄时忍不住的辩驳。 “行了行了，看把你给能的，帮助战友，不是应该的么，来，饺子熟了，我再给你们添一点，这大老远回来，下了车就得吃饱~！” 儿子都顾不上了，女儿离开了小半年，听起来，在部队也吃苦了，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疼，再次煮熟的饺子，没给李峰盛上一碗，倒是给刘峰和李楠，又蒯了满满一碗。 “别，别，够了，够了，阿姨~！” “别客气，就把这当自己家，那个，刘班长，你家是哪的啊，当了几年兵啊？” 面对推辞的刘峰，母亲毫不犹豫把他端起的碗，又给推回到他边上，近距离一看，小伙子确实挺清秀，这身军装穿的，虽然跟儿子的不同，但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 抱着乖女儿喂奶的李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刘峰，最后看了看开始吃第二碗的李楠，忍不住挠了挠下巴。 这话题，他感觉，怎么像是聊岔开了，这楼歪到哪里去了？ “我，呵呵，阿姨，我，我家……！” “妈，你问这些干什么？” 埋头只顾着吃的李楠，也觉着有些不对劲了，打断了刘峰的话，抬起头看向了母亲，但老母亲注意力压根不在她身上，反而在仔细端量着刘班长。 那种眼神，说不出的慈祥，李楠很久很久没见到过了，感觉，像是当初嫂子来的时候的那般模样。 李楠的话，无疑让刘峰此时更紧张了，战友母亲的目光，他怎么能感受不到，毕竟比李楠大了几岁，旁边那位年纪轻轻的中校还在看着，后背的汗感觉都出的有点多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热了，来，大衣脱了，屋里烧着炉子，暖和着呢~！” 额头渐渐渗出的汗水，被刘茵发觉，热情的帮刘峰摘下了大衣，挂在了墙上。 好，一身崭新的六五式军装，虽然有些折痕，但依旧能看出是崭新的，十八九岁的刘峰，此时身高马相，给刘茵给看的清清楚楚，那脸上的笑容更是热烈些许。 “妈，你都不问我热不热~！”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大条的李楠，歪了歪鼻子，也把大衣脱了下来，不过，她是直接甩到了床上，看的她哥直皱眉头。 但两个穿着草绿色新军装的年轻人，此时坐到了一块，那种视觉效果，让旁观者清的李峰，把想训斥说的话给憋了下去，诡异的目光看着桌上，忍不住咂了咂嘴。 “这就是你们来的目的，部队设计的新军装？” 李峰饿了，但母亲没下面条，也没继续下饺子，反而翻着坛坛罐罐，夹了一些腌的小菜，还有辣椒，也给端到桌子上。 他很想阻止母亲继续这么热情下去，但又不能太突兀，避免被那位刘峰同志，察觉到他这个“首长”的窘迫。 第1223章 李楠也想讨首歌 第1223章 李楠也想讨首歌 “对呀，你看，这是咱们军区设计的，那个老爷爷好厉害，以前的，就是他设计出来的呢~！” 量身定做的六五式，讲实话，确实比很多老照片里头拍出来的，还要好看些。 毕竟老照片里面的战士们，都得摸爬滚打，新衣服到身上，没多长时间，就会变糙了，在镜头中只能说勉强。 她身上这种新做出来的，哪怕因为这几天肢体活动，稍微带了些褶皱，版型看起来，还是比较上相的。 “你这丫头，帽子戴好，嗯，我瞅瞅，是像那么回事，这新军装看着是精神~！” 母亲刘茵打量着自家闺女，以及旁边的刘峰，俊男靓女配上这套衣服，是挺合她眼缘的，不然，也不至于刚才都开始打听刘峰家里的情况了。 “那你们来京城是干什么，就因为这新军装，难不成，还得领导同意？” 把锅里剩余的饺子端给了李峰，刘茵此时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吧，阿姨，这新军装，做好后，在军区后勤部就让我们带过来了，应该是让首长们看看，毕竟这也是一件大事~！” 吃的饱饱的刘峰，此时也没那么紧张了，可能是李峰转移注意力成功了，他还把带来的几套，也拿了出来，给屋里的几人看了看。 “这么多？” 这下不光老母亲了，李峰都有些好奇了，因为，他还看到了别的颜色，印象里，貌似统一都是草绿色呐~！ “这套，是海军的，上绿下蓝，这套是空军的~！”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双绿胶鞋，这玩意李峰太熟悉不过了，解放鞋。 “哎呦，这套，看着像老革命穿的一样诶，小峰，你瞅瞅~！” 深灰色的那套，铺在床上后，看起来，确实有点像过雪山时的那种颜色，看一眼，就忍不住能让人想起。 老母亲手摸着面料，看着一套套崭新的新军装，李峰则是背着手，在床边挠起了下巴，心里还嘀咕了起来，这俩人，莫不是，被军区，派到京城当人体模特来了。 “哥，你感觉怎么样，我们还没过去，我有点怕，人家会不会用这套？” 李楠也嘚瑟的把自己的取了出来，绸布的军装布料，被她窝有些窝窝囊囊，李峰感觉，按照自家妹子不着调的性子，估计回来路上，把衣服当枕头用了。 “妈，你不行，还是给她的烫一下吧，本来估计人家能选中，被她这么揉摆过，这穿上，总后大门都进不去~！” 李峰的评论相当的毒辣，不过，两个人带过来的军装铺床上一比较，也能看出差别。 “哥~！” 哪怕事实胜于雄辩，自己路上保存的确实没刘峰保存的细心，但李楠，还是不乐意听这样的话。 一旁的刘峰艰难的憋着脸上的笑容，看着这兄妹俩斗嘴，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行，刘班长，你去隔壁屋歇着会，没事，那是楠楠她哥住的，我把衣服烫一下，不急这一会儿，去就得穿的漂漂亮亮去，这么远，总不能白跑一趟~！” 休息，刘峰感觉像是客套话，更多的，应该是家里人想单独聊聊。 只听说隔壁是李峰的住处，他面色有些犹豫，直到看到李峰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这才拿起墙上的大衣。 等掀开被帘出来的时候，刘峰一抬头，被院子里的人数给惊呆了。 穿堂底下，对门门口，走廊下边，好像屋外的天气一点都不冷似的，吐着白雾在聊天。 这么突兀的一堆人，见到自己出来时，都看向了这边，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随后又十分默契的转过脑袋，当做没事人似的各聊各的。 这种感觉，就像回到农村后，村里大树底下，才能见到的场景，而今天，自己好像成了他们口中的那个人。李峰屋内很简单，衣柜，书桌，脸盆架，一米五的小床，空间很是逼仄。 就连部队里，连级主官的单人宿舍，都比这间小屋要大，屋内的炉子已经熄灭了，刘峰把军大衣重新穿在身上，他很难想象，李楠的那个哥哥，能参与十四国访问团的年轻人，家里面竟然是这个条件。 刚才主屋里面，他其实就想问李楠来着，主屋的条件，比这间耳房，还要差一点，除了一辆自行车，其他的家具方面，压根看不出，是一个中层干部的家里。 条件简陋，也很节俭，这是他这个做木工的第一感觉，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说是干部家庭，还真有点不应景。 书桌上还有一些待批阅的文件，为了避嫌，刘峰没有选择坐在书桌前，而是把大衣裹了裹，坐在了床头边，脑袋倚靠着床栏，可能是几天火车太累了，连他自己睡着时都不知道。 另一边，老母亲不慌不忙的烧着热水准备烫平床上的衣服，还在和李楠说悄悄话，李峰则是默不作声的在那边吃饺子。 等把这几个月了解的差不多了，知道女儿如愿以偿去了舞美队，还能帮上战友们开大车，也是彻底放了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儿也是儿，走了那么长时间，说不想也是假的，知道她没事，在部队讨人喜欢，也就放心了。 “妈，你是不知道，我哥能耐着呢，他回国不是在蓉城下的飞机么，他还去过我们文工团，还留了一首歌，叫《军号》，现在全军上下的文工团歌唱队，人人都在学~！” 刘峰不在了，小丫头此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提起了这一茬，拉着母亲，开始埋怨着哥哥的不是。 “哦~，是么？” “学就学嘛，你哥能耐，你也能耐，以后你比你哥还能耐~！” 老母亲不懂其中的意义，李楠也不想多解释，晃了晃老妈的胳膊，脑袋往不吱声光顾着吃的哥哥那抬了抬，随后背着手踮着脚尖，扭捏的走了过来。 “干嘛？” 望着站到自己身旁的妹妹，李峰抬起头瞟了一眼，感觉妹妹的眼睛里，好像在闪着莫名其妙光。 李峰心肝颤了颤，虽然不想用贼眉鼠眼来形容自个妹妹，但此时她故作扭捏的样子，在好大哥眼里，就是在谋划着什么，而且，打的还是坏主意。 “哥~！” 夹起的嗓门，造作的姿态，甜到发腻的声音，让李峰忍不住，转了个方向。 “有话，你不妨直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哥哥~~，你会写歌，写的还好听，你不妨，给你妹妹也写一首，这样她以后在文工团，腰杆子也硬一点，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说到这里，李楠的双眼已经在放光了，林丁丁不是歌队的未来的代表么，人美歌甜的背后，是一个充满了心机的女人，李楠就想在她最具优势的地方，正大光明的击败她。 李峰是她哥，他的作品，就是李楠的作品，对，一准儿没错，只要从她哥手里套出来，那就是她李楠的~！ “戚~！” 李峰嘴角抽了抽，他猜到，自个妹妹要作妖，只是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你不是这块料~！” “妈~！” 听到自己老哥这么不给面子，李楠瞬间炸了，装了淑女一分钟没到，就被他哥打回原形了，顿时找场外人员求救了。 “妈，你不知道，我在部队，稀溜溜，过得好是我争取来的，她们，她们有些老人，仗着资历老，背景深，后台硬，就喜欢欺负人，你看，我哥都不~帮~我~！” 说着说着，李楠委屈劲还上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整个人一脸沮丧加失望了，看起来，都快哭了~！ 第1224章 引线，导火索，亦或者端倪 第1224章 引线，导火索，亦或者-端倪 闹别扭了。 老大老二又闹别扭了。 老二在那戚戚艾艾，老大冷眼旁观，老母亲刘茵，此时到底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了。 给熨斗里面灌上刚烧好的热水，默不作声的在床上，捋平衣服后，开始就烫了起来。 儿子的衣服也是经常需要烫平一下，不然跟女儿一样，有时候，窝到一块，看起来，就不像话了。 “你这个小同志，思想就不端正，搁部队，谁会欺负你，都是一个阶级的同志，战友，老兵带新兵，那是教你更快融入大集体，你还娇惯上了~！” 看眼慧慧把奶喝的差不多了，瓶底剩了一点，就是不喝了，李峰把剩下的一点底子晃了晃，一口闷了后，教训起了李楠。 他虽然没有当兵，但记忆中，李峰当兵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班长们来自五湖四海，有好说话的，也有不好说话的，但三年兵当下来，哪有李楠说的那么严重。 所以，在李峰看来，老妹现在就是装的，可能班长说了两句重话，就受不了了，还腰杆子直一点，她这个成分去了部队，比谁腰杆子都直。 原来是农民，后来父亲参加革命，转业后又当了工人，农-兵-工，三次身份的转换，就算她把眼泪憋出来，那也是红的。 更何况，她还有自己这个哥哥，她去部队，在李峰看来，不仗着自己名头欺负人就不错了，还有人欺负她？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 根据一系列判断下来，李峰就完全把李楠的话当成了诉苦，压根没放在心上，还想要歌，新兵蛋子就得有新兵蛋子的觉悟，什么事儿熬到第二年新兵下连再说。 享受，李峰同意李楠去部队，就不是让她去享受的。 “你还是我哥么，你说出的话，比外面的天都冷~！” 果然，到底，李楠还是没有憋出她那“鳄鱼的眼泪”，李峰压根不信，她就没招了。 “楠楠，你哥那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比你有经验，跟战友之间要团结，凡事，就让让，吃亏是福，干的多点没什么~！” 李楠只要不嚎啕大哭，刘茵也就没当回事儿，也跟着好大儿，劝起了女儿，农村家里，一般都是这么教孩子的。 出门在外，不能计较那么多，朋友多处一点，大家都是好同志，好战友，就像刚才的刘班长，给刘茵的感觉都挺好的，说这样的人会怎么欺负人，她也不信呐~！ 家里四个人，两个不帮自己说话，还有一个正撅着屁股蛋，看着冒热气的熨斗，想摸又不敢摸。 这无疑让李楠很是气馁，脸色变换来变换去，大腿一拍，醒悟了过来，只怪刚才，她把里面说的太好了，现在调过头来，结果，家里人谁都不信。 “哥，你还记得当初跟我说过的话么，也是在这里~！” 不轻言放弃的李楠，倔强的看着她哥，不作了，开始正儿八经跟他哥谈回忆录了。 教新兵，刘班长也是教，萧班长也是教，但郝淑雯跟林丁丁，那明显就不是教新兵的样子，两个人，压根不教东西，只会训斥，打压，用身份颐气指使，另一个躲在背后的小人，更是在那摇旗呐喊~！ 人心很复杂，不会因为身上的衣服而改变，其他人是挺好，至少有个班长的样子，但极个别的人，就是坏了这锅粥的老鼠屎。 “什么话，我跟你说过的话太多了，我哪里一条条的都记住~！” 把奶瓶用热水烫过后，李峰甩了甩水珠，压根不知道李楠说的是哪句话，随意的拿抹布擦了擦手，心思已经放在了工作上。 “阶级立场~！” 拿着毛巾擦着手的李峰，脑子里刚想着厂里的事儿，听到李楠脱口而出的四个字，手哆嗦了一下，思绪一下就被扯了回来，甚至，扯到了那天，跟妹妹对话时的场景。 “你懂什么阶级，什么立场，你……？” 转身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李楠，李峰到底还是嗤笑着摇了摇头，他是语重心长的跟老妹说过这些，但当时的老妹，明显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 而且，这小丫头，政治的敏感性，他这个当哥的能不知道，神经大条的反应迟钝，她能理解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够难为她了。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老哥的眼神里，包括嗤笑的声音，已经表达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那李楠肯定不乐意了，这事儿，是她哥跟她说的，在教导她，在给她引路，现在自己已经摸索到了方向，她哥现在却不信了。 从床边重新站了起来，一身绿军装的李楠，走到了哥哥跟前，继续用倔强的目光，和他对视，直到，她哥都有些不自信了。 “我们文工团的所有演出表演都是献给基层官兵们的，我们要把他们高高举起，因为他们保家卫国，他们为什么保家卫国，因为他们跟我们是一个阶级，我们要保卫革命胜利的果实，~！” “不论是舞蹈，还是歌曲，都是提升他们士气，宣传革命精神的，让他们保持战斗力，这战斗力在地方上，也就是你说的生产力，我说的对不对~？” 这么一番话，从李楠的嘴里说出来，李峰是真的真的真的错愕了，甚至，因为李楠紧逼一步的质问，他被这股子正气给逼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李峰重新开始打量自己的这个妹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个子好像长高了点。 她这去部队锻炼了半年，没想到，思想觉悟真给她锻炼出来了，这是李峰真没想到的，这番话水平是有一点，但不太高。 “哎呦，妈，您瞧瞧，您闺女蜕变了，这思想进步不少嘛~！” 依旧没太当回事的李峰，依然还在开玩笑，拿这个已经双手掐腰的妹子开涮，母亲那边笑了笑，倒是不知道一大一小，两个人又在争执什么，到了这里，有些话，她听不太懂了。 “我在认真的跟你说，如果，如果说，有些人，已经忘了这些呢，我是来自基层，你也是，我们都是普通家庭，但有些人，并不是~！” 脸上的开玩笑时的笑容，渐渐收拢了起来，李峰看着这个妹妹，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严肃。 “阶级？” “立场~！” 兄妹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看起来像是打哑谜对暗号一样，看着执拗的妹子，还有她那坚毅的眼神。 李峰知道了，这个号，终于成了，但……！ 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李峰转过脑袋看着门外，透过窗户玻璃，像是看到了明年春暖开的时候，又像是看到了夏日炎炎，最后到了寒风呼啸。 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心底深处的惊悚感，提醒着李峰，妹子是成熟了，但这种成熟，他真的不想看到，连她这么迟钝的一个人，此时都…… “我们是该把基层官兵，高高举起，还是把自己高高举起~！” 妹子接下来的话，让李峰此时的内心波浪滔天，他知道李楠在说什么，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他终于明白，那种内心深处的不安，来自于哪里。 “你说呢？” 苦笑了一下，李峰抬起头看向目光依旧坚毅的李楠，抿着嘴反问道。 “你教过我的，我们来自于哪里，扎下的根就在哪里~！” 李楠继续倔强的看着他哥，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哐当，哐当~！” 寒风呼啸而过，把窗户，玻璃带的咵咵直响，直到此时，李峰才开始用正色的目光，看着李楠，眼眸深处，十分复杂。 “到底是谁啊，你跟我说说~！” 拍了拍长凳的一边，李峰调整了心态，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和李楠交流了。 “郝淑雯，她，身上那股子，我说不上来，帮你谱了曲之后，现在更厉害了，都得学你的歌，她也跟着沾光，名气一大，不得了了~！” 李楠坐在了哥哥旁边，此时也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李楠才知道，她哥跟她说那番话的意思，是怕自己，成为和郝淑雯一样的人。 演出文艺，是服务于别人，而不是用居高临下的目光，蔑视着这些人，艺术不分高低，但人，明显想分个高低。 她看不惯这种做派，更是跟她哥教导她的，完全是背道而驰。 “你是想说，她太装？” 李峰回忆了一下郝淑雯，感觉摸索到了，李楠到底想表达什么。 “对，装，装模作样的装，装其实也就算了，但她，哎，这首歌是你的功劳，但我感觉，团里面，反倒像是成了她的功劳，而且，口口声声就是，自己是干部子弟，要么就是革**山都是他们*下来的~！” “你这让怎么说，咱爸，当初不是也参加了革命，但，我们俩从来不会说这番话，爸还给战友家里寄钱，平常跟谁都是乐呵呵的，哥~~！” “爸没错，你没错，我也没错，那错的，只有她们这些人~！” “我说的对不对~？” 倔强的目光，看着李峰，李楠豁出去了，然而他哥此时，长叹了一口气。 “这种优越感不得取，我们不能脱离了根茎，不然失去了营养，草树木就会枯萎~！” 摸了摸李楠的脑袋，李峰此时，终于知道，心头的不安感，到底来源哪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发生，接下来的事儿。 伟大，为什么伟大，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好像能穿透重重迷雾，这才隐隐显现出来，就已经被他给察觉到。 而李峰，则是需要透过事件，才能发现问题的本质。 第1225章 兄妹齐心 第1225章 兄妹齐心 “大哥，我们准备去沪上了~！” “不跟我回山里啦？” “还回山里呢？您那腿脚都不利索了~！” …… “你不是要跟我当麻匪到处发钱嘛？” “不是把钱都发光了嘛？” “你改主意了~？” “你看我都穿上这身了~！” …… “哥” 被李楠推了一把，李峰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刚才，刚才他仿佛在最后的列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黄老爷”他没死么，他不是死了么？ “我跟你说话呢，哥~！” 李楠有些不乐意了，他哥从刚才就在发呆，自己跟他吐槽了半天，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张牧之，你得有多孤独呐~？” 李峰听进去了，不光听进去了，他还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带着鹅城人民，打下了碉楼的麻匪，张麻子。 “张牧之是谁？” 老哥不知名的念叨着什么，让李楠有些疑惑，感觉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李峰从凳子上站起来，手指有些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想要点着，可能是看到慧慧还在，最后还是把火柴放下了。 垂下的胳膊，看起来，是那么的有心无力。 “是，你，是我，也是我们每一个人~！” 苦笑了一下，李峰看懂了，也看透了，但他能怎么办，人心是最难改变的，一把枪对准自己，一把枪对准外头。 就像老三说的那样，那确实不太轻松。 这么强的自我监督，与浦d的世界相比，难如登天，千百年来，人性，鲜有见长，张麻子都没法改变的事情，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哪怕是看起来已经略有的轧钢厂，那也是暂时的，他改变不了啊~！ 心里最担心的，原来不是在轧钢厂内部，而是在外部，李楠敏感的觉察到了，李峰经过这么一提醒，也找出了内心恐惧的根源。 但这事儿，他没办法改变，准确来说，谁都没办法改变，只要人心还有一天复杂下去，他就没办法改变。 “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许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失去的美好吧~！” “哥~！” “李楠，你要记住，理想主义者，永远都是最孤独的~！” 穿越了两个时代，李峰现在的感触很深很深，知道会发生什么和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他现在很无力，无力改变，然而，他仍然没有忘记，继续给自己的妹妹，指出前进的道路。 “我不怕孤独，我怕她们的人越来越多，她郝淑雯才第三年，她是要留队的，继续这样下去，没人治得了她，不想被欺负的，回头都站到她身后乖乖听话，那错的就会变成对的~！” 李楠不服输的性格再次显现了出来，郝淑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如果她林丁丁两个人继续这样下去，能把人给逼疯了。 苏队长会管么，只要不发生纷争，些许摩擦，甚至连吵架算不上的，就没法管。 要么顺从她，听她招呼，走上她那条路，但李楠清楚，因为她哥早已在她入伍前，已经清晰的指出了另一条路线。 “行，你不怕孤独，你哥也不怕，但……！”“是好事，我们家楠楠长大了，知道给人打伞遮雨了~！” 欣慰的笑了笑，妹妹都不怕孤独，他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怕了，崎岖的道路固然难走，该走还是要走，还是得走在妹妹的前面，给她趟趟路。 “那你是答应我了，那个林丁丁，她盘踞在郝淑雯身旁，摇旗助威，我就是要在歌上面，有拿得出手的，在她最有优势的地方战胜她们，想想她们失落的样子，我就开心~！” 听到她哥终于不跟自己犟了，李楠开心的蹦了起来，还得是她李楠，用她哥的话，堵住了她哥的嘴。 “关键，你嗓子确实不行呐~！” 《军号》本来就是一首谁人都能唱的歌，嗓门越粗犷，带一点跑调，反而听起来更有味道。 突然再给妹妹整首歌，李峰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有哪首适合她的，这个年代里，还能唱的。 “不行，你答应我的，我不是在给自己争气，我是在给我们工农阶级来争气，只要有能力，我们就不怕任何人~！” 嗓子不行，嗓子不行也得行，这事儿，李楠还就杠上了，郝淑雯凭着谱曲，现在都这样子，她李楠就得有首歌，还恰恰跟她的作风完全相反，就是这样对比着来，看看到底谁能行。 这不像是意气之争，更像是，两条道路，甚至有点像，仙侠小说当中的道统之争。 “你哥那时候估计是恰巧，他哪懂写什么歌，你也别为难他，衣服烫差不多了，你看你们是现在去单位见领导，还是等明天~！” 熨烫着衣服的老母亲，在一旁听了半天，她压根听不懂，只是看儿子都为难了，来解解围，当然，女儿能在家住一晚是最好的，但她身上不是还有任务。 “哥~！”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累，一旁歇着去~！” 不耐烦的把扰人的妹子驱赶到一旁，李峰走到了电话机跟前，思索片刻后，就打起了电话。 “姜校长，我，李峰，麻烦派辆吉普车到我家，南锣鼓巷这边，车到了就行，我自己开~！” 挂断了电话，看着可怜巴巴的妹子，李峰这下是真头疼了。 白女票了一首也就算了，妹子现在，虽然是胡搅蛮缠，但有些东西，李峰也是认同的，毕竟，电影中，林丁丁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郝淑雯如果不是最后一句国骂，人也就回事，何小萍的遭遇，没想到在自己的妹妹身上，已经有了苗头。 那亲哥能看着妹妹，成为头一个何小萍么，更何况这不光关乎妹妹的事情，更是关乎，道路的事情。 排挤不可取，部队是个讲团结的地方，有些人的优越感，是该敲打敲打，都是自己的同志，要凝聚成一股绳子。 “你先睡一会，休息一下，我出去给你想想~！” 摆了摆手，李峰掀开了帘子，结果，也跟着看到了外头的景象，好家伙，都搁这看热闹呢，估计都是听到李楠的那声惊呼，特地过来看看的。 见到李峰出门，这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装不下去了，顿时一哄而散。 因为特殊的年代，李峰可不敢瞎胡闹，随便找首歌，给李楠唱，那不是帮她，是在害她。 关键是，能符合这个年代的歌，李峰压根没听过几首。 “完犊子，江郎才尽了~！” 把冰雪踩的嘎吱嘎吱的，李峰在前院转起了圈圈，李楠嗓音不好，可能是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声线粗了点，想找到合适的，还真有些头疼。 如果是有点唱功底子的，李峰还真能拿出来一两首红的发紫的歌，但关键是李楠自身条件，偏偏不行。 “要不，阅兵式上的强军……？” 想来想去，李峰托着腮帮子，回想起了曾经刷到过的那首比较大气磅礴的歌曲，可以说给部队量身定做的，歌词里外也没问题。 “谱咋办，我只听过，难不成，找，陈小芳？” “对，她会唱歌~！” 想来想去，李峰只能想到这首符合部队的，又不用考虑声线粗细的歌曲。 第1226章 妹妹眼中的活阎王 第1226章 妹妹眼中的活阎王 “醒了？” 等刘峰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恍惚的视界忽然清晰了起来，刘峰一个起身，发现自己还是在李楠哥哥的卧室内，当看见坐在书桌前的人影时，赶忙站了起来。 “首……李哥~！” 李楠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屋内，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后，继续在书写什么材料。 “这是家里，不用那么拘谨，渴的话自己倒水~！” 继续书写材料的李峰，这次没有回头，看起来十分忙碌，像是在赶时间似的。 “不是，李哥，我，不知道几点了，我，我们还得去总后报道~！” 刘峰是真有点紧张了，不过不是对李楠的哥哥，而是睡醒后，心头的那块石头，还没落地。 李楠说回来吃个早饭，离家近，刘峰也无所谓了，顺道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这一顿早饭吃的，他自个稀里糊涂睡过去了，这要是耽搁了…… “不急，周一，早晨得开例会，去了也得等，等会儿，我开车送你们过去，正好，我也有点公事要过去办~！” 李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中午也不想回去吃了，去总后蹭上一顿饭也不错，看看后勤的伙食，到底怎么样。 记得当初，李峰的记忆中，在部队开大车的时候还探讨过这个问题，没想到今天，倒是能赶上。 “公事，李哥，你也要去总后？” “怎么，你们去得，我就去不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要逗一逗同名的年轻人，李峰转过身子甩了甩钢笔，抽空瞟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刘峰。 “不是，首长当然可以去，您是跟主任一起出过国的，我想应该也比较重要~！” 屋内的炉子点了起来，火头还不小，暖洋洋，刘峰索性拔下底下的盖子，开始掏煤渣，开始找活干了。 掏煤渣，换煤块，收风门，一看就是手脚勤快的小伙子，很有眼力见。 “刘峰，你不用讨好任何人，你是工农子弟，你的腰杆子，本来就是直的~！” 继续书写文件的李峰，哪怕没有抬头看，都知道刘峰在干什么，随口的一句话，让弯着腰的刘峰，忍不禁停顿了一下。 “首长，我没有想讨好任何人，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前一句，你知道是什么么？” 李峰依然没有抬头，但他的问题顿时让刘峰呆住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听说过这句诗词，也懂意思，但前面的一句，他还真不了解了，涉及到他的知识禁区了。 “君子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停下了手中的笔，李峰从凳子上转过身，胳膊搭在桌面上，就这么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刘峰。 “这是庄子说的话，当一个人的行为高尚，品德出众，远远超出了周边的所有人，就可能会遭到他人的非议和攻击~！” “我这些天看了些书，感慨颇深，感觉这句话挺适合你，就送给你~！” 望着似懂非懂的刘峰，李峰笑了一下，曾经，他以为，他跟妹妹说的话，也会是没有用处，但突然有一天，妹妹顿悟了一分，那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也可以指点一二。 这部电影中，如果说闪光点，何小萍最多只能占半分，剩下的，都集中在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 只是识人不明，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两个人的意识形态，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确切来说，不在一个阶级上。 他，始终看不透，李峰也没指望他现在立马能看透，也许有一天，他会像李楠一样，顿悟了呢~！ “我……！” “一切的行为举止都由内心来左右，但恰恰是这一点，你得知道，龙蛇之变，君子豹变，你现在就像化龙时的蛇，幼年期的豹子~！” “善良是要留给善良的人，不然，就会理所当然，人性如此，而你的君子豹变，龙蛇之变，恐怕要遥遥无期了~！” 看着刘峰依然迷惘的双眼，李峰摇了摇头，出身低，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面对点拨，要许久许久，才能醒悟，但当醒悟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想到电影里的那个情节，他在审讯室中，大吼一声，扑向了那位戴眼镜那位，李峰还是觉着有些惋惜。 现在来看，小刚夹私货了，跟姜导两人，还真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材木因无用得以保全，大雁因无用却遭厨刀，所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大智若愚，以钝示人，以锋策已，藏锋慰忠骨，出鞘镇山河~！” 把自己剽窃来的话，用钢笔写在了纸上，李峰朝刘峰递了过去，这孩子估计比李楠那个鬼精灵要醒悟的晚，希望他能尽早，尽早真正的走向成熟。刘峰默默的接过了李楠哥哥递来的信纸，李峰说的话，有些他能听懂，有些他听不懂，感觉，像是看完了他的一生后，给他做了总结。 心头的自卑，没有人会大大方方的承认，部队里，特别是文工团里，他什么都做，什么都干，原因吗，不就是自身的起点，实在有些低。 同龄人进去后，会唱歌，会跳舞，会开车，会演奏，唯独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只会打家具。 想要尽快的融入其中，他甘心做一系列的事情，让所有人接受自己。 现在看来，是接受了，但还是有着一层莫名的隔阂，他也弄不懂，他做的越多，反而这层隔阂就越深。 也许，面前这位同样年轻的首长，看出来了什么。 人性。 人性到底是什么？ “差不多了，走吧~！” 在给文件写完时间，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李峰塞进了档案袋中。 这是他今天要去总后的目的，也是下一步的打算，冉奇林想歇着，那是不成的，专业的事情要找专业的人，他不干活，难不成让李峰自个研究去。 “李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这个问题，刘峰一直弄不懂，从两人当初第一次见面，李楠这个哥哥好像就看透了自己，直到现在，刘峰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依旧像是没有秘密可言。 “因为啊，男人都会犯错，谁都有七情六欲，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能清楚找准位置的男人，就不多了~！” 把文件放进包中，李峰带着刘峰回了主屋，李楠睡的正迷糊呢，就被推了起来，恍惚间看到一道亮光扔向了自己，接到手，才发现是车钥匙。 “嗯？” “你不开，难不成，让哥我来给你开车，倒反天罡了~！” 见刘峰已经开始收拾熨烫平整的衣服，李楠赶忙也起身，开始收拾起了母亲熨烫好的衣服。 “小峰，要不，让他们住一晚吧~！” 看着儿子进来就要喊走两个人，关键是女儿，千里迢迢回来，刚迷瞪这一会儿，一晚都不住，刘茵这个当妈的，舍不得啊。 “一晚都不行，他们是现役军人，只能组织上给他们安排住处，住自己家里，回去怎么写报告，能回来一趟看看，就算不错了~！” 看着一件件六五式，被收进了包包内，李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摇了摇头。 不论是住招待所还是住宾馆，或者军营里，都可以，但家里还是算了，两个人都是大好青年，不能因为这些，耽搁了两人。 至于新军装，当李峰看见这一套时，就已经确定了，这两个人，估计得在京城待到年后了，中间，自然有的是时间见面。 “行，刘班长，以后李楠就麻烦你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在外头，麻烦多照顾照顾她~！” 老大都发话了，母亲再不舍得，为了孩子的前途还是得舍得，在这时候，老母亲不停拉着刘峰，说着好话。 当然，听到李楠耳朵里，就有些不对味了。 “妈~！” “你别说话，出门在外，别由着自己的性子，妈不懂你们兄妹俩说的大道理，就想你安安稳稳的，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你哥不会说你的~！” 女儿又得走了，当初车站送别时说的车轱辘话，此时又被老妈重复了一遍，直到此时，刘峰注意了一下，李楠家里，还真是有部电话机。 上面盖着蕾丝防尘布，所以早晨进来时没发现，刘峰的心里顿时更复杂了，他不是没见过电话机，而是私人家里装电话的，确实少之又少。 侧面也证明，李楠她哥确实不像是个普普通通地方干部，那一张送给自己的信笺，它的重要性，无疑又高了许多。 他很想弄清楚，这次诗词的含义，但暂时恐怕没机会了，因为，他坐上了李楠开的车。 “哥，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去啊？” 哥哥帮忙叫来了厂里的吉普车，李楠可没当初那么好骗了，他哥除非有公事，不然轻易不坐车的，今天要跟他们一起去总后，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 “她跑越野五公里，还能背三把枪？” 李峰这边反而没有回答妹妹的话，而是找刘峰验证了起来。 一旁的刘峰亲眼见证过这个场面，点了点头，不知道李楠她哥想表达什么意思。 “对的，怎么了？” “她一个女同志，都能额外再背两把枪，成绩还优秀，你不觉得不正常么？” “只能证明，负重量还是不够~！” 第1227章 向国防工业转型 第1227章 向国防工业转型 “哥，朝哪开？” 吉普车上了长安路，李楠的面色已经开始紧张了，一部分可能是源自她哥刚才的那句话，一部分可能是，确实这条路太过威严，不时能看到戴着袖章的纠察。 “往西，公主坟不知道么，东边哪有大院，算了先去军分区~！” 想到总后具体位置，自己也不知道，李峰还是觉得，去另一个娘家问一问比较好，如果穿上戴着衔的军装的话，可能看着正式一点。 “哦，那里我知道~！” 待从军分区溜达了一圈回来，车上的李峰已经知道了具体的位置，还真不远，复兴路22号，隔着两条街道。 穿上军装的李峰，无疑，让车上的两个人都很别扭，不论是刘峰还是开车的李楠，一个中校坐后面，在他们团里，已经属于副团级别的了。 “您好，同志，请有部门联系人么，外单位车辆禁止入内~！” 门口的值班岗哨，待吉普车听到门口时，就立刻敬礼，敲开了车窗后，疑惑的看着正副驾驶的两个人，最后目光看向了后排坐着的李峰。 中校，在团里是拔尖，但到了这里的门口，搞不好一旁值班室里坐着的，都跟他差不多。 “他们俩是蓉城军区的，他们军区设计的新式军装做出来了，正在他俩身上穿呢~！” 刘峰及时掏出了身上的介绍信和士兵证，李楠也是同样如此，包括后排坐着的李峰，则也跟着把军官证递了过去。 “他俩可以进去，那请问，您这边？” 相比于李楠和刘峰两位都是现役，李峰这边预备役的军官证，则是有些略显唐突了。 “麻烦联系一下你们这里，国防工业办公室的负责人，我是东直门红星轧钢厂副厂长李峰，至于我来做什么，涉及国防绝密，你只管打电话就行了~！” 这还是刘峰第一次知道，李峰到底是什么职位，之前光知道，李峰曾经是军人，现在才知道，他具体是在哪里工作，至于最后的国防绝密，一种压力扑面而来，能把他这个三年兵压有些喘不过来气。 李楠她哥，真的很厉害很厉害的感觉~！ “是~！” 再次敬了一礼，值班岗哨小跑着进了值班室内，没过多长时间，大门这才缓缓开启。 “这是你们临时号牌，放在驾驶台前面，进去后请右转，那边是临时停车场，你们要见的人，在正前方这栋楼里，军事重地，请不要进入警示标语区域。” “好的，谢谢~！” 这一通电话打完，不光人可以进去了，车子也可以跟着进去了，刘峰忍不住侧目看向了身后那位，李楠的哥哥，浑身上下真的充满着神秘感。 “哥，你别整我们，背三把枪，真的好累，好累，我真背不动了~！” 直到此时，李楠才发觉，他哥没有开玩笑，车上说的话，应该是真的，这要是再继续被她哥这么一整，负重量上去，她真跑不动了。 “你哥怎么会整你们呢，你哥做事，肯定是为全体官兵们考虑，跟你们文工团，关系不大~！” 李峰下车后整了整这身军装，本来就胖了一点，冬天衣服多，感觉有些臃肿，看着下了车的两人，打量了一番六五式，李峰感觉，下一套衣服，尺码可以要大一号了。 “李楠，你干嘛哭丧着脸？” 走在李峰身后的刘峰，看着李楠想死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哥哥刚才的笑容有多邪魅，李楠能没看见，他哥这么一笑，她要能真信那番话，那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完了完了完了，我感觉他手上的材料交上去，我背不动三把枪了~！” 李楠不知道哥哥公文包里装着什么材料，既然他哥都说负重轻了，那肯定是想办法加负重的，她还想吃老本呢，这一加负重，以后还怎么吃。 “没那么严重吧？” “屁，那是你不懂他~！” 两个人在背后的悄悄话，李峰听见了，听的还很清楚，当李楠吐槽以后背不动三把枪的时候，李峰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是能么，跑二十二分钟就算优秀了，看来潜力还是没挖掘出来，一个女同志，三把枪，跑进二十二分，在他看来，问题大了去了。 走进了机关办公楼，门口的值班岗哨在询问过三人之后，指出了两个方向。 一个边是军需物资办公室，一边是国防工业办公室，到了这里，三个人就该分开了。 两个人的新军装，在楼下很是吸引眼球，至于李峰，此时的中校军衔，仿佛成了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去吧，把军人的气势展现出来，要相信自己，这套新军装设计的确实不错，机会很大~！” 临别之际，李峰不忘鼓励一下二人，历史已经证明了，再加上现在两个模特形象气质都不错，没看谁路过，都会打量一下。 “哥，你答应我的事儿，别忘了~！” “抓紧去，腰板挺直一点，只要选中你们这套，你哥不会忘了~！” 再次挥了挥手，李峰脸上笑吟吟的，歌曲，歌曲早就准备（白女票）好了，擎等着呢~！ 直到听见哥哥答应了下来，李楠整个人气势顿时一变，连一旁的刘峰，都忍不禁跟着挺起了胸膛，草绿色的军装，在阳光下，看起来，真不错。 “年轻人呐，真有活力呐~！” 拎着手上的公文包，李峰也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但来都来了，只要这边同意，轧钢厂附属研究室下一个活计，就算接到了。 “你就是李峰同志~！” “对，我是红星轧钢厂李峰~！” 朝着里面正在办公的几位敬了个礼，李峰坦率的走了进去。 “幸会幸会，我知晓你的来意，请到这边，稍等主任会过来~！” 如果是以往的红星轧钢厂，恐怕没有今天的待遇，但材料一旦研究出来，李峰则有了进这个办公室的底气。 核潜艇外壳材料，红星轧钢厂率先攻克，完成了国防工业一项重要任务，虽然离造潜艇，还有一段路要走，但也不再是籍籍无名之辈了。 “行，同志，麻烦了~！” 再次握了握手，李峰打量着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可能是大场面见多了，此时的心情完全平复了下来，随后把文件袋中准备的材料，一份份取了出来。 最上面的一份，标题看起来十分夺人眼球，《关于我国战略核潜艇研发之必要性》，至于下面的一份报告，则是被上面遮挡了一部分，但是能隐约看到一部分字体，《……防弹复合装甲》。 “李峰同志，这看样子，准备的挺充分呐~！” 第1228章 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 第1228章 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 来人看着李峰还在检查着所带来的资料，推开门后，朝后面招了招手。 “你看你，客人都来了，不知道上杯茶么，这可不是我们总后的待客之道~！” “是，邵主任~！” 门外的那位，李峰没有见着人，听声音，应该就是刚才带他过来的那位。 此时的李峰已经站起身来，朝着进来的这位四颗星的中年校官，敬了个礼。 “您好，邵主任~！” “真年轻呐，坐，不用客气，让我看看你带的材料~！” 中年校官很瘦，相比于刻板印象中管后勤的都是挺着大肚腩，这位邵主任异常的瘦，个子也不高，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李峰坐下，自己也拽过椅子坐下后，就看向了李峰这边的材料。 通过标题，他已经看到了头一份材料的内容，脸上依旧笑吟吟的，看不出任何变化。 “嗯，写的还蛮多的嘛，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接过材料后，邵主任大致看了一下页数，着实不少，感觉像是军校毕业生，写出的论文一般，条条框框之下，能看出确实投入了很多心血。 李峰确实投入了很多心血，档校图书馆的书籍借了很多，上面的一份材料更多是理论上的，他在努最后一把力，尝试说服上面跳跃核潜艇的步骤，进入到更高级别的战略核潜艇。 海军方面，李峰不用想了，按照历史来看，他们一向以稳为主，稳扎稳打，更是要面对经费都不充裕的现实情况，能把核潜艇搞出来，就已经能欢天喜地了。 之前，已经努力了很多次，如果，还是无法改变历史进程，他认了。 “是的，最近在档校学习，时间充裕了一些，准备的就多了一点，去年，我们的原子弹爆炸试验成功了，我从学校出门，看到附近学习的大学生们，挥舞着红旗，自发的从学校，汇集到城门楼庆贺~！” “那股子自内而外迸发出朝气，也鼓舞到了我，我国承诺，为了和平，不率先使用核武器，但我们一定得具备二次反击能力，甚至，直接把对手首先发射核武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核潜艇，只要食物充足，理论上它的续航时间，可以达到无限期，另外，我厂研发的高强度耐腐蚀合金钢，理论上可以在深海中游弋，这是一个目前来看，最佳的武器搭载平台，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写出这份报告~！” “不怕您笑话，邵主任，我为什么搭建实验室，因为，我心目中的核潜艇，不光是盾，也将是共和国，最锋利的剑~！” 正襟危坐的李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始终注视着邵主任，言语诚恳，他连研发人员都算不上，没有任何决定权，但是，不影响他，向上级机关，吐露自己的心声。 “当当当~！” “进~！” 迟到的茶水，此时被送了进来，白色的陶瓷杯上，红色的八一五角星，让人心生敬畏，有一个细节，李峰发现了，来人进门时。 自己的那份报告，已经被翻了过去，标题，已经看不见了。 “邵主任~？” “先出去吧，没有重要的事情，不用再过来~！” “是~！” 待来人走后，听完了李峰心声的邵主任，仔仔细细的把报告看了起来。 “说实话，上面对这件事，有着不同的见解，分歧比较大，你能静下心把材料搞出来，还有更深入的见解，不容易呐~！” 具体采不采纳，先上马那种核潜艇，邵主任肯定也没有决定权，只是比李峰的级别要高，按照部队逐级上报的规则，他也只能一步步来，给不了确切的答案。 不过，也是透过这个报告，邵主任发现，李峰来意，自己恐怕还是猜错了，就冲这一张张的报告，这位年轻人的眼光，已经看到了数年乃至十年后的军工发展。 哪怕是支线上的，也很不容易了，也怪不得，能从一名退伍士兵，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前瞻性确实很优越。 “相比于一些列科研工作者，我这拿着笔杆子，写一些材料，要容易多了~！” “邵主任，科学进步，我知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要考虑我们实际的工业基础，把不同的科研结晶，组合到一起，那些科研人员，恐怕要下大力气，但这一步，我们迟早要迈出~！” “总后负责统筹所有的国防工业，具体其他兄弟单位，研究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也没有权力知道，但我还是想把红星轧钢厂的这一份科研结晶，用在最前沿的地方，它是我们厂的心血，真的不忍心看着产品落地的时候，就落后了~！”“国外的资料，我也看过，我们的科学是在不断进步中，战略核潜艇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情，设计要走在前面，面对难以攻破的关键节点，可以边研究边生产，边生产边研究，两个都不会耽搁啊~！” 面对李峰略显沉重的话语，邵主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李峰所说的道理，他明白，上面也明白，可以说这条线上，所有人都明白，面前的年轻人，在做最后的争取，他更是明白。 但，决定权，并不在会议室中的两人身上。 “行，李峰同志，不光敢做，还敢说，这份材料，我会及时上报，但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也都能接受~！” 结果如何，李峰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就是他最后的努力，成与不成，他穿越了，他做了，问心无愧尔。 “我虽然已经离开了现役，但我还是军人，是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轧钢厂研究室研发出来的材料，到底行不行，李峰也没问，邵主任也就没说了，既然来此的目的不是关于这项，那就心照不宣了。 “那这一份？” 当看到下一份报告标题的时候，邵主任微微有些意外，诧异的看了李峰一眼，这一份报告，相比于上一份，无论是页数上，还是字数上，就要少许多了。 “研究室已经搭建了起来，说实话，也是厂里东拼西凑攒出来的，光研究一项技术，后面就把它废弃，未免有些可惜，这是我为红星轧钢厂下一项科研项目，做出的报告~！” 这一份，在李峰眼中，也是同样重要的报告，它事关的，是轧钢厂的转型道路，可以说是提前做好铺垫。 研究室是他李峰好不容易攒出的家底，搭建起来的，光研究一个项目，冉奇林怎么办，被调走是毋庸置疑的，李峰感觉还没把他薅秃呢，至少得等他成了光头，二人才有“分手”的可能。 如果未来，上马的依旧是核潜艇，三线建设的浪潮，就会紧随其后迁往内地，被复制的不光是其他产业，钢铁厂作为工业基础产业，那也会拉开帷幕，轧钢厂也不会置身事外。 骨干人员抽调支援，机械设备搬迁内陆，未来的发展，无疑将会按下暂停键。 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李峰无疑能看的清清楚楚，命运该如何抉择，一个是第一份报告，一个，是第二份报告。 要么，变强，要么，变更强，但西边还有个石景山，它在京城才是钢铁老大哥的地位，没有其他钢铁厂能与之媲美。 那么，只有另辟蹊径这一条道路，涉及特殊钢铁行业，走出一条和钢铁厂不同的道路。 “研究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 “这不是你们轧钢厂，该干的活吧~！” 邵主任笑呵呵的颠了颠手中的材料，这一份材料，无疑是国防工业该干的，简单来说，就是军工国营厂涉足的领域了，而红星轧钢厂，无疑只是国营厂，和军工有点沾边，但沾的边，不多。 “邵主任，您认为，钢铁产业，在于多，还是在于精？” 面对邵主任的调侃，李峰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抛出了他的一个疑问。 “嗯，那在我看来，也要多，也要精~！” 邵主任饶有兴致的看着报告里的一条条类目，给出了一个较为折中的答案，挑不出一点毛病，不多，哪能精呢~! “国防工业，国防工业，在我看来，轧钢厂，也占了俩字~！” “工业，你这个小同志~！” “哈哈哈，邵主任，还是瞒不过您，我也得为轧钢厂下一步做好打算，我想带着红星轧钢厂，转行于精，也是为国防建设，做出自己的贡献~！” 国防工业，和工业，虽然都是工业，但有区别，区别还大了去了，李峰作为副厂长，怎么能不知晓，邵主任作为部门主任，也是门清。 那今天的来意，就有些不止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了，轧钢厂，这是有点儿不想在二机部下面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了。 虽然没有人提这一茬，但转型两个字已经把这些囊括在里面了，就像买房时，客户到底有没有买房的意向，几个问题下来，就清楚了。 “我妹妹，去年也参军了，在蓉城，他们军区好像接手设计了新军装，还特地派人穿上后送来，我是真没想到，其中一位，还是我妹妹，今天才到，刚刚带着他们去了军需物资办公室~！” “这新军装，看起来就是这个，弄得，我都想重新穿上了~！” 冲着邵主任竖了个大拇指，可以清晰的看见，邵主任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在李峰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下来。 第1229章 给专家们上课 第1229章 给专家们上课 “说说你的见解~！” 邵主任简单看过报告后，再次放到了一边，装甲领域，他懂的不多，但丝毫不影响，考察考察李峰，到底把这个课题，研究到如何。 “防弹复合装甲，无疑在未来，它的用途，将会十分广泛~！” “防弹，顾名思义，作为地表防御最强的武器，应该当数坦克，不论是城市攻坚战亦或者野战中，就像一把加热过后的匕首，凿穿敌人防线，攻坚任务上，不光要有较强进攻能力，也必须拥有绝佳的防护能力~！” “坦克装甲钢，轧钢厂并没有涉足于这个领域，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片相对陌生的区域，但我们的国家亦是如此，也在摸索中前进~！” “轧钢厂的主要作用是将钢锭，或者钢坯轧制成钢材的生产环节，我们厂具有的优势是，本身具备这些现成的机械设备，不论是普通钢材，还是特种钢材，都离不开下一步的加工环节~！” “另外，我们具有先进的研究室可供使用，虽然我不知道其他兄弟单位各所的成果怎么样，但我们轧钢厂地处京城，背靠有华清，有燕大，有工业大学，也有化工学院，人才的聚集，才决定了未来的发展~！” 厚着脸皮给自己东拼西凑的研究室打上了先进的标签，李峰可以说为了说服面前的领导，舌灿莲了，甚至不惜把几个大学都给牵扯上了，虽然轧钢厂，本来就没几个大学生。 “看来这方面准备的还是挺充分的嘛，不过，这一块，我们有专人负责，你不光要说服我，还得说服，他们~！” 邵主任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李峰在那大吹法螺，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特种钢材领域，如果轧钢厂转型到这部分，有先天优势，再加上材料准备的充分，看起来，不像是闹着玩的，可以给这个机会。 如果李峰空着手来，以试探性的打探，那邵主任，已经可以试探性的打发他回去了，既然有决心，而且已经拿出了一些成果，让专业的听一听，也无妨。 邵主任这也是当真了，具体从哪里开始信的，可能是李峰说道他想重新穿上那身军装的时候。 从椅子上站起身，邵主任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随后打开会议室的房门，朝外面喊道。 “常少虎~！” “到~！” “把科技委和装备委的人叫过来，开会~！” “是~！” 一语结束，邵主任拿起了桌上的第一份材料，在桌面上磕了磕后，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打开保险柜后，存放了进去。 事关绝密，连他都不得有一丝马虎，不论是核潜艇亦或者战略核潜艇，接下来要研制哪项，都不该是外人，该知晓的。 至于李峰第二份报告，相比起来，保密性就绝对比不上这个大国重器了，也在于成果没有出来，具体保密级别，还有待研究。 不消一会儿，小会议室逐渐就来了人。 穿军装的，没穿军装的，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各个手中拿着本子，看到李峰在会议室中时，挺多人注意的，毕竟，没见过这个年轻人。 李峰没有看在场这些人，还是在心里筹措接下来的话，这次，他恐怕得说服在场的这些人，至少要说服一大半。 谁让轧钢厂没有产品呢，一切都是要靠他这个副厂长来画饼，只要这个饼看起来够香，够好吃，那么转型的路，无疑会顺利许多。 “都到了，今天这个会，不需要你们记录，只要带着耳朵听，有些事情，我拿不定主意，需要你们来，参考参考~！” 重新返身回来的邵主任，面对着会议室中已经坐满的众人，敲了敲桌子。 “这次会议的议题，是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递交报告的人，是这位李峰同志，不管这份报告如何，我希望，大家先鼓掌欢迎~！” 在掌声中，李峰站起身，向会议室中所有参会人员，回了一礼，直到此时，所有人才开始用正色的目光，看向这位年轻人。 不管结论怎么样，至少，这个会议议题，起的就很唬人，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这不是一般人能整出的词儿，证明了，这位年轻人，对于装备领域，是有一定了解的。 “在座诸位，都是军工领域的翘楚，我，主管行政工作，对于装甲领域的了解，已经不如当年，但好在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的李峰同志，敢于积极的建言献策，这很好，请大家不要轻视，端正自己的态度~！”从核潜艇上，邵主任已经看出了李峰具有同龄人没有的前瞻性和敏锐性，独立构建研究室，攻克一个领域，证明他胆子很大，无论如何，这份报告，是要重视一些的。 “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在未来，将会是我们必须进入的军事装备领域~！” “因为，它不光可以用在坦克装甲上，飞机座舱上，指战人员的人身安全上，哪怕是海军舰艇上的指挥塔，都需要这些防御构筑~！” “它就像一个果壳，把柔软的果仁，果实，给保护在其中，本质上，是以人为本，无论是陆海空军，培养一名合格的军人，他不光需要巨额资金的投入，最重要的是，时间~！” “只要人在，装备可以从生产线上，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但指战人员，生产线出不来，只能通过战火，通过日常训练的积累，才能逐渐成熟~！” 调子要起的高，如果是在部队中，肯定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因为，现在的意识主流，还是以人~民战争为主，以量取胜。 但装备部门的人员，科工委的领导们知道，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加上李峰说的是未来，人员和装备来说，装备是很贵，但精通操作装备的人，也不便宜。 这个果壳的概念，很符合高强度防弹复合装甲的初衷，保护乘员为主，乘员没了，还怎么继续战斗，新装备列装，到熟悉打法，到配合行动，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 “复合的意思很简单，普通人最先想到的是钢，是铝，是钛是这些金属，这些金属，或者合金，各有各的好处，有的加工简单，有的加工复杂，防御不够，那就厚度来凑~！” 李峰最后这句话，确实逗笑了在场所有人，确实，当前情况下，事实就是如此，10毫米不够，那就50、100、150毫米。 针对日益先进的反装甲武器，增加厚度无疑是最简单的，实在不行就倾斜装甲，以变相的增加装甲厚度。 “但，我们的发动机技术呢，装甲厚度过高，重量过重，无疑会影响机动性，机动性降低，无疑会增加中弹概率，增加了中弹概率，就增加了被击穿概率~！” “复合装甲，为什么会是必须攻克的军事领域，因为，它将大幅缩减，装甲重量，因为，装甲，并不一定要硬~！” 李峰端起了桌上的陶瓷杯，一手拿起了茶杯盖，往杯体身上磕碰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让全场许多人的眼睛，瞪圆了。 “陶瓷比钢材要轻，且更加耐热，最外层如果是渗碳钢，中层，高强度陶瓷结构，内层再是合金钢呢？” 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李峰拿起了报告中的三张纸，“啪”一下，叠加到了一起，像一个三明治似的，屋内的参会人员，顿时骚动了起来。 “不可能，陶瓷不能达到这种强度~！” “当，咵嚓，滴溜溜溜~！” 陶瓷茶杯的盖子，被李峰捏起后，当着众人面，松开了手，杯盖随之坠落地面，摔碎后，部分陶瓷残片，在水磨石的地面，打起了转~！ “现在是没有这么硬，那么请问，它摔碎的瞬间，落地地面时的动能，有没有分散出去？” 碎落在地面的陶瓷渣，在阳光下反射着迷人的亮光，李峰的这个问题，让刚才提出反对意见的人，顿时哑了火，失魂落魄的坐回到了凳子上面。 对啊，动能分散，也不失为一种防御手段，陶瓷是碎了，但受到的撞击动能，无疑分散到了陶瓷片的四周，它们接着破碎，但动能却在破碎中一点点被带走，而不是，全部集中到了那被击中的一个点上。 陶瓷的后面，还有合金钢的包裹，降低重量的同时，变相增加防穿透能力，不论是面对金属射流，还是金属弹丸，李峰，点出了一个较为清晰，与现在主流增加装甲厚度完全不同的观点。 “陶瓷只是一部分，真实情况肯定不止1+1+1，我预想中的，在载重极限没有到达之前，玻璃纤维，同样轻便牢固，那再+1呢，面对高温金属射流，那再+1耐高温合金呢~！” “这就是复合装甲意义，何为复合，就是把不同的材料，组合到一起，达到1+1大于2的成效~！” 随着李峰胳膊的放下，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所有人哪怕心里劝着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但脑袋里，理工科的思维却提醒着他们，这真的是一个新的方向，一个能让装甲领域彻底改头换面的奇思妙想。 t-64从名字可以看出时间，它是破球第一辆采用复合装甲的坦克，所以这个理念在65-1月提出，不算太超前，但在国内，这个领域，无疑是石破天惊的。 第1230章 RPG的克星，格栅装甲 第1230章 rpg的克星，格栅装甲 “不论是局部战争，还是全面战争，我们都要面对一个问题，战场上，枪弹无眼~！” “两年的那一场，我参加了演习胜利后的庆功会，也了解到我们有牺牲的战士，还有指战员同志，我们的同志们不怕牺牲，甚至面对敌人，冲锋号一响，毫不犹豫就可以冲上去~！” “为国捐躯是光荣的，这是我们所有军人心中共同的信念，但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获得胜利，对于指战员来说，那更是光荣的，就像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争史，总是不时会被人重新提起，对不对~！” 此时的会议室中，再也没有一个人，轻视面前的年轻人了，从前复合装甲，给到了启发，就已经让在座诸位，屁股快坐不住了。 提到历史上的战争，确实，以多打少的记住的很少，但以弱胜强的，却频繁被人想起，哪怕军事学院中，首课也会拿出这些典型例子。 “你的意思是？” 从符合材料，到人员牺牲，李峰的思维跳跃的十分厉害，有些人听懂，李峰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有些人，却是没有听出来。 “我的意思，是牺牲，要有意义，我当兵的时候，班长说，他要是上前线了，消灭一个敌人就牺牲了那就是赔本买卖，消灭两个敌人，哪怕牺牲了，也赚了，消灭仨四五个，他哪怕死，他都会笑着闭上眼~！” 说到这个班长开的玩笑，李峰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全场参会人员也有些失笑，战场上的事情，被当成买卖，讨价还价起来了。 但这么看，也没问题，每个战士能一换二一换三，哪怕数量上少一半，就冲这股子虎气，哪怕局势不利的仗都能打赢。 “战士们也不是个个天赋异禀，每个人都有老班长这样想法，但战场上枪弹无眼，我曾经抓跳伞的飞行员，胸口实打实挨了一枪，基本上就丧失了战斗力，拼着顽强信念，把敌人拷上后，我人也就不行了~！” “当时，眼前一黑，后面啥都不知道了~！” 戳了戳胸口，这一番言论，顿时让会议室的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 李峰的双手是朝前面一摊的无奈状，然而其他人却是鼓起了掌，能活捉飞行员，挨了一枪胸口，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这些掌声，完全是发自内心。 “牛掰~！” “厉害~！” “几等功？” 听到别人问是几等功时，李峰不自觉的搓了搓鼻梁。 “上级没有下命令，情况紧急，我就擅自做主了，没有立功，捡回了一条命~！” 把空军打下来的飞行员给截胡了，还想立功？ 李峰不敢想，那次行动确实是莽了一点，不过当时看到天空的伞，他当时确实也上头了，至于后面的立功不立功，因为小黄的离去，他都没有关心这些了。 “我想表达的是，单兵护具，我们也得跟上，在我眼里，护具并不需要多大，前胸+后背，这么大点的面积，就可以护住身体的主要器官~！” 在自己胸前和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小，手掌张开后，也就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块区域，后世的防弹插板，就是在这种理念下出来的产物。 与其追求上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重不说还影响战术动作，重量限制下防护能力还没多少，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防弹插板，则是可以把有限的单兵负重用到最需要保护的区域 而且，面积小了后价格还便宜，李峰记得拼汐汐上，二三百块就能整到高等级的防弹插板。 价格便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成本低，低到不大不小的作坊都可以做出来，成本一旦能够控制，那就能够全面推广。 面积小，能护住重要脏器，防护能力强，便宜，单兵携行不影响动作，缺点只是稍微增加点负重了，她李楠都能跑优秀，李峰觉得，优点大于缺点的时候，那就可以增加这一点必要的负重。 “我不知道其他兄弟单位，研究的进度如何，我因为确实中过枪，深有体会，胳膊四肢受伤，人还在，脏器一旦中枪，凭借顽强的毅力，最多只能坚持那几秒，人就立马倒了，控制不住的，手脚瞬间没了力气~！” “具体数据这块我这边没有，但总后，应该能找到这方面的数据，躯体中弹后的死亡率，有多高~！” 说到这里，李峰的脸庞不由自主的严肃了许多，会议室内，有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虽然李峰的这个单兵护具的概念，不如之前符合装甲来的强，但也算是一个新的启发。 “我的打算，总后方面同意后，我们厂，后续会往这方面推进，在我看来，就是比巴掌大一点的插板，用时插进胸前的袋子里，随用随插随取，袋子前方还可以做几个弹夹袋，两侧预留手榴弹的存放袋，可以多起到用途的作用~！” 说到这里，李峰眼含深意的看向了邵主任，坦克复合装甲，轧钢厂做不做都可以，交给自己，李峰也有信心弄出来，要是交给其他兄弟单位研究，也没事，但单兵护具，还是得争取过来的。不能说，他提供了这么多思路后，一件能干的事儿，都不交给轧钢厂，那就有点太白女票了。 这等于是明晃晃的明示了，邵主任一直在盯着李峰，怎么会看不懂他的眼神，笑着拿手指头点了点他，看出了李峰，是一点亏都不想吃的主儿。 “你们厂，李峰同志，请问贵厂我能知道么，你这边的报告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这边有点思路，会议结束后，我想……！” 还没等邵主任说什么，参会的其中一位，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迫切的想要问出地址，好深入交流。 “咳咳，他们厂还没有进入国防工业，暂时，先不着急~！” 邵主任没有回头，应该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在提问，刚才指向李峰的手指直接摊开后摆了摆，意思就是别再问了。 他现在是对李峰这些想法，也越来越感兴趣了，哪怕他对这行的了解不是特别深入，都感觉这个年轻人说的有道理。 “对，先别急，我这还有呢，装甲还没说呢~！” 邵主任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一个复合，一个单兵护具，已经让在场的这些人起了兴趣，李峰不介意，再抛出一点东西，一点，概念中存在的东西，就不能钓不到鱼。 “五六式火箭筒，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我曾经开车上高原，还拉过一些，它的碰撞引信的大小，大概是大拇指甲盖大小，对不对？” “说来，我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坐车里，还被火箭筒轰过，不过当时是巴祖卡，应该是巴祖卡，从屁股后面塞的弹药，它的碰撞引信，应该也就指甲盖大小吧~！” “这两者，都是反坦克火箭筒，弹头粗细都差不多，但它们有个共同的点，需要接触到坦克装甲本身，发生碰撞后，通过内部爆炸产生的高温金属射流，来达到贯穿装甲的作用~！” 这两个例子，在场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李峰说道原理时，都不用点头，因为这就是事实，只是听说了李峰被人用巴祖卡轰过，才稍微有点骚动。 “如果，如果说，坦克的外面，密布一圈格栅呢，紧贴着装甲外部，距离装甲表面十五到二十公分，多一圈护栏一样的高强度格栅，格栅的缝隙比火箭弹的引信稍微大一点，我想请问，火箭弹击中后会发生什么？” “第一，引信没有发生直接碰撞，火箭弹被格栅卡住后哑火~！” “第二，引信恰巧撞击到格栅上，高温射流需要通过这十五到二十公分的间距，它的高温金属射流，还能达到原本的穿透效果么，这是不是也是装甲的一种？” 脑海中回忆着吴某京在电影中，面对袭来火箭弹时，勇敢的举起了席梦思床垫中的铁丝网，最后竟然还挡住那枚火箭弹。 现实中人力当然不可能阻挡火箭弹的发射后的动能，但格栅装甲，就是利用这种原理，它是焊接在坦克或者装甲车上的，装备的自重跟人力，完全两码事。 后世中，装甲车会普遍用上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格栅装甲，因为装甲车的装甲比不上坦克的厚度，普通rpg就能一发入魂。 拿到现在，这种简单，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格栅装甲，却是能让人头皮发麻的逆天想法。 会议室中，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李峰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波伊，装的有点大，确实把在场的所有人，彻底唬住了。 “李峰同志应该没有打过火箭弹，在这里，我得纠正你一个错误，火箭弹，哪怕碰撞引信没有发生撞击，在四秒后，也会发生爆炸，因为，其内部延迟引信的存在~！” 安安静静的会议室内，李峰天马行空的想法，彻底让在场的某些人，不自信了，感觉这么多年，研究来研究去，白搭了，只有一位，用着幽幽的声音，小声提醒道。 提醒归提醒，但金属射流，无疑会被十五到二十公分的间距所抵消一部分，抵消掉的那一部分，反过来看，也是变相增加了装甲厚度，而且，是用最轻的负重量达到最佳的效果。 有些人现在就有点跃跃欲试，但，会议没结束，明显还不是时候。 “看来，要给你们厂，批一些火箭弹使使了~！” 第1231章 李峰的愧疚 第1231章 李峰的愧疚 会议在邵主任的拍板中结束。 装备委和科技委听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主要是主角李峰，带来的这份报告中，可以说干货满满。 许多另辟蹊径的道路，这里的所有人，从来没有接触过，靠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就是欠缺一个引路人的提醒。 李峰的出现，无疑给国产装甲钢这边，带来了太多的思路，不论是复合装甲，格栅装甲，甚至哪怕单兵护具，都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 奈何，开会前，邵主任点出来不可以记笔记，不然，带来的本子上，恐怕早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李峰同志，请问陶瓷这块，是真的可以当做复合装甲么，贵厂有做过相关试验么，请问有没有具体的数据列表？” 哪怕会议结束了，李峰都走不了，这些科技委和装备委的人，就这么眼巴巴看着。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今天听到的东西，记在脑子里就行了，从谁那里透漏出去任何消息，一旦查到，谁脱衣服，不是在开玩笑，听到了么~！” 关键时刻，还是邵主任拍了拍手，目光与每个人对视了一眼，郑重的把桌上的第二份材料，给收拢了起来。 本来，他感觉，这一份没有第一份重要，待到会议结束，邵主任才发现，错的有些离谱，这一份材料，同样重要。 海军的核潜艇，事关战略，但装甲问题，可就是战役战术层面的了，目前，国内的武器发展，还是以陆军为主。 陆军中，则是以坦克等突击力量为主。 “那邵主任，厂家那边呢，可以……？” “想都别想，厂家那边暂时也不许透露，不要打马虎眼，这份报告，具体还有待核实，不要问那么多~！” 把报告卷起来后，邵主任特地敲了敲桌子，再次严重声明了一遍，他是国防工业办公室主任，上面还有领导，一切定夺，自然不是他们这些人。 “李峰同志，试验请抓紧，我是……，这是科技委的电话，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 “走走了~！” 跟赶鸭子一样，把人哄走后，邵主任才面带无奈的笑了笑，这些高人，基本上都是搞科研上来的，有的时候就是爱钻牛角尖，特别是碰到自己相同专业，更是执拗。 “邵主任~！” “我本来就以为低估了你，没想到，我是低估了太多，一个国营厂副厂长，你甚至比很多军工厂，来的还要专业~！” 不说刮目相看，也差不多了，二十多岁的年龄，能做到李峰这样爱动脑爱思考的，有，但像他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总感觉又能实现的，却很少很少。 主要还是李峰画的饼太香了，而且随时可以出炉的这种，报告中提到的几个，特别是防火箭弹的格栅装甲，简直是神来一笔，轻而易举就能实现。 56式火箭弹的穿深数据，邵主任还是能记住的，最高穿甲深度，只有200毫米，这爆炸距离要是拉开了200毫米，还能剩多少穿甲深度，真是未知数了。 “您客气了，邵主任~！” 李峰含蓄的笑了笑，把手提包拿了起来，“论文”已经交了出去，“答辩”貌似刚才应该也算通过了，至于“毕业证”什么时候能下来，就得指望面前的邵主任了。 “肚子里的东西，没被掏完吧？” 卷起来的报告，待人走完后，邵主任展开后又看的那叫一个美滋滋，脸颊上的笑容都忍不住了，再次卷起后，敲了敲李峰的肚子试探性的问道。其实光是李峰报告中所描述的这些装甲理论，其实完全已经够格了，但他还是想知道，李峰还有多大本事。 “被您瞧出来了，还有些存货，还没掏干净呢~！” 李峰当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才哪到哪。 作为一个伪军迷，皮卡丁尼导轨，爆炸反应装甲，钨合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乃至大熊锤小熊时，那遍布战场上空的大某无人机，他都有思绪（白女票想法），但有些现阶段科技无法实现。 如果需要，海军的052055的外形，李峰现在都能画出来，这不是做不出来么，光有样子也不行。 “进攻性的呢，我看，你这，都是防御上面的？” 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心里有了准备，但邵主任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继续深度挖掘，李副厂长的潜力。 “也有一些想法~！” “好，好，好~!” 卷起的报告狠狠的往手中一砸，邵主任看向李峰时，已经不是欣赏了，大手重重的拍在了李峰肩头，一连说了三个好。 可攻可守，这还要聊什么，已经不用聊了~！ 这明显是埋没在了国营厂里面的军工天才，他李峰就该进国防工业里发光发热，还谈什么，不需要谈了，他之前已经表态，有让红星轧钢厂进入到国防工业中的想法，剩下的，是邵主任自己这边的事情了。 具体怎么解决，和二机部那边进行协调沟通，那就李峰能插手的事情了，是上层领导们的事情了。 “不后悔？” 打开门后，邵主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峰，再次确认了一遍。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曾经也是一名军人，献身国防，这不是应该的么，对了，邵主任，您说要批一些火箭弹的，我可当真了~！” 后悔，后悔李峰就会来这里了，地方上存在的一些苗头，他现在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不出意外，阶级之间，肯定会按照那条既定脉络走下去。 轧钢厂他清理干净了，但外面的其他厂，他没丝毫办法，李怀德肯定不止一位，清理不出来，终归火星会撞破球，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 至于进入国防工业，后续隶属于部队建制序列中，不论外面怎么样，轧钢厂这个摊子，有军令在，他就可以看得住，至于二机部，李峰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大领导人很好，但他到时候也照顾不到任何人，防范于未然之下，只能不告而别，李峰是副厂长，他得为一万多工人负责，只能希望，他以后能理解。 “我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是开玩笑，不过，进行相关武器试验，你们的靶场，要专门的加强掩体防护工作~！” “是~！” 李峰点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得到了邵主任的这句话，他心里也就清楚了，事情基本成了。 看着李峰脸上略微有些惆怅，又带着点释怀的表情，邵主任这边反而没急着出去，可能是担心蹦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带着顾虑继续追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需要协调的么？” “没有，如果，如果总后能从陶瓷镇，给我们厂里调一批烧瓷师傅，手艺好点的，我这边后续，会更容易开展相关工作~！” 第1232章 我们战场上见 爆竹声中辞旧岁，欢天喜地过大年。 外面的鞭炮声炸的是噼里啪啦，住在招待所的刘峰确实想家了。 到部队已经第三年了，这是在部队过的第三个年，也是三年没回过家，家里的情况，如何，他现在都不大清楚了。 弟弟妹妹怎么样了，家里，也下雪么了？ 朝外推开了窗户，刘峰摊开了手掌，可以看见六边形的雪落在指尖，融化后，成为了一团小水滴。 楼下，还有一群人正在清理路面。 “当当，当当~！” “刘峰，刘班长，当当，当当~！” 听到是李楠的嚷嚷声，刘峰不紧不慢的关上了窗户，脸上思乡的怅然也逐渐褪去。 “怎么了？” 看着背着手手站在走廊上的李楠，面色有些不解。 “招待所今天不提供饭，他们让我们去机关食堂去吃，这是给的饭票~！” 李楠把手从背后抽了出来，大拇指捏着的，赫然是从前台领到的票据，外单位人去吃饭才能用上的。 “这里不都是部队的人么，还放假？” “厨子放假了~!” 把票券在刘峰眼前晃了晃，一脸无可奈何刘峰，只得伸手准备接住，机关食堂就机关食堂吧，希望，值班的首长别太多。 总后的招待所里还好点，机关食堂，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少军官去吃饭。 从文工团到了总后，这里是刘峰见过军官最多的地方，而且一个个军衔都高的吓人，哪怕是李楠的哥哥，中校军衔到了这里，该敬礼都得敬礼，更何况他这个第三年的。 “我们回去吃吧？” 哪知道李峰刚把手伸了出去，就看到李楠跟逗猴一样，又把票券给收到了背后，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说道。 刘峰的面孔立马一板，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 他知道李楠说的回去是去哪里，虽然现在不是在自己部队中，但公差派到这里，哪里还敢乱跑。 “我们不能出这个大院，这是会犯错误的，李楠~！” 总后安排的招待所，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比军官宿舍还稍强一些，李楠家，他不好意思再去了。 上次被那些站在门外的街坊们给瞅着，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憷。 “刘班长，你行行好，过年呐，吃顿团圆饭咱们就回来，我家吃的早，中午就吃了，我哥下午还得去他老丈人家过年，咱们下午也就回来了~！” 刘峰的抗拒李楠好像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此时拽着他的胳膊晃了起来，开始软磨硬泡了。 “不行不行，李楠这是违反纪律的，回头上边……！” “你不说，我不说，上面怎么知道，她们那边也在过年，这时候，估计都开始包饺子了，这边机关的首长也在过年，衣服换来换去都换了几天了，该歇歇了~！” 刘峰有顾虑，因为要考虑留队的事情，这时候可不能犯错误。 李楠这边，则是无所顾忌，第一年兵龄都还没当满呢，一旦没人管了，无法无天的都能上天~！ “李楠，我知道你想家，想回去陪家人过年，但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没法……！” “我回去找我哥要账，回头他跑老丈人家待两天见不到人，咱们年过完任务完成，随时会让回去了，他还欠我一首歌呢，你不想听听，他写的新歌么，到时候带回文工团，你觉得会不会是下一个《军号》？” 论强词夺理，李楠从不逊色于任何人，刘峰刚义正言辞的回绝，就把这事儿给拿了出来，现在就不是李楠回不回去过年的事儿了，而是，文工团想不想要这首歌了。 “我们回去时候……！” “我哥很忙，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人，那时候出国考察走的都匆匆忙忙的，一走半年多~！” 讲不过，压根讲不过，刘峰此时很无奈，他对李楠也撂不出狠话，面对她的软磨硬泡，还能讲歪理，毫无办法。 “那你怎么出去~！” “我有办法，我们是出公差来的，年后就得回去，我说去火车站查一下列车时刻，门卫不会拦我的，火车站今天又不放假~！” 论鬼主意，李楠确实是不少，说完后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刘班长，眼睛里，尽是可怜巴拉的样子。 “行，行，你去，你自己去，票给我~！” “你把介绍信给我，我回来就还给你~！” “注意安全~！”“知道啦，刘班长~！” 李楠走后，刘峰关上了门，略微头疼的锤了锤脑袋，还好过年，确实部队里也放假，他们这些出公差的，也没人查。 不像在自家部队时，过年过节还得点名什么的，都住上招待所了，除非军需物资办公室的人找他俩，不然，这里也没其他人会关注这两位从蓉城来的兵。 “嘘~，集合！” 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刘峰，看着手中的饭票呢，结果外面就传来了哨子声。 三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腾一下，从床上蹦跶了起来，忽然想到，自己不是在营区，自嘲了一下，推开了窗户。 “你们tn的，一个个就这么铲雪的，糊弄谁呢，大年三十，我都不想说你们，早点干完，早点带回，饺子都包好了，擎等着呢，在这磨磨蹭蹭~！” “马排，我们也干了，雪太大了，边铲边下，边下边铲，怎么也铲不干净~！” 也是，京城的雪来的比蓉城大多了，天空中纷纷扬扬，还不是那种小雪，透着结着层薄冰的窗户玻璃，就知道，这活确实不好干。 “铲不干净舔都得舔干净，没看见一班的人都带回了，人家那边场地比我们都大，人家怎么能搞干净，标准不能降，作风拿出来，再磨磨唧唧，回去等着喝饺子汤去~！” 吹了哨子的年轻排长，肩膀上只挂着一颗星，一看就是下连才没多久，带队出公差，还是总后这边，干活都得慎重着来。 “靳班长，再不回去，恐怕连饺子汤都喝不上了~！” “你跟我埋怨啥，我还没埋怨呢，早知道去帮厨了，包饺子也比干这无底洞的活来的痛快~！” 裹着军大衣推开窗户的刘峰，听着楼下两位干着活的士兵的吐槽，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 铁锹铲在水泥路上，确实火都被铲出来了，然而用不了多长时间，雪落地，融化，化成水后，就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可能考虑招待所还有住着的探亲家属，担心有人摔伤，这才找的人来除冰除雪，对于家属，部队一直是以包容照顾的心态，对待他们。 “你们呐，这样干，到下午都结束不了~！” 两个楼下干活的兵，此时仰起头，才发现，楼上的人推开了窗户。 身体壮硕一点的那位，捂了捂头顶的雷峰帽，看着刘峰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顿时没好气了。 “啧，你说你这位同志，我们义务来你们单位出公差，给你们铲雪，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下午能不能干完，我还不知道么~！” 旁边的那位试图拉了拉说话的这位，奈何直肠子的年轻人，已经都把话得罪人的话给说完了。 “不是……！” “什么是不是，你们倒是把年过了，我们冻的快成了孙子了，你要不就下来帮我们一块干，要么，你就别说这些风凉话~！” 说着，心里还带着气性的靳开来，瞪大了眼珠子，瞅着楼上刘峰，两个人隔空大眼瞪起了小眼，楼下的这位，手掐腰后，气势还着实不弱呢。 “行，你去帮我从招待所弄点盐，盐能化冰，我这就下来~！” 刘峰还真就被靳开来的话给激住了，可能是在楼上，也比较无聊，看了看身上崭新军大衣，索性脱下后，穿着袄就下去了。 “嘿，我说，还是你小子主意行，这盐，还真能把冰给化了~！” 一番活干完，刘峰的脑袋上已经冒起了青烟，但效果着实不错，撒过盐粒子的马路上，落地的雪，化成水后，就不再结冰了。 “再多撒一点，估计到晚上都不会结了，这就叫，知识改变命运，中午这顿饭，你们是能赶上了~！” 面对靳开来的感谢，刘峰笑着的摆了摆手，些许小忙不算什么，在文工团，他干活也算干出经验了，好在招待所联接主马路的路程并不长，不然，还有的搞的。 “读书，我靳开来就是不愿意读书，才当的兵，看到那些字儿，我头都大~！” “同志，忙了这半天，还不知道你叫啥，来，抽支烟~！” 刘峰不光教他怎么科学除冰，而且还亲力亲为，平常喜欢吐槽的靳大炮，面对这样的人也吐槽不出来，此时熄了火，倒是恭恭敬敬的上了根烟。 “谢谢，我不抽烟，我，我叫刘峰，是蓉城军区文工团的，被军区派来出公差，刚才，可不是想说风凉话，是想提醒你们的~！” “哈哈哈哈，那倒是我靳开来心眼小了，我误会你了，刘峰同志，我向你道歉。” “蓉城，在西南吧，啧，西南好啊，不像这边京城，一到冬天，出不完的公差，铲不完的雪，我当兵就是想上前线打仗的，看看敌人到底长几条胳膊几只眼的~！” 刘峰不抽烟，靳开来也就把烟给收了起来，手柱在锹把上，像是因为没有参加上两年前的那场“演习”而有些遗憾。 “想去呐，那你就去考个军校，毕业分配就选西南，搞不好，到时候，我们战场上还能遇见~！” “行，那我老靳听你的，我是真想去前线看看，再待下去，我感觉回到地方，也就只会铲雪了~！” 两个年轻人握起了手，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命运中，好像一条无形的羁绊，把两人连到了一起。(本章完) 第1233章 强军战车 “来，姑姑抱抱，诶，我家的大丫头诶~！” 四合院里，李峰正带着小慧慧放鞭炮，小家伙双手戴着厚厚的手套，捂着毛线帽下面的耳朵，脸蛋红扑扑的，又怂又好奇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回到院子的李楠，看到这一幕，直接把李慧抱了起来，两个人脑袋抵到了一块，亲热的蹭了蹭~！ “嘶嘶~~，砰~！” 哪怕被她姑姑抱起来了，小家伙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爸，点着引线后，眼睛一眯，赶忙缩到了姑姑的脖子里，听到炮仗声后，两个人都笑出了咯咯声。 “李楠回来啦，来，快快快，锅里还有留的饺子跟汤圆，你哥还说呢，你肯定会回来~！” 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母亲刘茵此时掀开了门口的大被，朝着李楠招了招手，催促着她进屋。 “姑姑，次，饺子~!” “你也想吃，那我带你吃~！” “你少给她喂点，她早晨已经吃过了，等会儿中午还得吃饭~！” 那边的李峰，堂堂一个副厂长，终于不用再不顾形象的撅着腚，在那放炮了，也是慧慧吵着要放炮，不然，他也懒得放了。 家家户户过年都喜气洋洋的，李楠回来的时候，老阎正贴完倒座房那边最后的对联，乐和和的从里面出来，三大妈手上依旧端着收到的瓜子生之类的。 也就是李峰家里，奢侈的给盘子里抓了一把果，大白兔和牛轧，把阎解娣阎解旷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李峰瞥了一眼欢欢喜喜回来的老阎家，点了点头，就进了屋内，让老阎想好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哥，你可别跟我耍无赖啊~！” 屋子内，此时上半空飘的都是水蒸气，雾蒙蒙的，大清早起来，母亲为了年夜饭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李峰一说李楠肯定会溜回来，刘茵特地准备的多了点，锅里翻腾的饺子汤团，都给她备好了。 “你先别说你哥，跟你一块回来的那个刘，刘班长，怎么今天不一块叫过来，人多，年过还热闹点~！” 把手在围裙上擦着，母亲还记得这一茬，眼看进来的是自家儿子，赶忙跟桌上吃饭的李楠问了起来。 “哎呀，我喊他了，他有顾忌，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回去给他带一份嘛，没事~！” 给大侄女喂了一个饺子后，李楠把她放到地上，拍了拍屁股蛋，让她去找她爸，有些不乐意的回应道。 听着自家女儿不靠谱的话，刘茵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不过还真拿出了饭盒，拾掇起了早晨才炸的糯米肉圆子。 “你呀，出门在外，他也出门在外，把他一个人撂在那过年，真有你的~！” 作为徽州地区的特产，这是要女儿回去的时候，带着给刘峰尝尝的，人来不了，礼节得跟上。 “我也尝尝，还以为今年吃不到了，嘿嘿~！” 李楠也趁机拿了一个金黄色的糯米圆子，美滋滋的塞进嘴里，一咬都脆生生，吃起来美味极了。 “小峰，你那边，陈老师，今天要不要去看看，那孩子命也苦，大年三十，一个人难熬啊~！” 这一次，母亲稀罕的没有提老丈人家里的事情，反而把重心，给转移到了陈老师的身上去了。 李楠鬼精灵的眼神在母亲和哥哥身上来回兜兜转，过年上陈老师家，母亲这番话意味深长呐，哪怕她神经粗大，都敏感的捕捉到了。“去，吃完饭就去，这小丫头不是让我给她写歌么，已经写出来了，还得找人家谱曲去~！” 李峰也捡了肉圆子，咬开了外壳脆的一部分后，看着女儿抓着自己裤管子，眼巴巴看看，把里面柔软的糯米扒拉出来一点，弯腰给她也尝了尝。 年龄还不够，糯米不容易消化，也就过年，等再过一年，牙长结实了，才能吃这东西。 “真哒，我哥太好了，我哥就是好，我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一听哥哥真把歌曲准备好了，李楠顿时眼睛里冒起了小星星，一手抓起了李峰的衣袖，就晃了起来。 “你，你给我打住，少拍你这些彩虹麻屁，你哥不吃这一套~！” 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歌词，给李楠递了过去，让她先掌掌眼。 “哎呦哎呦，哥，哥，我瞅瞅，我瞅瞅~！“ 真拿到歌词单子时，李楠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你小心点，弄脏了回头自己抄，下午还得给人谱曲呢~！” 看着李楠嘴都没擦，就看了起来，李峰嘴角抽了抽，这首歌，交到她手里，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会不会有些玷污了这首歌。 “听吧，新征程号角已经吹响，强军的目标召唤在远方，哇，哥，这，这歌词，真是你写出来的，你太有才了，这好像就该是部队里的人，写出来的~！” 看完了简短的歌词，李楠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伫立在屋子内的自家哥哥，歌词十分庞博大气，正是适合文工团的，歌词内容也是十分恰到好处，就是不知道唱出来的节奏，是什么样的。 饭都顾不上吃了，李楠跟小迷妹一样，窜到她哥跟前，一顿彩虹麻葫芦屁。 抱着对词曲作者的歉意，李峰祈求着老师的原谅。 反正都是用来强军的，一个强二十一世纪的军，一个强六十年代的军，虽然年代不一样，但好歹强都都是自家部队，肉没烂在锅外头就行。 “想听啊，你这几个月，津贴攒了不少钱吧，这下午去陈老师家，东西我还没买~！” 刚才还咧着嘴的李楠，顿时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刚想张口说什么，就被他哥给阻止了。 “你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家烧香拜佛的，还讲究了心诚，你心一点都不诚，你哥也是看在一心团结阶级同志的立场上，给你写的这一首~！” “这是最后一首，到底能不能在文工团站着住，得靠你自己，感谢你哥的话，就别说了，你到时候出了名，你记住陈老师就行~！” 抓了把瓜子，李峰磕了起来，先给妹妹说好了，免得以后，又把歪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哥，我谢，真能谱出来，我肯定好好谢她，不过，你不行把她娶了，不就省事了，妈想表达的意思，我都听出来了~！” 那边忙活的刘茵，停下了手中的活，朝李楠翻了翻白眼，不过倒是没吱声了。 “你找死，你哥的事儿，家里轮得到你做主~！” 拎起了屁股下的凳子，李峰作势要爆锤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直到她躲到母亲身后，这才作罢。 眼看李峰的反应这么大，中午这顿年夜饭，家里谁也就没再提这茬……(本章完) 第1234章 黑车司机和崔大可 “哥~！” “陈老师是对你有意思的，我能看的出来~！” 从陈小芳家中出来，李楠看着手中已经谱好的歌谱，看着哥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小声嘀咕道。 走在前面的李峰，脚步丝毫停顿，到了院子外，把自行车的车锁打开后，直接一脚踹在了支架上。 “上车，送你回去~！” “路上都是冰，回头摔了，我坐车回去吧~！” 李楠看着巷子到马路上，两边堆积的积雪，皱了一下眉头，她可不想一头栽进雪窝里，有些沾着泥巴的，回头弄脏了身上的军大衣了。 “那行，我先回去，带李慧去他外公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见李楠没有上车的打算，李峰也随她了，时间紧任务重，他在这儿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头老丈人那边，非得等急了。 李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哥，把自行车大梁一搬，蹬上就要跑，马上急了。 “诶，诶，诶，哥，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听不见，陈老师~！” 面色焦急的李楠，回眸看了一眼院子里，陈小芳依然站在窗户前，瞅着院外，心里焦急啊~！ 刚才在陈老师家里头，过年，兄妹俩都来看她，陈老师很高兴的，特别是看自己好大哥的眼神，温柔到李楠都感觉心脏直跳，这时候，哪里会不帮她说话。 “你哥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没答应的呢，那也就没办法做到，李楠，你该懂事了~！” 李峰的视线已经看不到院子里的事儿了，被李楠喊住后，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哥，是我不懂事，还是你不懂事，妈年龄大了，我在部队可以照顾好自己，妈那边……！” “妈那边没什么事儿，三大妈不还在照顾俩小的么，你也别说其他的了，房子，你哥给你准备了一套，买了套厂里家属房，你要是后面想退伍，回来找对象结婚，也有你住的地方~！” “你要是想留队，以后在部队继续发展，那哥也都支持你，你哥的事情，很复杂，不要把你的精力用在这上面，早点回去，把歌练好，陈老师说你嗓音没什么底子，想立住脚跟，就得下力气，去吧~！” 再次想摸摸李楠的脑袋，但李峰忽然发现，妹妹好像又长高了，现在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悬在她头顶的手，最后落在了她肩膀上。 “去吧~！” 说完，李峰蹬起自行车就走了，路过，看到一辆加班的三蹦子出租车时，还往李楠那边指了指，示意有人要打车。 看着哥哥痛痛快快的离去，李楠轻轻咬住了嘴唇，她感觉哥哥有不能说的苦衷。 哥哥的背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最后的景象是朝自己摆了摆手。 “嘿，姑娘，到哪~！” “公主坟，总后~！” “六块钱~！” “你跟我说多少~！” 刚才心里还在难受的李楠，听到出租车师傅的报价后，顿时眼睛瞪的像铜铃，惊讶到张开了嘴巴，小虎牙在阳光下，仿佛要逮着人咬上一口。 “这大过年，三十，都在加班，姑娘，你可别嫌贵，公交车这个点可都停了~！” 洋洋得意的三蹦子司机，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楠从窗户抻进去的胳膊给薅住了领子，直接把人给拽到了小窗户口，脸都抵在了玻璃上。 “你丫不看看，你宰的是谁，你驾校几期毕业的，教练是谁，六块钱，你不看看刚才骑车过去的是谁~？” 猝不及防之下，三蹦子司机是有些懵，还在想着这姑娘哪来这么大力气的时候，被她抛出的一个个问题给问懵了。 大过年，他出车，不就是想逮只肥羊宰个肥年，没想到，这还碰上了硬茬。 “好说，好说，姐们儿，你说多少是多少，我给你送到地儿，刚才那是谁，我，我没认出来~！” “哝，六块，来，拿好，我回去就找姜显达反映，你们这些人太坏了，最多两块钱打车钱你给我涨到六块~，你等着！” 胸口本来就憋一肚子火的李楠，正好撞到了黑心司机，掏出钱塞进去后，立马钻到了后车箱里，至于司机，此时确实有些发憷了，能把姜校长名号报出来，这钱收的，着实有些烫手。 “姐，有话好说，大过年的~！” “我跟你没好说的，你们过节涨价，涨几毛就算了，涨四块钱，以后家里有事，谁还敢打车，你是被我碰到了，你要是被我哥碰到，你就完蛋了~！” 到了总后门口，气呼呼的李楠，面对想要追过来还钱的司机，直接进了营区。舅舅表哥当板爷，正常起价，根据路程远近也就几毛到最多一两块，出苦力搬家才另算。 吃了六块的亏，李楠回了招待所，气鼓鼓的就借了电话，打回了家。 李峰此时还在路上呢，不知道随手帮老妹叫的车，是辆黑车。 同样在路上的，还有一位。 “你们，也忒过分了，这过个节，打个车，是要把我工资给榨干~！” 同样坐在一辆三蹦子里面的崔大可，此时翻着个白眼，脚底下放着大包小包的牛皮纸包裹，冲着前面的司机吐槽道。 “我说同志，你爱坐坐，不坐拉倒，我现在就可以停车，你看街面上，你还能打着车不，这大冷天，谁不缩着脑袋，搁家里陪着媳妇孩子过年~！” “我不下，但你们也忒过分了点~！” 崔大可倒也不是抠抠搜搜的人，只是这次涨的太狠了，加上他的一部分存款，给秦淮茹用来买房子了，不然，也不会坐上车后，还忍不住唠叨。 “不下，那就坐好，平时是平时，过年是过年，你爱坐不坐，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有本事你走到南锣鼓巷，天都能给你走黑了~！” 嗤笑的了一声，司机是无所畏惧，街面上此时哪有多少人，板爷这天都得歇着，买不起自行车，那就别叫唤。 这年头自行车都允许涨价，还多了工业券，他们能开上三蹦子的，一个个比骑车的还牛掰。 心里吐槽着晦气，崔大可也认了，他可没李楠的底气，又认识驾校教练，又认识校长的，他现在，还只是个小股长。 “tm的巴子，等老子发达了，也得配辆车~！” 与李楠的想法截然不同，面对高价黑车，李楠想的是解决问题，而崔大可想的是，认了，对于级别的追求，更是像一团火苗一样，炙热着寒冷的心。 刘厂长出门都有吉普车，哪怕再不济，厂里其他部门领导，还有挎斗摩托车可以坐，他一个股长，交了买房钱，却连自行车都买不起。 自行车他现在也看不上了，还得是这种喝油的，跑起来快得很，目光瞅着车后倒退的街边景象，现在有了房子的退路，是该进步了，再怎么着，也比回农村刨地强。 随着三蹦子离闹市区越来越近，崔大可的腰杆子，不自觉的挺了起来，他好歹还是股长，哪怕贵，坐车的钱，他也能掏的出来。 相比于马路边步行的行人，优越感从蹦跶了出来，特别是三蹦子开始钻巷子时，那更是昂起了下巴。 前一秒，还在当孙子的他，下一秒下车时，已经换成了趾高气昂的模样，特别是当路过的人，看到自己从车里下来，那种虚荣心，迸发到了极致。 别人坐不起的时候，他能坐得起，这就是区别。 “你谁呀？” 搬着自行车，准备进院子的李峰，看着面前的这位，脸上露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东西别给我挤坏咯，没看我刚从车上下来么，不知道让着点~！” 这个院子，崔大可来过一次，那次吃席的时候，人也记了个大概，但对面前的年轻人，则是没有什么印象。 四合院里，是有家挺厉害的，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不过，崔大可没见过，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也不像，连吉普车都没坐，大小也不是个人物。 他大包小包拎着东西，过院门的时候，还跟自己挤，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相反，李峰则是认出了面前的这位吆五喝六架势挺足的“爷”，南易的死对头，丁秋楠原本的丈夫，属狗脸的不正是机修厂的崔大可么~！ 关键认出来是认出来，他怎么来这座院子？ 李峰脑袋歪了歪，看了眼钉在门口的号码牌，95号，没错呐，自己没进错院子，这就是他一脸问号的原因。 他能在马路上碰到搬家的丁秋楠，还能说是巧合，崔大可径直奔着这处院子里来，他看不出一点巧合的意味。 “看什么看，往边上靠一点，我这东西精贵着呢，都没骑车，就是怕磕着才打的车，你可别给我碰坏咯~！” 李峰看着崔大可已经浮出表面的嘚瑟劲，还真把自行车往外搬了搬，给崔大可做了个先请的手势。 主要是，他想看看，崔大可，到底是奔谁家来的。 这大包小包的，看起来，确实唬人的很~！ 眼看年轻人识相，崔大可下巴一抬，人五人六的走进了院子，看起来倒像是收了过节礼的副厂长。 而“鬼鬼祟祟”跟在身后，不时偷瞟看两眼崔大可背影的李峰，反而倒像是成了股长。(本章完) 第1235章 被撵出门的崔大可 看到儿子搬了自行车，进了院子。 刘茵就开始准备了，一些要带到亲家的东西，早已经买好了。 孩子自从不再轮换着带，刘茵也知道老两口想着慧慧，至于晚上的这份年夜饭，老大去黄家，也是应该的。 “这孩子，怎么不进来~！” “前面那个男的，好像去贾家了？？” 看着掀开被帘子的母亲，推着自行车站在前院的李峰眨巴眨巴眼睛，cpu都快转不过来弯了。 崔大可，秦淮茹，秦淮茹，崔大可，这不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么，怎么，自己去上了个学，好像院子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了。 这俩人，到底咋认识的？ 还有，崔大可，怎么过年提了那么多东西，还是进了贾家？ 一脑门胡涂官司，把要去老丈人家的事儿，都给暂时抛在了脑后。 “哪呢，哪呢？” 从儿子口中得到的消息，让老母亲的好奇心，都给说动了，此时也斜着身子抻长了脖子，往中院的贾家那边，探头探脑。 论八卦之火，一旦烧起来，刘茵不比谁家少，特别是当看到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贾家屋内，扔到了中院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滚蛋，谁家不知好歹的东西，大过年，上寡妇门上干什么，还提着东西，不要脸的玩意~！” 贾张氏那阴鸷的声音随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落在地面后，更是紧随而至。 穿透力很强，至少，贴着穿堂的老赵家，老徐家，已经推开门，出来看热闹来了。 “你先看着慧慧，我去瞅瞅~！” 刚跟儿子叮嘱完，就见着贾家门口，已经乱做了一团，母亲刘茵跑的很快，就怕等会儿，没好位置了。 “怎么着，怎么着，大过年的，谁家又吵起来了？” 老阎家此时也推开了窗户，三大妈像是瓜田里蹦来蹦去，却吃不上瓜的那只猹，急死了。 “中院贾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头扔出来不少好东西，啧啧~！” 李峰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进屋抱起了乖女儿后，也跟着向穿堂那边走去。 他堂堂副厂长，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只不过，崔大可的到来，让李峰觉得，可以看看，这抖机灵的玩意，大年三十上贾家，他都有些莫名其妙的。 “唉唉唉，我说，你是秦姐婆婆吧，唉，你别动手呐，我过年，来看你们~！” “哎呦~!” “什么不要脸的东西，还秦姐秦姐叫上了，我不认识你，抓紧拿上你的东西滚蛋~！” 崔大可的痛呼声，加上贾张氏无比叫嚣的声音，让来晚了，站在圈外的李峰，内心有些焦灼，脚尖都垫起来了，就是想看看，中院里头的“战况~！” “妈，你干嘛，大可，没事吧，大可~？” 秦淮茹的阻止声，加上那亲密的称呼，顿时让四合院的前中后院，所有住户的心中，那一团火焰，给彻底点燃了。 “哎呦，你看这把我挠的，嘶，哎呦，你这婆婆，是真凶呐~！” 猝不及防吃了亏的崔大可，面对秦姐的问话，此时委屈极了，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打着哆嗦指着贾张氏。地上，牛皮纸包着的饼干，咸肉，果，点心等东西，被他后退的脚步踩的嘎吱响，破了口后，更是散落到地面都是。 脖子上的血痕，经历了几秒钟后，已经显现了出来，虽然没流血，但看起来，是不轻。 “秦淮茹，给我滚回来~！” 这番姐姐心疼弟弟的场景，看在周围街坊人的眼里，那就门清的很了，秦淮茹有弟弟么，有，但不是这个大可，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中，更像是……！ 一个个带着玩味的目光，集中在了贾张氏的身上，此时的她看这儿媳妇都跑别人那了，那更是又气又怒，一双招子，都快冒红光了。 “你怎么来了，你来，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啊~！” 这些人一个个玩味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和崔大可身上来回徘徊，秦淮茹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她此时，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了，看着崔大可脖子上被婆婆挠出的血痕，那眼里的心疼，连站在圈外的李峰，都能看得出来。 说话的语气，确实像是姐姐嗔怪的质问弟弟，人群中间的老阎，都感觉后槽牙开始发酸了。 “这不是过年么，寻思你家孩子，带点好吃的，来看看他们，我跟你说，你别在这跟我嚷嚷~！” 别人酸不酸，不知道，李峰感觉，崔大可好像一点都不算，至少，看上去，秦淮茹这么关心，在他这，是坦然可以接受的意思。 经过了最开始的惊慌后，此时手指指着贾张氏，那是丝毫不带怕的，当着众人面，就警告起了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妪。 “秦淮茹~！” “我说你，讲不讲理，过年好心来你家看看，还带了东西，你要干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动手是不是~！” 通过秦淮茹，崔大可知道她婆婆很难缠，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缠，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此时脸色越发难看。 好歹也是一个股长，在食堂里，手底下，管着十几二十号人，南易走后，谁跟他说话，不得好言好语，得，到了秦姐家，二话不说，就是个大逼兜，连扇带挠的。 “我家，不要你这些脏东西，谁知道怎么来的，也不需要你来看，给我滚回来，不要脸的玩意~！” 此时的贾张氏，战力强的可怕，大过年的人家上门，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她能有好脸色才怪，不用说都知道，是冲着她家儿媳妇来的，也不可能冲着她来。 还看孩子，这孩子姓贾，是贾家的，此时的贾张氏，看着秦淮茹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连名字都不称呼了，开始冲着秦淮茹骂了起来。 “哎呦呦，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你们消停消停，马上都快吃年夜饭了~！” 挺着个大肚腩的刘海中，此时不得不出来了，正常街坊吵架也就算了，如果上升到乱搞男女关系，他就得管了，这东西，这年代，可不兴开这玩笑。 这属于是，犯罪了~！ “你要吃回你家吃去，谁让你出来了，骚蹄子玩意，给我进去，我今天不当着东旭的面打死你我……！” 儿媳妇不听招呼了，咬牙切齿的贾张氏，喷完了刘海中还不算，进屋就要抄起棍子，那根棍子，站在何雨柱家门廊下的刘岚，看的很眼熟。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说，再动手，你试试，都什么年代了，话说的那么难听，寡妇都允许改嫁了，你这个当婆婆的，还保留着顽固思想，是想跟国家跟正府对着干么？” 看着秦姐婆婆，手中的树条子，崔大可此时倒是挺光棍，往前一站，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贾张氏，拿出了平常训斥人的口气出来了。 别说，这番佯装镇定，看起来确实有些唬人，挡在秦淮茹前面的姿势，是挺高大的。 但这一番话，无疑是明摆着告诉全场所有人，他，崔大可，确实跟秦淮茹有关系，而且关系甚至不浅，上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还想打死儿媳妇，你个老东西，你把她当什么了，小猫小狗，还是你们家养的牲口，你今天敢动手，我就敢找公安把你送进去，让你年三十晚上在牢里头过~！” 一声怒喝，不止让李峰对崔大可刮目相看，甚至，他身后的秦淮茹，眼神里都快拉丝了~！(本章完) 第1236章 揭了贾张氏的底裤 第1236章 揭了贾张氏的底裤 一顶接着一顶的大帽子扣了上来。 加上崔大可肆无忌惮的模样，确实让贾张氏心生顾虑。 顾虑归顾虑，愤怒归愤怒，只是证明，这个老妪在最冲动的时候，脑子还是有点清醒，没有被冲昏了头。 崔大可刚才说的话，不光李峰说过，街道社居委的工作人员，也做过这一类似的宣传工作。 “她不是你们家佣人，也不是你们家佃农，动辄还要打死人，什么封建大家长思想，秦淮茹，她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她是嫁到你家，不是卖到你家，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啊？”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恶婆婆太多，逼死了多少无辜女同志，我告诉你，秦淮茹婆婆，你的思想很危险，不把人当人，就凭这，我就能让你回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改造去~！” 说到这里，崔大可把指着贾张氏的胳膊一收，利索的背在了身后，下巴一抬，用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她，看起来，还真有点儿，电影中干部痛斥地主老财的派头。 刘海中刚才被贾张氏喷的个狗血淋头，此时见这个年轻干部，说的句句有理，脸上挂着鄙夷的神色，瞅着丢了大人的贾张氏。 这些他暂时还说不出这么顺当，但不影响他的认同感，对于这个无理都要搅三分的老妪，早就想让她回农村了。 在这个院子，因为她，折腾出了多少事情。 “对，说的很对，都，都什么年代了，还，还想打死儿媳妇，你这个婆婆，思想就是反d的，贾张氏，别以为院子里，不敢把你怎么着，你就，就可以耍横，我，我跟你说，我这个一大爷，还在这里呢~！” 他刘海中支持的不是崔大可，支持的是理，是法，是现在国家的主流观点，寡妇哪怕改嫁，你当婆婆的，就是不能阻止的，还想打人，那就是跟政策对着干。 跟政策对着干，就是跟他刘海中对着干，更何况，本来就厌烦她这个人，如果不是她跟易中海勾勾搭搭，后面哪里会出这档子事儿。 “刘海中，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儿子要是死了，你儿媳妇改嫁了，我看你到时候嘴巴还跟现在这样，秦淮茹要是跟人跑了，仨孩子，你去帮我养~！”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跟针一样，扎在了贾张氏的身上，但她脸皮已经不要了，她要维护的是贾家，把东旭的血脉，给完完整整的传承下去，缺了拉磨的驴，光靠她是不成的。 这话无疑是撕破脸了，但现在的局势明显也已经撕破脸了，贾张氏无所顾忌，她知道秦淮茹有顾忌，宁愿跟全院人都割裂，都得把儿媳妇攥在手里。 “你~！” 贾张氏的满嘴喷粪，无疑把刘海中的怒火也给勾起来了，背在身后的大手，眼看都想抽人了，结果，老刘家大儿媳妇此时站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老太婆，嘴巴跟吃了狗屎一样臭，我家男人可是在的，我公公婆婆对我好，哪跟你似的，自己带头跟人勾搭，害死了儿子，现在倒是怕儿媳妇跑了，你对人家好，人家为什么要跑~？” 好家伙，四合院贾家的旧账，在丽丽的话语中，直接被揭了个底朝天，院子里所有人，都忍不禁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个夜晚，被锁进了地窖里的两个人。 一个个看着贾张氏的眼神，没有那么刺痛的，一个个倒是都带起了玩味，贾张氏她要是忘了，其他人可都还记着呢，这事儿，公安那边可都是有说法的。 要说偷人，还真是这个恶婆婆，先做好了表率~！ 至于秦淮茹偷没偷，人家男的大年三十敢上门送礼，那也不算偷，最多算追求吧~！ “你个死丫头，你胡说什么，我家的事儿轮到你来管？” 本来针对崔大可的局，因为老刘家的介入，此时贾张氏已经把崔大可给忘了，被揭了疮疤的贾张氏，鼻孔都开始喘粗气了。 “我胡说，都跟人钻菜窖了，还我胡说呢，谁家正经婆婆，深更半夜跟别的男人钻别人家菜窖里，还被人把门给插上了，一把年纪了，倒是一点都不知羞，你儿子的死因，就是因为你瞒着人家上了环~！” “人家偷人是想要个孩子，你上环，偷人呐，你就偷吧，还送到医院给人知道了，你儿子就是被你这个当妈的给偷死的，不要脸~！” “呵，呸~！” 贾张氏诅咒辱骂刘光齐，可能是碰到了丽丽的逆鳞，人家丈夫好好的，升了官，夫妻感情还好，咒人家当寡妇，丽丽才不跟她客气呢！ 其他人顾忌着街坊邻居这一茬，从不提这件事，但她丽丽可进院子没多久，什么情分不情分，谁惹她，她就敢跟谁掀桌子。 她又没有旧账可以翻，但贾张氏身子，肮脏的吓人，一翻旧账，见光死。 看热闹的人，没想到，大年三十，还能见到这么火爆的一幕，要说这事儿，确实不兴明面上谈，给人留点面子。大家顶多私下议论议论，现在被丽丽整到了桌面上，一个个都把这一茬想起来了，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呐~！ 说起来，贾东旭的死，确实跟她这个母亲，行为出格，有很大的关系，这不是一个人这么认为，而是全院人，心里都这么认为。 鼻孔喘着粗气的贾张氏，肥硕的身躯一拧，阴鸷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刘光齐的媳妇，眼神中泛着凶光。 她丽丽有逆鳞，她贾张氏何尝没有，自己间接害死了儿子，她不愿意承认的，现在被大庭广众之下，给揭露了出来，怎么能不让她发疯。 说完话的丽丽身前，有刘光齐，刘光齐前面，有刘海中硕大的身躯，那第一目标就准了，随着瞄准框框锁定了刘海中，贾张氏抄起了棍子，就贴脸开大了。 “刘海中，我跟你拼了~！” “欸~欸~给我拦住，拦住~！” “我去你的~！” 着实挨了两棍子的老刘，拿出了吃奶的劲，一把把这个满嘴喷粪的老妪给推倒了，手中的棍子，也被老刘夺了过来，不过，他倒是没打。 回头看了看，家里俩小的竟然没听他招呼上前护驾，反而窜到了一旁，顿时让他气的不行，手中的棍子指了指俩小儿子，一看就是要回头算账。 “哎呦喂，老贾啊老贾，你睁开眼看看吧，都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寡妇门没男人撑着，这是要被老刘家给欺负死了啊~！” 锻工的力气，贾张氏哪里拼的过，被推倒在雪地上之后，索性也就不起来了，双手把大腿一拍，开始哀嚎了起来。 声音异常的凄凉，穿透力也是极强，就连崔大可此时，都把眼珠子瞪成了铜铃一般，一脸晦气的退后了两步。 “有事你就说事儿，嘶，别在这跟我耍横，没人欺负你，大家伙都在这看着，我是院里的一大爷，今儿这事儿，你没理，就算，就算秦淮茹要找人改嫁，你也不能阻止，你要是阻止，我第一个去街道反映你问题~！” 贾张氏的亡灵召唤术，现在对刘海中是没用了，挨了两棍子的他，受了无妄之灾，但作为一大爷，他不能打人，只能愤怒的跳起来，她贾张氏越不想儿媳妇跑了，他刘海中就越是支持。 哀嚎声，怒吼声，里面的乱象，导致圈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避免因果沾染到自家，要说窜的最快的，当数老阎。 一家人都精明过人，贾张氏挥舞树枝的时候，一个个退的比兔子还快，谁还上去拦，老阎眼里，还闪烁着一脸庆幸的神色，还好他刚才没用二大爷的身份参与进去。 庆幸，你就这点魄力了~！ 崔大可真是命中遇到了贵人，多管闲事的刘海中，是真替他扛了这一遭，当然，等他把刚才劲爆的消息给消化了后，对于秦淮茹这个婆婆，那就更没好感了。 “这男的，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马华，马华结婚的时候，在中院吃饭的那个干部~！”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哎呦，还真是，他好像和那个做席的厨子认识的~！” 圈内的乱象，没有阻止圈外的八卦，老刘家毕竟是在月亮门那边，离他们最近的，是崔大可。 贾张氏身上那些瓜，早就被全院人，吃过了无数遍，早腻歪了，现在是，一个个，想吃秦淮茹的瓜。 “哎呦，当时，秦淮茹还坐他边上，殷勤着呢，我就猜到后面得出事儿~！” “好像是她是要帮人相亲吧，怎么，这是没相上，自己相上了，哎呦~！” 乱七八糟的信息，汇聚到了一起，都是一些后知后觉的人，事后诸葛亮，但也让圈子外的李峰，皱起来的眉头渐渐舒缓开了。 这事儿，就能讲得通了嘛，不然秦淮茹跟崔大可，两个人压根不可能认识。 要是通过南易，还真有可能，至于马华结婚为什么找了南易，让南易来做席，南易这边，怎么还带上了崔大可，这事儿，估计只有问当事人才能知道了。 至于这俩人勾搭到一块，能碰撞起什么样的火，李峰是真的看不清了。 第1237章 釜底抽薪的秦淮茹 第1237章 釜底抽薪的秦淮茹 “哎呦，你们说秦淮茹集资家属房的钱，会不会是？” 突然，于莉好像是猜到了什么，搁圈子里一嘀咕，看热闹的人，顿时一个个转过了脑袋。 “我就说嘛，这事儿，不可能空穴来风，她那婆婆，怎么可能掏钱，能集资家属房，还挑最贵的一楼，啧啧啧，怪不得人家过年得过来~！” “可不么，出了这么一笔钱，这不得过来一趟，要不，那算什么，白送呐，谁家也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白送人呐~！” 刚集资了一楼的李峰，听到这消息，顿时眼睛都直了，他是了九百多，全款拿的一楼，秦淮茹长本事了。 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她都能集资最贵的一楼了，这里面要是没崔大可的事情，李峰还真不信她能拿出来。 圈子外面的人聊的热闹，圈子中心，也是热闹。 孩子的哭闹声，贾张氏的好好声，各家各户的讨论声，是真把秦淮茹给架到火上烤了。 安抚好好仨孩子，秦淮茹擦了擦眼角，哪怕没有眼泪，但依旧看上去有种伤心欲绝的感觉。 “你年还想好好过么，你看把孩子们给吓得，还嫌家里丢人丢的少么？” 一声声质问，朝着撒泼打滚的婆婆而去，原来秦淮茹可能还会让着，因为她确实打不过，也闹不过蛮不讲理的婆婆。 现在就不一样了，她背后有人撑腰了，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日子只要能往好了过，她也不在乎了。 跟着崔大可，至少人家也没亏待她，缺钱集资，人家二话不说就掏了，棒梗也不吵吵吃肉了，小当过年，都能穿上新衣服了。 人家是干部，说出来的话，就是比许大茂还要硬，再闹下去，丢人的只能是她自己。 “秦淮茹，你这个破鞋，你都不嫌丢人，我为什么嫌，东旭刚死没多久，你就跟许大茂勾搭上了，许大茂走了，你就跟别人勾勾搭搭，你还要不要脸，我问你，要不要脸~！” “东旭的脸，都被你给丢完了~！” 说到最后一句，贾张氏愣是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掐住了儿媳妇的脖子，眼神里的凶光分明是择人而噬的那种。 她可能也是豁出去了，院子里没一个人帮她说话，撒泼了半天，没有任何用处。 “撒手~！” “诶，不能掐脖子~！” “你给我撒开~！” 贾张氏扑倒秦淮茹后，更是直接骑在了她的身上，一双鸡爪子，硬是掐了起来。 这种情况，谁都没有预料，贾张氏的战斗力，更甚以往，猝不及防的秦淮茹眼白都被掐出来了。 再怎么着，看热闹归看热闹，人命官司肯定是要制止的，不光是刘海中，刘光齐，乃至何大清阎解成，都冲过去了。 拽胳膊的拽胳膊，拽腿的拽腿，硬生生的给两个人给分开了。 李峰看的清楚，穿堂台阶上，何雨柱也是想冲过去的，结果刘岚把他给硬生生扯住了。 “贱人，你们松手，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我叫你偷汉子~！” 哪怕被拽到了旁边，贾张氏都冷不丁用挣脱后的脚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秦淮茹，乱了，乱了，整个现场乱糟糟的。 “咳咳咳~！” 躺在地上的秦淮茹，是被崔大可给扶起来的，吐着舌头在那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脖子上，一道深色的掐痕，看的是清清楚楚，整个脸都憋红了。 “大可，大可~！” “没事，我在呢，我在呢，我在~！” 突然遭遇的惊吓，让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来，这次更是让众人咂舌，彻底无助的秦淮茹更是直接抱住了崔大可的脖子，埋在肩膀上，哭的可委屈了。 崔大可也被吓到了，但还好，被掐的不是他，手掌不停拍打着秦淮茹的后背，帮她舒缓紧张的情绪。只是这一幕，让街坊邻居们，看起来，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秦淮茹，这看来，是要三婚了~! 被拽到贾家门口的贾张氏，看到儿媳妇这么出格一幕，眼神里，那不是火焰在燃烧了，是火山开始喷发了。 “你这个破鞋，你滚，你滚出贾家，我们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你们姓秦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呢，你就是好东西，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pia~！” 本来是看热闹的秦京茹，不知道吃瓜怎么吃到自己身上了，趁着贾张氏胳膊还被人给拽着，掐着腰，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随后立马敏捷的躲到了马华的身后，那是一点亏都不吃，还能替她姐报个仇。 “我看呐，该滚的是你~！” 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收据，崔大可贱兮兮的凑到了贾张氏跟前，在她眼帘前晃了晃，随后一个后跳，又把收据收了起来。 这张小小的条子，代表着什么，院子里，有些人清楚，有些人并不清楚，但看着崔大可的样子，这张条子，很重要。 “知道这是什么么？” “家属房的收据，哎，没错，家属房我已经替秦姐出了钱，名字还是我秦姐的名字，你想住进去，你想都甭想~！” “别说住进去，我等下我还得找公安抓你，你刚才那是想掐死人，少说得关了一年半载，你再继续横，我怕你，我崔大可要是怕你，我名字倒过来写~！” 这一下，院子里整个都轰动了，猜测是一回儿事儿，但知道了，又是另一回事，崔大可这个举动，无疑是告诉在场所有人。 新房屋里头，压根就没有贾张氏的落脚地了。 这个举动，对于崔大可来说，也是堵住秦淮茹后路的举措。 他是出了钱，但集资房只能轧钢厂职工买，名字还是秦淮茹的，两个人虽然秘密扯了证，但谁知道秦淮茹后面会不会翻脸赶人。 崔大可人是什么样，就喜欢别人也想成他那样，只要街坊邻居都见证，这事儿，就稳妥许多了。 “他说的是真的？” 贾张氏哪里知道什么收据不收据，她知道的是，集资了家属房，这套老贾传承下来的房子，就没了。 对，厂里得收回去，愣愣的看着儿媳妇，也不叫嚣了，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怕了，这房子，哪怕小了点，但还姓贾，是贾家的，集资了新房，那就改姓秦了。 “是真的，集资的钱已经交了，本来想晚一些告诉你，但现在，我跟你讲，房子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该滚的是你~！” 场面一片哗然，这是釜底抽薪呐，忍了这个婆婆这么久，秦淮茹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呐~！ 这时候，没人拽贾张氏的胳膊了，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了地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似的。 “你说你闹什么，家里日子过好了不就行了嘛，孩子不还是东旭的，她改嫁不改嫁，只要把孩子带好，你还有什么可闹得，人家以后房子不给你住，你住桥洞去，给我，我也把你给撵出去~！” 刘海中现在乐呵了，明明是说教的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挨了两棍子的他，现在恨不得给秦淮茹鼓掌。 恶人就得恶人磨，东旭死后，秦淮茹是真憋着劲，就等着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呢，这一番下来，就贾张氏鸡飞蛋打，啥都没了。 还算计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处处压儿媳妇一头，硬生生把人家给逼反了，这要是活该~！ “诸位街坊，日子我也是真过不下去了，东旭走后，我没亏待过他妈，赔偿款我一分都没动，全在她那，大家伙都知道~！” “她说是他儿子留给她的养老钱，那就给她，我带着东旭的仨孩子，可以没钱，但不能住的地方都没有，房子归我，棒梗眼看年龄到了，我这当母亲的也没办法，只能找别人帮忙换大一点的房子，以后，我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我孤身能把孩子拉扯大，已经够对得起东旭了~！” 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收拢了起来，秦淮茹神色一脸悲哀，哀莫大于心死，就这么捡着东西，但没用正眼再瞧这个婆婆了。 新房，经过这次事件，她是压根不打算让贾张氏去住了，别说住，位置都没了。 “秦淮茹，你丧良心啊，你把贾家霍霍完了你就跟人跑了，你凭什么，那都是我贾家的~！” “你先别喊了，哝，一块钱，谁帮我去报下公安，你先跟公安解释解释，你凭什么要掐死人，倚老卖老的东西，还治不了你~！” 当众抛出了一块钱，崔大可是打定主意不放过贾张氏了，事情的发展正合他意，他来，就是要逼着秦淮茹跟她婆婆决裂的。 第1238章 人才引进计划 第1238章 人才引进计划 随着公安的到来。 四合院的被崔大可掀起的闹剧结束。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去拦着阎解放去报警，贾张氏在所有人的眼里，已经快成了疯子了。 平常不跟人接触，每天都躲在窗户后面偷窥，刚才要掐死秦淮茹时的样子，谁都不敢把她留在院子里了，都感觉她像是个瘟神一样。 秦淮茹自觉搬走倒也好，以后院子里，就少了一户专门给人添堵的人家。 “光齐，光齐~！” “我在~！” 听到李峰喊自己，刘光齐示意媳妇孩子抓紧回去后，立马向李峰这边跑了过来，一脸的疑惑之色，还不知道，李副厂长，这时候找自己干嘛。 “具体有多少户人家，交房的时候是要换房子的，统计过么？” 把慧慧递给了母亲，李峰把手往袖管一插，坐到大槐树的池子边，朝他询问道。 这么长时间，李峰总感觉忽略了一个问题，直到贾张氏和秦淮茹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 换下来的房子，到时候厂里怎么用，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还有，交房时的矛盾，也得提前把控好。 有些人家不愿意搬，或者就想占着，那都是一个麻烦事，毕竟现在家家户户，平均面积并不大，多一套房子，能解决很多事情。 “有数据，分房委员会和物资科那边都有记录，要是急的话，明天，我去厂里查一下~！” 刘光齐回忆了一下，相关的册子，他这边还真没有，都是在另外两个部门那里。 “没事，不急，年后，一期家属房的思想动员工作得做好，这以后都是麻烦事，得尽快有个对策，不能说，到交房时候，再去做，那就晚了~！” 李峰下巴抬了抬，朝贾家那边指了指，意思很明白，老人念旧，新人想着上楼，这都是矛盾。 像何雨柱这种，人家祖辈传下来的房子，有房契的，不用置换倒腾的还好，但像贾家这种，老贾都是厂里分的房子，到时候收回去，碰到死皮赖脸就是不搬的，也不稀奇。 “明白~！” 刘光齐点了点头，经过贾家这么一闹，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是该解决了，提前了解清楚，总比事后弥补来的强。 旁边一直迟迟不愿离去，偷听者的的刘海中此时凑上前，摇头晃脑的，出起了馊主意。 “这，这，我有个办法，跟街道协调一下，街道的王主任，还，还找过我，问问我们厂里换下来的房子，有没有多的，房子条件差一点的都没关系，不搬，不搬停了他们粮票~！”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分房委员会委员，刘海中现在也是个香饽饽。 今年轧钢厂一期建成，换下来的房子，也成了香饽饽，现在东城这边很多倒座房都住上了人，可见住房紧张程度。 当然，也有像阎解成这样，手里捏着钱不集资，等着领别人换下来房子的职工，也有不少。 “呵呵，这换下来的房子，都成了香饽饽了~！” 对于老刘的意见，李峰持保留态度，不置可否的看了刘光齐一眼，街道需要解决住房问题，自然可以走上面的渠道来沟通，私下里这么倒腾，李峰也得考虑职工们的意见。 换下来的房子，也是房子，平白无故的给了街道，有些东西说不清楚的，不像是粮食单位，人家真金白银了钱，这才把房子给集资了出去，这样基层职工们的思想，至少是统一了的。 “这样，试探性的透漏出一些口风，真不想搬，可以留，钱么，今年厂里，要有大的变化，资金方面的压力还是有的~！” “嗯？” 李峰这么一说，刘光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方面的变化，他这个副主任，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驾校挪窝了，运输科后边的那块场地得用起来，木工作坊那边摊子还是有点小了，到时候都得挪过去~！” 说到这里，刘海中就听不懂了，但明显，他儿子就懂了，轧钢厂那个保密级别很高研究室，看来出成绩了，到今年，这是要扩建了。 扩建要钱，钱从哪来，还是从房子里面做文章。 “还有，咱们厂下一步可能要转型升级，人才的缺口，也可以用房子来吸引，咱们房子多，这是一个优势~！” “能留在京城，学校毕业后只要分配过来，就能分到房子，哪怕是旧的，也能在京城扎下根，这对一些高校的理工科学生，是有吸引力的~！” “您的意思？”“空出来的那些编制，得利用上，京城大学那么多，一个学校搂几个，那也几十个了，毕业了回地方，那也是给国家做贡献，但学识不还是得用在相关专业的地方~！” 渐渐的，刘光齐的脸色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厂里有编制，再能拿出房子，虽然是旧的，别人淘汰下来的，但也是京城的房子，这是要，不择手段跟其他单位抢人才了。 “还是得透透风，人事科那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办事我放心，跟高校这块，要积极主动建立起良好关系，毕业虽然是靠分配，但也看双向选择么，毕业生的主动性，得调动起来~！” “主要还是理工科这一块，特别是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的，学习又不错，我们对困难职工的福利，对评优评奖人员的待遇，以及干部公平的竞争环境，都得展现出来，大学生越多，厂里才能进入一个好的良性循环~！” 大学生肚子里有没有东西，李峰在档校这么长时间，也瞧出来了，他眼馋的紧，从轧钢厂改头换面后，他已经发现。 他可以是二把刀的瓦匠，掌握着大方向就行，但手底下的人，得是有真才实学的。 杨厂长接手时条件没现在这样，李怀德就更甭提了，还没之前干的好，到了自己这边，随着厂子的发展和教育体系的逐渐完善，人才是要重视起来了。 与其回到地方上，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干部，在京城当一个科研人员，科研干部，那才是把他们的利用率，给最大化的给利用。 但事情不能做的太夸张，稍微透透风，人也不要太多，几十个有真材实料的大学生，到了厂里，直接就内部消化了。 想继续钻研的，就进研究室，不对，扩建后，应该可以称为研究所了，想去基层的，就从技术员开始。 “对，大学生，还是要多一点，有知识，学东西学得快，技术员还是少了点~！” 一旁的刘海中，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于天上文曲星一样的大学生，他还是尊重的，只是他压根不知道，儿子和李峰，到底在聊的是什么。 “厂里今年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些，一个人才引进，一个运输科空置场地的利用，另外就是家属房交房时，不能出乱子，要稳，稳重求进，这样我们厂接下来会进入到一个良性循环~！” 拍了拍刘光齐的肩膀，李峰把新的一年，工作的头绪，给他灌输了下去，重要的事情都在下半年，上半年，则是要提早准备了。 李峰拍刘光齐肩膀的这一幕，让进到贾家屋内的崔大可看的清清楚楚，刘光齐，他还是认识的。 婚宴的时候，他可是坐在了主桌，这个年轻人，也是个干部，看起来，级别还不低，结果，那个搬自行车的年轻人，都可以拍他肩膀，这哪里还能让他坐得住。 “秦姐，那年轻人是谁啊，坐在树池子上边的？” 靠着崔大可带来的零食小吃，把几个孩子安抚住的秦淮茹，此时无疑没有了回头路，对于崔大可的使唤，立马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了槐树那边。 “那个，坐着的么？” “他啊，他就是咱们厂的副厂长~！” 提到李峰时，秦淮茹没有好脸色，李峰对她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她的各种想法从来没如愿过，哪怕是刚才，都没有帮自己出头的打算，她也算“看透了”李峰。 “啊？” “就是他，他就是李峰？” “是的啊，怎么了？” 秦淮茹奇怪的看着崔大可，可能是看他反应比较大，李峰把南易从机修厂调过来，按道理两个人应该见过面呐。 她哪里知道，李峰现在想要调人，还是一个厨子的情况下，甚至都不用跟刘光齐那样还得专门发函，而是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崔大可愕然惊住了，想起了刚才在院门口时自己的出言不逊，自己一个股长，结果跳起来，去惹副厂长，哪怕在机修厂，他也不敢这么干呐。 “他，他不都副厂长了，怎么就骑了个自行车了呢？” 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李峰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特地示意让自己先进的门，此时的崔大可无疑很后悔，早知道不那么高调了。 “他很少坐车，再说，我们厂你又不是不知道，厂里的车子，都给驾校去了~！” 终于挣脱了婆婆这根枷锁，连周围人都看不下去了，懒得管了，秦淮茹无疑放松了下来，压根没想到，崔大可刚才进门时，是有多张扬。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直到此时，后悔不迭的崔大可，赶忙拿起桌上的一包东西，火烧屁股的从屋内窜了出去。 然而，跟刘光齐交代完事情的李峰，看到热情满面的崔大可时，瞥了一眼后，拍拍屁股就回去了。 压根不带搭理的~！ 第1239章 黄爸也察觉到了 第1239章 黄爸也察觉到了 “吃，吃，小峰，多吃点~！” “爷爷，奶奶~！” 李慧嘴巴很甜，可能是在家他爸亲自教过她了，到了老丈人家，奶声奶气的声音，把两位长辈，哄的那叫一个开心。 “还有我呢，慧慧，叫我什么~！” “北北~！” “不对，我是你姨姨~！” 时过境迁，黄贝贝也已经长大了许多，现在都开始上四年级了，当然辈分上也成为了姨姨，虽然她也不大。 可能是黄妈喊贝贝，贝贝，结果被小家伙给记住了，不喊姨姨，跟着喊起了名字。 “哈哈哈~！” 自家丫头羞恼时的样子，让老两口看着会心一笑，笑容过后，就是隐隐的惆怅。 “爸，出租车春节涨价，还是挺离谱的哦~！” 夹了一块萝卜，李峰想起了李楠专门打回来的电话，想到她被痛宰时的样子，李峰觉得，还是有必要提一嘴。 三蹦子出租车，是他捣鼓公交公司搞出来的新的营业增长点，解决了一些人急需出行时没车的问题，顺带增加了相关的工作岗位。 本来是一件好事，公交公司的一些子弟，也送来学了车，上了岗，但要是碰到节假日就这么玩，一涨几块钱，早晚得把自己玩嗝屁了。 “涨价，今天，不是都放假了么~！” 抱着李慧的黄爸，听到女婿这么说，手中筷子略微停顿了一下，也只有公交车，要保持营业，但到下午，也就停了。 “估摸着是不是他们自己捣鼓的，涨了多少钱？” 黄妈这边则是一边要顾着女儿，一边还得顾着给孙女擦嘴，还得防着她的小手乱抓，此时也有点好奇的看向女婿。 “从大栅栏到公主坟吧，我妹打车了六块钱~！” “哎呦，那是涨了不少~！” 听到这个价格，黄妈都有点吃惊了，惊讶的的看向自家老黄，女婿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开玩笑，那就意味着，确实有人在瞒着上面乱来了。 “真是乱弹琴，车牌号记下来了没？” 听到这个价格，黄爸也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了，看来是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这个距离，正常来算，也就两块钱左右，这是要拿人问话了。 “应该是没记，我感觉有些过了，司机自己主动加班这是好事，节假日，涨个几毛钱都不算太严重，但谁家要是有个事情，发现打不起车，不是容易产生矛盾么~！” 李峰也停下了筷子，这事儿，不是有点过了，确实跟黄爸说的差不多，就是乱弹琴，翻了番的往上涨，脊梁骨都得被人给戳出窟窿眼。 “这不是有点过了，你不用帮着他们说话，给他们解决了工作岗位问题，还不知足，这不是涨多少的问题，是一分钱都不能涨~！” “年底上面开会的时候，才表扬过，出租车，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这才多长时间，不行，得管管了~！” 黄爸确实很生气，眉头都紧皱了，六块钱，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涨价了，这是明晃晃的抢钱了。 就像女婿说的，谁家要是有个病人什么的，急需送医院，突然发现一两块钱的车费，上涨到五六块，没有矛盾也有矛盾了。 这还才被上面表扬的事迹，转眼就要被人抹黑，他怎么能坐得住。 “你先别急，先听听小峰怎么说，人家也放假了，公交公司也没什么人~！” 看着老黄就要起身去打电话，黄妈赶忙拍了拍他的手背，把丈夫的急性子给摁了袭来。 “这种风气肯定不能助长的，公交公司领导估计也不知道，我感觉，还是底下人自己捣鼓出来的~！” “相关接受投诉的科室，交通委可以适当弄出来一个，爸，每辆出租车，公交车车体外面可以刷一个电话号码，底下人乱来，好歹群众能有个可以投诉的地方，接受群众监督么~！” “这办法好，老黄，是得弄，有些公交售票员，是挺不像话的，该批评要批评，该表扬也得表扬，也不至于下面人乱来，你们都被蒙在鼓里~！” 李峰的这个办法，深得丈母娘的心，现在能打车出行的，至少都是干部，职工们也有，但大多还是会选廉价的公交车，找个电话打，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太麻烦的事儿。“不行，我还是得打个电话，跟老姚说一声，他得去加个班，不能由着这些人乱来~！” 黄爸还是有点急了，这事儿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就想抓紧处理掉，女婿发现了还好，要是其他单位的人反映到他这里，那就迟了。 “哎~小峰，你妹妹不是去当兵去了么，怎么回来了？” 等黄爸打完电话重新落座时，忽然想到了这一茬。 “还是在蓉城文工团，今年要换新军装了，他们军区后勤部门设计好了，到公主坟那边的总后参与评选~！” 在黄妈嗔怪的眼神中，给黄爸少少的斟了一点酒，李峰也就没提出租车这茬事了，跟着转移到妹妹这边。 “哦~好像是听说了，怎么样，在部队还习惯么？” “挺好的，思想方面进步了不少，还得继续锻炼锻炼~！” 李峰也给自己斟了少许，陪黄爸喝了一点，倒是小慧慧，看到两个大人都喝了酒，伸着小手就想抓酒盅，跟好奇宝宝似的。 “爸，妈，总后这边，我年前，也过去了一趟~！” 吃的差不多了，李峰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跟老丈人好好谈谈了。 记得初次来黄家的时候，因为带了几十斤肉，把老丈人都给吓着了，那时候李峰还感觉有些小题大做，但现在来看，别人要是平白无故，去他家送上几十斤肉，他也会有相同的反应。 “你也去了，是，那个研究室的事情么？” 看来黄妈跟黄爸也谈论过这块，老丈人倒不至于吃惊，只是国营厂的人去总后，也只有因为那里的事情了。 黄妈这边知道的多一点，也紧跟着问道。 “我看冉奇林都难得放假了，是研究有进展了吧？” “对，东西已经被取走了，年后估计会出结果，但我去总后，跟这个关系不大~！” “爸，妈，轧钢厂这块，我想转军工了，有一些想法，就去总后汇报了一下，年后，部队可能会来人，研究室估计会升级成研究所~！” 老丈人和丈母娘听到女婿这么说，对视了一眼，老丈人估计也吃的差不多了，示意黄妈继续喂李慧吃饭，拿着桌子上的香烟，示意李峰跟他去阳台谈论。 “怎么忽然想转军工了？” 李峰之前的话里，明显已经说服了总后的相关部门，对于女婿的这个想法，老丈人想听一听。 “爸，还记得，在出事的公交车上，您和我说的话么，我现在好像察觉到了一点~！” 当时的李峰，只是个股长，甚至穿越的时间，都没有多久，对现在的了解，只是网络上能公布出来的，单纯的就像是个键盘侠一样，对这个年代，什么都不懂。 从股长到科长，从科长到处长，从处长到现在副厂长，时间明明过得很快，但仿佛又过的很慢。 当视野站到了一定的高度，自身又真实融入到其中的时候，想要退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说别的，李怀德的老丈人，李峰至今，没有摸清楚到底是谁。 就像他曾经看过的小说《诡秘之主》中所描写的那般，当你选择了哪一条非凡途径，你的敌人和朋友，早已是命中注定的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呐~！” 黄爸点着了香烟，点了点头，女婿的敏感性，经过时间的锻炼，已经逐渐成长，能想起提前进入到部队体系中，也算是提前做好了应对措施。 “爸，我不担心我自己，我能想办法降低注意力，有麻烦的话，也能想办法周旋~！” “我比较，担心的，是您这边~！” 李峰看着一旁抽烟的黄爸，他说的，是真心话，相比于轧钢厂，他所需要顾忌摊子，可就大多了。 “如果有那一天，你这个当姐夫的，把贝贝带好就行了~！” 斑驳的发丝，让黄爸的年龄显的异常苍老，但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神却十分坚定，像是一个随时听到冲锋号响后越出战壕的士兵。 第1240章 秦姐，你不会也上环了吧？ 第1240章 秦姐，你不会也上环了吧？ “崔叔~！” “崔叔叔好~！” “吹需~好！” 四合院中院，几个孩子们热情的呼喊声，让拎着东西的崔大可，嘴角都快到耳后根了。 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颗雪白的大白兔奶，向自己小跑着过来的仨个孩子，一人发了俩颗。 轮到小槐时，更是用手指头戳了戳脸上的颧骨，小家伙看着手中的果，脸色明显有些犹豫，不想亲。 “槐，你要不喜欢崔叔叔，那我后面可就不来了，以后也没有吃了~！” 鬼精灵的小当，听到崔大可这么说，赶忙把小槐朝前推了推，人小鬼大的她，已经猜到了家里最近的，变化，就是因为面前的男人。 过年，吃上了热乎乎的猪肉饺子，还有蒸的晶莹剔透的咸肉，就连母亲从来没有买过的饼干，家里都吃上了。 “槐，听话，亲崔叔叔一口，不然姐姐也不喜欢你了~！” 犹犹豫豫的小槐，这才在崔大可高耸的颧骨上，亲了一口，但也是一触即退，对于陌生的这位叔叔，她还是胆怯的。 “对嘛，这才乖，小槐呐，长大了要跟你姐学，要放机灵点~！” 站起身的崔大可，把槐抱了起来，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鼻尖，已经开始上岗了。 “她才见过你几次，还生着呢，今儿，怎么又过来了，打车那么贵，六块钱，你也不知道省着点~！” 从屋内端着盆走出来的秦淮茹，把一盆脏衣服，放在了水龙头下边，接过崔大可抱着的槐后，朝他翻了个白眼。 感情她稀罕的不是崔大可来不来，而是心疼那几块钱车费，也对，对于省吃俭用惯了的秦淮茹来说，六块钱，她宁愿走，也不讲究这样的排场。 “诶~，就是因为面生，我可不得多来几趟，熟悉了，才能行~！” “哝，过年前，都跟他们说过，不要送不要送，底下那些食堂干活的，一个个的积极得很，都非得送，我一个人，不也吃不了，寻摸着，还是干脆送来吧~！” 这番话说的，如果不是知道崔大可在机修厂的职位，秦淮茹还真信了，看着一包包东西，虽然没过年时崔大可带了那么多，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原先，贾家，那只有送礼的份，东旭被停职的时候，想送都送不出去，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现在，掉过头，开始有人往她家送了。 可能是看出了秦淮茹内心还是高兴的，厚着脸皮的崔大可，又凑到了水池边，胳膊肘悄咪咪的杵到秦淮茹的胳膊边，就差挽着了。 “你干嘛，院子里有人呢~！” 撩了一下头发，虽然是冬天，还隔着厚厚的衣服，但秦淮茹还是有些略微紧张，瞥了一眼侧面的何家，往水池边拉开了一点，跟崔大可保持了一个暧昧的距离。 嘴巴还是撅着，代表她还是有些不高兴，六块钱的打车钱，哪怕是当了股长夫人，她还是很心疼的。 “今儿，公交车已经上班了，没多少钱，看把你心疼的~！” 可能是看出了秦淮茹心里想的是什么，崔大可胳膊肘杵了杵，解释过后，看着秦淮茹撅着的嘴巴慢慢恢复，这才哈哈一笑。 “我心疼什么，钱是你自个挣的，你爱怎么怎么~！” 口是心非的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秦淮茹这才接过东西，拧着磨盘，往屋内走去。 “就这些东西？” 回到屋内，秦淮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个个牛皮纸包裹，一包炒好的生，一包绵白，一包压着福字的糕，唯一一个大点儿的，里面是已经凉了的包子，五六个掌心大小的，不知道什么馅的。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也是这个年代普通人送礼最常见的东西，不过相比于李峰家过年收到的，确实上不了台面。 人家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好东西，虽然年年都拒之门外，但偏偏人家年年都送，还越来越多，仿佛不是送给副厂长的，是专门借副厂长的手，专门送给厂里那些困难职工的。 “就这些？” 能够白女票这些，往年过年，秦淮茹想都不敢想，但今年，双手往怀里一抱，秦淮茹就这么靠在缝纫机边上，直勾勾的看着崔大可，让他老实交代的样子。 “哎呦，还是你聪明，被你瞧出来了~！” 崔大可含蓄一笑，一副也不瞒着了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份红纸折好的红包，显摆似的，在秦淮茹眼前晃了晃。 一把夺过了几封红包，秦淮茹的脸上，这才带上了笑意，把门悄悄带上了一点，红包就直接捏在了手掌心里，一副归她了的样子。“就知道你不老实~！” 喜笑颜开的把红包打开，取出里面的钱，对于再次凑上来的崔大可，抗拒就没刚才那么大了。 既然把收到的红包亮出来，崔大可就没想着收回去，钓鱼还得要鱼饵呢，在没交房拿到钥匙前，他可是心里门清的很，得把面前这个娘们儿的情绪，给照顾好。 往前蹭了蹭，反正门已经带上了，崔大可环住了秦淮茹的腰，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看着秦姐数钱，直接贴到她耳朵边说道。 “我跟你还能不老实，仨孩子，我都喜欢的不得了，不然，我才不会收这仨瓜俩枣呢~！” 处对象靠什么，真诚，真诚个毛线，在崔大可看来，那就是靠吹，靠哄，靠骗，把自个身价抬高，在这娘们儿的心头占据重要位置，让她舍不得离开，那才能成。 “啧，戚，不知道的，你还当科长了呢，这也没多少，还没你打车钱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红包里的钱，布票，工业券，秦淮茹却是一分不少的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只能说手很老实，遵从内心的想法。 “要不，咱俩赶紧把婚事儿办了，到时候收得多，都给你~！” 闻着鬓角发丝的味道，崔大可馋了，手也不老实了，结果当然是被秦淮茹给拍下来了。 一旦说到结婚，秦淮茹面色变了变，不知道是经历了前两次不幸的婚姻，还是拉不下脸摆第三次酒席，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点抗拒。 “急什么，证不都扯了，我那婆婆不解决，后面还有的闹呢~！” “别管她，我找了关系，她还有的关呢，等她出来，就给她送农村去，以后也不用听她咋咋呼呼，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等我当了科长，这红包的数量，比现在多的多~！” 对于秦淮茹的抗拒，崔大可也不急，坐在凳子上，刚想拿起一个肉包子，放炉子上热一热，结果就被她秦姐拍了一下手，白了他一眼。 “别吃凉的，姐给你下面吃，真给她送回去，仨孩子你带呐~！” 把包子收进了斗橱里，秦淮茹张罗着给崔大可下起了面条，当然，面条，也是崔大可带来的。 “大了，就可以送托儿所了，你还真想跟她再住一块，人家托儿所老师不比她强多了~！” 听着外面几个孩子嬉闹的声音，崔大可微微垂下了眼帘，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能有多喜欢，一切，都是为了稳住秦淮茹所用的托词罢了。 真要是自个孩子，崔大可宁愿上班时候带着，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那到时候，你出钱，我不管了~！” 背对着崔大可的秦淮茹，压根不知道崔大可在思索着什么，只要关于钱的事儿，她现在一概抛给崔大可，不论他是装的，还是真能搞来很多钱，反正秦淮茹不出这部分。 “钱的事儿，都是小事，年前仓库里的东西都招待完了，年后还得采购，你不用担心这一块~！” “不过，我倒担心个事儿~！” “什么事儿？” 感觉面条差不多熟了，秦淮茹给捞了出来，端到了崔大可边上，疑惑的看向他。 “秦姐，你没上环吧？” 端起面条大快朵颐的崔大可，掰了一头蒜，像是闲聊扯淡一样，抛出了一个问题，一个让秦淮茹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题。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事儿还真被崔大可给猜中了，但是秦淮茹肯定是不能承认的，面色剧烈变化，也就那么一秒钟，随后装作生气的去收拾桌上的包裹，红纸，压根不敢跟崔大可对视，害怕露出破绽。 “我不是怕你婆婆么，她鬼精的很，担心她也让你上，听说那玩意对身体不好~！” 何止是对身体不好，对生育同样不好，他跟秦淮茹结婚，一方面是纯粹馋她身子，一方面是冲着房子，但不代表，崔大可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当婆婆的，一大把年纪，都知道上环，崔大可还真联想到了秦淮茹身上，毕竟，婆媳双双是寡妇。 “还知道关心姐的身体，我都生仨了，你只要以后还这样对姐好，对孩子好，姐也给你生一个~！” 仓促之下，秦淮茹也不能装了，毕竟崔大可年富力强，正是钻井队的好手，瞒也瞒不了多久，只能尽量往后拖。 她现在是尝到了股长夫人，是什么滋味，虽然收的红包不多，收的礼也不算多贵重，但现在想让她吐出来，她还是不愿意的。 第1241章 拿到线索的刘岚 第1241章 拿到线索的刘岚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你这眼珠子，都快镶进去了~！” 何家走廊下边，手中拿着煤钳，准备在窗台下夹煤炭的大柱子，煤炭没夹到，耳朵倒是被“老虎钳”给夹了。 刘岚提溜着何雨柱的耳朵，一把夺过了煤钳，作势要往他屁股上打，何雨柱赶忙捂着腚，往屋里头跑。 “你干嘛，我的姑奶奶？” 表情一脸不情愿的何雨柱，看着夹了煤炭，怒气冲冲回来的刘岚，顿时萎了。 刘岚恨死了，那眼翻的，眼白都快到天上去了，把煤炉子下边烧完的煤掏出来后，这才把新的放在了最上面。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想看你就过去，你胆子大一点，你去敲门，实在不行，你还贴玻璃上去看去~！” 把煤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就这还不解恨，刘岚扑上去就咬何雨柱的肩膀头，哪怕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咬牙切齿的滋味。 跟何雨柱这边还没整明白，秦淮茹家都要搬走了，被她算计过几次后，仇还没找机会报呢，结果攀上高枝了，关键，何雨柱还这样不争气，她怎么能不气，气的肚子疼。 “啧，诶，诶~！” “别下死口，我就瞅瞅，我感觉，那崔什么的，不像个好人~！” 还好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袄子，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刘岚，给解释着。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刘岚的脸，更是红的快成了关公了。 “你管人家呢，人家秦淮茹找的好找的赖，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看，吃醋，你瞅瞅，这醋吃的，啧啧啧，醋缸子都打翻了~！” 看着刘岚被逗急眼了，何雨柱这才不紧不慢的端起大茶缸，手指头点了点她，嬉皮笑脸的说道。 “谁吃你醋，人家处对象，你在这说人家不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了，你是好人，你怎么不去？” 被何雨柱一通恶搞，刘岚有些揭不开面子，赌气似的把帘子掀开，但何雨柱依旧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翘上了二郎腿。 “不，我是在观察，他不像是个厨子，你发现没？” 把玩着手中搪瓷茶缸的盖子，何雨柱冲着刘岚挤眉弄眼，示意她合上帘子。 看何雨柱是真的正儿八经的在分析秦淮茹那个姘头，而不是在观察秦淮茹后，刘岚的气性消了一些，但还是没给何雨柱好脸色看。 “人家是干部，人家可不是厨子，家属房都出了钱，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呢，你现在可集资不了家属房，你也不是轧钢厂的人了~！” 把屋子内收拾了一遍，脏衣服，旧裤衩，刘岚都给收拢到盆子里，不知道何雨柱到底想说的重点在哪里。 “诶，干部，那就更不对了，这人，给我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不是厨子，但又当了后厨的股长，肩不能提，手不能掂，你感觉能把一个大厨房，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么？” 会不会炒菜，何雨柱看下手腕就知道了，虎口也没有老茧，但偏偏这样的人，当了厨房的股长，怎么看都有点玄乎。 管理可以不会做菜，但一点会做菜技巧都不会，能把那些鸡鱼肉菜，瓶瓶罐罐的东西安排的明明白白？ “人家会吃就行了，李峰能当副厂长，还真会一线操作机器呐，干部就是管人的~！” 翻了翻白眼，刘岚则是没想那么多，人家厂里爱用什么人当干部，那就能用什么人，光凭这些，就说人家不是老人，太过牵强了。 “刘岚，你来的少，这你是没发现，我好歹七级厨子，别的不行，鼻子还灵着呢，秦淮茹家里头，伙食改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想瞒过别人，恐怕还容易点，但想瞒过我的鼻子，可没那么容易了~！” 以往的贾家，饭是粗粮，偶尔月底关饷时加上一顿肉菜，猪油味几天也就没了。 但年前几个月，何雨柱就明显感觉到了，细粮的味道中，伴随着咸肉的喷香，猪油味是没多少，但几个孩子眼看着就胖了一圈。综合分析下来，何雨柱感觉，两个可能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偷摸在一块的迹象。 而秦姐家的伙食改善，肯定跟崔大可离不开关系，这事儿他门清，毕竟他以前经历过。 哪怕秦姐从他那“借”走了不少钱，都很少用在家里的伙食改善方面，讲白了，就是抠搜日子过惯了。 这了大价钱集资了房，家里又开始敞开肚皮吃好的，喝好的，在何雨柱看来，那就只有，崔大可这个干部，不老实了。 棒梗好久没来偷东西了，菜窖里水嫩嫩的白菜芯儿，今年都没丢，那就只能是吃到更好的了，看不上这些了。 “你什么意思，秦淮茹吃的比你还好？” 听何雨柱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刘岚也上了心，气性顿时都消了，后厨临时工干了这么久，被他这么一点拨，顿时联想到了。 毕竟，后厨的干部，想要往家倒腾点东西，那不是太简单了，就看他想不想了。 “羊肉，至少都吃过两顿，虽然，没看到她做过，但那膻味，哪怕隔着帘子我都是能闻出来的~！” 抿着嘴，把茶缸盖往被子上敲了敲，顿时刘岚的目光，就和何雨柱的对视上了。 “偷？” “我哪知道，刚才不是在看么~！” “按道理，股长工资，也就那样，李峰那时候我还问过，五六十块，要集资家属房，也不是说不够，你看他又是手表，又是皮鞋，不像是有能耐的，反倒像是硬撑起来的~！” 同样是干部，至少刘光齐，给何雨柱的感觉，更像是干部一点，崔大可，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胖子，对，胖子。 那股子见到李峰时，想要阿谀奉承攀交情的意味，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胖子。 身上没有厨艺，又能在后厨站稳脚跟，要么就是关系户，要么就是吹嘘不打草稿的，崔大可给何雨柱的感觉，更像是后者，心里有底没底的样子，看就能看出来了。 要说何雨柱，聪明劲还是有的，这一番观察加分析下来，还真把刘岚都给唬住了，感觉还真像他说的那么回事儿。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怎么，你还想举报，人家可不是轧钢厂的，再说，现在哪个干部不这么干，你以为把他弄走，你秦姐，就能回心转意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刘岚的目光，明显有些闪烁，不知道是意动了，还是纯粹想恶心恶心秦淮茹。 后厨本来就是个油水比较足的地方，当初的剩饭剩菜，还有食堂主任他们的小饭桌，都是私底下已经摊开的了。 “你扯哪里去了，那能一样么，你看我什么时候，从材料间往家拿东西，不都是锅里的么~！” “后厨那么多双眼睛，真当别人看不住，没点真材实料，是站不住的，你看着他现在光鲜，早迟跟许大茂一个样~！” 何雨柱盖上了茶杯，只给给崔大可来了个盖棺定论，就从材料间往家里带东西，这就是犯忌讳的事情了。 分剩菜剩饭，是大家一块分，自个从材料间往家拿，那是吃独食，是招人恨的，这东西不长久，要么得有厨艺傍身，别人有求于他，那还好一点。 但要是没技术，没后台，光靠嘴皮子，早晚得湿了鞋。 至于后台，上杆子追求秦淮茹，看起来比她还小几岁，还是个干部，反正何雨柱没见过，哪个有后台的干部，会这么干。 自己要是个股长，那也跟李峰，刘光齐一样，找个同样有工作的黄大闺女，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何雨柱是这么说，但一旁的刘岚，明显是听进去了，她感觉，何雨柱分析的也有道理。 “秦淮茹啊秦淮茹，这是又想着抄近道呢？” 她不太了解崔大可，但刘岚，可是了解秦淮茹呐，不见着好处，她可是不撒鹰的主~！ 第1242章 能者多劳 总后军需物资办公室。 也是一间小会议室。 刘峰的面色有些无聊，目光看着脚尖，压根不敢朝外面看，年已经过完了。 首长们已经陆续开始上班了，万一跟窗户外的首长对视上，敬礼还是不敬礼，都有些踌蹰。 一旁的李楠，倒是没这些顾忌，被叫过来后，依然在练着她哥帮她写的歌，准确点，是陈老师唱给她听的版本。 得在回文工团之前，她得练好，一旦回去，她要凭借这首歌，狠狠的杀杀林丁丁的气焰，让她在背后再耍手段，她唱的，可都是别人的歌。 想到苏队长到时候会怎么惊讶的看向自己，越想，李楠练的越带劲~！ “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战场，决胜战场，杀~！” “为祖国决胜战场~！” 一旁的刘峰听着李楠唱，听了这么多天，他调子也听会了，跟着哼了起来。 “怎么样，唱的好听吧，刘班长？” 听着刘峰也跟着哼，李楠有些嘚瑟，晃了晃他的胳膊，一副等着夸奖的样子。 刘峰的脸色有些木然，该怎么说呢，是该说写的好听，还是该说唱的不难听，不论说哪种，李楠估计都会不乐意。 “好一个决胜战场，不愧是文工团的兵，出远门，还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过这首歌，怎么没听过嘛~！” 会议室的房门推开，里面的两人看到来人时，赶忙站了起来，李楠还十分紧张的把歌词给叠吧叠吧塞口袋里，看起来颇有些手忙脚乱的。 进来的中年人，此时还在跟身后的人聊天，不过，聊的内容，则是李楠刚才唱的歌。 “首长好~！” 望着肩膀子的★★，刘峰第一时间抬起了胳膊，见一旁的李楠还没抬起，赶忙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了起来。 “首长好~！” 慢了半拍的李楠，此时脸色憋的通红，也赶忙抬起了胳膊。 “别动，对，保持住~！” 进门的首长，并没有回礼，而是让两人保持敬礼的姿势，端详起了新军装敬礼时的样子。 刘峰李楠二人，那是把新兵营敬礼时的认真，给拿了出来，不论是角度还是，指尖到眉毛的距离，堪称规范。 面前的首长，跟办公室主任可不一样，两个人被星星晃瞎了眼，态度可以说端正到了极点。 “来，拍照，两个人敬礼时的上半身，给拍下来，下午我送过去~！” 转了一圈后，首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朝着那边的校官挥了挥手，早已准备好的相机，就这么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哪怕闪光灯异常的刺眼，但两个人都保持住了眼睛的神采，直到面前的首长挥了挥手。 “行了行，要不了那么多，他们俩一人挑两张就行了，一张正面，一张侧面，抓紧去洗出来~！” “行了，你俩的胳膊也放下吧，纪文安，这一套版型还真不错，但你有没有感觉，缺了点什么~？” 两个士兵，惶恐的看着会议室进来的这群人，校级都只能靠墙边，他（她）们俩倒是成了中心点，受着那么多目光，腿肚子都有点打哆嗦。 “武装带吧~？” “纪文安~！” “到~！” “把你的武装带取下来，看看这身军装系上武装带，是什么样子~！” 首长指了指两人，军需物资科的纪主任，赶忙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牛皮武装带，连带着一旁的另一位校官，也解开了外腰带，递给了刘峰，李楠。 “去，牛皮枪套也给装上~！” 刘峰李楠两个人，像是布娃娃一样，翠绿色的军装，扎好了腰间的牛皮外腰带后，顿时显得精神了许多。 “对嘛，这样才显得干练么，有了指战员的气势，来，再拍两张~！” 眼看着两人扎好外腰带后的样子，特别是配上了牛皮枪套，首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男兵神采飞扬，女兵英姿飒爽，能不满意么。 经过了的最初始的惶恐，两位小兵蛋仔，此时状态也好了一点，就像首长所说，确实有了点指战员的气质。 “走，去训练场，全体指战员的新军装，不光要好看，还要经得起摸爬滚打~！” 待照片拍摄完毕，总后的训练场上，正课时间，保养维护装备的各单位，突兀的迎来了一片★光笼罩。 从投弹开始，到手枪步枪的实弹射击，不光是这些，战术动作上，匍匐爬铁丝网，乃至挖掘单兵掩体，基本上常用科目，全部过了一遍。而每个科目中，基本上都会定型拍照，可见审核的严谨性，也就是蓉城派了人过来，不然这些东西，都是总后的人，自己来进行相关测试。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两个小兵蛋仔受了不少罪，不过对刘峰来说，还好，农村出身的他，本来就打熬出了力气。 李楠则是庆幸自己刚下连队，体能还在最高峰，不然刚才的单双杠一二练习，估计就得在首长面前丢人了。 “蓉城军区文工团，我看不光苦练专业技术，对军事科目这块，也没落下嘛~！” “卫生队的呢，抓紧给这位小同志的伤口处理一下~！” 刘峰能坚持下来，首长们能接受，没想到李楠这个女兵，也能跟着全程坚持下来，倒是颇有些意外。 看着李楠爬战术时，划伤了手掌，依旧没有拧一丝眉头，对于这样有骨气的兵，首长们很喜欢。 遍布灰尘，泥泞的翠绿色军装，没有了最初进会议室时崭新的模样，两个人也是很狼狈，但这份狼狈，看起来却是越发真实。 取消了礼服后，这身新军装要兼顾礼服的好看和训练服的好用。 首长也没有嫌弃已经脏了湿了的军装，待李楠那边划伤的手掌被处理好后，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一脸鼓励的说道。 “好样的，本来还以为中途要换人，没想到文工团的兵，基础练的也挺扎实，我可得好好表扬表扬你们，不错~！” 刘峰的脸色十分的激动，得到这个级别的首长夸奖，可以说，再苦再累，都值得。 拍肩膀的这一幕，可以说让周围训练场附近，看到这一幕的官兵，羡慕死了，如果可以，他们一个个宁愿上场的是自己。 “谢谢首长夸奖~！” 一旁的刘峰激动的说不出来话，倒是李楠，乖巧的敬了个礼。 “你倒是机灵点，刚才会议室，那首歌，是你唱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楠，去年入伍，旁边的是我的班长，刘峰，刚才是我唱的歌，首长~！” 哪怕掌心被碘酒擦过后很疼，李楠都给硬压住了，顺带还把刘峰也给带上了。 “你们文工团会唱歌跳舞我不奇怪，各个都是文艺兵，但刚才，那首歌，我好像没听过嘛，是你自己写出来的么？” 首长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可以带回了，边走边朝着李楠和蔼的问道，可见确实挺喜欢刚才那首歌的。 李楠瞟了瞟刘峰，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后，抿了抿嘴，本来，本来她是准备回去后，瞒着文工团的，但现在首长问了，她是不敢瞒着了。 “我哥，给我写的，他希望我在文工团，能好好发展~！” 李楠的表情有些扭捏，她刚才是跟刘峰在臭显摆，没好好练，早知道首长在外面听，她一定会好好唱的。 “这首歌杀气很重呐，你哥写的，莫不是，你哥也在部队里？” 说到这里时，首长停顿了一下，这首歌刚才他在门外，可是从头听到尾，一直到结束才推门进去。 他是挺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写出这样杀气腾腾的歌曲，很雄壮，也很大气，部队好久没出这样的新歌曲了。 “他退伍了，我哥叫李峰，首长听过《军号》么，那也是他写出来的~！” 既然已经坦白了，李楠也不打算瞒着了，反正这里是总后，又不是文工团，跟首长交代，反正关系也不大。 “李峰，《军号》？？？” 提到了这个名字，首长忽然停下了脚步，手臂也背在了身后，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李楠，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远处，很是惆怅，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是你哥，嗯，李峰，李楠，蓉城军区文工团，有意思，有意思呐~！” “《军号》啊，我听过，不光听过，我应该也算你哥的第一批的听众，这首歌，当时可是唱哭了不少人呐~！” 一旁的李楠，没有说话，她是不知道她哥什么时候什么唱歌第一次唱的。 倒是一旁的刘峰一脸震撼之色，李楠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李峰第一次唱，还是郝淑雯谱的曲，那只有联欢会的时候，他还蹲在幕后打灯光呢。 那面前的这位首长，岂不是…… 感慨过后，首长继续往前走，不过，并没有说话了，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次联欢会上的场景。 走到机关楼下，首长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后，目光随和的看向两人。 “刚才那首歌有名字么？” “我哥说，叫强军之歌~！” 点了点头，首长念叨了两下歌曲的名字，随后笑眯眯的看向了李楠。 “回头呐，让你哥，给海军也写一首歌，跟他说，就冲这身新军装，看他想不想穿上~！”(本章完) 第1243章 功劳 总后招待所。 来京公差的二人，此时已经开始收拾起了行装，看起来，是要打道回府的节奏了。 刘峰房间，东西收拾的井井有条，在床上铺的好好的，目光扫过一眼后，就给一件件装了进去。 敞开的房门，能听到隔壁那边，李楠苦恼的声音。 “诶，我勺子呢，我勺子去哪了？” 相比起刘峰那边井井有条的样子，李楠这边，跟被台风袭击过似的，如果是在家里，母亲刘茵拾掇着还好点，她要是自己来，那就能乱成一团毛线球。 “李楠，李楠~！” “诶~！” “刘班长，咋地啦？” 从门口探出了个脑袋，看着刘峰的行李包已经装好，李楠瞅了瞅自己的，悄咪咪的吐了吐舌头。 “介绍信，你回来是不是介绍信没给我？” 刘峰摸了摸口袋，还在屋里头到处找呢，一脸捉急的神色，他忘记这一茬了。 “哦，好像是的，完了完了完了~！” 忽然想起爬战术，洗掉的衣服，李楠拍了拍脑袋，屋内的刘峰也不找了，缓缓的站起身子，就这么盯着她瞅。 “丢了？” 李楠龇了龇后槽牙，怯生生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后赶忙窜到屋里头，翻找了起来，当从上衣口袋，抽出那张支离破碎的介绍信的时候。 身后一只大手直接接了过去，等李楠转过身的时候，勉强能看出来的介绍信，已经落到了刘峰手里。 “班长，我下次不敢了？” 没等刘峰质问，李楠自觉的往后小碎步后退了几步，低着脑袋，一副主动认错的态度拿了出来。 “算了，我再去找纪主任开一张吧~！” 望着一戳一个窟窿眼的介绍信，刘峰也是无语了，瞄了一眼老老实实的李楠，大手重重的拍了拍额头。 没有等来怒火，也没有等到质问，等到的，就是刘班长无奈叹息的一句话。 “刘班长，你最好了~！” 感觉死里逃生的李楠，立马晃了晃刘峰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你先撒手，抓紧收拾，我去办公室一趟~！” 还能怎么办呢，刘峰难不成真训斥一顿，事情已经发生了，李楠当天回来，他也忘记了拿回介绍信，该说不说，自个也有责任。 刘班长走了，李楠抓紧收拾起了衣服，轻咬了嘴唇后，把刘峰和自己的提包都拎到了楼下。 本来她还准备，离开的时候，再回家里一趟，把事情交待一下再走，但现在，刚犯了错，她不敢提这一茬了。 “你好，同志，麻烦借用电话~！” 从前台接过了电话，李峰想了想，还是没转家里，而是转到了轧钢厂的哥哥办公室。 “喂，哥，是我，李楠~！” “我跟刘班长今天得回去了~！” “嗯，你放心，我听招呼着呢，对了，这边的一位首长，说是听过你第一次唱《军号》的，他让你写首歌，给海军写的~！” 电话那头的李峰，此时愣了一下，听过自己第一次唱《军号》的，那就只有出国访问团的人了，什么跟什么呐关键是，怎么白女票到他头上了。 他当时是完成任务后，蹭飞机的，跟访问团其他人，说熟也不太熟，最熟的也就是同住到一块的余志海，但也就一块住了两天，关系还没到可以白女票歌曲的份上呐~！ “首长，他姓什么？” 李峰还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嗯，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肩膀上有★★，他说你要想再穿上军装，就得给海军写一首~！” what? 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峰，把话筒换了一支耳朵，起身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的角角上，都被气笑了都。为老不尊呐，还两颗星星，关键访问团的人，当时没人穿军装，每个人的职位李峰那就更是不清楚了。 但想到那些大佬们，报节目单时因为抢一首歌，争的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样子，也就是那帮人，能做出来这种白女票事儿，而且，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起来，跟海军那边还有莫大的关系，但怎么就知道让他能写出歌来了，还拿新军装来谈判，他是想穿上65式，但也不能硬架着他交歌来吧，还点名要海军的，这是，还挑上了？ “诶，等等，他怎么知道你跟我关系的？” 李峰忽然反应了过来，总后的人，怎么会知道李楠跟自己关系的，有些莫名其妙了，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带着内心的疑惑向李楠问道。 “哥，刘班长回来了，我得走了，你回去跟妈说，要她保重身体，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声音，李峰双手狠狠的抓了抓脑袋，他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一整个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 歌不是他写的啊，关键是呐，怎么一个个都找自己…… 等等，会不会是…… “李楠，你又作死~~！” 办公室里的咆哮声，李楠是听不见了，反正事情跟她没关系，是首长提出的要求，不是她出卖的哥哥。 至于写不写的出来，李楠相信，他哥一定可以，加油。 挂断电话的李楠，对着电话吐了吐舌头，用力的捏了捏拳头，当做给她哥的鼓励，随后，拎着行李，乖乖到招待所门外等着。 等刘峰回来时，李楠乖巧的不得了，用受伤包扎过的那只手提着他的行李。 “怎么了，刘班长？” 走在营区的道路上，李楠发现，回来后的刘班长，神色有些不对劲，她还感觉，是不是因为自己把介绍信损坏了，导致的呢~！ “李楠~！” “嗯，刘班长，我下次不敢了，我发誓~！” 刘峰被李楠严肃的样子给逗笑了，缓缓地摇了摇头。 “手还好么？” “没事，刘班长，冬天好的慢一点，回团里估计差不多就好了~！” 李楠被划伤的地方，当时卫生队就及时清创了，没有缝合，虽然当时蛮疼的，但好歹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陈老，陈老把他的功劳让给我们俩了~！” 刘峰目光看向了远处，叹了一口气，心里面沉甸甸的，又想起了那个脖子上挂着皮尺的老人，因为他的一句话，来都来了试试，让自己最终来到了总后。 “啊，功劳，是做好衣服的么？” 李楠歪着脑袋，还没意识到问题重要性，疑惑的问道。 “新军装已经定下来了，就是陈老设计的这一套，陈老，陈老说他年纪大了，不需要这些，部队能用的上就行，所以把功劳让给我们俩了，说我们俩以后能用上~！” “哦~，那我们回去好好谢谢他，要给他带只烤鸭么，我出钱买，刘班长，有功劳了，回去团里面会表扬我们么？” 还没有立功受奖概念的李楠，不知道刘峰怎么会这样纠结，就是因为不懂，所以很坦荡，老爷爷给我，我就接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还他一只烤鸭吃。 “纪主任说，函件已经发到团里了，我们俩，一人一个三等功~！” “啊？？” 直到此时，李楠才瞪大了眼珠子。 事情有些大条，李楠此时才感觉到有些棘手，因为这个任务，她手是受伤了，但，三等功…… “刘班长~！” “嗯？” “不行我们给老爷爷，买两只烤鸭吧~！” 刚刚走出营区门外，正估摸着，坐公交车去全聚德的李楠，忽然见到一位男同志，从马路边扑了过来，表情痛哭流涕着。 “我的姑奶奶诶，这六块钱，退给你，我等的你好苦啊~！”(本章完) 第1244章 被鞭策的萧班长 第1244章 被鞭策的萧班长 列车过了宝坤，开始径直往南。 驾离了关中平原后，田地里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景象已经逐渐消失。 周围高山环抱一圈的天府盆地，那就更暖和了，到了这里，军大衣，都已经可以脱下来了。 回到蓉城的李楠，还有些不适应，但刘峰这边却觉着舒服多了，北方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冷了。 军区大院内的积雪早已消失，两个人到达后勤部时，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报告，刘峰，李楠，顺利完成任务，请求归队，请首长指示~！” “还指示什么，辛苦了，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好样的~！” 哪怕上面已经确定了，对于回来报到的两位小功臣，后勤部的首长还是不吝于和他们亲切的握了握手。 不管怎样，这一次，蓉城把徽京还有奉天军区的后勤部给比下去了，拔了头筹，这对蓉城来说，是好事。 当然，也不愧陈老爷子亲自挑选出来的，两个人穿上了新军装后，不论去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谢谢首长指示，刘峰，李楠，请求归队~！” “去吧，把衣服换了，等会儿派车给你们送回去~！” 两个人换下来的初版军装，重新回到了陈列室当中，两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穿过的军装，在陈列室中，摆放到了架子上。 至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再见到陈老爷子。 可能对他来说，这套军装只是生命中又帮主家设计的一套衣服而已，然而，对两位战士而言，这却是一生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麻烦把这个给陈老爷子~！” 两包烤鸭，一包李楠买的，一包刘峰买的，没有用外出的经费，而是两个人的津贴。 其实刘峰也不知道如何感谢陈老爷子，一个三等功，他知道，对部队生涯有多重要，如果，如果让不是给了他们俩，老爷子可能还会被颁发一个二等功。 从后勤部出来的两人，又重新穿上了五五式，但他们对于六五式新军装的期待，从脱下后，就在心底萌生了。 文工团内，年一过完，准确来说，过年的这段时间，都是不断外出在慰问演出。 一连排的宿舍内，并没留下多少人，不过，萧穗子却留在了宿舍中。 “嘎吱~！” 门轻轻的被推开，坐在桌子前的萧穗子，稍微侧了侧身子，看到进门的李楠时，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呀，李楠，回来啦~！” “萧班长，我好想你~！” 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李楠直接扑向了萧穗子，一把抱住了她，这股热情，倒是把萧班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几年没有见呢。 “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等李楠作怪完，萧穗子也看到了李楠手上包扎的敷料，脸色划过一丝心疼，还以为伤的很重。 “没事，爬战术的时候，被石头划了一下，小口子，你看我带回来什么，当当当当~！” 油纸包裹在手中提溜了起来，李楠显摆似的，把烤鸭在萧班长鼻子前滑过，还好是冬天，这要是夏天，就不能吃了。 “什么东西？” 萧穗子有些愕然，看着油脂已经浸出来的牛皮纸，闻起来，是有一股淡淡的油脂焦香味。 “烤鸭~！” “来来来，先尝一片，等会儿要去炊事班热一下~！” 拆开了捆在包裹上的细绳，烤鸭是片好的，底部的渗出的油脂因为低温环境，已经凝结成乳白色，像是猪油一样，李楠捏起一片，毫不客气的塞进了萧班长的嘴里。 自己也拿了一片，两个人美滋滋的咀嚼着，感受着，京城烤鸭的味道。 “是挺好吃的呢~！” 萧穗子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渍，别说当兵这么长时间，就是没当兵，也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鸭肉，哪怕它已经不够脆了，还是凉的，但嚼起来也很香很香。 “嗯~~是吧，其他人都出公差了么？”小心翼翼的把牛皮纸给合上，李楠打量了一下宿舍，特别是自己的上铺，见床单依旧平整，被子还能看的过去，也懒得整理了。 萧穗子也擦了擦嘴，给李楠倒了杯热水，这才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去坦克团演出了，估计中午都不一定能回来，烤鸭留着晚上等她们回来吃吧，对了，你跟刘峰到底出什么公差去了，我听说你俩立三等功啦~！” 刚想提笔写材料的萧穗子，忽然想到了这一茬，笔又放下了，转过身子后，胳膊搭在了椅背上，看向李楠的眼神中尽是羡慕，以及好奇。 “是这样的……！” “萧班长，你能不能帮我写一份，关于陈老的文章，他真的好厉害，当时有好多种新军装，就我们穿的被首长要求去训练场现场测试了，我手都是那时候划的~！” 摸着被右手上的敷料，李楠软语相求，相比于自己这点小伤，那位老爷爷，给部队做出的贡献，比她可是大多了。 然而这样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默默无闻的给部队做贡献，一直到退下来后仍然继续发光发热，却没多少基层官兵们了解这个事迹。 “可是我没见过呐，你刚才说，从红色时期的军装他也参与设计了？” 李楠点了点头，陈老没多提到这些，对于过去的荣誉仿佛是过眼云烟，但既然是后勤部的首长都证实了，那就做不了假。 “在后勤部那边有一间军装的陈列室，你要是想写文章，可以申请去一趟，亲自看看，了解一下，他真的值得，写出一篇好文章来~！” 一直没有丝毫头绪的萧穗子，看着桌面上写了一截开头的稿子，她很喜欢写文章，但有的时候缺乏头绪，也就是灵感。 李楠的这个建议，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新的灵感来源，人物到军装到我军的建军史，未尝不是一个典型模板。 “我还正头疼着呢，你看~！” 萧穗子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份报纸，是整个西南军区内部刊发的，在翻了几页后，萧穗子指了一个角落处，给李楠看了看。 “呀，这不是，柯敏敏么，啊~~，萧班长，你文章上报纸啦~！” 角落处的黑白色照片，赫然是柯敏敏抬手挥向红旗的那一张，角度很好，红旗飘扬，再配上标题，把文工团的演出给凸显了出来，而文章的署名，赫然是萧穗子。 虽然不在头版头条，也不是解方军报这样的大报导，但自己写出的文章，能上西南军区的内部报纸，萧穗子已经高兴坏了。 不光她高兴，团里也高兴，团里的文艺工作能被上级认可，这是比演出多少次都要有用。 但高兴过后就是麻烦，萧穗子证明了自己的写作能力，团里也支持她继续创作新文章，宁政委更是叮嘱她，下一篇，要努力上解方军报，这是政治任务，只要能上，就给她嘉奖。 “要不，我写你和刘峰的呢，你们不是立了功么？” “萧班长，你别，不要怕麻烦，你就写陈老，肯定比写我俩管用，我们的功劳，是老爷爷给的，他的故事，比我俩来的多，还强得多~！” “你看啊，他自称缝衣匠，那当初是怎么从一个裁缝参加的红色革命，设计军装的初衷是什么，这些都是故事，我们团也属于蓉城军区的，是一家人，你写他，背景故事要大很多~！” “还有啊，我们穿的那套他设计的军装，已经被上面通过了，总后的纪主任，亲口跟刘班长说的，今年估计就得换了，为什么要换装，换的新军装有什么意义，你写好了，就能上大报纸了~！” 李楠掰着手指头，给萧班长开始上课了，而且是敲黑板，画重点的那种，这种文章，比宣传两个人的三等功，不但意义要大得多，而且还能让官兵们顺利接受新的军装。 “我都有点被你给说动了~！” 萧穗子也没想到，李楠能说这么多，但无疑哪一条，都能让她很是怦然心动，一开始主要是担心写不好。 写作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灵感和题材，李楠所说的这位陈老，还真有大题材的底蕴。 “听我的，准没错，你抓紧和那个摄影干事联系，只要他带你出这趟公差，他拍照，你写作，今年，你俩也能立个功~！” 李楠看萧班长意动了，抓紧煽风点火，不对，此时应该说是鼓励萧班长奋发图强，力争上游，给她晦暗的人生，指明了一个方向。 “那我，我先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去坦克团，我先去问问~！” “去，抓紧去，那套新军装就在后勤部的陈列室里面~！” 萧班长人很不错，陈老也很不错，自己的哥哥，经常说，宣传工作不能落下，那就鞭策鞭策萧班长，给陈老做好宣传工作。 这也算，李楠的另一种报答吧。 三等功，在回来的火车上，刘班长跟她解释了，对于她这个入伍一年不到新兵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当然，萧班长如果文章写的好，能够借着报导沾光，提高了她在舞美队的地位，李楠也是乐于见到的。 这叫什么，这叫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第1245章 被排挤了 第1245章 被排挤了 “滴滴~！” “滴~！” 随着小车大车的到来，门口的卫兵，行持枪礼，而车辆的喇叭也给予回应。 后车厢里，人仰马翻，演出结束后，车里的战士们还是老样子，缩到一块，车子在练功房门口停下后，这才浑身没了二两劲一般的下车。 “哎呦，累死了~！” “颠的我腰疼，这李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了车的老班长们，抻了个懒腰后，开始卸东西，小车里的苏队长看着这一幕，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在练功房里的刘峰，主动开始出来搬东西，这才发现了，公差二人组已经归队了。 “诶，刘峰，你们回来啦~！” “来来来，你先别搬，刘峰，你过来~！” 还没等刘峰跟队里其他人打招呼，苏队长就朝他招了招手。 “苏队长~！” 脸上洋溢着笑容，刘峰小跑到苏队长边上敬了个礼。 “快中午的时候归队的，回来看大家都不在，李楠下午就去炊事班帮厨了，刚才我看她端着脸盆，是去洗澡去了~！” 没等苏队长问话，刘峰就把李楠的去向给说了出来。 “行，这趟还顺利吧~！” 苏队长点了点头，对于刘峰她还是放心的，出去十来天，她也很好奇，两个人是怎么立得功。 “很顺利，去了京城的总后，见到了很多首长，穿着新军装，按照首长要求做了些相关试验，通过后，我们就立刻赶了回来~！” “苏队长，本来这个功劳是该给到军装的主要设计人员，只是那位老先生没有要，所以，总后这边，才给到了我和李楠~！” 这件令人踌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刘峰不好意思居功，面对苏队长，选择了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简单来说，就是受之有愧。 “既然给了你们，那就大大方方的接着，不用不好意思，你平时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宁政委也都知道，这也是团里的荣誉，还是总后勤部记给你们两位的，以后要好好干，争取再立新功~！” 舞美队没有指导员，政治工作文艺工作，苏队长可以说是一把抓，不占用团里授奖名额的情况下，也是乐见其成。 上级部门函件都已经发过来了，也只能说这两个出公差的兵，运气好，赶上了这一趟。 “是~！” “去吧~！” 等刘峰和苏队长交流完，车上的音响道具等东西，已经卸的差不多了。 “好啊，刘峰，不声不响出去一趟，领了个三等功回来，还有李楠呢，李楠怎么没看见，不会留下了吧？” “哎呀，我来看看，我们的三等功臣，这出去一趟，回来是不一样了~！” “那能一样么，刘峰，你今年留队的事情，那就不用担心了，你肯定能留下来~！” 或是善意的玩笑，或是询问情况，一个个，主动和刘峰打起了招呼，就连女兵这边，看向他时，眼神中都是羡慕。 刘峰的脸上，不由自主的也洋溢着笑容，这一趟，收获却是满满，面对任何人的揶揄，都用微笑来面对。 “刘班长，李楠回来了么？”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人回来，柯敏敏刚才就注意刘峰和苏队长的对话，结束后立马跑出来询问了。 “戚，还不知道沾了谁的光呢~！” “你们俩，还真是姐妹情深呐，人家李楠现在，可是也有个三等功，你可什么都没有哦~！” 抱着纸箱子走过来的郝淑雯，选择直接从刘峰柯敏敏两人中间撞了过去，脸上则是没有丝毫笑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顺带还阴阳怪气了一句。跟在她身后的林丁丁，走到柯敏敏身边时，还稍微停顿了一下，也是不阴不阳的跟着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里，柯敏敏无疑感觉被针刺了一下，当初是三个人一块出的公差，最后变成了两个人，她被刷下来了，如果…… 毫无意外，这俩人都是故意的，郝淑雯的心态要复杂一些，相反，林丁丁就很简单了，挑拨呗~！ 哪怕明知道是挑拨，柯敏敏心都揪揪的很难受，她怪不了任何人，这公差，是后勤部那边点的名，但明明，当时是三个人一块去的。 “李楠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东西，等会儿你就能见着了~！” “别听她们俩的，这次任务也不简单，体能要求很高，要穿着新军装把所有训练科目都得过一遍，李楠的手都受伤了，你没去也好，不然后面你扛不住~！” 看着柯敏敏有些幽怨，又有些委屈的眼神，刘峰拍了拍她的胳膊，耐心的安慰道。 这么一说，柯敏敏的心好受了一点，体能这块她确实是弱项，听说李楠还给自己带了东西，顿时眼神中又恢复了光彩。 “真的，刘班长~？” “骗你干什么，你到时候自己问她~！” 把柯敏敏这个小哭包给安慰好，刘峰也和其他班长们聊了起来，男兵们的爽快，让刘峰突然感觉，女兵那边，可能是真的存在一点问题的。 特别是刚才林丁丁的一番话，连他听着都觉着有些不舒服。 等李楠洗完澡，回到宿舍的时候，气氛很是不同，空气似乎都有些凝结，略微有些压抑。 萧穗子班长出去后就没回来，除了偶尔几个打招呼的，回到宿舍的时候，里面的人，甚至看了她一眼后，就该干嘛干嘛了。 没有像刘峰那样热情的问候，也没有萧班长那样还给她倒水问候，倒像是陌路人一般，有人朝她挤了挤眼角，然后看向了郝淑雯那边的宿舍，暗示了一下，像是忌惮着什么，行色匆匆的出去了。 “李楠，你手怎么样了，我听刘班长说你受伤了~！” “敏敏，没啥大不了的，划了个口子，来，看看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蜜三刀，茯苓夹饼，蜜枣子，大白兔奶，糯米圆子，这都是过年那天从家里搂的，李楠都没舍得吃多少，就想着带回来分享的。 “哇~，你带了这么多回来？” 看到李楠右手真的受伤了，柯敏敏相信了刘班长的话，那这个三等功，她就不想要了，她怕疼。 包裹里的零食小吃，也让她眼睛里泛起了星星，下连队这么久，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哎呦，带的是不少嘛，听你的意思，都是给柯敏敏带的咯，那就跟大家伙没关系了，那是我们自作多情了呗~！” 隔壁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郝淑雯带了几个女兵走到了门口，推开门后，玩味的笑容就这么看着，蹲在地上分享零食的两位新兵蛋仔。 嘴里咔吱咔吱的咬着脆苹果，双手往怀里一抱，眼看萧穗子也不在，郝淑雯更没顾忌了。 零食小吃，她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主要是那个三等功，她第三年，她都没有拿过任何嘉奖，这个，只有老班长们才有机会拿到的，李楠只是一个新兵第一年，这让她心态如何平衡。 “啧啧，李楠，你这哪里是出公差了，是出去大采购了吧，这么多东西，不会是，用公差费用的钱买的吧~！” 林丁丁没有郝淑雯那种与生俱来的架势，看着李楠包裹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苗头直指李楠违规违纪，公家的钱，买自己享受的东西。 “跟你有关系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公差费用刘班长管着的，你要想问，去找他~！” “我呐，还真没打算，把东西分给你俩~！” 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李楠面对气势汹汹的几人，丝毫不给面子，在郝淑雯面前晃了晃包裹着敷料的右手。 “看到没，三等功~！” 李楠轻轻对着堵在门口的两人说道。 说完，李楠刚才还板着的脸，顿时如同阳春三月里的儿，绽放出了无比的笑容。 “你……！” 第1246章 报纸的头条 “蒙山高，沂水长，军民心向……！” 嘹喨清脆的的歌声通过练功房四周的音响，传递到屋内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穿着练功服的女兵，脸上洋溢着笑容，排成纵列一个个走到地毯当中，胳膊肘杵在了胸口，明亮的目光凝视着前方。 “保持，保持住，对，眼神要有力度，看我手指~！” 脖子上挂着勺子的苏队长，上身穿着毛线衣，手指在半空缓慢的划过一道弧线，表演的女兵们此时眼眸跟随着苏队长的手势，直至上半曲结束。 “好，休息一下，等下男兵也进场，一起合练下半曲~！” 可能对这一次的排练比较满意，苏队长拍了拍手掌心，那边墙角维修着灯具的刘峰，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刚才还汇聚成一块的女兵，随着苏队长休息的口号，一个个走到了地毯边，或是喝水，或是聊天。 “李楠，不错啊，竟然能跟得上，要保持住，注意力要集中点~！” “是~！” 穿着练功服的李楠，凑到了萧穗子的边上，面对苏队长的指导，乖巧的点了点头。 相比于柯敏敏的快速融入，李楠的舞蹈基础不扎实导致融入舞队的时间要慢上了一些。 “还好，你腰有劲，不然刚才那个动作可不好做~！” 萧穗子披上了衣，对于带的新兵终于能终于能融入舞队其中，还是高兴的。 “那我呢，我呢，萧班长~！” “你，你都能挑大梁了，还要我夸你~！” 把肩膀上的衣拽了拽，看着凑过来的柯敏敏，萧穗子瞅了瞅她，除了身高矮了些，柯敏敏确实在舞蹈这块，不用她的操心，不像李楠，很多动作还得教，教出来肢体也有点僵硬。 这都是需要时间锤炼的，但好在，李楠体能好，舞蹈这块，体能好，那就是优势，能轻松做出大一点的动作。 “嘻嘻嘻~！” 已经能伴舞的柯敏敏，听到萧班长的夸奖，嘿嘿一笑，李楠的会的东西多，但很杂，她就不一样，啥都不会，但跳舞，不用烦神。 “咚咚咚~！” 盘腿坐在四周的男文艺兵，此时一个个百无聊赖，在吹牛打屁，相比于刘峰还得坚固维修工，他们则是一点事都不干。 “等会儿，你们谁给李楠伴舞呐~？” 乐队那边，郝淑雯抱着她那个西德产的手风琴，此时也晃悠了过来，看了一眼那边正和柯敏敏聊天的李楠，像是随口问到的一般。 几个男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了换上练功服的刘峰。 不是他们不乐意，而是每个人都有固定的搭子，李楠是替补进来的，那按道理就是替补的刘峰跟她搭手。 “你上，潘驰，跟李楠搭手，可得用心着点~！” 看了看刘峰一脸老好人的样子，郝淑雯嘴角抽了抽，用脚踢了踢最近的那位，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你们女兵狗屁倒灶的事儿，别往我身上扯，你乐队的，拉好你手风琴就行了~！” 被郝淑雯点到名字的潘驰，没有给她丝毫面子，虽然刚才大家嘻嘻哈哈，但那是男兵之间的事儿，你过来颐气指使的。 你算老几…… 李楠从京城带回来的烤鸭，好歹还分给大家伙吃了，谁tm吃过你郝淑雯半点东西。 下绊子也得分时候，分什么人。 “刘峰不是上场的少么，你潘驰上的多，不更会带新人么？” 被男兵拒绝的郝淑雯，眼底划过一道火光，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你打哪来，回哪去，舞队的事情，你乐队少管，一天天的，还嫌事儿不够多是吧~！” 潘驰嗤笑了一声，自个没本事扒了李楠的军服，主意打到他身上了，有本事自个立个三等功去。 对于女兵里面的倒灶事，男兵们是打定主意不插手了，郝淑雯性格不好，本来就没林丁丁受欢迎，姑奶奶的样子，谁乐意伺候谁伺候，反正他们不惯着。 “齐班长？” “郝淑雯，我建议你去问问萧穗子，你别闹到最后，同年兵之间，你们都没法相处了~！” 另一个被点到名字的，缩了缩脖子，二期今年要转三期，他得罪不起郝淑雯，准确来说是郝淑雯他爸，只能拿萧穗子顶过去了。 虽然萧穗子也没有后台，但人家好歹是同年兵，有些东西，要顾忌的。 “不是，叫你们好好带带李楠，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推脱呐？” “你那是带么，郝淑雯，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看不出来，女兵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带李楠，我来带呐，怎么了，没事，我来教她~！” 活动完筋骨的刘峰，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笑吟吟的看着发着火的郝淑雯。 “你还是教教你自己吧，刘峰，哼~！” 丢了面子的郝淑雯，心里是气急了，男兵现在统一战线，一个都不听招呼了，这让她更是忌惮，本来以为，凭借他爸的位置，指挥个人，轻轻松松。 现在看来，李楠越发难对付了，不光萧穗子偏向她，刘峰更不用说，加上这些男兵一个个不买账，忽然感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全被李楠给收买了。 “咚，咚咚~！”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光是乐队，还是舞队的人，目光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 “苏队长呢，苏队长在不在？” 进来的是摄影干事，小吴，行色匆匆的从门外进来，手中还捏着一份报纸，进来后就吆喝着要找苏队长。 “怎么，刚休息，应该去厕所了吧，有什么事么，吴干事？” 一直凝望着窗外的萧穗子，是第一个看到吴干事的，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此时见到他手中捏着报纸，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看到萧穗子的时候，吴干事笑了，笑的非常开心，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就把它递给了萧穗子。 “你自己看看~！” 这一幕，把练功房的所有人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有些忍不住好奇的，一个个都窜了过去。 “上报纸了，才投过去，今天就上报纸了，还是头条，头条呐~！” 吴干事的表情很是夸张，动作也是十分的激动，因为萧穗子展开的报纸中，他拍摄的照片，赫然印在首页的刊面。 最重要的是，这份报纸的重量，是部队中无与伦比的解方军报，半篇篇幅中，他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 撰稿人，萧穗子，摄影，吴少卿。 一张陈老脖子上挂着皮尺裁减布料的照片，一张陈列室中已经被命名为65式新军装的照片，标题更是《一颗红星头上戴，两面红旗挂两边，革命军装的诞生史》。 这怎么能让吴干事不激动，他分到文公团才多久，没多长时间，但宣传工作却是打开了一扇大门。 “哇，萧穗子~！” “好厉害，真有你的啊，还真写出来啦，上报纸了诶~！” 所有探头探脑的一个个眼冒精光，恨不得把报纸夺过来，自己也看看。 萧穗子此时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报纸上的内容，有一小部分经过了编辑的改动，但大体上，确实是她的文章，她呕心沥血一晚上写出的文章。 她成了，她真的成了~！ 在舞队，她是领队，不论是身姿还是舞蹈，本身就是挑大梁的存在，但她一直没有那种喜悦，直到上次，上了军区的报纸，她才找到了那份喜悦。 “李楠，谢谢你~！” 眼睛里攒出了泪，萧穗子真的快喜极而泣的，一把抱住了身旁探头探脑的李楠，是她帮助了自己。 周围人或是叹息，或是羡慕，但写作这东西，他们也只能看着，这玩意得看天分，以往还以为萧穗子是写着玩的。 等人家都上报纸了，才发现，原来当初是自己错了，上了头版头条的报纸，萧穗子也成了能人了。 “谢我干什么，萧班长，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萧班长，李楠歪着脑袋，打量着报纸上的老爷爷，她也笑了。 老人家其实不图这些虚名，从他慨然把功劳让给自己两人，就知道，但部队政工需要他，有些东西是需要宣传的，这次，估计是沾着推行新军装光，能让萧班长这样的新人作者，上了头条。 “李楠同志，谢谢你给的线索，没有你的建议，我跟萧穗子也想不到采访这件事~！” 一旁的吴干事，主动向李楠伸出了手，没有因为军衔，军龄的因素，瞧不起面前的姑娘，因为对他来说，自己也算个新兵。 上次拍照时，吴干事对李楠的印象就非常深了，教了他一些拍照的技巧，这次没想到，让他拍的照片，出现在报纸头条上，要说谢，他确实应该感谢。 “李楠~！” 不知什么时候，宁政委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练功房的门口，看着里面庆祝，道贺的场景，微微颔了颔首。 “宁政委~！” “宁政委~！” 直到他吱声，围着看报纸的众人，这才赶忙列队站好，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 “吴少卿，萧穗子，李楠，跟我来一下~！”(本章完) 第1247章 萧穗子的三等功 文工团里，还有这么多的能人？ 宁政委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当得知自家文工团，一个负责写，一个负责拍，两个人一搭伙，还真上了报纸头条，他这个搞政工的政委，人都是懵的。 “这份报导，是你自己写的？” 宁政委双手空空如也，双眼凝视着萧穗子，目光十分认真。 报纸他还真看了，作为政工干部，每天到办公室里，第一件事，就是把相关报纸看一遍。 因为报道是关于六五式新军装，自己团里的两个兵，被点名亲自去京城参选，他还特地关注了一下，结果没想到，这篇文章，是自己团里的人折腾出来的。 因为一通电话，他才后知后觉的知晓，团里出了这样的大事。 “对，正月十五的时候，李楠正巧出差从京城回来，她跟我说可以试着写这篇文章，所以，我就联系了吴干事，一起去了军区，专门进行了采访~！” 萧穗子被宁政委喊了出来，面色还有点紧张，主要是因为宁政委平常就不苟言笑，凝视的眼神也十分具有距离，赶忙解释道。 “对，是我联系的军区后勤部，他们同意进行宣传，我才带萧穗子过去的~！” 吴干事也是有点紧张，不知道宁政委专程过来什么意思，不过相比萧穗子，他是要沉稳一些。 “李楠~！” “对，是这样的，我，我和刘峰班长，真心想感谢陈老，是他设计的军装，我俩只是穿过去，展示了一下，就这么给了我三等功，有点受，受之有愧~！” 面对宁政委注视过来的眼神，李楠点了点头，主意是她给萧班长出的，只是没想到，反响能这么大，宁政委都给惊动了。 “好，没事，主要是我不了解情况，吴干事，新来的摄影干事是吧~！” “对~！” “这篇文章，也可以说报道，写的很好，上级很重视，刚才接到军区来的电话，说我们团的采访，上报纸了，才知道是我们团里的人写的~！” 宁政委的脸色舒缓了一些，刚才是不了解情况，有些被动，现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把脉络联系了起来，至少，就不会像刚才接电话时的那样，一问三不知了。 “你自己投的稿么？” 宁政委看向萧穗子，结果是一旁的吴干事回答的。 “我投的，我家认……，我认识解方军报的编辑，就擅作主张，把萧穗子写出来的文章和我拍的照片，一道送过去了~！” 宁政委看向吴干事的目光，就有意思了。 文工团里，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样家庭出身的都有，这新来的摄影干事，还有这个门道，是他未曾意料到的。 “之前写过么？” 重新转过头，宁政委看向了萧穗子，目光十分深邃，能上这份报纸，就证明了这个舞美队的兵，确实有两把刷子。 “写过，年前队里去炮九师演出，正好恰逢吴干事下团，去拍了几张照片，我试着写的份稿子，投了几家，最后被军区的报纸选中了~！” 萧穗子说完后，吴干事接着补充道：“那时候，我刚下团，也想做出一番成绩，正好李楠开车的时候，提到，萧班长会写作，我就找的她~！” 这就纯属意外了，两个人闷不吭声的干事情，加上这篇，等于上了两篇报道了，这让主抓政工的宁政委，颇有些意外了。 “也是你，李楠？” “我班长平常就喜欢写材料，我下连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觉得可以往报社投稿，给团里做做宣传工作~！” 面对宁政委的疑问，李楠挠了挠头，这两件事的始作俑者，要说，还真是她在后面窜着的。 “嗯，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主动挖掘，主动寻找素材，干革命，就是要有这种积极性，主动性，在完成本职工作之外，发挥各自的才能~！” “你们这次的表现非常好，让我很意外，我会和苏队长聊聊，让你以后抽出更多的时间，用在写作这方面，你们也要再接再厉~！”了解的差不多了，宁政委也不吝把三人都夸奖了一遍，好歹在政治工作方面，干出了成绩，一挽去年的颓势，对他有好处。 “那宁政委，那萧班长能立功么，我当时跟她说，班长你要是用心写，写好一点，能上大一点的报纸，团里会表彰你的，她那天回来写到很晚很晚，她真的很努力~！” 眼看宁政委交代完后，就要离开的架势，李楠大着胆子，给萧班长积极争取了起来，趁着政委高兴的时候提，有枣没枣反正打两杆子。 这个举动无疑把萧穗子给吓到了，赶忙扯了扯李楠的衣袖，吴干事也轻轻咳了咳，想用眼神示意，奈何，李楠都已经说完了。 “你的军功章，这刚拿到手，还没热乎呢，就开始忙着给你班长争取了？” 李楠，宁政委还是知道的，不用看军衔都知道是刚下连不久就荣获三等功的新兵，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胆子不小的新兵，宁政委反问道。 “就是嘛，宁政委，萧班长做出了成绩，我的三等功，我是受之有愧，但我班长绝对能拿，她以后肯定还能写出更好的，给团里的宣传工作做更大的贡献，我对她有信心~！” 面对萧穗子已经快明示的眼神，李楠斗胆再次尝试了一下，毕竟当初是她在背后窜着的，陈老爷爷现在如愿以偿的上了报纸头条，让更多人认识到他的付出，那她班长就该拿个奖。 “好好好，萧穗子，你带的兵，对你有信心，你自己有没有信心~？” 被李楠这一番说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宁政委，转头看向了还在给李楠使眼色的萧穗子。 “报告政委，有信心~！” 面对宁政委抛出来的难题，也可以说是军令状，萧穗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行，团里会给你申请，你答应我的事儿我也会记住，后面也不要骄傲自满，别跟你带的兵似的，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宁政委转身离开了，轻飘飘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刚才他来的时候一样。 “哇，班长，你看，我帮你要到啦，哈哈哈~！” 没走多远的宁政委，明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笑声，但是没有回头，摇了摇头后，向着行政楼走去。 “李楠，你胆子太大了，他是政委啊~！” “政委怎么了，政委也不能欠账，谁让你文章写得好，你就该拿~！” 和萧班长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李楠开心的拍打着萧穗子的后背，发泄着刚才紧张的情绪，她胆子其实也不大，不过仗着宁政委高兴，还有自己前面给团里立过功，不怕被训斥。 结果，也如她所想的那般，你不给我就主动要，你再不给，那就显得你抠门了。 “吴干事，这，对李楠不会有影响吧，宁政委会不会生气啊~！” 得到了政委的亲口答应，萧穗子是很是高兴，或者说已经到了兴奋，但还是有点担心对李楠的影响，毕竟刚才她胆子也太大了。 “不用担心，也不是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每个连队一年还是有一两个指标的，更何况团里，政委不会在意这点事儿，他也就是说说，你的文章要是能继续上报纸，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干事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宽慰道，他现在是找到了宣传工作的门槛，那就是找个会写文章的，不然他光会拍摄，也只能在团里宣传。 “三等功啊三等功，当当当当，我的班长，萧穗子，就在刚才，宁政委亲口答应给她记功啦~！” 李楠才不顾及那么多呢，吴干事前脚说完不用担心，后脚她就就冲进了练功房，大喇叭似的宣扬这个消息。 其他老兵们，立马一个个凑了上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但刚才三个人被叫出去，是当着众人面的，萧穗子的文章，上了解方军报，也是众目睽睽都看到的。 “戚，有什么大不了的~！” 刺激，很刺激，郝淑雯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手风琴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直到林丁丁过来，扯了扯她的胳膊后，才笑吟吟的朝萧穗子迎了过去。 “真的啊，萧穗子，恭喜你啊，付出有了回报啊~！”(本章完) 第1248章 严肃，活泼，团结，紧张 第1248章 严肃，活泼，团结，紧张 三等功。 细说的话还得分为几种。 每年固定的名额，一般会落在老兵身上，一部分基层军官，也同样可能获得，不过连排级别的主官，在荣获一枚后，往后的，都会落手底下的老兵身上。 一般都是班长，或者表现突出的想要留队的人员，排排坐吃果果一样，服役时间越长，这种三等功的概率获得的更大。 李楠，刘峰，二人的三等功并不占用团里的名额，而是总后方面特别颁发，而萧穗子的这一枚，则是用了团里的名额，同样没有占用舞美队里的名额。 对于一些有望今年评功评奖的老兵来说，可以松一口气，但对同年兵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立功受奖的光芒，可不止那一枚轻飘飘的铝制（早起铝后期铜）勋章，对于义务兵来说，那是提前晋衔的渠道。 文工团礼堂外。 舞美队全体人员此时已经集结完毕，一个个胳膊上都挎着小凳，一些老班长手里则是拎着小马扎。 这是有些会手艺的人自己抽空做的，也有一代代交接班传下来传家宝，一个不夹屁股肉，不松散晃动，坐着舒服的小凳，在部队中也是一个抢手的好东西。 而它的绝妙用处，就是在大礼堂中，不论是上枯燥无味的政治文化课，还是周五兴致勃勃的看电影，谁都不想前一秒扭动一下腰身放松一下，后一秒屁股肉就被板凳上的缝隙给偷袭。 那可真疼呐~！ 人群中的所有人保持着安静，一些略显“调皮”的班长，则是私下里做着小动作，比如悄咪咪的踩住某个人的脚后跟，等跑步进去时，“好心”帮他脱鞋子。 总的来说，这个时间，大家都是放松的，不用排练，不用出去演出，光听着台上的人讲话。 后面的人能做做小动作，坐姿也可以怎么放松怎么来，中间的还得装一下，趁着记笔记的时候弯弯腰放松一下，坐前排的就得挺起腰杆子，让上面看到近处官兵身上饱满的精气神。 作为老带新的班长，本来在中间位置的萧穗子，也趁机调换了一下位置，到了第一位喊口号的位置。 “一班都有，跑步~走！” “二班都有，跑步~~走！” 因为连队主官们已经拎着凳子提前进场找位置，没人约束的老兵们则是趁着这个时间，换位置的换位置，作弄人的作弄人，尽显部队一片真实的生活场景。 严肃，活泼墙面上的两个大字，像是彻底在现实中被描写出来。 毫无意外，新下连队的新兵们，那就是坐在前排的待遇，口号还得喊的响亮，进去后找到自己连队的主管，根据他（她）所站立的位置，带着小跑的队伍排列在其的身后。 然后……！ “放~！” “咚~~！” 凳子落地时的声音，都得整齐划一，在新兵营的时候，已经被新兵班长们教过，凳子砸的轻了，重来，凳子落地的声音乱了，也得重来。 这也就是造成很多小凳，凳面开裂的原因，在没有透明胶带的这个年代，刘峰这个木匠手艺人，无疑很受欢迎。 “坐~！” 连队的主官们，后排坠着的老班长们，则是没有这个顾忌了，马扎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下连不久的新兵们，双手扶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中间位置的老兵们，还能说说悄悄话，坐在后排的就更随意了。 “腰杆子挺直一点，干嘛呢，你新兵班长谁啊，就这么教你的？” 调换位置后，坐在李楠身后的，赫然就是郝淑雯。 她手中的笔记本已经被卷成了一个棍棍，从后面直愣愣的杵了杵李楠的后腰，语气轻蔑，带着一些说不出的痛快。 “滚蛋~！” 公众场合，郝淑雯就知道李楠不敢像之前那样，当众跟她顶嘴，因为这时候，其他兄弟单位也在，真闹起来，她这个新兵第一个倒霉。 “就这么跟班长说话是不是，你就是立三等功，又怎么样呢，新兵，就得老老实实有新兵的样子~！” 一边说着，郝淑雯还用力杵了杵，笔记本攥的紧紧的这种报复的快感，让她很是得意，有任何气，这时候都得憋住了。 “你有完没完？” 李楠微微回过头，脖子十分僵硬，这个时候，她要顾忌舞美队这个集体，确实不能当众翻脸，在大礼堂要是打架，这就不是小事了。 “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到处耀武扬威，不证明你自己还是没本事，你的新兵班长，我看也不怎么样，教出你这样心胸狭隘的，她得后悔一辈子~！” 感受后腰上，越来越沉重的力量，李楠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把郝淑雯损到了极致，不能当众翻脸又怎么样，我这个新兵，就是能把你埋汰的一无是处。“你但凡离开了你爸，你就啥也不是，父辈的脸面，被你丢的一干二净，你就是混入革命队伍中的败类，败类中的小人~！” 这话的杀伤力何止是巨大，简直是把郝淑雯的里里外外的面子给撕扯了下来。 本来调换位置，就是想借机整一整李楠，谁让她太嚣张了，虽然扒不了她的衣服，但能借着兵龄好好给她上上课，结果，反倒自己被扎心窝子了。 “咕嗤~！” “哎呦~！” 用力的笔记本随着李楠一个侧身，杵了空，李楠顺带把身体往前一倾，脑袋重重的砸在了萧穗子的身上，就连前面的苏队长都惊动了。 李楠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揉着后腰，看起来难受极了，面对苏队长转身后凝视的目光，委屈加小声的跟萧班长说道。 “郝淑雯戳我~！” 毫无意外，这个小声让苏队长听的清清楚楚，颦着眉头，看向了重新把笔记本摊平的郝淑雯。 她这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更是让苏队长的眼神有些冷漠。 “老实点，这是什么场合，别搞这些小动作~！” “是~！” 李楠点了点头，面对苏队长的训斥，认认真真的接受了，反观郝淑雯这边，嘴里则是嘟囔了起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道。 “谁让她坐不直的~！” “班长，咱俩换位置吧，你坐我后面~！” 捂着后腰的李楠，身体往前倾，她知道等会儿郝淑雯还会搞鬼，用着苏队长能听见的声音，向自己的班长询问道。 “萧穗子，你跟郝淑雯换下位置~！” 李楠这边还没动弹，苏队长这边已经转身了，可能是知道了女兵私下里的矛盾，直接点名更换了起来。 被点到名字的郝淑雯，胸口起伏了一下，但没敢回绝，只是走过李楠身旁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便和萧穗子了位置。 “班长，坐前排，腰要挺直哦，我们舞美队的作风得拿出来~！” 好家伙，攻守易型了，这次换成了李楠，用着略带调侃的声音，手指头戳了戳郝淑雯的后腰。 坐在身后的萧穗子此时也有些头疼了，拽了拽李楠的外腰带，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收到了班长的示意，李楠也消停了，看到郝淑雯脖子都气的发红，眼睛明亮的很，对着隔壁队列里的柯敏敏挤了挤眼角。 随着团长政委从幕后走到前台，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年已经过完了，准确来说，正月十五都已经结束，休假的也都归队，今年新的一年，希望文工团全体所有，拿出新的热情，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坐在台上发言的熊团长，手里拿着讲话稿，不卑不亢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礼堂中。 “去年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完成了很多任务，我不在的时候，政委带领大家，顺利的完成了诸多保障工作~！” “尤其是对于边防官兵的慰问工作，受到了兄弟单位的一致好评，我们的工作累一点，辛苦一点，都没关系，一定要把对全体官兵的文艺服务工作，融入到日常生活中~！” “……！” 讲话很漫长，前排的人很累，但丝毫不能有一丁点的放松，至少看上去，要像那么回事，毕竟旁边还有其他中队。 李楠已经习惯了，上面的首长说话，讲课的时候，一般都简单的说几点，每一点，再分几个小点，漫长而拖沓，很是煎熬，还得装出认真记笔记的样子，不能有丝毫怠慢。 但对郝淑雯来说，那就是太煎熬了，她又不像萧穗子那样带新兵，第一排已经好久没坐了，稍微放松一点，李楠手中的笔头，就会暗戳戳的来那么一下，整个人现在又气又急，比李楠还急着结束这场会议。 团长讲完政委上，一旁的还有个参谋长，每年这种会议，都会有很多次，年初，年中，年尾，甚至到政治文化考核的时候，会更加频繁。 “去年的政治工作，团里并不是很完美，今年，倒是开了个好头，解方军报，没想到，开年后，我们团里，竟然有人投稿，而且还投中了，上的还是头版头条，我很惊讶，也很惊喜，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一下~！” “舞美队，萧穗子~！” “到~！” 我想摆烂，我也想出去玩，我不想码字，不想码字啊~！ (本章完) 第1249章 三人提前晋衔 第1249章 三人提前晋衔 “大家看看，好好看看~！” “就是这位同志，舞美队的萧穗子，这篇文章就是她写的，写的非常好，非常有深度。” “同志们呐，我们得学习，她除了完成日常的本职工作之外，空余时间，用写文章来提高自己，不光自己进步了，团里面还因为她，获得了军区的表扬，团里也跟着进步了。” 说完后，台上坐着的宁政委，率先鼓掌，连带着一旁的熊团长，参谋长，也纷纷鼓掌。 台下，也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特别是舞美队这边，更是热烈。 写作这碗饭，不是想端就能端起来的，有的人佩服，有的人羡慕，有的人是随大流，人家鼓他也跟着鼓。 得到了隆重的掌声，在全团面前，好好露了把脸，萧穗子的脸颊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红润润的。 抬起胳膊后向台上敬了个礼，随后又转动身体，将这个军礼，回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坐，坐~！” “你们看看，多好的同志，入伍才第三年，已经开始证明起自己的能力，像这样多才多艺的兵，来多少，我们文工团都抢着要。” “今年，团里申请的第一个三等功，看来我要颁发下去了，我也希望，萧穗子同志，能再接再厉，给团里再创新功，也希望，文工团的全体指战员，一定要积极发挥自己的长处，给文工团的建设添砖加瓦~！”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如同潮水一般，今天，可以说萧穗子真的大露脸了，底下身后李楠的掌声，小手都鼓红了。 随着台上的宁政委，朝着幕后招了招手，机关的行政的人员，把盒子，奖状，都送到了台前，随着苏队长的示意，萧穗子赶忙再次起身，不过，这一次是往台上去了。 “再接再厉~！” “你的笔杆子，就是枪杆子，写的一手好文章~！” 小跑着上台的萧穗子，依次和团长，政委，参谋长握手后，由宁政委亲手把三等功的证书（奖状），勋章亲自送到了她的手中。 “先别下去，我知道你肯定很开心，因为我当初立功受奖时，也和你同样的心情，我这边有个问题，怎么样，第三年了，考虑留队么继续发展么？” 本来都以为授奖仪式已经结束了，准备拿着证书和奖章下台的萧穗子，突然被宁政委给叫住了。 一开始，萧穗子还有些尴尬，但听到了后面的问题，则是立马挺起了胸膛，望着台下无数双看向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宁政委的脸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也就是萧穗子，让他不得不当众提出这个问题，让她没法回绝，这是阳谋，因为她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再次朝幕后招了招手，政委也再次站起了身。 “既然愿意继续投入到革命工作中，三等功，对你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提前——晋衔~！” 随着幕后的人送来了托盘，托盘上的物品被萧穗子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下士军衔，一杠一星的军衔领章，跟自己现在上等兵的两颗星，看起来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萧穗子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走回到了宁政委边上，眼神甚是明亮，这军衔，本该半年后，留队了才可以发下来，没想到，政委会提前给她晋衔。 “从本月开始，文工团舞美队萧穗子同志，提前晋升下士军衔，并享受士官工资，同样，享受士官年休假福利~！” 这可是十分少见，团政委亲自更换军衔的待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宁政委帮萧穗子更换完军衔后，大声宣布了所有一系列可以享受的待遇。 这让底下的同年兵们，顿时一个个眼热的很，这玩意，提前成为士官，比同年兵早了大半年，不光是工资，关键是可以休假了，这才是最让人眼红的。 “谢谢团里对我的培养，也谢谢团长，政委，参谋长对我的鼓励，我会拿出最高的革命热情，继续奉献到我的部队生涯，在军旅中，锤炼自己，和同志们共同进步，谢谢~！” 这一次，萧穗子拿出了写文章的本事，目光灼热的看着台下所有人，完成对军旗的宣誓。 “好好干，你的学历不低，趁着年轻再立一个三等功，就到提干标准了，到时候再上台，政委就不是给你授士官军衔了，而是少尉了~！”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参谋长，一句话，就让台下的全体士兵们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提干，部队提干，从一名普通士兵，完成到军官的转变，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是~！” 再次敬了一个礼，萧穗子脸色坨红，提干，谁不想，她也想过，只不过是在梦里，现在突然发现，自己达成了百分之五十的进度，心脏的跳动速度，比跑五公里来的还强烈。 “不要光盯着三等功，二等功也可以，一等功也不是不行，得往高了看~！” 熊团长开玩笑的一句话，让全场参会人员跟着笑了起来，二等功直接提，一等功那就更不用说了，不过难度系数，就肯定不止那么简单了。 “今年，团里颁发的三等功已经出来了一位，但我们团今年荣获三等功的，不止萧穗子一位，团里，还有两位年轻的同志荣也获了三等功，很巧，他们也是在舞美队，我跟宁政委还开玩笑说呢，苏队长这开门红，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仨，证明，她在基层的工作还是蛮成功的~！” 熊团长拿起了麦克风，手指指向了舞美队的方向，把另外两人也点了出来，虽然，不是团里颁发的，但总后可是上级的上级单位，他们颁发的，含金量更高。 只是相比，萧穗子帮团里出了名，帮军区争了口气，刘峰，李楠二人，面向的是全军，对于文工团来说，并没有萧穗子的贡献来的直观，立体。 “对，要我说，苏队长，手里带的兵，都是强将，给团里争气，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报纸上也刊登了，我军今年将完成全体指战员的换装工作，新的六五式军装，由我们军区设计，就是团里这另外两名同志，亲自穿到了京城，经过摸爬滚打各项测试之后，通过了新军装选拔~！” “让我用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两位舞美队的战友，刘峰，李楠二位同志~！” 被点到名字的李楠还有些发愣，刘峰倒是率先站了起来，被萧班长推了推的李楠，慢了一步，也跟着站了起来，举起右手后送给了全体战友。 “看看，舞美队的人，不光能拿得起笔杆子，训练场上，也不虚一线指战员们，短时间内把所有训练科目都过了一遍，也很不容易，没有扎实的训练基础，那我们团，丢人就得丢到京城的总后去了~！” “好在这次，刘峰李楠二位，都很争气，把我们团的精气神给展现了出来，让总后的首长们，都不吝夸赞~！” “听说，他们二人身着新军装的照片，最后经过了我们伟大*****都亲自把关，点名选择了这套我们军区设计的新军装~！” 刚才的萧穗子如果说是开胃菜的话，那刘峰李楠两位的三等功，那更是让人眼热，热到发红的地步，能被***亲自把关，亲自点名，哪怕不要这个功劳，谁都愿意抢着干。 “很巧，两位也都是义务兵，李楠同志更是入伍第一年还不到，一个女同志，能完完整整把训练场所有科目过一遍，这甚至值得我们很多男同志学习，刘峰同志，已经了解过，有留队继续发展的想法，今天，不光是萧穗子一个人提前晋衔，这两位同志，同样荣获三等功，也是同样参与提前晋衔~！” 随着宁政委继续朝幕后招手，两个托盘也被送到了台上，刘峰李楠两人，依次上台，接受熊团长，宁政委更换军衔。 “谢谢~！” “谢谢~！” 这两人，没有萧穗子的文化水平，讲出一段感谢的话来，只会在台上傻笑着说着谢谢。 刘峰这边顺利完成了提前晋升下士的仪式，李楠这边，更是从列兵军衔的一颗星，晋升到了上等兵的两颗星，这下，就和郝淑雯是同样的军衔了。 也就是三人都恰巧是义务兵，但凡中间有一个士官，都没法提前晋升。 一队仨晋升，这一段佳话，注定要在文工团传很久，萧穗子，刘峰，李楠，这三个名字，也注定在今天，让全团知晓。 队伍带回的路上，郝淑雯有些兴致缺缺，恍恍惚惚明显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两个同年兵，现在都已经是士官了，就连李楠，光看军衔的话，在外人眼里，她俩都是上等兵。 但，自己的父亲可是…… (本章完) 第1250章 辩论 第1250章 辩论 三月份的档校里。 经历了一个寒冬的枝头，又开始长出萌芽，虎皮雀站在枝头来回蹦跶，不时修整身上的羽毛，黑布隆冬的一双眼睛，机灵的看向四周。 可能是一旁的教学楼中发生的吵闹声惊动了它，扑棱扑棱翅膀，飞到了树枝最高的地方，黄黑色的喙在枝头磕了磕后，落在了教室外面的窗台上，透过窗户玻璃，歪着脑袋打量着里面。 “当年的革命，不都是饿着肚子走来的，勤俭节约，是我们必须的坚持的，人吃饱了就犯困，困了怎么还会有精神用在工作上~！” “地方上，也都是一样，农村里，条件不好的，也不可能做到顿顿饱，一个人敞开肚皮，能吃七八个馒头，哪有那么多的粮食，我们在学校中，还没有参加劳动呢，让我们吃饱，吃好，我反正心里过意不去~！” 青训班的教室中，此时正在开展一项激烈的辩论会，辩论的内容，就是关于吃，两方人员正在就吃的问题上，展开唇枪舌剑。 始作俑者康胜，此时正坐在靠窗户边的凳子上，双拳紧握，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对面正在发言的任小斌，脸色都气的通红。 直到任小斌发言完后，康胜忍不住了，刚想站起身，结果就被裁判员阻止了。 “现在是反方发言，康胜你坐下~！” “就是，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任小斌双手按在了书桌上，看着康胜辩论不过，已经急了的样子，下颌微微抬了抬。 “除了李峰，我们剩下五十九人，都已经在大学里上了四年学，不说高中，这四年，我们对革命没有做出任何贡献，但我们每个月还都拿着学校的补贴~！” “这补贴，是来自基层的辛劳，反观我们没有做出任何贡献，那是不是要自觉的勒紧裤腰带，饭菜不过是口舌之欲，我要切身体会到，基层的困难，不能光顾着自己~！” 说到后面，任小斌更是双手抱在怀里，虎视眈眈的看着正方的康胜，最后还来了一句。 “全国二十万大学生，都没有参与社会劳动，如果人人敞开肚皮吃，只顾着自己，不体谅国家，那这书，就是白读了，大学也白上了~！” “哐当~！” 捏起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任小斌说完后目光扫过正方的四人，眼神中尽是蔑视。 “你胡说，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我们是档和国家培养的人才，高校的毕业生，地方上甚是稀缺，我们的肩膀上，承担着重要的责任，学习是我们必须经历的阶段，没有人一出生，就通贯古今~！” “八万万人，每年只能供出二十万大学生毕业，正因为少，所以才要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国家，燕大校长说过，把自己身体锻炼好，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 “你如果体弱多虚，营养不良，造成了没法健康工作五十年，那才是把一身的学识给浪费掉，还不如把机会给到健康的人，他会利用手中的知识，带领更多的人，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我们的眼皮子，不能浅薄，把自己身体养的健健康康底子打好，毕业后哪怕再艰苦的环境，也能坚持下来，体弱多病的，受不了艰苦环境，累了病倒了，三天两头去医院看大夫，正常工作都没有办法开展~！” 在任小斌坐下后，正方的杨知海，此时站了起来，当然，他是把康胜给硬生生给摁了下去，不然又轮不到他发言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吃得少，就体弱多病，我身体好着呢~！” 反方那边，在杨知海发言完毕，还没坐下的时候，就冷不丁回了一嘴，甚至连站起来都懒得站，嗤笑的声音听起来是无比的刺耳。 “你还身体好，你夜盲啊，晚上上个厕所都得开灯，跟瞎子似的，地方上经常停电，或者大山深处没电的地方，你晚上怎么开展工作~！” “我反对，正方人身攻击~！” 刚才嗤笑的那位，被康胜指出了身上的问题，立马就炸了毛，站起身手指着康胜，哪有刚才的从容。 “哐，哐，反对有效，但，冉世宇，你真夜盲么？” 坐在讲台上的裁判员是女同学，正儿八经的用小锤子锤了锤讲桌，但还是问出了这个吃瓜群众比较关注的问题。 “那也跟这场辩论没关系，我是我，其他人是其他人~！” 被五十九双眼珠子盯着，冉世宇磕磕绊绊的想反驳，但不少人都知道他的问题，只能采用狡辩了。“正方申请，让医学生于时会解释一下，夜盲症的原因，这应该不算人身攻击了吧？” 康胜举起手，面朝裁判桌，此时脸色也是通红，不过是兴奋的，抓住了对方的漏洞，开始寻求场外观众了。 “允许~！” 此时被点名的于时会，稍微愣了愣，但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两秒钟，看着康胜激动的表情，嘴角抽了抽，还是说了出来。 “准确来说，还是有关系的，而且有很大关系，长期营养不良，缺乏身体必须的营养，是会导致夜盲症的发生，治疗上是多吃动物内脏，来补充缺失的营养，进而逐步改善~！”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可不是我胡扯，这是医学生自己说的，国家给我们发补贴，就是让我们吃饱，吃好，把身体养好，回到地方，才能一心扑在革命上，建设国家~！” “你非得抠抠搜搜，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那才是对不起国家，大学生稀缺，培养难度大，培养时间长，就跟工厂一样，好不容易生产出来的零件，结果是带着病工作，这应该么，不应该~！” 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得到了医学生的认可，康胜此时嚎嚎的嗓门，都比之前大了许多，看起来，更有底气了。 反方那边，此时一个个抓耳挠腮，没想到，康胜逮着这个问题，就不松口了。 “那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是正常的~！” “你只是现在正常，问题还没有出来，高晓红贫血，佟州胃疼，也说是老毛病了，一疼疼一宿，饭不舍得吃，医院开的胃药跟瓜子一样磕，长此以往，你现在还年轻，你还能年轻多久~?” “倒在岗位上，是光荣的，但国家培养你，实际付出了多少心血，在岗位上干七八头十年倒了，和干四十年倒了，你做出的贡献能一样么？” 康胜拍着手背拍着手心，手指指向了反方，这一站起来，就不想坐下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想省钱，自个吃喝省下来，是给家里寄钱，真要说什么勤俭节约，我向学校申请，给你们每个月补贴就降到十块八块，不是想给国家减轻负担么，来~！” 这一下，康胜说出口的话，一下让许多人炸毛了，一旁的杨知海，看康胜点着炸药桶，赶忙把他给拽着坐下来了。 “你们家条件好，我们家条件差，你们家兄弟姐妹几个，我们几个，你们家是城市的，我们家是哪里的？” 康胜的这个炮开的，覆盖的范围有点大，就连裁判桌的几个女同学面色都有些难看，反方的几个人顿时一个个都站起了身，向正方那边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国家供大家上大学，供的是个人，不是你家，难不成你七大姑八大姨困难，都指着你，我们今天辩论的是吃饭问题，该不该吃饱，而不是阶级问题，学校发的补贴，到底是给你吃饭生活的，还是给你补贴家用的~？” 相对理性点的杨知海，面对反方咄咄逼人的几位，勇敢的站起身，直接怼的人说不出来话。 “对不对，补贴的就是让我们吃喝维持正常生活，好安心上学，学好知识，回到地方后，用在需要的地方，你把这个钱省下来，用在了别的地方，初衷就变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回到地方，风一吹人就倒了~！” “国家让我们上大学，是看中了我们的思维能力，学习能力，而不是看中了我们的省钱能力，一个月省下来块把两块钱，都没关系，总归一个里食堂有几天菜不喜欢，不合胃口，但不可能顿顿都不合胃口~！” “天天吃汤喝稀，菜都不舍得点，食堂做出来的菜浪费的算谁的，你钱是省下来，身体搞垮了，就背离了国家让大家上大学的初衷，用健康的身体，脑海中的知识建设祖国，那才是对国家最大的回报~！” “到地方，有工资了，你想给家里多少，给多少，你想全给，都没关系，因为那是你劳动换来的报酬，但在学校，国家免费发下的补贴，是为了保证你完成学业，不是你的报酬，不能随意支配，你就得用在学校里，而不是回报家里。” “谢谢，我说完了~！” 一口气说完，杨知海朝着裁判席点了点头后，自觉的坐了下来，只是这一刻，教室里很安静。 反方这边，几个人开起了小碰头会，但杨知海的辩论内容，条理清晰，一时间，找不到漏洞可以攻击。 好歹都是大学生，冷静下来后，跟村里吵架的泼妇人，还是有区别的。 (本章完) 第1251章 再次分别 第1251章 再次分别 “接班不等于接官，但接班又必然要接官，所以，必须培养大家成为领导干部~！” “唐主任~！” “唐教授~！” 推门而入的，赫然是青训班的办公室主任，唐汝壁，背着双手，走进来后，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而且是让在座青训班的所有同学都听清了。 辩论会的正方反方裁判方，乃至吃瓜的场外观众们，此时都站了起来，看着这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有些人眼神中已经闪过一丝了然。 “今天这场辩论会很精彩么，也很热闹，zx说过，真理越辩越明，怎么样，辩出了个所以然了么？” 走到了讲台边，台上的几位女同学，女裁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哪方胜，哪怕败，还没讨论出来呢，亦或者，压根没有结果。 “我方坚持认为，人民助学金，来自人民，这笔钱是用来帮助我们完成学业的，作为回馈，回到地方后，我们要忠实的履行义务，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助学金，不应该用在和学习无关的地方，唐主任~！” 康胜刚想说什么，结果还是杨知海站了出来，代表正方四个人，进行了最后的总结。 反方几人，嘴唇动弹了一下，看着唐主任注视过来的目光，最后任小斌咬咬牙，也站了出来，看起来有些钻牛角尖，也许，有可能是胜负欲比较强吧。 “反方坚持认为，干革命，要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饿肚子并不算什么，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地方上，如何能吃下更多的苦~！” 坚定的目光看了一眼唐主任，任小斌心中的执拗劲在这一刻凸显的明明白白，瞥向康胜的目光，充满着轻视。 唐主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一场辩论会，是康胜申请的，他同意的。 没有任何干涉这60位学生的想法，胜负在他眼里可能并不重要，他也是等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后，才过来的，怕那教室里吵翻天，都没有来插手。 “都坐下吧~！” “大家来到学校参加培训，已经有半年了~！” “这一次，意见分歧上，可以说是最大的一次，因为涉及到了什么，涉及到，钱~！” “到地方上，你们也会面对一个难题，也是，钱，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如何合理分配，合理应用，也是考验领导干部的一项能力~！” “接班不等于接官，但接班又必然要接官，我想问的是，你们，做好准备了么？” 唐主任目光扫视教室中，有些人心生胆怯，低下了脑袋，有些人昂首挺胸，反而跃跃欲试。 唯独，坐在角落里的李峰，一脸淡定，经过他手签字，调动的款项已经上百万了，合理安排分配问题，没谁比他熟，至少，这五十九位同学里，暂时还没有。 事情是他挑动康胜提出来的，为的，也不是省下那两罐，家里带来的腌咸菜，腌辣椒。 “你们有些人准备好了，有些人没准备好，还有一位，已经经历过，李峰，你在来学校报到前，就已经是国营厂干部了，对于钱这块，你怎么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唐主任的目光，直接扫描到了坐在角落处的李峰，点名，让他谈谈，自己的想法。 “我啊，唐主任，我就是厂里一个普通干事，管钱的事儿，是财务科，至于怎么用，是厂里干部决定的~！” 望着同学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李峰后知后觉的眨巴眨巴眼睛，当看到唐主任略微皱起的眉头时，赶忙补充道。 “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关注报纸，伟大的*****，去年说过一番话，是关于4清会议的，我们出不出**主义，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可能，一种是不可能，详细点的话，就是，有的人三斤猪肉，几包纸烟，就能被收买~！” 直到李峰提到报纸，提到这件事，不知道唐主任有没有看过，但刚刚准备皱起的眉头反而纾解开了，特别是提到后面的具体内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李峰继续说下去。 “我在想为什么，中专毕业分配下来，工资比厂里一级工都要高，大学毕业的那就更多了~！”“三斤猪肉多少钱，几块钱，烟就更便宜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几毛钱几块钱，就能收买，为什么呢？” 听到李峰拿在座的人比喻，大家有些坐不住了，这事儿，他们可不会做，至少现在都是这么想的，你李峰这么说，是在侮辱他们。 “先别急，别急着反驳，我不是在说大家，我们厂里去年，前年，才经历过，专项调查组进驻，抓了不少，具体点的话，抓的还很多~！” “累计查出来的违法犯罪所得加一块，六位数，将近快七位了~！” 李峰比划了一下手指头，这个数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同学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人均工资几十块的今天，六位数快七位，那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就连唐主任，此时都有些惊讶了。 “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证明什么呢，证明，哪怕现在说的再好，未来的事情，当面对巨额利益时，能不能把控的住，是我们所有人需要面临的选择~！” “后面我想通了，一切，都是从这三斤猪肉，几包纸烟开始的，几毛钱，几块钱，在我或者大家眼中，是小钱，无所谓的，但一旦开始，后面就刹不住车了~！” “刚才辩论的主题在于这十几二十块钱，怎么，在哪里，这钱，在国家层面上来看，并不多，但会深深的影响到我们以后的发展~！” “未来，咱班里有些人，签一个自己的名字，可能就涉及几百上千块资金的流动，乃至支出成千上万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能不能忍住猪肉和烟的诱惑？” 同学们躁动的情绪的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开始按照李峰所说的话，思考了起来，每个人都能笃定自己能忍得住，但其他人呢~！ 能保证自己不伸手，谁能保证其他人，连唐主任都震惊的金额，对他们这些一个月十几二十块补贴的学生来说，那更是天文数字了。 “我有看过那些人部分的口供，知道他们为自己辩解时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就三个字，穷怕了~！” “穷怕了~！” “一个月工资几十块，远远超过了二级三级工，甚至和四级工差不多，工人的培养周期，很长，数年甚至十年，可能拿到四级工的工资~!” “在刚进厂的临时工学徒工眼里，刚毕业回到地方分配工作就拿几十块的大家伙，那工资真是拔尖了，但那些人还是嫌穷~！” “多少钱才算不穷呢？” “大家回到地方后，都会陆续结婚成家，有孩子，有媳妇，有丈夫，有公公婆婆，有丈人丈母娘，还有自己要上学弟弟妹妹，有一系列问题可能需要钱来解决，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在钱这块，错误都是从块把几毛钱开始积累的，家人，也并不是违法犯罪的护身符~！” “唐老师，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这是我站在干部的角度上，对于钱的看法~！” 直到此时，唐主任才点了点头，李峰没有划水，随便分析就搪塞过去，而是举了现实中经历过的事情，算是勉强过了关。 “你们以后，都会面对和他同样的问题，到时能保持住自己的档性和原则么，革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钱怎么，学校并不会多约束你们，但该怎么，你们要学会约束你自己！” “接下来，学校派出你们参加地方上的4清工作队，以参加社会实践，来探寻这场辩论的真理~！” 唐主任宣布完就走了，教室内，此时却炸开了锅。 “不能铺张浪费~！” “不能贪污盗窃~！” 正方反方的人，互相看着对面，火药味很浓，反观李峰，开始搬桌子凳子了，给教室恢复原样。 第1252章 匆匆来不及道别 第1252章 匆匆来不及道别 “齐光宿——晋西~！” “杨知海——苏北~！” “施菊——关中~！” “康胜——湘西~！” …… “以上，点到名字的同学，根据所要到达的地方，站成一列~！” 负责这次接班人计划，青训班后勤保障工作的石老师，手中拿着名单，宿舍楼下一一喊道。 男女生这边，都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按照指令乖乖找到自己的区域站好，只是有些人可能是因为辩论会上的不愉快，结果又分到一起，有点不对付。 刚从五湖四海回到京城的同学们，也没想到，课还没上多久，又得跨越半个国家，一个个交头接耳。 对于这种嘈杂混乱的景象，石主任也没说什么，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些同学内心的想法。 “石老师，请问我们要去多久？” 终于，向来性子比较直的康胜，在清点完自己这一队的人数后，直率的问道。 虽然这个问题，大家基本都很想知道，但任小斌这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忍不住嘲讽道。 “戚，吃不了苦是吧，人还没到呢，就想着回来了~！” “你闭嘴，辩论会已经结束了，这是我的想法，也是大家的想法，你不要插嘴，有问题等我问完~！” 康胜的脾气，想来也不会惯着，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任小斌后，目光还是看向了石老师。 任小斌还想辩驳什么，结果被同一队的同学给制止了，谁不想知道，到底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还在这吵吵，耽搁的是其他人。 石老师这块，看着现场安静了下来，没人吭声了，这才把名单叠了叠，塞进了口袋中。 “地方上，目前正在进行4清5反，5反跟你们暂时关系不大，因为是在城市里，但农村里，正在清账目、清仓库、清财务、清工分，一个管不好钱的干部，算不上合格的干部，理论结合实践的时候到了~！” “具体去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要看你们自己，也许有的人，很快就能理顺头绪，顺利开展工作，表现的好，被地方主动留下~！” “也有可能，下去后就成了糊涂司令，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哪做起，账目看不懂，仓库也清点不全，更别提财务和工分了，如果连实践都没有解决问题，那么，请问回来做什么？” 石老师还是好讲话了，面对这个他都不知道的问题，采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提醒着在场这些人。 光在辩论会上打嘴炮可不行，现在真枪实弹让你们上了，机会给到你们，先别想着回学校，先想着到地方后，把工作干好，学校并不是所有人的退路。 这么一说，这些同学们，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常一个个做学问的时候，能争到面红耳赤，现在转眼不打嘴炮，来实际的了，一个个都有些发憷了。 “干，行不行，光靠耍嘴皮子可看不出来，同学们，学校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实践机会，就是用来辩真理的，想要做一个好干部，关于钱的事儿，就得管好，我是迫不及待了~！” 既然在石老师这边得不到答案，康胜也无所谓了，反而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胆怯，不存在的~！ “接下来，会有车辆，给你们送到火车站，抓住这个来之不易机会，同学们，很多人在看着你们~！” 说完后，石老师看了眼楼上，转身就想离开了。 “不对，少了个人，石老师，李峰不在啊~！” 经过康胜的一番鼓励，大部分同学，至少忐忑的心，好上了许多，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顿时，被人给发现了。 “不会又溜号了吧？” “刚才我看还在的？” 转身就要离开的石老师，定了定，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五十九人，缓缓的说道。 “在对财务管理这块，你们所有人，暂时没有能超过他的，他用不着实践，所以并不在名单中~！” 说完，石老师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过，结合他早就进入单位中开展工作，是六十个人里，唯一一个早已是干部身份的，所以，也并不太奇怪。 至于李峰，此时正在唐主任的办公室中。 “辩论会，是你让康胜起的头吧？”双手捧着茶杯的李峰，乖宝宝一样坐在唐主任对面的办公桌上，面对他的疑问，李峰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高校这块，我觉得，还是得重视一下，二十万大学生，里面不乏省钱省到身体出问题的，家里困难也是实际问题，但长此以往下去，四年后回到地方，面对各种诱惑，很难不出问题~！” “大学只是代表他们的学历，知识，到达了这个层次，但道德，人品，这是没有办法用数据衡量的~！” 不论什么档次的助学金，养活在校生一个人，怎么都够用了，一个月省下来几块钱，是绰绰有余的事儿，要是像秦淮茹那样过日子，甚至能省下来四分之三。 比如同寝室的任小斌，馒头，二合面的，米饭，杂粮的，要么就着开水，要么就着自己带来咸菜罐罐，到了夜里，肚子咕咕响，眼睛都发绿。 对于任小斌的革命信念，李峰可以不怀疑，因为能看出他有自己的骨气，但二十万人中，其他人呢。 秦淮茹家里饿着饿着就开始抄近道，不择手段的搞钱，搞钱，还是搞钱，任其发展下去，饿到手都打哆嗦的人，碰到施粥时，能把自己给撑死。 这就是人性。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唐主任点了点头，正视的目光看着李峰，学校老师教授没有关注到的问题，李峰关注到了，那原本五十九人的队伍，多了他一人，也算起到了作用。 “助学金至少划一半进食堂财务中，最少每顿饭，配一个菜，补充日常缺乏的营养，家里确实困难的，好不容易培养个大学生，我相信也不希望他（她）们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了~！” 说全部划进食堂中，也不太现实，那么多在校大学生，反对的意见肯定不会少，划一半，加上学校的餐食补贴，至少能保障每顿饭一个菜，哪怕就是一天多一个鸡蛋，蛋白质补充，身体能架得住。 “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 从唐主任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正好恰逢石老师回来，相比于其他同学的称呼，李峰则是有些不同。 “石主任~！” “这次的实践活动，你不用参加，这些同学要离开了，有什么想说的么？” 看到李峰从唐主任的办公室中出来，石主任丝毫没有疑惑，反而是笑眯眯看着他。 李峰也知道，石主任想表达的意思，思索了一下，感觉还是把自己任务给交接了算了。 “同学们经过了严格的筛选，经过我半年多的观察，都没有任何问题，除了~！” “任小斌？” 哪怕李峰没有提出名字，石主任仿佛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想提到的人。 李峰耸了耸肩膀，也是丝毫没有意外，六十个人里面，最特立独行的，也就只有他了，如果不是这次辩论会，绽放了一次光芒，估计都没什么人关注他。 “他的政治思想，包括信仰，没有什么问题，但人比较偏激一些，还是需要多关注一下，尽量引导的话，我相信他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好干部~！” 半年多的生活，住在一个寝室里，除非任小斌真的城府很深，但日常表现出来，也不像那种人，就是有些孤僻，不合群，可能是家境所造成的原因，在这块比较敏感。 “行，后续我会安排人进行跟进，你也可以回去，继续你的工作了，但也并不代表你就没有实践活动了，你的平台比他们都要高，我希望你能利用学校里所学的知识，把5反工作给落实好。” 说完，石主任推门而入，李峰转过头，看着进门的石主任，总算松了口气。 二五仔不好当，同学们都挺不错，只要落在合适的岗位上，都能干出成绩，要单拎出来，说哪一个不行，确实让他有些为难。 也只有独来独往的任小斌，哪怕李峰没有提，但石主任自己都能看出来的。 再次回到寝室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早已收拾好行李的同学们，已经乘车走了，李峰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收拾自己的东西时，才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 “不是，我带咸菜呢，嘶，这群土匪呐~~~！” 空空如也的，不光是咸菜罐罐，连抽屉里的零食都没了，看着任小斌空荡荡的床铺，李峰相信，不会是他干的。 那就只有…… 走到康胜，杨知海的寝室里，李峰这才发现了同学们给他留下的“惊喜”。 桌上，留下了一本笔记本，仿佛猜到了李峰会来这里一趟，因为，他自行车锁的钥匙，就压在了本子上。 李峰打开了扉页，上面密密麻麻留了很多同学的签名，字迹都写得很潦草，能看出是匆匆忙忙留下的。 “革命友谊，万古长青~！” 第1253章 坦白局 第1253章 坦白局 站在校门外，李峰把校徽从胸口摘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校门。 半年多的学习，对于学校还是有着一丝感情的，只感觉，太快了。 所有同学，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再次就各奔东西，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接班人计划，目的就是在于锤炼可靠的年轻干部，将来充斥到各重要部门当中，开始承接一代代需要传递下去的担子。 接班并不意味着要接官，但最终还是要接官，自己只是毕业（穿越）的早，不然，与这些真正精挑细选培育出来的精英相比，还是有着各方面的不足。 不论是专业性上，还是知识覆盖面，最简单的来说，会英文，会俄语，甚至会三门语言的都有，光这一块，李峰与他们的差别就极大。 如果不是身披一等功的光芒，在这里，还真会被这些同学们给掩盖下去，不过与精英为伍，也确实让他感慨良多。 “作业没的抄了，也不用写咯~！” 滑跑了几步，李峰蹬上了自行车，悠然的往南边骑去。 二机部大院。 骑着自行车丁零当啷过来的李峰，记得最早的时候，还是被杨厂长给带过来的，两个人骑着自行车骑了半晌，才到了这里。 第一批驾校学员毕业后，因为成果斐然，被李怀德给盯上了，好在因为大领导的支持，驾校才得以在运输科开办下去。 “陈秘书~！” “你是……李~峰？” 隔着小园的栅栏门，一身深色中山装的陈秘书从屋内，小跑了出来，看着推着自行车的李峰，还有车上大包小包的行囊，一脸问号，但好歹还记住了这位两年多前来过的人。 “对，档校学习结束了，顺路过来拜访一下刘副b长，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他汇报一下~！” 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东西也没拿，李峰空着手站在门口，看着皱起眉头的陈秘书，赶忙摆了摆手。 “哦，是不是没预约，如果麻烦的话，我就下次~！” 搓了搓手，李峰看出了陈秘书的为难，正常来说，这个级别想要摆放的话，是得提前电话预约。 “等等，算了，你等下吧，我进去问一声，下次不要这么冒失~！” 看着李峰自行车上的行囊包裹，确实像是从档校学习回来的样子，陈秘书瞥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着他招了招手。 “知晓，知晓~！” 不一会儿，李峰就再次走进了这套大房子中，这一次，身边，则是没有了杨厂长。 会客厅中，已经和电视剧里，没有了多少区别，围棋的棋盘，还有那台手摇的唱片机，都放在了历史本该存在的位置上。 陈秘书倒过水后，则是退了出去，李峰则是乖乖的坐在了布艺沙发上，好奇的打量起会客厅里的摆设。 “轧钢厂的小李，档校培训结束了？” 推门进来的大领导，和最初见面时，头顶的白头发稍微多了一点，对于李峰还有印象。 “是的，刘副b长，同学分到各个地方，参与4清工作，我这边，回厂里，要负责5反工作，正好回来~！” 赶忙站起身的李峰，走上前和大领导主动握了握手，开始汇报起了学校里的事情。 “嗯，是要抓一抓，有些人，是有些不像话了~！” 提到5反工作，大领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轧钢厂的那次事件，表情很是凝重，从上到下，撸了个彻底，就连杨厂长，都因为承担领导责任，而被调走了。 想起来的话，属实让人有些不痛快，二机部是轧钢厂的直属上级部门，这件事对他们冲击也不小。“小陈，去，倒杯水~！” 大领导坐在沙发上后，示意李峰也跟着坐下。 “当时，你们厂的事情，可是轰动不小呐，不过，还好发现的早，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看去年，在生产指标上，你们轧钢厂，不降反增了嘛~！” 在陈秘书把茶水送进来后，大领导挥了挥手，示意陈秘书出去，和李峰自然的谈了起来。 李峰点了点头，脸色也是十分感慨，也很庆幸，他也算因祸得福，不是爆炸案的及时发生，光凭杨为民送上去的举报信，恐怕还是很难攻破那些人的心理防线。 慢慢查也不是不行，但时间拖久了，谁会知道发生什么。 爆炸案前脚结束，潜伏的特务被抓捕，后脚江雨婷的父亲江海涛，自己就走进了调查组的大门，坚固的堡垒，瞬间垮塌。 “得益于夏天，装上了排气降温装置，生产效率是提高了一些~！” 顶楼的排气装置，李峰早就把相关的报告递交了上去，专利都没要，到现在有没有在其他国营厂推广开，李峰还不清楚。 “我看不止吧，这家属楼一开建，基层的职工们，都在念着你的好，不想你这边上任之后，就掉了链子。” “你不用太过谦虚，李怀德那时候，也建了家属楼，但也没达到，你们去年这样的效果，人心呐，人心是关键，只要人心向背，干部职工团结到一起，迸发出来的力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大领导对于掀开了新篇章的轧钢厂，看来还是挺关注的，李峰是怎么一步步走上去的，相信二机部里面，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看着面前依旧年轻，和陈秘书差不多相仿的李峰，大领导还是比较感慨，得亏面前这个年轻人，承受住了这股子压力，不然，轧钢厂想要翻身，还是很困难的。 “刘副b长，如果可以的话，离夏天没几个月了，厂房降温设备，可以试着进行推广，经过一个冬天的考验，证明可行性很大，对夏季降温，还是非常明显的。” 有些话，李峰很踌躇，大领导人很好，但就因为人很好，他反而不好直说，轧钢厂未经请示，准确来说是自己这个副厂长未经请示，脱离二机部，向国防工业靠拢，怎么看，都有点不地道。 能弥补的，也只有无动力风球加底部的排气装置，这样一个降温方法，能帮二机部下辖的那些厂，一同提高夏季的生产指标。 “这些你不用考虑，有相关部门，已经在落实了，前年去你们厂，你当着我，还有乔副b长的面，说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大领导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李峰，眼神异常的明亮，当初为什么把轧钢厂交到李峰手里，可是有很大一部分，因为那张像是信手涂鸦的潜艇图纸。 “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但……！” 看着大领导赞许的目光，李峰深吸了一口气。 “京城有石景山钢铁厂，在普通钢铁领域，我们红星厂竞争不过，刘副部长，我依旧坚持我当初的想法，轧钢厂，适合走特种材料这条特殊路线。” “大型钢铁冶炼加工生产线，精密加工机械，电炉炼钢，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落不到我们红星厂的头上，厂房占地面积也已经被周围居民区限制住了，无法扩大，这是我们的先天不足。” “我想，带领红星轧钢厂，走上国防工业路线，继续在特种合金，军工材料领域进行拓展，为轧钢厂谋求一条未来的发展道路。” 一口气说完，李峰眼巴巴的看着大领导，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愧疚，大领导当初撑他上位，现在自己要拍拍屁股带着厂子走人，他不想瞒着了，结果也许是同意，也许是不同意，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坐在沙发上的大领导，抿着嘴点了点头，身体缓缓的靠在了沙发上，脸色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 确实，早一年多前，他是最先知道，李峰的想法的，从看到潜艇素描的那一刻，可能就已经猜到了今天。 “会下围棋么？” “会下象棋~！” “那也行，先来一把！” 第1254章 犯病的厨子 第1254章 犯病的厨子 “不论在哪，都要好好干，将军~！” 大领导捏起了手中的马，拐了一个横向的日字，吃掉李峰护帅的車后，形成了必杀局，乐呵呵的看着对面的绞尽脑汁却没法翻盘的李峰。 “明白，脑子里已经捋清楚一些思路，对厂长的变化不大，生产的话对于设备要求也不高~！” 一局结束，李峰认输，已经开始重新摆盘了，结果大领导摆了摆手，手中的棋子，直接放在了棋盘上。 “你很好，在年轻的这一批干部中，有想法，而且有那股子韧性，能把自己的想法，通过各种方式，来把它实现，面对问题，也不逃避，不贪不腐，在厂里尽力维持着干部和职工之间的平衡~！” “你们杨厂长，还算是负责任的，临走之际，也算是给厂里，找了值得托付的接班人，也不枉，他在轧钢厂工作了那么多年~！” 下棋估计是下累了，大领导往沙发上一躺，按了按太阳穴，两个臭棋篓子，那就是菜鸟在互啄，棋盘上的棋子已经都被吃的差不多了，直到最后才分出了胜负。 “刘副b长，杨厂长请问，现在怎么样了，后面就没见他来过了，厂子还是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他有空回来看看。” 李峰抬头注意着大领导的表情，杨厂长待自己有知遇之恩，从运输科股长到副科长，科长，当初可都是他签的字，能力虽然不太够，但人品确实不错。 “去东北了，也算因祸得福，不用管他……！” 对于杨厂长，大领导也不想讲太多，可能有希望，就有失望，轧钢厂贪腐案，本来是可以在源头掐灭的，直到调查组进驻，一切就都晚了。 数额巨大，上达天听，这就不是二机部能承担下来的责任，能留下来，发配到外地，已经是对他这个厂长网开一面了。 “咚咚咚~！” “快~快~！”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面的声音，传到了会客厅，很是杂乱，会客厅下完象棋的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结果。 杂乱的皮鞋落地声，又逐渐远去，貌似是去往了另一边去了，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催促声，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大领导下意识和转过头的李峰对视了一眼，作为下属，李峰第一次时间站了起来，对大领导说道。 “我去看一看~！” 疾步走到了会客厅门口，李峰推开门瞅了瞅，结果，陈秘书也已经不在门外，走廊往右边去的地方，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 “怎么了？” “厨房那边吧，我过去看看~！” 李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没多久，陈秘书那边就小跑着过来了，看到李峰出来后探头探脑的样子，不苟言笑的擦肩而过，应该是急着去找大领导汇报去了。 站在走廊上的李峰，稍微有些迟疑，是回去还是去看看。 按道理说，应该是领导的家事，但听到走廊那边女同志着急吆喝的声音，埋头冲了过去。 “怎么了？” 越走越熟悉，等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李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领导的爱人，此时在厨房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地上，赫然躺着一位浑身抽搐的中年人。 手中还死死的捏着勺子，身上还穿着围裙，不用看，就知道是做饭的厨子，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子辣椒被热油爆过头后的焦糊味道。 看着灶台上的锅里，飘出的烟气已经泛青，干辣椒已经炸的黝黑，李峰赶忙把已经慌了神的大领导爱人给拽到了厨房门口，拿起挂在墙上的锅盖就锅给闷住了。 随后匆忙找个抹布，把锅给端到了一旁，现在可没液化气罐，没法关火，为了避免厨房被热油点着，李峰只能先这样来。 解决了一个危机后，李峰看着地上口吐白沫的厨子，感觉像是抽羊癫疯似的，把刚才端锅的抹布甩了甩，随后卷成了一团，掰开下颚后，硬往厨子的嘴巴里塞，差点还被咬了。 等陈秘书带着大领导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电话打了么，要送去医院，羊癫疯，没太好的办法解决，只能防着他咬伤舌头~！” 把地上的水瓶，菜篮子，还有他手中的大铁勺给硬生生拔出来后，李峰也是心有余悸的看向了陈秘书，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打了，这，这是羊癫疯？” 陈秘书也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浑身抽搐的，还翻着白眼的厨子，刚才找大领导汇报之后，他就打了医院电话。别说他，李峰现实里，也没亲眼见过抽羊癫疯的人，不是网络时代，手机屏幕上看过这一幕，谁都会束手无策。 “应该是，之前没有发过么？” 蹲在地上的李峰，抬头看了看大领导和大领导的爱人，结果两人都摇了摇头。 “不应该呐，老霍，老霍没这病呐~！” “老刘，你说这怎么办，哎呦，老霍，这~，这以后还会犯么，这不会死人吧~？” 能怎么办，大领导见过无数世面，但这番世面，他空有一身学识，也没好办法，不是李峰过来处理一下，谁知道怎么办，抽搐加翻白眼，如果他来看，还以为中毒了呢。 “需要按住他么？” 陈秘书看着抖若筛糠的大厨子，咽了咽口水，朝李峰询问道。 “不用按，这应该是羊癫疯，以后，说不好，应该还会犯~！” 从地上站了起来，给厨子留出了抽风的地方，不至于碰倒东西受伤，案板上的刀具，都被李峰给挂到了墙上。 此时，他已经想起了电视剧里，大领导家里的厨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才换的何雨柱过来临时顶替。 听李峰说，以后搞不好还会犯病时，大领导和陈秘书此时都沉默了，大领导更是一脸难受的摇了摇头，眼神甚是同情。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医院的车子就来了，李峰也不知道是大院内部的，还是附近医院的，帮着救护人员把厨子抬上了担架，送到车内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光他松了一口气，住在这里的几位，也是松了一口气，人好歹没事。 “小陈，你也跟着去一趟医院，带一些家里的东西过去，另外，通知一下老霍的家人，跟大夫说，尽量把人治好~！” 大领导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缓，背着手在院门口转悠了两圈，对着陈秘书沉声说道。 “哎呦，小同志，谢谢，谢谢，得亏有你在，不然我们几个人，都没办法~！” “这是我爱人，小李，没事，不用拘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霍，哎，年龄到了，也差不多该退了~！” 长叹了一口气，大领导也是疼媳妇的主，拍了拍她的手背，略作安慰，跟李峰简单介绍了一下。 “阿姨，您好，我叫李峰，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没事，这事儿，谁碰到都会出手的，不过，您这厨子，恐怕要再找一个了~！” 刚才的场景看起来确实挺吓人，李峰扪心自问，家里要是有这样一位厨子，自己也会不省心，领导都提出来他该退了，李峰自然得跟着跟领导爱人劝说道。 “先别急，找隔壁老朱家先借人用两天，等老霍出院再看看~！” 事情是大领导提的，但李峰提出来，他反而摆了摆手，示意李峰继续跟他进去，便没有太多理会这件事。 “你们杨厂长恐怕之前没跟你说过，我呢，也是做军工出来的，那时候的条件，比现在差得远了~！” “哎，别说钢铁产业了，连火药都难搞到，遇到没有爆炸的航弹，没一个怕的，第一时间，就想着把它弄回去拆开，把里面的炸药给倒腾出来~！” “小日子的炸药比我们好，是黄.色军用炸药，非常稳定，爆炸的威力还强，比我们自己配出来的黑火药，要好得多，用这种炸药做的手榴弹，各个都是抢手货~！” 回到会客厅的大领导，侃侃而谈当年的事迹，然而旁边的李峰，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 他在庆幸，当年结婚的时候，胖子手里的手榴弹，幸好不是面前这位大领导带人做出来的那批，真要是塞的军用炸药，那场面真成了血色婚礼了，搞不好，他身上挂着的那些手雷，都能跟着殉爆了。 “告诉你这些呢，就是想说，不论是国防工业，还是民用工业，都是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在我这里，是一视同仁，现在不比当年，军工产业的要求很高，事关国防安全，我们离发达国家的军工产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不得不高~！” “转军工，轧钢厂，先天也正合适，但特种钢材这块，山城特钢厂，已经率先完成了转型，你们，只有埋头干，加油干，才可能追上，我知道你，鬼点子还是比较多的，这块我倒是不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把李峰当成了后辈，大领导此时说话的方式，跟之前，略微有些不同，严谨中，也带着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是，刘副b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等李峰走后，大领导的爱人，这才晃悠到了会客厅，手中拿着抹布，不停擦擦东西，收拾棋盘，似乎无意的问道。 “这小伙子，这么年轻，都是副厂长啦，老刘，他结婚成家了没？” 第1255章 大柱子，你不识抬举 第1255章 大柱子，你不识抬举 “结婚，必须结，年内就结，你放心，抓紧把这事儿办咯~！” 等看着何大清走出门外后，双手插在裤兜的何雨柱点了点头，示意放心，他门清着呢~！ “这小老头，什么时候跟刘岚统一战线了，还是年龄大，想抱孙子了~！” 重新在小圆桌旁坐了下来，一脸晦气的何雨柱，眼珠子转了起来，怎么琢磨都感觉不对，赶忙把大腿一拍。 “这不是给我又折腾出了个弟弟了吧？” 自言自语的说完胡话后，还笃定的撇了撇嘴，貌似一点没把亲爹的话放在心头，反而腹诽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已经算父子关系的极大改善了，如果照以往的架势，三句话说完，何雨柱就得赶人了，哪里会给亲爹管自己的机会，先把自己给管好吧。 “电视机，妈妈，电视机里的人会动，还有说话的声音，老师说，这是科学家才能研究出来，我长大，也想当科学家~！” 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了童言童语，尚未关门的何雨柱，听到后，嗤笑了一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家孩子，棒梗呗，就他还想当科学家，不过电视机是啥玩意？ “我还想当市长呢~！” “对，那你现在就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当科学家，所以，先回去写作业去，把作业写完~！” 手搓着衣服的秦淮茹，最近不知不觉，又圆溜了一圈，冬天裹着衣还没什么感觉，衣一脱，就能瞅出来，是珠圆玉润了不少。 原先的腰肢跟刘岚差不多，现在嘛，不知道是不是伙食跟上来后，发福了。 听说要写作业，正在墙上贴纸的贾梗，想当科学家的梦想瞬间破灭，贴在墙上同样高度飘下来的纸，比小当的远了一点，这一次，棒梗不开心了。 “电视机是嘛玩意，收音机么？” 左右估摸着没事干的何雨柱，又跟地痞似的，出来逗小孩了。 “礼堂里的，电视机，会放电影，还会说话，有这么大，可是，离得远就看不清楚上面的画了~！” “厂里不知道从哪捣鼓来的，接上电，能放一天电影，里面还会放各种人演出来的戏剧，相声，今天，我算是瞅见真正的草原是什么样子的了，还有那大雪山，可惜了，你是看不到了~！” 洗着衣服的秦淮茹，听到何雨柱好奇的声音，赶忙给他解释道什么是电视机，虽然，没陪孩子去礼堂前，她也不知道电视机是嘛玩意。 “呦，还有这东西，那岂不是，比收音机还来的贵了~！” 一时间，何雨柱也有些惊为天人，脑袋里只有菜谱，没有任何科学思维的人，压根想象不到这玩意什么样子的。 “买不到，市面上也没听说有这东西，估计就算能买，也不便宜吧，那玩意挺大的，比听收音机来的舒坦~！” 拧干了衣服上的水分，秦淮茹倒是幻想起，以后楼房的家里面要是摆一台电视机，得有多排场，不比缝纫机来的要强多了。 现在，好歹是干部家属，有些东西不是以往那样，想都不敢想了。 “聊什么呢，电视机呐，那我还多少知道一点，厂里拢共捣鼓过来四台，一分厂三分厂，听到消息立马火急火燎的窜过来，一家搬走一台，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虽然热衷于收听每日新闻，政治敏感性极佳，但不意味着刘海中不乐意听些戏曲，就拿二胡来说，他虽然拉不好，但能听出别人拉的好不好。 “我说一大爷，您这七级工现在还加班呐，回来的比我还晚~！” “加班，加什么班？” 晚了一点回来的刘海中，还有点迷糊何雨柱在说什么胡话呢，洗衣服的秦淮茹，就已经解释了。 “他呐，他也跑去礼堂看电视去了，搬了个小板凳，愣是挤到了第一排，看的比我家仨孩子，还起劲~！” “不看不知道，电视机是个好东西，我说最近怎么好多人都喜欢往礼堂跑呢，下了班都不急着回去，这跟放电影，区别真是大了去了~！” 摇了摇头咂了咂嘴，拎着公文包的老刘，这才慢慢悠悠的晃荡进了月亮门，看样子，往后又多了一个爱好，吃饭都没这个爱好重要了。 “嘶，真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 被一个二个挑动了神经的何雨柱，挠了挠下巴，这他一离开了轧钢厂，里面发生了啥新鲜事，都不知道了，整个院子，好像把他给排除在外了。 “马华，那个放电视的女同志是谁啊，好神气哦，想看什么电视，都得她来弄，礼堂那么多人指着她~！” “人广播站的，金丽珍，大喇叭里面，念稿子的就是她，想看，下次再带你去看~！”“不好看，我才不要去，你连人家名字都知道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去看电视的~！” 同样晚些回来的，还有夫妻档卡车二人组，马华和秦京茹，小两口浓情蜜意，只是聊着聊着，马华就放叉子了，不该说的都说了。 撅着嘴的秦京茹，一把甩开了马华的胳膊，嘴里嘀嘀咕咕，对于何家门口的何雨柱，那是视若无睹，倒是哭笑不得的马华，瞥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也跟着追到了后院。 “嘿，我说稀罕了，这是都去看那啥子电视去了？” “可不么，一开始都好奇，看了之后，得，不少人都上瘾了，上班时候都聊着电视里放的东西，我这顾着做饭的，都跟着去凑热闹了，说来也奇怪，礼堂里，孩子们肚子都不叫饿了。” 把衣服晾好后，秦淮茹则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礼堂模型清理出来后，换上了电视机，厂里还有谁没去看过，下班后，想着抢好位置的，还得跑着去，就怕迟了点，前排位置都没了，比放电影时还积极。 这要是白天上班时间都继续放，估计车间里，人干活都没几个上心的了。 “得，那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收音机我都懒得听，还是继续热我的饭吧~！” 稍微惋惜了一下，说一点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作为厂里的名人，保卫科上了相的重点，柱子也知道，想再从大门光明正大进厂里，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炉灶上，把带回来的铝饭盒直接搭了上去，随着炉子缓缓的加热，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子香糟汁的香味，还带着点淡淡的桂香，以及鱼肉的鲜香。 嘴里哼着曲儿的何雨柱，从橱柜里翻出了扣着酒盅的散酒瓶子，垛到了桌面上，日子快活的不了的，米饭都懒得做了。 “嗅嗅，做什么好吃的呢~！” 拿着筷子给鱼儿翻着身子的何雨柱，歪着脑袋朝门口瞅了瞅，待看清来人时，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回来了？” “回来了~！” 跨过门槛的李峰，看了看变化不大的何家，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何雨柱的注意力，立马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了手上。 瓶子上，还贴着较为喜庆的红色标签，何雨柱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挤出了能夹死文字的褶子。 “啧啧啧，哎呦，副厂长一出手，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稍等，容我我再做两个菜，不然配不上这好酒~！” 何雨柱老酒鬼，吃可以不在乎，但酒，怎么都得供应上，看到李峰手中的茅子时，那双招子，跟吸铁石似的，吸到了上面就挪不开了。 不问他来干什么，也不问这酒哪里来的，反正，今儿，得进到他肚子里。 至于两人之间往日的什么隔阂，什么分歧，那都是狗屁，茅子面前，一切等喝醉了再说~！ “结婚时候还剩了大半瓶，用蜡把口给封住了，不过，还是得尽早喝了，不然酒气得跑了，是不是？” “可不得喝了，再放下去，这酒都得变质了，好东西就被糟践了呐，来来来，我先尝尝，酒气跑了没，你这我看也不怎么喝酒，今儿，都交给我，你就不用考虑再封口的事儿了~！” 嬉皮笑脸的把蜡给掰掉，何雨柱猴急的就往酒盅里倒上了一杯，眯瞪着眼，愣是看酒液高出了酒盅，嗅了嗅鼻子后，一口给闷了。 “嘶，妙，这味道，嘶，我再尝尝~！” 李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反正他不怎么喝酒，剩下这半瓶子，他这两年多，是动都没动。 “好喝不，这酒，级别达不到，可是喝不上的~！” “我懂，我懂，我在丰泽园，这不是太门清了~！” 嬉皮笑脸的何雨柱，又是干拉了一杯，急忙从床底下，翻出来生压了压，连喉咙中的酒气，都不舍得吐出来。 “那你以后，想不想经常喝到呢？” “不，我不想，这酒，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 明明意犹未尽，但何雨柱偏偏克制了心中的酒瘾，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哪怕李峰说的再漂亮，能跟茅子沾边的事情，沾边的人，也是他得远离。 “哎，那就没办法了，你既然不识抬举，那……，活还得干，茅子没了~！” 拿起桌上的半瓶茅子，李峰头也不回的拧身离开，半点解释的意愿都没有，直把何雨柱愣在了原地。 “啥情况？” 第1256章 这是一个勤劳的民族 第1256章 这是一个勤劳的民族 清晨。 京城被一层薄薄的雾霭所笼罩，城市中的建筑物，若隐若现。 主要路段亮了一夜的路灯，到此时仍然没有熄灭，在雾霭朦胧中，给司机们提醒着道路的方向。 大街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们，早已经起床，脑袋和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怕被熟人认出来。 手里的扫把却有气无力的清扫着地面，相比于几十年后的现在，清洁工们还都是大小伙子，年轻人，没几个年龄大的。 骑着自行车的李峰，正在前往轧钢厂家属区的工地上，胯下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经过了数年的摧残，行驶里程至少有小两万公里了。 没有当年那么紧致，骑起来有些松散，脚蹬处的全链壳，磕碰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嘈杂声。 到了城郊，原本在城市中的薄雾，略显浓厚了一些，就像兑水的牛奶中，又加了一勺奶粉，自行车镀铬的车把上，都凝聚了一团团小水珠。 到了红星桥，李峰捏了一下刹车，打量了一下桥面，有刹车留下的橡胶印，看起来还不少，桥边雕刻的石碑上，不知道谁家调皮孩子，用柳树枝编了一个环，扣在了上面。 站在桥上，已经可以透过雾霭，看到一幢幢已经耸立起来的小楼，与空荡荡的周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工地此时也正好赶上起床，在河边洗漱的，洗衣服的，场景看起来非常热闹，喧哗声让推着自行车的李峰，都忍不住驻足看那么一眼。 “开饭了，开饭了~！” 随着工地上传出了敲大铁盆的声音，一个个建筑工手里着碗和筷子，就往食堂那边跑去。 李峰此时也正好到了工地的项目部门口。 “呦~！” 早早起床的老葛，肩膀上披着一件外套，刚推开门，正巧看到来到这里的李峰。 “来蹭饭来了？” “看看项目进程，盖的还是蛮快的么~！” 最前排的楼，李峰数了数，已经到了五层了，后面几排稍微晚点的，也已经起到了三层半左右，整个家属区内部的情况，看起来，是有一点八九十年代大院的感觉了。 “管吃管喝管拿钱，谁干的不快，过完年，一大把人眼巴巴的想进来，有的还不要钱，想学盖房子的技术，进来早的那批人，可不得偷着乐吧~！” 从屋内又拿了一个铝饭盒，递给李峰后，老葛抖了抖肩膀上的外套，别说多硬气了。 也是，第一批经过工程兵培训的那些庄稼户，几个月实践下来，早就不拿当初定下来的十来块工资了，从小工升为大工，手下还都带着几个学习的，成为大师傅了。 在村里，在地里头，这些汉子就是不起眼的农民，一天十个工分，但一个个接触到盖房子，仿佛都对盖房子，有种莫名的顺手，找平，拉垂直，和水泥。 砖头在手掌心，拿着瓦刀往掌心一劈，红砖就能一分为二，这种熟稔，仿佛血液里流淌着的，就是盖房子的基因。 “也好，多学点技术，日子就能往好了过~！” 一期项目已经售完，资金全部归拢，对于建筑工多涨的十块钱工资，李峰是无所谓的，当初计算的时候，就已经提前预留好了这些支出。 对于轧钢厂来说，十块钱没多少，但对这些基本来自京城附近农村的建筑工来说，那是能彻底改变家里条件的。 只要省着点过，攒一年攒两年，回到家，这笔钱，自己就能给自家起一幢小砖房，毕竟在这里，学到的就是盖房子的手艺，还不用雇什么人，自己带两三个徒弟就成。 从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得出工人们的工作环境，对比最初招工时一个个胆颤心惊畏首畏尾的样子，现在排队打饭的建筑工们，脸上则是自信了许多，脸上多出了许多笑容。 当初来的时候，心里没有底气，很多人实在是被家里欠下的饥荒逼的没办法了，还有几个孩子的学费，基本上都是中年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结果，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确实包吃包住，大肚汉都能吃饱，一个月虽然只是十来块，还得给村里交一部分，但剩下的钱，就纯攒下来了，发工资一点也不拖沓。 干两三个月，把之前村里欠下的钱给还上，学费交上，本来家里还劝着说回去继续种地，但眼看技术能评大工了，一个个更不愿意回去了。 不说带徒弟时的那种优越感，就说一个月还都能攒下来十来块，和种地的工分一比较，还是盖房子好。 有了砖瓦匠这门技术，以后村里谁家请去建房子，不是好烟好酒好菜伺候着，工地哪怕结束了，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已经改变了人生。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李峰的饭盒里，拿了两个二合面的馒头，菜的话就是土豆丝，晃一晃，能看到几滴油水。 副厂长视察食堂，旁边还跟着独臂的项目部经理，不论是轧钢厂派过来的职工，还是其他基层管理人员，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免得吃挂落。 吃饭的建筑工们，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来了大人物，有的人端起碗，就去饭堂外面蹲着吃，有些人则是都快把脑袋埋进了饭盆里。 “中午，白菜炒鸡蛋，晚上米粥配腌黄瓜~！” “周日，有肉，不多，但保证每个人能分到两个指头大小~！” 李副厂长抬头看着今天小黑板上的菜单，老葛紧接着补充道，因为黑板上还没写那么多。 “那就，一个月能有四天能吃上肉，加起来，小半斤吧，也行了~！” 看了一眼食堂后厨的卫生情况，李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比起厂里的条件，略有不如，但厂里是要一点钱的，虽然不多但也不是纯免费的。 “5反工作的精神会议，都学习了吧，现在可是主抓这些，不能铺张浪费，也不能贪污受贿，特别是管仓库的，投机倒把这事儿一点都不能有~！” 听李峰这么说，老葛嘿嘿一笑，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他眼睛盯着呢，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弄这些，那就是送上门了。 都是老熟人了，李峰也不担心老葛自己会不会出这些问题，主要是担心他手底下的人乱来，提醒他盯着点，别在整风运动如火如荼的时候，往枪眼子上撞。 被敲打的干部和职工们，眼观鼻鼻观心，这事儿，倒是和吃饭的建筑工们，关系不大。 端起饭盒，在条件略微简陋的饭堂里，李峰和所有职工们一块吃饭，工地这块，相比于初始时，秩序要好上很多。 “师父，那个年轻人他是谁啊，我看葛经理都在边上？” “副厂长，别说话，低头吃饭，吃完抓紧上工~！”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饭堂，在了解到那个过来视察的年轻人是谁后，顿时安静了许多，一双双眼睛，若有若无的往那边瞟两眼。 然而，大口嚼着馒头的副厂长，却视若无睹。 “谢谢你，李副厂长，没这份工，俺家囡儿的药费都没办法还上~！” 一位中年人几口吃完饭，空着手到了李峰他们桌旁，双手抱拳后冲着李峰拜了拜，破了洞的毛线衣上，还有凝固在上面的水泥，脚上的布鞋，在脚趾头位置也是打满了补丁。 “诶，诶，老丈，不用谢我，要谢，该谢谢国家，谢谢***，我还得谢谢你们，为轧钢厂家属区做出的贡献~！” “国家在发展，往后的家属楼也会越建越多，把手艺学好，踏实肯干，自己家早晚也能变成砖瓦房，闹革命，就是希望老百姓们过好日子，把国家建设好，这离不开我们所有干部和工农的共同努力~！” 拍了拍老汉的手，李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面对所有注视过来的目光。 农民工，这个词，当下还没有出现，但李峰更愿意称呼这些人为建筑工，不论是摩天大楼，还是家属区的六层小楼，离不开这些人的双手。 没有这布满老茧的双手，何谈高楼耸立。 饭堂外的走廊下，原本蹲着一排的建筑工们，此时也端起了碗，看着饭堂里讲话的年轻人，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官l的气息，仿佛和他们这些人，就像是鱼和水一样。 “大家要吃饱，吃好，不光建设好国家，也努力建设好自己的小家，用勤劳的双手，换来更好的日子~！” 站在小区内，看着一摞摞成堆的红砖，一包包水泥，以及发动机轰鸣声中，逐渐被吊到顶部的预制板，李峰仿佛看到了当初，带着客户下工地的自己。 与此同时，轧钢厂那边。 一辆接着一辆的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在东直门，一个拐弯后，驶向了通往轧钢厂大门的道路上。 随着车辆抵达了大门口后，值班的干事，包括站岗执勤的岗哨，此时都有些懵逼了。 因为这些吉普车组成的车队，看车牌，并不是自家驾校那边的。 而是一水的白色的军车牌照。 第1257章 暂时接管 第1257章 暂时接管 轧钢厂保卫科。 “小武干事，练枪去不，打几发，完成训练任务？” “不去，明天再去，枪械员不在，还得等他回来~！” 下了交接班，面对同事的邀请，李学武摇了摇头，摘下了腰间的武装带，枪套也顺带摘了下来。 趁着值班时间，才把五四手枪给拆开擦过一遍，李学武也不想自己没事找罪受，打完回来还得擦。 初始分配到保卫科怎么摸枪都摸不够，等子弹喂的多了，新鲜感过去了，现在就连挂在腰上都嫌重，小甜甜也成了牛夫人。 更何况，后面还有繁琐的领子弹，签字，保卫科抓贼也很少开枪，面对翻墙头企图盗窃的小蟊贼，有时候手往腰间的枪套一搭，动作做出来，对方也就投了。 不反抗一两年，反抗被逮住，少不了挨上一顿揍不说，判的还更重，现在蟊贼都学聪明了。 有时候想想还不如运输科那边，跑远趟走到深山老林里，碰见半路劫道的，人家是真有开枪机会，打死打伤都算立功，最重要，那些人，跟厂里不会七拐八绕的沾上什么关系。 额头上的蜈蚣仿佛是活了过来，又扭动了一下，想到被抓的蟊贼里，还有些人曾经还是跟自己混过的，李学武的脸上就是更郁闷了。 也难怪自己退伍一回来，父亲抄着家伙什就想打人，不是李副厂长拉着，倒也不冤…… “喂，喂，来车了，好多车~!” 交了值班的两人，在门卫室外，刚抽完了一支烟，甩动着武装带，正打算回保卫科，就被叫住了。 “啥情况？” 两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能看到，岗哨都已经从站岗台上下来了，透过栅栏，已经可以看到军用吉普车，已经把轧钢厂门前的主干道给堵上了。 “砰，砰砰~！” “我滴个乖乖~！” 车上的人下来后，李学武旁边的保卫员，已经瞪大了眼珠子，咽唾沫的声音，都被他听到了。 “同志，请问你们是？” 不用门内的两个人询问，值班站岗的保卫员，已经跑了过去，敬了个礼之后，主动询问了起来。 “奉解方军总后勤部的命令，暂时对你们红星轧钢厂，进行接管，希望你们配合~！” 车上下来的军官们，此时也透过大门，看着轧钢厂内部，审视的目光甚至注意到了门后的两人，随后不紧不慢的从身后拿出别人递来的文件。 站岗的两位顿时就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位，接过文件，大概看了一眼，另一个嘴里还在嘟囔着。 “不可能啊，我们厂，不是军工厂呐，我们厂，不对呐~！” 但递来的红头文件上，确实写明了，包括文件下方也都加盖的总后章印，证实了军官所说的话。 “你去通知我哥，我去看看~！” 一时间门内的两个人，都有些不解，因为，轧钢厂并不隶属军工厂，怎么会被总后暂时接管，摇了摇头，摸不着头脑的李学武，招呼边上的保卫员去叫人，自己则是打开了门卫室的门，也跟着出去看看。 “请不要耽误时间，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向你们单位的上级部门，进行核实，我们需要立刻进去~！” 来人依旧是不苟言笑，看着门卫的几个人，包括保卫干事都看过命令后，抬起手指了指大门，转身就上了车，没有一点墨迹的意思，行事端是雷厉风行。 “开吧，二雷，应该是正式的~！” 部队的公文格式，李学武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京城这么一大批军车，加上公文底下的这个公章，料想也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仿造，朝着岗哨其中的一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开门。“是~！” 轧钢厂的大门缓缓开启，值班的交班的，看着一辆辆吉普车驶进了厂内，谁敢拦，哪怕就是想等哥哥过来的李学武，神色都非常忌惮。 驶进厂区的吉普车，没有朝车间那边驶去，反而是拐了个弯后，看方向，是朝机关楼那边驶去，一直到最后一辆吉普车，才是直奔运输科的小楼。 等大门重新合拢，走进厂区的站岗人员忧心忡忡的归位，李学武才看到，还有一辆吉普车，驶到了保卫科小楼下，几位军官下车后直接进了保卫科内，看情况，连保卫科都要被暂时接管。 也不用通知自家哥哥过来了，人家是直接上门的。 “你们把门关好，我去科里看看~！” 把搭在肩膀上的武装带重新扣在腰上，李学武打了个招呼后，径直向科里走去，他倒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运输科。 军用吉普车还没到楼下，就已经被正在二楼走廊下的张大山给瞅见了，刚才的车队进入厂区，就被他注意到了，人还在犯迷糊呢，就看见了车头白底红字的军车牌照。 “奉总后勤部的命令，暂时对红星轧钢厂运输科进行接管，请交出科室人员名单，签到薄，车辆登记簿，出车记录本，我方需要清点人员，车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调度室，司机休息室，没事干的，没出车的看着下了车军官们直奔二楼，跟着后面上去，结果听到了让他们所有人难以置信话。 大办公室内，已经升到副科长的崔建，此时推开了房门，大办公室的干事们，顿时求助的目光全注意到了他身上。 崔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军官手里捏着的文件，搓了搓牙子，赶忙挥了挥手。 “给，给他们，不过，有些司机出车了，还有部分跟车的司机也出去了，人暂时叫不齐~！” “没事，把能叫到的都喊过来，我们需要核对人员信息，暂时征用你们会议室~！” 看崔建这个负责人没有任何抗拒，把几份需要的材料都交了出来，带队的军官也没为难，把命令收了起来后，挥了挥手，径直朝大会议室走去。 大办公室里的人，你看看我也看看你，全都愣了，不知道一天到晚，厂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但看样子，一个都逃不了。 “崔副科长，要不，问问？” “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先，先给机关楼打个电话通知，小壮去楼下喊人，把人都叫到会议室~！” 甚是烦躁的崔建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相比询问的张大山，还是带了点脑子，知道先给机关通知一下，然后带着科里的人，一个个都到了会议室中。 机关楼人事科。 还在接着电话的科员，甚至电话还没来及挂，就被来人闯进了办公室中。 “奉……命令，对轧钢厂人事科进行暂时接管，请坐在自己的位置，我们需要调取所有职工干部的档案信息，档案柜在哪？” 接下来是财务科。 随后是物资科，秘书办，厂办等重要科室，全部被来人给接管。 至于采购科，宣传科，政教科等部门科室反而是被勒令在办公室即可，没被进行接管工作。 在车间里，巡查工作的申总工，得到消息的时候，还稍微晚了一些，等他得到消息，回到机关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 一二三四楼走廊上，全是进进出出的军官，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文件，脸上也都是不苟言笑。 核对人员，核对资产，核对仓库…… 第1258章 有人自信有人忧 第1258章 有人自信有人忧 “1” “2” “3” “……” 保卫科的所有在岗人员此时都已经到了小楼外列队，一个个都穿着保卫制服，休息时摘下来的武装带已经扣上，腰间的牛皮枪套也都配在腰上，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 健硕的身躯，干练的动作，虽然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作风有些拉跨，但到了重要的时候，还是能拿得出手见人的。 值班的治安股长，在统计完各队人数后，在心头默默计算了一下，沉默了数秒钟后，一个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向身后的保卫科长李学文敬礼。 “报告科长，保卫科应到126人，实到29人，未到97人，其中3人请假，12人厂区巡逻，16人门岗值班，8人东直门派出所公差，7人列车押运，请指示~！” “请稍息~！” 李学文难得也戴上了平常不怎么戴的大檐帽，右手抬到了大檐帽的边缘回礼，看着目视着自己的所有保卫人员，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是，稍息~！” “唰唰唰~！” 站在李学文身后的，赫然是临时接手保卫科的数位军官，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军衔高呐，李学文侧身敬了个礼，随后把人员数据重新汇报了一遍。 几位军官中，已经有人拔出了笔帽，在手捧着的木制文件夹上记录着一个个数字，核对完毕后，立马跟旁边的少校低声交流。 “还有51人呢？” “他们隶属于轧钢厂研究室保卫人员，并不隶属保卫科管辖，是归属于轧钢厂副厂长直属领导~！” 人群中，听到自家哥哥的汇报，李学武额头上的疤癞，又扭动了一下，“研究室”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较为陌生的词汇。 这一点，应该是除了他哥，其他人，都不知道。 李学武打量了队伍中其他人的脸色，有好奇，有纳闷，甚至，还有一部分人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恍然。 “位置~！” 少校的脸上不苟言笑，眼神也是十分淡漠，仿佛什么研究室研究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李学文犹豫了片刻，但看到负责的军官眼神凝视着自己，随后上前选择小声告诉了他。 “木工作坊旁边，是轧钢厂单独建立的研究室，保密级别在厂区最高~！” “行，我知道了，你也归队~！” “是~！” 那消失的五十一人，位置到底在哪，无疑让在场的剩余人员，一个个心里跟被猫爪挠了似的，但李学文不说，他们这时候偏偏又不好问。 没等所有松口气，接管保卫科的军官，已经手中拿着文件夹，捏着档案里的照片，一个个比对了起来，审视的十分仔细，甚至连耳垂这样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直到，李学武时，大尉级别的军官，看了看照片，又歪着脑袋看了看李学武，然后又看了看照片，目光大部分聚集在他的额头上，以及，青涩的脸庞。 “二十四级保卫干事，李学武？” “是~！” “他是部队副连级转业，在西南战场前线受的伤，立过战功~！” 档案中的照片，无疑比现在更为青涩，关键是，干干净净，一表人才，那时候的他，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这时候的他，多了疤痕，脸色也是较为阴郁，看起来确实是两个人。 “战功？” 负责核对的大尉军官点了点头，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审视的目光逐渐柔和了许多，随后走向了下一个。 二十九人逐步核对完毕，带队的少校军官收拢了材料后递给了身旁的人员，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必须埋在心里，往后你们会知道，对于你们红星轧钢厂来说，今天意味着什么~！” “我们负责暂时接管保卫科，但你们的日常工作还是按照厂区既定的程序来，该巡逻巡逻，该值班值班，这些我们并不会插手，在我们未接到撤离通知前，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未核对的人员立即通知迅速归队~！” “解散~！” 敬了个礼之后，保卫科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把目光聚集在李学文身上。 “看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瘦猴去把巡逻的两队喊回来，李学武安排一下，去把门岗值班的人换回来，天兴，电话给东直门派出所，把我们的人叫回来，解散~！”保卫科被总后的人接管，莫名其妙的，很不是滋味的李学文，把相关工作安排好后，一脸晦气的走回了保卫科的小楼，回到办公室后，脸色才有了变化。 站在窗户边，目光看向了木工作坊那边，仿佛已经猜测到了，今天，为什么发生了这些事。 …… 财务科。 哪怕是经常计算大额后勤开支的几位军官，此时算盘珠子都快拨冒烟了。 相比于保卫科那边清点人数，核对人员，他们要负责的，就是数字，也只有数字。 但家属房的数额，直接占到厂区开支中的一大笔，哪怕知道这些会计们，不会有错误，但他们要核对，要亲自核对财务科的所有进账出账。 毫无意外，轧钢厂光是家属房项目上的开支，就能把这几位，给算的晕头转向。 财务科里的几位会计，则是用着略带同情的目光瞅着这些负责暂时接管人，这些军官打算盘珠子的手法和他们如出一辙，一看也是部队财务部门的同行，只是人家穿着的是军装。 但数字可不会管你穿什么，人家一视同仁，管你是军官，还是刚入门的会计，想要核对清楚，那就可劲拨算盘珠子吧，他们折腾了多长时间，才把账捋清楚，只有财务科的人有发言权。 “光家属区的账面上就有一百多万？” 带队的军官，抬起头，看着财务科的副科长，也是新上来的老会计，原先负责过驾校开支，没有出过错误，后面便被李峰提到了副科的位置，专项负责家属区的资金往来。 人家老会计面对同行，自然有一身傲骨，傲然的坐在了办公室里，带队的军官询问，他抬了抬手。 “没错，这是我们实际账，你们尽管核对，我接手的账目，但凡错分把钱，这身衣服，我就不穿了~！” 老会计牛气，家属区项目又不用做阴阳账，所有往来清晰，李副厂长对这块抓的很严，他虽然不懂账，但老会计懂，一把年纪从财务科脱颖而出，靠的就是一手稳，算盘珠子打的贼稳。 “看来你们厂，负担不大嘛，光凭这个驾校的入账流水，啧啧~！” 军官的脸色很是淡定，数据大，就算，总归有算好的一天，拿起驾校的账本后，眼珠子才微微颤了颤。 驾校进账多，出账少，基本都是日常的工资开支，唯一的两三笔大额支出，还是购车款项，但累计下来的金额，也很是惊人。 “负担呐，从李副厂长上去后，咱们厂还没拖过国家的后腿，能自己解决的资金问题，都内部自己解决了，不给国家添负担，财务的运行状况，非常好，当然，我也只对总厂这块负责，其他分厂，你们找总会计~！” 捋了捋下巴的虎须，老会计神色悠然，能有别人帮他们核对工作，也算减轻了工作量。 至于为什么是总后来负责查账，老会计一点都不好奇，天塌下来各自高的顶着，还有总会计在上面，他这摊子不出问题，不论是总后的财务，还是二机部的核查人员，他都不虚。 “那你们副厂长能耐还是挺大的~！” 总款项这边汇拢，带队的军官都不用看了，也知道轧钢厂的运行资金异常的稳健，除了国家拨款外，家属房的收支，平安驾校的收支，都远远超过了最低的警戒线。 “有想法的后生，虽然年轻了点，但很老道~！” …… 后勤处物资科。 张鹏飞带着一个个仓管员，把后勤处所有的仓库全部打开，物资的进出明细单，也都交到了核查人员的手中。 相比于财务科清晰的数据，物资科的仓库，就要显得凌乱了很多，李峰对于物资的关注度，并没有财务来的那么高。 至少，从运输科走后，就没再进过物资科的仓库，导致目前的情况，比预料中的要差了很多。 相比于部队仓库码的整整齐齐，瞟一眼就能把仓储物资清点的明明白白，轧钢厂的仓库，确实显得十分凌乱。 “每个仓库的对应的仓管员站到门口，待核查人员盘点完毕，才可进入~！” 这一次的核查，让张鹏飞有些措手不及，面对一个个呆若木鸡反应慢了半拍的仓管员，感觉有些火烧屁股了。 如果说财务科那边是非常稳健，张鹏飞这边无疑心里压根没底，手底下这些人是什么尿性，他还不清楚么。 不过来核查的是部队的人，他此时也没丝毫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一仓库，保卫制服少了两套，皮鞋有三双，袜子二十三双没有登记入账。” “二仓库……！” 细致入微的盘点，带着部队才有的那种作风，一些蝇头苟利的事情，此时才被掀开了盖子。 有的人噤若寒蝉，有的人双腿发软，特别是看到带队军官脸色越来越冷峻，直到保卫干事带人过来的时候，更是抖若筛糠。 第1259章 紧张的情绪 第1259章 紧张的情绪 等李峰回轧钢厂厂的时候。 总后的人，已经开始清点车间里的各种机械了。 一车间，二车间，三车间……，所有车间内，通电后还能工作的机床，统计过后被记录在了一张张表格上。 体型稍微大一些的冲压机，轧钢机等，更是打上了特殊编号后拍摄了照片，不论是干活的工人，还是把控产品质量的技术员，看到这一幕，都有些，莫名其妙的。 “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这，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部队的人来统计了~！” 各车间的车间主任面色都比较紧张，三线建设，已经逐步开始，也听说了，有些厂里出技术工人，有些厂里出机械。 小道消息多的那些人，还误以为厂里的这些机械设备，经过统计后，要搬走了。 “没事，让他们统计，大家继续干活，继续干活，不要被影响到~！” 李峰拍了拍手，安抚了一下众人，具体情况，他还没打算现在公布于众，等通知下来，基层的职工们自然会了解。 “哎呦，李副厂长，这些机械要被搬走了，我们的生产流程，就得被打断了~！” 一车间的郭大撇子，看围拢过来的工人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把李峰拉到一边，神色颇有些着急。 “厂里过一段时间，可能会接手一部分军工任务，你们所有厂里的中层干部，先做好心理准备，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机械设备不会动弹，人也不会动弹，但上级安排下来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就靠你们了~！” 带着一群车间里的中层干部还有技术人员，走到了车间门外，所有人围拢成一个圈后，李峰把一部分稍微能说的，简单提了一下，算是给干部们提前打好预防针。 “军工任务？” 这一个消息很是爆炸性的，毕竟，之前的轧钢厂，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对军工这块，有了解，但不多，刹一公布，顿时各个开始交头接耳。 面色愕然的，不止这些车间主任们，倒是一个个稍微年轻点的技术员，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过了最初的惊讶过后，反而有点摩拳擦掌的劲头。 谁说我们普通人不尚武，哪怕军工产品的技术要求，要比民用的苛刻许多，但一个个眼睛冒光的兴奋劲，就能看出来，没有丝毫害怕。 “总后的这些军官们，他们要做什么，所有人就积极配合点，机会来之不易~！” …… “轧钢厂的发展目前已经进入了瓶颈期，产量，再往上提，也提不了太多，厂区就这么大，电力也只能维持这些机械运转，所以，努力提高产量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轧钢厂下一步发展，需要往精这方面发展~！” 轧钢厂的会议室中，中高层领导干部此时汇聚一堂，其中也包括了技术人员，李峰此时正站起身，给众人描绘出未来宏伟的蓝图。 “什么是精，民用零件，就比如我们厂产出的直径二十五公分的法兰凸缘盘，二车间锻造出来的正负误差是2-3毫米，送到一车间，经过钳工的精加工后，正负误差控制在了1毫米左右~！” “毕竟民用，要求也不高，螺丝能怼进去，密封性差不多就行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生产的，使用方面，也没有意见反馈，我们也就按照这个标准来的，但未来肯定不行了~！” 李峰敲了敲桌子，声音也异常沉重了许多，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微微颔首。 “三线建设已经开始，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像咱们这样的轧钢厂，未来在中西部区域，要建很多，可能现在都已经有不少投入生产了。” “就拿京城来说，西城的石景山，人家那是比我们轧钢厂大得多的多，电力充分供应，人家不论继续往西，还是想要往北，都有充足的土地供应，还能继续扩大生产规模~！” “结果是什么，落后的钢铁产业，要么跟他们合并，要么，就是跟着往西边往中部迁移，想要改变，那我们就要发生蜕变，我们厂能加工制造出别人加工不出来的，别人替代不了我们，才能从落后，变成先进~！” 围着会议室转了一圈，李峰最后的手，拍在了申总工肩膀上，因为按照他的说法，技术部门要比生产部门的压力，还要大了。从把控生产质量，到提高生产质量，这中间，有一个鸿沟需要技术部门来跨越。 “可是，以我们厂目前的机械设备，无法完成高精度的零部件加工啊~！” 申嘉石的脸色是有些难看，军工产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质量要是不过关，任务要是完不成，跟以往的民用产品延误交付，那就是两码事了。 虽然，刚才李副厂长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一个高知分子也能听懂，但刀刃向己的勇气，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得出来的。 “那不是以往，我们也没有尝试过提高生产标准嘛，您这边也别急，我的申老总，人家部队，也不能一上来就给我们高难度的任务指标，照着完不成任务那样去干，那肯定没意义~！” “凡事，一步步来的么，总得尝试一下~！” 李峰掏出了香烟，拆开后扔到了会议桌上，此时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哪怕外面依旧是总后的军官们在核查，此时都没有了开小差的意思了。 神情，那是一个比一个凝重，军令如山，总后的人都来核查了，看起来，也是来真的，这让他们一个个都感觉鸭梨山大。 “慢慢来么？” 申总工拿起了一支烟，塞进嘴里后，甩火柴的手都有些哆嗦，仿佛真的山雨欲来风满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自信了。 “估计也慢不了多长时间，刘副b长那边，我已经亲自去过了，有些担子，你不挑，我不挑，那交给谁来挑，轧钢厂已经完成了上一阶段国家赋予的历史使命~！” “下一阶段，要么中流击水逆流而上，要么我们顺水而下，人浮于事，等到哪天轧钢厂宣布解散的时候，大家再最后再聚一聚，回顾回顾往前十几二十年，在厂里的日子，最后泯然于众人的心里。” 李峰的话题无疑让所有干部们的内心，更加沉重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能干不能干的问题了，而是还想不想继续干了。 轧钢厂，要么按照李峰口中说的来转型升级，要么就是被碾碎在历史的车轮下。 “为什么是我们？” 有人喃喃自语，身体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哪种结果，都不想接受，但现实又必需做出抉择。 “得亏是我们，我感觉，还是幸运的呢，不是去年争气把生产给提高上来，挽回了我们厂在上级部门中的形象，大家此时估计该调走调走，该支援支援，已经摆道别宴了~！” 李峰弹了弹烟灰，脑袋也仰靠在了椅背上，抬头望着天板，再次给会议室里的众人，继续上上强度，摆烂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还好，我们的产量，证明我们厂子底子好，剔除了臭鱼烂虾后，正好轻装上阵，机会只有一次，我反正觉得，埋头就是干，行不行，不试过一次，又怎么知道呢？” 转国防军工，对于李峰来说，本来就是背水一战，他脑海中有见识，能指明未来的发展方向，但这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还得把干部们的思想给统一。 至于基层职工，能跟得上前进脚步的就跟，跟不上脚步的，李峰也不介意送出去支援，空出来的位置，自然有高校毕业生来接替，这也是他提前招呼光齐，盯着高校的目的。 一批批轮换下来，总有人能行，总有人能坚持住，就凭现有的机械设备，打一场翻身仗。 “干了，副书记说的对，是死是活总得干过才知道，不干就举手投降，那不成没卵子的么~！” “申总工，您的意思呢？” 李峰摁灭了烟灰后，目光看向了厂里的技术大拿，在众人面前，压力算是给到了位了。 “我服从厂里的任何决定，但时间尽量能长一点，看看下面的机械设备，能不能进行改进，提高加工精度~！” 狠狠的把烟头摔在地面，一脚踩灭，申总工也算是被李峰给逼上梁山了。 “本次核查出的问题，各部门要积极整改，相关人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有人还摸不清情况，出来说情，把精力投入到下一步工作上~！” 第1260章 艰难的转型升级之路 第1260章 艰难的转型升级之路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在一个月时间内，由上至下传递到红星厂全体一万多职工每一个人身上。 每个人都隐隐察觉到了厂里将要发生的改变，有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无所畏惧，但能看得出大部分人，脸上的笑容在这一个月间，都不曾多见了。 与上个月刚被总后接管时，相比，这几天稍微好上了许多，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强迫着自己接受了现实。 身着军装的总后官兵们，在厂区行走时，也不会像刚开始那么引人注目，去食堂打饭时，也跟正常职工一样，排队落座。 下班后，在礼堂里，这些官兵跟职工们一样，偶尔也能看到他们一块去看电视，有些混熟了的，碰面了，还会点点头。 虽然双方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但看着眼熟就行了。 “车间机床还有进一步改进的空间，厂家，别想着找厂家，七八级工不是都在么，缺什么就手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二车间出来的锻造模具，精度标准不都提高了么~！” “一车间的机床不一样~！” “什么一不一样，就这些条件，你要觉着不行，那就换人，让行的人上，工业母床，我要是有，我要你干什么，我自个就能把一车间的所有机床全给换了~！” 一车间的办公内，一个个争吵的声音，传递到车间里，连机械嘈杂的声音都掩盖不住。 特别是碰上拍桌子的时候，茶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干着活的职工们，此时也不由得小心翼翼了起来，颇有些提心吊胆的。 一般里面吵的越凶，等会儿出来核查加工零件品质，就会越严，干的不行的，出问题多的人，都得挨批评，而且是劈头盖脸的那种。 “都用点心，哪怕干的慢点，把标准提上去，都没多大事，要是稀里糊涂把零件全车出来，结果都不合格，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站在办公室门外，听了一小会儿的女工班头陈姨，发觉办公室里面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摘下手套返回到女工的工位上，板着脸一个个工位巡视着。 手中的卡尺，比以往的要求严的许多，对应着图纸，正负误差太大的，直接现场要求返工，返工不了的，直接扔进了废件箩筐里。 里面已经堆积了不少，无法重新返工的零部件，就比如内径车大了的，也没办法缩小，最好的结果，就是返炉子里，回炉重造。 这无疑对于上游车间，压力很大，但此时，她们也没办法，以往，还可以通融通融，塞进成品件里蒙混过关。 但现在厂内从上到下全部严格要求，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凑合用这种说法了。 “陈姐，那产量，真一点不提啦，这种工作效率，我一天顶多只能加工出来往常产量的一半~！” 关闭了身前旋转的车床，女工取下了夹具上已经加工完毕的水龙头阀芯，仔细查看了一番上面的毛刺倒角，自己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微微的汗珠，可见，精加工并不容易。 “你想的美呢~！” “现在，只是让大家提前熟悉熟悉，把考核时的手感找回来，像以往那样，带干带闲聊扯淡肯定不行了，你这段时间出的少，我不说你，但后面提产量了，你要跟不上趟，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接过加工出来的阀芯后，陈姨一丝不苟的把内径外径，内孔全部测了一遍，见没问题，面色才好看了些许，但说话的口气依然很冲。 该说不说，整个一车间内，目前全是如此，想要加工出合格的零部件，跟以往那是不同了，必须拿出升级考核时的专注，才有可能完成。 别说跟以往那样凑到一块聊天的了，就连加工时，都没人再三心二意开小差了。 如果说，以往是四级工干着三级工的活，那现在，每个人都得按照自己相应的等级标准来加工零部件，有时候，可能还会触摸到比自己目前级别高一级的加工难度。 “想想看，这也是为大家好，去年的考核通过率，其实并不理想，原因就是我们日常练得少了，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有些人，更是上场试都不敢试，报名又不钱对不对~！” 身为有些人的秦淮茹，此时闷不吭声，只要没点到名，那就不是在说她，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听陈姨说什么了，手中的锉刀在跟夹床上的模具较着劲呢。 “现在厂里有这个机会，给我们慢慢练，开始慢一点都没事，你只要能加工出来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熟悉了过后，年底考核，上去三下五除二干完就升级了，往后工资也就高了~！”话里行间是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也确实，以往那是水磨功夫，升不升级更取决于自己想不想，但现在厂里等于是拿鞭子抽，不求上进都不行。 “厂里正在面临新的一轮革命，我们工人也是同样如此，我文化水平低，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但就冲着技术升级后能拿更高的工资，我们就该认真点~！” “我这边跟郭主任表达过，其他组的组长也同样如此，对于成绩优秀的工人，车间会给予表扬、奖励等，上头估计正在开会讨论，通过了之后，干得好的，合格率高的，到时候可能会有奖励~！” “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到时候也别眼红，到我这里说三道四，那为什么人家能加工出来，你就不行呢？”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陈姨已经站在了秦淮茹的工位旁，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拿起她桌上加工出来的零部件，看着表面锉刀留下的坑洼，陈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转身走到了另一个学工工位，拿起了一个别人加工好的零部件，陈姨径直走回到秦淮茹的身边，直接把人家的零部件递了过去。 “看看别人的，再看看你的~!” 语气已经不是生硬了，而是带着点质问了，因为，那位学徒工，第二年还没到，秦淮茹还有半年，都可以报名参加转正考核了。 “使用刮刀的力气要均匀，锉刀来回挫的时候，力气也要均匀，表面不平整也就算了，你没发现，厚度不均匀了，50个丝啊，不用量尺卡尺，眼睛看都能看出来啦~！” 秦淮茹撩了撩鬓角垂下来的头发，沉默不语，看着陈姨递过来别人加工的零部件，她此时很想哭。 “还有你这头发，盘好了没，要么剪了，要么就用发卡卡住，搅进机器里，头皮都能给你拽下来~！” 陈姨是彻底没有耐心了，对秦淮茹这块，已经是看出来烂泥巴扶不上墙，以往加工低难度的都够呛，更何况现在厂里的标准乍一提升。 别人是这一两个月可以慢慢来，逐渐提高自己的加工手艺，秦淮茹这已经慢慢来慢了两年多了，想让她短时间达到一级工，能顺利加工一级工所有部件，还保持合格标准，陈姨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去洗把脸，自己拾掇拾掇，好好想想，能干就干，实在干不了，零部件你也别练了，浪费，去食堂摘菜吧~！” 刚转身，准备去厕所洗把脸的秦淮茹，听到陈姨后半句话后，整个人停顿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她。 “我也没办法，厂里给转岗指标了，车间干不了的，一律进后勤，洗菜摘菜扫马路，后勤再不行，就去支援三线~！”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让附近的男工女工们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以往还能帮帮忙，现在只能顾着自己了，上面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了。 任务量是降低了，产品质量要求提升了，一降一升，对想干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难，只是以往闲散惯了，管的严一些，开始有些不习惯罢了，并不是真一点干不出来。 再加上现在还有时间来适应，慢慢来，总归能提升上去，技术好了，考核也不怕了，还有额外奖励的话，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技术的提升，只能靠自己，秦淮茹现在想要求人，其他人也只能说把自己一些见解，来教她，熟练度还是得靠自己。 一脸神色复杂的秦淮茹，踱步到了车间的门外，站在门口，能看到运输科后边的那块空地，已经开始动工，一层都已经盖了起来，厂里的变化可以说与日俱增。 对她来说，家里条件好不容易改善了，还没几个月，厂里的条件就变的恶劣了，转后勤，肯定也不是去后勤仓库，仓管员前些天才抓了一批人，想进去更难。 真要是干了扫地摘菜这种工作，以后日子就到头了，不说粮食定量了，在厂里，头都抬不起来，那是临时工干的活，从农村拆迁进城的人，才会干这种活。 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身后还有一个崔大可，一肚子的委屈，只想跟崔大可倾诉。 “戚，买了家属房又怎样，靠的又不是自己，没本事守得住，让让~！” 从车间内出来的女工，直接撞着秦淮茹的肩膀过去的。 这一刻，她的尊严，好像又被践踏在了脚底。 第1261章 “快递”到了 第1261章 “快递”到了 “干嘛？” “我来靶场还能干嘛，练枪呐？” “施工呢，先回去，水泥没干透，过两天再过来？” “靶场，水泥，不是，靶场还用得上水泥了，是沙袋不够用了，还是工地取不到土方了，拿铲子拍严实了，子弹哪里会穿的过去？” 保卫科以及民兵专用的靶场门口，李学武挠了挠头皮，看着大门紧锁的靶场，跟管理员产生了如下的对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民兵射击训练都停了，再等几天，不着急~！” 负责看门的老大爷，抠了抠脚丫子，在手里搓了搓，还送到了鼻子前闻了闻，那股子酸爽让眼珠子都忍不住眯成了一条缝。 而看着这一幕的李学文，脸颊都忍不住抽搐了，额头上的疤癞仿佛都活了过来，哪怕没凑近，感觉都闻到了那股老谭酸味。 深深的看了一眼靶场，透过缝隙，看着门口的地面上还留着的预制板以及拆开的水泥袋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本来还想问问里面具体施工成啥样子了，也懒得问了，反正就剩两天了，不着急。 重新回到了保卫科，把背在肩上的五六半送回到枪械员那，两发没拆的弹夹，还有已经装进枪里的十发子弹也全倒了出来。 “怎么样，没进去？” 值班的枪械员，像是所料不差的样子，也没看五六半有没有擦，直接塞进了柜子里。 “怎么靶场还改造呢，水泥都用上了，原来不是用土夯实不就行了？” “听老丁说，露天的要改室内半地下的那种吧，也不知道具体啥样子的，跟你说了哪天能去了么？” 枪械员胳膊一搂，大概数了数，就把子弹扒拉进敞开的抽屉里，在登记本上打完勾后，也是好奇的问道。 “说是过两天，我看门口的水泥钢筋，还没用完~！” 半地下结构的靶场场，李学武纳闷的摇了摇头，之前靶场露天也没出过事，靶子后面夯实的土堆都快十来米厚了，打的坑坑洼洼后，几铲子土就拍平了，也用不着水泥。 “到时候再看吧，也不知道厂里现在整什么幺蛾子，我还以为今天就能用了~！” 带着一丝不解，李学武从枪械库出来，摘下了腰间勒紧的武装带，结果，看到大办公室里，自家老哥正在训人。 “啊，刺刀都能丢，还丢了四把，怎么不把你们自己给弄丢了，不是这次核查出来，我都被你们给蒙在鼓里~！” “郭俊，刘成勇，沙清阳，来来来，我问你们，三棱刺刀呢，拿走多久了？” “四把刀，你们现场给我吞一个，我就当被你们仨给吃了~！” 李学文铁青着脸，看着两个干事，一个保卫队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仨人骂的狗血淋头。 后勤仓库出事，那是不出所料，多少年了，仓库里面的东西，就没有具体清楚过一天，早晚得出这档子事，哪怕没有这次核查。 李学文想不到的是，看热闹看到了自己科室身上，不是总后的人把情况捋清楚，这四把三棱军刺，就稀里糊涂没了，成了成年烂账。 子弹少了还好说，一律靶场消耗了，枪被打坏了，哪怕炸了膛，好歹还有个“尸体”，结果发下来没多少年的枪附件，刺刀没了。 还挺聪明，科里五六式自动步枪的刺刀没少，北门，西门的值守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少了拢共四把刺刀。 “这玩意，捅人身上，一戳一个窟窿眼，你们是不担心出事还是咋地？” 把大办公室桌子拍的乓乓响，其他无关人员赶忙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哪怕没到点，也拿起帽子去值班了。 气氛有些压抑，李学武也是大气不敢喘，三棱军刺，他本来也想摸一把玩玩的，看今天的架势，幸好没出手，不然就不是三个人挨骂了。 “没出事，过年杀猪拿去用了，我明儿就拿回来~！” 其中一位，脸上的唾沫星子都没敢擦，一脸讪笑的解释道。 “那好不好用呢？” 搬了条椅子，李学文拿起桌上已经回收回来的一把军刺，剃着手指甲里的灰，气笑后带着玩味样子询问道。 “好用极了，一戳一个窟窿眼，比杀猪刀好攮，放血特别快，猪都没反应过来~！”“你给我立刻，马上，回去给我取过来，不然，你就挨这个处分，一天到晚，真当我在给你开玩笑~！” 听说军刺好用，李学文笑了么，他笑了，李学武看的清楚，只不过那是冷笑，随后冷漠的目光看着剩下两人。 “他拿去杀猪去了，你俩呢，这玩意弄出人命，你俩就不是脱衣服的事情了，那些仓管员现在在哪，好好想想~！” 枪支物资管理，保卫科一向还算严谨，没想到自家窝里，这些人竟然走偏门，长枪拿不出去，就打起了刺刀的主意，虽然军刺很好看，但这玩意是要命的。 那些外头街面上混当的地痞、流氓，好勇斗狠都开始用上这些东西了，忽然发现自己科里少了几件，李学文哪里不后怕。 “没，没，明儿，明儿肯定找到，我估摸会是谁干的了~！” 保卫队长脸色通红，他是真没拿，不过，队上谁没事喜欢拿着把玩，他门清。 看着科长没盯着自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去找当事人去了，当然，少不了俩大耳光子伺候。 “你北门的那把呢，在你手上还是在谁那里，说？” “我，我不清楚，科长，要不，我回去……！” “学武，你去，把北门的人逐个问一遍，谁拿的，给我带回来，我是不信了，我还查不出来了我~！” 听着北门负责人在这打迷糊眼，还想着掩护，李学文把手中的军刺往桌上一磕，直接点人了。 “别，别，科长，给个机会，估计是一时糊涂~！” “我管你糊涂不糊涂，不是别人通知我们，我都被你们给蒙住了，还有，我警告你们所有人，弹壳上也都带着编号，哪天出了事，人家按照编号找过来，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说完，李学文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刺刀，刀尖朝下，一个自由落地，扎在了木桌上，审视的目光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这是最后的警告了。 对外，弹药数量对不上号，那就是靶场消耗了，对内，你们手里有的最好真去靶场消耗掉，要是在街面上消耗，被人拿住了，那就对不起了。 “叮铃铃，叮铃铃~！” 还没离开桌边的李学文，皱着眉头看着响起的电话，顺手拿起了电话筒。 “什么东西？” “物资，我是谁，我是你科长，我能不知道是物资么，什么物资，还要我去签字，你给我问清楚~！” “军事物资？？” 一声军事物资，让在场所有人竖起了耳朵，签收，那就是北门来的电话，北门是哪里的，是进火车的，从那里来的东西，要么大，要么——多。 “等等，李学武，你去拿钥匙，二奎，你也拿一把，两辆摩托都过去，我倒看看，什么扯犊子的军事物资，要我来签字~！” 轧钢厂铁路货运点。 “吱呀，吱呀，咚~！” 钢筋做的撬棍，在木头箱子上卖力的撬着盖板上的钉子，李学文背着手，看着几位押运的安保人员，准确来说，是现役军人。 货运车厢内，盖着货物的帆布皮已经被掀开，原木色的箱子，还未打上编号名称，看起来也不像是军用物资，正常军用物资的箱子上会刷一层绿漆。 光看包装木箱，倒像是刚生产出来，下了生产线，就被囫囵送上了这趟列车。 “哇哦~！” “我艹~！” 看着货运车厢里撬开箱子后连连感叹的几人，就连月台下面站着的李学文都忍不禁好奇问道。 “看大小，应该是，高射机枪，这枪管真他妈的粗，真他妈的长~！” “里面还有，五，六，式，火箭筒~！” 站在月台边的李学文，眼眸中的瞳孔，忍不住骤然一缩。 第1262章 65式37毫米防空炮 “你说，这玩意是高射机枪？” 看着卸下来的箱子里，两根长长的并联“枪”管，蹲在枪口处，正拿手指头比画口径的李学文，抽出了插入枪口的三根手指头。 没错，喇叭状的“枪”口，是往外扩张的，勉强能塞进三根手指头，婴儿胳膊粗细的管身，至少能塞进两根手指头。 这口径，跟枪有关系么？ “65双37，这应该是炮了，37毫米双联装防空炮~！” 大半身子差点埋进箱子里的李学武，从犄角旮旯，捞出来了一本小册子，看样子是说明书，倒是有了这件物品的真正名称。 “你们是不是送错地方了，这玩意，不是应该在防空部队的，我们这是京城，要这玩意干嘛？” 刚才摸不清头绪，激动的来了句高射机枪的二奎，此时有些面色尴尬，挠了挠后脑勺，看向其中一名负责押运的士兵，向他问道。 “京城红星轧钢厂，如果，你们墙上刷的名字没错，铁路线也没有出错，那就是你们厂~！” 负责押运的士兵班长，脸色不苟言笑，指了指北门大门边的混凝土柱子，因为上面用红漆刷了厂名，从上到下，字儿很大，看的贼清楚。 保卫科科长，科长弟弟，保卫干事，仨人面面相觑，蹲在地上的李学文，站了起来，把手指上沾的枪油往木框上一抹，招呼起了货运点的人。 “你们先卸，我去跟副厂长沟通一下~！” 看着货运车厢里面，堆积到大半个车厢的武器弹药，李学文整个人都不好了，光是这硕大的“高机”，保卫科都没地儿放。 枪械员，枪械员，保卫科只有管枪的地方，这都送过来炮了，还有火箭筒，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保卫科配的阵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热闹的一个接着一个，不光北门值班门卫好奇，就连货运点的卸货人员，一个个都争相往拆开的37双联装防空炮探头探脑。 “这玩意打人身上，不是得青一块紫一块呐，这炮口，这枪管，啧啧？” “恐怕，不是青一块紫一块咯~！” 爬上车厢，找到了配着防空炮一块送来的炮弹，李学武嘴里嘟囔道。 看着箱子里跟胳膊差不多长的炮弹，比擀面杖还粗两圈，光是纯弹头的长度就超过了高机的子弹。 “37-55，40-70-384，弹药怎么看着，像是旧的~！” 拿起一颗在手心颠了颠，沉甸甸的重量，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与崭新冒着枪油味的防空炮相比，箱子里的弹药确实，看起来是有些沉旧了。 看着弹身的编号，李学武感觉。 那个37后边的55，搞不好代表的就是五五年产的，至于下面的数字，应该是生产厂家和生产批次了。 “你小心点，别磕着底火，这tm一车厢都是弹药，厂子都能被你给掀了~！” 看着李学武的危险动作，二奎十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不光眼皮子在打颤，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车厢里还有火箭筒。 他虽然把高机跟防空炮弄混淆了，但不意味着，他不知道，火箭筒是啥玩意。 “没那么夸张，最多，把货运站给掀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李学武还是把弹药放进了箱子里，开始监督起了卸货工人搬运弹药。 两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都不用特意叮嘱，听到能把货运站给掀了，卸货工人的动作都异常的温柔。 “怎么说，放哪里？” 看到自己老哥从北门值班室回来，料想也打完了电话，李学武扶着车厢边，好奇的询问道。 这一半车皮的弹药量，防空炮加火箭筒，都够打一个小规模阵地战防空战了，端是豪横。 “先收着，放羁押室，等后面腾地方再搬走~！” 作为保卫科科长的李学文后槽牙都有些发酸，这些东西，暂时存放在保卫科里。 在里面上班，跟坐在火药堆上有什么区别，危险系数直线攀升。 “估计跟靶场改造有关系吧？” 才从靶场吃了闭门羹的李学武，直接把两者联系了起来。 早不改，晚不改，前脚改，后脚这些大威力武器就送了过来，怎么看都像提前预备好的。 光是十几米厚的土墙，面对这种武器，确实比较悬，不加水泥钢筋，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穿过去。 “那就不用管了，这玩意，还真没打过，也算能开开荤了~！” 拍了拍防空炮的木箱边，李学文看着一箱箱卸下来的炮弹，还有56火箭筒，擦了擦手掌。 手枪，半自动步枪，突击步枪，重机枪，李学文都打过，不过都是枪。 炮还真没有打过，不论是高射炮，还是火箭筒，怎么看都比枪这玩意过瘾。 靶场改造，既然是为这些东西准备的，那保卫科少说能亲自打几发试试，他这个科长肯定要当仁不让。三轮车一趟趟来，又一趟趟走，直到最后一趟，清点完所有物资，李学文这个科长，才在签收单上签字。 “留下吃顿饭再回去，还是怎么安排？” 看着车上负责押运的士兵，把签好字的单子递了回去，李学文主动询问道。 “他留下，负责指导你们安装，以及武器的使用规范~！” 带队的班长点了一位，随后和押运的士兵们合上了货运车厢的车门，当然是从内部合上的。 随着列车车头的调转，在重新连接后，火车从轧钢厂北门行驶了出去。 与此同时保卫科此时也炸了窝。 一箱箱刷着绿漆的军火箱，从车上搬运到羁押室里。 羁押室里，原本抓的小蟊贼，地痞流氓，也被转送到了派出所。 看到新武器的到来，不论是保卫干事还是保卫员，跟科长见到这些东西时，也是如出一辙。 初始的兴奋劲过去后，想到上班的地方，堆满了爆炸物，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嘬了嘬牙子。 “该吃饭吃饭，东西一定要看管好，值班人员多上点心，这些东西丢了，可比刺刀厉害的多~！” 在保卫科交代完后的李学文，行色匆匆的走了。 这是去找人去了。 他现在只想问问李副厂长，保卫科要这些东西，到底干什么用的，翻墙头的蟊贼，可用不上这些东西。 轧钢厂研究室。 始作俑者李峰，此时正在这里，干瞪眼的看着冉奇林，正在往玻璃试管里，滴着不明液体。 随后一股浓烈的黄·色烟雾，从试管口喷涌而出，看起来像是邪恶的巫师，在调配某种不明毒药。 下意识的拉远了一段距离，像是对做试验的冉奇林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冉教授，您说，我们厂，能不能研究出来，高强度的钢板，什么耐腐蚀不用管，就是硬~！” 做着试验的冉奇林，戴着防毒面具，看耳朵上挂着的白绳，里面应该还带着口罩。 双手带着胶皮手套，用试管夹，夹起了已经没有再冒烟雾的试管，慢条斯理的放在了酒精灯上，进行加热。 压根没有任何想搭理李峰的意思，直到试验结束后，把蒸馏的液体保存好，这才摘了面具和手套。 “多硬？” 不紧不慢的抹桌子，洗器具，洗手，擦干后，冉奇林这才看向了李峰，缓缓的问道。 “肯定是越硬越好，最好是能防子弹的冲击，打上去，就留下一个点，凹进去一点，都可以接受，只要不能穿透~！” 李峰做了个手枪射击的姿势，跟冉奇林探讨着下一步，可能的研究方向。 “防弹钢板？” 冉奇林面色平淡，一个词就把李峰想说的给讲了出来。 李峰的拳头砸了砸手掌心，用力的点了点头，果然，跟专业的人说话，就是不用太费力气。 “1厘米厚度的普通钢板，能防住手枪弹吧，2厘米厚的，防步枪弹应该没问题，不需要研究，厂里自己就能做出来~！” 冉奇林挠了挠下巴，没有多少犹豫，就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现成的钢板，想防弹，增加厚度，就能轻易做到。 轧钢厂，用轧钢机，轧制出合适厚度的钢板，这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能不知道么，冉教授，我也知道越厚越好，但人的负重能力，不是有限的~！” 李峰苦笑了一下，摊了摊双手，要是能跟星际战士比，一身上下套个5工分厚的龟壳，高机来了都打不穿。 “人身上用的？” 冉奇林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峰，随后从实验柜里找了几块之前所用过的钢板，耐腐蚀性不够，强度勉勉强强的那种，一片片，放在了试验的桌子上。 “我想的那种，大概大小，能遮住躯干主要脏器官，前胸一块，后背一块，重量最好，不要超过三公斤，大概控制在这个范围~！” 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李峰也不知道这几块钢板，哪块轻哪块重。 作为甲方，他只负责提要求，定下来具体参数，剩下的，就得交给冉奇林来实操。 “这个重量下，厚度应该最多只能防手枪弹和破片，步枪，我就不清楚，因为我没用过，子弹的冲击力，跟口径和装药有关系~！” 拽过一台秤，简单把几块试验钢板上称称了称，计算了李峰所描绘的面积，得出大致重量后，冉奇林摇了摇头。 “如果，加上陶瓷呢？” “不可能，陶瓷达不到这样的强度~！”(本章完) 第1263章 高炮放平，军事法庭 毫无意外。 李峰被撵出来了。 被轰出实验室门外的李峰，嘴里还碎碎念道着。 什么“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试试，我们只是把它的用法稍微改变一下~！” 还有什么“你搁外面研究材料学，你研究过陶瓷工艺么，它的制作工艺，你会不会？” 可能也就是这最后这一句，戳到了某人的胸口窝，导致了李副厂长灰头土脸的被轰出了实验室。 李峰关键是知道，往后的防弹插板，极大一部分靠的是防弹陶瓷撑场子，还有一些是名为凯夫拉的材料。 但凯夫拉是什么什么化学纤维，按照现在的工业基础来说，李峰也不懂这些，想要研究出来，估摸只能等摸着鹰酱过河。 但陶瓷不一样，上下五千年的工艺，这玩意是老祖宗玩剩下的，就算是阿美莉卡，也没自个这边研究透彻。 后世哪怕是普通的小作坊，后面都能顺利制作出来，上拼夕夕薅羊毛去。 售价一二百块二三百块钱，还有的赚头，歪果仁亲自测试后都竖起大拇指说yes。 这证明什么，证明能搞，技术含量不高，只是人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思维。 家里面陶瓷餐具掉地上就摔碎了，导致自己提出这个想法，好像是异想天开一般，谁都跟看傻子似的。 “冉奇林，我跟你说，你就把合金材料研究好，我自个找人研究那个去，我就偏偏不信了~！” “你听到没有，那玩意我自个找人搞，我非得证明给你看看，我没喝洋墨水，我都能弄出来~！” 双手掐着腰，李副厂长气急败坏的拍了拍走廊上的窗户。 主要是被几个大学生亲眼看着，被冉奇林撵出了实验室，李副厂长没面子，在试图找回场子。 然而，实验室里面的冉奇林，始终处于无动于衷的状态，对于窗户外的景象，视而不见。 直到外头破大防的李峰叫嚣了几句，离开后，这才打开了实验室的房门。 “给我倒杯水~！” 等手底下的学生把茶水送过来后，冉奇林端起了手中的陶瓷茶杯，从杯盖到杯身，打量了一番。 最后，手指头，弹了弹杯身，杯子中的茶水，才荡漾起一片涟漪。 离开了研究室，李峰领口的风纪扣都解开了一颗，看样子气的着实不轻。 埋着头往保卫科去的路上，李峰的脸色有些难看，听说送来了防空炮，还有火箭筒，就知道总后开始有动作了。 明显是送过来参与研究用的，但是，他找总后要的制瓷师傅，到现在还没影子。 按道理，这些制瓷师傅们应该比武器来的快才对！ 不可能试验的武器都到了，人还没到，那还怎么开展相关的科学研究。 除非…… “你们这些人，莫不是背着我，已经偷偷开始试了吧？” 李峰不得不想把他们那些人，给想歪了，那次递交材料的研讨会上。 听到复合装甲这条想法时，一个个眼珠子都绿了，但对于单兵护具这块，明显没有复合装甲来的火热。 也对，重视度这块，单兵护具，肯定不如坦克装甲车这样陆地之王来的直观。 那些能生产坦克，装甲车的厂，一个个不都跟石景山钢铁厂一样，都是业内大鳄。 轧钢厂这样的小卡拉米投靠国防工业的，人家指不定就让捡一些，他们看不上眼的。 最大的概率就是，那些师傅们，搞不好早就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结果还没到京城呢，就被内m那边的机械厂给要走了，展开对复合装甲方面的探索。 “三个月了，就算是骑自行车，也该骑到了吧？” 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李峰的心情也跟着灰蒙蒙的，拔凉拔凉的。 上头到现在还没下红头文件，轧钢厂的隶属问题，还没解决，他还能怎样。 看刚才冉奇林的架势，明显对于陶瓷材料，没有多少储备知识，稍微有点偏科，调来的陶瓷师傅也没就位。 光武器送过来，他一个副厂长，光有头绪，没办法实践，也着实为难。 保卫科的人，看着黑着脸进来的副厂长，一个个噤若寒蝉，还以为是丢刺刀的事儿，传他耳朵里了。“李学文呢？” “好想去机关楼找您去了~！” “把他喊回来，送来的东西呢，带我过去看~！” 看到羁押室里，一箱箱武器弹药，堆的一摞摞，李峰人都麻了。 本来还以为是真送几十支火箭弹，外加一门防空炮也不过分，没想到数量会是这么多，连他看到都有些发憷。 “拆开~！” 涂着绿色油漆的木头箱子，拆开后，一枚枚火箭弹，一挺挺十分眼熟的rpg发射筒，让他这个副厂长都有些无话可说。 “数量多少？” “弹头400发，发射器50支，光学瞄具10件，弹药量是按照一个基数来配的~！” 跟着进来的李学武，没有丝毫胆怯，看这些武器装备的眼神，感觉像是想来上几发。 随手捞出一枚火箭弹的弹头，李峰也是在手里颠了颠，弹头尖锐的头部空空如也，引信看样子还没装上去。 “保卫科有会操作的没？” 把火箭弹放回到箱子中，李峰拿起了一挺发射筒，就这么扛在了肩膀上，推开标尺后，还试着瞄了一下。 56式的发射器，管子中间采用的是木制，瞄准的标尺也非常的简陋，脑袋还得贴着木头的管身，歪着脑袋才能把视线对上瞄准器。 “我打过，我知道~！” 保卫科退伍的人不少，李峰一问，就有人站出来了，手把手教李副厂长，这玩意怎么用。 “装弹前，把握把后方的保险按下来，弹头才能塞进去，装好后拇指归位捏住握把，大拇指旁边的按钮就是最后的保险，按下去后就可以扣扳机发射了~！” 程序异常的简单，简单到一句话，这支大杀器，在战场就能发挥作用，哪怕是十岁的孩子，看一遍就能懂。 李峰心底念叨着，怪不得黑叔叔还有包头巾的，都喜欢用这玩意。 “这加上弹药，还挺沉的~！” 在肩膀上颠了颠，李峰把发射筒重新塞回了箱子里，手指头虚指在场的所有人。 “都得认真学，到时候，一个个来，一个人少说得打几发，试验时候别说打不中，给我浪费了弹药~！” 查看完了火箭筒，走到隔壁看到高射炮的时候，李峰也撸起袖子拿自己的手腕跟炮管子比了比粗细。 双连装，连带着的还有四个轮子，不过都是拆开后的，分散装箱的，光看那长长的炮管子，组装好后估计也挺唬人的。 “这玩意配的弹药数量呢？” “穿甲弹3000发，榴弹1000发，保养器具5套~！” 听到还有穿甲弹，李峰转过头看了看李学武，一脑门子问号。 “这不是防空炮么，还用的上穿甲弹，不是利用爆炸后的预制破片，来击落飞机么？” 打开了两种弹药的箱子，从弹头上，李峰确实发现弹药的两种区别，对飞机用上穿甲弹，过分了，命中概率也没有破碎榴弹来的好。 穿甲弹，顾名思义，弹头点对点，榴弹，一炸炸一片。 “不光对飞机，顽固堡垒工事，坦克装甲，集群目标，乃至中小型军用船只，都可以打，那时用穿甲弹效果好~！” 留下来的那位士兵，此时给李副厂长答疑解惑了，原来防空炮，不止可以击落飞机。 “哎，我不是听谁说过，什么，高炮放平，军事法庭么？” 前世光是个键盘侠，李峰哪里知道这些，还真以为防空炮，就是用来防空用的。 “军事法庭可不管这些，只是这弹药，打人的话，高价值目标可以，不然就有些浪费。” “也对，武器，就是用来消灭敌人的，越好用，那就越好用~！” 听着这位陌生士兵的解释，李峰点了点头，拍了拍炮管子。 复合装甲，现在没办法，那就只能从格栅装开始了。(本章完) 第1264章 艺术，就是爆炸 “热轧型钢的自由扭转钢度，比冷轧型钢高，所以热轧型钢的抗扭性能要优于冷轧型钢。” “抗扭性能？” 坐在会议室中的李峰，摊开了笔记本，仔仔细细的把两者的区别给记录下来。 参与此次会议的，是纯技术部门，技术科的正负科长，以及热轧冷轧车间的车间主任。 因为涉及到给副厂长“上课”，会议室中还摆放了一块黑板，把两种轧钢车间的大致区别，给副厂长给捋清楚。 “顾名思义，自由扭转是指构件两端没有任何约束条件，可以自由宣传，扭转刚度不同，是指……！” “等等，等等~！” 李峰停下了手中的钢笔，脑子有点乱，作为一名文科生，对于理工科的知识点，至今停留在高二。 虽然可以接受这种“特殊培训”，临时抱佛脚，但不意味着可以一下吞进去太多的重点。 简单来说，笑话不了，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让他有些头痛了。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畅游在知识的海洋，李峰感觉，在继续讲下去，自己能被淹死。 “别说什么抗扭，什么应力了，我就问问，两个车间，大概，两指头宽，零点五毫米厚的轧制钢条，侧面抗撞击能力，抗扭曲能力，谁的更强？” 摆了摆手，李峰打断了韩工的授课，而是直率的把自己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冷轧车间~！” 技术科的吕科长，看着李副厂长一脸严肃的样子，手中的笔指了指冷轧车间的冯主任。 被点到名字的冯主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吕科长的话。 “这不就对了么~！” “这样宽度厚度的钢条，冷轧车间生产有没有难度？” “普通钢材的话应该没什么堵，模具估计有现成的，但是产量这块，我们车间要比热轧车间要低很多，具体产量这块，副厂长能不能交个底？” 厂里最近要进行军工生产，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很多人都晓得。 连从来不怎么插手生产的李副厂长，都要亲自学，亲笔记下来，一看这次的任务，就不得了。 “产量你先不用问，还没有到大规模生产的地步，不会影响到你们现在的指标~！” “算了，热轧车间也是一样吧，两个都先试试~！” 李峰从会议桌前站了起来，走到了黑板旁，拿起了粉笔就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长度三点五米，宽度一米，钢条横向焊接到这个笼子里，每隔半米加一条加强筋，格栅保持五公分间距焊接~！” “有没有问题？” 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李峰在黑板上大致画出了格栅装甲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铁笼子的雏形。 “内部钢条宽度呢，两个指头宽，有没有具体的要求？” 热轧车间的严主任，在把要求记下来后，举起了手。 “三公分吧，先按这个来，抓紧，两个车间，先一边做一个，送到——直接送到靶场吧~！” “靶场？” “靶场？” 不论是冷轧车间的冯主任，还是热轧车间的严主任，听到这个要求时，都一脸问号的看向了李峰。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李峰望向了两位车间主任，手指头在手表上点了点，示意两个人抓紧时间。 “先别管，也别问，抓紧把东西做出来，你们后面自然会知道，吕科长也跟着一块过去，你们两位主任也过去，其他人就不用跟着了~！” “解散~！” 拿起了桌上的本子，提完要求后，李峰果断闪人。 面面相觑的主任科长，顿时一哄而散。 三米多长一米宽加上焊接工作，确实比较废功夫，相应尺寸的材料，恐怕还得去料堆里翻一番，有没有现成可以用的。 保卫科这边，也接到了相应的通知，两箱十六支56式弹头，两件发射筒，也被从仓库中调取了出来。中午急匆匆的吃完饭，李峰就到了靶场。 还在组装中的防空炮，此时也展露出雏形，张牙舞爪的趴在地面，两只黝黑的炮管，指向的，正是已经完工后的靶壕。 混凝土钢筋结构的靶壕，比之前要好上太多，半米厚的混凝土墙面，看起来结实很多。 原本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土堆，就在混凝土墙的正后方，相比之前，土堆里还混杂了废砖，石子等建筑废料，大大提高了强度。 两旁原本空旷的地面，此时也被堆上了厚厚的沙袋，沙袋上方，则是压着预制板，防止破片四处飞溅。 一个字，糙。 半地下结构的靶场，看起来确实很糙，仓促之下，靶场的改建，也只能如此。 运输科那边，在建的研究所，调过去的建筑工并不多，两头都要兼顾着下，只能怎么简单怎么来。 “你好，同志，这玩意的穿甲弹，你感觉，能穿透现在的靶壕么？” 靶壕转悠了一圈回来，李峰蹲下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递给了正在底下安装零件的那位士兵。 “还好，我看了，勉强够用，你们是做实验用的吧，靶壕也不能捂的太严实，不然爆炸后的产生的气压会泄不出来~！” 摘下了手中的手套，这位中士军衔的士兵，接过了李峰递来的香烟，从底部钻了出来，就这么盘腿坐在了地上。 “顶部的那个板子，我看是空心的，榴弹的破片，可能会穿透，最好再加固一下~！” 点着了香烟，两个老烟枪，就这么在射击位置吞云吐雾了起来。 “行，如果需要人手，尽管招呼，这四个轮子就别上了，这玩意，找好水平后就固定在这里了，教她们的时候，麻烦上点心~！” 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李峰把剩下的半包香烟，全塞进了他口袋里。 火箭筒，保卫科里，还是有人会的，但防空炮这块，暂时还没人能玩得转，如果不是人家是部队里的，李峰都想把人给留下来了。 当务之急是把格栅装甲给试验出来，拿到实验数据，上报后准备下一步生产。 这玩意加工难度生产难度并不大，不说轧钢厂，就算是小作坊来了，也能靠手搓出来，主要还是后面的防弹材料。 “固定也行，到时候我把液压杆，都给支起来，你们直接浇筑水泥就可以，这玩意也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副厂长的半包牡丹起了作用，老兵眉开眼笑的收下后，干起活来也痛快，答应的也爽快。 下午一点多。 加工好的格栅，就被三轮车，给拉到了靶场，一同到来的，还有存放在保卫科里的火箭筒。 几个技术科的人员，看到靶场射击位置多出来的防空炮，眼睛都看直了，如果不是李峰在边上，估摸着，都想上去摸一摸。 相比于其他人对于高射炮的好奇，李峰则是在检查着制作出来的格栅，甚至取出了火箭筒的弹头，比画着格栅的间距。 所有人都不知道，李峰让做这个格栅的目的，哪怕是跟过来看热闹的李学文。 “这玩意，能挡住？” 倒是那位负责安装防空炮中士，貌似看明白了一点么，主要是李峰在那比划的样子，比较明显。 可能是去过不少试验场地，负责调试安装，见识不少。 “高射炮的穿甲弹肯定挡不住，也就是这玩意，试试能不能行~！” 把rpg弹头在手上颠了颠，李峰此时也不由得有些紧张，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理论上，成与不成，还是得看实操。 “格栅与混凝土墙保持好位置，预留三十公分空档~！” 看着摇摇晃晃的格栅，没有固定位置的时候，李峰这才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 光顾着让人把格栅外形做了出来，支架却没有考虑到，这段小插曲，在用角铁焊接过三脚架后，才得以结束。 保持着六公分间距的格栅，看起来较为密集，至于能不能挡住火箭弹。 在场所有人，都保持着怀疑。 “咻~~！”(本章完) 第1265章 一发没入魂格栅装甲的诞生 轧钢厂保卫科靶场。 李峰带着技术人员站在一旁，目睹着火箭弹引信的安装。 保卫科的那名退伍老兵保卫员，嘴里斜叼着点燃的香烟，手里拿着活动扳手，一点一点把引信拧了下去。 “这玩意，拧差不多就行了，装上后就不能磕碰了，太简单了~！ 能看出曾经身上屌兵的味道，不过，这活其他人确实干不来，几个技术员，看到火箭弹时，都躲的远远的。 手下吹牛逼的样子，让李学文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李峰还在现场呢，凭什么这个科长还屌。 “大鹏，你行不行呐，你要不行换我来打，你都退伍这么久了，能打得准么~？” 一把拽出他搭拉在嘴唇上的香烟，扔到地上，李学文跟着蹲下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地上的发射筒。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好好商量的样子，李峰估计也就是自己在现场。 不然这一发，李学文估计都不带商量，就往肩膀上扛了。 真男人，对于铁与火组成的武器，总是有种莫名的冲动，看见时，忍不住撸两发。 “准，一定准，科长，就是因为好久没打了，我先试试嘛，您还没打过呢，后面那么多，慢慢来嘛~！” 面对科长吃人的目光，绰号大鹏的这位，畏畏缩缩的把发射药筒拧到了火箭弹尾部。 直到李峰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示意他先靠边，后面自然有机会给他爽爽，但不是现在。 随着完整形态的火箭弹插入到发射筒当中，完成了发射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后面不能站人，都闪开一点，哈哈哈，科长，打这玩意，比打枪可过瘾多了，副厂长，您瞧好吧~！” 示意所有人往边上靠，大鹏也不嫌地上脏，直接往地上一趴，整个人成了一个歪斜着的大字型，身体侧在火箭筒的左边，避免被尾焰灼伤的姿势。 “一号靶准备完毕，请求射击~！” “准许射击，目标正前方50米，往格栅上打~！” 两个车间主任，一个技术科长，双手捂住了耳朵，躲到了十几米开外，半蹲着身子，脖子都快缩到肩膀上了，半眯着眼睛，看着发射人员。 结果，没有预料中的场面，火箭弹没射出去~！ “副厂长，没挥红旗~！” 趴在地上的大鹏，忽然歪着脑袋，侧仰着头，看着站在身旁的李峰，踌躇了片刻，整上了这么一句。 “还以为在部队射击训练呢，别给我整幺蛾子~！” 本来也已经拿起望远镜，准备看爆炸场面的李学文，冲过来搂屁股了一脚，顿时留下了个鞋印子。 “安全，安全嘛，嘿嘿~！” “咻~~！” 重新瞄准后，不消两秒钟，大鹏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火箭筒尾部喷射出炙热的火焰，烟尘弥漫，地面上的杂草都被吹歪了身子，随后肉眼可见的失去了水分。 弹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火箭筒中喷射而出，炙热的狂风把李峰的衣服吹的噼啪作响。 伴随着尾部喷射着熊熊烈焰，弹头到达了十几米外，随后开始二次加速，相比于出膛的速度，再次快上了几分，直奔靶壕位置的钢制格栅而去。 “炸了？” “没炸啊，没响声呐？” 双手捂着耳朵，稍微鞠着身子的冯主任，缓缓把双手从耳朵上取了下来。 没有预想的爆炸场景，也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声音，五十米外的靶壕内，只有一声金属的撞击声，随后就跟放烟一样。 呲呲啦啦气体排出声，伴随着烟一般夺目的闪烁，靶壕内只剩下浓白色的烟雾，以及掀起的滚滚烟尘。“嗯，啥情况，没炸，不可能呀？” 趴在地上的大鹏，刚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就受到了来自自家科长的质问。 “你刚才不还牛气哄哄么，撞针引信是不是没上好？” 放下了望远镜的李学文，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二话不说，走过来搂着屁股又是踹了一脚。 手底下人没办好事，在李副厂长面前掉链子，他这个科长，顿时感觉没了脸面。 “不可能啊，拧到位了，内部还有延时引信，就算触发引信真没装好的话，也是会炸的~！” 大鹏很懵逼，看了看手中的火箭筒，又看了看远处的靶壕，他都是按照部队训练时的标准来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会不会是，这批次的弹药有问题？” 作为一名屌兵，他有本钱屌，一发就能命中目标，击中铁格栅，基础可以说十分扎实，下意识怀疑也是怀疑弹药出了问题。 “跟他没关系，跟火箭弹也没关系，跟我们的格栅有关系~！” 李峰把李学文的望远镜递了过去，五十米距离，镜片中的现场残留物看的清清楚楚。 火箭弹卡住了，在两个格栅的缝隙中，卡的正正好，后半部分推进药筒斜耷拉着，张开后的导流板，就像一朵盛开着的莲，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很无力。 格栅装甲，起作用了……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李副厂长会给出这个答案，几块“破铁皮”焊出来的“铁笼子”，跟这玩意有什么关系。 现场谁都不会认为，就那个简陋的铁栅栏，铁笼子，就能把火箭弹给挡住，在放映过的电影《*甘岭》中。 铁管子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旦触及到目标爆炸后，连厚实的坦克车都能被炸毁，威力很是惊人。 这简陋到极点的铁栅栏，靠着几块铁皮焊接起来，就能挡住刚才的“炮弹”？ “李副书记，没炸，危险~！” 看着李峰空着手，就往靶壕那边径直走了过去，大鹏赶忙提醒，这种哑弹，在部队里的人看来，是很危险的，都是专门引爆后才可以靠过去。 “没想到啊，一发入魂~！” 距离靠近后，李峰看着格栅上斜耷拉下来的火箭弹，头部只剩已经扭曲的残躯了，里面的装药在燃烧完毕后还在冒着青烟。 格栅后面的混凝土墙壁上，在火箭弹对应的位置，不出所料，没有被金属热流钻出空洞，只有一片黢黑，像是被火烤过了一般。 “没事，内部装药已经被烧完了，你们也过来~！” 第一次发射试验，格栅甚至做工都比较粗糙，连漆都没有刷，虽然失败了，但对李峰来说，试验是成功的。 格栅装甲成功的把火箭弹弹头阻拦在了外面，撞击引信成功的从六公分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至于后续开始燃烧，李峰估计，是撞击变形后，挤压摩擦出的火点燃内部装药后所造成的。 可惜现场没有高速摄像机，没法拍摄出详细的画面，一切，都是李峰自己猜测的。 “什么情况，没炸？” 跟上来的所有人，看着自家生产出的铁栅栏，以及卡在上面的火箭弹残骸，一个个四目相觑。 “别动，别碰，带了照相机，等下还要拍照~！” 难掩着脸上的笑容，李峰阻止了大鹏，这小子当着他的面还想把火箭弹残骸给拽出来，那哪成呐，试验是要做记录的。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副书记~！”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但李峰笑的很开心，吕科长试探性的询问道。 “这东西，能挡住火箭弹，你还看不出来么，如果把它焊接到坦克车的外面，你说，对我们厂，有什么意义~！” 拍了拍格栅装甲的边缘，李峰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点醒了。(本章完) 第1266章 第二代 《红星轧钢厂：关于格栅装甲，第二阶段研究试验日志》 时间：65年4月28日。 地点：保卫科射击训练靶场。 参与人员：射击员，保卫科李学武；监督员，冷轧车间冯志刚，技术科，吕磊，照像员，邹颍。 试验器材：56式火箭弹x10（签字：李学文）改进型格栅装甲x2（签字：冯志刚） 试验目的：经第一批实弹测试，轧钢厂自研自产的格栅装甲达到预期试验目标，对于便携式火箭助推榴弹具有良好阻挡效能。 试验进入第二环节，降低格栅重量，以减轻未来对于装载单位的负担，对于降低后的格栅进行实弹射击，测试改进版格栅装甲性能。 试验结论：空。 审核人员：李峰（批示：准许试验，保密级别，秘密） “哗啦~！” 试验日志被冯主任抱在手中，伴随着微风的吹动，纸质的页面渐渐吹动了起来。 相比于第一次实弹射击试验时什么都没有准备，到了第二阶段，无疑要规范化许多。 不光是逐渐正规试验日志，每个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都清楚。 “这就是改进型的，我看，也没什么两样么？” 被送到靶壕的的第二阶段格栅装甲，相比之前那两套赶制出来，这一套看起来大同小异。 “你懂什么，格栅缝隙的宽度降低到了5公分，最重要的是要降低整体重量~！” 技术科的吕科长，瞥了一眼提问的李学武，相比于第一代完全由李副厂长草率的绘图，提出相关要求。 第二代格栅装甲，是经过了几位核心技术人员计算后，由冷轧车间制作出来的。 不论从格栅叶片的厚度，还是宽度，都做了一系列的改进，降低厚度，降低宽度。 相比于之前的第一代，能做到同等覆盖面积，光在重量上，就降低了190公斤，这还只是单向侧面。 承载单位（坦克，装甲车）的负载能力有限，装甲格栅的整体重量，要在四面包围后，总重量控制在1.5-2吨，才不会影响到承载单位的行驶速度，最大行驶距离。 一切都是从实际作战方面考虑，第一代制作出来的比较草率，摸着石头过河，一不小心，就把总重量给超了，装甲单位的设计冗余不够，那就只能从自己这边想办法减重。 190公斤，已经将近0.2吨了，加上对应的装甲侧面就是能节省0.4吨，各站装甲四面包围后，大约能节省0.6-0.75吨左右。 这已经是不低的数据了，如果第二阶段试验顺利，格栅装甲的总重量，控制在1.8吨，那就有了实际作战意义。 另一方面。 以往，轧钢厂的生产，全部是按照上级部分划拨的指标来进行，伴随着指标下来的，还有各单位需求的零部件的图纸，以及板料管料的具体参数要求。 总结来说，以往是上面要求生产什么零部件，轧钢厂，就生产什么，生产多少。 而从格栅装甲开始，轧钢厂已经在探索改变了生产模式，从上面要求，到自己摸索自己要做什么，做多大，做多少。 从被牵着走，到开始抬起头，尝试自己走路。 “这不是你一个保卫干事能懂的，准备试验吧~！” 这方面的道理，李学武不懂，但冷轧车间的冯主任懂，技术科的吕科长也懂。 涉及到生产，这些本身就是生产线上的领导，一个个都十分敏感，再加上最近到了轧钢厂改革的关键节点。 面对几位比自己年龄还大上两轮的科长，主任，李学武耸了耸肩膀，他反正就是来打火箭弹的射击员。 来之前，他哥已经交代了，该他知道的就知道，不该他知道的，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涉嫌军事秘密，该避嫌要避嫌。 “一发装填完毕，请求射击~！” “准许射击，最好偏左一点，余留出后续射击位置~！” 趴在地上的李学武，隔着五十米的距离，缓缓的眯起了眼睛，瞄准线缓缓往左移动，扣动了扳机。 肩膀上“咯噔”了一下，后坐力甚至察觉不到多少，脸颊贴着木制的筒身，能察觉到发射筒内一阵炙热。 视界内，看不清火箭弹，因为尾部的烈焰加上烈焰燃烧时产生的烟雾，李学武只看到烟雾伴随着尾焰，钻入了远处的格栅中。 “咻，轰~咚咚~~！” 哪怕隔着五十米的距离，趴在地面的李学武，都察觉到了，地面仿佛微微震颤了一下。 已经经过许多次的试验的几人，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相比于第一次试验时的雷声大雨点小，现在动静这么大，只能证明。 弹头撞墙了，释放出的动能，传达到了混凝土墙壁上。 只负责火箭弹发射的李学武，面无表情的再次给发射筒装弹，俨然成了一个火箭筒发射机器，其他都不管。 “第二发装填完毕，请求射击~！”“准许射击~！” “咻~！” “哐当，呲~！” 相比于第一发的动静，第二发的金属撞击声无疑异常清楚，相比于第一发连地面都跟着震颤，这一发，只能听见金属热流喷涌出的声音。 “稍等~！” 拿着望远镜的吕科长，观察了一下，第二发，右手轻轻挥了挥，示意已经塞进第三发的李学武，先别急着射。 “老冯，邹颍，跟我过去，这一发未穿透，拍照记录一下~！” “是~！” 试验日志下方试验结论那一栏，冯主任听到吕科长的招呼，在第一个x下方，打上了一个√，随后紧跟着走到了靶壕位置。 格栅的偏左位置，一个钻过的窟窿眼，看起来略显狰狞。 这是第一发火箭弹射击所造成的，一点八工分宽度的格栅叶片，上下都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端口。 断裂的叶片没有承受住火箭弹二次加速时的撞击动能，硬是被挤了一个拳头大的孔隙，弹头就是从这个位置钻了进去。 后方的钢筋混凝墙壁上，已经被钻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差不多大的洞眼，洞口周围还有着细微溃缩的裂缝。 第二法则是恰巧撞击在了格栅叶片连接位置的“十”字上，弹头喷涌出的热流，直接把连接处的贯通了。 格栅叶片边缘也产生了高温熔化后才会出现的景象。 至于后方的混凝土墙壁，则是被灼烧的有些黢黑，表面稍微凹下去一公分左右，未达成贯穿伤害。 “卷尺，测量深度~！” 半蹲着身子的吕主任，拿出了一根细钢筋，往混凝土墙壁上的洞眼中捅了捅，随后大拇指按着细钢筋，抽了出来。 从细钢筋的顶端到他拇指掐着的位置，就是这枚火箭弹的贯穿深度，经过卷尺测量后，这个洞口深度被记录在了试验日志的本子上。 负责拍照的邹颍，则是李峰丈母娘，拿着女婿的的海鸥相机，把这一幕都给拍摄了下来。 “记录，第一枚，穿透，深度二十公分，换成钢板的话，大概7公分左右，证明弹头的撞击动能被格栅初步抵挡，抵达墙面后，未达到最大贯穿伤。” 轧钢厂的这套武器试验草台班子，有了进一步专业化的样子。 原本抓生产抓技术的两位领导干部，此时严肃的面庞，看起来倒是有了一些研究室研究员的景象。 可能这也是李峰并没有参与其中的原因，也没有过多的进行干涉，这种状况很好，就是他预期所希望看见的。 “往右边打吧，左边的防护支撑力不够了，得到的结果也不够客观~！” 重新回到了射击位置，此时的李学武也已经抽完了两支烟，看到人员都回来后，点了点头，再次把火箭筒扛在了肩膀上。 …… “这是今天的试验日志~！”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结束，试验结论后面，已经记下了所有弹头所造成的结果，不论是好是坏，都被忠实在了日志上。 下方所有的参与人员，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试验结束后，日志也被送到了李峰的桌子上。 “我瞅瞅，坐~！” 示意吕科长坐下，李峰拿起了日志本，仔细的看了起来，心中则是默默的把数据记录在了脑子里。 “有什么感觉？” 看完后，李峰把日志本，收进了自己的抽屉中，目光也看向坐在对面的吕科长。 吕科长摇了摇头，脸色不是很好看，李峰虽然对第二次改进没有提太多要求，但结果无疑对他来说，有点接受不了。 “格栅重量是降低了，但强度无疑也降低了，格栅叶片一点八公分的宽度，缩的有点多了，百分之七十的被击穿概率，比之前宽度三公分的时候，提高了太多~！” 确实是有些接受不了，第一批格栅装甲虽然做工有些糙，但火箭弹穿透只有百分之二十多，现在上涨到百分之七十，无疑是失败的。 “你想怎么解决？” 李峰没有任何想要怪他的意思，也没有批评技术科技术员的想法，而是很平淡的看向他，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点鼓励。 “格栅叶片厚度加强一点，总体重量可能会提高~！” “先按你的想法来，至少达到一半一半~！”(本章完) 第1267章 李峰要账 “这靶场那边天天在干嘛，声音那么大，吓死人咯~！” “靶场那边还能干嘛，打枪呗~！” 靶场改建后，就连大门都换了，对于里面发生了什么，职工们并不清楚。 但火箭弹爆炸时的声音，还是蛮大的，工作时间，距离较远，在车间内干活的职工们倒是影响不到。 只有靠近堆料场附近，才会听的清清楚楚。 附近工人们已经经过了保密教育，一个个都讳莫如深，对于那边的武器试验，也差不多习惯了。 “我听说，保卫科那边，送过来很多武器弹药，是不是，你说，要打仗了~！” 靠在三轮车的这位，停下了铲煤的动作，拄着锹把，眼珠子转了转，悄咪咪的说道。 “你一天到晚，瞎打听什么呢，跟你有关系么，拉完就赶紧走~！” 堆料场，煤炭区的管理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果不是认识许多年了，都得把锅炉房这位给举报了。 “老张，你看你，胆子小的~！” “不是我胆子小，厂里已经开始变天了，你还看不出来，那些穿军装的，咱们厂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还待这么多天，从上查到下！” “老驴头，你要不想干了，抓紧让你家儿子来接你班，你也趁早回家歇着，你这瞎打听的劲儿，不光是给自己找麻烦，也是给全家找麻烦~！” 不苟言笑的管理员老张，挥了挥手，完全没了以往的好说话的样子，抓紧把人给撵走了。 一脸晦气的看着骑上三轮车，回锅炉房的老驴头，老张摇了摇头。 目光瞥了一眼靶场那边，当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人时，立马捧着手中的记录本，装也装出了正在认真干活的样子。 靶场的大门打开，从李峰，李学文，申总工，到一系列主要科长主任，都从里面走了出来。 跟在李峰旁边的，还有着身着军装的几位军官，手中都提着文件袋，此时正在听李副厂长说些什么。 “总结了前两批次的经验，产品进行过第三次升级迭代后，对于高温金属热流穿甲弹，拥有了较好的防御作用~！” “目前，我们大小控制在十五平方左右，总体重量大约在两吨半左右，具体的数据的话，已经呈现在递交到总后的报告中~！” 跟李峰走在一起的中年军官，听着李峰的讲解，点了点头，第三代格栅装甲的试验情况，刚才已经在靶场内亲自演示过了。 从领口的领章上的金属-34小坦克，可以看出是装甲部队的军官。 这位被总后派过来过来的上校，李峰并不认识，感觉可能是京城附近某坦克团的军事主官。 “很不错，十枚火箭弹，能挡住六枚，这东西，我看叫，格栅装甲是吧，一开始，我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物件，能起这么大作用~！” 军官在听完李峰的讲解后，也是非常感慨，铁栅栏能挡火箭弹，如果是之前，他还可能不信，但是经过了今天，他是彻底开眼界了，不得不信了。 这趟差出的，如果不是总后下了命令，他怎么都想不到，看起来，如此平凡的钢铁厂，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作用。 “你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想到这么，巧妙的方法，能说说么？” “铁栅栏能挡小偷，菜园子扎了篱笆，想要偷吃的鸡鸭，不就进不来了，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越好用~！” 相比于在总后那边舌战群雄，面对这位中层指战员，哈哈一笑后，李峰举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 很浅显易懂，也很贴合时代的地气。 “可惜，对于合金穿甲弹的防御，格栅装甲的作用，起到的作用就不大了~！” 不愧是军事主官，言语甚是犀利，一眼就能看出格栅装甲的劣势，直接点出了其中的不足。对于这个结果，李峰是接受的，格栅装甲是rpg之类金属热流穿甲弹的克星。 坦克与坦克对决的时候，双方发射的金属穿甲弹，此时的格栅装甲所起到的作用，确实寥寥，可能还会影响视野。 “格栅装甲属于外挂装甲，第一，便宜，第二，简单，可以根据现有的坦克、装甲，直接量身定做，需要时装上，不需要时卸下~！” “不可否认，在坦克与坦克博弈时，他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但城市巷战中，面对神出鬼没的武装人员，利用rpg等单兵武器对于装甲目标的杀伤，它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辆坦克装甲损耗后，所造成的经费损失我不了解，但我了解，生产这十几平方格栅装甲的费用是多少，哪怕可以挡住一枚，格栅装甲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军事指挥，李峰不会，但军事游戏，李峰玩过不少，rpg火箭弹造价便宜，却可以轻易报销一辆坦克，这个轮换比，谁都扛不住。 国防工业，考虑的不是制造这些格栅装甲，要多少钱，只会考虑投入有没有用，只要它但凡在战场上有一点用处，就值得让人来生产这些。 我们的武器装备，面对西方列强，还是落后的，落后就得追赶，追赶就得提高防御力，提高杀伤力。 如果只考虑野战时的装甲集群博弈，而忽视巷战时的单兵武器威胁，那就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军官。 “你们考虑的倒是非常清楚，你也是军人？” 上校军官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过于年轻的副厂长，此时，他也被说服了。 面对单兵反装甲武器，六成防护概率，已经不低了。 “以前是军人，现在预备役，在厂里，终于能把自己的一些想法，给实践出来，为部队增强增强战斗力，继续发光发热~！” 两个人握了握手，算是对于这次考察，画上了一个句号。 同样画上的句号的，还有总后派来的临时接管人员，在没有影响生产的情况下，把轧钢厂仔细梳理一遍后，也是完成了任务，收到了带回的通知。 带着一丝期望，李峰带着厂里的中层干部，亲自把这些人送到了厂门口。 “辛苦~！” “辛苦~！” “贵厂的情况，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总体运行情况良好，说实话，也突破了我们的一个预期~！” 临上车前，负责带队接管的上校军官，和李峰握手之后，简单的聊了起来。 主要是，李峰双手握住后，就没有撒手了。 “超过好，超过好，就怕超不过，后勤仓库那边，该处理的，已经严肃处理了，前段时间，我在档校培训学习，确实基层工作有了疏漏，幸好许处长来了，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麻烦许处长回去后，跟邵主任传达一声，我这边的研究所已经快就位了，实在等不起了~！” 抓着上校军官的手，李峰就是不撒手，指了指那运输科那边，已经盖到二层的区域，言辞那叫一个恳切。 与刚才那位装甲部队的军事主官相比，李峰的态度可谓是截然相反。 那边是正儿八经的谈工作，要的是就事论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最多，影响到的是格栅装甲的到底会不会在装甲部队中铺开，不搀杂个人感情。 而这边，则是涉及到轧钢厂的转型问题，要攀交情，要诉苦，李峰等不起，那些陶瓷师傅至今还没有就位。 李峰想提醒提醒邵主任，格栅装甲都已经研制出来，别拖了，马上都快年中了。 答应我的事儿，到现在还没办呢~！(本章完) 第1268章 轧钢厂人事调整 临近月底，京城的气温逐渐有些焦躁。 与气温同样焦躁的，还有轧钢厂的广大职工们。 这一个月的工作量，比上个月提升了一些，还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还是比较辛苦的。 越是辛苦了一个月，到了发工资关饷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盘算着钱怎么。 相比于盼着发工资改善改善生活的工人们，干部们对于工资，倒是并没有那么热衷，反倒是先放到了一旁。 去年，因为李怀德的后续影响，轧钢厂除了极少部份干部，在岗位得到了提升，但级别却是被冻结了下来。 升迁，那是基本没有，在影响没有消除之前，一个个都缩着脑袋，没被撸下来，还在庆幸呢，也没期望着升级。 哪怕是临时提拔成运输科副科长的崔建，领的工资，还是股长的工资。 五月份过后，组织终于又开始有了动作，干部调整计划，需要事先提名和考察，一旦有了动作之后，嗅到味道的人，就越来越多。 毕竟，还有那么多一二把手的位置，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连厂长位置都在空着，去年打了个翻身仗，今年，总该有变化了。 经历过一轮暂时接管，全场上下，无疑被了解的清清楚楚，除了物资科出了一些问题，其他科室，可都盼了许久。 运输科。 “贾海杰，贾班长，你这开车，有不少年了吧？” 副科长崔建，此时正在司机调度室，正在和贾班长聊着天，谈着心。 “五四年进厂，咋地啦，崔副科长，你还跟我装什么，我干多少年了，你不知道？” 右手夹了支抽了一半的大前门，贾海杰一把搂住了崔建的脖颈子，往他腰上杵了杵拳头。 说起来，比他这个副科长进厂的时间还早上一年，只不过，一个是司机，一个学校毕业就成了干部。 “唉唉唉，你也是科里的老同志了，思想觉悟，也得跟着提升嘛~！” 对于贾海杰这种举动，崔建赶忙把他推开，一脸正色的说道，这是正规的组织谈心，可不是两个老伙计在私下里交流。 “我一个开大车的，又不是坐办公室的，把车开好你还想我咋样，去年考过二级货车司机，你科里瞅瞅，还有谁？” 压根不懂什么组织谈不谈话，往休息室椅子上一躺，贾海杰美滋滋的拿起香烟抽了起来。 “不想进步了？” 崔建此时有些无奈，如果不是李副书记询问，面对这个滚刀肉一般的老班长，他只想掉头就走。 “我还怎么进步，考一级，三十出头年纪，你别说我们厂，你就是整个京城数一数，都几个一级的？” “不是我不想进步，二级差不多了，再过几年，到四十岁，我能到一级，我就偷着乐了~！”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贾海杰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能过二级考核，父亲贾山河还不知道出了多少人情面子，这才换回了这个机会。 有些时候，不是技术到了，才能考过去，运输科这么多司机，也没几个二级的，总数量有定数的。 “工资六十八块八，我知足了，我的崔副科长~！” “调度站站长，这边位置空出来，组织上，对于有多年经验的老同志，是可以适当给出机会的~！” “你开大车这么长时间，对于调度工作也有经验，这么多年看也看会了，怎么说，有没有想法~！” 崔建拍了拍额头，感觉这一趟，劝说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碍于副书记的面子，还是带着点商量的语气。 “没兴趣，我去年才过二级，你今年让我去调度站，那我不白考了么~！” 从凳子上翻身起来，贾海杰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摊开了手，表情十分不情愿。 六十八块八的基础工资，只是基础，班长有两块钱补贴，出车不论长途短途，厂里还有补贴，长途还发全国粮票。 他工资本来就不比崔建低，加上其他收入，出车带人，顺路带回一些东西，怎么都比调度站站长来的实在。 “提干呢，这是机会呐？” 这么一说，贾海杰猛地吸了一口香烟，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 要是几年前，他可能对于提干，还有些意动，但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想着搞钱。 “调度站站长，股级的吧，工资多少，四十多还是五十？” “应该是李峰找你问的吧，算了，你跟他说，我一个大老粗，坐办公室的活我干不来~！” 自己情况，自己清楚，文化水平又不高，跟李峰不同，只自己会开车。 当干部，虽然好听点，但不实惠。 调度站站长，工资还比自己现在低的多，快打对折了，手底下管着那些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几位大姨，有啥意思。 就算李峰在厂里，力排众议，贾海杰也知道，自己不是当科长的材料，当了干部，也是糊涂干部。“你呀，眼皮子浅~！” 崔建也知道贾海杰在盘算着什么，冲着他摇了摇头。 “没办法，你们都有文化，我除了开车修车，我会啥，材料我都写不好，那几个大姨比我妈都难对付，不去不去~！” “行吧，你呀~！” 摆了摆手，崔建带上了房门，提干也是要看个人意愿，工资收入这块，贾海杰确实要吃亏不少，拒绝也在情理之中，至少在李峰那边，也能说得过去了。 犹豫片刻后，崔建没有回去，而是推开了马华的房门。 …… 保卫科，会议室。 “李学武同志，你这边参加工作有多久了？”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是人事科的副科长，此时打开了手上的日记本，正在上面记录着一对一的谈话。 相比于运输科那边，这里无疑要正规了许多，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六二年九月份入伍，六四年二月转业进了厂里，到今年，工作时间加起来差不多，快三年了~！” 面对一对一谈话，李学武的态度，无疑比贾海杰要好上许多，回到厂里保卫科工作了一年多。 魑魅魍魉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见过太多，人也成熟了许多，身上那股子当年学车时的痞气，早已褪去。 额头上留下的长长疤痕，在其他部门里，可能还会有碍观瞻。 但在保卫科，这条疤痕，可是震慑了不少年纪轻轻，就走上歪路的小伙子，审讯室桌子一拍，都能把人腿吓哆嗦。 “三年，我看过你的资料，是战场负伤退下来的，还立了功，这一年多，在保卫科的工作有没有习惯，会不会因为旧伤，影响到日常的工作？” “没有，只是失去了很多记忆，工作方面都还好，没有太大影响，我也挺喜欢这份工作，只是看到有些年轻人，走入歧途，有的时候会有些头疼~！” 苦笑了一下，疤痕对工作是正面影响，但对相亲是负面影响，吓到了不少姑娘。 哪怕有着转业后干部的身份，家世也挺好，但不知道以前的名声在街坊附近为什么比较差。 “嗯，火线立功，还入了档，今年保卫科将会成立一个新的办公室，管理一些特殊的装备，听说比较危险，具体情况，我其实并不太了解，需要有一定的军事素质，你毕竟是转业的军官，心里应该清楚~！” “你这边，有没有信心，能担负起这项重任？” “啊，我？？” 这是李学武从来没有想到的，在家的时候，他哥也没跟他提起过这茬。 危险的武器，李学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羁押室里存放的那些弹药，相比起来，确实比较危险。 …… 机关楼顶层，档委会议室。 “后勤处，我看是专门需要人来盯着了，物资科仓库在这次核查中，出了不小的纰漏~！” “监守自盗啊，每个仓库，多多少少都缺少了一些存放的物资，怎么能犯下了这种错误，而且，还是在今年这么重要的时候~！” 说到这里，李峰敲了敲桌子，东西，说实话不值多少钱，但这种行为，在这个关键节点上，看起来就十分恶劣了。 “去年，厂里全体职工，尽心尽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好不容易改善了上面对我们厂的印象，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而且又是在后勤处，实属是不应该~！” 一旁的申总工，也是点了点头，跟着补充道，语气十分的沉重。 最近，他在主抓车间机床的精度化工作，想方设法提高着零部件加工精度，为下一步厂里开展工作，打好基础。 没想到，后勤处，再一次没经的出查，又又又翻车了，还好都是鸡零狗碎的物件，不是李怀德那样的大案，不然，厂里这些人，又得被牵扯进去。 捏了捏鼻梁，申总工的神情，异常疲惫，对于后勤处频繁出问题，拖后腿，也已经到了他的底线。 “不行就让李学文去吧，人家华清大学学历，资历也完全够了，在保卫科待着，也是埋没了一身才华，再加上他干保卫这么久，有他去镇着，也能睡个安稳觉~！” 姜显达姜校长，优哉游哉的抽着烟，推出了一个较为合适的人员。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好，全票通过……！” “那保卫科这边呢，科长不能缺人？” “厂办，刘光齐吧~！”(本章完) 第1269章 轧钢厂书记兼厂长 密云尚未笼罩多久。 一张张崭新的干部任免通知贴在了轧钢厂的公示栏上。 这次的速度可以说非常快，上报过后多久后，报上去的名单，就已经被核准通过。 下班后的职工们看着，此时也不急着回去了，一个个挤在公示栏跟前，看着上面的变化。 “经第二机械工业部档组织研究决定，原红星轧钢厂档委副书记兼副厂长李峰同志免去副厂长职务，拟任职务红星轧钢厂档委第一书记兼任厂长。” “经过京城人事局研究决定……！” “原红星轧钢厂后总工程师申嘉石同志免去总工程师职务，拟任职务红星轧钢厂副厂长职务。” “原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李学文同志免去保卫科科长职务，拟任职务红星轧钢厂后勤处副处长职务。” “原红星轧钢厂办公室副主任刘光齐同志，免去办公室副主任职务，拟任职务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职务。” “原红星轧钢厂维修科段天葛，拟人红星轧钢厂工程部总经理。” “……” “原红星轧钢厂材料研究室研究员冉奇林，拟人红星轧钢厂材料研究所所长~！” “京城人事局拟提拔干部通知” “马华，男，25岁，籍贯京城，初中学历，原红星轧钢厂运输科，卡车司机马华同志，拟任职务轧钢厂运输科调度站站长。” “公示期七天。” “欢迎广大干部群众反映和举报拟任人选思想作风、道德品质、工作能力、廉政勤政等方面的情况和问题。举报人可以通过信函……！” 这一次的轧钢厂的升迁调动可以说，近些年来，规模最大，涉及人数最多的一次。 从上，到厂第一书记厂长，从下至基层运输科的驾驶员，提干后转为干部编制。 从六三年下半年之后，除了李峰，因为涉及到出国考察，从后勤处紧急提拔到副厂长，大部份人的岗位级别，都被焊死在当初的级别上。 快两年了，公示栏除了寥寥几个幸运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密密麻麻的名字写在上边。 两年，有些人已经等得太久太久，本来都以为今年没有变化，没想到部队临时接管的军官们才走没多久，厂里的人事调整，就来的如此之快。 一车间因为离大门公示栏最近，下班后，第一时间涌到这里的工人们最多。 当然，这也是看热闹为主，上面都是干部，工人们的级别，早在年底考核结束后，该升的已经升了，没升的，只能等今年的年底考核。 “郭主任，今年没看见您名字呐~！” 双手抱在怀里的郭大撇子，此时正端详着厂里的人事变化，结果，旁边不知道哪个车间的毛头小伙子，就信口胡来。 郭大撇子也没客气，揪住了小伙子的耳朵，就拧了起来，直到他喊疼，这才松了手。 “说什么荤话呢，有我没我是厂档委考虑的事情，要你小子来掺和，你哪个车间的~！” 一车间原先的车间主任，因为涉及到李怀德案件中，人都不知道在哪了，他后面替补上位，已经是幸运的了。 时隔一年，还想往上升，真把他当李峰了。 “哎呦，李峰，这，这，也升厂长了~！” 挺着个大肚腩，好不容易挤进人堆的刘海中，第一眼就看到最上方李峰的名字，眼珠子都瞪大了。 厂长的位置迟迟未定，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碰到这一天，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二十六岁，。 “呦，老刘，您呐，往下看看，瞅这里~！” 刘海中同志，郭大撇子还是认识的，二车间七级工，更何况人家大儿子，现在已经升到了保卫科科长的职位。 论升级速度，压根不比当初的李峰来的慢。 进厂短短两年时间不到，已经从刚调来时的办事员，到一科之长，而且还是握着枪杆子的保卫科。 他一个车间主任，现在都不得不为之侧目，连带着，对刘海中都十分客气。不用郭大撇子提醒，刘海中已经看到了自己好大儿的名字，毕竟就排在厂长，副厂长名字下方不远处。 “这，这真的，我儿子，刘光齐，他，他，他怎么调去保卫科了？” 刘海中肥硕的脑袋，此时都快抵到通知上了，上面的名字都一扫而过。 唯独，带着刘光齐的那一行字儿，那是看了一遍又一遍，擦了擦眼珠子，整个人都懵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当保卫科长还不好，职位又升了一级，您这个当父亲的，可是给厂里培养了个好干部呐~！” 轿子众人抬，郭大撇子哪里不知道，刘光齐当厂办副主任的时候，简直就是李峰的秘书一般。 自己人当中的自己人，现在跟着李峰水涨船高，简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客气了，客气了，郭主任，谢谢，谢谢~！” 经过了最初的惊讶后，老刘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往常，郭大撇子虽然尊重他，但哪有像今天这样，您字都用上了。 听的刘海中耳根子都发烫，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比较好。 父子俩无数次夜间谈话里，都强调着，紧跟李峰的脚步，只是回报来的太快，太突然，让老刘都有点架不住。 “恭喜，恭喜，刘委员~！” “老刘啊，养出了个好儿子~！” 二车间的工人们，此时也跟着一一道喝，一通吹捧下来，让刘海中激动的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整个人就像喝醉酒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老子，升到了科长。 相比于职工们看的热火朝天，机关的干部们，则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今年提上去的就提上去了，没提拔上去的，那就熄火了，相比于升上去的，没任何变化的人更多。 众人奇怪的是，通知上，所说的材料研究室，材料研究所，整个机关楼，大家伙都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通知上，还直接从研究室升格到了研究所，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如果说多了一个工程部的话还好理解，盖房子的，家属区，独臂的老葛虽然来的少，但好歹开会时也见过几面，因为少了一条胳膊，让人容易记住，但冉奇林的名字，却没有人知道。 “保卫科跟厂办不同，需要负责的任务也不同，以往的话，像是治安协防，抓些小偷小摸，以后的责任会更大一些~！” “你现阶段，先熟悉熟悉手头的工作流程，不会的，可以和副科长协商着来，也可以找李学文商量，但安全工作要抓好，最重要的是不能发生泄密事件~！” “研究室升级到了研究所，那边事关重大，关乎国防机密，我有多重视那边，你是清楚的~！” 顶楼的厂长办公室，李峰的工作地点，已经换到了这里，目前正在跟新上任的刘科长，交代着事情。 “是~！” 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刘光齐，此时也难掩内心的紧张，保卫科在他眼里，是一个舞枪弄棍的地方，调到哪里，他有些把握不住，毕竟以往也只是做办公室的文员，只能专程来找李峰接受指导来了。 “保密工作，以后开大会要讲，开小会也要讲，这一点，你要要贯彻到全厂所有职工心里，种下种子，我不放心别人，你父亲就在院子里，我也不怕你当叛徒，被敌特收买~！” “要求只有这一个，现阶段，你的任务只有这些，落实好，去吧~！” 指点完毕后，等刘光齐离开。 李峰点了根烟，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 这间办公室很熟，他曾经来过很多次，用了，四年不到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这间办公室。 然而，心里面，则是没有任何喜悦，没有了当初提干时轻松写意的笑脸。 轧钢厂转型前，大批提拔了一批人，安排到了各部门重要的岗位上，依然没能平复他的内心的不安。 办公桌旁的报夹上，一份份报纸夹的整整齐齐，但上面各版面看到的新闻，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一年，只剩一年时间了~！” 伴随着李峰的轻叹，烟头的烟灰，被窗外狂风，席卷而去……(本章完) 第1270章 保卫科长的父亲 傍晚的四合院太热闹了。 从老刘昂首挺胸，肚腩都快把衬衫撑爆炸了，就能看的出来，他这是得有多骄傲。 自家老大，从厂办副主任，晋升到保卫科长，完成了从副科到正科的转变。 那碍眼的副字儿去掉了，代表着他老刘家，正式进入了轧钢厂中层干部家庭的行列中。 从正门搬着自行车迈过去，到穿越垂门，刘海中是正眼都不带瞧的，阎解成看到他，下意识都贴墙走，低着脑袋，不敢有任何掠其锋铓的举动。 垂门左手边，住在西户的老阎，此时端着水舀子，给门口池里的草草浇着水。 绑着眼镜腿的白胶布，到现在都没舍得换，跟粉笔灰接触多了后，五颜六色看起来有点赛博朋克的意味，很抽象。 “提起那姜老三呐，两口子美名传，一辈子无儿，生下个女婵娟呐……！” 本来就一副低调又想炫耀的刘海中，趾高气昂的走垂门，就为了再压老阎家一头。 此时听着背对自己的老阎，还在这自顾自的哼着小调，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收敛了下去。 歪着头往李峰家看了眼，见李峰自行车不在家，舔了舔肥硕的嘴唇，望着老阎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就把车支了起来。 “李副……！” “嗨呦，我当谁呢，都没听到点动静，老刘，我这一把年纪可经不住吓~！” 听到身后的自行车支架声，老阎想当然的以为是住在东户的李峰回来了，脸颊上的褶皱刚堆积成一朵绽放的雏菊，结果，就贴到刘海中的大脸盘子上了。 绽放的笑容迅速收拢，脸上划过一丝错愕，老阎立马嬉皮笑脸的摆了摆手，角色转换间，十分迅速。 “啧，嘶，一天天的，伺候这些草草，刚才，是把我当谁了？” 双手十分自然的背在了身后，老刘此时神态转换也很快，越来越像个老干部了，弯下腰，打量着老阎伺候着的池，仔细打量也分辨不出来草的种类。 看着老刘摆出一副认真欣赏草的样子，老阎撇了撇嘴，只感觉是牛嚼牡丹，他刘海中哪里懂得文人这种，高雅的事情。 “我还能当谁，前院还有谁家有自行车，李副厂长呗，我还以为小峰他下班回来了~！” 看着刘海中肥硕的身躯挡在了池前，阎埠贵索性搬了条竹凳子，坐下后就摇起了蒲扇。 “不对~！” 老刘撇了撇嘴，晃动着肥硕的脑袋，目光还是在池中巡视着，不知道是草不对，还是老阎说的话不对。 “什么不对~！” “都不对，解成回来没跟你说嘛？” 身体往前倾了顷，老刘伸手就往池里伸，摘了朵盛开的绣球，送到了鼻子下面，细细品味了起来。 场面着实有些搞笑，被采了一朵，刚想变脸的阎埠贵，直接从竹凳子上蹦了起来，结果听到老刘这么问，顿时都忘记了骂人了。 “说什么，解成知道什么？” 脸色变换了几下，刚才还看见自家老大，悄无声息的回倒座房，回到家，什么也没跟他说呀？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消息？ 解成涨工资了？ 还是于莉又怀孕了？ 脑海中一连划过几个问题，阎埠贵的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了，结果，看老刘还在那边卖着关子。 “他愿意说就说，不愿说，我也管不着了，孩子都大了，难不成，我还动手打他~！” 自诩书香门第，老阎对老刘的棍子教育，从来都看不上，再加上两个人斗了半辈子，他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刘海中冲着他嘚瑟。 还不如趁这个机会阴阳阴阳他呢，有什么事情，等马上吃饭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这可不像你呐，老阎，厂里的大事都不关心了，啧啧~！” “我不关心，我一点都不关心，学校里的事儿，还没忙活完呢，六一儿童节的组织汇演，校长还让我上上心呢~！” 脖颈子往椅背上一躺，老阎二郎腿一翘，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是俩小眼珠子又眯了起来，如果不是老刘在这磨蹭，他估计立马去倒座房那边找自家老大去了。 “小峰呐，现在副字儿，可是去掉了，你在这守着，等会儿，人回来，可别叫错了~！” 把摘下的绣球，重新插回到团里，刘海中掸了掸白衬衫，颔首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阎埠贵，肥硕的脸颊上，笑容十分意味深长。果然不出老刘的所料，刚才还一副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老阎，手中的蒲扇停了下来，眯瞪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什么?” “级别从十四级调整到十三级副司厅地级，咱们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厂长，厂长也只是行政职务，最重要的是，轧钢厂第一书记，这是档内职务~！” 很乐意看到阎埠贵这种大惊小怪的动作，老刘有些洋洋得意，他虽然有些震惊，但还好，毕竟自家老大曾经私下里说过，李峰可能会继任厂长，多少有心里准备。 然而，老阎在学校，老阎家老大，只是个车间的一级工，触摸不到这些厂里的中上层消息，阶级带来的优越性，让他心情非常爽。 至于阎解成为什么没回来跟老阎说这些，老刘估计，就是因为自家老大，太优秀了，现在更是晋升到保卫科科长。 反观差不多同样的年纪，却仍然还是一级工的阎解成，说了反而等于自讨没趣。 副司厅地，档内职务，行政职务，这一个个十分专业的词汇，完全不像前几年刘海中说出口的话。 “不得了，不得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怎么知道的，解成也知道，这是进入公示期了？” 好歹是文化人，哪怕只是个小学学校基层的教书匠，老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老刘存心卖弄的词汇，他可是老早就知道了，教师，文化人，可是接触干部比较多的，学生家长里，什么人没有。 “嗯，以后，提醒解成，不要在厂里惹麻烦，都是一个院子，两个人还一块长大的，到时候光齐也为难~！” 图穷匕见，聊李峰，只是刘海中的铺垫，等阎埠贵沉浸在这个惊人消息里的时候，一刀攮在了他肺管子上。 “什么不要惹麻烦，我家解成，貌似也没给刘副主任惹过什么麻烦，老刘，你这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听出了刘海中存心在自己面前卖弄，阎埠贵仿佛一点都没有扎心，要说惹麻烦，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家两个小点的反骨仔吧~！ “原来的保卫科的李学文知道吧，华清大学的，现在调去管后勤处去了，光齐这个最让我不省心的，你说说，结果他去接了李学文的位置，你说说这事儿，我都没反应过来。” 右手的手背重重的拍打着手心，刘海中这番话，简直是砂仁猪心，华清大学的李学文，厂里可不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保卫科科长。 “啊~~?” 这下，老阎是真的不淡定了。 厂办如果说涉及的是厂里的文职工作，整体工作，那保卫科，就是安全工作，实权部门，两者天差地别，最主要，那是科长的位置。 神色变换异常的阎埠贵，此时真的想骂娘了，反应过来后，是真想把刘海中给怼一顿，但最终还是讪笑了一下，口不对心的恭喜了起来。 把阎埠贵调教了一顿，刘海中心情极好，哪怕他口不对心，但老刘看着老阎越发无力挣扎的样子，就越是找回了存在感。 特别是，老刘没文化，原来经常被有文化的老阎借机呛一句，现在在他这个文化人低头，老刘简直比自己升八级都来的舒坦。 恰巧，这个时间，吊儿郎当双手插兜的何雨柱，突兀的穿过了垂门，看到两位大爷，日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想往中院走。 结果，老刘的胳膊一横，把何雨柱又给挡住了。 “傻柱啊，今儿下班挺早的，不会又被开了吧？” 本来就不想惹事的何雨柱，听到老刘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身子顿时往后一退，浑不吝的看向他，眼神跟吃了枪药似的。 “说什么呢，一大爷，您就这么盼着我没活干，瞅着我饿死，您才开心？” “你这原来，不都八点多九点才回来，怎么最近，回来的早了，我看下，这才六点多么，丰泽园下班那么早了？” 往老阎家敞开的大门瞅了瞅挂在墙上的钟，老刘没事找事的瞅着气的够呛的何雨柱。 说到这里，何雨柱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看李峰家里，见李峰没回来了，嘴唇颤抖了一下，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您就甭提了，自个问李峰去，一天天的，喝了他两盅茅子，我干脆命卖给他了~！” 说完何雨柱也不想搭理刘海中，兀自就要回家，手中的饭盒都没了，他还得回去急着做下酒菜。 “咳咳，你跟刘岚的事情，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现在光齐是保卫科长，你俩在院子里这样没名没分，回头被人举报了，你也麻烦！” 闷头往前走的何雨柱，听到这个消息，眨巴眨巴眼睛，愕然的转过身，看向了挺着大肚腩，还背着手的刘海中。 “光齐，保卫科长，你没开玩笑吧？”(本章完) 第1271章 唆使秦京茹 两个人都没笑。 特别是看着阎埠贵还带着几分尴尬，几分讨好意味的笑容后，何雨柱确认了。 能让阎埠贵这么怂兮兮的样子，让书香门第的老阎彻底举手投降，那就只能证明。 跟自己一块长大的光齐，现在确实是科长了。 何雨柱朝老刘耸了耸肩膀，大柱子挠了挠下巴。 “我现在可不是轧钢厂的人，刘岚也不是，我俩都不是，这光齐，也管不了我俩的事儿~！” 想在自己身上找存在感，优越感，何雨柱还真不会像老阎那样配合，别说是区区保卫科长，就是李峰亲自来了…… 算了，两个人不一样，李峰比老刘会算计多了，当领导时间长了，心就黑了。 也不想看刘海中被最忌怼的脸色，何雨柱拔腿就走，丰泽园，二机部家属院，来回跑的他也累得慌。 刘海中吃了瘪，阎埠贵憋着笑，就知道何雨柱这刺头，压根不会给刘海中任何好果子尝。 “你说说，这傻柱，我还是为他着想，两个人不清不楚，天天，就算不是天天，隔三差五，这像话么，老阎，你说像话么~？” 双手往腰上一掐，刘海中情绪有些激动，傻柱浑不吝的样子，依旧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像话，这事儿，你找刘岚好讲，傻柱那个倔驴脾气……！” 傻柱，老阎不喜欢，老刘，老阎同样不喜欢，现在相比较的话，他更不喜欢老刘这种，儿子晋升后，全天下嚷嚷的样子，一点家风都没有。 “一大爷，二大爷~！” 跟着回来的马华，此时也不一样了，脸上洋溢的笑容，跟地上捡到钱似的。 望着前院垂门这边的两位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里走，结果，也被老刘拦住了。 “诶，对了，马华，嘶，我看，通知上，你是提干么了，好像是调度站站长了，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提干了？” 把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刘海中仔仔细细的把马华打量了一遍，这小子，记得去运输科开大车都没多久，就这么提干了，光齐好歹是中专毕业，马华开车前，只是个厨子。 “呦，马华，你也提干了，开大车这么好提干？那，那是好事啊，马站长，该摆上一桌~！” 才把李峰晋升，刘光齐晋升的消息消化了差不多，老阎没想到，院子里刚搬来没多久，名不见经传的马华，竟然转眼当干部了。 老刘家的酒席就别想了，但马华的家的酒席，这倒是可以捣鼓捣鼓，看能不能白女票一顿。 马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峰家，他知道，肯定是师父给的机会，但这种事情，不好说出来，这层师徒关系，院子里的人并不知道。 “额，调度站站长，需要有开车经验的司机来做，科里年长一些的司机们，都太不愿意接手，因为工资比开大车还低了点，我是最迟进科里的，没办法~！” “二大爷，这件事，我没跟京茹商量，就自己决定了，站长也就说出去好听点，工资比我当大车司机时，还低了五块钱，出车补贴也没了，酒席的事情，恐怕，是办不了了~！” 马华面对刘海中的询问，给出了一个听起来至少过得去的答案，司机作为高福利高收入岗位，还真看不上级别低的干部位置。 至于老阎想白女票，马华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京茹解释呢，一脸为难之色的委宛拒绝了。 “啧，年轻人，眼皮子不，不能浅，干部岗位是锻炼人的，现在工资低一些，但往后前途就大了~！” 马华是个实在人，至少，同在后院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老刘能看的出来。 “我当初，就是吃了文化上的亏，差点提了干，挺好，以后好好干，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再小也是个干部，觉悟还是要提高上去。” 听他说在工资上吃了亏，才提的干，那一丝疑惑也就消失了，还拍了拍马华的肩膀，以做鼓励。 中院穿堂。 何雨柱探头探脑的看向前院，刚才的一番话，全被他听的个清清楚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马华当初还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切墩，要他干啥，就干啥。 现在转眼，刘光齐当了科长，马华都提了干，虽然工资少了，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干部了。 反观自己，这些年，除了惹出了一系列狗屁倒灶的事情，钱钱没攒下来，媳妇到现在还悬着，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只想闷头喝上几杯。 夜晚的老刘家，热闹的像是过节一般。 以往在家里，靠着畏畏缩缩过日子的老二老三，在大哥的示意下，终于能上桌吃上所有菜。 老刘高兴，光顾着喝酒了，也没像以前那样，对老二老三那么刻薄，一家人的关系，因为一个人的改变，而彻底改变。 “姐，马华提干了，你知道么~！” 相比于老刘家的热热闹闹，秦京茹还是有些不乐意的，端着碗，在水池刷碗的时候，碰瓷她姐了。 噘着嘴不开心的样子，让秦淮茹都有些莫名其妙，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妹妹的，但最终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这不是好事么，公示栏上我看到了，运输科调度站站长，好歹是个官，你这还给他脸色看~！” 感叹着秦京茹瞎猫捉到死老鼠的运气，秦淮茹腹诽自己是碰到第三个男人，才碰到个干部。 “他都不跟我商量，工资少了五块钱，出车补贴也少了，这就少了多少钱了，而且……！” 最主要的是，秦京茹的小金库，现在是彻底关上大门了，跟着马华出车收钱的日子，就这么草率的结束了，这才多长时间，一年。 要是日子还是像以往那样难过，秦淮茹恐怕会忍不住冷嘲热讽一下，但现在靠上了崔大可后。 家里不愁吃不愁穿，日子不用紧巴巴过了，倒是心态没之前那么阴鸷了。 “少不就少了，当了干部，谁还指望那点工资~！” 想着崔大可那边，食堂股长身份带来的重重好处，秦淮茹倒是看的很开，只是想到秦京茹稀里糊涂就捡了个便宜，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你的意思，我新姐夫？” 想到村里支书家里，会计家里，以及队长家里，再联想到自己家里的光景，秦京茹仿佛听懂了她姐话中的意思，顿时打了个激灵。 “你别往我身上扯，我的意思，过年，李峰家，多少人送东西，你看不见呐~！”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比谁清高着呢，你别看他往外送，他外面还有套房子，谁知道演给谁看的~！” 虽然堂姐没有承认，但看着她盘子里，被水龙头冲出来的油，秦京茹沉默了，之前她是真没想到，干部和工人的区别，光看到收入减少了。 “姐，这，这不好吧~！” 低着脑袋，秦京茹咬着嘴唇，低喃道。 “反正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你听不听我的，婚都自个做主了，我反正当不了你的家，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干部都是啥样的~！” 拿着抹布，随意在盘子里擦了擦，秦淮茹一脸无所谓，你爱信不信。 轧钢厂的干部都咋样，别人不了解，秦淮茹还不了解，车间主任郭大撇子那双招子，以前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还有后勤仓库的事情，也就是被那些接管的军官给查到了，没查出来，谁知道里面有多少龌龊事儿。 机修厂秦淮茹可是去过不少次了，也看到了崔大可在后厨小包间招待宴席时，是什么样子，那一桌上坐着的，可都是干部。 一仓库的鸡鱼肉蛋，好酒好菜，都是给那些人准备的，吃香的喝辣的。 她反而拿东西，拿的更心安理得了。(本章完) 第1272章 绝缘陶瓷的作用 天色蒙蒙亮。 新中街315号。 环卫工人，此时已经在打扫马路了。 李峰手掌心磕了磕脑袋，晃晃悠悠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口渴，十分的口渴，宿醉后，各种负面buff涌上了心头。 龇牙咧嘴的甩了甩脑袋，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申老总，请李峰去家里吃饭，还有姜显达这个老酒鬼听到也要去，李学文也跟着去了，断了条胳膊的项目总经理老葛，也被李峰喊上了。 算是轧钢厂高层领导班子的一个小小的聚会吧，关于下一步轧钢厂方向上的私下交流。 敏锐觉察到，近期状况有些波云诡谲的，不止李峰一个，都是聪明人，办公室都有报架，多看几份报纸，心里揣摩揣摩，都能感觉到异样的气息。 如果说前年的李怀德算是极个别大案要案的话，到今年深入贯彻五反工作，报纸上明显能看出多了些“李怀德”相同案件的报导。 当然，也出现了另一种“声音”，目前来看，只是单纯表达了一部分不同观点，还非常隐晦。 不论是聊什么，酒反正没少喝，就连平常不喝酒的申总工，这次都面带愁容的喝了两盅，压根没有晋升时候的开心。 李峰就更是没逃过。 姜显达姜校长的嗅觉，不知道是不是全用在了酒上面，对于申总工担心的问题，宁愿多喝几杯，把自己灌醉，当然，捎带着李峰。 如果不是把能喝的葛经理带过来，李峰还有的受，李学文也是挡不了几杯就趴下去的货。 走到自来水管前，李峰接了杯自来水，喝进了肚子里，快冒烟的嗓子，这才舒服了些许。 “什么好酒不上头，都tm唬人的~！” 洗脸，刷牙，重新回到了沙发上，精神缓了过来，对于谁送自己回来的，李峰都没印象了。 又重新躺在沙发上，靠着扶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板上的吊扇。 申老总担心的事情，李峰自己心里何尝不是沉甸甸的，点着了一支香烟，李峰把茶几上的烟灰缸往自己身边扒了扒。 不是他没能力解决，厂里经过了李怀德事件，才多久，一年多，两年差几个月，就又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去档校学习的这段时间，后勤仓库又整这死出，是缺这点钱么，缺那几双袜子家里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么，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越想心中越是烦躁，对于人性无能为力的，起身李峰打拧了拧电扇的开关，结果，天板上的吊扇纹丝不动。 “嗯，停电了？” 又拨了拨电灯的开关，灯泡也是没有一丝反应。 走到楼梯前，李峰瞅了瞅，入户的电闸也是推上去的，拧开了闸刀的黑色塑料螺丝后，才发现，保险丝不知道啥时候烧断了。 家里抽屉翻了翻，这边还真没备着的保险丝，看着拆开后的入户闸刀，又是一脸的无能为力。 “得~！” 又重新回到沙发上，李峰甚是烦躁，忽然，福如心至一般，又看了一眼入户的黑色电闸刀。 这个闸刀很常见，推上去送电，拉下来断电，易中海当初故意设计贾东旭时，就是用的这玩意。 因为没让电工班的进入，最重要的证据，被自己固定在了陶瓷把手上。 “对啊，这玩意就是陶瓷的~！” 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李峰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再次站在了楼梯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闸刀的陶瓷底座。 目光，从刚开始的淡定，到灼热，最后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仿佛都能把塑料盖板给融化了。 “我真傻，真傻，我是傻x，还要什么陶瓷镇的烧瓷师傅，这东西，不是现成的么？” 家里没有保险丝，但螺丝刀还是有的，把闸刀小心翼翼的从背后的木板上拆了下来，继续拆开了黑色塑料盖板后，在掌心颠了颠。 这陶瓷底座着实不轻，但重量不轻，重量不轻就代表的内部密度大，陶瓷底座上面镶嵌的铜片，就是走家用三相电的，绝缘，还耐高温。 把手中的陶瓷底座往重重的地上一摔，结果，没碎，这更是让李峰的眼神有些放光了，硬度感觉挺高的。 这种电闸刀，一般都是开关厂生产的，除了这种闸刀上的底座陶瓷，还有电线杆上面的绝缘陶瓷。 一节一节的绝缘陶瓷，跟茶杯差不多大，外形有点像米其林轮胎的标志，扒开窗户，就能看见不远处电线杆上的白色绝缘陶瓷。跟手中电闸刀的陶瓷，材质应该都差不多，每根电线杆上都有，家家户户也基本都有入户的电闸刀，证明了这个年代，这玩意的产量不低，应该有专门的生产线。 “京城找不到陶瓷厂，我还找不到开关厂么？” 关上了窗户后，李峰把手里的闸刀，往袋子里一揣，早饭都不吃了，直奔厂里而去。 这玩意，厂里多得是，电工班那边，每年都不知道要换多少个，再不济，家属区工地那边也能找到配套的开关厂。 只要试验成功，哪怕不用经过总后，李峰也有办法，从京城的开关厂调人。 而且，相比于家用碗碟的烧瓷师傅，李峰甚至觉得，开关厂的这种陶瓷，先天更适合防弹陶瓷的特点。 七点钟，厂里甚至都还没几个上班的，跟门口值班的人员打过招呼，李峰直接去了靶场。 把家用电闸刀的陶瓷底座略微固定好位置，直接拔枪就射，清脆的枪声，响彻靶场。 “哈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摔地上都没碎的陶瓷底座，在点45口径的弹药面前，也得四分五裂，中弹区域更是碎成了渣。 然而，变形后弹跳的弹头，却侧面证明了，绝缘陶瓷，有戏，确实比陶瓷茶杯碗碟之类的，要硬的多，两者的成型材料，绝对不同。 到了上班时间，李峰更是迫不及待的捧着碎裂的陶瓷闸刀，找到了申老总。 “申老总，来，取经来了，有些问题弄不明白，这闸刀的底座陶瓷，跟我们日常家用的陶瓷，有什么区别？” 把破碎的陶瓷残骸放到了申副厂长的办公桌上，李峰又拿起了他的茶杯，放到了旁边，手指头在两者之间来回移动。 申老总看了一眼李峰，又看了一眼他拿来的东西，表情有些无奈，他还在腾办公室呢，但李峰都问了，也不好不回答。 “闸刀的底座，是绝缘陶瓷，专业名称叫装置陶瓷，它的要求很高，不光是绝缘性，还要耐热耐冲击，包括热导率，稳定性，介电常数小，介电损耗低，抗电强度要大这都是它的优势~！” “至于日常家用陶瓷，那就不用考虑这些，只要好看，美观就行，这个能承受300度左右高温，这个，能承受1000度左右高温，两者因为材料的不同，绝缘性也是天差地别~！” 虽然不知道，李书记大清早，到底在瞎忙活什么，申老总还是一一把两者的区别，给说了出来。 这一块，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还是比李峰要强太多，车间的机床中，可是不少地方都用了这玩意。 在李峰看来，申老总不愧是是干技术出身，随口而出的词汇，都快比得上专业电工师傅了。 但他想听的不是这些，把陶瓷底座往申总工面前一放。 “材料有什么不同，这种就是绝缘陶瓷，那它所用的材料是什么？” “具体使用什么材料制作，这块我也并不清楚，恐怕要翻翻书了，要想快一点知道，恐怕得向电工班取取经，不过，这东西有问题？” 拿起了面前支离破碎的闸刀底座，申副厂长翻来覆去去的看了看，也没找出问题所在，破碎的很彻底，上面也没有任何高压烧毁的痕迹。 边缘碎裂的茬口，看起来，倒像是遇到撞击后，发生的。 “这玩意，比普通陶瓷要硬~！” “绝缘陶瓷的强度和硬度，是比普通陶瓷要高，怎么了？” 还没有觉察出问题所在的申总工，点了点头，认可了李峰的话，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李峰想表达什么。 “这是我早晨，在靶场拿枪打的，忘记昨晚我俩说的话了么，厂里要往国防工业转型了，转型的契机之一，就是这玩意~！” “契机？” 拿起碎裂成几块的契机，申总工尝试拼凑了一下，确实发现了，隐约像是弹孔的位置。 “格栅装甲证明可以有效的防御火箭弹，而这绝缘陶瓷，则是可以用来防子弹~！” 把挤压变形后的铜制弹头，给放在了孔洞的位置上，这下申副厂长总算知道，李峰大清早到底在忙活什么了。 抬头看了看李峰，又低头看了看桌子跟前的陶瓷底座，申嘉石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谁会没事干，把绝缘陶瓷，当靶子打，也只有面前的李峰了，但他的奇思妙想，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从技术上来说，绝缘陶瓷的强度，确实不低。 “强度我感觉差不多够，只是底座上面多了许多螺丝孔洞，造成了弹头冲击后立马碎裂现象，至少，它比铜制的弹头硬度要高~！”(本章完) 第1273章 沉淀沉淀 “昨晚，你喝多了，就先回去了~！” 陶瓷能不能防弹，李峰想把绝缘陶瓷玩出来，申嘉石暂时真有些顾不上。 他现在只想趁着李峰还没走，把昨晚没聊完的事情，给重新续上。 申总工直接走到了墙边的报架，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扫过一眼标题，就回到了办公桌前。 面对李峰打量自己的目光，准确来说，是身后墙边报架上今日份的报纸，申老总也感觉到了。 掸了掸手中的报纸，长叹一口气候，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从技术人员，转到副厂长，其实，我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相比于你的年纪，我这边，也干多少年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也走过来了，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我没见过，但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还是稍微缓缓，更好一点~！” 听着老僧念经一样的申老总，李峰感觉，从技术总工升到行政副厂长，胆子反而小了许多。 “我的申老总，是因为最近升级车间机械，累到了么，还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之前的你啊~！” 搭在桌上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报纸上的新闻，李峰没打算细看了，字数太多，懂得其中的意思就行了，抓紧时间干上一票才是正事。 “我曾经跟你也是一样，同样的年纪，走出校门后，意气风发，一心想革除弊端，那时候，我眼里也是揉不了任何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但现在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时代在变，但人心没法变，一转眼，我到了现在的年龄，你到了我当初的时候，不过你的起点要高太多了~！” “就因为高，所以，要慎重，按说，我一个一辈子干技术的，脑子都快僵化了，政治嗅觉是不行的，但我都觉察到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申嘉石办公桌后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的李峰，仿佛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太阳底下也从来没有新鲜事，把厂子收拾利索，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外面，我们也只算是小人物~！” 饭桌上没有说完的话，此时在办公室内续上了，李峰其实也太想聊这些，他心里有规划，按照计划一步步来就行。 就比如，面前桌子上的绝缘陶瓷，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没想到，申老总，转到行政干部后，彻底放飞自我，跟他聊这些，已经快涉及到禁忌的话题。 “我知道，所以，把车间的机械，都给过了一遍，我觉得，军工可以做，轧钢厂有这个底子，提高生产质量是好事，严格要求自己嘛，但最好速度慢一点，再慢一点~！” “去年家属楼开工，咱们厂在京城就已经出了名，我们虽然把工人和干部都给照顾到了，但对其他单位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再加上你年轻，比其他任何单位的一把手都年轻，我也是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在特殊时期，还是要韬光养晦，不能太急~！” 并非是倚老卖老，看起来，反倒是有点软语相求的意味在里面，至少，李峰的感觉是这样，申老总的言辞很是恳切。 历经了轧钢厂数个一把手轮换，始终稳坐总工程师的位置巍然不动，要说他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那也不可能。 可能也就是这份小心，让他在各种事件中，把自己置身之外。不站队，不投靠，老老实实琢磨技术，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终于才在最后这时间，完成了技术干部到行政干部的转变。 到了副厂长位置，跟李峰搭班子，年轻人锋芒毕露，一身干劲，在平常时候，对他也是好事，两者休戚与共嘛~！ 李峰不贪，他申嘉石也不喜好这些身外之物，在这一块，两个人意识是同样的。 但李峰跑的太快了，在这种时候，特殊时机，想劝他跑慢一点，不行停下来歇一歇都可以，先看看外头的风向，再做准备。 “你不像我，我到这个位置，差不多就到头了，你以这个年龄，挑起轧钢厂的担子，证明上面确实在锻炼你~！” “但继续往上面走，那位置，就是有数的了，这是急不来的事儿，越急着干出成绩，反而越容易出问题~！” 拍了拍李峰的手背，此时的申嘉石，已经算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稳两手，你才刚被提拔，还没到需要的表现时候。 “您的意思，我需要静下心来，沉淀沉淀？” 李峰双手合十，两个大拇指在掌心转圈圈，一脑门子问号，感情在申老总眼里，自己成了想要进步的祁同伟了。 “对，沉淀这个词用的很好，你把李学文调到后勤处，刘光齐调去保卫科等等等等，证明你也是有想法的，他们刚过去，也需要时间熟悉手头工作，等外头这片雾散了，你想带着厂里转军工，还是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可是，我不是体育生，我不想沉淀啊，申老总，外头这片雾，目前来看只是刚刚凝聚，还远远未到散开的时候，这个周期，可能跟您以往经历过的不同，等到雾散，你我二人，到时候，能不能坐到这里还两说~！” 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李峰的眼眸里也划过一丝疲惫，真要没到这个位置也就算了，可能会跟申总工的想法一样，韬光养晦，把小家照顾好。 到了副厂长在往上的时候，压根不是他想的那般，而是仿佛背后多出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着他往前了。 想要做出点东西，就只能往上，但是越往上，他越感觉到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也怨不得老丈人在公交车上跟自己谈话时，说出宁愿小黄跟着普通人结婚，那时候的李峰只是个股长，压根没体会到这句话深处的含义。 等站到了这个位置再回过头时，身后已经没了退路，身不由己。 “我就知道你感觉出来了，这次，周期很长？” 听出李峰话中有话，申老总的目光看向了那份报纸，能看出眼神中十分忌惮。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转国防工业，接军工定单，部队体系的话，内部比较闭塞，不论外面风吹雨打，反正是不会拿国防安全来开玩笑的~！” “沉淀，沉淀，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厂里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到明年，就没机会转军工了，我不是为了自己的进步，是想把轧钢厂稳下来~！” “申老总，我也想歇一歇，跑的慢一点，形势如此，您如果真想帮我，就麻烦尽快完成改进机械的任务，工人们的技术素质，也必须尽快提高~！” “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轧钢厂，这一万多职工~！”(本章完) 第1274章 沪上牌的魔力 “歪，葛经理，封顶，封顶要我去干什么？” “上梁是上梁，那是农村地区的风俗习惯，我们得尊重，但咱们家属楼不合适，什么剪彩什么就别折腾了~！” 回到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息一会儿，看看报纸，工地那边，项目部就打来了电话。 一期，最前排的几栋楼一起封顶了，老葛那边的意思，还专门邀请李峰过去讲讲话，剪剪彩，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 这种形式主义，李峰并不想搞，有钱还不如去给建筑工地的工人加几餐。 记忆里里，顶楼封顶时，还得专门留一个口子，封顶时，项目部带着甲方，一人一铲子混凝土，把顶封了，但这种没有一次性现浇来的实在，时间久了，也会有漏水的风险。 “啧，老葛，葛经理，项目部这块，哪怕你给工地食堂加个菜，内部庆祝庆祝，也没多大关系，最好别大张旗鼓，东城可就我们一家在盖家属区~！” 拿着话筒的李峰，说话的声音都稍微放低了一些，很有耐心的劝道。 封顶就封顶，剩下还有入户的水电，门窗，楼梯护栏，油漆，腻子粉，等等一系列问题，时间还维持尚早。 “我哪里会搞那些，还不是项目部里年轻人嚷嚷着，开会的时候说，房子能建起来，到封顶，要感谢咱们的***，我之前也没搞过这些，我还当农村上梁时的喜庆事来办呢~！” 那话那头，老葛此时也有些无语了，可能是听出了李峰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得把项目部那边年轻人的想法说出来。 这辈子，钢丝绳上走过了无数遍，要说噶人，老葛有九种方法，九种，哪怕就只剩一条胳膊也能治人。 但面对兴致高昂，上了头的年轻职工们的意见，他就束手无策了，只能找李峰问问，看该怎么解决。 在这种事情上，小心无大错，请示一下李峰，反正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嘶~，那要照你要这么说，这还是得办呐，干部职工们的意见，还是得考虑的，没有***的引路，哪里能住上崭新的楼房~！” 到了这一步，事情就不止是盖房封顶那么简单了。 “能不能讲一下重点，会还在开，我等下还得过去宣布，看到底该怎么弄~！” 电话那头的老葛，顿时也没脾气了，前面说不能大操大办的是李峰，现在说得考虑干部职工意见的也是李峰，话都给他说完了，他现在还没。 “楼房封顶，也是一件喜庆事，跟农村上梁一样，是大事，大事就该庆祝，但要注意安全，工地内部，毕竟正在施工，还是比较危险的。” 老葛：“对，我也认为是的~！” “所以，家属区内不能办，隔壁村里的村民，可以想办法请到家属区门口，扭扭秧歌，唱唱歌，庆祝庆祝，这意思也就行了~！” “还有，你也要讲讲话的，讲话的时候，请一些平常表现好，塌实一点的建筑工上去，人家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你可不得表彰一下，项目部奖励一些东西，你是项目经理，你自己看着来~！” “他们如果说感谢厂里，感谢谁的话，你这边要说，得感谢国家，记得找宣传科借张照片。” 考虑到老葛，前半辈子都在打打杀杀，嘴皮子在这方面恐怕没这么利索，李峰交代的还是比较详细，多锻炼锻炼，以后面对大场面的时候才会更熟稔。 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对于后续家属区的建设，还是有影响的。 从去年开工，到今年，这些建筑工人们，也确实辛苦，马上要到夏天，天气正热的时候，一期陆陆续续封顶，该给的奖励也该掏出来了。 “嘟嘟~！” “歪，歪，挂我电话，这么快，我还没说完呢~！” 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让李峰稍微降下去的血压，又跟着上来了，再拨过去的时候，还在占线。 不用想，老葛估计遵从指示，找宣传科要照片去了，行事异常的雷厉风行。 打开了抽屉，李峰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巴掌大的书本，想了想，还是插进了随身的口袋里，行事比老葛这边还要苟。“光我一个人看也不行呐，都得学，都得给我卷起来~！” 上衣口袋沉甸甸的重量，让李峰觉得，心里踏实了些许，随后便一个电话，摇到了采购科。 “一人一本的话，那科里这个月的支出，就……？” 拿着电话机的王科长，此时面色有些犯难，这种小册子形式的书本，没有多贵，但架不住数量多，一人做到一本，那开销就得几千块钱了。 “走驾校的特别费用，驾校所有职工也给带上，两个分厂也是，一个人都不能少，至少做到一人一本，钱都是小事，干部职工的思想教育，是大事，跟书店那边去沟通好~！” 掸了掸手上的报纸，李峰随手拿起电话，就听见了老葛扯着嗓门的声音。 “哎呦，李书记啊，你这个方法好，我就按照你交代的来安排了，干部工人，都说这个庆祝方式合适，宣传科那边打过电话，等会儿，他们派人送过来，腰鼓秧歌我也派人去附近村里请人了~！” “行吧，剩下的你看着来，你是项目部总经理，那些提出意见年轻干部职工，以后如果还是涉及到这方面问题，最好提前跟我沟通一下，再做决定~！” “对了，我们家属区房子里入户的闸刀开关，是哪个厂送来的，你了解么？” 把上面的事情安排好，李峰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陶瓷底座，当前最为着急的，还是这件事。 特意请来的陶瓷工人，现在摆明着被大厂截胡了，能不能打一把漂亮的翻身仗，就看这件事，能不能捋出头绪了。 “电业局，跟着电业局的卡车，一道送过来的，连带着的还有电表，具体哪个厂产的，稍等一下，先别挂，我去隔壁仓库瞅瞅~！” “是沪上的，沪上华通开关厂生产的，这事姜校长清楚，是他联系的人，怎么了？” “没事，我先挂了~！” 一听是沪上的，李峰顿时就没兴趣了，主要是太远，本来还以为是京城的，没想到是沪上的，沪上倒是认识个顾耀东，顾站长，但李峰还是想在京城就近找。 等和姜显达联系完之后，李峰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搞了半天，沪上的牌子比京城的更硬，华通牌开关更是个老牌子当中的老牌子。 涉及到往后自己也得住的家属楼，姜校长愣是没选京城开关厂生产的产品，跟电业局领导陪了几顿酒，硬生生全换成了沪上华通牌的。 “沪上就沪上吧，得，看来得找找老战友了~！” 本来想通过自己家属区用的开关，来联系对方厂里，亲自去瞅两眼偷摸点技术，顺带拦点人才回来。 结果，好家伙，被姜校长这么一换，搞不好去了还不受待见了。 跟三粮店楚恒联系了一番，通过他那边的关系，拐弯抹角的才找到了京城开关厂的一位干部。 此时的李峰，很无语，本来是可以大大方方去找人家厂里，结果，姜校长一番骚操作下来，只能偷偷摸摸去了。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好像都是如此。 啥东西，就只认沪上牌，不论贵一点的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还是便宜的皮包、发卡，只要是出自沪上产的，都不愁卖不掉。 中午，在食堂吃了顿饭。 躺在办公室的布艺沙发上，稍微眯了一会儿，下午一到点，就跟秘书办打了招呼出去了。 京城开关厂，也是位于东城，还在轧钢厂，以及摩托车厂的南边，靠近朝阳外大街了，也是去年一月才创建的新厂。 恐怕这就是姜显达硬是选择沪上华通牌的原因。(本章完) 第1275章 京城开关厂 “你好，你好~！” “你好，徐伟伟同志，今天要麻烦你了~！” 京城开关厂门口，经过楚恒的联系，李峰在门口找到了这位干部。 看起来比李峰还年长些许，一身灰白色的干部装，穿的十分精神，只是颧骨上多了一颗黑痣，看起来稍微影响了一点形象。 “李峰同志是吧，没事，你直接跟我进来吧，既然是恒子介绍的，那就不用登记了，都哥们儿~！” 跟着门口值班室的保卫人员挥了挥手，徐伟伟就把李峰往厂子里领，看起来十分热情。 “对，我跟他是同年兵，当初一起从京城走的，六一年，一块也是退回来的，他去了三粮店，我当了驾驶员，一转眼，都快四年了~！” 走在开关厂的水泥马路上，李峰打量着厂区的规模，感觉比新中街那边的东风三轮车厂大不了多少，厂房看起来也蛮新的，确实是一个运行才没多久的小厂子。 “那我比你认识的早，之前，他姐夫那时候，还没到粮管所，也是在三粮店，经常去买粮食，认识了，一直到恒子接手后~！” “那你这边的话，现在还是在北边的红星轧钢厂开大车么~！” 看着李峰，用着好奇的目光，观望着厂里，徐伟伟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口，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可能是楚恒并未交待太多关于自己的身份吧，这是怕二期的房子被别的单位给截胡了。 “咳咳，后面立了功，提干了~！” “那倒挺好，听说，你们厂在亮马河那边，建了个挺大的家属区，占地不小呢，比我们现在这个新厂听说面积都大上不少~！” 说到这里，徐伟伟的肩膀又重新松懈了下来，不知道是立功提干导致，还是真因为那个传遍东城家属房项目。 “嗯，是在建，之前因为工人抢房子，在厂门口闹出了一些事情，动静挺大，上面给压下来后，这块地才勉强批下来~！” “哎，你们厂是老厂子了，人多，现在倒是解决了问题，我们厂，啧，恐怕还得等几年，等干出一番成绩后，上头才有可能给我们批块地~！” 眼神中的羡慕一闪而过，徐伟伟也想开了，老厂有老厂的好处，新厂也有新厂的好处。 只要踏实肯干，新厂总归有机会升上去，反观老厂，资历啊，年龄啊，老人的情绪啊，都得考虑进去，对于年轻干部来说，机会渺茫。 特别是像面前年轻人这样，退伍后，回到地方上才提干的，背景应该挺扎实，但机会就没那么多了。 “对了，你今天来，是想参观哪个车间？” 直到此时，徐伟伟这才停下脚步，想起询问李峰今天这趟过来的目的。 “闸刀开关的陶瓷底座，请问是哪个车间生产的，我对于这种特殊工艺的瓷器比较感兴趣，对比家用碗碟，它的强度和耐磨性，更高，最关键的是耐热，而且不导电，在某些机器上，我觉得，可以试着用这种工艺，制作出一批零部件来替代。” 理由么，来的时候李峰就想好了。 真要告诉对方，自家厂子想研究陶瓷防弹板，陶瓷装甲，轧钢厂目前，可是连军工厂都不算。 “绝缘陶瓷，加工成零件？” 徐伟伟的面庞有些怪异，眼神中也带着一丝不解的意味，虽然开关厂，也是拿绝缘陶瓷当成零部件来使用，但轧钢厂，可就有点勉强了。 众所周知，钢铁具有延展性，轧制过后，钢板内部的晶体结构反而会联系得更紧密，但陶瓷这块，一旦塑性后，就失去了这种延展性。 “二次加工么，反正厂里多的是机床，车窗，钻床，有些零部件，又要够硬，又得考虑绝缘性，实在没办法，才到你们这里取取经~！” “能行当然是好事，如果不行，只能考虑考虑，换其他材料了~！” 徐伟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向第三间厂房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了。“要是这两点要求的话，绝缘陶瓷还真符合这两种特点，但后续加工的话，建议还是先定型模具，成品的绝缘陶瓷，虽然硬，但也有陶瓷脆的属性，在工业上，实用领域还是比较狭窄！” 后面的车间，比较大，而且是用砖墙砌起来的那种，与轧钢厂较为封闭的车间相比，这里的车间留有很多空隙，而且，车间顶部还能看到烟囱。 “这是我们烧瓷车间，里面最多的，就是炉窑~！” 确实如同徐伟伟所说，车间里，各式各样的炉窑，真让李峰开了眼，扑面而来的高温，让头发丝都有些干枯的意味。 车间里的工人们，有的把袖子撸了起来，有的甚至光着膀子，脸上，身上，也都沾着煤灰。 “这边四方四正的是柴窑，用的都是耐火砖，陶瓷的烧纸，根据不同的情况，不同的体型，我们可能采用不同的炉窑来烧制。” “那边像罐子形状的，是唐窑，和宋钧窑，经过现代化改造后，已经可以承受煤炭的高温，加上电动鼓风机的配合，窑内温度，等达到上千度，这是以往的烧柴达不到的。” “在增加了火塘后，能保持窑内温度的平稳，不过，就是相貌丑了点，外头还需要敷上一层耐火泥~！” 工人们来来往往，添煤的添煤，长长的铁铲，李峰感觉比自己的命都长，从灶台内窜出的火苗，人眼都无法直视，黄到发亮。 陶瓷出炉，李峰曾经在网络上，也看到过。 不过，那些很多都是骗子在卖一种叫做建盏的东西，出炉的建盏是在一个个圆形的匣钵内，锤子敲敲敲，开出来后，品相差的砸掉，品相好的一件288。 然后就是三，二，一，家人们，上链接…… 还有一种，则是电炉烧瓷，可以控制炉窑内的温度，面前的这些用耐火砖砌起来的炉窑，看起来，是落后很多，完全采用人工控温。 “嗯？” “徐大哥，这些是陶瓷器胚么，我听说，陶瓷本身，不应该是泥巴搅合出来，上釉之后，然后才开始烧么？” 看着眼前过去的手推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的底座胚子，有圆形，有长方形，还有其他形状，李峰好奇的问道。 “你说的那种，粘土制的，那是家用陶瓷才会用到的步骤，我们这种绝缘陶瓷，是属于工业陶瓷，虽然步骤差不多，但配方不一样~！” “高岭土，粘土，瓷石，都是烧制陶瓷本身最常见的材料，但外面最后上的那层釉浆，主要是由氧化硅，氧化铝，氧化钙，氧化钾等制成，目的就是增加强木，热稳定性，耐磨性，所以就有了一些区别~！” “而我们的工业陶瓷，你可以看做，舍弃了粘土，瓷石等内部材料，你可以看做整体内外采用了陶瓷器皿外部的那层釉制材料，来制作而成~！” “这种浅米白色，就是用到氧化铝，利用压力机，压出模型，炉窑内的温度，必须达到1250度以上，分子结合后，表面形成一层光滑的釉质~！” 拿起了推车上的一个闸刀把手，徐伟伟仔细的给李峰讲解了起来，这个把手，很常见，但现在看起来，外表没有烧制过后那么光滑，看起来确实是粉末压成。 李峰尝试掰了掰，没想到压紧过后的闸刀把手，完全没有那种泥巴样软哒哒的感觉，反而挺结实的。 “这材料，都是氧化铝？” “滑石陶瓷也有，有些绝缘子，甚至得用玻璃来做，不过硬度，就肯定没法与它相比较了~！” “我们厂目前就是生产一些民用的，像氧化铝高一些的刚玉瓷，甚至纯度达到99.9%纯钢玉瓷，现阶段，我们厂，还没有那种电炉子。” “那种才是真的硬，也能达到绝缘的最佳性能，不过，对炉窑温度的要求太高了~！” 徐伟伟摊了摊手，京城开关厂的条件，目前只能做到这样。 “沪上有么，沪上华通开关厂用的是电炉子么？”(本章完) 第1276章 锁匠许乐 京城开关厂新。 沪上华通开关厂旧。 新厂旧厂，区别就大了去了。 技术的迭代，技术工人的积累，都需要时间。 就拿京城开关厂这些炉窑来说，虽然是新厂，但炉窑也是众多，采用的，还是人工控温。 它拢共建厂才一年半，技术这块，跟有人材储备的大厂相比，差的不止是老远，差十万八千里了。 在京城开关厂参观了一遍，了解了工业陶瓷的生产步骤，心中的主意，不出意外，还是打到了沪上那边去了。 沪上他有认识的人，而且还欠了自己一个非常大的人情，顾耀东想不认都不行。 那些被击毙在郊外马路上的潜伏分子，倒在g3突击步枪下，当时可是不少。 突击步枪在侧方以扇面横扫马路，作为重要支撑点，解了当时沪上站的燃眉之急，这才有了坡下反冲锋的一幕，轻轻松松把那些魑魅魍魉收拾掉。 其次，沪上站沾了自己的光，硬生生的从地空导弹部队手中，把飞行员给扣住了。 虽然也属于调查部整体收益，但负责羁押审讯的沪上站，当然也算是沾了很大的光。 具体多大李峰不清楚，但帮他逮住了那么些人，沪上可以说一击之后，海清河晏，替他省了很多事。 两个人情，前面那个顾耀东是怎么都甩不掉的，李峰算计的很明白。 一条生产线，最好是电炉窑的，再加上一些开关厂制瓷的技术人员，一些技术资料。 相比于总后那边，提个要求还畏首畏尾，讨要个人员，开新项目，还得防着被其他大厂截胡，调查部这边无疑就“干净”多了。 你欠我人情，我今天来要账，只要这些，而且研究出来的东西，调查部的外勤人员，往后行动的时候还能用上，就问你这个人情，今天能不能还了。 相比于有时候李峰都觉得很不要脸的郑朝阳，顾耀东李峰反而觉得，可能正常点。 沪上人嘛，都好面子，要讲腔调…… 再次到达调查部的大楼。 还没走进里面，就见到一辆辆吉普车，从里头冲了进来。 确实是冲的，发动机暴躁的声音，连骑自行车的李峰，都忍不住往路边靠了靠。 车上的人，哪怕有认识的，也只会一扫而过，看样子，又是出任务去了。 “我找郑朝阳，你去电话吧~！” 门口的门卫也换了一批，李峰并不认识，出示了证件后，推着自行车就打量着这幢大楼。 毫无顾忌，甚至老郑的办公室在哪，他都能看到。 “郑局在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并不重要，那就找行动二组组长，沈心念吧~！” 打完电话的值班人员，目光怪异的看着李峰，事情并不重要，还专程找郑局。 郑局不在，还找沈心念，如果不是李峰证件上打着钢印，还能叫出人名字，都怀疑是不是开玩笑来了。 “沈处长让您进去，二楼左边第一间办公室~！” “呦，这是升官了嘛，没事，这里啊，我比你熟~！” 从执勤人员手中接过了证件，李峰打量着这栋楼，每每想要淡化和这边的关系，但碰上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这个颇为怪异的“娘家”。 不论是之前的反谍，还是为了轧钢厂的转型，郑朝阳可能不是最好的领导，但偏偏调查部又是最能解决问题的地方。 相比于看大门的新兵蛋子，真进到了楼里，李峰认识的人，就多了起来，不乏擦肩而过，冲着李峰点头打招呼的，都比较脸熟。 不论是两会时维持秩序的，跟着俘虏去沪上执勤的，还是后面去国外考察的，最后把卖冰棍的摊子砸了的。 仔细想来，跟这里的缘分，确实着实不浅，如果不是给那个传说中的监狱送了趟货，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产生了微妙化学反应。 “耳朵要听，要仔细，专注，听机械旋转时内部的咔哒声，声音很小，很小，一不注意，就容易错过，一定要胆大心细~！” “听诊器不是每次带任务都会有，实在认为自己耳朵不行，拿起一个杯子，也可以当听诊器来使用~！”“撬锁不是让你胡来，硬来把发卡折在里面，你tm就暴露了，要一点点来，拨动锁子，你急什么？” 本来都走到楼梯口的李峰，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跟楼梯口的坐班人员对上了目光。 “这是，许乐？” 带着一丝诧异，李峰又抬头看了一眼发出训斥声音的那间办公室，又和值班员对视了了起来，想确认一下。 坐在楼梯下的值班员，拍了拍额头，又点了点头，整个人的表情，比较——扭曲。 “这狗东西现在脾气这么大了？” 再次听到那边传来的呵斥声，李峰都愣了，这还是那个谦逊的许乐么，这还是那个站在门外含蓄到请他进来吃饭，都扭扭捏捏的许乐么。 这结过婚了，现在这么放飞自我了。 “大得很，人家现在是组长，还是……，算了你自己去看吧~！” 值班员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也赞同了李峰的话，狗东西找了个好师傅，学了一把开锁的好手艺，在任务中大大的露了一把脸，任务结束后，结婚，升职，一条龙服务。 “锁匠是门精巧活，你们如果实在学不会，连这点入门的都没办法通过，就别想去报高级班了，我师父那不养闲人~！” 挖苦也好，嘲讽也罢，办公室里背对着身子的许乐，压根没瞅见身后的人是谁。 “你啥时候多了个师父了，还开启了锁匠培训班，不得了呐？” 李峰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的铭牌，《技术组》，得，看里面的架势，还是个开锁技术组，除了保险柜的门，日常常见的锁具，李峰甚至还看到了一块车门。 对，吉普车的车门，还是玻璃卸下来的那种，每个对应物件的边上，都有人咬牙切齿的正在尝试着开锁。 看起来，不像是个正规单位部门的日常培训，反而有点像小偷培训学校似的。 听到身后来人，许乐转过了身子，一眼瞅见了老熟人，脸上的不耐逐渐平息了下去。 “一个个悟性太差了，我当初执外勤的时候，几天就学会了这些浅显的开锁功夫，他们这批啊，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你现在看上去，不像是个精干的行动人员了，倒像是，怨气横生的老师，有你说的这么差么，一个个，我看不挺认真的~！” 溜门撬锁，没想到许乐不知不觉竟然还学会了这一门功夫，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不过，行动转后勤，干起了技术，也怪不得怨气大。 “不说这些了，今天怎么过来了，有新的发现？” 问道有新的发现时候，许乐的目光甚是灼热，闪闪发光，可能是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身处教培职业，眼眸又晦暗了下去。 “这次没，找老郑有事，他开会在，我找老沈也是一样~！” 简单的解释完后，胳膊肘勾着许乐的脖子，李峰把他带到了门外，下巴朝着技术组的牌牌抬了抬，随后询问的目光看向许乐。 讲道理，他是一个出外勤的人，怎么会甘愿在这里，干起了培训新人的行当。 许乐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表情甚是无奈，李副厂长，还是懂他的，他压根不是个贪图苟且的人。 “媳妇怀孕了，老丈人不放心你？” 许乐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有了回答，李峰低声询问道。 许乐媳妇，那个在京城军区文工团，当舞蹈老师的冯老师，家里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呢~！ 你说如果是自愿到这里，不可能像是现在的样子，怨气比吊死诡来的都强烈。 “行呐，老丈人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她女儿，人女儿怀着身子呢，要是哪天万一听到你牺牲的消息……，对不对，孩子生下来后就行了，没多大的事儿，你的能力，大家伙还是知道的~！” 到底还是年轻人，再加上碰上了李峰这种会劝人的，心态逐渐平和了不少。 “我知道，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哪怕是理解，许乐面对李峰这个便宜红人，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舒服什么，大人有大人的考虑，你小子长这个屌模样，人家能同意这门婚事，已经算大方了~！” “锁匠，不错，哪怕往后退下来，去门市部，也能混口饭吃~！”(本章完) 第1277章 合作 一人一支香烟，穿过了楼梯口的值班员，走到了调查部大楼的后面，蹲靠在墙边就抽了起来。 “老葛在那边怎么样了，还习惯么？”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抽了，猛吸了一大口的许乐，吐出了团团烟雾，不禁有些惆怅。 “蛟龙入海呐，编制问题解决了，项目部总经理，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比在这里威风多了~！” “虽然少了条胳膊，但酒量见长，你是不知道，跟厂里另一个酒缸子碰面，两人差点拜了把子，喝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想到老葛现在过的日子，李峰忍不禁笑了笑。 吃住都在项目部，里面有粮食单位慰问送来的好烟好酒好东西，虽然少了条胳膊，但明显现在的日子，更能让家里省心。 不用考虑打打杀杀，不用担心哪天阴沟里翻船，只要按照章程，带着手底下的人，把房子盖好，日子简直不要太快活。 “那倒是挺好~！” 许乐的脸颊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老同事，离开单位后，还能继续发光发热，以后也算没有后顾之忧了。 “所以啊，看开点，等你有了孩子后，你就会发现，突然你就有一天，就不舍得牺牲了，你会担心你牺牲了孩子怎么办，孩子就像一个牵挂，让你就是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 李峰蹲下身子，拍了拍许乐的肩膀，自己不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看着慧慧一点点长大，男的才会有了牵挂，有了不舍。 特别是两三岁，正是可爱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是让人越发难忘，等到五六岁开始要检查作业的时候，就会觉得，天塌了…… “我不会~！” “你嘴皮子还是蛮硬的，等你亲自上手抱起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支烟抽完，招呼也打完了，李峰也不打算跟许乐辩驳什么。 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才知道，特别是孩子开始张口喊“爸爸”的时候，面对死亡，就会有了犹豫，不会像之前那般，平静的接受死亡。 “我上去了，有空去厂里坐坐~！” 二楼，二处的牌子跟前，李峰抬起头看了看，门也没有关，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等着自己呢。 沈心念此时正在书写着什么材料，直到李峰敲响了房门，这才抬头看了过来。 “沈处长好，沈处长这闷不吭声晋升到处长，还望处座多多栽培~!” 把门带上后，李峰径直到了办公桌前，一个立正，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堂堂轧钢厂副厂长，需要我来栽培，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你还处座呢，一天到晚，跟谁学的~！” 双手核实后，沈心念的胳膊，架在了办公桌上，哭笑不得看着李峰在这作妖。 “不不不，你弄错了，我也升了，现在是轧钢厂第一书记~！” 从立正，到坐下，李峰十分的自然，拿起了笔筒里的钢笔，就研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淡定中带着一丝贱贱的样子。 “好好好，你行，你行，第一书记，兼厂长，按照你们单位的话，十几级了？” 身子重重的往椅子上一躺，沈心念抬起手用力的擦了擦下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峰，真是被气笑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十三~！” “tmd，怪不得老郑怎么诓你，都不过来，啊，感情，在这里候着呢，又不用面对枪林弹雨，晋升的还快，你才tmd多大年龄~！” 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香烟，沈心念彻底emo了，见了鬼的似的摇头晃脑，连续吐槽了两个tmd，可见内心有多么的难以接受。 他比李峰还年长些许，在调查部这地方，可以说真的是摸爬滚打，枪林弹雨，在刀锋尖子上才博得一个出位。 去年于黄氏情报小组覆灭后，找回了失窃的胶卷，才将将晋升到二处处长，然后李峰果断的，又把他抛在了脑后。 再往上，再往上，就得做郑朝阳的左膀右臂了，难度可见一斑，也难怪腹诽李峰不愿意进这里。 “不能这么说，讲奉献，境界越讲越高，谈待遇，越谈心胸越狭窄~！” “我也是经过组织考验的，立过功，也流过血，虽然没有其他的表彰，但我也不在乎，于黄氏那起案件结束，你看我找过老郑么，没有~！”悄咪咪的把刚才摸过来的钢笔塞进了口袋里，李峰正色凛然，慷慨激昂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大公无私，如果，后面没有把郑朝阳带上的话。 “你最好别让他给听见~！” 冷笑一声，沈心念把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李峰把钢笔放回笔筒，当着他的面昧笔，真当他眼瞎。 “这笔挺好使，我看着挺喜欢的~！” 李峰一笑，摇了摇头，这笔确实看起来挺好看的，比较沉稳，拔开笔帽，能看见笔尖还是金色的，一看就不便宜。 “你先拿过来~！” 犹疑的把钢笔递了过去，沈心念当着李峰的面，三下五除二，就把钢笔拧开了，本应该是墨囊，却多了一点“东西”。 “你看好了~！” 沈心念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枚黄橙橙的子弹，当着李峰的面，就塞进了墨囊那边的笔管里，随后拧上了笔身，合上了盖子。 看起来依旧是那支插在笔筒中的钢笔，但此时无疑又变的不一样了，那颗塞进去的子弹，李峰相信，不可能是因为藏着比较方便，大小也正合适。 “我说，还得是你们的家伙什多，这又是谁研究出来的~！” 李峰重新拿起了钢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也没找出撞针激发位置，属实隐蔽的很。 “你要喜欢，你自个找郑局申请去，你别动我的，一支笔，他那边也不希罕，你想领也很简单~！” 把装好的子弹卸出来之后，重新把这支钢笔，插回了笔筒，李峰都不知道，他就这么光明正大插在这里，真当钢笔来用，岂不是屈才了。 “不要，拿了他的东西，得给他干活，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那你今天来的目的？” 沈心念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李峰，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找来老郑的，结果老郑开会，才会来找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是跑过来谈交情的。 “沪上站站长，顾耀东，欠我人情，我联系不到他，你们的电话可以，我需要他还我这个天大的人情~！” 咧开嘴乐呵呵一笑，李峰没有丝毫避讳，交易就是交易，人情就是人情，过期作废，这时候讨债，刚刚好。 “天大的人情，你准备用来做什么？” 愣神大概一两秒，转眼沈心念可能就想起了沪上站那一役。 传闻李峰单枪匹马拎着从军械库捣鼓出来的军火，阴死了不少人。 说起来，李峰虽然没进这个部门，但手上沾染的血，压根不比他沈心念来的少。 军械仓库因为那次的疏漏，也算是因祸得福，不是那把联邦西德产的g3，还有大香瓜，沪上站少不得要牺牲不少人。 “那肯定是敲诈了，狠狠的敲一笔，要东西，要人，要材料，至于具体干什么~！” “嘿嘿，沈处长，咱们调查部，每次出任务，都可能伴随着未知的危险，老葛丢条胳膊还好，人至少还在，但要是胸腹部中弹，那就悬了，我，是来帮大家解决问题来了~！” 把胸脯拍的老响了，哪怕沈心念的眼神里充满着质疑，都不影响李峰这番大包大揽的样子。 “你，解决？” 哪怕不用多说，沈心念的质疑，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李峰重新把插回到笔筒中的钢笔抽了回来，预估了一下刚才那枚小口径子弹的大概口径，李峰弹了弹钢笔的笔身后说道。 “不说百分百，但能有效的降低伤亡率，调查部培养一个成熟的行动人员，有多不容易，沈组长是基层上来的，应该知道吧~！” “你为什么不去找郑局？” “他比你会算计~！”(本章完) 第1278章 一鱼几吃 “就这些？” 批改着文件的郑朝阳，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沈心念，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随后用着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手中的乳白色陶瓷杯。 仿佛真想透过陶瓷，看出，这玩意，哪里能防御子弹的冲击。 “就这些，轧钢厂目前转国防工业，但不知道为何，还迟迟未定，总后按道理来说应该没问题，二机部听说也同意了，但……！” 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汇报了之后，沈心念都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 该说不说，李峰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外头混的风生水起，哪怕郑局递过橄榄枝，都不愿过来。 一边说服军方接手，一边又能说服二机部“放人”，两件事，在沈心念看来，都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带着一万多职工，去“改换门庭”，在哪个部门里，都算比较会折腾的了。 “一桌饭请了两桌客人，这小子比我会算计呐~！” 说是跟自己这边合作，做防弹衣，但调查部什么体量，行动人员有多少，跟部队的一比，人数上等于少得可怜。 唬的了沈心念，但唬不了郑朝阳，轧钢厂一万多人，指望调查部的未来的需求量，这些人饭碗都饿得没了，李峰不会做亏本买卖，就像郑朝阳同样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反倒是拿调查部的一线行动人员，来检验防弹衣实战效果，这方面的可能性最大。 经过实战考验，哪怕乙种部队不考虑引进防弹衣，但甲种部队，就不得不考虑了。 还能利用产品，倒逼着上面尽快做表态，进入军工序列中，达成转型的目的。 怪不得不敢来找自己商谈，这小子，一鱼几吃，简直赢麻了~！ 经过了郑朝阳的提点，本来还有些模糊的沈心念，立马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被小几岁的年轻人利用了。 “他就真那么肯定，开关厂的陶瓷，能做出合格的防弹衣？” 沈心念心思回转，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这一切的算计，在于李峰能带着轧钢厂，研究出效果显著的防弹衣。 如果一旦失败，这一切算计，就付之东流，连沪上站的人情都得搭进去。 “你不行，不代表他不行，这小子手里可是掐着能人呢，这人，情报处都入档了，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呐~！” 目光瞟向了办公室的一角，那里，正巧放着报架，摇了摇头，郑朝阳甚至已经猜到了李峰的下一步打算。 “嗯？” “轧钢厂的那个研究所？” 沈心念顿时联想到了，轧钢厂近期的人事档案，其中提到的那个研究所，以及，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研究所所长。 “跟你们没干系，情报处的人保护着呢，不过，问题不在下面，这小子也过于一厢情愿了~！” 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包香烟，郑朝阳点着后自顾自的抽了起来，近来他很少抽了，但遇到头疼的事情，他也没办法。 毫无意外，郑朝阳压根不会怀疑李峰的智商，这小子敏锐的嗅觉肯定觉察到了什么异常，这才孤注一掷的改换门庭。 无论什么时候，军心都需要稳住，更何况周围列强环伺，军工生产事关后勤工作，军国大事又离不开后勤保障，一旦厂里接到定单，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其内部生产。 在郑朝阳看来，李峰的目的，最终应该是这个，这才是让他此时惆怅的原因。 轧钢厂能转军工，只要能提供部队需要的东西，外加上面认可，先天具有这个条件。 但自己这边，调查部的摊子，可比轧钢厂来的大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真能解决一线行动人员的伤亡率问题，对我们还是对部队来说，都是好事，我们跟部队也是不同，成功培养出一名行动队员，付出太多太多，伤亡一个，代价都很大~！” 哪怕被李峰给算计了，但沈心念此时还是选择了帮李峰说话。 准确来说，不止是帮李峰，而是帮手底下那些人，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躯干中弹，人还有活下来的机会，胸腹部中弹，机会渺茫。 李峰手底下有能人，能研制出合格的防弹衣，对于调查部来说，降低伤亡率，这是好事。行动人员就那么些，后背都可以交给队友的那种，谁牺牲了，对于行动部门的主官来说，都得面对手下的亲属。 哪怕留一条命，像老葛那样，去外头发光发热，好歹人还活着，家里还有着念想。 “问题不在于这里，不过，怎么，你都帮他说话了？” 抬头望了望沈心念，郑朝阳的脸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能清楚自己被算计了，还得帮着对面说话，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我也是实事求是，替处里这些人着想，再说，他拍着胸脯，也不像是唬我的样子。” “当然，我也欠他一个人情，‘破冰行动’收获很大，如果不是他提供的线索，也很难把这条线上的鼹鼠全抓了~！” 面对郑局玩味的眼神，沈心念也补充了一下，调查部内，何止一个沪上站的顾耀东欠李峰人情，他能坐到新办公室，也是欠了李峰一个不小的人情。 既然，李峰这么会算计，那不如就在这时候把人情用掉，免得下次被拿出来说事。 要说赖账，沈心念也不比郑朝阳来的差，了无痕迹的就把李峰尚未提出的人情搭进去。 “顾耀东那边怎么说？” 把玩够了白色的陶瓷茶杯，郑朝阳也研究不明白，干脆就不研究了，既然李峰有专业的人，那就让专业的人来做。 “呵呵，他，他估计也没想到，李峰还记着这一茬，让我这边问问您的意见~！” “轧钢厂研究所不是搭起来了么，缺人手，那就送他十个烧瓷方面的研究员，一条生产线，拆最先进那条给他，工人数量按照生产线来配置，跟顾耀东说，就这么来安排吧，即刻着手准备~！” 事关一线行动人员的行动安全，外加沈心念顾耀东两个人的人情，郑朝阳不会阻拦，还会顺水推舟。 李峰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他担心的，李峰既然给自己找了一条合适的出路，郑朝阳更不会阻拦。 “是，我立刻通知顾站长，让沪上方面做好准备~！” “不光要通知顾耀东，还得通知李峰，他想要的，我会给他，但是，防弹衣的最低要求，要能挡住五六式的步枪弹，如果只能挡手枪弹，破片之类的，那就让他把人乖乖送回去，这是你的要求~！” 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但郑朝阳也知道，李峰喜欢藏着掖着，慢慢挤牙膏，那可不行，时间很紧，李峰应该也知道，牙膏必须挤的多一点，才能达到效果。 要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郑朝阳真没心思陪他玩。 “是~！” 点了点头，上级同意了，沈心念自然没有顾忌了，只是，临时增加的这个要求，沈心念有点把握不住，不知道李峰那边，能不能搞出来。 远在沪上的顾耀东。 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欠了两年多的账，讨债鬼过来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的人，李峰既然主动找他帮这个忙，他都得把人情给还了。 好歹只是支援生产线，以及生产线上的工人，还有一些技术人员，倒是并不算太大的麻烦。 挂完电话后，沪上站的人就忙活了起来。 同样开始忙活的，还有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京城给算计了一通的华通开关厂。 是真拆呐，新的机械设备才装上没多久。 而且，都能让京城开关厂馋的流口水的电炉窑，以及数十位产线上的工人，同样莫名其妙的，还有相关车间的工程技术人员。 不过，当得知是去京城，意见也并不大，一开始还以为是去支援三线，当通知下来，去向京城后，反而都稳住了。 只不过，新建没多久的京城开关厂，难免被腹诽一通，在沪上的人看来，只有同为竞品京城开关厂，才会干出这种挖人，挖设备的龌龊事。 列车调度，人员物资一块上车后，就踏上了京城的旅途。 同样被列车调度一起送往京城的，还有产自鲁南铝厂出厂的数十吨吨氧化铝原材料。 只不过，这一次，它们的作用，不会是再是陶瓷底座上……(本章完) 第1279章 战术背心 “我说防弹衣后面咋那么便宜，小厂一年都能产近百万吨？” 手中拿着鲁南铝厂的单子，关于该厂产量，简直能把李峰眼珠子瞪出来，简直无力吐槽。 百万吨，氧化铝，还不是涉及工业基础的钢铁，是无机物，作用压根没有钢铁那么广泛。 在这种年代，这玩意的产量快直逼石景山钢铁厂的钢铁产量了，一件防弹插板的重量，才几斤重，这么落后产能的时代下，一个小厂的产量，一年等于能造出来二三十万件防弹插板。 产能如此恐怖如斯的情况下，后面一两百块，两三百块能买到一件防弹衣，防弹级别还挺高的，那也不足为奇了。 李峰感觉接下来都可以躺平了，印象里，好像防弹插板就是什么铝材质，只是这段记忆确实回忆不起来了，在开关厂，得知他们用的，就是氧化铝，现在全都对应上了。 只是李峰压根没想到，这玩意的产量，能让他惊到爆炸，要几十吨这玩意，人家厂里压根不希罕，拿到单子的李峰，感觉自己确实要少了，九头牛身上拔了一根毛。 “慢慢来，慢慢来，嘿嘿~！” 拿起桌面上的草稿纸，李峰画起了防弹插板的三视图，好歹这玩意简单，跟个小盾牌似的，只是要保持一点弧度，贴合身体。 当然，除了防弹插板以外，李峰还得附赠战术背心的图解。 当下的战术背心，李峰见过，造型太过于简单，功能也十分的单一，两边弹夹袋，侧后手榴弹袋，正面肚脐位置是快开扣。 简单到不能说是战术背心，只能说是携行具，因为要携带这些作战装备，需要固定在身上，才有了这玩意。 现代化的战术背心，普遍采用搭袢式，头顶穿戴，侧面腰肢位置开合，用魔术贴勒紧，胸前四个弹夹袋，腰肢位置手榴弹袋。 最大区别，胸口后背带着预留的口袋，防弹插板在需要时可以插进去，可以单面，也可以双面。 “帅就完事了~！” 点着了一支烟，李峰看着逼格满满的设计图，自诩的点了点头。 上辈子，是摸着鹰酱过河，这辈子，怎么，都得让鹰酱摸着兔子过河。 两张稿图还画完，李峰感觉还是有点意犹未尽，塔科夫里面的六级甲，可是还带护肩和护裆的。 考虑到部队要的是皮实，便宜，耐造，上面那个给部队设计的，刚刚好，日常训练不带插板，作战时插板插进去。 而调查部那边，精细一点，设计的防护全面一点，当全装无赖战士，跟人近距离点射，哪个潜伏敌特看见，不倒头就睡。 这些还都是少的，全国那么多公安干警，边防人员，光是这一块，都够轧钢厂吃很多年老本。 待到大骆驼挥舞着钞票来买大炮仗的时候，只要能搭上出口的光，啧啧，轧钢厂甚至能挺过国营厂最艰难的那段时期。 总厂负责军工生产，分厂负责民用钢铁，项目部负责盖房子，干基建。 “妥了~！” 美滋滋把几张设计图给放进了保险柜里，可惜现在没法注册专利，不然，少说李峰得收一下全世界的专利费。 “叮铃铃~！” 忙活完，倒杯茶，还没来及划水摸鱼的李峰，漫不经心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机。 “什么？” “行，行，我知道了，通知吕磊，冯志刚，到楼上来开会，四楼~！” 挂断电话，李峰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总后来电话了，不过没有打给他，是直接去了秘书办，通知李峰，让技术科做好准备，下午出去一趟。李峰并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但大概猜出了些许，总后那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从别的门路，已经搞到了瓷器方面的技术员，生产线。 那通知自己这边准备，应该跟防弹装甲没有关系，目前，能让总后看中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已经经历过前期测试后的第三代格栅装甲，重量虽然比预定的超标了一点，但受限于材料，暂时没办法有大的改进。 要想达到更佳的防护效果，要么增加格栅叶片的厚度以增加防冲击强度，那无疑会更重了。 第三代，已经是经历过两代迭代后，重量取舍下，造价最便宜，性价比也是最高的方案了。 太重影响性能，装甲油耗，以及最大行驶距离，太轻影响防护效果，目前，最优解是用特殊合金，那样无疑造价就高许多了。 站起身，把相关的材料整理了一下，李峰率先走进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经过秘书办的通知，冷轧车间的冯主任，技术科的吕科长，都一同来到了楼上。 “刚才接到总后的命令，下午要出去一趟，就我们仨，不用带别人，我估计是跟测绘有关，做好相关的心里准备~！” “真成了？” 吕科长有些忍不住了，面带欣喜的询问道，估计跟冯主任一起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出来了。 “啧，上级没有安排生产，就先别问那么多，喊你们来，是因为，车间一旦正式排产，这个项目就涉及到了部队中，我再次强调一遍，保密~！” “第一，产量问题，冯主任你是在车间，产量你给我交个底，一个月能产出多少平方的格栅？” 李峰随手掏出了笔记本，不论是去部队测绘坦克装甲车，还是去总后，人家要询问产量，他这个做厂长的心里，得有数。 “这，产量，我们冷轧车间，送来多少钢料，能轧出多少，主要是，焊工那边的事儿~！” 相比于吕科长的激动，冯主任就有些苦笑了，钢料送来，轧钢模具换好，直接开始轧制就行，根据需求的尺寸，机器都可以做到二十四小时开机，轧机送料运料的地方有人就行。 两公分宽的小钢条，这边送进进料去，那边出料口出来就成型了，简单的要死。 难就难在焊工车间那边，临时焊几个试验型的格栅装甲，那边都借用了不少几位师傅，这才完成，一旦进入排产，冯主任不担心自己，倒是担心焊工车间那边，人毕竟不是机器。 “焊工车间，如果停下目前的工作，全部着手焊接格栅装甲，你估计一个月能出多少？” “那我估计不……，连接处要满焊，一平方焊点在七十多个，一个人一天，二三十个平方吧？” 看着李峰瞪向自己的目光，喏了喏嘴唇，冯主任没说下去了，毕竟当初做的时候，厂长就甩了个图型，是他和吕科长一起根据图纸和要求搞出来的。 “差不多，焊多了也伤眼，不行，就十六七个平方吧，争取一个人，一天，能焊出一整套来~！” 吕科长盘算了，见李峰真准备写三十，挤了挤眼角，还是往低了写比较好，循序渐进，一上来就达不到要求，那不自己给自己完犊子了。 “行，先定低一点，那我继续说第二点，还是厂里最近老生常谈的，质量，得把控住？” “军需物资，这格栅防的是什么，你们二位也都知道，如果发生脱焊呐，焊接位置不牢固，甚至脱落等情况，我找吕科长，这你得起到监督作用。” “行，我加派技术员监督每条焊点，不过，李书记，今年得给技术科多弄点人进来了~！” 面对李峰甩来的包袱，吕科长苦笑了一下，只能认可的点了点头，三人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不用担心，我年前安排人去做了，学校都联系好了~！”(本章完) 第1280章 试验的坦克团 往疾驰的吉普车上，后排坐位上，轧钢厂三位干部挤到了一起。 身子稍微胖一点的吕科长，十分自觉，为了避免挤到中间位置的李峰，稍微把身子前倾了一些。 看着前排两位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年轻人，十分的好奇问道。 “同志，怎么，这是新的军装么，前些天，我看……？” 面色带着疑惑，毕竟这套军装，吕科长可是从来没见过。 “对，全军六月一号换的装，也就没几天~！” 副驾驶的那位，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新军装穿起来很精神，不过，看不懂的，一时分不清谁是军官，谁是士兵。 “呦，那挺好，挺好，我们等下是去总后，还是说去哪里？” 表面上像是问军装，直到这个问题出来，那就是在套话了，后排另外两位，这才把目光看向副驾驶的年轻人。 毕竟，上车前，轧钢厂这三人，都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是哪里，去做什么。 这个路线不像是往西城部队大院那边开的，反倒是往西北方，李峰去档校学习的时候，来回经常走这边的路。 “嗯，行程是这样，今天，先是去南口马坊，那边驻扎的是坦克2i团，你们厂，近期可能要多跟他们打打交道，到了就清楚了~！” 副驾驶的那位，侧过身子，抿了抿嘴，可能是看着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也可能是感觉都已经上了车，也没必要隐瞒了，还是选择告诉了他们。 李峰、吕科长、冯主任，三个人面面相觑，倒不是因为去部队，去坦克团，上车前，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要去南口。 那地方，不近呢，曾经跟车去过八达岭的李峰，大概估计了一下距离，至少要一两小时，只能选择，躺平。 “哦，谢谢，谢谢同志~！” 纠结了片刻，吕科长也只能无奈的看窗外的风景。 三个人去干测绘工作，下午走的，去一俩小时，回来一俩小时，加上中间干活的时间，也不知道晚上回不回得去。 李峰双手抱在怀里，眯了一会儿，等再次睁开眼时，就到了警戒区。 相比于京城的平坦，南口这边无疑就属于丘陵山区了，近处已经可以看到光秃秃的山脉，属于燕山山脉，再往西北去二三十公里，就是八达岭了。 坦克团，选择的位置还是不错的，崇山峻岭之间，一个容易隐藏位置，另一个，在日常训练中，也能包含诸多的地形。 “总后勤部，带他们来执勤任务~！” 出示了证件，经过确认后，这才放了他们这辆车进去，看起来，这边的保密级别，也不低。 相比于到八达岭这一节的水泥路，进到坦克团里，营区内一半水泥路，一半夯实土路。 不远处连排的房屋建筑，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士兵，都让吕科长，冯主任不禁为之侧目。 反观李峰这边，则是在观察地形，直到看到几条蜿蜒的土路，直通山上，这才不禁点了点头。 进了山里面，不论是实弹射击，还是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声，一点都传不到外面的主路上。 “哎呦，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部队里呢~!” 新鲜感对于李峰来说，已经没有了，但对另外两位，还是比较新鲜的，笑呵呵的看着走过去的士兵们，让人家跟看傻子似的。 “以后可以常来了，上头的命令，先行在2i团铺开，看看其作用如何，上次柏团长，去过你们厂里，对于你们厂，兴趣还是比较大的。” “柏团长？” 疑惑没多长时间，三人就知道柏团长是谁了，机关楼下，此时正在候着的，看起来很眼熟，分明就是去过轧钢厂，看过第三代格栅装甲试验射击的那位上校。 只不过，今天，他也穿上了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头顶一颗红星，领口两片红旗。 “你好~！” “你好，你好~！” 下了车的三人，依次和机关楼底下的几位军官握手。“欢迎欢迎，李副书记，这是我们团史副团长，这边是郑参谋长，政委今天去开会去了，没办法专程迎接~！” 相比于上次的陌生，这次李峰携科长主任的到来，这位柏团长，无疑要热情了许多，毕竟上次是李峰主场，到了这边则是他们主场了。 “这位，我要着重介绍，是京城红星轧钢厂，李峰李副厂长，曾经也是军人，立过一等功，来帮我们团，提高战斗力来了~！” “你好~！” “这两位，也是厂里的精兵强将，我们团里的战斗力能提升多少，就拜托诸位了~！” “轧钢厂技术科科长吕磊~！” “冷轧车间主任冯志刚~！” “欢迎，欢迎~！” 听到李峰曾经立过一等功，不论是副团长还是参谋长，无疑都非常给面子。 “柏团长，客气了，不过，我得纠正一下，上个月，我们副厂长的副字，已经去掉了~！” 双方握过手，简单介绍了过后，李峰依旧保持着含蓄的微笑，倒是吕科长会来事，率先帮柏团长，纠正了一下职级的错误。 听到吕科长的话，不论是柏团长，还是副团长跟参谋长都一同愣了一下，主要是，李峰太年轻了，特别是在吕科长和冯主任的衬托下。 “哈哈哈，是么，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一万多人的厂，啧啧，比我们团的兵还多的多呐~！” 最了解轧钢厂的，无疑是去过一次的柏团长，他是有深切感触，轧钢厂的厂区有多大，人数有多少，再看李峰现在的年龄，手底下管这么多人，只能惊叹一声。 至于副团长和参谋长，更是对他高看一眼，刚下车时，还以为是秘书之类的，结果是主角。 轧钢厂如果真像他们团长所说人数，又是的话厂长，那李峰这个年轻人，无疑得是旅长，或者是副师级别的。 不论是参谋长或者副团长，专业降一级的话，只顶多是科长或者主任级别的了。 “侥幸，侥幸，柏团长~！” “这次，大家先熟悉一下，有个脸熟，下一次，再次过来的时候，麻烦给予方便，不论是保密上，还是配合你们的工作上，请放心，吕科长和冯主任都督促过，有时候可能我不会一起跟过来，麻烦你们替我监督好~！” 漂亮话李峰也会说，姿态摆的很低，这2i团，就是格栅装甲的开始诞生的地方。 总后虽然有权定下来，但无疑更重要的是一线部队的使用感受，要想全面铺开，就得在2i团这里，把格栅装甲给到最好，达到最佳的作战效果。 “行，走，我带你们一块过去，任务要紧，时间也比较急，外挂装甲，这个想法，我认为出发点非常好。” “上次去过贵厂回来后，我就辗转反侧，觉得李厂长说的有道理，反正可以试试嘛，坦克的防御力，无疑对一部分战役中，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我翻阅了了一下资料，像进攻柏木木时，光是铁拳火箭筒，就摧毁了两千多蘇联坦克，甚至有部分单位，就能做到击毁二三十辆~！” 去往后山的路上，这次换成了柏团长跟李峰诉说着一条条数据，李峰听的很认真，不光李峰，吕科长和冯主任听的也是非常认真。 数据不会说谎，两人完全没想到，李峰所给厂里，带来的东西，对坦克团，会这么重要。 按照格栅装甲六成的防护效果，那岂不是减少六成的击毁概率，剩下四成当中，还能抵消一部分杀伤效果，已经算是比较可观了。 “反坦克武器，诸多国家，都在研究，但是受限于发动机的功率，坦克的重量，始终被限制，能用较小的负重，增加一部分反坦克武器的防御力，这笔买卖，是合算的~！” 最后的总结，柏团长没有丝毫避讳，就副团长和参谋长也跟着点了点头，如果装备后，能达到其中一部分效果，无疑对战斗力的提升，都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rpg之类的武器，实在太过便宜，如果不是受限人员的携带量，可以说是性价比最高的武器。 反装甲，反人员，反工事，甚至，机场，跑道，后勤仓库，面对rpg时，都会吃大亏。 这种便宜又好用的武器，无疑会装备到任何基层部队，对于坦克团来说，威胁就大大升高。 而格栅装甲，相对来说，也是最便宜，合适的防御装备。(本章完) 第1281章 59式 “鸭二鸭，鸭二鸭~！” “鸭二三~~四~！” 跑步走的队伍，从身边擦身而过，都是一身翠绿带点红的新军装。 看的李峰心神摇曳，孔武有力的声调虽然带着口音，但听起来，却那么的令人心神驰往。 历经几十年，这支军队，从未变色，人民的子弟兵啊。 哪怕再过几十年，外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能找到当初的影子，也就是当下。 有人说，这是他留给我们的一本书，这本书难能可贵，因为这本书身上，有他转身回眸的影子。 跑步而过队伍，并没有停下脚步。 队列外，带队的不知道是连长还是指导员，并没有停下脚步。 “唰唰~！” 可能是通过侧颜，认出是副团参谋长以及前边的团长都在，这才倒退着继续保持跑步的姿态，给三位敬礼，顺带瞟了一眼轧钢厂这边的三位。 等团长回过礼之后，这才反身追上队伍，向着后边的山坡上跑去。 “日常训练都是在山后么？” 跟着柏团长走在前面的李峰，看着自己这行人，也都是向着队伍的方向走去，好奇的问道。 “嗯，前面的场地太小了，日常训练，装备也都放在了山后，以后，厂里来车的话，车子就可以开过去~！” “刚才那边是机关楼，这边有食堂，那边是兵营，这栋楼的宿舍已经空下来，要是临时居住或者储存器材的话，都可以来这里，食堂离的也近，一天三顿都可以过去，跟部队吃饭一样，炊事班都安排好了~！” 哪怕李峰不问，柏团长已经都做好了相关的安排工作，军事重地，轧钢厂来负责调试安装的工人，技术员，不会来的太多。 但团里的装备并不少，时间周期，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 总后既然把2i团作为试点，先试验一番，那这些东西，在这段时间已经落实了下去。 “吕科长，你这边先记下来，免得下一趟，有人不知道跑错地方，我们是来干活的，不能扰乱部队的秩序，千万要叮嘱好，可不能乱闯，相关的保密工作也得做好~！” “好，放心，李厂长，这块我会交待好~！” 稍微落后两步的吕科长，赶忙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李峰既然这么说了，不用想，下趟过来，就是他带队了。 等一行人走到坡上的时候，看着坡后的景象，轧钢厂的三人，都忍不住站定了脚步，注视着前方。 山后的一大片区域，全被推平了，连李峰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但当你真看见十多辆坦克，在远处冒着黑烟疾驰而过，地面都为之震颤时，那才是真惊叹。 山脚下没有预想中那样，搭出来一连串的简陋棚子，下面停放着坦克。 而是山脚都挖空了，一个个窟窿眼，停放着一台坦克，临近夏日，阳光明媚，所有的窟窿眼，看的是清清楚楚。 “我的妈呀，这得，这得有多少？” 不止李峰惊住了，车间的冯主任，都没见过这种架式，一间间车库，那是真一眼望不到头。 本来以为驾校的车子已经算多的了，结果还没这边的坦克多，怪不得，人家连住的房子都准备好了，感情，工程量是真不小。 “冒昧问一句，贵团，有多少辆坦克？” 李峰僵硬的转过头，也懒得数了，直接问身边的柏团长就行了，看着十几辆坦克朝着远处驶去，毫不避讳的问道。 “有九十多辆，不过，一个营去驻训去了，还有一个营作为战备机动，目前准备把二营交给你们，还有团部的一部分装甲指挥车，也想试试~！”栢团长，倒是丝毫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幕，天天看，已经看习惯了，反正轧钢厂的人过来后，也会知道具体数量，倒是也没瞒着。 “满编？” 这个数字，李峰不是不能接受，但一看就是满员的。。 “满编，甲种团，战备团，卫戍京城~！” 这四个词，听起来很简单，但每个词撂出来，都让人压力山大，特别是李峰，至于身后的两位轧钢厂科长主任，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职工们的保密工作，还需要我再次叮嘱么~？” 李峰默默的转身，目光凝视着吕科长和冯主任，眼神凝重，不苟言笑。 两个人默默的摇了摇头，恨不得刚才厂长跟团长的对话，压根没有被听见，这tm谁敢说出去，不要命了。 “这，这一天，得耗多少油呐~？” 忍不住擦了擦额头沁出的冷汗，看着身躯庞大的大家伙，从前边驶去，算不出来了，冯主任感觉是一个天文数字，烧的不是油，是钱。 “呵呵~！” 反观副团长和参谋长，人家光是笑笑就不说话了，问这个问题，那就是外行话了。 油，油相比这些装备本身的价值，那简直九牛一毛，不在里面不知道而已，要是知道制造成本，压根就不会再想着油料的费用了。 “走吧，二营在这边，上个月刚战备结束，目前正在库里保养，检修，正好方便你们改进~！” 郁郁葱葱的山顶，一个窟窿眼一个窟窿眼的山脚，直到人走到坦克边，亲自接触，亲眼见到，才知道坦克的炮管有多长，多粗。 庞大的车体，比他们乘坐的吉普车大了那叫一个几圈，光是履带的宽度，李峰感觉都快比自己的腰粗了，小吉普车，都不够碾的。 之前设计格栅时，长度三米多，现在才发现，实际少算了一半，皮尺一拉，tmd六米，宽度三米，光是这个体积，就让人无语。 “这是我军最新式的坦克，出厂年份才两三年，如果，不是确实亲眼目睹，说实话，我都不舍得在车身上‘动刀子’~！” 柏团长拍了拍厚重的车身，别说，车身确实擦的干干净净，漆面平整光洁，八一标志红的发亮，仿佛每次训练回来，都会把车身给擦一遍，掉漆的地方都会补上。 “放心，格栅装甲，只是外部装甲，最多外面会焊接几个支撑点，内部不会动，想要的时候装上，不想用的时候，就卸下，根据作战需要来，都已经考虑到了~！” 李峰看着坦克，也很是喜欢，沉甸甸的大家伙，哪个男人不喜欢。 “行，那二营这边，就交给你们，不急着全装上，最开始这台，还是要考虑炮位的俯仰角，高射机枪的长短，他们营里面会配合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们，正常我都在团里，不在的话副团和参谋长都可以~！” 简单的跟李峰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注意事项，当然，相关实战性能参数，肯定不会说，但他不说，李峰又不是不知道。 看看“大脚丫”上面的五对轮，也知道，这辆坦克，魔改又魔改后，到底陪伴了部队多少年。 “你们先量一下尺寸，我先完成一下小时候的梦想~！” 栢团长走后，只留下了参谋长跟营里面交涉，李峰也毫不客气，爬上了59的车体上，直接往炮塔上一坐。 别说，挺凉的。 “我也试试~！” “那我也试试~！” 可能是被电影影响，仨干部，一旦没人管，都跟大小孩似的，争先恐后都亲自在炮塔上找了一下感觉。 仿佛，自己成了开坦克的贝塔~！(本章完) 第1282章 舅子的账妹婿还 轧钢厂北门货运站台。 “哗啦啦~！” “哗啦啦~！” 铁皮的货运车箱门被向两边推开，一个个脑袋瓜从车厢里探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 “我从门缝看到，好像名字叫红星轧钢厂？” “这是京城么？” 在车厢里待了两天一夜，面容有些疲倦，扒在车门边，还不敢下车的这些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是哪里人。 “看什么，快下车啊？” 车外开门的人员，看着里面的人一个个都不敢下车，赶忙朝站台挥了挥手。 “哎呦，终于到了，同志，这里厢四（是）京城不啦~！” 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跟着下车，目光中多少带着一些胆怯。 “到了到了，是京城，目的地，咋地，还不下来，你们还想跟车回去啊，快快，都下来，领导都在等着你们呢~！” 确实，下了车，能看到许多穿着白衬衫的领导，不过，基本都在前面一节车厢，以及平板列车上。 对于这些从沪上千里迢迢过来的人，倒是没怎么关注，反而在蹲着检查一台台机器。 披着墨绿色油帆布，固定在平板上的机器很多，占用了两节平板，有些更为精密的，则是已经打包装箱，放在火车头后方的货运车厢里。 “李书记，这些人，沪上的？” 蹲着身子，检查机器的申副厂长，听到了下车后，那些人的碎碎念叨，转身向一旁的李峰问道。 “沪上开关厂的，把他们陶瓷底座的生产线给弄来了，人也弄来了，后边还有从鲁南运来的生产材料。” 冲着申嘉石挤了挤眼角，如果说吕科长冯主任去负责格栅装甲的话，那防弹插班，复合装甲的事情，无异于副厂长也要肩责了。 毕竟，这事儿，李峰也只跟他沟通过，每个人负责每个人那一摊子的事情，这不也是保密工作的一部分。 别问厂长干什么，厂长得统筹全局，指明方向，披荆斩出一条道路后，就不能好好享受么？ “哦~，我说你怎么把我从车间拽出来，不过，这些东西放哪？” 看了看前面那节货运车厢，又看了看后面这两节平板车厢，以及运送人员的车厢，轧钢厂，可是没有多余的车间了。 之前厂内最空的三分厂，已经被拿出去该家属楼了。 “运输科旁边~！” 从平板上跳了下来，李峰看着已经开始装上火车的一箱箱物品，拍了拍手。 “嗯，那边，不是盖出来研究所的么？” 看着运送过来的人员陆陆续续集结到一起，申总工也小心翼翼的跳下板车，目光还有些疑问。 “研究所研究所，我们厂也没做过这种装备，可不得先研究么，没有这些设备，我们又怎么能开始研究~？” “对不对，我的申老总~！” 李峰整理了一下衬衫，等申老总也整理好衣服，就往人群走去。 “行，你看着安排，机械设备方面，我能协调人员过去安装，但研究之类的活计，我可整不好~！” 李峰的话，还是无法打动申总工，研究所所长可是另有其人，甚至这个人，申老总自己都没见过。 都到了副厂长了，李书记还在瞒着他，可把他忽悠瘸了，想让他再继续加担子，他现在担子已经快挑不过来了。 “领导嘛，最重要的，就是起到监督作用，不能说您快退休了，就当甩手掌柜，申老总，您不为我考虑，也为厂里的职工们考虑~！” 听出了申嘉石心中还有一丝埋怨，研究室的事儿，李峰确实也不好跟他说太多。 不然，就跟吕科长冯主任一样，去了一趟坦克2i团，恨不得蒙上眼睛，堵住耳朵，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参与什么。 核潜艇外壳材料，真要把实情告诉他，李峰感觉，这位轧钢厂曾经的三朝元老，会忍不住提前退休，或者选择性昏厥。 不待申嘉石推却，李峰就朝着集合号的人群挥了挥手，径直疾步走了过去，还在筹措语言的申老总，无奈只能跟上。“大家好，欢迎加入红星轧钢厂的大家庭，我是厂里的第一书记兼厂长，李峰，旁边这位，是我们的副厂长，目前还兼任着厂总工程师的申嘉石~！” “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惑，这些疑惑，请暂时先放进肚子中，先去吃饭，一路行程辛苦，风餐露宿，都没有吃好，食堂那边已经准备好，那个谁，苗嘉俊，先把人带到二食堂，中间把人员统计一下~！” 把人先赶过去吃饭，多余的话李峰也没有说，然后示意申老总也跟过去。 “暂时让厂里的职工不要过多接触，也别多打听，研究所的保密级别，比较高~！” 就这，李峰还不忘叮嘱了一下申老总，随后又挤了挤眼角，相比于一向和善的自己，轧钢厂的职工们，对这位年龄颇大的申总工，还是带着点畏惧的。 至于李峰，自己则是留下来亲自监督设备的转运，运输科这些个老司机，得靠他这个曾经的科长来镇得住，免得一个急刹，把设备弄的不像样子。 “慢点，轻一点，你们也给我开慢点，这些设备不便宜，厂里只能搞到这一套~！” 亲自看着货运站卸货，装车，直到没有任何遗漏，李峰这才在列车调度单上签了字。 本来准备离开的李峰，想了一下，还是用货运站的电话打到了人事科和维修科。 “喂，我是李峰，让你们科长去二食堂~！” “带集体宿舍的钥匙去二食堂，五十八个人~！” 随后，李峰才上了最后一趟特地等待自己的卡车。 拉开副驾驶的门，没想到，看到的是吊儿郎当的贾海杰，双手趴在方向盘上，嘴里还叼着一根木头签子。 “这都什么人，外地的？” “你们运输科以后的邻居，多照应着人家一点~！” 听到李峰这个解释，贾海杰挠了挠脑袋，虽然脾气炸裂了一点，但好歹想起运输科之前那片场地。 原来是驾校用来练车的地方，搬走后倒是空着没用了，最近俩月，是盖起来了。 “他们不是说，那边是给科里倒腾了新楼么？” 神色愕然的贾海杰，果然还是依旧没长脑子，脱口而出的话，让李峰都不禁一头黑线，不知道乱糟糟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你可拉倒吧，我可从来没说过，那边是给你们用的，那边，另有重用，马华干的咋样？” “得，白高兴一场了，妈的，拉砖头水泥，我还加班多跑了两趟，马华，你看，都把我给调过来使唤了，这马站长新官上任，威风的紧呐~！” 李峰一但坐到贾海杰的副驾驶，这鬼屎什么话都敢扯，丝毫不顾及身旁坐着的，已经不是当初的实习司机跟驶员了。 第一书记又怎么样，面对曾经的这位老班长，也只能扯一扯嘴角，知道贾海杰在开玩笑。 “哦~对了，我那不着调的大舅哥，怎么听说，不在丰泽园干了，雨水听他哥说，你又把他算计了，给他倒腾了个活计，还保密？” “你感觉，你着调么，贾师傅说的不错，就算结过婚，还依旧是个吊样子，你口中不着调的大舅哥往后要一飞冲天了，他呐，伺候比我级别还高的领导去了~！” “就看，你俩以后谁先着调了~！” 贾海杰张大了个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峰，眨巴眨巴眼睛，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李峰现在的级别是书记兼厂长嘞，已经是轧钢厂拔尖了的干部了。 他很难想象，他那个鬼屎一样的大舅哥，何雨柱，还能伺候级别更高的领导。 “你给我来真的？” “他喝了我一瓶茅子，这账，我得记在你这个妹婿身上，哐当~！” 跳下车的李峰，翻了翻白眼后直接关上了车门，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半瓶茅子，喝了两杯，四舍五入之下，可不就是欠了一瓶。 何雨柱穷的抠搜，喝散酒的货色，能找他讨么，还是去找大领导去讨，那肯定是不行了。 民间规矩，大舅子欠下的账，那可不就得妹婿来报销。 双手趴在了方向盘上的贾海杰，此时的表情，一脸扭曲。 十分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最后，还是无力的趴在了方向盘上。 比李峰级别还高的领导，把他大舅哥安排过去做饭。 怎么感觉，这不像是好事……(本章完) 第1283章 毕业季的大学生 二食堂。 一大锅锅刚出炉的面条，刚被端上来，不一会儿就被消灭了，直到，没有人再去窗口了。 “喂，外面的，你们吃饱了没，没吃饱后厨再给你们下一锅~！” 食堂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饭堂里，多出来的这几十人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申副厂长亲自带过来，恐怕都不会推开橱窗多此一问。 开关厂来轧钢厂的这批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过，倒是不再饿了。 下了火车，一顿口味清淡的阳春面，虽然没有加鸡蛋，但也是细粮了，不亏。 “差不多了，没人吃了，你们后厨的就先出去吧，有些话，需要跟他们单独聊聊~！” 等了片刻，看没人回应，申老总站起身朝后厨挥了挥手，厨子和打扫卫生的大姐，赶忙从后门离开。 “侬好，申副厂长，我们是……~！” 五十八个人，到现在都感觉莫名其妙，到京城，没去开关厂，其中一位，养气没修炼到家，直接站起身，询问道。 “你不用说，我来给你们讲讲，你们为什么调到了我们厂，你们未来要做什么，要多久~！” 没有待站起来那位说完，申老总已经摆了摆手，他知道对方想问什么，直接站起身。 虽然从李峰那得到的消息寥寥无几，但人都送来了，设备也讨来了，轧钢厂研究所也建好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歹，他还知道一点，李峰为什么把开关厂的这些人要过来，不像厂里其他人，连这点都不知道。 “我们红星轧钢厂位于京城，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一家钢铁厂，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把你们调往京城来做什么，关于陶瓷方面，我们厂建立了研究所，要进行深入研究~！” “研究什么呢，陶瓷，你们会奇怪，钢铁厂为什么研究陶瓷，那这是批准的，我们需要大家，研制高强度高硬度的陶瓷，这是按照上级要求来的~！” 没错，厂长是副厂长的上级，申老总也没办法像李峰那么圆谎。 只能按照李峰之前跟他商讨的陶瓷需求，先把这些人的人心给定住，至于后面能不能研究出来，也就只能看这些人，以及那位研究所所长的能耐了。 本来还有些骚动的职工和技术员，听到了副厂长这番话，确实心也放了下来。 谁让，他们和他们拆下来的生产线，确实就是跟陶瓷打交道的，虽然轧钢厂研究陶瓷，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如果上级要求，那就无话可说了。 “我是副厂长，也是厂里的总工，这几十年，也都是在跟钢铁，以及钢铁这块的设备打交道，对于陶瓷，我了解的不够深入，厂里也没多少人了解这块，以后就需要仰仗大家~！” “具体研究出陶瓷的强度要达到多少，硬度要达到多少，这点暂时先放一放，等设备安装调试好后，能够开始研究后，我们厂长这块，再给大家提出相关的要求~！” “好吧~！” 这番话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哪怕刚到陌生的地方，有些胆怯，此时也被申总工这番话，给安抚了下来。 “因为大家来的比较匆忙，档案还未从沪上发过来，现在我安排人记录一下，请问哪些人是技术员，哪些人是生产线职工？” “我，冀仁斌，冀州的冀，仁德的仁，文武斌，陶瓷车间，技术员~！” “我，鲍海洋……！” 被安抚好后的众人，立马一个个站起来，简单自我介绍，在副厂长面前混个脸熟，名字和岗位就被记录了下来。场面异常的和谐，反正知道自己确实到的是京城，自家厂里没忽悠他们，而且还是什么研究所，干的还是老本行，大家心也都逐渐放宽了。 相比于去三线的山窝窝里，至少，这个轧钢厂，是在京城市区，厂子也够大，对于他们这些沪爷来说，变成京爷，也不算吃亏。 等一个个名字被记录的差不多后，人事科这边，以及维修科这边，两个科长都过来了。 一个负责把名单统计好，回去后要制作轧钢厂的证件，另一位则是把一把把集体宿舍的钥匙，交给了申老总。 “等下，会安排你们去集体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放好，随后带你们去以后工作的地方看一看，今天就不忙活了，不急这一天，等明天证件下来，然后领我们厂的工服，以及劳保物品，然后这几天就是把产线给安装调试好~！” “在这中间，生产方面，需要哪些东西，或者需要配合的，都可以找我，等稳定下来之后，再解决你们的居住问题，别担心，咱们厂，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先将就几天~！” 要不说老持承重，申老总办事还是很稳健的，考虑的甚是周全，同样的话，年轻人跟中年人说出来的，就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一番连消带打，把这些人眼中初来乍到的迷茫消去了，顺带，还能抛出点诱饵，进行后续督促。 李峰另有开疆辟土之心，虽然申老总也不愿如此，但来都来了，不能回绝，那就只能向前。 “挺好，挺好，申副厂长，以后，大家，都是同志，都是同志了~！” “对，都是自己同志，走吧，带你们去集体宿舍，然后，去新建好的研究所看看，先认认路，了解了解未来工作的地方~！” 等到现在，李峰都没没来，仿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申老总虽然有些腹诽，但还是肩负起了责任。 两个人一起搭班子，就得讲究配合，如果能研究出来，像格栅装甲那般，也算给厂里做出了成绩。 一直没出现的李峰去哪了。 他在研究所下了车，看着东西卸下车后，本来是要去二食堂，去寻他们这些人的，接过，被半路截住了。 运输科离大门不远，研究所也离大门不远，所以，路过大门口时，他这个书记兼厂长，就被大门口的值班室给拦住了。 “李书记，李书记，这，这边，有几位大学生，来咨询一些问题~！” “我们不了解他们说的这些情况，不敢瞎讲，要不，还是您过来瞅瞅？” 到了厂长的级别，一般的事情，值班室都不会拦着他了，拦住他，自然是因为，这事情，还真只有厂档委级别的领导，才能解决。 轧钢厂的大门外，此时聚集着有三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正透过大门观察厂里面的情况。 “大学生~！” 本来还皱着眉头的李峰，听到这三个字，再看了看门外的几位年轻人，眼睛顿时就冒绿光了。 过年交待刘光齐办的事儿，没想到，他还真办成了。 陶瓷工人反正都经到了，那边还有申老总接洽，不碍事，人还能跑了~！ 但这边这几位大学生，可是事关轧钢厂毕业季的校招工作。 双喜临门呐！(本章完) 第1284章 抢人才 “快快快，开门，请人家进来啊~！”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至少不会四人在宿舍组队开黑，也不会在宿舍组队摔牌。 李峰在档校里，除了女生宿舍，男生的都去逛过，最常见的，推开门，就能看见，一般在宿舍都是组队看书，研究学问。 当然，有时休息时，也不乏凑一块吹吹牛皮，放松放松。 就学习态度问题，在这个时间点上的，李峰承认，天南海北，不管来自哪所大学的这些同学，态度都十分认真。 真正的肩负起了，那笔国家发放的助学金，所起到的作用，每个人知道机会的来之不易。 李峰亲自招呼，门卫室的值班员，赶忙掏出了钥匙，把侧门给打开了。 “请问你是团委书记么？” “看起来，好年轻呀~！” 几位大学生，也注意到了被称呼李书记的李峰，顿时就有些胆怯，至少，眼神和动作上能看出来。 “我是红星轧钢厂第一书记兼任厂长，我叫李峰~！” 求贤若渴啊，刘光齐好不容易弄来的，现在六月份了，马上毕业，李峰哪里忍得住让这些“香饽饽”受到冷遇。 又是厂长又是书记，让这几位同学，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到说不出来话，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厂团委之类的，没想到，是这个厂子的一把手。 “哝，不信，门口值班的这些都是保卫科的干事，还有保卫人员，你们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呵呵~！” 李峰看出了几位同学的疑虑，手指指了指站岗的保卫，开门的干事，直到他们都接连点头，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李书记，京城钢铁学院今年的毕业生，快毕业了，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听说，你们厂，今年是招大学生么？” 知道了李峰是一把手，这几位蠢萌蠢萌的大学生，更是有点不敢进的样子，就站在门口，最终，是领头的那位向李峰咨询他们的问题。 “招，只要是理工科的大学生，都招，这不是传闻，这是事实，我们厂轧钢厂，你们学校是钢铁学院，既然来询问，那肯定所学的专业也是对口的，能把你们大学所学到的知识，利用在实践中工作上~！” 几位同学赶忙点了点头，也确实如此，他们这才大着胆子，跑过来询问的。 不然，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可以在学校收拾东西，等待工作分配下来后，奔赴祖国各地。 李峰过年交待刘光齐的呢，就是把轧钢厂的招聘需求，在这段时间，在学校里，私底下宣传开，把一部分想留在京城的，目光给吸引过来。 人既然都来询问了，证明，刘光齐确实找人做了这些工作，而这些事情，门岗这边确实不了解。 李峰作为厂长，也不介意当一个临时的人事总监，准确来说，推销员也行，把轧钢厂给推销出去，毕竟，这些大学生，不缺工作。 “没事，既然来都来了，我作为厂长，亲自带你们转转，也了解一下我们厂什么样子，那个谁，去给驾校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辆车过来，等会给他们送回学校~！” 礼贤下士李书记是真做到位了，这三四个同学，既然来了，也不打算就这么给他们放出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销售，这时候，要抓紧展现未来到轧钢厂工作的优势，秀一秀肌肉，让这些人回去好好宣传宣传。 “不用，不用，您客气了，李书记~！” “真的不用，等会儿，我们坐公交车回学校就行了~！” 李峰的态度，确实让几位学生，有些惶恐，没想到，这个厂长，不光年轻，对他们还异常的尊重。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咱们厂比较大，有上万职工，不仔细看看，你们这么回去，也不敢轻易下决定呐~！” 带着几位同学，李峰走在前头，就差手中挥着个旗子，当导游了。 “这边是我们厂的一车间，也是钳工车间，负责对生产的零部件，进行精细化加工，达到标准后的合格品，打包装箱后，送至机械厂，车辆制造厂，以及模具厂等下游产业~！” 离大门口最近的一车间，李峰的到来，让里面的职工有些躁动，但看着李峰身后带着人，正在进行讲解，也就没有人过来。 巡视的车间主任，副主任，看到李峰朝他们挥了挥手，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边上。 “走，下一个~！”李峰也不耽搁时间，带他们把里面的生产环境看了看，就直奔下一个车间。 “那边是二车间，也是我们厂的焊工车间，右手边那里的操场是厂里的停车场，停车场边上连排的二层小楼，是厂运输科，至于运输科旁边新建的楼，就是我们厂的研究所~！” “研究所？” 本来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几位学生，听到说到研究所的时候，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在他们的认识里，研究所是研究所，轧钢厂是轧钢厂，两种东西，现在竟然在一个厂里面出现了。 当然，轧钢厂有了一个专门研究所，对于这些钢铁学校的学生来说，也是蛮吸引人的。 “对，前年建立起来的，之前只是研究室的规模，但现在升级到研究所，往后这里会涉及到特种钢，合金钢，以及新型材料的相关研究工作~！” “但因为上个月刚升级，所以我们厂，目前急缺理工科的研究人员，你们大学，如果有喜欢搞材料研究的，都可以跟他们多讲讲，光这里，我们就缺将近五十多位科研干部岗位。” 三四个人，李峰为什么主动介绍，不就是为了抛出饵料，真要只来三四个人，只会感觉塞牙缝，送到冉奇林手底下，他眼皮子都不带抬的。 不说研究室升级到研究所后，多出来的编制岗位，光是之前反腐风暴，清理出来的干部编制，都还有一两百没动弹呢。 都不用经过厂档委会议，只要进来的是大学生，有真才实学的，比李怀德那些通过走后门进来的，要敞亮太多。 “研究所，有开拓创新的精神，而且还设置在厂内，可以理论结合实践，李书记，你们厂，眼光真的非常长远~！” 戴着眼镜的那位大学生，看着崭新的研究所，抿了抿嘴唇，看向李峰说道。 “再厉害，也需要新鲜血液补充进来，报名来我们厂同学们，不论是想继续走研究的道路，还是想在车间一线基层学习实践，我们都双手欢迎大家~！” “不用担心岗位不够，我们厂再来两三百个大学生干部，都有岗位安排，我希望，你们不论是在自己学校，还是有认识其他学校的同学，都可以帮忙宣传~！” “我们不缺坐办公室的干部，我们缺的，是敢于实践的干部，通过他们推动我们厂产业升级，结构完整，而且，我们的厂的待遇很好~！” 李峰把要求再次重申了一遍，最后，把香喷喷的饵料，包裹在了鱼钩上。 听到厂里能招两三百大学生干部，这几位同学，眼神和心态顿时放松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竞争了。 当听到待遇时，一个个小耳朵，立马竖立了起来，全国大学生毕业其实工资差不多，他们来，主要是想留在京城。 但这位李厂长专门强调待遇不错，那就指，工资以外的事情。 “你们学校分配的话，刚参加工作级别是23级，对是不对？” 循循善诱的李峰，脑袋上像是多了两个红色犄角，看几位同学都点了点头后，这才缓缓说道。 “只要报名我们厂，来了，就给你们直接转正22级，跟其他厂一样，反正干部编制，转京城户口，进来厂里就给分房子，正规的房子，不是集体宿舍~！” 底气，李峰从来没有这么足过，面对几位大学生，手一挥，让他们心神一震。 “当然，不急的话，到明年，厂里还有一批新家属楼会盖好，家庭条件不好的，会优先分配上楼的房子，可以上楼哦~！” 软嫩可爱的大学生们，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招聘，来了直接转正，还能分到房子，这就不止留在京城，而是，以后就可以在京城定居下来了。 作为曾经的销售，李峰房子可以卖不出去，但人才一定能诓过来，虽然现在是学校分配，但他们主动报名，厂里也愿意接收，比干等着上级分配，效果要好得多。 “这是我的证件，我对我今天说的话负责，厂里现在求才若渴，你们看我的年龄，就知道，我喜欢年轻一点的干部，有真才实学的，厂里会优先考虑提拔、晋升、以及入档~！” 这一看也就是豁出去了。 李峰确实豁出去了。 到了明年，能不能招到还不一定，今年反正敞开肚皮招，能来多少来多少。 不管其他厂怎么看，反正轧钢厂要在这次“人才交流会”上，斩获一批理工科的应届生。 “对了，京城平安驾校应该听说过吧，那也是我们厂的，回去后可以跟你们同学说，只要来我们厂，想学开车的，免学费，直接教~！”(本章完) 第1285章 大学生也是把双刃剑 “冉所长~！”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搬呐，那边研究所都已经准备好了~！” 新的研究所已经建好，目前陶瓷实验组已经入住，李峰这次，专程来请冉奇林来了。 “随时可以，但一些相关实验，恐怕就得中断了，另外，搬过去，恐怕需要几天时间~！” 这一次，冉奇林没有撵人，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跟李峰说话了，研究所所长，这是他在国内的职位。 很有意思，仅仅，只有几个人的研究团队，现在，要叫研究所。 这边的楼上，除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较为精密的实验设备，如果没有没要，他其实还不太想搬，实验人员实在太少了。 新建好的，那地方，他也去看了，面积是大了很多，但，显的人更少。 “没几天大学生们就毕业了，我向上面申请了，最近这段时间可能过来一批，我到时候至少会再划拨十几个人，研究所的班子，就可以搭起来了~！” 看着冉奇林还在不慌不忙的做对照试验，背对着自己，李峰也看不出来，他想不想搬，只能尽量催促了。 那边的陶瓷生产线，可是他给冉教授准备的惊喜，不去拆开包装瞅一眼，那还有什么意思~！ 听说手底下，又要多十几号人，实验室内，干了一年多的大学生，有的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悄悄的看了一眼李峰。 就连一直忙着做实验的冉奇林，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身，对上了李峰的目光。 “十几个，你确定？” “你要是嫌不够还可以增加人数，根据你这边想法来，对了，这些人，还有多久能带出来~？” 也懒得分辨冉奇林是嫌多了，还是嫌少了，看着这几位，不时偷偷瞄一眼自己的大学生，李峰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他们学的怎么样了。 研究室升级到研究所，后续补充上人员，那他们这些第一批跟着冉奇林的，也算是熬出头可当师兄了~！ “你说的带出来，没有一个标准来衡量~！” “一年多时间，他们的表现，大部分，我比较满意，如果是像我现在这样，带人研究，他们还远远达不到~！” 摘下了橡胶手套，双手往怀里一抱，靠在了实验台前面，目光扫视了一圈实验室内，无情的摇了摇头，直接否定。 研究员，是一份耗时间的工作，需要经验的积累，要写很多次试验报告，论文，恐怕才能像他今天这样。 一年多的工作经验，还是嫩的很，只能说初步迈入了门坎。 冉教授的话，无疑没给这几位大学生太多的面子，理工科的人就是这样，脾气耿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而他的这些学生，暂时还不行，至少，还得需要五六年的时间，这还是聪明点的，悟性强的人。 冉教授的耿直，无疑让几位天之骄子内心很受伤，但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但在厂长面前这么说，还是让他们多少有些心虚。 “我不急，我还年轻，大家也很年轻，我是相信你们的，也相信冉教授能把大家带出来，不要心急，我只要还在厂里，我会耐心等待，你们成长到让冉教授满意的那一天。” “补充进来的人员，给你们打打下手，你们也开始试着习惯，手底下带人是什么感觉，将来，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轧钢厂的未来，不是靠我这个厂长，是靠大家~！” 冉教授可以批评，李峰能做的，那就是鼓励，看着这些当初申请下来的大学生，这些，可都是轧钢厂埋下的种子。 他这个厂长，不会拔苗助长，好不容易萌芽，那就让他们慢慢长，总有成熟的那一天。听到李峰这么说，实验室里的几位学生，脸上好看了许多，厂长这块，面子是给到位了。 “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 冉奇林双手抱在怀里，看着一个个自己的学生，长叹了一口气。 当初被李峰硬是架了起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回国，是想好好照顾女儿，结果，一钻到实验室，搞不好，还得让女儿照顾她妈妈。 “不，你的心还是很年轻，这个国家也很年轻，你不想看看，这些人，这个国家，成长起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么？” “希望如此~！” 看着年纪轻轻的李峰，托着腮帮子的冉奇林耸了耸肩膀，这个国家未来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他知道，女儿很开心，那就行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跟着冉教授研究出来的东西，很重要，事关国防安全，保密级别非常高~！” “外国的军舰，潜艇，隔三差五，在我们的海洋中随意的游弋，你们虽然是在实验室做着枯燥无味的试验，但你们试验的结果，决定着，我们能不能赶走他们~！” “年底，你们几位的干部级别，会在去年转正的基础上往上调一级，往后也是如此，只要我还在，冉教授还在，带着你们做出了成果，我依旧会给你们往上晋升~！” 催促着他们尽快搬家，是一回事，敲打敲打这几位大学生，那又是一回事。 冉奇林，现在在李峰眼里，可是个宝贝疙瘩，至少比这几位学生加起来的分量还重要。 唯一要担心的，是他从国外回来的履历，到了明年可能会是一道槛，面前的这几位，如果脑袋不够清醒，李峰不介意拿人开刀。 丑话讲在前面，歪心思不可取，少了冉教授，没人带着你们搞研究，那就别想着提前晋升的美事了。 “是~！” “谢谢，李书记~！” 听到年底级别就可以再一次晋升，几位大学生研究员，立马乐呵的嘴都抿不上，刚才的心虚，顿时不翼而飞。 他们是去年转的正，到今年六月转正后还没满一年，年底如果晋升，那就是21级了，时间上来说，算是特别快的了，当然，跟他们面前的李厂长还是没法比。 不过，只要有冉教授这个当家人在，他们不怕后续研究不出来什么。 “不用谢我，你们该谢冉教授~！” “没有他带领团队，把特种钢研究出来，给国家和部队做出了贡献，缺了这份功劳，你们别想晋升那么快，沾的，是冉教授的光~！” 冉奇林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峰，哪怕他回国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也听出了一点。 李峰是在帮他把这几位学生，捆绑到一起，这次，是想捆绑的，更为紧密了一点，他其实不在意什么晋升不晋升，但能让学生更尊重他，他也没意见。 把事情叮嘱完，李峰就走了。 这一次敲打，在他看来还是有点轻的，只是把几个人的晋升跟冉奇林捆绑到一起，杜绝他们到明年，起什么歪心思。 等下一批大学生，分到研究所的时候，他的警告，无疑会比今天更加强烈……(本章完) 第1286章 新项目：陶瓷钢板 又是过了几天。 轧钢厂的厂门口，陆陆续续又多了一些大学生自行过来询问。 不过，后面的，李峰这个厂长就没有再进行专程接待了，而是保卫科科长刘光齐亲自出面。 保卫科离大门口距离也近，在李峰手底下干活有多爽快，刘光齐又不是不清楚，两年未到已至正科。 现在别说想撇开家带媳妇离开了，家里可全靠他来镇着，不着调的老爹，对待老二老三都上太多。 再一次证明了，什么叫发展就是硬道理。 为了亲自办好这件事，只要值班门卫来电话，哪怕只有一位大学生来咨询，他都会把轧钢厂目前的招聘政策宣讲到位。 他知道李峰想干什么，轧钢厂等于在励精图治，从人事方面就开始改变，越来越多的理工科大学生进厂，那就跟鲶鱼似的，怎么都比那些走后门不干活的人要强。 而轧钢厂励精图治后，李峰能干出成绩，他只要配合到位，在轧钢厂，保卫科长，就不会是他的天板。 “不用担心其他的，等毕业出校门那天，给我们厂里值班室打电话，我们到时候会派卡车去学校门口接你们~！” 在值班室内，当着值班人员众人的面，刘光齐此时说的话，都被其他人听的清清楚楚，一个个面色都有些变幻。 最近厂门口来了多少大学生来咨询，保卫科上下又不是不知道，只能说，李书记对大学生，真的算照顾的无微不至。 直接卡车去学校门口去接，其他中专毕业的干部，可都是自己来厂里报导的。 “那个，我叔叔在隔壁三轮托摩车厂，他跟我说过，你们建了家属区，我们毕业生，到时进厂后，也可以集资么？” 窗户外面的这位，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了这位刘科长。 “能参与，我说的，只要进了厂，那就是我们厂的职工，我们厂所有的职工，都可以参与集资房，不论是干部还是工人~！” 刘光齐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去年剩那么些顶底楼，一鼓脑打包给了粮食系统的，显然李书记建房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厂里赚钱，而是让人住进去，谁住不是住~！ “行，谢谢您，刘科长，我回去后，会和同学们说这件事的~！” 青涩又蠢萌的大学生离开了，值班室的人，看着人家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可是羡慕坏了。 毕业来了就22级，不用等着熬资历，来了就五十多块的月工资，还给免费学车，房子这块倒是不羡慕，但光是这两条，就足以让一部分保卫干事和保卫员眼红了。 “刘科长，厂里，真准备招这么多大学生么？” 一旁的保卫干事没有吭声，而是另一位值班的保卫员，带着点疑惑的问道。 “那你说呢，人家是知识分子，又不缺工作机会，你要是上了大学过来，我也是给你一样的答复~！” 检查了一下记录本上，一个个来访的大学生记录，这分明就是他刘光齐提拔后的工作记录。 到时候来的大学生越多，李书记会记着他，记着的还是他刘光齐工作能干，熟悉保卫科的工作都可以放一放，先后顺序他很明白。 这叫什么，这叫灵活揣摩书记的想法，对手上的权力负责~！ 被干怼了一通的保卫员，嘴唇嗫嗫的不说话了，他要有大学学历，早也升上去了，不看之前的科长，因为华清的学历杠杠硬，已经是后勤处的副处长了。 轧钢厂的干部体系，真的是在朝着年轻的一代转变，同样转变的，还有焕发新生的轧钢厂。 “行了，也别羡慕着，招大学生还不好，非得跟之前那样，招那些走后门的，多一点大学生，保卫科也省心，总比那些嚣张跋扈的进来，给咱们科惹是生非要强~！” 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高素质的进来，总比仗着后台素质还低的人强，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两相对比之下，对于保卫科来说，大学生省心。 走出门外。 能看到，骑着三轮车的司机，一辆辆正从木工作坊那边过来，这是给研究室搬家的。 那边虽然建立的时间不长，但东西却着实不少，与车后坐着的那位江德福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刘光齐朝着保卫科走去。 木工作坊那边的研究室搬完后，保卫科羁押室里面存放的危险装备，到时候都得转移过去。 负责人已经有了，李学文的弟弟李学武，火线立功，火线提拔的那位，刘光齐的印象很深刻，特别是额头的疤痕。 与枪支子弹不同，那些存放的装备，都是爆炸物，一个不好，就能把楼给掀了，让那个平常很少说话的人过去看着，刘光齐也放心点。 不过，还是要多叮嘱一下，那些东西，但凡流到外面一件，对于保卫科来说，都是祸事。 刘光齐的招呼，江德福也看见了。 坐在三轮车后面负责押车的他，正默默的看着刘光齐进了保卫科的小楼里。 他手底下管着的那些保卫员，说起来，也是属于保卫科的编制，但很明显，属于两套班子。他这套班子，只对研究所负责，已经升到保卫科的刘光齐，得对全厂负责。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当初，刚进厂时，所有的框架，都是刘光齐带他熟悉的，现在成了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三轮车缓缓停车，车后的江德福从车尾跳下，研究所的值班门卫，看到车后的江德福后，这才打开门，放这辆三轮车进入。 看着大了几圈的研究所，江德福的脸色，也是不苟言笑。 手底下五十个保卫员，但面积增加许多的研究所，无疑比之前研究室的任务量，要大了许多。 而且，搬到了这里，可以说非常的显眼，就在大门口不远处，职工们上下班进出门口的时候，都能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不像之前的木工作坊边上，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值班人员，警惕性要提高，查岗更是要认认真真，进出登记制度更是要落实到位~！” 在登记簿上签好了字，江德福办事还是小心谨慎，之前没有研究成果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研究成果，证明对海军有用，他可没忘记自己，依旧是海军军官的身份。 “是~！” “你，你，去帮忙卸货，动作轻一点，他们说放哪，就放哪~！” 点了几位，去帮忙卸三轮车上的货物，江德福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要去熟悉熟悉，研究所的另一批刚进来的“新人”。 拿着人事科那边，交到他手里的名单，江德福看了看，他还在记名字，要保证名字和相貌在记忆中保留下来。 以后，除了冉教授和那几位大学生外，研究所又多了这么些人，这工作量，比较费脑子。 小型的车间有两间，一间，已经进驻了相关设备，这几天，正在安装，还有一间，冉教授已经叮嘱，一部分二楼的实验设备，也得搬进去。 小型的办公楼有一套二层的，一层已经被这批新人中的技术员先占用了，二楼是给冉教授他们准备的。 不光楼梯间被焊上了铁门，就连所有办公室的房门外，也都加装了一套铁门，内门和外门的钥匙，都是两个人携带。 相比于二层的办公楼，还有其他几栋建筑，有存储原料的仓库，也有存储试验失败品的仓库，还有内部保卫员的集体宿舍，以及他的单人宿舍。 第一间，就是“新人”们，所使用的车间，江德福走到门口后，跟值班的保卫员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进去。 新盖的车间，很是敞亮，面积虽然和外头正规的生产车间没法比，但也是够用了。 一条生产线正在安装，有的已经安装好，正在进行调试工作。 相比于原来实验室里的实验设备，这间新车间里的设备，比实验设备要大很多，感觉不像是实验，反倒像是把正规的生产线给搬过来了。 “冉教授~！” 在人堆里面，江德福一眼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冉奇林，没想到，他此时竟然在这里。 “嗯~！” 正在翻阅着资料的冉奇林，转过身，看到江德福时，点了点头，随后又默默的看起了，这些人带过来的资料，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 “新项目，研究陶瓷钢板，这些人，都是生产工业陶瓷的，到时候要跟我们实验室结合~！” 作为材料学硕士，在国外，不是没接触过工业陶瓷，但心思和试验项目，基本上用在了合金这块，还真没想到，李峰会利用工业陶瓷。 不光想到了，人家还专门搬了一条生产线过来，还有一系列的生产以及技术人员，一点都不担心实验失败，他有点琢磨出来了，李峰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陶瓷，钢板？” 两个词，江德福都知道，但两个词结合到一起，他就不了解，到底是什么产物了。 但研究所的研究项目，他也不能问，冉奇林可以跟他说，但他不能主动询问，这叫规矩。 “氧化铝，耐火材料，这小子怎么想起来的？” 抓了一把磨成粉末的氧化铝颗粒，从手心中洒落回袋子里，感受着掌心的粉末颗粒。 冉奇林在脑海中回忆着，在国外研究学习的尘封记忆，关于氧化铝的性状，化学式，分子量，熔点，水溶性，密度，一点点回忆了起来。 “搞不好，还真能被那小子给干成了~！” 冉奇林忽然发现，他好像，确实有点低估了李峰的能耐。(本章完) 第1287章 转型的到来 吕科长和冯主任从坦克2i团回来了。 部队的小吉普给他俩送回来的，而且是2i团专门抽调给他俩用的，一直可以用到，这次的项目结束。 机关办公楼上，李峰站在窗户边，正好看到了下车的两人，随即通知了秘书，让两人来办公室。 “诶~！” “你们俩，在部队住了这么几天，人怎么反倒精神了？” 两人抵达四楼的办公室，李峰一眼就看出了，两个人气势有点不一样了。 要说之前，还有点胆怯的意味，这今天回来，能感觉年轻了几岁。 “嗯，冯主任说，比他媳妇回娘家那几天还要痛快~！” 手里夹着材料的吕科长，看出了李书记表情轻松，也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养养身子，养养身子，别说，六点起床号，九点半上床睡觉，早晨起来，再跟着他们跑跑步，身子骨都感觉年轻了点~！” 冯主任手中也拎着个文件袋，听到吕主任调侃自己，把文件袋放到茶几上，人也在布艺沙发上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男人嘛，谁不有个军旅梦，李峰很能理解，就像没打过枪的人，永远不知道，95扳机扣到底，一梭子全射出去的滋味。 那时候带第一批驾校学员，去保障两会，隔壁就是部队，一个个小崽子，嗷嗷叫的，那种兴奋劲，过了两个月，那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嗯，这炮塔上面，不需要安装么？” 李峰接过了吕科长递来文件夹，打开后，就看见了首页上的59式坦克的侧视图，当然，是加上了格栅装甲后的。 只是，没想到，炮塔上边，没有加装，只有车身在四周，加装上了一层细密的格栅，从第二页的前视图来看，正前方的格栅还是倾斜安装的，根据，前方的装甲倾斜度来的。 “炮塔啊，第一个辆但是装了，但经过靶场测试后，参谋长的意思，先停一下~！” 吕科长把文件夹往后翻了几页，把炮塔带格栅的，那一页绘图，给翻了出来。 “什么原因？” 李峰点了点头，又重新翻了回去，既然部队让先停一下，那这一张就暂时先不急着研究。 “第一，影响炮长观瞄镜，第二，影响烟雾发射器，第三，重量上影响到了炮塔的旋转速率，最后可能会选择在炮塔后方进行安装~！” 吕科长把自己知晓的这一部份，跟李峰说道，这几部分叠加起来，已经对战斗力，稍微有点影响了。 当然，还可以第二次进行优化，只是对方要求暂停，那轧钢厂这边，就先把车身四周的格栅先打磨好。 “不止，也有可能是涉及到弹药原因，焊接第一辆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这个坦克的弹药是储存在炮塔下方，主要防护的重点也就在下方，避免被穿透车身的火箭筒给点炸了~！” 冯主任也不是吃素的，这几天，安装下来，也是有了一点，自己的心得体会。 格栅装甲他们俩都知道是干什么的，增加坦克防御的，防御那就是要防御重点位置，炮塔被穿透最多是人员伤亡，还有行动能力。 “还有一部分原因，我跟他们二营长聊了，这坦克的炮塔不是圆不溜秋的么，他们说这么设计，是考虑把击中的炮弹给弹飞出去，如果加上格栅，也降低了跳弹几率，反而有点不美~！” 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盖，正好杯盖也有弧度，冯主任拿起手指当做炮弹比划了一下，原本光滑的炮塔，增加了格栅后，反而降低了这种防御效果。 “那没事，他们怎么要求，那就怎么来，车身的呢，安装后，还顺利么？” 听懂了什么原因，李峰也就不纠结了，凡事都有好处也有坏处，当弊大于利，考虑实际作战需求，还是得听部队的。 “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中间也有几次麻烦，但解决之后，经过测试，目前来看，还是挺不错~！” 吕科长把图纸继续往后翻了翻，这些天，不光他们两位，焊工，钳工还有技术员都带去了几个大拿，边装边改，边改边装，总算有了收获。 “履带位置，考虑到要紧急换装，下半部分的格栅焊上了窗户上的折页，可以外折九十度，临时进行更换履带作业~！”轧钢厂没有军工基础，一切都是在摸索中前进，此时的2i团，仿佛就是一个比较难说话的甲方，频繁给轧钢厂这个乙方，提出修改意见。 这事儿，又不得不做，格栅装甲，虽然工艺很简单，基本上看一眼就会，但想要安装到59坦克车身上，着实还是费了不少事儿。 “你这边呢？” 看完了吕科长这几天的工作，李峰合上了文件夹，随后看向了冯主任。 技术科负责修改，冯主任负责带人干，两个人一同回来，也得听听他这边怎么说。 “我，我倒没事，乙炔切割和电弧焊我都不会，光指挥他们干活，后面要是全部加装，焊工车间肯定得抽调人员，就得书记你这边出马了~！” 冯主任倒是实在，这也是他这几天精神抖擞的原因，他只要保证把格栅装上去，至于怎么装，那得考验焊工师傅的技术。 2i团提出修改意见，那也是吕主任带人想办法出新设计图，动脑筋和动技术之间，冯主任选择了动手指挥。 “人员没问题，焊工车间，能抽调的，应该能再加十几个人过去，切割工人，再去几个也没问题~！” 人员安排这块，李峰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设计定型后，就只用在厂里制作，拉过去安装就行了，最费事的，也只有焊接了，把格栅安装的支撑点焊接好后，后续就简单了。 不行，2i团不也有装甲维修人员么，也得开始教他们怎么装了，问题不大。 “装甲车这块呢，上次去不是说，还有装甲指挥车么？” 忽然想到这一块，李峰把冯主任的文件简单的看了看，上面，是经过计算后，坦克需求的格栅面积，以及需要消耗的钢板数量。 “我的李书记，一步步来，坦克才弄明白一点，这才几天时间，我们也得回来看看，车间里的情况怎么样~！” 冯主任拍了拍额头，身子往沙发上一躺，面对李峰挥舞的鞭子，先选择躺平。 想到装甲那块，他也有点头疼了，这几天，他见过装甲车了，目视测量了一下，格栅的包裹面积，不用想，都小不到哪里去，车身大小高度跟个卡车似的，工作量着实不低。 “行，你们看着来，我做好统筹工作，有什么需求，就联系厂里~！” 脸红是不会脸红的，李峰现在只想着把黄老爷的腿尽快接上。 格栅装甲带头冲锋，防弹插板居中殿后，后面还有一系列相关的工作安排，在等着呢，抽屉里，一沓沓画好的图纸，还等着他们这些人付诸于实践。 哪怕现在没有转国防工业，轧钢厂这边，也已经有了顺利的开头，局面一旦打开，转型势在必得。 至于转型的契机，李峰默默的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道，上面，到底商讨出结果没，为什么，几个月了，还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机弹跳了起来，汇报完工作的两人，收拾起自己的资料，准备回去，这些材料，可都得存进保险柜。 事关卫戍京城的坦克团，这一张张设计图纸，测绘安装数据，那就是一把架在脑门上的刀。 “京城机要局，重要文件，那还打电话过来干嘛，抓紧让人进来~！” 听到这个特殊的单位名称，刚完成工作松了一口气的两人，顿时面面相觑，而且，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了这个干部级别，如果连机要文件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真是白干了。 “李书记？” “做好心理准备吧，厂里，要有变化了~！”(本章完) 第1288章 红星787厂 机要文件。 相比于上级机构下发的一般文件，重要性要高出许多。 面对一部分保密级别高，重要性非常强的文件，上级部门下发时，才会选择机要邮寄。 然后通过省市区各级别的机要部门登记传递，相当于古代的普通驿站和八百里加急差不多。 这种文件，接收、传递、处理哪怕是销毁，都需要专人专门的部门进行。 轧钢厂隶属于二机部，日常涉及的都是民用工业，正常文件也都是通过正常的来往通道，可是从来没有动用过机要局的人。 所以，才有了大门值班室专程打来的电话，一方面是询问，一方面，也是试探性的提醒，厂里做好准备。 轧钢厂没有设置专门的机要室，那么，机要部门送来的文件，就只能厂办进行接收。 厂办不止要负责清点签收，最重要的是，还要盖章。 不提惴惴不安离开的吕科长和冯主任，挂完电话后，李峰就径直往秘书办走去。 “通知厂里，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到会议室集合，档委会议室，王秘书长跟我去厂办~！” “是~！” “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仓促开会，但秘书办的人员，看到李书记一脸严肃的模样，赶忙拿起了电话机，一个个通知了起来。 王秘书长也急忙从办公室内小跑着出来，追上了李峰。 “李书记，有什么紧急会议么？” 正常有什么日常会议，秘书办都会提前有规划，根据会议级别，通知到相关科室。 厂里临时增设会议，秘书办也是有权利知晓的，特别是这种副处级以上的高级别会议，更会派人参加，并且记录归档。 “上面送机要文件来了~！” 李峰没有多做解释，直接下楼，王秘书长听到是机要文件时，眼神也是一凛，心里面也跟着打起了鼓。 轧钢厂从年后逐渐起了新的变化，他不是不知道。 不说精细化管理，光是年中的提拔晋升，就能敏锐的察觉出问题。 晋升名单看起来比较正常，但…… 轧钢厂什么时候秘密成立的研究室，研究室在研究什么，研究室都升格到研究所了，秘书办都没有任何各方面的消息。 冉奇林这个研究所所长是谁，整个机关楼没人知道，没人认识，更何况研究所内部的编制，人员。 前几日，技术科吕磊和冷轧车间冯志刚双双出差，还带走了不少人，秘书办也是没有任何消息，去哪去干什么，不知道。 副厂长申嘉石，还没忙活完车间的机床改造工作，这几天撂下手中的活，人天天往运输科那边跑，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大门那边新盖起来的那个片区，虽然是在厂里，但内部在做什么，秘书办也是不知道。 保卫科送来了不少军火物资，人事科增添了数十位调来的人员，厂里目前在传，今年要招许多的大学生。 这些变化，都汇总到王秘书长这里了，他心里清楚，但又不清楚，不知道李峰，到底在厂里，在布局着什么？ 这种被隔绝在圈外面的感觉，很不好受，特别对王秘书长来说，自己这个大管家，有点像是外人了。 领导不信任秘书办，这说出去，恐怕厂里人都不相信，但王秘书长心中有这个数。 如果说，李峰之前是厂里第二书记，和秘书办的配合还比较生疏，现在都提拔到第一书记了，也该透漏透露一点消息了。 他好急啊…… 三楼的厂办，看到李峰带着王秘书长前来，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当然也就那一两秒，随后立马比之前更忙活了。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一个个都跟职场职员一样，领悟了摸鱼的真谛。 “聂主任在么？” 李峰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没看见厂办当家人，立马沉声询问道。 一个机伶点的，看到李书记面色有些不对，赶忙站起身说道。 “去，刚刚去上厕所了~！” “抓紧让他过来，其他人都出去~！” 李峰挥了挥手，办公室的人，听到这个招呼，赶忙做鸟兽散，一个个，拿着文件，全跑了出去。 搬了条椅子，李峰坐在了聂主任办公桌旁边，看着王秘书长还在站着，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示意他也找个凳子坐下。一直等到聂主任前来，摆了摆手，那些客套的话，李峰也不说了，直接对两人交代道。 “四楼，抽出一间办公室，秘书办出两人，厂办出两人，在楼上设置一个专门的机要室~！” “以后重要的保密文件，就不存放厂办的档案柜，直接呈机要室保险柜存放，王秘书，让焊工车间，给机要室再焊个铁门，全封闭的，两个人一人掌管一把钥匙~！” “秘书办和厂办，部分职能已经重叠，你俩的部门到时候可能要合并，提前做好准备~！” 能够杨厂长时代，留到今天的两人，李峰也不管他俩在上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够“存活”下来了，人暂时就先用着，但合并后你们俩就把精力互相盯着对方吧。 轧钢厂的改制已经到来，上面有任何关系，也伸不进部队体系中，任何阻碍在行驶的车轮面前石头，都得自觉让路。 这叫，大势所趋。 这一次，聂主任没有立刻应和，目光闪烁了一下，看了一眼王秘书长，恰巧，王秘书长也同样闪烁着目光看向他，只不过，这一次，王秘书长知道的消息，比聂主任多一点。 厂办和秘书办，确实有部分职能是重叠的，现在双方各要抽调两名人员，去机要室，人员减少后，厂办的人数体量，还是比秘书办要大一点，合并后，两人可就有的掰扯了。 以往，王秘书长可是和聂主任同级，甚至李怀德那时候，还能略微占据上风。 刘光齐离开了厂办后，还有个副主任的位置，就看这两人，谁会自降一筹了。 上任副厂长以来，对于留下的老臣，李峰基本上没有多做动弹，申老总也是一样。 提拔到厂长后，把相关的人事安排给落实好后，对于这些前朝的老臣，能不能用，能不能重用，就看自己的表现了。 办公室内，此时的气氛十分的诡异，两个人都没有应和，也没有提问，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 “当当~！” 此时，门外的敲门声，引起了办公室内三个人的注意，目光同时看向了门外。 “京城机要局，这里有三份重要文件，谁是红星轧钢厂常务办公室的负责人，需要负责签收~！” 李峰挥了挥手，聂主任立马把目光看向了他，眼神有些莫名，但还是打开了上锁的抽屉，取出了厂办的公章。 “我是厂办主任，聂杰，给我吧~！” 进来的机要人员，一脸公事公办的看着李峰，又看了看王秘书，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了。 “我是轧钢厂厂第一书记李峰，他是秘书长王宏~！” 听到两人的职位，机要人员这才取出了公文包中的文件递给了聂主任。 虽然说是有三份文件，但都在一个牛皮纸袋中，相比日常缠绳子的牛皮纸袋，机要文件的袋子，则是有着专门的文件封条，接缝处还盖上了骑缝章。 检查了一下文件袋四周，没有任何破损，收件地址是红星轧钢厂，聂主任这才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文件袋，大气都不敢喘。 可能是看到了文件的抬头，聂主任瞳孔骤然一缩，瞥了一眼端坐在旁边的李峰。 最后还是清点份数，以及核对文件对应的份号，这才在签收文件上签字，盖章。 机要人员来得快，去的也快，跟快递员小哥似的，丝毫不耽搁时间，结束后立马离开，至于里面的文件是什么，人家一点都不关心。 “李书记~！” “给我吧，文件暂时存放我这里，等机要室设立好，让他们找我领~！” 在厂内的文件领取表签好字后，李峰拿起文件就走，至于王秘书长，同样也得签字，副处级以上，已经通知开会了。 这一次，没有像以往那样，等别人都到齐后，厂长副厂长再最后压轴，拿着文件的李峰，办公室都没有回，直接到了厂档委办公室。 王秘书长很自觉，拿着笔和记录本，就坐到了会议记录员的位置。 不用想，光是看聂主任刚才微微有些发颤的手，他都能琢磨出来，这次的会议内容，绝对石破天惊。 虽然很好奇，但等会儿开会就知道，他不用急这一会儿，至少，楼面的聂主任，光看到了个开头，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那才是最难受的。 三份文件，李峰抽出来后，就放在了桌面上，相比于王秘书长的紧张，好奇，他则是笑了出来。 脸上的阴霾，上一秒的严肃，在看到第一份红头文件时，已经不翼而飞。 zgzy军委会办公厅下发的通知文件。 京城红星轧钢厂的转隶通知，由第二机械工业部，转隶到军委会下属总后勤部。 由国营厂转型为军工厂，担负军需装备的研发与制造，加入国防工业体系当中。 设立级别为正师级，内部代号，解放军第787厂，信箱号176……(本章完) 第1289章 告别过去，一别两宽 第二份，依旧是红头文件。 第二机械工业部下发，关于红星轧钢厂转隶解放军总后勤部后，分厂的剥离工作。 一二三分厂，将会从红星总厂剥离出去，平安驾校保留，成为半军半民的试点单位，家属区由总厂继承。 从即日起，由三分厂继承红星轧钢厂名称，一分厂更名为红星机械厂。 历经十几年发展，轧钢厂好不容易在主体上长成的树杈，这一次，被修建干净，除了军民两用的驾校，在制度内，三个分厂与总厂已经没有了上下级的关系。 随着娄家的不告而别，股权全部收为国有，红星轧钢厂也和娄家，没有了任何关系。 李峰沉思了片刻，把第二份文件放在了边上。 陆陆续续，会议室开始进人了。 第一个，是在楼下办公的李学文，一开始进来，还有些疑惑，等进来后，看到李峰已经提前到了，赶忙选了个位置坐下。 随后是申老总，进来时还在碎碎念道。 “那边生产线刚装好，还在调试啊，我一点都离不开，有什么事儿，我等会儿再过来~！” 小老头的脾气都有些暴躁了，李峰是真一点不考虑他的年纪，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 “先开会吧，你也过来看看~！” 把翻过去的文件，给翻了过来，看到文件上红色的抬头，小老头的暴脾气立马收拢了，疾步向李峰这边走来。 当看到抬头上的单位名称，瞬间瞪大了眼睛，差点瞪出了眼眶快，嘴巴都张的老大。 “不是，这么快？” 对于李峰来说，快半年了，已经算是很慢很慢，但对于小老头来说，这已经吓人了，车间从提高生产质量，到现在，也就才俩月，现在命令都已经下来了。 那边坐着的李学文，听到申老总的惊呼，心也不禁跟着痒痒，挪着凳子，也跟过来看了起来。 “啥玩意，这就是红头文件？” 相比于李峰和申老总好歹还见过，李学文之前可一直在基层徘徊，如果不是李峰带着他披荆斩棘，他估计只有去母校，才能见到真正的红头文件是什么。 那边的王秘书长都有些不想忍了，一个二个都看到了文件内容，就他还在坐在那里待着呢。 “我想留太多时间，但时不我待啊，申老总~！” 两份文件一人一份，李峰则是翻看起了第三份红头文件，这一份，就是总后勤部下发的通知了。 从人事安排，到军工生产，全部给出了指导意见，相比于前两份，这一份无疑是更重要了，字数篇幅也是更多。 看过了前两份的申老总，也不嚷嚷着去生产线了，自觉的坐在了李峰边上，而李学文的震惊，此时已经被震麻了。 升任副处长，他这边，后勤方面的头绪还没有捋明白，结果，好家伙，厂子换东家了，从国营厂硬生生的转成了部队的军工厂。 至于前些天，为什么轧钢厂被部队暂时接管，此时也已经有了缘由。 就是不知道，轧钢厂，怎么突然之间，毫无心理准备的，就成了解放军总后勤部的下属单位了。 哪怕他有华清大学的学历，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三个到的，是总会计师樊梨，老家伙本来都准备在工会等退休了，结果硬生生跟着李峰，从工会财务，跳到总会计，接了袁林富的班。 进来后看到三个人攒到了一起，在研究商量着什么，赶忙也凑了过来。 “哎呦，我的娘勒，啊这……！” 看完了三份红头文件，李峰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开始捋起了思绪。 平安驾校姜显达，工会副主席坚韧后勤处长的左大国，陆陆续续，都开始入座，三份红头文件的到来，让这些干部们，一个个情绪都不怎么淡定了。本来还以为临时开什么碰头会，结果，开的是红星轧钢厂最后一次正式会议，怪不得来的都是处级以上。 今天过后，轧钢厂就改名字了，按照惯例，轧钢厂三个字将会被787所代替，哪怕之前，都知道轧钢厂的生产内容。 但今后，只有代号，至于具体生产什么，外头自己猜去吧。 “我tmd的这以后还能来么，家属区咋整，三分厂里还有人没集资呢？” 等蔡文山到了后，看到三份红头文件，整个人都不好了，李峰提干那阵子，他被从总厂踢到了分厂。 李峰升到厂档委的位置，还是他退出档委后空出来的，结果，好不容易等领导班子清理了一通，他这个三分厂厂长的位置，这下彻底坐稳了。 家被偷了还不算，家属区现在属于总厂的，这家分的，以后他干脆连大门都进不来了。 一分厂的鲁开元，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娄半城的股权被收归国有，脸色变幻了片刻，彻底沉默了下来。 家属区，燕郊太远，有集资的，但有想法的人不像三分厂那么多，娄家最后的印记，已经被泯灭。 “来，来就找人把你给扣住，一天天的，一期剩那么多的时候早不买，得，现在分出去了，大门都不给你了~！” 姜显达跟蔡文山认识很久了，抽着烟，跟他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只是，眼神中还有些感慨。 三分厂从厂内搬走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一天的到来，孩子大了，早晚就会分家，没有今天这事儿，也会有其他缘由。 至于半军半民的平安驾校，从接受部队驾驶员提前预培训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跟部队开始打交道了。 相当于，地方国营的司训大队，只是这一次，更正规了，从地方转为隶属部队。 吐出了一口烟圈，姜显达怀疑，如果不是家属区还有个二期，特殊情况，离不开驾校的资金支持，搞不好，平安驾校也会被分流出去。 “总后管车子吧，你们落着了好处，不行，我得伸手多要点车子，再给我弄些维修工，学车不钱，总得给点实在东西~！” 桌子一拍，姜显达不干了。 轧钢厂级别提升到正师级单位，意味着在场这些人，职场的最上方，又有了新的天板，驾校到现在都还是副处。 没落着一点好处不说，以后再给部队培训车辆的驾驶员，甚至连学费都没得收了。 “你得了，会安排人过去的，现役的，退役的，你到时候注意着点~！” 歪着脑袋的李峰，看着胡咧咧的姜显达，抽了抽嘴角，目前部队好歹还能经商，再等几十年，驾校要么就干脆划出去，要么就是军区的司训大队了。 保持一定自由的同时，歪风邪气吹不进来，已经够他偷着乐了，他可是校长，未来这个位置可是烫屁股的很。 “行了，都看过了，通知已经下来，咱们厂，算是正式转隶了，这一次会议，可以说是轧钢厂最后一次，我只能说，同志们，好聚好散~！” “时代不同了，我们肩负的任务也将不同，轧钢厂转隶，是我主动向上级部门申请的，至于为什么，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没关系，你们往后会知道。” “家属区的话，二期建好后，如果想还想集资，通过驾校来缴费，时间紧急，卡在这个节点，我也不会一刀切，之前好歹都是一家人~！” 等所有人看的差不多了，会议开始，李峰主持了会议，该分家分家，以后就江湖再见。 “工资财务的话，一分厂，三分厂，未来和二机部对接，生产的话，由他们安排指标，总厂这边，本月把指标完成~！” “部分岗位上的人员，也将转为现役军人，从今往后，我们加入了部队的大家庭当中，我希望，离开的人，能继承红星轧钢厂的精神，在地方上，继续砥砺前行~！” “留下的人，将承担国防科研和生产任务，为国家提供先进的武器装备，保障国家安全和后勤所需~！” 这一次会议，有的人怅然若失，有的人沉默寡言，有的人精神抖擞。 不论怎么样，分厂还是总厂，从此以后，跟过去一别两宽。(本章完) 第1290章 工人们的反应 会议结束。 随着处级以上干部的离开。 轧钢厂，变天了…… “同志们，接上级部门通知，红星轧钢厂正式更名为红星787厂，由国营厂转为军工厂，进入国防工业的序列中~！”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自我们厂创建初始已有二十九载，顺利完成了历史赋与的阶段性任务，职工们努力奋进，红星厂蒸蒸日上，每年再创佳绩！” “新一轮的使命已经到来，我们红星厂全体职工，要敢于担当，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全力推动转型升级，完成破茧成蝶~！” “今日汇报以镜，照见前行之路，不负韶华，不负使命~！” 厂内的大喇叭内，广播员正铿锵有力的读着广播稿。 全厂所有职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汇聚在车间，亦或者大喇叭的下方，仰着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手足无措的看着喇叭。 有人眼神迷茫，有人眼神清澈，红星厂的高层，接到通知时，都为之震撼，更何况基层的这些人。 “不是，什么意思，我们厂，变军工厂了？” “变了，变了，别问了，没听人说么，通知都已经下来了~！” 趁着广播员换稿的间隙，有不明情况的职工发出提问，有脑袋清醒的人不耐的做出解释。 “不是军工厂，那我们呢，我们难不成，成军人了？” “你这小子想得倒美，怎么可能，只是我们的生产任务，恐怕要变了，怪不得，厂里要我们提高加工技术，降低零部件的误差，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上面肯定提前就收到招呼了~！” “不管收没收到招呼，我们厂的上级主管部门，肯定得要变了，军工厂，以后搞不好就是生产枪支弹药咯~！” 全厂各处都在议论纷纷，有的人没有丝毫头绪，有的人长叹一口气后，这才后知后觉。 申总工老早就带着技术科的人，一个个车间都过了一遍，把能改的机械模具，都尝试改了一遍，用以提高加工精度，车间干活的又不是不知道。 “老刘，你怎么看？” “我，我，我怎么看，该干啥干啥呗，转军工也好，民用也罢，活反正是少不了的，工资还能欠你的，顶多……！” “顶多管的稍微要严一点吧~！” 锻工车间里，刘海中摸了摸挺着的大肚腩，回忆着上次厂里被接管时的样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那些军官，对职工们也没怎么样，影响到生产了么，没有，把各种地方过了一遍，职工们工作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在老刘看来，顶多，就是上级主管部门会发生变化，厂里，顶多，经常能看到军人，至于枪支武器弹药的生产，厂里，能搓出枪管子的车间，也只有一车间那些技术工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面那么多领导干部呢，咱们只要把手头的活干好，挑不出毛病，谁会没事找事~！” 一车间里，此时也正在讨论，只是厂里换了东家，他们还是他们，工人就是干活的，换来换去，他们反正又不会动弹。 要是两个多月以前转军工，大家伙可能还会担心一些一点，那时候没丝毫准备，但最近，车间已经开始紧抓生产质量，提高专业技能，等于给了个过渡期。 哪怕部队里的要求高一点，他们现在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这个月继续锻炼，下个月开始才逐渐涉及军工生产，挺好。 一上来，也不可能要求特别高，日子，还是按照正常的过，与其担心那些，不如考虑年底考核，把级别和工资升上去，那才是实在的。 站在人群外的郭大撇子，此时左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地面。 工人们的讨论声，他也不是听不见，这种改革，对于工人们，其实影响真不大，但是对于干部，那就不同了。 地方和部队，还是有区别的，地方上下达的任务完不成，顶多挨骂，上级唾沫星子喷一脸，擦一擦也就干了。 但军工厂不一样，一旦涉及军工制造，那就是部队给下达的任务指标，那叫命令，对于主抓生产的领导来说，那就是如同军令。 一旦没完成，那就是贻误战机，可就不是被上级领导骂一顿就能解决的，如果上纲上线，少说不得扒掉这身衣服，想想就有些惊悚。 同样害怕的，还有圈外站着的秦淮茹，此时的她，内心真的复杂到了极点。 听着大喇叭里的声音，手指头不停的搅动着衣角，相比于其他人还保持着乐观态度，她这边，是真感觉天塌下来了。 上次部队下来人，仔仔细细把厂里过筛子一样筛过一遍，她又不是不知晓，那时候她是作壁上观，现在，自己真的要身临其境了。主要是，身上的技术能力，不够支撑自己到转型军工生产。 此时害怕的要死，下嘴唇都快咬破了，人家利用这两个多月，积极提高自己的本事，秦淮茹到现在还难以入门。 她担心的是，一旦不能胜任岗位，真的会被调到后勤，扫马路去。 “没事，没事，下班找大可商量一下，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转军工了呢？” 望着大喇叭，秦淮茹真的有些愁眉不解，以往大集体，接班后摸鱼划水搞习惯了，突然变成了部队来管，只觉得浑身不得劲。 “哎~！” 长叹了一口气，秦淮茹默默回到了自己工作台前，看着桌上凌乱的工具，还有没有完工的零部件，此时真的想立马找崔大可诉苦。 同样是站在圈子边缘的陈姨，此时可没有电视剧里，给秦淮茹报仇雪恨扒许大茂衣服时的样子。 而是径直走到了秦淮茹的工位前，手指骨节敲了敲工作台的台面，脸上依旧是带着面对秦淮茹时的不耐。 可以看出，她现在对女工队伍里的这个摸鱼王，已经彻底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秦淮茹，听见了吧，上面这是来真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已经俩月了，这个月底，现在的生产任务就得停，你的技术，能不能达成军工标准，我相信你自己知道~！” “你如果连学徒工基本的加工技术都达不到的话，我的建议，今年的转正考核，你也就别考了，你也熬了快三年，后勤那边的转正考核，可是容易的多~！” 双手抱在怀里，陈姨就这么直勾勾瞅着低着脑袋的秦淮茹，她也不知道，下阶段的生产任务是什么，但不用想，跟轻松肯定不沾边。 钳工车间，本来女工就不多，其他人都能干，就接了班的秦淮茹，干啥啥不行，说好话，说赖话，拿鞭子抽，都上不了台面，不用想，女工们要是拖后腿，那秦淮茹肯定是优先的。 “后勤扫地，转正后粮食定量也没多少，少了十斤呢~！” 低着脑袋的秦淮茹，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嘴里不停的低喃着，主要，他考虑的是，棒梗大了，就可以接她的班。 后勤也是有区分的，以往她调去后勤，看个仓库，往家里倒腾倒腾东西，私下里卖一些，日子也行。 现在转军工厂，想到上次被部队军官给查出来的那些仓管员，秦淮茹不敢想了，这种悠闲的岗位能不能去是一回事，去了，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被抓，那又是另一回事。 看李峰对她的态度，不用想，要么在车间打扫卫生，削切的金属粉末，要么，去后厨，做那洗菜摘菜的活计，那些活，哪怕转正了，都没啥干头，粮食定量差太多了。 “那你倒是干呐~！” 手背拍了拍手掌心，陈姨也是无语了，她好说歹说的目的，可不就是鞭策秦淮茹技术得跟上工龄。 两人无冤无仇，她家情况，陈姨也不是不清楚，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关键，不还是秦淮茹不正干么~！ “我，我下班问问我男人~！” 被陈姨逼的表达态度，毫无办法的秦淮茹，眼神飘忽的看着聚集在大喇叭下面的那些工友，看着他们丝毫没有任何压力，有些还能笑的出来，颇为无奈的说道。 “男人？” 就在陈姨思考着秦淮茹男人是谁，不是那个被抓许，许大茂的时候，结果，秦淮茹紧跟着又来了一句。 “我男人在城北机修厂，他是厂里的干部，管后勤的领导~！” 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从来没在厂里拿出来说的秘密，此时迫于无奈，只能说了出来。 拉起虎皮扯大旗，秦淮茹只能希望通过这样，延缓陈姨对她的步步紧逼，能不能干是一回事，军工生产还没接触呢，就要把她撵走，她肯定不甘心。 听到秦淮茹这么说，陈姨倒是从上到下，迟疑不定的把秦淮茹打量了一遍。 要是这么讲，可不就代表着，手底下这位女工，三婚了，而且，还找了个不知名的干部。 “你倒还挺有能耐？” 问到这里，陈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郭大撇子那边，严肃的神情倒是放轻松了一些，怪不得郭大撇子近段时间，都没有过来撩骚秦淮茹了。 从侧面印证，秦淮茹私下结婚，三婚说出去也不好听，开证明的郭大撇子，保密也情有可原。 “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要有能耐，最好能把你调过去~！”(本章完) 第1291章 给其他厂好好上一课 京城钢铁学院。 毕业的大学生们收拾好了行装，开始陆续离校。 有些人站在校门外，回顾着四年的大学生涯，面露不舍。 然而，还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四年同窗情谊，有人互相拥抱，有人摆手道别。 “袁翔，以后别忘了写信呐~！” “东北是个好地方，黑土地，国营厂，森林遍布，矿冶深藏，飞扬兄，以后多多联系，这一别，可别忘了下铺兄弟~！” “滚犊子，你tm山离东北才多远，有空坐火车来奉天，我做东，你狗日的不是想尝尝狍子肉么，去了，我亲自进山给你搂一只尝尝~！” 男生之间普遍是如此，哪怕在学校里发生过不愉快，到了离别时，也该翻篇了。 奔赴祖国各地，开结果，谁又能知晓，下一次再见面，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可能这辈子，上下铺的都难再见了。 “轰隆隆~！” 两辆掀开篷布的卡车由远及近，缓缓行驶到钢铁学院门口，这才缓缓刹车。 本来这也并不会吸引到多少人的目光，但奈何车头和车箱上拉的红色横幅，却十分吸引师生们的目光。 《热烈欢迎65届钢铁学院毕业生入厂》 《毕业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一条条红色的鲜艳横幅，十分引人夺目，情绪价值简直太到位了，学校门外的学子们，看着横幅，一个个乐呵的都能原地蹦起来。 早已等候的同学，立马跑到了车前，与司机交流了起来，随后喜气洋洋的跑了回来。 “轧钢厂接咱们的车来了，同学们，抓紧把行李放上去~！” “好嘞，该走了，为建设祖国而奋斗~！” 一声吆喝，如同平地惊雷，刚才的回忆以及道别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 分配到轧钢厂的毕业生，立马一个个肩挑手扛，把行李放在敞开的后车厢上，一个接着一个爬上了车。 虽然早已知道厂里会派车来接他们，但是真到这一刻，给足了牌面，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厂里对于他们越尊重，难免越容易让人畅想参加工作后的革命生涯会有多么的波澜壮阔。 “乖乖，这就是轧钢厂，还专门派车来接啊~！” “不早就说了么，这厂不错的，在京城已经算中等偏上了，跟我们学校里的专业还对口，如果不是我家在奉天，我倒还真想去~！” 刚才吹牛逼，能搂到狍子肉请客的那位，眼神里尽是羡慕，京城是不错，但东北才是东北孩子的家。 “咱们这一届，分去的最多，应该就是这个厂了，听说109宿舍的，一个宿舍六人全去了，嘿，我说，他们又能住上下铺了~！” “住个屁宿舍，他们厂房子那老多了，报纸上他们厂在东边建了个老大的家属区，瞅这对咱们同学的架势，未来，搞不好都能分上楼~！” 不光司机们下车帮忙装行李，就连跟车员都来了，虽然没有敲锣打鼓，但这种礼贤下士的行为，还是让钢铁学院的学子们忍不住拍手叫好。 车子来得快，去的也快，两辆卡车在装了三十多位学生后，这才缓缓离去，车屁股上，还有横幅《革命期待你们的加入》。同样的情况，不止出现在了京城钢铁学院，京城机械学院，京城电力学院，京城化学学院，京城理工学院，京城农业机械化学院等理工科院校门口，都来了运输科的卡车。 多则两辆，少则一辆，每辆车四面，都挂上了横幅，车头后方也插上了鲜艳的红旗。 相比较起来，去华清和燕大京城科学技术大学，则是更为高端，平安驾校甚至出动了领导们才能坐的吉普车、小轿车，对比其他厂还得自己过去，端是高下立判。 这真是张牙舞爪，在今年理工科毕业生分配的蛋糕上，不讲道理的狠狠咬了一口，虽然说“吃相”有些难看，但架不住他香啊~！ 选择理工科的人，很多人是不擅交际的，毕业后愿意进正府部门的寥寥无几，都是带着理想和信念，投身科技强国的梦想中。 红星厂主动出击，还提前了半年就开始酝酿策划，此时就是割麦子的时候，算是给京城其他国营厂，好好的上了一课。 车队离开后并没有急于回去，京城的高校基本都在海淀，陆陆续续接毕业生的车辆汇集，经复兴门一拐，吉普车开头，卡车殿后，可是风光的从城门楼前而过，最后才汇集到东直门。 一个学校少则招到五六个，多的则三四十个学生，因为钢铁学院最合轧钢厂专业，也是刘光齐渗透最深，收获最多的地方。 “这都是咱们厂今年招的么，这么多人？” 长安街上的风，吹拂着同学们的脸庞，看着如同长蛇一般的车队，脸色都兴奋坨红，心也如同这个季节，炙热了起来。 “这是真下血本呐，厂领导，要了我们这么大学生，未来的厂子的发展肯定如火如荼~！” “有一百多了吧，我看卡车都十来辆，还有五六辆吉普车，啧啧，真是阔气~！” 后车厢里学生们，一个个议论纷纷，脸上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 竞争，都是天之骄子，没几人担心竞争，厂里对于大学生越是重视，证明厂里越是积极追求进步。 越是积极追求进步，对于他们来说，干事业才不会束手束脚，以这些人为基础，以知识为支点，再差的厂，都能被这股力量硬给抬起来。 本来以为，这些就已经够重视他们了，结果，到了东直门，同学们才发现，厂里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重视。 厂里的所有领导，一排溜穿着白衬衫的干部们，都已经在大门口迎接了。 干部身后还有许多的职工们，也穿上的厂里的蓝色工装，翘首以盼看着回来的车队。 随着带头的吉普车进入大门，大门旁的鞭炮也被点燃，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伴随着迎接队伍的鼓掌声，让这些毕业生们，兴奋的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什么叫情绪价值，什么叫礼贤下士，对比其他厂来说，轧钢厂可以说，把这些全都给到位了。 理工科的学生，很多不善言语表达，但并不意味着，看不出厂里对他们的寄予的希望。 “欢迎加入红星厂~！” 从厂长，到副厂长，再到其他处级干部，科室主任，和下了车的同学们一一握手。 看到李峰一下拐来了这么多大学生，申老总此时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前两年，好不容易来了几个理工科的大学生，带熟了之后，全划到了研究室，就是现在的研究所，技术部门一点便宜没占到。 今天好了，一下吃的饱饱的，各车间科室，哪怕平均分，都能搂到几个。 也就是他们这些干技术上来的，才知道，这些大学生们，对厂里意味着什么。(本章完) 第1292章 崔大可在行动 清晨。 机修厂连排宿舍。 盖着薄毛毯的崔大可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就这么靠在床头的床架上发着呆，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抽了只大前门，划着火柴后，一脸慵懒的抽了起来。 屋内的绳子上，昨晚被秦淮茹洗好挂上去的衣服，晾了一夜，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抽完的香烟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崔大可抻了个懒腰之后，摸了摸边上的床板，哪怕不用摸，光用眼珠子看，都能看到，床板塌下去一块。 穿着背心，大裤衩的崔大可，就这么蹲在床底下瞅了瞅，这才捶着后腰站了起来。 床板是前些天就了塌了，不是他不想找人修，而是他自己修的，在断掉的位置打了根横梁作为支撑，结果，昨晚那根支撑的横梁也没架得住，又又塌了。 “我滴个娘勒，这虎娘们儿，劲也忒大了点~！” 后劲大不大，只有腰子知道，拿起床尾架子上搭拉的裤子，崔大可穿起了衣服。 “嗯？” 长袖衬衫和裤子穿上后，崔大可才觉察出有点不对劲，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摸了摸裤子口袋，才发现，空的？ 砸吧砸吧嘴巴子，崔大可这才反应过来，是口袋里的钱和硬币，都没了。 门上有锁，窗户上有钢筋，那钱是被谁拿走的，就不用想了，昨晚，只有秦淮茹来过。 不过，钱也不多，十来块钱，是自己买礼物，特地准备的，只不过，没完，结果秦姐来了一趟，把这些都给带走了。 崔大可都有点被气笑了，帮着这个寡妇媳妇办事，出人情找人，结果，这点儿钱还不给自己留一点。 目光转移到晾衣绳上的衣服，又瞅了瞅干干净净的桌子，别说，单身汉日子过惯了，突然有人来收拾，还有点不太习惯。 “算了，她来来回回的，就给她吧~！” 还能怎么办，虽然要替她跑腿找人，但不也是自己媳妇么，虽然没经商量，就口袋里的钱给没收了，但她也把家给默默收拾了一遍。 隔三差五来一趟，把床晃的嘎吱响，也算尽到了做媳妇的责任，心头这股子气性也就消了。 男人嘛，挣钱，女人嘛，钱，但女人只要乖巧懂事，哪怕她是装的，装到大老爷们儿心里都舒坦了，钱也就那么回事，自己就能说服自己了。 洗脸刷牙，要不还是有媳妇好，热水都是昨晚烧好的，搁以往，崔大可都只能用凉水对付。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崔大可这才把五斗橱里面的东西给拎了出来。 一盒沪上的羊毛线，一盒沪上的巧克力，都在网兜里。 要不说崔大可会钻营，会送礼，知道刘厂长媳妇是沪上的，送的东西，都很对胃口。 他也是没办法，本来轧钢厂他就不认识什么人，就一个南易，肯定不会帮他这个忙，那只能找自家刘厂长出面说和了。 按照他的想法，又不是调去哪个抢手的岗位，只是想暂时保留在目前的车间里，都不用找厂长，跟轧钢厂的车间主任打个招呼，自然就能手到擒来。 自家媳妇，不想被调去后勤扫地摘菜，那就只能走走后门，刘厂长的夫人吹吹风，这点小事，简单的很。 拎着东西，崔大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了宿舍区，上了二楼，就敲开了刘厂长家的房门。 “嫂子~！” “呦，大可啊，哎呦，你这，来就来嘛，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刘厂长的夫人倒是挺时髦，哪怕在京城，还保持着一点沪上人的精致，看到崔大可手中提着的的网兜，顿时客气了起来，也没堵着门，直接就开始倒茶了。 “嫂子，东西啊，都是沪上的，这巧克力，我们也不会吃，还有毛线，纯羊毛的，正好这时候织，到冬天，毛线衣，正好穿上~！” 知道刘夫人在跟自己假客套，之前送的后厨仓库里的东西，也都收了，崔大可也不顾忌她不会收这些。 “哎呦，老刘看到不好，会说的~！” 把倒好的茶水给放在桌边，刘夫人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打开了盒子，摸着里面毛线团，感受着质量怎么样，脸上的笑容，也更是热情了些许。“我所以等他走了才过来，嫂子，有些事，我不好当他面开口，一点小事~！” 刘夫人不出意外的收下了东西，那崔大可就得提出帮忙了，捧着茶杯，笑呵呵的看着她，也不怕不答应。 “哎呦，你的事情，我也跟老刘讲过，他太梗了，别急~！” 刘夫人还以为是崔大可代理股长的事情，之前这小子跑了不少趟，光是鸡鱼肉蛋，就从后厨送来不少。 “不是，嫂子，这事儿我真不急，是我那媳妇，她不是在东城的红星轧钢厂，一车间做钳工学徒工，都三年了，年底考核过就能转正了，现在在车间要调她走，去后勤干杂活~！” “您说说，有这么做的么，学徒三年都干下来了，眼看着就差最后一步，非得换个岗位重新开始，工资少了不说，粮食定量还少了，他们厂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咱们厂，就嫂子照顾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您来了。” 苦笑了一下，崔大可抱起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省略掉中间的因果，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红星轧钢厂，哦，我知道，老刘有朋友在那边，不过，你媳妇被调走，难不成是有其他干部家属，要顶她位置么？” 东西不白收，这潜规则刘夫人也是知晓的。 听起来事情倒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还是长了个心眼。 红星轧钢厂的姜显达她是认识的，丈夫的老朋友，来家里吃过不少次饭，但要是有别的干部，盯上了那个岗位，崔大可送的这点东西，就有待商榷了，那就是得罪人的活了。 “没，绝对没，我媳妇文化水平不高，是个寡妇，接的她丈夫的班，女人么，嫂子，您说乍一干钳工，哪能那么快能接受，不得慢慢来么~！” “她学的是慢了一点，车间不就嫌弃么，嫌她耽搁生产进度，但她是我媳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标准这东西，不是因人而定么，干革命，也不能抛下自己受伤的同志啊~！” 一番歪曲事实的言论，倒是让刘夫人点了点头，girls helps girl（女人帮助女人），亲身代入一下，反倒是觉得轧钢厂这事儿，做的属实有些不地道。 “具体怎么样，我只能说，帮你问问，你把弟妹在的车间，还有名字，写下来，具体能不能成，再看看，先说好，不行的话，你也别怪嫂子~！”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加上有姜显达这个老朋友在，刘夫人也不怕事情办不成，真像崔大可所说的话，也就是姜显达跟车间主任打个招呼的事情。 “看您说的，嫂子，成不成，哪能怪您，能帮忙说句公道话，我都得感谢您~！” “鸡蛋吃完了么，我瞅瞅，缺啥，回头再给您送过来~！” 看刘夫人答应的干脆，崔大可机灵的跑到厨房，米缸掀开看了看，橱柜里，鸡蛋、面粉也都看了看，要不说他会钻营，哪个领导家属不喜欢这样会来事儿人。 崔大可走后，刘夫人就把巧克力和毛线团，给收了起来，当然，包装盒都给扔掉了，避免刘厂长回来，看见了发脾气。 随后便拿起了家里的电话，丝毫不带犹豫的给平安驾校打了过去。 然而，此时的姜显达，正在厂里开会呢~！ 一百三十多个大学生，听到这么多人白女票驾校的学车资格，他点着烟的手，都泛着哆嗦~！” 厂里，好不讲道理，驾校三万多块钱的学费，转眼就没了，关键，大学生人也太多了，驾校的车辆就那些，羊毛都快被薅秃了。 “分批，分批来么，我的姜校长，厂里想要成功转型，离不开高质量高素质的人才队伍，也不是一上来，就都给你送过去，钓鱼还得打窝呢，不然人家华清，燕大，能分到咱们厂~！” 申老总此时正在宽慰气呼呼的姜显达，好话说了个遍，尽量安抚下来。 这事儿，对驾校来说，确实不地道，但对厂里未来的发展，肯定是显而易见的，没看见那些车间主任，技术科，狗脑袋都快打烂了，也要往自己碗里多扒拉几个。 “那，那李学文不都是分来的，人不也是华清的~！” “姜校长，有电话找您，机修厂的，说是姓刘~！” “算了，我去接电话，你们看着来吧，反正，人也没驾校的份，不用跟我商量~！” 会议室门外的招呼声，让姜显达不想再被pua了，虽然知道对厂里是好事，但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跟驾校没关系，大学生也不可能分去当教练，反而驾校还要投入精力教他们开车。 接完电话回来，这一次，姜校长没有坐在申老总边上了，把凳子往郭大撇子边上一搬，看着他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胳膊肘直接捅了捅。 “老郭，你们车间，是不是有个女工，叫秦淮茹的？”(本章完) 第1293章 姜显达的糊涂账 机关楼一楼的会议室，此时乱糟糟。 不同车间的领导，因为这些大学生的分配额度，正在进行较为“和谐”“友好”的商讨。 “我去你丫的，你们要那么多干什么，你们车间有那么多岗位安排过来么？” “我tm怎么安排不过来，你们精整车间，有我们焊工车间一半大么，张口要十五个，我还要三十个呢~！” 拍桌子，嚷嚷，一个比一个嗓门大，技术科吕科长，看着两个车间主任都快打起来了，转过头跟旁边的冯主任苦笑了一下。 得，他们两个已经率先接到部队任务，埋头干着活的都还没张口，其他部门已经打响了大学生争夺战了，就差撸起袖子在会议室当众开干了。 讲道理，如果没有前面的转隶通知，这些领导干部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互相揭老底，多好还有这这么些年的友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大学生的渴求也不会这么强烈。 但现在厂里已经转隶，部队的指标任务都没有下来，每个车间的干部，压力都很大，因为不知晓自己车间，到底能不能顺利转型任务。 这批大学生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不论是改进机械，提高精度，还是对生产线进行优化升级，都需要有本事的人来。 而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偏偏又是本事的人，又是在这个时间节点到来，他们哪里知道李峰半年前就在盘算了。 在场的这些人看来，就是因为转隶后，指标难度必定会增加不少，上级特别拨过来这么多大学生，目的就是为了让轧钢厂，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此时的郭主任，已经静下心来了，拧巴着脑袋，看着旁边硬是挤进来的姜显达，不知道他问秦淮茹，是什么意思。 “不是，姜校长，问这些干什么？” 右手摩挲着左手的大拇指，郭大撇子心里提高了警惕。 虽然，之前对频频主动的秦淮茹有些奇思妙想，但现在人家不是已经三婚了，结婚的报告还是他签的字儿。 看着主动询问的姜显达，再联想到秦淮茹这三年，在车间里的表现，很难不让郭大撇子往歪处想。 “先别管这些，有没有这个人？” 姜显达看着郭大撇子支支吾吾一脸警惕的样子，脸上划过一丝不耐，一车间还没升到处级呢，担心个毛线。 “有，有这号人，怎么？” 看着姜校长掸了掸自己的肩膀，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些许，郭大撇子更是提高了一点警惕。 两人关系本来就一般，后面姜显达去了外点的驾校，联系就更少了，他找自己，准没好事。 “听说在车间干的不行？” 听姜校长问到这里，郭大撇子琢磨出了一点东西。 刚才姜显达出去接电话了，接的电话是机修厂的，秦淮茹结婚的那个男人，貌似他记得，好像就是机修厂。 “嘿呦，你下次话一块说完，活干的不是行不行，那叫一塌糊涂，三年了，钻孔、錾削、修磨，还不如刚进厂一年多的，平面划线知道吧，这么简单的都能弄错~！” 感觉姜校长是来说情的，郭大撇子立马变了一个态度，掰着手指头，把秦淮茹这三年学到的，给捋了一遍，这已经不是文化水平低的问题了，尺子都用不好，这压根是没用心学，是态度问题。 说实话，一车间不缺一级工，也不缺学徒工，哪怕两个二级工稍微多分担一点，秦淮茹的活就有人干了。 刚来时候，秦淮茹长的又不错，说话又好听，情商很高，对于肢体接触又不反感，撩人的很。 郭大撇子也就接受了，接班就接班呗，多个养眼的，在车间放着也行，没事逗一逗。 现在突然发现，那不是情商高，是心机的很，给一车间惹了多少麻烦事，转身又找了个人结婚了。原来是哥哥长，哥哥短的，突然有一天，攀上干部后就开始甩脸色了，郭大撇子凭什么还惯着她，压根不存在的。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老郭啊，你们这一行，男同志容易学进去，女同志学的慢点，脑子接受不过来~！” “多给点时间，好大点事儿，大老爷们儿嘛，你车间就是再多一个一级工，事情该成还是成，该不成还是不成，影响能有多大~！” 姜显达也没当多大的事儿，厂里近期的情况他也知道，抓生产质量，抓技术提高，剔除一些拖后腿的。 但学徒工这块，他理解的就是，跟运输科调度站的那些大姨似的，多一个少一个，运输科还是能正常运转。 机修厂刘厂长爱人电话那边都打过来了，这个面子还是得给。 毕竟，只要他姜显达还要跟车子打交道，那就得继续跟机修厂打交道，一些车辆难解决的大问题，还是得机修厂那边的专业师傅出马。 “话不是这么说，姜校长，三年了，她连入门都没有入门，跟李书记的指示，不就起冲突了~！” 秦淮茹跟李峰住前后院，俩家之间有过矛盾，郭大撇子也知道。 这么多年，李峰只找他关照过一次秦淮茹家，那次还是因为贾东旭考核被卡住的事情，秦接班后就压根没问也没管过了。 这不反向证实了，两家关系确实一般。 加上这一次，厂里决心要把吊车尾的，给从生产车间剔出去，郭大撇子认为就是针对人里，可能就有秦淮茹。 这女人除了会耍嘴皮子，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确实烂透了，同一个院子的刘光齐，人都被提拔到科长了，为人处世那叫一个周全。 “啧，哎呦，那边，我来跟李书记说，就问你这边，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从口袋掏出香烟，拔出一根后，连着盒子朝着郭大撇子递了过去，就看他接不接这支烟。 虽然，驾校已经搬到了外点，但还是轧钢厂的附属，他老姜为厂里也解决各种麻烦事，这点面子就问你给不给。 到底，郭大撇子还是低了头，不知道是因为姜显达说的，他跟李峰解释，还是因为，要给这个情面。 接过了香烟，郭大撇子现在真感觉，秦淮茹修炼成了一个刺猬，难下口的很，只要不给车间再惹麻烦，随她去了，回去跟陈姨交待下就行了。 “你认识他男人，机修厂的那个？” 点着了香烟，这事儿翻篇，郭大撇子倒是好奇，姜显达为什么要硬要出这个头，按照秦淮茹说的，他男人，应该也不是机修厂多厉害的干部。 “都是朋友，驾校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车子一天不得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车子坏了，我找谁去~！” 郭大撇子给面子，姜显达的脸色也好上了许多，他也很无奈，驾校形形色色的人，都得接触，指望着的，也就是教练车了。 “后面，帮忙照顾着点，家里有什么人要学车，你跟我打个招呼~！” 随着李峰进到办公室，两个人的交谈也就结束，注意力转移到李书记身后跟着的中年人身上。 一身白大褂的衣服穿的跟大夫似，看起来陌生的很。 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身旁轧钢厂的财神爷，郭大撇子此时心里泛起了嘀咕。 能把秦淮茹留下，他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了，还特殊照顾。 这娘们儿，能耐是越发大了。(本章完) 第1294章 向军事化改革的第一刀 “在六三年秋季，出国考察前，我们厂建立了钢材料研究室，这位是研究室邀请来的的负责人，冉奇林~！” “从那时，轧钢厂已经肩负起国防任务，开始为部队研究，特种钢材料，也是在今年，准确来说，一月份，研究室顺利完成该任务，经过特殊单位验证通过，研究室也升级为了研究所~！” 目光扫过在坐的所有人，大部分人都在盯着身旁的冉奇林在看，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 冉所长则是保持着一个高级研究员的风度，整了整白大褂的衣襟，略微颔首的看着在场，这些--土包子。 确实，在他眼里，都是土包子，不论是穿着，气质，还是在钢材料方面。 李峰虽然年轻，学历也不高，但对材料有着敏锐的嗅觉，至少敢想敢干，当初就自己一个人，他就敢把实验室的框架给搭起来，光是这份眼光，冉奇林就不会忽视。 至于在座的其他人，哪怕是干部，在他眼里，也是没有眼界的垃圾。 场面异常的安静，随着李峰娓娓道来，他们没想到的是，李书记建立这个研究室的时间，是在他刚接手副厂长前，甚至那时候还没真正接受副厂长，就开始为今天打下伏笔了。 高，实在是高，至少比只会贪财的李怀德，以及“保守治疗”的杨厂长来说，李峰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还真有他的。 “不光是研究所，技术科吕科长和冷轧车间冯主任，目前都已经开始，顺利进入了军工项目，以及军工项目的生产~！” 不光把冉奇林拉出来，亮亮相，李峰手指还指向了会议桌的另一边，刚才一直保持安静的两人，此时也终于能抬起头了。 睥睨的目光看向了所有人，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俩都还没抢人，你们就开始抢了。 其他老熟人的目光也在看向他俩，一脸的问号，这不声不响，你俩都已经开干了，还有没有革命友谊。 “研究室目前升级为研究所，另一个军工项目，已经开始研究，项目一旦试验落地，可以保障红星厂40年无虞~！” “我们厂为什么能够从国营民用厂顺利转为军工，因为研究所的存在，它研究出来的项目，我们可以在全军进行推广，优化我们军队的武器装备，增强部队的防御力以及战斗力。” “我为什么对研究所给予厚望，就是因为，在冉教授的带领下，研究所成为了孵化池，一个个小鸡仔在里面孵化出来，推动我们各车间的生产线，推动我们厂进入新的领域中。” 干部们，这点领悟能力还是有的，至少，李峰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代表他对于研究所的重视。 那今天开这个会，本来就是准备分配大学生的，讲的这么隆重，代表着，这批香喷喷的大学生蛋糕，研究所要咬上一口。 而且，其他科室，车间，不能有任何的意见。 “以往的我们，是上级给我们排产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上级让我们排产多少，我们就埋着头干多少，在未来，红星厂，将会成为技术推动型的军工厂~！” “未来的生产任务，一部分根据部队需要，另一部分，就是研究所的研究项目，两种生产关系之间，后者的比例将逐渐提高，我们要生产别的厂生产不出来的，要做到这种不可替代性~！” “这对我们干部队伍的保密要求，会很高很高，家人不给说，亲戚朋友不能说，先提前打好预防针，我们已经不是民用厂了，未来的文件下发，乃至产量数据，都会是高度保密的，你们作为轧钢厂一线领导，心里要有这个谱~！” 说到这里，李峰朝着外边招了招手，随后刘光齐从门外进来，把刊印的保密条例，全都下发到每一个人身边。 包括了，跟生产没有多大关系的运输科，姜显达手里，都拿到了一份。 “各车间，科室谨记，我们红星厂，不是没有进过特务，没被破坏过，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秘密不多，人家进来，也不是想要探查什么，但未来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让刘光齐当保卫科科长，因为，我要他逐渐要脱离治安维护，转为对内严抓保密，就像部队的内部纠察一样，他在厂办干过，对各部门的工作都很熟悉~！” “今天大家伙都在这，我只对刘光齐说，但凡厂内任何部门泄了密，我只找你，纠不出来当事人，你刘光齐就上军事法庭，纠出涉事人员，他上军事法庭，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这是我的底线~！” 研究部门，生产部门的领导干部都在这里，而刘光齐，就是李峰用来敲他们警钟的那把锤子，脱离治安管辖，专心对内部纠察，无疑让保卫科在厂里的权力，达到另一个高度。达摩克里斯之剑，今天就亮出来，要人，李峰给人，但要是管不好下面人，在外面透漏出去什么，那么，你就别干了。 “是，李书记，我也说一句，我来厂里的时间不长，有些人可能还不熟悉，现在，接手了这么重要的工作，以后基层的保密课程，可能会上的多一些，希望大家别嫌烦，出了事情，谁都兜不住，我也不会讲任何情面~！” 李书记开生产会，讲这些，目的，刘光齐自然清楚。 对于在场这些人来说，他是外来的干部，两年还没到，李峰为什么把他提拔到这个位置，就是用来办事的。 两年不到。 从当初轴承厂的办公室办事员，到红星厂的保卫科科长，这种知遇之恩，只能说用心做事来回馈李书记。 少了跟派出所合作的治安维护，治安巡防，看起来，权力小了很多。 但转为厂内后，对内，他一个科长，一旦涉及到泄密，不光这些中层干部，甚至连上面的处长，都能纠了。 只对李峰负责，这是厂里又一番架构调整，虽然没调整科室，但是，把保卫科的权力无形中放大了很多。 “我要的，就是不要留任何情面，要留情面，任何人都能干这个科长，事涉涉密，任何干部不要捂盖子，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儿，要是，帮着往下压，那就不是错误问题，那就是立场问题了~！” 讲到了这里，李峰的声音，异常的严肃、冷漠，有的干部是吃干饭的，有的就是吃稀饭的，小事捂成了大事，谁捂谁担责，立场问题，不容任何逾越。 皮笑肉不笑的刘光齐，冷峻严厉的李峰，此时无疑让在场的这些人，在心里又有了新的刻板印象，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暴君，另一个像是奉命掌管着锦衣卫的太监。 要命了，前脚转军工，后脚厂里的格局，又有了新的变化，保卫科，这下去谁那，谁心里不都得咯噔一下。 “厂里科级以上的干部，未来，都将穿上军装，研究所所有人员也是，以上人员，转为军籍，这是我已经拟好的报告，向总后申报后将会施行，跟其他厂可能会有点区别，因为，我们是以研究为主导的新型生产模式，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穿上军装，你们干事情，也会掂量着点~！” 李峰手指头，戳了戳桌上的报告，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转军籍，穿军装，干部成了军官，这下，还真是能上军事法庭了。 当然，除了忐忑之外，也有一些人，此时比较兴奋，没当过兵，也能借着这次机会穿上军装，这让一些从来没实现过梦想的，顿时有了别样的想法。 “当然，并不是指挥作战的军官，你们也别想太多，只是履行现役干部同类岗位相应职责，生产就是保障，研究就是保障，除了厂职工身份之外，要牢记军人的使命就是保障国家安全~！” “稍等一下，那我呢？” 微微张着嘴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姜显达，此时举起了手，作为红星厂编外单位，从来没想过这种好事。 “你，你也同样，部队的驾驶员培训工作，要继续落实，跟地方培训的驾驶员还是要分开，名单要注意保密，你那，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 被姜校长打断了发言，李峰没有任何不快，名单是他拟定的，经过深思熟虑后考虑的。 本来，是只想拟定处级以上干部转军籍，但考虑到吕科长冯主任等人，已经都开始带队跟部队打交道，未来还要进出各种涉密单位，如果还是按照国营厂的那套，无疑中间会增添很多麻烦。 由军籍人员带队进入涉密单位，至少，人家那边，也能用着放心。 “关于大学生的分配问题，你们也不要吵，有些进厂，是想干研究的，有些进厂，是进入基层充实技术缺口，他们需要进行实践，现在不会安排他们进入具体的岗位，除了一部分拟定的研究员，其他先在各科室车间轮转学习~！” “我们的机械设备需要改进，我们的生产工艺需要改进，光靠申老总一个人，分身乏术，这些大学生，我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值得我们培养~！”(本章完) 第1295章 换下门牌的轧钢厂 下班时间。 工人们熙熙攘攘的往外走。 门口的柱子前，一开始站了几个人，随后下班的人潮，像是都陆陆续续发现了什么，回过头后站定了身体，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就连骑车的人，都捏住了刹车，单脚伫立在地面。 本来嬉笑打闹的职工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中划过一丝迷茫，手指下意识的都捏紧了。 都是轧钢厂的职工，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厂牌上的名字，已经融入到了血液里。 结果，就在今天，在他们亲眼目睹下，京城红星轧钢厂几个黑色的大字，京城红三个大字都被铲了，星字也只剩下半截的生字。 嘴里叼着烟的一位老师傅，不知道是哪个车间的，搬来了一架木头梯子，人站在上方，正从上到下，把字体一一铲除。 “老庞，这是要做什么呐，是嫌旧了重新刷一遍么？” 站在边上，年龄跟梯子上的师傅差不多的大的一位，此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脸上带着硬挤出来的笑容，强迫着自己问道。 梯子上的老师傅，拔出了嘴唇边搭拉的香烟，长叹了一口气，朝下面喊道。 “没了，铲掉后得换招牌了，以后呐，咱京城，就没红星轧钢厂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仿佛被再次解开了穴道，可以动弹了。 一个个有些难以相信，但更像是难以接受，陪伴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厂子，现在，连名字都没了。 “招牌呢，我瞅瞅，看换啥了~！” 下面的那位，有些踌躇，也有些难受，表情上能明显的看得出来，比较焦急，就像找不到家的孩子，忽然看到了一栋跟家里很像的房子。 梯子上的老师傅摇了摇头，再次猛吸了一口香烟，这才弹飞了烟头，转过身继续铲起了生字。 “木工作坊连夜做呢，没了，都没了，轧钢厂没了，光剩什么787了，老常，回吧，明儿就能看见咯~！” 一个字一个字铲完，门口的柱子上，成光溜溜的，刷上去的字，刷了十几年的字儿，没了，彻底没了。 不光是门柱子上，大门口正上方门楣上的红色大字，红星轧钢总厂，也已经被摘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 很大，很红，很显眼的五角星。 宣传科的人，也正在紧急处理门两边八字墙上的宣传标语，才涂刷上没多久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也已经被重新涂刷掩盖了。 重新写上的红色标语一边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另一边为《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 明明厂子还是那个厂子，但偏偏在感官中，厂子又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厂子。 像是换了个门头，换了个标语之后，轧钢厂的里里外外，全都被更换了一遍。 甚至都不用到晚上，厂里人都还没走完。 木工作坊的人，扛着长长的新门牌就从厂里头走了过来，白底黑字写着红星七八七厂几个大字。 趁着梯子还在，木工师傅砸钉子，挂牌子，一气呵成，崭新的门牌，把后面铲落的印记给覆盖上，遮的严严实实。 华灯初上，保卫科换班的人，陆陆续续，都会出来看一看，看一看崭新的厂牌，唏嘘一声。 过一会儿，木工作坊的人，又一前一后的扛了一块门牌，上面是白底红字，上头写着红星787厂材料研究所。 因为字比较多，显的也小了一点，不光是字小，门牌比大门口也小上两号，扛到了研究所门口的柱子上，也挂了上去。 “完活~！” 研究所值班岗的人员，看着木工作坊的人离开，也好奇的看了看自家招牌，相比于研究室那边，连牌子都没挂的简陋，现在至少有了名字。相比于其他车间，逐渐熄灭的灯光。 材料研究所的车间内，灯光明亮。 哪怕没挂牌子，该工作工作，该上班上班，今天，这些来自沪上的产业工人，可是在忙活着开工，试运行。 大部分工人干部都下了班，但厂长副厂长可没还没走。 此时都在研究所这边的车间里，跟压舱石一样，正在往嘴里扒拉着晚饭。 “明天再搞不行么，给他们歇歇，先等会儿，再停下来，再打扫卫生，要到几点了？” 一脸身心疲惫的申老总，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因为嘴里还在嚼着馒头，说话有些不清不楚，差点还噎着。 李峰拍了拍申老总的后背，等他咽下去了，这才继续干饭。 “不一样，换招牌了，好日子，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明天正式开干~！” 李峰心里急啊，生产线和人员，都是找调查部那边弄来的，没经过总后，找总后汇报工作，这些都要提到的。 那个邵主任，到现在没把人送过来，自己这边就开始埋头干，这叫无组织无纪律。 但只要陶瓷能生产出来，达到一定的强度硬度，带着东西去，进行科学验证，证实自己的判断。 不管是哪个厂，把自己讨要的那批陶瓷工人给弄走，那就是从民用陶瓷开始入手，自己这边准备充分了点，另辟蹊径，从工业陶瓷入手。 这叫什么，这叫鸡贼。 估计截胡自己的那个厂，会这么认为，把别的厂忽悠到另一个方向，自己闷声发大财，从工业陶瓷弯道超车，估计能气吐血。 邵主任那边还能怎么说，难不成把已经开始运行的生产线，再给拆咯，人员再给调过去，哪怕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思路是自己提供的，自己这边也有能力研究出相应产品，这就是能力。 你们坐等着别人喂食，不择手段直接截胡，现在发现方向错了，不好意思，李峰管不到了。 事情，要么就光明正大的做，互相之间正面打pk，他也无所谓，921b型钢，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研究出来的。 研究室的时候，小猫两三只，李峰都不带怕的，更何况现在要人有人，要设备有设备。 “李书记，申副厂长，工人们，已经吃完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推开门，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试探性的询问道。 “开，搞，他娘的，谁怕谁~！” 两口把剩下的吃食扒拉干净，李峰把铝饭盒往桌子上一摔，立马站起身来。 旁边的申老总，被李峰这一惊一乍的动作给唬了一下，连忙也擦了擦嘴，站起身跟着往外走。 生产线已经搭建了起来，车间也是崭新的，看起来，倒像是新厂的开工仪式差不多。 吃好饭的工人，以及技术员，全都穿上了白大褂，就连冉奇林，都从隔壁跑过来看热闹了，连带着的，还有分到研究所的这批大学生。 相比于工人们，他们则是双眼冒光，对于生产线的开工仪式，更是好奇。 “推电闸，准备启动~！”(本章完) 第1296章 秦淮茹的翅膀硬了 旭日初升。 新的一天到来。 至少，对于红星厂全体职工们来说，确实是新的一天。 门口的牌匾已经换成新的了，红星轧钢厂几个大字，已经活在了记忆里，现在，得称呼787厂。 把手提包往肩膀上拽了拽，秦淮茹的下巴微微翘起，小包，可不是布的，是沪上牌的小皮包，眼神里，也没有前两天那么焦躁了，深沉的很呐。 一辆吉普车从厂内开了出来，上班进厂的人群赶忙往两边让了让，给马路留了条行驶的道路，有些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透过玻璃，能看到他们的李书记此时坐在后排。 秦淮茹当然也看到了，颦着眉头疑惑了一下，李峰大清早这是要去哪里，一般他很少用公车的，猜不出来后，这才继续往大门口走去。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厂子内穿梭，看样子，有去食堂吃早饭的，有的是往运输科那边去的，看起来倒是挺吸引人。 穿的跟医院的大夫似的，说话间的口音，明显跟京城的口音很不相同，秦淮茹没去过外地，听不出来她们说的哪个地方的地方话。 那些穿白大褂的人，看到红星厂职工开始进厂上班，一个个立马不再像刚才那样嬉笑说话，反而昂起头，一个个趾高气昂的走了。 感觉在她们眼里，自己这些人反倒像农村的土包子，特别是，秦淮茹注意到，那些人看到她肩膀上的沪上牌皮包，反而有些玩味的意思。 “这包怎么了？” 心里泛着嘀咕，这包是从崔大可那里拿的，带条肩带，就被她征用了，车间里女工们都很羡慕。 但在那些穿白大褂人眼里，感觉，反倒像个不值钱的东西似的。 这玩意不便宜的，不然秦淮茹也不会把原来天天带着的布包换成这个，涨面子。 “陈姐，那些穿白大褂的，到底干嘛的，你知道么？” 车间门口的储物柜前，秦淮茹把小皮包放了进去，一边用皮筋扎着头发，一边向身旁的陈姨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保密条例没学么，好好干活就行了，别瞎打听~！” 一旁的陈姨，把工装换上，戴上了劳保手套，就把柜子锁了，语气并不怎么好，感觉挺呛人的。 但是，对于别的女工，她说话的声音明显没刚才那么尖锐了，和蔼的很。 秦淮茹撇了撇嘴，不紧不慢的拾掇好，这才往自己的工位前走去，保密条例，厂里有什么保密的。 “陈桂兰，秦淮茹，你俩过来一下~！” 车间里，此时都刚刚上班，各种机床，车床还没有开动，站在车间办公室门口的郭大撇子，一声吆喝，车间里都能听得见。 本来都已经走到了工位前的秦淮茹，顿时一个转身，心脏嘭嘭都有些直跳，刚才还笑吟吟和其他男工女工打招呼的她，脸色都有些变化。 崔大可答应了帮她找关系说和说和，她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本来就有些忐忑的心，此时无异于悬到了嗓子眼。 佯装镇定了一番，秦淮茹转身往车间办公室走去，同样过去的，还有陈桂兰，女工队长陈姨。 不过，她的脸色舒缓了很多，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再次看向秦淮茹这个划水摸鱼王时，也不再有那么攻击性了，目光都柔和了一点。 “去其他部门后，就好好干，别再跟这里似的，我就感觉，之前还是太惯着你了，我当初要是强压着你学进去，也不会说有今天~！” 陈姨性子比较急，说话也比较直，倒是没说什么场面话，反而有点自责的意味在里面。 可能是感觉，摸鱼王人之将走，所以说出口的话其言也善，本意还是希望秦淮茹，去下个部门，就别再跟这里似的，不讨喜。 秦淮茹倒是没吱声，听到陈姨这么说，顿时感觉不妙，车间里的第一刀，难不成真砍在她身上。 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还有点怪崔大可办事不利，明明跟他说了，怎么还是这个结果。 想到自己从车间调去扫马路，去食堂摘菜，如果面对的还是三食堂的南易，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其他人出去~！” 看着两个女工进来，一喜一忧，郭大撇子朝着办公室招呼一声，就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揭开了茶杯的盖子，本来还想洗茶杯的郭主任，这才看到里头已经被泡上了茶水，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早晨刚泡的。 新来的大学生，有的很懂这些，在领导眼里，那就是有眼力见，郭主任心头被姜校长强压的那丝不快，此时也不翼而飞。 都是同僚，人家毕竟也说了，家里有什么人去学车，就招呼他一声，人情不就是这么往来的么。至于这个秦淮茹。 端起茶杯，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郭主任，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能默默感叹，这女的，心机可真tm深，当初谁都没看出来。 面对郭主任的打量，秦淮茹勉强笑了笑，她能感觉出，郭大撇子眼底的轻视，跟以往色眯眯的样子，有着本质的区别。 “车间要转型，厂牌昨晚都换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秦淮茹，你这接班有三年了，初级加工技术还是不过关，我很难办啊~！” “厂里，已经下达了指标任务，对于技术不过关的，根据要求，要调离车间工作，把有限的工位，留给追求进步的人~！” 哪怕有姜显达出面说情，该敲打，郭大撇子还是得敲打，你后面有人，能找到关系是没错，但是，留下你，是有风险的。 听到郭主任这么说，陈姨仿佛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他会说什么，表情十分轻松，糊不上墙的烂泥巴终于要走，也不用担心女工队伍被她带坏了。 “郭主任，您给个机会么，我在学，就是读书少了，学的慢了点，我这年底都快考核了~！” 轻轻咬着嘴唇，秦淮茹的杀手锏，楚楚可怜又用了出来。 不过，面对已经再婚，不再是寡妇身份的秦淮茹，郭大撇子还是没正眼看。 “你考核能过么，想把你调出去，也是为你好，机加工我看你手都在抖，上机也不敢操作，畏首畏尾，你这恐怕，不行的~！” “车间调到后勤的这一批，杂活先干着，昨天开会，李书记说了，后面还有新的车间，适合你们这样~！” 郭大撇子的苦口婆心，秦淮茹信不信，估计此时只信一半。 前半段说的没错，她看到旋转的机械就怕，丈夫贾东旭就是死在这上面，她怎么能不怕。 至于后半段，以后还会调往新车间，秦淮茹明显不信，只要调到后勤，那就不是一车间的人了，谁还管她，郭大撇子在诓她自己，想让自己主动走。 “我不想走，郭主任，我想试试~！” 越是如此诓自己，秦淮茹越是不想走，下个月工资眼看着就要涨到二十七块半，这才是现实的。 “你的意见呢？” 眼看还是说服不了秦淮茹自己离开，郭大撇子看向了陈姨，脸上也表现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她不适合咱们车间，真要有新车间的话，我建议是暂时去后勤先干着~！” 双手一摊，陈姨实话实说，都要像秦淮茹这样，女工的队伍，她就不好带了，能不能考过一级，日常她就能看出来了。 至于二级，连机加工都克服不了心中的那个槛，更没戏，带不起来，是真带不起来，自己不行，还不愿意学。 “听到了吧，秦淮茹，我要留你，车间调离其他人，他们意见会更大，但是，考虑到贾东旭毕竟是在岗位上走的，我想想，还是得给你这个机会，你不想去后勤，不想去未来的新车间，那你还是得好好干~！” 本来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秦淮茹，听到这番话，顿时瞪大了眼珠。 同样如此的，还有陈姨，本来心里都准备好，谈话结束，赶紧把这尊大神给送走，没想到，竟然给她来了个反转。 “郭主……！” 郭大撇子摆了摆手，他知道陈桂兰想说什么。 “这一次，我给他面子，但是你要好自为之，出去吧~！” 再次摆了摆手，郭大撇子也没兴趣跟这个女人耗了，敲打结束，干不干随她去了，一个正式工岗位，车间里也不差这一个。 至于给谁面子，郭大撇子没说，秦淮茹满心欢喜的出了门，心里猜到，崔大可没辜负她，到底还是出力了。 “姜校长找我了，这娘们儿，找的男人挺利害，姜显达都要给面子，你也别多管了，我也烦得很~！” 照顾是不可能多照顾的，顶多就是眼不见心不烦，把车间要调离的人员名单交给陈桂兰，让她看着去谈话去了，郭大撇子自己都不知道，李书记说的新车间，到底是不是缓兵之计。 陈姨脸色变了变，一肚子火，顿时被浇了盆冷水，她只是个女工头头，哪能掰过姜显达的手腕。 心态刚放平和，走出了车间办公室，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陈姨也一阵头疼，都是一些车间里的刺头，不听招呼的。 反观回到工位上的秦淮茹，脸上重新恢复往日笑吟吟的样子，感觉倒像是个胜利者，想挑战她在车间的地位。 特别是那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陈姨只觉得浑身刺挠，感觉都有点压不住她了。(本章完) 第1297章 旧事重提 李峰不知道。 一车间目前正在发生着什么。 在秦淮茹从车间办公室出来后，他这边才刚刚到总后。 这一次与上次来不同，提前电话联系过，进去时，速度快了许多。 同样的总后，过年前那时候来，和此时过来，心境已然不同，那时候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这次过来，则是已经成为了总后的下属单位。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提交报告。 这次来，厂里下一阶段的一系列生产任务，都需要从这边来接手。 下个月开始，各车间的排产任务，厂里需要更换的各式公章，后勤需要领取的物资，以及研究所缺乏的研究设备。 每个办公室基本都要跑一趟，还要上报厂里统计的名单，哪些干部职工需要转为军籍，这个月底的工资财务报表，今年能接收退役军人转业军官的工作岗位数量。 转隶后的工作十分繁杂，都需要他这个厂长来一一出面解决，第一次做好之后，等部门领导新的证件下发，就可以把工作转移到厂里各部门。 “谢谢，以后就麻烦了~！” 刚从财务部出来，李峰客气的和部门的领导握了握手，厂里的工资到月底是一定要发放的，不然会乱套。 “没事，上次许处长回来，已经把财务的副本给到我们，工资这块不用担心，既然加入了部队的大家庭，肯定不会耽搁，总会计这边尽快来交接好，随时能划拨过去~！” 虽然还是吃着国家饭，但明显现在换了一个碗，得亏之前进行过接管，财务状况被捋了一遍，不然李峰这次来恐怕还没这么顺利。 财务旁边就是油料物资部。 李峰从文件包中，把红星787厂的油料补充申请文件给掏了出来，敲开门后，也走了进去。 就这样，一间间办公室，一间间房门，敲开，呈交材料，哪怕是厂医院的药品申请，都得递交到总后的卫生部门。 当时被接管的目的，就是把红星厂的情况给从上到下摸一遍底，避免转隶后，厂子申报的数据跟以往不同，多吃多占。 转隶到总后以后，红星厂的各项开支，都得从军费开支中走，这一系列的变化，并不止厂子更换个名字那么简单。 “车辆申请，我记得，你们厂的车辆好像并不少吧？” 事情也不是全部都很顺利，比如，姜显达的报告，在军事交通部这里，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从身后锁着的档案柜中，按照编号找到787，抽出后大致看了一眼，这里的领导，直接一句话把李峰给堵住了。 这个问题问的李峰还是比较尴尬的，小车目前总数十四辆，大车二十辆，这是厂里目前的数据。 数量上确实比李峰当初创建驾校时多了不少，小车翻了个倍，大车也多了四辆，总数看上去不少，但十几辆卡车是厂里目前正在用的。 只有多出来的四辆，是部队给到驾校，培训卡车驾驶员用的。 “驾校的四辆卡车，哪怕轮班倒，一个班带几位预备入伍的驾驶员，数量最多也只有几十个，如果基础差的话，接受培训的时间短，可能入伍后，还是得去司训大队再次接受短期培训~！” 李峰斟酌了一下话语，按照记忆里自己在司训大队接受的培训，和目前平安驾校的实情，把问题说了出来。 驾校的学费采购小车都还好，虽然慢了点，但能找厂方采购到，钱就能解决。但卡车这东西，就没这么好弄了，全国各地目前都缺卡车，轧钢厂在二机部的时候，申请报告都打过很多次，都没再批下来过。 贾海杰的那辆解放ca30，都还是试验车拿过来用的，这几年，除了部队给的这四辆卡车，红星厂确实没补充过了。 估计姜显达这次也就想试一试，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厂里运输科管辖的十六辆，也只能说堪堪够用，如果不是采购了一部份三轮摩托车来代替，那是绝对不够的，重型卡车只有六辆~！” “我这个厂长，当初刚进厂时，开的还是41年生产的卡车，厂里还是当个宝贝疙瘩，坏了修，修了坏，勉强着用，厂里最新的一辆卡车，都是七年前的实验型ca30。” “小车十四辆，看着是多，但我们厂里，所有领导，都还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临时有事才会从驾校调用一辆小车用用，哪怕再添一两辆，我们也不会公车私用，还是会给到驾校，给部队和地方，培训驾驶员为主~！” 反正姜显达的报告也已经交了，李峰也深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哭穷就对了，转隶后，来了新东家，总得讨点好处不是。 反正也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厂里的建设，一片公心，就看总后这边，会不会大手一挥，直接给个七八辆。 至少，李峰回去后，不用听姜老科长，在自己耳朵边碎碎念了，运输科的运输量，也能直线提升。 但情况貌似不容乐观，办公桌那边的干部，听着李峰喷着唾沫星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拿着红星厂的车辆管理手册，眉毛都没动弹一下。 “这样，我们厂不要解放的，给我们批四辆红岩的，只要四辆引进的红岩，就够了，哪怕是实验型的都可以~！” 望着对面的干部一直不吭声，李峰没辙了，不知道人家心底是咋想的，他反正想到了在摩洛哥亲自开过的贝利埃gbu15型号。 车辆的名字，访问团已经定名红岩，落入巴蜀，这李峰是知道的，去年建厂的话，今年试验型号的车，应该都已经搓出来了。 讲道理，主任那时候答应给轧钢厂批几辆的，这可是他当时亲口答应送给驾校的，只不过，一直没兑现罢了。 听到李峰提起引进的红岩越野重卡，对面办公桌的军官，终于变了脸色，手中的档案直接合上，目光凛冽的看向李峰，并沉声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我在63年公派出国去高卢考察，64年加入到14国访问团当中，带队的是政治主任，红岩越野重卡，访问团没人会开卡车，还是由我亲自试的车，主任拍板定名时，我就在现场~！” 面对军事交通部这位军官审视的目光，李峰一句话，就把全办公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因为，李峰的声音并不小。 就这还没完，李峰继续侃侃而谈，丝毫不带怕的，要账要的光明磊落，去年时间上不成熟，今年，怎么地，红岩汽车厂也该落地生产了。 “试车完毕，主任亲口答应我，车辆引进后，将会给驾校批几辆，让我多培训一些驾驶员~！” 刚才私下商讨，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不置可否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同意批。 对方瞪大了眼珠子的样子，让李峰心底很舒坦，不亮一亮底子，真当他空口白牙来要饭的。 “我对我刚才说出的话负责，你们可以联系上级进行求证，红岩厂一旦落地生产，肯定需要配套的驾驶员，这车是专门为部队配备的，我有这辆车的驾驶经验~！” 都到了这个时候，退是不能退的，反正也没假传命令，李峰不担心对方考证，主任胸怀大度，他事物繁忙，可能事后就忘记了。 但在场那么多人，访问团基本所有成员都在试车现场，不可能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茬。(本章完) 第1298章 卡车炮 从军事交通部出来。 李峰回眸看了一眼已经走了几人的办公室，歪嘴一笑。 求证，闹大，讨车子，一气呵成。 旧事重提，这几辆红岩越野重卡，不给，也得给，至于给到红星厂后，怎么用，那就是红星厂自己的事情了。 陶瓷工人被截胡，李峰已经长了个心眼，卡车炮这玩意，技术含量也就那样，只是现在没人想到把两者相结合，一旦大厂进入这个领域。 那自己这个刚刚创建的小厂，不用想，都知道，结局肯定不会多美好。 目前部队内的火炮还都是拖曳牵引式，炮体沉重不说，并不是卸下拖车钩后，立刻就能进入战斗状态，完成发射准备。 挑地面，太软不行，太硬也不行，软了后坐力一震，立马脱离炮位，太硬，工兵铲挖助锄挖不动（炮架支撑点）。 挑方向，火炮固定好射击方向后，轻易不会再动弹，临时更换左右射击方向，又得新挖助锄深坑，重新调整。 所以说，炮兵部队的工兵铲，是耍的最好的地方。 射击前，得张开两边炮架，放进地面助锄，调整表尺，俯仰角。 炮兵部队的训练射击，从卸炮开始，就十分麻烦，从以上就能看出来，从落地，到发射，短则十几二十分钟，长则数小时准备。 李峰脑海中，还有炮兵部队训练时的记忆，特别是碰到要挖临时火炮掩体时，那种体能消耗量，就算是头骡子，挖完都得躺地上吐舌头。 而卡车炮这东西，挖助锄，不存在的，车体四周的液压支撑杆，利用手动或者电动支撑起，就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 车身驮着火炮，左右上下，前后，调整火炮射击位置，方便的要死，要是加上半自动的装弹机，射速就更快了。 打完开上车就走，换到下一个点位，继续张开液压支撑杆，持续作战。 对于炮兵来说，不论是机动性，还是持续作战能力，比之前的拖曳式火炮，强的不是一丁半点。 指望老解放，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是ca30，90马力的设计冗余，完全不够，只有像摩洛哥试车时的那种越野重卡，才能达到预期的载重要求。 卡车炮，本身后桥得加强，还得加上四条液压支撑杆，驮上沉重的炮身，发动机功率低了真不行，跑不了几公里，失去了车辆自身的灵活性，那就无法让人眼前一亮了。 “当当当~！” “请进~！” 再次见到军需物资办公室的邵主任，李峰笑容满面，至于试验的火炮怎么来，这不就来了么。 “哦，李峰同志，坐，坐~！” 看到穿着一身白衬衫的李峰，邵主任立马朝着办公桌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的不得了。 上次的报告中，格栅装甲，是最快实现，也是最快研究出来，最快定型后，进行安装的，不论怎么讲，李峰，确实带着红星厂，已经开始给部队做出贡献了。 “邵主任，您好，打扰了~！” 李峰也是一脸热情，走到办公桌前，双手紧握邵主任的双手，用力的晃了晃，在办公室内，算给足了面子，压根没有任何不快。 仿佛红星厂需求的陶瓷镇工人，他这个厂长，压根没有提过一样。 “客气了，李厂长，其他部门，都去过了？” 邵主任也不是光坐着，拎起了办公室的保温瓶，就给李峰倒起了茶水，压根没有丝毫小觑的意思。 跟最初时的待遇，完全不同。 “去了，财务，交通，人事等等，一系列整理后的报告，都已经提交了，还是得感谢邵主任，我们厂能顺利转隶，还是靠了您~！” 站起身，双手捧住茶杯，像是捧住红星厂的饭碗一样，李峰态度保持着异常谦逊。 “不，李厂长还是过于谦虚了，不存在什么靠我，靠的，是你们厂的齐心协力，靠的，是你这个厂长的奇思妙想，有效的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让上级部门看到你们的决心，这才得以顺利转型为国防工业~！” 邵主任重新坐下，双手合十后，放在了桌上，看着李峰现在的表现，给出了他的点评。 “上级能看见，能注意到红星厂，能倾听到红星厂的声音，还是离开邵主任，不论怎么样，轧钢厂，会记住这份恩情~！” 办公室的其他人员，听到李峰这么说，有的不自觉转过了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李厂长。 军需后勤部门，不是没见过会舔的，管辖部队各种军需物资，啥样人没见过，但是像他这样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实的，着实不多见。 “今天让你来，可不是想要听你说这些~！”邵主任身子微微后倾，靠在了椅子上，他也知道李峰说的是场面话，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嗯，对，这是厂里需求的一部分军需物资，还得麻烦您批准，这是近期因为试验消耗的物资~！” 两份文件报告，从公文包中掏了出来，双手递到了邵主任的办公桌前。 一份厚一些，多几页纸，这是厂里申请的，按照人事安排配置的军装，一部分是米面粮油等生活用品。 还有保卫科那边申请的武器弹药，相比于二机部时需要跟粮食局，武装部对接，加入到部队体系后，就不用跑那么多单位了，一概转入后勤调拨。 “余毅~！” “邵主任~！” “被服器材，尽快划拨，给他们送去~！” “好，我马上去办~！” “穆辉阳~！” “到~！” “给养物资，以后交给你们负责，每月按时调拨~！” “是~！” 相比于油料，交通，人事，等部门，军需物资办公室负责的面，要大很多，当然，邵主任答应的也爽快很多。 当着李峰的面，大致看了一眼，就把这几份呈交的报告，签字盖章，并安排专人负责。 李峰话说的好听，邵主任事情办的也很爽快，丝毫没有耽搁。 “邵主任，主要，还是公章这块，目前厂里的文件传递，各部门还在用旧的公章，还有更换证件所需的钢印……！” “这你不用担心，已经在做了，这几天应该会给你们送过去~！” 邵主任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峰的话，这些问题，包括申请的军需物资，跟部队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主要关心的，还是轧钢厂顺利转型后的生产问题。 李峰谢他，是没有谢错，在红星厂转隶的问题上，邵主任是出了力的，而且出了不少力气。 他这么出力，是因为，李峰这个厂长，给了他一种惊艳的感觉，能在国防工业做出一片事业，而不是靠他耍嘴皮子利索。 军费开支，是有限的，总后管的就是这些，不是什么厂，想转军工就转军工，给李峰机会，就是想看他能不能把事情办成。 “走，到会议室里面谈~！” 涉及到高度保密的，那就不能在办公室谈了，处理完了一系列厂里运转的问题，剩下的，就是李峰这边，做的怎么样了。 “目前，格栅装甲的定型工作，完成了差不多一半，车体方面，2i团，装好格栅装甲车身部份后，正在进行相关测试，只是炮塔方面，团里，还有顾虑~！” 吕科长和冯主任上次回来，递交的文件，这次李峰也带来了，这事情，邵主任肯定会过问的，既然来了，肯定得做好准备。 “目前的格栅装甲，考虑经济方面，未来大规模铺装时降低费，用的是高碳钢，经过冷轧后，进一步增加了其强度，后续厂里会继续优化调整，争取在火箭弹方面，达到7-8成的防御概率~！” 这些数据，脑海里已经纯靠记忆记录了下来，邵主任在翻看着资料，李峰则是在边上进行着讲解。 邵主任不住的点头，测试数据里面，加装格栅装甲后，2i从各方面分析了优劣势，最后的总结上，优势大于劣势，特别是在模拟的城市巷战中，数据还是比较漂亮的。 这才是他想看的，李峰能带着轧钢厂顺利转型，离不开格栅装甲，这个便宜，又实用的好宝贝。 “不错，看来你们厂，适应的还是比较快，不过，保密工作，得做好，国营厂转军工厂，很多人都会忽略这方面的问题，但这种错误，不能犯~！” 把报告看的差不多了，邵主任把文件塞进了档案袋中，这些东西，李峰呈交后，部队也是需要存档的。 “是，对职工加强了保密教育，保卫科那边，也和地方的派出所脱离了，专门负责对厂内，之前轧钢厂进过特务分子，搞过破坏，厂里干部对于保密这根弦，肯定会绷紧的~！” 红星厂最大的秘密是研究所。 研究所那边负责的是江德福，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不论进出，都会接受检查，纸质文件资料，更是不允许被带出去。 目前，格栅装甲还没有大范围生产，倒是，李峰还是会给涉及到的科室，打好预防针。(本章完) 第1299章 弄门榴弹炮试试 翻看完了资料，邵主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李峰。 在转隶这方面，他没有辜负李峰，而李峰也顺利从纸面的猜想到完成现实装配，也没有辜负他。 复合装甲，单兵护具，格栅装甲，李峰在过年前，可是一次性提供了三项防御思路。 现在格栅装甲虽然没有达到7-8成那么高防御率，但目前的6成也已经过了及格线，证明了外挂装甲的可行性，超过了邵主任的期许。 研究，生产，改进，总结，他是知道，红星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火箭弹送进厂里的时间，他这个军需物资办公室的主任可是清清楚楚，没有经过火箭弹的洗礼，格栅装甲就不可能出现。 时间很短，动用的科室也并不多，看资料上，只有技术科和冷轧车间的参与，以及部份焊工车间的工人。 证明了李峰对于厂里的生产，已经做到了严丝合缝的把控，各部门协调有力，配合默契，没有出现推诿现象，才能让一项纸面上的东西，拿到现实中。 李峰和轧钢厂的表现，大大超过了期望，这次甚至连格栅的月产量，都拿了出来，证明已经做好了车间开始生产的准备。 但另外两样，复合装甲这块，他现在却有些头疼。 复合装甲的方案很大胆，那天会议结束后，不论是科技委还是装备委的人，都跟着了魔一般。 原本研究人员的目光，可能是跟老大哥跟习惯了，只看到了钢铁，习惯性用钢铁=防御力的思想，对于其他材料，压根就没想过往坦克车上装。 大胆的方案，知道的人太多了，那天，他都有点后悔，为什么没让装备委的极个别人员来参会。 导致，他看李峰的目光都有点怪怪的，愧疚，可能有点吧。 创意是他想的，结果，科技委那边联合了包头机械厂，一起深入研究，提出想法的这个人，被排除在外了。 “李峰，你很不错，军工厂，就得有创造性的思维，如果只会跟着别人的脚步来走，道路就走窄了~！” “设计阿卡47的那个武器设计师，也是通过万难，才让这把枪，闻名世界~！” “我们的56式冲锋枪也是一脉相承，当时老大哥同时参与武器设计的，甚至还有一位将军，而阿卡47的设计员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只不过他设计的阿卡47，通过出色的武器性能，征服了试验场的所有人。” 邵主任在心底琢磨了片刻，还是打算给李峰提点一下。 毕竟当时他亲口询问了，李峰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他也只是提了要陶瓷师傅，这个简单的要求，甚至要的还不是部队的人。 但这一点，他都没有做到，如同李峰所想的那般，陶瓷师傅，他是从陶瓷镇调来的，但是，人最终，并没有去红星厂。 这也是他内心带着一丝愧疚的原因，如果李峰没有完成格栅装甲的设计，亦或者防御参数不达标，他这份亏欠还少一点。 但偏偏，格栅装甲，证明了它的可行性。 “我不会设计枪诶，邵主任，不过，陶瓷这块，我找到了样板，您看看，这是我们厂里的研究所，做完后烧出来的~！” 李峰像是没有听出邵主任话中的深意，压根没有提陶瓷工人这一茬，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两块陶瓷板。 如果装上铜片和螺丝的话，简直就是现成的陶瓷底座。压合的模具，一车间的钳工们，正在制作，昨晚只是试运行，李峰仓促之下，只能带着机器上模具压出来的样品，过来了。 经过电炉的煅烧，陶瓷底座的外表光滑无比，只不过，这块陶瓷底座是被切成了两半。 “哦~！” 刚才的亏欠感，瞬间不翼而飞，邵主任惊讶的拿起了这两块陶瓷板，仔细的看了起来。 “我之前想法有些单纯，后面是从我家里的陶瓷闸刀有了新的灵感，您看看，这其实就是闸刀的底座，这种陶瓷，和民用的陶瓷，材料不一样，属于，工业陶瓷的范畴~！” “因为两种陶瓷的原材料不同，像这个用的是氧化铝，硬度非常高，必须通过高温炉来烧制，同样，烧制出来后也耐高温，硬度这块，比民用陶瓷高太多，切割都不好切~！” “如果加工工艺进行改进，让原材料粉末更为细腻，塑性时用高吨位的压机锻压，使材料分子内部的联系更为紧密，烧制出来后，强度会更高~！” 邵主任是真的没想到，冷冷拿起两块陶瓷板，敲了敲，听着清脆的声音，嘴巴都微微张开，惊讶的看着李峰。 他不知道李峰说的是真是假，但现在，已经拿出了样品，甚至，连工艺这块如何进一步改进，已经都摸索出来了。 是应该算恐怖如斯，还是应该算老天爷晌饭吃，邵主任都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 陶瓷闸刀，是什么东西，他也很清楚，军需物资营房物资类别里面，是有这个东西的。 只是，他没想到，陶瓷闸刀，还有这个作用~！ 邵主任只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貌似把一些人成功的给耍了，引导到研究民用陶瓷这条路上，他自己则是闷不吭声，走工业陶瓷路线，然后把东西都搞出来了。 这让邵主任如何评价，只能也跟着装傻，不管李峰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谁能把东西研究出来，那这个功劳就归谁。 “能达到预期效果？” “目前还不稳定，理论上应该可以，这还在前期摸索阶段，我这边生产模具还得更换，塑形的压力机压力也偏小了点，如果可以，我还想提高一下电炉的温度~！” “工业陶瓷的原材料我国的产量比较大，就目前来说，大概有八九成的概率能研究成功，我想从单兵护具这块开始，因为护具的面积不大，容易把控，至于复合装甲，厂里没有重型的压力机，电炉也没办法达到要求~！” 李峰皱着眉头把红星厂现在的困难讲了出来，不论是压力机，还是电炉，体积都不够生产一体成型的复合装甲，坦克的表面积多大了，人体面积才多大，生产难度完全两码事。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大厂在跟自己竞争，但李峰想来，估计跟复合装甲有关，那些能研究生产坦克装甲车的大厂，从任何方面，红星厂手腕都掰不过，那是大腿。 与其多吃多占，还不如把复合装甲抛出去，专心搞单兵护具，自己提出了理念，现在又指出方向，这要是继续下绊子，那就真忒不把他当人看了。 “复合装甲不准备搞了？” 闻弦声而知雅意，邵主任把陶瓷板放在了桌面上，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有些大公无私的年轻人 李峰笑了笑，身子也靠在了椅背上，缓缓说道。 “防御型的装备，就先这样吧，单兵护具搞出来，也差不多了，后面，我还想试试炮，我军现役的榴弹炮，能不能弄一门122的~！”(本章完) 第1300章 换装 两日后。 “厂里，真跟原来不同咯~！” 坐在一车间树荫下，正在休息的工人，看着大门口驶进来的一辆辆挂着军牌卡车，随后，目光看向了车间正对面的操场上，浅浅的低喃了一声。 各个车间的混子老大难问题，基本被清理了出来，此时正集结在运输科的操场上，有干部正对这些人进行着讲话。 烈日当头，有人惴惴不安，一车间离的非常近，近到可以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 都是常年累月吃大锅饭惯出来的毛病，有的人手脚不干净，有的人纯粹就是懒，因为各种原因，进到了车间里。 跟钱找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还不同，这些人，关键是没有这么做，不然，早就被刘光齐给剔出去了。 像秦淮茹那样，一直学不会，手艺不精的也有一部分。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车间里，终于是把这些人给清理出来了，不走都不行，下个月涉及到军工生产，没有车间干部，会拿这开玩笑。 保卫科的巡逻人员，此时也从科室里小跑着出来，站在门口，大声报数完毕后，开始了巡逻。 当然，目光也会看一眼向运输科停车场的这些人，眼神里，带着揶揄的神色，作为职能部门，看不起这些懒汉，给保卫科也添了不少麻烦，很多，都是熟人。 运输科二楼，马华的调度办公室中，几位大姨，手中拿了签好字的调度单，下去给回来的司机，安排运输任务，随后马华，也站在运输科的走廊，看向了操场。 “你们有的人文化水平不高，有的人，就是tm不想动弹，以前打架的，惹事的，偷东西出去卖的也不少~！” “各个都是车间里，榜上有名的‘人才’，真以为厂里不能开除你们？” 训话的那位，是政教科的，拿着手中各车间的名单，面色不善的看着在场这些人。 按照科里开会时说的话，这些都是厂里的不稳定分子，能力不大，脾气都不小，但此时看来，也就那样。 说到开除时，能明显看到其中有人打了个哆嗦，嘴也不敢犟了，袖子也不敢撸了，沮丧着低着脑袋。 “你们要是都走了，那才拍手叫好，你们做事要想想家里人，街面上现在有多少偷鸡摸狗就因为找不着工作的，保卫科，前段时间跟派出所出去抓了多少人，羁押室都不够关的~！” “真当这里还是铁饭碗呢，变了，我跟你们说，招牌看到了吧，都换了，现在，都知道咱们厂转军工厂了，真把你们一个个开了，以后大门都别想进，地方上也管不到部队的事儿~！” 训话的人，把手中的名单，卷成了一个纸筒子，边训话，边用纸筒子戳了戳这些人的胸口窝，女同志的话，则是敲一敲对方的肩膀。 每个人基本上都哭丧着脸，女同志有的则是害怕的抹起了眼泪，掉起了金豆子，原来张牙舞爪，都敢把干部的脸给抓破，现在敢么，面对真敢开除她们的厂里，手就提不起来了。 真没想到，转军工厂后，厂里会第一个拿他（她）们开刀，这里面，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真被开了，他们还真没地儿告状去，过去的好日子这下算是到头了。 “给我站好~！” 等走回原位后，一声怒喝，差点把他们的腿都给吓一哆嗦，看着各车间门口对这里指指点点的工友，只能咬紧了嘴唇。 “也别说厂里不给你们机会，这一次，厂里给你们最后的机会，转后勤工作，机器不会操作，缝纫机会踩吧，这玩意不需要多少文化，别跟我说不会，不会就学，给你们时间学，再学不好，就没道理了~！” “嘿，一分厂三分厂，已经分流出去了，跟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们也别想着还能调去其他分厂，霍霍别人，开了就是滚蛋，三食堂主厨何雨柱不就被开了，领导有这个决心，但也给了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堵住了这些人还妄想的退路，政教科的干事，把纸筒子，在手心敲了敲，随后指向了在场的这些人。 “缝纫机都踩不好，随你们去找正府也好，找劳动局也罢，随你们去，你看到时候谁搭理你们，我话就撂在这里~！” 看着一个个都成了霜打的茄子，不敢反抗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向右转，齐步走~！” 穿过机关楼，带着这些人走到了木工作坊旁，研究室二楼，李学武看着这些被车间“精挑细选”的人物，忍不禁也皱起了眉头，蜈蚣一样的疤痕，扭曲憎人。 好在二楼的危险爆炸品，楼梯口还有铁门挡着，不然，他也不放心，这些不稳定分子安排到自己楼下。 “叮铃铃~！” 楼上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李学武转过身子，进去接电话了。 机关楼后勤处。 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机，李学文站起身，站在走廊上，喊了一声。 “所有仓管员，集合~！” 声音异常的洪亮，颇有一点保卫科时的风采，换了不少人的仓管员，一个个被他当成保卫员来管了。 等一个个小崽子，拿起钥匙往跑出机关楼外集合后。 李学文这才回到办公室，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本，带着个队伍，朝连排仓库走了跑去。从大门驶进来的车队，最终也是停靠在了后勤处的连排仓库门口，一个门口停着一辆车，看起来很整齐。 车上下来的士兵们，忙活着开后门板，负责押车的军官，则是拿着单子找到了李学文。 “卸车，在门口清点，清点完毕后再入库~！” 看着单子上的诸多物资，李学文和物资科的刘科长简单的过了一遍，便下达了指令。 相比于以往二机部后勤部门送来的厂服，劳保用品，这次的补给物资，通过车牌就能看的出来，全是军用物资。 一包包打包好的麻布袋上，都印着生产厂家，日期，以及八一的军用标识，仓管带着手底下卸货人员，干的是热火朝天。 李学文，带着刘科长，直接拆开了一包，里面是叠好的翠绿色的军装。 鞋子也是令人熟悉的黄胶鞋，不光是部队中，民间也有普及，当然，还有军帽等物资。 这些都是为科级以上干部们准备的，副科都没机会穿，还有研究所的那些研究员，这一次倒是沾到了光。 另几车，是职工们的厂服，仓库里还有一部分过去的厂服，等过去的发完，就得开始换这种新的厂服发放了。 物资科刘科长也是拆开了一件，拿出了新的厂服看了看，深蓝色的一套厂服，跟以往差别不大，随车还有劳保手套，安全帽等常见物资。 等卸到军大衣的时候，那才是令人轰动的。 李学文和刘科长对视了一眼，军大衣，单子上可没有，但听到仓管员喜气洋洋的讨论声，还是过去看了看。 “65式大衣~！” 张鹏飞从有些破损的麻布袋里，拽出了一件，哪怕是夏天，都穿上后凹了一下造型，眼神里满是兴奋。 军装捞不到穿，军大衣还是可以穿上试试的，光是感觉这大衣重量，就知道到了冬天很暖和。 “这可是新出厂的，部队很多都还没发呢，这一批次运输途中出了问题，上面就全给你们送来了~！” 负责押车的军官，看着张鹏飞正在兴奋的试穿，嘴里淡淡的说道。 “这可不是我拆的，麻布袋本来就破了~！” 看着李学文和刘科长过来了，张鹏飞赶忙把大衣给脱了，指了指其他几个麻布袋，都是有破损的地方，有的军大衣肩膀位置都磨破了，赶紧解释道。 “行了，抓紧清点~！” 军大衣的数量不多，就一百来件，不过，确实如同军官所说，基本上每一件都有瑕疵。 “瑕疵就瑕疵，部队穿不了，厂里可以穿，保卫科正好一人一件~！” 粮油，缝纫机，补充的弹药，甚至手榴弹，厂里都被送来了几箱，子弹入保卫科枪械库，手榴弹就被过来的李学武给接走了。 物资卸完后，签字，盖章，完成交接手续，这些东西，就属于厂里了。 原本已经略微空荡的仓库，因为这次转隶，重新被塞的满满的，也怪不得被接管时，仓库查的异常严。 一个个科级干部，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到了后勤仓库，领属于自己的军装了。 表面上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有点扭捏，带点踌躇的样子。 实际换上身后，李学文第一个穿上，看起来英姿飒爽，剩下的干部们看的眼睛都不眨，立马开始迫不及待往身上套。 “我瞅瞅，我瞅瞅~！” 机关楼一楼的镜子前，这群红星厂中层干部们，不干人事了，扣上了扣子，都想憋出个兵样，奈何，不是每个人天生是衣服架子。 直到，李峰从楼上走了下来。 领上自己的军装，在楼下办公室换上后，李峰拍了拍手。 “走，都去大门口，今天这一天，值得纪念，大家伙都换上，一起去门口拍个照~！” 搬凳子的搬凳子，换衣服的换衣服，绿军装，红领章，所有科级以上的干部集合在了厂门口。 李峰是坐在第一排的，左手边申老总，右手边李学文。 “咔嚓~！” 照片定格的前一秒，李峰拍了拍申老总，还有李学文的手，紧紧握起。(本章完) 第1301章 于海棠进厂 车间顶部的风球，在室内气流的蒸腾下，滴溜溜的自发旋转着，阳光下，闪出不灵不灵的亮光。 原本喜欢穿白衬衫配深色裤子的干部们，在职工眼里，更多时候，都喜欢穿绿军装了。 上行下效，李书记天天穿，厂里哪怕暂时只发了这一套，晚上洗好晾干，都不耽搁干部们第二天早晨穿上。 显摆，可能有这种想法在里面，这个年代，军人是让人发自内心尊敬的，学工学农学解放军，这身绿军装，走在街面上，回头率都非常高。 但另一种，按照李书记的话说，要让职工们意识到，红星厂已经不是原来的轧钢厂了，要从上到下意识到这种改变。 军工厂有军工厂的规矩，这是让职工亲眼看见，什么是规矩。 就比如，最简单的，以往见面时点头或者握手的招呼，换成了相互敬礼，哪怕抬手时的手势还有点别扭，至少，让工人们看见。 发工资时，也是如此，部队的财务人员，带着工资来发放时，职工们切身感受到，东家已经变了。 “阎解成，三十二块五，正式工夏季补贴两块，总共三十四块五~！” 一身绿军装的樊总会计，透过老镜的眼镜缝，看了一眼领工资的这位，不认识，只看他数钱数的美滋滋，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点签字画押。 “诶，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后槽牙都快露出来的阎解成，似模似样的敬了个礼，赶忙拿起笔签字，按了个手印，把钱装进了口袋里，可能有点不放心，还拍了拍。 转身下了楼梯，还没多走两步，就看到了熟人。 “呦，秦姐，啧，你看，你也不打声招呼，站我前边呐~！” 一脸焦急的秦淮茹，看到阎解成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她信了阎解成的话，那才有鬼了呢。 这货跟他爸一样，平常也只会假客套，她要真插队被后边人骂了，肯定憋不出一个屁来。 “哪凉快哪呆着去，赶紧想想晚上怎么把你爸那关过了去，一天天的~！” 嗤笑了一声，阎解成三十四块半的工资，领到手能捂多长时间都是个问题，现在笑的开心，晚上有他拍桌子的时候。 刚才还龇着个大牙的阎解成，被秦姐这么一提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手头疼虚点了点亲姐，硬是话都憋不出来了。 谁让老阎家习惯了，阎解成一发工资，就得拍一回桌子，被外人看了笑话。 一时怼不过，败下阵来，阎解成鼻子一拧，双手插兜，不跟秦淮茹一般见识，谁让人家现在，有个当干部的男人。 “姐夫~！” “诶，海棠，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双手插兜的阎解成，还没走出机关楼的房门，结果就被小姨子一把给拽住了。 “我今年毕业啊，分过来上了五天班~！” “毕业，哦，对哦，雨水结婚都三年了，你是该毕业了~！” 阎解成这个当姐夫的，也是后知后觉，把这茬都给忘了，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这小姨子，阎解成不解的摇了摇头。 这好家伙，怎么好巧不巧，就分到自己厂里来了，忽然，阎解成心提了一下，眼睛瞄了一眼放着工资的口袋，强笑着问道。 “哪个车间，哦，对，你不下车间，分哪科室了么？” 小姨子学习挺好，上的是中专，毕业的话，学校分配就是干部身份，那自己这个小姨子，就不会是进车间干活的。 “宣传科，我还在实习，科里说，五天也有工资，我就过来了~！” 相比于姐夫一级工的身份，自己是干部，这一点于海棠还是自豪的，只是刚进厂，人都不熟悉，如果不是今天发工资碰到，恐怕得姐姐回一趟娘家才会知道。 “对，有，那个，我先回去了，车间还有事，宣传科挺好，好好干，晚上回去我把这好消息跟你姐说~！” 说完，阎解成转身就要走，心里像是装着什么事儿一样，结果，又被小姨子给一把抓住了。 “姐夫，我姐说，你工资，不是三十二块五么？”好家伙，这一下阎解成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夏季高温补贴，补了两块钱，这可是他的小金库，从来没提过。 两块钱，不是什么大事，但阎解成得用这抠搜出来的两块钱办大事，谁让他在家里没有财产支配地位，工资越高，他爹刮地皮刮的越狠，孩子都生了，病都不用看了。 面对小姨子狐疑中带着审视的目光，阎解成还是佯装镇定，清了清嗓子小声解释道。 “一年就这俩月，你姐会跟你说这么多么~！” 说完，阎解成拔腿跑路，脸色剧变，小姨子进厂，岂不是代表着他好日子到头了。 现在只能赌一手，看于海棠会不会跟她姐提这茬，提了上交，没人问就进小金库里。 “宣传科，实习~！” 站在楼梯上，领到了自己工资的秦淮茹，都没怎么数，就塞进了口袋，一方面会计基本不会出错，另一方面，就二十七块半，见习工没有正式工的高温补贴。 主要，她看到，阎解成跟一个妹子，在聊天，看起来，关系挺熟络。 优哉游哉的往下走，秦淮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阎解成的小姨子，忽然，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灿烂到，于海棠一眼就看到这位大姐，在对自己笑，看起来，倒像是个贴心的大姐姐。 “阎解成是你姐夫，那你姐，就是于莉咯？” 排队的人，一节一节上着台阶，秦淮茹身子贴在护栏边，留出过人的空档后，向于海棠问道。 “对，我叫于海棠，于莉是我姐，你是？” “我是你姐院里邻居，我住在中院，早就听于莉说过，她有个妹妹，啧啧，总算今天见到了，真利害，都当干部了~！” 于海棠有些腼腆的笑了笑，但下意识还是把腰板给挺正了，比不上厂里这批大学生，但比工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对了，正式工夏季高温补贴，一个月多两块，从这个月一直到十月份，你姐夫啊，估计瞒着你姐了~！” 要说做好人好事，秦淮茹那肯定帮帮场子，阎解成什么德行，秦淮茹不难猜出来，给他添添堵，那不是应该的么。 “啊？” 于海棠没想到，领个工资，还领出了问题，就说嘛，她刚才明明听到了楼上的声音，报了他姐夫的名字，三十四块五~！ “有空抓紧去你姐家，跟你姐说，一个月两块钱，肯定被你姐夫昧下来了，得好好收拾他~！” 拍了拍于海棠的肩膀，做好人好事，秦淮茹不会留名字，巧笑倩兮的离去，那身上散发的风情，让于海棠都看的直瞪眼。 于海棠此时忍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个大姐姐，走出了机关办公楼，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刚才被楼梯给挡住了，姐夫下楼时是跟一个女的说话了，听声音，好像就是这个女的。 到底要不要找她姐告这个状，她现在有点把握不住。 “刚才那个女同志，以后你最好少接触，她叫秦淮茹，在厂里，名声不好~！” 像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还有点不确定的于海棠，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拍，这才回头看了过去。 隔着一个身位，一位身高马大的青年，正往回收胳膊，刚才，就是他拍的。 “名声不好？” 于海棠有些疑惑的问道，当然，她还是注意着前方，马上要到她发工资了。 “她第二个男人，就是你们宣传科的放映员，你问问你姐或者你们办公室同事就清楚了，你没她会耍心眼子~！” 于海棠的脑子，顿时像是被人搅合过了似的，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 “你好，我是锻工车间的杨为民~！”(本章完) 第1302章 于海棠的倾向 回到了宣传科。 于海棠先是把上了几天班领到手的工资，好好地数了一遍。 不多，就几块钱，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工作发的工资，这钱，不同以往，证明她已经可以给家里家挣钱了。 于家本就是南城的小门小户，挣扎出来一位中专生有多不容易，于海棠自己是清楚的。 虽然没有大学生那样的显贵，但中专生也勉强算是天之骄子了，干部身份，可不仅仅是工资这么简单。 “于海棠，东边那边，你去把板报做一下，这东西不用教吧？” 发工资这一天，本来厂里就等于休息，但宣传科不能休，至少，把宣传任务干好前，不能休息。 谁让，李书记曾经当众批评过宣传科，腰杆子不硬。 “黑板报，我会，学校里曾经出过，陶股长，有什么要求没？” 把钱扒拉进抽屉里，于海棠赶忙站了起来，没有一点面对任务时紧张的样子，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你看看报纸上的新闻，根据新闻来，或者，出一些跟部队有关的，自己琢磨一下~！” 负责厂里板报墙的股长，也没交待很具体，大手一挥，就交给了这个新人。 “好嘞~！” 领了任务的于海棠，点了点头，她这刚进厂上班也没几天，还没定下具体的岗位，哪个岗位干的好，以后搞不好就分到哪个岗位。 她可太想尽快转正定岗了，那样，工资就往上提一级，不过这个时间，正常得一年左右。 想到这里，于海棠不禁有些羡慕早进厂十几天的那些大学生，一个中专，一个大学，同样都是有干部身份，但待遇，明显差太多了。 人家是厂子里求着过来的，她则是为了留在京城，不得不过来。 正因为厂里的需求如此，导致了中专生待遇差了一大截。 拿了几张报纸，扫过上面的新闻，心里琢磨了一下板报的版面，于海棠直接拿了粉笔，直尺等东西，就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路过宣传科旁边的办公室，于海棠撇过一眼，看到了广播站桌上包着红绸布的麦克风。 站定了大概一两秒，幻想着自己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扶着话筒，一手拿着稿子，念出来的声音，全厂都能听见。 于海棠感觉整个人浑身战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和汗毛都竖了起来。 相比于默默无闻出黑板报，以及其他宣传事宜，广播站，无疑是能让自己，尽快干出事情的地方。 转头，去东边墙。 路上，感觉有点做贼心虚的紧张，自己明明是刚到厂里，头绪都还没捋出来，怎么突然想到，去广播站了。 拿起手中的报纸，看着上面的报道，于海棠看了眼周围没人，用着标准的普通话读起了报纸上的报道。 “资产阶级在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一切挑战，用无产阶级自己的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来改变整个社会的精神面貌，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 抑扬顿挫的声音，加上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比较常规，与广播站正规的广播员相比，不论是男声，还是女声，自己都少了那一点激情澎湃的感觉。 力道，嗓音，独特的发声腔，让于海棠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擦黑板报时，心里，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擦掉后，更是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出起。 部队，关于部队，陶股长给出的任务，还是比较笼统，于海棠知道厂里这个月转了军工厂，但她也没接触过部队，厂里的报纸，也只是时事政治新闻。 “还是按报纸上面的来吧~！” 从时政新闻里，提取了一部分内容，加上自己心里总结出的，拿起粉笔，于海棠就在上面书写，誊抄的起来。 相比于往墙上单纯的刷字，刷宣传标语，还是黑板报需要的文化程度高一点。从左到右，分割，划线，一撇一捺的写着粉笔字，写的认为字不好看，就用掌心擦一擦，阳光打在脸上，此时的她显的安静。 背带裤的带子从肩膀滑落了一条，本来还会往肩膀头拽一拽，等真投入进去了，于海棠也懒得拽了。 “人员已经就位，入库的缝纫机，已经转移了过去，目前，正派人带着他们~！” “后勤仓库，送来了一批有破损的军大衣，正被他们练练手，目前看起来，还比较安稳，有几个跳脱的我在注意着，谁要敢龇牙，就立马滚蛋~！” 穿着军装的李峰，走在厂里的马路上，身后，跟着的裁缝车间的负责人，正跟李峰汇报着相关情况。 “行，多盯着一点，改造工作，不容易，特别是改造一个人心性，都是车间老大难问题，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那就招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招不到么~！” 裁缝车间，是李峰提前准备的预备着的车间，研究所还在攻关氧化铝的粉末问题，要把颗粒，研磨到更加细小的状态。 冉奇林那边，也在攻关防弹插板的技术问题，氧化铝陶瓷的背板，还是得试验不同的材料，保持强度的同时，还得保持一定的形变能力。 碎裂的陶瓷是抵消子弹的冲击力，合金背板，则是要承担碎裂陶瓷的冲击力，两者结合后，裁缝车间就来大活了。 “裁缝太好找了，特别是女同志，今天贴张告示，明天就能千把人来排队，您放心，李书记，这一块，我肯定能弄好~！” 政教科容易出成绩么，不容易，没有具体的参数可以量化他们的工作量。 相反，车间工作，只要完成任务，那就是苦劳，新的车间，虽然人数不多，但金股长有信心，只要干好，李书记一般不亏待有功的。 “行，布这块，回头也注意下，帆布之类耐磨，耐用的，最好比帆布能轻便一些的，布料这块我不太懂，你如果也不懂的话，得找人专门询问一下~！” 走到了东墙这边，李峰停下了脚步，看着正在出黑板报的那位女同志。 主要是，背带裤，还耷拉下一边，这让李峰不得不想起了那个人…… 回忆是短暂的，篮球是打不了的，厂里也没有篮球场，也不是某些人的舞台。 看着黑板报上的的字，不丑，但也算不上好看，上面写的内容，让李峰忍不禁，眯起了眼睛。 “擦了，重新出~！” 看到已经出到一半的黑板报，李峰突然吭声了，声音异常的清冷，没有留丝毫的余地。 “嗯？” 捏着粉笔的小手，骤然停下，于海棠知道身后来人了，但她不在乎，也没回头看，还在为自己出的板报沾沾自喜呢~！ 结果…… 凉凉~！ 缓缓的转过转过身，于海棠看着身后的人，有些措手不及，手中的粉笔都紧张的捏断了。 一位穿军装的，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还有没穿军装的，都在看着自己的黑板报，于海棠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擦掉。 “我们是军工厂，是部队体系的一部分，当下，要想的，是如何保障好部队的后勤需要，如何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政治工作，自然由政教科来负责~！” “宣传科，还是要注意引导舆论方向，宣传的风口要把控好，我们是总后的下属厂，要着重在于后勤，在于保障，总后可不是总政，所以，板报的内容给换了~！” 李峰打量了一下这位女同志，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后槽牙都有些发酸。 这娘们儿，可不是好呐，看这黑板上的内容，她的思想，有点苗头啊，特别是看她手中的报纸，李峰一点都笑不出来。 “看什么呐，让你擦了就擦了，厂里跟之前不同了，这位小同志，宣传科就干好宣传战线的工作，你们可别抢我们政教科的饭碗~！” 李峰没有笑，但旁边政教科的金主任笑了，版报上的内容他是看到了。 “你，我好像在哪见过？”(本章完) 第1303章 差点当了姐夫的男人 见过。 见过李峰的人多了去了。 一个在机关办公楼顶楼，一个在二楼，理论上应该是天天见。 理论是理论，来厂里几天，于海棠很少见到李峰，见到正脸的李峰，要么是侧脸，要么是背影。 楼上楼下，她还没混熟悉呢？ “这是我们李书记，也是厂长，怎么可能没见过？” 李峰没吱声，金股长继续笑着说道，对于年轻的同志，况且还是女同志，只要不是犯错误，政教科还是很宽容的。 “啪嗒~！” 手中断成两截的粉笔掉落在了板报下的草丛里，于海棠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事情，薄薄的嘴唇动弹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书记，我看，这小同志，估计是新来的，不认得您~！” 于海棠的反应，不出金股长所料，厂里来了一批大学生干实事，又分来了一批文科中专生，坐办公室。 他倒不是替于海棠说好话，新人不懂事也算正常，只是不是自己科里，不然，就会批评了。 “不认识也没事，板报不一定光是写字，左半边，你画一个城门楼，右半边，你画一个军人敬礼，你哪怕画一面红旗，配上一些文字，还能吸引一些人~！” “文字，得斟酌一点来，什么强国梦，强军梦，备战就要打赢，军旗的忠诚卫士，传承红色基因，能出的有很多，要结合厂里现在的实际情况，还是有些稚嫩啊~！” 报纸上，现在的调子有多高，李峰不是不知道，金股长不是不知道。 尽弄些报纸上的文章来糊弄，不是不行，而是，当下李峰认为不行，自己看可以，评论也可以，但在厂子里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李峰肯定是要阻止的。 于海棠，还是跟电视剧里的一样，不够稳重，还过于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 现在的厂长可是他，这要是东捣鼓，西串连，李峰感觉，自己拿上扫把，去大礼堂门口扫地的日子，就不远了。 半岛太阳多。 全小将拍完合影照片变全卡卡，好歹还潇洒了这么些年，李峰可不想被这姑娘，怼腰子上攮上一刀。 “哦~，那我擦掉重新出~！” 腮帮子鼓了鼓，到底于海棠还是没有挣扎，没有辩解，把背带裤的肩带抓回了肩膀上。 李峰给出了指导性意见，多一点图画，再配一些文字，那是比她这种纯文字的板报，要好看一点。 人家是厂长，是书记，又不是她姐夫，批评都批评了，犟下去，对她这个厂里的新人来说，没任何好处。 是的，于海棠非常的灵活，很灵活，不光是脑子，动机也是，可以根据群体，灵活的改变。 姐夫…… 能想到姐夫，她就已经想起来，李峰是谁了。 转过身子，于海棠是不想让李峰看出自己震惊的神色，面前这位年轻的李书记。 曾经，差一点当了她的姐夫。 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她都能记住，几年前，那个冬天，她姐和这个相亲对象出门聊了一会儿，就带回了一个蛤蜊油，姐妹俩，一起擦的手，那个冬天，就没也再起冻疮。 但这个人，把她姐给回绝了，她记得，她姐，为此难受了很久很久，直到嫁人前，还留着蛤蜊油的外壳。 “人家是干部，你家孩子连个工作都没有~！”拉线保媒的红人当时就是这么回她家的，干部身份，促使她后面努力上进考上了中专。 于家条件不好，住的不好，吃的不好，穿的也不好，这也是为什么，她领了几块钱，就开心不已。 这个相亲对象去的时候，她们家简直把最狼狈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因为那时候，在困难时期。 人家是年轻干部，她姐哪怕好看，没工作，最后只能草草嫁人，嫁的男方家还抠抠搜搜，就是现在这个姐夫，阎解成。 如果不是家里确实养不起那么些人了，她姐其实还能再挑一挑的，不至于现在这番样子。 于海棠有些画不下去了，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这个人，几年了，人家都已经是厂长了。 长叹了一口气，她心里何尝为她姐有些鸣不平，当初如果两家真成了的话…… 幻想没有用，这位李书记，明显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可能连她姐都忘记了，刚才的批评，让她忍不禁有些心酸。草草的把板报出完，她觉得，下班可以去找一下她姐。 自己见到当初给她送蛤蜊油的那位年轻人，人家现在都是厂长了，还有，他现在的姐夫，贪污了两块钱工资，这事儿，也得跟她姐说。 回到机关办公楼，路过广播站，于海棠停了一下脚步，就站在门口，看着人家怎么操作设备。 她想学，她不想再出黑板报了，出不好，还得挨批评，读稿子，只要照本宣科就行了，凭的，就是嗓音。 随着广播员的操作，大喇叭里，响起了音乐声，于海棠把今天发的工资装进了口袋，跟着人流下班。 “你好，于海棠同志~！” 厂门口，于海棠就被人喊住了，转身一看，就瞅见那个大个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拎着布包的双手，不自觉放在了小腹部，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追过来的年轻人。 “杨为民，你好，有什么事儿么？” “没事，就是，那个，你看……！” 抓耳挠腮的杨为民，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屁来，支支吾吾，黝黑的脸庞，憋的通红。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今天有事儿，得抓紧走，下次有空再聊吧~！” 颇为自信的撩了撩头发，于海棠丝毫没给面子，对于自己的形象，她还是非常自信的。 她现在是干部身份，而杨为民，是工人身份，不论是几级工，于海棠瞧不上，除非，他爸是厂长。 她姐当初就是因为身份以及工作问题，那她现在为自己争取到了干部身份，那工人，身价就得低一筹了。 “哦~，好吧，那就下次见~！” 小男孩的玻璃心仿佛破碎了，看着扎着麻辫的姑娘离自己远去，又不知从哪跑过来几个小伙子，搂着杨为民的肩膀，脖子，就嘻嘻哈哈了起来。 第一次尝试约会，pass~！ 南锣鼓巷，找寻到这边的于海棠，心里还在泛着嘀咕，去她姐家吃饭，会不会，显得有些突兀。 这要是把她姐夫的状给告了，下一次她姐夫，一定不会欢迎她过去。 “于海棠，你，你怎么走这边了~？” 小跑着追过来的，赫然是阎解成，看着于海棠往这边走，魂都快吓没了，硬是大着胆子追上来询问了，虽然，笑容很僵硬。 “姐夫，工资的事情我替你保密~！” “但是，今晚我去你家吃饭，我找我姐，说说话~！” 坦诚，很坦诚，阎解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听到后半段，小姨子还知道心疼自己这个姐夫，立马长舒了一口气。 “行，行吧~！” 工资的事情解决，阎解成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多带个外人吃饭，他爸肯定又得拿这说事，脑壳疼。 “姐夫，秦淮茹是不是好人？” “她好，她好不了一点，是不是她告诉你的，这娘们的话不能信，就是挑拨离间的小人，都三婚了，最近又傍上一个干部，把家属房都给整了一套，邪的很~！” 意见，阎解成此时对于秦淮茹的怨念，比吊死诡来的都深，总算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叨叨个没完了，当然，就是劝小姨子，别听那娘们儿的。 一直到回到倒座房，阎解成跟小姨子使了个眼色，这才去主屋跟老阎solo这个月的上缴额度。 俩姐妹，就在这倒座房里，逗着宝宝，聊起了私房话。 看着带着孩子的姐姐，一脸柔和，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于海棠有些犹豫。 “姐，你，你还记着那块蛤蜊油么，我分到姐夫的厂里了，我也见到那个男人了~！” “哦~！” 于莉一脸黑人问号，不知道她妹，想表达什么，可能是听到了门口搬自行车的动静，示意于海棠最好看一眼窗户外头。 “怎么了，我天天见啊~！”(本章完) 第1304章 刘岚旺盛的战斗力 “咔哒，咔哒，咔哒~！” 缝纫机的踏板上下快速的移动着，带动的转轴圆盘迅速的宣传，快到只能看见影子。 圆盘上的钢丝线绳，联接到缝纫机里面，带动着机头中的针脚，戳到铺在板子上的衣领中。 针脚细密，随着衣领缓缓往前推动，一件成衣的雏形，慢慢显现了出来。 秦淮茹在厂里干活不行，不代表，衣服做的不行，百货商场的成衣卖的贵，为了不让中间商赚差价，手艺也被逼出来了。 “来，棒梗，试试~！” 一件新的衬衫被做了出来，秦淮茹把棒梗拽到缝纫机旁，把新衣服套在了他的身上。 “妈妈，你做的衣服好好看，小当也想穿新衣服~！” 二女儿贾当也是个机灵鬼，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看着哥哥穿了新衣，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心眼子。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如果说，贾梗还有点贾东旭的影子，那贾当是真遗传了秦淮茹的性格。 “等等，妈把你哥的衣服改一改，改小了，给你穿~！” 布票来之不易，秦淮茹摸了摸小当的脑袋瓜，笑眯眯的说道。 可是看了看他哥的衣服，小当有些不情愿，嘴巴撅的能挂葫芦瓢了，他哥平常很费衣服，摸爬滚打，少不了打了补丁。 改小了，给她穿，那今年又没新衣服穿了。 “年年都穿旧的，哥就穿新的~！” 撇了撇开心的冒着鼻涕泡的哥哥，小当就不开心了，前院的小慧慧，新衣服好多好多，还好看，一天一件不重样。 同样是女孩子，她得穿他哥改小的衣服，小小年纪，都有自尊心了。 “那怎么办呢，妈也是发工资，才有钱买布票，布票就这些，我们不和别人家比，回头妈给你衣服绣朵小~！” 目光看着门外，刘岚家孩子身上，傻柱不知道从哪弄的几套旧衣服，虽然旧了一点，但比自家三孩子穿的还好。 这也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自尊心作祟，现在家里，吃的改善了，布票也多了，但也只能给老大做一套。 老大穿不下给老二，老二的再给老三，家家日子不都这么过来的。 “呦，穿新衣服咯，有新衣服咯~！” 扣好衬衫扣子的棒梗，穿好后，就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跑去，炫耀是肯定得炫耀的，一般，过年才有新衣服穿。 老大高兴了，老二不高兴了，秦淮茹也没办法，一家发的布票就那么多，除非，让崔大可那边再弄一些。 “哝，看看，妈给你买的红头绳，明天给你扎个好看的辫子~！” 相比于没心没肺的老大，自家老二比较难哄，秦淮茹还是知道的，还好早有准备，拉开缝纫机旁的小抽屉，捏着红头绳安抚着自家老二。 “妈，妈，兔子跑了，兔子跑了~！” 刚跑出去撒欢炫耀新衣服的棒梗，出去还没一会儿，惊慌失措的又跑了回来。 本来还坐在凳子上的秦淮茹，听到后脸色顿时一变，赶忙站起身，冲向了屋外。 钱，现在家里不那么缺，吃食，也不缺了，但兔子还是习惯养着，一个月，算下来，还能补贴一两块钱。 厨房窗户前，扎着的竹篾篱笆，被掀到了旁边，三只兔子，脱离了篱笆的束缚，在院子里四处乱窜，一只还蹦上了台阶。 看着篱笆边站着的俩孩子，秦淮茹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朝着何雨柱的主屋，大声喊道。 “刘岚，能不能出来管管你家孩子，兔子都给我弄跑了~！” 自家养兔子也几年了，家里的仨孩子，除了喂食，也不会动兔子窝，也就刘岚家的孩子了，这事儿，只有他们能干出来。 “去去去~！” 把两个调皮捣蛋的赶到一边，秦淮茹赶忙抓起了兔子，直把中院弄的鸡飞狗跳。 “谁让你没事在这养什么兔子，院里是住家的地方，弄的臭气熏天的，还真以为是农村呢~！” 屋内的刘岚，慢条斯理的从主屋走了出来，双手抱在怀里，往门框上一靠，说话声阴阳怪气的，还作势在鼻子前扇了扇。 “我养了几年了，你才来多长时间，你矫情什么呢，不习惯，不习惯就回家去，谁惯着你？” 好不容易抓回来两只，第三只已经通过穿堂窜到了前院，秦淮茹也有些气急，刘岚怼她，她也反怼了回去。 听出了妈妈说话丝毫不客气，对面也不道歉，一旁的棒梗捏了捏拳头，一脸恨意的看着刘岚家的两个孩子，就是他俩弄的。“我来不来，跟某些人，有什么关系，哦，对哦，我不在，能从傻柱这借钱呗，有借不还，还真好意思借呐，也只有农村上来的，才能干出这种事咯~！” 俩人隔空吵架，刘岚也不是吃素的，道歉，道歉是压根不存在的，兔子跑了，反正她不急，傻柱借了那么多钱，刘岚也知道要不回来，兔子跑了，跑了就拿秦淮茹的陈年欠账抵呗~！ 爱谁谁，反正刘岚不惯着。 何雨柱一次次让她受伤，刘岚进这个院儿的目的是什么，是爱么，是冲着傻柱来的么，谁稍微那么一细品，也知道，是冲着秦淮茹来的。 刘岚指桑骂槐的劲儿，还真让秦淮茹一肚子窝火，本来就知道刘岚难缠，但没想到，难缠到这个份上。 “你胡说，那是傻柱自己愿意给的~！” 棒梗生气了，傻柱家的这个女人好坏，他以前去傻柱家拿他的生米，傻柱都自愿给他，还夸他照顾弟弟妹妹。 “哼，白眼狼养出的，也只能是白眼狼，就算是给了那么多东西，谁家懂事的孩子，不喊一声叔，哎呦，没辙~！” “小风，你喊柱子喊什么呐？” 剃着手指甲盖，倚在门框上的刘岚，开始问起了自家孩子，这是存心比较来了。 “柱叔~！” 刘岚家老大，一声柱叔，让老易家屋里头的何大清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俩女人整天抬杠，他也就纯当热闹看了，不参与，不干涉，不拉架，不过，比较起来，确实刘岚家的孩子，懂事，听着就让人舒坦。 至于是不是他妈教的，那秦淮茹好歹想教还教不出来呢~！ “小飞，你呢，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 瞄了一眼棒梗身上的新衣，刘岚这是存心比较了，反正弄不死，就往死里弄，孩子来这个院子的次数也不多，就是让周围街坊看看，同样是寡妇，谁更会带孩子。 “柱子叔叔给我的，他，他去大领导家做饭，大领导给他不要的衣服，他就带回来给我们穿的~！” 老二也是很懂事，说话有些急促，但还是能让人听清楚，穿堂两边住着的人家，听到也忍不住点点头。 刘岚家带过来的两个，至少，是那么回事，对比一下秦淮茹带大的贾梗，高下立判。 太难对付了，秦淮茹兔子都没去抓了，手指甲盖，狠狠的掐在了掌心中，刘岚是照着她的七寸打啊，毫无招架之力。 “你说谁白眼狼呢，刘岚？” “我没说谁，你可别往自己身上安，谁不知道你秦淮茹借钱必还，兔子养的倒是挺肥，就是孩子……哎~！” 这叹气的声音，加上造作的话语，谁听不出来其中的腔调，老赵家里，隔着窗户，都能听到里面的笑声，至于为什么隔着窗户。 因为秦淮茹养的兔子窝，就在他家窗户后面，妥妥的兔子窝受害者。 如果不是因为多年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顾忌着面子，估计得给刘岚拍手叫好了。 “你~！” 秦淮茹气的肺都快炸了，刘岚这样阴阳怪气，就是冲着她和她孩子来的，还没借口怼回去，憋的让人太难受了。 “我这人，一向喜欢实话实说，这要伤到谁，那也是活该，傍上干部又怎么样呢，日子跟谁不是过，没有那富贵命，就别矫情~！” “行了行了，刘岚，少，少说两句，我搁后院都听到了，还有你，秦淮茹，兔，兔子管好~！” 回合结束，挺着圆滚滚的大肚腩，刘海中从月亮门出来平和事端了，任由两个人再吵下去，非得打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端着碗，看热闹的秦京茹，要说干部家属，她现在也算是，马华不是提干了。 虽然工资低了，但好歹不是三婚。 她姐为了集资家属房，不择手段，又找了个男人，连她都听说了。 这东西，怎么说呢，虽然是亲戚，但这事儿，确实上不得台面，谁也不想有三个姐夫，她姐太能折腾了。 前院，李峰搬了条小凳子，正给女儿喂饭，小家伙看到白白的兔子，眼睛都直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李峰正瞪着眼呢，不给孩子去摸兔子，不然，今晚这顿饭，是喂不成了。 对门的老阎家，于莉端了碗饭就回倒座房了，倒是于海棠，这顿饭吃的有点糟心。 吃完后，坐在连廊下面，好奇的看着李峰给孩子喂饭，小家伙的眼珠子，就在到处乱蹦跶的兔子身上。 而于海棠的目光，则是集中在了这位李厂长身上，心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本章完) 第1305章 崔大可被抓 清晨。 红星厂大门上方，红色的五角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穿着工装，或者军装的职工们，在东直门，汇聚在一起，随后向厂内走去。 保卫科的人员，站在门口，目视着每一个人。 骑自行车的，比往年多了一些，两年发了两百辆自行车，让持有率直线上升。 到了厂门口，骑车的都会自觉的下车，车后座跟着蹭车的，也会提前蹦跶下来，嘻嘻哈哈的样子，相比几十年后上班的人群，幸福感是满满的。 南门管的还算宽一点，证件亮一下就行，哪怕捏在手里，军绿色的新证件，比较显眼，最严的，还是研究所的那扇门，进门得出示工作证，保卫员把照片，钢印，人员，对应上，才可以放进去。 还好，研究所的人相比厂里，并不多，他们的工服，和厂里人也不一样，穿着白大褂，跟医院大夫似的，很好辨别。 走到东直门的崔大可，也是汇集在人流中，头发梳的跟狗舔的一样，看到被改了名的轧钢厂，还在牌子下站着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他那身衣服不对，还是奸猾的长相吸引了注意，再加上手中没拿证件，导致他没混进去，被保卫科的火眼金睛给看了出来。 “不给进~！” “我来找我媳妇，我媳妇在一车间~！” “你别说一车间，十车间也不给进，你哪个单位的，来有什么事情？” 门口的保卫员，看着崔大可的样子，就不像是厂里的，一把拽住后给拖到了门卫室。 审视的目光看着崔大可油头粉面的样子，值班员拿起了记录本，跟看特务似的，盯着这小子。 崔大可舔了舔嘴唇，被几个人盯的有点破防，气急败坏了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看门的，在他眼里，就是个大丘八，有理都扯不清。 “机修厂的，我媳妇，一车间秦淮茹，我来找她有事儿~！” “你哪个厂，去别人单位，不得到门口登记，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厂，军工厂，能是随便让人进的~！” 值班干事指了指门口的招牌，没好气的翻开了崔大可的工作证，什么秦淮茹不秦淮茹的，他不管，真被人给混进去，科里揪的就是他，连站岗执勤的都跟着倒楣。 “军工厂？” 听到轧钢厂在这些人口中，变成了军工厂，崔大可顿时脸色有了些变化。 “按照规定，你要找人，我们可以给你喊出来，但这还没到点，我们也不知道人来没来，你只能在门口等，人到齐了，我们进去找人~！” “行~吧！” 被撵出来的崔大可，捋了捋头顶的头发，尴尬，是不会尴尬的，只是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脸色也略微有些焦急。 机修厂里的形势，有些不对劲，哪怕南易走了，崔大可都觉着，有人在暗地里找自己麻烦。 食堂仓库的钥匙，按道理，只有他有，但昨晚，他感觉仓库进人了。 进人也就罢了，可是锁是好好的，里面东西也没少也没丢，只是跟前两天放的位置有些变化，感觉像是被清点了一样。 一向机灵的崔大可，没去找刘厂长，他第一是想来找南易的，感觉有可能是他在从里面捣鬼。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人都调走了，就别搞针对了，两人的恩怨，该过，就过去了，翻了篇的旧账就别再算计了。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崔大可是真有点着急了，实在不行，第二就是通过和秦淮茹之间的夫妻关系，调到轧钢厂的想法。 至于机修厂那边的烂账，随他去了，他现在，是真有点怕了。只是没想到，轧钢厂这边，竟然变成了军工厂，怪不得，上班的队伍里，多了穿军装的人，那第二点，想要调过来，无疑比原来要麻烦多了。 这才是他现在焦急的原因。 目光敏锐的在人群中扫视，先找到南易，他就找南易谈谈，先找到秦淮茹，就让她去机关办公室问问，通过夫妻调轧钢厂，需要哪些材料。 “呦，呦，南师傅，南大厨~！” 秦淮茹没等来，崔大可倒是等到了南易，脸上的笑容直接咧到了耳后根，亲热的拽住他胳膊，就往路边推。 “嗨，干嘛，我上班，得进去签字，我迟到得扣钱~！” 看着嬉皮笑脸，跟大鼻涕似的，粘上自己就不撒手的崔大可，南易可是没给任何好脸色。 到红星厂上班的这段时间，是他最省心的，只要饭做好了，啥事不用管，也没人故意来找他茬，也没人问他的过去身份之类的。 至于崔大可，他可不是很想接触，知道这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哪怕，帮自己摆脱了秦淮茹。 “别急，时间没到，啧啧，瞧不出来，南大厨，你这就没意思了~！” 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崔大可，看着周围的人，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笑容里，多了一丝质问。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崔大可，我压根不想跟你有一点意思，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你别缠着我，我又不是丁秋楠~！” 挣脱了崔大可的手，南易哪里知道，面前这孙子，要翻车了，表情很是不耐烦。 “啧，咱俩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呐，南易，我那时候也不是想故意整你，咱俩阶级不一样，我立场肯定不一样~！” “停，停，我就是个工人，我不知道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要是想找我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听到崔大可在这里大放厥词，南易很不高兴，有些事情，过不去，只是他调走了，看开了而已，不然，在机修厂，两个人还有得掰扯。 “你，是不是私下找人整我了？” 看南易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崔大可索性摊开了，脸上的笑容收敛后，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南易，甚至，表情有些狰狞的意味。 “我整你，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这世道早迟都会有人收拾你~！” 不屑的笑了笑，只是南易这笑容，在崔大可眼里，讥笑的味道更浓一些，但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南易干的。 “刘厂长干事光明正大，性子也直，他如果要收拾你，他会直接问你背着他干了哪些事，看你现在胆子都快吓破了的样子，只有马书记了，他干事喜欢稳，你估计，要撞铁板咯~！” 南易拍了拍崔大可的肩膀，笑容真的是发自内心，终于等到了有人收拾他的那一天，还被他知道了。 “放心，清明，我给你烧纸~！” “你~！” 崔大可哪里知道会是谁在查自己，但跟着南易的话一联想，还真只有马书记，讲话都喜欢拐弯抹角的。 到底还是没继续等秦淮茹，不知道谁在查自己，那就是睁眼瞎，知道谁会查自己，崔大可还能想想办法。 只是，没想到。 回到机修厂，前脚跨进了大门，后脚人就被摁头了。 保卫科的人，不知道谁还趁机报复，搂着屁股连踹了几脚。(本章完) 第1306章 新车到来 《军事重地，非请勿入》 北门前，已经树立起了这块牌牌。 以往，趁着火车逐渐减速进厂，那些扒运煤车，来偷煤的，会在这里跳下车。 自从巡逻队组建起来后，重拳出击，抓了一些不长眼的，北门的治安环境，就好了很多。 至少，没再见到一包包装着煤块的麻布袋，从车箱上一袋袋往下扔了。 那时候肆无忌惮，是因为抓着偷煤的，顶多关个把月，派出所也就放了，现在则是更严了，因为，那叫军事物资。 李峰站在站台上，遥望着远处的墙壁，那里，搭着梯子爬上墙顶的师傅们，正在装铁丝网。 支架固定在墙上后，向墙外倾斜四十五度，三层的铁丝网，安装的时候都得注意着点，上面的铁蒺藜，刮到肉，就是一段血痕，那衣服就更不用说了。 “刘光齐办事还是可以的，装上后，巡逻队的任务，都轻松一点~！” 站在李峰边上的申老总也看到了这一幕，给予了自己评价，这些年，轧钢厂抓到的爬墙头的太多了，进来偷一些废零件，废料，偷着卖。 现在收废品的，都是公家，又不能像后世那样，罚款加关停，一趟废料车往石景山那边一拉，啥证据也都没了。 “他那边还设计了证件，挂脖子上，不然，早晨进出南门的人流太多，保卫科那边也担心有混入的~！” “要得，保密就是保生产，在这块，严谨一点，是好事~！” 申老总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转了军工厂，外界的纷纷扰扰，是不用承担太多了，挡在了厂门口，但另一种压力也随之而来。 红星厂太大了，人太多了，如果像是分厂的大小，千把人的规模，保卫科的压力，也不至于现在这么大。 “等陆陆续续都搬到家属区，就好很多了~！” 毕竟跟三线军工厂还是有些不同，那都在大山里，离城市都很远，职工都住在厂里面，现在，李峰就寄希望家属区尽快落成。 哪怕只有一半的人，住进家属区，剩下的一半，重点叮嘱，就行了。 “听说还剩十几栋楼外墙和内墙，我去看了，造好的的都挺漂亮，工人们也想尽快搬进去，都说的值~！” 说到这申老总就笑了，这段时间他是没时间去的，主要还是家里的夫人，还有孩子，没事喜欢过去看，毕竟钱都交了，谁不想尽快收到货物。 那种等待的时间，太煎熬了。 “预制板房，它的好处，就是施工进度的快，如果不是咱们厂第一次自己建，承重柱承重墙加固这块费了不少时间，估计，现在都能拿房子了~！” “蔡厂长可乐坏了，三分厂的预制板厂，在我们家属区的房子封顶后，要的单位不少，产量都跟不上了~！” 聊起这段，申老总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蔡文山看不清形势，李峰还劝着他提前扩建预制板厂，再招一些人，但那时候，只有轧钢厂在用预制板，他有点慢吞吞。 但真当轧钢厂把家属区盖起来，外人见识到预制板的好处，需求量上去，一下子把他都忙不过来，电视机都没法看了。 不过，现在三分厂划走，红星厂已经管不到了，是好是坏，往后，只能靠他们自己。 “呜呜呜，哐戚，哐戚~！” 两人带等待，带聊天的时候，北门已经打开，远处的天边，火车头冒出的蒸汽白烟，已经能看见。 货运站的搬运工，此时也一个个站起身，活动肩膀的活动肩膀，给腰上系绑带的系绑带，还有给腿捆绑带的，这些措施能有效保护腰部，避免腿部的静脉曲张。 虽然不知道要卸什么，但厂长副厂长都来了，提前准备好，总没错，身体是自己的。 逐渐刹车的火车头映入眼帘，对于这些工人们来说，这一幕已经看习惯了。 “嗯？” 随着火车缓缓进展，看到列车平板上的货物，一个个表情有些怪异，就连申老总，都忍不禁瞪大了眼珠子。 “这，我们厂来新车了？” 相比于申老总还在迟疑，一旁的贾海杰则是双眼放光，看着平板列车上的几辆新型卡车，口水都快出来了。 为什么会那么让人惊讶，因为，列车平板上的新卡车，都是平头的，老解放的长鼻子已经消失了，而车头位置，还多了两扇门。 给人的第一反应，是发动机去哪了，第二反应，这车，很别扭。因为，车厢都没有装，后面只剩光秃秃的车架带着轮胎，怎么看都像没有完工的作品。 但李峰看着却很熟悉，这车，跟他去摩洛哥试的那辆，外形上已经非常贴近了，轮胎就能看出是越野胎，又宽又大。 离得近了，能见到，轮胎上，细细的橡胶绒毛，都还存在，只不过车头位置，没有任何标识牌，红岩字样都没有出现。 看不出是什么厂生产的，不过，对于贾海杰来说，这些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运输科，有新车了，贼拉新，仿佛刚出场就送到了红星厂。 “这，这，这是，给我们科的，终于来新车了~！” 小心翼翼的摸着卡车的漆壳，贾海杰都怕把车给刮坏咯，双眼冒着绿光。 要知道，轧钢厂最老的卡车，可就是李峰当初接手的那辆鹰酱货，斯蒂庞克都开了二十多年了，跟李峰差不多的年纪，都还坚持带病上岗。 最新的，是七八年前的解放，还是公私合营后，划拨过来的，几年没来新家伙了，爱车入门的贾海杰，是太喜欢这辆新车了。 “准确来说这四辆，只有一辆是运输科的~！” 李峰很不想打断贾海杰现在的痴汉状态，但不得不提前打断，这车的动力有多好，他是了解的。 不提前说好，等下开下来，这货要是感受到澎湃的动力，那就更不撒手了。 “什么？” “四辆，运输科就一辆，这，你在说什么，我的李书记，你可是运输科出来的，你不能这样~！” 沿着车子还没转悠一圈，贾海杰就听到了这个噩耗，脑门的青筋都鼓出来了，可见他现在有多激动。 “这是政治主任，特地划给我们厂的，准确来说，是给驾校，让我们继续培养优秀的驾驶员，能从驾校碗里扒拉出一辆给运输科，姜校长要是听说了，都得抽你~！” 李峰知道贾海杰的性格，他是舍不得新车，准确来说，是想多吃多占，但这四辆车，总后能送过来，那就证明，已经验证过自己所说的话了。 主任当初，明确表示，让培养更多的卡车驾驶员的，能给贾海杰一辆开，那还是看他开车技术过硬，又不愿意提干，只能给辆新车，让他尝尝鲜。 这一句话，直接把贾海杰给干蒙了，不是姜校长要抽他，而是这车的来源，让他产生了受之有愧的想法，心里惴惴不安。 唾沫星子不喷了，人也沉默了，他知道李峰认识人多，驾校也打出了名气，但没想到，能让主任都专门给车子。 “要不，我不要了，都给驾校吧，主任的话，我们得听~！” 哪怕再有不舍，再喜欢这辆车，在大是大非面前，贾海杰都只能忍痛割爱，驾校能让上面都知道，对咱们厂来说，这是好事。 “我就喜欢你这点，行，你说不要的，那你回去吧，我亲自开下来，这车的档把，跟我们的解放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李峰点了点头，不过正好，试验车辆又多了一辆，李峰不嫌多。 “别，算了，你是第一书记又是厂长，你现在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你说给一辆……！” 没等贾海杰啰里吧嗦说完，李峰已经接过了车钥匙，开门上车了，贾海杰扭捏的厚着脸皮，也跟着爬了上去。 “乖乖，里面真大，后面都可以躺着睡觉了，前面看的也贼拉清楚~！” 相比于老解放，红岩越野重卡的驾驶室的空间，要富余不少，李峰看着座位边档把上的档位标记，已经开始回忆了起来。 老解放因为发动机放在车头前方的长鼻子里，驾驶室中部，没有隆起，而这辆车则是相反，本身前排能坐三人，现在因为凸起的发动机盖板，只能坐俩人。 但后排位置，坐下三人，是绰绰有余，前方少了长鼻子，视野确实十分开阔。 等卸下绑着轮胎的钢缆，以及轮子后方的木制三角垫，李峰就启动了车辆。 发动机引擎启动的声音，使得驾驶室还是比较吵的，贾海杰可能感觉到了，车辆的动力不同了，直接从列车平板上，开到了卸货的平台上，十分干脆利索。 中间的坑洼，一脚油门就过去了，发动机都不带怎么咆哮的，很轻松的就拿捏了。 旁边的贾海杰，把脑袋凑到了李立这边，看的是十分仔细，档把上的档位，确实跟老解放不同，位置也不同。 李峰带着贾海杰在卸货站空地开了一圈，感觉到那种推背感，贾海杰的眼珠子都泛红光了，面色也十分红润。 这是，上头了。(本章完) 第1307章 大国重工路线 红星厂难得见到一个奇观。 一辆没有车箱，一边俩个门的卡车，就这么在厂里乱窜，关键是它没有卡车的长鼻子。 发动机咆哮的声音，跟摩托车和老解放相比，要低沉很多，敞开的车窗，能看见贾海杰龇牙咧嘴的用着左手拍着车门。 “爽，真tm的爽，这车好使，这车绝对好使，哈哈哈~！” 开到了运输科，楼上楼下所有人，都出来看这辆相貌迥异的卡车，军绿色的车漆，也代表着它的血缘，来自部队。 车子跑的欢，人也跑的欢，谁让运输科，好久没增添卡车了。 “劲贼大，油门我就轻轻一点，感觉就像有人推着我在跑，就可劲往前窜~！” 这下换成是运输科的众人，迎面接着贾海杰的唾沫星子了。 别具一格的驾驶室车门，连开门方向都跟正常卡车相反，不得不说，高卢雄鸡，在设计车辆这块，有时候不知道是为了大开脑洞，还是纯纯为了反人类，就得跟别人不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贾海杰还在胡吹的时候，他爸贾山河已经从修理间拽出一台小平板车，躺上去，就往车底钻，研究发动机和变速箱结构去了。 年年修运输科这些老家伙，贾师傅感觉手艺都有点停滞不前了，好家伙，来了新车，就想研究研究。 “贾班长，我来试试呗~！” 没出车的老司机，看到新车，谁心里不痒痒的，再听贾海杰胡吹，更是想上去试试。 “去去去，到一边去，李峰厂长，进厂的时候是我带着他出的车，人记着呢，哝，换回来一台车，我的，指名道姓我来开，你闪一边去~！” 这车档位和老解放不同，换挡柔顺，方向盘也轻巧很多，现在，贾海杰宁愿把ca30给让出去，也不想让人碰这个新上任的小甜甜。 至于牛夫人，谁爱开谁开去。 试过了200马力的卡车，再开90马力的，真感觉是骑在牛背上，想快都快不起来。 “挺复杂的，这车不好修~！” 滑轮板，从发动机变速箱，到传动轴，到后驱动桥，五根七种传动轴设计，让贾山河来评价，就是坏了不好修。 就是不知道这车，容不容易坏，匹配的零件，维修间还没有，不过有一车间的钳工师傅在，一些东西还是能手搓出来。 “去~！” 听到有人说这台车不好修，本来面红耳赤的贾海杰还准备驳斥回去，结果看到是车底钻出来的老爸，这才闭上了嘴。 其实也不用贾山河来提醒，运输科男同志们对于卡车，还是多少懂一点的，再加上这辆车也没装车厢，后驱动桥就暴露在外面。 “这车没绞盘呐，陷入泥潭，这估计不好出来啊？” 对比自家ca30实验款，确实，这辆车没绞盘，除了凸出一点的进气格栅，车前大灯都被隐藏到保险杠下面了，这部分是考虑到夜间部队行军。 “不用，不用绞盘，你没开，不知不道劲到底有多大~！” 到底劲儿有多大，不用贾海杰在这边吹了，因为，运输科其他人脑袋一转的功夫，已经看见了。 自家李书记又开了一辆过来，这一辆，后面还拖着一辆，被铁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怪异车辆。跟卡车同样的军绿色，像是坦克，但偏偏没炮管，车厢用铁皮包裹的严丝合缝，就连前挡风玻璃，都找不见在哪，车轮就是履带。 关键是，这车顶上，还架着一挺高机，确实是高射机枪，枪管仰天，一看就不是样子货，瞅着就挺吓人。 硬生生的被前面的这辆卡车，给拖到了运输科这边。 李峰放弃了复合装甲，提供工业陶瓷的思路，产自包头机械厂的赠品，63式装甲运兵车。 “咕咚~！” 在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咽口水，等这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铁疙瘩，被拖拽过来时，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在场所有人都有点不寒而栗。 坦克，在场的人，除了当过兵的，才能亲眼见识过，但装甲车这玩意，确实没多少人见识过。 李峰也只在2i团见识过，这玩意这两年才列装。 “不是，怎么还有这玩意，我艹？” 看着像是坦克又像是装甲车的玩意，不光贾海杰觉得怪异，李峰看着也怪。 这tm，怎么看，都像是拆了炮管的坦克，防弹能力，李峰不知道怎么样，就是看起来造型挺一般，有一丢丢后世装甲车样子。 “运输科，把废旧仓库清出来，这辆装甲车，暂时先停进去放着~！” “这玩意，更不好修了~！” 这下都不用钻车底了，站在装甲车侧面，看着四个铁轱辘，贾山河就感觉一阵头大，车辆维修大拿，号不准这辆装甲车的脉。 这辆装甲车没启动，不然，光听发动机声音，贾师傅都不知道，发动机的动力传输到履带的。 “样子货，先在运输科放几天~！” 李峰点了点头，红星厂千头万绪，家底得靠他这个书记来一点点攒下来，装甲车慢慢来，后面还有门榴弹炮等着呢~！ 随着运输科废旧仓库被收拾出来，贾海杰硬是用老解放ca30的车头，把这玩意给怼进了仓库里，排气管冒的都是黑烟，发动机都在喘震，可见装甲车的车身，确实不轻。 新型卡车，对于部队来说，就是如此重要，发动机动力不足时，就得需要卡车，来协调运输。 这玩意厂里没人会开，是在最后一节车厢里，硬生生拽出来的。 等到下一辆红岩卡车，把榴弹炮拖过来的时候，运输科上下，全体，都已经麻了。 以往，对于轧钢厂转军工，他们还没什么感觉，润物细无声一般，只是听厂里的领导层在不停的说，只有部分人接触到一些军工事项。 等解开蒙布的榴弹炮拖曳到运输科的停车场，长长的炮管子，指向天空，这下，大家伙才知道，什么是军工厂。 炮送过来了，模样奇怪的坦克也送过来了，后面继续往厂里送什么，职工们都不奇怪了。 四辆没有车厢的红岩越野重卡，让运输科上下激动了一阵，然后就白激动了，两辆归属驾校，一辆要接受改造。 最终，只有一辆越野重卡，轮到了运输科，还是归了贾海杰来开。(本章完) 第1308章 水壶挎包携行具 运输科停车场多了一门炮。 不论是上班，还是下班的工人们，一眼都能看见。 因为，就在那明晃晃的放着，帆布都没有盖上，浑圆粗长的炮管，感觉都能塞进去一个成年人的拳头。 炮都送过来了，有人想知道，厂里有没有送来炮弹，诶，这问题，李学武正头疼着呢~！ 红星厂的危险爆炸物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冷轧车间和技术科，隔三差五在他这领火箭弹，数量每次都不多，但次数多。 第三代格栅装甲，经过了前几月迅速的发展期，目前已经到了瓶颈期，受限于材料本身，目前正在一点点摸索第四代。 这也就罢了，打就打吧，李学武好歹也去靶场打过几发，知道他们是在做试验，推进研究进度，对厂里来说，是好事。 但tm手榴弹又是怎么回事，民兵训练用的么，这里可是京城，京畿重地，周围都不知道拱卫着多少卫戍师旅团，什么时候民兵训练，都可以上实弹了。 几箱子的手榴弹并不多，但都是真家伙，拧开尾部的盖子，拉环自己就掉出来了。 他还没捋清楚头绪，这tm货运站那边，又给这二楼的弹药库送来了炮弹，他真的麻了啊~！ 一箱箱122毫米的高爆弹，榴弹，燃烧弹，穿甲弹，弹头涂抹的油漆颜色各不相同，代表着适应性的不同，数量又堆了一间办公室。 本来从保卫干事，看大门的，晋升到办公室负责人，谁看不都是好事，工资涨了，自己的“房贷”还款压力好小了一点。 但是，从走廊这边，走到走廊尽头，是个人都心惊胆战的，别人卸完了货物拔腿就跑，他李学武是负责人，必须在这里呆着。 望着这些危险爆炸物，李学武一脸的生无可恋，工资是涨了，但能领多久，这就是个问题了。 “房贷”压力小了许多，但能不能站着走进家属楼，这也是个问题。 一旦不小心炸了，他在这里坐班，名单上只剩下失踪那一栏了，对，是失踪，李学武脑海中有记忆，一枚122榴弹落在脚边上，人就真的融化成红色雾气，真进“失踪”名单，更何况这么多。 这就是李学武目前的工作状态，紧张，十分的紧张，哪怕知道没装引信，炮弹就不会炸，但心肝就是颤。 这是普通人对于危险爆炸物的下意识反应。 官，升了，但具体能干多长，取决于李学武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睡楼上的话，问题不大，哪怕出问题了，也不关他的事儿了。 “哗啦啦，哗啦啦~！” 刚才还胡思乱想的李学武，听到楼梯口铁门的晃动声，站起身，从窗户口往楼下看了看。 因为窗户上布满了一根根竖着的钢筋，拇指头粗细，底下的晃门的人，看的也不清爽。 “谁呀~！” “我，老金，领东西~！” 政教科的金股长，听到了李学武的询问，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仰起头，看着楼上窗户口的李学武。 嘿，别说，这人隔着窗户，看着跟坐牢似的。 从抽屉里拿起了钥匙，要说坐牢，是跟坐牢一样，但好歹，这个“犯人”，自己管自己，自己有开门锁门的权利。 “要领什么，单子给我~！” 拿着钥匙的李学武，下楼后没有着急开门，反而从栅栏里把手伸了出去，讨要单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金股长在他楼下，正在改造一些思想滑坡的职工，李学武知道，但和金股长并不熟，因为，他在“坐牢”。 没有李书记开的单子，他这里的东西，就不能拿出去~！ “那个，领一枚手榴弹，我就让人比画一下体积，看裁多少布，马上就还回去~！” 金股长比李学武大了有十多岁，但还是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学武。 因为单子，他没开，只是临时用一下就还上去，想着不耽搁时间，就没往机关办公楼跑。 如果是以往的李学武，滑不溜手，为人处世那叫一个刀切豆腐两面光，这个忙，帮也就帮了。 放到现在，谁不知道他脑袋受过伤，为人冷漠，对谁都一样。 “没单子，我就不能放，你跟李书记给我打个电话，我等下，给你送下来~！” 李学武把伸出去的胳膊给立马收了回来。 特事特办，在别人那里行，但在他这里不行，因为，他管的都是危险品，可能也就是他这份冷面无情，才导致他提拔到这间楼上的办公室。 “哎呦，就借两分钟啊，两……！”金股长拍着大腿，结果，就看到李学武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谈都不带谈的~！ 还能怎么办，还是那句话，谁都知道李学武脑壳受伤，但没想到，楼上楼下，这点面子都不给。 走回到楼下，原本的会议室，已经清理完了，里面的缝纫机也都已经就位，隔壁的办公室则是负责裁减。 李学武负责看危险，他金主任则是负责，把这些糊不上的烂泥巴，给硬糊上去。 直到给李峰那边打完了电话，李学武接到通知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取了一枚59式木柄手榴弹走下楼。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他李学武不在，楼梯口这道铁门，就是得锁着，他其实也想借着机会看看，楼下到底在折腾什么。 那些缝纫机搬来的时候，他可是隔着窗户看的，金股长每次在楼底下对这些咸鱼的训话，楼上也听的清清楚楚。 “哎呦，你说你，还非得让书记给你打个电话，也太轴了~！” 接过李学武送来的手榴弹，金主任赶忙让人比划起了尺寸，就这，还不忘埋怨一下他 金股长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带人研究的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李书记让他带人做这个，他就得做出来。 听着金股长的抱怨声，李学武没吱声，对着金股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承认自己脑袋不好，他只是按照李峰的交代办事罢了。 这点，他没错，至于说他人太轴，谁不知道他脑子不好。 “这是，携行装具背心？” 看着裁剪出的那些个布料，李学武一开始还不明白，比划手榴弹干什么，但看到图纸的那一刻，当过兵的人，就是比没当过兵的，反应快上了许多。 测绘的，不光是手榴弹的尺寸，还有56式冲锋枪弹匣的尺寸，以及56半的弹夹尺寸。 “来，正好，你当过兵，来试试，这重量怎么样~！” 已经裁剪好的套头背心上，还没有把这些附加袋缝上去，李学武人正好在，他当过兵，有经验，正好被金股长拉着做模特。 李书记交代重量上，耐磨上都得考虑到，金股长心里也没谱，只能让李学武试一试。 李学武也没有抗拒，因为，他看出来了，楼下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已经有了雏形的防弹背心，穿上后，扭了扭身子。 背心两边，还是空荡荡的，正前方，胸口位置，则是露出了一个口袋，口袋里，仿佛留着装什么东西，大概有两三公分的孔隙，口袋的正前方，才是塞弹匣或者弹夹的。 “手榴弹的位置，你看是放这里合适，还是这里，哪个位置好拔出来~！” 等裁缝测绘完手榴弹的尺寸后，金股长站在了李学武的侧边，把手榴弹放在了他的腰间位置，询问起来他的意见。 李学武歪着脑袋，看了看被金主任捧在自己腰间的手榴弹，随后把脑袋转正目视前方，按照下意识的感觉把右手往身后够了够，仿佛在寻找，战场投弹时的感觉。 “还要往后一点，往下一点，左水壶，右挎包，左边是生活物资，右边是战斗物资，军官右边还有手枪袋~!” 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距离，结果，手榴弹都快坠在屁股位置了。 “在这？” 本来还打算把手榴弹位置放在腰间的金股长，此时就有些拿不准了，毕竟设计图是李书记画的。 但李学武是战场上下来的，按道理，他的经验应该是战场上的经验。 “你这个肩带，太宽了，跑步的时候有点勒脖子，前面这个口袋是干什么用的？” 李学武提完了自己的意见，也不管金股长会不会采纳，手指头把前面的口袋给撑开，这口袋是到底的，又宽又大，看起来就很能装东西。 “这个口袋不用管，是必须要设计的，而且尺寸是定型的，弹匣在胸口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把李学武提出的修改意见画到了图纸上，肩膀位置，也被裁缝师傅给收缩了一些，这样脑袋也更容易钻进去，就是不知道，跑动时候会不会跟着晃动。 “这是携行背心，部队的携行背心，就是弹匣放前面，这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这个口袋是干什么的~？” 李学武弄不明白，金股长就能弄明白了，其他地方，李书记说都能改一改，但这个口袋，不能改。 “重不重，你要不蹦一蹦~！” 改了改图纸上，手榴弹的位置，金股长示意李学武继续提供意见。 挺好，两个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没作战经验，懂点裁缝，一个有战场下来的经验，不懂裁缝。 直接互补……(本章完) 第1309章 球磨机 战术背心那边，李峰也没有可劲催。 主要是金股长，想把这件事给尽快落实好。 厂里面，不怕李书记交待任务，就怕李峰不交代任务。 只要给任务，那就代表着机会，给年轻派上位的机会。 “这是啥玩意~！” 厚实的铁大铁桶，正在被被底部的电机带动旋转，能听见里面发出“咚咚咚”的重物撞击声，伴随着的还有砂砾流动时，发出的“哗啦”声。 穿着白大褂的李峰驻步在车间门口一台机器前，看着几个穿着白大褂工人在旁边操作着，便好奇的问道。 “球磨机，李书记~！” 摘下了口罩，其中一位技术员犹豫了一下，在工人的鼓捣下，站出来解释了。 要是知道了，李峰都不带问的，从沪上来的生产线，上次试运行的的时候，好像没见过这玩意。 “球磨机，那是什么东西？” “白主官跟副厂长申请的，副厂长找车间做出来的，前天才送过来，细碎粉末的~！” 好家伙，这玩意，李峰还不知道，是自己厂里面临时做的。 本来只打算简单问一问的，李峰还真停下了脚步，这七平八凑的东西，看起来着实有些申老总做事情的架势，外表好不好看没关系，管用就行。 外形很简单，就是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多宽的铁桶，看起来像是以前哪里用的高压炉改出来的，底下连了个电机，电机带动皮带，使这个圆不溜秋的铁桶在架子上旋转。 等关掉电机后，打开侧面的盖子，李峰才知道，为什么叫球磨机，这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铁球。 “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筒身滚动，把里面的铁球带到桶内的高处落下，落下时铁球和铁球之间，铁球和筒壁之间摩擦，就能把氧化铝的粉末，研磨到更加细小的程度~！” 技术员在旁边简单的介绍着，一边清理里面的粉末，一边跟李峰解释着机器运行的原理。 别说，李峰伸手进入机器抓了一把，机器里面的氧化铝粉末还带着一丝炙热的温度，拇指摩擦，感觉，确实比厂家提供过来的粉末要更加的细腻。 氧化铝颗粒的细腻程度，决定着陶瓷板的强度，李峰都没想到，研究所这些人里，还真有能人，利用轧钢厂以往的现有条件，就能把东西搞出来。 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李峰脸上一脸笑意，横在陶瓷车间的这个拦路虎，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来，白主任，这是你想的？” 被李峰挥手招过来的白主任，看着李峰在球磨机旁，估计也猜到了他想问什么，把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给一道拽了过来。 “不是我，是新来的大学生，叫梁秋，是他设计的~！” 小伙子跟其他人一样，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白帽子，一时间，李峰都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子。 不过，记不清长相没关系，李峰作为厂长，只要记住名字就行，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不吝鼓励道。 “不错，我就说，多招一点大学生，不吃亏，能结合厂里的条件，把东西搞出来，很不错~！” “我记住你了，梁秋是吧，好好干，争取，年底的评功评奖名单上，我能见到你名字~！” “是~！”隔着口罩，小伙子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但眼睛里闪烁的光，不会骗人。 示意他们继续忙他们的，李峰则是沿着生产线，继续观察，碾碎后的粉末，还得经过机器的搅拌，让粉末颗粒更加均匀。 从搅拌机出来后，粉末会送到下一步加工的位置，经过层层筛选，到达液压机跟前。 到了这里，就是陶瓷车间的内部了，忙活的人就更多了，涉及到粉末飞溅，每个职工都带上了口罩，李峰也是同样如此。 经过压制成型，一小块巴掌大小的指头厚度的氧化铝陶瓷板，就成型了。 架子上堆的密密麻麻，这都是这几天生产出来的，只是电温炉烧制需要时间，到了这里，简直就是四车道变单车道，需要排队等待了。 李峰从架子上，取下了两块压制成型后的氧化铝，看了看，粉末经过更为细致的研磨后。 表面摸起来也是顺滑了许多，看起来灰白色，但经过烧制后，颜色就成了奶白色。 敲起来，“叮铃叮铃”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到了这一步，可以说已经成型了。 整条流水线，确实很简单，简单到，跟小作坊似的。 “如果压制机的压力更大一点，就好了~！” 同样是观察电温炉出来的陶瓷片，冉奇林则是能给出更佳的解决方案，李峰啥都不会，只能在一旁听着这些技术员们进行着讨论。 “温度还需要进一步提高，就是这保险丝，老是断，炉子也就这一个，记一下，回头让副厂长，看能不能跟上面申请一下，增加一个电温炉，最好功率能够让厂家提高一点~！” “行，我记下来了~！” 冉奇林点了点头，把才出炉的陶瓷片放回到原位，转身准备离开时，才发现，李峰正鬼鬼祟祟，偷听着他们的讲话。 “怎么样了，背板那边，研究出结果了？” 看到冉奇林认出了自己，李峰也就没勾着了，看着一筐筐已经成型的陶瓷片，不管实弹射击结果怎么样，他那边，也该给个答卷了。 毕竟，两者结合，才是一个完整的防弹插板，不然，碎裂的陶瓷破片，伴随着弹头的动能，撞击在人身上，可是要比单个的子弹来的还要恐怖。 “热轧车间正在生产，样品还没拿过来，不过，你准备两者怎么合到一起~！” 冉奇林是知道李峰研究这些陶瓷，目的是做什么用的，但一个是钢铁，一个是陶瓷，种类可不一样。 “准备好了，就用胶粘，哝，特地送胶水来的，就在门口放着呢，正好进来看看~！” “用胶水粘？” 理科生的思维还是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对，要不然呢，粘好后，外面裹一层布包好就行了~！” 跟着冉奇林走到了车间门口，李峰举起了手中的陶瓷片，放在了阳光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仿佛是一个艺术品，洁白无瑕，经过高温处理后，表面非常的光滑，釉质饱满，他很满意。(本章完) 第1310章 职位含权量 机关办公楼。 顶楼的办公室中。 “肩膀这里，最好再加一层软质的垫子~！” “毕竟整个背心，附加的所有重量都在这两条带子上，到时候肯定与肩膀会发生磨擦，磨得皮开肉绽，战士们就不愿意穿。” “那就会影响到战斗力了~！” 说着，李峰把装满子弹的56冲弹匣，一个个都塞进了红星厂战术背心的弹匣袋中。 一个战士，正常作战时携带四个弹匣，连带枪上自带的一个弹匣，共五个弹匣，总备弹量150发，4枚手榴弹，这是设计的一个弹药基数携带量。 如果不加防弹插板，这个弹药基数中，子弹的携带量无疑会更高一些，但防弹插板本身具有不轻的重量，凡事都得取舍，士兵也并不是体能超人。 身上四个满弹的弹匣，都已经不轻了，一个弹匣装满子弹就一斤多，四个就已经是五斤出头，也怪不得后面的步枪口径越来越小。 一个是内部装药经过优化后能让小口径弹头的穿透力更好，另一个就是可以有效增加单兵弹药的携带量，口径小了，子弹小了，重量就轻了，这是未来大势所趋。 同样五斤多的重量，携带150发，变成携带180发，210发，对于士兵来说，增加了弹药的冗余，也就增加了火力压制的持续时间。 李峰早些年，很喜欢玩逃离塔科夫，这款毛子设计的游戏，别的不多，防弹衣的种类，那是真多。 只是当下，要结合当下的事情，手榴弹是强制要携带的单兵装备，后世经过无数轮优化的防弹衣，战术背心，都早已取消了木柄手榴弹的位置。 “手榴弹的位置倒还好，但是要考虑战场实情，拔出来的速度要快，但在奔袭的情况下，也不能说随随便便就被颠出来~！” 想起了老谋子芳华里，战士的手榴弹被子弹击中后引线起火，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的，最后导致发生殉爆，李峰对于手榴弹袋这块，也是提高了要求。 这种几率发生的还是比较少，但战场上，面对激烈的战斗场景，手榴弹无法快速拔出，那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李峰不急，上面对防弹衣这块并没有过于催促，甚至对于实践卡车炮的想法，都比防弹衣来的急。 这还是在于当下，对进攻能力的重视程度，总归还是要比防御能力来的还是强，至少，这种作战观点，目前还是主流。 人多，没办法，常人眼里，防弹衣就是跟便宜沾不了边，目前的软质防弹衣，只能对手枪弹，甚至手雷破片进行防御，贵，效果不佳也是一方面。 “是~！” 对于试穿后，给出意见的李书记，金股长一丝不苟的把所有的都给记录了下来。 不怕领导要求高，就怕领导指向模糊，打法含糊不清，像李峰这样，能给出具体改进意见，听着就让下面干事的人，知道路怎么走。 “不光设计这一种，一个款式不可能满足全部的需求，部队的需求是多变的，不光胸口可以做弹匣袋，后背也可以做~！” “自己够不着，但战友可以，战友的弹药消耗完，可以及时拿取身旁战友后背上的弹药，不影响作战，也变相增加了整体的弹药携带数量~！” “平衡前后重量也是一方面，你不是疑惑，前方这个袋子是干什么的么，来，我看你能不能看出来~！” 李峰从书桌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块裁减好的钢板，刚才还在记笔记的金股长，立马站起身来。 “这，这~！” 看着李峰把钢板塞进了前方的袋子里，金股长顿时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看明白了？” 这次的重量，跟之前就完全不同了，五斤多的弹药，腰间的腰带，还能限制，但再加上7斤重的钢板，前后的重量就彻底失衡了。 具体表现，就是胸口正前方位置，承受不住重量后，开始有了下坠的倾向，当李峰原地蹦了蹦，这种变化则更加明显。 原本，能护住胸口心脏位置的设计，在颠了颠之后，下坠了之后，心脏位置则是彻底暴露了出来。 “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李书记~！” 前面装胸口钢板，一直包到了腹部，哪怕再傻，金股长也能看明白了，毕竟，这件奇形怪状的马甲，是为部队设计的，那就是为作战使用，再看不出来，他也别当干部了。“不，是我没透漏给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手底下调过去的人，是厂里的不稳定因素~！” 李峰摆了摆手，重新把钢板取了出来，确实挺重的，这还是没加木柄手榴弹的情况下。 他也并没有怪金股长，战术背心，和防弹插板，他是要分开生产的，背心只用缝纫车间生产，防弹插板，则是在研究所生产。 两者互不干扰，互相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自己生产的东西有什么用处，只有送到部队时，或者其他单位时，才会进行两者的结合，这是李峰从保密方面，做出的要求。 金股长脸色晦暗了片刻，但随后立马还是挺直了胸膛，因为，李峰等于把这些，告诉给了他这个负责人。 手底下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金股长能不知道么，知道的少，也是为他们着想。 “部队需要防弹装备，这是新形势下，未来必须面对的作战需求，我们厂有这个基础，你只负责生产这件背心，但是要把背心设计好，弄好了，你将走出办公室，主抓车间生产~！” 李峰敲了敲桌面上的钢板，示意的眼神看向了金股长，潜意识在告诉他，防弹的，是纯粹钢板，而不是其他东西。 就连金股长，李峰都没透漏太多，氧化铝防弹插板，怎么说，在这个时代，也是前沿的科技，在不深入了解的情况下，按照指示研究生产就可以了。 “是，他们这些人，确实毛躁惯了，有点管不住嘴，不告诉他们，也是为他们好~！” 金股长走到了办公桌前，颠了颠钢板的重量，再看向这件背心，或者马甲的时候，眼神彻底变了。 轧钢厂变红星厂，他现在只是个小股长，这么多年没动弹，是人都有野心，像政教科这种坐办公室的，手底下没几个人，在厂里都是不受重视。 一旦真能转为车间主任，级别上去不说，手下管着那么多号人，职位含权量，那是压根不同的。 “管不住嘴的，喜欢嚷嚷的，最多知道他们在给部队制作携行具，对我们厂造成的损害有限，但谁要是敢说出去，立刻找刘光齐处理，先蹲篱笆子，再给他开除，你把这些跟他们讲好，红星厂，不跟他们开玩笑~！” “不想干的，继续划水摸鱼的，不要有任何犹豫，你给名单，我来签字~！” 解开了腰间的腰带，李峰把战术背心卸了下来，目光凌冽的看着金股长，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能扶的起的阿斗，李峰会最大可能，给他们机会，但实在扶不起，他也不介意开除，最后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住，那他们这些车间剔除的渣滓，真的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 金股长听出了李书记的意思，赶忙点了点头，后背的冷汗都快渗出来了。 平常他们这个级别，也接触不到李书记，也只有当下这个场合，才能感受到，他对待职工的另一面。 愿意干活的，他就平常和和气气，干得好的，他就给出奖励，现在李书记则是对干的差的，开始下手了。 “知道我为什么从政教科把你拿出来用，因为你有政治敏感性，做事比较稳妥，防弹衣的设计，可以慢一点，我不怪你，但手底下的人要操练好，这是你进步的机会，还能增强你的管理能力~！” 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李峰说话的语气，再次变了变，刚才的警告像是过眼云烟，仿佛从来没发生过，连消带打，倒是让金股长更加摸不准书记的脾气。 “缝纫机，谁都会踩，你如果做不好，厂里有一大帮人能顶替你，要有危机感，如果你再想回政教科碌碌无为的话，亦或者，站在灯光下，让我们的全体军人，感谢你的付出~！” 从抽屉里取出香烟，一罐华子，李峰直接抛了过去，这是厂长才有的，原来杨厂长给李峰发过，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李峰给别人发，笼络人心。 “我不抽烟，李书记，谢谢，真不抽~！” 接过了李峰抛过来的这罐华子，金股长感觉有些烫手，放在办公桌上后连连摆手，东西他不敢收，但借着这个机会展现能力，让自己走上更高的台阶，这个胆子他有。 而且，很大~！ “你不抽，但是你得发下去，光会抽鞭子也不行，能把防弹衣设计好，这个车间的副主任位置就是你的，能带出精兵强将，还能让他们听你的，那车间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 金股长浑身颤栗，这不是害怕，而是被李书记的循循善诱给鼓舞出的勇气，背水一战的勇气。 以往，在政教科浑浑噩噩，一辈子都难爬上去的位置，突然有一天，张开怀抱，就这么等待着他，谁都会心肝打颤。 而李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章完) 第1311章 卡车炮大会战 解决完防弹衣的问题。 李峰一时都没有休息，立马离开了办公室。 休息，只有对社会没有用的人才会休息，冷轧车间的轧钢机，那刀头，都快冒火星子了。 那辆停在运输科的红岩越野重卡，李书记还是不放心假手于人，自己亲自到上了车，带着人把停车场上122榴弹炮挂上后，直奔成品库而去。 一起连带着的，还有运输科，修理班的贾山河，贾师傅。 他也并不知道，李峰找他干什么，既然叫了，那就上车一起过来了。 “这车的载重知道吧，贾师傅？” 李峰打着方向盘，从成品库的侧门开始倒车，顺带，问起了贾山河这个问题。 跟车来的说明书，李峰都没怎么看，一股脑，都送到维修班去了。 “看了，写的是几吨，但拉十几吨，轻轻松松~！” 贾师傅右手抓住右前方的把手，聊到车子，脸上的褶子就笑出来了，只要不聊儿子就行。 车子好不好，他这个老修车工，可是太有话语权了，光看车后桥的牙包大小，就知道这玩意得多有劲。 分给贾海杰开的那辆，后车箱已经装上了，厂里自己做的，板料用的很扎实，护栏采用的木料。 “贾师傅，这车，如果后面要进行改造，您这边，能抽出时间来么，车辆方面的专家，我们厂没有，我也不认识什么人，能信的，也只有您~！” 倒进了成品库，李峰停下了车子，拍了拍方向盘，跟贾师傅商量道。 “改车，你想怎么改？” 听说李峰要改车，贾师傅扬了扬眉毛，看了眼后车窗，以及，后车尽头的纳闷大炮。 “这是我画的一个设计图草案，讲起来很简单，我想把这门炮，给装车身上~！” 果然，没让贾师傅失望，李峰从口袋中，掏出了草图，在中间的发动机盖上铺开后，推到了贾师傅那边。 “我们部队现在的火炮，还是牵引拖曳式，就是跟现在这样，拖到指定地点，再展开，然后射击~！” “这门炮，如果可以安在车身或者车尾，开到哪，直接开打，打完就跑，中间的时间就可以节省下来，这是我目前的想法，上面的领导也很支持，但这种改造，谁都不会，因为从来没人这么改过~！” 贾师傅仔细的打量着设计图，额头已经拧巴成了川字，这幅图画的很简单，上半部分，是把火炮落在车梁中间，摆出了向后射击的姿态。 下方的设计，则是把火炮，装在了车尾，则是向着车前方，摆出了射击姿态。 液压支撑杆也都潦草的画上了，上方图框里的支撑杆反向指向车头方向，下方的支撑杆，则是斜向车尾，总结下来，跟炮口朝向相反位置，必须处在炮尾。 “恐怕很难，火炮射击时的后坐力，太大了，大梁估计架不住，直接折了都有可能~！” 闭上眼冥思了片刻，贾师傅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火炮，他没有打过，后坐力具体有多大他不知道。 电影里，能看到，这么沉重的火炮，每次射击，都往后一顿，瞬间释放的冲击力，贾师傅真把握不住。 这车是好车，这车，是新车，就这么在他手里一炮震毁了，那真是暴殄天物。 “万事开头难啊，贾师傅，我知道很难，我当这个厂长，一路走上去，也很难，但是我努力尝试了，所以我成了~！”李峰苦笑了一下，相比于防弹插板，格栅装甲，卡车炮的研究，肯定算是最难的，但再难，也比不过，他二十多岁，升到厂长这一路的磕磕绊绊。 “我出过国考察过，人国外都有了，贾师傅，落后就得挨打，国家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我们，那就只能干，怎么，都得把他给干出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相比于金股长那边，还得给他画饼，贾师傅这边倒是不用，老一辈人，有骨气，很要强，在运输科那么长时间，李峰能不知道贾师傅的性格。 贾海杰这瓜娃子，虽然树长歪了，但他爸，还是腰杆笔直的。 “国外已经有了？” “对，这卡车就是从国外专门引进的，您想想，别人把炮管子直接架在了车上了，我们国家的还得把炮拖过去，还得时间张开，炮弹这边还没塞进去，人家就已经开炮打我们了？” “打完人家车子就跑了，想反抗都反抗不了，我们的炮是固定的，人家的炮在车上，追都追不上，这能行么？” 李峰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国外有没有卡车炮，他就权当有，有骨气的老一辈子，就是不想别人骑到自己人的脖子上，做事情，就得先定个小目标，先把事儿给干成。 这一番说辞，很管用，贾师傅的胸膛，因为大口呼吸，都开始高低起伏，脸上也泛起了狠色，抓着草图的手，有些发颤。 “那就搞，我不懂这些，但国家只要需要，怎么滴都得给他搞成，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啊~！” 重重的把图纸拍在了机盖上，贾山河的眉头已经舒缓开，再困难又怎么样，城门楼上的讲话，全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那就不能让这个脊梁给弯下去。 “成品库，这里有天车，方便把炮给吊上车，我所以把炮拖到了这里~！” 下了车，李峰看着头顶的天车，指了指，跟贾师傅交代道，随后两个人走到了卡车后面的榴弹炮跟前。 李峰拍了拍粗长的炮管，以及后面两根长长的炮台支架，要把这玩意装上车，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是射击时，对车辆自身的影响，要降低，这是涉及到机械的一门学科。 “这事儿，您不懂，我也不懂，我就觉得，别人能行，那我们也肯定能行，厂里那么多大学生，高级焊工，钳工，什么工种，咱们厂不缺，技术人员所有人，我都可以让他们前来配合，这个卡车炮，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搞出来~！” “不论是把炮安在车身中间，还是装到车尾，都涉及到传动系统和液压刹车系统，这块的，您负责把这这块的关，炮怎么装，不行来一个工业大会战都可以~！” 陆陆续续，被秘书科通知到的相关人员，都到了成品库门口，有技术员，有八级工，有刚毕业不久的机械专业大学生，也有打过炮的退伍老兵。 这些人并不是多么专业的武器设计人员，也算不上研发人员，把炮装在车上的事情，可以说，是他们这些年，压根没碰到过的离谱任务。 但现在因为李书记的牵头，卡车炮的初始团队，就这么汇聚到了红星厂的成品库里。 “这世界，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没必要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或者说这个工作胜任不了，再厉害的人，也常常是边干边学，边学边干，大家都没经验~！” 把这些人凑到一块的始作俑者李厂长，则是站在炮管前，一手扶着炮管，一手握拳给他们打气。 “我们可以分为三步走战略，第一阶段，掌握把炮装车上的技术，第一阶段要求，很简单，怎么把这门炮装上去，装上去，卸下来，好检修？” “第二阶段，诶，装上去后保证炮身能活动，左右上下可以调整射击方向，做到一定的灵活性，最好能第二阶段就能开上一炮，地点我都给你们挑好了~！” “第三阶段，能保持连续射击的同时，对车辆的影响，能降到最低，我旁边这位，是咱们厂对车辆最精通，最了解的贾山河，贾师傅，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打赢这场大会战~！” 航天工作，分为三步走战略，但李峰提前了，把卡车炮，也分为了三步走战略，草台班子反正已经搭起来了。 剩下的这片舞台，就交给他们了。(本章完) 第1312章 瞧不起谁呢 清晨，还没到上班时间。 研究所这边，一辆三轮车鬼鬼祟祟的开了进去。 门口的保卫人员，在车辆进入后，迅速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一片片制作好的防弹插板，在陶瓷车间的库房架子上，摆的是整整齐齐，中间保持着间距，痛风才能有效晾干胶水。 插板形状相同，厚度不一，有一点五公分厚度，两公分厚度以及两点五公分厚度，带着一点弯曲的弧面，符合人体工学设计。 合金背板厚度都一样，只是陶瓷片的套厚度不同，导致的重量也就不同，至于防弹效果，等下去靶场就知道了。 陶瓷车间的工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陶瓷片要贴在合金背板上，还用胶水在外面糊上了一层布，他们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些，粘胶水还是挺费事的。 在三轮车上码好晾干的背板后，盖上了帆布，再次鬼鬼祟祟的到达了保卫科，值班人员李天兴搬出了一箱子弹，拿起了56冲，和56半，跟着爬上了三轮车的后车斗里，直奔靶场而去。 《红星787厂：关于防弹插板，第一阶段研究试验日志》 早起的申老总，看着保卫科的人员给弹匣装弹，弹头尖部有黑色油漆，这是穿甲弹的标识，打着哈欠拿起了记录本，在上面签字后，挥了挥手。 三轮车上的防弹插板，一块块摆放在备经蹂躏的混凝土墙前，按照厚度从薄到厚，从左到右，依次排列。 “准备完毕，请求开火~！” “可以开火~！” “哒，哒，哒~！” 半自动步枪，率先扣动了扳机，五十米距离直接点射，站在一旁的刘光齐，拿着望远镜，观看着命中后的效果。 56半的命中率，百米距离基本都可以达到九成，这距离五十米，这再命中不了，他这个科长就得撸袖子骂人了。 还好，当过兵的李天兴，打靶经验挺靠谱。 子弹弹头撞击在防弹插板的瞬间，奶白色的陶瓷碎渣从破口处蹦飞，铜与钢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叮叮当当，像是熟练工正在打铁一般。 这是一点五公分的防弹插板，氧化铝陶瓷还是略显薄了一点，面对钢芯穿甲弹，像是被直接被捅到了腰子。 到了两公分厚的插板时，弹头撞击的声音就略显沉闷了许多，陶瓷碎片从破口蹦飞的数量就少了许多，望远镜中，能看到大拇指大小的子弹射入口。 到了两点五公分厚度的防弹插板，面对7.62毫米口径的穿甲弹，那就更是妥妥的无动于衷。 第一轮射击结束，刘光齐，申老总，还有负责射击的李天兴，一个个走到了混凝土墙边，争先恐后的看起了防弹插板的背面。 “一号洞穿~！” 最薄的那一块，申老总拿起后，能听到里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这是碎裂的陶瓷粒在内部孔隙滚动时发出的。 申老总砸了咂嘴，表情显得略微有些可惜。 因为，弹孔能透光了，他还用小拇指头戳了戳。 防弹插板背部的合金板，被穿甲弹头的动能带出了拳头大小的凹陷，已经完全变形。 这种凹陷的深度，代表着，哪怕没被击穿，穿着防弹背心的人员，肋骨也被砸断了，要是碎裂的肋骨，戳伤肺部，人员也丧失了战斗力。 如果能用最薄的插板，防住穿甲弹的动能，代表着红星的防弹板，最初的设计就能达到要求。 只是可惜，没有达到预期中最佳的效果，申老总有点失望。 “二号，挡住了~！” 相比于申老总那边，刘光齐则是比较兴奋，两公分厚的插板，不负众望，面对穿甲弹时，抵御住了弹头的侵彻力。 合金背板略微后鼓，命中位置，胶水涂层已经分离，陶瓷微微往外有些胀裂，然而内层的合金板，微微向内凹陷，挡住了，背部能看到清晰的弹着点印记，但还是被挡住了。 把插板翻了过来，刘光齐用手磕了磕，陶瓷碎片和弹头碎片从入口被倒了出来，能看到，钢制的弹芯是真的变形了。 “我瞅瞅，挺好，挺好，这是六斤的吧，倒是也不重~！” 接过了刘光齐手中的这块插板，申老总脸上的失望顿时消失，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这个考核成绩，至少，及格了。 李书记一上来玩这么狠，拿穿甲弹来试，他这个当副厂长的，一开始心里也没底，这些东西，也不是他捣鼓出来的，看到试验结果，心这才逐渐放了下来。 “刘科长，为什么，一上来就用穿甲弹，保卫科都没多少，用普通弹不行么~！” 李天兴也是一脑门疑问，别人不知道穿甲弹和普通弹的区别，他这打过的可是十分了解。 按道理，试验不是该从简单逐渐到困难，上来就直接用穿甲弹试验，未免，也太过自信了。 这问题，刘光齐也不知道，李天兴当兵时好歹还亲自打过不少发穿甲弹，刘光齐在去保卫科之前，他可是连枪都没摸过。不知道归不知道，刘光齐也不能在下属面前亲口承认，默默的拿起第三块插板，研究了起来。 相比于前两块，这一块的表现就更是亮眼，防弹插板的中弹面没有鼓包，合金背面，只有略微一点点凸起。 相比于第二块两公分厚度的，背部还能看清弹着点，这第三块，可是连弹着点都没有了，稳健到可怕。 “继续试验~！” 申老总此时都无话可说，还好带的是穿甲弹过来，要是普通弹，估计，从第一块开始，就不会被穿透。 试验日志本，可是得清晰的把这第一轮射击结果给清楚的记录了下来，这是还第一轮试验，直接上高难度的钢芯穿甲弹。 不知道上级领导看到这本试验日志，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反正在申老总眼里，数据十分亮眼。 这是红星厂的自信，也是李峰李厂长的自信。 面对其他单位研究所设计出来的防弹衣，用亮瞎眼的数据会告诉他们，你们可以停手了，去别的领域研究吧~！ 夏季的风，略微有些燥热，一块块防弹插板，被放到了既定位置，被子弹打烂，打到飞起，随后坠落地面。 一开始，可能还有点新鲜感，等新鲜感过去后，就开始枯燥。 56式半自动步枪只能点射，等到开始上56式冲锋枪时，持续，连贯的射击声，响彻在靶场。 李天兴的短点射十分准，一条条试验结果被记录在了本子上。 一点五公分厚的防弹插板，面对穿甲弹时，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持续射击，都被打变形了。 两公分厚度的防弹插板，效果显著，哪怕背板都被弹头锤变形了，依旧保持着稳定性，当中弹数量上到四发以上时，才会被穿透。 而两点五公分厚度的氧化铝陶瓷，已经是稳定到有些可怕，除非子弹同时击中在一个弹孔中，才有被击穿的风险，但这种几率实在太低。 一上午，三轮车里的一百多块防弹插板，就被消耗殆尽，李天兴捂着肩膀，痛并快乐着。 研究所独立的仓库里，被三轮车拖回来的防弹插板，被拆开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弹孔处画圈，边上用粉笔标记7.62-7n24，这是标记弹头类型。 拍照存档后，看一眼照片，就知道防弹插板的效果，而这些试验过防弹插板，以后就会堆积在这里，直到，堆满的那一天。 厂长办公室。 李峰拿着一件件金股长根据自己设计图，衍生发展过后的战术背心，正在一件件试穿，给出自己意见。 “后脖颈的这个提手设计很好，很巧妙，战友手上后可以方便拖拽，用心了，金股长~！” 相比于之前李峰给出的改进意见，金股长明显听进去了，也增加了一些想法。 “当当当~！” 正在探讨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门口，刘光齐探出的脑袋瓜。 “李书记，试验结果出来了~！” 看到金股长也在，刘光齐点了点头打了招呼，随后把试验日志送了进来。 对于屋内的几件战术背心，一脸的好奇，跃跃欲试的也想试一试。 “那我先回去了，李书记~？” 然而金股长没有给刘科长这个亲自试试机会，把几件背心放回了茶几下面箱子里，站起身就要告辞，很有眼力见。 刘光齐送完文件没有离开，证明，有话想说。 翻看着试验日志的李峰，抬起头看着金股长手中的箱子，细节处看出，金股长还是比较谨慎的，谁都不信。 “第三件，前后都是光面的那一套，你安排人，临时做出几件，下午，我得带走~！” 挥了挥手，示意金股长可以走了，至于带到哪里去，李峰就没有多做交代了。 待金股长走后，刘光齐留在了办公室，等待着李书记把试验日志给看完，这才把心中的疑惑给问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专门申请了这几箱穿甲弹？”刘光齐很识趣的摇了摇头。 李峰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是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当着他的面，开始打起了电话。 “喂，接京城调查部，行动二处~！” “老沈呐，东西搞出来了，你跟老郑说，56式普通弹，这不是瞧不起我么，我用7n24穿甲弹试了，效果不错，下午带几件，给他开开眼~！”(本章完) 第1313章 这人情 你担不起 事实证明，三蹦子比马自达要强。 这玩意走街钻巷，轻易不会堵车，但是，也很容易丢人现眼。 在调查部的正门口，骑着三三轮车亲自过来送货的李峰，毫无意外的就被拦了下来。 该说不说，要是吉普车还好一点，实在不行卡车也没问题，但偏偏，从驾校没借到车。 赶巧了，都送学员去门头沟考驾照去了，运输科的卡车，也都出门了。 堂堂京城红星787厂的厂长，只能骑着这上不得台面的三蹦子，亲自送货。 “车里装的什么，要检查一下？” 站岗执勤的值班哨卡，掌心颠着橡胶棍，如果不是李峰身上的这身军装，估计都直接都被撵出去了。 “好东西，想检查，给你们沈心念打电话，让他自己亲自下来检查~！” 东西造好了，李峰的底气很足，连7.62毫米的穿甲弹都能抗住，如果不是缺乏实战检验，他可不会屁颠屁颠的送上门，该是沈心念去厂里，求着他，往调查部多划拉几件。 眼皮都不带抬的，把想要检查的值班保卫员给撵到一边，真是给脸了，自己是许久没来了，就问他李峰什么时候进这里，还得被检查。 瞧不起谁呢~！ 可能是看李峰的气势着实不弱，称呼二处处长，都直呼名字，认不得李峰的值班员，到底还是乖乖的进传达室打电话去了。 把门卫室的凳子一拎，李峰往门口大马金刀的一坐，直接翘起了二郎腿，样子屌的不得了。 这是真要给这些值班保卫上一课，让他们好好记住他这张嚣张的脸，以及，这辆三车轮的车牌号，免得下次，又被怠慢了。 不一会儿，沈心念还真从楼里跑下来，脸上的笑容啊，别提有多灿烂了，大老远就伸出了右手，客客气气的跟李峰握手。 “哎呀，贤弟啊，对不住，实在对不住，你们这几个，眼睛要放亮一点，这可是我们部门的老同志，老战友，以后只要他过来，直接放行~！” 规矩是规矩，面子还是要要给到的，不说李峰帮了这么多次忙，这次还专程送防弹衣过来，再把人拦门外查车，那关系回头就甭讲了，一切都公事公办吧。 他其实也很好奇，生产线才送过来没多久，李峰这边产品都已经做好了，如果数据真像电话里所说的那样，那他沈心念稍微弯弯腰低个头，也算不了什么了。 “哎呦，沈处长，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有规定限制，我也不是你们单位的人了，证件都还回去了，算了，认识我就行了，我也不是给你添乱来的，我送来的东西，可是能帮你们的~！” 从凳子上站起身，沈心念给面子，李峰坦然接受，一批批新人上来，也不能要求人人都认识自己。 “这，这些都是~！” 听到李峰提起东西，沈心念好奇的掀开了篷布的衣角，瞅见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更是热情了。 “都是，还有专门给你们特制的‘开锁器’，许乐会开锁，我也会，这玩意，保管好使的很~！” 重新跨上三轮车，李峰打着哑谜，跟着沈心念，一边聊着，一边开到了装备仓库。 李峰记得那时候，三年前，自己用郑朝阳的亲笔签字儿的条子，加一把旧m1911，从这里拐了一身武器装备，武装到了牙齿。 沈心念也跟着小跑了过来，他其实很好奇，李峰所说的‘开锁器’是什么，在他印象中，许乐的开锁器是女同志的发卡。 “哗啦~！” 篷布掀开，6套战术背心，加20块防弹插板，打包的好好的，当然，李峰让焊工制作的红星牌‘开锁器’也在其中，有三把。 胳膊粗的实心钢棍，焊上了两个抓手，油漆都没有刷，外表看起来，那就是活脱脱的警用破门锤。 “这玩意就是开锁器？” 看着车斗里面的钢棍，沈心念都傻眼了，这玩意跟他预想中的发卡，大小也真的天差地别。“他是技术型开锁，我不懂那些，我也不想学，用我这玩意开锁，就是谁力气大，谁就能开，一点都不费时间，破门，抓人，一气呵成~！” 李峰从车斗里，把破门锤提了出来，舔了舔嘴唇后，左右晃了晃示意了一番，一个用力杵了过去，沈心念顿时眼前一亮。 沈心念从车斗里跟着拽出了一把，自己晃了晃后，感觉了一下其中的巧劲，实心钢棍本来就挺沉，加上撞击的动能，只要朝内开的门，这玩意确实比许乐的发卡快多了。 “好东西，你哪来的这些鬼主意？” 把破门锤杵在了地面，最主要的，沈心念还是想看防弹衣，这破门锤，对于他们这行来说，算是锦上添，很多时候，破门抓人，他们习惯用大脚丫子。 “管装备仓库的那个，我当初去沪上前领枪的仓管员换了没？” 李峰没有回答沈心念的问题，反而是双手掐着腰，下巴往装备仓库抬了抬。 “领枪，沪上，你说是老朱吧，你可把人坑惨了，一张单子领了那么多武器，如果不是后面都用上了，他都得被处分，现在还干着呢，怎么，你要跟人道歉？” 从车斗里，取出了一件战术背心调查部版，沈心念直接往头上套，倒是把这茬旧事给回忆起来了。 “道歉是不可能，那时候真有这玩意，我人就不会进医院了，还道歉，命都差点没了~！” 李峰拿起两块防弹插板，一前一后教沈心念插进去，锤了锤他的胸口，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是那时候，调查部没有这个条件，国家也没那个条件。 “那时候？” “那时候你就想搞这玩意了？” 把背心的腰带扣好，沈心念感受着战术背心沉甸甸的重量，活动着胳膊感受着灵活度，随后一脸愕然的看向李峰，这都快三年了。 “你可以问问那个老朱，那时候我领完了枪后，我问他了，有没有可以防子弹的衣服，他说没有~！”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李峰还清楚的记得这个仓库里发生的事情。 三年后，自己骑着三轮车过来，亲自把这一段往事，给画上了一个句号，也帮调查部，把这块短板，给补上了。 “挺好，很厚，很塌实，有安全感，比那劳什子玻璃钢的，要强太多~！” 对于这段经历，沈心念不置可否，不过，李峰厂里做的这套战术背心，很合身，那防弹板光看它两公分的厚度，就让人发自内心的踏实。 “前后都可以插这块板，出任务的时候，也可以只插胸前这块，外面套一件外套，就不容易被发现了，你们跟部队的款式不一样，前后没有弹匣袋，这是考虑到隐蔽性~！” “那我可真得替所有人谢谢你，出过任务的就是不一样，比那些纯靠猜想的设计人员要靠谱多了~！” 试过了才有发言权，本来还准备当乐子看，结果发现李峰真的用心做了，安全性看着插板厚度就知道了，而且还充分考虑到行动人员的便携性。 老沈的脸上，也只剩下惭愧了，该说不说，也怪不得李峰能比他晋升的更快。 三年前的一个小事，人家都还记在心里。 还想着帮他们这些人把防弹衣给做出来，说一句谢谢，都感觉还不够。 “多的几块插板，是留给你们自己试枪的，用得好，让老郑跟总后抓紧打报告，厂里那边还在做，等部队开始排产，就顾不上你们了。” 接过老沈递过来的香烟，李峰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他自信，而是氧化铝的产量在那里，对于部队来说，只要确实有用，那红星厂真的会忙不过来。 “再说谢，那就有点见外了，担你一个大人情，东西我就收下了，我会安排组里的人尽快试，先给我们多攒一些，各地的需求，加起来不会少~！” “不用你担，这人情，你担不起，让老郑担着，把测试的细节记下来，到时候，再给你们做针对性的定制。” 东西卸下车，李峰重新骑上车，摆了摆手，老沈的人情，太薄，没老郑的人情好使~！(本章完) 第1314章 西格玛男人 “哎呦~！” “哗啦啦~！” 机关办公楼二楼楼梯转角处，于海棠与人，直接迎面撞到了一起。 抱在怀里的粉笔盒，还有画报画册等东西，一股脑的掉在了地上。 根根粉笔，白的，红的，黄的，从粉笔盒中滑落，掺混到了一起，撩了撩鬓角的头发丝，穿着背带裤的于海棠，立马蹲下了身子，着急忙慌，甚至连道歉都没来得及。 李峰有些大无语，看着蹲在地上忙着捡粉笔的于海棠，搓了搓鼻梁。 “下次注意点~！”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吸了一口气，李峰选择还是丢下了这句话，直接闪人。 “诶~！” “李书记，实在对不住，对不起~！” 李峰绕开位置拔腿就走，于海棠仿佛此时才明白自己撞到了谁，赶忙站起身，朝着还没走远的李书记弯腰致歉，脸色有些手足无措。 “算了~！” 李峰也没有回头，不打算因为这点事计较，摆了摆手，直接下楼，他这一天到晚忙着呢，可没时间耽搁在这里。 头也不回的李峰，看起来是那样的西格玛，留在原地的于海棠，怎么想都想不到，等来自己的，是这个结果，原地跺了跺脚，赶忙把粉笔拾掇好。 “李书记，李书记~！” 李峰下楼后，还没走多远，于海棠这边，继续抱着粉笔盒和画报追了过来，肩膀上的背带都掉下去一根，可见，她很急。 疾步走的李峰，听到身后的呼喊声，还是放缓了脚步，一脸疑惑的转过头，心里头都开始泛了嘀咕，这于海棠，直钩钓不上鱼，这是要下水拿网抄么？ 他看出了刚才介娘们儿八成是故意的，看自个不答理，又追了过来，那剩下两成就填上了。 十成，她就是故意的。 “我这边比较忙，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可以和你部门的主管领导进行汇报~！” 一个刚毕业，来厂里一个月班都没上满的小家伙，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峰可没心思陪她玩过家家，职场里，越级汇报，不可取，直接把人怼了回去。 跟他耍心眼，着实稚嫩了些。 “不，不是~！” 哪怕准备好了一些准备，但没想到李峰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一句话把她所有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给打乱了，这让于海棠一时有些难受。 “不是公事，我现在也没时间谈私事，有空再说吧~！”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李峰的表情不苟言笑，面对于海棠的矫揉造作，甚至嘴角还抽动了一下，这道行，比她姐都不如。 好歹，自己还曾经被她姐偷袭过，她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搭理她？ “我也去南门口改一下黑板报，就借这点时间吧，李书记~！” 楚楚可怜装的没秦淮茹到位，本身稚嫩的脸庞，哪里有那么多经历，就这个演技，在李峰眼里，至少中间差了三大妈。 李峰有些头疼，抬头看了看机关办公楼，就于海棠追出来时的那一幕，办公楼上，不知道窗户口，多了几个脑袋瓜。 人不是特意想看这个热闹，还是听到了于海棠刚才的呼喊声，注意了一下，注意到李峰不耐的脸色时，一个个立马把脑袋收了回去。 “那个，李书记，你还记得我吧，之前，你跟我姐相过亲，我姐叫于莉，我家在菜市口那，有三年多了吧~！” 李峰转身，没答应，也没回绝，于海棠机灵劲，就用到了这地方，赶忙追上前并排走。 “然后呢？” 没然后啦，李峰那时候都明确回绝了那个红人，当时是老妈硬逼着去的，不然，李峰才不会上杆子去相什么劳什子亲。 他上辈子，已经相的够够了，哪怕夸上天，对于相亲，也是极其抗拒。 李峰不给丝毫的面子，直接把于海棠噎的说出话来，是没有然后了，人家那时候刚提干，就这几年没见，现在都到厂长了。 扪心自问，于海棠也知道，她姐，配不上面前这位。 “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姐，她难受了很久，你送她的蛤蜊油，她用完后，壳都不舍得扔~~！” 于海棠跟于莉朝夕相处，两个人都挤一张床上，她姐那时候什么心思，于海棠能不知道么。 家里粮食不够吃，人多，也吃不饱，她恨嫁，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喜欢的，结果，却被红人给回绝了。 留这个贝壳，心心念念，于海棠此时，仿佛是作为妹妹在替她姐说话，想知道一个答案，到底是为什么。这个质问，仿佛面前的李书记就成了一个偷心盗贼，把她姐的心给偷走了，但又不负责任了，这是，想让李峰产生愧疚。 作为西格玛男人，李峰会愧疚么，他那时候买个蛤蜊油，也只是因为，于莉手确实被冻成了猪蹄子，又红又肿。 一毛钱的东西，已经是李峰相亲生涯中，付出最便宜的一次了。 “哦~，没什么原因，那都已经过去了~！” 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被她姐偷袭不说，手腕还被咬了，李峰都没地儿说理去，她于海棠凭什么为她姐出声。 就凭她中专毕业，还是凭她口齿伶俐，于莉都不问的事情，她这个当妹妹的凭什么过问。 “她可能，是因为你，才嫁到这个院子里的~！” 那天隔着倒座房的窗户，看到李峰推着自行车进院子，于海棠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她姐不承认。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于海棠仔细的打量着李书记的脸色，然而，她才多少道行，能看出什么，李峰至始至终无动于衷。 相亲局，他参加过多少了，也不是没娘们儿倒追，要是翻旧账，他的债务，都欠到公元2022年了。 于海棠指望这点小心思，让李书记对她姐产生愧疚，着实还嫩了点。 “你姐夫还在厂里，下班我去跟阎解成聊聊~！” 李峰眉毛一扬，虽然不知道于海棠这娘们儿，在打什么算盘珠子，但他就是不上套。 于莉嫁给谁，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以感情债来他这里想要索取什么，这渣男，李峰当定了。 “别，我就说一说，我姐，其实，哎，都过去了~！” “哦，你姐都过去了，你还没过去？” 于海棠一脸苦涩，仿佛她才是那个备受伤害的女人，李峰则是原地转圈，继续打出渣男牌，有本事这话你对你姐夫说去，你看家闹不闹就完了。 如果每次相亲都得负责，那天下，得有多少渣男渣女~！ 这只是个介绍认识的机会，看得上就处，看不上，那就不处，况且，那时候，李峰压根也不知道相亲的是她姐于莉啊~！ 要是知道是这个女强人，李峰压根也就不会答应了那次相亲，去都不会去。 于莉，长相是还不错，但性格太要强，李峰也性格也是要强，说一不二，如果两个都要强，那就注定日子过不安生。 现在就能看得出来，于莉让阎解成滚外面睡，阎解成都不敢吱声，老老实实抱着凉席去外头，这日子，给李峰，他是过不下去。 “你那时候，对我姐，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么，放心，我不会跟我姐说的？” 刚刚中专毕业，还没经历社会大学的实践，哪怕所有招数都试出来，只要李峰不认愧疚，她也无可奈何。 李峰提起裤子不认人，于海棠也有些气馁，但还是没打算放弃，出黑板报，她真的出够了。 “于海棠，你姐已经结婚了，我也早已经结婚了，你说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你也不是你姐，你来问这些，你姐要是知道了，你姐夫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我……~！” “停停停，你别说了，如果是想找我问这些，不如把手头工作给干好，刚毕业，不要好高骛远，或者你有什么想法，你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直接打断了于海棠的话，这说了一路，拐来拐去都是她姐，两个人都成家过日子了，不是她这个中专生来掺和的。 掺和来掺和去，不还是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么，李峰看出来了，电视剧里，于海棠就很活跃，捣鼓来捣鼓去，还是为了自己。 人可以为自己，但是，别拿别人来绑架，别说她姐，就算是当时相亲的是她，李峰也不欠任何东西。 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也有些直了，于海棠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小动作，都被李峰给看明白了，嘴巴张了张，话有些说不出来了。 “我，我想去广播站学习~！”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别说你姐没跟我结婚，就算你姐跟我结婚，你也只是她妹妹，摆正自己的位置，宣传科要是不想呆，你就下车间去，走后门走到我这里来了~！” 最后的答案，不出所料，李峰神情愈加凌冽。 杨为民是杨厂长侄儿，电视剧里，于海棠为什么能去广播站，那也就很明显了。 现在杨厂长不在了，换了个李厂长，好家伙，这就缠上他了，还是用她姐的名义来试探。 广播站是什么地方，宣传科的喉舌，被她给占了位置，到时候来给他扣帽子么？(本章完) 第1315章 下一个更乖 “师父，喝茶~！” 锻工车间，杨为民端着已经凉了一会儿的大茶缸，恭恭敬敬的递到刘海中的面前。 指挥着工人的刘海中，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摘下了劳保手套，接过茶杯后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嘶，呵~！” 直到那圆鼓鼓的肚子重新涨了起来，刘海中这才放在了锻压机旁边的桌子上。 拿起桌子上的灰毛巾上，老刘擦了擦脖子上上的汗水。 “你们先干着，我跟小杨去门口说两句话~！” 等杨为民再次准备伸手去拿大茶缸，准备把水倒满的时候，刘海中的大手，直接压在了茶杯盖上。 跟其他几个师傅招呼了一声，这端茶倒水的活，到底，没让杨为民继续干了。 “为民啊，不是说了么，这些事儿，交给小松来搞，也上中级工了，在一些人烟里，都是老师傅了，我呢，带你的时间不长，你继续往后啊，就是水磨功夫了~！” 背着手的刘海中，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松松气儿，衬衫里面汗衫被撑的鼓鼓囊囊，看着跟怀胎十月差不多了。 跟在刘海中身后的杨为民，刚想说什么，就被老刘给打断了。 “你呢，肯学，杨厂长那时候，把你交给我，到现在，我也算能交差了，我呢，文化水平不高，八级呀，上不去，这七级里，还有一级，因为那年被调走的人太多，给硬提上来的~！” 缓缓走到了门口，站在树荫下，刘海中捏着灰衬衫的角，给自己扇着风，看着屁股后面的杨为民，仿佛看到了当初进厂时，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年轻。 转眼，过去了好多年，连杨厂长，现在都不在厂里了，杨为民，也早就到了出师的时候。 这些年，刘海中带过太多人了，懒得，笨的，聪明的，塌实的，文化水平高的，文化水平低的，锻工车间，可以说很多人都在他手底下待过。 也就杨为民特别一点，杨厂长的侄儿，他也尽力教了，这孩子，也尽力学了，到现在，对他这个师父，还是保持着尊敬。 刘海中对得起他，对得起杨厂长的信任，这孩子，最调皮的时候，是刘海中用棍子，给纠正过来的。 “往后，你也可以带徒弟了，一级工，二级工可以试着带带，或者想继续向上升，那就把手感练好，咱俩的师徒关系，差不多就该结束了，我也没别的教你了~！” 大手拍了拍杨为民的胳膊，刘海中一脸欣慰，对于这些学生，他可以说一句问心无愧。 没收礼，也没收钱，当他的徒弟，只要能忍下他的暴脾气，那就是个好徒弟，端茶倒水，以后也不用杨为民来了。 “师父~！” “我教不了你了，行了，别怪我那时候打你就行了，回去吧，以后多带几个徒弟，带出来，就算给我长面子了~！”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于这些客套话，刘海中的不想多听，最近漂亮话听的，耳根子都软了。 “饭就不吃了，车间里有些人的闲言碎语，你就当听不到，你那也是为厂里做好事，只要你工作不出错，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以后，喊我刘师傅就行，你呢，自己也是个师傅了~！” 老刘一向瞧不起阎埠贵的那套，从自个学生身上，拐弯抹角弄好处，什么请吃饭什么的，他都不需要。 至于特殊照顾，杨为民也不需要，他身上，主要是那年作为举报人，有些人背地里说闲话，只要老刘在一天，那些人就不敢当他面说这些。 杨为民了解自己的师父，有时候，还很怕，但师父总归把他带出来了，以往，那是不懂事，现在则是理解了。 冲着刘海中深深的鞠了一躬，杨为民有些感动，看着刘师傅进去的背影，一时说不上来话。 这种场景，大厂里，其实隔三差五都能看见，师父带徒弟，一年又一年，跟部队差不多，差不多能独立了，徒弟就成老兵（师傅）了。 碰到好点的，听话的，那就用心一点教，碰见偷奸耍滑的，不乐意学的，那也无所谓。 抬起头，往大门口看去，忽然释怀一笑，刘师傅告诉他能出师了，他也就真出师了。 忽然，杨为民的眼睛眨了眨。 一车间门口，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李峰，以及他身旁跟着的于海棠。 “呦，杨师傅，都可以出师带徒弟了，是不是也可以找师娘了~！” 同车间的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同事，此时一个个跑了出来，勾肩搭背调侃起了杨为民。都是多年的同事关系，道贺的道贺，拱火的拱火，反正就当开开玩笑。 只不过，开玩笑的人，此时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杨为民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李书记好像停下脚步，对着于海棠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脸色，很难看。 而于海棠那边，则是脸色很难看，看起来像是被批评了，本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呦，那不是出板报于海棠么，为民，愣着干什么，你要不去我可去了~！” 勾肩搭背的几个人，跟着杨为民的目光，正好看到了于海棠，不过没看见于海棠被批评的那一幕，一个个鼓噪了起来，怂恿杨为民赶快行动。 “行，我去看看，下班别走，晚上一块下个馆子~！” 杨为民很好奇，于海棠说了什么，惹到李书记不高兴了，再加上几个伙伴在边上煽动，赶忙把工装灰衬衫扎进了裤腰带里，拾掇好形象，这才撒丫子跑了过去。 “于海棠~！” 龇着个大白牙，刚跑到一车间门口，杨为民就挥起了胳膊，打了招呼。 师娘不师娘，对象反正是该找了，自己现在也出师了，工资也不低，不撩骚干什么，留着给那几个爷们儿。 宣传科新来的这姑娘，杨为民看着就得劲。 然而，落有意流水无情，杨为民没有写出那篇《我的厂长叔叔》，于海棠都不带正眼看的。 明明看到了杨为民跑过来，专程给她打招呼，结果，直接转身，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怎么了，于海棠同志，我看，有点不开心啊~！” 尬聊，于海棠不想搭理他，杨为民感受到了，但也只能尬聊，搓着手硬凑上去的样子，挺卑微的。 “跟你没有关系，杨为民同志，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甩动的长辫子，差点抽在了杨为民的脸上，对李峰不敢发的脾气，一股脑，全发泄在了杨为民身上。 “我看刚才，你跟李书记的谈话好像并不愉快~！” 被女神拒绝，杨为民一脸沮丧，但还是厚着脸皮硬上。 于海棠深吸了一口气，羞愤欲绝，没想到，他找李峰谈话，竟然还被杨为民给看见了。 “我再说一遍，杨为民同志，我俩并不熟，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说完，于海棠扭头就走，气性非常大，气鼓鼓的样子，让杨为民很难受，借着出师的机会，想戳破那层窗户纸，结果，人把窗户都给砌上了。 “来，为民~！” 暗自神伤还没一会儿，杨为民听到了身后招呼，双手插兜的李书记，正站在一车间门口，感情，看到了他的笑话。 “你叔临走前，拜托我看好你，但我寻思，你也不用我照顾~！” “刚才那个女同志，倒是想让我给她特殊照顾，帮她走后门，可惜她不了解我~！” “我能教你的不多，就一句话，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 杨为民狼狈的样子，李峰怎么会看不见，跟看动画片似的，挺像沸羊羊，双面龟，黑小虎和汤姆猫。 小伙子不错，怎么能让他误入歧途，杨厂长刚开始，对自个也挺照顾，李峰不忍心就这么看着。 “啊？” 杨为民一脸尴尬，但是李书记话中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没事，好姑娘多的是，男人，不能当舔狗~！”(本章完) 第1316章 你干什么吃的 没有草原是留不住野马的。 贫瘠之地开出了娇艳的，那十有八九都是有毒的。 杨为民听不听劝不重要，反正李峰也已经作为过来人，提醒过他了。 看着杨为民患得患失的脸庞，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进了一车间。 相比于对于这批大学生的重视，对于中专生，李峰承认自己确实是失误了，不然，于海棠压根进不了红星厂。 爱去哪里祸害人就去哪里，反正李峰只要眼不见，就好。 “孽缘啊，孽缘~！” 知道来龙去脉的李峰，很不看好这段单相思。 哪怕没了许大茂，何雨柱的搅合，还会出现张大茂，刘雨柱来添乱，找不清自己位置，那只能无疾而终。 穿着绿军装的李峰，刚进车间，就被工人们看见了，估计还没到门口就被看见了，郭主任此时都从车间办公室出来了。 只是刚才李峰在和杨为民谈话，他没有过来，直到李峰进来，郭大撇子，下意识的敬了个礼，随后主动伸出了右手，热情的上前握了握。 “李书记~！” “没事，我来看看，这是上级第一批交给我们厂生产的军事任务，郭主任，你肩膀上的担子可不轻呐~！” 李峰看了一眼一车间内的各种机床，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人们，大声在郭大撇子的耳朵旁说道。 “是，一直在看着呢，您放心，保证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李书记下车间，郭大撇子的胸脯拍的贼响，可能是也猜到了，李峰随时会过来，一车间的生产秩序，管理的不错，看起来还是像那么回事。 这也是郭大撇子能顺利上位的原因，有点小心思，但因为有基层升上去的经验，对于一车间的管控，还是手拿把掐的。 “先把分到你们车间的几个大学生，叫来，我来熟悉熟悉~！” 说完，李峰径直往办公室走去，脑海里，回忆起分到一车间的大学生名单，还有长相。 李峰对他们确实很重视，学校里学的怎么样倒是其次，下车间，哪些人融入的快，哪些人融入的慢，这就可以看见，真本事了。 不一会儿，郭主任立马把几个大学生叫到了一起，带进了办公室。 “郭主任，不用倒水，你先出去吧，我跟他们简单聊聊，去吧~！” 看着郭大撇子还忙着倒水，李峰摆了摆手，坐在郭主任的位置上，审视的目光看向几人。 等郭大撇子带着办公室里的人员都出去了，李峰这才释然一笑。 几位大学生，动作都十分拘谨，眼神中还着点大学生才有的清彻和愚蠢，有人敢和李峰对视，也有人碰到李峰的目光，下意识的低头。 “钱浩~！” “曲梦兵~！” “盛洋~！” “唐志安~！” “康婷~！” 每个人的名字和毕业院校还有相关专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李峰手指敲了敲桌子，一个个把名字都点了出来。 大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有些紧张，直到，李书记抬手示意都坐下。 “来了有一个月了吧，我想问问，最近的情况如何，还习惯么，学校把你们交到我们手里，厂里也得负责~！” “来，钱浩，你先说说，我如果记得没错，你是机械工艺技术专业的，你先谈谈，你最近忙些什么，学到了什么？” 从口袋里掏出了笔和本子，拔出了笔帽，李峰没有惺惺作态，反而摆出了认真倾听的架势。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明年，这一批大学生，有人就得陆续进入关键岗位，哪些人值得注意，可以提拔，李峰都得注意。 入厂即给他们转正的待遇，22级再往上一个台阶，就可以担任股级领导了，作为最接近基层的干部，要是话都说不利索，活也干的一般，那就只能先锻炼着。被点到名字的钱浩，没想到，李书记第一个问到他，表情顿时非常紧张，眼神也有些慌乱。 “没事，给你时间，你先筹措一下，康婷，我记得你是学的工业设计，那你这边呢，作为唯一下到车间的女大学生，可以说是女中豪杰了~！” 在本子上，给钱浩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后，李峰转向那位女大学生，他发现了，很多女同志，怎么都跟于海棠似的，喜欢穿背带裤。 “我，我这段时间，学的图纸测绘，我喜欢画画，这是，这是我今天测绘的图，跟学校里教的有点不一样，部队的零部件，精度要求会高很多，比学校里要难一些~！” 李峰点了点头，接过了康婷递过来的图纸，展开后看了看。 李书记懂看图么，他不懂，他也不需要懂，三视图加右边框框里的尺寸，误差数字，字写的比较秀气，铅笔画的图比较认真。 “嗯，图作的很漂亮，你们五个人，平常空隙时间，也可以多交流交流，你们的各自的专业不同，像这种作图，加工，有的人在学校学的多一点，有的人少一点，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嘛~！” “来~！” 把图纸还了回去，李峰也没细节到找人给她纠错的地步，李峰的要求不高，像她这样，能自己努力上进，李峰会给她成长的空间。 “曲梦兵呢，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材料加工专业的~！” 被点到名字的大男孩，看着李书记跟康婷的谈话，就像同龄人聊天一样，挠了挠头，眼中的紧张感逐渐褪去。 “我，李书记，我这段时间，在研究申副厂长带着技术科改进的c620式车床，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感觉学到了很多~！” “就比如，在加工细长轴时，工件的长径比大于40时，应在车削的过程中，增设的辅助支承，它可以以防止工件振动或因离心力的作用，将工件甩弯~！” “还有丝杠挤压调直法，周师傅在这块可以说是这个，他琢磨的这种方法，简而易行，不仅适用于大小丝杠，而且还适用于轴类毛坯的调直，调直后也不容易复原，我想总结好后，在车间推行~！” 从一开始的不敢聊，也可能是不好意思，逐渐曲梦兵越聊越放得开，聊到兴起时，还给车间的一位六级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明明每个词，李峰都能听懂，但偏偏组合到一起，成为专业词汇后，李峰只能靠连蒙带猜，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五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能卷，那一车间这滩水，就能活起来。 “很好，梦兵啊，只要对技术有进步，那就放心大胆干，哪怕有点失误，我都能理解，也能原谅，能尽快融入到车间里，投入到革命事业中，这点非常好，我要表扬你~！” 虽然不知道他忙活的事情，具体有多复杂，但看他说话时的兴奋劲，就能看出，是在真心投入其中。 只是这番表扬，让康婷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她是第一个讲话的，但李书记没表扬她。 …… “都别有心里负担，你们都很好，都值得表扬，像康婷能把爱好融入到学习，融入到工作，我都认可，每个人适合的方向不同，有的很快就能有起色，有的得慢慢来，不在乎这一两个月~！” 把每个人的情况记录的差不多了，李峰也就大概了解了，理工科的人，本身就不善于表达，这些大学生，还得慢慢观察。 只要每个人都和曲梦兵，康婷一样，车间的研究氛围就会慢慢改进，带着吃老本心思的人呢，逐渐就会被这些发出芽的种子慢慢取代。 从车间办公室出来，李峰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也进入了车间内，一台台机器前站了一会儿，和老师傅们聊聊天，看着每个人的负责加工零件，而郭大撇子总会拿出卡尺，跟李峰进行侧面的讲解。 这是总后第一个正式交给红星厂的任务，交到钳工车间的，已经是临近成品了，不用看图纸，李峰都能瞅出来，是迫击炮的炮架和底座。 没有炮管，估计是分开生产的，由其他厂负责，但光看管箍，就能猜出，口径比较大。 底座的技术含量不高，除了接口那，误差要求相对较高，其他地方，都是一二级工在处理。 唯独螺杆瞄准机的位置，那一圈旋转螺纹，和啮合的齿轮轴，这里的不光需要用到高精度车床，还需要六七级的中高级工亲手车削。 “误差范围控制的都挺好，远远高出了指标，周师傅，干这块，我还是放心的~！” 把加工好的螺杆调杆，亲自用游标卡尺测量了一下精确度，郭大撇子笑吟吟的递到了李峰眼跟前，还好，之前有缓冲期，让工人们提高了一番加工精度，不然现在的郭主任，说话肯定没那么硬气。 李峰点了点头，冲着周师傅点点头笑了笑，并不耽搁他这边的工作，只要不出现高批次的返工，退货，李峰都能接受。 从中高级工的机床区域出来，李峰走过过道，到了中低级工的加工区域，从炮口固定器，到横向调节器，底座，一直到，秦淮茹的工位前。 李峰直接略过了秦淮茹的工位，她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那个粗细程度，像是脚架。 “车间职工的人员调整工作，你没做好啊，郭主任~！” 这番话，听到了郭大撇子耳朵里，无异于在问他，你干什么吃的？(本章完) 第1317章 你男人被抓了 从头接待到结束。 本来都好好的，心都揣回肚子里了，结果到后最后放了岔子，挨了批评。 郭大撇子眼珠子咕噜一转，也猜到是哪里的问题了。 几个大学生都没出问题，高级工那边没出问题，中级工区域也没出问题。 到最后出问题的，也只有低级工那边了。 那还能是谁，只有秦淮茹了呗，一车间吊车尾的，也就她没被清出去，人员工作安排没做好，可不就说的那个谁秦淮茹。 “诶~！” “嘶，李书记，那个，姜校长跟您说么？” 反驳是不会反驳的，领导批评那就认。 李峰是从运输科上去的，姜显达是他的老上级，两人关系不用猜都知道挺好，告状是不可能告状的，郭大撇子只能拐弯抹角来提这茬了。 真要是因为秦淮茹，天塌了，还有姜显达扛着呢~！ “他跟我说什么？” 李峰眉头一皱，又看了一眼，在里面混水摸鱼的秦淮茹，切割好的脚架，通过目视观察有弯曲形变，这工作，拉条狗过来也能干。 本来还以为是为秦淮茹特设的专岗，听郭大撇子话中的意思，跟姜校长还有门道关系。 “上个月大学生分配会议，他不是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坐我边上了，说秦淮茹，学徒都熬了三年了，给个机会，看能不能把考核过了再说~！” 李峰这么一问，郭大撇子更是肯定了，姜显达没跟李峰提这茬，支支吾吾的才把原委道了出来。 这事，真要说来，他这个车间主任是有责任的，但最大的责任，还得是姜校长，谁让他出这个头，秦淮茹，郭大撇子“优化”名单上，这娘们儿可是排第一号。 其他几个，都是不听招呼，能力不大，脾气还不小的，至于被调走的那些干什么去了，郭大撇子也懒得过问了。 “乱弹琴~！” “他打招呼你就留了？” “刚才还有个找我打招呼，想调去广播站的，你看我答应了没~？” 深吸了一口气，李峰明明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但还是难得发了火，一个是于海棠，另一个就是赖在这里不走的秦淮茹。 秦淮茹干钳工的活，不用想，都知道不行的，干到退休，还是领二十七块半的工资。 吃大锅饭那时候，李峰可以眼不见为净，就当看不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留着这个定时炸弹，搁车间里。 调走去跟着踩缝纫机才是正途，秦淮茹钳工活干不好，去干裁缝，那才叫物尽其用。 “不是，李书记，您听我说~！” “姜校长驾校车多，他修车，很多时候，都得去机修厂，机修厂那边的高层给他打了招呼，不然他也不会卖这个面子，我也劝他了，他非说试试，年底给个机会考核过后再说，还说会跟你您打招呼~！” 手背重重的拍了拍手心，郭大撇子那叫一脸委屈，就像夹在婆婆丈夫中间的小媳妇似的，一脸没辙。 驾校要修车，就得给机修厂面子，为了驾校能正常运转，郭主任这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哪认识什么机修厂高层领导，他男人就是个代理股长~！” 李峰想起了在机修厂家属院跟姜科长撞见时的样子。 那时候是老舅他们第一次出门做板爷，他特地跟着呢，结果，碰到了丁秋楠，从六院搬到机修厂，当时姜显达正好在楼上刘厂长家里做客。 秦淮茹肯定不可能认识刘峰，那就只有崔大可了，这小子鬼主意贼tm多，不过，这个时间点，这倒霉孩子，应该被抓了啊。 李峰记不起具体的电视剧剧情了，只是依稀有印象，风口前夕，崔大可好像因为投机倒.把，下车间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回头抽时间跟秦淮茹谈谈，调走也是去踩缝纫机，也不是干别的~！” 姜显达虽然没找自己，但看郭大撇子说出的话，李峰也知道不会是在忽悠自己，这坨癞蛤蟆，现在不咬人，光膈应人，头疼。 姜校长那边还得顾忌机修厂，李峰还得顾忌姜显达的想法，毕竟也是自己老上级。 “她估计不敢去，车间里都在传，那些调走的再干不好，就得被开除了~！” 郭大撇子此时也为难，按照以他对秦淮茹的了解，赔钱的买卖，这娘们儿不会干。 “先去谈，不行再说~！” 拍了拍额头，就猜到秦淮茹跟崔大可两个人凑一块，憋不出好屁，果然，立马表演给自己拉了一坨大的。 挥了挥手，李峰就准备再去冷轧车间瞅一眼，结果，保卫科那边来人了，径直往一车间来了，还是熟人。 刘光齐带着瘦猴来的。 “怎么了？” 看着刘光齐径直朝自己走来，李峰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正好，找郭主任的~！” 听着保卫科找他，李峰下意识的把目光转向了身旁郭大撇子，这老色批，不会是在外面调戏姑娘，被人告了吧？ “不是，找我？” 听着刘光齐的话，郭大撇子纳闷的指了指自己，下意识的看了下车间，里面生产有序，也不像是有人打架闹事了。 “对，秦淮茹，要跟保卫科回去，接受调查，要跟你这个主任打声招呼，毕竟是你手底下的职工~！” 李峰顿时无语了，转过身子，看着郭大撇子，眼神里仿佛在质问他，你看，你看，让你留~！ 这次换成了郭大撇子头疼的拍了拍额头，还在跟李书记说这些呢，事儿就来了。 “什么情况？” 李峰看向了刘光齐，这秦淮茹又在外头干了什么“好事”，保卫科都惊动了？ 刘光齐没有吱声，反而指了指瘦猴，一脸的苦笑，好歹还是中院的邻居，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会亲自出马了。 “我接到机修厂保卫科来的电话，他男人被抓了，说是利用职务便利，侵吞了厂里的财物，现在还在调查，宿舍没搜出钱，让我们协助一下，那边考虑，可能钱转移到他媳妇这里了~！” 瘦猴还是跟几年前一样，机灵的很，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清楚，李峰跟刘光齐对视了一眼，仿佛都想到了那三个字。 “家属房？” 两个人属实是想到一块去了，如果真贪了，没搜出来，那只能集资房子了。 “我考虑是家属房，不然让秦淮茹自己出钱买，还是一楼……！” 多的话，刘光齐就没说了，就是想做做秦淮茹思想工作，都前后院的邻居，谁不了解谁，这段时间，贾家的伙食如何，刘光齐也不是不清楚。 人家保卫科打电话过来，还是两个厂里对接，私下厂里解决，这要是不承认，那就是派出所直接派人过来了，公事公办了。 “呵，好家伙，带走，带走，抓紧带走~！” 李峰一脸无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刘光齐何尝又不是呢。 民不举官不纠，关上门好吃好喝，两个人，都厂里中高级干部，也不会小心眼到因为这点事举报，现在机修厂那边开始倒查，那这个问题，就得抓了。 谁让这几人都门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可是带院子的一楼诶~！ 郭大撇子也听明白了，一脸讪讪的往边上靠了靠，给俩人进了车间。 不消片刻功夫，秦淮茹自己就走了出来，也没上铐子，但脸色煞白，走路都有些踉跄，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本章完) 第1318章 忆苦思甜饭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班驳的墙面上，白纸黑字的贴着这几个大字儿。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进了机修厂的羁押室，浑浊的玻璃，上锈的铁栏杆，睡在窗户下草垫里的崔大可，揉了揉眼珠子，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 面容枯槁，神形萧瑟，哪怕没有照镜子，崔大可都知道，自己现在十分的很狼狈。 “冤枉，我冤枉呐~！” 两腿伸直，崔大可都不知道自己被关多久了，一起床，习惯性的拍着腿喊冤。 只是，没有人搭理他，门外站岗值班的保卫员，肩背着老掉牙的步枪，听着里面又嚎嚎了起来，嗤笑了一声。 “嘿，还挺准时~！” 他换岗还没多长时间，听着屋里头的崔大可，还在嘴硬，不耐烦的走到了窗户栅栏前，敲了敲栏杆。 “别喊了，这是哪，这是保卫科，这是关罪犯的地方，你喊破喉咙都没用，抓紧把自己的悔过书给写了，写了就能出去了~！” 头发乱糟糟的崔大可，两眼一直，确实不嚎嚎了，整个人如同猴子一般连滚带爬，跑到了窗户口，双手抓着铁床的围栏，瞪大了眼珠子。 “你放屁，我没做错事，我写什么悔过书，你把你们科长叫过来，为什么抓我，凭什么关我，你们这是保卫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么？” 坚持，崔大可依然在苦苦坚持，内心每天不停的告诉自己，没拿东西，没贪钱，没挪用财物，现在连他自己都信了。 因为什么被“请”进来，崔大可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他清楚啊，就是因为清楚，所以，这悔过书不能写，一写，就真认罪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到脸盆那照一照，还找科长，我告诉你，一天不认，你就甭想出来~！” 熬呗，反正不是自己在里面，保卫员不在乎，在哪不是站岗，到点也不是没人换班，他不急。 他是不急了，但崔大可急啊，目眦欲裂，保卫科田科长可是也在食堂小饭桌“消费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抓~！ 现在连他手底下的保卫员都在逼着自己，这算什么，这是不打算管自己了么，就不怕把他给牵连进来。 “我写你奶奶的腿~！” 想着推杯换盏时，那田科长客套时的模样，饕餮盛宴时，吃的满嘴流油，现在好了出了事，翻脸不认人。 这是什么，这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冲到了桌子前，无处发泄的崔大可，抓起桌上的信纸，撕的那叫一个支离破碎，他恨呐~！ 被抓进来这么长时间，当初酒桌上的没一个来看他，没一个过问，把他给救出去，在他眼里，那就是背叛。 “你继续撒野，对抗组织调查，崔大可，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保卫员看着里面发疯的样子，没好气的搓了搓鼻梁。 “你是什么，你是干部么？你还代表组织上了，你充其量就是个工人，少跟我装孙子~！” 好家伙，平日里，瞧不上眼的看大门的，现在都能骑自己脖子上了，崔大可两眼一瞪 “工人阶级，那就领导一切，再说，你是什么，去脸盆边照照镜子，一个代理股长，真把自己当书记了~！” 保卫员面对死鸭子嘴硬的崔大可，不屑的笑了笑，正好，送来的早饭到了，该吃吃该喝喝，不老实交代，保卫科有十种办法，让他交代，十种。 “咕噜噜~！” 正义是可以装出来的，但饿肚子这种没法装。 昨晚半碗稀的，插上能倒筷子，在大明朝，要是赈灾都被砍脑袋的稀粥，早就在胃里消化完了。 透过窗户栅栏，看着门口的保卫，一口粥一口二合面的馒头，往常哪怕看不上这些的崔大可，也难以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兄弟，你能吃的完么，馒头给我掰一半吧，出去后，我肯定好好报答你~！” 翻脸真比翻书还快，平常人做不出来的事情，崔大可就能做出来，本来就是底层的小人物，从小到大，为了口吃的，啥事没干过。 “不行，不交代问题，你只能等着，我看你刚才，不还还有力气撕东西么~！” “咕噜噜噜~！” 望着近在咫尺的馒头，冒着热气的米粥，崔大可真急了，胳膊都从栅栏缝隙伸了出去。 “我没问题，我冤枉的，给我，给我~！” 相比于以往在农村那时候，崔大可现在好歹矜持多了，没把求字给说出来，到底还是把自己作为领导的尊严保留住了。 保卫员往外挪了挪身子，嗤笑的看着从窗户探出胳膊的崔大可，感觉跟赶大集时，街面上的耍猴一个样。 掰了一小块馒头，保卫员左晃晃，右晃晃，就是不让崔大可抓住，这一幕看起来，是真在逗猴。 “嘿~！”隔着窗户，馒头块划过一道弧线，砸向了斑驳的墙面。 本身就鼓包的墙面腻子粉，碎渣，哗啦啦往下掉，一小块馒头滚落在地，正好承接了这些碎渣滓，二合面泛黄的馒头，瞬间雪白，仿佛变成了白面馒头。 羞辱，这是在赤果果的羞辱，食堂后厨往日吃香的喝辣的，推杯换盏，消息灵通的保卫员怎么不知道。 现在好了，他们的代理股长，落到的保卫科手里，就是想羞辱他，公家的鸡鱼肉蛋，把里面这位，可是养的白白胖胖。 站起身，保卫员一脸嘲讽的看着里面，他就是想看看，崔大可吃不吃这块已经脏了的馒头。 双手抓着围栏的崔大可，缓缓松开了双手，他看清了保卫员脸上嘲讽，也看清了地上的馒头已经脏了。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吃，不能被瞧不起，但偏偏双腿不听话，走了过去，弯下腰，把这小块馒头捡了起来。 “不能浪费粮食~！” 挺直了腰板，就像孔乙己执意不愿脱下的长衫，哪怕是明知道在羞辱自己，崔大可还是找了个理由，维护着自己早已没有了的形象。 掸了掸馒头上裹着的灰尘，墙皮，塞进嘴巴里，崔大可狼吞虎咽了起来。 原本细软的馒头，被牙齿咬的嘎吱嘎吱脆响，这是上面没有掸干净的砂石，他已经顾不到那么多了。 明明很难下咽，但崔大可偏偏咽下去了，腹中灼烧的感觉，这才渐渐舒缓。 “戚，牙口挺好，这都能吃下去，厉害~！” 保卫员听到了崔大可牙齿和砂石较劲时发出的声音，忍不住给崔大可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忆苦思甜饭都没吃过，以后，也得给你尝一尝~！” 心里的怒气，哪怕已经到达了顶点，愤怒的神色，忽然转为了笑意，崔大可握紧了拳头，他不光要吃下去，要是有机会，厂里所有人，都得尝尝，这忆苦思甜饭的滋味。 “我还吃过野菜丸子，野菜粥，榆树叶知道么，可难吃了，还有杨树籽，你是城里人，你应该都没吃过，但我都吃了，什么困难我都过来了，你，还嫩了点~！” 刚才喊冤叫魂的崔大可，突然安静了下来，径直走到了草垛旁，安安静静的坐了下去，就这么看着窗外。 “有病~！” 保卫员看了看不动如山的崔大可，这一幕，看起来着实有些唬人了，摇了摇头后，关上了窗户。 临近中午，崔大可一直保持着这个坐姿，保持着神秘莫测的样子，直到，耳朵动了动，忽然睁开了双眼。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 “刘厂长，田科长~！” “一定要把人看好~！” 保卫员和田科长的声音紧随而至，崔大可的目光，凝视着门口，他等到了。 房门骤然打开，站在门口的刘厂长和田科长，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崔大可，顿时愣了愣。 刘厂长狐疑的目光看向了田科长，他记得田科长反映，崔大可不是天天在里面闹腾么，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了。 “崔大可~！” “刘厂长~！” “田科长，让你们见笑了~！” 尊严被碾碎在了脚底，又被重新拼凑回来崔大可，没有一上来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自己的冤枉，而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坦然的看着两人。 哪怕是面对着审判，都得支棱起来，因为，他是股长，哪怕是代理股长，也是个干部，娘们唧唧，只能让人看了笑话。 这番坦然自若的样子，倒是让刘厂长，对崔大可高看了一眼。 干部，讲究修身养性，修的，就是这份气势，哪怕就是天塌下来，也要保持住自己波澜不惊。 很多年轻干部，修炼不出这份定力，没想到，崔大可倒是没给他这个厂长丢人。 本来准备的很多比较难听的话，此时被刘厂长咽了下去，那是对无耻至极的人说的，现在的崔大可，看起来不像。 “你的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轧钢厂那边已经通知了我们调查结果，悔过书还是要写，有错误要认，挨打要立正~！” 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刘厂长目光直视着崔大可，面对他同样坦率的目光，语气不由自主轻了一点。 “是，刘厂长，厂里怎么处罚，我都认，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关我媳妇，也不关其他人~！” 本来还准备四处攀咬的崔大可，选择了一个人承担，倒是让跟过来的田科长，看着崔大可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了。(本章完) 第1319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问题解决了，但还没有解决完。 坐在稻草铺上，崔大可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块，隔离审查没有结束，他还没被放出去。 五百二十块钱，如果对于以往崔股长来说，这都是小钱，这是连罚带赔给厂里的钱。 坏消息是，现在，他没有，上个月工资，被秦淮茹划拉走了一半，月月如此，每个月基本上心情好的情况下，十几二三十块，崔大可都是看着给。 好消息是，好歹秦淮茹没把一些过年收受财物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交待了房子，还有一些食物上的问题。 退赃退赔么，厂里不想大张旗鼓，也只是小范围私下里解决，这是刘厂长出面跟马书记沟通的结果。 这是田科长在刘厂长走后，跟他私下里透露的，以往的关系还是起到了一番作用，被甩出去背锅，但没完全甩出去。 崔大可知道，是自己说出的那番话，一个人把锅给扛了的后果，让田科长和刘厂长高看了一眼。 位卑言轻，他也就是个代理股长，出了事，拿他顶雷也实属正常。 现在就不知道，秦淮茹，能不能把这五百多块凑齐，只要能凑齐交上去，马书记把这一关过去，他崔大可出去后，还能东山再起。 就像他说的，以往什么滋味，他没有尝过，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 红星厂保卫科。 羁押审讯室。 秦淮茹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 双腿膝盖弯曲用手抱住，脑袋埋进了腿里，眼上，还夹杂着泪痕。 这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哪怕是夏天，也觉得这里的窗户口，吹的都是寒风，心里也是泛着恐惧。 与崔大可不同，被逼到了绝境的崔大可，还会想着逆风翻盘，东山再起，秦淮茹此时的内心，只剩下了无穷的恐惧。 以往从机修厂往家里带东西时，那叫一个毫不客气，现在被抓了包，心里不停的埋怨崔大可办事不够周到，怎么把她给牵连了进去。 “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我家里还有三孩子，没人看着会出事的~！” 想到了棒梗，秦淮茹赶忙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趴到窗户口，东张西望，看到了保卫科的人过来，赶忙着急的喊道。 “咚~！” 门开了，刘光齐跟着瘦猴，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看到门真的开了，秦淮茹面相又老实了，后退了几步，坐在了羁押室的凳子上。 “光齐，我真不知道我男人钱是哪来的，我只知道是工资，我真不知道他在那边干了什么，带回来的菜，都是他们那边领导吃剩的，不关我的事啊~！” 好歹还有一个认识的，秦淮茹也只能抱紧刘光齐的大腿，至少，看在前后院邻居的份上，让她回去照顾孩子。 “昨晚马华给送去的吃的，三个孩子，秦京茹看着呢~！” 刘光齐也没想到，接手了保卫科之后，亲自办的第一个案子，还是中院的秦淮茹。 以他对秦淮茹的了解，能跟机修厂那个崔大可走到一块，贪慕虚荣是一方面，剩下的，估计只有钱了，毕竟，她眼里只认钱，人，并不重要，崔大可前一个，可还有许大茂的例子呢。 听到刘光齐的说了，马华这个妹夫，不计前嫌，好歹给了几个孩子一口吃的，还有京茹看着，秦淮茹神色稍微轻松了一点。但她此时还是想出去，她真不想坐牢，很难想象，家里没了她这个妈，天就塌了。 “知道不知道，他那边已经认了，机修厂那边的处理意见，我给你通知一下，经过他们财务的计算，退赃退赔，得出五百二十块钱~！” 刘光齐之前没做过侦查，他也是在学习，保卫科的办案流程，说这话的，是瘦猴，打开了文件夹后，直接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她了。 “五百，我哪有五百多块，他拢共……！” 一听到要退赔这个数字，秦淮茹瞬间人都不好了，瞪大了眼珠子，竖了五根手指头，这要让她出这个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你嚷嚷什么呢，你不要跟我吵，集资房，他出了三百二十一块，他们后勤仓库点验，少了很多物品，鸡鱼肉蛋，粮油米面，这些加起来的，拢共五百块多点，已经算便宜你了。” 看着秦淮茹激动的样子，瘦猴脸色一板，瘦骨嶙峋的手，直接往审讯桌上一拍，帮她冷静冷静。 效果是达到了，秦淮茹被吓了一个哆嗦，随后便说不出话来了。 “他厂里，是没想把这事儿给闹大，你知道么，真要报到派出所，他不光要赔，人还得蹲大牢，你也跑不脱，你什么都不知道，但钱，都到你手上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拿到了好处的~！” 对于装傻充愣的人，保卫科自然有一番自己的一套化解方法，一个是咋呼，一个是吓唬，把人咋呼愣了，再一吓唬，效果就出来了。 上纲上线一拿出来，你继续装傻，那就把事情捅厂子外面，闹大了反正吃亏的是你自己。 秦淮茹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被瘦猴这一拍桌子，再一吓唬，顿时人都萎靡了，五百二十块，这是要剜她的肉啊~！ “秦淮茹，你也别说那么多了，我替你问过财务科了，要么把集资房退出来，厂里会把钱退给你，但以后你也不能参与集资了，你的钱，来路不明，他们也不敢收了~！” “不行，光齐，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那么多人住一块……！” 一听退房子，秦淮茹立马不干了，房子崔大可只交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她交的，房号都定下来了，没俩月都能住进去了，现在要退，搬新家的的泡沫，不就被戳破了。 “你不要不识好歹，作为邻居，我能替你问一问，已经是帮你了，你现在能拿出这些钱么，五百多块，你知道他能判多少年，你家才多少人，我结婚不还是住一块呢，是你家人多我家人多~！” “让你帮着退赃退赔，已经厂里看他态度好，搞不好只是干点辛苦活，改造改造，你要是执迷不悟，这件事上了称，你以为房子就能保住了~！” 刘光齐也是发现了，秦淮茹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这时候，还想着房子。 “我有，东旭那时候有赔钱给我们，我，我把这钱拿出来，你是知道的，光齐，这钱我出就是了~！” 说道这里的秦淮茹，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鸡鱼肉蛋，她哪里记得自己从机修厂拿了多少，许大茂那时候，她还没牵扯进去，这崔大可犯的事儿，她可是真牵连进去了，她真怕坐牢。 “那钱，你能拿到，不是被你婆婆带回农村了？” 听到秦淮茹要拿这个钱，给填窟窿，刘光齐也是无语，贾家俩人都是属饕餮的，只进不出，能从贾张氏牙缝里抠出钱来，还真有点高看自己。 “我能，房子不能退，光齐，你帮帮忙，给我两天时间，我两天后，去机修厂交钱，求求你了，看在邻居的份上~！” 两天，秦淮茹豁出去了，大不了，把赶回农村的婆婆给再接回来，房子她也不愿意退，这是她唯一念想了。 至于崔大可是被放出来，还是被关进去坐牢，秦淮茹是真没想那么多了。 她恨他把自己牵连到这种事情里。 “行吧，两天，把事情处理好，解决不好，不光退赃退赔，你也得跟着进去~！”(本章完) 第1320章 南易还能榨出油水 从保卫科里放出来，已经是下班后了。 浑浑噩噩的秦淮茹，脸色难看的很，下意识的快速走了几步，她现在只想远远的离开保卫科。 那间又阴暗，又阴冷的羁押室，她是再也不想进去了，这是离她，失去自由最近的一次。 疾步走出了红星厂的门外，想到五百二十块的赔偿，秦淮茹双腿都有些发软，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五百二十块，都可以集资三楼了，这钱，秦淮茹肯定不愿意出，但不出，可能被牵联进去，这是要坐牢的。 家里三个孩子等着她这个妈，离不开她这根顶梁柱，真坐牢，秦淮茹舍不得孩子，在钱跟孩子面前，她只能选择孩子。 摸着了一根电线杆，秦淮茹缓缓蹲下了身子，拧巴着眉头，心里开始默默的算起了帐。 事情已经发生，掏钱就能解决，那就只能盘盘账了。 从去年跟崔大可勾搭到一起，每隔几天，去机修厂一趟，往家里带不少东西，但东西再怎么多，秦淮茹感觉也没两百块啊，这是她下意识的否定。 但仔细一盘算，每个月的粮食，划拉到家里的就有二十斤了，还大部分是细粮，崔大可挑着拿的都是好的。 不光粮食，还有肉，猪油秦淮茹不敢多熬，因为那香味太浓了，一熬猪油，不光家里，院里都能闻到。 但其他的东西，鸡肉，羊肉，鱼肉，香肠，拿的也不少，挑的尽是没骨头的，吃进肚子里，没人知道。 这张不算还不知道，一算，秦淮茹本身发白的脸色，都有些发红了，这将近一年时间里，两百块差不多刚好是她拿回去的吃食。 机修厂那边，还真没有讹她什么，顶多算是吃进肚子里的，重新得吐出来。 至于崔大可那边的三百来块，秦淮茹就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了。 算来算去，把钱赔出来，房子还是她的房子。 “崔大可~！” 心里很别憋屈，哪怕只是把吃到肚子里的给吐出来，这还是让秦淮茹的内心难以接受。 从来只想着占便宜的人，突然某一天，这些便宜，要用另一种代价还回去，这比杀了她还要令人难受。 再抱怨，再愤怒，也已经没用了，崔大可被抓，还得指望这边出钱把他救出来，两个人在一条绳上，要坐牢两个人都要坐。 她很想把自己这份吐出来，两百块，至于崔大可那边，爱被判多久就判多久，但现实又在告诉她，这不可能。 五百二十块，集资完房子，家里的米缸下，这一年时间，也只攒到了三百多块。 崔大可被抓了，不能去机修厂拿吃食了，这个月，又得开始买粮食，手上至少要留二十块到月底发工资。 算来算去，账上还差两百二十块才能凑齐，这全都是她的钱啊，秦淮茹心都在滴血~！ （崔大可给她的钱，默认已经算她自己的，奉劝诸位读者，二婚以上，集美们通常都会是这样的想法，别心存侥幸，目前正朝一婚发展。） 对于崔大可，能不能留厂改造，秦淮茹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机修厂她不了解，但按照红星厂的做法，只有俩字，滚蛋。 感觉这钱，就得打水漂了，家里又得过回穷困潦倒的日子。 只是，那套一楼的房子，还是能保住。 能保住房子就行，这是秦淮茹的唯一念想，哪怕暂时吃的差一点，但想想马上就能住进新房，孩子以后长大了，也不会怪她这个当妈的。 差两百多块，该怎么解决？ 秦淮茹右手扶着电线杆，缓缓的站了起来，回到农村的婆婆，能不能让她回来。 都快搬新家了，让贾张氏那个恶婆婆回来，秦淮茹感觉比让自己赔钱还要难受。 她这回来，再一闹腾，又不得安宁，家不等于白搬了，好不容易才借着机会送走的。 “两百二十块，我找谁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淮茹又带上了哭腔，她现在是真一肚子委屈，不知道找谁哭去。 “南易？” 第一个想到的倒霉蛋出现了，秦淮茹收敛了哭腔，重新镇定自若了起来，她手上有南易的把柄，只要她足够不要脸，那南易那里，总是能挤出钱来。 只是，这个时间，很紧张。北城的小房子里，正在埋头起锅炒菜的南易，立马打了个哆嗦。 “崔大可都被抓了，你要不回来吧，你住这里，天天去轧钢厂边，得多远呐~！” 身后的桌子上，梁拉娣正盯着大毛二毛做功课，三毛在床上玩耍，磕着瓜子的梁拉娣，把桌上的瓜子壳清了清，对着正在做饭的南易说道。 炒菜的南易，手中的铁铲停顿了一下，听到梁拉娣的想法，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他被抓关我回不回去什么事，我又不是因为他才调走的~！” 微微侧过身，南易没让梁拉娣看到自己迷茫的脸色，回去，他还能回机修厂么，扪心自问，自己如果找李峰好好说，也不是回不去。 但，南易不想回机修厂那个伤心地了，那里，曾经有位姑娘，崔大可只是个癞蛤蟆，他也不是完全因为崔大可，才不愿意回去。 机修厂，每个人都知道，他南易成分不好，红星厂则没人知道这些，三食堂后厨等于重新组建，同事之间还都比较陌生，也没人关心那些，他一个厨子把菜只管做好就行，心不累。 机修厂做饭，心累，总有人惦记着这件事，没有崔大可，再来别人，他还是这个改不了的成分，这才是他最大的顾虑。 “你知道么，给我笑死了，保卫科那边人说，把崔大可关的，扔地上踩了一脚的馒头，给他他都直接给吃了，还说什么忆苦思甜饭~！” 南易不想回去，梁拉娣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心疼，南易天天上下班那么远，但这里对于她跟几个孩子来说，倒还好。 “呵，人都说，灾年，饿不死厨子，但我看，饿不死崔大可那样人才对，他为了活下去，啥事都敢干，不择手段，他被抓啊，那也是活该~！” 听着梁拉娣没再提回机修厂那一茬，南易顿时又轻松了下来，再加上梁拉娣描述出崔大可现在的惨样，颠锅，颠的都有劲了。 “我听说，在处理他的问题上，马书记跟刘厂长出了分歧，一个要大办，一个要顾忌厂里名声，你说，崔大可，会被判么，听说，他可折腾了不少~！” 梁拉娣的小道消息，来源还是挺广泛的，听到这，南易颠锅的动作都放慢了下来。 “呵，折腾多，折腾少，后厨就是一笔稀里糊涂的烂账，全算他脑袋上罢了~！” 对于后厨小饭堂，到底吃了多少，南易在的时候就算不清，更何况他离开了，这东西，纸保不住火的。 不像红星厂那样，狠狠的处理一批人员，刹住这股风，往后，还会有下一个代理股长出事，然后再被抓，然后再出事。 一群人隔三差五白吃白喝，崔大可肯定在里面也跟着上下其手，但这笔账，最后总得有人背，南易看的很清楚，谁让他是负责做菜的大厨呢~！ “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只是不吭声罢了，马书记倒是想跟你们厂的李书记学，处理一批人，但刘厂长在，他也甭想，刘厂长手底下多少干部搅合进去，我看呐，这事儿，也就一阵风就过去了~！” 没有南易提醒，梁拉娣也能看得出来，但没办法，轧钢厂那时候，事情闹的比较大，楼都听说塌了，还死了人，刘厂长可不会整出那么大的事儿，给马书记拿捏住。 马书记想拿崔大可，杀鸡儆猴，但就连这只鸡，现在还在厂里，没交到派出所，那就是妥协的象征，一妥协，早迟会回到原样。 “那你还是别回去了，回头吃不到猪肉，还惹一身骚~！” 想想现在机修厂内部的形势格局，梁拉娣还是摇了摇头，今年开始，马书记就想着革除一些厂里陋习弊端，想法是好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崔大可这个小人物都处理不了，连她这个中级工都看出来一点苗头，那些领导干部们，岂不更能看出来。 “你们得学着，工人得自己争取，所有职工要是都支持马书记，就像，咱们厂李书记一样，你看这次转军工，虽然车间累了点，但伙食都明显改善了一些，工人领导还是吃一锅饭，没也啥意见~！” 红星厂的后厨情况，南易是清楚的，没有小饭堂之类乱七八糟的，干部们虽然不知道怎么想，但职工们一个个都挺认可的，菜里的油水多了，工人干活也带劲。 至少，后厨没听见有人碎碎念叨着，说李峰的坏话，南易到现在，反正没听说过。 “转军工，你们厂现在在做什么，生产枪，子弹，还是大炮飞机？” 梁拉娣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在她的认知里，军工厂就是干这些的。 “保密，你可别害我~！” 车间在干啥，南易不知道，也不能说，车间之间，现在都不能随意打听，也不给串门了，保卫科政教科一块，轮番进行保密教育。 说的最多的，就是，军事法庭，死刑，大西北挖沙子，里面最轻巧的就是开除，那也断了一家子的生活来源了。 就算知道点什么，南易也不敢说。(本章完) 第1321章 又成白眼狼了 “回来了？” 看着推门进来的秦淮茹，坐在贾家圆桌前，给几个孩子分粥的秦京茹，转过头瞥了一眼，随后把最后一碗白米粥给放在了小当跟前。 桌上还有一碟拌黄瓜，拍的稀碎的黄瓜，里面还有一层浅浅的醋汁，撒上盐粒子，那也是下酒的一碟好菜。 秦京茹这个堂妹，多少还是有点用的，虽然嫁进这个院子时，跟她姐闹出了不少矛盾。 但等到她姐真出事了，该搭把手，这个做小姨的，还是出手相助了。 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看着桌上的那碟拍黄瓜，一个个愁眉不展，至于为什么，嘴巴养刁了呗~！ 小姨好心从家置备的菜，在几个孩子眼里，多少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妈妈，你昨晚去哪了，小当好害怕，怕你不要我们了~！” 最为机伶的小当，立马放下了碗筷，离开桌子扑向老妈的大腿，眼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淮茹抛下她们几个了。 不管怎么样，秦京茹还是帮了忙，讪讪的对她笑了笑，秦淮茹抱起了小当，刮了一下小当的鼻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厂里加班，妈妈要忙着挣钱~！” “行了，回来了，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秦京茹神色明明很好奇，想知道她姐出了什么事儿，被保卫科请去配合调查，可能被马华交代过，硬生生把这份好奇心，给塞回到肚子里。 放下了勺子后，起身就要离开，对于她这个堂姐，京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念的。 不提结婚时候的事情，就提照顾仨孩子，秦京茹感觉，做了几顿饭送过来，几个孩子都带吃不吃的。 “京茹，一块吃吧，我谢谢你，帮我照看孩子~！” 把小当重新放在凳子上，秦淮茹摸了摸棒梗的脑袋，硬是挤出了笑容，想留京茹一块吃饭，顺带，商量点事情。 “不用，你回来，你带他们吃吧，我回去，跟马华一块吃就行~！” 秦京茹心里叹了一口气，孩子不懂事，她姐好歹还算懂点事，索性，也没提这几顿饭的吃食了，就当能跟马华在一块，还她姐一个人情吧~！ 顺手关门的刹那，秦京茹留都不想多留，结果，还没走两步，听到里面的说话时，差点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妈，小姨的饭做的好难吃~！” “不是菜难吃，是没有肉~！” 小当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秦京茹有些破防了，面带怒气的看着贾家的房门，深吸了几口口气，扭头走向了月亮门。 “岂有此理，我以后再给他们做饭，我是猪~！” 气冲冲的回到了后院，马华此时已经在吃饭了，看到气呼呼回来的京茹，赶忙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京茹堵了回去。 “别问，我姐回来了，让她带那几个白眼狼去，真的气死我了，岂有此理~！” 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秦京茹还是有些气不过，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鼓气的大青蛙。 看着秦京茹生了一肚子气的样子，马华选择了闷不吭声，选择明哲保身。 “不吃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还是有些气不过的秦京茹，没吃两口，直接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撅着嘴的样子，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如果是以往直来直去的马华，那肯定会问她，不是你让我别问的，现在的马华，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更好的措辞。 “那不是看你在气头上，想着等你气消了，心情好点了，不自然会跟我说么~！” 无师自通的掌握了老公守则的马华，选择了第八条回答，我也是为你着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马华立马进入了倾听者的角色。 看来，在和调度站的大姨们，正常工作交流中，马华已经学会了一点生存门道，干部岗位，还是比较锻炼人的。 “好气哦，昨中午一顿，昨晚一顿，今天一天三顿，我给他们家做了五顿饭，我粮食没打算张口要，我姐回来，你猜棒梗怎么告我状的？” “他说我做的饭难吃，还有小当，这小丫头，这两天说好话，把我哄的可开心了，结果我前脚出她家门，后脚就跟我姐说，我做的菜没肉~！” 脸色涨红啊，秦京茹挥舞手中的筷子，一个大人，被孩子给耍了，当她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她这个当小姨的，心脏气的都直抽抽。 “唉，马华，我就该给她家割肉么，一个月我家才多少肉票，天不亮就得去菜场排队，我欠他们的啊？” 情绪异常激动的秦京茹，可不激动么。 马华是提了干部不错，但工资都降了，家里现在也没了出车的补贴和外快，按照自己父亲的话说，眼皮子不能钱，这钱都是暂时的，当干部才有前途，秦京茹也就正常过日子了。 自家吃什么，给仨孩子吃什么，结果，一句不好吃，紧跟着一句没肉，让秦京茹彻底破大防了。 她姐家现在都吃上商品粮，秦京茹自个吃的还是农业粮呢，就这，给他姐家孩子吃的还是细粮，压根没亏待。 马华敢吱声么，这事儿，不好评价，毕竟不是他家这边，是女方家亲戚，他也只能拍着秦京茹的后背，让她消消气。 “我姐怎么教孩子，我真的，哎呦，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看她算计来算计去，就是一顿白忙活，几个孩子全完蛋，到老了一个指望不上，全白眼狼~！” 马华不吭声，秦京茹此时有再大的火气，也撒不到他头上，只能一股脑的发泄到她姐头上，在农村，这就是当妈的把孩子惯成这样的。 “怎么说呢，你姐没文化，教出这样的孩子，也不奇怪，我们努努力，以后，你来教孩子，把他们几个比下去~！” 往京茹的碗里夹了点菜，马华当起了和事佬，主要，这结婚到现在了快一年了，京茹肚子还没动静，他压力也渐渐大了。 “咱们不可能那样，咱们家孩子要是这样，我腿给他打折，没有一点素质~！” 听到马华提起孩子，秦京茹火气渐渐消了下去，她现在也是觉得理亏，她姐好歹还生了仨，她到现在还没动静。 气性来得快消的也快，这是秦京茹，发泄完情绪就恢复正常了。 “那今晚？” 眼中闪烁了一下，秦京茹嘴巴含着筷子，水汪汪的看了一眼马华，有些不安的拧了拧腰身。 “吃，吃饱才有力气~！” 马华龇着个大白牙，点了点头，工作再忙地还是要耕的，洒下种子，来年才能种出粮食。 吃完饭，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刷碗，洗脸洗脚，随后旖旎的走进了里屋，一块倒在了床上，马华脚趾缝在床头一夹，往下一扯，里屋的灯就灭了。 “嘭嘭嘭，睡了没，京茹~？”(本章完) 第1322章 两个不粘锅 床上的两人，黑暗中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那股晚饭后酝酿的冲动，被这么一搅合，顿时打乱了节奏。 “嘭嘭嘭，京茹~！” 门外的秦淮茹依旧在敲着门，仿佛今天这个门，如果不打开，她就会一直敲下去。 对于秦淮茹来说，确实是这样，两天时间，对她来说，还是比较紧张的，马华跟堂妹结婚，这么长时间，肯定攒下了一部分钱。 多了，秦淮茹不敢猜，两百三百块钱估计还是有的，马华不乱钱，秦京茹更是如此，谁让她是自己堂妹呢，姐姐家出事，妹妹理所当然得搭把手。 如果秦京茹从开始就没管她姐家的事儿，摆明车马，划清界限，秦淮茹可能真去找南易了，但看着秦京茹给自家孩子吃的还是细粮，这才让秦淮茹有了敲门的心思。 堂妹心软，自家生活条件也不错，那就该张口问一问，问一声也不会掉块肉。 屋内传来了细细梭梭的声音，卧室的灯光重新亮起，门外的秦淮茹松了一口气， 屋内的俩人也没辙了，这么敲门下去，接下来的活计，也没办法完成。 “羞死人了~！” 重新扣好了衬衫衣服扣子，看着马华也在提着裤子，秦京茹脸上的红晕逐渐消退了下去，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 好不容易被马华安抚下去的怒气，又开始直冲天灵盖了。 这么早就熄灯了，摆明了小夫妻忙着造小孩，她姐倒好不管不顾可劲敲门，一点眼力见没有。 “哐当~！” 门开了。 是真没眼力见么，恐怕不见得，看的京茹匆忙下的衬衫扣子都扣错了一粒，秦淮茹再傻也知道耽误了她的好事。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今天很累~！” 现在秦京茹，有马华撑腰，是真连姐都不叫了，打开门后，翻了翻白眼，只想把她姐尽快赶走。 “砰~！” 秦淮茹的手直接按在了即将被合上的门把手，阻止了秦京茹关门锁门的想法。 “你不累么，你被保卫科带走了，我天天给你家孩子做饭，你不累我还累呢~！” 秦淮茹的这个举动，顿时把秦京茹给激怒了，小丫头的嘴巴子，跟机关向一样，嘟嘟嘟的射向了她姐。 反正找上门的，不会是好事，至少秦京茹看来是这样。 “马华，京茹年龄小，你多担待着点，我来，特地是谢谢你俩，照顾了我家孩子，虽然是亲戚，但我还是得来谢谢，以前发生的不愉快，我得来道这个歉~！” 看着套着衬衫的马华，也进了客厅，秦淮茹没选择跟气头上的秦京茹吵，而是选择了马华，说说好话，毕竟等会儿提借钱，还是得马华这个家主同意。 随后一脸难为之色，也希望马华劝劝这个堂妹。 “京茹，啧，来~！” 还禀承着一丝憨厚的马华，看着门外秦淮茹可怜巴巴的样子，双手抱着秦京茹的肩膀，半推半就的给他送回到凳子上坐下。 小丫头还在耍脾气，撅着嘴的样子，确实还像是没长大，不懂这些场面上的事情。 一个道歉，换来可以进门，秦淮茹也没有客气，推开门后就自觉进了屋里，握着京茹的手就说了起来。 “孩子不懂事，我这当妈的不能不懂事，京茹，我是对不起你，但不是我这个姐，把你招呼到城里，你也没机会跟马华认识呐，对不对~！” 顺利进屋后，秦淮茹就反客为主了，她心思通透，目前试探了一下，马华看来还是好说话的，都能主动给她倒水，那证明事情揭过去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叛逆的堂妹了，想从马华身上把钱借到，人情必须得拿出来。 “我跟马华结婚，那是我俩的事情，你当初……！” 讲到这里，秦京茹撇了撇嘴，当初她姐是想让她进城嫁给那个厨子的，夸的是天乱坠，实际是个大草包，如果不是马华心善，两个人压根不会走到一起。 剩下的话，秦京茹就没有多说了，毕竟婚已经和马华结了，再当他面提何雨柱就不合适了。 “那是不是我把你带进城，你俩才有机会走到一块的，对不对？” 抓着秦京茹的手，秦淮茹巧妙的把这个问题换了一种思考方式，转移话题很成功，秦京茹想反驳都反驳不出来。 “你姐也命苦，这次，也是被你姐夫牵连的，马华，我也是没办法，一个寡妇，得照顾仨孩子，二十多块的工资，如果不再找个男人，我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只能算计着来~！” 说到这里，秦淮茹又开始抹起了眼泪，一粒粒金豆子说掉就掉，坐到桌上的马华都挠了挠头，感觉今天的秦淮茹，有些不正常。 不光他这么觉得，秦京茹也感觉出来了，她姐向来对她强硬，哪怕嫁到这个院子后，这一年来，还是那样，倒是今天抓着手，哭哭啼啼的样子，感觉有些不真实。 “人是你自己找的，姐夫，这都我三姐夫了，姐，你看人的眼光……，你要不干脆还是别找了，回头被别人说，咱们秦家女人克夫，我都得被你连累~！”秦京茹的话，可以说很直白，说的还是很难听，一个三姐夫，一个克夫，抓着脑袋的马华，都快被这番话给憋笑了。 从何雨柱，秦京茹就看出了她姐眼睛快瞎了，给她找的什么相亲对象。 再看看她姐找的男人，第一个死了，第二个蹲篱笆子了，这第三个，又把她给连累到。 “京茹，你姐确实碰到过不去的槛了，没办法了，院里我谁都指望不上，我只能指望你了~！” 马华这下笑不出来了，他才刚提干没多久，虽然转干部身份了，但实权这一块，可没有对面刘光齐来的大，这秦淮茹这番话，现在怎么看，都像是拉关系，找人办事。 反应过来的马华刚想给秦京茹使眼色，结果秦京茹还是没按常理出牌。 “你指望的人都不行，你指望谁，谁跟着倒霉，你可千万别指望我~！” 农村出来的秦京茹，还是比较迷信，跟着她姐的男人一个个倒大霉，在农村，这就叫扫把星，虽然不清楚，她三姐夫出了啥事，但她不想沾这种晦气。 “马华~！” “我听京茹的~！” “马华当家的~！” 这对小夫妻，当着秦淮茹的面，互相甩锅，谁都不想沾她的因果，马华是担心找自己出面办事，秦京茹担心沾了晦气，瞬间变成了两个不粘锅。 这场面，秦淮茹都感觉有些棘手，一时都不知道，到底该跟谁提借钱的事儿，话都到嘴边了，直接被堵到了嗓子眼。 “姐，你不会是想借钱吧~！” 看着堂姐话也不说，人也不走，秦京茹仿佛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能让她姐低三下四求人，在秦京茹眼里，只能因为钱的事儿，这套路，她熟，跟她找爸妈要钱时，一个样。 要不说，都是秦家人，还得是自己人了解自己人。 “京茹……！” 没想到京茹主动把事情提了出来，秦淮茹刚想说什么，就被怼了回去。 “没钱~！” “姐，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院里谁不知道，你借的钱，压根没还过~！” 要论气死人，秦京茹从来都不逞多让，动作上已经体现了出来，捂着裤兜万分警惕的样子，看起来还怕她姐明抢。 啪啪打脸啊，心直口快的她，简直把堂姐的底裤都给扯下来了，一时间秦淮茹又被怼的无话可说。 想解释，但她确实从来没还过何雨柱的钱。 “马华，谁不碰到个为难的时候~！” “你就说多少吧？” 摆了摆手，马华看着秦淮茹不借到钱誓不罢休的样子，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只要不利用他手中的权力，走后门，那他还能接受。 对于秦淮茹的下限，马华今天又看清了一点，这还是被她妹妹明着点出来的，想着十几二十块打发走算了。 结果。 “二百二十块~！” “我还差这些，马华放心，等京茹的三姐夫出来，这钱他肯定会还~！” 马华掏口袋的动作直接停顿了下来，秦京茹也愣了一两秒，可能还以为自己没听清，还迷茫的看了看马华，直到他摇了摇头。 秦京茹顿时炸了，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上到百位数，她姐怎么好意思朝她开这个口的。 “你疯啦，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二百二十块，你怎么不去抢，走，走，走，我没你这个姐，我也没什么三姐夫~！” 百位数的借款，让秦京茹娇小的身躯，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拽起了她姐的胳膊，就直接推到了门外。 关门，上插销，一气呵成，可能有些不放心，甚至拿起棍子，把门都给顶上了。 心有余悸的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马华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一百他都不可能借，还两百二。 屋外的拍门声，俩人都心有灵犀的装听不见，拿两百多块钱打水漂，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有，那也不会借给她姐。 这叫什么，这叫默契，十几二十块，咬咬牙，送出去就当喂狗了。 二百二十块，那这狗，不值得喂，这就叫名声~！(本章完) 第1323章 贾张氏的回归 第二天。 秦淮茹大清早就出门了。 赶在所有人还没起床前，就已经把孩子给安顿好，出门了。 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倒是秦京茹，在水龙头边，就把她姐恩将仇报，想借她两百多块钱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本来，只有对门刘家一家知晓的事情，这下算是全院都知道了。 “那你会借啊，你姐借了傻柱那么多钱，可没见过回头的~！” 同样在接水，正在洗头的于莉，一边搓头上的泡泡，一边吐槽道，闭着眼龇牙咧嘴的样子，看不出是在嘲讽还是在揶揄。 “说什么呢，于莉，我那是看她可怜，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这茬早过去了~！” 蹲在门口的走廊下，正忙着刷牙的何雨柱，赶忙吐掉嘴里的泡沫，拿牙刷指了指于莉，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我家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借，红口白牙张口要两百多块，谁家日子过那么富余~！” 拧干了毛巾的秦京茹，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嗤笑了一声，她现在不光对她这个姐有意见，对她姐家几个孩子也有意见。 “还是该找傻柱借，傻柱有钱，诶，怎么突然不找傻柱了~！” 这下于莉确实是故意的了，一个劲把火忘傻柱身上引，还好刘岚不在，这要是在，何家的屋顶都能被掀了。 “我说于莉，你有完没完，我跟你没仇没怨的，再提我名字，我跟你急~！” 把牙刷在茶缸里搅了搅，何雨柱此时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急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拉旧账呢，这哪天在刘岚面前提这茬，非得挨几下。 秦淮茹借的那些账，早就是过去式了，何雨柱也没打算要，到了于莉嘴里，借钱的目的就很不单纯了。 偏偏刘岚就信这个，话题只要沾上秦淮茹，谁说她都信，一信就炸毛。 “我就觉着吧，还是不能沾，一沾上去，人就蹬鼻子上脸，我都不图她谢我，可也别害我啊，搞得跟我家多有钱似的，马华提了干，工资都少了一大截~！” 脸盆的水倒进了水池里，秦京茹直接事儿给撂明白了，今后她姐家她是不打算管了。 街坊邻居也都别怪她，也别跟后面说什么都是亲戚之类的话了。 谁要背后里再嘀咕这些，那就谁去管，好不容易帮一次，差点就甩不掉了，借着这个机会，说明白，总比以后戳脊梁骨要强。 “哎呦，京茹，不就两百二十块么，不至于，你看，直接说没有就行了~！” 拎着烧水壶，过来接水的阎埠贵，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眯瞪着个小眼珠，轻描淡写的甩甩手。 “我说二大爷，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还不就两百二，你看看你身上这件汗衫，烂多少个窟窿眼了，不还在穿，也就五块六一件，年年你都不换，口气可真不小~！” 秦京茹手一甩，吵架的气势顿时就拿了出来，管孩子，不还是二大妈出的主意，他们家不舍得这份饭，鼓捣着让她这个小姨管，这才出了这件事。 “啧啧啧，京茹，你这嫁进这院子，拢共才多久，你当初也不是现在这样啊？” 身上这件传家宝汗衫，从李峰退伍回来时候，就在岗位上坚持了，肩带位置还拉着丝，没断掉，老阎肯定继续穿了，不过被这一个后辈给点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啊。 “我，我哪样了，她把我带进城，她不在，我几个孩子一口饭吃，我也没说啥，张口借钱，还两百多块，我问你一句二大爷，她找你借，你借不借？” “不借，我也没啊，嘿嘿~！” 老阎的笑声鸡贼的很，哪边人多他站哪边，穿了这么多年的汗衫都不舍换，哪里舍得借两百多给不相关的人，哪怕算10分的利息钱，贾家都不能借。“那不就得了，以后你们也别撺掇我，我反正不管了，我管不起了我~！” 把脸盆往腰上一卡，秦京茹在院里正式跟她姐划清界限，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还好一点，谁也不能说她的不是，她姐秦淮茹的因果，谁也沾不起。 都是小事，该上班上班。 忙活完的碎嘴娘们们又凑到了，闲扯着东家长西家短，对于秦淮茹身上发生的事情，聊到后都心领神会的摇了摇，咂咂嘴。 别说三婚，二婚在这个年代，脊梁骨都得被戳烂了，更何况秦淮茹传出都三婚了。 实在是挑战着老一辈妇女们的心里底线，这下好了，识人不明，又踩进烂泥坑里了，对于秦淮茹为什么到处借钱，各种说法都出来了。 老刘家知道事情原委的一大妈，被儿子提醒后也三诫其口，只是脸上的不屑意味，谁都能看的出来。 过了没多长时间，秦淮茹就返回来了，脸上脖子上被挠出了血痕，头发也被抓的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门口坐着的事后诸葛亮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全成瞎子了，仿佛都没有看到她这番难堪的样子。 没办法，秦淮茹狗急跳墙，把她堂妹都给逼反了，两百多块钱的因果，谁也都不敢搭话。 “之前，你们还说她命苦，我看呐，都是她自个给作的~！” “许大茂，多坏的种，打小谁看不出来，挨了一次，还不上点心，外头的男人啊，真是好人，还能轮到她~！” 深受贾家兔子窝之害的赵大妈，朝后的窗户到夏天都不好开，秦淮茹前脚进去，后脚就评判上了。 很客观，完全没有说出兔子窝的，但直接把鄙夷都快刻在脸上了。 “你看那被挠的，估计还是借钱闹的，傻柱也是傻人有傻福，还好摊上了个愿跟他的，不然，这次估计也跑不脱~！” “哎呦，刘岚多利害，别说秦淮茹怕她，傻柱也怕她，拿起胳膊粗的顶门棍，那是真下死手~！” 门口评论声，秦淮茹是听不见了。 去了一趟南易家，结果，碰到了梁拉娣，这女人也不跟她客气，连抓带挠，就把她给轰走了，比刘岚还要厉害。 秦淮茹都不知道，南易已经结婚了，还没提借钱这一茬，吃了闷亏，门都没进去。 回到家，委屈到趴在被子上哭，哭也得筹钱，关键秦京茹不管，南易又结了婚，都跟人住一块了，她现在只剩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抹干净眼泪，不想坐牢的她，只能选择回农村，如果婆婆手上掐着的那笔钱，再弄不来，她就真没辙了，只能退房子。 但退房子，她二期也不能买了，照现在这个架势，保障房肯定轮不到她了。 车间招人嫌，保卫科还一笔笔记着这些账，关键李峰那边还不待见，没人替她出这个头。 等人缓了过来，秦淮茹再次出门了。 没到傍晚，贾张氏的身躯，再次出现在南锣鼓巷，这可是大新闻。 从过年到现在，消失了半年多点，人没胖，反而瘦了一大茬，眼神中的阴鸷，身上的怨气。 孩子看到，都能止哭。(本章完) 第1324章 互不信任的婆媳关系 贾张氏回来了。 太阳照常落山，只是原本水池边热闹的聊天景象——没了~！ 窗帘缝后头隐藏着‘摄像头’加‘监听器’，谁人不知，接完水的人，行色匆匆的就离开了。 贾张氏被公安抓了后，就赶回农村了，住了这么段时间，谁知道怨气有多大，她的那双爪子，可不光抓她儿媳妇~！ “妈~！” “我不是你妈，我也不是你婆婆，你别这么喊，我担待不起~！” 贾家屋内，明争暗斗也再次上演，当然，原本的暗斗，现在已经拿到了明面上了。 坐在炕上，通过窗帘缝，观察着每一个路过中院的人，贾张氏阴恻恻的回怼道，双手攥成拳头时，捏的嘎吱嘎吱作响，可见，气性还没消。 听着手指节清脆的爆骨声，在乡下，还是接受了锻炼。 站在隔断门口旁，秦淮茹的脸色阴晴不定，真当她想叫出口这声“妈”，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把贾张氏赶回农村的这段时间，是她最轻松的。 不论是教育孩子，还是其他方面，没有这个恶婆婆在的日子，那才叫好日子。 “你现在利害着呐，啊，外头又找了一个男人，把我送进去坐牢不说，还赶回农村，下地干活~！” 观察着窗帘缝的脑袋，突然向后转动了一百五十度，披头散发跟鬼一样，一对阴鸷的三角眼，就这么阴狠的盯着秦淮茹，双手不住的发颤，可见贾张氏多想掐死面前的这位。 外头的光线，照进了屋内，能看见贾张氏的掌心中，多了很多厚厚的老茧，这都是在农村下地干活时长出来的。 这段时间，比她坐牢还难受，坐牢好歹有口饭吃，但下地干活，这让多少年没下过地的贾张氏，遭罪坏了。 也算是身型暴瘦的原因，不下地，不下地她就没饭吃，农村可不是城里，是真没人惯着。 “我已经答应把你给接回来了，把钱给我~！” 看着回来后的婆婆，转眼又像是变卦了一般，秦淮茹心道不妙，也不想多跟她纠缠了，说那么多也没意思。 贾东旭走后，两个人为了争夺当家权，你来我往，脸皮早已经撕破了。 “钱，什么钱？” “桀桀，桀桀~！” 直到此时，贾张氏这才笑出了声，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这样子，一看就是想赖账的节奏，而站在隔断门口的秦淮茹，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那是我的钱，你要，我就给你了？” 贾张氏的脖子往前探了探，三角眼都眯了起来，说话时的得意劲任谁也能看出来。 也不怪刘光齐质疑秦淮茹能从她这扣除钱，她婆婆的屌德性，全四合院谁不知道，看钱比看命还重。 “我答应把你接回来，你现在已经回来了，钱给我，这是你答应我的~！”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她这婆婆，在诓她，人带回来，答应的事情却反悔了。 “那是你把我和那个狗男人一块把我送回去的，就应该把我接回来~！” 听出了儿媳妇心口的愤恨，贾张氏更得意了，仿佛把儿媳妇给当场气死，是最好的，这是在赤果果的报复，报复面前的儿媳妇，一次次背叛了贾家。 当初，就不该给她蹬鼻子上脸，给许大茂结婚的机会，现在，拴不住了。 拴不住也得拴，心一旦野了，绳子反而得用更牢固的，越挣扎，贾张氏越是兴奋，勒的也就越紧。 把腿在炕上一盘，贾张氏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这次，她长心眼了，再恨，也不能动手，一动手，就又会给机会，她可不想再被送回去了。 那笔钱，反正捏在她手上，那主动权就在她这里。 “你什么意思？” 眼帘低了下来，秦淮茹直接把隔断的门帘扒拉到了墙边，沉声质问道。 奈何这个婆婆，依旧用一种渗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压根不说话。 脸色越发难看的秦淮茹，看着越发得意的婆婆，忽然笑了出来，屋内阴暗的光线，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你别忘了，你现在户口在农村，人也在生产队里，我也只是尽尽孝心，把你接进城里，住两天，看看孩子罢了~！” 乾坤未定，大家都是牛马。 你会耍心眼，就当她秦淮茹不会，她早就料到了这个搅屎棍婆婆，会作什么妖了。 要不说最了解敌人的，也只能是敌人，婆婆那么看重钱，能轻易讨过来，那才是有鬼了呢~！ 两极反转了，这下是贾张氏脸色剧变，脸上的得意劲，顿时不翼而飞。 甚至，紧张到趿拉着鞋子，下炕就想掐人。“你什么意思？” 这下反过来，面对气势汹汹走过来的恶婆婆，秦淮茹一点不带怕的，除非真掐死自己，不然，两个人还有的斗呢~！ “这个时间，可以长，也可以短，你也别耍招了，钱给我，那我就写字据，以后当把你接进城，一直养老送终，钱不给我，那你明天，就回去，不回去，我让生产队的人来领人，或者，当做盲流，给押回去~！” 看着目眦欲裂，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婆婆，秦淮茹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实际的内心紧张极了，从颤抖的双手就能看的出来，她心里也没底，只是在诓这个没文化的婆婆。 “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但贾张氏不知道啊，这下，像是被儿媳妇按着了七寸，吐着信子，却不敢咬人了。 因为，农村是真不想回去了，要是被押回去，想到了要干的农活，手掌心的老茧，都开始隐隐作痛。 “对，他是干部，这里的门道，他比谁都清楚，公安，是照法来办事，你擅自进城，要是不回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看出了婆婆的心虚，秦淮茹这下掌握了主动权，披着虎皮当大衣，不紧不慢的坐在了炕上，优哉游哉的看着愤怒到极点的贾张氏。 她怕回去，越是怕，秦淮茹的胆子就越大。 “哼，钱都给了你，你再跟野男人跑了，我找谁去，不可能~！” 两个人都捏着对方的七寸，贾张氏也重新坐到了炕边，这下更不信秦淮茹这个儿媳妇了。 现在有人在她背后出主意，耍手段，把钱都交出去，那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这点贾张氏还是能分得清的。 没错，贪婪秦淮茹要的是她婆婆手里，全部的钱，而不只是那二百二十块。 急着回城里的贾张氏，当时肯定是一口答应，但回来后，也肯定是会反悔，全部的家当，是她能安身立命的本钱，全交出去，以后就只能看儿媳妇的良心了。 恰好，在贾张氏眼里，秦淮茹压根没有良心，那回来肯定就不干了，这事儿得谈。 不谈，全交出去，那也不是贾张氏了~！ “我说了，我会立字据，钱给我，我来给你养老送终，而且，不会再给你送回去~！” 两个坐在炕边的人，都不相信对方，但秦淮茹还是咬死了，也只有这次机会，能把婆婆手中的钱，全给拿回来，错过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成，你立字据，我不相信你，我宁愿回农村，我手里只要有钱，自然有人给我养老~！” 脑袋拧到了一边，贾张氏还是不愿意交钱，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除非有人退让。 当婆婆的，已经被送回了农村一次，心里已经有了阴影，这要是再把钱给榨干，再给送回去，喊破喉咙也没人应。 到底，还是秦淮茹这边退让了一些，毕竟，留她的时间不多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秦淮茹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婆婆，莞尔一笑，递出了一个台阶。 “我当着全院人的面，立这个字据~！” “全院，你就是当着公安面立字据，我也不信，你那野男人还是会想着法，给我送回去，我没钱了，可没人给我养老了~！” 儿媳妇退了一步，贾张氏反而傲娇了起来，脖子一拧，到底还是没有松口，两个人的博弈，此时都在抻着对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那你明天就回去~！” 拍了拍大腿，仿佛掸了掸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心里装着事儿的秦淮茹，硬是抻出了无所谓的样子，站起身，就要走出卧室。 “哗啦~！” 挂在隔断口的门帘，刚拉上一半，贾张氏这边就抻不住了，她刚回来，获取的信息量太少，或者说，压根没有消息，不知道儿媳妇缺钱平事。 只是看到，秦淮茹要把递出的台阶给抽走了，直接一拍两散，贾张氏这才不继续抻了。 “我顶多给一百~！” “至少一半，你在这里有吃有喝，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隔断门口的布帘子，到底还是没有拉上，秦淮茹已经抻到了极点，她没有退路了。 “你不在外头勾搭男人，这钱，不都是你的，还不是你自己在外头胡来~！” 两个人仿佛都试探到了对方的底线，只要不是全拿走，贾张氏愿意商量，在这之前，气该撒还是得撒。 “至少一半，当初赔了五百多，你了一些，我当你还有五百，按五百来~！” “你去喊人，你立了字据，我再给你~！” 政治的艺术是妥协，婆媳相处之道，也是不断的妥协。(本章完) 第1325章 刘岚的报复 许久没开的全院大会，再次召开。 刘光福拎着个破铁块，敲的是叮叮当当，前中后院，一个个探着脑袋瓜，不知道开啥会。 “光福，不是，开会，怎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呐~！” 正给自行车上油保养的阎埠贵，缓缓地站起身，拎了拎断了腿的眼镜架，一脸的不开心，身为院里二大爷的权柄，可能感觉被老刘给全占了。 这对他来说，可不得了，再这样下去，他这个二大爷当的，那是一点存在感都没了。 “你问秦淮茹去，是她找我爸说道了半天，才要开这个会~！” 瘦瘦削削的刘光福，跟大哥二哥可不一样，身子往后一仰，大拇指指了指贾家那边，脸上的不屑，谁都能看出来。 “嘿，我说，这秦淮茹，马上都吃饭了，开什么会呐~！” 厨房窗户口，正拎着锅铲子的二大妈，从窗户口探出了个脑袋，嘴里嘟囔着，一听是贾家的事儿，人都懒得去了。 “你去，你去，你是二大爷，你不去看看~！” 看着窗户下边，老阎又蹲下身子，二大妈挥了挥胳膊问道。 “不去，秦淮茹又没找我，我去干什么，她眼里都没我这个二大爷了，那就找老刘解决呗~！” 生着个闷气的阎埠贵，把车蹬转了转，继续给链条上油，嘴里没好气的说道。 主要是，担心，秦淮茹借着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又提什么捐款捐物，她现在狗急跳墙，借不到钱，谁知道会干出啥事。 “她婆婆，下午接回来了，你去看看，闹什么幺蛾子~！” 二大妈用手背遮住了嘴，跟窗户下边的老阎，悄咪咪的说道，只是，这一幕，正好被对门的刘茵看见，二大妈赶忙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不是，接回来了？” 直到这里，老阎才知道，贾张氏回来的消息。 “可不是么，人都瘦了一大圈，估计在农村，遭老罪了~！” 这下也没必要说悄悄话了，二大妈这话，不止是说给老阎，也是说给刘茵听的。 不管怎么样，心里做好准备。 老阎眼珠子一转，就把来龙去脉给琢磨差不多了，秦淮茹平事缺钱，她婆婆手上捏着一笔东旭的赔偿款，那这一接回来，不用想，打的就是这笔钱的主意。 “那我瞅瞅~！” 只要不打自己钱包的主意，老阎就能接受，看着全院大会的人，都在往中院去，老阎也没刚才那么谨慎了。 “关于钱的事儿，你别吭声~！” “我要你来提醒~！” 这老夫妻俩，逗的很，李峰清清楚楚的听到二人的对话，失笑的摇了摇头。 看到李峰也跟着来看热闹，老阎笑嘻嘻的走上前，把贾张氏回来的消息给透漏了出去。 “那个，人都来差不多了，秦淮茹，你不是要开会么，这个点都忙着吃饭了，索性临时开一下，有什么事情，你就快点说，别耽搁所有人时间~！” 站在月亮门前边的刘海中，手里摇着一把蒲扇，挺着肚腩走到了中院当中，用蒲扇指了指秦淮茹，一脸的不耐烦。 老刘，大家还是卖这个面子的，纷纷扰扰的中院，在他说完话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贾家那边的秦淮茹。 有眼神尖一点的，已经看到了，她们家的窗帘缝，又开始摇摆了。 在刘海中从中院当中，走到了边上后，穿着朴素的秦淮茹，捏着手走了上去，看样子，也是硬着头皮，因为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异样。 鄙夷，嘲讽，揶揄，嘲笑，反正是都当乐子来看，秦淮茹的名声，跟四年前，可是不同咯~！ 今时不同往日，东旭走后，贾家婆媳弄出的样，让所有人看清了她的下限，以往的白莲，现在恐怕已经成了，黑莲了。 至于有多黑，恐怕也只有许大茂，崔大可，南易当天生病，估计不知道。 “那个，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今天，我回东旭老家，把我婆婆给接回来了，人也瘦了一圈，我这当儿媳妇的，看的也不忍心~！” “把大家都请过来，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我婆婆年龄也大了，在农村，确实生活也过不太习惯，我觉得还是得把她接回来养老，尽尽我这个儿媳妇的孝心，比较合适~！” 贾家的窗帘缝合上了，但在场的所有人，心眼子，却给打开了。 过年那时候，贾张氏差点把秦淮茹给当众掐死，此时此刻的全院临时大会，恰如彼时彼刻，随后崔大可找来了公安，贾张氏这一被带走，后面就没出现了。 没想到，这才半年多一点，秦淮茹竟然就把人给接回来了，还主动要开会，说这种的场面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秦淮茹开始孝顺了。 秦京茹，可是早就大嘴巴子，把她姐到处借钱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贾张氏手上捏着钱呢，全院谁不知道，那这一趟能从农村把人领回来养老，可就太耐人寻味了。 “秦淮茹，你也真忍得了，给我，我反正忍不了，哪天睡炕上，被人掐死都不知道~！” 打脸的人，自然有。 剥着生壳的刘岚，往嘴里送着生米，倚靠在大柱子家的连廊下，形态很松弛，但话语里，却能把仇恨给拉满了。 秦淮茹死死的咬着嘴唇，也没有转过头去看向刘岚，脸被打的啪啪作响又能怎么办。 还是把蒲扇背在身后的刘海中，给秦淮茹解了围。 “去去去，刘岚，别添乱~！” 挥了挥胳膊，这事儿，刘海中也看出了点门道，但他要借机，宣扬一下这种做法，对他有利。 毕竟，他年龄也大了。 回头夫妻俩到老了，被孩子撵回农村，老大虽然干不出来这事儿，但他家的老二老三，脑后可是生反骨的。 “孝顺父母，这，这是好事，虽然，你婆婆也有错，但，但改了就行，做晚辈的，还是得，得孝顺父母，接回来就接回来，以后，你们家，少弄一些乌烟瘴气的事情~！” “行了，没事了，散了吧~！” 蒲扇一挥，老刘办事情讲究个利索，解决完之后，还得吃饭，哪有空陪秦淮茹在这演戏。 “等等，一大爷，我婆婆啊，还是有点不放心，怕我再把她给送回去，我写张字据，大家做个见证，有字据在手里，她也能放点心~！” 呦呵，今天贾家的样，跟以往还真有点不同，秦淮茹明显是服软滑跪了，跪的很彻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老刘撇了撇嘴，但事情对他们这些老一辈有利，索性也就同意了，反正这是贾家自己的事儿，做个见证就做个见证。 转头看向了自家老二老三，结果刘光福，刘光天，全都当看不见~！ “那我进屋拿下纸笔，我们当晚辈的，还是得顾着点长辈们的想法~！” 跪虽然跪了，但漂亮话秦淮茹说的很到位，口口声声不离长辈，算是给名声，洗白了一点，但也就一点罢了。 院里人，基本都知道她现在急缺钱，狗急跳墙了。 这一回屋，回了半晌，直到口袋揣满，拿到了索求的东西后，秦淮茹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当众写下了字据。 “你这再加一句，搬新房了，还是得接到新房养嗷，我也是替你婆婆着想，免得你们婆媳俩到时候再发生矛盾~！” 连攮人，带补刀，贾张氏没考虑到的事情，刘岚替她考虑到了，不知道屋内的贾张氏，会不会为刘岚鼓掌，但其他人家暗自竖了个大拇指。 贾张氏这个祸害，秦淮茹你走到哪，都得带着，别留在院子里，把其他人家给霍霍了。 秦淮茹拿着笔的手，写字时，胳膊都在颤抖，不知道是被刘岚气的，还是想到未来的日子，吓的，反正补充条款写完后，人都有些脱力了。 “嗯，字挺好看，街坊们都看见了，以后，这秦淮茹，走到哪都得带着她婆婆，一直到人老的那一天，这可不兴她后悔，今天在场的，都做个见证~！” 太狠了，刘岚这一手，简直要比把秦淮茹打一顿，还要出气，她反正闹开心了，秦淮茹眼看着人就焉了。 女人之间的斗争，杀人不见血，刀刀直捅要害~！(本章完) 第1326章 羁押室悟道 “妈，我想吃鸡蛋~！” “原来早上都有鸡蛋的~！” 清晨，光着膀子的棒梗，揉揉眼坐到了桌子旁，看着桌上的棒子粥，顿时脸就变苦了。 这一年，棒梗的嘴被养的更刁了，在鸡鱼肉蛋限量供应下，长的跟小牛犊子似的，比电视剧里，还要壮一点。 “去，抓紧洗脸刷牙，才能吃饭，乖，鸡蛋，今天先不吃~！” 看着棒梗挠着后背，秦淮茹又何尝不是一脸苦涩，米缸里的鸡蛋，已经被吃完了，正常来说，是该去机修厂补充了，关键现在不是拿不了了。 至于，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再能吃上鸡蛋，秦淮茹也不知道了。 “等会，看着槐，把饭吃了，你再带着小当去学校~！” 透着缝纫机前的缺口，看着贾张氏，还赖在炕上没起来，把一锅棒子粥端到了桌上后，秦淮茹走到了米缸边。 微微抬起米缸，手迅速的伸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家里的存款，一股脑的给取了出来。 数了二十七张大黑十后，把剩余的几十块钱，小心翼翼的又给塞了下去，剩下的这些钱，就是家里这段时间的开支了。 好歹，日子还没过到拉饥荒的地步。 但就这二十七张大黑十，已经让秦淮茹的心，拔凉拔凉的，加上婆婆那昨晚搂来的二百五，正好五百二十块~！ 五百二，一想到这么多钱，秦淮茹真的掐死崔大可的心思都有了。 如果不是因为牵联到她，秦淮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这笔‘冤枉钱’~! 心里装着事儿，没结局，寡妇连吃早饭的心思都淡了，怀揣着巨款，趁着大清早，就离开了家门。 婆婆被接回来，至少，槐，有人看着了，现在也只能往好处想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秦淮茹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何家，想到了昨晚刘岚跟她作对，那是真恨呐~！ 本来就准备着，搬新家的时候，再撂下，现在倒好，这个婆婆得跟她一辈子。 当然，秦淮茹也可以言而无信，把那张字据当做擦屁股纸，那她这辈子都完了。 坐上了去北城机修厂的公交车，秦淮茹的内心，这才平和了下来，右边靠着车窗，右手紧紧的捏着裤口袋，看谁都像是小偷。 一直到下车后，机修厂的大门，就在路边，能看清秦淮茹的喉咙动了动，估计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这才一点点扭捏的走到了机修厂的大门前。 与以往，进去拿东西时的做派，现在完全相反。 “你好，我~！” “秦淮茹是吧，崔大可爱人，轧钢厂的，来退赃退赔是吧~！” 没等秦淮茹张口，门卫室的保卫科人员，已经把秦淮茹给认了出来，将近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隔三差五来一趟，保卫科看大门的，就那么些人，早就认识她了。 “嗯，对~！” 都被人认出来，秦淮茹面色还是有些尴尬，本来就是想把钱交了，事情了结，赶紧回厂里上班，偷拿人家后厨东西，本来也就不光彩。 看着保卫科人员审视着目光，感觉浑身不得劲，跟被针扎了一样。 “这个点，财务会计还没上班，这样吧，带你去见一下崔大可，能积极来退赃退赔，你这当爱人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以后得注意，手可不能乱伸~！” 事情被崔大可一个人给扛了下来，至于秦淮茹，要说一点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但保卫科也没点出来。 反正厂里要的结果，就是把钱赔了，现在人带钱过来了，事情基本了结，只是崔大可那边，别再平生事端就行了。 那这条线上，所有牵连的人，都能安稳落地了，至于马书记那边，怎么处理崔大可，关他一个保卫员什么事儿。 “大可，还好吧~！” 秦淮茹不想去，但又不得不跟着去，她恨崔大可把她给牵连进去，导致赔那么多钱。 但又希望着崔大可，如果没事更好，他还能保留位置，那这笔账，也不至于全让她一个来填。 “把钱退赔了，他就没多大事，退不了，你俩都有事儿，进去的时候叮嘱着点，让他以后不要乱说话，一切，会有人给他做主的~！” 保卫员手指头转着钥匙环，不苟言笑的提醒着秦淮茹，有些事情，她这个爱人，把话带到了就行，聪明人自然能听懂。 恰巧，崔大可就是个聪明人。 不消多长时间，就到了关押崔大可的羁押室门口。 “这是他爱人，今天来退赃，等财务上班，我把她带过去，这女同志要来看看崔大可，我就把人带来了~！” 对着门口站岗的岗哨知会了一声，随后，那位保卫员，转身看向了秦淮茹。“跟他说，好好接受改造，去吧~！” 门外的动静，早就让稻草堆上的崔大可醒了过来，听到了门外的对话，赶忙站起身，对着脸盆里的水，收拾起了自己的形象。 蓬头垢面的这么些天，崔大可哪里还有形象，胡子拉碴，头上乱糟糟的头发里，还插着稻草棍，如果不是身上的干部装，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门开了。 “淮茹~！” “大可~！” 胆怯的秦淮茹，看到屋内的崔大可时，右手直接捂住了嘴巴。 要说演戏这块，秦淮茹还是手拿把掐的，不知道是不是失去小钱钱的痛苦，眼泪扑哧扑哧的就往下掉，看起来，委屈极了。 患难见真情，别的不说，秦淮茹，至少真来了，还带着钱来的，进门就是哭，崔大可，哪怕是带着目的跟她结婚的，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别哭，别哭~！” 手足无措的崔大可，想抹去秦淮茹脸上的眼泪，最后还是选择了拥抱，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可靠的丈夫。 “没事，没事，房子没动吧，钱哪怕借都可以，后面，等我出去，能弄回来，房子千万别出岔子~！” 这是崔大可贴在秦淮茹耳朵边说的话，带着安慰，也带着一丝狠辣。 事情，虽然他一个人扛了，但其他人也别想脱干净，只要他不是坐牢，判刑，那这笔账，就能从其他方面，讨回来。 对于秦淮茹来说，也不枉哭了这么一场，听到崔大可还有打算，心底沉甸甸的包袱，顿时就轻松了许多。 只要钱还能回来，对她来说，一切都好说。 “没，厂里让我退，我没退，这钱，是我借的~！” 五百二十块，将近就是东旭全部的赔偿款了，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小钱了，别说是五百二，哪怕是五十二，秦淮茹也不想承担一分，这就是半路夫妻。 “没事，先交了，交了我就没多大事，只要能出去，一切，都好说，房子别退，马上都快交房了，相信我，这钱，出去后，我来想办法还上~！” 哪怕现在的口袋里，没有几个钱，但崔大可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及，以往那些关系。 这次，没有把他们一道捅出来，连根拔起，他跨出这个门，后面，自然，有人会让他重新被启用，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代理股长，那也是干部，马书记是轴了一点，刘厂长那，别人说和说和，自罚三杯，了事。 反正吃苦的是公家，是厂里，崔大可也没让个人吃亏，没有特定的人针对他，事情总归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刚才带我过来的那个保卫员说，说，不要乱说话，配合着点，后面，会有人给你做主~！” 听到这私下里递过来的话，崔大可的精神，更是抖擞了一些，这已经不算是暗示了，算是明示了。 崔大可的脑袋瓜，迅速思考了起来，田科长涉及了一部分，刘厂长的爱人，也涉及了一部分，三百多块钱里面，后厨的东西，至少得有二百块钱得算在这俩人身上。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崔大可为人处世，向来大手大脚，后厨仓库里的东西，不当钱一样送，但换来的是他的关系。 “水至清则无鱼，我们的书记啊，还是不明白呐~！” 叹了一口气，崔大可心思更是定住了，钱赔了，再有人通通风，保一手的话，虽然代理股长的位置回不去了，但也不至于，直接把他给开除了。 “大可，以后，咱不弄那些了，只要有份正经工作，能拿工资，我们能好好过日子的~！” 看着崔大可的心定了下来，秦淮茹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以后，不想再经历了。 “你不懂，当干部，只有三句话，和光同尘，雨露均沾，轿子众人抬~！” “这趟浑水，一旦趟进去，就退不出来了，有能力的人，太多了，我没有能力，我们这种人，想要过得好，只能一步步踩着别人，一步步往上爬~！” 站着把官当了，崔大可难道不想么，以往可能想过，但像南易这样优秀的人，太多了。 崔大可不会厨艺，做不好菜，只能靠着谄媚的功夫，把人伺候好了，外加上能说会道的嘴巴子，他干不了实在的事儿。 恰巧，目前机修厂的干部，也不需要干多实在的事儿，大家都差不多。 “大可，我真的怕了，就当个工人，咱们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不懂，淮茹，我们没法退，就算，就算失败了，我也要知道，我距离终点，到底还有多远距离~！” 这一刻，崔大可这个小人身上，忽然有了一点枭雄的气质。(本章完) 第1327章 寡妇的归宿 机修厂财务科。 在会计人员鄙夷的目光下，秦淮茹把钱从钱包里掏了出来。 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数好后，又重新数了一遍，这才递到了那位女会计的手中。 就这，秦淮茹还非常的不舍，硬是人家会计那边拽了拽，才把票子给拽了过去。 “钱，钱都交了，人能放了吧？” 看着女会计把钱在自己面前再次点了一遍，秦淮茹的心都在滴血，直到被橡皮筋捆住后放进了抽屉里，她这才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是财务科，不是保卫科，我们只管收钱，其他的不管~！” “你这不开票，本身就是厂里的，行了，赶紧走~！” 女会计挥了挥手，秦淮茹还想说什么，是被保卫科带她过来的人，给扯出门外的。 “没事了，剩下的事情，厂里会开会解决，这两天人应该就会出来，其他的你就别管了，你这边的事情，科里也不会追究了~！” 迷迷茫茫的过来，浑浑噩噩的交钱，等被送到机修厂门外的时候，秦淮茹望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掌心把它捏的紧紧的。 虽然没开票，但保卫科的人也在，财务科里，还有那么多人，秦淮茹也只能收起了那份疑惑。 腰杆子挺直不到一年，又被砸断了，手头没钱，心里没底。 如果不是距离红星厂实在太远，秦淮茹今天可能都会选择走路去厂里了。 “房子保住就行，有房子就行~！”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厂里，先去了一趟保卫科，跟刘光齐打了声招呼，钱已经交了，秦淮茹这才开始准备上班。 前天被带进保卫科一天工资没了，昨天请假一天工资也没了，她可不想再被扣工资了。 一车间内，依旧是忙忙碌碌的样子。 把头发盘了盘，走回到自己的工位，秦淮茹愣住了。 她干了三年的工位上，已经有人在干活了，而且忙活的，还是她前两天的活，人，她还认识。 “小丘，我回来了，这两天，麻烦你了，谢谢你~！” 秦淮茹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不在的这两天，别人替岗了，刚想拿起桌子下面的劳保手套。 结果，里面空空如也…… 进厂第二年的小丘，看着秦淮茹自觉要干活的样子，没有挪位置，反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憨憨一笑，对着她踌蹰的说道。 “秦姐，郭主任说了，你回来的话，直接去找他，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都在郭主任那里~！” 说完后，小丘继续忙活了起来，依旧没有打算挪位置，动作看起来都有些僵硬。 女工们，一个个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秦淮茹，这一次，就连不远处巡检的陈姨，都没再搭理她了，看到都当没看见。 初级工这边的气氛着实有些诡异，秦淮茹也没多想，转身就往车间办公室走去。 她还以为，是事情处理完，郭大撇子才允许她上岗，没想到的是，工位上她的劳保用品，手套护袖，以及车间柜子里的饭盒等物件，都已经被打包收拾好了。 就放在车间办公室，郭大撇子的腿边。 郭主任不苟言笑的看着敲门进来的秦淮茹，朝他招了招手，就弯腰把东西抱在了办公桌上。 “本来打算，给你个机会，留你到年底，参加考核的，但出了这种事，车间也没办法留你了~！” 郭主任把盒子往前推了推，推到了秦淮茹的面前，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你呢，问题在于，害怕靠近机器，但干我们钳工这行，是必须要跟机器打交道的，东旭的死，我很遗憾，但你困在里面一直走不出来，钳工这条路，就走不了多远的~！”“后勤那边，已经同意接收你了，你等下，直接去木工作坊隔壁去报道，那边听说只要做衣服，会踩缝纫机就行，做衣服这块，对你来说不成问题~！” 可能是终于可以把这尊大神给送走了，郭大撇子此时说的话，还算是负责任的车间主任，并没有过多为难面前这位，寡妇。 “郭主任~！” 这个消息，对于秦淮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心中很是不安，哪怕郭大撇子把那边说的再好，终归是被车间赶出去了。 想要求求情的秦淮茹，迎来的是郭大撇子摇摆的手掌，以及笃定的眼神。 “工位要留给想要接受锻炼，能够考核升级的人，你不行，你不适合这一行，你考核不过，继续占着工位，其他人就被耽搁了，我得为车间的大局考虑~！”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上一次，该走的人都走了，你偏偏留下来了，心里要有数~！” 说完，郭大撇子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但忽然想到，秦淮茹恐怕不懂端茶送客的道理，下巴朝着门口抬了抬。 “去吧，好好做衣服，这一块，你没问题~！” 抱起了桌上的小纸箱，秦淮茹感觉心脏仿佛都被人给攥住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走出车间外，秦淮茹的眼神，都有些迷惘，干了三年钳工，忽然有一天，别人跟她说，你不合适，这三年的工作，仿佛都白费了。 回眸看了看一车间内部，没有人和她对视，寡妇被赶走，每个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木工作坊，做衣服~！” 厂里，什么时候开始做衣服的，秦淮茹并不知道，轧钢厂也从来也没有这种缝纫车间，她不知道郭大撇子是不是故意诓她，只能抱着箱子，独自往那边走去。 “哐当，哐当，哐当~！”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先研究室的楼下，缝纫车间已经初具规模。 十几台缝纫机下面的大滚轮，旋转到快飞起，一件件黑色的战术背心，加工完一道工序后，进去下一个，直到最后，手动穿上腰带，这才算完成。 金主任脖子上挂着皮尺，手中拿着木尺，跟一个老裁缝似的，不时从裁减室，转悠到缝纫间，把控着质量关。 哪里缝合的不好，可能会产生开线问题，都会到相应的缝纫机旁，仔细和当事人叮嘱。 看起来，带着一点车间主任的样子了，只是这个车间，并不算大。 等抱着箱子的秦淮茹，走到这里的时候，好奇的打量四周的时候，金主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车间秦淮茹是吧，会缝纫，还是会裁减，缝纫机会用么？” 不知道李书记从哪接来的排产指标，让金主任急的都快上火了，要是搁一月之前，还会给新人上上政教科的思想教育课。 但现在，来人之后，只想马上尽快安排上岗。 “对，我都会，我家里有缝纫机，飞人牌的~！” 看到这里的景象，秦淮茹胆怯的心情，姑且收了收，就像郭大撇子说的，操作机器她不行，但踩缝纫机她可是老把式。 “哝，你起开，让她来，一个月了线还给我整歪了，我要你有啥用~！” “来，你先看看，你只要负责，从这里封边，到这边结束，这是打的样板，就按这个做好的来~！” 赶走一个滥竽充数的，让秦淮茹上，金主任拿出了一件战术背心，仔细的跟她交代后，就盯着她做了起来。 背心的样子很奇怪，但封边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手到擒来。 “行，我不管你哪车间来的，为什么来的，这个工位，以后就是你的，能坚持下来，就留下，坚持不下来，我这里，只有开除，没有调动~！”(本章完) 第1328章 提前交房 “嗡，嗡，嗡，呼啦啦~！” 办公室里，老式的电风扇有气无力的转悠着，不知道是不是轴承许久没有上油，发出的声音跟很沉闷。 桌子上的文件，被吹过来的风，带的掀起了一角，直到人坐下时，挡住了风口，掀起的文件这才重新合上。 “指标，指标，不存在指标，我们厂目前的产量，现在就是指标，你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情况下，把产量提上去~！” 面对着又跑过来诉苦的金股长，李峰也没辙，缝纫机就那么些，总后那边已经下达了指示。 送过去的防弹背心，已经经过了实弹检验，先做起来，有多少做多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往多了做。 跟沈心念提醒的还是有些晚了，李峰都有些后悔，他已经知道，那边的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 但研究所那边的陶瓷插板，这个产能受限于高温电炉，缝纫机踩的再快，炉子烧的慢~！ “没一个准确的指标，我们干的也不塌实，这仓库……！” 金股长搓着手，一脸愁苦之色，到底从李书记这边没得到个答案，不知道，厂里，到底指标下达的是多少。 “金股长，你恐怕，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厂研制出的产品，全国唯一，唯一一个能供应，也是唯一一个，能达到这个标准的。” 端起茶杯，李峰说话就是这么自信，因为总后的反应，已经可以看的出来 “你仓库堆的再多，堆不下了，这才哪到哪，你甚至连一个团都供应不了，你知道一个团多少人，小团一千多，大点的要两千，你们才做了多少件？” 拿茶杯盖敲了敲桌子，李峰再次重申了一遍，还有调查部那边，没人研究出来的时候，没一个想着要的，东西真研究出来了，一个个朝他这个厂长伸着手。 “这样，你去物资科，找刘科长，我说的，你找他协调个仓库，你也不用急，到月底，自然就拉走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看着金股长还是扭捏着没打算走，李峰只能给出了一个方案，做好的防弹背心，也确实不能堆院子里。 还是陶瓷车间那边，欠缺配套的熟练的产业工人，沾陶瓷板的胶水，数量也都有限，反倒是原材料这块，那几十吨氧化铝，到现在才用了十分之一。 “要是还不够，那就再增加点人嘛，还有缝纫机这块，至少还能再加十台，我去纺织厂打听过了，他们有专门的裁剪机器，我们光靠剪刀，换了机器，效率还能快很多~！” 对于金股长来说，好消息是没有具体的指标，坏消息是没有指标就是最大的指标。 既然从李书记的话里，察觉到产量还远远不够，金股长果断伸手要人，要物~！ “嘶~！” “先等等，后面会补充的，你们这边需要等一等那一边，不然光做出来，它也只是个背心~！” 隐晦的提醒了一番金股长，李峰现在也是急的上火，不然，运输科的这台祖传电风扇，也不可能搬过来，顶楼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李峰也在想着扩大产能。 研究所的陶瓷车间，现在就像是电阻一样，庞大的电流，就在这里堵上了。 如果是陶瓷车间的产量超过了缝纫车间，不用金股长自己过来，李峰已经想着办法，把这些人和物件，给给他倒腾来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 挥了挥手，李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重新站到了电风扇跟前，捏着衣襟，享受着热风灌进了领口里，带走身体上的热量。 李峰并不是从生产线升上来的，往前推四年，他还仅是个开大车的司机，亦或者卖房子的销售。 产品开始落地，他哪怕不会抓生产，也得开始学着起来。 原材料的供应，到生产线的扩充，参与生产人员的安排，现实并不是打某些经营类游戏，鼠标点点，就可以出来了。 在这个年代，工厂的一切生产经营活动，就得靠俩字，指标。 计划经济下，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所需的产品，金股长来询问指标，是想问出缝纫车间一个月定下的产量上限。 李峰给不出具体的指标，因为他也没有具体的指标，不设上限就是最大的指标。 铝厂有氧化铝的生产指标，不用看，远远高出了红星厂的防弹背心的产量，原材料这块只有它是不限量供应。 背心所用的平纹布，纺织厂有指标，生产胶水的化工厂也有指标，纺织厂还好，平纹布用的是粗布，产量也不低，胶水这块，用的还是比较特殊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满大街的502胶水，防弹背心的供应链，还极度不够完善。 再次仰头把茶水给灌进了肚子里，李峰擦了擦嘴角，这些问题，都得用报告反映上去。直到，这个产业链形成，他这个厂长，才可以坐在办公室，轻描淡写的看着生产数据，拍拍脑袋组织人员装车发货。 “打江山难啊，开辟条新赛道也不容易啊~！” 重新坐回椅子上，李峰仰着头，把脑袋搭在了椅背上，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点着了一支香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这种经济模式下，上级只负责安排指标，下级只负责按照指标定下生产，但要是折腾出像防弹背心这样的新样，上级下级都有点措手不及。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机又蹦跶了起来，李峰有气无力的伸出了手，心里还在猜测，是沈心念打的，还是顾耀东催发货，谁知道，两者都不是 “歪~！” 刚拿起了话筒没多久，李峰又打起了精神，赶忙把抽了两口的香烟摁进了烟灰缸中。 “交房，老葛啊，你可真能添乱，不还没到年底么，我记得，前俩月才封顶~！” “管吃又管住，工人干的嗷嗷叫，你是书记，没人敢找你，我这边项目部，多少人打电话来了，拐弯抹角的问，还有职工家属天天蹲在工地外面，这边内墙粉刷好了，一到十五号楼，总共十五栋楼，你赶紧安排吧，钥匙已经送到维修科了~！” 电话那头，葛经理也是硬气的很，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李峰感觉他跟自己一样烦躁。 提前完成任务，这是在项目的领导下，工地全体职工，迸发的热情，加上不断的职工家属的试探。 交吧，交吧，反正一期剩余的，只要粉刷内外墙，也就结束了，住进来也不怎么影响工地施工了。 “真快呐~！” 挂断了电话，李峰再次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去年这个时候，地基才开始挖，一转眼，工地，已经快到交房的时候了。 厂里的事情千头万绪，生产是一方面，后勤保障工作也是一方面，后厨的伙食，已经改善了一轮，堵住了职工们，因为提高生产精度，而产生的一部分怨言。 剩下的，就得靠房子了，住进了新房，还上了楼，谁不得感谢他李书记，这么一想，李峰的动力又来了。 年纪轻轻，走到这个位置，他离不开红星厂基层职工，对他这个书记的支持。 拿起了电话，再次打到了维修科，确认了十五栋楼的钥匙已经送达，李峰这才慢吞吞的起身。 机关办公楼的楼下，早就闻言来了一堆人。 甚至，就连刚离开办公室不久金股长，此时也都来到了维修科这边，踮着脚尖，看着里面嘈杂的样子。 基本上都是干部们，前面的十几栋楼，干部们参与集资的比较多，一听到项目部把钥匙送了过来，工作都先放下，也得过来瞅瞅。 对于他们来说，钱交出去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一年时间，李峰感叹快了，他们可是眼巴巴等着，还嫌慢了呢~！ 李峰到来的时候，聚集在维修科的干部们，赶忙一哄而散，不过也没走远。 在其他办公室的窗户口，先探着个脑袋，维修科拿的，哪里是钥匙，是他们苦等着的房子。 “513~514……！” 走进了维修科，就能看见，一串串黄铜钥匙，摆在了桌面上，维修科的科长，副科长，还在监督的人数清楚数量。 看见李书记进来，赶忙就打起了招呼。 “540套，没问题~！” 在项目部的单子上签好名字，这些钥匙交接完毕，李峰正好见证了这一幕。 “通知宣传科那边，用大喇叭通知，下午安排交房，钥匙你们也别留了，我看，都等的挺急的~！” 拎起了桌上的一串钥匙，看着上面，还特地贴的编号，看着门口，又有干部，围到了维修科外头，李峰笑吟吟的说道。 “李书记，就怕，到时候有人不愿意退房子~！” 孟科长擦着脸上的汗，交房，这事儿是个比较棘手的活，就像李峰家，住的还是厂里的房子，参与集资后，新房集资属于个人，但属于厂里的房子，就该退出来了。 “这有什么，厂里分配出去的房子，还是厂里的，要是想继续住，那就交钱~！” “不愿意交，也不愿意退，那就找刘光齐~！”(本章完) 第1329章 同志们最重要 “听说了么，家属楼送钥匙来了~！” “啊？” “那边房子盖好啦？” “早盖差不多了，我家那口子去看了，上周在刷里头的涂料，都搞的差不多了，刚才我看机关那边，楼下乌乌泱泱，我一问，呵，家属楼钥匙都已经送过来了~！” 随着机关办公楼的一楼的场景，被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车间里干活的工人们，顿时都有些坐不住了。 房子这东西，是平头老百姓人生中难得碰上一回的大事。 要是搁农村，自家房子起好了，哪怕兜里没多少钱了，都少不了摆上一顿酒席，放上几挂鞭炮。 搁城市，其实也差不多。 到现在，很多职工住着厂里分给他们的房子，也还不知道属不属于自己，但家属楼，只要参与了集资，交了钱，那就属于集资人的。 虽然跟农村盖几间房子还有点区别，但区别不大，都是属于自家的房子，一样是大事。 越来越多的人，借着尿遁，屎盾的功夫，都跑到了机关办公楼下，也确实看到了维修科，在给干部们发着钥匙。 “怎么就一把，不是三把钥匙么？” 看着从环上被抠出来一把钥匙，剩下的两把还在维修科扣着，领钥匙的职工顿时就不乐意了。 “该搬家先搬家，今天先领着一把先用着，等你现在房子腾出来，拿旧房的钥匙换剩下这两把，怎么之前通知没看么，你现在住的，叫宿舍，住上新房得清退出来，给后边的人用~！” 维修科的人员，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个问题，孟科长已经提醒过科里的所有人。 厂里借着机会，要进行一次全盘摸底，职工们到底哪些人住的是自家的房子，哪些人，住的是厂里的房子，这一次，维修科，要捋清楚。 换房之后，维修科该修修，该换换，只要能住人，房子这东西，很方便进行二次分配。 后面这些数据材料，要交到分房委员会，由他们进行再次分配。 那些没钱集资，家里人多，偏偏又面积狭小，快住不下的，后面可以小房换大房，根据家庭的人口，进行房屋面积的调节。 自上而下，尽量让全体职工们，参与进去，尽可能让每一个家庭，享受到厂里的政策福利。 这是房改政策落实前，李峰能想到的最佳解决办法。 目前，相关房屋政策层面不清晰，没有工龄买断房屋，也没有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也就是房改房，这些规定都还得等许久。 但居住矛盾，已经不容乐观，闷头造娃的夫妻们，只会在孩子出生后，才会在某一天发觉，房子不够住了。 钱的上楼，不钱的能换别人淘汰下来的，咬咬牙还能坚持一两年的，后面也可以参与保障房，尽可能把所有人都给考虑到，非常考验一个干部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 着急的秦淮茹，没想着等到这一天，反观，一向精通算计的老阎家老大阎解成，鸡贼的压根就不提这一茬。 …… 因为李峰也在现场，机关办公楼的干部们，领取自家钥匙的时候，还算是比较乖巧，问题并不多。 有些人倒是对于现在住的旧房子，拿不定主意，到底是退还是继续住，有了自己的房子，再继续住，可就得交钱了。 “申老总~！” “上次你去吃饭，你嫂子其实就想问了，她这个人憋不住，我家老三对象也处了，正愁着房子结婚~！” 看着队伍里，排着队走上前的申老总，李峰笑了笑，这么大领导，看着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排排坐，等着老师发果果。 申老总倒是还好，领到钥匙后，眉头眼见着舒展开了一些，新房提前交房，也算是最近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至少，回到家后，耳朵根子，能轻松许多了。“最好先开窗通通风，等里面味散干净，人再进去~！” 看着申老总在本子上签好字，李峰跟着他一块走了出来，一人一支烟，就这么看着干部队伍。 “真好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能住进新房了，能上楼，还得多亏了我们李书记啊，哈哈哈~！” 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钥匙，申老总美滋滋的把烟塞进了嘴里，吐出了一长串烟气。 他说的前半句，也算是代表了大部分职工们的心声。 杨厂长的魄力不够，守城有余，但想建大型的家属区，压根没戏。 李怀德倒是有魄力，但心思歪了，三车间的家属房，是他当初折腾出来的。 不过，李怀德的想法，是利用那些房子，把权力收拢起来，好处也滩不到下边人头上。 如果不是李峰的搅局，三车间那边的家属房，现在领钥匙的这些干部们，不排除其中的某些人，都可能住进去了。 这次掏了钱，是比较肉疼，但好歹这是属于自己的房子，搅了局，但也让这些干部们，挺直腰杆，站着把干部给当了。 “应该说，感谢李怀德的赞助，也感谢驾校的付出，我嘛，最多就拿了块地，没钱，光有地，也不成~！” 居功，李峰只敢居那块地的功劳。 李怀德贪墨的，加上江海涛上交的，有了那笔巨额资金的带动，驾校，才能把这块摊子给支棱起来。 不然光凭姜校长的酒量，哪怕把他喝死，驾校也拿不出这么些钱来作为启动资金。 一期的钱建二期，二期的钱建保障房、调查部家属区，可以说环环相扣。 归根到底，没让李怀德把钱用在走私进口电视机上，那就行了。 便宜了缴获的海关，还不如便宜了厂里，毕竟，这笔钱，来源就是当初的轧钢厂。 三个四十尺的货柜啊，李峰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台电视机是李怀德的。 “他最后临走的时候，我还去监狱特地看了他一趟~！” 想起了已经换成了房子的电视机，李峰的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 “哦~？” 听李峰这么聊，抽完烟的申老总，顿时就不打算走了，很感兴趣，李怀德打靶前说了些什么。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最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让他猜猜是他们对我重要，还是钱对我重要？” 李峰手指指了指前面，这些陆陆续续已经领过钥匙干部们，稍微歪了歪脑袋，看向了申老总。 “他两个答案都猜了，结果都错了，最后我才把答案告诉了他~！” “怎么说？” “我说，没有他，对我很重要~！” 香烟头，掉落在了地面，李峰的大脚丫子，直接踩了上去，绿胶的鞋底跟着狠狠的碾了碾。 申老总微微颌首点了点头，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离开的干部们，仿佛一点都不意外这第三个答案。 此时，楼顶的大喇叭恰好开始滋滋啦啦，广播员的声音，响彻了全厂。 “同志们……！”(本章完) 第1330章 红星居委会 下午下班时间。 东直门外大街去往亮马河的公交车，就发觉没有位置坐了。 红星厂下班的工人，干部，拿到新房钥匙的，没有自行车的，可不都一股脑挤在一个站牌等车。 放眼望去，一片都是夏季灰色的短袖衬衫，把正常坐车的乘客都给看呆了。 鸡贼点的，还知道往上一个站牌溜，这样，好歹能挤上车，不然，光看着一班又一班的公交车过来，但站牌下边的人，那是一点都没有少，反而更多了。 交房的想去看新房，没交房的，想跟着去看看，新房盖好后，里边是啥样。 虽然厂里的木工作坊，做出过模型，给集资买过房子的看过，但模型毕竟是模型，哪有人眼来的直观。 “我滴妈来，都是你们轧钢厂的人，我这车回头了，你们还都没坐完，非得今天去看么，不照就你们走路过去，又不远，才五六里路？” 公交车的师傅，已经开回头了，结果，看到东直门的站牌下，人多的跟雾一样，一把推开车窗，拍了拍驾驶室的车门，向马路对面瓮声瓮气的喊道。 也不怪他脾气不好，多少人坐公交车过去，估计就有多少人坐车回来，晚上，搞不好还得加班，售票员脾气大的很，他这个打方向盘的，脾气也不小。 司机是个明白人，早就听说这个厂副厂长，是委员会某个领导家女婿。 “你们公交公司再加几班车啊，抓紧回去跟你们领导汇报，要大屁股的那种~！” 对面站牌下，红星厂的职工，丝毫不没有退让，双手圈成了喇叭状，对着马路对面的司机喊道。 大屁股，就是那种中间带铰链联接的公交车，唯一的特点，大，里头装的人，更多。 “你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脖子上的屁股到底有多大，还要大屁股的~！” 公司司机骂骂咧咧的把车窗推上了，带上回城的乘客，一脚油门就走，反映是肯定会反映的，毕竟这条短途线，本来就要加车。 从那个大型家属区开建的时候，线路和车辆都已经规划好了，年底准备运行，只是这一次，轧钢厂的突然提前交房，打的公交公司，有点猝不及防。 年纪轻轻，偷袭，不讲武德。 骑着自行车的李峰，从厂里出来的稍微晚了一些，去研究所看了看，那边还在加班加点。 到现在，这些沪上人，住的还是集体宿舍，两个月没着家了，家属区提前交房，也意味着这些人，能提前有个新家，至于接不接家里人过来，那就看个人意愿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条好消息，加班的干劲也都出来了，导致李书记回家都晚了一点。 “怎么都在这，准备去看房子？” 李峰想看不见，拐弯就往家属区骑，奈何站牌就在厂门口这条马路的对面，乌央乌央的灰衬衫，他这个当厂长的，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到。 单腿撑在了马路上，李峰看着人群，比交房的户数还多得多，有些家属不知道是不是得到消息了，也赶过来，要去看热闹。 “对~！” “是~！” “是的，李书记，大家伙都准备去看看新房，交房的，没交房的，一股脑都过来了~！” 回答李峰的，还是宣传科的某个干事，他旁边站着的，还有没换下衣服的李学武，疤瘌脸，在人群中很显眼。 这位小同志，看李书记瞅着他，顿时有些踌躇的低下了脑袋。 “我理解大家的想法，去看没问题，但不要给公交公司添麻烦，还有那么多乘客，人家也要坐公交回家，都在这扎堆，人家就坐不上了~！” 看了看被灰衬衫夹杂在里面的普通乘客，李峰也是一阵头大，人家委屈巴巴的，红星厂的人多，哪敢吐槽什么。 “档员要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嘛，走过去，没几步路的，晚上，我会跟公交公司领导反映，多添几班公交车，我知道大家有热情，先把这股热情，用在腿上~！” 这话说出口，不走也得走了，有些人离开站牌回家再说，有些人则是跟上了李峰，他也没有再骑车，而是推着车，和大家一起走着。 “最近车间里干怎么样，车间里热不热？” 哪怕是装的，至少李峰能装出来，跟着职工们一块走，这也是难得的机会，能静下心听一听大家的心声。 “比去年好多了，车间没那么热了，李书记，车间顶上，那个转着的球，好使的很~！”胆子大点的职工，更愿意跟李书记走的近一点，胆子小点的，则是故意慢一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听着李书记跟其他人聊天。 “去年，车间里，出了事，大家也都知道，面对问题，千万不要硬抗，你们把问题说出来，我这个做厂长，给你们解决，那才是负责~！” 等着一行人，走到红星桥时，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 抽了四十分钟，和基层职工聊了聊厂里目前的情况，目前来看，情况还是比较乐观。 职工们的心思，基本上还是放在了家庭，房子，粮食，以及每个月的工资上，对于转军工，有些人想不通，这次借着机会，李峰也做了解释。 因为现场没有什么领导，领导们早就骑上自行车走了，没有直属领导在场，很多人，就没有了那个顾忌，敢于说真话。 这个关键的时间，李峰也确实想听真话，明年这时候，他能不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发光发热，就是得看现在的职工们，对他这个厂长，满不满意。 等站在桥上，看到小区已经屹立的起来的六层楼，听到大家伙的惊叹，李峰觉着，这份卷子，就有了答案。 亮马河波光粼粼，红星桥上，行人来来往往，不时，一班公交车，冒着黑烟开了过去。 这就是生活，一点点变好的生活，安家庄过去的土墙，青瓦，此时已经湮没在了这些楼栋之下。 没有交房仪式，也没有红地毯，更没有聚集在门口，吵闹着这个大门让我们没有面子的业主。 走过来的职工们，脚步无疑又快了些许，表情迫不及待。 这种楼房，现在可是只有干部们，才能住上，但是在李书记的带领下，大家集资建房，才有了现在这个东城最大的家属区。 “都去看吧，我知道你们忍不住，都想看看，我也想看看，但我得去项目部~！” 李峰手一挥，一发话，心急职工们，都改为小跑了，这些是拿到钥匙的，有些没拿到钥匙的，则是到东转转，西看看。 毕竟是一梯六户，除了边套，中间的面积都是四十五平，厅房同宽的户型，还没有公摊面积。 这种房型，如果稍微改改，中间隔断的那个厅，也是可以改个小房间出来，不论是小两口，还是一家人，至少，比大杂院里要舒适许多。 大门比较潦草，就是个铁栅栏，钢厂么，用料倒是很实诚，但造型，就是这个年代大院大门的普遍造型。 要是放到五十多年后的业主们来看，少不了要来同维.权，什么品质的乐色楼盘，哪家开发商，偷工减料~！ 不过，职工们倒是看的满心欢喜，从此以后，他们可以说是自家住大院里面。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看着楼下的绿化，准确来说，不知道从哪挖来的树苗，他也认不出是什么树，但是看得津津有味。 已经交房的每栋楼，可以说，每一户，都有人在看，透过北边的走廊，能看见，门都是敞开的。 去了一趟已经搬家的项目部，李峰不光看到了厂里，甚至，还有街道的人也已经过来了。 “您好，李书记，我是……！” “我记得你，杜飞是吧，东四街道办的~！” 面前的年轻人，李峰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当初安家庄村民搬家进城时，和麦店村的村民闹得不愉快，互相真实对方，就是面前这小伙子，挺身而出。 “咱们这边住的人多，先搬来一部分，过俩月，他们社区居委会的，也得进驻，到时候，就在隔壁办公~！” 独臂大侠老葛，已经跟街道的人员沟通过了，这次仓促交房，街道这边，也派人来了解情况的。 “这位杜飞杜主任，街道办已经派过来，以后就是咱们红星居委会的主任了，主要负责管理这边~！” 把情况说清楚后，李峰和杜飞握了握手，小伙子那时候就能看出人有魄力。 能够拔得头筹，分到这边的居委会，李峰还是比较满意的，年轻人，有干劲。 “行，没问题，葛经理，到时候，你们对接就行了，杜主任，以后，厂里的职工们，还有他们家属，可都都得麻烦你了~！” “李书记，不瞒您说，我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咱们居委会还缺人手，但我这边考虑，毕竟这里住的都是轧钢厂的职工，未来工作这块，想尽快入手，还是得借一些轧钢厂的人，增进了解嘛~！” 杜飞比较含蓄，搓着手不好意思的提出了一点，小小的请求，说是借，但肯定没打算还~！(本章完) 第1331章 六零年代房子 等杜飞走了。 “你倒会躲清闲~！” 看着老葛办公桌上，精致的小紫砂壶，一掌正好能托住，李峰下意识的拿起看了看。 “我就一条胳膊，事儿，能干多少，项目部，都够戗了~！” 老葛还是老葛，但已经不是当初，撸起袖子提刀就可以上马老葛的了。 接过李峰放在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嘴巴，咕咚咕咚的喝起了茶，看起来，倒更像是个师爷了。 推卸事情的话，说的都理所当然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项目部走了出来，左手边的楼，外墙还没涂刷，右手边的倒是已经可以交的，看起来泾渭分明。 “再有俩月，这边都能搞好，一期就彻底完活了~！” 跟着李峰的目光，看向了左侧的楼栋，从调查部到轧钢厂盖房，这一年，对于它来说，才真的算跌宕起伏。 握枪的手，现在拿起了笔杆子，扣扳机的手指头，现在算盘珠子拨的贼六，都是面前这位年轻人带来的。 虽然丢了一条胳膊，但在京城这块土地上，他成了建筑业的大拿，互相成就吧，只能说。 这个时间，外墙上，还能看见民工们还在忙活。 外墙的涂刷，中午最热的时候，这个工是不用出的，只有早晨和傍晚日头下去才可以，避免出事。 “行吧，居委会的事情，我来想想~！” 老葛不想沾这些因果，只想盖好房子，那李峰也不会强人所难。 爱在解放邻居面前管闲事的，爱装出个干部样显摆的，他手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相当于这个年代的物业经理么，只是这个年代，属于居委会管理。 正好，给老刘找点事做，免得明年又开始想着法折腾点新样。 双手往身后一背，李峰在心里思索着人选。 按照杜飞的话说，这边家属区属于红星厂，这是没问题的，都是厂里的职工，新成立的居委会压力也大，毕竟不是商品房小区，人员五湖四海。 这里，基本都认识，不认识的，说出个车间老师傅的名字，也就认识了，杜飞是怕压不住这些人，对于家属区住户来说，他这个街道任命的主任反倒是个外人。 “算了，回头让刘光齐问一声，老刘愿意干，就给他吧~！” 虽然李峰也在这里有了一套房子，但他暂时是不想住的，李楠不知道后面会不会退伍，结婚成家，他这个当哥的，总得给点什么。 不能走后门，给她准备一套房子，也算他这个当哥的，尽量能做的事情。 “刘光齐，保卫科的那个，老刘，是他爸么？” 跟在旁边的老葛，听到李峰心里有了人选，好奇的问道。 “锻工车间的七级工，这资历，应该能压得住了，厂里的家属院，就是他在管着，目前来看，还好，没出过什么乱子~！” 把老刘从车间弄出去，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合适，他一辈子想当干部，爱好管人，能进居委会，李峰想不出他会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那问题不大，他儿子刘光齐，只要是保卫科的科长，就这就够了~！” “姑且这么着吧~！” 跟老葛随意挑了一栋楼，李峰抬头一看，直接进了一个单元，这个年代，单门门口都没有装门，敞开的。每一户，都是崭新的木门，刷上了金黄的油漆，很符合年代特色。 屋内已经有人在参观了，看到李峰跟独臂的项目经理进来，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等院子里的人过来，李峰才发现是秘书办的。 “张秘书，这是？” “李书记~！” “这是我爸妈，这是我弟弟，去年集资时候交的钱，他们也帮忙了，交房，正好也过来看看，参谋参谋~！” 小张秘书看到李峰，把手中的卷尺收了起来，赶忙把家里人介绍了一下。 “爸妈，这就是我常说的李书记，旁边这位是盖家属房的项目经理~！” 张秘书的父母，年龄也大了，听到儿子介绍，面前的年轻人是厂里的一把手，顿时拘束了起来，一看就是农村上来的。 “叔婶，没事，正好看到你们开着门，我就来看看，没事，不用紧张，你们忙你们的~！” 笑着摆了摆手，李峰真就打量起了屋内，看的异常的仔细。 白色的墙面距离地面下半截，大概一米二高度的墙裙，用的则是绿色的涂料，不知道是腻子粉还是染色的石灰，反正李峰看不出来。 摸了摸，墙面的平整度，还是看不出问题的，不过半截绿色的墙面，李峰不忍吐槽。 这个年代，就兴这个颜色，算是特色了，在调查部大楼待久了的老葛，难得把那边的传统给带到了这边的房子里。 别说，李峰虽然有些不习惯这种风格，但从老两口的眼神里，看着还是蛮喜欢的。 “这是二四墙，里头还加了钢筋，质量杠杠硬~!” 看着李峰研究起了墙壁，老葛单独的那条胳膊，按了按墙面，脸上那叫一个自豪，建筑专业的术语，说来就来，图纸都不用看，就知道哪里是承重墙，哪些是剪力墙。 从三分厂弄来的钢筋，主体结构上，他那是可劲造，虽然是提前交房，但质量这块，他就有这种自信，比农村盖砖瓦房，可要结实多了。 “嗯~！” 李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关了一下灯泡，随后厨房间的入户水龙头，拧开看了看。 经过泵房加压的水流，那真是从水龙头里喷射出来的，一楼的压力很大，估计送到楼上的水压，差不多刚刚好。 “水管也是三分厂的，水龙头是沪上的，好使二十年~！” 银灿灿的水龙头，看起来跟几十年后用的不锈钢的，差别很大，至少，现在拧动的把手是十字形，用料一看就很扎实。 参观完了厨房，随后就是旁边的卫生间，里面并不是坐便器，而是，蹲便器，墙上固定了一个水箱，箱子外面，则是绳子拉手。 上完厕所，一拉拉手，水流通过惯性，直接把蹲便器里面的给冲走，很具有六零年代的风格，讲究的就是个便宜，好用，耐造。 看着李峰参观卫生间，张秘书的父母，在门口，笑吟吟看着，老两口正商量着，要不要找师傅，来贴上瓷砖。 估计去过哪里的干部家参观过，一个喜欢巴掌大小的方型瓷砖，另一个中意拇指大小的马赛克小瓷砖。 李峰倒是不参与其中，样板房见识过多少了，再好看的装修风格，他脑海中都有。 只是，恐怕并不适合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的审美，目前这种审美，恐怕还得等二十年，才会有新的变化。(本章完) 第1332章 江德福的邻居 累，混身疲惫，这不是错觉。 这是秦淮茹下缝纫车间后具体感受，如果说在钳工车间，还可以偷偷懒，在新车间，简直就像是在坐牢一般。 钳工干活的时候，至少还能走动走动，在缝纫车间，双腿就跟焊在了踏板上，时刻不停的上下踩动。 那种造型特殊的马甲，缝好后也不用她搬，没缝好的也有人送过来，她只要在缝纫机上，一直踩缝纫机，把马甲从针头下一点点推上去。 可不就跟坐牢没多大区别，只有喝水，上厕所，吃饭时，才能暂时离开工位，不然，积累起来的马甲，只能堆在自己的工位前，那样就太显眼了。 这是金股长那句话的后遗症，这个新车间，没有调岗，只有开除，谁都怕被开除。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何雨柱，身上有一手厨艺傍身。 “行了，裁剪室的布，正好用完了，得到明天才能送来，今天，就先到这里~！” 皱着眉头的金股长，从裁剪室走了回来，手中的长木尺，拍打着手掌心，看了一眼缝纫车间，挥了挥手中的木尺。 “今天是可以提前下班么，金股长？” 秦淮茹头都没抬，再给机针上线，听到别人问，也只是竖起了耳朵，新房的钥匙，可还在维修科等着她呢~！ “想什么美事儿呢，没到下班点，你提前走干什么，上班时间，你们是厂里的，下班时间，才是你们个人自由支配的~！” 本来下午该送来的布料，推迟了，金股长心里就窝着火，还想提前下班，他们车间是特殊，但还没特殊到这个份上。 “军工厂，没军事化管理，都算客气的，你们一个个在你们原来的车间，是什么名声，还用我提醒，我是带着上级领导的嘱托，改造你们思想来的，还想先把我给改造了，倒反天罡~！” 金股长说话不客气，当然，也没不客气到用手中的木尺打人，只是批评，让他们不停的干活，也不是他的想法，是政教科对于这些人的处理意见。 工作中越是喜欢偷懒，偷奸耍滑，那就是要多干~！ “干完的，想休息休息，就歇着~！” “现在，你们是累的点，我也明白，我也知道，我问过李书记，我们这个车间的新指标，他说没有指标，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提醒了吧，就是不设上限，能生产多少生产多少~！” “这是你们还能有能用上的地方，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用，对厂里有用就是对部队有用，对国家有用，没用的人，军工厂开除你也是跟玩儿一样~！” 搬了条凳子，金股长最习惯干的事儿就来了，给这些人上课，吓唬吓唬他们，这个吓唬出发点是好的。 是冲着，把他们这些人道德品质给提升上去，思想的滑坡，必然导致道德品质的败坏，两者之间是紧密联系的。 不正经的用木尺当痒痒挠，挠了挠后背，看着陆陆续续有的干完活的，缝纫机已经停了下来，金股长继续吓唬。 “军工厂是属于部队管理的，耿彪，听说你在热轧车间，是个有名的刺头，诨号混世魔王，听起来是挺彪的，你要是被开除，找地方政府，你看他们能不能管到~！” “地方上压根管不到，至于部队，车间只要把你日常表现的情况说明，给递上去，唉，你连部队大门你都进不去~！” 被金股长点到名字的那位，脸庞顿时变了颜色，缝纫机下面的拳头捏了捏，最终还是没吭声。 工作关乎着工资，工资，关乎着他这个人能不能在社会立足。 捏拳头的一幕，金股长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但多少还是能从耿彪的脸上看出点不忿。 “我不会打架，我知道有人都想把我揍一顿，教训教训，我倒真希望你们能动手，只要不打死，我反正还有救的机会，你们就连挽救的机会，厂里也不会给了~！” “挨了打，李书记还能记着我，反正我当了这么多年股长，李书记提干时当股长时，我就是股长了，我也当够了~！” 双手一摊，金股长笑眯眯的把阳谋说了出来，有本事就揍，你敢下死手么，不敢…… “不敢就老老实实干活，现在是累了点，因为，另一个车间，产能还没提上去，等他们产能上去，我们这边，就能增添人手，增添缝纫机，上面已经答应我了~！” 手指头往上方指了指，当然不是指二楼的李学武，而是他的直属上级。 “行了，今天就讲这么多，讲太多，你们也听不进去，配合政教科改造是你们的第一要务，心里有想法的，可以找我说，我这人，也不是不近人情。” “尽量能把你们所有人，都留下，我不求你们感谢我，自己争点气，别人看不起，那就站起来让别人看得起~！” 双手拍了拍膝盖，金股长感慨了一声后，站起身，离开了这个小车间。 待金股长走后，压抑的氛围这才随风飘散，要说怨言，怎么可能没有怨言，连刚来没多久的秦淮茹，都感觉非常累。 手中的活停下后，双腿还在下意识踩缝纫机，锤了锤肩膀，把缝纫机头，放了下去，直接趴在缝纫机的桌面上了。 干这种活，简直就是折磨。“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秦淮茹还得养着一家老小，这些话，她不敢说，但车间里，有别人敢说，当然，也只是，在金股长走后，才敢说出心声。 “不想干，你就走呗，别连累我~！” “我没说不想干，我晚上回去做梦，都是在踩缝纫机，你明白么，梦醒了，一上班，还是踩缝纫机~！” 说话的人委屈极了，早知道过这种日子，还不如在车间里好好干，哪怕稍微表现的正常点，也不会送到这里来。 “还能回去么？” 这个问题，让十几个人，全都焉了，坐在缝纫机前，就是一整天，腰酸腿疼，不还是回不去了么。 这里没有调岗，只有开除。 “我们可以写信，给工会写举报信试试，这也太不把我们当人了~！” 话题越聊越歪，总有憋着火的，心里不甘心的，自己不敢干，又捣鼓撺掇别人做。 这点道行，秦淮茹还是能看出来的，因为，这事儿，她也想过，只是她刚过来，跟这里的人还并不熟悉。 “我去上个厕所~！” 找了个由头，不参与这种聊天，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金股长安插的眼线，哪怕没有眼线，回头参与这种聊天，被金股长知道了，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小鞋穿。 出了缝纫车间，没看见金股长，秦淮茹给舒缓了一下肩膀，随后便行色匆匆的往机关办公楼走去。 新房的钥匙，还是要领的，昨天人多，要排队，上个厕所功夫也没那么多时间，秦淮茹也不想让现在的人知道，自己集资了新房。 貌似这些人里，除了自己，好像只有金股长参与了集资，昨天这些人也只是聊了聊，每个人都是羡慕，这也让秦寡妇挺自豪的。 过程是艰苦的，但结局是好的，只要拿到钥匙，搬离了现在的院子，谁还管那些名声不名声，楼上楼下谁都不认识谁。 今天的维修科，外面倒是没有排起长龙了，心急的，昨天已经领过了。 “15号楼西单元101，秦淮茹，这是我的证件~！” 忐忑不安的把证件递给了办公桌前的干事，秦淮茹看着抽屉里，一把把青铜钥匙，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一楼，那可是干部，才能住的上的，多个院子，就算婆婆回来就怎么样，把院子顶一封，以后就在那里养老了~！ “哝，给，搬家后，把旧房钥匙退回来~！” 大致看了一下证件，核对了一下本子上的记录，维修科的干事，直接把钥匙递了过去，直接让秦淮茹签字。 “你是西单元101？” 秦淮茹在弯腰签字的时候，隔壁桌，也在办交房手续的汉子，已经签好字准备离开了，看着秦淮茹领钥匙报出的房号，拧头看了一眼。 “嗯，对，怎么了？” 签好字的秦淮茹，赶忙把钥匙放进了钱包里，抬起头看了看这位身材壮硕的汉子。 “没事，我是你隔壁的，西单元102，原来，你是我的邻居~！” 这个汉子，很显然，就是在媳妇撺掇下，也跟着集资了一套的江德福，昨天人多，他也没过来，没想到，今天，临下班前过来，竟然碰上了自家的邻居。 “我叫江德福，研究所的保卫干事~！” 江德福已经许久没有穿那套白色军装了，反倒是保卫制服天天穿，看着面前，这位女同志，落落大方的和她握了握手。 “哦~你好，你好~！” “我在缝纫车间，真巧啊，研究所，是运输科边上的么？” 下意识的撩了撩发丝，领过钥匙的秦淮茹，从维修科办公室走了出来，看着这个身材如同铁塔般的汉子，有些含蓄的问道。 “对，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希望，多多担待~！”(本章完) 第1333章 老刘的信仰很坚定 看着秦淮茹跟某个不认识男同志，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维修科。 躲在机关办公楼鬼鬼祟祟的刘海中，把脑袋缩了回去，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这寡妇，又跟哪男人勾搭上了，还是保卫科的？” 挠了挠下巴，老刘猜不透，那个男人穿的确定是保卫制服，光齐放在家里一套，搁办公室也有一套。 本来就有些弄不清情况，秦淮茹不是跟崔大可扯了证，俩人都把房子集资好了，怎么又蹦出来了个男人出来。 看了两人远去的背影，老刘抓了抓头顶有些稀疏的头发，不认识，不认识回去问光齐就认识了。 对于寡妇混乱的私生活，讲道理，刘海中也懒得管。 但要是保卫科的人员，作风不够正，私下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得提醒一下，作为科长的儿子，免得到时候受牵联。 站在了楼下，看着维修科进进出出的工人干部，老刘把手一背，认识不认识的，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今时不同往日，他是科长父亲，虽然他不是干部，但七级工、兼分房委员会委员再加上科长父亲的光环，在各车间，知名度还是有的。 “先给一把，等旧房腾出来，拿旧房钥匙来换~！” 维修科敞开的窗户口，能听到里面的办事人员，重复说着的话，老刘摇了摇头。 光齐现在住的，还是他的房子，倒是不用腾旧房，昨天已经拿到了三把钥匙，转眼，成家后的老大，就得搬出去住了。 孩子大了啊，翅膀比他这个当父亲还要硬了，能自己飞了，虽然没提分家，但这个家，从拿到新房钥匙的时候算起，已经开始分了。 在一楼的军容镜前，老刘整理一下发型，扣好了衣领的扣子，衬衫塞进裤腰带里。 秘书办打电话，联系到车间，让他找李峰，下班回到院子里，他可以随便点，但在厂里，这就是工作，得讲究这些。 这是跟自家儿子学的，这叫，要讲干部形象。 以往，上机关楼的楼上，老刘可能会拘谨一些，但现在底气不同了，对于机关干部，也没当初那么高看了，挺胸抬头的上了楼，直到李峰的办公室前。 再次低头看了看，看到收拾利索的形象，这才敲响了书记/厂长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李书记~！” 进门的刘海中，立马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上半身微微前倾，放手交叉放在了腹前。 哪里还有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形象，现在来看，就是个找领导汇报问题的普通工人。 “先坐，工作中得称职务，我就称呼您刘委员吧~！” 刘海中在锻工车间，没什么具体的职务，就是个七级工，要说职务，最多是学习小组组长。 能被李峰在工作时称呼一声刘委员，刘海中一个激灵，从天灵盖直达脚底板，脸上的笑容压不住啊~！ “要的，要的，工作就是工作，不存在其他的，怎么正式，怎么来~！” 含蓄的摆了摆手，李峰让他坐，他也不会立刻坐下去，要商谈事情，还是得等领导过来，一起坐下。 老刘虽然不是干部，但现在，越来越有干部的样子了，文化程度不高，但细节方面确实挺细，讲究人。 “那个，分房委员会，最近怎么样，交房后，有许多房子得空出来，委员会这边，要提早做好准备~！” 李峰手里拿着一份单子，这是沪上调来的这批职工，他们的家庭卡，每个人都需要房子，但又没有参与集资，只能从这批房子里，单独划一部分出来。 涉及到红星787厂的研究所，这份名单，老刘看没问题，但其他委员，李峰就不了解了。 “嗯，都，都考虑到了，昨晚，开了个临时的碰头会，会议上，就是统计之前的名单，看还有哪些人，需要申请的，哪些人想要参与集资，在房子下来后，要去再复查一遍~！”老刘一开始说的还有些磕磕绊绊，但看李峰鼓励的眼神，后面就顺畅多了，这些官话，文化水平不高的人，还真不好说出来。 “很好，这里是研究所的一部分人的名单，他们是从外地调进厂里的，属于保密部门，厂里把他们要过来，也要考虑住房，目前还都是住在集体宿舍那边，短时间可以，但长时间，还是得有个住的~！” “他们后面，愿不愿意把家里人接过来是他们的事儿，但我们不能让人家继续住集体宿舍。” 听到李峰这么说，老刘赶忙点头，从口袋里抽出了眼镜后，捏着眼镜腿，看着上面的人员明细。 “这些人，属于我们厂的高度机密，您也是老同志，又是我的街坊邻居，也是光齐的父亲，还是分房委员会的委员，我不是说想给他们走后门，也不是想插手委员会的工作，而是特殊情况，这份名单，你可以看，但其他人不行~！” 对于李峰的信任，老刘嘴唇哆嗦着，连连点头，他文化水平是不高，喜欢装干部，但李峰不一样，他一个厂长，这么信任他，还是很感动的。 “没，没问题，我，我来解决，他们新调进厂，外地过来也没房，不用探访，根据户口上的人数，安排大小，我一个人能搞好~！” 不能搞好，也要能搞好，你叫老刘写文章，做行政性工作，他肯定头发都得挠没了，但分房子，这种事务性工作，他绝对没问题。 特事特办么，研究所的人，也是自己人，只要是厂里职工，在京城还没房子，那就排到了分房的前面，是分房委员会重点照顾对象。 “行，等维修科，把旧房钥匙收回后，你们委员会对接一下，到下个月名单给到我，连带分到的房屋，最好连带钥匙一起，我就直接让他们直接搬过去住了~！” “保，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办公桌后面的衣架上，挂着的绿军装，刘海中直接按照电影中的调调，拍起了胸脯。 “这次请你来呢，还有第二件事，不过还要再等俩月，索性今天就一块说了，你回去自己考虑一下，时间很充分，想好了再来找我~！” 刚准备雄赳赳气昂昂大干一场的刘海中，听到李峰还有其他事情交代，微微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昨天去家属区，碰到了街道办派来的同志，我们的家属区是东城最大的小区，街道那边已经开始筹建居委会，那位同志，是派到居委会的主任~！” 李峰双手合十，刘海中也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当听到居委会时，顿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这个社区，因为都是我们厂里的职工以及家属，但街道办，毕竟跟我们厂不太熟悉，工人这一块也比较团结，需要我们支援一些人，去一起帮扶，把这个班子给搭起来~！” “讲直白点，就是要能压得住，不然，出了问题，居委会连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好处理~！” 李峰讲到这里的时候，刘海中的呼吸，都有些停顿了，双眼绽放出的炽热，连李峰都能看得出来。 老刘就是这样，有心眼，但不多，心里不太能藏住事情，跟杜飞一老一小打配合，那小子聪明点的话，至少能把控住。 “居委会正常来说，是要靠居民选出来，但我们厂特殊情况，住户基本都是我们厂的职工，街道等于也尊重我们，都为了干好革命工作么~！” “你呢，在厂里的家属楼，有管理经验，几栋楼我看管倒挺好，职工们也信服你处事公平，其实居委会能有什么事儿，就是些鸡毛蒜皮的矛盾，能镇得住他们，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对对对，没错，就得是这样，要能镇的住，我是七级工，要给别人，肯定压不住他们~！” 此时的刘海中，胸膛都挺起来了，从四合院一大爷，到厂内家属楼一大爷，再到家属区居委会，他就算不是干部又怎样，光靠厂里七级工这个资历，就能把一些刺头给制住。 “刘委员，你积极追求进步，我是了解的，但年龄大了，错过了机会，但这次，我认为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那位杜飞，杜主任，年龄跟我差不多大，人也有干劲，现在单位都注重干部年轻化，早晚得回街道的，你如果过去的话，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提拔干部后，工资会低一点~！” 老刘听到这一茬，脸上的肥肉，立马打了个哆嗦，随后拨了拨头顶的发型，把不多的头发，硬是拨成了三七分。 “我们工人阶级，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钱对我们来讲，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为了我们祖国，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为了全体人民-服务~！” 这一段话，老刘不知道准备了多久，背了多久，但在李峰说完后，立马没有一刻的迟疑，也没有一点结巴，一嘟噜全说了出来。 这思想觉悟，让李峰都为之深深震撼，那种笃定、坚毅的神情。 甚至，李峰都感觉，他那枚档员的胸章，就该挂在老刘的胸口。(本章完) 第1334章 安泰的安排 看着桌上的黑色电话机。 江德福此时有些犹豫，电话机旁边，就是青铜钥匙。 跟刘光齐一样，两个人都没有住房，只是一个住父母那，一个住研究所办公室，所以直接领了三把。 他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给安杰打个电话，把这事儿，说一声。 但媳妇那个对房子的中意劲儿，江德福怕打了电话，安杰的热呼劲一上头，立马跑京城来看。 按照时间推算，去年十二月份来京城探亲，带着种子回去，那下个月预产期就到了，京城离青d不算远，也有几百公里，挺着大肚子坐火车过来，他这个当丈夫的还是有点担心。 但要是不打这个电话呢，提前交房，没跟安杰说，她生完孩子，一定会生气的。 这是一种当丈夫当出的第六感的直觉，打或者，不打，都是两难的选择。 “喂，麻烦帮我转青d，青d海军家属院，算了，转安公馆~!” 想来想去，江德福还是犹豫了，离预产期就差这一个月，消息跟安杰大哥说，他做事比较稳。 有大哥和嫂子看着，安杰就不会那么容易跑过来了，至少，一切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喂，哪位~！”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响起，这大舅哥的声音，什么都是都是这么从容不迫，让江德福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去。 “我，江德福~！” 电话机那边的安泰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了江德福接下来的话。 “哥，安杰，下个月应该就生了，有个消息，我不方便直接告诉她，您也知道她的脾气，我怕她一冲动，来这里找我~！” “是这样的，她上次来我这里探亲，非，非得硬要弄一套家属房，现在房子钥匙拿到手了，我不好直接跟她说，怕她直接就跑过来了，不说的话，回头又得怪我，你们跟她讲，方便一点~！” 电话那头的安泰，看着走到自己的这边安杰大嫂，把食指竖在了唇边，示意她先别说话，至于旁边的妹夫欧阳懿，还有小妹，看到这架势，也都不再聊天，转头看向了电话机。 “哦~，有套房子也是好事，这事儿，我会转达的，也会把她看好的，放心，孩子不生下来，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会让她乱跑，前两天，你大嫂还去看她了，安杰状况很好，医院大夫也检查了，没问题，你安心服役~！” 食指头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安泰一番叮嘱，让电话那头的江德福放宽心。 从说话的语气，还有委婉转达的方式，能看出，江德福对妹妹安杰，还是很关心的，这点很重要。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稳定下来了么，现在有了房子，以后是准备把人接过去，还是什么打算~！” 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安泰并没有立即挂断电话，妹夫快一年没看见人，也快一年没联系过了，他是军人，安泰不怪他。 但是未来，江家是什么打算，他还是想知道的，江德福目前在哪里也不知道，还弄了套房子，这妹子要是一块跟过去，以后在外地生活了。 那他这个当哥的，还是得问问的，安家，现在还能在激流中不被冲垮，离不开他这个妹夫。 “稳定现在是稳定下来的了，安杰，安杰她是想来这边住家，但我怕她过不习惯北边的日子，这边有风沙，老欧是知道的~！” 涉及到未来的日子，江德福，也有些踌躇，看安杰折腾着非要集资买房的样子，江德福能猜出来，她想跟过来，不想夫妻异地生活。 那这件事，大哥既然问了，江德福还是隐晦的跟他说了北边的区域，剩下的，自己猜。 离的倒是不远，你同不同意，安杰要是想搬过来，你我都拦不住啊~！ 安泰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妹夫，老欧，说的就是他，江德福说他知道，再加上提的是北边，又能让自家妹妹主动跟过去。 答案那就比较明显了，肯定是个大城市，荒郊野外的他妹妹那个德性，也不可能主动跟过去吃苦，少不得还会埋怨，现在看，只能是去享受了。 “哦~，看她自己意愿吧，我这当哥的，也不能做她一辈子的主，她已经嫁进了江家，那就是你们江家的媳妇，家属随军这块，没多大问题，我跟你想法还是一样，得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 挥了挥手，把爱人拨到了一旁，不让她吱声，江德福隐晦的把地址说出来，不就是怕自己这个大哥不同意么。 只要妹妹不是去穷山恶水吃苦，安泰怎么会不同意，就算是穷山恶水，该去也得去，现在看来，倒像是享福去了。 北边，风沙，老欧知道，那只能是那个地方的，大公鸡的心脏位置，火车一天一夜也就到了，这点路程，安泰完全能接受。 安泰的漂亮话，让江德福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安杰想来，他也拦不住。 更何况，有房子，就有家了，江德福也挺想俩孩子的，能住到一起生活，也是好事，只要大舅哥不反对，那问题，就不大了。“行，大哥，目前，我还是没法回去，麻烦，安杰生的时候，让大嫂多照看着一点~！” “没事，你放心，你大嫂，比我这当哥的还上心，预产期前，我就让她去照看着，你安心服役~！” 电话这才挂断，刚才没有吱声的一家几口，目光全集中在了安泰的身上，这下不用猜了，都知道是江德福了。 “这都快一年了吧，这时候想起大哥来了~！” 欧阳懿，并不知道那头电话里，江德福提到了他，只是对于这个大老粗妹夫的不忿，这才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安杰的妹妹安欣，赶忙扯了扯丈夫的胳膊，这个时候，丈夫还在耍小孩子脾气呢~！ “是德福？” 大嫂瞥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欧阳，隐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吱声，坐在了丈夫边上，一脸柔和的问道。 “对，安杰的事儿，你等会儿，再去她那看看，反正在家里，也没事，他一个人在外头，不放心安杰~！” 安泰揉了揉太阳穴，同意未来安杰随军家属去京城，但目前的风头，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那我过去了，这两天，正好准备的孩子用的东西，我给她送过去~！” 大嫂和丈夫的性格差不多，温婉如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丈夫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作为爱人，她能猜出丈夫的想法。 欧阳口中的大老粗，也是她的妹夫，安家目前的定海神针，总归还是要上心的。 “安欣，你也过去，一块去看看~！” 揉完了太阳，看着这个有些头疼小妹夫，安泰索性让两个女人都走，有些事儿，女人不方便听，但男人之间，可以交流。 安欣一开始还看不出，安泰和欧阳想单独聊聊，最后还是大嫂直接拽了胳膊，使了眼色，这才撅着嘴走了，她也想听听，两人之间聊什么。 “你在京城，还有认识的人么？”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安泰知道，这是爱人提醒自己，已经离开家了，立马单刀直入，向欧阳懿问道。 “京城，认识的人？” 反观欧阳这边，反应就慢了半拍，刚重复了这句话，立马灵光一现，也猜出了江德福目前，恐怕是身在京城。 沉思了片刻，欧阳懿也没法说出具体的人来，华清大学毕业后，他就出国深造了，要说认识，肯定有一些人。 但距离那段时间已经太过遥远，从毕业后他就没有联系过了，早就断了，回来工作没多长时间，就被清退，只能回青d，也没时间联系那几个同学。 “有认识的，我同学还有几个，是分在了京城，不过，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 现在不说寄人篱下，也差不多，家里的生活开始还得指望大哥大嫂帮衬，欧阳对大哥是尊重的，只会实话实说。 “安杰上次探亲回来，说坐火车一天一夜，我猜，他人应该是在那边，现在被安杰督促着置办了一套房产，已经拿到钥匙了~！” “他怕安杰这时候跑过去，马上不快生了么，让我和你大嫂，先把她稳住，但估计，以后一家子，还是要过去住~！” 作为激流中挡在前面的那块石头，安泰知道安家离不开江德福的，其中他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位出国回来的妹夫。 安家的产业已经公私合营了，目前至少还算稳当点，某些人，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但欧阳是国外回来，加上心高气傲，恐怕未来的路，不会是很顺。 在青d，如果继续待着，安泰在钱的方面，能帮衬的起，但要是口无遮拦惹下麻烦，安家就没有办法了。 “这样，安杰生完孩子，到时候如果要搬过去，我不能离开，但你可以，你跟着一块，试试联系你华清的同学，看能不能有个地方落脚~！” “现在的形势，你回国，但是又没上班，往后这是不行的，江德福在那边，你跟过去，比在这里要稳当，他哪怕没法给你安排工作，但你只要在那边，他就能照顾到，另外，京城的风向，比青d看的更清楚~！” “你人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实在不行，没办法落脚，帮她搬完家，你还可以回来，我这是为你考虑，也是为安欣考虑，你回国，要考虑的是为国做出贡献，做出贡献，没人能动你俩，待着不动，反而惹眼~！” 大哥的一番话，可以说把目前的状况，已经给这个妹夫从上到下捋了一遍，指出了一个大方向。 哪怕欧阳看不上江德福，但京城，有他照应着，再加上当初华清的同学，搞不好，还真能留下来。(本章完) 第1335章 强哥 清晨。 破晓的骄阳笼罩在大地上，仿佛注入了生机和活力，让整个京城，都开始热闹了起来。 四合院西跨院，刘强叔侄俩，早早就已经开始起床，烧水的烧水，准备草料的准备草料。 新鲜的骡子粪便，被刘雷从棚子里铲了出来，两头骡子，打着响鼻，用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和后背，这要么是饿了，要么，就是表示渴了。 把粪便清理出来后，就被倒进了公厕后面的化粪池。 这要是搁农村，俩头骡子的粪便，可得收起来，用来肥自留地上的瓜果蔬菜，只是在城里，没那个机会，只能可惜的倒掉。 回来时，铺草料，撒上一些豆子，盐巴，还倒了点玉米面进去，两头牲口吃的高兴到直甩尾巴。 那边的刘强，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下了两把面条，加上荷包蛋，吃的也算是非常好了。 “多吃点，不够再下，这两天你忙着搬家，力气出的多，身体不能搞垮了~！” 手中拿着半茬大葱的刘强，看着大侄儿吃的狼吞虎咽，特地叮嘱了一下。 整个京城圈，现在都知道了这条消息，轧钢厂工人们要搬家，刘强也没有吃独食的打算，几百户人家，光靠他们俩叔侄，在这几天搬完，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消息是他从京城站那片区域的板爷圈给散出去的，他占了个火车站出站口的好位置。 圈里人也有人眼红，这是不用想的，该分润就分润，让圈子里的人，知道最近什么风口好挣钱钱。 都不容易，底层人，而且叔侄俩毕竟不是本地人。 “我没事，年轻~！” 刘雷龇着大白牙，拱了拱肱二头肌，鼓鼓囊囊的肌肉，能看出问题不大，在外打拼，不怕累，只要能多挣钱回去。 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过年回去，带着钱呢~！ “干不过来，就叫上我一块，火车站那边，反正离开那一会儿，也没事~！” 两个人的客源不同，刘雷常趴活的地方在王府井，各有千秋，一个是旅客比较多，一个是京城住户比较多，像今天，就是别人提前预约好了，给人搬家。 “有人，大城让他媳妇弟弟，给我搭手，趁着暑假挣点学费，他也能下苦力，到时候跟他一块分嘛~！” 搬家这个活，是比单纯拉人来钱要快，因为要搬很多东西，有时候一趟还搬不完，但刘雷也知道，要找人一块分担，主要有些大件东西，像实木柜子，一个人也确实搬不来。 “行，你自己把握，有什么麻烦，你去找那只有一条胳膊的工地领导，他姓葛。” 老葛老葛，叫习惯了的，真没几个知道他真名姓段，。 吃饱了，饮饱了水，刘强就把骡子给放了出来，先活动活动，随后开始准备车架，别说，角铁焊接的车架，是好使，都三年了，除了磨的锃光瓦亮，都没变形。 反倒是车胎都已经换过了，当初的橡胶实心轮胎，早已经更换过了，刘强在外甥那也没打听清楚，稀里糊涂也就交待了。 两头牲口被从栏里放了出来，也没轮跑，院子里刨刨蹄子，乖乖等着上鞍套，这么些年，早忘记了在草原驰骋时的场景，脑海里，也有了生物钟，知道自己上班的时间。 纯纯牛马…… “哎呦，起的可真早呐~！” 叔侄俩，正忙活着给骡子扎皮带呢，就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 女的，挺会夹的，刘强刘雷对视了一眼，随后统一看向了院门口。 “秦淮茹，你也挺早……？” 刘强把皮带勒紧骡子的腹部，扣好后拍了拍手，转身看向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寡妇。 看她的样子，摆明故意的，俩人刚准备出门，就堵过来，院里可是传言，秦淮茹也拿到钥匙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么？” 示意刘雷继续忙活，刘强走到了门口，打算一个人应付，给这秦淮茹干活，估计吃力不讨好，作为叔伯，他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这样，厂里的家属区交房了，很多去拿到房的人，这两天都得搬家，今天不周末么，我觉得，你们去那边，能接到活~！” 秦淮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刘强，又看了看刘雷，看起来，年龄大的，没年龄小的好糊弄啊~！ 刘强和刘雷再次对视了一眼，这消息，他俩可是早知道了，只不过，刘强要保住火车站的地盘，刘雷无所谓，王府#那边，是排着队的，去不去都无所谓。 “嗯，不错，雷子马上得去，已经有人提前约好了，我这边，得去车站，下半年会议比较多，有些晕车的领导，我得负责送一送~！” 贾张氏有多难缠，叔侄俩又不是不知道，面前的秦淮茹，刘强也不想接她家的活，话里已经透露出回绝了。 邻居跟邻居，在人心里也是有排行的，最垫底，最不讲究的老阎家，虽然抠搜了一点，但送于莉去医院生产的那一趟，还是给叔侄俩包了红包，不多，但也给了钱。 至于秦淮茹，生槐时送医院的账都没结，别说红包了，不被她占便宜就好了，别想着去占她家的便宜，这叫共识。 然而，听出了刘强回绝的秦淮茹，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撩了撩鬓角的发梢，沉吟了片刻。 “领导哪里会乘这么早的车，这样，早点去家属区，还能接着两趟活，出来不就是挣钱么，我家里东西也不多，顺带帮忙带几件，都是街坊邻居么，那缝纫机，我也搬不动~！” 走是不可能走的，找别的板爷，挨不挨宰，秦淮茹不知道。 反正钱肯定少不了要付，但家也要搬，找西跨院的叔侄俩，顺路带上，还省了坐公交车的钱。 不算计不行，家里没钱了，要是没出崔大可的事情，秦淮茹也不会想着省下，这几块钱。 现在家里就靠那几十块过日子，能省则省。 刘强这下麻了，嘴角不停的踌躇，刘雷也是，站起身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位中院的小嫂子。 一说顺带，帮忙，那不就是想着白女票么，从南锣股长，到家属区可不近呢~！ “我们今天……！” 还没等刘雷回怼，刘强一伸手，拦住了他。 寡妇脸皮厚，这是四合院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刘强没想到，能这么厚到这程度，哪怕实话实说，钱这块暂时周转不开，也比现在耍这个心机要让人容易接受一点。 “你要带哪些东西过去？”刘强试探性的问道。 “也不多，放被子箱子，还有橱柜，缝纫机，这几样，我想先弄过去，其他东西慢慢来，下一……” 刘强的试探，让秦淮茹以为，又拿捏住了，白女票一趟搬家，再加上带上仨孩子，还有非得要跟过去看看婆婆，又省了几张车票钱。 “还下一趟？”刘雷心里犯着嘀咕，看秦淮茹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我家在一楼，不用搬上楼，就帮忙搬到屋里就成，强哥，我也知道你人好，反正你去火车站也不急这一会儿，帮帮忙吧~！” 说着，秦淮茹抓住了刘强的胳膊，顿时让一旁看着的刘雷，汗毛都竖起来了。 帮还是不帮，刘强听着秦淮茹软言细语，一时间陷入了为难，这趟活肯定不挣钱。 秦淮茹走了，刘强一脸晦气的生着闷气，自己气自己，大侄子刘雷也是气不过，谁让他大伯把这趟明显亏钱的活给接了。 “我年底回去，我就找我婶子说，大伯给寡妇家搬家不收钱，人家就喊一声，强~哥~~，我大伯耳根子立马就软了~~！” 看着刘雷拔腿就走，刘强烦躁的抓了抓头顶的头发，感觉过年回家，要出事。(本章完) 第1336章 有人忙着搬家，有人忙着看房 “可别给我磕着碰着，这缝纫机，当初可是了半年工资才买的，磕着，你可赔不起~！” 哪怕知道贾家非常难缠，可真给搬了，刘强才算真见识到，贾张氏的恶心。 她儿媳妇明明都没打算出钱，她这个老一辈的跟不知道似的，不光盯的死死的，害怕人偷东西似的，嘴里的话，还忍不住让人生气。 “那你自己来，我是赔不起，那你自己搬~！” 缝纫机本来就不轻，已经搬到前院的刘强，听着贾张氏还在絮絮叨叨，实在忍不住，索性往地上一放，直接开摆。 什么东西，不想钱也就算了，只想着赶紧把秦淮茹家给送走，以后离开了这个院，纯当清净下来了，她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贾张氏还真不知道自家情况，也不知道儿媳妇白女票的这一趟的车还有人力，一看刘强撂挑子了，顿时大眼瞪小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住，强哥，我妈不会说话，妈，你回来，别去添乱啊~！” 从中院跑过来的秦淮茹，一脸的埋怨，赶忙拽着婆婆的胳膊，她婆婆不知道，她可是门清，人能忍到现在，也算是脾气够好了。 夏天，住在耳房里的李峰，窗户本来就开的，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揉了揉眼睛，一条胳膊撑着草席，看了看外头的情况。 边上靠墙位置的李慧，睡的四仰八叉，给她爸硬是挤到了床边，外面哪怕再大的动静，孩子贪睡，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就提醒一声，你还倒不乐意了，就是给主家干活的？” 贾张氏现在可不再惯着这儿媳妇了，从农村回城她，性格更为乖戾，双手往腰间一掐，那泼妇劲就拿出来了。 “怎么回事，强子？” 李家主屋这边，李峰的母亲，肩膀披了件外套，此时也打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讲道理，刘强很少跟院里人发生矛盾的，今儿，怎么摊上跟贾家吵起来了？ “没事没事，帮我搬家呢，您继续睡您的，马上就好，不耽搁时间。” 看着刘茵从屋内走出来，秦淮茹顿时一脸讪讪的笑容，这可是李峰她妈啊~！ “哦~，搬家~!” 这时，老阎这边，可能动静也吵醒了老两口，也跟着从窗户口探出了脑袋，穿堂旁边的老赵家，也是如此。 “呦，终于走了，还有这好事，强子，你抓紧搬，搬不动的你跟我招呼一声，我来帮你~！” 相比于老阎家的无动于衷，老赵家的当家人，听到贾家要搬走的消息，恨不得立马拍手叫好，直到窗户口的赵大娘，拍了一下老赵的胳膊，提醒了一下才稍微收敛点。 话中的意思谁听不出来，贾家人憎狗嫌到了这地步，老赵家最是深受其害，一听要搬，宁愿搭把手，都赶紧把这尊瘟神给送走。 “你说的什么放屁话，我家搬家，你就这么高兴？” 贾张氏阴森森的目光转向了老赵家，好家伙，老赵头一句话，刘强身上的仇恨就被拉走了。 “嘿呦，我不光高兴，我还要买挂鞭炮放放，孩他妈，去，排队去去买肉去，挑肥的，再给我打二两酒，今儿，我家吃肉~！” 看着老阎挤眉弄眼指了指自己，一脸坏笑，老赵头更是来劲了，刚才赵大妈的暗示，立马没了效果，趴在窗户口，嘲讽力度直接拉满。 贾家要搬家，赵家喝酒吃肉，还要放挂鞭炮，这哪里是送人呐，简直就是送瘟神，笋都被夺完了。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忍到了贾家搬家，老赵家也确实忍够了。 “你~！” 贾张氏没想到，就半年不在家，回到城里，都不拿她当回事了，以往闲话都不敢多说的老赵，竟然敢骑在贾家头上拉屎撒尿了。 “我什么我，抓紧走吧，没人送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兔子，兔子窝也赶紧搬了，夏天感情臭的不是你家~！” 赵大妈连拉带拽，都没把老赵给控制住，最后只能把窗户关上，就这，老赵说的话，还是让院里人听的清清楚楚。 局面弄成这样，这节目效果，是刘强没有想到的，想板住脸，结果嘴角的笑意还是不小心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你先给她们搬吧，别多说了，我等会儿，也去房子那看看~！” 多年邻居，混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说自作自受，刘茵还能说什么，贾张氏刚才刻薄刘强的话，她又不是没听见。 只是考虑刘强在做生意，邻居虽然恶心，但钱还是要挣的。 说道搬家，儿子全款集资了一套家属房，刘茵这个当妈的又不是不知道。 不管是给李楠的，还是儿子自己住，这到现在，她可是连这处房子都没去过，正好儿子休息，带着孙女去看看也挺好的。“我们的那栋楼还没交，估计还得等两月~！” 耳房里，李峰已经起床穿好衣服了，帮慧慧把肚皮盖上毛毯，看着进门的老母亲，赶忙说道。 “那我也得去看看呐，它屋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还不知道，该置办哪些东西~！” 交不交房，不耽搁她先去瞅一眼，那么多钱出去，不看到房子，当妈的怎么会愿意。 贾家都开始搬了，李家的新房也得准备些新家具，李家现在也不怎么缺钱，该打新家具，都得打新的了。 “行行行，您去看看，哎呦，我就不去了~！” 料想今天周末搬家的大有人在，李峰也不想去凑这热闹，他这个书记去了，都不自在。 看出了儿子不打算去，刘茵也没多说，不愿意她就带孙女去，坐公交车过去就行。 睡的正香的李慧，被奶奶给摇了起来，揉着眼珠子，本来还有些不乐意起床，听说今天带她出去玩，立马就精神了。 “那房子~！” “到时候给李楠，你看着给她置办吧，我那不缺什么~！” 新中街的房子，那是崔大哥获得全国劳模，公交公司奖励给他个人的，产权明晰，收都已经收了。 楼上楼下，什么都不缺，好歹还是二环边上，三环外的家属区，李峰也看不上，看母亲又再问这个问题，摆了摆手，用着笃定的口吻说道。 “这孩子，当兵都走了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回不回来~！” 再次确认过一番，房子确实给李楠，刘茵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回不回来，该准备还是要提前备着。 主要是，过年来时的小伙，看起来品性确实不错，她当时要揍李楠时，能主动挡在她前边，惟独是个外地人，但李家何尝又不是外地人呢。 早点准备一套房子，留着到时候给小夫妻结婚，也成，刘茵也不舍得让女儿远嫁，这也算暂且了结了一段心事。 “我看呐，难，上次送来了个三等功，武装部的人，要是再来一趟，估计就得留队咯~！” 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端着脸盆的李峰，耸了耸肩膀。 母亲的想法，他怎么能不知道，拐弯抹角打听着那个刘峰的事情，但李峰也不知道，刘峰那时候摸没摸林丁丁。 摸了，这事儿，就肯定不能成呐，名声不好，处分还上了档案，没摸，那再说咯，还得看两人之间能不能看对眼呢~！ 端着脸盆出了门，结果，贾家搬家的动静，吵醒了不少人家，都在中院看着呢。 穿着衬衫大裤衩的刘光齐，一脸牙疼的看着帮贾家搬家的刘强，他倒不是舍不得秦姐走，主要是，他也拿到钥匙了，也想搬，结果起晚了，被秦淮茹给提前截胡了。 “我这昨晚去西跨院，看你们还没回，打算早晨找您的，等会儿，我这也得搬一趟~！” 与秦淮茹不同，从丽丽手里接过从屋内拿来的香烟，光齐恭恭敬敬的直接发烟，指了指月亮门自家那边，他们小夫妻，东西得搬过去。 小件东西，可以骑自行车带过去，但大件东西，还是离不开板车的。 与秦淮茹不同，老刘家肯定会给钱，刘强也更乐意搬。 但，秦淮茹不还是提前抢先了，此时的刘强，脸色更是晦气了。 与刘强不同，听到大哥今天搬家，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反倒是乐坏了，搬了，他俩就能从厅里，进屋睡了，冬天，也不至于半夜被冻醒。 “行，你们先收拾，等我回来再说，先给她们送过去~！” 嘴里叼着烟，刘强点了点头，答应的也比较干脆，贾家东西这一趟搬不完，但也只限这一趟了。 下一趟，随便她秦淮茹找谁，反正叔侄俩肯定不会再伺候着了。 “你们两个，等会，也别跑，东西，主动给你们大哥搬上车，跟着去送到楼上，听到没~！” 看着刘强一个人搬东西，还是比较辛苦，李峰这个大外甥还在看着，刘海中倒是脖子一梗，对着老二老三，一顿说教。 倒霉蛋两兄弟，脖子一缩，不过想到大哥屋内，也没多少东西，没贾家来的多，倒也勉强接受了。 至于何雨柱，看着秦姐乐呵呵的搬家，咂巴咂巴嘴巴子，倒是没多说什么，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本章完) 第1337章 老刘也心动了 和李峰所想的一样。 周末搬家的人很多，至少，东直门外的马路上，公家车一会儿看到一辆板车，一会儿看到一辆板车。 桌椅板凳，煤炉脸盆架，大衣柜和竖起来的床板子，都搁车上放着呢，走路的人，双手拎着水壶，后背上背着被。 骑自行车的也是如此，站在公交车上的刘海中低着脑袋，看着外面的一幕幕。 刘茵抱着李慧，也盯着公车外的这些人，甚至，还看到了刘强，以及板车右边坐着的贾张氏。 “都是厂里的啊？” 不用想，刘海中也知道在跟自己说话，抿着嘴点了点头。 “可不么，休息，可不都赶着搬过去~！” 今天，他也是一块过来看看，看看光齐的房子，也看看未来他要工作的地方。 刘海中的字典里，可没有等，李峰让他考虑俩月，他还考虑啥，当即就同意，服从组织安排，去街道办发光发热。 事情还是早点定下来比较好，玩意，副主任的位置给到了别人，他哭还不急呢。 搁轧钢厂，虽然没有提干，但进街道办，只要把这个红星社区居委会给管好了，让街道的人看到能力，刘海中感觉，社区书记这个位置，早晚还是他的。 七级工啊，厂里也不多，加上之前有家属区的工作经验，虽然，社区大了点，但他有信心能干好这一摊事儿。 搬过去的人越多，他未来，管的人可不就越多，哪怕现在还不是领导，但干的，已经算是领导的活了。 “哎呦，人是不少~！” 刘茵还不知道刘海中雄心勃勃的即将上任，只是看着车窗外，隔一两百米距离，一辆板车，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声。 “这还没多少，等二期都开始交了，那人材多呢，到明年这时候，这公交车上，估计都是咱们厂的人~！” 三百多亩地，将近三千两百多套房子，才交房五百四十套，这才哪到哪，六分之一，说是东城最大的家属区，一点都不过分。 哪怕是在西城，这么多栋楼，在数量上，也能压过各种大院，进前三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搬家，讲究的就是趁早，公交车到红星桥时，车上的人已经能听见小区内放的鞭炮声。 小家伙李慧，赶忙捂住了耳朵，又想好奇朝外看，又不敢看，一脑袋扎进了奶奶的怀里。 鞭炮声看起来放了有一会儿了，不止在小区内，小区门口的马路上，都是炮仗炸过后，留下的红纸。 “呦，还挺热闹~！” 说带李慧出来玩，也不可能真是带她来玩的，到了站牌下车，刘茵直接把捂着耳朵的李慧抱起，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相比于之前仓促交房时，小区的大门上，又添了点东西“红星社区”几个大字，外加中间的一颗红色五角星。 墙面上，也已经刷上了红色的标语，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孩子们也是热热闹闹，捡地上没炸的鞭炮，放着玩。 场面看起来，跟过年似的，刘茵都不由得有些骄傲了，这些，都是她儿子给职工们带来的，厂里她很少去，但这些密密麻麻的房子，就能看出，确实把效益干的挺好。 什么转不转军工，刘茵文化水平不高，她不懂这些，但能让职工住上新房，让每个想上楼的都可以住上楼，这不就是好干部。 “搬新家，来，沾沾喜气~！” 可能是看着刘茵抱着孩子，搬家的职工，直接抓了几颗水果，不由分说的塞过来，不管认不认识。 “呦，呦，谢谢，谢谢~！” 背着手的刘海中，本来还是装出领导的样子，面对热情的职工，猝不及防的收下了，谁让他家也有孩子。 “这现在交的，都是靠大门这边近的，再往里头，一期还有二十栋楼，这还是西边，东边那块更多~！” 跟着刘茵往小区内走，刘茵不知道这边具体的大小，刘海中好歹看过沙盘，也看过规划图，多少还是了解的，这时候，也开始充当着解说。 “二十六号在哪，我瞅一下位置，下次我就直接过来了~！”心心念念着，好大儿给李楠准备的房子，刘茵看着这些已经交房的，看着很喜欢，直接询问道。 “在里边一点，那个小峰听说也集资了一套，是这栋二十六号楼？” 带着刘茵往前走了走，刘海中指了指其中的的一栋，好奇的询问道。 “哎呦，还不是给李楠准备的，小峰说是在二十六号一零一，这我看，也快好了嘛~！” 工地那边，就过不去了，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一楼封上的院子，刘茵此时恨不得，能进去看看，院子的大小。 刘茵脸上的迫切，刘海中怎么能看不出来，他连自家大儿子的房子暂时都没过上去看，可不就得把李书记的母亲，给安排好。 “稍等一下，我去看下葛经理在不在，在的话，我带您进去瞧瞧，反正就在这边上~！” 项目部，就在不远处，刘海中刷自己的脸，估计进不去，但要是刷刘茵的脸，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会儿。 项目部里，葛经理是不在，但维修科当初的宋易城倒是在，现在也荣升项目部施工负责人之一，听说李书记母亲来看房子，赶忙拿了钥匙就过来。 小伙子不再是当初在维修科郁郁不得志的小青年了，跟着老葛干，学到不少东西，两个人也可以说是相互学习，看到刘茵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时，立马就猜出了是李书记女儿。 毕竟，厂里都知道，李书记就一个女儿。 “伯母，我是项目部施工技术部的小宋，您跟我来~！” 这栋楼，是我替李书记选的，当时秘书办问哪一栋位置比较好，特地选的这一栋，离大门和主路都不远，旁边那里的场地，就是小区的小园，南边的采光没有遮挡。 两个房间，一南一北，中间就是客厅，早上的光线，都可以照进客厅。 到这块，解说员已经变成了专业的了，宋易城懂建筑，至少比刘海中要专业，连他听的都直点头。 “还没有通电，您看看，虽然是一楼，但光线是没问题的~！” 打开门后，一楼里面的墙，还没有粉刷，露的都是红砖，但光线确实很好，大清早，客厅，房间，亮堂堂的。 到了这里，刘茵已经把李慧给放了下来，小家伙，看着新房，眼珠子都瞪大了。 “这以后，就是姑姑家，走，看看院子，我就喜欢院子，可惜我们住的是四合院，就没院子~！” “姑姑~！” 小家伙歪着脑袋，两岁多的孩子，已经知道姑姑是谁了，是照片里。 “哎呦，这房子，可真好，院子是真不小呐~！” 看到院子的面积大小，刘海中都有些羡慕了，当时想的三楼四楼住高干，给光齐选的还是三楼，不贵，也不便宜，考虑到他这个身材爬上去也不费力。 现在看，多一个十来个平方的小院，那可属于住户自家的院子，比现在住的房子，客厅还要大。 要是不顾及一楼脏二楼乱的这种说法，带个院子的边套一楼，确实比楼上好多了。 “十六个多平方，不论是晾衣服，晒被子，还是种点东西，放一些物件，都可以，到时候仔打通个后门，开门正对着小公园~！” 蹲下身子，用食指跟小家伙握了握手，宋易城笑呵呵的对着刘茵说道。 还别说，李慧胆子很大，拍着小手手，在后院好奇的张望，嘴里也不停喊着：“姑姑，姑姑~！” “行，小宋是吧，今天可得谢谢你，你们房子盖的很好，我很喜欢，麻烦你了~！” 儿子把钱了，但今天看到了实房，刘茵也坦然接受了，这年头，光有钱，很多东西也买不到，存着还不如买套新房。 一南一北两居室，带个小院儿，哪怕以后李楠回来，也不至于没房子住了。 一行人从工地走了出来，刘海中都开始挠着下巴了。 一楼他看着也喜欢，手上也攒着钱，一期虽然房子结束了，但二期，有个这样的一楼房子，住起来，不比四合院舒坦。(本章完) 第1338章 崔大可回不了的家 “这爬三楼，还是有点累~！” 身材肥硕的刘海中，上到三楼，就已经开始大喘气了。 他人还是高估了一点自己，爬机关办公楼都不怎么累，结果，爬自家儿子住的楼，倒开始喘着粗气了。 “我就觉得，咱们这些人，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往后，住楼房，还是得住低一点好，他们小年轻上上楼无所谓，我们就不行了，身体架不住~！” 还好上楼时刘茵是牵着慧慧的，没抱着她，不然上这几层刘茵也抱不动。 小家伙倒是对上楼很感兴趣，自己蹦跶着上楼梯，跟企鹅宝宝似的。 “还不是丽丽非说，住楼上亮一点，我看，楼下也不暗嘛，哎，钱都交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从口袋里摸索出钥匙，怼进了钥匙眼，刘海中碎碎念道，他是真有点后悔了，每天要是这么上楼下楼，对他这个身材来说，确实挺考验人。 这还是现在这个年龄，往后再过几年，确实就像刘茵说的一样，还不如住低楼层。 “咵嚓~！” 房门打开，边户的样子，老刘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交房的，内部刷好了涂料，上白下绿的涂刷，俩中年人，都挑不出毛病，反而还觉得这种颜色搭配，还挺好看。 “是比一楼亮一点，但我感觉，也就亮那么点吧~！” 挠了挠头顶稀疏的头发，见识过李峰置办的那套一楼，刘海中真的是对三楼越来越不满意了，是亮一些，但一楼的亮度，已经比四合院的要好了，他已经能接受了。 主要是，跟李峰家在四合院的位置一样，刘家的房屋也是在四合院东边位置，要到下午才能有光线照进窗户，光线最好的，只有傻柱家的中院主屋，和聋老太当初住的后罩房。 像这样的楼房，设计比四合院合理多了，白天都有光线，哪怕是一楼，老刘都能接受，主要是他不想爬楼梯，准确来说，胖子，没几个喜欢爬楼梯。 “小年轻住的，那就听他们的意见，随他们去，三楼有三楼的好处，别说，墙都不用刷，只要准备家具就行了~！” 把老刘家的房子也参观了一遍，刘茵走到阳台，朝下看了看，可能有点恐高，赶忙把视线收了回来。 “是漂亮，这钱的不亏，你是不知道，一期最后听说还有八九十套房子，有些人抠抠搜搜，没参与集资，你看现在我们拿到房子，有他们这些人后悔的~！” 从口袋里掏出卷尺，刘海中眼镜一戴，开始量起了屋内的尺寸，儿子现在住的屋子，东西也不多，真要住进来，还要置办很多家具。 桌椅板凳，沙发茶几，衣柜五斗橱，都得打新的，新房，老刘也准备出掏一部分钱，给老大搭把手帮衬一下。 “可惜了，孩子他爸走得早，不然，看到现在过的日子，他得有多开心，还有小黄，这姑娘，也没福分呐~！” 带着李慧看完了房子，刘茵就这么看着老刘忙忙碌碌量尺寸，心里很是感慨。 孩子大了，本来是父母给置备的，这些都得靠李峰自个来，老刘虽然在家里有失公允，但在光齐这，还是做到了父亲的责任。 要是丈夫还在，这新房拿到手，可不是也跟现在的老刘一样，准备着给李楠打家具。 “不能这么说，小峰真不错，以前也没现在这么沉稳，跟我家光齐一样，现在，肩膀不还是把担子挑起来了，只是，你还是得忙活，慧慧还小，就得趁这时候，赶紧再找个妈，孩子再大一点，懂事了，就晚了~！” 把卷尺收了回来，刘海中推了推眼镜腿，开始背刺李峰了，有些话，他不方便跟李峰沟通，但跟刘茵私下说，那总归是可以的，这是冲着多年街坊的面子。 “谁不是这么说呢，我倒想让他尽快续一个，我年龄也大了，还能照顾他多久，他就是怕苦了孩子~！” 看着懵懵懂懂的慧慧，刘茵也是一脸苦涩，心疼的摸了摸孙女的脑袋，最终，还是小家伙可怜呐~！ “找个人品好的，不难，我们是没多少年了，他们还年轻呢，小峰才多大，三十还不到~！” 把本子抵在了墙上，尺寸用铅笔头记录了下来，就这，老刘还没忘继续背刺李峰，当然，这些东西，是按照他们这一代人的想法来的。 “生日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六了，虚岁二十七了，哎呦~！” 长叹了一口气，刘茵也不知道孩子的真实想法，那个陈小芳，陈老师，身世也可怜，她看着满意，但关键，她儿子，到现在，不知道什么想法。 人是成熟了，但很多话，也不跟她这个当妈的商量了，都藏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些事，你别等他拿主意，你自个拿主意，你可以先帮忙看着，感觉人不错，你就把人带回来吃饭，人愿意过来，姑娘心里人家基本就不会反感的。” “隔三差五，搁家里，凑一块吃上一顿饭，小峰还能把你怎么着，时间长了，不强扭这根黄瓜，他怎么知道甜不甜~！”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刘海中的馊主意啊，让刘茵听的都连连点头，女儿这边她是不担心的，就是儿子，但儿子，工作上刘茵可以不管，但生活上，不还是得听她这个当妈的。 “我看行~！” “先就这么来，我跟你说，我家光齐，当初跟丽丽这事儿，他一开始也不干，年轻人脸皮薄，但人家丽丽有正式工作啊，我能由着他，看看许大茂，还有傻柱，都多大年纪了，我个他妈一琢磨……！” “诶，你看，现在两口子，不都成了么，孩子都出来了，这新家住的~！” 手这么一拍，刘海中脸上的大肥肉，都跟着颤了颤，老二老三，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但老大能指望就行了，不结婚成家，怎么指望。 “诶，是不是哪里在吵架，我听这声音……” 本来还在商讨着李峰后半生大事的刘茵，忽然，扭头看向了阳台外边，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贾张氏的声音。 “这秦淮茹，刚搬来，就跟人吵上了~！” 果然，不是刘茵听错了，刘海中也听见了，而且确定了，就是秦淮茹家里。 两个人走到阳台，看到了斜对面的楼栋单元门口，可不就是跳着脚骂街的贾张氏，那阵仗，四合院里都看过多少次了。 拉着板车的刘强，闷不吭声，就是在板车旁卸东西，贾张氏在单元门口张开个胳膊，不让人进去。 准确来说，是不让个男人进去，一边拦着，一边骂人，至于秦淮茹，还没瞅见。 刘海中跟刘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抿着嘴下意识摇了摇头，贾家搬离了院子，对四合院的街坊来说，是大好事，但是对于小区住户来说，那就糟心了。 “那男人，好像是，秦淮茹又找的那个吧~！” 老刘眼神不好，配的这副眼镜，也不咋样，对于距离超过几十米开外，看的就不太清爽了。 “崔什么的，哦，对，就是那个崔大可，贾张氏拦着不让进呢~！” 不光三楼的阳台，新小区发生了争吵，一个个阳台窗户口，忙着搬家的人，也都不搬了，凑过来看起了热闹。 “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这是我们家的房子，哪里来的狗男人，就往寡妇家里闯，还要不要脸~！” 贾张氏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下听的是更清楚了，眼看崔大可还在单元门口徘徊，贾张氏干脆不拦了，直接上手挠了。 这一幕，惊天地泣鬼神啊，过年时，趾高气昂找公安把人带走的崔大可，这次是真拔了毛，被贾张氏逮着后，新仇旧账一块算了。 挨了几下大耳光子，崔大可吃了亏拔腿就跑，还知道不往远处跑，就在板车这跟贾张氏玩起了转圈圈，卸车的刘强，看起来更无奈了。 “我来找我媳妇，你撒什么野，还敢动手打人，是不是还想蹲大牢，你再继续耍横，我马上找公安抓你~！” 狼狈不堪的崔大可，面对咬牙切齿的贾张氏，隔着板车就开始怒喷，不过这一句，倒真让贾张氏有些投鼠忌器。 她虽然恨面前这个狗男人，给她送进牢里，又送回农村，但她也真的害怕被带走，她并不知道，板车对面这位男人，已经失了当初的依仗。 秦淮茹为什么没有出面，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寡妇一向势利眼，拔了毛的凤凰，在她眼里，还不如鸡。 “这里没你媳妇，这是我们家，少在这里耍流氓~！” “这也是我家，我出钱集资的房子，秦淮茹是我媳妇，我有结婚证，我为什么不给进~！” 崔大可跳着脚，骂着对面的贾张氏，他也不清楚，这蛮不讲理的老妪不是被自个送到农村了，怎么今天会出现在新房这里。 “放你娘的臭狗屁，这是我家的房子，&amp;￥%……！” “那也是我家的，我也出了一半的钱……！” 两个人现在都有点投鼠忌器，一个忌惮对方的权势，一个失去权势的，忌惮对方的那双手，隔空对喷，互相真实对方祖宗以及十八代。 “脸都丢尽了~！” 老刘板着脸摇了摇头，刘茵反而点了点头，认可了老刘的话。(本章完) 第1339章 刘海中的闪亮登场 江德福第一次发现，自家的新邻居，应该不简单。 周末了，拿到新房钥匙的江德福，在北新桥旧货市场，本着能省则省的态度，买了脸盆架，还有双人床，以及炉子等居家必备物品后。 到了新房楼下，结果发现，单元门口，此时吵架吵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师傅，东西先搬进这栋楼的一零二，麻烦了~！” 给两位送货的师傅，一人发了一支烟后，江德福把香烟塞进口袋，他不抽，但晚上查岗的时候用得上。 “好嘞~！” 虽然俩年轻师傅，也想跟着看热闹，但先挣钱要紧，东西不多，搬的也快，出来再看也不迟。 走到了人堆里，就听见里面一位男同志，嗓子喊的嗷嗷叫的。 “大家伙看看，你们看看，一零一集资的钱，我可是出了一半，上面还有我名字，这是我的结婚证，我凭啥不能进去，啊，这个老东西，看把我给挠的，还讲不讲理了~！” 崔大可一手挥舞着交钱时的单据，一手拿着结婚证，贾张氏堵着门不给进，他现在没了手中的权力，但早就提防了这一手。 一个结婚证，一个交钱的收据，两样东西一合并，诶，贾张氏忽然发现，她转身一变，成外人了。 来凑热闹的，基本都是红星厂的职工，哪怕极个别粮食口的，红星厂也只认收据不认人，崔大可手上的收据，可是货真价实的。 “你看，你们都看看，我跟她儿媳妇，那才是一家人，集资，我出了一半钱，我为什么出钱，我是她儿媳妇男人，你说不让我进，就不让我进了~！” 本来狼狈不堪的崔大可，把挠成鸡窝的头发收拾了一下，瞪着眼珠子，得意扬扬的看着贾张氏。 就算从农村回来又怎样，他可是早就把秦寡妇给算计了，就等着这一天呢~！ “大家伙说说，这房子，我今儿，能不能进，我不光能进，我还能让你给滚蛋，你倒跟我装上了，你有收据么，你交了钱么，你儿子早就死了，能养着你就不错了，还在这跟我耍横~！” 看着气的浑身发颤，又想冲过来的老妪，崔大可赶忙把收据和结婚证塞进了口袋里，一个翻身，跳上了板车，走位甚是风骚。 “诶，诶，干嘛，说不过，改抢了，是不是，是不是，你抢，这房子，你也抢不走我的那一半，这叫婚内夫妻共同财产，你是谁，你只是她前婆婆，还不让我进了~！” 一脸猖狂的崔大可，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贾张氏还要狰狞，虽然打不过，但不意味着，他能说会道的嘴巴，会输给这个老寡妇。 纷乱的局势，复杂的关系，让站在圈外看着江德福，都忍不住敲了敲额头，又想起了在维修科拿钥匙时，碰到的那位，巧笑倩兮的女同志。 当时，只以为是邻居，现在发现，邻居曾经丧偶，当了寡妇，然后又结了婚。 现在婆婆跟新丈夫，闹得不可开交，好家伙，关系是理顺了，但这事儿，棘手啊。 他是保卫科的人不错，关键，他只对研究所负责，这种家长里短的琐碎事，他是真懒得管。 “干什么，干什么，都让开，像什么样子~！” 江德福还没来及制止，结果，就看到了一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同志，背着手在人群外呵斥道。 声音异常的严肃，很唬人，至少，聚集在一块的人群，听到后，都自觉的散开，很给面子。 “刘委员~！” “刘师傅~！” “刘组长~！”这中年人看样子，围观的不少人都认识，只是称呼乱七八糟的，江德福来厂里一年，基本都在研究所，还真没认出来，这位刘委员，何许人也。 “给我住手~！” “无法无天，就你俩，那两位年轻点同志，麻烦一下，去把，把人给我拉开~！” 不怒自威的刘海中，那身领导的架势一拿出来，直接在人群中指了两位，示意去把贾张氏那个快要疯掉婆娘给拉开。 不偏不巧，人群中，人高马大的江德福，还真被刘海中的手指头点到了，另一位男同志也是差不多的身形。 相比于江德福，另一位被老刘指到的男同志，还稍微有些退缩，看着贾张氏疯疯癫癫的样子，还有些不敢上。 不过，看到江德福无所畏惧的，撸起袖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才敢跟上，两个人，上去就把撕扯在一块的贾张氏，拽着胳膊给扯开了。 “哎呦，差点，差点给被她给撕了~！” 有惊无险的崔大可，从怀里掏出了皱皱巴巴的结婚证，这年代的结婚证，跟奖状一样大，这么一番折腾，看起来窝窝囊囊，倒是没撕碎。 “你们要干嘛，刘海中，你凭什么管我家的事儿，你凭什么，你就是个抡大锤的，你%&amp;$~？” 被制止的贾张氏，眼看差点把结婚证给撕了，结果直接被扯开了，人整个快被气炸了。 就这，还在尝试挣脱被控制的胳膊，奈何背后江德福，和另一位身高马大的男同志，一人一条胳膊，捏的死死的，按在了她的后腰处。 “凭什么，就凭厂里已经有了指示，我，锻工车间七级工，刘海中，从厂里调任到街道社区，配合社区主任，管理好咱们红星社区，我凭什么，就凭你今天胡闹样子，我管定了~！” 刘海中一脸严峻，铁青着脸，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看着贾张氏在那破口大骂，倒是把自个还没上任的身份给拍了出来。 一时间，刚搬家的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认识的，倒是刘海中的形象给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目前来看，厂里指派的这位，还算是比较靠谱的，一言不合就把人控制住，看起来挺有魄力。 江德福甚至听到，身旁的那位男同志，都松了一口气，这下，算是在配合社区的工作，也算有理有据了。 这个名头，倒是真把贾张氏给唬住了，街道社区，没想到刘海中竟然被派到这地方，想到粮票，肉票，冬天的冬储菜，只能恨恨的瞪了眼老刘。 结果，老刘的眼珠子，瞪得比她还大，直到贾张氏脑袋清醒了，这才示意江德福俩人，把她的胳膊给松了。 “今天多好的日子，都在忙着搬家，就你们家在这里闹事，简直丢人从四合院丢到了家属区~！” 说道这里，老刘瞥了一旁的崔大可，崔大可讪讪的一笑，腰杆子，没有以往那么硬实了。 “秦淮茹呢，秦淮茹，给我出来~！” “别以为你躲着能躲过去，你今天不把你们家这些破烂事给解决掉，这房子，你今天别搬了，什么时候把事情捋明白，你们家再搬，别以为我做不到~！” 看着贾张氏老实了，刘海中没忘了关键人，目光冷冷的看着一零一的北窗户，隔空朝着屋内喊话。 老刘身后有身为保卫科科长的好大儿，头上有让他负责管理家属区的李峰，自己又是厂里的七级工，老工人了，buff可谓叠满。 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提前露露脸，把规矩给定下来，至于什么是规矩。 按照李书记的指示，保证红星社区的稳定，稳定，还是稳定……(本章完) 第1340章 举重运动员 秦淮茹想见崔大可么。 秦淮茹不想见崔大可，至少暂时，目前，在新房家属楼这，她不想见到。 崔大可害她赔了五百多块，五百多块里，有三百二的买房钱，两百的从后厨拿东西的钱，秦淮茹也都认了。 这账她仔细盘算过了，她是不算太亏的，拿到了房子，还吃了一年好东西，只是算计下来赚的没之前那么多了而已。 算计的多，算计的少，反正是白来的钱，赚的少了，咬咬牙，新房加上后院的面积，有六十平方了，对于一家人来说，确实改善了居住环境。 崔大可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反正房子是货真价实拿到手的东西，还是一楼，还是两房。 这也是她刚才关上门，不想给崔大可进的原因，至始至终，寡妇认为自己是在他身上榨出了油水。 被抓后，现在放了出来，干部那是不用想，肯定被撸了，有没有工作还两说。 寡妇一直以来的行事标准，就是她可以占别人便宜，养自家的几个孩子，但从来不想被别人占便宜。 养孩子也就算了，毕竟自己亲生的，再养个成年男人，她可没胡涂到这份上。 但没想到，这狗，咬上了这一口，还不松口了，收据，结婚证，崔大可嚷嚷的什么婚内财产。 让秦淮茹的内心，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因为，她想到了那一天，李峰曾经在中院普及过的法律知识，帮离婚的易大妈硬生生分了易中海一半的家。 夫妻婚内财产，有女方的一半，那不用想，肯定也有男方的一半，这套房子，在秦淮茹眼里，全是她的，但现在看来。 吃了没文化的亏，还被崔大可给惦记上了，反应过来的秦淮茹，忽然意识到。 当时崔大可没有把钱给自己去交，反而亲自去财务科交钱，单据上还留的他的名字，因为，俩人有结婚证。 这一切，在这种场合，怎么看都像是有意的，故意挖了这个坑，故意让自己跳了进去，要的，就是这个集资的名额。 刘海中朝着房子内喊话时，秦淮茹是已经懵了的状态，无名之火褪去后，剩下的，只有恐惧。 房子是实物，怎么还能再分一半，退给他钱，秦淮茹现在浑身上下就三十多块钱，崔大可在外面又蹦又跳，一看也不是为钱来的。 为了房子。 只能是为了房子，机修厂没有房子，崔大可住的是宿舍。 所有的脉络联系到了一起，秦淮茹的身子，都在打颤，倒推着来看，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了，她和崔大可之间，谁被谁占了便宜，还真不好说了。 崔大可知道，自己身上现在拿不出钱来~！ “那也不可能给你房子~！” 秦寡妇很气，也很怕，不论是气亦或者怕，里头都包含着怒。 看刘海中的架势，出去就得摆事实讲理，婚姻是登记过的，收据是财务科开的，还有存根。 局面对她一个寡妇来说很不利，非常不利，如果不是刘海中，如果不是他有街道社区的名义，阻止自己搬家，秦淮茹是真不想出去。 到底，单元门口盯着贾张氏的江德福，还是看到了那位眼熟的女同志，记得不错，她叫。 “秦淮茹，呵，你倒是终于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真会躲到过年呢~！” 客气，对家属区别人家，刘海中可能会客气一点。 秦寡妇，贾家，那都是老相识了，住一个院的时候，就是事儿精，没事就要搅风搅雨，搬红星社区，这可是第一天啊，他都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了。 板爷刘强左顾右盼，他只想做一趟生意而已，他知道贾家生意做不得，但也没想到搬个家，自己出不去了。 四合院刘海中主持开大会的场景，又不是没看过，但今天是周末，他得去挣钱。 看着一步一个台阶，从单元门走出来的秦淮茹，哪怕她脸色十分难看，刘强也不打算伺候了，率先拱了拱手。 “秦淮茹，钱我就不收了，这些东西你等会找人搬吧，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继续耗着了，还得忙事情~！” 收不上来的钱，刘强也没打算收，崔大可车上蹦来跳去，他都害怕惊着骡子，贾家的热闹他都懒得看了。 刘强第一时间，拉着骡板车走了，车上卸下来的东西，就放在了路边，听说不收钱，贾张氏都没想着拦了。 她现在的目光，集中在儿媳妇身上，今天，事情要说个明白，她这个婆婆，都感觉稀里糊涂的。 “你怎么还有脸过来的~！”刘强拉着板车走了，场地也空出来了，秦淮茹走到了崔大可边上，咬着嘴唇，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没有清脆的耳光声，因为，挥下来的胳膊，被刘海中给一把捏住了，为什么捏住，因为，崔大可看形势不对，一个侧身，躲刘海中身后去了。 端是鸡贼的很，有人站出来讲理，那就是给他撑腰，崔大可猜不出寡妇有多心狠，但能看出刘海中至少是保持中立的，而且还稍微偏向他这边的中立。 “我让你出来，不是让你动手打人的，是把事情，给解决的，你婆婆蛮不讲理，撒泼打滚，我可以当她没文化，你一个工人阶级，你是听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么？” 果然，刘海中没有让崔大可失望，这种场合下，他只有保持面上的正义，以后才能在家属区站稳脚跟，什么街坊邻居，涉及到工作，那就只能讲理。 “一大爷？” 刘海中肥硕的大手，跟老虎钳一样，捂着手腕，被甩了回来的秦淮茹，面色凄苦看向了他。 “我现在不是你院里的一大爷，我现在是以街道社区的人员的身份，在处理问题，不要跟我攀交情~！” 霍，老刘此时哪怕是演出来的，但身上的那股正义感，还是征服了在场的不少人。 个人魅力如果有分的话，此时的老刘头顶，估计不断蹦出，+1 +1 “在社区内，生活中产生矛盾，很正常，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但动手打人，这是不允许的，派出所不允许，街道社区也不允许，有话那就好好讲~！” “动了手，有理都变没理了，你能动手，他回头动刀，下一个就会动枪，我们街道社区还怎么管理，我们肩膀上可是担着三千多户，数万人，大家伙往后还要不要安生过日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秦淮茹，跟你婆婆，以前在四合院怎么样，那都过去了，往后在社区内，要是再敢动手打人，我刘海中严惩不贷，说到做到~！” 警告么，算是吧，搬家第一天就给刘海中上了一课，俩就是个搅屎棍的婆媳，他必须要警告了，画好一条红线。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这里，他，刘海中说了算，你们敢蹦跶，他就敢摁死。 这话说的，就连江德福都下意识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老刘的这番话，并下意识看了看老刘的肩膀。 肩上担着三千多户，研究所现在的规模，都让江德福有点吃不消了，老刘身子壮硕，能担的起。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变，老刘的这番警告，听到她耳朵里，可不就针对她的么，多年的街坊邻居的关系，搬到这里，瞬间就没了。 “我问你，秦淮茹，你跟他结婚了没，不要撒谎？” 大手一把抓住了崔大可的肩膀，给拽到了身旁，拎大锤就这点好，胳膊上的力气大，身子骨瘦削的，真跟拎小鸡仔似的。 “结了结了，证，还在我这呢~！” 崔大可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想把结婚证当众再掏出来。 “我没问你，秦淮茹，我问的是你，我要你现在，告诉我，你跟他，结婚了没？” 把崔大可推到一旁，刘海中肚腩一挺，话语间直中秦淮茹的要害，踉跄后退了两步，这问题她没法回答。 “结了，还是没结，你如果不说话，我就当你俩是夫妻~！” 秦淮茹还是不吱声，但不吱声，老刘还是有办法来治她，不吱声，大不了就当默认，要不，你就否认。 “现在这套房子集资款的钱，他是不是出了这部分钱？” 从崔大可手上拿过收据，看了看上面的房号，刘海中再次质问道。 秦淮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欲哭无泪，她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压根也没有一个打算帮她说话。 在周围人看来，两个人结过婚，集资男方也交了钱，虽然听起来是半路夫妻，但特没道理把人往外撵的，那不成了白眼狼了。 在场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可以说感同身受，有这个例子在，以后寡妇还能不能娶了？ 挣钱得上交，拿到房子就不认人了，也没这个道理。 “我看呐，财务科说的没错，你集资房的钱，他们就不应该收，房子就不应该给你参与集资~！” 把收据拍回到崔大可的胸口，刘海中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这对夫妻，都不是什么好鸟，凑到了一起，也算是老天在收拾她俩。 不让人进，很好办，财务退款，房子拿出来，已经交房的房子，还怕没人要？ 光齐谈起这件事，财务可是给出过这份意见，房子不好分，钱好分，这事儿，刘海中认为，自己很好处理。 这下，轮到秦淮茹傻眼了~！(本章完) 第1341章 引狼入院 “老贾啊，你快回来看看吧，他刘海中不当人啊~！” 贾张氏哀嚎的声音，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她还需要秦淮茹给她养老，儿媳妇不敢得罪，只能拿老刘开涮了。 这一次倒是没有骂人，而是隔空又开始召唤起了那位，早已消失于世间的存在。 双手拍打着大腿，本来这件事，寻思着，只要把那个男人，赶走了就行了，谁料想，刘海中非要管这档子事儿。 看这架式，还要让这个野男人光明正大住进新房里头，这贾张氏能忍么，再忍下去，她在这个家里算什么。 “哭，哭也算时间~！” “我可没多少时间跟你们耗着~！” 老刘脸色淡定，再难听的话，贾张氏那张破嘴，都往外喷过，这才哪到哪，还没到他的忍耐极限。 贾张氏越是撒泼打滚，场面闹的越大，今天知道的人就越多，对于他这个还未上岗的社区工作人员来说，这是把个人形象，传扬出去的机会。 处理问题越公平，越让人挑不出刺，那副主任的位置，就没人能抢得过他，将来那个小年轻回街道，那他就是正的，以工代干的名头，就能成为实打实的。 冷眼旁观的崔大可，从秦淮茹出来后，脸色就十分凝重，其实现在，内心早就乐开了。 房子两个人合伙出钱，秦淮茹现在没钱了，除非退房，但这个寡妇一定不会甘心，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秦姐，何必弄成这样，都是一家人，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不行么，我也没犯什么错，还是为这个家~？” 崔大可双手一摊，情深意切的问道，看起来倒不像是个负心汉。 不管怎么样，配合的态度，他还是拿了出来，今天这个门，他要进不去，那以后，他就甭想进去了。 好家伙，为了这个家，看着崔大可恬不知耻的样子，秦淮茹头皮发麻，手指甲都掐进了手掌心。 她发现，好像今天才彻底认清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不想解决？” “还不想解决，那我就按我的方法办了，你，明天把这个收据带着，去我们厂门口，我来找财务科，把集资款退了~！” 看着秦淮茹想说什么，但憋着偏偏又不狡辩，刘海中挥了挥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崔大可的肩膀上，就要把退房的事情，给定下来。 这下，算是打到个秦淮茹的七寸，一部分东西都搬进去了，大房子孩子们都喜欢的很，这又回又破又小的四合院，以后就别想再集资家属房了。 “妈，您也别闹了，刘委员，我能不能跟他谈一谈，事情怎么处理，总得给个谈话的机会吧？” 勉强的挤出了笑容，秦淮茹接受不了退房，那么只能跟崔大可私下协商，毕竟有些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的话，只能两人私下去聊。 “说到底，这是自己家的家事，早这样坐下来商量不就行了么，非得弄的，面子里子丢干净~！” 拍了拍手掌心，刘海中双手往腰间一架，朝着崔大可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你什么意思，你出的钱，我已经赔给厂里了，五百二十块知道么，你怎么还好意思来闹的~？” 退赃退赔的事情，可都是她出的钱，秦淮茹一把拽过了崔大可的衣领，拖拽到了单元门里，咬牙切齿的提醒道。 “你先撒开，我的秦姐，事情过去了，没事了，现在我们厂刘厂长把我保住了，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说话，门都不让我进，我怎么解释~！” 看着秦淮茹因为五百二十块，跟自己翻脸不认人，崔大可也有些理亏，指了指被薅住的衣领，说话的语气都心平气和了。“你没骗我，又回去当股长了？” 秦淮茹半信半疑的看向崔大可，怎么看，都没过年时，那种春风得意的气场。 “没，没，股长那是回不去了，那就是背锅的位置，不过，我也没开除，我现在在翻砂车间接受锻炼（改造），但以前那些关系不都还在么，等事情过去了，自然……！” 把衬衫的褶皱捋平整了，这一次，猝不及防，挨了马书记重拳出击，但在羁押室的那番表现，还是得到了刘厂长的认可。 仓库是出了事，但他这个背锅的，可是一个人都没供出来，也一个人把退赃退赔给承担了。 按照道上规矩，往后少说得往上提一级，就是冲着咬紧牙关不牵连人的态度，保卫科田科长都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那你来争这个房子干什么，我赔了五百二十块钱，你一分钱不还我，你还好意思要住进来？” 听说崔大可现在在接受基层锻炼，秦淮茹的语气也是好上了一点，但想到那赔出去的钱，她的心依然在滴血。 那笔账崔大可不还清之前，秦淮茹也不可能让他住进来，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房子是属于谁的。 “我不是在跟你耍赖，这五百二十块，我认这笔账，我现在是真没地儿住，钱我会给你补上，但你也要给我时间呐~！” 相比于刚进厂时，还有个地方住，崔大可现在是真落魄了，工资这块，财务那边不会多扣多少，但住的南易的那套宿舍房子，却被马书记给了别人。 他出来后住的地方，还是翻砂车间的堆料仓库，在地上铺报纸睡，还好是夏天哦。 这才是他今天，无论如何，得来折腾一下的原因，他还不想住那么远呢~！ “你认，你怎么认，给我打条子？” 看着崔大可态度坦诚，秦淮茹将信将疑，如果崔大可还能保留一个工作，至少~！ “打什么条子，月底发工资，我就还你，咱们一点一点来，钱我不会少你的，但我现在确实没房子住~！” 秦淮茹愿意商量，估计还是舍不得那笔钱打水漂了，崔大可目光闪烁，看的非常明白，先解决住的问题，等他再被提拔回去，面前这个女人，自然又会成为面条一样。 “这样，我不是非得住进来这新房，你不是搬这里了，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你先借给我住，那边离机修厂还近一点~！” 当一切都是真话的时候，唯一一句假话，可不就不好辨别了，那个婆婆在新房这里，自己也失去了权力，住的也不安生，崔大可图的，就是四合院那套房子。 “这是十块钱，我先还你十块，但那套房子，要给我住~！” “那是厂里的房子，要退回去的，不然，每个月都得交钱~！” 看着崔大可乖乖拿出了十块钱，秦淮茹的心脏，到底还是跳动了一下，只要不想着这套新房，她就能接受。 “交呗，房租我来交，我也算你丈夫，厂里怎么可能撵我走，每个月保证还你钱，我不想着现在这套新房，只要四合院的房子还给我住，我就不上你这儿来~！” 摊牌了，对于双方来说，这算是都可以接受的方法，秦淮茹惦记着那五百二十块，崔大可惦记着旧房子。 结婚证是维系着旧房子和五百二十块的信任基础，崔大可胸脯拍的贼响，只是心里面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等两个人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贾张氏已经不再号丧了，一脸阴狠的看着秦淮茹，手指微微弯曲，只要答应让野男人来住，她今天就是豁出去，都要…… “没事，解决了，他不在这住，他住四合院那边~！”(本章完) 第1342章 崔大可的心机 “所以，他就住进来了？” 剥着鸡蛋壳的李峰，皱着眉头，看向了中院的方向，心里很是膈应。 乖乖坐在凳子上，等着爸爸把鸡蛋剥好的李慧，有些等不及了，眼巴巴看着李峰手中的水煮蛋。 “老刘也没想到吧，但人家两口子商量好的事情，他也只能这样办了~！” 在盛好的白米粥里撒了一勺白，搅了搅之后，刘茵也坐到了桌子旁，准备给孩子喂饭。 嫩嫩的鸡蛋白，被李峰掐开后，一点点投喂给了小慧慧，看着她开心了，只能叹了一口气。 早晨在水池边洗漱，他没想到的是，崔大可，竟然从贾家屋里头出来了，李峰当时就亚麻呆住了。 他虽然知道了秦淮茹跟崔大可搞到了一起，但也没想到，都住进家里了。 等回到家里一问，才知道社区那边，昨天出了这么一场动静。 好家伙，只有四合院的街坊，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前脚走了一个秦淮茹，后脚，来了个崔大可，可谓是无缝衔接，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寡妇同意崔大可住进旧房子，也只能因为钱，也只可能因为钱。 五百二十块的事儿，就连李峰都听说了，两人见面不翻脸就已经算好了，能谈的拢，那只能是崔大可还有剩余的利用价值，没被榨干。 “反正啊，她们家搬走就好，家属区也不是四合院，没人惯着她们，院子里，倒终于能清净点了~！” 等小家伙吃完了鸡蛋，刘茵手中的白米粥则差不多凉了一些，甜滋滋的味道，让李慧也喜欢吃。 这是她有感而发，才说出来的，这么多年，早就看明白了，搅风搅雨的，也只有贾家，其他家，都是过日子的人。 对门的老阎家，虽然喜欢占便宜，但也不像贾家那么闹腾，也怨不得离得最近，深受其害的老赵家，临走时真放了一小挂鞭炮。 “清净，我看是不一定了~！” 对于崔大可无事生非的能力，李峰多少还是能记住一点，红灯行，绿灯停，这玩意还能这么改，秦淮茹把这样的人，留在院子里？ 好，很好~！ 但李峰很不高兴，感觉寡妇又欠收拾了。 “我去上班去了~！” 摸了摸李慧的脑袋，李峰把自行车搬了出去。 从小屋内拿出了公文包出来，李峰还没推上自行车。 结果，就被崔大可给截住了。 “您就是红星厂的李书记吧，哎呦，我叫崔大可，是秦淮茹的丈夫，以后就住在这个院了，就住在了贾家那个屋，以后可得麻烦您多多照顾了~！” 谄媚、讨好、逢迎，一个人，能用那么多贬义词来形容的笑容，也只有面前这位崔大可了。 人能把自己的谦卑，表现到这个份上，李峰直呼利害，他只见过小日子鞠躬会弯这么深的腰。 能在这时候出现，李峰很是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等着了。 “早就听闻这个院里，有您住在这里，我在机修厂上班，来的次数不多，今天可终于见到您了，往后，想多跟您学习~！” 看着李峰冷漠的神情，崔大可面色一愣，随后立马用更热情的马屁拍着，双手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表达对李峰的敬仰。 敬仰么，李峰看不出来，崔大可喜欢抱大腿，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迫不及待，刚住进这个院子，就想抱他这根大腿。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照顾你呢？” 嗤笑了一下，对于崔大可不择手段的路数，李峰再次有了深刻的了解。 当其他人都在认为，崔大可是为了这套房子，跟秦淮茹结婚的时候，李峰敏锐的察觉到。 这丫的，搞不好，是奔着自个来的~！这可不是李峰在自作多情，而是崔大可今天这番着急忙慌的模样，让他嗅到了这种味道。 “李书记，不瞒您说，我第一眼看到您，我就知道，您肯定就是那位他们口中一表人才的李书记~！” “我们机修厂，三年多前，接待过您修车，我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但我们维修车间的王主任，可是对您推崇许久了~！” 搓了搓手，李峰的态度，崔大可有些拿不准，至于为什么敢上前攀交情。 就凭李峰曾经开车去过机修厂，去修车的事儿，虽然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但这不也是交情，维修车间的王主任，崔大可，可也是招待过。 他的交情，那就是崔大可的交情，私下办事肯定不够，但借着机会攀大腿，那还是能搭上话的。 李峰去修车的时候，那才是个股长，两年升到副厂长，又是两年，到了厂里第一书记，成为了王主任口中的一号传奇人物。 他酒桌上拿来吹牛掰的事情，被崔大可记住后，那可不就是上面有人，坐飞机升官的典范。 “这事儿，你都能找出来，我也是真佩服你了，崔大可~！” 三年多前，机修厂修车，李峰怎么会记不住，小车班上山打猎摔下山坡的那辆小车，机修厂那个要拿他下黄酒的王主任。 以及，第一次见到南易，还有丁秋楠冰冰凉凉的嘴唇，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润~！ “哎呦，不是我找出来，是我们王主任，一直记着您，我跟他私下关系好，他经常跟我提您，说您非同凡响，未来肯定能，大有可为~！” 看着崔大可摇头晃脑，用着笃定的口吻，说着这些脸都不要的话语，李峰都有点乐呵了。 那个王主任有没有说这些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崔大可把这些能记住，到自己跟前复述，那就行了。 如果是给其他人，搞不好还真有可能信了，但李峰会信么，崔大可借着机会攀交情，他如果当真，那就真是他傻了。 “行，行，马屁啊，也不用再拍了，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后院住着的，就是咱们厂保卫科科长，你和秦淮茹干了些什么，机修厂也和我们沟通过了~！” 打断了崔大可想要继续拍下去的话，李峰直接点明了，对他知根知底，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李书记，清楚的很。 能瞒得了院子里其他人，但瞒不了保卫科的科长，还有他这个书记。 “啊？” 崔大可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有一种底裤都被揭下来的感觉。 后院住着保卫科长，秦淮茹也没跟他提过这茬，没想到，面前的李书记，已经通过保卫科，了解到他的为人。 这下有点难办了，但崔大可的脸皮太厚了，一点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 “李书记，我是犯了一些错误，走过了一段弯路，但刘厂长，还是给了我机会改正，您看这样，以后我在厂里，有刘厂长监督，院里还有您李书记监督，希望您给我这个机会~！” 不好意思，不存在的。 崔大可奔着的，可不就是李峰来的。 跟他住一个院子里，只要以后能搭的上话，那就能在刘厂长那边，提升在他心中的地位。 报复马书记，崔大可不敢想，但借着李峰的虎皮拉大旗，他敢。 “监督不敢当，崔大可，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已经猜出来了，刘厂长我是认识，他也认识我，但你想指望，以我的名义，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用想了，刘厂长那边，我今天会跟他联系，我这人，一向看不上拍马屁的~！” 想要偷鸡。 诶，李峰让他偷，真要老老实实蹲在机修厂的那块地盘，李峰也就当看不到，反正也霍霍不到红星厂头上。 但非得打自己的主意，癞蛤蟆跳到了脚面上，那李峰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要算计一个书记，是什么下场。 这话说的非常直白，直接把崔大可的小心思给点了出来，顿时就让他整个人，脸都绿了。 他想不到，李峰竟然对他这个小人物，竟然这么了解~！(本章完) 第1343章 拉姜显达的账单 交房后的第一个周一。 周一本来是日常例会时间，上午开生产会，把上周的生产状况捋清楚，再把这一周的工作定下来。 会议还没有结束，工会那边，就把信箱里的信件给全统计出来了，趁着领导们都在一楼大会议室，报表就被递了过来。 “没交房的时候，一个个稳坐钓鱼台，这看到别人吃上螃蟹了，都开始急了~！” 随机抽了两封信件的，都是关于红星社区交房的，一份是询问一期剩余楼栋，交房时间。 还有一份，则是关心起了厂里盖的二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参与集资的，信件全文内容，就是想说，赶紧把二期的房子，拿出来“预售”，赶紧抓紧“开盘”，等不及了。 “这证明什么，证明，厂里的职工，对于家属房二期项目，热情更高了，见到这么漂亮的房子，我都感觉新奇~！” 申总工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把茶叶吐回去后，捏着茶杯盖的手，就挥舞了起来。 在坐的这些中层干部们，也不是没人去过领导家，这种房子，可以说，是领导干部才能住上。 红星厂率先带头，改善了职工们的居住条件，拉高到这种程度，看着早集资的先住上了，手中捏着钱观望的，不急才怪。 这个年代，抱着攒钱想法的人大有存在，手里捏着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一部分人是不舍得，一部分人是不出去，没票，去黑市高价买，心疼的到能晚上睡不着觉。 项目一期能顺利集资完，还是离不开木工作坊做出的沙盘，让一些人把压箱底的钱给掏了出来。 现在吃螃蟹的住上了高楼，手里捏着钱的职工们眼巴巴看着，只能怪自己当初胆子不够大，再想跟着住上新房，又得等一年。 “比厂里的家属院，要好太多了，你们没去看，现在，家属院里做饭，就是在走廊搭着炉子，用的是公共水房，公共厕所，一层那么多户人家，早晨上厕所还得排队~！” 刘光齐把笔帽合上，把两个家属楼的区别说了出来，不禁都摇了摇头。 刘海中管家属院，从交房到现在，刘光齐晚上吃饭时，也经常听他描述，厂里的家属院较为混乱的秩序，也感觉有些头疼。 家属院里的房子还是厂里的房子，讲来讲去，钱，集资，等于就是买了套自家的房子，并不吃亏。 “不光要等，冬天，屁股冻的都贼难受~！” 在场的干部们，都已经参与集资了，交钱早的，周末已经搬家了，交的晚的，再等个把月，反正年前，都能搬进去新房去住，看到这些统计出来的内容，很多工人都在关心二期集资，一个个不禁都摇了摇头。 他们消息来源的渠道，比基层工人们来的多一些，工资待遇也好上一些，手头也更宽裕，不用跟职工们抢房子，回头还被戳脊梁骨。 “行了，工人有的家里也难，我就是有再大本事，饼还是得画出来，有人尝到味道了，才能想着跟风~！” 别人可以吐槽，但李峰不行，就像他所说的，工人也难，有些家里嘴巴多的，那钱，确实都是牙齿缝里省出来的，集资毕竟是一笔大钱，小心翼翼省着点也没错。 万一交了钱，拿不到房子，那可是好些年才积攒下来的钱，担心也是正常。 “工人们既然主动询问了，来了这么多的信件，证明希望很迫切，那我们领导层面，就得快拿出个答复，安抚好还没有来得及集资的职工，生产至少不能受到影响，让咱们厂全体职工，日子过的有奔头，是我们全体干部们该做的事~！” 工人反映问题，干部领导就得解决，这是李峰设置了工会信箱的作用，也不是为了摆放在那里给人看的。通过信箱，及时反映问题，干部层面能及时解决，才能让他安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财务科这边，樊总会计，您这边抓紧让带人计算出一个二期施工经费，加加班，如果年底能开始收钱更好，你们累一点，工人们也能安心过个年~！” “物资科的话，随时做好和财务科的对接，做好二期的集资准备，他们那边一旦处理好，你们要能随时开单子，让工人去财务交钱，不要再出现房号销控工作没做好，一房两个人集资的情况~！” “维修科这块，和工地项目部做好对接工作，及时了解一期剩余楼栋的工程进度，不行就在项目部给出的大致时间，再放宽几天，搁大门口贴个公告~！” 工作一条条被李峰安排下去，会议室中，因为这一条多出的议题，再次出现了钢笔摩擦纸张的声音。 老神在在的申总工，开完了生产会，整个人都放轻松了，红星社区是李峰负责的项目，跟他没太大关系，工作也不用他来监督落实，这时候，他是最轻松的。 “哦，对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峰在把工人的问题解决掉后，再次补充了一下。 “二期交房，咱们的家属区，已经定名为红星社区，社区主任已经由街道办安排了，考虑到住户基本都是我们厂的职工，管理也需要我们厂出一份力~！” “焦主任，我和你们车间的刘海中同志谈过，他是七级工，工人中还是有威望的，对于家属院的管理，也有经验，个人也愿意服从组织安排~！” 一听到李峰这么说，锻工车间的焦主任，赶忙合上了钢笔盖，撇了一眼保卫科的刘光齐，李书记都这么说，意思就很明白了。 “没问题，车间同意可以放人，不会影响生产，只是，刘科长，你父亲去了街道社区，我们车间可是损失了一个好老师啊~！” 轿子众人抬，老刘也算锻工车间的一员老将了，带出了不少徒弟，对于他的秉性，焦主任也很了解，对于去管人，老刘怎么可能不同意。 面对焦主任的目光，刘光齐倒是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件事，也没法阻拦，他爸现在就瞅上了副主任的位置，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他现在是搬出去住了，他爸的工资一旦打折缩水，苦的就是光福跟光天，俩倒霉弟弟。 关键，他爸现在还想着在二期，集资一套房子，还是最贵的一楼。 “行，先就这么来，散会，姜校长，你跟我来一下~！” 本来都准备回驾校的姜显达，听到李峰的点名，顿时一脸黑人问号。 唯独郭大撇子，把笔记本往腰间一夹，用着诡异的眼神，拍了拍姜校长的肩膀，看的姜显达汗毛都竖起来了。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他最近没干什么出格事情，顶多，违规收了一些外省的学员，那不还是为了多盈利。 下半年，驾校又得快刀子割肉，二期家属房开建，年底评功评奖的东西，那都是要驾校的钱去采购的。 红星厂这么大的摊子，能支起来，离不开他这个校长的长袖善舞，以及到处搂学员的能力，通过那批免费学车的大学生，像病毒一般，搁高校都开始打“广告”了。 回到了楼上的办公室，李峰把电风扇打开了，回眸看向了跟着进来的老科长，一脸的难以言喻。 “我的姜校长，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一车间的秦淮茹是怎么回事，机修厂又是怎么回事，你跟机修厂刘厂长之间的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本章完) 第1344章 调换位置的师生 一连三个质问，让姜显达都有些把握不住了。 李峰可是很久，没有用这么严肃的口吻，来跟他这个老领导说这般话了。 秦淮茹想留在车间的事，在他看来，也就是件小事罢了，不知道怎么会令现在的李峰，这么慎重。 “怎么了，秦淮茹，是机修厂的人打了电话，我就是，卖个面子，得修车啊~！” 双手一摊，已经快到五十岁的老姜，此时反倒委屈上了，机修厂的关系，在他看来，也没什么，驾校要找人修车，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都不帮忙。 私底下也没利益输送，他也没收人钱，为的，还不是公事么，把驾校运行好。 “到底是谁的面子，我的知道，郭主任说，你办这件事的时候，说要跟我说一声，但到底也没说啊~！” 看着老科长满脸委屈的样子，李峰拍了拍额头，姜显达看来还是不知道，机修厂那边的水到底有多深。 简直深不可测，挨过联合调查组铁拳的轧钢厂，是被严肃清理过了，但没挨过的机修厂，却越来越像当初的轧钢厂。 崔大可，退赃退赔了五百多块钱，还能留在厂里，这证明什么，证明了，机修厂的上层领导，已经出现了问题了。 李峰是见过他们厂的刘厂长，但那都是几年前了，人是会变的，就像自己，从一个小股长，到现在的书记。 刘厂长几年没见，李峰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些厂里的内部的明争暗斗，电视剧里压根不会有丝毫体现。 “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我也没收钱，是人厂长夫人，亲自打来的电话~！” “等等，厂长夫人，刘厂长？” “刘厂长怎么了？” 联想到李峰问的第三个问题，就是跟刘厂长有关，姜显达这下淡定不了了，敏锐的嗅觉，觉察出了问题。 问题的本身，在刘厂长身上，但作为多年的好友，刘厂长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我又没去机修厂，我是在问你啊，你跟机修厂的牵扯，可是比我要深~！” 看着姜显达反应了过来，自顾自的点着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姜显达此时也皱起了眉头。 老朋友出事了，或者，快要出事了，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在他印象中，刘厂长，也没多大问题。 “机修厂的矛盾，快压不住了~！” 从崔大可身上，李峰算是已经看了出来，电视剧里，马书记逮着了他投机倒把的机会。 这明眼看，是领导层面，要拿他杀鸡儆猴，震慑一帮子干部，这个时间节点上，这么做。 要是没感觉到风向的问题，李峰是肯定不会信的。 从方向上来看，至少在李峰看来，是没问题的，大刀阔斧搞改革，不如快刀斩乱麻，斩个出头鸟，算是能把干部和工人之间的矛盾，把这股子血压，往下降一降。 虽然崔大可不是很好的降压药片，但处理好了，总比不处理的要来的好。 但现在，崔大可，还是跟电视剧里一样，被留在了厂里，机修厂马书记的改革，就变了样子。 刘厂长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改革路上的绊脚石？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按照李峰李书记的看法，机修厂的工人，现在，就像压到底的弹簧，估计快炸了。 “有这么严重了？” 本来还准备点着香烟的姜显达，听到李峰说的这么严重，顿时打了个哆唆，火柴直接划歪了。 张大着个嘴巴，对于机修厂的内部形势，看样子，姜显达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你觉得我危言耸听~？” “你说，如果，当初咱们厂里的家属区，按照当时李怀德的做法，房子都分给了干部，你想想现在的轧钢厂，会是什么样子，可不就跟坐火药桶上没区别么~！” 这个架设，让姜显达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珠子，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如果按照这样假设，机修厂现在的内部，已经发展到跟当初的轧钢厂没什么两样了。 代入角色来看，刘厂长反而更像是李怀德那样的角色，团结了厂里一系列干部，却忽视了，来自最基层的力量。 “档内无派，千奇百怪，有山头也正常，像我们厂这样，反而是个稀罕，这是工作开展的方式不同吧~！”机修厂没有建家属区，姜显达还是觉得，李峰可能把刘厂长高估了，最多，也就是班子的意见不同。 刘厂长是姜显达的老相识，关键，他也没办法把刘厂长完全代入到李怀德，至少他人是不贪呐，两人之间的相处，也没有什么利益输送。 就这一次，小小的走了次后门，还被李峰给抓着把柄了~！ “千奇百怪，那是我们尝过了无产阶级专z的拳头，调查组强势介入，跟阿美莉卡的龙卷风一样，能留下来的干部，至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也不是工作方式的不同，这是路线问题，路线关乎着思想~！” 后背从椅子上抬起，看着姜显达还在想办法解释，维护着刘厂长，也怪不得在运输科科长的位置一坐就是那么多年。 部队转业的干部，工作中的原则性很强，但敏感性，却比一般正常的干部要来得慢。 这个提醒，已经不亚于批评了，振聋发聩，姜显达真没想到，李峰提出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敏感性差，不意味着，一点敏感性都没有，只是因为两者的关系，他下意识没往那方面想而已。 “再说回到我们，打个招呼，在你看来，是小问题，搁前两年，甚至连问题都算不上，秦淮茹的事情，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跟他们厂的牵扯，会影响的到平安驾校，影响到厂里~！” “还是觉得危言耸听，那是火还没正式烧起来，还没烧到你身上，你不疼，他们之间有没有利益输送，你不并知道，我的姜校长哦~！” 崔大可知道走夫人路线，走通了刘厂长夫人的路，拐弯抹角的指挥到了红星厂头上，姜显达不当回事，但驾校现在有多引人瞩目，在京城这个地界上，任何单位来看，那都是个金疙瘩。 刘夫人，不用等多长时间，明年，面对汹涌的局势，拍过来的浪潮，果断的跳下了刘厂长这艘船，这是可以看的见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跳船，多年的夫妻，走到这份上，那只能是保自己，她连刘厂长都给卖了，还能管你姜显达。 “你现在坐的位置，不用我说，你都应该知道，有多少人看中了驾校的效益，我指的，并不是厂里~！” 也怪不得李峰现在跟火烧屁股一样，驾校的收入，目前对红星厂来说，实在太重要。 连总后都看出来了，一旦两者跟分厂一样剥离，李峰的对厂里的改革进程，就会被直接打断。 没有了驾校的收入，二期，不用想，集资款，就得水涨船高，保障房，那就更不用谈了，局面就崩了。 但现在，姜显达，还在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如果不是自己的老科长，尽量引导，李峰恐怕换人的心都有了。 李峰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姜显达终于慢慢转过了弯。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峰笃定，机修厂能烧这把火，但驾校对现在的红星厂有多重要，不是不明白。 “那，那不联系了？” 说到这里，姜显达逐渐已经没有了底气，现在感觉，听起来，他好像连李学文都有点不如了。 “你跟他是朋友，当初也介绍了我认识，愿意提醒你就提醒，不愿意，也就罢了，现阶段，驾校的工作，要收着点，这个时间节点上，我希望您保持清醒的头脑~！” “钱不是我们当前所面前的重要问题，矛盾才是，这种矛盾，就像压到底的弹簧一样~！” “厂里的篱笆，我已经一点点扎好了，实在不行，随时可以进行军管，把高墙筑起来，但驾校是厂里唯一的对外界的窗口，也是唯一能牵连进红星厂的一条外界通道~！” 为什么轧钢厂要转型军工，对外的理由不论怎么说，但李峰的想法，是在风口浪尖前稳住这个基本盘，必要时，随时交给部队接管。 转军工，是为了扎篱笆，这种已经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如果姜显达不是他的老领导，一步步支持他，才走到了现在，李峰肯定是不会说这么深入。 那时候，姜显达，在教他怎么从驾驶员转型为一个干部，要讲和光同尘，要讲方式方法。 现在，两个人调换了一个位置，变成了他在教姜显达，想当好一个干部，要在大局中审时度势，想要规避风险，和光同尘，不管用了，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反而可能会引火烧身。 和光同尘这个词，三年前多前，是姜显达亲口说出的，李峰到现在还记得，是站在运输科二楼的走廊上。 那时候，因为处理小车班的事故。 “我明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显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灵台逐渐清明。 他再次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学生，不，准确来说，已经可以当自己的老师了~！(本章完) 第1345章 嘴硬的冉奇林 “当当当~！” “请进~！” 停下了手中的笔，李峰合上了文件，抬头看向了门口。 机要室机要干事小朱，推开了办公室，手中拿着的封口的文件袋，走进了办公室中。 “李书记，总后刚到的保密文件~！” 看李书记接过了文件，核查完封条以及外观后，小朱自觉的退了出去，而李峰，则是拆开袋子后掏出了内部的文件。 抬头是红色的，李峰眉毛一扬，一张张的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收到了这份批准生产的文件，看起来李书记的心情都有些变好了。 这份文件，准确来说，应该是发给红星研究所的。 内部代号，l921b型舰艇钢，已经经历过一系列海洋测试，达到了既定甚至是超出了的相关标准，核准后允许进行批量生产。 京城规模化生产的单位，是石景山钢铁厂，红星787厂负责后续的连铸工艺，一系列生产标准，都在这些文件中。 特种钢材的生产厂家在京城，接收地点在渤海湾的葫芦岛。 如果李峰记忆中没有记错，这边的造船厂，它就是专业造潜艇的，09家族系列的命名，就是在这里。 没想到，在这个年代，红星厂竟然有幸成为他们的供货商，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啊！ “喂，接研究所实验室，我是李峰，让冉教授来一下我这里~！” 好消息得分享，说不会抢占这份荣耀，李峰就绝对不会，事儿，是冉奇林做出来的，毕竟，元素周期表，他这个李书记可都认不全。。 文件中对于红星厂以冉奇林为首公关科研团队，进行了表扬，这是国家层面的。 只是，这份荣耀，只能个人知晓，组织知晓，并不能透漏出去。 姜显达惹了糟心事，冉奇林则是不声不响搞研究，其实他也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 有可能也看不上这些东西，把研究员，最多也就是当成了一份工作，或者说，爱好，做出成绩后，他也从来没关心过这方面的问题。 这老登，最提防的，就是，别靠近她女儿，是真把李峰当成了鬼火少年。 “冉老师啊，冉老师，你的父亲，这让人怎么说啊~！” 敲了敲额头，李峰有些头疼，表扬归表扬，国家层面上，多了个不可多得的科研人员，但奖励。 李峰去过冉奇林家，看起来也不缺钱，厂里的实际奖励，他估计也看不上。 该拿出什么奖励，这让李峰非常头痛，上级也没交待呐~！ 一直到冉奇林的到来，李峰心里思索出了一些。 “你最好，说清楚，要来干什么，我那边正在进行相关试验，被你一个电话，给我打断了~！” 气势汹汹敲开了李书记办公室的房门，依然如同往常一样，丝毫不待见这个厂长，或者说书记。 在他眼里，李峰的存在，只是缺乏物料或者设备时，必须联系一下的供货商，重要性，压根比不上他的试验。 “哦，哦，哦，冉教授，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才请你来我的办公室，毕竟，从你进厂到现在，都没有来过这里~！” 习惯了，老登的态度，从请他来的那一天，李峰就已经习惯了。 有本事的人，心高气傲，能拿他如何，礼贤下士，才是他这个书记该做的。慢条斯理的拿出了最好的茶叶，李峰都不舍得喝的，老丈人那里弄来的，今天，倒是给冉奇林泡上了。 “还在研究背板么，我觉得，目前重量已经只能控制到这份上了~！” 白色陶瓷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冉奇林的面前，相比于其他人，这老登是有底气，进来二话不说，屁股就落在凳子上了。 “背板的材料，我想试试塑料，当然，不是普通塑料，是一种高强度塑料，聚乙烯知道么，一种在石油中提炼出的特殊材料~！” “算了，说再多，你并不懂，你是个外行~！” 聊到了自己的专业，冉奇林的态度，无疑要上了太多，只是说话方式，还是那么不留情面，最后一句，更是说的李峰的脸都有些绿了。 “高分子材料？” 材料学这块李峰确实是个外行，但某些名词，他还是懂的，面前的这老登，总是让人忍不住，来怼他。 “好吧，我承认，你比外行，水平还是要高一点的，还是知道点的前沿科学的，该死，你知道氧化铝陶瓷可以制作防弹材料~！” 端着茶水杯，冉奇林嘴里嘟嘟囔囔，他是有点看轻面前的这位厂长。 但有的时候，他也弄不清，李峰到底是懂材料学，还是真不懂，日常表现出的能力，就如同薛定谔的猫一样，在量子的叠加态之间，来回徘徊。 “研究高分子材料的新型结构，高强度聚合物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塑料只是其中的一种，减轻重量，至少，比合金钢要更为复杂，这是世界的前沿科技，我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耸了耸肩膀，冉奇林再次跟李峰强调了一下，他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坐在这里陪着他喝下午茶。 反正研究所是他的领地，李峰提出了背板的轻量化研究，他只是进行更深入一些研究领域，不需要你有意见。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干扰研究所的运行，你自己看着来，这一次，我是有个好消息带给你~！” 坐回到办公桌前，李峰从抽屉里，取出了那份带着表扬性质的红头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意思？”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冉奇林身子往前倾了顷，狐疑的看着这份标题是红色的文件。 也对，长时间呆在国外的他，可能并不知道红头文件是重要文件。 “我说过，不会侵占您的名誉，这是国家方面，提出的对你的表扬，没错，关于特种合金钢的，研究所干的很棒，国家认可了你做出的贡献~！” 冉奇林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愕然的看着这份轻飘飘的文件，没想到，李峰请他过来，是这些。 “注册专利了么，我是不是可以躺在家中收专利费了，我的天呐，这看上去很不错？” 冉奇林的嘴角微微上扬，李峰的嘴角微微抽搐，西方人，对于研究的热情，难不成都是为了专利，然后躺在家中赚专利费。 这在李峰看来，是没有格局，没有境界，只顾个人的表现。 “听着，冉教授，冉所长，你所在的实验室，是国家出钱建立，消耗的耗材，也是国家出钱，你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份工资，这是国家对你能力的认可~！” “哦，好吧，那我知道了，我想，我该回去了，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处~！” “诶，诶，诶，这是保密文件，对你没用处，你往怀里揣干什么，得收回的存档的~！” 发觉了冉奇林口不对心，把文件叠吧叠吧，就要揣口袋里的行为，李峰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本章完) 第1346章 和好的父女俩 “当当当~！”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办公室争夺红头文件的两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门口。 口是心非，死鸭子嘴硬，只剩下傲娇的冉奇林，这才不舍的放下了这份属于他的荣耀。 虽然，虽然这里并没有专利法案，也不能躺在床上收专利费，但看样子还不错，至少他的研究成果没有被人恶意夺去。 对，就是李峰，他对李峰的厌恶感，从来有丝毫遮掩过，他认为自己是被“绑架”来的，人身自由没有限制的那种“绑架”，原因嘛…… “李书记，红星小学的冉老师，有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得到允许，推开门的王秘书，站在了门口，他知道里面有人在谈话，正常来说，来人需要等待的。 但李书记曾经又交待过，红星小学冉老师来的话的，如果是文件签字，那就可以耽搁一会儿。 不论是开会，还是在办公室谈工作。 第一，李峰不想让冉老师等，第二，也不想她为了困难学生，一趟趟朝机关楼这边跑，争取一趟完成。 但现在这种场合…… 听到是女儿过来了，自己又恰巧正在办公室的冉奇林，拧过头，瞬间从一个傲娇的大鹅，变成了会咬人的样子。 “工作，文件签字，困难学生，只是单纯的工作罢了~！” 冉奇林态度突如其来的变化，李峰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个时间，暑假快结束，冉老师的来访虽然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你让她稍等一下~！” 王秘书歪着脑袋看着拍板的冉奇林，说实话，他并不认识，他并不知道，这位中年人，怎么有勇气，在厂里，能自信到替代李书记来回绝了。 倒是门外抱着档案袋的冉秋叶，听到了办公室里自己父亲的声音，辫子甩了甩，刚想往里面看看，结果，门就被带上了。 因为，李峰挥手了，王秘书长，只得暂时关门。 “听着，坏小子，她是我的女儿，你这是找机会在接近她，我，不，同，意，把你那些该死的想法，给收回肚子里~！” 本来还好端端的冉奇林，此时无疑像是看到黄毛的改装电瓶车后，坐上了自己的女儿，站起身双手按在了桌面上，作为一个父亲，他是不会同意女儿和一个结过婚，还有孩子的男人交往。 气势很凶，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都说国外的人，不会骂人，李峰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是真不会。 要是搁精灵副将马国成，早就用祖宗十八代起手了。 “绅士，要有绅士风度，秋叶，我接触的并不多，但她已经大学毕业了，她需要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圈子，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混蛋么，我也有女儿，以后，我可能也会和你现在一样，但至少，我会比你更为冷静~！” 双手摊了摊，李峰是真有些头疼，把冉奇林按回到座位上，控制欲太强了，虽然，自己曾经拿她威胁过面前的中年人，不过，不是那也只是口嗨罢了。 “你比混蛋要难对付多了~！” 看着李峰亲自去开门，冉奇林嘴里碎碎念叨，到底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以及头发，这几天，他又住在了研究所里，形象看上去有些糟糕。 穿白大褂的时候，那叫投入，脱下了白大褂，看起来确实不够绅士。 “我亲爱的女儿，能在这里看到你，好吧，我承认，我并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冉秋叶被请进了办公室，冉奇林站起身抱了抱几天没见的秋叶，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眼睛还是瞪了一眼李峰。 “你在胡说什么，你几天都没回家了，爸，你最近又在忙什么，你这样回去，妈恐怕不会让你进屋~！” 冉奇林身上的味道，属实不太好闻，烧焦的塑料味，实验室的化学品味，在加上夏天几天没洗澡的汗味，掺杂在一起，头发都油光锃亮的，冉秋叶都有些嫌弃了。 “那个，那张纸拿过来，我要给我女儿看一看，他的父亲，到底在忙什么~！” 红头的表扬文件，在冉秋叶进来时，就已经被李峰给收了下去，这时候，冉奇林想起来，找李峰要了，女儿捂鼻子的动作，可能刺激到了这位老父亲。 “不行，保密~！” 李峰摇了摇头，一脸歉意的看向了冉老师，这些东西，除非过了解谜期，不然，连家人都没法告知。 l921b型特种合金钢，事关国家核潜艇项目，不管是不是可以发射导弹的战略型，都不是冉老师这个小学老师可以知晓的。 哪怕，她是他的女儿。“冉老师，你父亲在厂里，他工作涉及到的内容，是保密性质比较高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上级部门，下达了正式文件，对他进行了表扬，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这也是，冉奇林先生，今天在我办公室的原因，就算是这些，你也不能再跟其他人说了，哪怕你母亲，都不行~！” 能知道这些，就够了，冉秋叶听到了李峰为他父亲说话时的笃定，再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较为陌生的父亲。 有人给他作证，他获得了相关的荣誉，而且还是在女儿面前，冉奇林嘴角，到底快压不住了。 这么多年没有在女儿身边，作为父亲，内心是愧疚的，女儿热爱这个国家，热爱这片土地，他则是用自己的方法，表达着父亲对于女儿的关爱。 你喜欢的，我也喜欢，瞧，我还得到了他们的表扬~！ 这一次，冉秋叶没有嫌弃父亲身上难闻的味道，而是把文件袋放在了茶几上，双手抱住了冉奇林的脖子，拥抱了上去。 “呱呱呱~!” 鼓掌的李峰，看着重归于好的父女俩，甚是欣慰，父女之间多年的隔阂，还得他这个李书记来抹平。 “爸，爷爷说过，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你跟妈出国去，我怪过你们，爷爷走的那天，你们还是没有回来，我那时候可怪你们了~！” 冉奇林身子微微后倾，听着女儿的抱怨，双手张开，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向李峰投射过去的目光，其中带着求救的信号。 李峰看见了，很明显他收到了信号，但李书记往沙发上一坐，拿起了档案袋，他，装没看见。 “后面，你跟妈妈回来了，却是想把我带走，我不愿意去，我真不愿意去，我和跟你们赌气，故意气你们~！” 说着说着，冉老师的委屈，都有些哽咽了，父母丢下她，出国这么多年，她不想么，她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但她能怎么办，爷爷让她以后要当老师，给这个苦难的国家，培养更多的文化人，他们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自己要争口气。 总有愿意回来的，总有人愿意让这个国家重新站起来，她希望她的父母，也能是这种人。 一次次失望的小姑娘，终于等到了，等到了盼望着的这一天，父母不是别人口中的叛徒，而是对国家有用的人。 眼泪一滴滴掉了出来，掉在了冉奇林的肩膀上，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终于有人能证明了，他爸出国，是学好知识，带回来的，不是为了个人的享乐。 大致看了看，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钢笔，在文件上签好了字。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这种时候，最好别说话，人，很少有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不说出来，那就不是心里话。 那个年代，走的也不止冉奇林这一家，但能回来的，确实不多。 至少，在草原牧马的，许灵钧还要等，等到局势明朗的那一天，才能见到父亲。 当然，许景由的目的其实和冉奇林一样，是为了带走许灵钧，最后还是自己离开了。 相较之下，冉奇林因为女儿不愿意跟他离开，留了下来，也做出了一番事情，对子女的疼爱，在父母心中，也是不同的。 “是我，是我，没做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面对委屈的女儿，冉奇林这次痛快的承认了，嘴巴再硬，女儿愿意和解，这是他想看到的。 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冉奇林此时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他一向反感的黄毛青年，用了不够绅士的手段，让他来这里工作，也使得他有机会，重新和女儿的关系恢复正常，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老神在在的李峰，回到办公桌前，该忙自己的忙自己的，父女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掺和，这时候，他想到了老许。 徐玲君好久没联系了，一直搁草原牧马，也着实有些可惜。 但他父亲在国外，还是个较为有名的资本家，想进军工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都过去快两年了，让娄晓娥转达的信件，也不知道送没送到，甚至连娄家有没有去阿美莉卡李峰都不知道， 国内的化工行业，现在可是连起步都算不上，许静由稍微偷偷摸摸，捣鼓一些阿美莉卡退换下来的生产线弄过来，也不至于李峰都感觉棘手。 这边的父女和好了，那边还有对父子等着呢~！(本章完) 第1347章 店小二 时间一晃，数日过去。 时间进入到了八月底。 红星厂，可以说最热的热轧车间里，此时火四溅。 树桩粗细的热轧棍轮不停的旋转，刚从货运站卸下来的钢料，加热到颜色赤金，都十分刺眼之后，被输送带送了进去。 轧辊把这批特殊钢材挤压变形，到达预定的厚度，给机器降温的液体，发出呲呲的响声，青烟屡屡冒起。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家里做饺子皮似的，用着擀面杖，把切好的剂子，不停碾动，最后擀成了薄薄的一张饺子皮。 高温加热后的钢材具有这种延伸性，经过适当的挤压，内部的分子结构，也联系的更为紧密，冷却后的还能保持热轧钢板才有的韧性。 相比于冷轧车间，冷轧钢则是强度更高，但却失去了这部份弹性，也可以说是弹性，所以格栅装甲的用钢，需要的是冷轧。 而舰艇所用的钢材，比如潜艇的耐压壳，则是需要经历过热轧，控轧，酸洗、剪切之后，才是一个达到交付的状态。 大半年时间，研究所研发的l921b型钢，配方提交上去后，就是在摸索中，毕竟大规模量产，和实验室，是完全两种情况。 脸上扣着焊工头盔的李峰，站在车间上方的铁质行道上，目光盯着不远处的这批钢材，后背上，汗水明显湿透了衬衫。 “这边是粗轧，后面的输送带，是把料投入到中轧线，最后还要精轧过，至少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双手抱在腹前，同样带着焊工头盔的潘主任，感受着头发被烤焦干的味道，看着李书记依旧在关注着这批钢材，神情紧张的提醒道。 “没事，温度控制，按照上面的要求来，不要有丝毫马虎，这批钢材，十分重要，不光对我们，还是对收货方~！” “经过探伤之后，但凡内部有瑕疵、损伤、空泡，宁愿不用，都不要急着发过去，这点，我要跟你强调好，这是政治任务，你要记得，你们也穿着军装呢~！” 李峰怎么可能不紧张，这第一批l921b型钢，在车间内开始经历热轧程序。 李书记现在跟当初参加高考一样紧张，这批钢材真的可以说是红星厂，自己孵化出来的孩子，用在国家的大国重器上面，谁敢打马虎眼，他这个李书记就得提刀干人了。 而且是真干，石景山送来的钢坯，合金钢料都是合格品，到了红星厂经过热轧工艺后，突然大批量变不合格了，从上到下，全都没得跑。 潘主任搓了搓牙子，从李书记的口中，感受出了这批钢材的重要性，点了点头后，跟身后人员再次叮嘱。 所有一切，按照上级下发的文件进行指导生产，按照上面的标准来，潘主任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鼓。 “李书记，这批钢板，到底是用在哪里的，这批的工艺，跟以往我们厂加工的有些不同……！” “不同就对了，你要亲自盯好，这批钢材，哪怕是裁剪后的碎末，你都得拾掇干净，但凡带出厂一根头发丝粗细的废钢，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是吃枪子的罪过，你还要打听么~！” 把面罩推了上去，贴在了潘主任的耳朵边，李峰轻轻的说道，看着他身子颤了颤，这才走了下去。 首批钢板还需要等待两个小时，李峰等得起，大半年都过来了，估计设计图早就出来了，配套的各种零部件，也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国营厂，陆续走下生产线。 最后，运抵至葫芦岛造船厂，开始总装，为了跨出这一步，国家等了这么多年，李峰很乐意等这两小时。 只要第一批钢板送货去，顺利接收，那国产核潜艇的身上，就留下了红星厂的印记，而且是耐压壳这样重要零部件。对于国家来说，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对于红星厂来说，何尝不是历史性的一刻。 “李书记，公安派车来了，说是接收货物~！” 还没等李峰吹吹电风扇，好好歇一会儿，王秘书就专程跑过来通知，虽然，他也不知道，厂里生产的什么东西，竟然给公安配上了。 “给金股长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仓库钥匙，算了，去看看吧~！” 三口两口把食堂送来的白水冰棍给嚼碎了，李峰看了眼时间，什么公安，是拿着公安证件的调查部。 上次还是李峰骑着三轮车，专程跑上门防弹背心，现在好了，老郑也知道这玩意确实好用，月底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人来收货。 公安，受限于目前研究所防弹陶瓷的产量，公安目前都得等，先紧着要紧的地方用。 等部队，至少要等驻扎在北方的甲种部队，陆续装配完后，估计才能轮得到地方。 这个时间，很漫长，要以若干年计算了，在陶瓷车间，正式成为像热轧车间这样的大车间之前，还要等。 王秘书去通知金股长去了，李峰则是独自从热轧车间走了出来，站在了厂内的主干道上，看向了大门口方向。 果不其然，这次来的，依旧是沈心念，坐着个小吉普，后面跟着两辆卡车，看到了路旁等待的李峰后，直接停了车。 “哎呦，这次，不用我上门送了~！” 李峰小心眼，依旧记得上次被堵调查部门口，差点连车带人都被检查的份，看到下了车后沈心念，那是彻底换了个新面孔。 攻守转型了，谁让红星厂防弹背心的产量不高，总后可是直属上级部分，部队才是李峰现在的大腿，而不是当初的调查部了。 “啧，你瞧你，咱哥俩什么关系，你上次要是打电话让我来取，我还能不过来么~！” 同样换了副嘴脸的，当然不止李峰，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好用，设计的又方便，京城站，沪上站尝到了肉味，其他站点的行动人员，谁有不想身上多一条命。 “来来，这里头坐的，是咱们部里总务部门的负责人，这次我过来，郑局也是亲自指示了，以后这些装备，由总务来接收，当然，还有我们的房子~！” 对着车后排使了使眼色，沈心念拽着李峰的胳膊，就把他推到了吉普车，自己则是坐上了副驾驶。 “呵，大人物都是不喜欢下车的么？” 好家伙，让沈心念这个京城站行动二处的干将，亲自来引荐，那肯定是大人物了，连吉普车都不想下来。 李峰心思虽然吐槽着，但依旧保持着含蓄的笑容，就是不知道，车上这位中年人，是负责京城站的总务装备，还是统筹负责调查部全国站点的。 不过没关系，哪怕郑朝阳亲自上门来，李峰也变不出更多的防弹插板，就这些，多了没有，天王老子来都不管用…… “你好，李峰同志，我叫许忠义~！”(本章完) 第1348章 原来如此 “许忠义~！” 李峰的嘴角扯了扯，歪着脑袋，打量着伸出右手的这位中年人。 这什么许忠义，这不是中年版的白展堂么，老白，会一手排山倒海，也对，也是某部电视剧里的奉天站总务科科长，绰号，店小二。 只不过，那时候的奉天站，压根不是现在的奉天站 “这世界可tm乱啊~！” 蛋疼的李峰，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心里疯狂的腹诽着，但也还是恭恭敬敬握了手，人家当科长的时候，可比自己早了快二十年。 如果论参加革命的时间来算，李峰那是拍马都追不上。 “您好~！” 打量着明显已经有了老态的许忠义，身型至少比电视剧里，瘦削多了，那时候面色红润，头发梳的像是被牛给舔了一遍。 现在的他，跟同样苍老的郑朝阳差不多，甚至头发班驳的比老郑还要厉害。 和善的笑容，看起来，也没有了当许科长时候的意气风发，内敛多了，那时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停发就停发一个大站的工资了。 不对，人家现在还是干着总务后勤方面的活，搞不好比之前能耐大多了。 “这个防弹背心，我听心念说了，是你想出来的点子，甚至，三年多前，就已经开始有这个想法了？” 简单的握了握手，许忠义身子靠在了后排的座位上，目光有神的凝视着李峰，笑隐隐的问道。 “那时候只是单纯有个想法，直到我亲自挨了一记冷枪，才发现，这玩意还是得有，这行当太危险，出任务的时候，谁也不能说能防得住冷枪~！” 搓了搓自己的鼻梁，李峰也不吝于把在总后说的话，拿出来再说一遍，差点因此牺牲的同志，有想法搞防弹衣，这没什么问题吧，很正常~! 许忠义微微颌首，点了点头，看来来龙去脉，都已经了解过了。 “我们红星厂的前身是轧钢厂，别的不多，就是钢板多，我想着钢板肯定管用，厂里厚的薄的都有，但合适的大小，发现又太重，办法不就是一点点琢磨出来的，直到，这个产品出来~！” 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该往那边拐，李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也就闭嘴了。 “这对我们，很有用，你能有这个想法，很好，没有枉费郑朝阳，把你带了起来~！” 李峰脑袋没动，斜着眼睛瞟了瞟说这话的许忠义，老郑把自己带出来，这是谁传出去的，这不扯淡么？ 他什么时候带过自己，顶多，顶多就是安排了几个特殊的任务，压根就没想过带。 不是他李峰的脑袋机灵，期间，都不知道会再穿越了多少回了。 “您可别这么说，听到他耳朵里，收了我这么个徒弟，他可不得乐死~！” “哈哈哈~！” 中年版白展堂，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看着年轻气盛的李峰，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也是一样肆无忌惮，也是一样，年轻气盛。 “行，那就不谈他~！” 许老板手指头在大腿上敲了敲，随后目光看向车窗外，车子已经到连排仓库这里了，金股长可是特地找物资科“借”了一间仓库来用。 “那就谈谈，东西的产量，你，现在让我着实很难办啊~！” 等司机把车停在了金股长边上，前排的沈心念，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谈话进入了正轨，给驾驶员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都下了车。 唯独把这两人，遗忘在了车上。 “您是总务部门的，分管着一大摊子事儿，亲自因为这跑上门，不对吧，八百套，不少了~！” 没有，多了就是没有，至少，也是得等到下个月，哪怕知道您的“英雄事迹”，但总后是直属上级，缺了他们的，李峰可不想上军事法庭的被告席。 谈生意么，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一个站点的行动人员有多少，李峰也不是不知道，多少跟老葛他们打过交道，全国也不是个个都是京城站这样的大站。 许忠义这个糟老头子，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是代表着，不够，完全不够，他这么重量级的人物过来，肯定不是讨要区区八百。 看着架势，李峰立马提高了警惕，感觉郑朝阳才会这么不要脸，忽然发现，这里的人，个个都挺不要脸的。 “没了，真没了，榨干了，产量就那么高，我这还是小作坊，这东西，也是刚研究出来，产量并不大，这都已经是加班加点才生产出来的~！” “上万人的大厂，如果一个月产量只有这些，那确实只能说是小作坊了~！”单个仓库的铁门，已经被打开了，管理“倒卖”过无数物资的老徐，看着形单影只的仓库，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诶，诶，我说，我说咱们红星厂是小作坊，那叫自谦，这玩意从研究出来，到生产，您知道有多困难~！” 被鄙视了，李峰这可忍不了了，热轧车间还在生产潜艇钢呢，那可是核潜艇用的，就问哪家小作坊，能把这玩意手搓出来。 “困难也比不过人命，还是自己同志的人命~！” 看着带来的人，已经开始清点，装货，许忠义看着不争气的李峰，也开始虎着脸了。 “北边的局势，您应该比我清楚，调查部是我的同志，也是老战友，但部队的同仁也是我的同志，战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您至少给我点时间吧~！” 对于老同志，李峰还是尊重的，但不意味着，你要求什么，他就怎么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调查部的供需关系，是有限的。 虽然任务也更危险，八百套，把时间往后延一延，也不是不可以，肯定是贪婪的郑朝阳，自己不方便出马，这才把这货（划掉），这位老同志派了过来。 端是打的好一个如意算盘~！ “说吧，你有什么困难？” 听到李峰提到了北方，许忠义终于是不再多说什么了，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呆的最早，也是最久的地方，就是奉天，奉天城在北，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 甲种部队，全都驻防在了北面，南面基本都是乙种部队，哪怕是前几年的西南演习，说实话，上还是二线。 精锐都在哪里，精锐全在丁伟的毕业论文上，《论我国国土防御的重点》。 随着世界局势的发展，丁伟毕业论文的含金量，还在提高，对比老李和孔捷的战术性论文，这铁三角，只有他有有这种战略性的眼光。 “高温炉，是进口的，我们想复刻，但加热丝，质量就没有过关的，用炉窑，用煤烧，陶瓷板的强度不够~！” “还有原材料的质量，鲁南铝厂，产量是够的，但也只有产量了，粉末不够细腻，我们还研制了相关配套的机器，进行二次加工。” “小型液压机的吨位不够，数量也不够，这条生产线，是顾耀东给我弄来的，但整个沪上，也就那一家，有这一条，我再找他，也没了，京城开关厂，都还没这条生产线呢~！” “还有烘干机，自然晾干太耽搁时间……要说困难，哎，一言难尽~！” 说起了困难，那就太多了，李峰掰着手指头，一条条跟许忠义吐槽，熟练工就不说了，厂里可以自行培养，但机器这块，没办法，能自行解决的，都已经提前解决了。 急缺什么，报告都已经呈交到总后的相关部门了，能解决，他们也早就解决了，不然也不会捏着鼻子，认了红星厂现在的产量。 “你回头，把缺的东西，写张条子给我，我看，有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说的进口的加热炉，是个国家的~！” “炉子是，国内生产的，但内部的加热丝，和热控件，是——南棒子的~！” 说完，李峰自己都有些无语了，国内制瓷一直都是传统的炉窑，这个窑那个窑，烧出来的是好看。 但现代工业下，需要的工业瓷，温度要求更高，控温要更严格，南棒子都走到了前面，也怪不得，未来哪怕是民用瓷器市场，在破球上，都能被脚盆鸡给占了。 “棒子~！” 听到李峰说是这个国家，能明显感觉，许忠义好像松了一口气。 能让老同志松了一口气，那就代表着，有戏？ 至少，李峰来劲了，限制着陶瓷板产量的关键，可不就是电炉，准确来说，是内部的加热丝，和热控件，东西是不复杂，关键，目前还没那个技术。 “你知道棒子现在的老大是谁么？” 许忠义脸颊上，已经不是嗤笑了，眼神里已经明显的带着一丝——鄙夷。 “卡卡？” 你要说这个，李峰就来劲了。 全小将逆风翻盘之作，汉城之春，李峰可是亲自瞻仰过，在小将上台前，印象最深的，也只有卡卡了。 “不，准确来说，他姓高木，名正雄~！” 李峰皱了皱眉头，结果，这还没完，许忠义继续抛出了一个大雷。 “曾经，他被军统东北行营，抓捕过~！” 说到这里，许忠义的这张老脸上，已经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没错，是得意，李峰能看的出来。(本章完) 第1349章 许忠义的来意 搞了半天，东北行营督察处，在凯迪拉克（划掉）李维恭的带领下，还是做出了点事情的。 虽然也就那么一点，如果不是店小二（划掉），许忠义告诉自个，李峰打死都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牵扯。 也对，毕竟是也算混到大佬级别的了，台面上也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棒子好面子，全破球人都知道。 被抓这种事情，那肯定是属于黑料了，那是肯定不能承认了，抓的是高木，跟他卡卡有什么关系。 “然后呢，揍了么，这还起个脚盆鸡的名字，怎么还给他放了？” 许忠义瞥了一眼忽然有点亢奋的李峰，这个年轻人，在他的认知里，貌似，不是喜欢动手的一个人。 “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必要的甄别还是有的，审讯之后，才知道他是棒子人~！” 说到这里，许忠义摸了摸下巴，谁知道，当初的那位战俘，三年前，又崭露头角，还好，他这个东北行营出来的，还记得这号人。 不然，这些资料，早就泯灭在陈年的档案室里了。 “他当时也只是个上尉，还是经过了一番友好的协商的，最后给他遣送了回去~！” 这段往事，也算个机密，但太多人知道这个秘密了，自己人，以及当初东北行营当初跑掉的人，只是大家没有拿到台面说而已。 “可惜了~！” 高木同学逃脱了第一次，最终还是逃脱不了第二次这道坎。 他是怎么来的，李峰不知道，但他是怎么走的，李峰清楚的知道。 可惜高木同学没有出门穿防弹衣的习惯，这点很不好，也许可以推荐他进口红星牌二级防弹背心。 比调查部的稍微薄了那么一点，但防近距离手枪弹，还是蛮管用的。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一批次，我们要领多一点，缺的东西，我们会尝试帮你们厂引进，但针对调查部，防弹衣要进行更加精准的改进。” 不知道为什么李峰对棒子，意见很大的样子，许忠义，这位总务部门的负责人，则是提出了他的要求。 至于用在哪里，李峰仿佛抓到了一点苗头，但也就是一点。 “舒适性，轻便性，防弹手提箱~！” 从高木同学的死因，李峰仿佛嗅到了一股味道，一股量身定制的味道，能让他亲自出马来跟自己讲这些，不可能光是因为各地的站点吧。 这是李峰的猜测的，毕竟，分给他们八百套，真的分下去，一个站点，少说一个行动小组能配上了。 大的站点，搞不好一个行动队，都可以用上，这玩意也不是天天穿，哪个组出行动哪个轮流穿，就这还要多吃多占，只能…… “那应该是警卫部门的活吧？” 看着许忠义投射过来的目光，李峰读懂了一点孺子可教的意思。 许忠义也没想到，这位小李书记，脑子还挺活泛，一眨眼，就猜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对，给行动部门配备的防弹背心，效果是挺好，能防御住两三颗7.62ap穿甲弹，但还是太重了。 对于一些经常在办公室里坐着，长期没时间锻炼的中老年人来说，七斤，已经不轻了。行动人员，都是年轻人，再不济也是老葛这样年富力强的青壮年，体力好，他们对这个重量无所谓，特制就是在于这个特制方面。 “手提箱的想法不错，但太显眼了，公文包大小的，差不多正合适~！” 李峰能举一反三，提出随手拎着的行李箱，这点很好，但大小还是有些显眼了。 “公文包大小，折叠起来后外形是一个小包，按一下把手上的隐藏按钮，biu一下，弹出来展开后，成为一块，宽这么多，长这么多的防弹盾牌？” 李峰双手比画着大小，以及长度，看着许忠义扬起的眉毛，就感觉剽窃（划掉），设计对了，貌似很合他的胃口。 “它就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公文包~！” 许忠义再次强调了一遍，目光炯炯的看着李峰，他现在才发现，老郑说得对，这小子，肚子里全都东西，得主动掏了掏，他才愿意把脑子转动一下。 “可不就是个公文包么，京城牌公文包，从沪上牌皮包厂给我弄几个人，我专门给你设计出来，不过，这包重量估计不会轻，小三十斤差不多~！” 李峰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差不多三四块防弹插板的重量，考虑便携的话，还可以轻一点，但也轻不了太多，轻太多降低了质量，一旦被子弹打穿了，李峰感觉自己脑袋也得被打穿。 吃独食，真的痛并快乐着，只有红星厂能搞出来的产品，高端生产指标说来就来了。 “这你不用担心，找出一个你这样脑子的人，还是比较难找，但找出一个臂力几十斤的汉子，还是容易的~！” 许忠义点了点李峰，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如果只是单纯增加供货量，他不需要来这一趟。 警卫部门，跟总后的关系，打个招呼，直接可以把需要的指标划过去，主要是，特殊订制款。 老郑不乐意过来，是因为，他清楚知道李峰，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不着好处的事情，这年轻人不会干的。 弹开后展开的速度要快一点，外形设计低调一点，防弹的性能至少要跟上。 “我懂，我懂，那定制型的防弹衣，想要舒服，肯定要降低重量，降低重量就意味着，性能缩水，这是没法取舍的，配了这种手提箱，我建议，轻量化设计，考虑防御手枪子弹就差不多了~！” “长枪，我相信，有他们这些人在，长枪应该近不了身~！” 业务拓展么，李峰熟悉的很，防弹系列的装备，有着现实的需求，普及后，让以后的鹰酱干瞪眼，摸着红星厂过河，那才是王道。 车厢里已经塞满了一袋袋装好的背心，没插插板的背心还是比较薄，叠好后也不占面积，一包一百件，八包装上车后，沈心念还是没有停，继续安排人装车。 但金股长已经苦着脸到了车跟前，产量貌似真不够需求。 “让他们搬，搬多少你登记多少，别忘了让他签字，材料后补~！” 摇下了车窗，李峰指了指那边站着二五八万样的沈心念，只要许老板有需求，那就不怕他们赖账。 “先按这么来吧，如果研究出一些新的材料，保证轻便的同时，防护性能更好，不用考虑造价方面的因素，我们这边会帮你协调~！” 只能防御手枪弹，这个性能标准，多少还是让许忠义思考了一会儿，感觉还是有点美中不足，但考虑李峰所说的手提箱，有这个来作为补充的话，也不是不行。 “嗯，还有那个什么破门锤，我听说也蛮好使，也多做一点~！”(本章完) 第1350章 李学文的震撼 调查部拉走了一千五百件防弹背心。 调查部的人走了，剩余给总后的只有两千二百来件了。 也真让李峰给说对了，就这么点，最多只能供应一个甲种满编团，不够庞然大物塞牙缝的。 两个多月的产量，只有三千七百多，产量完全不够，相比于尚未裁军的三百八十万人，差距太大。 红星厂目前的产量不求储备，光求全军列装，得要生产二十一年，也就是到公元一九八六年。 上面能不能等得起，李峰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时间，他等不起啊~！ 八六年，两山二线部队轮流驻训，都早已开始驻训两年了，刘峰都从文工团退下来蹬三轮了。 扩充产能，时不我待。 至于棒子，你们老大过去的黑料在这里，老老实实把加热丝，热控器送过来。 至于你说的什么巴统条约，什么八筒九筒，高木同学的当年的录取通知书还在这里。 李峰可管不到，在七八年之前，把防弹背心普及到一二线，甚至完成国防储备，才是最主要的。 乌漆嘛黑的货运站，只留了两盏暖黄的灯光，看着远处驶来的列车，李峰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大丈夫重活一遭，虽然是个乱七八糟的糅合世界，但，怎么着，小爷都得留下个记号~！ 倒真不是乱涂乱画个到此一游，这种是俗得不能再俗的，求得是雁过留名人过留声。 “哐戚，哐戚，呲~~！” 货运列车的刹车轮刹车后，在铁轨上留下了一串扇形的火，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它灿烂呐~！ 货运列车到站后，暖黄的灯光下，一个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中闪现了出来。 跟黑帮私下里接头似的，验货，点验数量，合上盖子装箱，只见手电筒闪烁的光芒，现场却没有人出声，保持着井然有序的状态。 随着铁葫芦，把最后一箱货物，挪进了货运车箱后，上锁，贴封条，一气呵成。 负责押运的官兵，签好字后，列车的车头上，这才开始重新冒起了蒸汽。 北门的大铁门缓缓合上，这一批次的150吨l921b型钢板，100套59式坦克格栅装甲，以及2200件防弹背心，一趟列车全部移交了出去。 至于这辆列车，分别在哪里卸货，李峰就管不上了，一个排荷枪实弹的押运员，足以证明，这第一批次发出去的货物，总后方面，到底有多重视。 负责统筹工作的后勤处副处长李学文，打着哈欠从北门的门卫室里走了出来。 看着列车远去，跟几个保卫员点了点头，打了招呼后，这才慢吞吞的朝李书记走去。 “可以回去了？” 没错，忙完了的李学文，现在只想回家，大半夜的，谁知道tm厂里还安排上货，不过他也是个妙人，看到刚才货运站一位位绿军装穿梭其间，压根不问装车的是什么东西。 “不想知道，装的是什么么，华清大学的高材生？” 李峰此时也有些困了，看着装车的人员，一个个接连散去，一人一根烟，就这么走在了夜里的道路上。 “不，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军工厂有军工厂的规矩~！” 虽然不在保卫科了，开始管厂里的各种物资进出了，但李学文好歹还是知道最新保密条例，李峰敢说，他也不敢听。 “你好歹也是副处长了，难不成以后，夜里交货的时候，还次次，都得我这个书记兼厂长亲自来？” 瞥了李学文一眼，把划着的火柴熄灭，两个人都已经很熟悉了，作为书记，不可能事事都得他亲自兼顾。 不妨交给这位大学生一些，给他肩膀上加加担子。 “以后？” 李学文忽然抓住了重要词，狐疑的看了李书记一眼，厂里现在搞得像是各种秘密越来越多的样子。 这种熬夜，个把次，她媳妇不会说什么，男人，干工作么，要是常态化夜里不着家，可不得担心自己是不是跟哪位女同学联系上了。 “那你说呢，你们处长年龄都这么大了，我还能熬老头不成，你年轻，你不干谁干，你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又是中医世家，伤残军属，档案上清清爽爽，也只有你了~！” 嘴里叼着烟，双手抱在了脑后，李峰保持着pua的强度，都是老伙计，学文不会不理解的。 话是可以这么说，没有他更适合的人了。 李峰不说，李学文也看出来了，厂里确实到了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 要么剩的就是杨厂长之前的，要么，就是李峰上去后，一个个亲手提拔起来的，四十岁上下的中高级干部，少了一到两个接班的梯队。 至于这个本该陆陆续续挑起重担的梯队，上哪去了，那就只能问李怀德了~！ “未来这一批？” 李学文想问的是，等这一批，临时矮个子拔高个的，这两三年陆陆续续开始退休，后面厂里该怎么着。 “老姜暂时，先看着吧，申老总还能干六七年，这期间，从大学生里，培养出一个，接他那总工的班，他心里明白着呢，只是还在挑着，原来，没那么多理工科大学生，中专生他也瞧不上~！” “一下来了这么多大学生，小老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这事儿，他都愁多少年，他这人，嘴上不说，他搞学历歧视，你知道吧~！” 说道申老总的近况，李峰脸含笑意，说道学历歧视，至于到底歧视谁，从他口中的怨念已经能感受出来了。 反正不会歧视华清毕业的李学文，哪怕是人家是文科。 “我知道啊，他原来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学，我一个文科生，我图纸都看不来，当时就回绝了，还想着以后回学校教书呢~！” 反正是两个人私下聊天，李学文倒是把当年申老总收徒不成的事情，给说出了出来。 “呵，这小老头，还有他吃瘪的时候~！” 想到申老总“饥不择食”，连李学文都惦记上了，他一个文科生，去做理科的工作，他怎么能想的出来的。 也不怪，华清大学高学历人才，光混个保卫干事，申老总这样的老干部，想收他这个徒弟，竟然回绝，两个人脑袋都有些不清醒。 哪怕当初李学文顾忌面子先答应下来，就算实在学不好，也不可能光是个保卫干事，好歹也是大学生嘛，师徒不成，情分还在。 “后来，听说他收了技术科设备组的一个机械学院的大专生，名字都记不清了，反正前年也搅合进去了~！” 好家伙，学历歧视申老总，搞了半天，将就凑合一下，结果凑合的也进去了…… “我说我上去后，他怎么意兴阑珊，没到退休时间，都开始想着退下去了，这小老头，哎~！” 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魔女死于爱情，猎人死于忠诚，旅者死于归乡的路上，追求一身学识的接班人，结果，屡屡碰壁，这世界，真tm是草台班子。 也怪不得他后面那么想摆烂，不是用红星桥把他的事业心给重新激发，李峰感觉，小老头估计现在得混成咸鱼老仙了。 不对，想起了第一批，自己给研究室申请下来的那几个大学生，只是让申老总暂时带一带。 结果，小老头真以为是给他的学生，调给研究室那一天，他得多有难受。“哈哈哈~！” 难得，肩膀上的担子又轻了一点，李书记的心情，难得像现在这么愉快。 “这些个车间主任里，你回头看着点，看哪个合适跟你打配合，其他的，学历不够，适应不了未来，逐渐要被这批大学生给逐渐取代~！” 埋怨申老总学历歧视，李书记何尝也不是歧视学历。 像郭大撇子之类的车间主任，从基层一点点升上去，专业技能的储备，逐渐被繁杂的管理工作给拖累，业务一旦不够精进，只会专业性不够，管理只能说凑合，已经到天板了。 现在车间里，这些因为都是手动机床，他们这批人还凑合，数控时代，没有个可以接受新知识的脑袋，甚至连管理都做不好了。 对，没错，作为厂里的第一书记，一言，可以决定一个干部的未来，因为，个人能力到底在什么位置，站在台上的李峰，能看的很清楚。 他们可能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天板在哪里，但上级领导的李峰，是能发现的。 至于李学文的天板，谁让他是华清的，也没出国留学的履历，只是他没有未来的经历，不然，天板，甚至要比李峰这个高中生还要高。 “打配合的事情都好说，能简单说说，目前，厂里的产品，涉及到哪一方面，我想先了解了解？” 这就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李学文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虽然答应了，未来后勤处长的位置，就是他预定的了，但他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担起这份责任。 很清醒的头脑，也怪不得人家能上华清~！ “很简单，有几点，稍微轻松点的，一个，是涉及到，全军的装甲部队列装的装备，一个，是全军战士需要列装的装备，一个……！” “你先等等，这些，是我们厂里，能做出来的？” 看着李峰还有没说完的，李学文站在了路灯下，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李书记，目光，甚至有些陌生。 这还是他所了解的轧钢厂么，怎么听着，里面像是变成另一种形状了~！ “还有呢，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不要打断哦，这次送走数量还是头批次呢，未来，你以为就这么几节火车皮拉一趟就行了，还早着呢~！” 被打断了的李峰，脸上没有丝毫不快，他还在盘算着家底呢，格栅装甲至少，在他眼里，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按照列装一，储备二来算，就算全国有一万辆装甲单位，生产的总数也就三万件，产能起来之后，这就是毛毛雨。 交出去给别的厂去生产，李峰都不带心疼的。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东西，间谍卫星，或者高空侦察机一拍，谁都可以仿制，也可以设计针对性的武器，未来的坦克装甲，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列装各站，原因就是如此。 “行，那你，你继续说~！” 咽了咽口水，李学文现在是真摸不清红星厂转变为军工厂后，家底到底有多厚，光是前两件事，一听要交到他身上，晚上估计都睡不着。 “说哪了，第二件，全军指战员列装的这种产自我们厂的装备，当下，它只有我们厂能生产，是研究所搞出来的，也是稍微重要一点的，未来运输科的楼可能都要拆掉，连带着停车场，都划给研究所，进行规模生产~！” 想象着研究所占的空地，未来还要加上运输科的楼，以及那一大片的停车场，这面积有多大，李学文可以想象产能得扩充到多少。 这还只是第二件事儿~！ “以上还只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就是需求的数量有些吓人，实际，在我心里，位置也只能算是一般~！” 李学文分不清李峰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逼，但他现在已经麻了，后勤处是负责产品的入库，出库，但这些东西，跟以往的后勤处，性质也不一样了。 “目前厂里，还在秘密攻关着一项车辆改造的技术，这点我很看中，这项技术，不光是车辆上，全军的装甲单位，也会普及这项技术，成果还没出来，简单来说，卡车上扛着一门大炮~！”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人与人之间，重要的是真诚，真诚才能打动人心，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怪不得最近很累，原来是负责的事项太多了。 作为一个好领导，不能事事都兼顾，像今晚交货的事情，李学文一个人完全能独自完成，还能让人放心。 “我最重视的也不是这个，还有两项，但这两项，你暂时还不方便知道，这两项，我得亲自负责~！” “还有？” 李学文不干了，整个人蹲在了地上，双手疯狂的抓着头发，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马路上，跟当初两人去靶场打枪后，放松姿态时一个样。 只是，他现在知道了，红星厂的“真面目”后，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个年龄，你就是书记了~！” 两条胳膊撑在了身后，李学文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他是真的无力吐槽了。 前三项里头，唯一一个能跟他仔细说明的，只有卡车炮项目，但就是这项目，也是牵扯到全军炮兵乃至装甲部队，哪怕目前还在尝试改造的阶段。 他知道李峰会折腾，但没想到，会这么能折腾。 轧钢厂变成红星厂，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完成了军事化的转变，开始给部队正式供应自己厂里的产品，这种转变，厂里的中高层领导干部，好像大家都不知道。 乍一得到消息的李学文，哪怕是大学学历，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这跟我是不是书记没关系，这跟你愿不愿意接这个担子有关系，你毕竟是跟着我上来的，厂里，我不能谁都不信呐~！” 李峰开始也是蹲在李学文旁边，但最后索性也跟着坐在了地面，盘住腿之后，右手托着腮帮子，看着黝黑的前方。 就这么，搁路灯下，一个摊开腿，一个盘坐着，两个年轻人决定着轧钢厂未来的发展。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轧钢厂，停留在原地，已经太长时间了，甚至，在不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开始退步了~！” “你再看石景山钢铁厂发展的则是越来越大，现在都大几万人了，虹吸效应下，同行业只能另谋他路，不然，未来可以大鱼吃小鱼的时候，我们厂那就成了小鱼，可能只有发下去的搪瓷大茶缸，才能证明，红星厂曾经存在过~！” “军工厂的竞争，就是谁对部队有用，谁最后能留下，谁能提高部队战斗力，谁是那条大鱼，很纯粹，谁拳头硬谁就能出头，也很适合你和我，轧钢厂对于你我来说，都不是终点~！” 李学文管理能力还是出色的，李峰的能力倾向于剽窃（划掉）发明。 两个人正好互补，三年多前，握手时，认定走的就是同一条路，这是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是信任，告诉他这么多，是因为，肩膀上的担子，李峰真的快挑不过来了。 申老总能挑，但这小老头装糊涂，大风大浪过来了，现在只想找个接班人，把一肚子技术储备传授下去，然后躺平。 中年干部们，限于眼界，学识，天板很明显，单独负责一条线，已经差不多了，统筹一个面，也只有李学文足够出挑。 财务可以培养，只要会拨算盘珠子，都能慢慢来。 新一代技术干部，也已经落位，到明年，差不多，就能看出，哪些能加加担子，哪些人，更适合搞研究，搞生产。 但唯独综合管理能力，这东西没发用数据衡量，也没法培养，需要眼界，需要经历，需要学问，里面的门道就太多了。 连姜显达，在李峰来看，都不是合格的，他的能力，当科长有余，再朝上，真就很勉强了。 “行吧，我先尝试一下，其实刘光齐，也可以~！” 三项涉及全军列装的装备，李学文答应很谨慎，甚至，连光齐都准备拉下水，但李峰这边，还是摇了摇头。 “他嘛，再看看吧，他的优点是很年轻，但缺点，也是太年轻了，也不是厂里的老人，有些人可能不会服他，我在的时候还好，但万一哪天，我不在了……！”(本章完) 第1351章 又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金秋九月。 京城的天空，竟然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骤雨。 从天空往下望去，全是黑鸦鸦的雨伞，雨滴从伞面一点点坠落在了地上面，溅起了一朵朵小水。 自行车驶过，穿着墨绿色雨衣的骑车人，奋力蹬着车蹬，车后座上，又还带着了一位，车轮碾动间，水四溅。 “哎呀，不知道边上有人，得骑慢点~！” 于海棠紧张兮兮的拎起了裙角，今天的她，终于没有穿那条背带裤了，而是换成了一条布拉吉的小裙裙。 鞋子，也是一双带着根的小凉鞋，配着蕾丝边的白色袜子，看起来，跟周围的工人，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也怪不得骑车的小伙子，在同伴的鼓捣下，非得从她身边过，贱兮兮的来上那么一遭，妄图通过这种方法，吸引女同志的注意力。 于海棠嗔怒的声音，怒斥起来都听着都有些娇滴滴的，车前车后的哥俩，顿时嘻嘻哈哈，从人堆里远去。 他们的好哥们儿杨为民终于不愿搭理这位女同志了，此举，一为报复。 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于海棠今天穿的挺好看，男同志么，不就是这个造型，杨为民公开追求的时候，那就是把她当嫂子。 杨为民追不上了，不想追了，那就更简单了，还是把她当小嫂子~！ “早知道，出门不穿这件了~！” 打着雨伞的于海棠，看着布拉吉裙子的下摆，脚丫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水洼，免得白袜子被弄脏了。 上个月发完工资，给了家里十块钱后，终于能有能自己可以支配的钱了。 冲进了百货大楼，夏季没有赶上的布拉吉小裙裙，此时终于穿在了她的身上。 好看是好看，但，家里的布票没了，这条裙子，命运多舛，差点被她妈，用剪刀给剪了。 不远处的走在马路边上的杨为民，也看到了这一幕。 白色小裙裙的于海棠，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很洋气，哪怕看到背影，杨为民都还有些心动。 捏着伞把的右手，忽然青筋鼓胀，证明捏伞的人，手心用了力，最终还是平复了下来，没有再去当那个舔狗。 他不知道李书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那句话，男人，不能当舔狗，被他听了进去。 杨为民就是这点好，胆子小，但听人劝~！ 没有了厂长亲属的身份，在这时候看来，其实还是个好事儿。 “杨为民~！” 忽然，身后的一个巴掌，拍在了杨为民肩膀上，给他吓的一哆嗦，本来还以为是哪个朋友玩笑，结果一回头，发现竟然不认识。 “你是？” 把大黑伞往边上倾了倾，因为这位不认识的陌生人，直接并排挤了过来。 “我，阎解成，原料车间的~!” 脸上带着阎埠贵算计人时，才有的笑容，阎解成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反而把杨为民弄不会了，这人自己确定不认识，也不是自己朋友的哪位朋友。 “没听过，有什么事儿嘛？” 脑海里把这个名字搜索了一遍，发现确实不认识之后，杨为民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对方穿的，也是灰色的厂服，他都不打算搭理了。 “正常，我又不像你，搁厂里大名鼎鼎，杨厂长大侄子，送李怀德吃枪子的报信人~！” 阎解成冲着杨为民挤眉弄眼，把这一条条关于他的东西，全都给道出来，估计如果不是因为前者这个身份，他此时都不会出面。 “别急啊，杨厂长怎么样，听说他没事儿？” 感觉到杨为民可能不想跟自己多聊，脚步都放快几分，阎解成依然不依不饶的追上，他心里有谱，找杨为民，自然有相应的打算。 杨为民本来就不想跟人聊这些，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都离开厂里两年了，现在过来打听？“行行行，你不说，那我不问了，我还有个身份，说出来，你肯定知道~！” 看出了杨为民脸上的不快，阎解成也不瞎打听了，鸡贼的目光瞅了瞅四周，当着他的面，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于海棠。 “我，是她，姐夫~！” “于海棠？” 杨为民看了看走在了前面的那朵盛开着的白莲，歪着脑袋，打量起了阎解成，一脸问号。 “嗯，没错，她姐于莉，说起来，她是我小姨子~！” 一把搂住了杨为民的肩膀，阎解成轻轻的拍了拍，带有深意的和杨为民对视着，他可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说杨为民，私底下，在追求他这个小姨子，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阎解成是谁，是她姐夫，当姐夫的，可不得探探男方的家底。 至少，在于莉那，也能有个交代，当然，算计着一些自己的事儿，阎解成还是知道要顺带的，这就是基因。 面对凑过来的这位陌生人，于海棠的姐夫，杨为民的神情，有些莫名，他好朋友可是都知道了，他不追了，这阎解成，倒是后知后觉凑过来了。 “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知道阎解成是于海棠姐夫后，杨为民猜到了他的来意，不过，现在的杨，已经不打算继续追了，厂里，还有其他好姑娘。 这批大学生里，还有一位在车间的，也喜欢穿背带裤。 “啧，放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四级锻工，还是我们院里一大爷徒弟，知根知底，她姐那边，有我来出面，她姐不会有意见的~！” 搞不清楚情况的阎解成，大包大揽的拍着胸脯，只不过，冲着的，可不是杨为民表面上工人的身份。 这话说的，就非常直白了，倒是把杨为民臊了个大红脸，男女之间的事情，朋友之间可以调侃，陌生人提，还是于海棠姐夫来提，那就让他有些踌躇了。 “我这个小姨子，她呢，中专生，又是坐办公室的，人长的也好看，就是心气有点傲，但你不一样，杨厂长那边，毕竟不是没牵扯进去么~！” 对于自己的小姨子，阎解成还是了解的，搁杨为民面前，也没过度吹嘘，讲的也很客观，当然，最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来当红人，牵线搭桥的，众所周知，杨厂长可是李峰的引路人，这要是成了，杨为民这边，还是值得投资一个小姨子的。 没错，这就是老阎家的作风，只要价格合适，什么都能谈。 “对不起，我还有事儿，你要不，再找其他人吧~！” 客客气气的打断了这位阎解成拐弯抹角的试探，看了一眼前面的那朵白莲，杨为民心头更不是滋味。 还好已经到了厂门口，接下来，他去的地方，就不方便带人去了，至于于海棠，李峰都说了不合适。 “诶，诶，我说，兄弟，你恐怕没听明白我意思~！” 看着杨为民疾步离开，不想多搭理自己，阎解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不成，消息来错了，这时候，杨为民，不是该给自己散烟么？ “一个比一个傲气，都是谁惯出来的德性？” 碰了一鼻子灰，阎解成忍不住搓了搓鼻梁，看着小姨子往机关办公楼走去，杨为民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他挺看好这俩的，关键，怎么找了正主，却吃了个闭门羹。 但他确定，这杨为民，厂里是在传这个消息，在追求自己的小姨子，传的还有鼻子有眼，怎么到他这个姐夫这里，就不愿意多谈了。 讲道理，也就是杨为民，搁旁人，他阎解成，还不会算计呢~！ “于海棠，于海棠~！” 杨为民心里也正装着事儿呢，临时组成的攻关小组，在解决着一件令他，还有这次大会战所有人，能不能成功的事情。 这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大炮诶，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这门武器的。 把炮装在卡车上，这是什么人才能想到主意，那只有李书记了~！(本章完) 第1352章 历史性的一刻卡车炮的诞生 成品库原本废弃的堆料间。 里头已经被改成了另一番模样，总厂唯二的两台川汽红岩越野卡车，其中的一辆，就停放在了这里。 不过，它的外形，已经改的有些让生产厂家看见都忍俊不禁。 原本平溜溜的车头，中间位置被切割后成为了一个凹进去的u字型，又重新焊接上了铁皮，就连驾驶台左右的两块玻璃，因为凹进去的造型，也被割去了一块。 杨为民抬头看着硕大的车头，顶上这一块，就是他锻造好后，装上去的钢板，从量尺寸到安装，都费了不少力。 改造车间里，陆陆续续人都来了，雨伞放到了墙角，雨衣挂到了墙上，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今天，既兴奋，又忐忑，基本都跟杨为民一样，心里沉甸甸的。 “都来了吧？” 贾海杰的父亲，贾山河，贾师傅，在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后，随意拿起一条毛巾，擦了擦头发后，看向了众人。 “齐了~！” 杨为民目光扫过周围一圈，在场的都是大师傅，只有他一个中级工，后生晚辈，清点完人数后，回答道。 “那行，关门吧~！” 拽过了墙边的托盘车，手里拿着手电筒和活动扳手，躺上去就钻进了车底，每个人都开始忙碌自己分摊的那些事儿。 负责打下手的杨为民，乖乖走到了车间门口，准备关上小门，人齐锁门，这是这里的规矩，左脚跨进来，保密工作就开始了，右脚跨出门，这里的事情，就不能让外面人知晓了。 “等等，是我，李峰~！” 打着雨伞的李峰，匆忙从外面跑了过来，半边身子，胳膊挡住了门缝，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李书记，申副厂长，李副处长~！” 赶忙把门打开，仅靠刷脸，就让三个人放了进来。 看到连袂而来的正副二人组，杨为民心脏，就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没想到今天，红星厂三巨头，竟然都过来了。 “你们忙你们，别管我们，把任务给落实好就行了~！” 李峰收了雨伞后甩了甩，这地界，安排好后，好些天，他都没来过了，还是听李学文说，今天要装炮，他才和申老总过来看看。 申老总倒不是好奇，非要过来瞧瞧，而是李峰把他给带过来的，不然，这老小子，还在车间里转着呢~！ “哎呦，我说那门炮去哪了，搞了半天在这里？” 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起跟过来的李学文。 李峰知道他这个小老头最近来搂关门弟子，小老头也知道，李峰在着力培养李学文，把一些本该副厂长分担的事情，担负起来。 他也乐的如此，这个副厂长，他担不担都无所谓了，李学文他当初也看好，只是没走技术这条路，还是选择了走管理。 只要把厂里技术总工程师带出来，小老头就能顺利交差了。 至于权力，能沉下心研究技术的，对于那些权谋，瞧不上眼，甚至在老一辈技术员看来，自己的名声都得排在权力前面。 “对，今天，这玩意，得跟这玩意结合，瞧出点门道来了没？” 李峰走到122榴弹炮跟前，相比于之前，这门炮也改的变了个样子。 两边的轮子没了，下面则是加装了连接件，两根长长的驻锄也已经被拆了下来，现在看起来，谈不上丑，也说不上多好看，稍微有点别扭。 别看就是这些简单的改造，都持续了一个多月，改造车间，一队人负责车辆，一队人，负责火炮，虽然大家伙都没亲自打过，但火炮发射的原理，这些搞机械零件的人还是能琢磨出来。 “这还有什么门道，车屁股就能看出来了~！” 饶有兴致的申老总，手指头指了指车屁股后方的两根大驻锄，显然迅速搞懂了这里到底在忙活什么。这种小学生问题，简直是瞧不起他这几十年对于机械设备的研究。 “这种专业的事儿，还得是让专业的人来~！” 李学文一脸苦笑，一语双关道。 卡车炮这东西，李峰想出来，诶，上面还给支持，要车配车，要炮给炮，关键，在这块，他还没申老总懂得多，让他来负责统筹，着实是在为难他。 “这里的都是专业的，你看看，谁不专业，我们申老总年龄到了，给厂里多培养培养人才，就够了，交接棒已经交到了我们手里，把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地方，就是我们干部起到的作用~！” 李峰拍了拍李学文的肩膀，熬老头是不行的，但熬年轻人是可以的，想退，既然都开始接手了，那就没有后路了，申老总没有意见，就证明，他也乐意交接班了。 “底盘没多大问题，就是这底下的支撑杆我担心扛不住炮弹发射时的后坐力~！” 从车底盘下面滑了出来，贾师傅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大炮发射，只在电影上看过，知道后坐力很强，但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强。 “那就得试过才知道了，已经联系好部队了，火炮试射场地都借到了，按照既定流程，装上去，调试好后，先试一试再说，咱们不怕失败~！” 拍了拍经过加强的后车板，看着两根斜指地面的粗壮驻锄，李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在场的，在卡车炮行业，那都是二把刀的瓦匠，但这些瓦匠，也是厂里能拿得出手的精英了。 什么样的结果，李峰都能接受，只要车能驮上这门炮，从这里到达试验场，那就算了不起的成功。 想捅破这层天板，就得埋头干，成不成谁能保证，哪怕现场炸膛，炮车全毁，李峰都无所谓。 能源源不断从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东西，那就是拿来用的，用在了刀刃上，也算给后面，积累经验。 “开始吧~！” 李书记这句话，也算给在场的工人以及技术人员，吃了颗定心丸，厂长都带头干了，那他们打磨的这支箭，怎么地都得射出去。 天车的电闸被推了上去，杨为民手心淌着汗，爬上了学了几天的天车。 随着天车的大铁轮碾动着钢轨，下面的人员，急不可耐的把炮身上的钢缆，挂在了天车垂下来的铁钩子上。 随着铁钩往上，钢缆瞬间绷紧，经过改造后，三吨重的榴弹炮炮身，渐渐悬浮于地面。 工作人员，双手扶着炮管，天车上的杨为民，跟着下面人的指挥，缓缓把这门榴弹炮，抬上了卡车。 “好，停~！” 数米长炮管，被下面的人调整好位置，直到正对着u字型的缺口，贾师傅，这才向下挥动着胳膊。 “咚~！” 炮身的重量全加在了卡车上，车身都能明显看到晃动了一下，数名工人抄上扳手，赶忙就爬上车。 “嗯，有点卡车炮的样子了~！” 看着车头正前方，稍微探出了一点的炮管，李峰眼角已经带上了一点笑意，外形是简陋了一点，但谁能说，这就不是一门卡车炮了？ “螺丝都检查一遍，要装好，方向机、高低机这块，抓紧测试一下~！” 场面有点小混乱，但总体还是保持着井然有序，递螺帽的，打黄油的，哪怕是贾师傅，都不顾危险，钻到了彻底，检查起了大梁的负载情况。 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得看一看，才放心。 “悬挂没问题，液压支撑杆暂时也没看出问题，先这样，准备测试~！” 等贾师傅从车底再次钻了出来，火炮跟车身的连接结构已经渐渐都被安装好。 车子周围，顿时被在场的这些人给团团围住，李书记交给他们的任务，随着炮身落上去，代表着第一阶段顺利完成。 至于能不能顺利到达第二阶段，就看红星厂的这些手艺人，手搓出来的零部件，到底能不能像预想中那样，啮合后顺利运行~！(本章完) 第1353章 群策群力 解开钢缆的炮身，稳稳的屹立在了车桥后部。 杨为民从天车的铁楼梯爬了下来，看着车间内，被组合到一起的卡车炮，眼神都有些痴迷。 这就是军工厂么，跟以往干的活，还真不一样~！ 不止他一个人，此时这么感叹着。 厂里的这帮老伙计们，还是第一次干这种活。 电影中，他们看过车载的喀秋莎，发射时炮弹时，就跟一颗颗流星组成的流星雨一样，刺破黑暗的天空。 现在，他们把大炮装在了车上，样子是稍微奇怪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Выxoдnлaha6epeгkatюшa，haвыcoknn6epeг，hakpyton！” 申老总会俄语，李峰丝毫不奇怪，应该说这个年代的工程师，就没几个不会俄语的。 听着他哼着老毛子的曲儿，李峰虽然听不出歌词，但通过韵律，还是知道他在唱什么。 “呦，我说申老总，这可不是毛熊喀秋莎，这是我们自己的喀秋莎~！” “在国内，叫喀秋莎不合适，还是叫翠，翠兰，更接地气~！” 这名字确实很接这片土地的地气，但未免也太土了，听李峰打算这么起名，连申老总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忍不住反驳道。 “等装配后，按照部队的命名方式，应该叫叫几几式~！” “那就先看，能不能顺利让部队列装了~！” 事实证明，武器的研发工作，没有一个是顺利，中间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可能都会出现。 看着工人们，通过压动把手，把驻锄给一点点放了出来，经过改造后的驻锄，冲向车尾下方倾斜了将近四十五度，最后，更是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 正前方，同时也伸出了液压支撑架，小腿粗细的液压杆，稳稳的把整台车，就给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进入工作后的钩机，当然，工人们可能也是从钩机身上获得的灵感。 这个工作需要四个人同时进行，一直到，液压杆压不动了为止。 车身被撑起来后，横向，侧向都需要保持水平状态。 “水平尺~找平！” 等水平尺中的气泡，左右晃动后，还是缓缓的往车头方向移动，贾师傅忍不禁皱起了眉头，意料之外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炮身还是太重，重心靠后了一点，车尾的液压杆还能再下去一点么？” “到位了，压不动了，再压下去，液压泵估计扛不住了~！” 再次把水平尺往前靠了靠，发现确实如此，前方高，后方低，前方的液压杆已经抬高到位。 正前方的轮胎离开了地面两公分左右，后方的轮胎才脱离地面一点五公分左右。 李峰看不懂水平尺的原理，但能看懂贾师傅蹲下来检查轮胎高度，车身还是有一个稍微向后倾斜的姿态。 这还是炮管搭在了车头上，重量稍微被分担了一些，炮管如果抬起，重量继续施加在车尾，这个倾斜姿态可能会更加严重。 “车尾驻锄伸到位了~！” 负责液压支撑杆项目的技术员，脑门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在这个时候，前后水平不一致，已经是他的问题了，等正式抬起炮管，一炮下去，搞不好，车头整个都得翘起来。 跟过来，本来是准备带着参观性质的申老总，走到在车尾，看着炮身联接车身的底座，不禁摇了摇头。 车头的重量，只有驾驶室和发动机变速箱，但车尾，除了炮身，可能考虑到后坐力，底座用的很厚实，但正因为太厚实，导致的重心偏移。 “炮身连接处的底座太重，车后轴，后桥也不轻，把前面的两根液压管收一点，再增加一点配重~！” 此时申老总也不得不加入到了探究问题根源的队伍里，给出了一些他的看法。 “配重好增加，卡车炮还有携行的炮弹，一个弹药基数八十发，一发二十来公斤，这重量能压下去么~？” 看着一群人又在想办法增加前方的配重，李峰提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前世好像很多卡车炮，都是如此。 炮身在后，炮弹的重量在前方压着，前后的重心就能达到一个平均点了~！“差不多，天车，先吊一吨配重试一试~！” 轧钢厂，什么不多，想找配重还是有的，天车吊了几块钢锭上去，抬起来的车头位置，渐渐被压了上去。 还好，引进的红岩越野卡车，标准载重在十吨，冗余较大，要真是老解放过来，光这炮身重量，就完全超重了。 超重并不是车子拉不了，常规马路还是能正常行驶，但甭提越野了，稍微有个坑洼，轮子掉进去，动力不够，就爬不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引进的红岩，要落地川蜀的原因。 “好，水平问题，暂时解决，炮管可以尝试抬起了~！” 一个问题暂时解决，意味着进入了下一项试验中，还好这些天，火炮的基本原理，大家伙都摸透了。 炮身高低机的旋转轮在工人的手里面，疯狂旋转，不锈钢液压管逐渐被顶了出来，本来耷拉在车头的炮管子，一点点肉眼可见的抬了起来，一直到，最大的俯仰角度。 “好，没问题，就是装弹的时候，可能需要个高的来~！” 哪怕炮身抬到了最大角度，但塞炮弹的弹膛，还是位于一个距离地面较高的位置，再加上一发炮弹，二十多公斤的重量，一般个子矮点的，还真不好干这个活。 “这样，炮弹在驾驶室后方位置，来回搬运到车尾炮膛也有点不方便，非常考验军人的体力，炮身是不是可以装一个可以来回活动的，可以推动的送弹装置呢~！” 站在驾驶室后方的李峰，示意了一下，士兵们搬炮弹的动作。 但哪怕他这一世一米七八，想把炮弹塞进炮膛中去，踮起脚尖都快抬到脖子位置了，十分吃力。 兔子也不是鹰酱，有那么多身高马大的黑叔叔做人肉装弹器，这年代，普遍营养不良，哪怕一米七八的李峰，在人群里，都显得高。 为了想出方法，从实战化考虑，李峰再次给出了他的意见。 “炮身侧面，只要一根可以来回推动的上下调节的杆子，加装一个送弹槽，搬运人员只要把炮弹从车前弹药箱搬进弹槽中，再推动这根可以杆子，把送弹槽推到炮身后方，两个人合力用长棍子一杵，就可以把炮弹轻轻松松推进炮膛~！” 没有经过筛选，又黑又高的黑叔叔，那就用机械结构来替代，干研究最怕外行指导外行，但李峰在这方面可不算外行。 他印象中，现代化的卡车炮，都是半自动化，但现在不是没有条件么，纯靠机械结构能解决，那是最好，机械才是最稳定的。 “嗯，这方法不错，这根杆子，可以做成胳膊肘节一样，活动自如，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不得不说，申老总是懂得配合的，关键李峰这个想法十分具有理工科的思维，人不好解决的问题，那就交给机械，在他说出来的时候，脑海中搞不好已经开始画图了。 “我大概明白李书记的意思了，楚工回头你得设计一下，这方面你是专家，活动杆难度不大~！” 贾师傅看了看人体的胳膊，申老总形容的还是很贴切，顿时他也明白了其中的机械原理，当然，这东西，他设计不来，只能交给专业的~！ 听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李峰笑了笑，又借鉴成功了一次。 至于贾师傅嫌难度不大，想要增添卡车炮的设计难度，李峰可得好好给这些人上上课。 很简单，现在这门炮，目前可全是机械结构。 “难度不大，那我给你们安排一个难度大的，也可以说是未来的展望，或者远期规划吧~！” “首先，我们的液压杆，全部采用的是手动调整，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的，电动，或者说，电推动，只要在车上拨动一个开关，两条液压杆，两条驻锄自己伸出来，多方便呐~！” “炮身的俯仰角，乃至左右旋转，未来也可以用电动机来推动，达到一种，基本可以自动化的调整~！” 看着申老总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李峰赶忙摆了摆手，他知道申总工想说什么。 “我知道，困难是有的，一个是蓄电池的电量，电压，负荷能力，一个是电动机的输出动力，但时代不是在发展么，科技也是在不断进步~！” “这第一辆卡车炮，被我们厂搞出来，不是这么就结束了，现在条件不足，我们没办法~！” “但我们还是要多考虑这条路怎么才能继续走下去，我只是提供一条未来的发展思路，机械的特点是稳定，但电动，气动，也是一个发展方向嘛，可以快速让这门卡车炮迅速进入作战状态，减少前期的准备时间~！” 李峰说完后。 连申老总都不由得给他鼓了鼓掌，他忽然发现，李峰的思维还是很有用的，跟他的想法，完成了一个玄妙的碰撞。 电池，电机，现在还不行，但不意味着，以后还不行，电动不行，还有气动，方法，多得很。(本章完) 第1354章 李峰的恶趣味 “小心点，动作轻一点~！” 二楼爆炸品仓库，几个人在李学武的带领下，从一间办公室内，小心翼翼的抱出了122毫米榴弹炮的炮弹。 “这玩意可真沉呐~！” 哪怕知道了一枚炮弹有二十多公斤，但实际搬起来，这才能亲身体会到，这个重量得有多沉。 “你个抡大锤的，一把子力气，不就是用在这地方么？” 杨为民没有争辩，毕竟，改造车间里，要说最高的，是李峰，但论身体最壮实的，可不就只有他了。 胳膊上的肌肉，比健身房锻炼出来的小伙子还要健硕，身上的衬衫都被撑的鼓鼓囊囊。 “五发炮弹，签字，你们这是要去打炮么，这玩意，你们能玩得转么？” 把公事办完，那就是私事儿了，毕竟，这批炮弹入库，也有段时间了，火箭弹隔三差五日渐消耗，可这榴弹炮弹，可还是第一次出库。 李学武很好奇，光凭厂里的这些工人，能不能把炮架好，安安稳稳把炮弹给打出去。 “我反正不会，我只会看~！” “我也不会，这玩意，不就塞进去，一扯绳子，就打出去了？” 杨为民也不会，但不耽搁他懂一点，虽然也只有那么一点，电影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哝，这叫引信，这把特制的扳手，就是专门拧这玩意的，从炮弹头拧进去后，这枚高爆弹打出去才会炸~！” 虽然也没打过炮，但李学武从这批炮弹到来的时候，就看了说明书。 打开箱子后，蹲下身子拿起一枚引信，立马就当起了授课老师，给这些工人们上课。 说话时，还是对着杨为民来说的，正常来讲，男同志对这些，很容易了解，虽然他也想去跟着亲自打上一发，但奈何，得看仓库。 “懂了没？” “懂了，跟打螺丝差不多，那这上面怎么还有数字？” 本着能不犯错，就不犯错的精神，杨为民接过了炮弹引信，指了指上面的123数字，还有尺子一样的刻痕，疑惑的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出厂前就设置好了，你们只管拧上去就行了，打之前再拧，注意安全，这引信拧上去后，不能敲，也不能遭到撞击，不然容易炸了，不拧上，炮弹就不会炸~！” 李学武也不想教太多，拿起了抽屉里的一本引信的操作手册，塞进了杨为民胸前的口袋，随后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楼下的吉普车，已经打开了后备箱，杨为民带着几个人，赶忙把炮弹送了上去，坐上车，迫不及待的点火，开车，他有驾照，但很久没碰车了。 站在二楼的李学武，一脸羡慕的看着吉普车远去，打炮诶，好久没听到炮弹落地时发出的响声了。 脑海中依稀的残留的画面，是他当初第一次上高原时，那万炮齐发的场面，确实很震撼。 等车子离开了视界，李学武这才回到了椅子上，年底他的房子也要交房了，摸了摸额头的疤瘌，是时候该找个对象结婚了。 另一边。 改造车间的大门，此时已经完全敞开。 安装上榴弹炮的红岩卡车，已经收起了车尾的驻锄和车身的液压杆，工作人员，正在往车内用手摇泵，往里面添加着柴油。 炮身，已经被油帆布笼罩住了，甚至连车头上的炮口，也被遮掩的很严实，所以，导致这辆车，看起来非常奇怪。 李峰跟李学文两个人，蹲在车间门口，一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目光看向了危险品仓库的方向，直到看到吉普车的到来，俩人这才缓缓的站起身。 同时赶到的，还有带着车辆维修工具，从运输科回来的贾师傅。 从维修保障，到炮弹，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今天，李峰带着李学文过来，就是专门来听这声响的。“那就是，杨为民？” 看着从吉普车驾驶位上下来的壮汉，李学文跟李峰确定了一遍，像是两人之间，做过了什么交待。 “嗯，慢慢培养么，我很期待，看到他成熟的那天~！” 李峰点了点头，杨厂长在时，对他确实不薄，说一句提拔之恩，也不为过，后面调走，李峰也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该照顾也得照顾，毕竟这小伙子，有缺点，也有优点，优点是听人劝。 不是他坦然走进保卫科，跟调查组的引爆了李怀德这枚定时炸弹，还不知道轧钢厂后面，会是哪番模样。 当然，李峰的看法（划掉）恶趣味，从来不止一点。 就比如，某些小说中快被用烂掉的桥段，某人被退婚后啪啪打脸，然后强势崛起后女方有多么后悔。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想看到这一幕~！ 只是杨为民作为杨厂长留在厂里的大侄儿，能力还是有的，年轻人里，还是有一定号召力，光在车间抡大锤，还是有点可惜。 “加差不多就行了，去的也不远，小车跟大车后面，别跟太紧，保持点距离~！” 这趟车，李峰准备亲自出了，好久没开卡车的他，甚至还有些怀念，以前开车时，去往各地的经历，虽然比较短暂，手还是痒了。 “上车~！” 已经定下来的人员，有爬上卡车驾驶室的，至于没上车的，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了，他们也只能在家干等消息了，成与不成，谁都不知道。 随着大车缓缓开出了车间，装上“货物”的红岩越野卡车，发动机的动力是完全够的，李峰亲自开车，目的也不是单纯去试炮。 作为曾经的一名优秀驾驶员，熟练掌握着每一个档位的最大潜力，也是试验中的一环。 卡车炮虽然是门炮，但卡车的性能参数未来也是要写进说明书里的，装上炮后，能开多远，能开多快，想要挖掘出这份潜力，也只有老驾驶员才可以摸索出来。 看大门传达室，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这次出车，没有调度单，连他们都不知道，这台卡车上，到底驮了个什么东西。 “别看，也别问，该你们知道的，你们知道，不该知道的，就当没见过？” 腰间的武装带，已经装上了牛皮枪套，一身翠绿色的军装，让不苟言笑的刘科长，看起来有些严肃。 等车辆走后，这才往保卫科走去，至于这辆车到底是干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 相比于李学文时代，注重破案，和派出所的关系，维持治安环境，在刘光齐时代，保卫科注重的更多是防守，保密，侧重点完成了一个转变。 当然，还兼职格栅装甲试验人员，那边也是一样。 “一档状态最高15公里/小时，二档30……” 越野重卡，在道路上不时加速，减速，测试着换挡后的极限性能，副驾驶的李学文，则是把李峰这此时说的话，给一条条记录了下来。 这条路线，开往京城的西北方向，正好是山区，还可以测试卡车炮的爬坡性能。 一直到，最终的目的地位于南口镇的坦克2i团门口。 出示证件，刷脸，进门。 一辆辆已经装配格栅装甲的59式坦克，映入眼帘的时候，不光是李学文的瞳孔骤缩，甚至，跟在开车的杨为民，都一脸的震撼。 进入了2i团后山的整备操场，等卡车炮上的油帆布，被掀开的时候。 坦克团的官兵，也是十分好奇的看着这门，样子奇奇怪怪，造型还挺别致的卡车炮。(本章完) 第1355章 杨为民的首秀 “到了大上坡，动力还是勉强，坦克能爬的上去，卡车的重心还是太靠后，我不敢继续上了~！” 2i团的训练场地中，负责挖掘卡车炮性能极限的李峰，在最后一个大上坡前，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就差这一截了？” 四十五度的斜坡上，坐在副驾驶的李学武，都已经抓起了车门旁的扶手，转过头看向了李峰，在他眼里一向做事比较莽的李书记，竟然还有不敢办的事。 “将近六十度，那些配重块回头滑下去，咱们今天就干脆别试炮了，搞不好，厂里那些人，还能去咱们两家吃席~！” 毕竟车头后方的位置没有装弹药箱，临时的配重块四十五度没有尥蹶子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将近六十度，59坦克爬起来，都得费力。 “吃席，那还等什么~！” 愣了一下的李学文忽然反应过来，李峰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下，他比李峰，想更快下去。 不多时，卡车炮从最后一段的平台，调转了个方向，本来心已经逐渐放下去的李学文，又体验了一把急速下坡。 这下，不是一只手抓着扶手了，而是两只手全抓紧了右边的扶手，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体验一下，我看下急下坡的极限制动距离~！” 这也不算故意折腾，直到车轮冒出青烟，在地面上水泥路面上留下深深的黑色轮胎印，彻底停下车后，李峰这才告知了这项测试内容。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不能熬老头了，这要是申老总，心脏都得给你吓出病来哦~！” 跟着跳下车的李学文，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双腿发软，还是说，心脏确实受不了，长下坡，还跟着加速，他是真怕这辆卡车刹不住。 反观李峰这边，则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些神清气爽，以往开车时，那辆二十多年的斯蒂庞克的刹车系统，可真比不了这种新车。 “测试要严谨，军工产品，数据不能作假，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来，帮我拉着这头~！” 立规矩么，也算吧，李学文的性格，不是喜欢弄虚作假的，主要是提醒他，各种数据不能被别人弄虚作假。 从坐位底下，拽出了一卷长皮尺，让李学文站在了车轮边，李峰则是一路小跑，到了下坡的转折点，蹲在地上后，就在皮尺上标记。 “93米？” 李峰对于的数据严谨，已经到了苛求的地步了，至少，在李学文看来，是这样没错。 “嗯，还好，不过，这是我的技术，要是一般的司机，前点刹，后急刹，估计要一百出头~！” 说起自己的开车技术，红星厂的李书记可是十分自信且骄傲的，这可是政治主任，亲口承认的，当然，肯定还有老司机车技比他还要牛掰，但谁让没被主任夸奖过呢~！ 这叫，官方证明~！ 一直到上坡下坡测试完，杨为民才把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主要是被提醒过，不许靠近下坡这里，李书记也担心出问题。 连带着的，还有闻讯赶来的柏团长，也就是在他的多方协调下，格栅终于装在了59坦克的炮塔上，不然，最多也只是个半成品。 还有格栅装甲，全部安装后的一些性能参数，也是2i团，亲自测试后，给出的数据。 “麻烦你了，我知道耽搁了你们日常训练，实在不好意思~！” 看到下了车的栢团长，李峰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往后，估计需要麻烦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听我们参谋长说，你们厂又搞出了新样，李厂长啊，你这辆车，就是他口中的新样吧？” 相比于以往对李峰是好奇，栢团长这次是惊讶了，格栅装甲，是面前这位年轻的厂长搞出来的，这新玩意，又是他们搞出来，也真不亏能年纪轻轻，能当上这个厂长，确实有点东西。 “红星厂研制卡车炮，栢团长来给我们参谋参谋，全球，我不知道，但在我国，应该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当然，还在试验阶段~！” 跟栢团长两个人，围着车身转了一圈，最后托住了腮帮子，表情有些复杂。 “研制，这不就是，把122榴弹炮改装一下，给装卡车上么，这还要研制？” 难怪栢团长的神情十分复杂，榴弹炮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款车型虽然没见过，但这门炮他还是见过的。 两者结合一下，到了李峰嘴里，这就成了研制，虽然他心里也承认，把榴弹炮装卡车上，这个想法确实很妙。 “任何需要列装部队的东西，都需要研究，就和我们的生产的格栅装甲一样，不是栢团长你亲眼所见，它防御的火箭弹的效果，相信，你们也不会如此配合~！” “任何没有人走过的路，想要走得通，那就得需要有人带头开辟出这条路，这门卡车炮，现在看起来是组合起来的，但未来，我们有一手试验数据，有培养起来专业设计人员，工程人员，武器研发人员~！”“生产榴弹炮的炮厂，都得根据我们的设计要求来制造，因为，机械化炮兵，需要这个~！” 李峰拍了拍榴弹炮的底座，现阶段，条件不足，他就是开辟道路的那条引路人，目前的炮厂是甲方，红岩汽车厂也是甲方，但只要红星厂有能耐，按照他规划的路线走下去，这两家大厂，终究会变成乙方~！ 服务于红星厂的乙方，就像号称掌握核心科技某厂，工业园的四周，遍布专供配套的乙方分厂。 “嗯，恕我眼皮浅了，你说的对，机械化炮兵，能打能跑，随时火力支援，我们的地面火力覆盖，还是不够强呐~！” 栢团长可能是记忆中想起了什么，感叹了一声，现在的他，虽然是坦克团的，但同为军人，炮兵部队也是兄弟单位，能增添战斗力，就是好事。 “先搞近程的，再搞远程的，挑容易的先来，喀秋莎还在后面呢，走，干上一炮再说~！” 兔子的路子走的有多野，李峰又不是不知道，装上炮，只是卡车底盘的技术积累，后面还有火箭发射器等着呢。 三百公里的射程一千七百公里的误差，连李峰都直呼离了个大谱~！ “要不要找个专业的来，你们厂里，有人会用这门炮？” 跟着爬上了卡车炮驾驶室的栢团长，不光亲自带路，还热情的提供射手支援。 李峰瞥了他一眼，算是看明白了，估计他自己就是口中那位专业的，不知道，是不是坦克炮打习惯了，想换换口味了。 “高原看炮兵训练过，塞进去，拉栓，拽炮绳，不过大部分时间，是看他们挖火炮掩体，挖驻锄~！” 至于瞄准，火炮标尺计算这更专业的内容，李峰不会，但不影响今天的这门炮，得留给红星厂自己来开门红。 第一门卡车炮试验射击，这历史性的一刻，射击人员名字可是能进档案的，伴随一生的荣耀，危险是有，但不大，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时机。 栢团长的面色有些失望，可能没有李峰想的那么深入，只是单纯，也想试试炮兵的榴弹炮而已。 坦克射击训练场，跟炮兵射击训练场，还是有区别的，面积上无疑就要小了很多，正规的火炮试验，范围覆盖前方十几二十公里的范围都算正常。 坦克炮不一样，一两千米，能不能打中，都得看脸了。 跟随而来的人员，在李峰停下车后，迅速各就各位，放驻锄，放液压杆，就连贾师傅，都再次爬进了车底，进行一番检查。 这个研发卡车炮的草台班子，越来越有专业人员的样子了，看着迅速部署的卡车炮，就连栢团长，都不禁点了点头。 红星厂，还是有点东西的~！ 其他人都在忙活试射前的准备工作，唯独，身兼几职的杨为民，在把炮弹搬下来后，默默的拧着弹头的引信。 可能是有些不放心，李学武给他的操作手册，被他翻了又翻，甚至连炮弹，都不忘用袖子擦了擦。 “紧张不？” 反观测试完车辆后，已经没事做的李峰，晃悠过来后，看着闷头干着活的杨为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不，不紧张~！” 说是不紧张，但杨为民还是咽了咽唾沫，看了一眼缓缓抬起的炮口，指向前方的山坡，心脏多少还是有点哆嗦的。 这么多天的忙碌，就为了今天，谁知道一炮下去，厂里那些人员的心血，会不会付之东流。 “不紧张就好，等会，你做主射手，我做副射手，我来给你打下手，这第一炮，交给你来开~！” 李书记蹲下了身子，笑眯眯的示意杨为民可以搬炮弹了，卡车炮已经做好了射击前的准备工作。 “啊~！” “啊什么啊，赶紧搬~！” “塞进去，来，这根绳子交给你，等会儿，用力一拽，就没事了~！” 杨为民此时仿佛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二十多公斤的炮弹，举到脖子处，脸色都憋的通红，特别是关上炮闩后，看到李书记亲手递来的炮绳，脸色顿时变的十分苍白。 “用力~~~拽~！” “轰~！”(本章完) 第1356章 二营长，开炮 “轰隆隆~！” 如同滚雷一般的震天响声，在射击场震荡开来。 相比于坦克炮射击时的沉闷声，122榴弹炮发射时可是裸在外面的，没有任何装甲阻挡。 没开过炮的人，恐怕没有什么感觉，只有站在边上的杨为民和李峰，那才有切身感触。 杨为民下意识服从了李书记的命令，拉完绳后，魂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地面震颤的时候，差点一不小心摔倒，还好被李峰眼疾手快给搀扶住了。 哪怕发射时的炮绳长度接近五米，但这个范围内，人还是十分难受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人用大锤砸了一百六十块。 搀扶好杨为民这个大块头后，李峰龇牙咧嘴的抠着耳朵，感觉里面嗡嗡作响，耵聍（文雅点）仿佛都被震出来了。 射击训练场此时也荒烟弥漫，夏季，天气正是干燥的时候，等李峰稍微缓过来，能听到声音了，就听到一旁杨为民的咳嗽声，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 车头右前方的山坡上，也是一样遭遇，炮弹从地面打向山坡后，也传来了天雷滚滚一般的炮弹爆炸声，只是，李峰跟杨为民两人都没有听见。 火炮出膛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暂时性耳鸣了。 地面灰蒙蒙的烟尘，还没来得及散开，红星厂的技术人员，已经冲了过来，看到庞然大物的越野卡车，依旧屹立着，不少人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怕，这一炮下去，车就给震翻了，那真的是丢人丢到部队来了。 还好，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倒是并没有出现，等李学文挥动着胳膊走到车跟前的时候，已经看到李书记也趴车底了。 “咳咳咳，呸呸~！” 把口腔里带着灰尘的浓痰吐掉，李峰双手扒着车沿，蹲下身子，不时看看地面，不时又歪着脑袋往车底看。 地面上，一滩滩浓深棕色的如同酱油一般的油料汇集到一起，逐渐被干涸的土地所吸收，看起来，仿佛家里酱油瓶被打翻了一样。 “哪漏油了？” 这是李学文看到第一眼时，问出的问题，当然这也是李峰想问的~！ “收液压杆，驻锄也收起来，左后驻锄的液压泵不行了~！” 不顾危险，钻到车底的贾师傅，第一时间找出了问题的原因，中间位置的液压装置被一炮震爆缸了，四根裸在外面的液压杆，前两根倒是顺利收了进去。 后两根安装在驻锄上的，一根轻微变形，另一根严重变形，完全收不进去了，至少，李峰看来是这样~！ 等贾师傅从车底爬出来的时候，不光衣服上，黑黢黢了一片，就连脖子，脸上还有头发上，都沾上了液压油，钻出来拿起维修工具中的扳手，随后又爬了进去。 稍微倾斜的车体，在收起液压杆和驻锄后，轮胎接地，重新恢复成正常姿态。 李峰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复杂，成功是成功了一半，绊脚石也出现了，不过没多长时间，脸上又重新焕发了笑容。 苦恼归苦恼，但不能表现出来，这些人加班加点干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没有军工火炮的经验，能走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带着情绪参与工作，给他们这些人看见，容易伤到人心的。 “我觉得，是角度问题，火炮瞄准的基线，没有对准两个驻锄的中间位置，歪了不少，后坐力是顺着炮管垂直往后的，等于就弯掉的那条驻锄在承担大部分后坐力，导致的液压泵承受不住瞬间压力，爆缸了~！”在卡车炮旁边，仔细研究了一番，栢团长走到了李峰跟前，尝试探讨起问题的基本原因。 不愧是在军校经受过专业的培训，给出的意见，符合物理学的定义，坦克开炮时其实也是一样，但后坐力，能被几十吨重的坦克，从履带传导到地面，而不是靠驻锄，所以不用考虑方向。 但卡车炮不行，两条驻锄承受后坐力，但凡炮口瞄准线稍微偏一点，就会出现这种问题。 毕竟，以往的火炮，驻锄和炮管，机械联接，炮口的方向机到达最大角度后，就卡死不动，单独落座在车架上的榴弹炮，则是脱离了这种内在联系。 准确来说，以车头u型凹槽，为一个扇面，炮口朝向，只能在这个扇面内，左右调整，一旦超出了这个扇面界限，偏离了两根车尾的驻锄位置，就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嘶~！” “大意了，我的问题~！” 越看现在炮口这个姿态，李峰感觉，越像栢团长说的那么回事。 看着车后忙忙碌碌的技术员，李书记心疼的拍了拍大腿，他当时打一把方向盘，就因为怕炮口抬太高，越过山坡后发生意外情况。 现在看来，弄巧成拙了，怪不得，印象里，没见过卡车炮炮口，左右调整到车侧面射击的。 光有概念还是不行，想要从河流中趟过去，就得先把鞋沾湿。 “也不算是弄巧成拙，现在不就知道了么，回去后，驻锄要么重新设计一下，要么炮口左右调整，得有个最大限度~！” “火炮没问题，连接卡车地盘系统，我看也没问题，只有液压稳定结构出了问题，只能说错了三分之一~！” 这一次换成了栢团长来安慰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人一根烟，就这么坐在了地面，看着贾师傅他们进行着紧急维修。 对，没错，还有四发炮弹，在吉普车敞开的后备箱里，可能在贾师傅看来，问题也不算太大。 车没被震翻车，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液压泵，液压杆这些东西，反正有更换的零部件。 …… “现在的驻锄，是朝向车尾正后方，如果，以一个外八字的角度落地，是不是可以增加一些炮口的左右调整的范围？” “不止，我觉得，液压杆可能还是细了一些，伸出到极限后，没有任何回收动能余量设计，承受骤然的后坐力得能回收一些，再缓缓把液压管释放出来，也算是一种降低后坐力的方式，硬让液压泵扛，泵不出问题，管路早晚都会出问题~！” 一阵忙活好后，众人就这么坐在了卡车炮的旁边，手里捏了块小石子，把土路地面，干脆当成的画板，在上面重新画了潦草的设计图。 条件是很简陋，但探讨时的热情，可以看出，经过这一发炮弹，技术人员迸发的热情，比之前还要高。 那时候，大家都不懂炮，后坐力到底有多大，只能往高了猜，做事情颇有些束手束脚，谁都不敢大迈步，就怕自己那摊子出了问题。 现在好了，打一炮，问题出来了，那就是想方设法解决掉，只要验证，火炮在卡车上，可以发射，剩下的问题，那就不算是问题。(本章完) 第1357章 父慈子孝 运输科维修车间。 匆匆赶回来的贾山河，脱下了身上换的的军装，换上了柜子的旧工装。 军装是旧的，2i团从后勤仓库借，后面还得还回去，换装后收回的五五式，至少洗干净了。 因为更换液压泵，弄的蓬头垢面的贾师傅，得以在团里洗了个澡，才换的这身衣服。 “爸，您这些天，有点——不正常~！” 不知道打哪回来的贾海杰，从父亲回来，就跟随着他，特别看他出门一趟，回来还换了一身衣服，那就更是怀疑了。 “滚犊子，哪凉快哪呆着去~！” 匆匆把桌上的凉白开灌进肚里，贾师傅心头出师不顺的火气这才缓缓被压下去。 但火气被压下去了，血压却差点因为好大儿的这句话，直线飙升上去。 “我就觉得不正常，我最近很少在这里碰到您，我妈都问我了，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加班，老回去这么晚？” 结婚后，小两口跟家里已经分开住了的贾海杰，目光飘忽不定，不敢和父亲对视，貌似，就怕问出了点什么。 他贾海杰涉世未深的时候，曾经去跟李峰吹牛皮，说在奉天整过大洋马，但他肯定不愿意家庭出问题，至少，自己的父亲，要给自个做榜样。 “一天天的，你把自己那摊子事给弄好，我是你爹，我还能让你管着，倒反天罡了~！” 作势要抄鞋底，贾海杰赶忙朝外溜，一边溜，一边还没个正形，立马换成了嬉皮笑脸。 “啊，对，你是我爹，妈也是我妈，但，你说这家里，我该听谁的~！” “滚~！” 还想静下心，继续琢磨卡车炮，准备把自己的这个作品，彻底打磨好贾师傅，哪有空跟好大儿掰扯这个问题，这回是真抄鞋底砸了过去。 不过，躲在门口的贾海杰也是鸡贼，只露了半个脑袋，眼见鞋子飞了过来，立马缩回脑袋，带上了房门。 “哎呦，当初怎么整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蹦蹦跳跳走到门口，贾师傅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这哪里是养儿子，这是养了个白眼狼。 至于家里那口子，都老夫老妻了，这些事情，不能朝外说，媳妇的都不行，这点他还是懂的，女人的嘴，是拴不住的。 “火炮底盘还是得重新规划一下，装一个限位器，从哪里开始呢？” 没有多少文化的贾山河，有的只有一身修车的本事，这是源自于对机械结构的了解，还得考虑到系统性。 李峰虽然没有责怪大家，甚至还夸奖鼓励了，但不意味着，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还有液压泵，现在的液压泵，确实不行，从成本考虑，外壳都是铸铁，说起来，厚实度还好，但里面难免有气泡。 就像被后坐力硬生生崩开的那个泵，车辆或者机械用都没多大问题，因为管路内外部施加的压力有限，些许气泡，在厚实的铸铁中，不够明显。 到了隔壁修理间，老贾取出了一种液压泵，仔细的研究了起来，甚至，还上手直接拆开。 厂里不是没有生产条件，液压泵的外壳，如果是的成块的钢锭，采用削切工艺一体成型，耐压性无疑就会好上很多。 脑海中思绪翻腾，贾山河一辈子都在修车，见证了材料对于零部件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当年，钢产量不高，质量也不好，卡车的传动轴，就是比不过洋人的货，现如今，液压泵也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便宜的液压泵，是考虑到全国普及，结实，便宜，容易生产，到了军用品上，标准就得再次往上提一提。 “爸~！” 思绪刚翻腾了没多久，贾山河没想到，他的好大儿，此时竟然又蹦出来了。 “你再过来试试，你看老子今天会不会抽死你~！” 直接被打断了思绪的贾山河，这次就没惯着了，抄起了车间里的撬棍，怒目圆睁的盯着贾海杰，再往里面跨一步，棍子就得搂上去。这一番父慈子孝的场面，维修车间仿佛早已经习惯了，该修车的继续修车，递扳手的递扳手，学徒工则是默默把身子让了让，避免搂到自己身上。 “哎呦，有正事，正事，爸~！” 贾海杰也是知道怕的，从小被打到大，一看老父亲的脸色，就知道是真生气了，赶忙双手朝下压了压，这次是不敢再皮了。 “有事说事，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不要给我添乱~！” 快速起伏的胸口，逐渐平息，皱着眉头的贾师傅，丝毫不惯着这个逆子，看看人家李峰，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就算不提李峰，李学文也成。 怕那是老老实实的杨为民，看起来，都比这个儿子顺眼，本来以为结过婚，会成熟很多，现在看来，结过婚还是改不了他胡闹的性子。 “那个，听说我大舅哥，下个月要结婚了，雨水跟我说的，她让我问您到时候去不去~？” 搓着手手的贾海杰，看父亲消了气性，这才缓缓靠了过去，不过，不敢再嬉皮笑脸了，一本正经的，像是在向组织汇报工作。 双方已经是亲家了，虽然，这个亲家，许久不曾上门一趟，但亲家毕竟是亲家，雨水也就这么个哥哥，问一声，也是尊重。 但听到儿子提起那个更不成器的何雨柱，贾山河的脑袋，那就更是大了一圈。 自己的儿子，看不惯还能自己揍，但他的那个大舅哥，属实不像话，要是在他们家，棍子早就不知道折了多少根。 贾海杰如果算是家里来讨债的，那何雨柱对于何大清来说，那就是来讨命的，至少，贾师傅眼里是这样，他儿子再胡闹，也没被厂里撵出去。 这么大岁数没结婚，跟几个寡妇搞的不清不楚，最后还被厂里给开除了，如果不是雨水嫁过来后，还算持家过日子的人，贾师傅早就忍不住找李书记吐槽了。 “不去，让你妈带你们去就行了，我最近没时间~！” 虽然跟何大清，都是老相识了，但贾师傅，确实不打算去，免得，看不惯某些事情，给掀桌子了。 “爸，雨水就这一个哥哥，咱妈的意思，还是一块过去，哪怕表面应付过去，也成~！”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贾海杰也没打算这么走，何雨柱是很不靠谱，但听雨水说，近来表现还是不错的，去什么大领导家当厨子，跟大领导关系都处的不错。 结了婚，有些事，该听媳妇的，还是得听一听。 “还是那个寡妇？” 耳朵捞不着清净的贾师傅，无奈的放下了液压泵的外壳，转过身子，和儿子目光对视着。 其实他这个做公公也明白，估计，还是儿媳妇那边，想让自家都过去，看看儿子现在的德性就知道了。 有些事，不是随礼不随礼的问题，而是在婆家，女方有没有受到重视。 雨水毕竟是雨水，他哥，毕竟是他哥，哪怕再不像话，她也确实，就这一个哥哥，还把她给拉扯大了。 只是一想到，娶的是个二婚头的寡妇，他这个亲家，面子上也没光。 “对，刘岚，爸，我知道您看不惯，毕竟我们也管不到，就是去吃顿饭而已~！” 贾海杰话语里已经带着点哀求的意味了，反正横竖就这一次。 往后怎么往来，那是雨水的事情，他贾海杰，也不乐意去，不是何大清还在，过年都懒得去。 “行吧，时间定下来，跟我说，我过去，一天天的，你做妹夫的，随礼多一点，缺钱跟我说，别让他后面戳咱们的脊梁骨~！” 看在过去跟何大清认识的面子上，贾师傅勉强同意了，也是冲着儿媳妇的面子。 眼看那个何雨柱马上都三十的人了，别说二婚的寡妇，估计何大清那边的想法，只要是个女的，能结婚生个娃就成。 “得嘞，钱够，您去就成，不管看到啥，咱都不生气，那是他们何家的事儿，爸，天热，人也燥，你到时候火气压一压，吃完席咱就回~！” 在老贾提棍子之前，小贾拔腿跑路，至于他妈交待的任务，只要媳妇的任务完成了就行。 至于他爸，爱修车修车去，管他修的是什么车。(本章完) 第1358章 牡丹花好空入目 枣花虽小结实成 何雨柱现在很纠结。 坐在圆桌边，单手撑在下巴上，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贾家那边。 当然，现在按道理已经不属于贾家了，但秦淮茹的那个死鬼丈夫，现在却莫名其妙的住在院里。 以前下班后，秦姐撸起袖子，露着白生生的胳膊，在这水池边洗衣服的场景，搬走后是再也看不见了。 同样离开的，还有后院的刘光齐，小夫妻俩，也已经搬出去住了，惟一集资了房子，没搬出去的，可能就李峰家了。 不过，按照外面的消息，李峰集资的那套，是给李楠准备的新房。 说道到房，何雨柱内心就有些躁得慌，看看自家这四合院里的砖瓦房，虽说能住，但跟新房比，还是差了不少。 以往没对比，住在中院正房的他，还沾沾自喜自家面积大，阳光晒一天，去过一趟红星社区，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厕所水龙头都在屋里，哪个住的舒服，结果就出来了。 如果还是在厂里，手头攒点钱，自己是不是也能集资上一套。 街坊们陆陆续续都打算集资二期的新房了，秦姐家的离开，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家。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还不去上班？”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用围裙再擦了擦手，走廊忙活完的刘岚，进门看着大柱子，目光又在看向秦淮茹家里，心头的火气，立马就不打一处来。 “买，买什么，大白兔，水果，还是古巴？” 何雨柱没说在想要不要给崔大可送请帖的想法，要说情商，他还是有一点的，在刘岚面前，关于秦淮茹的事情，压根不能碰，沾一点儿都不成。 三种果，大白兔奶最贵，也最有面儿，水果，大人孩子都喜欢吃，不贵，也不便宜，古巴不好吃，便宜，也就图个喜庆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嫌我是个寡妇？” 情商还是有些不够的何雨柱，说到第三个古巴的时候，刘岚的脸上就划过了一丝不忿。 彩礼都不用出，做几桌酒席罢了，现在省钱，都想省到喜上面了，顿时心情更不愉快了，寡妇难道就得配便宜的果。 “诶，诶，我说你别往这上面扯，工资钱可都捏在你手里，我身上分毛没有，问你，是让你来拿主意，给我钱，我来买，你过日子细，我不得尊重你的意见~！” 刘岚变脸的速度很快，何雨柱的反应也算不上慢，在刘岚准备主动提秦淮茹三个字之前，把话给圆了回来。 说着，还双手扯出了裤兜，给刘岚亲眼看看。 该说不说，虽然换了寡妇管，但何雨柱这辈子，手头就压根聚不住钱。 “天热，买回来就化了，招老鼠不说，回头孩子再给偷吃了~！” 看着何雨柱满满的求生欲，也不像是在糊弄自个，刘岚犹豫了一下，古巴这一茬，算是掀篇了。 把床单被罩，衣服，裤衩，叠吧叠吧，放进衣柜里，真买大白兔，招待客人，说实话，刘岚也有些舍不得。 家里有仨孩子，自己临时工，过去几年，都是一个月十几块，勉强着过日子，跟李怀德好上的时候，日子才稍微改善改善。 何雨柱这孤家寡人一个，三十七块工资的时候，余不住钱。 现在倒是四十二块了，这不是也没什么家底么，结婚钱，也是两个人处上后，这才一点点攒出来的。 “到时候买什锦水果的，红色的塑料纸，看着也喜庆点~！” 古巴是不能买的，用那玩意结婚，是老阎家才能干出的事儿，她刘岚虽然是个寡妇，但心气儿也高，街坊们都熟悉了，不想被她们给戳脊梁骨。 “行，水果，孩子也爱吃~！” 高举双手投降的何雨柱，连忙点了点头，刘岚说啥是啥，反正他负责买就行了。 “钱先给你，到时候，再买点裁好的红纸，用来包，一家六粒，面上也好看~！” 水果两块钱就能办成的事儿，大白兔得五块，再几毛钱，买一沓红纸，包好后一家一份，里子面子都有了。 当然，还能捎带着防着点老阎家作妖，一家老小要是齐上阵，一人往兜里抓一把，五块钱都打不住。“还能这样干，论颗啊？” 何雨柱是第一次结婚，哪里有经验。 听到刘岚说出用红纸包几颗，以家庭为单位来给，这跟京城的喜事风格，还真不同，说起来，是不够大气。 “日子可不就得算着过，你现在好歹有了工作了，能余住钱，摆上几桌，你要是跟我一样，干着临时工，咱俩就干脆扯个证就行了~！” 说到钱，刘岚怎么可能没有怨气，两个人不在一块的时候，无所谓，分开后，大笔大笔给秦淮茹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是她过来持家过日子，你何雨柱能不能找个媳妇结婚，都是未知数呢~！ 接过刘岚递来的钞票，何雨柱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这事儿，说起来是他理亏，那就干脆闭嘴，免得等会儿，什么火都往身上烧。 “这是酒的钱，酒可以提前买，散酒不行，我想想……！” “酒我来解决，大领导那，说结婚，送我一箱好酒，他那的酒，差不到哪去~！” 大领导已经不怎么喝酒了，他媳妇管的严，大柱子做的川菜合他胃口，送一箱酒，也算回馈这个情了。 看着刘岚算计着钱，再次理亏的大柱子，拍着胸脯，就能把这钱省下来了。 “领导家的东西不能收，能钱解决的事儿，就别弄这些，你可别把关系混淆了，他是领导，只能给他送东西，他说归说，咱们不能真张口要~！” 大领导具体官职有多大，刘岚也不清楚，她也不想问，只要傻柱有份工作，能把这份工作保住就行，两人间是上下级关系，摆不清自己的身份，这份工作能干多久，就是个未知数了。 在傻柱工作的问题上，刘岚同样看的很重。 “哎呦，没那么严重，他的酒，是单位配的定量，跟粮食一样，自个嘴里省下来的，又不是贪污受贿来着，我跟他的关系，你不懂，哪里还要给他送礼~！” “再说，他也不收礼，他收什么礼，带着礼过去，那个陈秘书，门都不会让进~！” 何雨柱挥了挥胳膊，一脸的无所谓，不光酒呢，他还眼馋大领导家里的那台能放歌的留声机呢，那玩意，洋气的很。 “那也不成，这事儿，听我的，没看秦淮茹，前脚往家拿了多少东西，后面赔钱赔了多少，把她婆婆都接回来了，可不就是因为牵扯到领导干部，好酒，我们赔不起~！” 刘岚脸色一板，把酒钱，直接拍到了小圆桌上，正正好在大柱子面前。 听刘岚提到这一茬，何雨柱顿时就成了苦瓜脸，本来寻思躲了半天，以为能躲过这茬，没想到，还是被刘岚钻了空子。 “你别整天秦淮茹秦淮茹，她是她，她都已经搬走了，刘岚，能不能别提这茬了，酒我买行么？” 欲哭无泪，这就是何雨柱的现状，关键何大清就看中刘岚的这能力，能把傻柱制得服服帖帖，拿捏的死死的。 “我只是提醒你，领导家的东西，咱不要，咱就是个干活的下人，不能占人便宜，也不要想占人便宜，不然总有吃亏的一天~！” 这可不是从秦淮茹身上吸取的教训，而是刘岚实打实挨过了铁拳之后，尝到的滋味，李怀德案发，她可是也差点牵连进去，还好两人提前掰了。 “还下人，咱们国家，早就解放了，没下人了~！” “大领导比李峰官还大，也比他和气多了，还比他有文化，你知道他怎么说你的，牡丹好空入目，枣虽小结实成，形容的太对了~！” 拿出了大领导评判刘岚的话，来企图讨好刘岚，他却忘了，刘岚，比他的文化水平还低了些。 “什么意思？”刘岚皱起了眉头问道。 “意思，牡丹，那就只剩好看，其他屁用没有，阎老西还天天浇水，浇水，枣树开的枣，小了点，但结出的果子，也就是枣子，就出可就大了~！” “说你就是那棵枣树，实实在在，又能开，又能结果子，他这看人，真准~！” 开什么意思，刘岚没听懂，但结果子，她肯定能听懂，但却没懂其中的深意，而是闹了个大红脸。 “tui，你们男人天天在一块，聊的都是什么，甭急，我身体好着呢，结完婚，一准给你生，你能养得起，我能再给你生仨~！” “至于秦淮茹，还能不能生，傻柱，你早晚会看明白的~！”(本章完) 第1359章 刘茵眼里的柱子 “李姨~！” “哎呦，柱子、刘岚啊，进来，来，给你们倒杯水~！” 难得，大柱子带着刘岚，连袂到了自家门口，看着二人脸上含蓄的笑容，刘茵也猜到了点什么。 赶忙招了招手，笑吟吟的把二人邀请到了家里，门旁边，正转着她爸自行车后胎的李慧，也站起了身。 “叔叔，姨姨~！” “诶，小家伙，嘴巴真甜~！”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刘岚笑的眼角都弯了，走过来热情的摸了摸慧慧的脑瓜，想从口袋掏出，结果就被孩子奶奶拦住了。 “大夫说，得等到三周的时候才能吃果~” “你们啊，来意我已经看出来，要吃你们两人的酒席了吧，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有结果了~！” 抓着刘岚的手，刘茵脸上一副过来人的笑容么，倒是让大柱子，害臊的挠了挠头顶头发，别说，讲究人，今天，还洗头了。 “对，李姨，真被您猜出来了，小家伙也聪明，长大后一定跟您一样，哈哈哈~！” 自家傻柱，不善于跟街坊邻居打交道，没有这个人情世故的头脑，或者说，心里不屑于，那场面上的话，就还得是刘岚过来说。 “千万别像我，哎呀，要像，就像他爸，脑袋，还是他爸灵光，你们这边怎么说，日子挑好了~！” 说完热心肠的话，刘茵走到了屋内的柜子前，打开了祖传的大木头箱，从里面掏出了一床锦缎的新被面。 “定了，下个月初八，二号，正好国庆第二天放假~！” 到屋内一直没吭声的傻柱，憋了半天，唯一能说的，也就是这个了。 对于李家，他的内心，还是十分复杂的，李姨的儿子，把他从厂里开了，但开了之后呢，又给他后面安排了给领导做饭的轻巧活。 至少，比在饭店里待着舒服，时间也自由很多，像这次请婚假，大领导都十分痛快的给了三天，不够还可以迟几天过去。 “李姨，哎呦，您，您太客气了~！” 看着刘茵捧出来的锦缎背面，大红色的面上，还绣上了开富贵，戏水鸳鸯等寓意好得不得了的刺绣，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这东西一看就不便宜，少说一件得十块钱，顶的上两个暖水瓶了，原本打算虚伪一下你推我让的刘岚，立马改变了口吻。 这东西，她想要，她头婚的时候，可都没用上这种被面，这次结婚，哪里舍得买。 何雨柱微微撇了撇嘴，他从刘岚发红的目光中，看出了她非常要，这就让他内心更复杂了。 “刘岚~！” 低声提醒了一下刘岚，要注意点形象，东西好不好，傻柱不知道，但他不想收李峰家的东西，如果不是刘岚强拽着他来，估计都不大乐意亲自来。 抹不开面子，毕竟李峰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他给开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 柱子的提醒声，让刘岚目光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转过头，她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傻柱，心里也在埋怨。 为什么院里第一个来李家通知消息，不就是李家是院子里，最有钱，也最有势的么。 李家不缺钱，也不缺东西，但何家缺呐，东西不光缺，家主还有点缺心眼呢~！ “这被面，是小峰结婚的时候，小黄的同学，从杭城托人送来的，一直在我这箱子底下收着，本来捉摸着，我家小楠到时候结婚，能用上~！” “但现在，小楠也当兵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结婚办事，一直这么收着，索性，就送给你们拿去用吧~！”把被面摊放在了床上，一点点展开，哪怕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被面的颜色，依旧是散发着微微光泽。 手指尖轻轻的在上面摩挲，刘茵的神色，也有些许落寞。 讲直白点，这些都是属于小黄的物件，但自家老大，好像从来不关心这些东西，一直放在箱子里，刘茵心里也堵的慌。 送出去，也就当断了这个念想，心里少一桩事情，至于李楠，到时候再说吧，跟刘岚想的一样，李家现在也不缺钱的。 当然，这些钱，也不是李峰贪的，而是工资和预备役军官的津贴~！ “姨，我实话，这背面我太喜欢了，缝被子上，叠好后，一准好看，但东西太贵重了~！” 正常结婚，喜钱给个几毛一块两块，收起来，都没多大事，大不了以后，找机会还这个人情。 稍微清醒过来的刘岚，感觉今天这个人情欠的有点大了，开始推脱了，至少，面子上做出来了。 “收着吧，你们两个，能走到一块，也不容易，往后和和睦睦，把日子过红火，有你看着，柱子也不会稀里糊涂过日子~！” “我呢，也知道，柱子你心里还怨我们家小峰，他也没办法，他管着厂里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当初我们家刚进这个院子的时候，你妈那时候还在，两家关系也都挺好，你妹妹嫁出去了，你现在也结婚了，也算，对她有个交代~！” 把被面重新叠好，放在刘岚的掌心，刘茵说话依然如同以往一般那么温和。 有些事情，只有趁着这个机会，解释清楚，李峰对你何雨柱，也不是有意见，两个人的纠结，只因为公事，只能公办，不带私人恩怨。 “我，我没有~！” 被刘茵点出来的大柱子，此时嘴巴依然硬实，他对李峰真没什么恨意，也恨不起来。 李峰做的事情，比他光明正大多了，做人也磊落，至少，不是他何雨柱看不惯的类型，但也不会因此产生钦佩，骨子里，何大厨也是个骄傲的人。 李峰在管理能力上，很突出，他大柱子，在厨艺能力上，也是非常出色。 “没有就好，柱子你心不坏，就是有的时候，被人一挑拨，难免就有些冲动，结过婚，以后就是两口子居家过日子了，做事情，就得好好想想家里，不过，有刘岚在，她有主见，万事，你们俩商量着来~！” 院里，日子最难过的时候，可以说，谁都想过占别人家便宜，但唯独何雨柱没有，也算是有骨气的人了。 性子太刚，做事情往往想不到后果，说的就是柱子这样的人。 “李姨，您说的一点没错，柱子，我不管你之前跟李峰怎么样，后面，大家还是好街坊，李峰是对事不对人，我被厂里开了，我也没怨过谁，本来就是自己的问题~！” 收了礼物，加上刘茵本来就是在帮自己说话，好好压住傻柱的脾气，刘岚立马接过话，开始驯夫。 “我没~！” “别嘴硬，李姨，不是我硬拉他过来，他都不愿意来，您放心，柱子心不坏，有时候就是自己转不过来那个弯，也就秦淮茹走了，不然，我非把他（她）这个弯给别过来~！” 刘茵没有说话，依旧一脸和蔼的看着这对小夫妻拌嘴，也就是刘岚了。 “咋地，今天，都在这？” 提着公文包回来的李峰，正好看到这一幕。 “十月二号，我俩结婚，摆酒席，李厂长，别人可以不来，您可是一定得捧场哦~！” 看到李峰回来，刘岚也来劲了，酒席当天，要说最能镇住厂面的，可就只有这位李厂长了。(本章完) 第1360章 遭老罪的崔大可 阴暗的贾家屋内。 破旧的炉子中，摇曳着煤球的火光，略微打开的风门里，金黄金黄，给这所老房子里，带来了惟一的一点光明。 炉子上的铝锅内，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旁的凳子，也不堪重负，“嘎吱嘎吱”的声响中，让屋内更显得阴霾。 穿着大裤衩的崔大可，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根银晃晃的针头，举到眼前，上面穿好了白色的线。 看着小腿肚上，被烫出的一颗颗水泡，崔大可的面目，都越发狰狞了。 水泡圆不溜秋呈半透明状，大的有大拇指大小，小的，也有小拇指甲盖大小，在炉火的映衬下，散发出像是金色葡萄般的诱人模样。 这是在翻砂车间干活，落下的，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改造干的又是最辛苦，最危险的活，让他这个曾经的股长，心头怎么能甘心。 什么是翻砂车间，全名叫翻砂铸造车间，机修厂很多急需的零部件，可都是自己铸造的。 模具可就在脚下，倒铁水时，一不小心，就容易溅在了腿肚子上，起水泡，还是因为有劳保裤，不然肉都得熟了。 “哎呦，嘶~！” 咬紧牙关，眼皮子都在打哆嗦，崔大可该说不说，对自己还是真狠的，一点寒芒先到，随后就戳破了胀鼓鼓水泡。 内部挤压到极点的汁液，瞬间从针口处流淌出来，压力释放出来后，本来锃光瓦亮的水泡，顿时皱巴巴的瘪了下去，像是晒干了后的葡萄干。 冷汗从额头不停的渗出，手中的钢针，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穿过水泡的另一面，直至把线留在了其中，这才拿剪刀剪下。 这样的好处是伤口不会立马愈合，有线在，水泡里的汁液，随着时间，顺着线绳渗出，最后水泡胀鼓鼓的皮重新贴合皮肤，愈合的快一点，摩擦的时候也不至于直接擦到肉，这层皮要是掉了，人就更受罪了。 这是农村，干农活，手中磨出水泡，挑水泡的技巧，一般脚底板用的更多，第二天，人就能继续下地干活。 下乡的知青们，基本上每个都会这一招，也都会来上这么一遭。 只是，进了城，提了干的崔大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机会把老手艺，继续用上的机会。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水泡中，都留下了线绳，崔大可狰狞的脸色，这才缓缓恢复成苍白，该说不说，愣是一声没吭。 从医疗室拿的獾子油，此时也派上了用场，一个个抹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崔大可突然想起了丁大夫，如果有她在，一定能帮自己处理好吧。 那个女人，冷是冷了一点，但做事情还算负责，至少，比现在剩下的这些大夫里，要负责许多。 胸口喘着粗气，崔大可打量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里，房间空荡荡的。 秦淮茹可是真狠呐，搬家，啥东西都没给他留，如果不是炕搬不走，估计，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了。 两相比对之下，丁大夫显得就更好了，人虽然冷，但做事让人热乎，秦淮茹人虽然热乎，但做事，实在让人忍不住寒心。 “哼，如果，不是老子还能挣钱，恐怕，连老子都想甩了吧~！” 向来有自知之明的崔大可，对于寡妇的无情，心里还是十分埋怨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下，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其中的寓意。 毕竟，寡妇可是连钉在墙上的入户电闸，都给找人拆走了，你说这事儿办的，崔大可会刮地皮，但跟这个便宜媳妇比，他感觉，自己都少了至少二里路。 崔大可工资倒是没少多少，但关键，要还秦淮茹，要租这套房，还要维系打点之前的关系，现在不在厨房干了，还得考虑这个月的吃食，不然，也不至于让屋内如此落魄，灯都点不亮。 不过，好歹算是捡着了一套房子，只要两个人不离婚，一直给红星厂付租金，这套房子，他就能一块住着。 也不至于跟在机修厂似的，一会儿仓库，一会儿南易小屋，一会儿，又是车间地面，来来回回，跟被人当狗撵的一样。 何家屋内，此时传出了欢声笑语，让崔大可的脸色更加阴郁。 搬着炉子上，已经好了的铝锅，步履蹒跚的走到里屋的炕上，自从落魄了，哪怕按时给钱，秦淮茹都不愿意跟他这样开心了。只有接过钱的时候才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过，那种假笑，崔大可天生就会，怎么能看不出来。 “美其名曰，还完再说，恐怕，你就是想把我，当拉磨的驴了~！” 也不嫌大碴粥烫嘴，用勺子一边往嘴里送，崔大可一边碎碎念叨，双方本来就是因为互相利用，走到了一起。 现在自己势弱，她便骑到了自个脖子上，这事儿，崔大可能忍？ 忍不了，但厂里的事情目前进展缓慢，刘厂长和厂长夫人那边，让他都别急，等这阵风头过去。 但在领导位置上时间长了，忽然下车间，干的还是又累又危险的活，他怎么能沉得住气。 本来是指望住在前院的李峰，按道理，都是街坊邻居了，自己有悔改的意思，他一个大厂的书记，让自己回到办公室，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刘厂长不可能不卖这个面子，哪怕针对自己的马书记，也得给两分薄面，毕竟退赔都退赔过了，等于厂里没有什么损失。 奈何，前院的那个李书记，年轻的可怕，也清醒的可怕，压根不带搭理自己的。 恨恨的用拳头砸了砸炕面，崔大可目光阴鸷的看向了前院，都愿意把南易调过去，他的这点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却拿李峰没有丝毫办法。 住进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院子里，对于李峰的风评，崔大可还是知道的，他想找李峰把柄，结果都找不到。 后院的刘光齐，刘科长也搬走了，不然，刘光齐多少也是能出出力，一个保卫科长，想帮他官复原职有点难，但让车间里那帮人，不再继续折腾自己，却很简单。 把棒子粥吃完，勺子直接扔在了锅里，崔大可慢条斯理的往身上套着背心，李峰家水泼不进，李峰他妈什么都不收，那就得看看，刘光齐他家里，什么个情况了。 院子外面，还有些喧嚣，吃晚饭的人，该纳凉的纳凉，该消食的消食，水池边，几个刷碗的妇女，在那呱噪着。 刘光齐的父亲，刘海中，听说即将要去社区赴任，做管理人员，从工人转为社区工作人员。 “要不，介绍人给他认识呢，年龄有点大了~！” 人都到中年了，从厂里的七级工，想不开跑到街道重新开始去，崔大可是有些看不懂他的这个想法。 一个是厂里的高级工人，一个是基层的管理人员，连领导干部恐怕都算不上，怎么就会愿意的，这个年龄，能升上去，才有鬼呢~！ 干部就得抓着年轻的时候，每次都冲在头面，就像前院的那个李峰，一步慢步步慢，一步快步步快，刘海中这个年龄过去，上升的空间，已经被堵死了。 来机修厂吃饭的那些街道社区人员，这些基层做事的，基本都比刘海中年龄小，到了他这个年龄的，少说也是街道办公室的头头的。 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崔大可是真急到嗓子冒烟了。 腿上的烫伤，不影响他明天接着上班，按照那些粗俗工人的话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这翻砂车间，他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也是，崔大可当股长的时间也并不长，接触的，多是同级别的干部，中层的都认识的不多。 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越是上蹿下跳，越是让人心生反感，真像电视剧里，老老实实干活，时间到了，自然有他的位置。 但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京城有了落脚地，崔大可感觉自己又行了。 水龙头边的人员，来来去去，崔大可非常无奈，只能掏出了带过来的红皮书，静下心研究了起来。 里面可都是经验，什么经验，斗争经验，马书记这一次不讲武德的偷袭，打的他措手不及。 这段梁子，怎么了都算是结下了，他上面有刘厂长，底下还有一帮人，马书记那边是孤家寡人一个，未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至于李峰，让那小子再得意几天……(本章完) 第1361章 老刘的眼光 “啪~！” 夹菜的筷子，被拍在了桌面上，保持情况稳定已经许久没有打孩子的刘家，难得刘海中在晚饭后拍了桌子。 两个好儿子，趴在桌上的光天光福，立马打了个哆唆，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又找回了当年小心翼翼在家苟着的感觉。 “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你爸我，也已经答应了，工资不工资，无所谓，要的，就是为全厂职工服务~！” 完犊子，大哥刘光齐这刘家的润滑剂一旦不在家里，两个小的，立马就坐在了火山口上，时间都不用等多久。 本来硬着头皮的刘光天，舔了舔嘴唇，看着盘子里，俩兄弟吃的蛇瓜，简直苦到了嗓子眼里。 大哥在家的时候，好歹多少能夹上菜，除了他爸那碟每天固定的一个鸡蛋，其他的菜也不少。 这工资还没开始降呢，兄弟俩的好日子，就已经到头了。 “我的意思，这不是，不够实惠么，您七级工，又是分房委员会的人，厂里大伙也尊重您，没必要……！” 指望老三是肯定指望不上了，一想到未来，都要过回原来的日子，光天哆嗦着嘴皮，斗胆说道。 当然这事儿，作为母亲的一大妈，估计也在里面起到了作用，毕竟是降工资，不是涨工资，一时她也拿不定主意。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光天，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刘海中讲道理，他也听不进去。 社区居委会，他刘海中，做定了那个副主任的位置，那可不是院里一大爷，二大爷，厂里的两声委员可以相比的，那是权力，能实实在在管到人的权力。 “哎呦，别，老刘，别跟光天一般见识，他呐，是怕你不懂，去了，事儿不好做~！” 二大妈赶忙给光天眨了眨眼睛，事情不行就甭提了。 “有什么不好做，什么叫我不懂，厂里的家属区，我不都管的服服帖帖，你看谁有不服我的，这是个机会，你们俩混账东西，懂什么，没有这个觉悟，别看我们这个社区是新成立的，以后，街道想进都进不去~！” 厂里提干需要什么，需要人，需要机会，也需要能力突出，刘海中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现在，社区那边只需要一个能管人的，管得好的，不用给街道拖后腿，那就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干部。 说难听点，哪怕倒贴钱，刘海中都愿意去干，官瘾就是这么大。 老大那边，都已经说服了，现在家里，又开始跟他顶牛，这让一辈子说一不二的老刘，怎么架得住。 回头，人再说他，连家里都管不好，他还哪有脸，去社区。 “我都盘算好了，从家属区，带几个人过去，那些听我话的，支持我的，我一准都带走，我要人有人，要上头支持就有支持，光齐都不说什么，你们两个混账玩意，倒是给我蹦起来了~！” 刘海中对着光天说完，肥硕的腮帮子，直接甩了甩，眼中凶光闪现，大有一言不合，就抄起棍子，好好上上思想教育课。 “不是不想让您去，去上个班，又这么远，怕您吃不消呐~！” 看到老父亲眼眸中闪烁的光，光天知道，再不说点好听的，就得挨板子了，立马一副为父亲着想的好大儿形象，就拿了出来。 “你俩还有多久毕业，都能考上大学么，我问问你们，中专也成？” 听到老二服软了，老刘这才拾起了筷子，有些话，也该跟两个小崽子说了，如果一家老小还是反对，那他真要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父爱。 “爸，你说这些，我俩的成绩，您也知道的~！”本来是打算谈父亲工作的事情，没想到，一个转折点后，火烧到自己身上，要有那个成绩，兄弟俩，至于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么。 “社区是干什么的，你俩读了这么多年书，我看看你们，到底学了什么？” 见老三坦率承认，老刘端起酒盅，一口小酒下肚，考校了起来，虽然，他也知道，这下小的，以后全完蛋，没一个能成器的。 “发冬储菜？” “社区，就是为住户服务的，调节鸡毛蒜皮的小事~！” 相比于支持到冬储菜的光福，光天年龄大了一点，也稍微懂点事儿。 “你俩不中用的东西，如果都能像你哥那么能耐，哪怕只有他的一半，我至于么~啊~~！” “考不上，你俩就上山下乡去，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指望你们，我不如指望你们大哥~！” 质问过两个小崽子，把他们怼的无话可说，主要是，这份悟性方面，太差，连他这个小学的，都比不过，更别说跟光齐比了。 “老刘，怎么说到这茬了~！” 相比起来，二大妈悟性可就更差了，不知道去社区工作，怎么就跟上山下乡给扯进来了，两者之间，也没什么联系。 一想到俩孩子，都得送到农村吃苦，虽然家里也不待见他俩，但不意味着二大妈，就能这么狠心。 提到要去广阔农村，老三光福还无所谓，毕竟他离毕业还有两年，倒是刘光天，这是眼巴巴要瞅着了。 “我不去~！” 一想到要去吃苦受累，还得种田，挖河道，刘光天眼睛都直了，低下脑袋瓮声瓮气的说道。 “不去，你说不去就不去，你毕业后，有工作么，有头绪么？” 反观提到这茬的刘海中，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嗤笑着看着吓坏了的老二，抿着嘴摇了摇头。 “工作？” 本来还低着脑袋的光天，好像琢磨出了一点东西，如果没记错，刚才，他爸说，带几个人过去，听话的。 猛然间，刘光天抬起了头，和父亲的目光对视上了，他好像体会出了一点，其中的意思。 “社区有三千二百户人家，涉及上万人的居住，那边现在菜市场正在选地方，到时候都是社区来管，还有粮店，副食品店，供销社，水站，电站，，你以为管的就是红星社区~！” “工资低了又怎么样，你爸，我，以后打交道的人，都是这些里的头头，人都是干部，你们两个玩意，眼皮子浅，但我跟你说，你爸我身上的道行，还有你们学着的地方~！” 说到这里，刘海中的大肚腩都得意的挺了挺，红星厂带头建，后面一杆子跟着建家属区的，别看现在，那边还不起眼，但用不了多久，就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厂里，李峰不走后门，光齐也就不能把这俩安排进去厂里，这叫上行下效。 但他刘海中，只要跳出去，跳出红星厂的这个圈子，哪怕就是安排扫大街，也能让这俩兄弟，至少有个干事的地方。 有工作，那就不用去农村了。(本章完) 第1362章 凑一块了 刘光齐是红星厂保卫科的科长。 有这个依仗在，他在社区居委，不用说，谁都会给自己几份薄面。 这是跳出去的底气，有老大托底，那个街道派来的小杜干部，至少会掂量着一点。 凡事，商量着来，那就跟分房委员会一样，有时候也会发生一些磨擦，毕竟代表着不同的车间。 像这次，研究所那批沪上来的人，几十号人突然蹦出来，需要分房，人家在京城压根没房，蹦出来这么几十号，还有那批一百多人的大学生队伍，也个个都没房。 吵归吵，闹归闹，委员会里，还是把事情给办成了，让老刘对分房委员会，内心也有些看低了。 讲直白点，什么委员，就是个车间代表，大家坐一块商量事情，厂里每次下来的房子，就是蛋糕，切不好，分的少，回去还招人不待见。 那社区居委能一样么，正式工作，以工代干，那也是干部岗，还用像委员会里，那么商量着来么，名义上当然是，私底下，不还是正副主任来拍板。 这就是老刘内心的小九九，他的权力欲望，从来都不低，因为儿子当上了科室一把手后，反而更高了。 瞧不上委员会的那点工作了，要管，就管得多，管的宽，啥事都能说上一句，那样，才会更让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老刘家的家宴，在谈论到关于两个孩子以后的去向后，这下算是一边倒了。 二大妈内心还是稍微有些不舍得孩子去农村吃苦头的，万一拴不住裤腰带，搁外头结了婚，那就泵想着回来了，一辈子在农村当女婿。 “老刘，这，这会不会，让李家那边~！” 瞻前顾后的二大妈，听到了老刘的心底话，这下算是稳住了，但也只稳住了一边，另一边，就如同翘翘板一样，翘了起来。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只要把社区管好不就行了，稳，是第一，不能出乱子，我就算完成任务，这其间，可不得要人来管，我一个人能管得了那么多人么~！” “到时候，也不是让他俩，直接就居委，咱拐个弯，光天，你自己不扫大街，你管那些扫大街的行不行，我就问你~！” 吃的差不多的老刘，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绅士的目光，看着自家老二。 “行，肯定行，扫地，我在行，天天学校被老师留下扫地，您副主任，让我自己扫也行，管人也行，我都可以~！” 一说到不用上山下乡，刘光天立马开始捧起了老爹的臭脚丫子，管人的滋味，这小子还没尝到过，啥班组长都没当过，说到管人时，还有些兴奋。 “跟你爸我多学着点，有你们学的，看看光齐~！” 老刘的神色泛着微微得意，他不弄钱，但把孩子弄进正式工里，你李峰，为了不让妹妹下乡，不也是送部队了么。 刘家还没这个能耐，但跳出这个圈子后，自然就有了。 “那我呢，爸，我往后可也得指着您~！” 二哥工作有了着落，还是能管人的，让老三光福此时也动了心，哪怕离毕业，还有两年。 “不能都搁一块，你还早，不过，等你毕业了，菜场那边应该也都盖好了，不行，电站，水站，菜市场，到时候，给你挑个去处，学点东西，他们家里的孩子，成年后安排到我们社区，互相换着来么，你来我这，我去你那~！” 乖乖，还没上任的刘海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丝老吏的油滑，这事儿，李峰要是听见，都得直呼专业。 昏黄的灯光下，这下，连二大妈的神色都舒缓了很多，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看来也被老刘给彻底说服了。 这些事情，私底下说，那可不是钱就能摆平的，还真靠权，少了那点工资，但剩下两个孩子，却能有个交代了。 有了正式工作，不说其他，找对象结婚，有老刘继续拉扯一把，后面至少也能顺顺当当。 忽然，老刘的脸色一变，再次变的严肃了起来。 “我警告你们，关于今晚说的的事情，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我这是给你们铺路，你们要是给我说出去，把你爸我的工作整没了，你俩，后半辈子，那就自己靠自己~！” “还有你，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后面，咱们家就搬出去，小峰答应，二期，给我留个集资房子的机会，搬过去住，他找我，也就不那么方便了，后面，光齐就在厂里发展，咱们就在外面，相互照应着~！” 老刘警告完两个小崽子后，连二大妈也没有放过，灯光下的脸颊，一半陷入黑暗，另一半，则是油腻腻的。 “老刘，我，你放心，肯定不会出去瞎说，你们两个要是敢乱说，就让你爸打死你们，我拦都不会拦，还会帮着一块打~！”二大妈这次也属实是发了狠心，连集资房子的事情，也都顺带同意了。 主要是老刘画出来的这个饼，实在是太香了，之前，光看到工资降低，属实眼皮子浅了。 一脸嘚瑟的老刘，背着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架势，越来越有领导干部的派头了，行为举止，说话方式，乃至思考问题。 李峰可能都想不到，老刘的“进步”，能“进步”的这么快，从厂家属区开始，交房委员会，车间学习小组，一点点基层摸爬滚打后。 老刘，没有变的十分膨胀，反而越发滑不留手，让人明知道其中肯定有问题，却抓不住把柄。 把从屋内的办公桌里，把锁在抽屉里的报告取了出来，戴上了重新配的老镜，金属框，比阎埠贵那断了腿的，要高级太多。 报告是李峰亲手交给他的，可以说是在红星厂，临走前，办的最后一件事儿。 关于研究所调派人员分配家属房的事情，让老刘写文章，他可能会拖泥带水，实打实办事，他还是雷厉风行了。 戴上眼镜，仔仔细细把每个人分到的房号再次检查了一遍，见没有纰漏后，准备去送给李峰。 事情妥了，也该放自己走了。 老刘的心，此时早已不在锻工车间了，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到社区去，飞到，属于他的那间办公室。 早晨用抹布擦擦桌面，用陶瓷杯而不是搪瓷杯泡一杯茶水，再给小区的保卫人员，卫生清理人员，矛盾调解人员，水电维修人员，站上面讲讲话。 就跟这份名单一样，经过厂家属区的锻炼，他已经成了一个差不多合格的物业经理，只是当下，还没有物业这个说法。 拿出名单，他准备等会儿，等李峰那边差不多也吃完了，就给他送过去。 回到客厅，桌子上的碗碟已经被收了起来，老二看着父亲从屋内出来，忙不迭擦桌子，谄媚的让老父亲坐下。 老刘看了看时间，准备再等个十分钟左右，那时候李家应该吃完了，上门去，也不显得唐突。 刘家门口。 看着敞开的大门，崔大可舔了舔嘴唇。 按照周围街坊们的说法，老刘喜欢当官，官瘾很重，这次要去社区工作，估计就是奔着当官去的。 但他一个锻工，哪里知道社工基层工作的复杂性，崔大可也是认识的人多，大家一块在小餐厅吃饭的时候，才有了了解。 这次来，他空手来的，没带任何东西，考虑到李峰也在院里住，哪怕是傍晚送，也有些太显眼了。 他儿子刘光齐在红星社区住，那边，倒是没那么显眼，可以提前打探打探，好为东西送上门，做好准备。 “一大爷，您好~！” “不对，不对，该称呼您为刘主任了~！” 正好老刘坐在敞开的大门对面，崔大可露了头，就刚好看见，立马跟着院里住户，一块称呼。 后面，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神态拘谨的又变换了另一个称呼。 坐在桌前等待时间的老刘，没想到自家门口，突然蹦出来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崔大可。 对于他第二个招呼，老刘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不知道他大晚上上门来是做什么，但还是客客气气的请了进来。 “我，这次来，是听说，我们刘主任，要去街道社区服务，服务厂里广大住户，您可真是这个~！” 崔大可虽然跟老刘并不熟悉，但拍马屁可不是手到擒来，哪怕老刘同样对他也不熟悉，但说出的话，耳朵也受听呐。 “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来给您解决一些问题，北城的街道社区，我也认识不少工作人员，您看，到时候，大家要不要相互认识认识？”(本章完) 第1363章 原来如此 看起来，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联系。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就比如机修厂翻砂车间的崔大可，和红星厂锻造车间刘海中。 但内在还是有一条隐隐约约，人看不见，但身体能明显感受的到联系，冥冥之中，都能保存这份不会说出的默契。 就像社区和老刘口中的菜场，电站，水站，垃圾站，粮店，副食品店，乃至供销社，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说起来，最多是平级的关系，大家都是领导干部，前面干活的则是普通职工。 按照点和线来说，他们只会和上级直属部门，存在内在或者外在的联系，跟其他单位的横向联系，外人看来，一般不会有多么的深入。 这是普通人眼里的看法，但在崔大可眼里，那一条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头，却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这种人，善于在人们注意不到的地方，牵线搭桥，就像一个掮客（中介）一般，也像一个不断织网的蜘蛛。 把点和线最后联接成一个面，而那个面，就是他的那张网，最后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只要是人，人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代表着可以沟通，交流，或许暂时没办法满足到对方，但一旦这个网够严实，够紧密，中间节点上的人越多。 终究，会有满足到的一天。 而崔大可，给自己的定义，就是那只辛勤织网的蜘蛛，利用厂里的小餐厅，汇聚着机修厂，乃至北城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崔大可代理股长的时候当然也属于其中的一员，织网的目的，就是希望如此。 按照成语的话说，这叫长袖善舞，也就是善于钻营，他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人，一无所有，所以，只能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出了事儿，也容易把自己搭进去，就像上次一样。 但好处是，只要他嘴巴严，能扛住事儿，不牵连到别人。 这种信任一旦处出来了，哪怕自个暂时落魄了，该给的面子，那些都在这些节点上面的人，还是愿意卖个面子的。 “哦~！” “此话怎讲？” 老刘现在，也学会装糊涂了。 对于娶了秦淮茹的崔大可，刘海中压根不会高看，特别是从自家好大儿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那就更是看扁了这个院里来的新住户。 但崔大可的话题，还是让老刘有了一丝兴趣，当然，兴趣也就那么多，毕竟，北城，跟东城，距离还是有点的。 “东四要新成立红星社区了，我也都知道，社区的主任，杜飞，杜主任，不知道您了解多少？” 既然敢单枪匹马过来，崔大可自然是肚子里有点货的，面对老刘装糊涂，肯定得抛出一点饵料。 说完后的崔大可，神色十分自然，面对刘家人的注视，也是十分坦荡，你既然都打算去了，那你的上司情况，就不想了解清楚？ 果然，城府还没有锻炼出来的刘海中，听到崔大可能提到杜飞的名字，立马腮帮子颤了颤。 他怎么可能不想了解，只是没有那个渠道罢了，对于杜飞的了解，也只是从李峰只言片语中，了解了那么一丢丢。 “你们忙你们的，我跟这位……！” “我姓崔，崔大可~！” 听到老刘把家里人支开，崔大可立马知道了有戏，不在站着了，而是自觉的坐在了凳子上，而且还是老刘的边上。 一开始，他没有这个本钱，但掌握了一定消息的他，现在，就有了和刘海中谈话的本钱，对于老刘叫不出自己的名字，崔大可压根也不在意。“说起杜主任，其实，跟你们轧钢厂，曾经还是有一段缘分的~！” 看着刘家人，自觉出门后，崔大可也没有待价而沽，这时候，就得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一些，给刘海中瞧瞧了。 “哦？” 听到杜飞跟自己厂里还有一段缘分，老刘顿时更感兴趣了。 “时间比较早了，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你们轧钢厂的工人，六零年，三分厂，出了事，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崔大可双手趴在了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脑袋靠近刘海中之后，低声提起了一茬旧事。 “六零年，三分厂，你说的，是飞钢事故的那次？” 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五年，老刘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但还是大致记住了那次事故，是因为热处理的时候，热钢条从快速运转的轧机上脱离出去，死了两个还是三个人。 事故具体是什么问题，已经记不住了，但正是因为如此，三分厂的原址，这才被拆了建家属区，最后搬到了外面，才正式成为轧钢厂第三分厂。 “具体什么事故，我就不清楚了，但这位杜飞杜主任的父亲，就是死于那次事故当中~！” 崔大可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目光仿佛瞟了一眼，看到了老刘桌旁，还有份敞开的文件袋。 至于文件袋上面，则是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份文件的标题。 “那他也应该是咱们厂里的职工，父亲死了，儿子接班？” 还没有弄明白原因的刘海中，听到其中的详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也不怕崔大可在诓他，这些早年间的消息，他只要明天去厂里确认一下，死的人里，有没有姓杜的，那不就清楚了。 “呵呵呵，刘主任，您恐怕忘了，你们厂里，原先的副厂长了吧~！” 听到老刘还没转过这个弯，崔大可假笑了一番，这些消息，来的可不容易，正常来说，他是不能白说的。 但谁让，老刘家老大，在轧钢厂是科长呢，而且，自己马上也要去社区上任，总归以后有点用处。 听到崔大可提起了李怀德，刘海中立马一脸恍然大悟。 工伤死亡，可以儿子接班，也可以把位置给别人，不就是钱的事儿了么，李怀德贪了多少，厂里众说纷纭，但从被清退出的人数，就可以大致看的出来。 感情，这个杜飞，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人物在心中的样貌，又更清晰了一些。 “反正中间怎么弄的，我也不清楚，他没去接班就对了，后面去了街道，当了一名临时工，然后前两年才转的正，现在不就分到社区了么~！” 正式工身份变成了临时工，老刘的嘴角抽了抽，李怀德都吃枪子了，那这些恩怨，常人是真无从知晓了。 这些消息，让老刘还是比较中意的，至少，两者之间，还存在关系，厂里的老人，搞不好还跟他父亲认识，要怨恨的人，也绳之以法了，反正跟他老刘没关系。 “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也还没结婚，但人很精明，听东四街道的人说，也有一些上面的关系，您知道就行了~！” 这次，崔大可说话间，凑的更近了，趴在桌上的胳膊肘，往回出溜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桌上那份文件袋。 而正陷入思考的刘海中，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 “哗啦啦~！”(本章完) 第1364章 争权夺利 清晨。 小屋的父女俩已经起床。 两周半多一点的李慧，不老实的正在床上爬来爬去，李峰则是在衣柜里，扒拉着母亲洗好的小单褂，给小家伙穿。 后面，紧跟着还得梳头发，扎辫子，还好软软的头发不是很长，比较容易扎。 任由父亲拿着木头篦子在头顶扒来扒去，小家伙也老老实实的，她晚上睡着后总是下意识挠头，当爸的，也不知道，是长了虱子，还是得洗头了。 这年头，这些小虫子也不好预防，表面光鲜的大人头上，搞不好，都长着虱子，农村，更是虱子跳蚤，全都有。 惟一的办法，就是用篦子（更细密的梳子），一点点把这些东西给刮出来，还得把家里的被子被单，全洗晒一遍。 眼看没刮出来什么，小家伙都扭动身体，有些不乐意了，李峰只得用红绳，把梳好的小揪揪给绑了起来。 “听话，晚上给你洗澡~！” 这年代，条件不足，给小孩子洗澡，夏天正热的时候还好，干得快。 到入秋，天气渐渐凉下来，又没有电吹风，湿漉漉的头发，风一吹，小孩子，就容易生病。 母亲刘茵倒是用了个好方法，接满大盆的热水，用油帆布在盆子四周一围，只露着上面一点缝隙，出热气。 从澡盆里出来的时候，衣服都穿好了，小家伙全身都能被洗的红扑扑。 不过，这么洗一次澡，就比较麻烦。 李峰还有一些印象，自己前世小时候，在农村洗澡时，也是如此。 不过，油帆布，到那时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塑料布，红色的塑料大盆，盆底还有热补时，留下的黑色的长条状的橡胶印记，里面雾气朦胧，搓的人皮都疼。 还依稀记得，父亲拿出搓澡布时，李峰感觉，头皮都发麻。 大人孩子，收拾好之后，李峰就伺候着小祖宗刷牙，小家伙的乳牙都长齐了，跟别的孩子一样，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刷牙。 哪怕再听话，到了早晨刷牙的时候，都让人有点哭笑不得，非得呵着捧着，才能把牙刷好。 “小时候不刷牙，等你大了，牙就都掉光~！” 跟其他老父亲一样，小孩子不听话，那就吓唬，但这招，可能已经有了免疫力，不管用了。 伺候好了小祖宗，李峰赶紧把慧慧送到了母亲那里，自己才能顾得上洗脸刷牙。 “李书记~！” 这时候，老刘这边，已经过来了。 看着他抱在怀里的文件袋，一嘴巴泡沫的李峰点了点头，赶忙漱口。 牙刷在茶缸里搅了搅，毛巾擦了擦后，李峰这才让开身子，给老刘进了小屋。 “都办好了？” 接过文件袋，李峰抽出了里面的文件看了看，一旁的刘海中，面色有些拘谨，赶忙点了点头。 “对，都分好了，每户根据户口本上的人数，分配的面积大小，钥匙这几天，就能领了~！” 老刘瞥了一眼文件，里面有些是他昨晚，重新写的，原因是被崔大可碰到，掉地上了，沾了擦桌子的水渍。 这让他很恼火，但崔大可今天，还安排了饭局，组织认识认识一些人，到底这股子火气，最后成了窝囊气，只得又重新补了一份。 “好，很好，没被人看见吧？” 大致看了看，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识了分到的房子地址房号，李峰把文件塞回了文件袋，这些东西，交给冉奇林来办就行了。 毕竟，人家是研究所所长，事务性工作，交给他，也算笼络笼络人心。 “没，都是我一个人来的，委员会的人，还稍微有些抱怨呢~！”刘海中没有丝毫迟疑，虽然他也不知道研究所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但从李峰的态度，以及对这些人的重视，就可以看出一般。 至于昨晚崔大可碰掉后，到底有没有看见，刘海中感觉，桌下比较黑暗，应该没看清上面的名单。 办完活，该叫苦叫苦，不会张嘴的孩子没奶吃，虽然李峰的年龄比自己还差一倍，但老刘还是特地说明了一下，他办这活，也有点不容易。 这些话，都是张口就来的，领导也不会为了验证，亲自去过问，体现了自己的辛劳，办事忠心耿耿，那才可以提要求嘛~！ “李书记，社区居委，已经开始筹备了，毕竟都已经住上人了，那些垃圾什么的，都得找人来收拾了，我想，今天先过去，安排几个人，把架子先搭起来，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职工们住在垃圾堆里~！” “都是新房，去看的人看比较多，我们也得顾忌顾忌厂里的形象~！” 请假，不存在的，七级工要跟车间里请假一天，那跟玩儿似的，车间主任怎么都会卖这个面子。 老刘主要是想试探，昨晚那边跟崔大可聊的比较多，听说社区居委已经开始筹建，老刘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真等到一期全部交房的时候，万一，去迟了，杜主任那边，都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了，那还怎么体现他刘海中的做事能力。 他唯一的优点，可不就是跟厂里的职工们比较熟悉，就得用在这前期的时候，一步慢，步步都慢了。 “嗯，是该去，提前熟悉熟悉，有这个想法很好，我就说，老同志的思想觉悟就是高，人员，你打算安排哪些人~？” 老刘办事利索，答应去社区，答应的也爽快，李峰也不知道，老刘急着去争权夺利去了，听他口中的话，甚至，感觉老刘确实靠谱，形象这块，都想到了。 “一些厂家属区的人，都是职工家属，有些在家也没事做，都用熟悉了，弄的也不错，先试试~！” 自己手底下，能有什么人，自己带的那些学徒，在厂里都是正式工，人家肯定不愿意，这些垃圾清理，运输的活计，只有那些职工家属愿意做，也算找点事儿做。 厂家属区的时候，是不发工资的，靠的就是能管上事儿，老刘这才笼络了一批人，现在能管更大的小区，更多的人，肯定有闲不下来的原因。 要是还能捎带给家里挣点补贴，那就更好，街道毕竟跟厂里不同，要找人干活，总得给点工资，养活人吧~！ “行，过些天厂里会接收一批退伍军人，等他们进厂后，跟光齐知会一声，社区那边派些几个轮流蹲点，现在那边没派出所，保卫科先担待起来，管一管~！” 一村一警的时代还没有到来，最近的派出所，还在东四街道，过去也要一段时间，既然是厂家属区，厂里的保卫科也可以临时负责，一切都因为，东郊这边，还未完全开发。 等房子多了，小区多了，这些配置、配套单位，自然会跟上，李峰也不想多过问，毕竟那是地方的活了。 “好，没问题~！” 话外之音，老刘还是会听的，一听到还有的退伍军人支持，那他的工作不就更好开展了，精神顿时更加昂扬。 “你毕竟是我们厂里出去的，代表的是我们厂，街道派去的，代表的是地方，千万不要发生矛盾，商量不好的事情，可以找工程部的葛经理，让他来从中调和，只要开始这段时间稳住，后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不要太急，慢慢来~！” 把文件袋塞进了公文包中，李峰开始洗脸，但还是对老刘做了交代，有老葛这双眼睛盯着，还是能让人放心不少。 抓过敌特的眼珠子，可是别想在他面前，搞什么小动作。 “好的，你放心，李书记，我肯定不会给咱们厂里丢人~！” 从李峰这，拿到了一部分筹备社区的人事权，老刘的胸脯立马拍的啪啪作响，老中青三结合么，他只负责抓自己熟悉的那块事务性工作。 至于跟上级街道这块的沟通工作，那还是杜主任去做就行了，两个人负责的哪一片事务，老刘的脑海中已经划好了地盘。 至于厂里的什么学习小组组长，什么分房委员会委员，谁爱当谁当去，他反正要出去当领导了，是正儿八经的领导。 看着刘海中忙不迭，就想跑去提前上任，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 研究所这边，房子分好后，那些沪上的人员家属，就可以安安心心接到京城来住家了。 厂里的职工宿舍，在这批大学生分好住房后，就能空出来了，空出来的宿舍，用于住新人。 这一批退伍军人，跟当初主动索要可不一样，回到地方就地安置，那就是军工厂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 恰好，处在这个特殊阶段，李书记也希望，这些能够令行禁止的退伍老兵，越多越好。(本章完) 第1365章 什么奉献，都是利益 研究所实验室。 围绕在冉奇林身边打下手的人，再次发生了改变，几位穿着军装披着白大褂的大学生。 而之前被带着的第一批大学生们，已经有人可以进行单独的实验操作了，按照冉教授的指导，进行入门之类的材料研究。 按照专业点的话术，叫做，指定课题，进行合作研究。 李峰的到来，让几位大学生立马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冲着同样身着军装的李书记敬了个礼。 经过研究所退役战士们的指导，至少，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李书记~！” “李厂长~！”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跟冉教授谈一些事情~！” 李峰挥了挥手，看向依旧在显微镜前，观察着什么的冉所长，与之前邋遢的形象相比，现在干净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女儿监督下的结果。 冉所长也是同样，穿着医院大夫一样的白大褂，但和这些学生们不同的是，他里面没穿，早已经发下来的绿军装~！ 李书记用脚勾了个凳子，也没打断他的研究进程，胳膊搭在台子上，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一直到，冉奇林可能眼睛都看酸涩了，才从显微镜上抬起头来，注意到李峰的到来。 看着身着军装的李峰，跟往日有些略有不同的李书记，冉奇林提了提眉梢，倒是没开口怼人。 “怎么不穿发下来的衣服？” 捏了捏领角，看着冉奇林白大褂里面的衬衫，李峰询问道。 “我想，我穿什么衣服，对试验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冉奇林也没说不想穿，不愿意穿，穿着不舒服，而是用了另一种方式，委宛的回绝了李峰的问题。 “对，穿西装也可以进行研究，但这身衣服，是保家卫国的人才能穿的上，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愿意穿上我们的衣服，把这一份荣誉，当成自己的~！” 双手合十的李峰，撇了撇嘴，如果傲慢有等级的话，面前冉奇林，是他见过，可以说最傲慢的一个人了。 “衣服为什么就不能是衣服呢，它只是个保持体温的工具而已~！” “我想，你一定是有问题，才会选择过来，就像我，也不会去你的办公室~！” 冉奇林摊了摊手，不打算在衣服上多做纠缠，单刀直入的询问起李峰过来的目的，至于发下来的这套衣服，什么时候会穿。 那是他的自由，反正外面还套了身白大褂。 “行，防弹插板背板这一块，如果不计成本，用钛金属，来制作，我想询问一下，技术上可不可行？” “不计成本，技术上当然可行，只不过，需要掺入一些铝，能够有效增加强度，以及韧性，当然，按照目前这里的工业基础，恐怕会贵上十倍~！” 探讨起了技术，冉奇林也就没刚才那么抗拒了，根据李峰的要求，给出合适的建议。 “不过，加工工艺的难度会很高，耗费的工时，可能会很长，你要知道，这里只是个研究所，它跟合金钢有很大的区别~！” 耸了耸肩膀，李峰都说不计成本，冉奇林也就没考虑成本，但丑话还是说在了前头，光是靠研究所来大批量生产，那是不可能的。 “我会交给车间来专门制作，一个是可行性的配方，另外一个，就是它的重量，能比目前的合金钢能轻多少，强度会不会降低？”这一块，理论知识，李峰完全没有，不过，有专业的人在，这些不用考虑，反正是大佬用的，再贵，那也得上。 答应许忠义的是防御手枪子弹的标准，这叫谈判技巧，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等真研究出来，比预标准想要高，那就是皆大欢喜。 但先答应的标准要高，但交出来的答卷分数不够，那他就得面对许老板的问责。 虽然是两条战线的，但谁让甲方的背景太深了呢，深到李峰都不知道，哪些人会配备。 “同体积同面积的情况下，钛铝合金的重量比钢合金轻百分之四十左右，至于强度，要看加工工艺，可能在一点五到两倍左右~！” 也没有在稿纸上进行计算，这些试验参数，都在冉奇林的脑海中有印象，随时都可以答的出来。 至于李峰，为什么要拿出这种合金背板，研究出来后用在哪里，他丝毫不想多管。 “先试着，生产几件，我看看情况，需要的材料和设备，可以联系李学文，他这边会进行协调工作~！” 事情了解差不多了，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李峰还得跑一趟陶瓷车间。 背板的重量降低后，剩下的，就是陶瓷板这边，订做的厚度，跟标准军用版的肯定不同。 六点八斤的总重量，如果防弹陶瓷那边，再降低百分之四十，有望把总重量控制在四斤左右。 当然，许忠义那边，没有给出明确一个指标，限定在几斤重以下。 李峰也不知道四斤对他来说，算不算重，如果陶瓷板，也能像背板一样，有可以替代的材料，李峰也不至于这么头疼。 李书记这边有多头疼，刘海中不知道。 但今天的老刘，可是异常的威风，出门也开始学着李峰，手中拎着一件公文包了。 厂家属区，召开了一场碰头会议，关于的，就是哪些人，被他带去红星社区，在他手底下，正式分管一小片业务。 没错，都是一群中年人，年龄跟老刘差不多，年轻人，更多的是喜欢在街上三五成群晃悠，对于管理小区，可没多大兴趣。 “老张，下水道这块，继续交给你，我能不能放心？” 带上眼镜的老刘坐在了桌子的中心位置，手中握着钢笔，打开的本子上记录着，看起来，倒是有点样子。 “刘主任，您放心，我要干不成，我家老三在建设局还有认识的人，还有认识的人，保准通畅，出问题找我，不过，化粪池这块……！” 被点到名字的小老头，脸色涨红，没想到，闲下来后还能有去社区上班的一天，本来也就打算找点事儿做，没想到能成正规军了。 相比于厂家属区的化粪池，红星社区可就不一样了，体量一旦大了，这里面，可都是油水。 “厂里是厂里，外面是外面，到时候我会跟街道那边申请经费，作为大家工资，我们刚过去，这些东西，还是不能胡来~！” 老刘在这块还是清醒的，毕竟体量不一样，厂家属区才几栋楼，化粪池也只够一个村子，红星社区住多少人，都归他，那更不可能了。 “垃圾站那边呢，老梅，老张那边，厂家属区下水道是新修的，后面问题总归不大，但后面可是三千多户人家，上万人，跟咱们厂家属区这几栋楼，可就不一样了，需要运走的户数量可就不一样了~！” 利益，暂且搁置，反正干一天活，有一天工资，等熟悉社区的具体运作后，再做打算，当前，就是把维持社区运转的人员，给一个个定下来。 事情安排好了，他带人过去，这才有底气。(本章完) 第1366章 这才是和光同尘 中午，跟崔大可攒的饭局上。 老刘跟一帮北城街道社区的人，初次接触。 虽然大部分都是和平街街道的，但还是有一位，来自东四的。 长袖善舞的崔大可，自个出钱，组的这么一个局，虽然都是基层人员，但，谁让刘海中之前是在厂里。 没有这个圈子的人脉，消息的来源，就十分的狭隘，很多事情，可能这些基层人员，反而是最先知道的。 “这位同志，刘海中，是位老同志了，未来，可以说你们大家都在一个部门里共事，服务广大的社区住户，今天好不容易请过来~！” “年龄上，他是长辈，职位上呢，厂里已经决定派他去了红星社区，和东四街道下来的杜飞，两个人一起搭班，管理好红星厂家属区，我们呢，不论在年龄还是职级上，都该敬他一杯~！” 组织者崔大可，站起身，端起了桌上的小酒盅，着重介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老刘，那说的叫唾沫横飞。 不过，在场的人，多少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也基本都跟明镜似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子，都在一个大锅里吃饭，也是该认识认识。 “来，来来，喝，是该走一个~！” 来吃这顿饭的人，都异常的给面儿，没有因为老刘年龄大，之前是工人，就歧视什么的。 毕竟其他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办事员，跑腿的，这位一过去，就是副主任级别。 老刘在这种场合，还是异常含蓄的，黑框眼镜也没有摘下来，显得自己多少有点文化，面对一圈人的敬酒，也是大马金刀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位刘海中同志，在东城的红星轧钢厂，那可是车间的七级工，七级~！” 手指头捏了个七的数字，崔大可的表情很浮夸，配上有些涨红的脸颊，看起来，兴奋极了。 “一个月工资，八十多块，但是，为了厂里职工们安心住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投身革命，对于被派到社区，降了工资，那是，没有丝毫犹豫，体现了我们革命工作者，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就为了这，我们还得敬一杯~！” 捧，接着捧，五八门的马匹，拍的老刘都有些飘飘然，但说到这事儿，他反而心安理得，工资是要降，李书记都说了嘛，崔大可这也不算吹，顶多就是略微修饰了一下。 “不至于，不至于，我们干工作，不能光低着头，还得往前看，社区工作，它的担子更重，我们之前，作为工人阶级，就得有这种思想觉悟，凡事不能光看工资，还得看对社会，对国家能不能做出更大贡献~！” 场面上的车轱辘话，老刘现在也会说了，他不懂什么正能量不正能量，但当下，说这种话，那就是正确。 这一番“坦诚相待”的话，那就像一个长辈，在教导在场的诸位晚辈一般，众人听的那叫一个认真，如饥似渴，像是从中获取了更大的启发，如同黑夜里，亮起的那盏明灯。 “说得对，要做一个为人民，而服务的人~！” “喝~！” “叮~！” 酒盅清脆的碰撞声中，老刘眉头都不带眨一下，饭局，菜比较糙，酒也比较差，但吃的，喝的，那是一个气氛，这些都是次要的。 主要嘛，认识认识，以后，有什么消息，需要帮忙，需要协调的，那就能找到人，哪怕拐个弯，当个中人。 新成立的社区，也有他们中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副主任。 老刘夹菜的时候，这些早已认识的人，眉眼间，通过眼神交流，而地位最低的崔大可，则是想着法，把两帮人给伺候好。 为了让众人更加重视，趁着老刘停下筷子的时候，崔大可觉得，可以把老刘更深层的身份，透漏一下。 认识还不算，组织这个饭局，他可是了钱的，得让众人更加重视老刘，也得让老刘，记住他崔大可的付出。 “那个，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得讲一下，我们刘海中同志，不光本人觉悟高~！” 说道这里，在场的人，都听出了崔大可话中有话，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看向了他。 “他的大儿子，刘光齐，思想觉悟，也是很高，在轧钢厂里，也是属于，中级的领导干部了，未来，甚至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发展~！” “哦~！” “这话怎么说？”听到崔大可说道这里，老刘脸上的得意，在场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一个七级工，跟在场这些年轻人比，城府，可能还不如在场的某些人。 但大家都是妙人，懂得捧哏的道理，都演示出十分迫切，想要知道，他刘海中同志的好大儿，到底是做什么的。 “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就是他的大儿子，之前，还做过轧钢厂厂办副主任，前几个月，提到了科长，正科级别，三十岁还不到啊~！” 崔大可说到这里，表情那就更是浮夸了，目光环视了一圈众人，这位刘副主任，还有跟脚的，你们可以看不起他的年龄，但他家老大，可是跟大家年龄都差不多，而且还是科长。 “哎呦，那不得了，刘主任，培养了个好儿子呐，虎父无犬子~！” “那可不，七级工已经是高级工的范畴了，再往上，都可以靠技术提干了~！” 这个消息，对于这些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态度都开始为之一变，还有一个科长儿子，就这一点，就立马获得了他们的认同感。 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老刘是以工人身份，融入这个圈子，可能因为年龄问题，还是有些代沟，但人家有个科长儿子，那再融入进来，就非常简单了，哪怕人都没来。 “教育孩子这块，我还是有一点心得的，加上，我们家老大，也确实争气，啊，跟东城的几个派出所，保卫科也略微打打交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说到了自家老大，可不就挠到了老刘的痒痒肉，双手放在大腿上，那嘴角，是根本压不住。 老刘体现了自己的能力，准确来说，自己儿子的能力，虽然，他刚进社区，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他还有个儿子，和光同尘么，那不就是自己人了。 “对，对，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唉，不过，我听说，轧钢厂，现在好像改名了吧，不属于二机部管了？”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大家至少混了个眼熟，其中就有人，问到了轧钢厂的变化，崔大可左一声轧钢厂，右一声轧钢厂，按照现在来说，京城，只有三分厂那一个红星轧钢厂了。 “嗯，对，没错，转军工了，现在是叫红星787厂，属于部队管了，招牌前几个月就已经换了~！” 略带矜持的老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大家伙大概讲了讲，在这样的厂当七级工，哪怕走了，车间还是有着很大的人脉关系。 不然，厂里怎么不派别人，派了他去社区，不就是因为能压住那些心高气傲的工人。 “军工厂，不得了，不得了，前两年，还听说厂子好像出了事，但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 众人又是一顿吹捧，另外，还想打听打听，两年前的那段故事，结果，老刘到这里就刹了车，不好的事情，也不宜大肆宣扬么。 “按道理，保卫科长，在军工厂，应该穿上了军装了吧？” “发了，也穿了，不过，我家老大说，也不算部队正式的军官，但还要服从部队的管理，其中，我也不清楚~！” 军籍这块，老刘摸不着头脑，面对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逐渐有些招架不住，显示出他的底蕴，还是不够扎实。 工人，毕竟是工人，跟领导干部上去的，还是有些不同。 “哦~，没影响，反正就是厂里换了个名头，今天大家，能有缘坐到这里，老潘，你不是说，你们办公室主任，他那口子，到时候要去红星社区菜市场么，到时候，跟你主任说说，也一块，认识认识~！” 到了这时候，崔大可不忘继续编织起自己的这张网，虽然现在还没回到代理股长的位置，但未来，关系弄好了，可就不止回去当股长了。 “要的要的，我们办公室主任姓段，他媳妇，就是在东单菜场，是秩序股的，到时候新菜市场建好，就得调过去，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照顾照顾~！” 得到崔大可提醒的老潘，本来就是想借机说起这事，崔大可既然提起，端起酒杯，就率先给老刘敬酒，提前打好关系。 一条条看不见的线，就在这张酒桌子，迅速的联接了起来，那就跟打电话一样，一个接，一个应。 老刘对于这种饭局，也是甘之如饴，突破自己以往车间里圈子，开始逐渐接触，另一个圈子内的人，迫切的想要加入到这个团体中。 好处，可能暂时看不出来，但至少，打交道的人，是彻底变成了另一番层次的人员，感官都不同了。 较之以往的工人阶级，那是走向了另一条路，而且，还嫌走的有些慢了。(本章完) 第1367章 杜飞的惊讶 相比于还没上任，就已经推杯换盏的刘海中。 已经提前赴任的杜飞，则是把筹备中的办公室落在了老葛的项目部。 本来就是隔壁办公室添一张办公桌的事情，老葛这人也是和气，直接也就同意了。 一袋袋已经入住的住户材料，简单的档案，都归档在了这其中，包括，还有一起没有交房的那批人。 至少，社区要掌握着一部份资料，知道几号楼几零几号人家，住着的都是哪些人。 十分年轻的杜主任，也在街道一样，泡杯茶，一坐可能就是一天，档案中哪些人是干部，哪些人是工人，这块，要大致把握住。 揉了揉太阳穴，小杜主任，看的也是有些头疼，先交房的户数中，干部的数量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红星厂的中高级干部。 “这怎么还有粮食单位的？” 拿起了玻璃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住户的资料，杜飞忍住腹诽道，本来以为，都是轧钢厂职工，结果，一期里面，还有外单位的人，数量虽然不多，但登记的工作的单位，可不是轧钢厂，男方女方都不是。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杜飞从架子上又取出了一份文件夹，这里，是一期尚未交房的。 打开后，杜飞往后翻了几页，结果，再次找到了，又是粮食系统的，而且，分到的房号数量还不少呢~！ “1，2，3……90~！” 两份档案材料来回翻找，直到数了有九十多户，将近占了一期住户百分之十的总量了，而且，特征很明显，都是粮食单位的。 而且，基本上都是干部，分的还都是一楼和顶楼…… “啪，这什么情况？” 合上了档案，喝茶的心思也都没了，杜飞靠在椅子上，琢磨起其中的门道。 红星厂不可能在这些问题上出错，房子可是大事，而且也不可能错那么多，那就，证明了，私下两家单位，其中有一些猫腻？ 由不得小杜主任，把事情往歪处想，和光同尘么，九十多套房子，在这数千套的大小区内，往里面掺沙子，在他看来，可能性很大。 就是不知道，红星厂的职工们，万一听说后，会不会跟着闹起来，毕竟数量在这里，不是个把几套。 这可就是关乎到他这个社区的责任了，轧钢厂内部怎么操作他过问不到，但到时候等那一批粮食口的人住进来，因为家属房的事情，发生了矛盾，那他可跑不脱。 忧心忡忡的把档案塞进了柜子里，杜主任觉得，可以试探试探葛经理的口风，如果是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那还是提前和街道上级做好提前警示。 出了筹备办公室，隔壁项目经理办公室，还没待小杜主任敲门，就听见了里面吹牛皮的声音。 对，没错，是葛经理的，就是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听起来，心情蛮不错的。 “当当~！” “进来~！” 屋内的聊天声，顿时戛然而止，就看葛经理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把生米，手里一瓶泸州老窖正在往桌下收，看起来在跟人干拉，喝的那叫一个面色红润。 看到敲门进来是隔壁办公的小杜，葛经理撇了撇嘴，把收酒的动作暂停后，又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桌上。 “街道社区派来的，小杜，借了隔壁，在那办公，不好意思啊，小杜主任，老战友来一趟，哥俩意思意思，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没等小杜主任开口，老葛还以为是自己这边声音大了点，赶忙拍了拍沈处长的肩膀，给他介绍了起来，至于沈处长这边的身份，他就一句老战友就带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恰逢休息，老沈也是一身便装，剥着生米的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杜飞，眼神十分犀利，让杜主任都有些寒芒在背的感觉。 “没事，没事，葛经理，是我打扰您雅兴了，刚才看档案，看到，我们社区，一期项目里面，还有九十多户是粮食单位的，我想来询问一下，这不是咱们红星厂筹建的小区么~！”看葛经理跟他老战友的雅兴，还不知道喝到几点，上班时间按道理不该喝酒，小杜主任也就纯当没看见，但自己心里的疑问，最好还是趁着葛经理清醒的时候，了解清楚。 这个问题问出来，老葛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和沈处长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个人都仰头笑了起来。 该说不说，李峰为了建这个小区，可是下了血本，岂止是粮食系统的人，都拉来了赞助，他们调查部的头头那，可不也拉来了赞助。 红星厂，可是还欠着调查部的六栋家属楼呢，不是因为如此，沈心念哪有时间，专程跑来，看看老葛。 看着两人仰头大笑，杜飞更是一脑门问号，这个问题，对他俩来说有那么好笑么？ “小杜主任，你，刚过来，可能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回头，我跟你慢慢说~！” 剥开一粒生米，送进了嘴里，这事儿，要讲清楚的话，可不止包含粮食口，公安口，等于在红星社区，也有房子，但老沈不是在么，哪里是说这些的时候。 老葛刚才还在吹牛逼，说自己酒量在这里都锻炼起来了，沈处长不信，俩人非得拼一把，这才哪到哪，这个问题，在他这也不是着急紧要的问题。 杜飞听说了老葛话中撵人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不是摸不清情况，他也不会这么来打扰这好哥俩拼酒。 “葛经理，您这不说，我这回去也不踏实，我这刚过来，对于贵厂的情况，了解也就只言片语，回头因此，咱厂里职工跟别的单位因为房子，怎么样，我这可不就成了糊涂主任了~！” “该讲就讲，没什么不能讲，房子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们可是狠狠的敲了一笔竹杠~！” 看出了小年轻干部心中的顾虑，沈心念摆了摆手，也无所谓耽搁这一会儿，今天反正带着任务来看房子的，看完了，明天汇报一下，就行了，时间多的事儿。 “我们是单位集资建房，这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老沈的劝导，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老葛拍了拍手心里沾着的生皮，转过身子，胳膊搭在了椅背上，就向杜飞询问道。 “知道啊，那跟粮食~！” “一期没交房的时候，职工有顾虑，嫌一楼贵，顶楼高，剩下一些房子也正常，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建好后啥样~！” “但一期资金要用到二期，二期的要用在保障房，这九十多套房子，集资的款也不少，厂里也贴了通知，不能这么干等着，就让外单位来参与了，然后粮食口的人，把剩余的全打包了~！” “就这么简单？” 听到老葛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后，杜主任一下豁然开朗，心中的那一点忐忑，立马不翼而飞，主要是厂里贴过通知了，证明职工们也都知晓了。 “也没那么简单，厂里只用三百亩地，安家庄拢共三百四十多亩，多了几十亩，多出的部分，盖好后也是粮食系统的，因为，我们工地这些建筑工的粮食，就是他们给解决的~！”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杜主任这下算是了解到两个单位之间的默契是哪来的了，感情，轧钢厂的这些家底，都是东攒攒，西化缘，硬给撑起来的。 “这也算不对外公开的消息，反正你知道就行，也不用大惊小怪，上面都同意这么做，房子建起来，保障房切实分配给需要的职工，缓解职工干部的住房分配矛盾，这才是主要的~！” 怕杜飞还年轻，看不懂红星厂家属房里头的利害关系，老葛难得，给后辈提携提携，长长见识。 “行，那我就放心了，葛经理，谢谢您~！” 了解了其中的详情，杜飞都准备退下了，只要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他这个社区主任也能乐呵轻松。 “慢着~！” 都走到门边，胳膊都搭在了把手上的小杜，没想到，葛经理的老战友竟然喊住了自己。 “除了粮食单位，我们公安系统中，也会有住户会分过来，不过，这些人，社区就不便过问了，哪怕你们上级街道也不行，你这位社区主任，心里要明白~！”(本章完) 第1368章 出师不利的盗圣 清晨的光线，照进了自家的院子内。 还没来得及收拾，腿脚下布满木刨的桌椅板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空气中若隐若现了一股，油漆的味道。 这是刷了崭新出炉的家具，刷上了一层清漆，特地放在外面晾晒的，不光有一些家具，靠在墙边，还有一架木制的人字梯。 顺着窗帘缝瞅进去，躺在主卧大床上江德福，右手此时还搭在了眼皮上，呼噜声时有时无。 翻墙进院的棒梗，小眼珠子，那叫一个鬼鬼祟祟的，奈何，屋内联接院子的阳台位置，还有一道门，看着锁上的房门，已经是半大小子的棒梗，一脸苦恼。 躺在屋内的江德福，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搭在眼皮上的右手，下意识的滑落下去，呼噜声也渐渐消失。 窗户外面的棒梗，立马警觉了起来，当然，并不是因为床上的大人，而是因为，他看见了一把手枪，卸下弹夹后，上面还有着一颗颗黄橙橙的子弹。 瞪大了眼珠子的棒梗，心脏迅速跳动了起来，第一反应是害怕，第二个反应，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学校里的同学，最多就一把家里做的木头手枪，栓个红绸布，其次是用课本叠的纸手枪，这屋里面的，可是真家伙，一眼真。 待床上的江德福翻了个身子，窗帘缝中的眼珠子，顿时消失了。 蹑手蹑脚的爬回梯子前，看了一眼，地面的做出的各种小家具，不舍得目光中，爬墙又翻了回去。 墙面下，正在喂兔子的小当，看到哥哥回来，立马站起身打起了掩护，只是看到哥哥双手空空，眼里，不乏一丝失望。 “砰~！” 墙面上跳下来，大脚步落地的声音，异常的沉闷，隔壁主卧睡着的江德福，一个鲤鱼打挺，上半身直接立了起来。 揉了揉眼珠子后，发现，这是在家里，顿时紧张的表情逐渐放松，看了看桌上的配枪，昨晚擦着一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棒梗，小当，兔子喂完了么，喂完过来吃饭~！” 隔壁的招呼声，彻底打消了江德福的睡意，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撸起袖子就走到了卫生间。 相比于住在办公室里，确实还是有个家比较方便，一开始，他还有些不理解，安杰为什么非要集资买房，内心还十分抗拒。 但真等他住进来了，才发现，还是有个家，舒坦，哪怕老婆孩子不在这边，至少也是自个家。 草草的洗漱好，到了后院，拿起了晾晒了几天的桌椅小板凳，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觉得油漆味淡了一些，这才放进了屋内。 把地上的刨，木屑，扫干净之后，倒进了厨房的炉子里，引火，做饭，两不误。 比起刚来时，只买了一些床架子之类，现在多了桌椅板凳，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空荡荡了。 不是他想省下这笔钱，而是新家总归要有点新物件，这首木工的手艺，还是跟研究室隔壁木工作坊的人学的，回到家，没事干的时候，就把学到的，用在了生活中。 等一锅地瓜粥煮好，盛了一碗，江德福就搬了条自己做的小凳，坐在了后院里吃早饭，别说，凳子做的，看样子还蛮结实。 “嗯？？” 目光随意一瞥，看到了墙边木梯子上的刨碎末，江德福就有些纳了闷了。 除了装吊扇的时候，他用了一下，这梯子，可是有些天没用了，直到看到上面的脚印，低头对比了一下自个的脚丫子，才发觉不是自己的。 得亏昨晚地上刨没有被清理，不然，恐怕还注意不到，自家院子，进人了~！ 江德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气恼，把手中的碗筷放在了小凳上，早晨听到的脚步落地声，感情，是隔壁的孩子。 毕竟梯子就是靠在两家中间的院墙上，除了他们家，也没别人了~！ 找保卫科解决？ 他就是负责保卫研究所的，结果家里进了人，虽然只是个半大孩子，但还是有够丢人的，保卫的了研究所，保卫不了自个家了。 顺着梯子往上爬了爬，江德福也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刨碎屑，一直到了墙上，随后，落在了隔壁的院子里。 “喂，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想翻寡妇家墙头是不是，好家伙，可被我逮到了~！” 同样端着一碗米粥，正在后院吃早饭的贾张氏，看到中间的墙头，突然冒出的江德福，顿时激动的原地蹦了起来，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手中的筷子作势就要甩过来。 后院的动静，立马就传到了屋里头，秦淮茹都端着碗，从屋内走了出来。 就看到婆婆在那骂骂咧咧，隔壁住着的那位汉子，在围墙上，显示了半截身子，皱着眉头看向自家。 “把你家孩子管好，翻墙头，回头摔着了，你们还得带他去医院看~！”自己屋里，也没啥秘密，江德福也不担心泄露什么，就是半大的孩子，爬高上梯，还是得提醒一下。 “你说什么呢~！” 聒噪的贾张氏，还记着这男人扭自己胳膊时的狠劲，倒是秦淮茹，感觉出什么，看向了屋内不愿意出来的棒梗，小当，平时，他俩可是最爱看热闹的。 江德福也没有多做辩解，指了指地面上的脚印，对他而言，无所谓，大不了把梯子撤了，反正已经提醒过了，再翻过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要报公安抓你，想翻进来耍流氓是不是，丢了你八倍祖宗的脸，寡妇家都惦记着~！” 贾张氏依旧在那不依不饶的谩骂着，倒是秦淮茹，看着院子地面上的脚印，又看了看一旁的兔子笼，想到对门男人提醒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冲回了屋内。 贾家屋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在教育孩子这块，秦淮茹还是不希望棒梗干这些事情，走上这条邪路。 结果就是，贾张氏护着孙子，不给秦淮茹揍，而且还把她给骂了一顿。 “有什么不给人看的，啊，是不是怕撞破了你俩的好事，秦淮茹，你除非等我死了~！” 因为儿媳妇现在跟人又又又结婚了，贾张氏对棒梗看的就更重了，儿媳妇是外人，孙子才是亲的。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看着棒梗桀骜不驯的眼神，丝毫没有低头认错的样子，手里握着笤帚把的秦淮茹，那就更气了。 “我饿，妹妹也饿，你不给我们买肉吃~！” “那也不能翻墙去别人家偷~！” 白眼狼一番的话语，让秦淮茹的内心，无比的刺痛，又想挥动笤帚把，结果又被婆婆拦了下来。 “怎么，还想打死棒梗，再给外面人生一个去，你休想！” 就这还不算，一番戳人肺管子的话，能把秦淮茹给都给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打是不可能打的了，只要有这个搅屎棍婆婆在，压根教育不了一点。 “我就问你，你以后还敢翻墙过去么？” “我不敢过去了，他有枪，是真枪，我怕他开枪打我~！” 棒梗倒也是实在，把自己早晨看到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该说不说，屋里头也没看到挂着香肠咸肉之类。 空荡荡的屋里，感觉，比自己家还穷，对棒梗的吸引力，顿时就下滑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秦淮茹，心脏像是被人给捏了一下，本来嘴皮子还不依不饶的贾张氏，立马捂住了棒梗的嘴，跟儿媳妇对视了起来。 “隔壁什么人，是来抓着我的？” 想到自己刚才还出言不逊，贾张氏立马紧张了起来，很下意识的，可能是被暴力机关给惩治过，已经形成了ptsd。 “好像是研究所保卫员吧~！” 说实话，秦淮茹对隔壁的江德福也并不是多了解，只知道是保卫科的人，上次领钥匙一块回去的时候，秦淮茹是回了车间，但在车间门口，她是看到江德福，是径直往研究所的方向走的。 这么一想，配枪也正常，毕竟，李峰上班回来后，也配了枪，还带回了家里，正好，还能用来吓唬棒梗。 “下次别去了，人家是保卫科的，小偷小摸抓了你，是要坐牢的~！” 警告了一番棒梗，家里这才消停下去，至于江德福这个平常都见不到两眼的人，秦淮茹反而，越发有些好奇了。 保卫科是配枪，一般也不带往家里，跟司机还不一样，司机因为整天要出门，出远门的更是几天就回不来，发下来就随身揣着，这么看，江德福也不是一般人。 “当当，淮茹~！” “当当~！”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听到崔大可的声音，秦淮茹顿时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婆婆。 别说，那就跟碰见了平生的死敌似的，虽然看不惯儿媳妇一遍遍嫁人，但贾张氏还是固守着最后一层底线，不让外头的野男人进贾家。 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反应极度迅速，到了门口就开骂，还贼难听。 让隔壁准备出门的江德福，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本章完) 第1369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时候是真后悔。 后悔的不是集资买房，而是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挑一挑，怎么选择了这种邻居。 还就在隔壁，哪怕就是隔几扇门也好，孩子孩子调皮，翻墙入院，大人大人也不着调，三天两头发生矛盾，年龄大的那位婆婆，嘴巴还碎。 对于秦淮茹第一次见面时的好印象，已经快被贾家的这些琐事给消磨干净了。 穿上一身军装，已经准备上班去了的江德福，心里不停的腹诽着，听着隔壁的动静，这门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那个恶婆婆，还在不停咒骂着儿媳妇在外头找的男人，估计楼上的住户，现在都皱起了眉头吧。 “崔大可，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来这边么~！” 可能是贾张氏吵累了，之前毕竟跟自己也刚吵过，直到声音停了下来，江德福才听到秦淮茹开门质问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两家可是门挨着门，站在门边，准备出门上班的江德福，难免就听见了。 “秦姐，这不也是有事儿么，你让你那婆婆先歇着，我也不进去~！” “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讲，我这边还得去上班~！” 两个夫妻不像夫妻，更像是陌生人，至少，在江德福看来是这样，对于二婚组建家庭的这对男女，也算是认识到了。 “那个，院里，你们家老街坊何雨柱要结婚了，昨个问了我一声，去不去随你，我反正知会一声~！” 站在门口的崔大可，到底还是没能进贾家这道门，只能通过敞开的门洞，看着新房里面的摆设，语气倒是不温不火，看起来倒是真像来通知的。 这一下，倒弄的堵门的秦淮茹，有些费解，仔仔细细打量了下崔大可，大清早，只是专程来通知这个消息的？ 至少，在她看来，应该没这么简单，但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崔大可，好像，就是这么简单。 “结婚，傻了吧唧的傻柱，去干什么，去给他送钱，他不过来，还让你过来，你还真就过来了~！” 提起那个何雨柱，贾张氏不知道又是哪里窜上来的火气，对着崔大可，横挑鼻子竖挑眼，不是这个姘头使坏，她哪至于回农村过了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看起来，更像是迁怒，外面只要是个男人，都对她儿媳妇图谋不轨。 “妈，您少说点，大可，是你自己过来的，还是他让你过来的，是跟刘岚结婚么？” 看崔大可确实不是对这套房子有想法，秦淮茹赶忙把人喊住，这里面门道可就大了。 如果跟刘岚结婚，还专程叫自己过去，那是几个意思，刘岚是想显摆什么，还是何雨柱真当多年的街坊，请自家去吃最后一顿酒席。 照理说，搬都搬过来了，秦淮茹去或者不去，都行，两个人现在也不在一块上班，住也不在一块，去吃席还得掏钱。 不去，最多就是在已经毁掉的名声上面，再添上几笔。 秦淮茹不怕名声坏，只是在琢磨，是不是刘岚给自己下战书呢，女人之间的战争。 “对刘岚，人送来的请帖呐，上面我俩的名字，我既然现在住那个院子里，肯定得去，你去不去，我也管不到~！” 说到这里的崔大可，声音都有些委屈了，人家请帖上，以家庭为邀请，他还得眼巴巴跑过来请示秦淮茹，这要搁以往还当股长的时候，两个人身份角色，完全颠倒的。 “不去，下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也别过来~！” 听着儿媳妇的口风，有点意动，贾张氏倒是做了主，不忘直接拒绝，甚至还吐了口吐沫。 院里人请儿媳妇一家过去，那不就是看她这个婆婆的笑话，直接回绝，什么时候，你俩成一家了，对这一块，作妖的老太婆严防死守的很。 这男人还能干的动，还有正式工作，俩人背着自己又扯了证，还好没闹出人命，不然，自家大孙子，搞不好得没妈了。 “下月几号？” 看着贾张氏打算直接断了那边的任何关系，秦淮茹到底心里有些颇不是滋味。 这一次要是不过去，贾家在四合院那边的名声，是真的声名狼藉了，除非，以后都不打算回那个院了。何雨柱对于贾家的帮扶，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四合院里，周围街坊，多少都是了解的。 主要是，刘岚高兴个嘚儿，不是他秦淮茹瞧不上傻柱，她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还能跟傻柱凑到一块，搭伙过日子么~！ “二号，我送了个脸盆，你也不用准备东西，意思意思就行了~！” 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把时间跟秦淮茹做了个交待。 看看人家，二婚，好歹还举办个婚礼，再看看自己现在，崔大可心里也不是滋味。 一朝人落了势，立马同床异梦，能同床还好，关键现在连新房的门都进不去，这一刻，崔大可对于权力的渴望，比什么时候，都来的迫切。 “我不许你去~！” 看着两人又要勾搭在一块，以家庭为单位去吃席，贾张氏忍不了了，立马虎视眈眈的看着秦淮茹。 婆婆跟儿媳的斗争，传承了几千年的文话，更何况，这个儿媳妇不老实。 很多中老年人，其实都是如此，在家里指手画脚了一辈子，没了收入这个底气后，依旧舍不得放权，事事要管。 但随着时代的变化，见识逐渐跟不上外界的发展，吃过再多盐也不管用，只会越管越糟。 “我不去可以啊，你要不在乎东旭名声，我也不在乎了，公公反正也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 一番明褒暗贬，倒是让贾张氏嘴唇都有些犯哆嗦，明明不甘心让儿媳妇去，但又让两个提前走掉的顶梁柱难堪。 东旭他爸是当年易中海带着老赵家张罗着埋的，儿子东旭又是何雨柱带着人去埋的，现在轮到人家结婚——贾家不真成了白眼狼了。 “我到时候一块去，孩子也一块过去~！” 较劲较不过了，贾张氏只能服软，两个活着的人，可以任由别人戳脊梁骨。 但死掉的人呢，还欠着院里的人情呢，儿媳妇倒是可以背骂名，但贾家的人不能背，傻柱那张嘴有多碎，她又不是没尝过。 眼看隔壁终于把事情商量好了，整理了一下绿军装，把帽子压在了头上，江德福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对于门口的婆媳俩，江德福甚至装作，没有看见，懒得搭理。 至于崔大可，看到隔壁打开的房门突然冒出了个军人，倒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还认出来了，是那一天搬家，把贾张氏控制住的那个大高个。 “不是，怎么隔壁，还住了个军人~？” 看着江德福，招呼都不想打，直接远去的背影，崔大可一脸疑惑的问道，当然，是问秦淮茹的，目光甚至有些怀疑的看向了自己这个便宜媳妇。 “要你管，滚~！” 丝毫不待见的贾张氏，懒得回答。 “厂里研究所的保卫员，行了，你回去跟柱子说，我们一家都会去，到时候你把红包准备好~！” 仿佛是看出了崔大可眼神中怀疑什么，有些羞恼的秦淮茹，立马瞪了一眼，如果不是崔大可每月乖乖还钱，她解释都懒得解释。 “研究所，保卫员？” 这一刻，独自离去的崔大可，倒是没关注什么红包不红包，而是仿佛想起了什么。 桌上滑落的文件袋里，也是关于轧钢厂研究所的人员名单。 那个研究所，到底是干什么的？(本章完) 第1370章 正副主任的办事风格 “葛经理，葛经理~！” “小宋，什么事儿？” 工地的施工现场，正检查着墙面刮大白的老葛，哪怕戴着口罩，还是轻易被宋易城给认了出来。 主要是少一条胳膊，看起来，太明显了，走到哪，不论是工人，还是工地的管理，都能一眼认出来。 “那个，厂里派来的社区副主任就位了，刚才到项目部找您，看您不在，我就知道您下工地了~！” 虽然这个工地经理，有时候很扯淡，比如上班时间，跟人喝酒，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在工地里面的。 至于外人，看门的那是不给进来。 “来就来呗，直接去社区的办公室就是，见我弄什么，我有什么好见的~！” 挥了挥胳膊，把空气中难闻的熟石灰的味道散了散，老葛瓮声瓮气的说道，别说是副的，就算是正的，就那个小年轻，老葛都没多看重。 他只是个盖房子的，不参与具体的住户运营工作，平白给自己多事儿，工地一摊子都够麻烦的了。 “这人不一样，厂里派来的，好像跟李书记是住前后院，上次陪李书记母亲还有女儿，来看房子，我给带进工地了~！” 老葛什么想法，小宋不知道呐，他只知道这些，也是通过老刘，才知道，厂长母亲长啥样，厂长家千金长啥样。 生活，逐渐打磨去了宋易城身上的一些些傲骨，在维修科，平庸了这么多年，能在工地大展拳脚，可还是李书记给的机会。 老葛跟李峰的关系，小宋不知道，但只知道，俩人很熟很熟，跟过命的交情似的。 但，李书记安排来的人，最好还是得见一见。 “行，走~！” 可能是屋内的气味，让老葛也有些受不了了，索性摘下了口罩，钻到了楼外面。 “一期年前交房，问题不大，二期那边，地基怎么样了……？” 两个人有说有聊的，这才走回到了项目部，老葛虽然是项目经理，但对小宋还是认可的，不然也不会是工程技术部门的负责人了。 项目部门口，戴着个黑框眼镜的刘海中，背着手，打量着小区还未交房的片区，脸色那叫一个严肃，仿佛未来两京一十三省的重担，都得压在自己肩膀上一般。 直到，看到上次开门的小宋，带着一位一条胳膊的人，从工地那边走来，老刘背在身后的手，这才拘束的放在了腹前。 细节，满满都是细节，对待不同的人，老刘已经开始有了不同的方式。 “葛经理，这位就是厂里派来的副主任，刘海中同志~！” 反正就当做是介绍，宋易城看的，也不是老刘自己的面子，从厂里，到社区工作，讲道理，两个人都算不上是同事了。 “您好，葛经理，久仰大名，李书记交待了了，说，来社区，得第一个拜访拜访葛经理，我这，原来只是厂里的七级工，突然转到社区工作，以后还得，葛经理多担待~！” 面对只有一条胳膊的老葛，老刘的姿态还是放的蛮低的。 说实话，什么社区副主任，什么七级工，在李峰眼里，都是不当回事的，名义上叫主任，实际股级干部都不算，但老葛这样，一个人负责一整个工地的，那才是人眼里的红人。 至少，人家管理的人数上，比自家老大的保卫科人数还要多几番。 看着态度还有点谦卑的老刘，老葛则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李峰派来的人，让他首先找自己打招呼，怎么着，要自个兼顾着盯一下？ 这是老葛的第一反应，平白无故，社区副主任，又是厂里派的小领导，首先跟自己打招呼是几个意思，这是担心面前的这位，吃拿卡要？？ 看着老刘肥硕的肚腩，肉滚滚脸颊和逐渐已经消失的脖子，这年代能吃这么胖，确实有点容易腐败的样子。 “你好，项目经理段天葛，担待算不上，你到社区，那就是给地方工作，就不是在厂里了，我寻常在工地，有什么事情，你跟小宋说一声就行~！” 工地真没什么地方能照顾到，老葛自报家门，就当给对方拜过码头了。 “是这样的，葛经理，我从厂里过来，按照李书记的吩咐，带了一些管理厂家属区的熟手，保卫科也派了人，管管临时的治安，就是，这办公室这块~！” 老刘看了一下隔壁，小杜主任的办公室，按道理，两个人都在里面办公，完全挤得下，但小杜是只身前来，他老刘可是兵强马壮。 按照老刘的盘算，小杜是过来基层镀金的，几年后，就得回街道，他才是真正管事的，要一直待下去的那个。 学历和年龄这块，老刘知道自己比不过年轻人。 “嗯，需要协调办公室是吧？”老葛左右看了看，项目部这块，已经把盖好的一排平房，用的差不多了，小杜的办公室，原来都是当仓库用。 这位刘海中同志，带着厂里的人过来，还得给他个攒出个落脚地。 “小宋，你不行，把物料，找个空房子先堆着，再挤出一间办公室给他们用，工地还在施工，条件简陋，刘副主任，您看这样可行？” “没问题，十分感谢~！” 得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老刘笑颜如，脸上的大肥肉，直接打起了哆嗦，用力的跟老葛握了握手。 如果，不是必要，他才不愿意跟年轻人在一个办公室呢~！ “对了，葛经理，这不，马上要国庆了，这家属区这块，到时候可能要家属区布置一下，这是国家的节日么，得热闹一下~！” “你们社区看着来，工地这块，得抢工时，等天冷了，就不能开工了~！” 随意的挥了挥手，对于这块，老葛并不看重这些面子工程，挂红带彩的，还不如过节时给工地食堂，多加一份肉菜，那样也实实在在。 “得，有您的指示，我就放心大胆干了~！” 什么叫夺权，老刘可不承认，还不是小杜主任，年轻，资格尚浅，但工资还得从他手上过，如果不是工资的事儿，他能捏着鼻子认？ 回到办公室内，看着杜主任还在研究着档案什么的，老刘则是不屑于看这些资料。 都是厂里工人，只要他出马，光靠这张脸，还是有能认识的。 “杜主任~！” “哦~，跟葛经理打完招呼了~？” 看着回来的老刘，杜飞端起茶杯，笑吟吟的看着回来的这位老同志。 该说不说，厂里也真舍得，竟然把一个七级工都给派了过来，而且，还是保卫科长的父亲，其中的缘由，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光打招呼，杜主任，这不，马上国庆节到了，咱们社区不是新成立么，是不是得，弄一弄些声势出来，得庆祝嘛~！” 政治敏感性，老刘不太多，但不意味着，什么都不懂，他原先是厂里的人，庆不庆祝，那是厂里说了算。 现在他是地方的人，庆不庆祝，那就由办公室里的两人说了算了。 端起热水壶，给茶杯里倒水的杜飞，听到老刘的意见后，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嗯，是该办，不愧是老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我们社区新成立，也是让住户们，多个了解我们的机会~！” 端着茶杯，重新走回到办公桌，杜飞的脸颊，依旧是笑吟吟的，对于老刘的建议，非常赞同，只不过，得跟社区宣传，要凑到一块。 “对对对，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年龄大了，想法，有点上不了台面，光找些人敲锣打鼓，感觉，有点上不了台面~！” 把凳子搬到了杜主任的桌子旁边，老刘能想到的庆祝场景，也就这样了，见识的局限性就在那里，跟科班的干部，还是差了些。 “敲锣打鼓，是有点声势，但未免，有些太张扬，经费的开销，街道那边，可是提醒我们要多注意~！” 茶杯盖撇了撇，小杜主任若有所指的点了点老刘，虽然不知道这位红星厂派来的老同志，到底有什么想法，但，红星厂只是配合街道的工作，而不是主次颠倒。 “要的，要的，那您看，该怎么办？” 老刘坦然接受了年轻人的敲打，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经费这块，人家捏着，不认也得认，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想法，就不能他一个人独占了。 “做些横幅，挂在马路上，大门的门头上，主题，就是欢庆十六周年国庆~！” “黑板报，墙报，您看，厂里的宣传科，能不能请些人来，给帮忙做一做，经费能省下来，街道那边，也能说得过去~！” “还有红旗，墙头可以插一些，路灯杆上，也可以挂一些旗帜，红艳艳的，看起来也讨喜，以上是活动形式，活动内容呢，可以请一些老档员，开个小座谈会，大家也借机认识认识，对吧~！” 科班出身的人，办起事来，跟老刘这样半路出家的，完全不一样，小杜主任的一番意见，让老刘，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在宣传这块，他确实不如人家年轻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本章完) 第1371章 他早晚得下台 “呦，老刘，你这是，买车啦，崭新的呢~！” 二大妈的嗓门一吼，连在院内浇的老阎，都忍不住往垂门那瞅了瞅。 看到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刘，车把上还挂着黑色公文包，脸色顿时十分复杂。 “嗯，这以后，要到街道区里开会，没个车，也不方便，早就准备买了~！” 神情有些矜持的老刘，不留神色的看了一眼那边提溜着水壶的老阎，甭提那得有多得意了。 其实他一个社区的副主任，哪用得着去区里开劳什子会，一两年不知道能否叫他一次，但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不是工人，而成了正儿八经的领导。 反观老阎家，大儿子没出息，混了个一级工，就不求上进了，当然，阎老师也一样，格局眼光都太小了。 “我说孩子他妈，你这以后，可不能叫错了，刘海中同志，现在是社区的副主任，名气大的很，不能喊老刘~！” 老阎分明能感觉到老刘现在目光中的居高临下，心中不忿的他，转过身子，继续给池浇水，心里甭提有多酸了。 也是得背过去，不然，老阎估摸着，都得偷偷抹眼泪水了。 一辈子万年老三，好不容易混到了万年老二，结果，一转眼，又被老刘给甩出去了，直了一辈子的腰，到老了，还是被踩弯了。 “不，工作的时候才称呼职务，下了班了，不存在这些，都是老街坊了~！” 自行车有什么好显摆的，得把现在自己的格局展现出来，去碾压老阎，才是刘海中的恶趣味。 你是老师又怎么样，号称书香世家，一直瞧不起自个，但现在，你文化高，你就是个数学老师，自己文化低，诶，那就是能成为干部队伍的一员。 就问你气不气，不光比儿子比不过，比大人，你算计了一辈子的阎埠贵，还是比不过嘛~！ 就连自行车，自己的都是新车，而你的，还是个二手的。 “老刘，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都跟年轻了好几岁似的，啧啧~！” 老阎可以执拗，但现在二大妈，认清了现实，老刘家势头强，那就哄着，反正就那两句中听的话，舌头打个滚的事儿。 “唉~，那你是不知道，事儿多了，也愁，白头发都多了几根，这不，要过国庆节了，社区得张罗着，布置一下，欢庆欢庆，还好手底下有能干事的，不然，这几天都得估摸着要加班~！” 看着始终背对自己，装做认真浇的老阎，刘海中怎么猜不到他现在的情绪，越是不敢面对，老刘越是要撩一撩。 “我说老刘，别光顾着社区，你这还是院里的一大爷呢，傻柱结婚的事情，不帮着张罗张罗~！” 老阎也是被逼急了，看着老刘还迟迟不回家，非要挑拨自己的情绪，索性假笑了一番，转过身子，拿起了傻柱说事儿。 “说到这，啧，嘶，老阎，你倒是提醒我了，后面，我准备，也集资一套家属房，到时候搬过去住，这院里一大爷，之前有时间，能担着~！” “但现在，不是在社区了么，再一并担着，也不合适，这样，后面，院里的一大爷，就给你来坐，我呢，也没时间管了，事情毕竟太多了，精力有限~！” 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老刘装上瘾了，看着终于肯回头呛一嘴的老阎，笑眯眯的说道。 “至于，傻柱的婚事，这不是何大清还在么，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可以借机会，缓和缓和这么多年的父子关系，我们就别插手了~！” 大柱子要结婚的事儿，老刘从未放在心上，结就结了，往日的恩怨可以放下了，但还没上杆子，去舔的地步。 漂亮话说完，就看向了李家这边，主要，他是想看，李峰有没有回来。 “真的？” 老阎身子一哆嗦，特别是听到一大爷归自己的时候，还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辈子想上位的他，没想到，老刘舍得放权了？ 可能感觉这么直截了当有些不合适，显得太着急了，得含蓄着点，老阎变了变脸色，一脸为难继续说道。 “老刘，你这不还没搬么，有你这社区的副主任在，大家伙，不更相信你么~！”在说到“副”字儿时，老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了重音。 “厂家属区我都没时间管了，更何况这一大爷，你先来试试，不行再跟我商量么~！” 这，这是想当太上皇么，老阎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还跟他商量，那不是摆明，他的身份，在院里，还高于一大爷。 李峰这个书记厂长，可都没说过这话，院里的事情，后面可是丝毫没有插手过了。 “先这样来吧，反正贾家也搬走了，事儿也少了，你的能力，完全够了~！” 老刘说话时一本正经，但嘲讽人，可是真会呐，什么叫贾家走了，他的能力就够了，摆明瞧不起老阎呗。 听出话中味道的阎埠贵，脸色都涨的有些通红，心想，这老刘不得了，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官威倒是栩栩如生了，都学会阴阳人了。 好气哦，至少，老阎现在感觉血压都上去了。 然而，老刘没有给老阎机会，看到李峰从小耳房出来，立马推着自行车迎了上去。 “李书记，李书记~！” 前脚还在说，下班时间别称呼职务的老刘，看到李峰时，叫的比谁都欢。 看到李峰停下了脚步，看向自己，老刘把自行车一停，立马嘚瑟的迎了上去。 “社区那边怎么样，工作开展的还顺利么？” 看到老刘找自己，李峰也就没顾着去吃饭，拍了拍慧慧的脑袋瓜，让她先进屋找奶奶去。 “顺利，小杜主任那边也很好说话，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几天，明明没有那么乖巧的老刘，现在却表现的跟乖宝宝似的，那些宴请，吃饭，碰头，在李峰面前，那是丝毫不提。 讲起来，虽然去社区还没有几天，但对具体工作这块，他已经捋清楚了大概的头绪，不都是跟圈子里的那些人学的。 该说不说，崔大可在这一块，确实让老刘，提前成长了起来，只是，长的可能有点歪了。 李峰并不知道，但听老刘这么说，看样子给人杜主任打下手，干的还不错。 “是这样，十一国庆，社区要做一些宣传，什么黑板报啊，还有，墙报之类的，我现在不是没人会么，杜主任安排下来，我想先借宣传科的人用一下，您看~？” 保持着请示的态度，老刘眼巴巴的看着李书记~！ “行，这都没事，你们能磨合好就行，那个谁，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她不是在宣传科，让她去~！” “好的，谢谢李书记支持工作，我代表社区，感谢~！” 老刘的马屁，拍的连一旁的老阎，看着都恶心，什么时候，老刘这般会舔了？ 李峰跟刘海中，商讨完工作，就各回各家，气不过的老阎，手中的水壶，重重的跺在了池边上。 “哎呦，找海棠过去啊~！” 二大妈也听到了，李峰点名于海棠，还想跟老阎说呢，结果，老阎这边已经开始讥讽了。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有一点领导干部的样子么，阿谀奉承，见风使舵，我跟你说，这老刘，干不长~！” “他早晚得下台，他，好好的工人不当，非要去当领导，他是那块料么~！” “呵，tui~!”(本章完) 第1372章 不甘心的于海棠 于海棠揉了揉酸涩的肩膀。 难受~！ 被红星社区借过去，出了几天的板报，墙报，关键就她一个人过去，右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好，很好，这写的，很深入，不愧是宣传科的人，于海棠，不枉费从李书记那，把你接过来~！” 在家属区大院瞎蹓跶（划掉），视察工作的老刘，背着手，身后跟着狗腿子，对着于海棠出好的板报，毫不吝啬的夸赞了起来。 人家毕竟借过来帮忙，白干活的，这几天也算用心，老刘还是舍得鼓励鼓励的，毕竟，万一后面还要借用呢~！ “刘副主任，您看，还有哪里需要，今天关饷了，没其他事情，我得回去了~！” 于海棠内心十分烦躁，但对于老刘，还是给点面子的，毕竟，社区的房子，建好后，连她都想搞一套，搬进来住。 从小到大都在城南的贫民窟长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窗明几净的房子，阳光白天直射屋内，忍不住让她这个犄角旮旯长出来的莲，心生摇曳。 “都干差不多了，辛苦了，来，你们去把板报搬到门口，让下班后进门的人，都能看见~！” 老刘摆了摆手，其他地方他都去看过了，墙上也刷上字儿了，墙上也插上红旗了，横幅也都拉起来了，这块最后黑板报出好，也不能让她一个小丫头搬过去。 “那，我回去了？” 于海棠放下了揉肩膀的手，见老刘看不懂，索性回厂里领工资算了。 “先别急，于海棠同志，你这一身搞宣传的本事，在宣传科，我看，还是有些被埋没了，其实，街道社区，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又是画，又是字的，让老刘来搞，他肯定搞不好，肚里没那个墨水，那双手也只能拿的了锤子，拿不起粉笔。 于海棠这姑娘，他老刘看着不错，事情办的也利索，起了一丝爱才之心，于莉的妹妹又怎样，有本事的人，到哪都有本事。 “您说笑了，刘主任，我呐，搞宣传不在宣传科么~！” 听出了老刘话语中的招揽之意，于海棠撇了撇嘴，厂里家还有家属区，集资就能住上楼，这些隐性的福利，大单位可是比街道社区这些好太多了。 天热有免费冰棍，天冷，有厂里发的厂服，就问这些街道能拿出来么？ “话是这么说的，不错，但宣传科是什么地方，是个讲资历的地方，你刚过去，哪怕再厉害，也得慢慢熬~！” “我们这社区，刚组建，正是需要用到人才的地方，别看社区人少，但我们和街道办是在一块，和京城整个街道社区，是一个整体~！” 老刘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一点都不着急，于海棠来不来，不耽搁她在厂里出不了头，不能进步。 社区虽然刚组建，但正是能出头，能进步的时候~！ “你看，这么大小区，建好后，宣传工作，总得有人来做，一个人肯定做不了，手底下带两三个，总比在宣传科干等着要强~！” 说到这里，老刘深深的看了一眼于海棠，给你管人的机会，就看你上不上套了，干部，干部可是也分能管人的，和被人管的。 “你们这，会建广播站么？” 从老刘提到资历的时候，于海棠的脸色就有些阴霾了，宣传科现在可不就这样，不求工作干的出彩，但求不出岔子，被书记批评。 李峰又主抓红星厂的生产建设，对于宣传阵地方面，基本上就是在放羊，上次可是用她姐的面子，想调去广播站，都没去成。 “广播站嘛，现在还没建，你倒是提醒到我了，这个确实得有~！” 听到于海棠提到广播站，老刘眼珠子一转，发现，好像又找到地方，可以跟小杜掰掰腕子了，建个广播站，好像是不错诶。 “我先回去了，刘副主任，下次，有事，您再联系我~！” 走到了家属区门口，于海棠立马拔腿就溜，没广播站，那说个嘚儿，等你什么时候建好再说，扯来扯去，耽搁今天领工资。 管人，于海棠不是特别喜欢，有当然好，但没有也无所谓，她喜欢做的是，要在许多人面前，表现自己。 比如广播站，能让许多人聆听到自己的声音，而写稿子，又能反映出自己的文化水平。 她虽然是城南，贫民地界出来的，但丝毫不比任何人要差，勉强，也算是城里的姑娘。 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凭有文凭，别在宣传科，却不能在站在台前，展现自己，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姑娘，倒是个有心气儿的主~！”抿着嘴，看着于海棠往红星桥那边走去，老刘也没有挽留，也算看出了这姑娘，表面尊敬，实则内心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 “心气高有什么用，厂里，多的是大学生，你一个中专的，还能出头不成~！” 老刘收拢心思，站在了门口的黑板报前，看了看门头上悬挂的横幅，这可都是在他的建议下，做出来的“功劳”。 按照圈子的话说，没功劳，得自己学着挣，反正，的，也不是自个的钱~！ 自诩为政治觉悟老高的新兴女性，于海棠还是没有打消广播站的念想，那里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让全厂子的人都听见，是一个重要的宣传阵地。 李峰的忽视，让她很是气恼，斗争正在处于关键的时候，广播里天天能听见抑扬顿挫的声音，厂里却只顾着埋头生产，轻视阶级斗争的思想，这是顾此失彼，这是没有走对道路。 满怀心事的回到了红星厂，这几天，厂里也变了个样子。 可能是为了庆祝国庆，连红灯笼都挂上了，让于海棠更是忍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她眼里，这都是腐朽的思想，是该被革除的对象。 广播中，念宣传稿的声音，也是个女同志，于海棠也认识她，不过，读稿时的语气也太柔了，没有那种抑扬顿挫，就像为读稿子而读稿子，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 “同志们，国庆放假将为两天，也将在今天下午，于大礼堂，为工作杰出的职工，进行表彰工作，除关键岗位人员……！” 排队领工资的人，听到这条消息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国庆节前，厂里还搞了这么一出。 正常本该年底才开始评功评奖，国庆节前，竟然提前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车间没提这茬呐~！” “你们车间评了谁，我们车间好像没动静嘛~？” “我们车间也没提这茬呐，不会是今年提前了吧？” 相互议论的声音，让财务科跟前的楼梯，都显得有些聒噪，领导干部们好像都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些内部，丝毫都没有意外。 “安静，安静，工资还领不领了~？” “不明白，不清楚，下午去大礼堂不就知道了，我们这是军工厂，跟地方不一样~！” 老会计拍了拍桌子，这才让楼道里的聒噪声安静了下来，也让领工资的人，内心更是翻腾。 “难不成，是部队发的奖，一等功二等功之类？” “搞不好就是，啧啧，就是不知道年底还评不评了~！” 声音小了许多的议论声，让搁一旁偷听的于海棠，都有些忍不住揉搓起了衣角。 但盘算到自己进厂才几个月，干的活，也没有显眼的，反倒把李书记给惹恼过，一想到这，就知道这些奖项跟自己无缘了。 工资领到手，本来能让人高兴的事情，都让于海棠有些索然无味。 一想到站在台上出头的机会，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她甚至连下午去大礼堂，都有些不想去。 “这是获奖的部门，以及人员的名单，小楚，下午你上台读稿子，其他人，把精神给打起来，厂里的主要领导都会去，不要有人掉链子~！” 宣传科里，此时仿佛遇上了大阵仗，科长单手掐腰，把工作一条条安排下去，唯独，站在门口的于海棠，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哇，真是部队给发的奖诶，还有集体一等功啊~！” 相比于各车间职工们，什么消息来源都没有，至少，宣传科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好奇的科员们，凑到了名单前，一个个踮起脚尖，瞪大眼珠，就往上面瞅，要知道，厂里，可就只有李书记，曾经获得过部队颁发的一等功，为此，还被提升了级别和职务。 “行了行了，别都窝在一块，自己心里知道了就行，尽快把自己负责的那摊子事给落实好，要是大礼堂出了纰漏，谁打了马虎眼，别怪我不客气~！” 讲道理，于海棠知道估计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不然，领导，乃至看到名单的同事，也会有点反应。 她一点都不好奇，名单上是哪些部门和人员，但那双腿，就是不受控制的挪了过去，也想看看内幕消息。 结果，还没等于海棠挤进去，那张获奖人员名单，就被广播员楚巧云给折了起来。(本章完) 第1373章 邵主任前来 中午。 哪怕是食堂吃饭的时候，饭堂里，都是关于表彰的工作的讨论。 以往本该年底的评功评奖提前，而且是在国庆节前，拿出来，让许多职工的心，跟着挺痒痒的。 这年头的评功评奖，这是单位部门，对自己的认可，上级组织，对部门，对个人的认可，再加上当着全厂的面，上台领奖。 想想都让人觉得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按照厂里现在的情况，获奖人员，搞不好还有奖品拿。 过年那时候，可都是自行车，这才是更让人眼热的，荣誉，奖励，认可，这就是这个年代，工人们轻伤不下火线的根本原因。 对他们来说，奖项，就是工作生涯中，最大的意义，跟人侃大山时说出来，胸膛都能下意识挺起来。 不过相比过年时的评功评奖，是车间自己选出来的人，这次的表彰大会，却来的很仓促，基本上，很多人都没心理准备。 “抓紧布置，话筒要测试好，桌子再往里靠一点，军旗呢，军旗也得放上，不光要放国旗~！” 相比于其他科室，车间，吃完饭还能休息，宣传科则是全员出动，布置起了大礼堂。 于海棠作为宣传科的一员，又是个新人，毫无意外，也被拉了过来，按照领导的指示，做些轻巧点的工作。 讲话的主席台上，跟以往不同的是，没有再用红色的桌布，统一换成了军绿色，上面一个个摆上了陶瓷茶杯。 “那个，于海棠是吧，社区那边忙结束了？” 副科长谭国栋，看着于海棠的出现，立马招了招手，让她先放下手中的活。 “是的，谭副科长，这几天加班加点，给那边忙活完了，社区刘副主任看完后很满意，就同意我回来了~！” 于海棠俏生生的走了过来，把这几天出公差的工作，稍微说的有点难度。 结果，谭国栋嗤笑了一声，说道。 “什么刘副主任，那不就是锻工车间的老刘，不是他的面子，也不会派你过去~！” 嗤笑完之后，谭副科长仔仔细细把于海棠的容貌打量了一遍，直到把于海棠看的，心里都打鼓了，这才交待道。 “形象还可以，都可以算咱们厂厂了，这样，下午会议时间比较长，你负责给台上的领导们添水，要有点眼力见，谁端起茶杯的次数稍微多了点，你就上去主动添，别让人喊~！” “啊？” 本来还寻思到底有什么事儿的于海棠，没想到，自家副科长会安排这份端茶倒水的活计给她。 虽然，虽然前半句话说的很让人受听，但这个活……，她一个中专生来端茶倒水。 “啊什么啊，今天这个表彰会，对于厂里来说，很重要，也是首次召开，还有部队方面的首长过来，也就你的形象气质还可以，不然，你以为能有机会在全厂人面前露脸~！” 谭副科长一听，也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有些不情愿，立马用手指头点了点于海棠，强调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哪怕就是端茶倒水，也是在大几千人的面前露脸，其他人，想上还上不去呢~！ “哦，好，好，没问题，谭副科长，我一定能做好~！” 刚刚被副科长亲封为厂的于海棠，一听到后半句，赶忙点了点头，这是她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当然，都是打杂，但可以在全厂人面前露脸的这种打杂，于海棠还是很受用。 “那个谁，小楚，还有你的稿子，现在抓紧在台上找找感觉，不然上去后磕磕绊绊，你广播站你就别给我待了~！”安排好后，谭副科长抓紧忙活别的去了，倒是于海棠还傻愣愣的呆在原地，这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于厂，还不赶紧回科里，准备热水瓶去，台后少说要打好个四五瓶，还得让机关楼抓紧烧着，烧好后要送过来~！” 副科长离开，同事们就凑过来拿于海棠开涮，小姑娘目前来看，还算懂事，大老爷们儿，也乐的提醒一下。 一声于厂，让拿着稿子准备的播音员小楚，都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于海棠，随后转过身撇了撇嘴。 男人之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女人之间，谁会承认自己容貌比不过别人。 “小楚不高兴咯~！” 年轻点的男同事们，干着重活，搬着椅子，还不忘两头拱火，估计，于厂的名头，明天就能从这些人的嘴里，给传出去。 或许，都不用等到明天。 “戚~，我生什么气，端茶倒水的活，她干可以，我可干不来，我靠的是嗓子，科长还说我嗓子像百灵鸟呢~！” 拱火很成功，播音员明明有点生气了，但还得表现出不介意的模样，但阴阳怪气的话语，进到耳朵里，还是让于海棠都有些羞愤了。 “添什么乱，赶紧把东西准备好，一天天的，都打起精神，给我重视起来~！” 科长不在，副科长此时忙得团团转，看着科里就这么点人，还不消停，一手掐腰，把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一个个数落了一顿。 至于科长去哪了，着急回科里拿暖水瓶的于海棠，还真注意看到了。 机关楼下，已经到了几辆军用小吉普，李书记带着申副厂长，以及一些科室的一把手，正在机关楼下迎接。 阵仗看起来还是比较大，这些部门的一把手们，已经统一换好了发下来的军装。 看起来，确实跟往日有些不同，就像，真进了部队大院似的，全是绿军装。 “邵主任，您亲自前来，红星厂，蓬荜生辉呐~！” 拎着水瓶的于海棠，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楼梯的拐角，紧贴着墙壁，看着厂里的高层领导们，把这些军官给带到了楼上。 来人，于海棠也看不出级别，只是下意识看李峰把姿态放这么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想想上次训斥自己的时候，那气势，那阵仗，再看看今天，估计，这就是科长他们口中的首长吧~！ “红星厂军工工作干出了成绩，可不得亲自过来，也正好借着机会，来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过来，以后，估计要常来咯~！” 看不出官大官小的那位邵主任，走在最前面，于海棠看到目光注视过来的眼神，赶忙像个鹌鹑一样低下了脑袋。 厂里的上级部门领导，那应该算上级的上级的上……，于海棠已经算不出来上几级了，但下意识的不敢对视，呼吸都仿佛暂停了。 直到首长们上去，看到后面跟着的自家科长的时候，于海棠这才赶忙松了口气。 “这在里干什么，赶紧走，长点眼力见~！” 整个楼梯，就自家科里的科员，在这里碍事，宣传科长脸一板，看着于海棠不争气的样子，手指头点了点。 直到最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惶恐于海棠感觉腿都有点发软，主要是一群领导们，凑到了一起，那种阵仗，确实让她这个刚毕业的中专生，心里还有点后怕。 这算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普通科员面对大领导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感，哪怕人家就是随意瞟了一眼，都能让人忍不住心生忐忑。(本章完) 第1374章 表彰大会 下午两点。 红星厂的厂区里，已经见不到几个人了，车间里空空荡荡，往日喧嚣机关楼中，只剩下电风扇吹出无力的风。 保卫科的人，还在坚守着岗位，电工班的人，则是趁着机器停歇，拉闸，检查着机械线路，老电工催促着徒弟去试试设备还有没有电。 食堂后厨中，南易百无聊赖的拨打着算盘珠子，核算着柴米油盐的账目，大灶上的锅里冒着咕噜咕噜的声音，烧滚的热水，等它凉下来后，今年最后一批冰棍也就结束了。 “南易，南易~！” “诶，咋啦~！” 放下了手中的笔，南易站起身，赶忙往后厨的门口看去。 “开表彰会啊，你怎么不过去，哎呦，李副处长还得亲自让我来喊你啊~！” 匆匆从门外跑来的二食堂大厨，一脸神色焦急，看到南易不慌不忙从后厨走出来，立马抱怨道。 “啊，我琢磨，开表彰会，跟咱们后厨也没关系，我去干什么，李副处长，是李学文么？” 一听后勤处的副处长点名让自己过去，南易这才摘下护袖，围裙，赶忙解释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其他人都到了，你也抓紧，哎呦，小老弟，你这菜烧的不错，但你这觉悟，不了解咱们厂~！” “评功评奖，跟职位，跟是不是领导干部没关系，谁干的好，谁干的不好，大家伙门清的，喊你去，估计可能跟你也有关系，你就赶紧跟我走吧~！” “嗯~？” 南易此时才有些琢磨出了点味道，难不成，颁奖，跟自己也有关系，被二食堂大厨拽住胳膊的南易，后知后觉的思索道。 “你觉得，我能上台？” 两个人小跑着往大礼堂方向赶去，南易心里有些没底气，主要是自己的成份。 李峰已经待他够可以的了，没人给他穿小鞋，后厨随便自己折腾，这要是再给自己评个奖，是不是有些太贪了。 “李副处长既然点了你名字，让你过来，那应该差不多有你的事情，我可是专程过来的，真要评了奖，回头，你那道葱烧茄子，也教教我，不许藏私啊~！” “行~！” 厨子就是这样，厨艺行不行，靠吃的人说话，三食堂从何雨柱换成南易，没垮掉，反正蒸蒸日上，以手艺论高低，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就得主动借着机会请教，学上两招。 两人进来时，大礼堂内此时已经坐满了，这次是真满了，挤的那叫一个满满当当，比罐头还要满。 不过，还好，主席台上，座位还是空着的，维持秩序的都是保卫科的干事，把一个不服的刺头，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李学武回过头，看了眼后面进来的人，他认识，好像是三食堂跟二食堂的，点了点头后，面无表情让两人进去，赶紧找地方坐下。 南易和李学武对视了一眼，当然，主要是看他额头上的疤癞，他也听过这个小年轻的名，好像还是李副处长的弟弟，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后，赶忙往后勤处那边挤了过去。 屁股刚刚挨着凳子，南易还没来得及跟旁边人打招呼，台上，就响起了掌声。 抬眼望去，自家后勤处副处长，华清大学毕业生，李学文已经从帷幕后鼓着掌走向了主席台。 随着他的掌声，大礼堂中，下面坐着的人，也陆陆续续，鼓起了掌。 直到，所有人反应了过来，隆重热情的掌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席卷了整个大礼堂。 李学文身后，是后勤处长左大国，随后便是副厂长申嘉石，书记兼厂长李峰，至于李书记后面的人，南易就不认识了，直到，红星厂剩余的领导班子成员。 众位厂高层领导，把不认识的那位，可以说，聚在了中间位置，潮水一般的掌声，像是献给这些领导，也像是在献给那位不认识首长。 对，没错，一水的绿军装，红领章，走到了主席台预留好的位置旁，背后国旗和军旗交织一起。 现在的军工厂，跟当初国营厂，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全体起立，奏国歌，奏军歌~！”待台上的李峰压了压右手的手掌，雷霆一般的掌声逐渐停歇，随后，便传来了他洪亮的声音。 “唰唰唰~！” 原本坐的整整齐齐的大礼堂，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屁股刚挨着凳子，还没捂热的南易，也跟着站了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 熟悉的旋律声，让大礼堂所有职工们，全都挺起了胸膛，联系着明天就是国庆节，全体国人发自内心自豪的日子，更何况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工人。 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随着隆重的国歌声结束，军歌旋律，就让在场的大部分人，有些陌生了，不是每个人，都当过兵，旋律能听懂，但想心底念出词，就有些为难了。 不适应没关系，已经改军工厂了，大家伙逐渐会适应，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也是工农阶级中的一员，亲密无间的战友。 一直到军歌结束，所有人的目光，眼神都仿佛更加富含精气神了。 国家是属于台下这些人的，只要自己理不亏，都敢跟厂长拍桌子。 是真敢，而且，领导干部还不能说大声话，经济上虽然不富裕，但精气神却是富裕的，而且富裕到令人发指。 穷，但穷的有底气，腰杆子都是直的~！ 人人都能看到未来的希望，这就是，当下，这些人，眼神之中的力量。 “大家请坐~！” 随着李书记的话音落下，工人们落座，台上的领导们，也拉开了椅子，开始正式落座。 播音员小楚，紧张兮兮的躲在了帷幕后，紧张到手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看着领导和首长们坐下后，这才深呼了一口气，走上了主席台。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 站在台中间的小楚姑娘，百灵鸟一般的嗓音，让全场人听的不由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失真的麦克风和大喇叭，确实像他们科长形容的那般，确实很清脆。 坐下来的领导们，听的很是仔细，小楚姑娘表现好了，帷幕后面，拎着个暖水瓶的于海棠就紧张了。 “领导怎么还不喝茶，胳膊都快酸了，什么时候结束，要是换我来，肯定比她要强~~！”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总是并不相同，看到小楚在全厂所有人面前展露自己，于海棠恨不得，那个人换成自己。 同样都是露脸，端茶倒水跟播音主持，那能一样么。 随着开场白说完，小楚保持微笑，朝台下弯了下腰，于海棠更是心都碎了，因为李书记带头鼓掌后，在一片掌声中。 小楚姑娘满面春风的面颊带小酒窝，走到了帷幕后，刚消失在人群视线中，就泄了口气，迫不及待拍打起了胸口，不过，看到拎着暖水瓶的于厂，斜瞄了一眼后，趾高气扬的走了回去。 “国旗招展，举国同庆，建国十六载，国家欣欣向荣，离不开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满怀喜悦和欢乐，提前一天，把大家召集在一块，庆祝祖国母亲的生日，为我们伟大而昌盛的祖国，献上祝福~！” 播音员下去后，坐在中间靠左位置的李峰，拨动了麦克风的开关，他较为柔和的声音，传达到了大礼堂中。 别说，取下了军帽后，李书记的形象更加直观，领口的两片红旗，加上翠绿色的军装，看起来能文能武，长相十分英俊。 舒缓好情绪，已经把工作干完的小楚姑娘，又偷偷摸摸跑了回来，躲在帷幕后，跟其他人一样，倾着身子，抻着脖子，看着李书记脱稿讲话时的神态。 “在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我们红星787厂的直属上级，总后国防工业办公室主任，装备部首长，邵作华，为本次表彰大会，进行讲话，请大家鼓掌欢迎~！” 隆重的掌声再次响起，邵主任把摘下的军帽重新戴在了头上，站起身后朝着台下敬了个礼。 这下算是认识了，工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好家伙，上面直属上级真的跟以前也不同了，换成部队的首长过来了。 “……，下面我宣布，红星787厂，表彰大会，正式开始~！”(本章完) 第1375章 排排坐，发果果 “同志们，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随着新篇章的拉开，红星轧钢厂服从上级部门要求，广大职工齐心协力，顺利完成从国营厂到军工厂的转变~！” “转型已经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中，我们不光顺利完成了总后装备部门下达的任务指标，且在开拓创新方面，为部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主体台上，李峰翻动着自己准备的稿件，纸页翻面时“哗啦啦”的声音，经过麦克风，音响，清晰无比的让台下的所有职工听的清清楚楚。 听的是清清楚楚，但忍不禁还是让部份职工们，左顾右盼，总后下达的军工生产任务，一车间知道自己在做迫击炮的炮架。 锻工车间，一部分在生产轮毂，还有一部分，在生产不知道用在哪里的法兰圈。 冷轧车间，最近和格栅干上了，生产出来后交给焊工车间加工，成为格栅装甲，但也只有部分人知道，是用在坦克上的。 热轧车间，最近哐哐压着防弹插板的背板件，压好后还得负责精修，但基本上都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干啥用的。 要说按照上级安排，进行这些生产任务，车间职工和部分干部也都认可，但什么叫开拓创新，开拓创新了啥玩意，基本上都听迷糊了。 聪明点的，想到了厂里新设置的那个，又神秘，又低调的研究所，那里站岗执勤的保卫员，比保卫科里待的都多。 然而，台上的李书记也没有进行详细的解释，仿佛就是一概而过，说到这里时，离主席台近一点的，倒是能看到，那位邵姓的首长，已经脸含笑意。 看来是认可李书记的话的，坐在桌子边缘的李学文，双手合十，认真听着李峰的读稿。 该说不说，要不是他快要接左大国的班，连他都不晓得，李峰临危受命，接了轧钢厂的烂桃子后，竟然真给他带翻身了。 虽然转军工的时间，只有短短四个月，但从研究所的准备工作，就能看出，李书记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为今天，打下基础了。 这眼光，这格局，堂堂华清大学的毕业生，他感觉如果坐在李峰同样的位置，他承认自己肯定做不到李峰现在这么好。 令人，为之侧目呐~！ “在这里，为了继续提高红星787厂，全体职工的主观能动性，上级机关，也就是总后装备部，特地向解放军总政部申请，对我厂表现优秀的部分职工，以及对我们厂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团队，进行评功评奖~！” 相比于以往讲话时的简短，今天的表彰大会，李峰的发言时间，比较长。 这不是为了装，也不是为了突显领导班子成员，而是为了体现他这个书记兼厂长，对这次表彰大会的重视。 重视这些团队，以及成员，因为他们确实不辞辛劳，他一个厂长发号施令，一句话下去，很多人都连轴转，为了一个目标，齐头并进。 李峰给不了什么，这个年代，重视荣誉，那就给他们荣誉，借着机会，发一笔驾校划过来的奖品奖金，改善改善这些人家里的生活。 也是千金买马骨的意思，这些钱和物品，不能往自己的腰包里揣，但是可以光明正大发下去，谁行，当初画出来的大饼，现在就可以吃进去。 李书记擅长画饼，也擅长把饼摊出来，从驾校，到家属房，支持他的，从来没有失望过，这一次，只不过是把凝聚力，再次集中起来。 一听到了关键时刻，下面的职工们，不由自主的扭了扭凳子上的腰，这种场合颁奖，简直光宗耀祖，以后有的吹了。 “下面，是红星787厂，对于日常工作中，表现优秀的基层职工，进行表彰嘉奖~！” “厂后勤处，三食堂主厨南易，在不在，请上台来~！”到了这里，李峰目光从稿件上脱离，目光看向了台下，瞬间，底下鸦雀无声，但眼神和目光是不会骗人的。 不光李峰，基本上在大礼堂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后勤处那边，有的厨子还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呢，看起来很显眼。 “在，我在~！” 本来没当回事的南易，没想到，自己是被第一个点到名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举起手站了起来，要不是身后的人推了他一把，都忘记上台的事情了。 后勤处的一群大厨们，或者打下手的切墩，负责洗菜的大姨们，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让，羡慕的眼神，把一向内敛的南易，羞耻到脸色通红。 在李书记这，他可是犯过作风错误的人，成分还不好，没想到，调来轧钢厂，只是尽心尽力的工作，就给他一个嘉奖。 “不用紧张，这是部队的嘉奖，也是对你工作的认可，三食堂的变化有多大，相信，去吃过的人都知道，一个炊事员，能把自己的厨艺锤炼好，保障好职工们的伙食，让职工吃的满意，还能降低开销，希望全场的炊事员，都可以向你学习~！” 对于南易的评价，李峰非常的中肯，大锅菜做得好吃，让职工们乐意去三食堂，从当年的老鼠脑袋彻底摆脱出去，那就是好样的。 还有研究所的伙食保障，夜班的伙食保障，南易也从来没有推脱过，住厂宿舍的那段时间，是夜班人员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下肚，就该他南易得这个嘉奖。 去三食堂吃过的，经常去三食堂吃的，此时都鼓起了掌，特别是三食堂的人，脸色也十分红润，对比一下当初的主厨何雨柱，南易简直不要太靠谱。 李学文站起身，拿起了幕后送来的奖状，最，这就是部队嘉奖，一张大大的奖状。 “谢谢，谢谢~！” 手足无措的南易，站在台上，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话都说不出来了，接过李学文亲自颁发的奖状，就这么捧在胸口，立马朝鞠躬，随后向台下也鞠了躬，眼眶都快激动的流出泪水。 “下一份嘉奖，保卫科李学武，该同志曾经是部队官兵，战场上英勇无畏，回到地方后也是保持了军人的品格和作用，熟悉诸多部队装备的操作，试验过程中也举一反三，带出了诸多优秀的武器试验人员，更是亲自负责起了厂里的危险品仓库~！” 待南易下去后，下一个被点到名字的李学武，左右还看了看，见保卫科的同仁，都盯着他的脑瓜子，这个父亲眼中，从来不争气的老二，稀里糊涂的就上了台。 额头上的疤癞，就是他在厂里的名片，见过一眼的人，谁都能留下印象，虽然形象毁了，但站在台上的他，这就是最好的形象。 “虽然退役了，但我想说，对得起部队对你培养~！” 这一次，负责颁奖的李学文麻了，哪怕知道自己弟弟获得嘉奖，但亲哥给亲弟弟颁奖，怎么看，都有些让人怀疑。 不过，台下的掌声，告诉了李学文，不用担心，你弟，大家伙都认识，大门岗，那时候就经常瞅见这个疤癞脸，后面虽然不知道负责哪了，现在听说去管危险品仓库，就冲这个不怕死的劲儿，这掌该鼓~！ “运输科贾海杰，出车期间，面对拦路抢劫的土匪恶霸，积极配合当地公安机关协同抓捕，厂里之前都并不清楚，但现在，表扬信寄到厂里，我相信，他值得这一个嘉奖~！” 从稿件中取出了某地公安局寄来的信件，李峰在手中挥了挥，这下，运输科那边的人炸锅了，一个个左右来回推着贾海杰的肩膀。 这种事儿，不用想，这货完全干的出来，平常虽然嘴上喜欢口的，但碰上事，他是真敢上啊~！ 坐在不远处的贾山河，看到自家儿子终于给老子争了口气，也是眼含欣慰，不过，回去估计少不了还得挨顿鞋底。(本章完) 第1376章 恶趣味来了 随着稿纸的翻动，也代表着这次的嘉奖，已经没了。 十几个拿到大奖状的人，就已经让人眼热了，一想到好菜都在后头，就更是让人心脏砰砰直跳。 嘉奖，在部队中算什么，顶多就是入档案，比优秀士兵强一些，如果按照部队体系来算，真正的功劳应该算是。 “下面，是三等功的颁发~！” 果然不出所料，一众职工们，顿时就像瓜田里的猹，在田里跳来跳去，就是不知道，吃谁的瓜。 大礼堂瞬间炸了锅，前排还好一些，距离领导们近一点，但中间靠后的职工们，哪里架得住这样劲爆消息。 嘉奖那是荣誉，立功受奖，那就是荣耀了，这年头，不当兵，还能安安全全领到功劳，也只有军工体系了。 没见那李小疤癞，立了个功是不错，瞅瞅头上的疤，人都差点没回来。 回来后，厂里抢着给安排工作，职工们哪怕知道，算是走了后门，没从按照转业流程来，也无话可说。 再加上李书记当年，不知为何立了个一等功，那挂上勋章，在机关楼各个办公室转悠时的场景，甭提多涨面子了。 现在，竟然开始轮到下面职工了。 没错，前面的十来位，都是基层一线工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坐办公室的，干好工作那是应该的，但一线工人，可都是豁出去在干。 “本次立功受奖人员，以及部门，部份属于保密单位，他们的工作内容，也是属于保密范畴，不会具体公开，其中的评判标准，由上级部门亲自核验~！” “所以，请全体职工们放心，中间，不存在任何弄虚作假情况，我希望未来，我们厂能出更多像他们一样，做出杰出贡献的职工，实打实的做事，为部队，做出更多的贡献~!” 杨厂长时期还好一点，到了李怀德时期，那简直把表彰会变成了表彰干部会议，这点不光李峰深恶痛绝，所有职工也是同样如此。 领导长个嘴，基层跑断腿，事情干的怎么样先不说，吃的是满嘴流油，甚至，就连这些荣誉上的东西，都不愿意给到下面。 那底下人怎么想，李怀德被抓后，李峰践行的路线，就是档的群众基层路线，该是他们的，那就是他们，至于有没有弄虚作假，台下坐着的人，哪能不知道。 “李书记，俺们相信你~！” 有人站起身，双手握成喇叭状，直接大声喊道，也算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两年的年底表彰大会，已经让李峰，有了相应的群众基础，车间里，谁干的多，谁干的少，谁该获奖，谁该评优秀，车间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以往，都给了走后门的人，干实事的自然逐渐就少了，拿多少工资，干多少活已经成了默契的共识。 现在奖项回到这些人头上，干实事的人，不光获了奖，还拿了自行车，李峰不光大方，还比李怀德更大方。 “你们相信，组织这边，也是相信的，所有评功评奖，全是出自你们李书记一片公心，这点，我可以作证~！” 坐在台上中间位置的邵主任，也拨动了麦克风的开关，算是给李峰的个人信誉，加上了一层担保。 这次的立功受奖人员里，压根没有李峰。 不是说他这个书记，不该厚着脸皮，给自己申请，讲道理，就冲李峰首次去总后，带的三份材料。 短短几个月，把三份材料中的东西，从琢磨出来，到研究出来，这次立功名单也应当有他一个。 两年前就开始卧薪尝胆，接手潜艇特种钢的研制，跟数个正规的研究所打擂台，还赢了，赢得敞亮，也该有一个，但没有。 所有的荣誉，李峰都没有占据，而是，切切实实，给研究所，给到了研究组，这点，在组织看来，属实难能可贵。 也不怪年纪轻轻，能把轧钢厂这个担子挑起来，拧成了一股绳，这种魄力，才是让邵主任觉得，总后真的挖到了宝。 “第一个三等功，我想说，可以说，是厂里资历最浅的一位，来咱们厂里的时间，只有短短四个月~！”所有人都相信自己，那李峰就把三等功中，最招人眼球的，给放在了首位。 果然，撂出了噱头，一听只有四个月，职工们立马就想起了，那批大学生，也只有他们了。 “研究所研究员，梁秋同志，机械专业毕业，甚至进厂分配后，只在一个多月的时候，就积极建言献策，亲自设计机械设备，攻克了我们的加工中存在的难点，痛点问题~！” “一百多位大学生中，这一位，是到目前，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也可以说，这就是我们厂，要招这批大学生的目的，大家都很优秀，但梁秋同志，无疑更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法，并用在实践中~！” 被点到名字的梁秋，穿着翠绿色军装，从研究所那边的队伍中站了起来，只有那一边，一片绿，与灰色和深蓝的厂服，有些格格不入。 这次是申副厂长负责颁奖，帷幕后的工作人员，双手捧着托盘，走到了申老总的身后。 托盘中，有奖状，还有一个鲜艳的盒子，就连台上，红星厂的高层领导们，此时都不由看向托盘。 虽然只是三等功，没李峰那时候一等功来的直观，但这也是部队认可的荣耀啊，跟以往厂里自己搞的优秀职工相比，高出了几个档次。 一身绿军装的梁秋，扎着铜头外腰带，十分精神，径直走到了台上，该说不说，大学生，还是较为稳重的，就连道谢的话，都比前面十来位大老粗，听的让人连连点头。 “好好干，你们这一批大学生，我也都看好，再接再厉，望多出几个，像梁秋这样的人~！” 申老总起身，从身后的托盘中，取出了那个装着三等功的盒子，打开后亲自把这枚军功章，装在了他的胸口。 绿军装红领章，再加上军功章，齐活~！ “唰~！” 相比于之前朝台下弯腰鞠躬，梁秋的一个敬礼，显得更加庄重。 一瞬间，大礼堂的掌声，比之前来的还要热烈，特别是跟他一同到来的同学们，一百多人里，他最先出头，再想想自己，立马干劲就上来了。 邵主任倒是没关注人相貌，而是看了看梁秋扎在腰间，扎的紧紧的铜头外腰带，一个单位作风稀不稀拉，从外腰带扎的程度，就能看出来。 端起面前的陶瓷杯，摇晃着脑袋，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看着小梁同志，下台时依旧保持稳健的步伐，这才认可的点了点头。 讲话比较多的李峰，抽空，跟着也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嗓子，领导主持开大会，至少，别的不说，嗓子确实蛮累的。 想想部队里，上文化课，一讲能讲两三个，甚至三四个小时的首长，李峰现在是真佩服。 帷幕后，拎着暖水瓶的于海棠，此时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珠子。 跟刚才不一样了，刚开会时，领导们没人喝水，现在坐了一个多小时，接二连三，都开始端起了茶杯。 该她干活了…… 踌躇了片刻，于海棠还是拿起了水壶，趁着中间的空档时间，神态拘谨的走上了台。 特别是感受到，来自台下注视过来的目光，这让首次在这种场合露面于海棠，那就更加拘谨了。 站在领导身后，给一个个杯子续上热水，台下的人，则是若有若无，都在打量着于海棠的脸颊。 于厂？ 可能她的形象，确实有人喜欢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反正，李峰爱不起来，打心眼里还带着厌恶的色彩，这位小于同志，怎么派她来倒水了。 李峰心里腹诽着，对想要伸手拿茶杯的于海棠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须水。 看着她逐渐往右走去，李峰目光撇在了稿子上，具体来说稿子上其中一位的名字，本来是准备按部就班，一个个来的，但于海棠这样出现在台上，他的恶趣味忽然就来了。(本章完) 第1377章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杨为民在不在，杨为民~！” 右手轻轻扶住了麦克风，李峰看向了台下，刚点出了这个名字，那边，正在给申老总续水的于海棠，提着水瓶的手，就哆唆了一下。 本该落在茶杯里的热水，飞溅到了申老总向侧边递着茶杯的右手上。 “哎呦~！” 感觉到被烫到手背的申总工，脑袋还在看向台下呢，手背的灼痛感，让他下意识的一松手。 “咚，咚~！” “哎呀~！” 典礼的主席台的地板都是木头，陶瓷的茶杯质量很好，没有摔碎，只是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但难免里面的茶叶和热水，都倾倒了出来。 于海棠整个人在惊呼后，立马呆住了，脸色都十分难看，缩回手的申老总正不停甩动着右手，不时还急忙对着嘴巴吹了吹，龇牙咧嘴的，看起来被烫的不轻。 小跑着上台的杨为民，立马从颁奖的位置，绕到了后面，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于海棠看见杨为民的时候，都快委屈的捂着嘴巴哭了，急急忙忙的给自己解释着。 “我不是故意的，申副厂长~！” 眼泪从眼眶里一颗一颗蹦跶了出来，仿佛金豆子一般，掉在地面，手足无措的于海棠，此时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事，没事，下次注意点~！” 小姑娘哭的梨带雨，申老总一开始的气也消了，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一旁的杨为民看到申老总手背上的烫伤，赶忙朝台下挥了挥胳膊。 “快，接盆凉水，电工班的人，獾子油带了没~！” 始作俑者李峰，完全没想到，点一个杨为民的名字，于海棠的反应会如此剧烈，站起身后，看着这场闹剧，忍不禁摇了摇头后，又对杨为民冷静点了点头。 一阵鸡飞狗跳的台上，直到申老总的手擦了油后泡进了冷水里降温，所有人这才镇静了下来。 台下的吃瓜职工们，也是一个个全都站起身，看着台上的秩序恢复后，这才一个个重新坐了下去。 但无疑的，对于那个哭的梨带雨的姑娘，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粗心大意犯点小错误没什么，但犯错后只知道哭，还没上台领奖的人冷静，人家还把事情处理好，比她这个只知道哭，推卸责任的，要来的有用多了。 没错，主席台上，李峰的麦克风还没关呢，她一句不是故意的，让大礼堂的职工都听的清清楚楚。 台下见到这一幕的阎解成急死了，自家小姨子干的这事儿，大腿拍肿了都无能为力。 上台，他不敢上去，他就一个一级工，申老总是副厂长，万一小姨子做错事，牵连到他，那胳膊能掰过大腿？ “哭什么哭，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有点用么，去，去，回去~！” 一直蹲在帷幕后面的谭副科长，发现出了事故，就急忙上台想着补救，奈何事儿都被杨为民给办完了。 但对于一旁，还在哭哭啼啼的于海棠，那感觉，就是一阵头大了，也在气她不争气，语气难免就重了些，前面还夸人有厂之资，后脚就就成了废物之资。 “没事吧，姐妹，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可是咱们副厂长，下次，你可得用心点呐~！” 播音员小楚，看着狼狈被撵回来的于海棠，立马迎了上去，一脸好闺蜜的样子，搀扶着于海棠的胳膊，耐心劝起来的样子，让周围宣传科的老人们都感觉脊背发寒。 中午时候，一口一个于厂的人，这次没吭声了，出了宣传事故，这次百分百宣传科背锅，哪怕申老总不追究，科里自己都得处理。谁还敢在这时候添乱，避之不及了都，也就播音员，仗着嗓门好，别人替代不了，这时候才敢给“好姐妹”落井下石。 “你说你，倒个水的活都干不了，你要不行，你撞见我的时候，你跟我说，我给换别人上，你看看现在弄的，丢人丢到上级部门领导的眼里了~！” 匆匆赶回到帷幕后面的宣传科长，此时也阴沉着脸，双手往腰上一掐，能把人都给吓着。 工人不怕干部，但不意味着坐办公室的办事员，可以放肆，面对自家科长的怒火，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 “科长，人家是厂，形象好嘛~！” 小楚同学看着愤怒的如同狮子一般的科长，胆子倒是大，站起身笑吟吟的继续补刀。 “形象，形象有个屁用，中看不中用，小楚，等会你去倒水，别再给我出问题~！” “至于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就这还想去广播站干播音员，我都懒得说你~！” 批评完了，科长是转身离开了，连站起身，想要解释解释的于海棠，都没给她说话机会，但最后抛下那句话，顿时让“好姐妹”立马掰了~！ “哎呦，小于啊，你也想进广播站呐，那姐姐去哪，要不，姐姐上去倒水吧~！” 小楚明明人已经炸了，但却更加冷静了，只是话语中的寒冷，任何人都能听的出来。 “不是，我~！” 于海棠也不知道，怎么找李峰走后门的事情，会被科长知道，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当众说出来，哪里还能堵得住小楚咄咄逼人的嘴皮子。 “哎呀，姐姐学历是不如你，你要想要姐姐的位置，拿去就是，姐姐觉悟不高，但我们是一个科里的同志呐，这种事不要找科长说嘛，你找姐姐，姐姐可以先带带你，熟悉了之后，姐姐去端茶倒水做伺候人的活~！” “你哪怕不认我这个姐妹，你称呼我小楚都可以，我能不听你的嘛~？” 女人之间的刀光剑影，让宣传科的一众老油条，怎么说呢，拉架也不合适，不拉也不合适，俩人至少也没吵嘴，只是播音员在单方面输出，而于海棠憋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真有个杨厂长大侄的男朋友，多少还有人帮她说说话，维护维护双方面子，给个台阶下，但现在，谁去帮她堵，暴怒状态下，小楚同志的枪眼。 得罪人的活，至少，小楚没办错事，也没私下找科长走后门想调去广播站，连板报组的人，都不吱声了。 后面从台上下来的谭副科长，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于海棠这位他亲自册封的厂，心思未免太深沉了，连他都不知道这回事，瞒的真够紧的。 “行了行了，于海棠同志，你要在科里做份检讨，做人做事，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要脚踏实地，还有你，小楚，也别在这火上浇油，忙你的去~！” “我没关系，播音员我做不做都可以，不行就让于厂来，哼~！” 转身提上暖水瓶，小楚步履轻快的到了帷幕后面，此时那位杨为民已经下去了，对于杨为民刚才果断处置情况，还是认可的。 现在又有三等功傍身，当年临危受命，只身带着举报材料，踏入保卫科，面见调查组，现在看来，厂里是有意培养了。 转了转眼珠子，小楚姑娘可是听说了，杨为民想和于海棠处朋友的。 “要不，给她撬了，谁让她想撬我广播员在先的？” 杨厂长虽然走了，但李书记明显是念旧情的一个人，杨为民因为啥获奖，小楚没听清，估计跟当初的事情，还是有点关系。 李书记毕竟是杨厂长栽培出来的，上去后，启用了很多年轻干部。 这要让心思深沉的于海棠成了，那还不如便宜了自己~！(本章完) 第1378章 平衡内部关系 “瞅瞅~！” “我瞅瞅~！” 三等功勋章的颁发，让台下的人，对于奖状已经不再中意了，奖状，说白了，那就是张纸，部队嘉奖，跟沉甸甸的勋章一比较，那就略有不如了。 淡金色的三等功勋章，可不是原先国营厂的职工们，能见识到的，杨为民前脚回到凳子上，后脚，哥们一个个羡慕嫉妒的坐了过来。 看着穿着厂服的杨为民，胸前都能别上一枚军功章，一个个摸的，那叫一个爱不释手，恨不得别到自己的胸口上。 “杨为民，我就说，你两年前，就该得一个~！” “你酸什么呢，没听台上李书记说么，是试验型火炮，杨为民负责开了炮，试验型，会炸膛，会出事的，人家是豁出命的，跟两年前，有啥关系~！” 有人把这枚军功章，非要跟两年前，杨为民举报事件，给牵扯上。 他的伙伴们不乐意了，毕竟李书记可是提都没提两年前的事情，那是出于私心，作为侄子，是单纯的想要救杨厂长这个叔伯出来。 着急却没有门路，这才听从了李峰的安排，直接把轧钢厂的内幕黑料，给一股脑抖了出来。 新型火炮试验，则是出于一片公心，两者，在这枚军功章的内涵上，是完全不同的。 整个人还仿佛踩着云朵，轻飘飘的杨为民，赶忙把两边给扒拉开，手指指了指台上，随后竖在了唇边。 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就是亲手开了个炮，场面只是看起来有些危险，但车子不是没翻么。 看着台上的李峰，杨为民的目光十分复杂，当时开炮，是李峰亲自安排他来扯炮绳的。 扪心自问，卡车炮项目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至今，还在重新整备中，只是大概有了个雏形而已。 就凭这，拿到枚三等功，他感觉，有点给多了，哪怕给个嘉奖，杨为民都感觉知足了。 “为民，啥时候你去开了炮，咱们这都不知道，你嘴可是够紧的~！” 台上的人继续说话，台下的铁瓷，胳膊肘杵了杵杨为民，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问道。 搓了搓鼻梁，杨为民有些不好意思，他被安排过去，纯粹就是一个打杂的，啥活都干，算不上多余，也谈不上多重要。 小伙伴现在问起，想到自己的日常工作内容，还是有些羞耻的。 “不就是原来停车场那门炮，厂里稍微改了改，没多大事，别问了~！” 回想起开炮时，耳朵都被震聋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出于保密，杨为民也没有炫耀这方面的事儿。 如果，不是立功受奖，可能这些小伙伴们，都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忙活别的。 “嗷~~，我就说，那门炮怎么没了~！” “诶~，刚才，那个于海棠出糗，你看清楚了没，今天，她可算丢人丢大发了~！” 说到这里，铁哥们儿的声音，就有些阴阳怪气的了，本来是显眼的机会，好家伙，于海棠直接烫伤了申副厂长的手。 “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于海棠的事情，杨为民并不想多谈，当初主动去追求，不还是看上了容貌，现在发现，容貌下面，就是个绣枕头。 释怀了，攻守易型了，这个三等功虽然有点给多了，但不还是别在了自己胸口，大不了，以后试验卡车炮时，他都冲锋在前。 至于现在的于海棠，他反而有些看不上了，容貌好看又怎么样，没有内在，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活，空有一身心气，现在看来，中专生还不如那些大学生呢~！ “呱呱呱~！” 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中，负责研制格栅装甲的技术科科长吕磊，则是被点到了名字。 也是表彰大会过程中，第一个被点到名字的干部，本身就坐在台下的他，被点到名字后，立马站起身，转身向全厂敬了个礼。 “这个奖，本该跟另一个部门，一块领的，但我想了想，你们有你们的任务，他们有他们的任务，等他们完成之后，再进行颁发，也不迟~！” 音响和喇叭中，李书记提到的另一个部门，是哪个部门，大礼堂的职工们，并不清楚，说的有些云里雾里。 但身为冷轧车间的冯志刚，亲自看着吕磊上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格栅装甲可是两个部门搞出来的东西，现在，吕磊这苟曰怎么先上去了。 直到，李书记的这句话，传到了耳朵里，冯志刚涨红的脸色，顿时立马消退了下去。 对啊，技术科，人家就是负责把东西搞出来，自己冷轧车间，是负责生产的，但现在的产量…… 李书记没有厚此薄彼，还是记住冷轧车间的贡献的，但车间还没有把活干好，至少，目前还没有，产量低，装甲部队虽然陆续开始装配，但还没到大规模的地步。 那他，只能先等着，谁让自己是具体负责生产的，产量不高，李书记没让他上台领奖，那也正常，话中的意思，等一等，还是有的。 “左右不过是这一次看你出头罢了~！” 看着吕科长领奖，冯主任这下心里彻底平衡了，虽然，心里还在咆哮着，个人二等功，那可是个人呐~！ 这次，是李峰亲自给吕科长颁奖，说起来，这枚军功章，可以别在自己的胸口。 但李峰没有这么做，事儿是他安排的没错，但他也只是给出了个大致模样，剩下的，还是吕磊带着人研究出来的。 能让2i团整体列装，最后铺开，面向所有装甲部队，这其中的心血，李峰没法贪这枚军功章。 亲自从托盘中，取出了装着二等功勋章的盒子，李峰亲自别在了吕科长的胸口，算是表达了，他对这些天，吕科长肩负起的责任，给出的认可。 “辛苦了~！” “不辛苦，部队的需求，就是我们技术科的努力的方向，还是得感谢您，给的这个机会~！” 佩服是打心眼里佩服的，自己的奖项来自何处，吕科长又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是李书记抛出的难题，他今天，是没有机会站在这个台上的。 “是你自己为自己争取的机会，所有科长中，你是第一个获二等功的，李学文需要一个帮手，到时候，你去协助他~！” 吕磊懂技术，但他的技术，和申总工不同，肩负不起总工的位置，但文化上也比冯志刚要高，和李学文搭配正合适。 这一次表彰大会，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轧钢厂在这一次表彰大会后，将会进入另一个方向中。 不光立功受奖，授奖人员，还涉及到后续人事方面的安排，领导干部的位置调整，提拔上来的人，重心都将从当初只顾埋头干活的人，变成研究为主导。 李学文不懂技术，吕磊懂技术，两个人将会配合起来，让李峰的肩负的担子，能够稍微喘口气。 “是~！” 听到自己，即将升职的消息，胸前别好军工章的吕磊，冲李书记敬了个礼后，转身朝向台下，再次敬了个礼。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这首诗，李书记虽然年轻，但这份政治手腕，简直不要太攻心。 捆绑在李怀德周围的，是以利益为驱动的人，但捆绑在李峰这架战车上面的，是他亲手给出的，这一份份荣誉。 钻到利益里面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懂，就这一枚勋章，就可以把命给他卖出去。 如果李怀德能站在自己面前，吕科长这次有话说，他就是要站着，把这个干部给当了。 光明正大的站在台上，心安理得的把奖章挂在胸前，总不比，拿了那么多钱，却一分不敢的江海涛要强。 同样是升任后勤处副处长，以获奖的这种方式，他更中意。 “有人说，我从群众中走出来，对基层群众则是很重视，对干部则是不够重视，我想说的是，都是红星厂的职工，都是一个大家庭的成员~！” “在我眼中，两者没有区别，干部有干部的工作，工人有工人的工作，干得好的人，都有机会，吕科长不是第一个站在台上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李峰的话语，让大礼堂中的某些人，神色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些话，让一些干部们的心，逐渐放下了，因为有了吕科长这个定心丸。 毕竟，李峰对于基层职工确实太好了，机关的很多干部，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现在趁着会议，坦陈的把问题揭开。 也是在告诉这些心里委屈的干部们，只是你们做的还是不够好罢了。(本章完) 第1379章 格格不入的冉奇林 “邵主任，亲自前来，这次表彰大会，可以说，给了我们红星厂很大的面子~！” “作为我们的上级领导，那就擅自做主，这最后一项，也是在我看来最重的奖项，交给您来颁发，您看~！” 麦克风声音没有关上，李峰稍微侧过身子，面朝邵主任，一脸微笑，作为重头戏，压轴戏，那肯定是最后出场的。 人既然来，就不是坐在台上当菩萨的。 在干部体系内，已经混迹了三四年了，李峰也不是当初的小白，该说的漂亮话，做的漂亮事，也不需要人来提醒了。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李峰说完后，就转移到了邵主任身上，从嘉奖，三等功到二等功，颁发人员，从李学文，申嘉石，到李峰。 那今天最大的奖项会是什么，一等功，想到此，大礼堂的所有职工们，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沉重了。 二等功被吕科长一个人领了，三等功以下，都被工人们给领了，好一手平衡术，简直就是在天平上不断调整砝码，让两边，小心翼翼的趋于平衡状态。 “哈哈哈，李书记说笑了，红星厂进入军工体系后，为总后争光添彩，也让我这个负责接收的，心底塌实了，正好，我也想看看，红星厂的能人，到底还有哪些~！” 李峰甩包袱，邵主任就干脆接着，他亲自过来，也确实想看看，卧虎藏龙的红星厂，到底还有哪些人才。 从最初潜艇合金钢，以及格栅装甲的列装，还有研究出防弹背心，在部队，以及警卫团都开始普及。 现在更是独立自主的钻研起了卡车炮，点子是越来越多，还都逐渐被李峰给干成了。 当初接手轧钢厂转型报告的，就是他，负责的也是他，成功转隶后，更是给他带来了重重惊喜。 他不相信，是李峰一个人主导完成的，背后，怎么着，都有一位高人，至少是技术类的高人，在背后指点。 在邵主任看来，这个人，只会在研究所了，毕竟，很多创意，像是防弹衣，卡车炮等东西，一看，就是国外已经开始研究的了。 出国这么多年的冉奇林，归国后，本来想谋求的是学院教授类的工作，但因为没有单位敢接收，这才会来到轧钢厂，从教研彻底转变为研发人员。 这不是有可能的，这是有很大可能的，李峰有脑子，冉奇林有技术，两者的结合，才产生了轧钢厂转变为红星厂后彻底改头换面的样子。 很奇妙的化学变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这是邵主任的猜测，因为，和冉奇林素未蒙面，一切获知的消息，都是纸面上的，今天，他想见见真人。 “好，下面，全体起立，致敬我们红星787厂，第一个荣获集体一等功部门，他就是，红星787厂，材料研究所~！” 拿起话筒的李峰，第一个站了起来，随后主席台上的所有领导干部们，也都站了起来，当然，也包括总后过来的邵主任。 台下的职工们，陆陆续续也都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了研究所方向。 放下话筒后的李峰，开始鼓掌，浪潮一般的掌声，再次席卷了整个大礼堂，一等功，集体一等功，红星厂第一个，还有由上级首长过来，亲自颁发。 怪不得人家会过来，有的时间长一些的老人，甚至都想起了李书记当年荣获一等功时的样子。 不过，那时的轧钢厂，是国营厂，是李峰亲自被军用小吉普，接走后领的奖，具体没人见到，但想来，应该跟今天一样，万众瞩目。 “我其实很想让你们所有人都上来，但想来，主席台太小，站不下这么多人，冉所长，您作为代表上来吧~！”这次，李峰难得用了商量的口吻，跟之前喊人时的笃定不同，冉教授的脾气不好伺候，也担心他在这个时候尥蹶子。 还好，冉所长给了李峰的面子，相比于研究所其他人，他依旧还是那身白大褂，穿的跟厂医院过来的大夫似的，就差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了。 他这么穿，几个学生也是这么穿，在一群绿军装中，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被李峰这么点名，冉教授挠了挠头皮，看着大礼堂众人的目光瞅向了这边，面色还有些踌躇。 他只是来开会的，这是要做什么？ “集体一等功，给他，还是给研究所，不是有过表扬文件了么？” 此时的冉教授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这种集体主义荣誉，跟他在国外受到的教育，反差比较大。 “冉教授，书记请您上去，代表我们？” 身后的学生，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们经过师兄们的提醒，也知道，自家教授，跟书记好像有点不对付。 “我能代表你们？” 怀着这个疑问，冉奇林还是双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上台后的小老头，被抓的乱糟糟的头发，但配上他酷酷的表情，跟热火朝天的大礼堂一对比，反差极大。 来自东方的集体主义，和来自西方的个人主义，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无形中的对撞。 看着这一幕的李峰，都忍不住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让冉奇林上台，可能会出问题，但没想到，老帮菜虽然给了面子，但给的不多。 冷静到极致的脸庞，和之前领奖人一对比，简直就像个事外人一样，除了研究实验，好像对任何奖项，都漠不关心。 更何况，这还是研究所集体的，不是他个人的。 对他来说，无所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看起来，甚至还不如父女关系缓和，来的重要。 对于酷酷的，又没带任何笑容的冉奇林，邵主任脸色也是十分复杂，不过，好歹他见过脾气古怪的人很多，也知道有些搞研究的人，性子比较执拗。 这次，帷幕后，送来的托盘上，就没有了奖状，也没有了奖章，而是一块木制的，镶着玻璃的小牌匾，集体一等功几个红色大字很显眼，这是被裱装好的奖状。 印刷上，和之前嘉奖的奖状完全不同，一眼看过去，就感觉格调很高，配上获奖单位，红星787厂材料研究所，这要是挂在办公室或者会议室，甭提多吸引眼球了。 “他这个人单纯喜欢搞研究，可能这种场合，比较紧张~！” 在邵主任把小牌匾，交给冉奇林后，李峰这才一边鼓掌，一边在邵主任耳朵旁低声解释道，算是给不懂人情世故的冉奇林，找了个台阶下。 邵主任点了点头，冉奇林确实不像是故意不给自己面子，而是他连李峰好像都不买账。 这下更是笃定了，李峰身后的奇人，就是这个冉奇林，李峰提到的很多点子，可能也是在他身上得到的。 如果不是确实有两把刷子，李峰这个当书记会这么哄着？ 看着情绪丝毫没有任何波动，抱着牌匾，径直走回研究所队伍里的冉奇林，紧张是一点没看出来，邵主任只感觉，这人，也忒洒脱了~！(本章完) 第1380章 烟火气啊 国庆节当天。 厂里放假，学校放假，机关单位也是放假。 导致的结果，就如同过年一般，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红星社区的庆祝活动，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面，反映出了当下人民，对于新国家诞生之日的重视。 街道社区，自发组成人流，也可以说人潮，手中挥舞着红旗，脸上散发着朴实的笑容，擎起后期的胳膊，都血脉贲张，向路过的居民，展现着集体主义的张力。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嘹喨的歌声，冲破云霄，这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感谢着祖国母亲，带来的改天换地的好日子。 戴着袖箍的工作人员，尽量维持着街边的秩序，不时路边的行人，也会自发的走进队伍中，跟着唱了起来。 脖子上骑着小慧慧的李峰，看着这震撼的一幕，人潮不断汇集，自发的往前，哪怕这种场面，见过很多次，都还是能感觉无比震撼。 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骑在爸爸脖子上的李慧，不懂得父亲在震撼什么，肉乎乎的手指头，指向了前面扛着葫芦的老大爷，那一抹红色，在黑蓝灰的人群中，十分瞩目。 孤寡老大爷，残疾老人，不论在什么时候，这扛在肩膀上的稻草棍，总是插满了葫芦，专挑人多的地方去。 任尔东西南北风，他就卖他的葫芦，当然，平常走街串巷的独特调门，今天则是换了个词儿。 “国庆节，球儿，祖国山河一片红，红艳艳，甜甜甜，人民嘴甜，心更甜~！” 可不甜么，旧社会，像他们这样半截身子快埋进土里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好歹有了个营生。 脖子上的乖女儿，什么时候都乖，但就是看到了葫芦的时候，立马开始咿咿呀呀，李峰能不懂么，犹豫着要不要去买。 稻草棍上的球，一根根被拔了去，庆祝归庆祝，但该消费也得消费，节假日休息的时光，带着孩子出门逛街的大人们，几分钱，一毛钱的事情，这时候还是舍得的。 小家伙急了，就怕她的葫芦，进到别人嘴里。 “你说你，怎么跟你姑一样，也好这一口，这玩意酸不溜秋的，不好吃~！” 骗，忽悠，把李慧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李峰蹲在街边，义正言辞的诓小家伙，说的那叫一个正经，然而，这时候的小孩，不好忽悠了。 “甜~！” 任凭老父亲怎么说，李慧都奶声奶气的说着甜，萌萌的大眼珠子就这看着她爸，奶奶带她出门的时候，她又不是没吃过，虽然每次就一颗，但也知道，它是甜的。 “爸爸，我想吃~！” 小家伙抓着李峰的手指头晃了晃，不光撒着娇，最后还在老父亲的脸上亲了一口~！ “嘶~！” “买~！” 十分果断，牵起了李慧手，李峰就从口袋摸钱，牙膏皮可没有随身带的习惯。 “这年纪的孩子不能多吃，给它一颗尝尝味道就行~！” 卖球的老大爷还算讲究，虽然说话的嘴巴里没剩几颗牙齿，看到李峰牵着李慧过来，也知道要买给小姑娘尝尝。 但毕竟孩子还是太小了，不知道李峰是不是没带孩子的经验，说着就要从稻草棍上，拔一颗下来给小家伙尝尝味道。 “算了，买一根吧，她吃不完，我吃~！” 老人家心还是比较好的，李峰也不是买不起，主要是收钱的手拔下来的球，李峰也不敢真给李慧吃下去，说着就掏钱。 “那行，丧良心的钱咱不能挣~！” 拔球的手，从稻草棍上取下了一根，周围的孩子，看的口水都快馋下来了。 不过，从稻草棍上，几根光秃秃的球棍，也能看的出来，这老大爷，已经至少发过一轮了，只是馋嘴的孩子们，盼望着能不能再薅一颗两颗尝尝。 “大爷，近来生活怎么样？” 把葫芦横过来，避免戳伤孩子嘴巴，李峰弯着腰，看着李慧舔葫芦，都眯起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毕竟，老人家的胳膊肘，还有膝盖位置，都打的补丁，扛稻草棍的肩膀上，更是打着厚厚的补丁，磨破的线头，还是显得有些龇牙咧嘴的。 “过得去就成，哎呀，后生，到了我这把年纪，早活明白了，能吃上饭，到时候干干净净埋土里，知足了~！” 老大爷给李峰找钱，眼睛估计还有点，还多找了一分钱，李峰看他这个生意干的，失笑的把多出来的还了回去。 话说的倒是坦诚，眼睛虽然了，但心里明白着呢~！“行~！” 笑眯眯牵着李慧的手，李峰也不在这碍着人家的生意，连他这个年龄的孤寡老人，日子都过得去，证明势头还是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舔掉衣后葫芦，上面多了几个牙印，跟被小老鼠啃过似的。 李峰也不嫌弃，女儿酸的脸皱了起来，他却是一口一个，反过来，小慧慧又不乐意了，一根都快被自家父亲吃完了。 都不知道，这根葫芦，是给她买的，还是给她父亲买的了。 不光马路上都是人，街边的书店，供销社，乃至粮店里，此时都挤满了人。 没钱的，买一张画像，回家里挂着，稍微有点钱的，从书店出来后，都人手一本红皮书。 供销社那就更不得了了，往日抠抠搜搜过日子的，昨天才关了响，今天，多少都得买点东西，牛皮包裹被绳子一串串穿起来，提溜在手上。 肥瘦相间的五肉则是草绳一栓，这种老一辈人口中的时代生活，就这样展现在李峰的面前。 怎么说呢，这种烟火气，往后，可能只有过年时的菜市场里，才能见到。 这些，还都是小件东西，个块吧几毛钱，借着给祖国庆生的机会，过个嘴瘾。 百货大楼那边，则是更热闹了~！ 大件的物品，可都来这里，哪怕是农村的生产队，今天也是休息，当家的忙着秋收，妇女们裹着头巾，进城看看亲戚，顺带带点东西。 带着李慧过来的李峰，没瞅见自己的表哥刘雷，也是，百货大楼跟前趴活的板爷们，今天根本忙不过来。 一台台搬出来的缝纫机，都眼巴巴等着板爷们送货上门，甚至比红星社区大搬家的那段时间，更忙。 李峰看着百货大楼里面，都犹豫着，要不要带孩子进去，主要是怕人太多，孩子回头给挤丢了。 川流不息的商场外，红旗招展，李峰甚至看见，还有人拿着照相机，对着这边拍照，不知道是不是哪家报社的。 “哎呦，带慧慧出来逛逛~！” 李峰开始还不知道是跟自己在说话，等回过神时，才发现，何雨柱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嗯，新郎官，这是，大采购来了~！” 看着何雨柱手中提溜着一长串包裹，李峰歪了歪脑袋，这大柱子怎么转性了，往日看到自己，演都不演的，眼观鼻鼻观心，直接擦肩而过都不会打个招呼。 今儿，倒是主动来了。 “嘿呦，看你说的，缺了点物件，这不得出来买，我就说今儿人多，里头差点没把握挤碎（cei）咯~！” 往日傲娇的大柱子，不知道是不是认清了现实，今天学会低头了，捏了捏李慧的脸蛋，只是小家伙有些嫌弃，不想给他捏。 “大领导那边，干得怎么样~！” 李峰索性把孩子抱了起来，借着机会询问一番，毕竟是自己安排过去的人，他这样嘴，李峰很懂。 “还能怎么样，我一去，做几道菜，他就中意川菜这一口，他爱人倒是不喜欢吃重口味的，反正就那样吧，还好~！” 聊起了自己的工作，那何雨柱的傲娇劲就来了，不过，可能是想到，这份工作，是李峰安排的，立马又变的谦虚了。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大领导说，我怕，他以为，我想怎么样呢？” 想起了某件事，何雨柱嬉皮笑脸的姿态，忽然收拢了起来，眉毛也拧在了一起，估计，要不是今天恰巧碰见，这事儿，都得闷进他肚子里。 “什么事儿，大领导家的？” 这下，轮到李峰好奇了，大柱子的脑瓜子，还有碰见事，能让他为难的时候？ “是，也不是，就是之前，那个厨子，不是抽羊癫疯么，现在瞧好了，他还想回来，但大领导家，肯定不敢用了，那家伙，我看，就是个小人，跟许大茂一个德性，他私下找过我~！” “想回去，找过你？” “对，意思，我回饭店，好歹还有工作什么，他丢了这份工作，就没地儿干了~！” 说到这里，大柱子也着实有些为难，羊癫疯这玩意，瞧不好的，只是现在好了，哪天保不齐还得抽，大领导待他也挺好，万一让之前的大厨回去，抽死了算谁的。 另外，人品方面，何雨柱瞧出了一点门道，但要是跟大领导说这些，领导那边会不会把他给看成是小人了。 “你以为，你能看出来，大领导就看不出来，也许，那次事情，也只是个诱因罢了，我不是你领导，他才是你领导~！” “不过，怀恨在心的事情，你可以跟那个秘书聊聊，做人，要坦诚，领导不好说，找秘书没错~！”(本章完) 第1381章 盛况空前的广场 百货大楼人多。 李峰选择了不进去，选择继续带孩子往南走。 孩子她叔不在，李峰准备带她去趟火车站看看舅爷去。 何雨柱说的的事情，让李峰心里其实也打起了鼓，大领导人好，轧钢厂当初转隶的时候，没有任何批评的话语，甚至还有鼓励。 虽然已经不是轧钢厂的上级领导了，但还是希望他顺顺利利，娄晓娥家已经被提前安排走了，也就不存在救不救娄半城的事情了。 没有这个因，不知道还会不会结出果。 厨师的事情，电视剧中曾经有过一段对话，这厨子整出了不少大领导的“黑料”，如果小陈秘书提前知晓的话，应该能把事情了解好吧。 王府#再往南，就是长a街了，李峰此时真的低估人潮在这里汇合，到底汇聚了多少人。 城南城东，放了假的职工们，好像此时都汇集到了这条大街上，公交车此时都挤不动了，干脆也不挤了，就连车上的乘客们，此时都自发的从车上下来，参与到这场壮阔的庆典当中。 抓着爸爸头发的李慧，此时也忍不禁瞪大了眼珠子，可能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一起的场面。 鲜，红旗，照片框，挥舞着的胳膊，人人都喜气洋洋，腰间拴着红绸布的秧歌队，此时竟然都出现了。 人潮在街面上自发的汇拢在一起，成为庞大的人流之后，自发的往西面走去。 李峰颠了颠脚尖，感觉这些人，最终的目的地，估计就是在城门楼子前面的广场了。 “好家伙，今儿可真热闹~！” 堪比去年同期原子弹爆炸时的场景，那时候，也是如同今日一般的盛况空前。 “球，爸爸，球~！” 坐在脖子上的李慧，好像发现了什么，拍了拍他爸的头顶，兴奋的大声喊道。 远处广场的天空上，确实飘着几个大气球，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很惹眼，连小家伙都能看的很清楚。 “走，去瞅瞅~！” 虽然没有组织周年庆典，但这番热热闹闹的场景，李峰还真想看一看，路过城门楼子太多次，李峰自己可能都忽略了，这种盛况空前的场景，他还没亲身参与过呢~！ 考虑还带着孩子，李峰走在了人潮的边缘，别人手抓红旗，他手抓李慧的双腿，反正都一样，红旗早晚在她们这一代人手中。 “喔~！” 跟上人流，到达了广场前，那真是挤不进去了，广场上，早已到来的人群，已经挤的密不透风。 人潮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抬起脑袋，面朝北方，如同虔诚的信徒，瞻仰着心目中的圣地。 哪怕往日早已经路过无数遍，但今天，都想来看看，抱着和李峰差不多的心态。 烈烈的红旗，在城墙上不断摇曳，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 “站在上面看底下，得是什么样一副场景呐~！” 脑海中的片段，仿佛穿越过时光，站在了现场直播的摄像机跟前，视角自上而下，看到列着整齐的队列从这里踏过的方阵，坦克编队，炮兵编队，以及空中掠过的战机。 “喔~！” 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欢庆的人潮，忽然发出了震天动地呼喊。 李峰挑眼望去，结果只能看见一个个脑袋瓜，脖子上坐着的李慧，好像看见了什么，歪了歪脑袋瓜，嘴里咿咿呀呀，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天空中，明亮的太阳，仿佛从云层中出现，照耀下来的光线，并不刺眼，反而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前方的呼喊声，让后面的人群，有些躁动，然而，挤也挤不过去，只能跟着呼喊了起来。 “你们看见了么？” “看见了看见了，在朝我们挥手~！” 只言片语中，李峰看见小家伙也在自己的脖子上挥手，看起来是想要抓住什么，可能是天空中气球，也可能是软如的云彩，亦或者，那张特别柔软的手掌。 “祖国万岁，……万岁~！” 原本杂乱无章，毫无意义的呐喊声，随后人潮的呐喊，集体意识的力量汇总在了一起，成为了山呼海啸。 踮起脚尖眺望远处的李峰，脸色也有些涨红，仿佛见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擎旗手不断挥舞着手中的红旗，比刚才甚至还要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城门楼上的目光，投射在这片区域，可能是拍摄盛况的报社记者，手中的相机，忠实的记录下这红旗飘扬的一幕。 “慢一点，借过一下，有孩子，别挤到了~！” 好像听到了熟人的声音，李峰回眸望去，正好看到了自己的老科长，同样的情况，也是脖子上骑着个孩子，不过，他家的是个男孩。 “哎呦喂，这不是李书记么？” 艰难移动到了路边，姜校长此时狼狈极了，看样子，是从人最多的地方硬生生挤出来的，倒是脖子上的孩子，没受到多大影响。 “呦，姜校长，您今天，也来了？” “嗨，孩子非要过来，看看里头的热闹，就跟着人流一块过来，差点没挤死我~！” 本来塞进裤腰里的衬衫，此时都被带了出来，姜校长一脑门子都是汗，看样子，是费了不少劲。 李峰倒是还好一些，他选择的路边，视野不够好，人群都往路中间挤，他这里倒是没受到多少影响。 “这你家的，哎呦，小姑娘真俊哦~！” 把孩子放在地面，看着李峰脖子上也骑着一个，立马笑了问道。 “对，李慧，来，跟你姜叔打个招呼，叫叔叔~！” 李峰抖了抖肩膀，脖子上的李慧，还在看在不远处的琉璃瓦，被老父亲打扰了之后，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抱着爸爸的脑袋，看了看下面的这位姜叔叔。 “苏苏~！” 抓着爸爸头发的小手，变成抓着爸爸两边的耳朵，小萌娃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后，立马把脑袋埋进了父亲的头发里，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三岁了吧，你家的，跟我家的好像差不多大~！” 姜显达把自家孩子提溜着过来，也给李峰看了看，相比起来，戴着个红星帽，穿着海魂衫的小男孩，冲着李峰像模像样的敬了一礼。 “对，六三年的，还有三个月满三岁，你家这个呢，看着有点兵的样子，早晚继承你的衣钵，以后一准也去部队锻炼一下~！” 部队出来的姜显达，怎么带孩子，李峰看着小家伙这身装扮，就能瞅出一二来。 “我家的，也六三的，巧了，也是一月份的，当不当兵，看他自己，反正，只要成才就行~！” 姜显达笑眯眯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的有些言不由衷，不想让孩子当兵，也不至于打扮成这样。 “姜文，来，喊叔叔~！”(本章完) 第1382章 何雨柱的皮夹克 “麦子熟了几千回，人民万岁可是第一次~！” “昨天，我仿佛见到他了，人群中，我只瞥见了一眼，百感交集~！” 合上了日记本，在崭新的一页，郑重的记下了这一笔，随后合上了这本只写过一篇的日记本。 回眸看了看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李慧，老父亲笑了笑，当做替小家伙记的，现在的她还不会写字，也许哪一天，当闺女翻到老父亲的日记时，可能会依稀记住这一天吧。 “姜文？” “上过三八线?” 挠了挠下巴，还好，姜校长家里没有文武齐全，只是撞名了而已。 失笑的摇了摇头，姜校长家都搬到家属区了，这孩子，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打开了房门，今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母亲和院里的其他大姐大妈们，都早已起床了。 都在中院的水池边，洗刷着碗筷。 院里的年轻人们，则是搬桌子的搬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大清早，就把院里空着的场地，都给占满满当当。 “这新郎官，还没起呢~！” 瞅见了李峰住的耳房打开了门，手里已经准备好记账薄的老阎，往中院瞅了瞅，带着调侃的意味冲李峰说道。 李峰也往中院瞅了瞅，本来也是被逗笑了，但可能想到了什么，回屋拿起了脸盆毛巾。 “几点去接新娘子，这回头别耽搁时间了，让人等着，今天结婚的多，日子好，又赶上放假~！” 水池边，大姨大妈们，都汇聚在一块，往日用来搓衣服的大盆里，全是今天婚宴上要用到的锅碗瓢盆，望着何家还关着的大门，也在调侃着新郎官。 “八点吧，还早呢，刘岚家应该也不远，就是等会儿，客人都该来了~！” 刘茵是站在水池边的，看到儿子过来，让了让身子，也跟着聊了起来，还煞有深意的看了眼儿子。 结果，李峰好像压根没有领会，接水，刷牙，一气呵成。 “大清，大清~！” “诶~！” “你不去看看去，都几点了~！” 热心肠的一大妈，朝着月亮门后面喊了两嗓子，等穿着围裙的何大清从后院拿着菜刀出来，这才指了指还何家的房门。 看样子何家今天这宴席，还是在后院做饭，估计用的，还是马华结婚时搭起的那个灶台。 “这小兔崽子~！” 儿子结婚，难得亲自下厨掌勺的何大清，本来就不苟言笑，婚宴当天都死板着脸，看别人都替何家张罗开了，儿子还没起来，真提着切菜刀就过去了。 “傻柱，你真的傻了吧唧了，都几点了~！” 哐哐的拍闷声，终于把屋里头的何雨柱，给喊出来了，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本来要提刀斩人的何大清，脸色都变了。 “干嘛，干嘛，我今天是新郎官，这可是主角，可不得好好打（第二声）扮打扮~！” 双手插兜的何雨柱，从屋子内走了出来，何大清踉蹡的后退了两步，揉了揉眼珠子，仿佛见了鬼一样。 可不就是鬼么，往日邋里邋遢的何雨柱，今天，打扮的还真不一样，别说正在忙活的大姨大妈们，正在刷牙的李峰，都忍不住一口泡沫水吐了出来。 “哎呦妈呀，这头上，这是打蜡了？” 放下了刷完抹布，一大妈脖子都快抻二里地了，发型的何雨柱，头发那叫一个狗舔的，都有些发亮了。 “发胶，发胶，理发店弄的，别弄乱咯~！” 头发其实不是重点，烧包的何雨柱，歪了歪脑袋，躲过了一大妈的探过来手掌，捏了捏衣襟，凸显身上穿的这身皮。 不对，是皮夹克，这烧包玩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今天，不光头弄的有模有样，连夹克这种稀罕玩意，都穿上了。 要知道，李峰来了这么些年，可都没弄到这身，相比于青年装，干部装，这身行头，可真不错。 就是，穿到傻柱的身上，特别是他两手插兜时，这凹造型装x的模样，跟港片里的古惑仔似的。衣服可以变，但人的气质变不了，哪怕插上了孔雀翎，但脖子一仰，就是个大公鸡。 “嘿呦喂，这是，皮夹克？” “嘿，我说，柱子，你这皮夹克哪里弄的？” 相比于李峰，阎解成那双眼睛，快亮成了电灯泡了，舔着嘴唇，痴迷的看着皮夹克的样子，那叫一个喜欢。 然而，喜欢归喜欢，这身衣服不便宜，一双皮鞋猪皮的都得十几块，这一件皮夹克，就知道到底有多贵了。 “你管哪我弄的，我自个就不能有了，这玩意，能有多贵，你手拿开，纯牛皮的，摸坏了，你仨月工资都赔不起~！” 阎解成右手正在摸着夹克，感受着皮质，何雨柱双手抻了抻夹克的衣领，顺带把阎解成的手，给撇到一旁，看样子，对于这套皮夹克，也是心疼的很。 至于何大清为什么被震撼到，也是因为这套皮夹克，不光年轻人喜欢，他这个中年人，看着也蛮喜欢，仿佛到了一定年龄的男同志，对皮夹克的造型，都挺中意的。 “不错，柱子今天倒是收拾的不错，就这身行头，上了街，一准吸引姑娘们的眼球~！” 老阎看着也眼热，不过让他几个月工资，买这一件上衣的事情，他可干不出来。 那就不对了，傻柱应该也干不出来，他想买这么贵的东西，刘岚能同意，才有鬼了呢，至于时间再往前，也没见何雨柱穿过。 “这夹克，不是你的吧，我看着，尺码有点不对，不会是信托商店淘的吧？” 到底还是李峰看出了一点，夹克虽然看着没什么褶皱，但已经没了皮衣那种黑的发亮的感觉，失去光泽。 别问，问就是李峰曾经喜欢打游戏，游戏得用好显卡，显卡厂家的时尚总裁，皮衣刀客黄教主，也是整天喜欢穿着皮夹克，在展台上晃荡，介绍自家的新显卡。 果然，李峰一咋呼，何雨柱立马就露了怯，不自觉的搓了搓鼻梁，还真以为是这身夹克，有点不合身呢~！ “哪是淘的，人送的，陈秘书，昨天按照你说的，我就去找了他，他把这件夹克就送了我，他都当大领导秘书了，哪里还能穿这身行头~！” 是穿不上，当了领导秘书，这身行头，确实不适合再穿了，不过，长时间没穿，也就没保养，最后索性卖了个人情，便宜了何雨柱。 别人送的，总比自个去二手商店淘的要好听，还是人秘书穿过的，有文化气息。 “就这身，去了，一准给刘岚迷死，哈哈哈~！” 于莉看着被戳破了气球的何雨柱，仰着头哈哈大笑，也把中院里的人给逗乐了。 “别人送的，那就好，回头，你脱下来，我也试试~！” 知道了不是新的，何大清也有些眼馋，黑色秋季皮衣，谁穿都合适，这身行头，连他这个老帮菜都有些动心了。 “那哪成，这是新郎官穿的，你儿子结婚用的，你这当爹的，让他脱下来，你穿上，那不成扒灰了么~！” 于莉是个妙人，二大妈也不出其右，一番话直接把父子俩，都弄成了个大布，虽然知道大姨大妈们嘴巴厉害，但李峰也没想到，能损到这地步。 “哈哈哈~！” 中院瞬间成为欢乐的海洋，前院后院的人过来，一听阎家婆媳俩调侃何家父子，一时也都忍俊不禁。 “皮衣得打蜡，这样才能有光泽，你别光打了头发，这皮夹克要想好看，也得打上蜡~！” 夹克不夹克，李峰也不在乎，他现在的情况，跟何雨柱不一样，这小资味道的衣服，何雨柱能穿，他这个书记就不行。 估计，这也是陈秘书把它送人的原因了吧，还有大领导家的唱片机，估计没多久，也得送人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春江水暖鸭先知，都在提前做好应对，这场婚宴，现在还能热热闹闹，到了明年这时候…… “李书记，我今天，要借您自行车，您这，不会不借吧~！” 从皮衣里，掏出了一包红双喜，拆开后，何雨柱，一根根散着烟，到了李峰跟前的时候，眨巴眨巴眼珠子，事到临头，才提起这茬。 “你要借，那就骑，我还能不借你~！” 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在重要的事情上，还是不会打马虎眼。 昨天听了自己的建议，立马去大领导家找陈秘书，识相……(本章完) 第1383章 吃瓜三人组 “啊这~！” 贾海杰今天也被他那便宜大舅哥的形象干懵了。 毕竟人群中，第一眼，就能找到那个十分冒昧的家伙。 “皮夹克，可以啊，我这到现在都没弄到一件，你倒先穿上了~！” 围着人模狗样的新郎官转了一圈，贾海杰托着腮帮子摇了摇头，估计想着什么时候也“借”过来试试，去厂里好显摆显摆。 “怎么样，我就问你怎么样，来，我贾叔怎么说，今天有空来么？” 作为东道主，今天爆金币的主要人员之一，大柱子显摆完之后，就把贾海杰提溜到了账房先生那，脑袋还往垂门外看了看，不光雨水，贾家上一辈的人，都没在后面。 能从妹婿身上扒拉回多少钱，就看这时候了，这可是刘岚私下可是问过柱子了，但他也不知道能收回多少。 “哎呀，能不来么，早晨非得去厂里了一趟，也不知道干嘛，估计等会儿过来，雨水带孩子去刘岚那了，说先帮他张罗张罗，她那边没什么人帮忙，我就先过来了~！” 何雨柱把自己搀过来用意是什么，贾海杰哪里不知道，撇了撇嘴，心里默默感叹，这大舅哥，现在格局也变小了。 “哝~！” 从口袋里取出红包，今天贾海杰不出一把血也不行，大舅哥结婚，妹婿活该破财。 “呦，海杰，这可不少呐~！” 何家的女婿，老阎现在也都熟悉了，拆开了包在红纸里的钞票，拇指往嘴唇边一抹，就这么点了起来。 虽然收的是何家的钱，但数钱这种事，老阎本来就喜欢。 “贾海杰，六十六块~！” 在老阎报账的声音中，一旁的赵家老大，立马把数字给记上，账房先生是两人，一个记账，一个收钱点钱。 在城市人均一两块钱的红包里，这个属实是大的了，数字也吉利，倒是让一旁的大柱子的腰杆子都直了直。 “你说你，给那么多干嘛，哎呀，太客气了~！” 脸上挂着十分满意的笑容，何雨柱摆明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数字，在刘岚那，多少也能给个交待了。 李峰当初办的事儿，至少现在看来，还算好，贾海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没欺负过雨水，自己结婚，也给面儿。 只是，贾海杰的脸色有些黑，知道大舅子的嘴挺损，但结婚这一天，还不忘损人的。 “雨水说了，就这一回，你下次要是结婚，她真就不来了~！” 何雨柱嘴巴损，贾海杰也不逞多让，反正这话是雨水说的，他也只是转达一下，看来自家老妹对他哥还是有点了解的。 “什么下次，不对，雨水会说这么损的话么？” 反应过来的何雨柱，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妹婿，雨水会这么说他亲哥？ “反正肯定不是我说的，咱们家，最了解你的人，也只有她，不管你娶的是谁，雨水说了，她反正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嫂子~！” 给了红包，贾海杰进院也有了底气，跟不少认识的街坊打着招呼，倒是把精神贯彻给了何雨柱。 讲道理，这些话，该是雨水来交代的，但谁让他贾海杰心直口快呢，领导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哎呦我去，你们俩，现在穿一条裤子，就看不得我好是吧，几个意思呐，啊？” 一脸晦气的何雨柱，本来内心对于大好青年娶个寡妇还有点介怀，但嘴上肯定不会承认，没想到，妹妹妹婿，认准了他会干坏事？ “几个意思，哝，来客人了，不去接一下~！” 在新郎官的新房里转了一圈，贾海杰目光就盯着垂门那边，透过穿堂，见到秦淮茹一家到来时，胳膊肘不住的往何雨柱的心窝杵，脸上的坏笑，男人之间，谁看不懂啊~！ “去去去，不帮接待客人，你就只管自己，你今天是来帮忙的，帮忙，知道么，你去~！” 看到秦姐今天竟然回到院里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何雨柱反而没有上前去迎接，可能是因为她身后的贾婆婆，也可能，是秦姐身旁凑着的崔大可。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贾海杰没听过这首歌，不然这时候，恐怕都会忍不住唱出来。 这俩姐弟之间的关系，他跟雨水处对象的时候，就觉着里面有问题，不光他觉得有问题，雨水也觉得有问题。 人家男人关进去的时候，就给人家送饭盒，一送就开始论年计算，当然，往前雨水饿的瘦瘦削削，可不也是因为这寡妇。“别人我都可以帮你接着，这户我不行，我道行浅，接不住~！” 推了一把何雨柱的后腰，待他去了前院，贾海杰一把薅起了马站长肩膀上的衣服。 吃瓜，一个人吃怎么能过瘾。 跟马华正有的没的聊着天的李峰，也都好奇的朝着穿堂那边探了探脑袋，看到是秦淮茹来了，也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吃瓜三人组十分有默契，这时候不分级别，不分职位，在前院找个了位置，一人抓了一把盘子里的瓜子，就这么嗑上了。 “我猜五毛~！”贾海杰率先打赌。 “不可能吧，帮衬了这么多年，少说两块钱~！”马华犹犹豫豫的选择跟牌。 “一块，不会再多了~！”李峰吐了一口瓜子皮，按他的想法，都住进新房的人了，哪里有出五毛寒颤人的。 三个男人具体在讨论什么，别人听不出来，只有了解院子这段因果的妙人，才会心知肚明，猜着寡妇今天会包多大红包。 无聊到了这份上~！ 毫无意外，三只瓜田里的猹，全都没猜中。 账房先生那，崔大可手掌戳了戳自己，笑嘻嘻的对着老阎说着，红包已经出过了，全算他的。 “秦淮茹，那你们这，算一家子啦？” 没收着钱，老阎也没不开心，私下给过主家，那他就不好过问了，反正何雨柱也在边上，默认算两家还是算一家，不还是根据主家来么。 “看您说的，二大爷，这是我的~！” 本来都不打算出钱的秦淮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今天何雨柱油头粉面的打扮，鬼使神差般的竟然掏了钱。 而且，还是五块钱~！ 就连崔大可，此时都有点下不来台，跟在后面的贾张氏，脸色更是黑的吓人，不是阎埠贵收钱快，估计都得一把夺回来。 “柱子，看到你终于结婚成家，姐很高兴，真的~！” 秦淮茹抹了抹眼角，看着何雨柱，眼神甚是欣慰，像是终于看到了长大了的孩子。 一时间，何雨柱都有些措手不及。 “你帮了我们家很多，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你搭把手，我都不知道怎么把日子挺过来~！” “今天，你结婚，成了家，姐打心眼里为你高兴，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你跟京茹没缘分，刘岚也挺好，不过，她性子急，你以后得多让着她~！” “秦姐~！” 何雨柱嘴唇泛着哆嗦，他属于是嘴最硬，但也是心最软，最容易被感动到的那类人。 他从来没指望过，秦姐的回头钱，今天这一幕，确实让他心底，终于想起了秦姐曾经对他的好。 院里的老街坊们，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叹，都认为秦淮茹转了性，看在钱的份上，姑且也都相信了她的话。 “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现在，姐挨过来了，但姐没忘记，柱子你曾经对咱们家的好，来，槐，喊柱子叔，还有你们两个，你们父亲，当初出了事，都是你们柱子叔亲手埋的~！” “不管怎么样，这份情，我秦淮茹，始终记着，一辈子都不会忘~！” 仨孩子跪地磕头，还这一份情，何雨柱手足无措，赶忙拉着仨孩子起身。 好一番姐弟情深啊，好一副知恩图报，这场景，吃瓜三人组，是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到的。 贾海杰：“这还是秦淮茹么？” 马华：“怎感觉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峰：“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本章完) 第1384章 给刘岚拼命上眼药 “寡妇这是又准备钓鱼了？” 在其他人都认为寡妇转了性的时候，惟独李峰觉着，其中必有蹊跷。 虽然他不是元芳，但寡妇是啥样的人，李峰心里是门清的。 你说她自私，她其实也是为了贾东旭留下的几个孩子，你要说她大度，她为了孩子能把男人坑的裤衩子都不剩。 就比如，李峰瞅了瞅一旁的崔大可，俩人结了婚扯了证，睡肯定是睡过了，但现在明明是一家人，分两家住，红包都分了两份来给。 这让外人怎么看，如果不是秦淮茹巧言令辩，把钱说在还大柱子人情上边，估摸着真得算作两家人了。 至少，孩子头磕了，崔大可的脸色好上一些，不然，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就是女人了，那真是一点气性都没了。 “寡妇，难不成，对我大舅哥，还有念想？” 最逗的还是贾海杰，看向崔大可的目光，十分的诡异，估计脑海中已经把帽子给他扶正了，悄咪咪的把这个棘手的问题，向李峰这个厂长兼住户询问到。 那可是他大舅哥啊，虽然谈不上情同手足，但要里头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还得负责捞人。 “问题出在钱上吧？” 李峰挠了挠下巴，他此时也被秦淮茹弄不会了，看着姐弟俩情深似切的样子，直捣问题核心。 “那没多大问题，刘岚看钱不比她轻，工资都管着呢，翻不出什么风浪~！” 想到这里，妹婿的脸色，逐渐就变轻松了，只要不搞破鞋，搞钱，能从刘岚手中把钱搞到手，他贾海杰只能佩服。 只要不用他们这个贾家擦大舅哥的屁股，一切都好说，反正也只是表面亲戚了，结完婚，各过各的。 大舅哥的惹事能力，已经让小贾有了pdst了。 “哎呀，海杰，李书记，马站长，都在呐~！” 表演结束后，秦淮茹仿佛才注意到前院角落处的三人组，避是避不过去的，大大方方的跟三个人都打了个招呼。 笑吟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搬到家属区住后，秦淮茹的格局，真像是打开了。 “来棒梗，小当，槐，叫叔叔，这可都是你们亲叔叔，以后都得常上门~！” 来了，到底还是来了，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天灵盖，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两个人，统一看向了李峰。 好家伙，这是奔你来的，其他两个人，都多余的。 “李书记，柱子结婚，也是院里的大喜事，来，抽支烟，抽支烟~！” 待秦淮茹这边安排三个孩子，崔大可这里也不遗余力，努力在李峰面前刷着存在感，一家人，好像都是表演系毕业的。 “李姨，哎呦，这慧慧长的真好看，眼睛就跟他爸一样~！” 三个人这边，对于贾家的反应，都较为冷淡，秦淮茹也不以为意，反而向刘茵那边，开始卖起了好，不惜余力的夸起了李慧。 秦淮茹的变化，让刘茵也有些浑身不得劲，但秦淮茹非要抱，只能勉强把孩子给她抱了抱。 “真俊，以后跟你爸一样，有大出息，棒梗小当槐，这就是你们妹妹，比亲的还亲~！” 看着贾家仨孩子都凑了过去，捏捏慧慧小手，摸摸慧慧的脸蛋，李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秦淮茹是烧糊涂了吧，真要冲自己来，她可是别想在红星厂踩缝纫机了。 好在客套也就在这一会儿，高调回来的秦淮茹，最终还是把有些不情愿的小家伙还给了刘茵，随后熟络的跟院里其他街坊客套了起来。 东家长西家短，那叫一个长袖善舞，这道行，仿佛又精进了几十年。 风头也是一时无两，跟农村进城定居后，又返回农村时的状态。 “这秦淮茹，搞什么东西？” 刘副主任摸了摸大肚腩，一时间也摸不清秦淮茹到底想干什么，心里嘟囔着，但表面上也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倒是崔大可这块，对于已经上任的刘海中，十分恭敬，给足了面子，满足了老刘的虚荣心。 “哎呦，这就是新房，真漂亮~！” 何家主屋，多少还是有些变化，窗户上贴上了囍字儿，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头巾都是新的，也添置一些新的物件，缝纫机都多了一台。 进了屋内的秦淮茹，看着大柱子家里的变化，不住的咂嘴，满是好奇。 不提何雨柱身上的皮夹克，就冲屋里多的这些东西，就能看出，脱离了贾家这个累赘后，日子过的有多红火。“这被面，绣的可真漂亮~！” 斜坐在洒满了生的床单上，看着大红色的苏绣鸳鸯背面，秦淮茹更是眼热的很。 料想她坎坷的婚姻路程，第一任丈夫时，没有现在的条件，但第二任丈夫时，有这个条件，她却没赶上，现在第三任了。 刘岚也是二婚带三个孩子，都可以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相比于她来，简直不要太舒坦。 “我打听过了，这叫苏绣，李姨送的，不便宜，关键，有钱也搞不到这好东西，南边都不够用~！” 这次风光大办的何雨柱，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虽然对刘岚的寡妇身份，还是有点介怀，但街坊们面子还都是给到他了。 “比我们家强多了，姐命不好，这辈子都没摊上柱子你这样的人，不然，哪里摊上这一次次~！” 说到这里，秦淮茹的面容，都有些愁苦，看向门外的崔大可时，都想揪他耳朵进来看看，同样是南方一婚，何家可以这样，你那却对付过去。 甭说爸妈了，亲戚朋友，秦淮茹都没见到过，之前是股长也就罢了，现在都下来了，姿态上还是瞧不起自己这个寡妇。 心里不介意，那也是假的，掏钱，也是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姐，其实……！” 看着斜坐在床边的秦姐，一脸哀怨的样子，何雨柱的双手，不自觉的从裤兜里抽了出来。 秦姐的坦诚，让他也有一些真心话，想要说出来，但秦淮茹偏偏，不想让他说。 “诶~，你老实告诉姐，你现在工资多少了~！” 真心话被堵在心口窝的滋味很难受，明知道秦姐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再往那方面深入，何雨柱，还是有些怅然。 “怎么，还担心姐找你借钱么，大可，还能帮衬，姐也不想你打一辈子光棍，柱子，你年龄早就到了，姐，不能一直连累你~！” 说到这里，秦淮茹站起身，抬起右手摸了摸何雨柱的脸颊。 这个举动，简直嘎嘎乱杀，何雨柱负责嘎嘎，秦淮茹在乱杀。 “姐，我，我没觉得，你连累到我~！” 嘴唇喏喏的颤了颤，何雨柱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这番波涛汹涌，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坠入地面，那感觉，贼难受。 “你不介意，刘岚介意，女人都小心眼，眼里容不下另一个，姐也是没办法，继续住在这里，都在中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姐也不想你为难~！” 放下了胳膊，秦淮茹也仿佛放下了，释然一笑，手指从红箱子上划过，从被面上划过，背影异常的萧瑟。 “刘岚性子要强，你的性子也要强，以后，你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得低头，这个家，才能安生，柱子，你的性子，姐知道，能让就让，让不了也别动手~！” 背影萧瑟的秦淮茹，转身后洒脱一笑，像是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叮嘱着大柱子，往后家里的日子该怎么过。 “特别是孩子，那都是她的孩子，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对她来说，始终也就是个外人，日子过不下去后，没办法才搭起伙~！” “你脾气上来的快，但也千万别动手打她的孩子，这是姐作为过来人，给你的建议~！” 说到这里，秦淮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外面的崔大可，跟任何人都仿佛能谈得来，但一谈到家人，就讳莫如深的模样。 可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如果不是每个月还在给钱，这段夫妻，只能说有名无实了。 “姐，你这话说的？” 何雨柱此时被秦淮茹这么一提点，顿时有些游移不定了，秦姐这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刘岚呢？ “我也一样，你后面没办法帮姐后，姐只能找外人帮衬才能把日子过下去，许大茂，崔大可，但不一样的是，姐从没有把你当外人，这也是实话，结婚后，多长个心眼，总没坏处~！” 谆谆教诲，仿佛是秦淮茹离开院子后，跟何雨柱敞开了心扉，这段姐弟情中，有算计，也有默默相守时，彼此对对方的难以释怀。 作为掏心掏肺的知心大姐姐，仿佛把柱子，亲手交给刘岚，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姐，刘岚应该不会的，她家仨孩子也懂事，喜欢吃我做的菜，我还给他们买了衣服鞋子，每次去都很高兴~！” 何雨柱被这三言两语，挑拨的都有些怀疑起自己了，回忆这段时间，何大清其实也交代过类似的话，但他没发现有这种问题，至少目前来看。 “等你不能挣钱的时候，累不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心肠好，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但姐不一样，姐也是寡妇，寡妇懂寡妇~！”(本章完) 第1385章 我难不成得跟孩子姓 新郎官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神色就不对劲。 站在走廊下，抬头看太阳的时候，整个人跟院子里的欢声笑语，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脸上笑吟吟的秦淮茹紧跟着从屋内出来，仿佛中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与院子里其他人，一块帮忙张罗起来。 “坏咯，不会给我大舅哥灌迷魂汤了吧？” 扒着穿墙墙壁，探着个脑袋，狗狗祟祟的贾海杰，嘴里嘟囔着，这转身进去就一会儿，大舅哥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兔崽子，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贾师傅慈爱的巴掌，搂着贾海杰的后脑勺就是一个暴击，捂着脑袋的贾海杰，看到是自家父亲，挠了挠头。 “嗯~，这女的怎么来了？” 贾海杰让开了脑袋后，贾山河也正好看到秦淮茹从何家主屋出来的这一幕，脸色顿时很不好看。 “爸，不管咱们家的事儿，咱就歇着，您坐，找个地方坐~！” 小辈们可口无遮拦，但在大人面前，还是得当个乖宝宝，贾海杰猜到秦淮茹来意不简单，但是还是不想父亲跟着生气。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让上一辈的人操心，不值当~！ “何大清呢？” 贾师傅脸色不是很好看，亲家找了个寡妇人家，还这么张扬，他能好看才怪，不过，面子上的事情，还是得护住。 “爸，老丈人在后边，今天亲自掌勺~！” 恬着脸的贾海杰，给马华还有李峰那边做了个小动作后，赶忙带父亲就这么过去了。 老一辈人聊他们的，贾海杰急迫的想知道，寡妇给大舅哥灌什么迷魂汤了，等会儿见着自家媳妇，一定要告一个刁状~！ 此时，李峰的自行车头，已经再一次绑上了大红，穿着皮夹克的新郎官，搬着自行车，笑容，已经没有了早晨时，那么真诚了。 大柱子心里装不得事情，一有什么情绪变化，脸上都能看出来。 连贾海杰都看出来了，更何况其他人，反应慢一点的马华，都感觉出来傻柱今天好像又犯上愣了。 “嘶，这娘们儿，还真邪的很~！” 搬进这个院子的时间不长，马华对于秦淮茹的见识，也就那么深，今天可算真认识到，秦淮茹到底有多能搅事了，何雨柱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了一会儿，架式就完全变了。 “邪门吧，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上套，也就何雨柱了，怪不得都说，只有起错的人名，没有喊错的外号~！” 李峰的话中，何雨柱就压根不长脑子，也不完全对，其他事情上，何雨柱还是有点心眼子的，但就不知道为什么，一涉及到秦淮茹，可不就把脑子扔出去了。 “但愿能今天能顺利吧，我就想吃顿酒席而已~！” 蹬着自行车，同样去接媳妇的贾海杰，追上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傻柱，心里面跟马华想的一样，想说什么，但何雨柱压根不想聊天。 “不是，你脸上多少要有点笑容吧，你是去接亲的，女方家看到你板着脸过去，能让你进门么？” “贾海杰，我找了个寡妇，是不是在所有看来，都是只够丢人的份，这么大肆操办，你们也跟着丢人？”双眼目视前方，但瞳孔毫无焦距的何雨柱，听到贾海杰劝自己的话，他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 秦姐刚才跟他说的话，简直是剥开了肉体表面，给人看到了血淋淋的现实。 二婚，就一定是同床异梦的么，娶了寡妇后，孩子犯了错，连打都不能打，就因为是个后爹？ 那这个便宜爹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傻柱到现在虽然没打过刘岚家的孩子，但生活在一块了，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看着，骂一句都不成。 左一句让着刘岚，右一句搭伙过日子，可这种生活，作为一个男人来看，也属实太憋屈了。 这不就纯粹一头拉磨的驴么，女人的心，当真有这么复杂的么？ “丢人，你说什么玩意，婚是你自己要结的，人又不是我给你介绍的，抓紧完事，各回各家，你对我老丈人有个交代，我对雨水有个交代，丢不丢人，今天这事儿，你都得办咯~！” 丢人，可能是有一点吧，不过苦的大舅哥，又不是他贾海杰，两家只是亲家，丢人的也只会是何家，他们贾家，只是捎带着，面上有些不好看罢了。 “你也嫌丢人？” 何雨柱捏住了刹车，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膈应，仿佛终于被人挑了出来，赤果果的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没觉得丢人，你这么大年纪，不结婚才丢人，赶紧的，走，雨水估计都等急了~！” 心理医生，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职业，谁都可以破坏大舅哥的婚事，但只有他这个妹婿不行，不着调的大舅哥结了婚，哪怕面子上不好看，也得办了。 总归，家里得有个女人来管着，有了家庭的牵挂，总归不会再干出太出格的事了~！ “我找二婚的寡妇，你们不觉得我丢人，以后她家孩子，是不是都轮不到我来管，对，都各姓各的，是不是还要我跟孩子一个姓，这日子才能过下去？” 何雨柱仰着头，目光和贾海杰对视着，心里的那根倒刺，此时给他狠狠的拔了出来，那番血肉模糊的样子，让贾海杰下意识的都偏过了脑袋。 虽然不知道寡妇到底跟大舅哥说了什么，但至少，这句话，在贾海杰看来，也算正常，当后爹，可不就得有个当后爹的心态，不用跟孩子姓，但也要摆明自己的位置嘛！ “那倒不用，你这么说，有点夸张了，孩子犯了错，让他们母亲来教训也行，你要动手也行，得看情况，这事不能太较真，实在不成，你跟她再要一个嘛~！” 虽然没做过泥工瓦匠，但贾海杰还是会和稀泥的，心里也在暗骂，这种东西，你结婚前不就应该看明白，非得抓着他来问。 “万一哪天我哪天干不动了呢，不能给几个孩子挣钱了，我难不成被赶出去住桥洞去~！” 手指指了指万宁桥石阶下的那一小片空着场地，别说，蛮适合住人的，何雨柱始终压抑着的情绪，在一刻，也有些爆发了。 何大清是不靠谱，但好歹还有个自己，给他养老送终，自己以后又指望谁呢，傻柱破防了。 “咳咳，这事儿，看人品的，刘岚人品不错，不像你说那种人，真到那一天，你不还有……！” 本来想要说什么的贾海杰，忽然嘴巴也踩了刹车，造成现在局面的，是何雨柱自己作的，跟他贾志杰没关系，难不成，作为妹婿的他，要给舅哥养老。 不可能的，人是你自己挑的，干他贾海杰啥事，他可不能打这个包票。 “你能保证刘岚现在不会，你能保证，刘岚仨孩子，以后也不会么？” 停下了自行车，坐在了桥洞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水面，何雨柱陷入了emo中，深深的怀疑起了刘岚和自己结婚的目的。 “你跟我犯什么劲啊，你俩造一个孩子不就完了么，她孩子你保证不了，你自己的孩子，就不能保证了？” 心里骂着秦淮茹的贾海杰，跟着跳下了自行车，这寡妇心是真脏啊，妖言惑众，非拿她那套，往人刘岚身上套，但往后的日子，谁又能给何雨柱保证呢？ “难不成，刘岚不能生了，或者，嘶~，我说，舅哥，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大毛病？”(本章完) 第1386章 一地鸡毛 事实证明。 何雨柱身体可能没病，但脑子肯定有病。 二话不说，不去了，对，就是不去接新娘子了。 贾海杰自行车车蹬都快蹬出火了，结果，都愣是没有撵上。 四合院里。 值班着酒席菜肴的何大清，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贾山河聊着天，聊着厂里十几年的往事，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格登了一下。 贾山河看着人来人往的院子里，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的样子，心里那股火气，总归也逐渐消下去了。 没办法，何大清这个当父亲的，都认了，他儿子这辈子，只有娶寡妇的命，他这个亲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没面子就没面子，总归事儿办了，他们贾家也算对得起何家了，给儿媳妇，也算有了个交代。 至于以后来不来往，看何大清这心不在焉的尽头，贾山河也感觉没意思。 嘴巴上说，对何雨水很重视，实际上儿子结婚，能亲自穿上围裙下厨忙会，就从这里就能看来其中的差异，雨水结婚时，可是人都没回来。 还是拿儿子，当做传宗接代的主来看待的~！ “诶，这么快就回来了？” “柱子，新娘子呢？” “对啊，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女方没让你进门么？” 本来是欢声笑语的酒席，院里老大难问题解决了，大家都开开心心来吃席，结果，柱子这一回来，院里又炸开锅了。 埋头只顾切菜的何大清，手中的菜刀哆嗦了一下，差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抬起头来跟贾山河对视了一眼，两个亲家此时仿佛都预感到了什么，出幺蛾子了~！ “傻柱，傻柱，不是，你犯什么愣，女方家堵门不是正常的，你发烟呐，实在不行你翻窗户进去呐，哎呀，贾海杰呢，他不是跟着去了么？” 两个在后院的老一辈，走到中院，就听到了呜呜喳喳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但傻柱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就往屋里走。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这种情况，院里人哪里知道，谁又把何雨柱惹恼了，这表情，一看就是认真的，你说傻柱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呢~！ “傻柱~！” “哐当~！” 重进新房的何雨柱，没有理会何大清的怒吼，直接进门把门就给栓上了，前一秒还欢乐的海洋，下一秒，全都鸦雀无声。 帮忙的街坊邻居们，吃席的亲朋好友们，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统一看向了何大清。 谁让你是他父亲呢，儿子犯倔，只能你去搞定了。 “大清，你去问问，怎么回事，不是去接新娘子么，是没接到，还是不让接，这咋回事~！” 院里已经毫无存在感的易大妈，此时都非常紧张了，小心翼翼的凑到了何大清身边，神色，那叫一个关心，反观现在的一大妈，二大妈。 全抓了把瓜子，都当在看热闹呢~！ “这不是胡闹么，何雨柱，你给我出来，甩脸色，给，给谁看呢，今天你结婚，能来的，都是给你面子的~！” 倒是刘海中，他一向都不惯着何雨柱，更何况在他面前，耍什么威风，这可把刘副主任刺激坏了。 四合院里乐子多，乐子人也多，但老刘可不是来看乐子的，新郎官要是不接新娘子，95号院，真得出名了。 “柱子，柱子，你跟爸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儿子得顺毛捋，更何况这种重要场合，压力山大的何大清到底还是没有拿出严厉的模样，是受了委屈，还是犯了愣劲，得先看看是哪种情况。 面无表情的何大清，敲着房门，侧仰着脑袋，看着走廊下的燕子窝，感觉，那面色可是更苦了。 吃席的人，把中院都给挤满了，穿堂里也是一个样，都一个个伸着脑袋，看着何家的房门，这一刻，何雨柱达成所愿，真成了主角了。 “不结了，爸，今天，这婚我不结了，你也别问了，我就是不想结了~！” 可能是被何大清吵烦了，也可能知道，不给个交代，今天这事儿，压根过不去，何雨柱的声音遥遥的从屋内传来，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一下，所有人都杵在了原地，难得过来的一趟的贾师傅，感觉血压一阵升高，恍惚着摇了摇头。 何大清紧绷的身躯，在这一刻，也彻底松懈了，抬起了拍门的右手，放在了眼前，仔细看了看，忽然，朝着自己脸颊，扇了自己两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全院，这是儿子，当着全院人扇他的巴掌。浑身精气神仿佛被抽空的何大清，踉跄着几步，走到了门口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和院里所有人对视了一眼，直到，秦淮茹的身上，这才暂停了下来。 寡妇溜的倒挺快，在何雨柱说出那番话后，脚底就跟抹了油一般，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何大清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眼眸十分深邃，波澜中，想要透出点什么，最后，还是平息了下去。 何大清心如死灰的模样，让在场其他人，看的都有些不忍，毫无意外，这种不忍，到了何雨柱身上，那就是一个个数落。 “都到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呐~！” “就是，人家说的真没错，傻柱你真是傻了吧唧的~！” 秦京茹也表示看不懂，早晨刷碗刷碟子，她也刷半天，这说不结，就不结了，连个原因都没有，太拿这些人当儿戏了吧。 “傻柱，你，你，你为什么不结，你得给大家伙一个解释，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犯愣，你别今天给我耍横，这么多人，被你当猴耍呢~！” 老刘挺着个大肚腩，接替了何大清的位置，用力拍打着何家的房门，结果，里面一个音都没有。 很不给刘副主任面子，拍闷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但屋里头仿佛就压根没有人一般。 “我来，让我来吧，老刘~！” 易大妈的嘴唇都泛上了紫色，捂着心口窝的右手，到底还是垂了下来，跟老刘换了个位置，轻言细语向屋内问道。 “柱子，该懂事了，你母亲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你易大妈看到你结婚，心底也高兴，你忽然说不结，就不结了，你母亲在天上，该怎么看你，她得有，多着急啊~！” 情深意切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堵得慌，傻柱在院里是胡闹惯了，但结婚这种大事，大家伙能齐心协力，给他帮忙，不还是希望他能成家么。 不说对何大清有个交代，对早早去世的何母，也是有了个交代。 事情闹到这份上，这已经不能说不懂事了，是真在乱来了~！ “我不想结了，我头婚娶个二婚的，都在看我笑话，以后连她家孩子，我都管不了，就是把我当成个拉磨的驴了~！” 易大妈轻言细语的声音，到底还是打动了何雨柱。 但屋内遥遥传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脏仿佛都被大手给狠狠捏了一下。 “谁有空看你笑话，我大清早帮你家刷碗刷碟子，是来看你笑话的？” 秦京茹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算是代表早晨忙里忙外的人，出了个头。 是的，好不容易放假，谁闲的没事，都来看他的笑话，自个忙前忙后不说，反而仿佛成了一个笑话，烽火戏诸侯呢~！ 何大清这下彻底瘫了，倚靠在门廊下的柱子上，整个人，跟丢上岸的死鱼一样，出气多，进气少。 作为亲家的贾山河，这次是真忍不住了，从中院的桌前，搬了一条长凳子，扒拉开易大妈后，直接怼着何家的房门就撞了上去。 “孽畜，房门给我打开，你今天不开，也得开，你这婚，不结，也得给我结，还由得了你了，何大清管不了你，我还管不了你~！” 作为亲家，贾山河这次是真的暴怒了，脸上火辣辣的，怎么能压抑的住。 真要是把酒席办了，吃完回了家，随他何雨柱去闹腾去，现在酒席都还没开始，就演这一出，贾山河可不惯着。 沉重的撞门声，响彻在所有人的心扉，本来就有一把子力气的贾山河，甚至把门下的木板都给撞出了窟窿，估计再有两下，房门还真被贾山河给撞开了。 “咋回事，这是放炮仗了，新娘子都接回来了，怎么没人喊我呐，我这，还有东西交给新娘子呢~！” 老易家的屋内，坐等右等，等不到小夫妻来请安的聋老太，砸巴着已经没了多少牙的嘴巴，高高兴兴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掏着手绢。 手绢一角一角的被聋老太给掀开，里面，一只玉镯，逐渐显现了出来，这可能就是要给新媳妇准备的物件。 当看到何家房门前，有人端着长凳，撞何家房门的时候，张大了嘴巴，一上一下，两颗调皮的牙齿，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咋地了？” “傻柱跟新娘子呢？” 撞门声戛然而止，贾山河口中喘着粗气，看向了发出询问的聋老太。 “还新娘子呢，傻柱连婚都不打算结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来了这么一句，聋了一辈子的聋老太，这次却听的清清楚楚。 “哗啦，叮，夸差~！” 托在掌心中的玉镯，从手帕上滑落，直愣愣的坠落在了地面，碎了，四分五裂…… 聋老太身子一直，脖颈紧绷，跟京剧里唱大戏的演员一般，直接当场就是个僵尸躺。(本章完) 第1387章 聋老太杀青 谁都没有预料到，聋老太能倒了。 虽然现在院里，都不怎么待见她了，但不意味着，没人管了。 跟死鱼一样的何大清，腾的一下，从台阶上窜了起来，结果，易大妈，比他速度要快多了 很难看到，岁数都快上六十的易大妈，连滚带爬狼狈至极的样子，但这次大家伙看的分明很清楚。 跑到家里门坎前，还被绊倒了的易大妈，正好摔倒在聋老太跟前，没管自己磕着哪，易大妈第一时间就想把老人给扶起来。 触摸到聋老太胸口的右手，像是被电打了一样，骤然间，缩了回来。 易大妈转过头，看向门外围观过来的街坊们，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下所有人的神经，都像是被电打了一样，都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十月份，天气明明不冷，但偏偏感觉，院里像是刮过了一阵阴风。 聋老太睁开的眼珠里，已经布满了白色的雾霾，张开的嘴巴，却没有任何呼吸动作。 “我艹，死啦？” 李峰瞪大了眼珠子，都忍不禁后退了两步，胳膊上的汗毛都仿佛竖了起来，这都不用过去看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能抽过去不成。 主要是，睁开的那双眼里，像是布满了太多的遗憾，死不瞑目啊，虽然干部不能迷信，奈何，聋老太驾鹤西去的样子，也不太像是喜丧。 “怎么样了？” 何大清还有些不相信，往前走了几步，但看到被扶起来的聋老太，没有闭眼的样子，也被吓着了。 “死人啦，聋老太被傻柱气死了啊~！” 秦京茹的一声尖叫，打破了院子里的诡异，而又紧张的气氛。 女同志胆子还是小了，第一时间选择跑到马华那，抱住后，脑袋就缩了进去，跟鸵鸟一样，看都不敢朝老易家看了。 “坏事了，傻柱啊，你今天真是，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畜生~！” 老刘紧跟着暴怒了，看到聋老太真走了，在眼皮子跟前，走了，死不瞑目的样子，一个正蹬，踹向了何家的房门。 “哐当~！” 被贾山河抽凳子砸了半天的房门，终于不堪重负，连带着合页，整扇倒进了新房的屋内。 已经许久在家里没有动手的刘海中，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在手中那么一折叠，气势汹汹的大步走进了何家屋内。 “孽畜，你真该死啊，今天，我代你爸你妈，我得好好教训你~！” 屋内传来了老刘暴怒后吼出的声音，中气十足的，随后便是皮带抽人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猝不及防，外头的人，能明显听到，皮带和肉体接触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叫你耍横，我叫你天天跟我犯愣~！” 何雨柱也是坚强，挨了不知道几下，愣是没有叫出来，估计知道了聋老太被自己气死，也晓得理亏。“让我来，这个瘪犊子玩意，不打不行了，今天不打死他，我tm跟他姓，呸，呸~！” 往掌心里吐了唾沫，贾山河看着易家屋内哭天喊地的样子，也是立马下了狠心，长凳不行，长凳真能把人抡死，捡起了地上的煤钳，也加入了战团。 一个是院里的一大爷，一个是亲家，唯独，作为父亲的何大清，到底还是没有动手，不知道这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目光只是看向地上碎掉的那几节玉镯。 “大夫，赶紧找大夫，送医院呐，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老太太诶，孙媳妇，你不是还要看孙媳妇进门的嘛~！” 搀扶着聋老太上半身的易大妈，总算是能出声了，虽然喊出了送医院，找大夫的话，但进门的几个大姨大妈，都没人动弹。 “这还送什么医院，气都没了，哎呦，你说这事儿闹的，傻柱啊，真不是东西，不是他今天搞的这出，老太太搞不好还能多活两年~！” 几位年龄大点的，对于院里人去世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聋老太活了这么大年龄，人都走了，还去送医院，那不白折腾。 “那，咋整？” “还能咋整，联系火葬场抓紧把人送走，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老太太年龄也到了，傻柱也真的是，大好的喜事，非得整出个丧事~！” 一大妈一脸晦气，把易大妈搀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除了老易家跟何家，其他人家，要说跟聋老太有多深的感情，那也就是吹牛罢了。 “先别哭了，老易家的，趁着还没硬，得抓紧给老人换身行头，解成，你跑趟街道，让他们叫火葬场的人过来，准备接下来的事吧，人都走了，也没辙了~！” 二大妈没有一大妈那么晦气，可能老人被气死，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慌乱之后，开始一个个安排了起来，至少，人得抓紧拉走，不能搁院里待着，不然，更晦气了，晚上去厕所，都没人敢出门了。 “解成抓紧去，傻柱这臭小子，今天这事儿，是真该打一顿，好端端的，非得来上这么一出，你看，出事了吧~！” 推了推眼镜腿，老阎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了，老刘借着机会教训何雨柱去了，他一个文人出身，自当要有雅量，不能动手，也只能动动嘴批评了。 让他去给去世的老人换寿服，他是不敢的，这事儿，估计也只有易大妈自己来了。 没有一个人进何家把人拉开，聋老太曾经虽然做过错事，但也不意味着，可以被你傻柱就这么给气死，打一顿，出出气，也算给一些来宾一个交代，院子里大家伙，三观还是比较正的。 何家的屋内，站在窗边的傻柱，此时人还是愣的，烧包的皮夹克已经脱下来来，脖子上上被老刘皮带给抽的，那是青一块紫一块。 紫的，是被煤钳给抽的，老贾这次也是下了狠手，气傻柱这货，是真的不争气啊。 至于大柱子本人，人早就懵了，他今天一次小小的“任性”，没想到给院子里，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 那是聋老太啊，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时候，可以说是院里对他是最好的，结果，就这么被他给气死了。 傻柱的性子是倔，是愣，但不意味着，做错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两个长辈此时揍的越狠，他内心的煎熬感，才会少一些。 “易大妈，易大妈，坏了，易大妈她也倒了，还有气儿，快，快，抓紧送医院，老刘，别打了，赶紧喊人送医院，她胸口喘不上气了~！” 易家屋内，张罗着给老太太换寿衣的一大妈，二大妈，慌不择路的从屋内跑了出来。 瞬间，院子里更乱了~！(本章完) 第1388章 海杰骑车带新娘 贾海杰去哪了。 “海杰不是陪着去接新娘子了么？” 新郎官看样子半路跑了回来，揍完了何雨柱，不意味着，贾山河会放过贾海杰。 接亲这点事都办不好，新郎官的思想动态有问题，有很大问题，为什么不提早点跟长辈们汇报。 有什么事情，亲家，和主家，坐下来，一起给何雨柱这王八蛋做做思想工作，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婚宴啊，火葬场的车来了一趟，去医院的车也过去一趟，不能说晦气，简直是晦气到家了。 “怎么每次婚宴，咱院子是不是都得出点事儿，小峰结婚的时候，我记得，也是傻柱惹出的事儿，哎呦，当时吓死个人，你们还记得不~！” 老赵家的大嫂子，看着何家被拆下来的房门，手背往手心一拍，开始翻起了旧账，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了。 易中海心思深沉，但跟易大妈有什么关系，人苦命人一个，本来就身体不好，愣是心脏都被气出了毛病，要是人在医院也死了，那傻柱今天就是背了两条人命了。 “怎么记不住，当时幸好小峰处理及时，不然也得死不少人，可不就是傻柱惹到人家，来报复的，那手榴弹都炸了啊~！” 几个男同志抬着板车都去把人送医院了，院里，现在都是女同志，跟说相声似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反正今天傻柱这是真过不去了。 也算女同志义愤填膺吧，跟刘岚都处那么长时间了，刘岚人也蛮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说不结就不结，说把人踹了就踹了。 在女同志眼里，何雨柱，那可不就是戏文里唱的当代陈世美，那就是妥妥负心汉一个。 没有渣男这个词的时候，但何雨柱此时被千女所指，已经成为了渣男的形象。 “何大清，事儿，不是这样办的，你们何家，就是这么管教孩子的，打一顿，是出了气，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顾忌名声，我们院里，还要名声呢~！” “对啊，传出去，院里以后家里还有孩子的，还怎么找对象，哦，事情都到这一步，就差临门一脚了，说不办就不办了，何雨柱，你也别躲屋里，就当能蒙混过去~！” 义愤填膺的女同志们，思想一旦统一起来，那就一个个支棱起来了。 往前的事情，可以当翻篇过去了，但今天这件事，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当猴耍了，那就不能再这么轻易过去了。 何大清此时还能说出什么，聋老太被儿子送走，易大妈被儿子给弄到送医院，何家就这一个男娃，他能怎么办？ 消失了近十年，孩子成长阶段最重要的时候，他这个父亲，为了保全家里，联系都没有联系，傻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比在场这些人，还要为难啊~！ “幸好我姐介绍的时候，我咬死没有答应，真跟这样的人结婚，我今天估计都得在家里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聋老太被送走了，秦京茹的胆子也找了回来，说话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吃了多大亏了。 一群人炮轰着何家，何大清有苦说不出，他也想去质问儿子，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关系才和好一点，他不想再出现之前的隔阂。 本来想着打一顿过去算了，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那个，作为亲家，我来说一句，傻柱这孩子，确实很令人头疼，不管是他父亲，还是作为亲家的我们~！” “但我们也只能将说教说教，孩子我也确实打了，不信你们可以自己进去看，但这东西，我也真不能把人打死啊，对不对~！” 何大清至始至终像是在摆烂，躺平了，贾山河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站出来把双手往下压了压，脸色也是铁青。 今天这场闹心的婚宴，本来他就不想来的，不是自家那倒楣儿子非要让自己过来，此时他应该在厂里，研究着卡车炮的底盘，哪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面子被儿媳妇的大哥，可以说踩在了脚底，甚至还碾了碾~！ “这已经不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了，老贾，我知道你也看不过去，我更看不过去，是我儿子，我早赶出家门了，丢不起这个人，大家伙，至少还是得给个交代~！” “这婚，还办不办，酒席还吃不吃，不吃，喜钱，就得退了，至于往后，他们何家这个傻儿子，再找其他人结婚，还是咋地，大家伙不来，都不能说三道四了~！” 揣着手的账房先生阎埠贵，此时有话要说，他出的喜钱不多，一块钱，但这也是钱，别钱出了，席吃不上，那搞什么东西。 占便宜占到他身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不管别人算什么账，他老阎，今天要把这个经济账给算明白了。 这个问题，何大清回答不了，贾山河这个亲家更是代替回答不了，退喜钱，就意味着婚事真不办了，只有正主何雨柱站出来，才能知晓这个答案。 “呸，说不办就不办，何雨柱，你是把女同志的人生大事，当过家家呢，你出来，你今天不把这事掰扯明白，大家伙，一块上街道举报你，就告你耍流氓，玩弄人家刘岚的感情，你就是个感情骗子~！”“对~！” “对~！” 老阎的经济账还没有个下文，老赵家的大嫂子已经按耐不住，率先开炮了，代表着广大女同胞，让何雨柱这个感情骗子，以后就甭打算找人结婚了。 “别，别，街坊们，乡亲们，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得弄清楚不是，我建议，可以稍等一下，我家那儿子，他陪傻柱一块去接的亲，应该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万一是刘岚那头出的问题，对不对~！” 贾山河这不是在维护何家的脸面，这是在维护他们贾家的脸面，真闹大了，上纲上线，何雨柱一旦名声毁了，作为妹妹的儿媳妇，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贾师傅，你不用帮傻柱说话，雨水是个好姑娘，跟傻柱不一样，你看傻柱刚才口口声声说的，又是拉磨的驴，又贬低人家刘岚是个寡妇，人家是寡妇，那你当初怎么跟人家好的呢~！” “现在到结婚了，你嫌弃上了，你多大了，三十了，傻柱，你三十都找不到对象结婚，人家不嫌弃你，给你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你现在说你头婚了，没刘岚跟你搭伙过日子，你连结婚的人都找不到~！” 好家伙，女同志在损人这方面，压根不比男同志来的低，阴阳怪气的声音，加上傻柱本身就大龄单身，反倒开始将起了他的军。 就这么一会儿，贾山河努力构造的防线，瞬间被击溃了，人家压根不想听你什么解释，就是想把心中的不满给发泄出来。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三十找不着对象，我才二十九，我三六年的，要不要给你看看户口本~！” 直戳肺管子的话，让屋里头的何雨柱，彻底忍不住了。 他承认，他今天做的决定，让聋老太失望了，也把易大妈也连累了，但跟外面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 攻击他的个人人品问题，他也勉强可以认了，毕竟是他下决定出尔反尔。 但非攻击他找不到对象这问题，他实在忍不了了，寡妇如果都是找只驴给家里拉磨的心态，他宁愿单着。 “呦，终于出来了，何家大公子，厉害呐，你周岁二十九不意味着你虚岁还是二十九，你对象呢，你之前找到对象了么，除了刘岚，还有谁愿意跟你~！” “傻柱的那对象，我看，只能出现在象棋棋盘上~！” “哈哈哈~！” 老阎抽冷子的笑话，让李峰都有些忍俊不禁，虽然，他猜到了，跟秦淮茹肯定有关，但这事儿，已经不是他这个书记厂长，来出面解释的了。 “行了，你们要追究，我问问你们，以后，我到老了，累不动了，刘岚要是不管我，她孩子要是不管我，我找谁说理去，我找你老赵家，还是找你老阎家？” “我今天才算是想明白，当寡妇的，就是想找个人给家里挑水，来给自己减轻负担的，我心里现在也很难受，我今天结这个婚，往后连她家孩子都不能管，说都不能说，我挑这个水，我有意思么？”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何雨柱，哪里还有穿上皮夹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狼狈的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奈何，关其他人什么事儿。 “那柱子，你要这么说，收的喜钱我等会儿可得退了~！” 老阎肯定不管，到现在还惦记着他们家出的那一块钱，至于其他的事情，干他毛线~！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人心都是看人心的，柱子，嫂子跟你说声难听的，你当谁都跟秦淮茹一样呢，刘岚是那样的人么？” “等等，秦淮茹呢，秦淮茹不在了，不会是她跟你说的这些吧？” 老赵家的大嫂子，一时心急口快，把秦淮茹给拿出来当了表率。 反应过来后，意识到今天秦淮茹也来了，刚想把话圆回去，结果，愣是没看到秦淮茹一家老小。 “对，一准就是那娘们儿，我看她就不像好人~！” 这时，前院传来了贾海杰粗犷的声音，搬着自行车的小贾，此时脑门上全是汗。 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穿着红褂子，扎着红头绳的准新娘子。 哎呦，新郎官没接到的新娘子，这是被贾海杰骑车带过来了~！ 穿堂挤在一起的人群，瞬间，齐刷刷的让出了一条路~！(本章完) 第1389章 你想娶，我不嫁 “柱子，在你眼里，我刘岚，就是这样一个人，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朝后？” 得知婚宴出了意外的刘岚，紧巴巴追了过来，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迟了，到了四合院听到的却是这么一番令人伤心的话语。 这还是人嘴巴里能说出来的，但确确实实是从傻柱嘴里蹦出来的。 三十六度半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零度以下的话来，刘岚的心口窝，都仿佛被人用尖刀给狠狠的剜了一刀。 她是个寡妇不错，但她也是个要强的寡妇，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何雨柱，希望和他来个勇敢者的对视。 结果，大柱子偏偏把脑袋转向了一旁，下意识的躲避了刘岚的双眼。 “看着我~！” “傻柱，你有胆子就看着我，我刘岚自从跟过你之后，有什么地方，我对不起你的~！” “说不娶，就不娶，说到底，还不是嫌我是个寡妇，是不是，你敢看着我把这话，当大家面说出来么？” 刘岚双手掐在腹前，一步步从穿堂里，走到了中院，骄傲的昂起了她的脖子，整个人的气场，也从深闺怨妇的状态，变成了，当下的女强人。 不是事业上的那种女强人，还是心态上的，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但人品之间，却是有明显的高低之分。 在刘岚质问间，此时她的个人素养，明显处于俯视的角度，看着内心卑劣的傻柱。 哭，那是不存在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我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奔着钱来的，我的工资，你都拿去了，万一……！？” 偏过头的大柱子，仿佛师爷面对县长夫人质问时，那般心虚的模样，此时他手中没有钻石，县长夫人哪里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呵，tui，你有几个臭钱，我问你？” “我跟你在一块的时候，你连工资都被秦淮茹给坑完了，你好好想想，你手上当时攒下了多少老婆本，你十块钱你都掏不出来~！” 好好好，开始拉旧账了，围观人员表示，就喜欢看这一幕，特别是刘岚提起秦淮茹时，傻柱面色上的不自然，细节可谓满满。 “你说归说，你别提秦淮茹，这是咱俩的事儿，后面不是有工资了么，你都拿走了，我以后干不动了，我找谁去？” “我还偏就得提她，去年，咱俩才在一块处了对象，你那时候上了多少年班了，你攒了多少钱？你那时候有几个家底啊，分毛没有~！” “马华当时也在三食堂，马华也知道，每次发工资后，第二天，秦淮茹是不是准时准点去三食堂找他借钱，马华，你来说说~！” 本来吃瓜的马华马站长，忽然被刘岚给点到了名字，还愣了一下，看着看一旁的秦京茹，她的那个堂姐哦，他该怎么说？ “我姐找过你借钱么？” 本来也在看笑话的秦京茹，忽然反应过来，立马歪眉斜眼的看向了自家丈夫，小手直奔腰间的软肉而去，一个回答不好，估计晚上俩夫妻都能吵起来。 “没，没，我没借过你姐，她都找傻柱借的，傻柱后面也没钱了，日子难过的时候，傻柱也找过我借钱，不过傻柱借我的，都还了，你姐还没还傻柱，我就不知道了~！” 马站长双手连忙摆了摆，算是侧面证实了刘岚的话，俩人处对象的时候，日子确实很寒颤~！ “听听，听听，我图你的钱？” “你跟我处上对象后，还想接济秦淮茹家，我没办法了，管了他工资，不过，我没动你的，都在你床底的柜子底下收着呢，你不是说我图你钱么，你自己进去好好看看~！” 双手手背往腰间一架，刘岚蔑视的目光，更加轻蔑了，胸口窝都在快速起伏，清者自清，她就防着秦淮茹这一手，都是寡妇，谁不了解谁~！ 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傻柱也麻了，这点他还真不知道，后知后觉的转过身，看向了自家床底的箱子，但是没有挪动脚步。刘岚都说出来了，那收上去的钱，应该就在里面。 “我就说吧，刘岚哪是那样的人，傻柱，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弄的，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个主意，你跟嫂子说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还得是赵家的大嫂子，傻柱不愿挪动脚步，去柜子里翻找答案，但她主动过去，结果，箱子底下，还真把钱给找了出来。 这一张张大黑十，就是俩人处对象期间，这才攒下来的，至于之前的钱，可能真被秦淮茹家给坑完了~！ 事实胜于雄辩，证据摆在面前，何雨柱不吱声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右手在头顶烦躁的抓了抓。 “应该就是那女人，我说大舅哥，她到底给你灌的什么迷魂汤，带她看了一下新房屋里头，出来我就感觉你不对劲，我不说了么，你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如抓紧跟刘岚生一个，刘岚还能不同意么~！” “岚姐，你家仨孩子，他担心以后长大后不给他养老，我说你俩结婚后，就抓紧造一个，他这疑神疑鬼的，这都叫什么事儿~！” 扒在水龙头下面，咕咚咕咚灌了满肚子凉水，贾海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也看不起现在这个架式的大舅哥，刘岚证实了她对何雨柱钱没想法，那就证明，人还是靠谱的，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至少对比起秦淮茹那个邪的到家的娘们儿，不要好太多。 “柱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傻柱，你清醒清醒，别被人给诓了，还帮人算账呢~！” 在场一些内心还有良知的人，耐着性子，给傻柱找好了台阶，只要下了，刘岚人都过来了，事情继续办，大家就当他又犯回傻，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畜生，你看看，这么好姑娘，你怎么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的，抓紧给人道歉~！” 贾山河上前，一把揪住了何雨柱的耳朵，怒其不争的说道，也算是给个台阶，刘岚的表现，也彻底让这个亲家，接受了这个寡妇，人品没问题，那就成。 “你就这么相信她的话？” 相比于其他人搭出来的台阶，刘岚却没有选择下去，而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直勾勾的看着傻柱。 大柱子不然的挪了挪屁股，然而，还是没有吱声。 “我是个寡妇不错，但我还是要给自己争一口气的，柱子，在场谁都可以看不起我，但唯独你不行，你是我选择的丈夫，谁都可以瞧不起我，你偏偏不行~！” “我不求你帮我说话，但你也不能帮外人来拆我的台，你嫌我是个寡妇，我现在嫌你，做事拎不清~！” “你既然这么相信秦淮茹，那你就去找她吧~!” 解下了辫子上的红绳，头发逐渐披散开的刘岚，把红绳子，甩在了何雨柱的面前。 至于真相是不是秦淮茹捣的鬼，何雨柱不说，就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刘岚也不求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了。 众人只要心里头清楚，那就行了，至于傻柱那边，他已经不是刘岚心中的良配了，这是第二次了，刘岚不会给秦淮茹第三次机会了。 “刘岚，不至于~！” “谢谢大家，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他哪怕再想娶，我也不想嫁了，我算看明白了，秦淮茹才是他的主心骨~！” 刘岚惨然一笑，转身就走，话说到这份上，还有谁会去拉呢，那就是在害她了~！ “孽畜，到现在还看不清谁对你好……！”(本章完) 第1390章 让何大清当这个家 “哎呦，这秦淮茹，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呐，好端端的，这又闹出了人命~！” 收了后院洗的干干净净的碗碟，刘茵没叹息白忙活一场，叹息的是，好端端的婚事，又被人捅没了。 傻柱三十啦，在这个年代，已经属于不好找对象的了。 随着合成氨，尿素生产线的引进，也就是化肥的产量从无到有，逐渐提高，日子比三年困难时期，好过多了。 但也意味着，傻柱这个厨子的身份，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吃香了，给大领导家上班，不能像之前那样还能带带剩菜。 加上今天这名声传出去，谁还愿意跟他谈对象，结婚呢？ 这个疑问，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但只有傻柱，还钻在那个牛角尖里。 “头婚，头婚，我看他是昏了头，刘岚她干事利索，收拾家里也能明明白白，虽然是个寡妇，但比秦淮茹强多了，傻柱真没叫错，傻了吧唧的~！” 一大妈也跟着收拾起了碗碟，当然，还不忘数落着大柱子，怎么其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这混账东西，偏就看不明白。 “主要是何大清也说不上话，傻柱也不听他的，有自个的主意，哎~！” 何大清的无力感，刘茵也是有深深的体会，自家老大，不也差不多，很多事情，也不听她这个当妈的主意。 “还是小时候打的少了，你看我们家老二老三，不也被打过来了么，老刘说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论教育孩子，一大妈可骄傲了，不管怎么样，老大成才了，老二大三，表面上还是对父母恭恭敬敬的，今天这种事，那俩小子绝对胡闹不起来。 “哼，他敢，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我造反~！” 生着闷气的刘海中，偏偏心里的气，怎么都发泄不出来，都要卸任一大爷，给老阎来当了，偏偏院子里，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犯法么，算不上，但说出去，绝对不好听，关键是何雨柱不给自己这个面子，也不给院里人的面子，给出了台阶，都不下。 当时要是给刘岚道歉，顺带跟秦淮茹直接划清界限，新娘子那边，估计，多少还是能争取回来的，哪像现在，一地鸡毛。 “老刘，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管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小峰不好出面，你是一大爷，你出面最合适，至少，得从傻柱那问问，是不是秦淮茹在里面捣鼓些东西~！” “他秦淮茹都结过婚了，不能还一直拖着，不让傻柱结婚吧，这是想干嘛，其实我们多少也能瞅出来，还是傻柱的钱闹的，刘岚一旦管着钱，她这个外人就借不到了~！” 一直不插手院里任何事情的刘茵，这一次，都难得吭声了，主要是今天这事儿闹的，老街坊都看不过去了。 秦淮茹，也真的能见缝插针，出了五块钱喜钱，大家都以为她开始转性了，毕竟贾家都搬走了，没想到，今天过来一趟，直接能把人的婚事都给搅黄咯~！ “对，老刘，她不是搬去红星社区，你还是能管，我看也是钱闹的，上次机修厂罚了她家那么多钱，傻柱那扒拉不到，可不就因为刘岚在，她看刘岚能顺眼才怪呢，没看人都早跑没影子了~！” 一大妈也把摞好的碗碟，放在桌上，说的也是有鼻子有眼，都是过来人，谁看不出秦淮茹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事儿，没证据呐~！” 老刘肉乎乎的拳头，砸了一下桌面，脸上的横肉甩了甩，都猜到是秦淮茹捣鬼，但都只是靠猜，没关键性证据，能怎么办，秦淮茹只要咬死不承认，谁还能拿她怎么着。 他现在是社区的副主任，处理问题的时候，那就更需要证据了，秦淮茹可能盘算着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已经心里都有主意了。 愣是滑不留手，这就是秦淮茹，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干的，但就是拿捏不住确凿的证据。 “我呐，跟你们的看法，那就有点出入了~！” 同样是到后院的阎埠贵，此时难得挺了挺胸口，三角眼眯成了一道缝，饶有兴趣的看着何家屋后的老虎窗。 “怎么说，老阎，你难不成还想帮秦淮茹说话？” 刘海中提问时，声音也低沉了许多，目光凶巴巴的盯着老阎，可能感觉，老阎被秦淮茹给收买了。 这事儿，有贾海杰亲眼所见，见到俩人，进到婚房，出来后，就不一样了，那肯定是在婚房内，发生了什么，那就跟秦淮茹有很大关系。 “我帮秦淮茹说什么话，我帮她说话，能给我什么好处，明眼人谁能看出来，她肯定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二郎腿一敲，老阎算盘珠子就开始拨起来了，贾家那穷酸样，也不可能给他家送东西。 “我想说的是，今儿这事儿，傻柱也有脱不掉的干系，至少，责任这块，他也得占一半~！” 等了半天，结果阎老抠嘟嘟囔囔嘴巴里就说出这点东西，老刘很失望，其他人也面色失望，还指望文化高的阎埠贵说出点正经的，没想到，各打一板子。 “谁不知道，傻柱肯定有摘不掉的责任，你要是只说这些，那就甭说了，耽搁大家伙的时间~！” 刘副主任，现在是彻底看不起二大爷掉书袋的样子了，大手一挥，准备在这个“小群”内，给老阎禁言了。 “别啊，听我说完~！” 老阎丝毫不着急，目光看了看其他人，他既然想说，那肯定说的不止这点东西。 “傻柱跟刘岚之间，没有他跟秦淮茹之间，那么互相信任，这其中肯定有原因，也有问题，傻柱的德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认定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结个婚还犹犹豫豫了一年~！” “他心里还是喜欢秦淮茹呗，这事儿，谁看不出来，带回来的盒饭，除了秦淮茹家，其他家谁尝过~？” 二大妈又抓了一把瓜子，给口袋里揣的满满当当，翻了翻眼皮，也把答案给说出来了，该说不说，东旭走后，基本上院里人，都清楚。 傻柱都快接这个盘子了，奈何，许大茂查出了要不了孩子，愣是把柱子的事情给搅黄了，不然，傻柱跟秦淮茹，估计早钻一个被窝里了。 “不对，不对，有这方面的关系，但应该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傻柱跟刘岚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 阎埠贵把手往膝盖上一拍，给今天的事情，算是定了个性。 “隔阂？” 老刘这下有些琢磨出了味道，毕竟，他听过厂里的某个传言。 “反正我也不知道，刘岚估计做过什么对不起傻柱的事情，所以，心里有了芥蒂，婚事拖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该办了，谁家处对象处这么长时间的，你们见过没？” “傻柱对于今天的婚事，其实并不是那么满意，估计还是因为街坊们说得多了，刘岚跟着催一催，这才勉强同意办的~！” 稳坐钓鱼台的老阎，眼光甚是毒辣，傻柱对于刘岚的好，好像更多是维持在了表面上，到了这个年龄，必须要结婚。 “再加上刘岚管的多，傻柱原来多邋遢，现在要洗头洗脸，晚上睡觉都得洗脚，他本身就是不服管的德性，得让人在后面哄着他，顺毛捋，他才舒服，工资才心甘情愿交出去~！” “这些，都是傻柱自己本身的问题，心里有这个梗节在这，没有人给他把这个疏导开，早晚还是得出事，所以我说，傻柱得占一半的责任，甚至更多~！” “在这件事上，他自己就有很大的问题，傻柱心气多傲呐，再加上他对刘岚并不怎么满意，秦淮茹可是十分了解傻柱，能琢磨出他在想什么，所以……！” 这就是阎埠贵看出来的，问题所在，秦淮茹充其量只是个导火索，何雨柱骨子里的劣根性，才是真正原因。 站在月亮门前，还没有的走的贾师傅，把这一切分析，都听到了耳朵里，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老阎分析的很有道理，按照贾海杰那边得到的消息，刘岚，曾经跟李怀德，搞过破鞋。 这个梗节，可能原因就是在这里，这事儿，傻柱偏偏又不好拿出来说，只能在心里堵着。 说实话，贾师傅看不起刘岚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只是亲家儿子闭着眼要娶，他这个外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现在，人走了回头路，那个秦淮茹，却利用了傻柱心里的不忿。 “还是要处理的，这秦淮茹，我还是要跟她算账，都搬走了，还让院里不消停，死了一个，躺医院一个，我气不过，我现在还是一大爷呢，她眼里还有没有我~！” 老阎的分析固然有道理，但不意味着，老刘会放过秦，这事儿做的太下作，不够体面，利用了傻柱的弱点，早不搞，晚不搞，偏偏在婚宴当天搞事情，那就是没把他老刘放在眼里。 “其实要治秦淮茹，要治傻柱，很简单，何大清不还在么，傻柱往后的工资全归他爸管，何大清还能把他儿子的钱怎么着了么，这不比什么方法都好用，让他爸来当这个家~！”(本章完) 第1391章 秦淮茹忙着爆金币 “妈妈，我们不是去吃酒席么？” 牵着母亲的裤腿，小当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说到吃席俩字时，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对啊，秦姐，着急忙慌拉我们出来干什么，我还想看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崔大可也是一脑门子的问号，着急忙慌被秦淮如从院子里拽了出来，热闹就光看了个开头。 “没听傻柱说，婚不结了，还吃什么席，他啊，拿定主意的事情，就不会松口~！” 走出了95号院子，看着熟悉的街道，秦淮茹嘴角带着微微的上扬，她用看结尾么，她看个开头，就知道结尾是啥样子了。 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对崔大可倒是很不客气，眼睛都没看向他。 “不是，我得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崔大可还想转身回去，反正在秦淮茹这边，也不给他好脸色，回院子里，至少还能看看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在弄什么鬼东西？” 惟独，跟过来的贾张氏，好像闻到一股阴谋得逞的味道，刚才儿媳妇单独跟傻柱进新房里，可说了不少几句话，甚至还擦了擦傻柱的脸，这些贾张氏可是搂眼睛里瞧着了。 瞄了瞄一旁的崔大可，这事儿，肯定不能在他面前说，虽然，崔大可这孙子，在贾张氏面前，从来不受待见。 不是因为证已经扯了，每月还给钱，早就恶语相向撵人了。 “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傻柱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刘岚，明眼人谁瞧不出来~！” 事情能跟自己有关系么，那秦淮茹肯定不能承认，也不会承认，她只是作为个好大姐，关心关心柱子婚后该怎么跟刘岚相处，顺带，提醒一下，得多长个心眼。 这放哪，谁也找不出有她什么问题，毕竟，傻柱是成年人，再加上他叫傻柱，那就什么傻事都能做出来。 贾张氏撇了撇嘴，看着儿媳妇说话的架势，明显就跟她有关系，这时候火已经被烧起来了，怪不得带着全人家跑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还有你，崔大可，我婆婆为什么不待见你，你说说你是怎么对我的？” 出了南锣鼓巷，到了马路上，秦淮茹心跳缓下来后，立马把傻柱那边的事情放到了一旁，开始揪起了崔大可的小辫子。 “什么跟什么，什么我怎么对你，我每个月，不是还你钱了？” 崔大可本来就稀里糊涂的，刚才还聊着傻柱的婚事，怎么又往他身上扯了，女人翻脸是这么快的么。 “不够，你那是还我的钱，我问你，刘岚是不是也是个寡妇，傻柱家的新房，你进去看了么，置办的那些东西，你看看有多少~！” 不屑的笑了笑，秦淮茹仿佛被崔大可的抠门劲给逼急眼了，也像是被傻柱舍得给刘岚办婚事刺激到了。 同样是寡妇，两个人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不是……！” 崔大可还想解释，结果再次被秦淮茹给打断了。 “什么不是，傻柱娶刘岚，可以大操大办，你娶我，咱俩就扯张证就结束了，什么东西都没添置，唯一一个房子，还是咱俩一块弄的，我还垫进去那么多钱？” “我婆婆，被你弄回农村，你看看，她回来都瘦成什么样了，还有这几个孩子，你可以只还我钱，那我就让孩子喊你叔，你也没尽到自己丈夫的责任~！” 说起这个，贾张氏的火气，可不就腾一下上来了，本来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被秦淮茹一挺行，态度可不就瞬间恶劣了~！ “啊~！” 崔大可没想到，请秦淮茹去参加个婚礼，还能给自己整上事情了，现在是要借傻柱的事情，来逼自己表态了。 当初，扯证的时候，他还是代理股长，那时候可是秦淮茹主动的要死，压根没提什么办场婚宴的事情，领证的时候，这娘们可开心了。 现在她倒显得自己吃了多大亏，事情不该是她口中说的这个样子，自己势头弱了，就又跟她婆婆站到一边去了，一时间崔大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还有，你不是说找关系，把我在车间的工作保住么，也没保住，我现在被调到裁缝车间了，去踩缝纫机去了~！” “一天到晚，累的要死，钢铁工人的粮食定量，也没了，缝纫工的定量才多少，你补偿我了没？”“光提还钱，光知道还钱，我日子过的，还不如刘岚呢~！” 千错万错，反正都是你崔大可的错，我秦淮茹家，现在就是吃了亏，既然保住了工作，还有工资，你光还这点钱，那就不够了。 吸，狠狠的吸，秦淮茹此时仿佛就像趴到人胳膊上的蚊子，嘴管子，直接就怼进了血管里，可劲吸。 “我婆婆，你至少一个月要给三块钱养老钱，她毕竟年龄大了，仨孩子，你以后想让她们认你这个爸，至少得出五块钱，这是抚养费，我这块，你给多给少，给不给，我也无所谓~！” “我不像刘岚，结过婚，钱就全收走，你是个大男人，手头要留点钱，但毕竟咱俩扯了证，你也不能光顾着你一个人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在崔大可还在陷入思维风暴的时候，秦淮茹继续拿出了高端pua的技巧，让崔大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一旁的贾张氏，一听儿媳妇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看向她的眼神，都稍许柔和了一点。 罢了，证已经扯了，孩子也没改姓，现在还住上了大房子，一个月攒三块钱，好歹，好歹有个收入，也算有点良心了，还知道顾着自己。 心态的转变，就是这么奇妙，明明知道是儿媳妇想让自己回农村，但现在，贾张氏偏偏恨不起来她了，那唯一能恨的，可不就是崔大可了。 这种手段，秦淮茹会玩，还能玩出，但崔大可却难受了。 钱他还有用处，还得组织饭局，还得上下打点，他得回到之前的级别上。 不然，这个家里，他依旧还是最没有地位的那一个。 “嘶，踩缝纫机，你们厂，现在还干着纺织厂的活了？” 秦淮茹的近况，崔大可是真不了解，猜到会比较难，但偏偏，感觉秦淮茹在用借口糊弄自己。 “你别想着岔开话题，天天缝绿背心，缝的我都快累死了，腰都抬不起来，产量跟无底洞似的，还不是因为你~！” 秦淮茹表情不苟言笑，依旧不给崔大可转移话题机会，今天很难得，借着何雨柱结婚，抓住了崔大可的小辫子，男人嘛，榨一榨，还是能榨出油水的。 “你不会是，连傻柱都不如吧，人家都知道疼媳妇，你呢，你给家里到现在做过什么贡献，还十块钱，给八块钱，养老人养孩子的都不愿出，总工就十八，还是说，你把我也当外人了？” 在男人犹豫的时候，拿出另一个男人来比较，还是比他寒颤点的，那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不是，我还不如傻柱了？” 崔大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珠子，也确实被刺激到了。 “你不给那就是不如，刘岚可是管着全部工资的，我才要你多少，十八块，十块钱还是还我的~！” 轻描淡写一句话，要不要画上这个等号，崔大可盘算了一下，咬了咬牙，房子住的还是贾家租的，这时候翻脸不划算。 “也别十八了，凑个整，给你二十，但说好了，你隔三差五要来一趟，帮我‘收拾收拾’卫生，咳咳，或者，我过去，让我看看孩子们~！” 捏了捏槐的脸颊，崔大可斜眼瞟了一下贾张氏，见她气势汹汹，但没反对，随后正大光明的看向了秦淮茹。 至于是收拾卫生，还是想收拾人，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清楚就行。 至于贾家的孩子，那总归是贾家的，崔大可内心，还是想要有个崔家的，哪怕一个都成。 到那时，就看你秦淮茹，自己怎么取舍了。 “妈？” 秦淮茹转头看向了贾张氏，很民主，这得听从老长辈的意见，至于收拾卫生，秦淮茹没多大意见，一个月又多往家里弄了七块钱，慢慢来么，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随你们吧，我也管不上了~！” 一个月三块钱进账，答应不答应，贾张氏也看开了，现在，什么婆媳，那都是假的。 唯独，钱才是真的，荷包瘪了一半，总归得找补回来。(本章完) 第1392章 柱子，我对你很失望 傻柱的婚事有没有办成，街坊们的日子，反正还是照样的过。 自己喜欢作，那你就自己受着，多年的街坊感情，也就是在这一桩桩事件里，被逐渐消磨殆尽。 反正又不是自家儿子，管他去死，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不管用。 “叮叮，当当~！” 中院，传来了木工师傅敲击铁锤的声音，下了班的李峰，透过穿堂，往中院瞅了瞅。 原来是傻柱，这个憨憨，在修自家被砸坏的房门呢~！ 听着推自行车的声音，傻柱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李峰回来，赶忙又低下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整个人都比之前，深沉了许多，气质都略微带了一点忧郁。 “妈？” 看着家里紧闭的房门，李峰忽然想起来，老母亲说要带慧慧去看医院看一下住院的易大妈。 不知道是不是聊的兴起，还是病因复杂，这个点都还没有回来，李峰索性把自行车搬到了墙角，拎着公文包，走向了后院。 可能是听到了逐渐临近的脚步声，傻柱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想法，甚至还转了个身子，背对着穿堂。 摆出了一副，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的样子，宛如一脑袋扎进了沙子里的鸵鸟，样子确实挺憨。 “哎呀，柱子，修门呢？” 见着易家门口，还有张小凳子，李峰索性直接随手拿起，直接往傻柱边上一坐，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怎么，你也要来说教我？” 婚没结成，但不耽搁休婚假的傻柱，擦了擦脑门的汗，此时被李峰怼到了墙角，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但装不下去，还可以摆烂。 “说教谈不上，算账还是勉强可以的，那天人多，你也上了头，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今天倒是正好~！” 把公文包往膝盖上一放，李峰歪着脑袋，看着逐渐要转变成滚刀肉的大柱子，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至少，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 娄晓娥好歹还给你留了个后，你要这么玩下去，可能真被自己给玩死了。 “算账？” 何雨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李峰算的是什么账，他俩之间，来来回回，还有账可以算的。 “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心底，还是瞧不起刘岚，就因为之前那档子事儿，心里还有芥蒂？” 哪怕李峰也猜了出来，但这是询问，确认的意思，倒是为他下一个问题，提前做好准备。 “没有的事儿，我跟她，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也犯不着跟你讲这些，你是厂长，书记，可以谈工作，但私人的问题，你总归管不到~！” 混不吝的傻柱，在这方面，智商还是占领高地的，只要不涉及到秦淮茹，脑袋就异常的清醒，李峰都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我眼里，这也是公事，涉及到之前的一桩子事儿，我也不是想帮她说话，她确实，也有做错事的地方，但后面，你俩又在一起，在我眼里，已经看做是，你把李怀德的事情翻篇了~！” 刘岚可怜么，李书记眼里，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跟李怀德这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也确实不够清白，但不是已经分过了一次。 如果没有猜错，第二次，还是大柱子主动去和好的，算是掀篇了，但偏偏，第二次，又搞这些东西。 李书记日理万机，讲道理，也不太想管这档子破事，但秦淮茹把崔大可搞进这个院子，李峰就被恶心了。 想开除秦淮茹，李峰可以做到，厂长的权力，讲白了，就一句话的事情，下面自然会有人来办。 但谁让李书记选择走的是正道呢，李怀德当初看自己不顺眼，想尽方法，不也就是为了抓住把柄么~！ 这叫，游戏规则~！ 莫须有的罪名，口子一旦开了，李峰觉得，自己就不干净了。 “不关那档子事儿，我那天该说的不已经都说了，我也得为自己以后考虑，谁知道她把钱塞我箱子里了~！” 何雨柱说到这里时，神色就已经十分烦躁了，刘岚的过去，确实是一个梗节，只是他不愿意直面罢了，秦淮茹所有煽动的话语，只为了让刘岚的缺点，无限放大。 她可以为了钱，跟李怀德在一块，就不会为了钱，跟自己在一块？ 怎料，刘岚压根没这个心思，嘴硬的何雨柱，哪里有当众低头认错的想法，其实，他现在内心也很复杂。想私下道歉，但这是第二次了，刘岚那边肯定不会接受不说，他也拉不下这张脸。 “那你就不会主动问么，夫妻之间，重要的是坦诚，都要结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这还没上班，上班后，大领导要是询问，你该怎么回答？” “不用想，以他的为人，他的性格，肯定会把你痛批一顿，搞不好还会把你退回饭店，你再看看陈秘书，比较比较，你俩年龄差不多吧？” 看了一眼大门敞开，却空空如也的易家，易中海呐，哪怕就是已经死了，留下的余毒，无形中都还存在。 要说算计，李峰感觉，易中海是在秦淮茹之上的，如果不是异想天开，把贾东旭给弄死了，搞不好，也会跟秦淮茹一样，让人抓不住把柄。 “回去就回去，回饭店，我还能往家带饭盒呢~！” 何雨柱重新背过了身子，低下头，忙活着修门下的窟窿，说话瓮声瓮气的，压根没过脑子。 “带饭盒，继续给秦淮茹送，她都已经搬家了，对，她现任丈夫，还住你隔壁呢，你还可以给崔大可送~！” 傻柱不按自己的套路走，李峰还是能把套路给转回来，这个问题，这几天，很多人问过他，是不是跟秦淮茹有关，但傻柱都咬死了嘴，愣是没吭声。 今天李峰也是直白，直接把刀尖子，往傻柱腰子上面戳，戳着还不过瘾，还弹了弹，腰子挺结实，但你秦姐恐怕用不上咯~！ “啧，不是，李书记，我做了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跟别人没关系~！” 傻柱看了眼对门的贾家，崔大可此时还没回来，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点恼羞成怒了。 “是么，跟别人没关系，跟我多少有点关系~！” 李峰饶有兴致的把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倒是让何雨柱一时有些把握不住了。 特别是李峰这番笃定的样子，何雨柱更是心里没底了，不知道李峰这么说，跟之前说的算账，有没有什么关系？ 那肯定有关系啦，李峰想拿捏傻柱，那不要太好拿捏了，把柄那是一摞摞的，就比如…… “刘岚有个弟弟，叫刘亮亮的，是堂弟，还是亲弟，我也记不得了，但之前，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已经知错了，就差跪下来磕头了，当时口口声声保证，俩人能顺顺利利走下去，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这事儿，算了~！” “何雨柱，我进厂里面，那么多人主动找我，想开后门的，我一个没答应，你倒是头一个，于莉她妹，于海棠，还找我想调广播站，就这个小小的后门，我也没答应，不信你自个问去~！” “院里那么多人，你是独一份，当时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什么李主席，我以后保证听你的，不听，我就跳护城河去……！” 李峰捏起了那张单子，在手指尖抖了抖，何雨柱的面庞，瞬间涨红，红的发紫，紫的发青，反正极度原地爆炸。 他压根没想到，李峰所谓的旧账，就是这玩意。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峰手中的单子，何雨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这话，他确实说过，当时刘岚太急了，何雨柱也是没办法，豁出脸面，求李峰高抬贵手。 “你看，刘岚，当时跟李怀德，要做局，把我弄下去，至少，我已经被借着机会停职了，讲道理，要说恨，我当时应该比你更恨，差一点点，我tm就翻车了，你知道么？” “但我都放下了，我搞不明白，你还没放下？” 李峰站起身，把调查结果，拍在了何雨柱的胸口，手指头点了点，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何雨柱，你在我李峰这，食言而肥了。 至于你跳不跳护城河，李峰管不上，但你的信用，在他李峰这，那就压根没啥可言了。 失望，有点吧，可能在何雨柱回答，回饭店就回饭店，这种摆烂滚刀肉的做法，李峰压根瞧不上眼。 扶不起的烂泥巴，李峰也懒得扶了，还跟电视剧里那样，在娄晓娥秦淮茹之间，左右拎不清，也不适合在大领导身边了。 无所谓，厨子也不是只有一个，南易那边，李峰不是还有个替代的选项，与其大领导这层关系，以后被秦淮茹用上，那李峰不如给别人。 至少，别人做事拎得清~！ 李峰回前院了，何雨柱拿起了手上的调查报告，但也没心思看了，窝成一团后，塞进了炉子里。 门是修不了了，他在他内心的羞耻感，在狠狠的击碎他心头的傲娇。 何雨柱咬了咬牙，转身就跑了出家里，男人之间，有的时候，就赌这口气。 半晌，何雨柱混身湿透，在别人家都在吃饭的时候，这才回来了。 不过，也没人过问了……(本章完) 第1393章 李书记的社会责任感 “这傻柱，怎么混身湿淋淋回来的，问他话，他还不说~！” 带着慧慧从医院回来的刘茵，一忙着生火做饭，回来后，眉头都没解开过。 “可能掉河里了吧？” 和乖女儿做着拍手游戏的李峰，随口说道，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就是跳十次，刘岚那边，估计也挽不回了。 可秦淮茹那边，他一个厨子，连剩菜都吃不上，图什么呢，图个初恋的味道?都辗转几手了，下家接盘侠还在呢，对于崔大可跟秦淮茹结婚，李峰并不反对，甚至还是持支持态度，但你秦淮茹丫把崔大可安排到这里住着。 那不埋汰人么，李峰虽然不接受崔大可，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但其他人，还是被崔大可长袖善舞的伪装，给蒙蔽了过去。 连母亲刘茵都觉得，崔大可人还好，好个啥好，有啥好的，这丫，不下于一颗定时炸弹，本性还没暴露呢~！ 一个个，都跟易中海，秦淮茹似的，都能演，也都会演，谁对这些人好，掏心掏肺，人家是真把你给卖咯~！ 炒菜滋滋啦啦的声音，让李峰还以为听岔了，转过头，看向炉子那边，老母亲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学生们，是刚刚升起的朝阳，如果是想弥补，求个心安，这些钱，可以考虑在这方面，建一所小学，几间课堂，厂里的木工作坊，我可以让他们做一批书桌板凳~！” “她说，她想做些事情，但又不知道做什么好，算是给老易过去犯的错，做些弥补，但她也恨秦淮茹添乱，留下的那些钱，宁愿给别人，也不想给贾家~！” 这算是对于易中海的事情，翻篇了，但怎么听着，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这是，要给自己走后提前做安排了？” “那就不是您操心的事儿了，他一天认识不到这个问题，估计，这辈子都难结婚~！” “我不是叹气他，是你易大妈，之前就身体不好，柱子还这么气她，聋老太的事情还没人办呢，她这边，唉~！” 老易被打了靶，易大妈至少还去收了尸，烧了后，骨灰也找了个地方放着，但是她死了呢，这一代，就真断了，至于指望傻柱。 送钱给自己，李峰不敢收，但要是想钱想做好事，弥补内心不安，那李峰敢，而且，胆子很大。 “易大妈，说想见见你，你看你，要不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何大清也是作孽，还好，雨水不一样，不然，这些个人，能让他操碎心~！” 偷偷摸摸拆了颗水果，李峰塞进了小家伙嘴里，慧慧瞪大了眼珠子，偷偷瞄了眼不给她多吃奶奶，赶忙把嘴给捂住，样子可爱极了。 “具体没说，几千块应该有吧，她一辈子也不舍得吃不得穿的~！” 刘茵吃饭吃的比较慢，眼神也有些无奈，在她看来，是正常的事情，但在易大妈眼里，却很不正常。 易大妈这次住院，也算是情理之中吧，易中海走后，何大清归来，两个老人一块搭伙过日子，都把傻柱看成了下一代。 看着母亲开始炒菜，李峰拿起脸盆，开始给小家伙洗手手，准备吃饭，家长里短的事情，轮不到李家说三道四。贾海杰都比他权限要高一些，谁让，俩人亲家呢，这个问题，就该让亲家去头疼去~！ 她的忧愁，是因为易大妈，哪怕要走了，还是想着，做点好事，与人和善了一辈子，摊上了易中海这个丈夫，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块刘茵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这些钱，在儿子眼里，是多，还是少了~！ “见我，为啥，我有什么好见的，你不去过了么？” 老妈都代表李家去看过了，还让自己去，李峰想不明白，易大妈面子这么大么？李峰也算是对何雨柱，有了个清晰，且明确的定位了。 “她说你跟院子里，其他孩子不一样，你有出息，但又不用出息，给家里谋东西，在这块，她比较相信咱们家~！” 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孩子一份，李峰一份，自己一份，一家人，就这么坐在桌子前，刘茵把下午两个人的聊天，一点点跟儿子说了。 “对，年龄大了，加上这次刺激到，更严重，大夫说的那些词，我也听不懂，反正很严重，气血也不足，冬天，会手冷脚冷，搞着不好，人都可能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刘茵长叹了一口气，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下午去医院一趟，本来也只是作为多年的街坊，去看看，结果，心情更差了。 说喜新厌旧也好，说见异思迁也罢，要说忠贞，可能也只有对秦淮茹了。 “怎么，还是心脏问题？” “两个人半斤八两，王八看绿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其他方面，傻柱可以说是个忠厚本分的人，但在男女关系上面，他不是个安分的人，至少，我这么认为~！” 又是一声长叹，刘茵眉眼间已经布满了哀愁，本身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院子里老街坊们一个接着一个，陆陆续续都走了，易大妈这一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没说别人，就专门找你，今天，她跟我聊了很长时间，可能也知道，自己心脏问题，怕冬天太冷，自己挨不过去~！” 刘茵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勉强的点了点头，随后从毛巾架上拽了毛巾，给孙女擦了擦嘴角，一脸忧愁。 锅里冒着热气，南瓜粥的味道逐渐弥漫整个屋内，失望吧，送出去的背面，到底还是没用上。 “有多少钱？” “就比如，每年过年你那些学生们送的东西，你都让厂里人拉走，给穷苦的发下去，院里人，都知道，她也知道，活了一辈子，是非黑白，她说她看的比谁都清~！” “唉声叹气什么，他结婚，我们已经给了很大的支持，自己不重视，您别为他不高兴，不值当~！” “现在病床前，都不能提傻柱，一提，你易大妈都不吱声了，是气的~！” 结果，下一代偏偏不争气，不争气也就罢了，还喜欢胡闹，聋老太被气走，给聋老太穿早已准备好的寿衣，看着那种场景，心脏不抽抽才怪。 “啊？” “或者可以找找铅笔厂的关系，买一批铅笔，作业本什么的，给一些困难地区学生，都可以，反正多少钱，在这个池子里，都能消化掉~！” “都造的什么孽，还有那秦淮茹，这事儿，摆明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你说傻柱都帮她帮到这样，东旭死都是傻柱去抬的人，干嘛要这样害人家~！” “唉~！” 钱么，李峰怎么不会，只要不打算留给傻柱，便宜了秦淮茹，李峰能给她的干干净净，还用在实处。 至于往自己口袋里装，李峰还没这么下作，至少，在他看来，那是易中海钱~！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有数了，你要是不愿意去，那我再跑一趟，到时候我来跟她说~！” 刘茵听的很认真，见儿子的想法，十分靠谱，连连点头。 “算了，我抽空去一趟吧，她要真心愿意捐，那我会接着把学校办下去，驾校在家属区建好后，我就准备用后续收上来的学费，继续搞这些的，也算，给困难地区的孩子们，未来多一条出路~！”(本章完) 第1394章 我们才是自己人 “当~当！” 拿着钛铝合金的插板，李峰敲了敲，别说声音，真好听，散发着钱的味道。 这玩意国内储量个顶个的，奈何提炼工艺十分复杂，与氧化铝数十万吨年产量相比，这玩意的年产量，可有可怜巴巴的数千吨。 而且还是一开头的，低到了十分可怜的地步，产量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造价就十分昂贵了，都是用在了重要的地方。 比如航空，都知道这玩意比钢轻，比钢硬，为什么不用在坦克上，就是因为tm的，很贵。 加工工艺的要求也是非常高，难度比起钢材料，那叫一个直线上升，最简单的，削切边缘的刀头，都被干断几个，废了十来个，原材料，还是京城有色金属研究院，提供过来的。 按照冉奇林提供的配比，这玩意里面还搀杂了铝，产生的成果，就是李峰手中的这两块，又轻，又硬的规格防弹插板背板。 “来抓紧沾上陶瓷，我亲自试试~！” “我们？”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冉奇林文化水平上，比李峰来的要高，李峰想告诉他的真相，他其实自己心里也知道。 冉奇林安排自己带的学生取走了插板，送去陶瓷车间，跟李峰讲起了他新琢磨出来的想法。 一切数据，都是纸面上，到底效果怎么样，还得经历靶场的实弹考验，相比于之前的，这玩意是高端产品，真要说保密级别，李峰估计不比潜艇钢来的低。 “这就是，经常说的，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几年了，冉秋叶都没有把他父亲的想法，给改变过来，但这一次，李峰从冉奇林的话语中，看到了这些苗头。 “黑暗森林法则，从来没有消失，以后的斗争反而会更加激烈，更加不择手段，像你这样回国的，有不少，但很多人，比你更早的看透了其中的本质~！” “你这个词用的没错，是得用我们，你看我们的肤色，就决定了，我们双方，是不同的人种，文化，语言，乃至思维都不相同~！” 李峰不知道冉奇林现在在想什么，他站在江德福办公室跟前，听着里面软绵绵的话语，感觉，后槽牙都得酸倒了。 “厚度，其实还可以降低一点，根据计算的结果，还能降低百分之十左右的重量，另外……！” “本质，就是竞争，竞争生存的空间~！” 在冉奇林下意识用到‘我们’这个词的时候，证明，他已经想通了某些事情。 一旦走错了道路，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生存空间，就这么大，武器的发展，越来越悄无声息。 李峰对于冉奇林思想上的改变，是十分高兴的，难得把心里话，掏出来讲一讲。 “这其中，离不开你们这样的科学家，我们也没办法，被辫子束缚了那么多年，落后太多了，一个小语种的岛国，发展到现在，都成了遍布破球的通用语言，期间消失了多少文明~！” 在之前，李峰压根没有跟冉奇林说这些的想法，有些话，得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才能够点醒，或者说，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就是，这个集体一等功的意义，也是他，研究的意义。 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做出的事情，在黑暗森林中，为后世搏出一个赖以生存的空间，以空间换时间，最终，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普通人说不出来这么深入的话，高中生就更说不出来了，这得站在非常高的层次上，高屋建瓴，才会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 李峰摇了摇头，脑袋很清醒，这玩意这么贵，什么人能用上，老郑估计都用不上，脑袋在脖子上老实呆着，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还能在某些方面，起到一点小小的蝴蝶作用。赢家通吃，输家成为砧板上的肉，这就是黑暗森林法则，而肤色，就是其中最简单，也最为方便分清你我的工具。 早一点，晚一点，效果可能都没有现在这般合适。 “嘶，诶，你这个词，跟以往有点不同了诶，以往，你可只会用国内，这两个词，来代替我们~！”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实验室墙上挂着的集体一等功，冉奇林难得有了一丝慌乱，可能这些潜意识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文明得传承下去，至少不能在我们手中断掉，不然，那就是历史的罪人，当然，如果输掉，可能到时候连历史都没了，这就是为什么要极力发展科技，提高生产力水平的原因~！” 独自坐在实验室的冉奇林，思绪了良久，目光怔怔的看着墙上学生们挂起来的集体一等功牌匾。 “别，你别，别另外了，轻百分之十，重百分之十，不重要，能承受这重量就能穿，轻百分之十，穿不上还是穿不上，但效果对我很重要，这里不能按着最低标准来做~！” 李峰离开了实验室，但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饶有兴致的挠了挠下巴，李峰目光上下打量着冉奇林，感觉十分古怪，表情上，想笑，却硬是憋住了。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对于冉奇林主动要求，承担陶瓷刀具的研究工作，他更注意到的是，这老帮菜话语中的改变。 基因武器，病毒武器，核武器都已经不能不能满足了，他们不择手段的进行着这些微观世界的危险实验，目的，可不就发展出一种，无声无息间，祸害完某个文明的想法。 “有么，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见李峰不再要求降低防弹插板的重量，冉奇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相比于李峰提出研究方向，他更喜欢，自己选择个研究方向~！ 不然，就像印加，玛雅，印第安，没有了空间换取时间，等来的，只能是消亡。 “到底，我们才是自己人，这两三代人，苦一点，累一点，我是想，让我们重新回到那张牌桌上，拥有继续博弈下去的资格~！” 被动工作和主动干活，从来都是有区别的，文化高的人，看的还没有李峰透彻，冉奇林都感觉，李峰真不像是高中生，也不像是，这个年代的普通人。 他知道，是因为，迈出了一个步伐，所以获得了表彰，但他不知道，这一步，可以让这个文明，得以延续下去。 “我们爱好和平，谋求的也是和平发展，但别人的骨子里，却是殖民，掠夺，这就是文化上的不同，融入是融入不进去的，他们善于伪装的面具下，骨子里是歧视我们这种肤色的人。” “世界的格局，在不停的发生变化，但博弈，从来都不会结束，直到有一方彻底倒下，就如同当年印第安人一样，要么，变成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要么，文明直接消失~！” 冉奇林对于李峰说出这样话，没有表示反驳，可能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甚至比李峰更了解白人。“资源的数量是总归是有限的，他们多，我们就少，我们多，他们就少，八万万人，得求活，之前我们家底薄，甚至可以说一点都没有，谁都可以来欺负~！” “那就先这样吧，我最近对陶瓷比较感兴趣，目前，我们的刀头，在材料这块，不论是强度还是硬度都远远不够，我觉得，氧化铝可以在这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也许，未来的刀头，可以用这些来制作~！” 办公室的房门是关着的，奈何，打电话的人，总是下意识的提高音量，谁让这个年代，通信离不开吼呢，哪怕到了手机的年代，父母那一辈，还是忘不掉这个习惯。 “嘎吱~！” 站门外偷听，那不是李书记该做的事儿，不够光明磊落，他选择，推门进去。 里面的样子，把李峰算是逗笑了，五大三粗的江德福，拿起电话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活像个小媳妇……(本章完) 第1395章 接收转业人员 “傻柱至少就没法像他这样~！” 夫妻分居两地，江德福还是个海军的少校军官呐，这身份，傻柱要是有了，还能看得起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德福受气包的样子，李峰第一个拿出了何雨柱来比较。 摇了摇头，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了出去，还少校，何雨柱进部队，很大概率，只会成为一个炊事班班长。 “不说了，你好好搁家里休息，别想那些有的没了，我这边还有事情，得先挂了~！” 李书记没有敲门，直接进来，江德福怎么会不知道，捂着话筒想赶紧挂了电话，结果，那头依然有些不依不饶。 “孩子，孩子的名字，俩孩子，你光起了个男孩名，那是老四，老四是男孩，还有个老三，龙凤胎，哎呀，我要被你给气死了~！” 电话里，安杰的声音也是非常大，李峰哪怕距离办公桌还有两米远，都能听清清楚楚，好家伙，龙凤胎都干上了，李峰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说完，那头的电话就挂了，可能是目的达到，也可能是，从头到尾，就是为了江德福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钥匙都拿了，你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让别的女人住进来？” 江德福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一切来的都太快了，想解释自己那番话的意思，结果怎么解释都不对。 “本月，厂里会接收一部分专业干部和，退役士兵，你到时候亲自负责一下，有些干部有真材实料，有些干部，是吃大锅饭的，你看着接收一些，另外，研究所的保卫人员，也得继续增加~！” “拿到了，安杰，你别哭了，你哭我也不能回去呐~！” 一听那头都开始哭了，江德福更是显得手忙脚乱，恨不得立马在跟前小心陪着，但奈何，现实里，厂书记还在他办公室候着呢~！ 就像李峰，带着李慧带多了，看着小孩子，一点点长大，老父亲才会懂那种感觉。 “男子汉，一个吐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反悔呢，不过，带四个孩子，恐怕，就没法工作了~！” 安杰的哭声在话筒里停了，江德福还以为是自己终于说好话哄好了，哪知道，压根就落入了陷井中。 “还加，再多，得赶上一个连了？” 江德福瞪大了眼珠子，连带他，研究所保卫员都五十一个人了赶上小两个排，再加都得赶上连队了。 安杰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江德福人都麻了，他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下意识的手还在翻字典呢~！ 心揪揪的疼，屁股底下都跟有把火在烧似的，坐立不安的，双胞胎，一生，生俩，家里还有俩小的，自己偏偏又不在身边，哪个结了婚的男人，在这时候，都没底气。 李峰再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这边不着急，你先哄着。 把随手从书架上取下来的书给塞了回去，李峰看着只能无能狂怒的江德福，脸上露出了慈母般的蜜汁笑容。 用脚勾了个竹椅，李峰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江德福先别着急。 算算时间，去年十二月来探的亲，这是抱了俩个球回去呐，这枪，真准。 老夫老妻间的悄悄话，私房话，李峰没有想到会这么大胆，打量了一下江德福，嘿，看起来正经、憨厚，别说，现在这老实人的样子，就是蛮招姑娘们的。“安杰，你可别整这出，我自个一个人住着呢，哪怕就是在我们厂长面前，我也敢打这样的包票，不信，你自己来看，诶~！” 李峰的调侃让江德福恨不得在地面找条缝钻进去，脸色涨红，还试图把电话给打回去。 翻看着书架上资料的李峰，随口这么一句，把江德福给立马解救了，猛地点了点头。 “江梦雪怎么样？” 军人也是人，肉体凡胎，有感性的一面，至少，来看乐子的李峰，从江德福行为举止上，看出了他对他媳妇的爱~！ 江德福此时松了一口气，沉默无息的冲李峰比划了个大拇指，奈何李峰一脑门黑线，他只是提供了个建议，结果到这莽汉子嘴里，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拿来用了。家属随军的事儿，部队也有规定，他是不会反对的，都四个孩子了，照顾不过来，人想跟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不是，李书记，我不能让她继续胡闹，刚才的话，这不能当真的，她性子，哎呀，被我惯坏了~！” “该加就加，不然他们没技术，去了车间，还得重头学，你是不知道，研究出来的好东西越多，我就感觉，有人惦记着我，往后这里出去的东西，不光部队要用，上面也得用~！” “这样，老四为民，老三，老三？” 事情一股脑的挤到了一块，江德福赶忙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汗珠，他也没想到，安杰那边一炮双响，前边俩都是男孩，这个也当是男孩了，毕竟大夫把脉都说是男孩。 如果，另一个李峰当初选择留队提干的话，现在自己穿越过来，会不会也面对江德福同样的难题。 倒是一旁的李峰，失笑的摇了摇头，相比起来，女人的心眼子是真多。 老实人干起了剽窃的事情，说的还理直气壮，听着就有底气，就这，还不忘朝李峰挤了挤眼角，避免露馅。 “你别又是国庆又是军庆，又是为民的，这是个女孩，能不能想个文雅点的名字，姑娘跟男孩不一样~！” “这不行，不行，这不是胡闹么，我只是说说而已，她，这，她这怎么能当真？” 老三的名字出来了，安杰说话的语气已经平稳了很多，“啊，对，我想的，不是下雪的时候才怀的她么，就叫江梦雪，好了，我这边真的挂了，有重要的事情~！” 那边刚松开话筒的江德福，一脸尴尬，冲李峰指了指电话机，见李书记随性的点点头后，赶忙又拎到了耳朵边。 “你就那么急，我问你，房子钥匙拿到了没，我俩人带俩个都带不开了，现在俩人得带四个孩子，我这刚生，德华根本忙不过来，我嫂子都得在医院照顾我，555~！” “媳妇，这样，老三叫江梦雪，做梦的梦，雪的雪，好听不，文雅不？” “没瞧出来，真能生啊，这一次生俩，这马上十二月了，要不，再努力努力，赶明儿，凑一个班~！” 电话那头都已经挂了，江德福只能怔怔的看着话筒，自我怀疑刚才嘴没过脑子，到底说了什么。 说着说着，那头已经卸了货的产妇，还委屈上了，这可能是军官家属们，都得面对的一个问题吧。 “好，你说的，我要随军，我们的房子反正拿到钥匙了，我要去京城住，不然，两个人带四个孩子，真带不过来~！” 掏出了香烟，点燃后，李峰靠在了椅背上，跟江德福交代起了任务，这也是政治任务，国营厂的时候得主动要，但成为军队体系中后，也得承担起这部分责任。 在江德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反应了过来。 主要，还是江德福这一块，出于公心，不想让她来，但这份公心，无疑会愧对家里，对孩子的成长也是不利。 先是委屈，再是哭，随后怀疑江德福，江德福为了证明自己，只能一步步落入了圈套中，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简直妙到家了。 “这是你想的？” “你别胡闹，安杰，安杰~！” 只有随军的时候，军嫂们肩膀上的担子才会轻松一点，异地的，就甭提了，搁家里望眼欲穿，数着日子过。 手指头朝上指了指，李峰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万人厂，保卫科才一百来号人，是真不显得多，分到五十个在研究所，剩下的也就七八十人。 “退役士兵这块，注意要点机械化部队出来的，像是坦克，装甲车，会开会修都行，炮兵出来也需要几个，身手好枪法好的，也要~！” 几个大门需要固定人手，还有这么大场地需要巡逻，技术装备也需要熟练的人手，李峰也不是塞过来什么就要什么，得挑一些现在能用上，往后也能用上的。 “行，到时候我来负责沟通~！” 李峰答应了家属随军，挑挑兵员这种事，对于江德福来说，手到擒来。(本章完) 第1396章 华清的同学 青d。 海军医院妇产科。 “同意了？” 安家老大，安泰，看着扶着后腰走回来的安杰，稳重的问道。 其实都可以不用问，安杰脸上的得意劲儿，已经可以看出来了，给江家又生了两个仔，还是龙凤胎，那可不把江德福吃的死死的。 一旁的德华也是如此，抱着江家老二，紧张兮兮的看着回来的安杰。 “戚，就没我办不成的事儿，他敢不答应，孤儿寡母，给我们扔在这里，他好意思么，四个孩子了，我又不能让大嫂天天住我家~！” 拍了拍大嫂想要搀扶自己的胳膊，安杰示意不用扶着，她是过来人，已经是有经验了，当晚卸货，第二天就能下了床，一般的大小姐人家，还真比不了。 “别胡说，德福是军人，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一长串的苹果皮，渐渐掉进了垃圾桶里，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了妹妹，安泰揉了揉安杰的脑袋瓜。 安杰还是很聪明的，介绍信如果这么开，那欧阳懿确实能跟着，帮忙搬家，送孩子，但安杰心里还是很怀疑，心高气傲的妹夫，能不能找到正当工作。 “不行，不要动用德福的关系，这是我必须跟你申明的一点，欧阳懿能不能留下，得靠他自己，你只是借着机会，开个证明，让他送你过去而已，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能管~！” 从江德福那里拿到了进京许可，安杰此时迫不及待，上次去京城，很多地方都没去，首都诶，跟青d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对啊，安杰，做事情不能这么毛躁，这样，你们都先出去，我来跟安杰说~！” “安杰，不许你这么说我哥，他那是工作~！” “我说你们都不用都过来，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我搁家里都生过一个，你们都不用担心~！” 安家一家，就此就得分开了，哪怕可以缓几天，京城也是个不差的地方，安泰难免还是有些伤感。 听说安杰把事情办成了，可以跟着上京城了，江德华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埋汰她哥，那就不乐意了。 他那边，只要能安顿好，再把安欣和孩子接过去，这样安泰才能真正的安心。 一刀切，最简单，也最有效~！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安泰，看起来老相许多，也更加沉稳，中山装是土布缝制的，即便是这样，也难以遮掩大户人家出身的那种富贵感。 下意识的看了眼病房门外，安杰对于欧阳毅也是了解的，让他卑躬屈膝去求人找工作，他是不愿意跪下的。 “你不懂，大城市的女的，跟咱们这边小地方的不一样，心的很，你哥老实，但架不住女的往他身上扑~！” 姑嫂之间，哪怕磨合的已经比当初好了，但涉及到江德福这个三哥，德华，就得帮亲不帮理，坚决的站在他哥那边。 “嗯，那就等几天，东西我慢慢收拾，但我不想住院了，消毒水的味道，不好闻~！” 挠了挠好些天没洗的头发，安杰，想到了轧钢厂，那硕大的厂，效益看起来就很不错，家属区盖的，那叫一个大。 “诶诶，这么急干嘛，月子还是要坐的，不然，对身体不好，既然同意你去，你下个月再过去也不迟~！” 站起身，安泰一脸无奈的走到了窗户前，打量着这个早已熟悉无比的城市，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其中存在的问题，以及，他们后续会给出解决办法。 安抚好了安杰，安家大嫂把目标对准了江德福的妹妹，连拉带拽，这才把病房里留给了这两人。最后关门的欧阳懿，看着大舅哥冲着自己点头，让自己放心的样子，了然的带上了房门。 就是女孩的名字挺文雅，男孩的，格局有了，但跟前两个差别不大。 到底还是大哥，在他面前，安杰永远就像那个长不大的妹妹，跟江德福会耍心眼，但跟大哥大嫂，安杰就不会。 “那就跟过去嘛，不行我让德福想想办法，他在那个厂，还是很大的，安排个工作，应该不麻烦吧？” 主要是安泰看出了欧阳懿这个妹夫，扭扭捏捏，想回京城，但又不好开口，给安家老小使了个眼色，既然他不好意思说，那就他这个大哥来安排。 跟着安欣一块过来的欧阳懿，虽然是留洋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但他家里，俩女儿，不可避免的喜欢婴儿床里的江为民。 “哎呀，保家卫国，光知道保家卫国了，连孩子名字都想不起来，江梦雪，江为民，哥，你是不知道，不是我让他起个文雅点的，还不知道我家老三得叫啥名呢~！” “他自己，他性子太傲了，他能屈下身子，去求人么？”“你瞧你说的，你哥不来，心里能放下么，听说生的是龙凤胎，你哥都高兴坏了~！” 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吃着，安泰把他的想法，跟安杰，全部说了出来。 看出了安泰想说什么，安家的大嫂赶忙拉住安杰，就把她往病床上推。 “哥~！” “嗯，他，他不是没办法，才从京城回来的么？” 沉甸甸的肚子，终于轻松了下去，还在月子里的安杰，压根没有坐月子时的那种孱弱，相反，感觉浑身轻松。 安泰看的很明白，江德福那边，还不是动用这层关系的时候，别一个不注意，老二家没护好，还把老三家给搭进去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这也是没法的事儿，也不能再等了，城里的工作岗位不足，再等下去，搞不好真得上山下乡去，你忍心看安欣一个人带着孩子么？” 弯下腰，手指头戳了戳自家老三，家里等于四个孩子，就老三是个女孩，希罕的很，希望长大能像她妈一样精明，能把未来的丈夫拿捏的死死的。 “戚，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安泰会说话，在公众场合，都能给足自家哥哥的面子，德华嘴角，那得意的，跟王有胜有的一拼。 “江梦雪，嗯，这不是挺不错的，你看，出去见过了大世面，还真不一样了？” “不住了，回家，收拾东西，那边新房的钥匙，已经拿到手了，抓紧过去，男人，在外头，还是得看着，一个人住厂里也就算了，住外头，我不放心~！” “没事儿，哥，我身体好着呢~！” 欧阳懿想跟过去，这下理由不就有了，送月子里的安杰去京城，四个孩子，怎么都得跟着个男同志。 安家的大嫂，还是按照往年坐月子的习惯，炖的鸡汤，鱼汤，给安杰来补身子，当然，不光做饭的手艺好，说话也好听。 扒拉了两口鸡汤，可能是想去京城的心情太过热烈，安杰等不及就要出院了。 捞出了烫好的苹果，开始慢慢削起了皮，安泰筹措了一下语言。 “啧，哥哥跟妹妹交代事情嘛，以后你们去了那边，哪里还能有说上话的机会~！” 最重要的，还是丈夫在那边，心也就在那边，况且要带四个孩子，不能再麻烦大嫂天天跑了。 “我不方便动身，注意我的人太多，你还在月子里，我到时候让欧阳懿一块跟着，护着你们去京城，他正好也有同学在那边，去叙叙旧，看能不能找份工作，一直呆家里也不是回事~！” “不是，我也出去？”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至少先休息几天，把身体给养好一点，这几天天气还好，不冷不热的，想过去你就过去，一直分开住，也不是回事儿~！” 到底是为了两个妹妹家，操碎了心呐~！ 自己的丈夫虽然只是驻厂军代表，但上次的厂办副主任都很给面子，安排个人，哪怕临时工，应该问题不大。 一切都是为了安稳的活下去，把安家的血脉传承下去，只是，妹妹还小，还不懂她哥内心的想法。 “你别没事，你没事儿，还有这俩孩子呢，刚出生，身子骨弱，京城虽然不算远，但还是得注意一点~！” 已经做了两次月子，这一次，安杰真不想做了，前两次做完月子，也没啥感觉，她现在，就想让丈夫，亲眼看看，江家的龙凤胎。 拿到钥匙后，空出了那么多旧房子，住也有地方住了，安杰十分自然的想到。 “他不屈下身子，连带着安欣和俩孩子，都得屈下身子，这些你别管，他在华清有个同学，现在听说也升上去了，在某个厂里，当中高层的领导，看样子颇有能耐，对于他学历这块，也比较看重，就是不知道，学到的那些知识，能不能用的上了~！” 惋惜吧，对于华清的这个妹夫，说实话，安泰是满意的，但这个世道不满意，能在那个年代考上华清，还能出国深造，跟他还可以说有共同语言。 江德福那边，除了他军官的这层身份，其他的，安泰没法多说什么。 “哥，我这块你放心，多少有德福在，但欧阳懿这块，你真要说说，他的性格，京城不比青d，别人甚至比他还傲，你是不知道，德福的那个厂副厂长，多年轻，听说比德福岁数还小几岁呢~！” “人家待人接物都和和气气的，没一点看不起人的样子，欧阳懿他书是读得多，但我感觉，把心眼都给读死了。”(本章完) 第1397章 安杰对秦淮茹的第一印象 从部队这条通道，来开介绍信，是比地方上方便多了。 四个孩子，两个还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光靠两个女人带过去，确实不现实，况且，一个还在月子里。 欧阳懿是安杰的妹夫，算不上直系亲属，但也有亲戚这层关系，把人送过去，至少看起来也算是合理。 青d军代表办事处了解情况后，也没有为难，很快，就开具了随军家属的证明，以及三个人的介绍信。 从办事处出来，安杰右手撑在眉前，仰头看向天空，眼睛已经弯成了一道月牙。 “看我去给你个惊喜~！” 把装着文件的信封在掌心敲了敲，安杰决定，不打这个电话通知了，不然，江德福那边，罗里吧嗦的，肯定又是不让她过来的这些话。 这几天，这种电话安家可没少接，但安泰要借着机会给欧阳探探路，所以安杰就一句话回答江德福，那就是，你别管了~！ 冒着白烟的火车头渐渐驶出了青岛站，带着安家重要的使命，向着京城出发。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还看呢，眼珠子恨不得抠进去，赶紧帮我一块收拾，那安杰，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多少好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一家老小像是逃难一样，大包小包背在身后，手腕处还挎着篮子，连负责护送的欧阳懿，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他要板板整整重新踏上京城的地界，用脑袋的知识，给他们欧阳家，博出一条出路。 老丁反而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安杰一家要随军跟过去的消息。 “希望，在湛蓝色的海面上，你我兄弟二人，再相逢吧……！” …… 这次，全到了火车站，就是为了给老三家送行。 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十分寒酸，跟他此时的气质有些不般配，经历蹉跎，欧阳也学会了弯下了腰。 家里，老三哭，老三哭完，老四哭，老四这边，德华，还没哄好，老二那边也翻车了，可能是被吵得烦了，也跟哭闹了起来。 心痛不如行动，德福的战友，老丁的爱人，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这些东西，料想也不会嫌弃，还不如做人情送了。 “哎呦，被子那边有，不是带了两床结婚时候新的么，旧的丢就丢了，那些衣服都是以前的，现在也不能穿了，还带着干什么，几个孩子，还嫌不够~！” 青d火车站。 大哥安泰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弄来的一套水洗过的中山装，灰扑扑的，很不招眼，从当初下火车时的西装革履，到现在重新登车时，仿佛已经融为了周围人群中的一员。 手帕包着的两块手表，不经意塞进了欧阳懿的手心中。 未来号称最美火车站，百年火车站的，也就这里了。建筑风格充满了浓浓的德意志味道，不光建筑上，地下的排水管道，也是在那个特殊时期修建的，距今也有数十年的历史。 “那带不走的太多了，被子，碗碟，炉子，哎呦喂，哪有那柜子里的一大堆衣服，别说三个，就是一张板车来，一趟也带不走~！” 德华小门小户过惯了，农村出来的，更何况过去几年的困难时期，这些安杰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在她眼里，就这么丢掉，也太奢侈了。 多好的东西，那得多少布票，还有安杰的那些鞋子，可把德华心疼坏了。 曾经家大业大的安家，在青d，其实和京城的娄家差不多，这些东西，都是洒洒水，出钱，安泰更是不在乎。 离别总是带着伤感，与安杰那边不同，安欣则是掐了掐欧阳懿的手掌心，脸色十分复杂，既希望丈夫此行，能有收获，在京城安定下来，但又不舍得他离开。“哥，大嫂，你们在家好好的，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不行给德福也行，等我到了后，会给你们打电话~！” “安杰，有空就回来看看，不过，还是要保重身体，你这月子都不坐了，我也有些担心~！” “15号西单元102，就是这里了~！” “京城不比青d，四个孩子的妈了，你也该长大了，以后别耍小性子，京城可没法像这里，你还随时跑回来，日子踏踏实实过~！” 整个人快成了一个陀螺，家里的确实情况不同了，只有两个的时候，还好，三个也能勉强带了带，一下双黄蛋，到了四个的地步，那就得乱成了一锅粥。 王秀娥的话，让老丁更加痛苦了，也更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了班，查了一遍岗哨，给值班换岗人员叮嘱好，还不知道爱人已经到来的江德福，坐上了公交车。 老大能自己走，还好，老二需要人抱着，老三老四，则是一人一个竹筐，哪怕有妹夫来帮忙送过去，还有被子衣服等东西，人手这块确实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15号楼101室门口，撸起袖子，露着白的胳膊，正在搓衣板上搓着衣服的秦淮茹，看到了带着大包小包行李，走过来的安家一家。 去京城，肯定想去，但要一下把这些丢掉，也属实是舍不得。 这次可以说，真一家老小齐上阵，全都来了，连安泰家的孩子，还有欧阳懿家里的孩子。 回到家的安杰，看到一片哭声的家里，笑容满面的神色，也开始有些犯苦了。 等他第二天想来送别的时候，才发现，江家，已经人去楼空，王秀娥欢天喜地的拾捡着洋落，惟独，老丁的神色，较为黯然。 “去了，后面要是需要钱，还是需要什么东西，票券，你跟我说，大哥这边来弄，但也先别急着送，沉住气，先看人是不是那样的人，这两块手表先收着，新的，用得上最好，用不上，你跟德福一人一块~！” 相比于那边的依依不舍，这边的欧阳懿则是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原来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同学们也只刚进入单位工作没多久，帮不上什么忙。 “哼，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说话也真是轻巧，不能穿，还不能裁成布，算了，我去找秀娥，给她拿回去，也比丢了强~！” 未来的命运如何，终点站在哪里，安泰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他们自己。 站在照片框下，看着江德福一家，没带走的合影，那时候的江家，只有三个人，可能走的匆忙，这张照片没来得及抽走。 原先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开这个介绍信，但去了外地，家底好的这些优势，就可以稍微展现一些了。 “乖，没事，你先把孩子带好，有什么事儿，让大嫂帮忙，放心，不会耽搁太久，你丈夫在国外学到的东西，还是能用得上的地方~！” 老同学一家都走了，自己一家的未来又是在何方，上舰，海岛守备区，留校任教？“你还有上舰的机会么？” “我来，你去看看，还有哪些没带的，证明已经开了，票也买好了，明天下午的~!” 新房漂漂亮亮，看着人心旷神怡，家属区绿树木虽然还没长成，但也有了一些8-90年代大院里的样子，整齐林立的一栋栋楼房，看起来就十分令人满意。 结果，到了自家门口，正好和秦淮茹来了个眼对眼。 寡妇俏生生的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就这么坐在101门口，身前摆了个大盆，隔壁就是102，前倾的身子，白的发光的胳膊肘子，配上鼓鼓囊囊涨扣子的衬衫，让安杰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自卑。 随后，心底的邪火不由自主的就上来了~！ 毫不知情的江德福：关我什么事儿，我从来没往那瞅过……(本章完) 第1398章 热情的邻居 看到这帮来人，目光不时看向102关上的大门，也没打算上楼，秦淮茹好像猜到了什么。 缓缓站起身，疑惑的表情逐渐变成笑吟吟的，把衬衫袖子往上捋了捋，白生生的胳膊，不露声色的遮掩了过去。 “是隔壁102的亲戚么，那你们恐怕还得等一会儿，他啊，估计得到七点多，才能回来~！” 把大盆往旁边收了收，对方在打量着自己，秦淮茹又何尝不在打量着这些人。 特别是安杰，秋天还不冷，但裹的严严实实，还有跨在胳膊肘的篮子里，还带着宝宝。 气质这一块不用遮掩，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跟身旁的江德华，气质上就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大包小包的行囊，看起来，就更不同了。 “对，102住的是我爱人，随军跟过来的，没事，不着急这一会儿，你是101的邻居吧？” 安杰透过敞开的房门，打量着邻居家里的摆设，一眼也就看出不是大富大贵家里，也就是普通的人家。 当初，自己回国后，要是在京城也有这么一套房子，那至于还得回青d，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四处打量着小区内的欧阳懿，也是看到了一身保卫制服的江德福，脱下了那身雪白色的军装后，时隔这么长时间不见，难得顺眼多了。 “德福~！” 两个女人还在互相拉扯中，还好，今天的江德福，回来的早了点。 主卧是有了床，但衣柜什么都还没呢，次卧就更不用说了，到现在还空空荡荡的，一家老小突然过来，江德福也有些麻爪。 “没事，有介绍信，我今晚去招待所住就行，你把她们给安顿好就行，不急，慢慢来~！” “不买，我怎么过来，有机会你不知道上，部队大院又不是自家的房子，这交了钱，就是自家的，能一样么？” 倒是一旁的秦淮茹，此时没有插话，而是不经意打量起了江德福腰间，衣服里鼓鼓囊囊的，跟棒梗说的一样，是随身配枪的，甚至，还能带回家。 “哎呀，一家人总算团聚了，看的我心里都高兴~！” “哎呀，你看我身上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过冬呢，我哥不是也不放心么，让姐夫也一块送我来了么，你看你，大惊小怪的~！” “不了，没一会儿，德福就回来了，我们等他一下就可以了~！” 热情，至少秦淮茹展现出来的，就是十分热情，看起来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邻居，然而屋内的贾张氏，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后，悄无声息的探出了个脑袋，偷偷摸摸的观察了起来。 但这不是不一样么，这以后，是安杰一家自己的房子，在京城好歹有个落脚地了。 “哎呦，看着不小呢，新房，住着就不一样~！” “哥~！” “嗯，外地来的，真不用客气，你心肠挺好的，我们大包小包，回头给你家里弄乱了~！” 但表达方式，江德福没办法用合适的口吻来表达，只能通过训斥，来表达他的不满。 老夫老妻了，安杰懂江德福这个耿直男人对他的爱，撅着嘴嗔怪道。 可能是在四合院里，用窗帘缝习惯了，贾张氏不喜欢直面陌生人，就是喜欢用偷窥的方式，暗暗打量。 哪里还用看，见到欧阳和自己妹妹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安杰，这是真的跑京城来了，一瞬间，江德福感觉，天都塌了。措手不及啊，电话里明明告诉了安杰，不要来，不用来，把月子做好，这还在月子里，人就真跑过来了。 楼上楼下住的什么人，借着在门口洗衣服的机会，现在都摸清的差不多了，只有隔壁102，那个独自居住的男人，到现在还比较迷。 一脸疼爱的抱了抱老二，最后又跑到篮子边，迫不及待的看完老三老四，江德福这次倒是真没客套，不是这个姐夫，安杰，德华两个女人想过来，更耽误事。 看着一家老小，重新在京城的地界上聚集在一起，一时间，江德福百感交集，时间再放长一点，老大可能都把他这个爸，当陌生人了吧。 男人疼爱老婆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在江德福这里，只有一种，心疼到直接用着训话的口吻了，表情还十分严肃。 反倒是他从来看不上眼的江德福，现在算是彻底在京城落地生根了。 “不是跟你说了么，你哥也是，唉，月子里不在家好好呆着，你非得过来干什么？”惊喜没有，惊吓，倒是真的有。 “嗨，还不是安杰那次过来探亲，非得买，这不是，刚交房没多久，来来，欧阳，这次我真的得好好感谢你，咱俩晚上好好喝一顿~！” 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也是自己亲手挑的，模型上，哪怕知道里面啥样，但安杰还是仔仔细细的把屋里院子里，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欢。 毕竟，有些人，吃饱了就是喜欢没事干，拉近关系后，就喜欢打听起这方面的隐私，然后出去嚼舌根子。 “嗨，算了，买都买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家了，不过，东西还没置办齐，你说你，早点说，我把东西给先买了~！” 德福的出身没什么问题，但安杰的出身有问题，现在到了外地，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能让外边知道。 “是么，随军家属啊，哦，原来他还是军人，哦，对，看他平常的样子，还真是，哎呦，来来来，东西不行先放下，到我这，先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回来了，哝，看我把谁送来了~！” “欧阳，你~！” 看到安杰确实裹的严实，关心完了老婆，江德福这才顾忌起了孩子，老大怯生生的躲在德华的腿后面，老二还不会喊人，老三老四那就更不行了。 透过卧室的窗户，打量着后边面积不小的小院，说不羡慕都是假的，好歹是京城的楼房。 他不是对安杰不请自来，不高兴，相反他很高兴，主要是担心安杰月子里还乱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内心不断猜测着江德福在研究所，到底是什么级别，丝毫不耽搁寡妇演戏。 一个江德华都够让她头疼的了，邻居知道了还得了，这不是给自己家惹麻烦。 阴鸷的目光，没有了窗帘缝的遮掩，还是像一根刺一样，让人毛骨竦然。 安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屋内的那个老人家，好像并不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欢迎她们这行人去家中做客。 还真让安杰摸中了，秦淮茹还就是喜欢这样，一步步开始试探，掌握着对方的一点点隐私。 让邻居知道自己是资本家大小姐？ 待人接物方面，安杰还是能拿捏到位的，这位热情的女邻居，以后可得防着一点，要么确实是个好人，好么，确实是一个很会隐藏的人。 等他拐过弯，看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一行人，眼珠子都快从眼眶瞪出来了。 试探性的交锋中，安杰已经不准备再透露更多消息了，口音这块，确实没法变，具体老家在哪，让这邻居自己猜去，安家在青d，不大不小，到了一个圈子内，想要打听到，还真不难。 下意识的看了眼江德华，这小姑子，回头得叮嘱好了，家里，只有她这张嘴，跟拴不住的裤腰带似的，喜欢到处说。 这是自家的房子，不是别人施舍给他们一家住的，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放下了手提箱还有行囊，欧阳懿打量着江德福的这套房子，和安家的大宅没得比，甚至还没有部队大院里的房子面积大。 脸上挂上了笑容，安杰作为女主人，开始熟悉起了隔壁的，这可不是部队大院，也不是军校大院，厂里的大院，住着的，可就不一定是干部了。 “听你们口音，是外地来的吧，不用跟我客气，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话不是那么说么，远亲不如近邻~！” 江德福冲着客套的秦淮茹点了点头，这才着急忙慌的开门，把家人带进了屋内。 之前也只是了解到，是厂里研究所的保卫员，现在，透过安杰不经意间的口风，更是知道，可能还是军人。 “那也行，德华晚上跟安杰睡我这屋，我回厂里先住一晚，明天去把床架还有衣柜什么，都给买了~！” “还有沙发，沙发前面还得有茶几，这次沙发得买个布的，长点的，以后客厅，好歹也能住着~！” 了解完了新家，安杰的角色已经顺利转变为了女主人，开始安排了起来，新房好歹不用装修了，买些家具什么，这个家，就有个家的样子了。 “当当当，你们，还没来得及烧热水吧，我家正好有，想着，给你们送来一瓶，先用着~！” 敲门声伴随着秦淮茹客气的送水声，让安杰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丈夫，这隔壁的女人，未免，也太过热情了吧？ 江德福挠了挠后脑勺，后背发凉，他一个人住那么长时间，也没见隔壁给他家送水，这才来第一天，就送热水了？(本章完) 第1399章 对研究所越发好奇的崔大可 “干嘛去了？” “隔壁那个，人家里人来京城了，搞了半天，那男人还是个军官，怎么军官还在咱们厂里上班？” 崔大可来了，就这么堂堂正正进了屋，贾张氏收了钱，不阻拦了，但也不想看到，自个回屋里头了，免得赌气。 秦淮如回到家里，一脸疑惑，他在江家，看到了江德福的军装了，挂在墙角的，一套白色的，还有一套厂里科级干部才能穿的新军装。 “就是你说那个研究所的，那个子高高的那个？” 崔大可把卤猪肝的牛皮包拨开，分给孩子们吃，眼珠子转了转后，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 “可不就是么，刚才人大包小包都来了，他们家还有四个孩子呢，两个还是刚出生没几天，人月子里就急急忙忙搬过来了，想问问他们是哪里的，也不吭声，我不就想了解了解么，以后还都是邻居呢~！” 江德福一家的神秘感，跟洋葱一样被秦淮茹一点点剥开，奈何送了一瓶热水过去，还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对她还是很避讳，讨了个没趣回来了。 站在炉子跟前的秦淮茹，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一下表彰大会时，李峰说的话，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怎么提那些人因为哪些事情领的奖。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一时间，崔大可脑海中各种思绪不停的翻腾，心里脏了的人，同样喜欢把别人的心想的也很脏。 厂里，马书记和刘厂长两个人，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了，崔大可不就是受害者么，还是刘厂长手底下的。 也许，是自己级别太低，所以，李峰瞧不上眼？ 勺子在锅里面搅了搅，秦淮茹压根没把保密条例记在心头，反正说的是厂里人都知道的事情，崔大可现在也不算外人。“什么原因呢，它总得有个由头，凭白无故什么都没做，给人颁奖不闹笑话么，轧钢厂前两年还被上面当反面教材，这一转军工，听你的意思，打了个翻身仗，领奖领到手抽筋~！” “那家伙，谁知道，上个月月底，部队还派人来颁奖了，研究所集体一等功，奖励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个人二等功，三等功的的，好家伙，全厂基本都去了大礼堂，阵仗别提多大了~！” 听到说身份是杨厂长侄子，崔大可一副十分了然的神色，这李峰看起来也并不老实嘛。 捏起一块切好的猪肝，送进了嘴里，秦淮茹赶忙拍了拍崔大可的手背，不让他再吃了，还把牛皮纸给拢了起来。 崔大可压抑住了心里想法，不着痕迹的继续追问道，这点，很重要，那都是一条条把柄。 “不然，我反正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厂长，也没听说哪里有，只是你我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上~！” 现在刘厂长要做出一些看的见的功劳，好彻底压过对方，只是苦于没有方向，了解轧钢厂的动态，好歹也能说得上话。 “跟我又没关系，人研究所还有那些有能耐的人上台领的奖，一个个穿着白大褂，跟医院坐班大夫似的~！” 研究所到底是干什么的，秦淮茹了解的也就只言片语，还是从开会的时候看出来，部队领导反正很看重，坐在台子中间的那位上级首长，人家可是亲自颁发的奖项。 再次叮嘱了一下，秦淮茹走进了厨房，颁奖跟她反正又没关系，她现在只是缝纫车间的缝纫工而已，奖励也落不到她头上。“戚，跟你说，你也不信，我去看粥好了没，你别偷吃了啊，给孩子带的，你大人抢什么~！” 又是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的，崔大可听着就眼红，他要是有这些功劳傍身，哪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 秦淮茹没文化，不懂这里面的道道，但不意味着崔大可不懂，他接触的些小领导，小干部，一些部队出来的，可也就一个三等功出来的，二等功的，从部队出来，基本也都是中层的领导干部了。 “怎么不确定，厂里谁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是因为什么，火炮试验获得的奖吧，听起来挺危险，反正我也没太仔细听~！” 崔大可卤猪肝是吃不下去了，相比较起来，还是升职加薪，掌握实权，那可比这一两顿饭要重要多了。 之前，在院子里，把自个埋汰了一通，看起来确实是个问心无愧的好领导，好干部，这不，私底下也在搞这些东西么！ “研究所研究所，你们厂里的研究所，研究个什么玩意，搞的还挺重视，你们都成军工厂了，有个把军人，不也正常么？” “啊，集体一等功，还有个人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杨厂长的侄子，你确定？” “没说，李峰光说，上级审核过的，来的首长，也是总什么后勤部的，管装备的，对了，有一个倒是提了，杨为民，原来杨厂长家的侄子，这次也领了个三等功~！” “狗屁，人家是厂长侄子，能干危险的事儿么，这在我们行内话叫鎏金，给铜器上贴一层金皮，想进步，就得有资历，有功劳，没有也能造的出来，他李峰年纪轻轻就到那个位置，能立那么多功劳么，不还是靠背后的什么关系，支持他上去的~！” “不是，你跟我仔细讲讲，这很重要，你不知道么，立功可以提干，可以优先升职，集体一等功，他们领导的级别，肯定得往上提的~！” 猪肝绵密的香味还在口腔里回荡呢，听到便宜媳妇，说得了集体一等功，崔大可眼珠子可是都快瞪出来了。 时间好歹过去的并不长，会议上的一切，秦淮茹脑子里还有印象，就这么一点点回忆跟崔大可，一嘟噜全说出来了。 至少崔大可现在是这么想的，人家不是不开后门，只是给厂长级别的关系才悄悄开后门，至于表面上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说起这些，崔大可心里就不舒服了，他才是农村上来的，正儿八经的草根，背后哪里有人，能到现在，都是他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才极力争取到的。 他看不起那些裙带关系的，只是恨自己不是其中的一员，搞了半天，浓眉大眼的李峰，也不是个好东西，只是人家玩的比他高端。 “我跟你讲的这些，你可别往外说，厂里可不许我们在外面讲这些，天天这保密那保密，我踩个缝纫机，做件马甲，都让我们保密，我反正，只要能把几个孩子拉扯大，我就知足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刚才讲多了，秦淮茹特意提醒了一下崔大可，但她明显也不在乎这些事情，毕竟，厂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因为泄密，而出问题的。 “我跟谁说去，你跟我讲讲，你做的什么马甲，天天听你说踩腰疼腿疼的，是不是跟研究所有关系，不然你们一个轧钢厂，还干起了服装厂的活了？”(本章完) 第1400章 既然国外回来的，那得 次日清晨六点不到。 在办公室辗转反侧了一整晚，没怎么睡好觉的江德福，提前起床了。 洗脸刷牙，查岗查哨，全都过了一遍，跟手底下的值班队长交待过事情后，江德福想回去一趟，只要上班前，人赶回来就成。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走，就迎面撞上了李峰李学文，一个肩扛五十六步枪，一个肩扛五六半，腰间还插了手枪，看样子，是想趁着清早，没什么人的时候，试枪来着。 不用看，估计是研究所，又研究出了什么好东西，让厂里的两位领导，亲自把关。 “起这么早，一起？” 李峰在进门登记簿签完名儿，看着江德福也已经起床了，拍了拍肩膀后面的五六半，邀请这位研究所保卫科长，一块见识见识‘新产品’。 “我，我爱人昨天晚上到了，孩子也都跟过来了，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还有点不放心，刚查完岗哨，回去看看，等会儿我再过来~！” “好家伙，真挺沉的~！”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什么事儿，工作上的还是私人的，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 “三块防弹插板呢，你看，紧急情况下，这个把手上的隐藏按钮，就这么一按~！” “光齐那边，不是还在整理保密课程么，各车间轮流去开会，从上到下，时间长点，就能把厂里打造成一个铁桶~！” 把三轮车里的篷布拉上，李峰打开门，就准备进去开车，去靶场好好试试，见李学文想说什么，但又犹犹豫豫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唰唰~！” “你这，搞得，是不是，有点大？” 反正在他眼里，目前开会时的课程，看起来还有些略微粗糙，过于直白了。 李学文好歹在保卫科待了那么长时间，对于岗哨的安排，还是能看懂一些，厂里巡逻队的巡逻路线，巡逻时间，岗哨安排，也是源自部队。 “那肯定没问题，院墙外，我都安排人盯着呢~！” “从保卫科最近的数据来看，敢翻墙头的没了，小蟊贼也知道这里不好惹，但保密工作，从来不止这一些，这只是防范外部，但内部，嘴巴太多了，下了班后，一个个也管不过来~！” 三折叠，怎么折都有面。 出国？ 拍了拍胸脯，江德福看着李书记点了点头后，和李学文向研究所走去，看了眼自己安排在各个点位的岗哨，心也放了下来。 轻量化的防弹背心，重量化的防弹手提箱，被李学文看到眼里的时候，聪明的脑袋瓜一转，也知道这些东西会用在哪里。 “先上车，这事儿，到靶场再说~！” 只是苦了红星厂，李书记肩膀上的担子沉甸甸的，就担心玩意做不好，或者生产出来的不符合要求，那跟部队的需求，完全是两码事。 李峰都没见过李学文的这个华清的同学，任何资料都没有，也不了解性格，家庭情况，特别是政治倾向。 等等，李学文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看着李峰提着皮包，自己拿起了防弹背心，往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走去。 “那个，李书记，有件事，我不知道，好不好说，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保证是不可能保证的，李学文跟他也不是同班同学，也不在一个系，单纯的上下铺关系，李峰担心的是什么，他现在也很清楚，他其实也有点担心。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搞这些，是上级部门特别要求的，领导们的安全，也得考虑，特别是出访时，亚非拉国家，可跟咱们不一样，时局动荡的很，一会儿这个上去，一会儿那个下来~！” 敲了敲皮包里头的防弹板，李学文此时哭笑不得，也难怪从保卫科抽调了五十个人，驻守研究所，他要是早知道，李峰玩那么大，至少得再加二十个，这都得关乎到什么级别了？ 只是，李书记在厂里太惹眼了，所以只能趁着没上班的时候，亲自试验。 看着李书记龇牙咧嘴抵抗着盾牌的下坠力，李学文瞪大了眼珠子，看着他这么变魔术，耍杂耍。 只是之前，拉稀摆带惯了，配合地方派出所治安防范，也牵扯了一部分精力，也就现在，开始慢慢步入正轨。 “但愿吧，这方面连我都不敢出丝毫差错，你等会儿，就知道，为什么那么重视了，这玩意，要老命了~！” “哦，那你去吧，也快一年没见了，不容易，既然媳妇过来，肩膀上也该担起丈夫的责任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里里外外，安排了那么多人，研究所，就是干这些的？”“不行，那就算了，索性回头给他回了，其实，毕业后，大家就没接触过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变化怎样~！” 反正只要他把正式工作忙好，李峰这个书记在其他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不摆架子。 听完了李学文的描述，李峰没有吭声，直接骑上了三轮车，李学文作为押车的，有些忐忑的爬上了后车斗。 “跟工作有关，跟私人也有关系~！” 既然都讲了，李学文也不在扭捏造作了，索性把他那位同学的情况，在车旁，跟李峰做了个描述。 六点半，轧钢厂的靶场内空空如也，原本半地下的靶场，现在经过了覆土，已经成为了地下靶场，减小了射击时的噪音问题。 都是结过婚，有家庭的人了，跟以往在学校里是不一样了，拿自己的家庭为别人保证，李学文也没办法高尚到这个地步。 他指的大，当然不是指这个盾牌面积大，想到这玩意未来用到的场合，李学文觉得，李峰玩的场面可能会太大了。 他忐忑的，不是他的前途，而是自己的那位同学，要说关系么，也不算多近，两个人所学的专业也不一样，不是因为曾经睡过上下铺，有这个缘分在，他也不会提这茬。 “不过，男人顾家也得顾着工作，自己掌握好中间的平衡点，咱可说好了，研究所的保卫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我就找你，哈哈哈~！” “警卫部门特别定制款，快进入标准化的生产流程了，将来会用在哪里，不用我多说了吧？” 其实正常时间，也可以来进行相关试验了，哪怕是火箭弹爆炸的声音，都传不了太远。 二十多斤的防弹手提箱，李峰拎起来还是有点吃力的，但料想，那边警卫人员能人辈出，出访时的露面时间，也不会太长，应该问题不大。 该说不说，不是李峰想玩的大，是店小二许老板那边玩的大，管总务的，就是财大气粗，人家为了遮掩个小的，能直接配套弄个厂子当幌子，生产普通的京城牌皮包。 轧钢厂诶，什么时候，能接触到这么高端的东西了，或者人了。“是有点大，就为了配合我们厂生产的这个皮包，京城后面还特地多添个皮包厂，当然，他们的皮包，只是外形跟我们也是一样，可以正常装东西，而我们的，装这玩意~！” “这江德福，办事，还是比较稳妥的，你看那几个隐蔽哨，只要守三四个人，就能看到研究所主干道，以及边边角角的角落，一看就是部队出来，学过这些？” “你现在也看到了，厂里的产品涉及到高级别的领导，他这又是国外留学回来，我不是说对国外回来的人不放心，而是，咱们现在干的事情，跟以往不同了~！” 李峰半开玩笑的看着这个铁憨憨的汉子，今天的他跟李学文亲自试验结束后，数据只要没问题，就得供应高端货了，相比于潜艇钢，李峰对高标准的防弹背心，更看重一些。 江德福丝毫没有扭捏，把安杰到来的事情，跟李峰交代了，一家老小团聚，以后他也算正式扎根红星厂了。 研究所的产品不重要还好说，现在摆明看着就很重要，一旦出了问题，再涉及到国外，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上面？” 李学文对于保卫科的动向还是比较关注的，光齐最近不忙着抓小偷了，开始转授课了，这事儿，他这个华清大学的毕业生来干，其实效果会更好。 皮质的手提箱瞬间弹开，一整块将近半米多宽，一米长的防弹盾牌就直接展露了出来~！ 李学文也试了试，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公文包，里面原来竟然大有乾坤。 李峰搓了搓鼻梁，许忠义可能考虑的是有备无患，可以以后也用不上，就这么落灰都不碍事，但既然能生产出来，就不能没有，完全寄托于别人家安保力量。 反正是私底下，李学文也不介意试探试探李峰的态度，李书记出过国，自己那个同学也出过国，在这块，他应该不会跟其他人有同样的想法。 潜艇钢可以说是冉奇林一个人捣腾出来的，防弹背心，特别是高标准的防弹背心，那是整个研究所所有人共同努力下的结果。 李学文沉默了，默默的看了一眼李峰，可是真能折腾呐，这出过国的，跟他这个没出过国的，就是不一样。 那是下下策，自己把工作提前量做好，那才是万无一失的做法。 这能力，这手腕，李峰可玩不来，他，也只能在厂里玩得开。 “不，先别回了，先见见，至少，我得见见~！” 李峰拔下了五六半弹槽上的桥夹，甩手扔在身后，枪栓直接上膛，据枪瞄准前方的靶子。 李学文没办分辨敌我，倾向，但他李书记有的是办法。 他上面还有个娘家呢~！ 再说，冉奇林当初那么倔的驴，现在不都被他成功改造了思想。(本章完) 第1401章 腐败了？ “这边准备今天回去么，要不在这过几天？” 中午，再次抽空回去的江德福，和欧阳懿这个姐夫，把买来的家具一起给搬进了屋内，拍了拍掌心的灰尘，随意的问道。 “不在这，我就住招待所就行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准备见见，京城的一些老同学~！” 欧阳懿捶了捶后腰，这种体力活，江德福五大三粗，干着没事，他一介读书人出身，还有些不适应。 “哦，对，你是京城回去的，是该见见，我记得，我是京城哪个学校毕业的来？” 欧阳当初回青d，安家摆出的接风宴，江德福记得当时大哥说过，欧阳是大学毕业，但哪个大学，他着实有些记不清了。 “我啊，华清，国外的那个就不提了，呵呵~！” 干笑了两声，欧阳懿是真不想跟江德福多掰扯，讲再多，他反正也记不住，虽然江德福也是海军院校出来的，但天之骄子，瞧不上他这大字不识几个的。 “怎么可能，升到后勤处干副处长去了，估计准备接他们处长的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说说，在部队，能这么快么，还得是地方，大学学历，就是个顶个的硬~！”听到没因为腐败下台，欧阳懿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可能是两个人都一个学校，不想毁了华清的名声。 本+内容‘正确*的版本在6/9*书.吧%读！【6*9*s*h*u-b-a.cx】 “行行行，就你厉害~！” “哎呦，你女人家肯定不知道，那代表瓶子里面的东西不能碰，欧阳是大学生，他肯定懂我讲的是什么~！” 苦笑了一下，欧阳懿没想到，江德福现在都懂的这么多了，但还是没往研究所方面去想，这个便宜妹夫，能进国内某个顶尖研究所，这是他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别聊了，抓紧吃饭，姐夫下午还要忙他的事，你等会抓紧回去上班，别被人抓了小辫子~！” 毕竟，大老粗的文化水平就在那里。 “对，你瞧瞧，我说的没错吧~!” 扒拉了一下安杰，示意她别吱声，江德福把目光看向了欧阳懿，让他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来京城这么长时间，江德福的口音也带上了点京片子，听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确实，江德福在研究所实验室，里面那些人员，就是这么告诉他的，跟欧阳懿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干两年就不干了，腐败了，意志不够坚定，不可能吧？” 看出了姐夫的面色有些晦暗，估计心情很不好，安杰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丈夫的腿，示意他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欧阳非得钻地方钻进去痛哭一场了。 “没事，欧阳，你跟我说一声，你大学学的是什么，跟机械设备有关么，还是，搞那些材料什么研究的，就是办公室里，都是些瓶瓶罐罐，瓶子上面，还贴骷髅头标签的那些东西~！” 但听到人家的发展，再看看自己，对比一下，欧阳懿沉默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出国时，可以说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现在，他甚至连一个普通工人都不如。 “哦，你的单位，也有我们学校的大学生？” 被安杰这么一提醒，江德福一拍大腿，也想到了同为大学生的欧阳，还没个正式工作，热心肠上来，主动问了问。 “那是不错，人家这你也羡慕不来，来来来，吃菜~！” 单元门外，最后一个床腿，江德福就没让欧阳来搬了，自己拎进了屋内，倒是把唯一一个认识的华清的毕业生给念叨了出来，不用想，指的就是李学文。确实，李学文文质彬彬的样子，更像是个机关单位的文官，李峰把他提拔到保卫科后，做事也雷厉风行，很果决，没有文职干部的那种优柔寡断。 “我不厉害，还是大学生厉害，就刚才说的那个保卫科长，华清毕业的，科长还没干两年，就不干了……！” “啊，是这样，化学是吧？” “什么骷髅头，你说的这么吓人的慌~！” 李峰今年弄了那么多大学生过来，机械方面的下了车间，还有些是在研究所实验室做实验，如果，欧阳也是摆弄这些，他不介意帮着出面跟李书记谈一谈。 “具体我不能告诉你，但很多，不光华清还有别的大学，厂里对于大学生，很看重~!” 李学文现在是可以对研究所的事情，指手画脚了，那是因为李峰放了权限，之前，保卫科和研究所，那就是两条线，压根管不到，直属的上级领导，只有一个李峰，还有一个上级是海军。 “看把你能的，装的跟个领导干部似的，你能有多忙，跟我别说京城话，我听不习惯~！” 只是碰巧，他的工作内容，基本上都是和那些贴上骷髅头标志的瓶瓶罐罐打交道。 “不过，我的专业不是搞机械的，也不是搞材料研究的，我在国内和国外，专业是化学专业，原来的工作单位，就是京城化工研究院，跟材料有点搭边，但不一样~！” 江德福的妹妹听到嫂子的话，翻了翻白眼，但没吱声，她就是不喜欢，嫂子对他哥工作指手画脚的样子。 “骷髅头是危险化学品的标识，像是有毒气体，有毒液体，都会用这些来进行标识，防范不懂的人员进行密切接触~！” 欧阳懿一脸好奇的问道，好像在这个便宜妹夫眼里，保卫科长，跟他关系都不错，他弟都认识。 “华清好，华清，我们原来保卫科长就是华清的，那一讲话，那个架式，跟你差不多，文质彬彬的，你都想不出来，他能干保卫科长这样的活，他弟倒是好身手~！” 研究所的事情，江德福不方便聊，但关于李学文的事情，江德福就可以放心大胆聊了，但安心那边可是听劈叉了。 “你丈夫可不就是领导干部，别拿包子不当干粮，手底下，好歹也管着几十号人呢，厂里可是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保卫科长都管不上~！” “谁抓我小辫子，没人抓，我工作都是安排好才回来的，下午去趟区里武装部我再回厂里，工作的事情，你甭操心~！” 把饭盛好的安杰，难得温柔了起来，一家人终于团聚上，吃碗热乎饭，也是她去年到今年，做梦都想的。 “哦~！” “厂里不知道，要不要啊~！” 厂里不是化工厂，研究所搞的也只是材料方面的研究，化学专业就涉及到江德福的知识盲区了，这个忙，估计还不一定能帮得上了。 “没事，你不用管，人家有同学在京城，人家会帮忙的，你就别瞎掺和了~！” 安杰有些不放心，她哥临走前都交代了，工作让欧阳懿自己去跑，其他的，江家不要出面干涉。 “没事，回头，我问一问！”(本章完) 第1402章 事情就是这么巧呢！ 京城的变化。 好吧，在欧阳懿的眼中，变化和自己当初离开时，并不怎么大。 对于京城更多的记忆，还是在大学四年中，至于研究院的小半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上面。 就像连襟江德福描述的那样，有的瓶子上贴着骷髅头，有的瓶子上贴的则是一朵燃烧的火焰。 具体当初在实验室负责哪个项目，恍惚间，欧阳懿都有些记不清楚了，特别是，看到和平里的原单位时，真是恍若隔世。 没错，欧阳懿对东城区也是比较了解的，顺着东直门旁的大马路也就是朝阳门内大街，一路往北，两三公里，就是欧阳懿的原单位。 他对这边东城区的了解，可能比天天在厂里蹲着的江德福，还要更加了解。 离老远看了一下没有多少变化的老单位，里面看门的人都已经换了，一些进进出出的人，欧阳懿也都不认识了。 穿着中山装，颜色都已经磨掉了，很不显眼，低调的欧阳懿，也没打算进去看看，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伤心地。 他回国后的风光，从这里，突然戛然而止，至于为什么，自己心里也明白。 他只是时代的一粒沙子，算不了什么。 研究院门口的马路，一路朝西去，可以到中关村，那时候，跟同学们，吃饭时，最喜欢去的，就是那里的大食堂，对于附近大学生，是来者不拒，做的菜也是样百出。 “无百日红，人无在少年~！” 摸了摸胸口的华清大学的毕业证，回来看看自己的母校，欧阳懿心头百感交集。 那时候，在学校里，他是个英姿飒爽的青年学生，等现在再次回来时，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生活落魄到需要大舅哥搭把手的毕业生。 特别走到华清门的时候，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回到青d后的郁郁不得志，仿佛想一股脑全部倾泻给自己的母校。 如果当初，毕业后没有选择出国深造，而是留在国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样子，估计在京城，当初就已经留下来成家了。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回国，留在国外，至少，找一份工作糊口，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困难。 委屈劲上来了，欧阳懿都想质问自己：“当初，到底在图什么？” 图什么呢？ 谁能告诉他这个答案呢，这一刻，他有些迷茫了？ 华清园的变化，还是有的，匆匆路过的学子，和当年的他一样，无忧无虑，能正儿八经考进（重心）这间顶尖学府的，谁不是耀眼的明珠呢~！ “欧阳懿~！” “曾庆光~！” “哈哈，好久没见，瘦了~！” 与老同学的见面，就是这么突然，胳膊中夹着课本和备课笔记的老师，捏了捏眼镜框，看着欧阳懿的第一眼，就把老同学给认出来了，毕竟变化没多大。 热情的拥抱后，打量了一番，欧阳懿确实瘦了许多，抿着嘴用力的点点头，但没说什么。 “我还想着，怕你找不到办公室，走，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会儿，还得去上课~！” 曾老师可能也是看出了欧阳懿的落魄，没有多说什么，时间比较紧张，等到了欧阳后，尽快把事情办好，那才是最主要的，只要能留在京城，叙旧的时间有的是。 “行，你来安排，我，都可以~！” 往日的谦谦君子，现在成了偷偷摸摸找人走后门的人，欧阳懿羞耻啊，但内心的羞耻感迅速被老同学的话，给抹平了。 “你的情况，我了解，你的为人，我也了解，现在，路线跟以前不同了，说实话，我也不敢把你带进办公室里，那里人多眼杂，你也是这里毕业的，档案当初还有留存的~！” 打量了一下四周，曾老师把欧阳懿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寻摸了一张长凳，两人这才坐下。 羞耻感是抹平了，但紧张的感觉，还是到来了，今天这一趟，事关会不会回到青d，抉择命运的时候，悄然来到。 “多的话不说了，咱们也不必客套，你的情况，我也跟李学文说了，他现在不得了，升的比我快多了，我还是个普通老师，他都快当中级领导了，也是我们宿舍里，进步最快的那个~！” 对于握紧自己手的欧阳懿，曾庆光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客气，也把心揣肚子里。“李学文，我记得，他本来不是要留校任教的？” “没，不知道怎么想的，你出国后，他后面分到了轧钢厂，当了保卫科的干事，就在东直门的那边，大家这些年也聚过几次，但一直没联系到你，后来才知道，你回青d了~！” 对于老同学来说，这才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毕业后，大家都很好，有人出国深造，有人留校任教，有人去保卫科抓坏人，大家都有美好的前途。 “本来想稳定下来后联系你们，但，我是被送回青d的，另外，轧钢厂，跟我的专业不符啊，会不会……？” 会不会不要他，这才是欧阳懿想问的，哪怕李学文都成了厂里中高层干部，但他的情况，太特殊了，理论上，去一些化工厂，才更合适。 “过去就过去了，先把眼前的这个难关过了再说，你上次寄的信，还好我收到了，不然还真不好联系你~！” “这块也不用担心，李学文那边答应跟你见一见，他们厂，听说好像改制了，成了军工单位，现在不属于地方管辖，有自己的自主能力~！” 听到老同学这么说，欧阳懿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上下铺的李学文有了出息，他很高兴，但也很失落，原来，回国后，两人距离那么近，但却没机会认识。 “你要知道，他能同意跟你见面，已经不容易了，连我现在想约他吃饭，也都不容易了，军工厂是部队的，管得严，特别是你还是从国外回来的，见一面，他也是担着风险的~！” “对你来说，是好，也是坏，部队军工厂有自己的自主权，不受地方管辖，他们招人，要看能力，当然，也有凭关系进去的~！” “李学文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不会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也不会因为关系给你招进去，你能力他也知道，但他并不知道，你出国，回国后发生的事情，他可能是想跟你谈谈，了解一下~！” 老同学讲的很仔细，把里面的门道给欧阳懿简单梳理了一下，可以说，对于这件事情，真的很上心。 有的时候，人生就差这么一位贵人，办事上心曾庆光是他欧阳毅的贵人，李学文担着风险跟他见面，也可以说是他的一个贵人。 “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是个机会，谢谢你，老曾~！” “谢什么，我就是一个教书匠，没办法帮你，真正能帮到你的，也只有李学文，你的情况，说实话，不适合在地方，没有单位敢要，但部队不同，只要部队那边没问题，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为国家做贡献~！” “那是一座大靠山，能不能留下，凭的是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留下，但我希望，你也要及时转变，不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毕竟这里，不是国外了~！” 再次拍了拍欧阳懿的手，接触国外回来的同学，李学文有风险，他曾庆光，何尝没有风险，但能做的，就这些。 老同学日子过得凄苦，他也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只要通过，能留在部队体系里，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作为大学的老师，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 “我知道，我现在也想通了，只想给爱人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欧阳懿苦涩一笑，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世道已经这样，只能学会承受。 “今晚，你直接去东城红星社区门口，李学文会在那里等你，不要带东西，空着手去就行，专业不对口也没关系，哪怕从普通工人干起也可以，他们厂，听说，待遇可好了~！” 僻静的角落来人了，虽然只是学生，但交待的差不多的曾老师，还是急匆匆的走了，两个人的碰面的这几分钟，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红星社区门口？” 欧阳懿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连襟现在住的地方。 对了，自己这个连襟，江德福，现在在哪里工作，他好像都没问过。 “不会吧？” 隐隐约约，欧阳懿好像把握住了一条，摸不见，但看得着的线条，奈何自己知晓的消息太少，还没法把这条线给贯穿起来。 回去的公交车上，欧阳懿内心不断的翻腾，因为，他想起了江德福跟他提到的那个保卫科长，貌似也是华清的。 “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欧阳懿没法确定，但总感觉，接下来要有事情发生。 对于李学文，欧阳懿还是了解的，至于曾庆光这边，口袋里大哥安泰给的手表，到底还是没有掏出来。 他感觉，如果给老同学塞东西，反而会葬送自己的这一次机会。 人家明显，不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而是，真想帮到自己。(本章完) 第1403章 李峰摆下鸿门宴 “当当当~！” “请进~！” 李峰停下了手中的笔，转头看向了办公室门口。 待发现进来的是李学文时，点了点头，继续浏览起了待批示的文件。。 “怎么样了？” “跟我同学联系过了，人正好已经到京城了，晚上正好去我那里，边吃饭边聊吧~！” 李学文抽开了李峰对面的凳子，坐下来后就把晚上吃饭的事情跟李峰说了，他现在也搬出来住了，正好在二号楼。 “唰唰唰~！” 不置可否的李峰，没有立马答应晚上的这顿饭局，而是签好字后，这才合上了笔帽，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我记得你说的是化工专业是吧？” “对，什么宾夕法尼，亚洲大学，名字我反正也记不住，在华清是化工专业，去深造应该也是学的这个~！” 李学文对于国际上的学校不感兴趣，特别还是老美的，自家老弟在南边，跟歪果仁掐了一架，人差点都没回来，对于老鹰那边，现在更不感兴趣。 “家庭情况呢，算了，我自己问吧……！” 拿起了电话，李峰直接打到了调查部那边，当着李学文面，调阅起欧阳懿的档案资料。 挂了电话后，李峰没有吱声，李学文也没有吱声，只是看李峰的目光，有些怪异。 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单位部门，他们的李书记好像跟人家那边挺熟悉的。 “老战友，我们的葛经理就是那边退下来的，家属区还有几栋楼，是给他们单位盖的~！” 从抽屉中摸出了一桶华子，李峰磕出来一支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瞬间，李学文后背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他怎么都没想到，那只有一条胳膊的葛经理，原来还是有故事的人。 “他的那条胳膊？” 葛经理最大的特点，也就那一条胳膊了，袖管子空荡着一条，每次开会时，都非常吸引眼球，不过，人对外的口吻，是公安战线受伤退下来的。 “抓特务，中了枪，截得肢，讲起来，跟我还有一点关系，没办法再上一线拼命了，只好给他接到我们单位~！” 李峰风轻云淡的话语，让李学文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项目部的葛经理，断掉的那条胳膊，跟李书记还有关系。 不过想来，轧钢厂当初也是进过特务破坏的，还被活捉了一个，当初，他可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呢~！ “话说回来，国外回来的人，不一定各个都是特务，该提防是得提防，但不能全搞一刀切，有些人，还是想学到知识，回来报效国家的~！” 弹了弹烟灰，李峰仰着头，看着天板，一个冉奇林，在他手底下，干的不有声有色，甚至把一些研究所都给追过去了。 国内的大学生是很好，一个个充满干劲，但大多数，是接触不到世界的前沿科技的，蘇老大那边，当初也是藏着掖着，没有全教。 按部就班慢慢来，可以逐渐培养他们，一点点从无到有，从有到精，但那不是需要时间么。 原子弹，氢弹，哪怕是弹道导弹，不也是一批批主动回国的人带着头搞出来的，李峰从来不用任何有色眼镜看待他们。但李学文他们不同，哪怕是曾经同学，又是上下铺，进行接触，都有些忐忑，千言万语，难抵一个出身。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李峰接起了电话，只是这一次的神色，不再像刚才那般自然，随着时间推移，表情，让李学文看着，都感觉有些难受。 “是的，麻烦了沈处长，这么看来，海外关系，确实有些复杂了，是我这边想的有些一厢情愿~！” 再次挂断了电话，李峰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学文，感觉后背也有些毛骨竦然。 幸好，幸好有组织上的这层关系，碰见事情，能找调查部帮忙，不然，给别人，估计一脚就给踩坑里了~! 看着李峰的表情，都有些严肃了起来，李学文也猜出了欧阳懿那边，估计在调查部那边，也都挂上号了，不然，没那么快，第二，李峰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难办啊，他有个哥哥，他亲哥，是旧灰尘的官员，级别还不低，建国前跟着跑路了~！” 李峰脸色难看的原因找到了，等他说了出来，李学文的脸色，顿时也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上下铺的欧阳懿，怎么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点，他都不清楚，现在想来，为什么欧阳懿回国后，没有得到重用，原因也就出来了。 不是不想用，而是tm压根没人敢用，谁知道这家伙，哪天能干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那我立马回了，这样确实不方便见，我们单位也比较敏感，私底下接触，不合适~！” 话说到这里，李学文也收拢起了帮忙的心，身份太敏感了，帮着不好，自个都容易搭进去。 “不，为什么不见，这样的人，那就更得见一见，万一是敌特处心积虑安排过来的呢，那你，不就立功了么？” 李峰淡淡一笑，来了个反套路。 人都主动找寻过来了，不管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是盯上了红星厂，还是想对红星厂做出什么事情，他这个书记兼厂长，就得及时出面解决。 真要是送来的一盘菜，那李峰就大大方方吃下去，反正，又不是没逮过特务，死在他手底下的，也不止一个两个。 “啊？” 李峰的笑声，让李学文看着都有些不寒而栗，主要是眼神，很凶，看起来，择人而噬的样子。 被这么一提醒，李学文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真的被人给利用了吧，现在厂里做出的产品，保密级别别提多高了，上下铺的老同学，不会真叛变了，冲着这些机密来的吧~？ 各种想法突然涌上心头，这种事情，他可没经历过，特务诶，那只在电影上看过。 “见，必须见，晚上，就去你家，剩下的，我来安排，你家钥匙先给我，让嫂夫人，先回娘家，是骡子是马，今晚一块去溜溜~！” 占据着主场优势，李峰丝毫不带怕的，欧阳懿是个什么样的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态想摸进红星厂，就看他的骨头硬，还是子弹更硬。 李学文果断交钥匙离开后，李峰马不停蹄的安排了起来，调查部那边，协调监听录音设备，技术人员，行动人员。 保卫科这边，保卫科算了，抓抓小偷小摸地痞流氓还行，鸿门宴不适合，指不定第二天全厂就知道了。 “喂，江德福，晚上有个任务，比较特殊，可能涉及到抓特务，就问你敢不敢~？” “敢就行，带几个身手好的，配枪，把研究所的防弹马甲也穿里头，今晚跟我走一趟~！”(本章完) 第1404章 摔杯为号 “那个，你们几个是侦察连出来的是吧，来来来，跟我来~！” 对于李书记交待的任务，江德福还是很重视的，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抓敌特，想想就刺激。 枪，研究所有现成的武器库，就在江德福办公室的隔壁，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没有丝毫犹豫，跟着江德福的身后，就走了进去。 “一人一把，在把这个穿里面~！” 研究所制作出来的防弹背心，江德福还是第一次见到插板装进去后的样子，穿上身后拍了拍，感觉很厚实，心里安全感直接拉满。 “江主任，我们今天，这是……？” 有样学样，看着江德福一副荷枪实弹，准备随时上战场的模样，侦察连退役的几个人，心里也蛮紧张的。 “别问，李书记点名出任务，今晚跟我走，眼神都给我放机灵点，拔枪也果断点，该开枪开枪~！” 看样子是出厂抓捕，这事儿，江德福也是第一回干，不过好歹在部队也带过兵，临行前的动员还是会的。 虽然不知道抓的是谁，但李书记电话里都郑重交代了，那一准没错，搞不好敌特真盯上了红星厂的研究所。 总算有活干了，作为军代表，驻在厂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磨刀霍霍哦，没见过鱼上钩。 这次，好不容易露头，那就一定要赢，紧张伴随着胸膛里的热血，这就是江德福此时的状态。 “是~！” “是~！” 依旧保持着部队里的习惯，几个人也没有继续追问，装弹的装弹，一个个都把顶上膛火关了保险的五四式，全插进了后腰。 “手铐，手铐也一人一副，注意，看我眼色行事，麻溜点~！” 保卫的外套重新套在身上，腰间胸前鼓鼓囊囊的几个人，这才从武器库中走了出来，不过，全都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回到了江德福的办公室中待命。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直到时间的指针到达五点半，迟迟才赶回的李峰，将将推开了江德福办公室的房门。 枕戈待旦的几人，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进门的李书记，一个个全体都起身来，那目光，仿佛已经在询问李书记，今晚要抓谁。 “先坐下，我简单交代一下，今晚的任务~！” “有出国回来的人员，私下接触我们厂里的中高层干部，目标人员，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有一个行动小组，这只是目前的猜测~！” 李书记的话这么一说完，办公室内，顿时更安静了。 在场的每个人心不由得一沉，出国回来的，私底下接触军工厂的中高层干部，气氛已经被烘托出了一些谍战剧的味道。 怪不得研究所这边，要抽调他们，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现在来看，提前准备好应对措施，那就是要下网抄鱼了。 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遥遥向在场的这些人招手，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想混进我们厂，潜伏下来，以接触到我们的机密，第二，可能是想腐蚀我们的中高层领导干部，以更加快捷的方式获得到机密~！” “被联系的干部，第一时间，就把情况汇报给了组织，经过初步调查，联系人，有直系亲属，目前还在旧灰尘那边，所以我们厂里，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下，在场几个人，都觉得这事稳了，就连江德福此时都毫不意外，李书记的压根没小题大做，又是国外回来的，又有直系亲属在对面。 这都调查出来了，还等什么，上铐子，把人逮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李书记……！” “先别说话，厂里也觉得事情非常蹊跷，已经联系过调查部门，他们也已经介入，被联系的干部已经和目标约好，社区人多眼杂，安全起见，会带目标至红星社区五号楼三零三，随后进行秘密抓捕~！” “这是三零四的钥匙，别说我不给你们出头的机会，三零二，调查部门已经提前布控，你们几个去三零四，江德福你跟我去三零三，目前这样来进行安排，有没有问题~！” 打断了江德福的问话，李峰掏出钥匙，扔给了其中的一人，拿起桌上的信笺，把三个房号的平面图，简单的画了出来。 “外围需不需要安排人手，会不会有提前安排好的眼线之类？” 看明白了图纸，想到自己将和李书记亲自面对可能的敌特，还有其他部门配合，江德福信心满满，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这些我们别管，人家相关部门是专门跟敌特掰手腕的，比咱们更专业，你跟我，主要把人控制住，以摔杯为号，听到隔壁的动静，代表屋里面有危险，你们几个可以从隔壁阳台翻过来，别开门，此时楼道里出现的任何人，都被会相关部门上铐子~！”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行动安排，让李书记整的明明白白，所有人听的都热血沸腾，江德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铁塔一样的身躯，又看了李书记单薄的身体，是该保护一下，大不了直接扑上去，光靠自身重量，也能把人给压的死死的。 “防弹背心呢，给我也来一件~！” 之前挨过一枪，那滋味属实不好受，李峰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了，穿上后，动员讲话结束，一切按照设定好的方向发展。 此时的红星社区大门口。 比往日多了一些人，支棱起摊子的调查部人员，炸油条的炸油条，摊烧饼的摊烧饼，加上附近农村来卖菜的老农，让社区的副主任刘海中，都有些头疼。 “往边上靠靠，谁让你们来摆摊的，马路都给你们占完了，今天不找你们事儿，我跟你们说，明天可不许来了，办证知道吧，得去社区办好证，不然，摊子全给你们掀了~！” 挺着大肚腩的老刘，比社区主任还要像个主任，背着手从人群中走过时的嚣张劲，让调查部的一些行动组长，都忍不住想扇他一个耳光。 人是会变的，刘海中的变化，只是特别明显罢了，小杜主任不稀罕管的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但他刘海中偏偏爱管，特别是人越多的地方，他就越爱出这个风头。 只是，老农们也不愿意跟他有冲突，不然下次真不给来摆摊，家里又少了一份收入，自留地的菜不舍得吃，不还是想换点生活的银两。 “是是是，刘副主任，明天就去办，明天~！” “现在的情况，都是临时的，到明年，菜场盖起来，门口是不许摆摊的，别人路过的怎么看，这是社区大门，还是菜场~！” 站在油条摊子前，老刘狠狠的瞪了一眼炸油条的年轻人，人家摆摊的都会说点听点的，不会说话的，好歹还会求两声，就这些新来的不懂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老刘也不是存心和这些人过不去，只是，社区的脸面，他这个副主任要维护好。 看着年轻人还不吭声，老刘大手不耐烦的拍了拍油条摊的桌面，提醒，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不办证，吃出问题找谁去。 调查部的人员，哪里有闲心跟这家伙斗气，眼珠子都盯着门口那边呢~！ 欧阳懿和李学文的照片，已经全都过了一遍，他们得在下班人群中，寻找到照片上的这个人。 还好，目标很明显，哪怕是一身灰扑扑的中山装，都难掩在人群中的那股气质。 “呦，李副处长回来了~!” 嚣张一时的刘海中，看到李学文时，那一改刚才的气焰，说话声音的调子，都往下降了几阶，只是，今天的李副处长，看起来，跟往常有些不同。 几乎是同一时间，工地这边的门口，李峰带着江德福一行人，从工地这边，进入了社区。 “今天这里是不是有行动？” 哪怕已经不算是调查部的人了，老葛对于这次社区内的行动，依旧是很上心，可不止李峰借道这个门了，几个老熟人早已经过去了，还留了人守着工地这边，一看就是要干票大的的节奏。 奈何，项目经理的位置，只能干瞪眼的看着，直到李书记前来，才能试探性的询问。 “没事，很快就结束，我们得先过去了~！” 李学文这个时间，已经开始接触了，李峰不知道他能拖多长时间，得赶在前头，把这一行人给带上去。 五点四十五分，红星厂李副处长，在社区大门口，和自己曾经的上下铺老同学，来了个亲密的拥抱，现场照片，立马被拍摄了下来。 两人十分友好，十分熟络的聊着天，看起来确实就像多年未见，李学文把人欧阳懿的手都给牵着，嘘寒问暖，感人至深。 观察到的三零二室的窗帘已经被拉上，窗帘缝中，人影闪动，摆放在客厅的录音设备开始旋转，磁带也跟着空转了起来。 三零三室的阳台窗户，已经打开，对面三零四的阳台窗户也被打开，对面侦察连的几位，手枪都已经拔了出来，一个个全蹲在阳台下面，随时准备翻窗。 江德福此时十分紧张，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等会儿，要出事儿……(本章完) 第1405章 滑稽剧 李学文很难相信，也很难把身旁的欧阳懿，和脑海中的那一个，给联系起来。 简单到都显得有些土气的衣服，跟以往那个意气风发，西装笔挺的欧阳懿比起来，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了。 许久未见时的笑容，也是带着一份真诚的，如果可以，李学文不希望自己下铺的这位兄弟，走错了路，这一步行差踏错，那就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 与李学文不同，欧阳懿在过了最初的兴奋劲后，也发现了老同学看样子的目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他欧阳懿也是有自尊心的，当年在学校里，他的条件甚至比普通人家出来的李学文还要好，但这么多年过来，却得求到人家那边。 也怪不得，人家会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双方身份的完全颠倒，就在这短短的数年中，许久未见的惊喜，被这一层羞耻感，内心的复杂，激发出了一层隐约的隔阂。 “懿老三，当初不是听说你留在京城了，怎么又回老家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同学会都也没参加，你这做事可真不地道~！” 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下铺，怎么代入，李学文都无法把当初的熟人，老同学，宿舍老三，跟派来的敌特联系在一起。 但，欧阳懿碰面后的反应，实在太不对劲了，明明两人之间，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没了当初无话不说的熟悉感，只剩下了陌生的距离感。 别扭，对，没错，李学文感觉，自己的这个老同学，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别扭，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方式。 后背悄无声息的渗出了一滴滴汗液，李学文还是忍不住，往坏处想，难不成，他真走上了那条路。 “我，学文，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也不想回去，但，不得不回去！” 嘴里泛着苦涩，被李学文带着走的欧阳懿，看着小区内部，他现在已经猜到了，连襟江德福口中的华清毕业生，到底是谁了。 事情未免有些太巧了，不然两人也不会在这里碰头，只能有这个答案，自己的上铺，已经成为轧钢厂的中高层领导干部了。 后勤处副处长，到明年，大概率接后勤处长的班。 李学文被欧阳懿的话触动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他现在其实很想问出那句话，但，那句话不该他来问，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位嫌疑人，给带回自己家里。 “哦~！” “没事，回来就好，到年底，同学聚会的时候，一块过去，让大家看看你的变化~！” 挤出了笑容，李学文拉起了欧阳懿的右手，拍了拍手背，宽慰着他，演技多少有点不过关。 这保卫科长当的，时间长了点，看谁都像犯罪分子的样子，只是，这一回，到了自己曾经关系亲密的同学上。 “学文，你现在是不是在那个轧钢厂里头，现在，应该是军工厂了吧，同学里面，你好像是最有出息的，后勤处副处长啊~！” 欧阳懿想确认一下，李学文是不是连襟口中的那个升职贼快的干部，但这番话，无疑让当事人，心沉到了谷底，误会再次加深。 脸上强行挤出来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李学文不自然的搓了搓鼻梁，只感觉，这老同学，是有备而来。 “老曾跟你说的？” 李学文轻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三楼，他现在内心的天平，已经逐渐失衡了，自己的这个的老同学，知道的消息还不少。 “不是，老曾只说你成了厂里的中层干部，你的事迹，我这是在别人那里听说的，一路从保卫科升到后勤处，后面搞不好还是处长，你也能耐的很，当初我都没看出来~！” 欧阳懿的话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恭惟，一丝羡慕，往年，这些职位，他可能都看不上眼，但在失去了一切之后，才发现，这些职位，他现在都得仰着头才能看到。工作的事情，目前看来，同学中，确实只有李学文能解决，往日里腰杆挺直的富家少爷，此时也不得不弯下自己腰杆子。 这话听到了李学文的耳朵里，那更是让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塌。 老曾都还不知道，他今年已经提拔为副处长的事情，在他那边，自己还是去年时的科长，更何况未来接班处长职位，这些是厂里的秘辛，至少，不是一般人能随意得到的消息，更何况身在外地的欧阳懿。 而自己的老同学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消息又是谁告诉他的？ 厂里，难道真被特务组织渗透了？ 仔细想想，李学文都忍不住渗出了一头的冷汗，这老同学的来意，现在来看，好像不止找份工作那么简单了。 “额，没那么夸张，干部的任用，不是那么随意，组织上也是需要考察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行走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快上了两分，李学文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特务在暗处盯着自己，现在他巴不得抓紧上楼，如果不是之前李峰的提醒，他可能压根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现在，从他观察到的细节中，已经觉察到，老同学大概率叛变了。 既然叛变了，那就直接抓捕，没什么好讲的，在这块，也没有余地可以商量，李学文也有家有口的，不可能因为，几年前的一份同学关系，把自己陷进去。 “我知道，希望不大，但能跟你这个老同学见上一面，我就已经知足了，这样吧，我也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大家再聚吧~！” 李学文解释的话语，听到欧阳懿的耳朵里，就逐渐变了味道。 不想帮忙，不方便帮这个忙，厂里不是他说的算？ 欧阳懿只听出了这方面的意味，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现在了解清楚，李学文真的跟连襟在一个单位里。 欧阳懿，脚步停顿在单元门口，不想上楼了，上楼去人家里吃饭，意味着继续厚重着脸皮，变成求人了，但人家也说了，这事儿有困难。 为了家里，他欧阳懿弯弯腰还可以，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跪下的动作，还是上下铺的老同学啊！ 失望，可能有点吧，但欧阳懿从青d过来时，就知道，这个希望并不大。 现在知道，连襟跟他在一个单位里，欧阳懿确实拉不下这个脸，去给人添麻烦了，那丢掉的，不光是自己的面子，江德福以后，在李学文这里，都抬不起头了。 虽然看不上江德福这个大老粗，但他欧阳懿也没那么自私~！ “想跑，不对，你这是怎么了，都到楼下了，别耽搁时间，你嫂子在上面，饭都做好了，跟我上去~！” 意识到自己说着急错话的李学文，哪里会给欧阳懿离开的机会，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不由分说的往楼上走。 “学文，以后有空，我再来看你吧~！” 李学文硬扯着欧阳懿不给走，欧阳懿不想再麻烦老同学了，偏要走，一时，局面看起来有些搞笑，就像过年时，亲朋好友客套留人吃饭时的样子。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上去，懿老三，要是给你跑了，我以后还怎么睡得安稳，给我上去~！” 到底是当保卫科长时，储备了一些体能，欧阳懿在李学文“盛情难却”的邀请下，只得半推半就的面红耳赤的上了三楼。 他不知道，门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把人推进屋内的李学文，着急忙慌的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 “动手~！”(本章完) 第1406章 我是来吃饭的，你们要干什么 一声“动手”，石破天惊~！ 听清楚是李学文喊出来的，躲在门后，背靠墙壁的江德福虎躯一震，一股热血直接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虽然跟预定的计划有些出入，李峰也没有碰到桌边的茶杯，茶杯也没掉地上摔碎。 但李学文都喊出来了，那肯定是在回家的这段距离中，他觉察到了什么，对方彻底暴露了，被李学文觉察了。 盯着门口的瞳孔里，只剩下了来人的背影，心里已经跟敌特划上了等号，哪怕这个背影看起来有些莫名的熟悉。 说时迟，那时快，江德福如同魔兽世界的战士t，一个果断的冲锋，身体都拉成了残影，腿部的爆发力，随着姿态的转变，变成了撞击力。 “哐当，丁零当啷~！” 来人的后背被江德福铁塔般的身躯，直接撞在了墙边，动弹不得。 墙上悬挂着的照片，进门鞋柜边上的瓷瓶，等物件，噼里啪啦往下掉，摔的那叫一个粉身碎骨。 紧随进门的李学文控制着欧阳懿的右手，二话不说，就上了铐子，莽如蛮牛的江德福，把嫌疑人的左手反剪到身后，从李学文那接过另一个铐子，直接给铐上。 “咚，咚咚~！” 阳台传来脚步落地的声音，就连隔壁三零二室，可能也是听到了李学文喊出动手的声音，一个个全跑了出来，径直往三零三屋里头冲。 “别动~！” “不许动~！” “控制住脖子，掰开嘴巴，小心衣领里有毒药~！”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七八把手枪指着自己这边，江德福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十分兴奋，这种大场面，那才对么，电影里可不就这么演的。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是，我是来吃饭的~！” “李学文~！” 后背被巨大的力量，死死的抵在了墙上，疼痛感就不用说了，双手被反剪到身后，那种屈辱感，让欧阳懿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带着哭腔了。 也别是眼角的余光中，四周能看见的视线里，全是一把把指向自己的枪，那种毛骨竦然的感觉唯有当事人自己明白。 没有任何人能回答他的话，李学文干完了自己该做的，胸膛喘着粗气，退到了李峰边上，拍着胸口的样子，看来刚才也把他给紧张坏了。 “撕拉，张嘴~！” 两边衣领直接被人就暴力割开，不论是中山装的，还是里面的衬衫，随后三零二的来人，打开了手电筒，把欧阳懿的脸颊掰到了一旁，捏开了嘴巴后，手电筒的光束就照进了口腔中。 “以温噶哈嘛（你们干什么）？” 一束束灯光照在了自己的脸上，欧阳懿此时可吓坏了，紧闭着双眼，脸庞都十分扭曲。 想要争辩什么，奈何嘴巴被人捏着，就连动弹都动弹不得，一双双大手，从身上摸到了踝关节，连脚上的鞋子都被脱掉了，可以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老实点，胆儿挺肥的~！” 看着三零二的来人，动作利索，从衣领，到嘴巴子，从身体再到脚部，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今天，江德福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 咧着大嘴，朝着自己带来的那几位侦察连出来的好手，示意道。 “你们几个也看着学着点，以后，就按人家这套来~！” 瓮声瓮气的话语，让几个侦察连的人都赶忙点点头，在部队学的是敌后捕俘，在地方学到的，看人家这边，这是正儿八经的跟敌特掰腕子才有的技术。 细致，细致到了骨子里。 “身上没有携带武器~！” “衣领检查了，没发现药品痕迹，也没有味道~！” “牙齿完整，没发现后面补的~！” 每个负责的人员，把自己那一块都给汇报了出来，直到此时，才松开了欧阳懿的嘴巴。 但枪口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一个个黑布隆冬的枪眼里，欧阳懿是真怕哪个喷出个火舌，自己就连青d都回不去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他一生的回放，最后停留在了对安欣和两个孩子的挂念。“咦~！” 依旧在控制嫌疑人江德福，此时好像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歪了歪脑袋，抵着嫌疑人身体的肩膀部位，也下意识的卸了一股力。 最后，更是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大脸盘子，怼到了嫌疑人的脸上，那双眼，真瞪成了牛眼了。 “欧阳~！” 异常熟悉的称呼声，仿佛把正在奈何桥散步的欧阳，给拉了回来，睁开眼睛一看，哦，这不是自己妹夫么。 可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生命的倒计时里，有了幻想，脸颊紧贴墙壁的欧阳懿，眨巴眨巴眼睛，十分愕然，甚至，带着点迷茫？ 连襟抓自己干什么？ “江德福，是你么？” 抵在后背上的力道瞬间松懈，刚才被死死抵在墙上的欧阳懿，感受到能呼吸了后，大口喘着气，伴随着的，还有不停的咳嗽，眼泪，口水，都被咳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坐镇指挥的沈心念，有些不乐意了，就算跟嫌疑人认识，这时候，也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是调查部里，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 江德福此时麻了啊，前面的一腔热血，此时仿佛变成了电流，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当意识到自己控制住的嫌疑人是谁后，他比欧阳懿此时还要迷惘。 自己的连襟成了敌特，那他江德福是什么，安杰又是什么，安欣生下来的俩孩子，又是什么？ “江德福，李学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双手被拷在了身后，欧阳懿弯曲的身体，从墙壁上逐渐滑落，脱离了控制后，这才看清了房间里，此时到底有多少人。 褴褛的衣服，苍白的面色，嘴角的口水，鼻涕，此时看起来，欧阳懿简直不要太过狼狈。 “我……！” 铁憨憨江德福，看着逐渐蜷缩在地上的姐夫，那叫一个手足无措，看了看呵斥自己的沈心念，最后转头，看向了李峰那边，声音都沙哑了。 “他是我姐夫，送我爱人坐火车，才从青d过来的~！” 傻眼了，李学文傻眼了，李峰傻眼了，就连沈心念此时都有些错愕。 现在就能看出哪边是专业的了，一听是江德福的姐夫，红星厂的侦察兵，下意识的就把枪口偏了偏，反观调查部的来人，至始至终，指向着欧阳懿的脑袋，还有胸口。 “他不是敌特啊，他是我姐夫，他情况，我是了解的~！” 江德福此时的内心，那才叫一个复杂，国外回来，自己的姐夫是国外回来的，直系亲属跑对面，这点他也知道，但人家都从国外，宁愿回来，不去对面，已经看出，他姐夫还是向着这一边的。 “好了，你别说了，你出去，去隔壁，跟他们把这位的情况，描述清楚，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都说清楚~!” 混乱的局面结束了，但看起来，情况比刚才甚至更复杂了，嫌疑人，貌似还有厂里的背景，李峰处理起来，也是当机立断。 分开审讯呗，不过，江德福那边，顶多是问话，而欧阳懿这边，才是正式的审讯环节。 李学文此时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都不敢和同学的眼神对视了，刚才的笃定，在此时，变成了犹豫。 如果江德福说的是实情，那他刚才，莫不是背刺了老同学。 惭愧啊~！ “不要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接下来，我问，你答~！” 双腿发软瘫倒在地面的欧阳懿，有了江德福这个便宜妹夫的担保，此时身上的力气回来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抓自己一个，连老同学都痛下狠手，连襟更是跟满载的卡车一样，差点把自己给撞死，但老老实实听话，还是能做到。 点了点头后，欧阳懿的待遇好了点，但手铐依旧没被解开，只是被控制在了椅子上，面对几方人员审视的目光，欧阳懿真感觉，自己仿佛干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我叫李峰，是红星厂的第一书记，你同学李学文的上级领导，当然，也是江德福的直属领导，这些人是我喊来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配合相关部门的审查，事无巨细，不要有任何隐瞒，也不要有任何侥幸之心~！” 桌上的m1911收回到腋下的枪袋中，这里，李峰暂时交给了沈心念，他则是，要去对面，听听，江德福说些什么。 相比于没有进过厂里的欧阳懿，他现在担心的是江德福这铁憨憨，你家里有个定时炸弹，你自己还不知道么，定时炸弹跟着来到京城，还不知道么，江德福干事确实利索，下手也挺狠。 但，但人家李学文都知道，拎不清的事情，就主动上报，让自己这个书记帮他拿主意，你江德福倒是挺能的，李峰压根不知道，部队派来的军代表，身份背景，能复杂到这种地步。 也对，当初江德福来的时候，轧钢厂还是普普通通的国营厂，谁也没想到会在今年转军工厂，军校没有，军代表办事处也没有。 想通了这个环节，李峰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头疼……(本章完) 第1407章 俩倒霉连襟 三零二室房间内的景象。 让江德福这个海军军官，都震撼到了。 平平无奇的家具什么，当然震撼不到他，而是客厅里面，摆放的各种电子设备，让他都有些眼缭乱。 伸到阳台的天线，那是电台，报务员戴着耳机，不时调式着电台上的各种旋钮，黄绿红三色灯光，不停在上面闪动。 不光是电台，还有窗户外联接进来的电话线，要知道社区内的电话，还没入户，只有社区办公室和项目部那边配备。 正在旋转的，像是大型的收音机，两个工作人员正坐在跟前头上同样戴着耳机，在两份记录本上写着东西，一时间，一个小小的三零二室，倒像是电影画面中，给人一种军统监听站的感觉。 不苟言笑的工作人员，对于垂头丧气的江德福，没有给出任何好脸色，这么一次安排周密的行动，怎么看着，都像是闹了个乌龙。 李峰李书记诶，他的手段，挖出了多少潜伏分子，不可能这一次，无功而返了吧? 对于调查部的人来说，一次行动失手，倒没什么，但江德福此时却没这样轻松了。 抓敌特的行动抓到了他的连襟，还是他亲手抓的，不论是工作上，还是家里面，都陷入了被动。 最坏的结果，一家都得搭进去，最好的结果，这姐夫事后，跟自己也得翻脸，安欣安杰两姐妹少不了也是一顿埋怨。 埋怨归埋怨，眼前还得把这关给过了，两边分头审讯，江德福只在保卫科曾经看到过，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轮到的这一天。 被带到卧室里的江德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面对调查部人员的黑色中山装，心脏微微跳的有点快 “姓名~！” “江德福~！” “我是隶属于海军后勤部军代表处，被派遣至红星787厂的驻厂军代表，时间从去年夏季，一直到今天，具体负责研究的安全防范~！” “下午三点左右，接到我们厂里李峰李书记的通知，有归国人员联系我厂领导干部，考虑可能是敌特进行接触，……！” 事无巨细，江德福把自己的身份，到今天为什么跟随李书记出现在这里，都讲的清清楚楚，坐在对面的工作人员，则是把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你跟刚才那位欧阳懿的关系？” 冷漠的声音，让江德福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这姐夫，在安家不显山不露出，怎么到了京城，惹了这么大的阵仗。 “我媳妇叫安杰，她二姐叫安欣，青d人，我们是在青d认识，结婚的，当时我在海军学校，欧阳懿是安欣的爱人，也就是我媳妇的姐夫，跟我的关系是连襟~！” “他不可能是敌特的~！” 挠了挠头发，江德福是真的想不通，欧阳懿怎么可能是敌特呢，这个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啊。 “是或者不是，需要经过仔细核查，经过我们甄别之后才知道，你是研究所的人，应该了解你们单位，乃至这个部门的保密等级，他的情况，你是不知道，还是知道，并未上报过部队领导~！” 把江德福说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两位审讯人员，并没有因为江德福是军代表，就有任何松懈。 相反，红星厂材料研究所的保卫负责人，背景复杂，这更让他们谨慎对待，调查部的防弹背心，可都是红星厂生产的，光凭这一点，就不能让里面掺杂任何沙子。 不然，透过研究所的供货数量，地址，甚至可能会对调查部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知道，我知道他是留学回来的，在京城工作过一段时间，因为成分问题，回了青岛，住在了我大舅哥家，一直到送我媳妇来京~！” 这件事，江德福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杰可没少因为这个而埋汰他大老粗，但他从来没当回事，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对了，我在青d海军学校结婚的时候，校长曾经也跟我提到过，安家的背景复杂，但我很爱我的爱人，在我的坚持下，最终，学校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给说了出来，江德福现在明白了，校长指的，可能是不光是安家老大的背景复杂，安家老二家背景甚至比安泰更复杂。 “你知道欧阳懿，他有个哥哥，在对面么，还是个官员？” 工作人员的问话，让江德福的神色有些茫然，这点，安家，没人跟他提到过。“不清楚，但他真的不会是特务，他有爱人，他对安欣很好，虽然，有时候文化上看不起我，但，他不可能去当特务~！”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江德福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亏你还是我军的海军军官，被委派去驻厂，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你在政治上，过于感情用事~！” 实话实说的江德福，换来的是调查部审讯人员较为严苛的批评，想到这里，江德福自己其实也委屈。 家庭，工作，在他坚持家庭的情况下，虽然是个海军院校出来的，但没法上舰，这可能是他一生的遗憾吧~！ “是，这点我承认，但我以我身份来保证，他绝不可能是特务，欧阳懿虽然人傲气了一点，但他很爱安欣，也很爱他的两个孩子，不可能因为他哥，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 严厉的批评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但江德福还是竭尽可能，想要保住自己的那个姐夫，今天这事儿，一个处理不好，安欣真得当寡妇了，或者，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你谁都保证不了，某些情况下，这些都可以是掩护的工具，特务的眼中，没有亲情爱情，他们只会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 这话，听起来，很不近人情，但也是调查部常年的办案经验，就拿卖冰棍的老太太来说，养了刘小芳那么多年，怎么说都该有感情了，但结局依然是把人当成了工具。 十分冷血~！ 隔壁三零三室的审讯，同步在进行中。 “搜出来两块手表，新的，沪上牌~！” “送去技术部门鉴定~！” 这边则是沈心念沈处长亲自出马了，撇了一眼手帕包着的两块手表，直接挥了挥手。 李峰的双手抱在了怀里，靠在一旁的墙边，冷静的看着这一幕，至于旁边的李学文，则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应该在青d，为什么出现在京城，这两块手表是做什么的？” 相比于隔壁，这边阴郁的氛围更加浓烈，沈心念也把握不住，面前的这位留学生，是不是敌特，一切，要看证据，以及，话语中的漏洞。 但凡有一丝不对，那欧阳懿，怎么都会被带回调查部，慢慢接受更加严密的调查甄别。 “安家是资本家出身，我是留学回国的，你们认为，我在青d，能有份正当的工作么，谁给我工作，我给谁工作？” “我哥走了，但我压根没想走，这是我的国家，我在国外，压根没想过留下，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但我没想到，现在会是这样的结果，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是特务，我只想回京城，找份稳当的工作，把我家里的孩子带大，跟我的爱人过着稳稳当当的日子~！” “这手表，是安泰送我的，我一块，江德福一块，” 欧阳懿此时惨然一笑，为什么出现这个结果，他已经猜测到了，这么多黑衣人，中山装，压根不是公安的人员，联系到自己的出身，这些人，肯定是特殊部门的。 翻看着青d方面的档案资料，沈心念点了点头，随后合上了本子，正色的看着欧阳懿，仔细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直接问道，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 “欧阳懿先生，请问谁派你过来的？” “没有人派我过来，我借着送安杰进京的机会，想要找我的老同学，找关系走走门路，讨份工作，我在青d毫无办法，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我只能回到京城，来找条出路~！” “另外，我跟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早就断了联系，他是他，我是我，我成家了，我有我自己的家，我只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说到这里，欧阳懿的情绪，有些激动，奈何双手被拷在了身后，压根站不起来。 欧阳懿的话语，像是触动到了李学文的心，此时，他更难受了，简直是无颜以对自己的这位老同学。 “这样，李峰同志，这位欧阳懿先生，我们得先带回去，后面，经过调查，如果没问题，你们再进行接触吧，安全起见~！”(本章完) 第1408章 统战价值 “以你对他的了解，这番话可信度多高？” 李峰并没有立刻回答沈心念的话，而是跟他走进了卧室中，连带着的，还有李学文。 看着主卧里稍显见简陋的家具，双手抱在怀里，皱着眉头，问向了一言不发的李学文。 心态十分复杂的李学文，此时被李峰问到后，看了一眼沈心念，不知道该怎么探讨这个问题，他现在心真的很乱。 “放轻松一点，你这番做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调查出来是，你也是主动上报的人员，如果调查出来，不是，那自然皆大欢喜，你也算帮他挣脱束缚的那个人，他也会感谢你~！” “我们的部门，做事严谨，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点你们的李书记很清楚，你现在告诉我的，也是为了办案需要，毕竟，你跟他是同学，上下铺住了那么长时间~！” 看出了李学文内心的纠结，心里的疙瘩还是需要解开，沈心念也需要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欧阳懿这个人。 虽然现在还没有心理学这门学科，但调查部的人，本来就是琢磨心理方面的专家，这番宽慰，到底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我在楼下跟他聊天的时候，他知道了我是咱们厂副处长，还说未来可能接替处长职位，这些消息厂里一般干部，哪里会知道这些，我就下意识把他当成了敌特来对待，所以，进门时，抓紧喊的动手。” “对，你做的有错么，没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得把这个可能给掐灭了~！” 接过了李峰递来的香烟，沈心念点了点头，认可了李学文的判断，如果给他，可能当时，就把欧阳懿在楼下摁脑袋了。 “加上他后面不愿意上楼，我硬给他拽上来推进门，我不知道是我暴露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些，都是我推他进门前的个人主观判断，我的心当时很乱，因为敌特的事情，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在保卫科都没有接触过~！” 不抽烟的李学文，今晚在两个老烟枪的带领下，也抽起了华子，一脸苦恼的蹲在地上，以上，都是他的主观判断罢了，可以说，也算利用了老同学对他的信任，这才让抓捕，这么顺利。 “但欧阳懿这个人，很傲，知道吧，他不是说是拿着背景，蔑视别人的那种傲，而是学识，学问方面傲慢，如果跟他在一个知识水平，他也会平等对待~！” “他其实在我看来，性格不像是个会当特务的人，他不是个很会隐藏，善于隐藏自己的一个人，开心不开心，高兴不高兴，都是写在脸上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刚才，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他找我这个老同学，想谋得一份工作，他其实，以他骨子里的傲气，是弯不下这个腰的~！” “如果，关于我的消息，是江德福跟他提到过，他才知晓的，那就说的通了，他刚才在楼下的那番表现，反而是正常的，是我反应过度了~！” 香烟的滋味，李学文现在总算是知晓了，人在陷入某种精神状态里，确实需要一支香烟，来缓解紧绷的神经。 情绪舒缓下来后，李学文才能把自己的头绪给捋清楚，老同学不愿意上楼，现在来看，更大的原因，是拉不下这个脸面，这才是真实的欧阳懿。 李峰抽完烟后，把烟头撩在地面，狠狠的踩了踩，随后，目光看向了沈心念。 “性格特征很明显，跟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不过，这些，只能侧方面印证~！” 沈心念微微点了点头，李学文的话，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具体，还是得调查部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 “我还是比较关注他的真才实学，化学方面的专家，我们国内，还是极为缺乏的，特别是系统学习过国外的化学知识，这很难能可贵，老鹰在这方面，还是有他们明显的优势，化工方面的技术掌握，不说遥遥领先，跟我们也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我是红星厂的厂长，也要对厂里负责，厂里确实需要这些高端技术型，学术型的人材，以提高生产力，提高科技水平，以我站在厂长的角度，这样留学归来的人才，用在潜伏的敌特上，是非常暴殄天物的~！” “哪怕我们厂里的东西，很重要，但在国外，估计别人实验室里，早就已经开始研究了，对他们来说，这些并不难，他们有相关的积累，而欧阳懿，他这个人，最大的用处，是在实验室内，研究出一项项成果~！” 不说给欧阳懿盖棺定论，至少李峰也从他一个厂长的格局，来看待这个问题。 人才是个世界性的难题，更何况，现在世界诸国，都意识到人才对于本国科技的推动作用，也就愈发重视。 钢铁是工业的基础，化学是工业发展的基石，虽然李峰本人的化学知识，一塌糊涂，但他知道，这门知识，对于对面来说，也是亟需的。不说别的，去年从导弹，到原子弹，接二连三开了，对面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把一个没有经过系统培训过的人，当特务派过来，还是个化学方面的高材生。 未免有些太过奢侈了~！ 这样的人才，稍微脑子清醒点的，会给他安排个实验室，就像李峰对待冉奇林一样，点亮一个个科技树，才是这些人价值最大化的体现。 “你这倒是有点，说服了我，他在华清的成绩非常好，相比较起来，他们也舍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对面是什么鸟样子，沈心念多少也清楚，一些绝密的消息，对面在捣鼓什么，他掌握的比李峰更清楚。 李峰以厂长的角度所说的话，也更加客观，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对方派来的，但从这些客观上的判断，反而逐渐在佐证，对方不可能派这样一个有大用的人过来。 “政治方面，你们来负责，但我还是建议，甄别的时候，要更谨慎一些，能改造一个人的思想，我们的战斗力就增强一分，他知识面的宽广，至少能一定程度上，证明他的能力~！” “我建议，可以找一些国内的化工专家，对他进行相关性的考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干脆拿出一些试卷，抛出一些比较难的课题，给他来计算，给他试验的机会，真心想有份工作的人，或者真心一条路走到黑，就想干特务的人~！” “给出的答案，一定不同~！” 这是李峰想出的甄别方法，对方派来的特务，知识储备很大，很多还是国内没有的，急需的，那即便是特务，也是有统战价值的。 对吧，能解决国内的一个个化工难题，这样的人，提高科学技术和生产力水平，这不是在伸手帮忙么？ 李学文相信他，江德福也相信他，虽然有感情方面的考量，但也有现实方面的考量。 6=9+ 具体来说，他们都不相信，这样一个有骨气，又有能耐的一个人，会选择走另一条不归路。 “嗯，你的这个方法不错，看到的角度非常刁钻，也对，毕竟……！” 毕竟李峰手底下就有一个国外回来的，独立自主的建立起了研究室，并通过一项项成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还拿到了部队颁发的集体一等功。 这些成绩，甚至反馈到了调查部本身，提高了战斗力，降低了伤亡率，可不就是科技水平提高后的结果。 这样的一个人才，在哪国，都是稀缺的，现在没办法证明欧阳懿是特务，也没办法证明欧阳懿不是特务，但是不是诚心做事，从结果就能反馈出来。 “统战价值，李书记，你现在是不得了了，我都该向你学习了，你的成长，比所有人看到的还要快~！” 这个词，沈心念只在高级别的领导那隐约听到过，简单说来，就是要有能力，越有能力的人，统战价值就越高，相反就越低。 第二是看影响力，欧阳懿说实话，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少。 第三，那就是未来能创造多少价值，价值决定价值。 这是一个较为动态，较为模糊的一个概念，但李峰今天，却用这层概念给沈心念拉开了新的视角。 之前，只懂得抓人，审讯，现在，忽然发现，还有别的方式，上级的一些部署，安排，现在看来，就是从这方面来考量。 欧阳懿这个人，目前看起来价值很低，但也许价值很高，具体，就得看国内的化学方面的专家来判断了。 之前的沈心念，受困于看不明白这些，凭借着一个个功劳，熬到了现在的位置。 算不上慢，但可能未来，就只能停留在这里，脱离不掉行动部门的标签。 如果，针对统战价值，进行深入性的研究，挖掘，未来，他可能会摘下身上这层，行动部门出身的标签。 一个新的大门，已经稍微给他留出了一道缝隙，能不能推开这扇门，可以从欧阳懿这个关键人物着手。(本章完) 第1409章 李峰的PTSD 最终，欧阳懿还是被带走了。 江德福在录完了情况之后，也回到了三零三室。 “你们几个，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讲出去~！” 一场虎头蛇尾的抓捕行动结束，李峰叹了口气，研究所的几个侦察兵，看了眼自家的上司，最后一个个沉默无声的离开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注定让参与抓捕的这些人，难以忘怀。 江德福此时的神色有些黯然，走到窗台边，看着被带下楼，推上吉普车的连襟，他是真在替对方担心。 他还不知道，李书记已经出面和调查部的负责人员沟通过了，还在担心这个连襟，以后回不来了。 “李书记，怪我，我其实应该问清楚的，就不会这么，弄的这么被动~！” 李学文很坦诚，只怪自己当时太过紧张，没有仔细思考，就轻易下了结论，不然，大家坐下来好好说，也不至于弄的这么难看。 “被动么，不至于，江德福，你过来，别拉挎着脸，你这个连襟，自己存在很大的问题，今天发生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江德福这个铁憨憨至少比傻柱省心多了，做事也放心，李峰不会因为欧阳懿的身份，对他有产生什么怀疑，部队军官还是军校出来的，要有问题，压根就不会出现在京城。 现在，他这个上级领导，要做的事情，是及时的安抚，避免下属胡思乱想。 “李书记，也不怪李副处长，我没想到，他说的老同学，就是李学文，我是真没想到，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厂里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防范，要是知道是李学文，我就……！” “你就私下联系了，你是军官，是经历过政审的，他能一样么，私底下接触李学文，这是犯忌讳的事情，你明白么，我看你现在还是不明白~！” 听到傻大个的解释，李峰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许多，人和人是平等的，但出于保密需要，还是要把人分清楚个一二三。 如果是身家清白的人，联系李学文这个老同学，李峰也不会生这个气，但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会惹麻烦，私下就联系李学文，那是给李学文在找麻烦。 李峰把红星厂的一部分担子，都分给李学文来逐步接受，给李学文麻烦，不就是给李峰自己找麻烦么~！ “我……！” “行了，你的政治觉悟，确实还不够，意气用事，你有这种怀才不遇的亲戚，想要安排个工作，其实很简单，你可以直接跟我汇报，该甄别甄别，这是流程问题，经过调查部门甄别之后，证明了他没问题，他只要有能力，我能给他开这个后门~！” “他弟李学武，不就是我开后门，硬生生从地方要过来了，部队受了伤，我照样可以收下来~！” “他哪怕没有能力，因为背景的问题，经过甄别后，对他来说，也是好事，知道么，地方为什么对他不放心，因为，他欧阳懿这个人，至始至终没有经过甄别，他想要过安安稳稳的生活，这道流程，是避不开的~！” “别说他，我为国，也受过伤，胸口也中过枪，就这样，我从国外考察回来，不也是该写报告写报告，该写材料写材料，在国外做了那些事，细致到如此地步，也是为了甄别~！” 李峰站起身，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欧阳懿的遭遇，李峰并不清楚，但这些事情，是自己要和组织主动交待清楚的。 这叫什么，这叫对组织要有坦诚的态度，拿出态度来，清者自清，没有问题，才华自然可以施展开来，再不济，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可能，害怕，吧？” 李峰的一番话，让江德福无话可说，欧阳懿的问题，目前来看，还是自身造成的。 “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私下里搞这些倒灶的事情，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他的事儿，你别管了，我会关注的~！” 挥了挥手，李峰有些不放心傻大个，再次叮嘱了一遍，沈心念的为人，李峰还是放心的，如果欧阳懿没问题，留学回国的高学历人才，组织也是稀缺的。 工业，农业，这方面的专家，本来就少，世界先进的化工产业，近年来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组织上也想通过这些归国的人才口中了解。 “唉，你说我这脑子，我就说应该跟您汇报一声，我媳妇非不让我说，非让欧阳自己来弄~！” 从李峰的口吻中，江德福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的级别不够，但李峰的级别够，人也是他李书记找来的人。 料想也不会过于为难自己的那个连襟，只要他自己本身清白，那自然能度过眼前的这一关。 “大老爷们儿，别整天推卸责任，行了，今天就这样，你爱人，我还没见过，走，今天正好看看，她有什么能耐，能把你给吃的死死的~！”把手枪从枪袋里掏了出来，退下了上了趟的子弹，关上了保险，李峰下巴朝着李学文抬了抬，这么一耽搁，吃饭时间都过了，嫂夫人都回家了，灶还是冷的，索性去江德福家里。 家访~！ “啊？” “啊什么啊，一块去你家吃饭，走~！” 李学文也是一样，退子弹，关保险，套上外套后，也准备一块去蹭一顿，江德福家里住几号楼，他还不知道呢，当然，李峰也不知道。 这个点，家家户户已经亮起了明灯。 小区内的入住率相当高，还能听到广播里放出的声音，一家小老欢声笑语，七八十年代下班后生活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江德福家住十五号楼，这下，李学文跟李峰都了解了。 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的安杰，打开房门后，看到门口还多了两个男同志的时候，表情还错愕了一下。 “这是我们厂李书记，这是后勤处的李副处长，今晚来我们家吃顿便饭~！” 6=9+ “这是我爱人安杰~！” 欧阳懿的事情，江德福没有提，跟安杰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把两人领进了屋。 “哎呀，你看你，早点说嘛，我让德华多准备几道菜，这，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厂里的两位大领导联袂而至，让安杰有些猝不及防，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没有一丝拘谨，反而十分熟络的客套着。 “没事，今天到家属区办点事，正好特地上门打扰，来看看嫂夫人，我们的江同志，在厂里，可是念叨的紧呐~！” “这是我妹妹，德华，” 打量着江德福家里的陈设，听说来人是哥哥单位的领导，江德华就比较拘谨了，紧张的点了点头后，立马去了厨房忙活添两道菜。 “挺好，一家几口，热热闹闹，比你一个人冷冷清清住着，不舒服多了，老婆孩子，就得带在身边，有利于孩子的成长，这过程，父亲这个角色，可不能缺~！” 脱下外套，配枪直接挂在了衣帽架上，李峰坐下后，拿起端上来的馒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哎呀，李书记，得感谢您，给我们夫妻团聚的机会，也谢谢您建起来的房子，不然，也没落脚的地方，我以茶代酒得敬您一杯~！” 江德福喝酒，但安杰偏偏管着，不让他喝，这番话，这也是告诉李书记，家里没有酒。 “不用不用，都没吃呢吧，坐下吃，菜也不用做了，晚上就着咸菜，填饱肚子就行，我们这趟过来，确实有些冒昧，下次一准提前让江同志打招呼~！” 安杰还在月子里，真有酒，李峰也不可能让她喝，今天也算是来江家摸摸底，厂里的几个领导家里，李峰多少都去蹭过饭，唯独，江德福之前都是一个人住，这顿饭，倒是落下了。 “棒梗，给我回来，作业写完了么？” 菜还没过三旬，酒更是没有喝，李峰很确定，自己的脑袋，是很清楚的。 但怎么，貌似听到了秦淮茹的声音，这怎么到哪，都有她？ “嘿，还真邪门了诶，我怎么，好像听到，秦淮茹的声音了，学文，你听是不是？” 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李峰都以为自己被秦淮茹整出ptsd了，这玩意，不应该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对，没错，那就是秦淮茹，她家就住我隔壁一零一，李书记，你没听错~！” 纳尼……(本章完) 第1410章 变化的人心 时间缓缓来到了十一月。 经过了表彰大会之后，部队的奖项，加上后续奖励的有效激励下，红星厂的转型之路，如同烈火烹油一般。 外界的变化，仿佛对厂内，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 上级下达各种通知，生产任务，乃至厂内高层领导干部部署的各种任务，都被有效的贯彻了下去。 干部动员会上，新的领导班子成员们，在思想上共同拧成了一股绳，一批有能力，有担当，有技术的年轻干部们，经过中高层领导的筛选，陆续补充进了基层管理团队。 不光李峰在挑选着后续的一个个重要岗位，填补中层干部的空档，新上来的中层干部们，也在挑选着他们的接班人，目的也只有一个。 红星厂在新的斗争形势下，经过新一轮的优化调整，能者上，庸者下，让一位位真把工作当事业干的年轻干部们，看到了希望。 “这一次，基层队伍的调整，是我厂在新的形式下，面对更加难以克服的困难，必须做出的改变，树木是否能长的枝繁叶茂，就得看根茎，根茎的主体是什么，是我厂广大的工人同志群体~！” “干部队伍，相当于根茎中关键的节点，用于协调，解决基层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年轻干部，有活力，相当于新生的根茎，中年干部有经验，相当于壮年的根茎……！” “老中青三种根茎结合，把树木枝干需要的营养，从地面，吸收上去，那我们厂的未来，才能更加茂盛，快年底了，今年能交上一份什么样的答卷，在于你们每一个人~！” 大礼堂下面，基层的年轻干部们，掏出了手中的本本，把一些李书记的讲话，挑了些有用的，给记在了上面，有的话虽然听不懂，感觉很深奥，但仔细琢磨，确实又有一股十分贴切的味道。 就比如。 “干部队伍，要时刻牢记，刀刃向己，提升自己的办事效率，还有面对基层问题时的公正性，这是一种自我革新，自我提升，自我剖析~！” “别以为当了干部，就是当了官，事儿还没怎么办，钢笔先插进了上衣口袋里，中山装开始置办起来，进了车间，工人怎么看，无形当中，就拉开了群众之间的距离，你们现阶段，还是主要在一线的~！” 年轻的干部队伍，每天是很精神抖擞，但李峰还是担心，有些心思跳脱的人，毕竟，下面的这些干部们，已经不是他一个个，能亲自挑选过来的。 申老总，李学文，哪怕是刘光齐，还有各个科室，每个中层领导的下面，都有几个具体办事的人员，得提拔，到了书记的位置，没办法做到具体的了解底下的每个人。 开大会的目的，也是把精神传达下去，李峰是第一书记，是厂长，是红星厂第一负责人，出了任何大点的纰漏，他首先都得担着。 “马上，红星社区一期的项目全体完工，进入全面交房阶段，二期项目开始进入前期准备阶段，包括保障房项目，到年底开始，进入审核阶段，这是许多困难职工改变住房的惟一期望，基层干部，一定要做好相关工作~！” “四清工作，我们厂可以说从六三年就开始了，陆陆续续还是有干部队伍在犯错误，那时候是国营轧钢厂，但现在是红星787厂，头脑要保持清醒，我不希望台下的任何人，被我当典型例子给抓了~！” 会议结束，李峰拿起了讲话台上的军帽，扣在了脑袋上，站起身审视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随后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帽子。 也是在提醒下面参会的人员，你们头上也是有顶看不见的帽子，约束好自己的手，乱伸的话，是要摘掉帽子的。 整场会议，主旨还是要基层干部们提高主观能动性，反腐倡廉工作，上级的指示精神，斗争精神，在李书记不同风格的讲话中，传达了下去。 “呼~！” 坐在角落处的杨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虽然脑袋上空空如也，但现在，他知道，他脑门上，也是有顶看不见的乌纱帽了。 厂里对李书记的印象，从来都是分为了两派。 工人群体中，李书记的形象，是和蔼，是跟谁都不摆架子，好讲话，为他们做主。 但到了干部队伍里，对于李书记的形象，就完全不同了，之前，杨为民是工人，对于李书记的了解，也是站在了工人的角度，毫不吝啬对于李书记的支持。 但现在，他的身份转变为代理股长，角度转变之下，感触这才越发深刻，李书记性格的两面性，那是把好的那一面，完全展示给了工人同志们，但在干部同志这边，毫不遮掩他严肃的那一面。 散会后，依旧坐在位置上的杨为民，看着空空如也的讲台，下意识把李峰身影和另一位厂长比较了起来，虽然是亲戚，但不得不说，两个人的魄力，对基层干部的把控能力，确实大不相同。 李峰，是年轻干部的表率，是轧钢厂树立起来的旗帜，他率先往前冲锋，先是一个人，两个人，一直到刚才参会的所有基层干部。 他不贪不腐，不走后门，甚至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在杨为民眼里，他看不到瑕疵的地方，唯一可能让人吐槽的，可能就是对于干部们的要求，但偏偏，人家就能做到。这就是管理的艺术，一只羊带不出一群狼，但一头好的头狼，能把狼群管理成嗷嗷叫的小老虎。 杨厂长输给了李怀德，但李怀德的水平，明显跟李峰，也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 时代的浪潮，给了一批批优秀的年轻人，展露头角的机会，有的在农村，有的在城市，有的在部队，有的在地方。 合上了小笔记本，杨为民差不多是最后一个，走出大礼堂的。 看着天空，他的神色微微有些迷茫，自己能不能把干部岗位，给做好，能不能当好一个李书记一样好干部，他还有些没有做好准备。 “杨为民~！” 轻灵的声音叫醒了一个难得糊涂的人，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杨为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大礼堂的台阶上，站着一位熟悉的姑娘，已经有些凉意的寒风，微微吹动着她垂下来的长发，台阶下的杨为民，眼神，更是迷茫了。 “于海棠同志，有什么事儿么？” 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笔记本，杨为民的神色，颇为不自在，历经了这些天的跌宕起伏后，忽然发现，还是工作比较好入手，想打炮，只要拉一下绳子就可以把炮弹发射出去。 卡车炮，也比眼前的姑娘要秀气多了，工作重心的转变，让杨为民自己都不知道，心态逐渐发生的变化。 6=9+ “恭喜你啊，上次你上台被表彰后，就想找你的，但你现在，好像不在锻工车间了？” 相比于杨为民神色的不自然，于海棠这边则是自然多了，十分坦率，一步步走下阶梯，一巴掌拍在了杨为民的肩膀上，倒有点男同志们打招呼时的那种洒脱。 “嗯，对，我被调到别的部门了，谢谢你的祝福，我感受到了~！” 捂着肩膀上被于海棠拍打的地方，杨为民下意识的揉了揉，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姑娘，找自己有什么事儿，他急着回去搞卡车炮呢，一些零部件，他还得锻造出来。 “哪个部门，跟我都不能说了是吧，还拿我当朋友么~！” 立功，嘉奖，提拔，重用，杨为民身上光环，现在有了亮的像是电灯泡一般，如果是以往锻工车间的四级锻工，于海棠恐怕还不会这么主动。 但现在，她在宣传科里的日子很不好过，于厂的名声伴随着的，是她办事不牢靠，马虎眼。 当然，于海棠感觉，后面的，应该是广播站的小楚，故意传出去的，那张嘴，她恨不得把她撕烂。 “保密需要，不好意思，你还有其他事情么？” 左右看了看，大礼堂前面本来就人来人往的，自从被于海棠拒绝，经历李书记的洗脑，杨为民，貌似真斩断了这根情思。 距离感，杨为民话语中无形中的距离感，生份感，哪里还有前几个月主动追求时，那孔雀开屏的样子。 于海棠的脸色变了变，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边走边说。 “既然这样，那就不问了，不过，上次表彰大会，我就想谢谢你的，幸好当时，你帮我解了围，不像，我们科里，都在看我笑话~！” 黯然神伤的女神样，让于海棠的背影有些萧瑟，杨为民挠了挠脑袋瓜，也记起了上次台上发生的事情，于海棠倒水烫到了申副厂长。 “科里，笑话，没有那么严重，于海棠同志，不能这么无端把自己的同志往坏处想，这件事，只是件小事，申副厂长，没有怪你的意思，他甚至，压根没放在心上~！” “杨为民，听说，你叔，原来是咱们厂的厂长，我现在在宣传科，真的快待不下去了，厂里，我也不认识别人~！” “能帮帮我么？” 楚楚可怜的声音，加上咬着下唇的委屈劲，这一会儿，杨为民感觉，脑袋像是被大锤，狠狠敲了一记。(本章完) 第1411章 命犯桃花 “干部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面向基层干部~！” “想当一个好干部，不光要能力出众，政治可靠，更重要的是，面临仕途道路上的一道道阻碍~！” “金钱关能否闯过去，金钱关闯过去，还有人情关，关关难过，但关关都要过，过不去，别说未来，这条路还能不能走下去都是另一回事，得想想自己哪天落下马，站在审判桌前，面对人民时的场景~！” 杨为民不经意间，打了个哆唆，李书记上大课时说的话，仿佛还缭绕在耳边。 再看向于海棠这位女同志时，杨为民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样子，杨厂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虽然是杨厂长大侄儿，但他没有靠着杨厂长，做过什么事情，杨厂长也没插手过他的工作情况。 不然，估计早就被牵扯当中，按照李书记的话说，得落马了，哪里还有平稳落地的机会。 这哪里还是当初看起来，心都恨不得掏给她看看的于海棠，分明就是想吃唐僧肉的白骨精，漂亮的外表下，就剩一个红粉骷髅了。 “那个，这事儿，我帮不上你的忙，不好意思，我这……！” 手足无措的慌忙摆手，杨为民是真没想到，他这刚走上干部岗位，还没发光发热呢，考验就上来了。 “杨为民，这你就没意思的啊，咱俩，还是不是朋友了~？” 于海棠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下去，说完后死死的咬着嘴唇。 虽然，杨为民最近，都没有再主动去烦她，但于海棠有信心，能把这个男人的心，重新把握住。 只恨当初，并不知道杨为民深层次的背景，不然，哪里会去李峰面前自取其辱。 现在杨为民完成了从工人到干部的转变，还成了小领导，那和自己的身份，就对等了。 “于海棠，我还有事情，科里的问题，你可以找领导反映一下，不过，和同事之间还是要保持团结的~！” 惹不起，交不起，这个朋友，杨为民是感觉交不起了，也庆幸当初，李书记把他拦了下来，现在来看，于海棠的问题，还是在于自身。 同事之间的摩擦，这是在所难免的，男同志之间，还有打架的呢，但要说科里头都欺负她一个，杨为民得信呐~！ 为了这层莫名其妙的朋友关系，去找关系，走门路，那离腐败，就不远了。 主要是太吓人了，李书记前脚上完大课，后脚现实里就给他开了第二堂课，很生动。 想要跑路的杨为民，被于海棠抓住了袖口，此时，两人都有些下不来台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刚进厂，没多久，不适合这么快就处对象，你能多给我一点时间么，可以先从朋友做……！” 时代在变，但人往往不会变。 经典的渣女慢热型的镜头出现了，如果是李峰这个老司机在场，他肯定会随口整一句，他也是慢热型，要不，还是从陌生朋友开始做起。 至于多陌生，先从一年不说话开始吧~！ 可杨为民不懂啊，职场上的老人，情感上的初哥，被女同志一把拽住了手腕，心别提有多慌了，现在谈对象，也没有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 “松，松开好嘛，于海棠同志，我真没那么大能耐，调动工作的事情是科级以上干部，才能决定的，你也是干部，这种事不能做，会给人留话茬的~！” 杨为民都差点把小本本翻给于海棠看了，好好看看李书记对基层干部的讲话，领悟领悟精神。 奈何，于海棠依旧在认为，杨为民在跟她耍滑头，故意钓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于海棠把杨为民的袖子给松开了，这么拉扯着，也确实有点不像话，撩了撩头发后，于海棠双手抱在了怀里，站在了杨为民对面，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看着他。 “行吧，其实我想去广播站，每天出黑板报，胳膊都出酸了，你如果能把我调到广播站，我就同意当你的对象~！” 眨巴眨巴眼睛，此时的于海棠已经十分坦然了，小楚的嘴撕不烂，但是可以让她去出黑板报去，或者蹬自行车，跟着下乡放电影去，这广播站，她去定了，宁愿，多一个对象。 现在看来，处这个对象，也不算吃亏。 杨为民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也是眨巴眨巴眼睛，他还怀疑自己听错了，感情的事情，是可以用来当做筹码来交易的么，就为了去个广播站，这世道，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儿么？ 隐隐约约，杨为民察觉到了，为什么宣传科上下，会排挤这位女同志了，哪怕就是先成为对象后，再提这茬，也比现在这个场合说出来，要合适啊~！ “你，最好还是打消你的想法吧，你的性格还是有些任性，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也不会产生革命友谊，请你以后不要在再找我了~！” 于海棠内心笃定的表白，在这一刻，杨为民的眼里，显得一文不值。 他要找的对象，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于海棠此时的做法，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一直憧憬中的爱情，忽然变成了可以交易的货物。 那这种爱情，他不要也罢~！ 非常的决绝说下这番话，杨为民转过身，掉头就走，而且步速非常快，可能在他眼里，于海棠此时已经疯了。 想去广播站，有个出名的机会，他可以理解，但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这般不择手段，证明了两个人的未来，走不到一块。 6=9+ 数月前，发生在一车间大门旁的对话，此时再次上演，只是这次说出这番话的，已经换成了杨为民。 他叔在的时候，那都没有那么肆无忌惮过，更何况他叔已经不在这边了，李书记对他的栽培和看重，如果其中掺杂了这些利益交换，这是在侮辱他。 也是在侮辱李书记。 刚刚转变为一个干部，杨为民的内心还是有着一腔热血的。 他叔在的时候，为了避嫌，他就是表现的再优秀，也只能在车间里，在刘海中手底下当一个锻工，也正因为如此，叔侄两人，经历过狂风暴雨，都还能安安稳稳。 李书记的提拔任用，就是因为之前这番光明磊落的做法，加上他杨为民自己够争气，才拿到的这个机会。 为了一个于海棠，不值当，为了个广播员的位置还这番上蹿下跳，现在来看，那就更不值当了。 “杨为民，给我站住~！” 从另一条路，绕路去改装车间的杨为民，怎么都没想到，半路，他又被人给截住了。 而且，又是个女人。 一脸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杨为民不知道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什么人都蹦出来。 “同志，你这是？” 捏了捏拳头，看着已经遥遥在望的车间大门，杨为民此时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 “我的声音你都没听出来，广播站广播员楚巧云~！” 对面的姑娘鼓了鼓腮帮子，把双手抱在了怀里，看着身体壮硕的杨为民，仔仔细细的打量个清楚，然后脸颊的红润一闪即逝。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对象了，听明白了没，别跟于海棠拉拉扯扯的，我看不惯~！”(本章完) 第1412章 傻柱下岗，南易上岗 “喂，陈秘书，你好，你好~!” 办公室里，接到电话的李峰，听到是大领导那边打来的电话后，把香烟摁进了烟灰缸中。 “那件事情啊，不用谢，正好碰到何雨柱，他恰好跟我说了，我觉得，得让你这边知晓一下，毕竟，那个厨子，之前，也是在那边工作过的人~！” “那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么，抽羊癫疯，这病不好瞧，其实这种情况早就该停下手头工作好好歇着了，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刘副b长负责~！” 电话那头，不知道陈秘书从那位厨师那查出了什么，客客气气的朝着电话这头的李峰道谢。 作为大领导手底下的秘书，陈秘书其实人还挺不错，架子如果摆高一点，这个电话其实都可以不用打，但打了，自然代表，大领导也知道这件事了。 那个厨子的做法，可大可小，目前来看，是件小事，不甘心被辞退，想保住这份工作。 但他如果往后因为这个记恨上，偏偏陈秘书又没怎么关注的话，落到别人手里，搞不好就得栽一个跟头。 形势，跟以往可不一样了，陈秘书也是能经常接触红头文件的人。 “他这个婚，怎么说呢，没结成，自身也有很大原因，傻柱傻柱，可不就是喜欢钻牛角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领导那边也知道啦~！” 终归还是聊到了何雨柱的个人问题到，请了婚假的何雨柱，到底是没把婚给结成。 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何雨柱在那边表现的怎么样，但大领导这样一个品德无私的人，少不了因为这，要生傻柱一次闷气。 然而那边的陈秘书，口风还是比较严的，领导有没有因此生气，压根没有的透露意思，但这通电话打过来了，自然有其中的深意。 “具体原因，比较复杂，婚宴当天，我也在场，他对于娶个寡妇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顾忌的，结局，闹到最后，结局反正一塌糊涂，女方那边就更别提了~！” 傻柱毕竟自己这边介绍过去的厨子，出了这种幺蛾子事儿，李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主要是牵扯到了大领导的精力。 人家的精力为这些小事操心，还特意让秘书来主动询问情况，分明对于傻柱的个人问题，已经非常重视了。 前脚辞退的厨子抽羊癫疯，傻柱这次的举动，也不亚于当众抽了个羊癫疯。 “我的建议，我建议，可以让他停职反省反省，在大领导手底下做事，脑袋总归要清醒的，手艺归手艺，人品是一个人的立身根本~！” “我这边还有一位厨子，鲁菜做的不错，大领导年龄也到了，川菜味重，鲁菜讲究个火候，注重口感和营养均衡，可以换换口味，这位已经结过婚了，心思也沉稳了下来……！” “好，陈秘书，这边我来安排一下，晚上先让他去做一顿，试试~！” “行，好，就这么说~！” 挂完了这通电话，李峰感慨的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感情并不够忠诚的一个人，谁都会有顾虑，单纯处对象，闹分手，也不会特意来这通电话。 到了结婚的梗节上，说不结，就不结，陈秘书那边，已经有想把人换一个的意思，李峰也只能顺水推舟。 什么停职，反省，那都是虚的，最重要是信任，但这层信任，因为傻柱的一次任性，出现了裂痕，领导的精力是有限的。 秘书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不够安稳的隐患，提前解决掉。 抬起手腕，李峰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也恰好，到了吃饭的时候，说实话，南易的鲁菜，李峰都没正儿八经尝过几次。 带过去试一试手艺，看看合不合胃口，至于用不用，那就不关李峰的事情了，只是傻柱毕竟是他李峰介绍过去的，也算互相通个气。 “何雨柱啊，何雨柱，你丫的是真的活该~！” 从柜子上取下了铝饭盒，三食堂，要去一趟了，与傻柱跳脱的性格相比，南易是够沉稳了。 时间尚早，就当检查厂里食堂的伙食了，一食堂二食堂，李峰都过去看了看，检查了一下卫生情况，避免出现不该出现的鸭脖，最终在午饭前，转悠到了三食堂。 “李书记~！” “李书记~！” 排队打饭的，打好饭坐下准备开吃的，看到李峰的到来，一个个立马站起身冲李峰打招呼。 “吃饭还打什么招呼，吃你们的~！” 随意摆了摆手，李峰掀开了后厨的门帘，走了进去，里面雾气朦胧的，准确来说，后厨此时都一个样，蒸馒头，蒸米饭，一屉屉的出锅，人影子都看不清楚。 “哎呦，这不是广播员小楚么，今儿大喇叭里，咋没听见你的声儿，嘿，我说，今儿咋拿俩饭盒，这是，处对象了？”正在窗户口，拿着大勺给人分菜的南大厨，看样子在厂里混的很开，对于经常来吃饭的人，都能搭上两句。 “南大厨，你勺子就别抖了，怎么跟二食堂老胡怎么一个德性了，我对象要是吃不饱，我可不乐意啊，下次，我可就去一食堂吃了~！” 广播站广播员独特的声音，识别度还是挺高的，一听小楚同志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处对象了，饭堂里的男同志们顿时一阵鬼哭狼嗥。 当然，不是恶意，都知道李峰来了，只是大家伙，通过这种别具一格的方式，搞怪罢了。 “咋地啦小楚，还是咱们厂的，到底是谁，今晚我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拳头大的，故意挤了过去，闷声闷气的说道，都想借机打听，是谁把广播员给忽悠走了。 “嘘，小点声，李书记刚进去~！” “李书记，为我们做主啊，广播员小楚都谈对象了，我还单着呐~！” 后厨的李峰，听到饭堂里这些故意搞怪的声音，都有些哭笑不得，像是大学里，同班同学处对象时被发现时的那样，只是，广播员大大咧咧没有女同学那般羞涩。 “单着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厂里那么多女同志，不都可以主动去追求，工会隔三差五还组织相亲会，但凡主动点的，人早就抱着媳妇回家了，你们一个个在这鬼哭狼嚎的，难不成还指望厂里给你们发对象~？” 6=9+ 李峰站在后厨，隔着窗户，看着这些故意搅事儿的年轻人，像是个辅导员一般，批评起了外头的这些耍宝的单身汉。 “小楚同志还不错，知道在厂里找，肉咱们好歹烂在了自家锅里，你们一个二个，自家锅里的肉吃不到，又眼馋，有本事，去外头，把人家锅里的肉给打过来~！” 背着手的李峰，这个比喻把后厨但凡结过婚的人都逗乐了，饭堂里的众人也笑的前俯后仰的，唯独，那些单身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吱声了。 刚才跳的有多高，现在摔的就有多惨~！ 锅里的肉吃不上，外面的还吃不到，跟傻柱都一个德性~！ “小楚同志，你对象谁啊，跟我说，下次他来，我绝不抖勺~！” 戴着个厨师帽的南易，双手扒在了窗户口，眼睛锃光瓦亮的，透漏出一股子浓浓的八卦的味道。 不光南易好奇，李峰都有些好奇了，只是他作为书记，不好八卦这种事情，但跟着吃瓜，还是可以的。 “南大厨，你这，就不公平了，李书记可还在边上呢~！” “去去去，有本事，你也处个对象去，把别的厂的大白菜给挖过来，我也一视同仁~！” 说着还冲楚巧云挤眉弄眼，李峰是没发现，南易这人也挺损的，三食堂都快成了厂里吃瓜的地界了。 “我对象，杨为民，都知道了吧，行了，你们就甭惦记了，咱宣传科，不还有个于厂么~！” 打完饭菜的小楚，扬眉吐气的盖上了饭盒，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彼此关系，还是个女同志，这可需要莫大的勇气，顺带还把已经单身于海棠给推出来，这个举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好家伙，不光南易损，李峰看着小楚离去的背影，没发现，一个二个，都挺损的，他来是吃饭的，看样子，吃瓜都能吃饱了。 “得勒，杨为民是吧，那小子，我就看他不老实~！” 南易挥舞着手中的勺子，嘴巴快咧到了耳后根，饭堂里的人，也跟着开始起哄，让整个三食堂，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怎么，你还有想法？” 李峰记得，南易不是已经结过婚了，示意他出来谈事情，还不忘开了个玩笑。 “逗乐么，吃饭休息的时间给大家逗逗闷子，解解乏，我哪里有什么想法~！” 跟着李峰到了后厨的门外，一看也就知道，单独谈话，是找自己有事儿的，刚才的嬉笑，也变的正色了许多。 “我这里有个任务，去某个大领导家，做厨子，要求只有一个，管住嘴，管住眼，就负责做好饭就成了~！” 看着已经有点拘束南易，李峰摆了摆手，打消他的一部分疑虑。 “大领导很好说话，你不用担心其他的，也许，你做的还不合人家胃口呢，先带你去试试~！”(本章完) 第1413章 大领导的不满 杨为民老实不老实不知道，但现在傻柱却很老实。 陈秘书把李峰那边的意思一转达，得了，工作，是进行不下去了，他是真生气了。 气的手掌连连拍打着办公桌的边沿，陈秘书赶忙从抽屉里，拿出了降压药，给大领导给带了下去。 “岂有此理，我说他最近怎么不对劲，做完饭就急着回去，我还当他急着陪新过门的媳妇，诶，感情，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怕我问他是不是~！” 大领导双手掐着腰，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被何雨柱荒唐的举动给彻底惹生气了。 主要是，两人好些天都没下围棋解解乏带聊天，还给他放了这么多天的婚假，哪怕回来上班了，也是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 刚结婚的新人嘛，食髓知味，夫妻俩热呼只当是，谁知道傻柱请了婚假没结成婚，还把新娘子给抛弃了。 这在老一辈的领导看来，简直，不当人子。 “去，回去，把他叫过来，我当面问问~！” 何雨柱同志，在大领导眼里，多好的青年，说老实话，干老实事儿，结果，看走眼了？ 陈秘书没有动弹，而是推了推眼镜腿，头上的白头发，眼看又要增多了，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快比傻柱还成熟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对，喜，是不是没送喜过来？” 脚底下没动弹的陈秘书，以沉默回答了领导的话，大领导对傻柱有多喜欢，他这个当秘书的又不是不知道，从傻柱嘴里，能了解到基层人民生活的状态，这可是大领导最喜欢做的事情。 “您身体不好，工作压力也大，不想您为这些小事操心，我跟李峰通过电话之后，才知道这些的始末！” 怎么回答都不合适，陈秘书是早觉察了不对劲，但为了领导身体着想，只能尽量选择，在他心情好点的时候，告诉对方。 李峰口中的大领导，对于傻柱多看重，从此时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就能看的出来。 “你是想给他个机会，让他自己来我这坦白吧，但等了这么长时间，对我，还是不敢说实话，所以你借着李峰的电话，想换一个厨子？” 大领导一脸疲惫的坐在了布艺沙发上，无奈的叹了口气，秘书的心思，领导怎么看不出来呢~！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么，刘副b长，上一个厨子，已经发现，有人找过他，想联系起来，谋划些什么，何雨柱目前来看，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对组织不信任，就是对您也不信任~！” “不用上纲上线，结不结婚，是个人的问题，他不跟我说，主要是怕，跟你一样，怕我生气，气坏了身子~！” 重重的靠在了沙发上，大领导这一会儿，是为何雨柱的选择，为之可惜，至于何雨柱的想法，多少也能猜的出来。 “我的建议是他的工资还是暂时停一段时间，您血压时好时不好，大夫也说了，饮食清淡一些比较好，川菜，合您的胃口，但……！” “这都是佩玲跟你说的吧，她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你呐，连她都知道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大领导手指头指了指陈秘书，现在看来，一切安排，那就是出自自家夫人的手笔了，傻柱抛弃新娘子，估计，连夫人都看不上那个厨子了，再加上饭菜不合胃口。 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但大领导压根没办法责怪，秘书爱人，都是关心他的身体，也是给傻柱个机会，结果，这小子，以为真能躲过去呢~！ “新厨子，结过婚，有家有室，性格也比何雨柱沉稳，做菜知道营养搭配，夫人觉得蛮合适，您要是喜欢川菜，以后也可以让何雨柱偶来来几趟~！” 大领导闭上了眼眸，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陈秘书看见后，点了点头，轻轻的带上房门，退出了办公室。 一直到大领导下班，陈秘书拉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跟李峰说，不要为了我这口吃的，就从东边西边到处去找厨子，这种方式，我不喜欢，他现在是书记，是厂长，干的不还很不错么，总后那边，也很满意，不要走这些歪门邪道，本职工作干好，就行~！” “是~！” 陈秘书点了点头，在随身的记录本，把这条记录了下来。 批评是不可能批评的，但这番话，得换个方式去说，总结来说，就是，李峰，你不要再往这塞厨子了，领导对你目前的总体表现，还是满意的。 大领导家中，此时何雨柱大眼跟南易瞪着小眼，原来在他身上的围裙，现在换到了南易的身前。 明明已经可以走了，但还得老老实实等大领导回来问话，这一天，他早就猜到了，抖机灵能瞒多长时间呢~！ “三食堂现在怎么样了？” 等待审判的何雨柱，貌似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没有任何不甘心，给灶台下面添了把柴火，拍了拍手后，向南易询问道。 “食堂标兵，旗子在门口插了有个把两月了吧，好像是部队的行事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部队炊事班了~！” 被李峰带过来的南易，也不怕生，反正对他来说，顶多就是换个地方做饭，色香味美，营养均衡就够了，至于能不能留下。 南易现在还蛮喜欢三食堂的，搁打菜窗口，和谁都能调侃几句，乐呵乐呵，自在的很，到这里，反而要受到约束，行为举止不能出格。 6=9+ “那不是我手艺不如你，前几年，厂里条件有限，来来回回只有土豆萝卜，大白菜，偶尔搞点好的，也进小饭堂那些人肚子里，你现在是赶上了，条件放好了~！” 傲娇的何雨柱，压根不低头，但奈何每次捅娄子，都是南易来擦屁股，三食堂是他接的手，现在，更接到领导家里了。 “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赶上了好时候，国家正走在不断强大的道路上，我们呢，做事也得一步一个脚印，哎，你下次别惹麻烦了行不，算我跟我商量，你要的红烧肉窍门，我可以给你，别每次都是我来给你收拾~！” 虽然不知道何雨柱这次捅了什么篓子，但看样子，又干不长了，南易是受气包的脾气，但也不想每次帮擦屁股的人，都是何雨柱啊，那他成什么了，何雨柱专属的擦屁股纸了？ 不吱声了，理亏的何雨柱，看着南易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耸了耸肩膀，谁让他川菜做得好呢，大领导就好这一口，你只能当做临时替换的人来。 “好一个强大的路上，好一个一步一个脚印，何雨柱啊何雨柱，你们俩认识？” 大领导走到了后厨门口，看着里面的两个厨子，端详了一下南易，手指头却点了点何雨柱。 “领导，我红星厂三食堂的主厨，我叫南易，之前，之前就是接的他走后留下的位置，没想到，在这里又跟他碰面了~！” 南易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对大领导，没有一丝害怕，别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甚至，何雨柱的老底子都被他揭了下来。 至于李书记来之前提到的管住嘴，那是之前他不知道，是来给何雨柱擦屁股的。 “有意思，有意思，我算是明白，李峰为什么把你们两个人送来了，这样，南易同志，麻烦你先把饭做着，何雨柱，你跟我来过来~！” 领导能通过一句话，判断出一个人，陈秘书此时也看出了，大领导同意让南易做顿饭，那就代表，暂时可以先留下了。 那这何雨柱这边，就不用多说了，此时，估计领导要给这个厨子上上大课。 耷拉着的耳朵的何雨柱，浑身不得劲，但大领导的话，还是得听，垂头丧气的被喊进了会客室内。 南易颠勺中……(本章完) 第1414章 这秦淮茹，坏透了 相比于何雨柱做饭时，厨房都进不得人，油烟味不光呛还辣嗓子。 南易做饭时，则是要好多了，辣子基本用不上，偶尔切两个碎段也只是为了中和味道。 切好的肉丝，上淀粉，加了点一丢丢酱油，料酒，筷子就是一顿搅合，掩盖肉类本身的腥味，但也突出了一个咸鲜嫩滑。 同样能做出山珍海味的南易，这次，就是做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青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木须肉等。 陈秘书偶尔进来检查一番，看着出了锅的菜肴，看南易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 “就这些？” “您要是觉着不够，我再，我再蒸条鱼，哎呀，你别这么看我，我这也刚来，他带的调料，都是口味重的，我做菜得先吊汤，这不没时间么~！” “吊汤，啧，就是熬汤，像老母鸡，猪脊骨，猪肘子，最好再来有半扇鸭子，搁一个锅里炖，把肉都给炖成了糊糊，那吊出来的汤汁，不论是煎炒烹炸，哪怕就是刚出锅的白米饭，往里面添一勺，又有营养，又香~！” 鲁菜讲究的就是一个吊汤，奈何前脚刚过来，后脚领导就回来了，菜就这些菜，又不能像傻柱那样做重口味，只能按照家常菜这样来。 “没事，小陈，就这些菜，可以了，饮食清淡一点，胃也好消化~！” 看到大领导的夫人也过来了，陈秘书马上靠边站，南易继续此时不说话了。 “你说的吊汤的材料，我听到了，不能这么奢侈，老刘不喜欢，老母鸡汤这些倒是可以，给老刘补补身子，菜嘛，就这样简单一点，等吃饭人多的时候，再把你的手艺拿出来~！” 领导夫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南易，相比于何雨柱这个愣头青，看起来，南易的手艺貌似更符合她的胃口。 “行，今天，就先这么来吧~！” 相比于后厨这边，南易过了关，何雨柱那边，这一关，就不那么好过了。 会客厅里，依旧是在围棋旁，只不过，这一次，一老一少，没有在棋盘上博弈了。 傻柱搭拉着脑袋，沙发都没敢坐，甚至凳子都没坐，低着脑袋，等待着领导的批评。 “你跟我说说，你是为什么，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都到结婚的那一天了，说不结，就不结，你不想想，在农村，这样乱来，容易闹出人命么？” 相比于下午，如果是在办公室里，喊傻柱过来，那大领导肯定会忍不住痛骂一顿。 但留足了时间，看着傻柱这番乖巧的样子，大领导想骂，但更想知道具体的原因，以他对何雨柱的了解，对于女方，他还是投入了感情的。 “我，我当时，就是一股气性上来了，觉得，我自个没结过婚，她带着几个孩子……！” 剩下的话，大柱子就没有多说了，但意思已经表达了出来，双方的关系不对等，这也是实话，很多不想跟别人说的话，在大领导面前，柱子还是很坦诚的。 “糊涂，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要结婚时，那时候是多高兴么，怎么到结婚当天，就犯这种糊涂~！” 大领导说完，紧紧的抿住了嘴巴，责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柱子，他其实蛮喜欢何雨柱豁达的性格，但这次的事情，让他属实接受不了。 “感情是相互的，不分头婚和二婚，她男人也不是对她不好，是生病走的，这样的女同志，对于婚姻，还是有期盼的，你这样做，对她的伤害，是很严重的~！” 恨铁不成钢吧，大领导也不是没在基层生活过，农村，因为婚姻的问题，上吊，跳井，旧社会里看到的太多了。 性格是十分刚烈，但死的毫无意义，女同志没出事，估计还是因为二婚，还有几个孩子的缘故，不然，何雨柱的任性，真会闹出人命官司。 “我知道，大领导，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我当时，就感觉，这个婚结了，我就成她们家拉磨的驴，你先别瞪我，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没想那么多，我跟您也说的是实话，不讲假话，当时真的是猪油蒙的心~！” “这孩子，也不是我的，前夫哥的，人虽然走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这以后几个孩子，要是不给我养老，我也有顾虑，之前，真没想到这些事儿，这不是？” 大领导批评的声音，没有那么刺耳，甚至都没动手打他，但那种内心的负罪感，反而来的更加强烈。 掏心窝子嘛，反正之前也都是这样，事无巨细，大领导过问了，傻柱都会一五一十讲出来，这也是大领导看中他的原因。 “拉磨的驴，也得有磨给他拉，没有磨给他拉，结果是什么，是养大了，直接送到驴肉馆子里，你看看你的岁数，到了这个年龄，就不能再挑了，人家没挑你就算好的了~！” “孩子的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么，而且，再组合的家庭，不耽搁你们要孩子，不论是亲生还非亲生，都是将心比心的，可能，亲生的，被惯坏了，未来，还没有非亲生的对你好。”从沙发上站起身，大领导手指头重重的指了指何雨柱，对于他给出的理由，丝毫都不接受，如果，只是因为这些，结婚前，为什么不考虑清楚。 越想越气，气何雨柱的不争气，这么好的一桩事情，硬生生被自己给耽搁了。 “她，她原来跟我们厂副厂长搞过破鞋~！” 大领导站定了身姿，很稳，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目光十分严厉的盯着何雨柱，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怀德，贪污犯，就是那个被毙了的那个，我心里还是有点膈应，这疙瘩，我发现，我始终解不开~！” 不知道大领导究竟想怎么处理自己，傻柱索性也就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挑明说了出来。 “不光我知道，厂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原先在三食堂当主厨，其他人会背着我在私下里说这些，我以为我换了个地方工作，这些都会放下，但没想到，我还是放不下，我咽不下这口气~！” 诚恳的目光和大领导对视着，转过身子的大领导，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傻柱也坐下，把原委讲清楚。 这不是八卦，而是涉及到一个干部的作风问题，虽然，那个干部，已经被毙了。 …… 6=9+ “她前面会因为钱，跟李怀德在一起，我被人一提醒，我当天，我就感觉，她会不会又是因为钱，才选择跟我在一起，我害怕，这婚要是结了，我哪天要是干不动了，我是不是就会被撵出门，去睡桥洞底下~！” “后面，才知道，她把收上去的钱，都塞我床底的箱子里了。” 何雨柱婚事的复杂性，超出了大领导的预估，但至少，有了个稍微过得去的理由。 “何雨柱啊何雨柱，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婚姻大事上，你如此儿戏，那刘岚同志，没有贪图你的钱，你该为此道歉的~！” 理由终究还是理由，虽然没有刚才那般责怪，但知晓了刘岚把钱塞进箱子里之后，还是大致在心底描绘出了刘岚的为人。 “我想道歉，但我拉不下这个脸，大领导~！” “脸面重要，还是媳妇重要，告诉你这些的人，他不是在帮你，是在害了你，他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刘岚不是那种人，但婚事终究没有办成，何雨柱拉不下这个脸面去道歉，经历过斗争的人，才会把其中，看的更明白。 “啊，不是，大领导，我秦姐也是为我好？” “又是那个秦淮茹，你放心不下的那个邻居，那个寡妇，你呀，被人给利用了都不知道~！” 抽丝剥茧，大领导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然，这和何雨柱本身的性格也有关系，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可怜她，你私底下帮她，这都没问题，但你结婚，就会涉及到家庭，会涉及到你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帮她，我不是提醒过你，凡事，讲个度，你心里的疙瘩，不是解不开~！” “而是解开后，又被人给打了个结，相比起来，这个寡妇，心思坏透了，她就不想看到你结婚~！” 大领导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傻柱的脑门上，微微张开的嘴巴，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没把握好其中的尺度，你既然已经跟刘岚到了结婚的地步，你应该，更相信她才对，你能跟她结婚，是因为，你的心已经有了答案~！” “我这么说，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秦淮茹，你是当局者迷，她其实不该这么对你，但她还是这么做了，那就是出于利益的考量，图你工资的，不是别人~！” “她，她怎么会，她已经结婚了，我，我还……！” 傻柱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哪怕点醒他的，是他十分敬重的大领导。 “看来，你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个秦淮茹，但我想告诉你，你帮了一头，白眼狼呐~！” “人心有时候换不来人心，换来的，可能是变本加厉，利用的，就是你的信任~！”(本章完) 第1415章 柱子，你把握不住 有时候，一个人会听不进去任何话。 但在特殊的场合，特殊的人，对他说的话，往往，会比其他任何人还有效。 从大院走了出来，看着一家家亮起来灯火，家人聚集在暖色的灯光下，一家团圆时的场景，傻柱下意识觉得很冷。 天好像突然就变冷了，寒风顺着衣服的缝隙，可劲往柱子的心口上刮，就像一把把尖刀，冷到了骨髓里。 “嘶~！” 比气温，更冷的，是人心啊~！ 仰着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傻柱的心情，也是黑蒙蒙的，他帮了贾家那么多，帮了秦淮茹那么多，换来的，只是今天孤家寡人的结果么？ 窗影里，别人家阖家欢乐，他自己家里，则是冷灶冷炕，这么多年从来没觉得有问题，但现在回眸一看，钱没攒下来，媳妇还没讨到，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院子里的人，仿佛跟他都有了隔阂，街坊们看到他，甚至连点头这样的动作都懒得做了。 虽然身体上没有伤，但傻柱感觉，自己身上，现在伤痕累累。 “上个月工资领了么？” 推门而入的何大清，没有关心傻儿子有没有吃饭，在领导家怎么样，进门也直接开口要钱。 “哎呀，我现在烦着呢，你出去~！” 躺在床上的何雨柱，混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把被子一扯，盖住了脑袋，压根不想搭理死要钱的何大清。 “别的我不管你，我也管不上，但钱我得替你管着，其他的，你随便折腾，等哪天，我腿一蹬，人走了，你就拿着这些钱，给自己养老吧~！” 面无表情的何大清，压根不问儿子为什么事情而烦心，仿佛看破了红尘，给儿子攒着钱，以后交给他，这就是他这个父亲，最后能尽到的责任了。 父子的隔阂，从傻柱逃婚那天起，又被筑起了一道高墙，而这一次的墙，是何大清选择筑的。 “我毕竟是你父亲，没尽到责任，我承认，我现在也挣不到什么钱了，把你的钱攒着，到时候再给你，我到你妈那也有个交代~！” 黑咕隆咚的房间里，何大清依旧心态平和，自己走后，教育孩子的责任，落到了老易身上，从小往歪处教育，树长歪了，他还能拔刀给砍了么。 “你怎么有脸说这个话的，你跟易大妈的事情，到我妈那，就好交代了？” 掀开了罩在脑袋上的被子，何雨柱直接从床上腾一下坐了起来，心头窝的火气，无处发泄的时候，只能发泄到自己的这个父亲身上。 这叫，迁怒~！ “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她有老易留下来的钱，还有老易留下来的房子，老易那时候撵我走，我回来吃他绝户，这有什么不好交代，他自己种下的因，他就得吃这个果~！” “要说交代，也是为你有个交代，现在，她不同意把钱和房子留给你了，要捐了，要去建学校，我帮不到你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双手插在了袖子里，转身关上了房门，何大清讲这些话的时候，不带有丝毫感情，反而十分理所应当。 自己父亲的算计，阴险，狠辣，在这一刻，让听见的何雨柱，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何大清，是这么报复易中海的。 “我给你们的钱，变成了他给你们的，虽然都是给，但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父亲的样子么，也就雨水，对我还有尊重，你呢，你看看你现在被他教成了什么样子~！” “他没孩子，要不了孩子，这是老天在收他，就因为这个执念，他害了多少人家，贾家也是咎由自取，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何家，你这个独苗，能中他的毒，中这么深~！” 哪怕离开，他何大清依旧往京城寄钱的，少的时候五块钱，多的时候十块钱，俩孩子吃不饱，但总归不至于饿死。 功劳成了易中海的，他何大清，就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形象，易中海死了，他回京城，吃易家的绝户，他吃的心安理得。傻柱那傻了吧唧的样子，钱大手大脚，挣钱磕磕绊绊，现在易大妈身体每况愈下，临到终头，连手上捏着的钱，都不打算留给傻柱了。 连绝户都吃不成了，何大清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 “我不要他的钱，我也不想你吃什么绝户，我靠我自己，我不用靠你算计这些东西~！” 正义感仿佛被找了回来，听到父亲揭开这么阴暗的一面，傻柱着实有些难以接受，秦淮茹已经是错的的，这是大领导说的，易中海也是错的，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信仰彻底崩塌。 “就说你傻，这世道，谁不为自己，你觉得你很有道德，你看看你现在换来的结果~！” 嗤笑了一下，何大清打量着冷冷清清的屋内，用着现实，给这个儿子，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认为我薄情，你认为我无情，我这是为你们兄妹二人活下去，不然，早就去农村挖野菜去了，还轮得到你住在这里，吃着商品粮~！” “易中海是碰到了李峰，那一晚，如果不是李峰那小子在，你们谁都发现不了，我到时依旧回不来，贾东旭死了，贾家没了顶梁柱，你何雨柱就替易家贾家扛那根顶梁柱去~！” “到时候，蒙在鼓里的人，就是你自己，别人家谁会伸手，没人会背这个包袱，到时候这个包袱，只有你来背，还乐呵呵的背，他们只会用各种好听的话，哄的你乐不思蜀~！” “到最后，老易走后留下的钱和房子，全都会留秦淮茹，他倒是不用担心自己走后，谁来送终，但你走后，有没有人送终，这就没人知道了~！” 用着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阴暗的话语，这就是何大清，老易的安排，虽然没跟他说，但他的那一双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 6=9+ 自己这个傻儿子的未来，因为李峰不经意间的举动，捅破了易中海的局，但到底，傻柱还是看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从攥的紧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何雨柱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这种血淋淋的现实，仿佛和大领导的话互相对应上了。 他养了的那一家，全都是白眼狼，秦淮茹，在大领导的嘴里，就是坏透了。 “想不到吧，你不是绝户，但他们有办法让你变成绝户，就像现在这样，声名狼藉，没人姑娘再敢嫁给你，你娶不到媳妇，唯一会关心的，只有秦淮茹，她是你秦姐，你口口声声的秦姐，成了唯一愿意接受你的人~！” “旧社会走过来的，都知道，当时，要想活下去，那就得人吃人~！” 四合院里，不止李峰一个妖孽，易中海，秦淮茹，乃至许富贵，许大茂，何尝不是一个个妖孽。 只是他们都轮番撞在了李家这道高墙上，导致粉身碎骨。 何雨柱不是李峰，甚至，某方面，连许大茂都比不上，许大茂好歹还能拿的住秦淮茹，但到傻柱身上，只能被秦淮茹拿捏。 如果不是院子里，李家祖坟冒了青烟，何大清闭上眼，仿佛能看到四合院如今的样子。 满院合家欢，在所有人欢声笑语中，儿子成了所有人赞许的对象，尊老爱幼，赡养孤寡，在一声声阿谀奉承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忘记了，人，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繁衍生息把血脉流传下去。 连孩子都没有，死去后，还能有谁记得，这些个无所谓的名声呢~！ 最坏的情况，也许可能还会有个孩子，但孩子究竟是谁的呢，以谁手上捏着的钱多来看。 大概率，会是……！ 反正不可能是面前傻了吧唧的傻柱的，别人越是赞扬，他会付出越多，掏心掏肺，直到，掏不出东西的那一天。 “工资给我，我给你存着，秦淮茹，你把握不住，我来对付就行，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点用~！” 老易做得，他何大清也能做得，就看，谁比谁狠了。 何大清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芒。(本章完) 第1416章 我们并不缺科学家 下了班的李峰，并没有回家。 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后，带上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门。 “李书记~！” 走出楼梯间的李峰，还没出机关办公楼，就被江德福给堵着了。 看到江德福讪讪的笑容，李峰也猜到他为谁而来，点了点头，手指指了指车棚的方向示意边走边说。 “新来的这一批人怎么样，亲自去挑的，没出纰漏吧？” “没什么问题，部份技术兵种，我都挑了一点，目前正在熟悉，不过，刘光齐那边，想找我讨点人，说我多吃多占~！” 不自然的搓了搓鼻子，江德福现在手底下的人数，正式超过了保卫科的人数，也难怪刘光齐找他要人了。 “先别管他那边，你先带着这些人，尽快熟悉厂里的环境，适应下来，后面，我会让人你去那挑人的，专业兵种，在你那呆不长~！” 刘光齐那边，不急，过了适应期，炮兵去卡车炮那边去，装甲兵，去搞那辆停在运输科仓库的装甲车去，送过来到现在，还没人会开那玩意。 “你是为欧阳懿来的吧？” 看着车棚已经在望，傻大个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李峰直接把原因给问了出来。 一说到自己那个可怜的连襟，说好带回去几天，进行甄别，这都快消失半拉月了，不光安杰在问，安欣更是都要往京城跑了。 “可不是么，李书记，能不能帮我问问，我现在真的快扛不住了，人就这么消失了，连个音讯都没有，我这，我这，真没法交代~！” 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李峰这边多少会知道点，对江德福来说，没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架不住家里娘们儿整天跟后面问，还要去报警，人丢了。 如果不是实在压不住了，江德福也不会眼巴巴跑过来，找李峰来商量。 “青d跟这里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在于，zy，是在京城的，地方很多时候，得看上头的风向。” “你这个连襟的事情，也属于风向的一种，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统战，也是有限定范围的，范围限制在多宽，这是地方解决不了的，得看上头，这就需要开会，商讨~！” “时间长，代表什么，代表，上面为此也很谨慎，这期间，肯定进行过多次磋商，话说，你这个姐夫肯定是配合的，他有爱人，有孩子，张口都是要吃饭的，但能决定的人，还没有发话，那我们只能等~！” 李峰也没有调查部那边的消息，他没主动询问，调查部那边也没主动通知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琢磨的，在一定位置的时候，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 “那，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呐，这要消失一个月，安欣肯定得来京城找我要人了都~？” 李书记说的固然很有道理，江德福也能听懂，奈何涉及到的是他自己，这几天，连家他都不敢回去了，还找了个借口，要把这些退伍士兵给安排好。 “你知道么，其实，我们不缺科学家，我们有，有很多，但很多并没有在相应的岗位上~！” 李峰微微颌首，拍了拍自行车的坐垫，讲道理，他这几年，光亲自碰上的，有丁秋楠的父亲，小日子留学归来的医学生，冉老师父亲，老鹰回来的材料学专家。 现在再加上欧阳懿这样的化学专业的专家，这已经不算少了，这还是李峰亲自接触过的。 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都算是天之骄子了，能出国留学，更能拿到学历回来的，那可以说是人中龙凤。 丁秋楠的父亲，敢做脑部的手术，被和协医院的院长给看中，当成了一块宝，是他之前没能力么，不，是没有展示他技术的机会。 包括冉秋叶的父亲，很难想象，如果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发展下去，冉奇林人会去哪里，他的这一身学识，能不能发挥出来都是个问题。 欧阳懿的情况，李峰不了解，但想来，也不会是个绣枕头，不说化学方面的专家，理工科各种人才其实国内都很急缺，但旁边，明明有着可口的食物，却没人敢动这根筷子。 冉奇林通过李峰伸出的橄榄枝，证明了自己，他是外头回来的，但现在有人会拿他身份说事儿么，不说潜艇钢，集体一等功颁发的时候，就没人没考虑过这层身份么。 导弹，原子弹，接二连三的试验成功，其中有多少国外回来的，带着技术，一点点攻关，才获得了成功。从无到有，不是说真的什么都没有，人才是必须要有的~！ 回来的人，一个个陆陆续续都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哪怕身处的平台很落后，证明靠他们也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 一个两个的时候，上头可能注意不到，但能力是压不住的，还是拿冉奇林举例子，轧钢厂当初那么落后的实验室，都搞出了921b型钢。 现在的人还是太老实了，不说别的。 李峰要是欧阳懿，在里边拍拍胸脯，说自己能搞化肥，农药方面的研究，用于提高粮食产量，搞不好现在得被当成大爷来供着。 别说沈心念一个行动处长，就连郑朝阳这个站长在，也只能把情况如实汇报上去，让上头去头疼去。 问题总归要解决，调查部以后面对同样的人，该拿出什么样的处理方法，都是需要有个先例。 而欧阳懿，无疑现在成为了这个焦点，这个焦点，决定着未来，人才是否能得到有效利用，科学家，跟文学工作者，还是不一样的。 当下，还是以提高科技水平，生产力水平为主，而这些，又离不开科学家。 李峰看得清这些，但江德福的目光，还到不了这个高度。 “心揣肚子里，只要他人没问题，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回青d，但多少还是会给他一份糊口的工作，这是最坏的情况，当前，前提是没问题~！” ~~ 拍了拍傻大个的肩膀，其中的内情，李峰就不方便透露了，能选择毅然决然的回来，就能在侧方面证明他了。 可能是李峰的安抚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李书记话语中的笃定，加上江德福对欧阳的信任，傻大个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这半拉月，他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真怕欧阳懿一去不回，那他真得背一辈子的包袱，甚至，没脸回青d，面对孤儿寡母。 “李书记，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能留在京城，能不能，进我们研究所，主要，我看着他，我也能放点心~！” 看着李峰推着自行车就要走，踌躇了片刻，还是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的政治觉悟，还是有些差，也就是问我，还是其他人，还指不定怎么想呢，这些事，上面自然会有考量，化学，不一定，都是可以搞军工，当然，如果上面愿意分过来，我呢，也不介意给他弄间实验室，给他进行研究~！” “好了，这话，就别跟别人说了，你就等着吧，最迟也就到年底，什么事情，也不会拖到明年才去处理~！” 至于回家搪塞理由，理由自己想去，最坏的情况李峰已经说了。 望着李书记骑上车远去的背影，江德福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能稍微放下来一些。 特务，自己那连襟，怎么看，都不像派来的特务，这方面的嫌疑，真要是摘掉，对于安家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六院。 遥遥在望。 骑着自行车的李峰，终究还是抽出了时间，来看看易大妈。 无论怎么看，整个就是一个悲剧的人生，也就是碰上了易中海。 李峰还清晰的记得，行刑结束回去的路上，看到易大妈的那一幕，她当时离靶场不远，怀里抱着张草席，最后两人擦肩而过。 当时一个在车上，隔着窗户玻璃，这个可怜的老妇人，肯定是听到枪声了的。 命运的齿轮在易中海走后，继续保持着转动，到底，要在这里碰面。(本章完) 第1417章 难以释怀的易大妈 “嘎吱，嘎吱~！” 病床边，李峰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膝盖，前倾着身子自顾自的削着带来的苹果。 病床的对面，带着口罩的护士，正给易大妈的胳膊量着血压，随着听诊器里最后的声音消失，记录了一下水银停留的位置，草草的记载了本子上。 “血压还是很低，头晕不晕，看我的手，能看清手指么？” 病床上的易大妈，此时容貌已经憔悴的利害，一个多月不见，脸颊上的肉都没了，颧骨凸显了出来，而且苍白的很，嘴唇都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脖子下面的枕头垫的很高，面对护士的询问，老太太点了点头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光是这些动作，能看出都十分吃力了。 果然，人对于死亡，是有预感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也怪不得，找母亲嘱咐后事，小老太太这个架势，李峰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她的身体情况还是很差，不建议出院，可能下床走不了两步，就能摔倒，到时候磕着碰着，更麻烦~！” “咔嚓~！” 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了自己嘴里咬了一口，李峰左右看了看，才意识小护士在跟自己说话。 “哦，那就先住着么，医院好歹还有暖气片~！” 嘴里叼着苹果，把老太太的被子掖了掖，转身倒了一杯热水。 护士小姐姐看着李峰这么好说话，跟之前来的人不同，疑惑的摇了摇头，走了。 “稍等一下，水还有点烫，等凉一点再喝~！” 肚子早已经饿了的李峰，看着易大妈盯着杯子目光，语气柔和的说道，就冲老太太愿意盖所学校，他也不介意临终关怀一下空巢老人。 易大妈点了点，看着李峰狼吞虎咽吃着苹果的样子，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丝毫不介意，看病人的李峰把属于病人水果吃了。 等热水稍微凉了一点，李峰这才把易大妈撑了起来，枕头调整到后背，一点点把热水喂了进去。 “小峰，我快走了，我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喝完热水后，老太太的状态，稍微好上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很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其实你应该还可以多活几年~！” 电视剧里，老太太走的时间，至少不是现在，但看易大妈现在身体的状态，确实又岌岌可危。 “老易走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我也快了，夜里，胸口，经常，疼，咳~咳~！” 干瘪的嘴唇上，嘴皮都裂成了一道道沟壑，李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好好休息休息，结果易大妈还是在嘟囔着。 眼神十分空洞，仿佛陷入了曾经的回忆当中。 家庭的变剧，始于李峰退伍到家的那一天，但这段悲剧，再往前，可能是老太太跟易中海两人结婚时。 曾经，两人可能也是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膝下无子，才导致事态的一步步发展。 老太太可能早就发觉到一些，丈夫的变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她却没能阻止。 一直到，最后两个人的感情，走到了离婚的地步。当然，一切也拜身旁的这位年轻人所赐，如果不是他告知了原委，可能，还会往后拖延一段时间，至少，能让老太太自欺欺人的把日子糊弄下去。 “这就是，让何大清照顾你的原因？” 再次削了个苹果，不过，这次的，李峰没打算吃了，而是给老太太削的，顺带，问起了她跟何大清的事情。 “傻柱，我早就把傻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他妈，走之前，让我把俩孩子，当成自己的，让我照顾好他们俩~！” 说到了这里，易大妈的眼眸里，仿佛有了一丝的光，但这一丝的光，转瞬即逝，再次变的黯然，变的十分复杂。 能看到傻柱结婚，她也是高兴的，但这份高兴，只维持到了上个月，聋老太当场去世，对她的打击，也很大。 “那你还不把钱留给他，让他再找一个~！” 削掉皮的苹果，被李峰甩进了垃圾桶里，在床头的碗里，李峰把苹果切成一一块一块，表现的十分随意。 “留给他，最后，只会便宜了秦淮茹~！” 李峰切苹果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小老太，别说，哪怕现在病成了这个样子，心思还是通透的。 易大妈脸上，已经有了一抹病态的红晕，提到秦淮茹就想到了贾家，一想到贾家，眼神都清醒了许多，那种毫不遮掩的恨意，连嘴唇都有了一丝血色。 ~~ “她就是想拖着傻柱，拖到他找不到人才好，这对婆媳俩，没一个好东西，咳咳~！” 好家伙，刚才还病恹恹，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的小老太，一聊起这个，就来劲了，仿佛还能把这关给挺过去。 李峰撇了撇嘴，这丧良心的事儿，主谋不还是易中海造成的，都不敢跟她说，易中海不光盯上了贾张氏，还盯上了人家的儿媳妇。 要知道了审讯时自己还多问了这么一条，估计易大妈能当场立马咽了气。 哪怕当时的易中海，存在着报复的心态，报复贾张氏去上了环，也未免，太，太bt了，某霓虹国才会有的剧情，现实里，眼皮子底下，竟然上演了。 不过，当时手里就掐着那么多钱，别说，寡妇搞不好腿一软，就扛不住了。 “钱和房子，我都交给你，你建学校也好，买铅笔给学生也好，出去，到有用的地方，我是不会留给秦淮茹的，也不会留给贾家，傻柱守不住这些钱~！” 脸上带着一丝血色，小老太说话都清楚了许多，哆哆嗦嗦从枕头下够出了一张纸条，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李峰。 “我知道你跟贾家不对付，你看不上这些歪门邪道，老易已经死了，我从来没怪过你，是他自己做错了事，等我走了，麻烦你，把我的骨灰，跟他放一块好么~！” 接过易大妈递来的纸条，李峰把她的胳膊，重新塞进了被子里，这才打开看了看。 是易中海的骨灰盒存放证明，在某个陵园，不过这个证明，李峰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就这一件事，其他的，我管不上了，钱和房契，都在炕脚的地砖下面，我跟院子里的人，做过交代了，何大清没说什么，都放心你~！” “咳咳~！” 李峰点了点头，把切好的苹果用开水烫了烫，准备喂一点给老太太吃，结果，枯瘦的手掌再次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李峰的手腕。 “我这辈子，没做过丧良心的事情，但我恨贾家，我恨秦淮茹，傻柱对她们那么好，我真恨呐~！”(本章完) 第1418章 渣男与渣女 “杨为民跟别人处对象了，姐，还是广播站的楚巧云~！” 搬着自行车的李峰，不是个习惯八卦的人，但倒座房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就这么非往他耳朵里钻。 京城的天虽然已经降温了，但还没到装被帘的时候，李峰甚至听清，是于海棠的声音。 “哎呀，人家处了不就处了，你在厂里，还找不到其他对象，今年来了那么多大学生，你的长相，不随便找么，大学生不比杨为民强多了，跟你又能说到一块~！” 于莉的声音带着少妇独有的韵味，安慰着自己这个情感受创的妹妹。 “那不一样，那能一样么，杨为民之前追求的人是我，关她楚巧云什么事儿，她凭什么跟杨为民在一起，她真不要脸，抢我男人~！” 李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放自行车的动作，都轻了一点，这真不是他故意要听，给其他人来，其他人估计也得听，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不是也没答应他么，再说，你俩连对象都没谈，怎么算是你男人，这话可不能在外头说，回头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于莉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语气里尽是无奈，这妹子刚毕业参加工作，怎么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来了。 关键，还得到她这里来埋怨，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她于莉还能去厂里，要求杨为民跟广播员分手么，跟自家妹子好~！ “我还要什么名声，我没名声了，楚巧云在科里就跟我作对，我也不是想抢她广播员的位置，我只是想去广播站学习，科长当众说了，她就以为我要把她挤走~！” “你不知道，我都快成受气包了，都不跟我说话，还排挤我，现在还把杨为民抢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她凭什么？” 于海棠的声音委屈极了，李峰反而扬了扬眉毛，下意识的给杨为民点了个赞，搞了半天，里面还有这段故事呢。 “凭杨为民单身，她也单身，两个都单身，跟谁处对象不都可以，上次你姐夫回来，就说了这个杨为民，四级锻工，你还想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给别人抢先了~！” 倒座房里，于莉手背拍打着手心，数落着自己的这个妹妹，有人追，还是四级锻工，比她姐夫都强的不是一点两点。 现在牛被人牵走了，这孩子知道急了。 早干啥去了~！ “他现在不是工人身份了，他成干部了，还是代理股长，我，我哪知道，我是后面才知道，他是杨厂长的侄子~！” 于莉仰着脖子翻了翻白眼，好家伙，她现在才发现，妹妹还有这么势利的一面，工人就不行，干部才可以，还得是个小领导，这心，也真够…… 算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于莉还能怎么说呢，毕竟也是中专毕业，但四级锻工，其实也不低了，人家工作参加的早，配她一个中专生，也说不上跌份。 工资才是实在的，不论是股长还是锻工，两者工资也差不多，海棠盯着身份来找，非得找对等的，那大学生干部，还瞧不上她这个中专生呢~！ 再对比一下阎解成，于莉感觉心脏都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行了行了，你也别嚎嚎了，人家谈都谈了，我能怎么办，杨厂长早就不干了，你还后悔什么，抓紧找个大学生，他们有知识，进步的快~！” 讲了半天，于莉自己都有些后悔了，进了阎家的门，不能生也就算了，穷的还叮当响，还贼能算计，还好找了个能生的试了试。 不然，下不了蛋的母鸡，她脊梁骨恐怕都得被婆婆给戳烂了。 “姐，你帮我说说嘛，我在宣传科真待不下去了，你没看楚巧云那得意的样子，我这口气真难咽下去！” “咽不下去也得咽，人家在厂里多久了，你在厂里才多久，不欺负你就算好的，你还由着你的性子，你就不能跟女孩子一样，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帮她说说，帮她找谁说说，那天晚上，于莉也是被逼到没办法，加上心里属实气不过，才哆唆着胆子过去试了一趟。 现在有了孩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胆子了，要是被人发现，真完犊子了。 “你去跟人道个歉，人家处对象就处了，好男人多得是，非盯着那一个，找人我不可能帮你找，我找谁去~！” “找李峰，你跟他……！” “唔~，唔~！” “胡说八道什么，你姐已经结婚了，你姐夫回来听到怎么办？” 倒座房里，传来了捂嘴巴的声音，不用想，就是于莉捂的，于海棠扯她自己也就算了，带上李峰那就不行。 于莉现在也心虚的很，有些事情，脑袋一热，做了就做了，但不能让人知道，哪怕于海棠提的不是这一茬，她都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李峰没想到的，那真是一嘴的苦涩，哪怕他是被不讲武德偷袭的那一个，哪里还有继续偷听下去的勇气，此时恨不得一点声音别发出来。 “呦，李书记，回来了~！” 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越是担心什么，越是偏偏会出现什么，正挠着后背的阎解成，从前院出来，看到李峰后，赶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咳咳，嗯，刚回来，这马上年底评级了，怎么样，能过去么？” 倒座房屋里传来的脚步声异常的纷乱，李峰哪怕没有注意那边，都能感觉到里面紧张的氛围，估计俩大脸盘子此时都贴在了窗户上了。“差不多吧，还好，年中的时候，按照厂里的要求，技术提高了一些，到二级，我感觉有戏~！” 搓着手手的阎解成，说到这里，眼角都有些眉飞色舞，不过这话没大声说，不知道是不是怕他爹听见，反背着手，在李峰跟前悄咪咪的说的。 举止看起来有一点猥琐，儿子防老子，能防到这地步的，整个院里也就老阎了。 “行，得加油呐~！” “诶，对了，李书记，我这一直住在倒座房，也不是回事儿，厂里家属区马上要交房，别人淘换下来的，我这，到时候能不能申请一套，够住就行，我要求不高，~！” 打完招呼的李峰推着自行车回了前院，阎解成倒是硬追了上来，腆着脸，不好意思的把这个请求跟李书记提了一嘴。 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李峰手指头虚指了指阎解成，要是论算计，果然得是老阎家。 “早就打算好了是吧，问题不大，到时候你自己去申请，这倒座房，确实该换地方住了~！” 按照厂里的制度，阎解成这样的，确实可以申请，跟李峰打个招呼，去维修科装个门面，不还是想挑套好的。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倒座房那边，对于于莉，渣男多少还是有点亏欠的，虽然，他是那晚的受害者。 ~~ 回到耳房，李峰拿起尺子，铅笔，在图纸上画着自行火炮的样子。 卡车炮，是把炮和卡车，结合到一起，自行火炮，就是把炮和坦克或者，装甲车的底盘，装在一起。 在李峰看来，后者的难度肯定比前者大，卡车炮的进展还是较为顺利，后面得再给他们准备个难啃的骨头，慢慢来，脑袋里的想法很多。 “当当~！” 屋外的敲门声，让李峰停下了手中铅笔，看向了外门，窗帘的缝隙中，李峰好像发现了来人是谁，瞳孔都微微一缩。 “额，进来~！” 把图纸翻了个面，一向处事不惊的李书记，此时小腿肚都打了个哆嗦，看来，也有怕单独见到的人。 “吱呀~！” 耳房的房门，被推开了，于莉此时站在了门外，抱着孩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屋里李峰。 李峰的小腿肚子都快抽筋了，这架势，这神情，眼帘都微微垂了下来，没敢和于莉对视。 撩了撩鬓角的发丝，于莉抱着孩子，大大方方的进了耳房屋内，仔细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随后坐在了李峰的床边。 “谢谢你啊，房子的事情，刚才解成跟我说了，后面会搬走了~！” 看着李峰的背影，于莉摸了摸孩子脑袋，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咳，嗯，是该换大一点的房子了，倒座房住久了，对身体不好~！” 李峰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门外，看了一眼孩子，脸色十分复杂。 “海棠，她，她还有些不懂事，我，我刚才说她了，你也别当真，她，其实，就是心气有些傲~！” 真当看到李峰的目光时，于莉这边反而像是心虚了，没敢和李峰对视，微微偏过了脑袋，笑容也渐渐收拢了。 “嗯~！” “我跟解成还好，他虽然喜欢算计一些，但也还是为了家，后面，搬出去了，日子还是能过下去~！”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于莉逐渐低下了脑袋，声音也轻了很多，轻到，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地步。 “嗯~！” “你也抓紧找一个吧，一个人这么过着，也不是回事，不行，海棠也可以~！” “啥，你说啥？” 李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于莉，这话，是她这个当姐的该说的么？ “要是不喜欢她，你就当我没说，你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我不可能和解成离婚的~！” 蛤蜊油的贝壳被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于莉蹭了蹭孩子的脸颊，最后在小家伙的脑袋上亲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十分幸福。 两个人的认识，始于贝壳，终于贝壳，只是这一次，拒绝的人换成了另一个。(本章完) 第1419章 惦记着遗产的人 浪浪山浪惯了的李大少爷失眠了。 胳膊肘枕在了后脑勺下，感觉自己像是当初被锁在地窖里的易中海一样。 真要是在洗浴中心，上了三楼，他也不会真当回事儿，又不是没洗过脚，大不了就当被蛇咬了一口。 好歹二十一世纪穿越的销售人员，什么风浪没见过，哪里会是什么纯情男大。 但于莉那话里话外是几个意思？ 什么她不行，但她妹妹可以。 腾一下李峰一脸晦气的从床上弹了起来，要是在以后的商k里，就于海棠那样的，敢动他果盘里的一片西瓜，他就会报警。 抬起手腕，在阴暗的光线下看了看，当初被她咬的牙印已经没了，但那次一口下去，还是让李峰心有余悸。 暴力强推的是她。 生孩子那晚，推板车的路上，狠狠咬一口是她。 每次撞见，李峰躲都来不及，自己结不结婚，到头来关她什么事儿，于莉自作多情的跑过来整那么一句，李峰感觉很是多余。 她想证明她能生，好，现在验证通过，她确实是能生孩子滴，李峰自己就是证明人。 但李峰至始至终都清楚，两个人不可能因为这个孩子在一起，哪怕于莉离婚，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就压根没往这一茬想过，没动过这方面的歪心思。 所以，在厂里，阎解成在厂里也从来没穿过小鞋，被李峰系过鞋带，逼他离婚啥的狗血剧情。 李峰始终认为，他是那一晚的受害者，他是被动的，都不敢吱声，不然两人全完蛋，除非，让于莉看到自己最大秘密。 现在，于莉的一番话，李峰感觉，自己不光是受害者，还是被利用完后，一脚踹开的受害者。 弱小，可怜又无助。 在厂里说一不二的李峰，感觉，自己这个渣男，到头来，被于莉给玩渣了。 现在于莉不光渣，还想当李峰的大姨子，这上哪说理去。 算来算去，最大的受益人，好家伙，到头来是蒙在鼓里的阎解成。 “丧良心的阎埠贵，你说你吃什么不好，非得吃籽油~！” 躺在床头，点着了一根香烟，透过窗户玻璃，看着对门的老阎家，李峰随口嘟囔了一句。 转身朝罐头瓶里弹了弹烟灰，李峰心头属实不是滋味，他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且，还是吃了亏的那一方，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昏黄的灯光下，前院滑过一道人影，李峰从床头倾了倾身子，看清来人是谁时，顿时一脑门问号。 “咚咚~！” 不一会儿，中院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 “秦淮茹大晚上过来干嘛？” …… “你说我过来干嘛，工资都发了几天了，上个月答应的好好的，饭也过去吃了，门也给你进了，工资发完了转过头就忘了是吧？” 贾家门口，秦寡妇一脸的不高兴，一只脚还抵住了房门，看着开门崔大可，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啧，我这不打算过两天休息的时候过去，答应的事情那哪能忘了，钱都准备好了，二十块，你自己看看，这不就搁柜子上放着呢么~！” 肩膀上披着外套，开了门的崔大可，看着送上门来的秦淮茹，那眼睛顿时一亮，哪里还会关上门，手指随意朝屋里指了指，嬉皮笑脸的就开始扯了起来。 这个解释，秦淮茹还是能接受的，看了一眼中院的其他家，眼神那叫一个顾盼神飞，只要给钱，她脸能变的比天气还快。 “搁哪呢？”“就在柜子上，你看，就那~！” 崔大可让开了身子，引导着秦淮茹一步步走进了屋内，肩膀往上一抖，披在身上的外套就掉在了地上，表情邪邪一笑，直接用脚后跟把门给带上了。 “哎呀~！” 崔大可这套路，看来也是了解秦淮茹的，关上门后，直接往腰间一抱，那寡妇顿时像是过年被摁住的猪，四肢立马扑腾的起来。 “给给给，你自己看，你一直不来，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要了么~！” 仿佛变魔术似的，两张叠好的大黑十，塞进了秦淮茹的手里面，钱一到手，寡妇也不挣扎了，对于环抱在腰间的猪蹄子，也不拍打了，仿佛认了命一般。 “就两张？” 灯光下，看到确实是两张大黑十，秦淮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微微侧过身，用食指戳了戳崔大可的脑门，表情嗔怪的问道。 “啧，那就，看你今晚表现了~！” 捋起了一捧秦淮茹的头发，崔大可一脸贪婪的嗅了嗅，面对寡妇要加钱的行为，丝毫不介意，口袋里，甚至又摸出了一张大黑十，拍在了桌子上，表现的，那叫一个阔气。 说时迟那时快，秦淮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又榨出来的十块钱，收进了口袋里，整个人如同被融化了的冰块一般，变成了水。 ~~ “工资不打算留了？” 坐在崔大可的怀里，寡妇心情很不错，来的时候，就指望二十，现在多拿了十块，那对她来说，业绩就是增长了百分之五十。 “够就行，可不得，多照顾照顾你这边，对不对，你才能多照顾照顾我这边~！” 轻佻的食指，摩挲着秦淮茹的下巴，崔大可歪嘴一笑，话说的甭提多有底气了。 “看你这死相~！” 既然晚上过来了，秦淮茹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眼睛里波光流转，说话都变嗲了。 秦淮茹给的情绪价值很到位，崔大可很是受用，跟歪嘴龙王似的，急不可耐的就要把秦淮茹往屋里拉。 “今晚不回去了？” 半推半就的秦淮茹，进到熟悉的屋内，赶忙把灯给熄灭了，听着崔大可猴急的声音，娇笑了一声后说道。 “不回去，但我等会儿，得找下傻柱~！” 慌忙准备办事的崔大可，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衣服也不着急脱了，手指头指了指秦淮茹，顿时就要翻脸。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找他有事儿，给他介绍个对象，看看能不能成~！” 看着崔大可急眼了，秦淮茹吃吃一笑，翻了一记白眼。 “你这个骚蹄子，你打算干什么，你是我媳妇，给别的男人介绍什么对象？” “你都有我了，你还想要谁，我出去的五块钱，不得找机会讨回来，是棒梗老师，傻柱之前就惦记着呢~！” 熟悉的炕上秦淮茹悄悄掀开了窗帘，看向了何雨柱家，奈何，自己的到来，何雨柱那边好像丝毫没有关心。 “那也不行，晚上不许去别的男人家~！” 崔大可异常的霸道，在这方面，丝毫不向秦淮茹妥协，这娘们儿，为了钱，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白天我得上班，还得照顾孩子，哪有空来，咱家对门，就对面这家，你看着不显眼，人老太婆手里可是掐着几千块钱呢，到时候，连房子带钱，都是给傻柱的~！” 听到秦淮茹提起这一茬，崔大可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他可一点都不了解。(本章完) 第1420章 借酒浇愁愁更愁 蓝色的厂裤，黑色的皮鞋，翘起的二郎腿。 镜头缓缓朝上，一只手插着口袋里，一只手给自己斟着酒，筷子夹起一粒裹着盐粒子的生米，扔进嘴巴里，随后一盅辛辣的白酒，直接被吸进了嘴里。 “嘶，哈~！” 酒液干冽，辛辣，何雨柱甩了甩脑袋，大手从额头擦到了下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咀嚼了一番后，捡起桌上的筷子，在桌面磕了磕，继续重复着动作。 这婚没结成，看起来，确实有些萧瑟，冷清，如果刘岚在，不说陪上两盅，至少，也不会一盘生米下酒。 门窗上贴着的喜字，已经被撕掉，奈何江湖可能粘的比较牢，没撕完的红纸，现在倒是能映衬出，傻柱心头的凄凉。 有些事，可能是想通了，但内心能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就没人能知道了。 “啪，啪，啪啪~！” 隐隐约约，柱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侧着耳朵眯着眼睛，倾听了一下儿，没听出是哪边发出来的。 但这种声音，还是让何雨柱有些上头，可能是晚上喝了不少，这一上头，立马从脖子瞬间红到了耳后根。 “这马华，也不知道轻点，一天天的~！” 早已不是纯情男大的何雨柱，对于这种熟悉的巴掌声已经知道在做什么了，嘴里碎碎念道，难掩其中的酸味。 如果，那天婚结成了，他也不至于，现在只能光听着了，还得装听不见。 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了老虎窗下边，何雨柱打开了摆在桌子上的木箱盖，露出了里面的黑胶唱片机。 唱片已经放在了转台上，只是唱针拨在了一旁，摇了摇右边的摇把，转盘缓慢的旋转了起来，何雨柱这才把唱针放在了唱片之上。 悠扬的音乐声，逐渐从木箱子里清晰的播放了出来，比广播里听到的，要清晰太多了。 闭上眼的何雨柱脑袋缓缓的低垂了下去，最后猛然一顿，又抬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微笑。 那扰人的噼啪声，终于被音乐声所掩盖~！ “命运，这就是命运~！” 踉跄几步，退到了床边，何雨柱嘴里嘟囔着，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索性躺在了被子上，双手抱在怀里，就这么倾听了起来。 白酒，音乐，仿佛是他排解寂寞的唯二法宝，能让他暂时忘记现实的痛苦，感受着命运的激荡。 “这傻柱大晚上，不睡觉，又在搞什么~！” “别管他，搞不好又喝多了~！” 唱片机唯一就是这点不好，在晚上，还是有点扰人。 不光后院，中院也能听见。 贾家发出的动静声顿时小了许多，窗帘微微摆动，奈何何家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傻柱连收音机都买啦？” 秦淮茹不懂什么唱片机，还以为傻柱买了收音机，大晚上在那听呢~！ “你管人家买不买，来，把我香烟拿过来~！” “去，自己拿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秦淮茹把衣服穿上，拎着水瓶去了厅里，崔大可躺在床头，划着火柴后，能看出面色十分慵懒。 火柴声伴随着倒水声，加上命运交响曲的声音，让秦淮茹的脸色都有些晦暗不明。 “你就这么不想给我生个孩子？” 等秦淮茹再次回到卧室，斜躺在炕上的崔大可，貌似十分随意的问出了这个较为尖锐的问题。 黑暗中，秦淮茹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迟疑两秒后，这才缓缓靠了过去，推了一把崔大可。 “说什么呢，你这急什么，我还没准备好，三个都养活不过来了~！” “二十加十块，三十块，你自己工资，就打二十，五十块，都不够养活？” 朝着炕下面弹了弹烟灰，崔大可目光死死的盯着秦淮茹的眼睛，仿佛想看到最真实的答案。 奈何寡妇转过了身子，默默穿起了衣服，压根没有和他的目光进行对视。 “这不也就从这个月才给的，你工作的事情也不够稳定，生下来，以后就多了一张嘴~！” 不光否认，秦淮茹的话语里还带着一丝委屈，一丝抱怨，问题仿佛都出在了崔大可的身上。 “那行，之前那么多次，我也就当你不想生，后面，钱给够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能生了呢？” 面前的这娘们儿，崔大可也是认清了，凡事就得看钱，死要钱的性子，看钱就看钱，但孩子，他肯定得要一个，至少得一个。 帮着养贾家的那仨小的，崔大可自认，为人还没那么高尚，退一万步来说，那仨孩子也没改姓崔。 秦淮茹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面色十分纠结，怎么到了这时候，提起这茬来了。“你别拿我不当回事儿，我现在，虽然在翻砂车间，但后面，可就说不定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到时候可得找愿意的帮我生了~！” 崔大可的话中，有说不出的笃定，但这种笃定的口吻，让秦淮茹的内心，更加的慌乱。 “你敢，这事儿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么~！” 骤然转过身子，秦淮茹怒视着崔大可，眼神里，透露着说不出的霸道。 “那不就成了，工作这块，不是你操心的事儿，最迟年底，我肯定会动弹，但是，你这个肚子，得乖乖听话，要是一直没动静，我可就得找别人，看看我到底行不行了~！” 用着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狠心的话，要说没有怀疑那都是假的，两个人在一块那么长时间，也发生过不少次了，到现在没一点动静，崔大可的疑心病，可不止针对外人。 “行了，你先回领导岗位后再说，我去找傻柱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淮茹心虚的很，不是说崔大可不好，她不想生，两个人现在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什么性子。 真生下来，崔大可还会像之前那样对待她那三个孩子？ 这是秦淮茹心头最大的顾虑。 她很自私，崔大可也不是无私的人，环到底要不要摘了，还是有待商榷。 看着寡妇穿好衣服后出了门，崔大可的眼帘渐渐低垂了下来，不对劲，寡妇的反应，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 讲直白点，就是底气不足，强硬，好像是装出来的。 “别想跟我玩什么样~！” …… 陶醉在命运坎坷中的何雨柱，听到了自家的敲门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听出了外面的人是谁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奈何，门没栓，秦淮茹见何雨柱没有开门，索性试着推了推门，还真就开了。 “吱呀~！” 时隔一个月多点，姐弟俩在新房里再次见面，只是，柱子的态度，已经代表着一切。 秦淮茹打量了一下屋内，傻柱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仿佛此时真的喝醉了，不想见任何人。 “柱子~！” 越是不搭理，秦淮茹越是得凑上去，坐在了另一边的床沿，推了推背对自己的何雨柱。 “没钱，钱给我爸收去了，你找他去~！” 虽然有些醉，但何雨柱的心还是清醒的，刚才到底是后院，还是中院发出的动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怎么会听不清呢？ “谁找你要钱，跟你说事儿~！” 何雨柱的直白，让秦淮茹翻了翻白眼，索性从床沿站了起来，走到了唱片机前，研究了起来。 “这东西好，还能放出声儿，搁那买的？” “你有事说事儿，没事，别耽搁我时间，碰坏了你赔不起~！” 耷拉着眼皮，看着秦姐的背影，何雨柱说话毫不客气，眼前的秦淮茹，貌似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姐了。 “于莉家妹妹，你看着怎么样，那身材，那长相，啧，跟你不倒是挺般配的~！” 见傻柱终于搭理自己，秦淮茹也不摆弄唱片机了，冲着何雨柱，挤眉弄眼的说道。 “是不是还怪我，你说你真要是结了婚，还能有机会么？” 见傻柱又转过了身子，背对起了自己，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秦淮茹索性坐在了旁边，带着点试探的意味说道。 “你得了吧，说完了没，说完你就回去~！” 于海棠，跟自己妹妹雨水曾经还是同学，两个人一般年龄，自个惦记的着么，不由的一阵火大。 “看不上？那冉老师呢，冉老师可还单着，现在可是棒梗的班主任，人也是个黄大闺女~！” “你得了，人父亲还是国外回来的，你，你别在这乱点鸳鸯谱了~！” 一脸不耐烦的起了身，何雨柱手指头指了指门口，对于秦淮茹的一片好心，压根没领情的样子。 “啧，喜欢哪个你跟姐说，姐亲自上门去帮你说，国外回来的又能怎么样，冉老师又不是国外回来的，行不行，我们摆出了诚意，她老师能家访，我当家长的就不能去家访她了~！” 胳膊肘杵了杵何雨柱的大腿，秦淮茹冲何雨柱挤了挤眼角，婚没结成，代表傻柱不还是重新惦记上黄大闺女了么，只是现在还在口是心非罢了。 “于海棠，冉老师，冉老师，于海棠？” 秦淮茹不停提着这两个名字，紧盯着傻柱的脸色，想要从上面，琢磨出点东西。 “你，你……！” “嗷~，还是冉老师，人老师挺好，知书达理，又是知识分子，别跟我来这套，你心里想什么，我门清着呢~！”(本章完) 第1421章 捋顺的倔驴 “你都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你为什么非要管这些？” 实在受不了的大柱子，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不小心，说了个大实话。 当然，说完后，他也知道，这话不该这么说，赶忙找补回来。 “我的意思，你都搬出去了，不在这个院子里了，这些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 脑袋下意识偏了一旁，无论是冉秋叶，还是于海棠，傻柱看着是喜欢，但内心深处，最喜欢的，却是当初的秦姐。 一颦一笑，撸起袖子露着胳膊，天天坐在水池旁，在那里洗着衣服，一脸愁闷的秦淮茹。 “怎么着，难不成还惦记上我了，啊？” 手指头狠狠的戳了戳傻柱的脑袋瓜，秦淮茹咬着嘴唇，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傻柱，奈何大柱子有些不自然的往床那边挪了挪，压根不敢对视。 “其实，东旭走后，我也不是没想过，你对我对孩子，都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婆婆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许大茂，是因为不能生孩子~！” 撩了撩头发，秦淮茹看着傻柱还是不说话，索性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半真半假的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你怪我，拦着你不让你结婚，我是不愿意看着，你跟刘岚结婚，她一个寡妇，我也是寡妇，凭什么我不能嫁，她就能嫁，再说，她跟我还不对付，处处跟我作对~！” “她就是个小人，配不上你，就说后面，我那时候是多想把秦京茹介绍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我妹啊，你自己当时没工作，又不争气，被马华钻了空子，我还弄的里外不是人~！” 能拿捏傻柱的，向来只有秦淮茹了，加上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让他逐渐对大领导的话，产生了一丝动摇。 “你别说了，没了许大茂，你不还是跟崔大可在一块了，抓紧走吧，我现在没钱了，我钱都被我爸管着了~！” “我图你什么钱，瞧你说的话，伤不伤人，你婚没结成，我那五块钱找你要了么，没吧，你看院里，谁还关心你，只有我~！” “我跟崔大可结婚，还不是你跟京茹掰了后，不也没找我，还跟我赌气呢，我能怎么办，他崔大可还能制住我那难缠的婆婆，你能么？” 搂着何雨柱的肩膀，狠狠的掐了一把，冲着他翻了个狠狠的白眼。 这下何雨柱彻底麻了爪，讲道理压根讲不过秦淮茹，凡事，她那边都有理。 不过，秦淮茹今天来，好像确实没找他要那五块钱的意思。 “行了行了，我现在说不过你，反正我名声也毁了，如你的意了，行了吧~！” “我这不正帮你想法子了么，于海棠那边，还真是有点不好办，但冉老师那边应该可以，只要把阎埠贵的嘴给堵住，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她一个黄大闺女，不比你秦姐这嫁了几个人的强多了~！” 再次用胳膊肘杵了杵何雨柱的后背，何雨柱也用胳膊肘杵了回去，两个人杵来杵去，最后还是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说着喜欢秦姐，心里想的，还是人大姑娘~！” 拍了拍何雨柱，秦淮茹脸上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这番调侃，让何雨柱收敛了笑容，慌忙摆起了手，装起了正经人。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说，回头别人听见，还以为咱俩怎么着了~！”“哎呀，其实，你秦姐当初，也是看错了人，要是没跟许大茂在一块，咱俩兴许还能成，但现在，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既然喜欢大姑娘，姐就帮你在后头出主意~！” “反正说好了，刘岚不行，我看不上，也看不惯，哪怕我不在这院子里，你都不许吃她这根回头草，回头再找她道歉和好去，你要是想找大姑娘，就奔着大姑娘去找~！” “我说你呢，听明白了没~！” 见傻柱还在这里跟自己装傻，秦淮茹推了一把何雨柱的后背，差点把这孙子给推到了床下。 “我现在这样，我怎么找大姑娘，我想找，但人能同意么？” 何雨柱的内心，十分复杂，秦淮茹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再次让他的心弦有了触动，刘岚过去的事情，心里的梗结始终过不去，不愿意跟刘岚结婚，不还是想这个大姑娘么。 但何大清都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很难找到对象结婚了，名声都传出去了。 “这些你别管，都走到了这一步，难不成，你以后，就奔着一个人单过了，傻不傻，你才多大，明年才三十，冉老师也不小了，过完年也二十好几了，她不急，你看她家里人急不急~！” “傻柱，你人好，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别管外人怎么说，日子你还是要自己过的，当初，你胆子要是大一点，我至于跟别人结了婚……！” “你就别提这茬了，就按你说的，那你说怎么来？” 一提到当初的事情，何雨柱就莫名有些烦躁，主要是秦姐的话里，当初他也是有机会的，结果被许大茂捷足先登了，现在想来，还真有点道理。 “你别急，我得先问问，看看她家里的意思，有机会，也千万别把人往院里领，带出去在外头吃饭，带出去看电影，逛公园都行，别给院子里的人，说闲话的机会，二大爷是个算盘精，好处给够了，他不会瞎掺和~！” 听着秦淮茹，一点点教自己，怎么处对象，何雨柱感觉，按照这样来，好像还有点可能性。 “千万别让院里人知道，知道肯定会给你添堵，先说好，要是成了，你到时候得答应我一件事~！” 眼看把倔驴的毛给捋顺了，秦淮茹笑吟吟的站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提前给自己这边做好了打算。 “什么事儿？” “先别问，这不事儿还没成么，能成的话，我可是帮你解决了人生大事，到时候，要求可不会低，但你要答应了，我明儿，就上冉老师家里去，帮你探探底~！” 狮子得张多大的口，秦淮茹肯定不会立马说，条件，得等傻柱上了船，下不去的时候，才能张这个口，现阶段，是把冉老师那边要安排好。 “要求太高，我办不到的，可不成，当然，如果是冉老师最好，实在不成，于海棠也行~！” 这时候，傻柱也不装假正经了，这条件，怎么看，都对自己有利，无论秦姐在盘算着什么，都得把红线牵成，才有可能。 牵不成，那就是白忙活，白眼狼也好，坏女人也罢，真要能把冉老师带回家，之前的那些，都不重要。 “戚，我就知道你心里头不老实，等着我消息吧，听说易大妈都被你气住院了，你抽空，多去看看她，多关心关心，别跟没事人似的~！”(本章完) 第1422章 你是研究所所长？ “叮铃铃~！” “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 抱着教材的冉秋叶，刚走出教室，顿时，课堂里像是沸腾的开水，热闹极了。 走出教室还没两步的冉老师，停顿下了脚步，回眸看了一眼教室内乱糟糟的样子，手指的关节在门上敲了敲。 顿时，课堂内重新恢复成了鸦雀无声的样子。 一群小学生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里嘀咕着，冉老师是不是要拖堂，收拾书包的动作都慢了些。 “贾梗，贺明，祝辉阳，今天你们三个的作业好像没交，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刚才还急吼吼的几个孩子，被点到名字后，顿时就焉了下来，坐在靠垃圾桶位置的棒梗，脸上划过了一丝痛苦，一丝决然，看了一眼其他的两个被点到名的倒楣蛋，只得乖乖的跟了过去。 “阎老师~！” “冉老师，我这还有些事儿，就先走了~！” 依旧是当初的那间办公室，冉老师对面桌的数学老师，老阎，此时早已批改完了自己布置的作业，冲着进门的冉秋叶打了声招呼，就想着下班。 晋升反正是无望了，李峰看样子，也没兴趣帮他，现在的老阎，更像是个待退下来的小老头，本职工作干好就行，其他的，也懒得夺冠了。 “行，那明天见~！” 老阎笑了笑，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不论怎样，下班时，总是快乐的，走到了门外，看到外头还有仨小鬼头，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特别是看到贾梗也在其中，沮丧的低着脑袋，老阎教书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瓜，秦淮茹家的孩子，当初住一个院子的时候都懒得管，更何况，人都已经搬走了。 “二大爷~！” 看到阎老师出来，棒梗像是找到了根救命稻草，祈求的目光看了过去。 “别，这里是学校，可不是院里，你喊二大爷也没用，去吧~！” 不苟言笑的晃了晃手指头，老阎转过身就变了一张脸，这孩子，比当年的何雨柱还不如。 一想到何雨柱，就想到了上个月发生的事情，本来看自家阎解成多少就有点不争气，但现在看傻柱的闹腾劲，已经结了婚，有了娃的阎解成，还是算是很听话了。 至少，不会上房揭瓦，把老子给气死。 优哉游哉的骑上车，老阎是下了班，但负责任的冉老师，却还在办公室里，管教着几个孩子。 “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家长辛辛苦苦挣钱，把你们送到学校，是希望你们将来能够有出息~！” “我也不问，你们是真没带，还是没写，但是，我希望，明天，能把作业交上来~！” 哪怕是批评的语气，从冉老师嘴里发出来，都是异常的温柔，任教几年了，冉老师对于调皮捣蛋的学生们，依旧是充满了耐心。 “好~！” 脸上划过了一丝痛苦，棒梗点了点头，其他两个也是如此，看来晚上没空摔方宝了。 什么是方宝，是用纸或者其他课本的页面，叠的方块，这是最近京城的孩子们，最爱玩的游戏，就是比较费课本，甩的胳膊都疼，以至于作业都没写。 “去吧~！” 温柔的目光，送走了几个孩子，冉老师简单的收拾收拾了办公桌，把明天的课给备差不多后，也是下班了。 和电视剧中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买那辆女士自行车，不知道是不是李峰的建议起了作用，工资都攒了下来。 不过，这也方便了另一个人。 秦淮茹。 该说不说，对于傻柱的事情，她确实挺上心，不知道是防着刘岚，还是真的想把这件事，给撮合成。 傻柱喜欢冉老师这样的，这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早在李峰结婚的时候，傻柱那献殷勤的劲儿，就落到了秦淮茹的目光里。 可以说真把傻柱给摸透了，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 冉老师并没有发觉，自己被学生家长给盯上了，准备卖个好价钱，相反，回家的路上，还是十分开心的。 自己是不是优秀并不重要，主要最近，她父亲的改变，让冉老师十分的欣喜。 作为家人，冉老师敏感的觉察到，父亲思想方面，越来越贴近了这片土地，离西方，越来越远。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忙什么，但冉秋叶，很喜欢看到父亲的这些变化，并且，能把从国外学到的知识，带回到祖国，给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回来啦，秋叶，等下准备吃饭~！”一家人温馨的场景，是冉老师以前做梦都想拥有的，现在，在李峰的帮助下，终于实现了。 一楼客厅的墙上，李峰送来的领袖照片，已经既定的位置挂好，西方的物件，越来越少，相反，客厅里，各种文件，档案，资料，却越来越多。 至少，当初要揍李峰的那根棒球棍，现在早已不知踪影。 沙发上，冉奇林穿着那身翠绿的军装，手里捧着一沓资料，正研究的十分仔细，看到宝贝女儿回来，这才舍得把资料从手头给放下。 “爸，你怎么穿上这身衣服了~！” 双手趴在父亲的肩膀，冉秋叶俯身看了看父亲看的资料，还是老样子，看不懂，但对父亲身上这身军装，冉老师很是好奇。 “咳咳，厂里发下来的，一直放在办公室里也没穿，外套给弄脏了，我就换了这一套回来~！” 冉奇林的反应有些迟疑，脸色带着一点不自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绿军装，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别说，走在路上，都有人冲他点头打招呼，哪怕，根本不认识。 “既然发了就穿呗，我爸穿上，都显得精神了许多，是吧，妈~！” 父女关系终于和好，冉母也乐意见到，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要说最清楚冉奇林变化的，可不就只有冉母了。 “你爸，就是想穿，但，他就是嘴硬，你是没看到他回来时，那脸上笑的~！” 数年的生活时间，冉母身上西方的习惯，逐渐已经褪去，当然，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女儿，冉老师很反感西方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 “有么，没，我就是今天外套被……，算了，厂里的事情，不能跟你们说~！” 摆了摆手，保密这块，冉奇林有些不适应，其实妻子也知道他在研究所，研究东西，但具体研究什么，却是没交代过。 “当当~！” 一家人在客厅，难得享受聚在一起的时光，但门外的敲门声，却打断了这一幕。 “哪位？” “我，冉老师请问是在这里住么？” 门外的询问声，让冉秋叶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口，代替了冉母去开了门。 “你是？” “我是贾梗他妈，跟阎埠贵阎老师，住一个院子的，想起来没~！” 门外的秦淮茹，丝毫没有怯生的样子，找寻过来的理由都提前埋伏好了，让开门的冉老师都有些无所适从。 “哦，对，想起来了，请进~！” 一向只有去学生家家访，难得，有学生家长来自家家访，听说跟老阎住一个院，外加对秦淮茹确实有点印象，冉老师还是立马客气的请秦淮茹进来。 哪怕秦淮茹不来找她，她也得抽空去秦淮茹家，谈一谈棒梗的问题了。 “不好意思，就不进去了，也打扰你们了，能不能耽搁冉老师，主要，是想来问问棒梗的学习情况，我白天上班，抽开得身，确实不好意思~！” 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秦淮茹已经透过了敞开的房门，看到了冉老师的家里，眼底深处，都有了一丝震撼。 第一，有钱，第二，还是有钱，房子很大，楼上楼下，而且，装修的十分漂亮。 至少，比家属房里头要漂亮多了，秦淮茹从来没想到，冉老师家里，能这么有钱。 一个关心孩子的家长，让冉老师更加有些踌躇，但人都来了，想到贾梗最近的状态，是该和家长聊一聊了。 “进来吧，没事儿，正好跟你谈一谈贾梗的学习情况~！” 看着站在门口，扭捏不敢进门的秦淮茹，冉老师大大方方的牵着她的胳膊，把她带进了屋内。 “回来前，还把他叫进了办公室，谈了一会儿~！” 打量着冉家屋里的家具，沙发，还有各种新奇的物件，秦淮茹是真的瞪大了眼，那叫一个目不暇接，压根没仔细听冉老师的话。 “您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我也确实没办法了，天天得上班，厂里忙，没时间盯着他，您是他班主任，只能拜托您，帮我多……！” 家具陈设，打量的差不多了，秦淮茹目光一瞥，注意到了那位身着绿军装的中年人，逐渐瞪大了眼珠。 “哎呦，是……，是您！” 仔细端详冉奇林的容貌，虽然脱下了领奖时的白大褂，但集体一等功，这个当时最高奖的领奖人，无疑是让人印象最深的那位。 “哎呦哎呦，是您，太巧了，冉老师这是您父亲？” 得到了冉秋叶的点头回应，以及略带疑惑的眼神，秦淮茹大腿一拍，恍若见到了意外的惊喜。 “我见过他，上个月，他在我们厂的大礼堂，还上台领奖了，部队来的首长亲自给的，那您父亲岂不就是，是我们厂里，研究所的那个所长~！”(本章完) 第1423章 深入的了解冉家 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秦淮茹压根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见过，就像，趴在井底的那只青蛙。 要说之前，许大茂家里该有钱了吧，家里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但每天三顿饭，也就比院里其他人家，好上一些。 吃的鸡鸭鱼肉，许多，还是下乡放电影回来，从村集体，公社，讨要来的，不显山不漏水，如果不是查抄的那一天，谁都看不出来。 第二就是李峰，秦淮茹可以接触到的职位最高的领导，要说有钱吧，一个人工资，少说一百多块，但吃的也是粗茶淡饭，睡的也就七八尺小房间。 结婚时，甚至家具都没捞着打新的，吃穿用度，也就比平常人家好上一些。 但冉老师家里，是真让她觉得有些拘谨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房子，里面真的是大有乾坤。 在她们家住进社区内，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人家冉老师家里，已经住上了楼上楼下的房子。 沙发还不知道是什么皮的，看起来贵重的很，上面打的钉子，都是金灿灿的，今天属实让她开了眼。 “哎呦，冉老师，我都不敢坐，怕给您这沙发，给弄脏了~！” 弄脏倒是不至于，只是秦淮茹的客套话。 此时，她才觉得，冉老师这边，傻柱估计是真没戏了，本来以为是小门小户，现在发现是大户人家，还是豪门望族的那一种，有些话，她是真有点不好张口了。 “不用客气，原来，你还跟我在一个厂里，孩子还是我家秋叶的学生，实在太巧了~！” 冉奇林把茶几上的资料收拢进档案袋里，无所谓摆了摆手，算是安抚了一下学生家长兼同厂的同事，他也看出了秦淮茹那种乡下人进城时，才会有的拘束。 “是很巧，不过，我们厂里，大部分孩子，都是在红星小学上学，我只是没想到，冉老师的父亲，会是咱们厂里的研究所所长，得亏上个月见过，如果时间再长点，我估计都难记得住了~！” “谢谢，不用麻烦，您这太客气了，我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站起身，接过冉母端过来的茶水，杯子感觉都不便宜。 来都来了，有戏没戏，还是得随机应变的，看着冉秋叶母亲雍容华贵的气质，秦淮茹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爸，您什么时候上台领奖啦，都没跟我和妈妈说，不是贾梗母亲来，还不知道您还拿了一等功~！” 冉秋叶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晃了晃冉奇林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他爸获得官方的认可，比她自己上台领奖，还要开心。 “这是集体的，跟我个人的关系，并不太大，没必要大肆宣扬，我也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冉奇林这个老父亲，感受着女儿崇拜的眼神，十分含蓄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事儿，她妈早就知道了，只是身为女儿的冉秋叶，还没让她知道。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得证明自己，给孩子做父亲榜样，给妻子做丈夫的榜样，今天从这位学生家长嘴里说出来，那就比他自己说出来，还要令人自得。 等显摆差不多了，冉奇林示意秦淮茹喝茶，翘起二郎腿之后，好奇的看向对方。 “对了，请问你是在哪个车间的？” “我，在缝纫车间，您估计也没听说过，是个新车间，还比较小，在木工作坊那边，天天踩缝纫机，做马甲~！”茶好茶坏，秦淮茹也品不出来，反正关系一点点拉近，李峰不近人情，其他干部可就不一定了，这个意外收获，还是想处好关系的。 “那你真说错了，缝纫车间，我怎么会没听说过，讲起来，跟我们研究所里还有点关系，你们车间所生产的马甲，是提供给我们陶瓷车间的。” 微微颔首的冉奇林，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在秦淮茹面前摆了摆，厂里绝大多数人，不知道防弹马甲的事情，但偏偏，他这个所长是了解的。 陶瓷车间也在研究所，只是这件划时代的产品，是李峰带着人鼓捣出来的。 “哦~？” 秦淮茹十分好奇，那生产指标如同无底洞一般的马甲，竟然还跟研究所扯上了关系，厂里还有什么陶瓷车间，这是连她都不了解的内情了。 “那您能不能跟咱们金主任说一下，车间里指标定那么高，我联接孩子放学都没时间了，只能说抽空，来找您女儿了解他学习情况~！” 开玩笑似的试探，是看看冉老师父亲，是不是跟冉老师一样好说话，如果好说话，秦淮茹以后也不介意多往这里跑两趟。 “不够，产量还完全不够，你并不知道，产品的用处，哪怕产量提高十倍，都不够，不可能降低的，陶瓷车间已经开始为扩充产能做准备，下一步，你们缝纫车间，恐怕也会同样扩充~！” 秦淮茹想试探，奈何，冉奇林也就说这么多，在他看来，学生家长是厂里人，那有些东西可以说，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说。 就那陶瓷插板来说，他可是在国外，都没有听过相关产品，这可是连国外都没有进行的研究。 “还要提升呐，哎呀，算了，咱们就是个工人，厂里的事情，得是像你们这样的大领导来拿主意，我啊，还是只想把孩子给照顾好就行~！” 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这个消息对于秦淮茹来说，算不上好消息，提升十倍都不够，还是从研究所所长口中得知，想来，也不可能是个玩笑话。 “贾梗这块，您是得上点心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容易分心，哪怕工作再忙，作业还是得看着一点，不然，后面就很难挽回了~！” 厂里的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知道父亲给厂里，给国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冉秋叶也不吝把棒梗的情况，跟秦淮茹好好说一说，虽然，现在来看，已经没多少挽回的余地了。 “我文化水平不高，小学都没读完，后面就嫁进了城里，孩子父亲走的也早，没人看着，回到家还得顾着洗衣做饭，冉老师，您是棒梗班主任，孩子要是不听话，您该打就打，该批评就批评，我这做家长的，绝对没二话~！” 牵着冉秋叶的手，秦淮茹这里是她难得说出口的真话，文化教育这块，她确实不行，但又希望孩子成才，只能指望老师多用点心，在自家孩子身上。 “诶~，学生不能打，国外的学校，是没有老师打学生的，这样很不好，孩子的爱好是多方面的，成绩好，并不代表什么~！” 期望冉老师教鞭多打打棒梗的手心，来督促他，奈何冉奇林在这块持否定态度，压根不像这身军装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您，真是国外回来的？” 秦淮茹不敢跟冉所长在这块争辩，其实打孩子，她当母亲的，也有些心疼，通过冉所长的口风，他人确实好像在国外呆过。 “对，我和爱人，都是从阿迈瑞肯回来的，本来，是想去国内的大学做教学工作，后面，被李峰请去了你们的轧钢厂，我在国外，学的也就是这一方面，碰巧就有了这个研究所~！” “不过，我女儿一直生活在国内，分别那么多年，都是她爷爷奶奶在照顾，我们夫妻俩也想孩子，所以，才有了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一幕~！”(本章完) 第1424章 单身就好 “怪不得您家里，啧，说实话，这么大的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出国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当下的大多数人，别说出国，出省的都没几个。 像秦淮茹这样的农村上来的，更是连京城都没出去过。 国外是什么样子的，她并不知道，在她眼里，国外那就是洋人的地盘，洋人，有钱，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国外回来，那就应该有钱。 “哈哈，房子不在于面积的大小，而在于，是否有家的味道，你也是位母亲，应该跟我有相同的感受~！” 冉奇林摸了摸冉秋叶的脑袋，哪怕孩子已经大了，成年了，在父母眼中，依然是小时候的样子。 孩子在的地方，那就是家，哪怕睡在研究所那间办公室的小床上，也比远隔重洋的奢华别墅里，要更塌实。 “对，为人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好，我可不是也为了孩子，专程来找冉老师，冉所长，我的孩子，以后要是有冉老师一半的优秀，我做梦都能笑醒~！” 双手捏在腹部，秦淮茹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角度，同样是为人父母，哪怕差了两个辈分，但在对待孩子的事情上，大家是有共同语言的。 “我们并没有想让秋叶多优秀，这一切，说来惭愧，都是她自己努力的，她成长的时间里，我和她爸都外面，那时候就想着，她呐，能健健康康长大，我跟她爸，就可以放心了~！” 冉母也是一脸疼爱的看着女儿，现在如了心愿，一家人重新团聚，丈夫有了新事业，女儿也投入了工作，家里现在负担最小的，也就她这个当妈的了。 “哎呀，妈，你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的事了~！” 冉秋叶不乐意的晃了晃肩膀，学生家长还在这里呢，现在她也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搁外人面前，她也要面子的嘛。 “不，你母亲说的没问题，别说你现在成了老师，就是成了校长，在父母眼里，依然是孩子，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我和你母亲，才能彻底的放心~！” 说到这里，冉奇林鼻子都歪了歪，不知道下意识想到了哪个混蛋。 当初，也是在这里，冉奇林可是差点把棒球棍给挥到了那个小混蛋的脸上，虽然，那个混蛋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弄过去上班。 一切如同秦淮茹所想的那一般，话题逐渐开始聊歪了，培养孩子的话题，并不是今天的主题，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秦淮茹是不好再提冉秋叶个人问题这茬。 但她的父母聊到这里，那就再合适不过了，哪怕傻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成不了，不还有其他人家么。 “啧，你们家冉老师太优秀了，又是大学生，还是老师，长的又漂亮，说话声音都温温柔柔的，这事儿，你们父母都不用操心，年轻点的小同志，看到冉老师，谁还不想主动去追她~！” 按照棒梗观察到的，学校里是没男老师追求冉老师的，但秦淮茹也不知道冉老师有没有处对象，一边夸冉老师，讨好冉所长，另一边，还能继续打探。 如果有对象了，那正好，回去也不用落傻柱面子了，把人家说的多有钱，一准看不上他，傻柱那种性格，不爱听这些话。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男士，还是不够绅士，甚至，非常狡猾，我女儿，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就像园里的朵，没有经历过困难的洗礼~！” “秋叶，我和你母亲见过太多的人，你没有分辨他们的能力，在男朋友的事情上，我和你母亲不会阻拦你，但一定要带回来给我们看一看，我们不希望你被一时的外表所蒙骗，不然你以后肯定会被欺负~！” 女儿的个人问题上，冉奇林一直对李峰千防万防，对他来说，李峰虽然是上级，但就是他口中那个狡猾的家伙。 冉秋叶太单纯太善良了了，至少，在当父亲的看来，她确实看不懂人性的险恶。 很多时候，冉奇林也会拐着弯弯绕来询问，但女儿总是会回避这个问题，特别是涉及到那个混蛋的时候，女儿更是会闭口不谈。 现在孩子成年，都二十多岁了，他是真怕，自家长成的大白菜，一不小心着了李峰的道，去给他带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了，那样，冉奇林估计真会疯了。 “妈，我学生家长都在这里，我现在不想处对象，谈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爸爸又开始借着机会，拐弯抹角了，冉秋叶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心里面甚至有些发慌，大人们聊天，怎么就绕不开这些话题。 冉母笑了笑，但没有在这时候帮女儿说话了，有些事情，她是乐意看见的，现在家里，两个人白天都上班，女儿有时候还去住她自己房子住。跟其他中年妇女她又聊不到一起，人家同龄人都开始带孩子，她要是一点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早了，冉老师，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棒梗都两岁了~！” 绝杀，秦淮茹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句直白的话，让冉秋叶的脸颊，迅速滚烫了起来，她不明白，不是在聊贾梗的事情么，怎么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冉所长，其实你说的意思，我也懂，您女儿确实心地好，孩子们都喜欢，但外头的男同志，就不一定了，你父亲也是怕你，被人表面装出来的样子给骗了，处对象的问题上，还是得找个老实点的~！” “你看，像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父母又是国外回来的，就不用找太有钱，太有权的，普通点的男同志，也不是不可以，冉所长和你母亲，未来还能帮衬到你们的小夫妻家庭~！”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淮茹的目光，是一直注意着冉所长的，只要有一句不对，乃至脸色变化，秦淮茹都会立马刹车，选择岔开话题。 但这番话明显很合冉所长的胃口，没有丝毫阻止的打算，甚至，在说完后，还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这对秦淮茹来说，何止是鼓励，简直是峰回路转呐，如果这是冉所长心里真实的想法，那岂不意味着，傻柱那家伙，是有机会的。 “哎呀，贾梗母亲，这，咱们就别……！” “她说的很对，秋叶，我和你母亲，其实都是这个想法，你母亲，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孤独，你也是该有个合适的男朋友了，我和你母亲都是这个想法。” “钱会让人失去自我，权力，权力场上的人，都带着伪装的面具，你不知道他们的装束下，隐藏的真实面目，如果，你的男朋友是个普通人，我想，我和你母亲都不会介意，你瞧，这些，未来都会是你们的~！” 冉奇林晃了晃身子，手掌划过了屋内，冲着女儿挤了挤眼角，看起来像是玩笑话，但是在西方，很多时候，都是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着心里真实的想法。 “爸~！” 冉秋叶鼓了鼓腮帮子，她急了，她真急了，她听出来了，这是爸妈在借着难得的机会，跟她商讨未来的事情。 她为什么急，因为她没有做好准备，在谈到男女关系时，她可没有父母那般的开放的思维，甚至，还有些传统兼保守。 “对，对，现在年轻人，说实话，初中毕业后就立马结婚的，都不少，你看你当初同学们就知道了，我作为过来人，说句实诚的话，不好再拖了，年龄再大，真就不太好找了~！” 内心的窃喜已经占据了秦淮茹的内心，现在的她，只想趁胜追击，现在只恨自己生棒梗的时候晚了几年，不然哪怕儿媳妇女大三，她都愿意抱这块金砖。 现在，只能看能不能便宜了何雨柱……至于以后，慢慢来。 天宫只是朝凡人悄悄掀开了小角，让秦淮茹这才见识到了，什么是云端。 幻想着云朵的柔软，让人忍不禁浑身颤栗着，如果，可以借着何雨柱爬上这个云端，她不介意给使出浑身的力气。 三双眼睛，此时全都盯着冉老师，真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当初的同学，有多少已经结婚，还剩多少没有嫁人的，冉老师能不知道么。 毕业几年的老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寄来的信件，都在楼上房间的抽屉里存着呢~！ “我，我暂时没想那么多，贾梗母亲，我们还是谈一谈，贾梗的学习情况吧~！” 脖子以上仿佛已经热到开始蒸腾起了雾气，这就是冉老师目前的处理方式，她不想聊这些，只能用这个态度表达出不满，你继续谈下去，贾梗的学习情况还聊不聊了。 “啊，对，对，这事儿急不得，急不得，慢慢来，到时候，我也帮冉老师注意着点，有合适的话~！” 人精似的秦淮茹，怎么能看不出来，冉老师是真的不想在个人问题上聊下去了，这代表着，她确实还单着，这已经算是非常好的答案了。 当然，也不忘给自己揽这个活……(本章完) 第1425章 女人的嘴，就是裤腰带 “叮铃铃~！” “叮铃铃~！” 此时正在耳房的泡脚的李峰，听到隔壁屋响起的电话铃声，赶忙擦起了脚丫子。 而另一边，母亲刘茵已经接起了电话。 “小峰，小峰，找你的~！” “诶，来啦~！” 趿拉着拖鞋，袜子都来不及穿，李峰披着外套就拿起了电话。 “我是李峰~！” “货运列车已过山海关，预计五小时后抵达厂区，提前做好交接，十一、十二，十三号车箱内货物的准备~！” “是否明白~？” 电话那头的人员，并未告知李峰哪个单位，声音也异常的清冷，听起来就和下达命令似的，十分简洁、迅速。 李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五小时后，那就是半夜了，虽然还不知道送来的是什么，但五小时后不就明白了。 “明白，谢谢~！” 挂断了电话，一旁的母亲，一脸烦闷的看着儿子，本来安装了电话，还想着是好事，结果，晚上儿子都闲不下来了。 “没事，回厂里一趟，晚上就住厂里了~！” 时间还很充裕，李峰拿起了电话，给保卫科里也打去了一个，加班，不能一个人加，有些事儿，副处长的担子还得压一压。 管不了李学文大晚上出门，家里的鸡飞狗跳，后勤人员方面，他来负责，李书记只负责验货。 看看从东北，又弄来了什么东西，李峰猜测，很有可能，跟许老板有关系。 回到屋内，迅速换好了衣服，自行车也被母亲给搬了出来。 大概只了十分钟左右，李峰就到了厂里，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淮茹则是到了四合院里。 “怎么了，你这要是天天来，我可没那么多工资~！” 崔大可打开了房门，让秦淮茹进了屋内，和李峰刚才一样，也正在泡着脚，如果说之前还有贪，但寡妇要是天天来，再能耕地的牛，都有些受不了。 “去你的，谁天天惦记着你那仨瓜俩枣，傻柱还没下班么~？” 刚才在院里，秦淮茹看了一眼何家，大门紧闭，屋内，此时还熄着灯，一看人就没回来。 “不知道，好像最近是回来晚了一点，八九点才回来，怎么，女的找好了，你就这么急着给他找对象？” 崔大可并不知道，傻柱重新回到了饭店里，看着秦淮茹心急火燎的样子，他就莫名的有些吃味，讲不好是吃傻柱的醋，还是吃这样个傻了吧唧的玩意，自己媳妇还上杆子给他介绍对象。 如果，如果不是对门那还放着几千块钱，他可不会任由自己媳妇这么胡来，小钱，崔大可是瞧不上，但几千块可不是小数目了。 现在自己手上没那么多，这就是现成的条件，秦淮茹不是喜欢钱，弄过来，至少值一个儿子。 “你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秦淮茹也没废话，两个人现在穿一条裤子，崔大可某些时候，比她还会拿主意。 慢条斯理的擦着脚丫，腿上的烫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崔大可可没给好脸色，直接把擦脚的抹布朝寡妇扔了过去。 “我管你见到谁，跟我有屁大的关系，抓紧给我生个儿子，别整天惦记别人家男的~！” “哎呀，这事儿回头再说，傻柱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棒梗的那个班主任么，我今天去人家里聊了，你知道棒梗班主任她爸是谁？” 没待崔大可询问，秦淮茹直接把那块破抹布拍在了桌子上，脑袋凑了过去，在崔大可的耳边小声嘀咕道。 本来还一脸无所谓，不关他的事儿的崔大可，听到媳妇打探来的消息，也不急着生儿子了，抓着秦淮茹的手，一脸正色问道。“真的？” “我都进人家里了，什么还真的假的，真的不能再真，那你是没瞧见，人家里是真大，楼上楼下，真有钱，那沙发，我从来都只见过木头的，干部家里，最多是布的，她家，是皮的，可大可软盒了，坐上去，我感觉跟坐在面团上似的~！” 寡妇有板有眼的把冉家屋内给夸上了天，那一脸夸张的表情，连崔大可听的都惊讶到微微张开了嘴巴。 “停停停，你不是说，是你们厂里研究所的所长么，怎么又聊到钱这块了，他一个所长，能这么有钱？” 崔大可多少信了，但信的不全面，按照秦淮茹的描述，那这种居住条件，完全超出了干部家庭了，至少，比李峰，李厂长家，要远远超过了。 “你猜……！” “你别给我猜不猜的，说正事，到底什么情况，你赶紧说，别卖关子~！” 崔大可此时哪里还有一点耐心，皱起的眉头已经显示出没什么耐心了，红星厂研究所，可是他一直想了解的地方。 媳妇今天阴差阳错，瞎猫碰到死耗子，都进了人所长家里，这能让任由她在这磨蹭的。 “出国，人国外回来的，什么迈瑞肯那个国家，冉老师爸妈，俩人都是那回来的，肯定挣了老鼻子钱了，你是真看不出来，好说话的不得了~！” “哐当~！” 这个消息对于崔大可来说，无疑是震撼的，脚丫子直接把盆都给踩翻了，洗脚水稀里哗啦在地面上流淌，崔大可此时已经收敛起了惊讶的神情，而是换成了一脸慎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上头对老鹰回来的人，都是比较防范的，怎么可能让他去研究所，当这个所长，还领一等功~！” 秦淮茹这个妇道人家，不懂里面的道道，崔大可可是当过小领导的。 如果是蘇大哥那边回来的还好说，好歹一个阵营，但老鹰那边，可不是一个阵营的，是帝国主义，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那就是对手，这样的人还被红星厂重用了，还获奖，无疑对他固守的观念，冲击很大。 敌人那头过来的，不说好好审查，至少，也不会重用，这是斗争的问题，而且还是激烈对抗的状态，得防备这些人回来想搞破坏，给对手通风报信，那才是正理。 “他自己跟我说的，他说国外的老师，是不许打孩子的，我就说说，让冉老师多管教管教棒梗，他说的可有文化了，哎呦，我都没想到，冉老师父亲会是我们所长~！” 秦淮茹不懂这些，还在纠结着冉老师家里多有钱，压根不知道崔大可这边，考虑的是什么。 “不对，你别讲这些了，这事是不允许的事情，你说这那些鸡零狗碎不重要，关键是红星厂为什么可以用这样的人当领导，我想不明白，他李峰的胆子也太大了，出了事，谁能担起这样的责任。” 手指头在桌子上用力的戳了戳，崔大可狠狠的把耷拉在肩膀上的外套拽了拽，以表达内心对于这个做法的不敢苟同。 嫉妒，愤恨，可能都有吧，毕竟是差不多的年龄，人家都到了厂里一把手的职位，得让自己仰视的存在。 愤恨来源于，李峰上次毫不留情的，拒绝帮自己走后门，连打声招呼都不愿意。 崔大可不是不记仇，他从来都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李峰身处的位置太高，两人差距太远。 现在，忽然发现，李峰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哎哟，你小点声，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国外回来的人，有能耐，李峰怎么就不能用？” 翻了翻白眼，秦淮茹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跟崔大可，聊的问题压根不是一个频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能耐越大，以后造成的破坏力越强，这是政治问题，方针问题，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我说怎么搞的神神秘秘，你们厂里，其他人肯定也不知道~！” 冷笑了一声，崔大可一脚把洗脚盆蹬的老远，在地面上滴溜溜的打转。 便宜丈夫忽然变的强势了起来，秦淮茹还有些不习惯，但涉及到李峰，寡妇还是不想惹麻烦，这是有过历史教训的。 “大可，李峰你惹不起，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什么错误，早知道我都不跟你说这些了，部队的首长都来给冉所长颁奖，可能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你现在不也不是干部了~！” “那一定是有人在包庇他，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是得罪不起，呵呵，你不用紧张，这事儿，我肯定不会出头，也轮不到我，你还没有政治敏感性，不知道干部是怎么当的。” 崔大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现在，他是压根不想那些男女之事了，阴鸷的眼神看着院子内，脑袋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本章完) 第1426章 御林军 东北地区，十一月份后，就进入降雪。 从进站的列车上，多少就能看到一些，黑黢黢的货运车箱上，还冻成一坨坨的冰坨子。 融化的雪水被惯性带到了车厢后方，夜晚零度的气温下，最后才得以形成，在暖黄灯光下，反射着货运站的灯光。 匆匆赶来的李学文，倒是从门口的值班室借了一件军大衣，鼓鼓囊囊，穿的跟大狗熊似的，指挥着搬运工们打开了车厢上的锁销。 “抓紧干，食堂那边，打过招呼了，今晚干活的肉丝面管饱，锅里还热着黄酒，擎等着呢~！” 相比于李书记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后勤处副处长让大家伙晚上加班时，无疑多了点人情味。 毕竟是副处长，食堂主任的上级直属领导，改善伙食要用肉时，都得副处长签字的。 “李处长，您客气，有酒就行了，哗啦啦，咚~！” 带着卸货员搬运工的小队长，咧着大嘴，一边客套，一边拉开了车厢的滑动门，随着撞击发出的震颤，车厢上的一坨坨冰坨子，也坠入了地面中。 “上~！” 都不用小队长挥手，听到半夜还能加餐，工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涌进了车厢内，肩扛手抬的就从里面把一箱箱货物往外搬。 “酒得有，肉丝面，也管够，我做事仗义，但我要跟你们说好，保密工作，就不用我多说了，卸货，装车，其他的，今晚上的事儿，就烂在肚子里~！” 跟保卫科的糙爷们儿待的时间长了，华清毕业的大学生，跟这些力气活的大老粗说话时，也不再文绉绉了。 主要是，发扬什么精神，以什么样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跟这些人说太多，还不如一碗面，两壶酒来的管用。 “好~！” “您放心~！” 热情似火的搬运工们，直接应和道。 熟练的卸货员，已经提前意识到厂里的变化，每次半夜三更，装车运走的，送来的，都得保密，也属实是习惯了。 今天货运站倒是没看见李书记的身影，不然，工人们又不敢说话了，主要是队长不让，要求这块李书记明显要高许多。 “这都什么东西？” 搬运工们没时间看，李学文则是有时间，打着手电筒，看着车厢里一件件卸出来的货物，研究的很仔细。 “这是，棒子文？” 凑到了木箱子跟前，李学文眨了眨缺乏睡眠，有些酸涩的眼球，看着木箱子上黑色的涂刷文字，忍不住搓了搓下巴。 他其实也有些不确定，方方正正的字体，看起来很唬人，中间还混杂着不少繁体字，如果不是陌生的字体，压根不像小日子的，他都忍不住往那边怀疑了。 “还挺沉~！” 拍了拍木箱子，清点了卸货的数量，李学文对于这批货物，那是更好奇了。 车厢上的冰坨子，反正肯定不是南方过来的列车，如果是棒子那边的，那边十多年前更是打烂完了，屋里的锅碗瓢盆基本都被砸了个遍，别说工业基础了，什么时候轮到，引进他们的东西了。 “诶，诶，那边车厢不是，就这三节车厢~！” 黝黑的列车，前面还有十几节车厢，里面装的是什么，李学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书记交代的就这十一、十二、十三，这三节车厢。 等卸到最后一节的时候，李书记这才从带着陌生的人员出现在了货运站。 李学文苦着脸，赶忙迎了上去。 “这是我们厂后勤处李学文李副处长，以后交接货物的话，直接找他就可以~！” “学文，来，这是警卫局的人，先认识一下，等会儿，带几个人，把研究所三号库的东西给他们装上车~！” 姗姗来迟的李峰，并没有交代刚才做什么去了，而是把带来的人员，介绍给了李学文。 “您好~！” “您好~！” 孔武有力面孔，加上警卫部门的工作，让李学文顿时恢复了精神，相互敬礼之后，握了握手。 三号库，三号库存放的是什么玩意，没有比李学文更了解的了。 东西不多，就是些红星厂生产的京城牌皮包，以及特制的防弹背心，属于红星厂的高端货，数量并不多，进出库的钥匙都是他亲自保管。 没想到，今晚，迎来了这批货物的主人，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些高端货会用到的场合，但没想到，李书记竟然这么放心的交给他。 “李书记，具体数量这块？”没有任何出货单，甚至连数量这块也没交代，李学文看向了李峰。 “搬空，都交给他们，三号库房，以后就是对接给他们的货物，仓库方面不留下纸质文件，后面由机要室负责~！” 与以往的其他部门不同，货物进出库登记，这方面的工作，需要更高的保密性，掌管钥匙的李学文，也只能掌握大致的数量，讲直白点，级别还没到。 “好~！” 机关楼顶楼的机要室，从刚创建时的一个小科室，现在看来越来越体现重要性，李学文很聪明，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光是握手时对方掌心的老茧，就能感觉到这些都不是一般人。 “李厂长，东西已经送到，许主任交代，包装箱请尽快销毁，避免节外生枝，另外，我个人这块，希望贵厂，在不影响正常产能的情况下，进一步提高产品的性能~！” 国字脸的汉子，说话声音异常的浑厚，李学文在这时候没有吱声，反而看向了货运站上的一件件箱子，感觉自己好像真猜对了，这些东西，从特殊渠道弄来的，搞不好，出处压根不是北边的棒子，而是…… “性能上，已经超出了当初答应许主任时的参数，具体，你们可以自行试验，当然，不用你们提要求，产品既然出自我们厂里，自然会追求精益求精~！” “那就好~！” 国字脸的汉子，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才多了一丝笑意，和李峰再次握了握手，相比于生产厂家，看来，他们更相信他们自己。 毕竟，现在可还没有提出产品的三包政策。 天色渐渐拂晓，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一抹银白，一夜的安排，让李学文都有些心惊肉跳的。 主要是，李峰交代完后，不知道跑哪去了，李学文猜测是躲办公室睡觉去了，换成了他来接待这些孔武有力的汉子。 走到哪，跟到哪，一直到货运站的东西，送进研究所，三号库房内的皮箱，防弹衣，全部装车。 果然。 忙活差不多的李学文也没想着回家了，心里打着鼓的推开了李峰的办公室房门，李厂长可不就在沙发上躺着，身上还裹着运输科的大衣。 “忙完了？” 听到推门的动静，李峰人也醒了，揉了揉眼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倒是眼珠子布满红血丝的李学文，痛苦的擦了擦脸。 “送走了，我的妈呀，那眼神，太吓人了~！” 气场这东西，有的时候就是那样，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级别，但想来跟自己差不多，但在人目光中，李学文感觉自己跟小鸡仔似的。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往后熟悉了就好了！” 点着了一根香烟，李峰脚丫子直接搭在了茶几上，慵懒的样子，让李副处长，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哎呦，咱们的那些东西，真没问题？” 吐槽是不能吐槽的，人是已经送走了，但李学文还有些患得患失，主要是厂里的产品，李书记是轻松了，他难免还是有些顾虑。 人都已经这么凶了，真要是达不到李峰在货运站那边所说的那样效果，厂子估计都得被掀了。 “能不能用上还是一回事，其他的，你就甭操心了~！” 李峰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亲自上手试的他能不知道，许老板那边的要求算是应付了过去，接下来，厂里要忙活的才是正事。 “那些东西，是棒子过来的？” “东西既然已经送到，研究所的陶瓷车间，要扩充了，人手这块，也得增加了，当然，缝纫车间也得跟着增加人手，一边大概要增加一百来号人~！” 李峰没有回答李副处长的这个敏感问题，而是走到了办公桌前，把晚上大概统计出来的报表，扔给了李学文。 “嘶~！” “这么多？” 李学文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的翻看了看表格上，岗位对应的诸多人数，一时间也颇为有些头疼。 “这还只是目前，缝纫车间可以放宽一些限度，但进研究所的，必须身家清白，卡车炮的项目，最近有些进展，我得跟着，交给其他人，我也不放心，你先弄着这一摊子事儿，或者，你去负责卡车炮，我来负责这摊子~！” 重新躺在了沙发上，李峰把大衣裹了裹，李学文则是用大拇指磕了磕脑门，没有丝毫犹豫，抖了抖手上的单子。 “我还是搞这些吧，搞研究，我实在搞不来~！” 行政事务性工作，总比科研类的好入手，李书记一直在前方披荆斩棘开辟新航道，那他就把后方给稳固好，让他去披荆斩棘，他都不知道该往哪斩。 “嗯，研究所这块，别出问题，盯紧一点，人一多，就容易出纰漏~！”(本章完) 第1427章 产能扩充 研究所的陶瓷车间，在这批加热丝以及温控件到来时，已经提前做好了高温炉。 加热丝的到来让提前做好的电炉窑，得到了应用，技术科在吕科长的带领下攻坚克难，从第一台炉子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台电炉炉的的成功启动，付出了最大的心血。 产量迅速提升的同时，研究所配套的人员短缺问题，逐渐显现了出来，电炉窑是多了，但烧制的人手少了，特别是懂得把握时间的人员，捉襟见肘。 毕竟不是压好的材料，送进去炉子内，设定好时间，出炉就立马变成了氧化铝陶瓷块。 炉子多了十多台，但经验，却还是只有当初从沪上来的这一批人里，才有这方面的经验。 为此，揽下了人力资源的工作的李学文，非常头疼，上哪里找那么多熟练工去，这玩意，国内本来就不多。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系列问题， “李副处长，电压的问题，需要您跟供电部门的领导去沟通一下，目前的研究所线路负荷严重不够，十四台大功率电窑，如果同时开启，那就是吃电的老虎，比一车间的总用电还要多，必须单独走变压器的线路，新的变压器最低要有150伏安~！” 电炉窑就是高温耐火砖一个个砌起来就成，中间加上一层钢板，外层就是石材料，简单，皮实，在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技术难度不算高。 但一台电炉窑开机后的功率能达到十几千瓦，这还是小一点的，按照目前已有的电炉窑设计的，五台同时开机，就超出了目前变压器的总负荷，一车间的生产都会受到影响。 增产扩充不光是增加机器，人员，电力也是一大吞金兽，研究所当初设立时，还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大功率电器，现实情况逼迫的李学文整个人都快团团转了。 “这块我去协调，一车间的生产不能受到影响，研究所那边我会沟通，让郭大撇子先别急~！” 挂完了电话，李学文抓紧给研究所方面去了一个，那边沪上的电炉师傅还在带新人学习，关闭一半以上的电炉，无疑让进度，再次缓慢了下来。 刚刚挂完了通知到研究所的电话，气还没来得及喘，供电部门还没想着去怎么沟通呢，这边桌面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叮铃铃~！” “歪，我是李学文~！” “缝纫机到了是吧，让运输科的车把货卸在木工作坊边上，不用去物资科仓库，直接去木工作坊卸货，让齐队长带人去卸~！” 明明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但偏偏出现了鸡飞狗跳的错觉，李学文这下终于明白，李峰为什么要把他提上来，硬生生安排到这个位置，来给他当副手。 光是现在的情况就让他手忙脚乱，他是真想不通，李书记是哪里来的精力，一个人挑起这么多担子的，光是一个防弹背心的产线布置，都让他有些忙不过来了。 “歪，接缝纫车间，找金主任~！” 忙归忙，乱归乱，缝纫机的事情，李书记也是提前打过了招呼，这一次突如其来的产能扩充，是对红星厂的考验，也是对他这个副处长的考验。 “我是李学文，运输科把你们车间的设备送来了，马上过去卸货，卸货的人员马上也会过去，你抓紧安排好，不要忙，不要乱，安顿好给我打电话~！” 缝纫车间那边只能暂时交给了金主任去负责，李学文再次拿起电话，找上了姜校长。 “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了，姜校长，帮帮忙，供电局那边，麻烦您给帮忙协调一下，厂内的电力负荷又超了，技术科那边，至少要增加一台变压器，一百五十伏安~！” 有人忙得团团转，有人忙着剪指甲，就比如驾校的姜显达，此时歪着脖子，听着那头李学文的诉苦，咂巴咂巴嘴巴子，感觉到肝又开始疼了。 “那不就喝酒的事了么，供电局我是有认识的，但变压器可不是小东西，说添就添，去年还是前年，厂里增加了一台，差点没把我给喝死~！” “难，你都打电话来来了，难也得办，事儿，我可以替你去跑一趟，但，驾校这边要买两台吉普，这指标问题，到现在没解决，钱都早就准备好了~！” “行行行，这两天，我去给你办，指标问题，厂里尽快解决一下，马上年底了，行，我今天就去，我马上过去~！”挂断了电话，姜显达也听出了李学文那头都快火烧眉毛了，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轻松了。 “厂里的变化也真是一天一个样，才增加的变压器，又要加，这得吃进去多少电？” 该说不说，天天在驾校，跟各方人员打交道，姜显达已经习惯了，但看着当年一批批的新人，在李峰手底下逐渐开始崭露头角，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转眼间，他已经算是驻扎在外的老臣了。 变压器的增加，预示着厂里的机器又添新的了，如果，还在厂里，还能亲眼看看这些变化，现在待在外点的驾校，也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了解厂里发生的事儿。 …… “哒哒哒~！” 缝纫机特有的节奏声中，一件马甲就做好了，只不过，现在不用秦淮茹自己动手，身旁跟她学习的姑娘，就自觉把下一件给送到了缝纫机的针脚下。 徒弟本来是好心的，省的让她弯腰自己拿，但秦淮茹还是忍不住拍了一下小姑娘的手背，冲她挤了挤眉头，摇了摇头。 真要这么干，她不跟缝纫机一样，就成了数小时不间断运行的机器了，抽空换下一件的时候，好歹还能活动活动，歇歇片刻。 见小姑娘还有些不懂的样子，秦淮茹作为缝纫车间的“老前辈”了，有义务要教一教新来的，活该怎么干。 “小红啊，工作是干不完的，你别把你师傅我给当成机器，你在边上看着就行~！” 如同流水线一样的工作，异常的简单，但这份简单的工作，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说，都是来之不易的。 轧钢厂的时期面向社会招聘的次数都很少，一般都是技术工作，更何况后面的红星厂，目前能进来的，可以说都是幸运儿。 “淮茹姐，就是个封边的活，看看也会了，光看不干活，我怕厂里到时候不要我~！” 小姑娘是个手脚勤快的样子，很珍惜现在的这份工作，哪怕这带自己的师傅，不让她干，她还是主动干。 “先停下，手中的活先停下，沪上的缝纫机已经到了，卸车后，你们负责给组装起来~！” 相比之前，金主任的精神头，那叫一个肉眼可见。 手下人员编制的增加，机械设备的增加，无疑不是在显示出缝纫车间，已经从一个小车间，开始逐步扩大。 虽然管的是娘们儿干的活，但好歹跳出了政教科这种冷板凳科室，重要性看什么，就看手底下的人。 之前都是些各车间不要的人，但现在，新入厂的，可都是正儿八经他亲自挑的。 缝纫机的到来，让他再一次焕发了新春，李书记一直喊着狼来了狼来了的故事，喊了这么多天，狼终于来了。 等的，就是这一天。 不光他，进厂还在学习阶段的这些娘子军们，听到缝纫机的到来，一个个气血都开始翻涌。 按照她们淳朴的想法，只要有了正式的固定的工作岗位，那厂里就不会把她们再给辞退了。 顶着雨雪天气，卸车的人群中，女同志们甚至比专门卸货的男同志还要积极。(本章完) 第1428章 这份荣耀我不会独享 红星厂里，因为扩充产能，已经煮沸了的开水，李学文更是忙到一天接无数个电话。 然而，李峰压根没有任何想要插手，或者帮忙的意思，不是他不愿意，特意想要锻炼李学文，而是，卡车炮这边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相比于数月前，卡车炮第一次亮相时，那拙劣的山寨拼凑工艺，勉勉强强把榴弹炮和卡车结合到一起。 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红星厂卡车炮2.0也可以说3.0版本，成功在一群老师傅的打磨下，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当然，还是炮和卡车的结合体，炮还是那门炮，并非是专门针对卡车的定制款，一切靠的就是技术人员的脑洞。 加上，失败是成功之母，不断总结教训，终归让两者的结合，看起来顺眼多了。 “好看也是战斗力，别小瞧这个外形，武器的外型好看，证明制造工艺，和技术水平，达到了较高的标准，工业美学，懂不懂，要是一个武器，设计出来就难看，你觉得靠不靠谱~！” 卡车炮的驾驶室内，李峰跟着几位人员吹着牛皮，当然他是以过来人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把车上的几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李书记，说的是有道理，你们看，咱们去的那个坦克团，我看他们的坦克，那还是我第一见到，瞅的半天都不眨眼，这家伙，是真大啊，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我还在心里估摸着呢，那俩履带，是怎么被那么多铁毂辘给带动的，后头看他们修才瞅明白，有驱动轮，有张紧轮，那玩意好看，但也复杂，这要没点技术，一般人真搞不来~！” 裹着军大衣的贾山河，双手插在了袖子里，斜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嘴里叼着一截香烟，随着说话时带动嘴皮子的颤动，烟灰都掉在了衣服上。 修了一辈子车的老师傅，看那群年轻人修坦克时，甭提多用功了，身子放的很低，该说不说，如果不是待的时间不够长，老贾能把坦克团修理技师的老底都给掏干净。 “我们这些人，哪里搞过这些武器，你没看杨为民，那后生，开炮时，都快尿裤裆里了，哈哈哈~！” 钳工大拿卢师傅把大衣裹了裹，生动描绘起了第一次去火炮试验时的场景，一个个立马挤眉弄眼哈哈大笑，虽然有些夸张，但杨为民当时确实出糗了。 如果，不是李峰在边上，估计下意识的反应会更丢人。 当然，这些老师傅们其实心态都带着不确定性，都是第一次搓武器，上来就跟大炮干上了，谁在那里都会没底。 不是说他们搓不出来武器，像他们这样年龄，都稍微懂点机加工，哪怕就是给个旧车床，都能把那玩意给手搓出来，只是，这辈子压根没往那方面弄过。 要是给钳工师傅们，有台拉膛机，搓膛线都简简单单，实在不行，光靠用液压机顶，都能顶出个膛线，但还是那句话，当初没那个条件。 但现在，李峰的上台，厂里生产任务的转变，让当初的这些老人，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当年激情燃烧刚入行时的感觉。 “李书记，这玩意，要是这次弄好了，往后，咱们厂，是不是专门搞这些了？” 这次出远门，并不是李峰开车，负责开车的，就是被调侃半天，却不敢吱声的杨为民，准确来说，他和李峰，换着开。 城里人多，路况复杂，是李峰，到了外头，驾驶员就换成他了，美其名曰，锻炼驾驶能力，不能每次试验，都得让李书记亲自开吧？ 相比于之前，杨为民现在无疑要成熟了许多，对于这些老师傅们开玩笑，也并不介意，但目光却知道，往远处看了。 这个问题，车上的师傅们，还都没想过，但杨为民问出来了，立马都看向了挤在后排门边上的李书记。 可能卡车炮项目组的有些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想过，但答案，却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 “这个问题好，贾师傅，还有，大家是怎么想的？” 摇下了车窗，李峰弹了弹烟灰，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让驾驶室也换换气，至于杨为民问出的这个问题，则是推给众人。“一开始，坦克团的人，还笑话我们，认为我们是瞎搞，说我们瞎折腾，但我感觉，我们厂里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李书记，我感觉就像我们厂里做的那个格栅装甲一样，看起来就是个铁栅栏，但它就是有用，没用，他们坦克团干嘛还非得装上去，对不对~！” “一开始，他们也觉得，那铁栅栏没用，但事实证明，它就是有用，我们这个卡车炮，我看也是一样，您不会安排我们做没用的事情~！” 冰冷的空气，从窗户缝，吹进了车内，让刚才火热的聊天氛围，稍微降了降温度，杨为民的这番分析，让几位老师傅都忍不住有些刮目相看。 “没用，那部队能给我们炮，能给我们车，让我们瞎折腾么，这玩意又不是地上的白菜叶，部队首长们那都是在前线打过仗的，有用没用那不是小兵就能知道的~！” “姜显达，老姜，不就是从三八线上下来的，跟我们聊过，家伙什不行，那时候我们吃了漂亮佬多大的亏，原来没那条件，现在有那个条件，肯定要搞，别人有的，我们得有，别人没的，那我们更得搞~！” 贾师傅对于杨为民的话，十分认同，揣在袖子的里胳膊都抽了出来，挥舞了拳头，卡车炮底盘可是他负责的，在他眼里，卡车炮现在比贾海杰这个逆子都重要，哪里容得下别人嚼舌根子。 再说，修车修了几十年，带出了这么多徒弟，下半辈子，换了条赛道，他是宁愿在这条赛道继续跑下去，也不想回去过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修车日子了。 男人，有几个不喜欢武器的，这日子过的才叫刺激，这也是表明他的态度，厂里往后就得往这条路上发展。 李峰微微颌首，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了后排坐的另外两位，这都是基层工人们的心声呐~！ “其实，厂里的发展，在我看来，是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轧钢厂已经到了，得改变的地步，要是像往常那样，一成不变，那就是滩死水~！” “都靠着熬资历，你糊弄我，我糊弄你，最后一块糊弄上头，总归有糊弄不过去的一天，技术这东西，不进就是退，得敢想敢干，不做是不容易出错，但总归要有人要带头做~！” “是不是这个道理，就像这门炮，我们带头干出来，搞出来别人没有的，那才叫真本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就得争这个第一，这才能站得住！” 话糙理不糙，卢师傅看的也很明白，准确来说，工人们哪怕文化程度并不高，看的都很明白，心里跟明镜似的。 只是，没有机会表达出来，这一次，机会难得，也算是跟李书记，在外头吐露了心声。 “不光卡车上咱们能装上门炮，运输科仓库不还送来辆装甲车，我看，也能想办法给它装上，欸，跟坦克还就不一样，坦克的那门炮，他们开炮时，我都看了，是只能直射的，咱们这门炮，炮弹是可以朝上打的，是个弯的，卡车过不去的沟沟坎坎，装甲车是好过去的~！” 因为杨为民心里的一个疑问，驾驶室内，此时聊的越来越长远，甚至，大师傅们，把李峰的后期规划，都开始描绘了出来。 “对嘛，其实，大家伙都知道，立足自身，长远发展的道理，以往，我们是以生产为主，但现在，我们要以创新为主，以创新为驱动力，来推动红星厂发展~！” “这门卡车炮，我们可能，只是作为试验性质，证明卡车上装门炮，这个天马行空想法是可行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未来，我们厂，会不会专门生产这个卡车炮，那不一定，因为涉及到车辆，火炮，我们是没有生产线，没有这个生产条件~！” “但我们可以把别的厂生产的产品，在我们厂，进行总装工作，要求其他厂根据我们提供的设计要求，要他们作为配套服务于我们，只要我们在这条路上不断走下去，那咱们红星厂，就会一直存在，没有其他厂可以替代~！” 颠簸的道路上，李峰说出的话，驾驶室内的几位，听的都非常仔细，道理很简单，但这条路，无疑很困难，而李峰，是有魄力，带着人开辟出这条路。 “当然，创新的目标，是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为首要，跟其他军工厂比，我们就是光脚的，他们呢，是穿鞋的，还被限制在条条框框里，这是我们的优势，大家的技术、素质，不比军工厂里的工人差，同样七级工，卢师傅，您觉得，您比不上军工厂的七级钳工么，不会的，那我们就有这个条件~！” “未来的路，我说不好，但我愿意，跟大家一块走下去，只要每个人都投入到其中，哪怕中间出了问题，我来扛~！” “成功，那更好，荣耀是大家的，我这个厂长跟着沾点光~！”(本章完) 第1429章 再回草原 “淅淅~沥沥~！” 冒着热气的液体，飞流直下，落到地面的草坪上时，逐渐没了温度，在零下的环境中，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冻成了了冰坨坨。 下车尿尿的一行人等，围着车排成了一圈，杨为民第一个撒完，打了个哆唆，挂在肩膀上的五六冲滑下来，差点砸到要害位置。 “哈哈，杨为民，你这家伙什，当点心，别还没用上呢，就先用不上了~！” 同样下车尿尿的人员，看到这一幕，开了个不荤不素的玩笑，倒是把杨为民这个糙汉子弄的，有些紧张。 “去去去，你丫以后才用不上呢~！” 把五六冲重新甩回到肩膀上，看了一眼茫茫的草原，那叫一个银装素裹，景色是跟城里完全不同，甚至，连京郊的农村，都看不到这番景色。 “地图，看看到哪了，别tm跑过了都不知道，篷布，也检查一下，给栓紧一点~!” 撒完尿的李峰，裹了裹军大衣，朝着保障车那边勾了勾手，根据指北针，开始测算起了目前的方位。 讲道理，四年前，李峰其实走过这边，但草原上，一但下雪，很多地方，他也都认不出来了，只能靠行驶的时间，方向来判断位置。 “张北过来，大概快两个小时了，方向没错，是往西的，应该快到，尚义了~！” 前方保障车的驾驶员，摘下了厚厚的手套，把地图铺在了引擎盖上，冒着热气的手指头，在地图上指了指，随后看向李峰。 李峰点了点头，跟自己心里估算的差不多，抬头看了下茫茫的野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种天气，不能野外过夜，今晚就到尚义歇着吧，你们觉得呢？” 看着大家都凑了过来，李峰双手抱在怀里，缩着脖子，问起了其他人的意见。 “都可以，到尚义吃顿饭再走，赶着点，也不是不能到乌兰，不行让头车开快点，八九点应该能到那个什么205师~！” 贾师傅心有点急，荒郊野岭的，县里招待所能有啥条件也不知道，出远门，还是认为住部队里头，要安全些。 “要是路上慢了点，部队都吹熄灯号了，再去麻烦人家炊事班起来给我们做饭，我建议也是在尚义停一晚，反正也不争那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走，正好能赶上他们的吃午饭，招待所还能提前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准备着。” 同样缩着脖子的卢师傅，大概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张北到尚义的距离，以及尚义到乌兰的距离，选择保险一点。 “贾师傅，要不还是歇一歇，又是雪又是雨，晚上要是陷了车，也不好弄出来，草原可不比城里，晚上真能冻死人，还有找食吃的狼勒~！” 说道狼，李峰还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跑草原，那天夜里，碰到的危险活，冬天食物少，草原狼确实更凶，也更容易袭击人。 “还狼呢，看把你们给吓的，不是带枪了么，来多少，一梭子下去，也能撂倒几个，行吧~！” “贾师傅，您别说，我是真碰到过，那晚上，狼的眼珠子，都是绿的，亮的跟灯笼似的，几头还好搞，多了，也不行，你们那是没碰到，确实挺吓人~！” 示意把地图可以收起来了，李峰拍了拍贾师傅的后背，让他不用那么急。自己则是检查起了篷布，当然，还没忘吹嘘当年的英雄事迹，只是腿瘸了这种丢份的事情，李大书记，是不可能讲的。 “还真有狼，您碰见过？” 杨为民看了看肩膀上的五六冲，这可是车队带的唯一一把冲锋枪，听着李书记吹嘘，赶忙凑上前好奇的打听了起来。 “老多啦，七八头，冲着蒙古包就来了，我那晚被热情草原同胞，灌的那是晕头转向的，夜里起来迷迷糊糊出去撒尿，那小牛犊子大的灰狼，朝我脖子后面就扑了过来，张嘴就咬~！” “哎呦，那股恶风扑面的感觉，我汗毛当时就竖起来了，狼这东西，是真他n的阴险狡诈，还好酒醒了，身上还带着枪~！” 围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卡车，走了一圈，李峰拍了拍黑黢黢的油篷布，把杨为民都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李书记是在诓他，还是真在诓他。 “真的假的，牛犊子大小，李书记，杨为民是好忽悠，您别忽悠我们呐~！” 一个二个准备上车的老师傅们，也不介意在这时候开开玩笑，毕竟，住在城里的这些人，又有几个见过真的草原狼。 别说草原狼，跟来的这些人里，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草原呢~！ “啧，你们咋不信呢，那年灾年还没过，咱们厂里还落着吃上肉呢，羊肉，野驴肉，兔肉，还有狼肉，还记不记得，可不就是我从敕勒川给驮回去的，你们还当是谁~！” 见有人不信，李书记拍了拍胸脯，提醒起了大家伙，说起来，这事儿，一转眼，都过去几年了。 “那剥了皮的狼肉，就有我开枪打的，就那一趟车，碰到七八头，人都差点没回去~！” 检查完了篷布，李峰爬上了车后排，重重的带上车门，嘴里吐出的气，都成了一串白雾。 陆陆续续上车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经过提醒，好像想起了那一茬，那年还能吃上肉，确实印象非常深刻。 那时候别说肉了，鸡蛋都得偷摸着想办法弄，家里的孕妇想补身子，都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等你们去205师，你们可以问问，那草原狼，是不是跟小牛犊子似的，他们夜里站岗，估计都得上实弹，凶得勒~！” 车辆的发动机启动，烘的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一个个听着草原上的事情，都瞠目结舌。 不过说起来，李峰那时候刚过来，家里条件也就那样，不是草原跑一趟，都难得帮到老舅家，命运的齿轮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转动，送羊肉，送了个媳妇回来。 “草原上，这么多狼，这，要是打了，不是比，比城里还富裕~！” 他们难以接受的，不是李峰真打了狼，而是，草原上的人，偶尔运气好打个野物，都有小牛犊子大小，吃的伙食，等于比城里人还好，甚至困难时候，还能供上管一整个轧钢厂消耗的肉。 “人家草原同胞打小，可以说，就是吃肉长大的，跟我们不一样，要论伙食这一块，他们确实比咱们强，咱们一个月半斤一斤肉，偶尔尝个鲜，他们不一样~！” 颠簸的车子上，李峰把两边的饮食，还有文化，都简单说了说，虽然，这次去的是部队，但周围，还是得顾着群众关系。(本章完) 第1430章 摩托“化”步兵 白雪茫茫的草原，反射着银白色的光线。 原本的道路，被积雪这么一覆盖，都很难分辨的清。 前面开路的吉普车，不时车轮还会打滑，甩出一堆烂泥巴，靠自身动力，能爬出来的地方还好，爬不出来的地方，还需要后面卡车炮把车给顶出来。 在没有树木，石块的草原上，绞盘都没地儿使用，一开始，保障车还会下车钉桩钉，后面索性感觉出不来，就打开窗户玻璃，朝后招了招手。 车头轻轻一抵，把档位切换到一档的杨为民，直接把小吉普给怼了出去，驾驶室的几个人都往前猛然往前倾了倾身子。 “这车，别的不说，在这种路面上，比小吉普还管用，搁ca30，估计都得靠边站~！”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要说对车的了解，在坐没有比贾师傅更强的了，连他都忍不住对新型卡车连连赞叹。 “路测么，什么路况都得多跑跑，不跑，咱们没底气，部队用着也没底气~！” 斜靠在车门边小憩的李峰，被推车的动作惊醒了，抹了抹玻璃上的雾气，淡然的说道。 就说21团驻地后面的山窝窝，给解放爬那个坡，都得费老牛鼻子劲，才能上去，两百马力的红岩，挂着二档，都能轻松上去。 底盘的越野通过性能到底怎么样，草原上这种烂泥地，无疑是最佳的试验场所。 “这车确实好，就是个油老虎，比解放油耗至少高出一半~！” 望着窗外的李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开过这辆车的驾驶员，都说好开，劲大，越野性能表现的也是十分优越。 但后世，对于这辆车，不说评价，光是见，甚至都没见过多少，听更是没听过，哪怕到了九十年代，路面上跑的，大部分依然是解放，东风，乃至陕汽好歹都听过。 难不成，只是因为油耗？ 国内勘探出的石油储备，确实不行，需要进口。 但现在国内的车辆，本来就不多，红星厂这么大的厂子，卡车数量甚至没超过二十，能拉重货的，更是不超过十辆。 市面上的汽车和卡车保有量那就更少了，县政府估计都只有那两三辆老掉牙的吉普车，地方派出所甚至得骑自行车出门办案。 了那么大代价，跟高卢握手，费劲巴拉的引进越野卡车的生产线，如果只是因为油耗，造成产量低，那属实，就有些浪费资源了。 “你说，东北那边怎么就造不出来这样的，川蜀，这后来的，反而能把这车给弄出来，这要是东风？” 贾师傅的一句话，让李峰骤然回过头去，看向了他。 “因为，这车，生产线是进口的~！” 仿佛抓到了事情的重点，又仿佛是自己多虑了，但贾师傅的反应，仿佛已经把答案告诉了李峰。 一汽解放，二汽东风，就单独按这款车目前的标准，川汽的产量只要提升上去，基本上就能稳坐卡车制造厂的第三把交椅。 但最终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当中，会不会跟进口，有着莫大的关系。 李峰逐渐把身子坐正了，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头思索了起来，这个问题，对别人不重要，但对红星厂的改革，却有着莫大的关系。 卡车炮需要一个好的底盘，不论是考虑作战需要，还是说国家本来就缺乏越野载重卡车的技术，红岩，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支棱起来。 不是说卡车炮不能用解放，而是现阶段的解放卡车，技术水平达不到目前从高卢引进的技术水平。 这还是122榴弹炮，要是上到152重型榴弹炮，那就更不成了。 一直沉浸在卡车炮研制成功喜悦中的李峰，忽然发现，貌似只算成功了一半，火炮厂自然能寻找到合适的，但卡车厂貌似还真没什么合适的。 “到了，到了，你们看，前边是不是？” 从乌兰出来，往北已经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在地方牧民的指导下，车队径直往205师驻地方向，又开了三十多分钟。 草原的尽头，确实出现了连绵的山窝窝，山窝窝底下，肉眼就能看到连排的土坯房，红砖房，隐约间，还能看见人影在走动。 高耸的旗杆上，红旗在寒风中飘扬，如果方向没有跑错，那这里，就是红星厂车队的目的地，卡车炮的试验场地。 “滴，滴滴~！” “滴~！” 前方开路的小吉普，兴奋的摁起了喇叭，杨为民也摁了一下作为回应，本来还有些emo的李峰，看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看起来很勉强。 “同志们，最终的考核已经到来，顺利到达，我们的成绩就出来了一半，只要经过炮兵部队的检验，达到实战要求，成绩就合格了~！” 手掌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李峰目光炯炯的看着车上的几位，他这个厂长大老远跑这么一趟，可不想灰头土脸的回去，接下来的环节，就看这些老师傅们的手艺，抗不抗造了。“放心，绝对没问题，但就是这气温，太冷了，等会儿，好好检查一下，咱们自己负责的那摊子，可都别尥蹶子~！” 要说兴奋，车上最兴奋的，莫过于贾师傅了，把脑门上的雷峰帽一摘，转身跟其他两位师傅交代道。 师部站岗的哨兵们，早就看到了草原尽头的车队，可能是接到招呼了，甚至还有骑上马，往这边撒丫子跑过来的。 阳光，雪地，马蹄溅起的皑皑白雪，裹的严严实实的卡车炮，加上一辆小吉普，就这么在草原上相遇。 “吁~！” “是京城来的同志嘛？” 跑到近前的骑兵们，勒了勒缰绳，给马头调转了方向后重新追上了车队，大声朝着朝内喊道。 “对，我们是京城787厂的~！” 李峰摇下了车窗，飘扬起的飞雪，一股脑灌进了车内，眯着眼睛满面笑容的看着来接应的骑兵队伍，别说，看起来就挺飒的~！ 特别是身骑白马的，李峰还清楚的记得，在《荒野大表哥2》游戏里，自己在雪山逮的那匹白色阿拉伯马，现实里没当过白马王子，倒是游戏里先实现了他的愿望。 “同志，欢迎来到205师，驾~！” 手腕上还挂着马鞭的骑兵，冲着李峰他们的车队，敬了个礼，随后一行人，朝着营区奔涌而去。 常年累月的草原生活，骑兵们的骑术很是高超，马匹也是如此，配合的很好，骑术看的车里的人，都有些羡慕。 “驻扎在这地界，也属实辛苦，要是给我在车外头这么跑，鼻涕泡都会被冻出来~！” 摇上车窗后，李峰打了个寒颤，一直保持沉默只顾开车的杨为民，倒是难得说了一句话，但李书记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再找条缝钻进去。 “那你要是这样子，被广播站的小楚同志看见，对象不得吹了~？” “哈哈哈，李书记，小楚同志天天给小杨同志送午饭，您是不知道，那叫一个积极的很，哪能吹了，真把人冻出毛病，小楚第一个就得跟我们急~！” 改造车间的趣事不多，杨为民谈对象的事情，难免成为了一桩趣谈，其他师傅们，都是结过婚的，难免拿这个出来调侃小杨。 杨为民本来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白的脸颊，此时臊的通红，一直到师部门口，都没敢大喘气，他也是没想到，本来是当闹着玩的事儿，怎么闹着闹着，现在都当真了。 “哐~，哐~！” 营地门口，接应的骑兵们跳下了马，李峰一行人，也从车上一个个跳了下来，一边看着里面的营区，一边掏出了怀里的证件。 “哝，这是总后开的证明文件，这是我们的证件~！” 把所有人的证件收拢了起来，李峰连同介绍信，一块递给了值班的岗哨人员。 “值班室已经通知过我们，同志们，辛苦了，从京城那么大老远地方过来，招待所那边已经烧好了热水，房间也准备好了，先休整休整~！” 门口的岗哨值班干部，看着远道而来的吉普车，还有捂严严实实的卡车，倒是十分热情，在登记完之后，指了指营区内的招待所位置。 “行，感谢，麻烦你们了~！” 到了这里，客随主便，休息休息也好，李峰也想给厂里的师傅们缓一缓，顺带检查检查车辆。 招了招手，大家伙再次重新上车，对于草原上的部队营区，大家伙还是十分好奇的。 营区内和营区外，就不同了，规划好的道路，积雪早就被铲到了路两边，相比于21团，这里的场地，无疑要大上太多。 硕大的操场上，哪怕天空中还飘着雪，训练，也没有停止，穿着军大衣雷峰帽，裹的严严实实的战士们埋头训练，只有连队的主官们，才有空看向远道而来的车队。 “他们是真不怕冷啊？” 单双双杠下面，排着队的年轻战士们，都脱下了厚重的大衣，穿着单薄的衣服，一个个陆陆续续翻身上去，做着科目一科目二的动作，把车里的这些老家伙们，看的是一个个咂舌。 “冷，跑完了五公里，浑身还热得慌~！” 787厂中，唯一一个当过兵的李书记，脑海里还有一些训练时的印象，别说外面下点雪，就是下刀子，正课时间，该练还得练，特别是。 摩托化步兵，重要的，精髓就在那个“化”字上。(本章完) 第1431章 炮兵团长 冲着摩托来的新兵们，一个比一个傻眼。 到了草原，哪里有摩托可以骑，最多也就学一下骑马，老班长们，那是要把他们给硬生生练成摩托了。 “瞧见没，那边就是服务社，还没人去过吧，要求不高，手榴弹投最远的，五公里最快的，俩人，就这俩名额，今晚，我破例带去一趟服务社~！” “别想着让别人给你们带东西，自己要是有能耐，自个去买，要不，晚上，趁我睡着的时候也可以，不过，可别被我给逮到，我这人一旦睡不好，嘿嘿……！” 新兵班长解下了腰间的牛皮外腰带，捏住两边后，猛然往两边一拽，皮带撞击立马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加上邪邪的笑容，新兵们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军姿站的更是笔直。 “楠楠也第二年了啊~！” 胳膊搭在车窗上的李峰，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自家妹妹，转眼入伍也一年了。 靠在操场边上的新兵班长，看到路过的车队，立马把外腰带扣了回去，敬了个礼，李峰也浅浅的把手掌搭在了眉宇边，架式一看就是老兵油子。 “当兵，是真锻炼人呐~！” 相比于李峰回礼，贾师傅则是笑着摆了摆手，一脸感慨的说道，这么冷的天，还得在外头罚站，还得纹丝不动，确实看的挺让人心疼。 “不经过磨练，又怎么能百炼成钢，都是这么过来的~！” 西南虽然没有内m这种极端的气温，但上一趟高原，对体力的消耗依旧不低，加上道路情况一塌糊涂，路边就是悬崖峭壁，这边只是难受，那边随时可能玩命。 车辆拐了个弯，缓缓的开始下坡，旁边就是服务社，服务社后面，就是连排的营房了，这里唯一能看到的砖混结构的建筑，也就是正对着操场的大礼堂了。 下坡去招待所的路上，还能看到滚滚冒着白烟的锅炉房，除了供应浴池，还要供应一旁不远处招待所的热水。 c型的招待所，看起来很简陋，甚至比昨晚尚义的招待所看起来还要简陋，但一行人到了这里，感觉就跟回到家似的。 招待所已经提前把房间都预留了出来，分配好房间钥匙后，安排起了中午吃饭的地方。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飘飘洒洒，屋内的众人，一人一杯热开水，抱着就暖起了身子，虽然说外面看起来简陋了一些，但里面的床铺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吃完午饭，大家好好歇一歇，睡一觉，昨晚站岗，我知道，都没休息好，午休时间过后，检查车辆，不要有丝毫的马虎，东西好不好用，不能说我们嘴上说说，这得让别人来评判~！” 把行李塞到了床底下，李峰招呼大家开了一个临时的动员会，不光卡车炮的技术组人员，保障车的人员也是一样。 “我比较担心的是液压管路，虽然液压油的工作状态最低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但如果是明天再开始试的话，我建议，晚上把卡车炮，停进车库内，这样可能会好点~！” 京城没有内m草原这么低的气温，正常冬天也只有零下几度，但草原这边，还是让跟来的技术员有些不放心。 “没事，晚上就停外面，卡车炮的测试，不光是道路行驶，坡度测试，越野性能，火炮测试等，低温环境，我们也得考虑到，这不是正好的机会么，也省的往东北那嘎达跑了~！” 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李峰舒服的眯了眯眼，感觉身子骨都开始暖暖的，这也是他必须要跟过来的原因，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掩盖住。谁知道，卡车炮未来，会不会布防到最北边，要说，那边的极端低温，比内m这边，可还要恶劣，粗的液压管肯定冻不坏，细的液压管，保障车和卡车车厢里都带着有备份。 “问题应该不大，康明，我感觉不用担心，昨晚不也是停外头，今早打火启动不都正常么，要有信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把该测的都测掉~！” 李峰如果不在，大家可能也就同意了，但李峰既然在，还把测试的重要性说了，谁也不想往东北再跑一趟了，长时间缩在车厢里，颠的人屁股的难受。 “好，那就这样来~！” 既然大家伙都赞同李书记的想法，康明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心里在不停祈祷，期望别掉链子，液压传动系统可是他来负责的。 “差不多了，走，中午吃一顿，好好休息~！” 见商量的差不多了，李峰把大衣裹了裹，从行李包里拿出了走哪带哪的铝饭盒，往袖子里一揣，带头走了出去，相比于人家正规部队，他们这一行人，穿上军大衣，都不像个兵。 走出房间时，一个个都跟大企鹅一样，左摇右晃，三三两两的往招待所的饭堂走去。 “请问，是京城787厂的专家么？” 忙着埋头干饭的众人，压根没注意到，招待所这边，已经来了领导，像是首长，因为招待所的前台，都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李峰擦了擦嘴角的面汤，站起身看向了饭堂门口，随后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们是787厂过来的，但专家当不得~！” 肩膀上没了军衔，李峰也看不出来的这些人是什么级别，从年龄和气场判断，应该是205师的领导了。 “我是205师师属炮兵团团长，接到师部指示，欢迎来自京城的诸位专家，师里还在开会，听说诸位已经到了，赶忙派我过来，怠慢了~！” 确认是自己要找的人后，中年人赶忙进来，李峰也连忙起身，上前握手。 “没什么怠慢不怠慢，我们过来，还得麻烦你们，炮兵团好，找的就是你们团，没你们来指导，我们这些专家，那都成了笑话~！” 热情的上前握手，李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卡车炮的标尺问题，到现在厂里没人能够解决。 火炮标尺问题不解决，这卡车炮，一天没法正式列装。 李峰的年龄有些可能过于年轻，特别和红星厂的这些老师傅对比，中年汉子还有些犹豫呢，李峰已经自己介绍了起来。 “您看，一高兴就忘了介绍自己，李峰，787厂第一书记~！”(本章完) 第1432章 落后注定被淘汰 “哗啦啦~！” 篷布上的雪早就已融化后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随着篷布的掀开，冰面碎裂，一块块半透明的冰块，夹杂着堆积的积雪，顺着篷布滑落在地面。 躲闪不及的杨为民，正好被掉落的冰雪灌进了后脖颈里，人冻的立马打了个哆唆，摘下手套伸手就往脖子里掏。 本来是有些搞笑的场景，然而，亲眼目睹的人，没有一个笑出声的，东西虽然是这些老师傅们手搓出来的，但关键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解决。 步枪没了瞄准具，那算什么，只能近距离使用的烧火棍。 火炮也是同样如此，大口径火炮，动辄射程十公里以外，远远超出人体的视线范围，要想打得准，也得需要同样概念瞄准具。 正常的火炮发射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一项，就是把阵地前方的火炮基准射向上的位置，给测绘出来，在地图上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小方格。 专业的属于叫做射击诸元，也可以称呼为坐标点，根据炮兵侦察兵给出的坐标位置，通过炮镜调节火炮的射击角度。 这个过程十分复杂，数十年后，有计算机来进行计算，十分便捷，甚至可以做在，在地图上标记记号点，自行火炮能自行完成姿态调整，直到火炮装弹，完成发射前的准备工作。 现在不是条件不足么，没计算机辅助计算，红星厂虽然把炮搞出来了，但改动的地方过多，炮身等于落座在车厢位置，抬高后的射击参数，一整个就是睁眼瞎。 装上后炮，证明是能打的，车证明是能跑，但没有射击参数，这玩意的用处，只能停留在试验阶段，而且，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必须是炮兵专业的人来解决。 岳团长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搭在了膝盖上，仰着头看着篷布被掀开的一角，神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到看到大炮管子的时候，到那种惊骇的表情，让李峰嘴角都忍不住乐歪了。 人岳团长在看车子，他李峰则是在观察岳团长的反应，现在，要的就是这个反应。 “这，这~！” “往后再掀一点，干嘛呢，人岳团长是来帮我们指导的，看就大大方方给人看~！” 见李书记颇为不高兴的挥了挥手，杨为民这次学聪明了，扯后面的篷布时，躲的远远地。 坠落在地面的冰渣，都没阻止岳团长的冲动，本来还和李峰一样蹲在地上的人，敏捷的像是兔子一样，就冲了过去，主要是，他看到了，炮身和卡车连接的地方了。 本来还以为是车上拖了门大炮，现在看到完整的侧面，证明卡车确实驮了一门大炮来了。 “这是122榴弹炮~！” 岳团长一眼就看出了车上这门炮的型号，哪怕炮管子上，还裹着一层白霜，语气都无比的笃定。 “看，这就叫专业~！” “先别上，先别急着上哦，岳团长，我们这次来，就是因为它，后面有的是机会~！” 李峰刚回过头，在787厂的这些师傅面前，夸赞了一下岳团长，结果转头时，人岳团长都想往车厢上爬了，赶忙把人给阻止了下来，给了个眼色，示意杨为民把篷布再给盖回去。 杨为民乖乖照办，奈何岳团长还有些没看够的样子，眼巴巴的瞅着炮身被篷布所掩盖，就刚才那一眼，他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了整个卡车炮大致的模样。 “那这些就是储藏弹药的地方了？” 相比于之前，经过改良后的卡车炮，在驾驶室后方的位置，已经装上一个个碗口大小圆筒形状的弹药筒，这还是当初李峰提出的意见，利用炮弹的重量，把车头和车尾的重量，给趋于平衡。 而岳团长探出手指向李峰询问的，就是篷布给盖上前，最后目光里能看到的这些弹药箱。 “对，对，嘘~！” “我们是研制出来的厂家，这东西现在叫卡车炮，专业点也可以称呼为自行火炮，您是干炮兵的，应该知道我们厂，为什么来草原了吧？” 亲热的搂住了岳团长的肩膀，李峰把手指在唇边竖了竖，哪怕身处部队中，李峰都没有大张旗鼓，试验，要找的，也是些精兵强将来调试，而不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在没有正式列装进部队前，这一切，注定只能让少部分人知晓。岳团长此时一步三回头，奈何卡车炮已经被篷布所遮掩，对于李峰这个差了辈分的厂长，哪里还有之前的轻视。 看着红星厂的人，都能从篷布下面，钻进车厢内开始检查工作，其实岳团长是真的也想进去看一眼，但奈何，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第一书记，不让他进去。 “自行火炮，自己能行动的火炮，这个名字好，很贴切，卡车炮别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不好不好~！” 冷静下来后，可能考虑到刚才的举止有些冒失，丢了团长的份，在师里，他岳团长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立马端起架势，评判起了卡车炮名称。 “都行，都行，我们厂里都可以，66式自行火炮，66式卡车炮，都可以，但是，岳团长，我们注重的是66，您应该懂吧，67、68当然也可以，但早一天达成这个目标，早一天我这个心，才能定下来，京城那边的熟人可是说了，草原上，您就是炮团里的拔尖，205师的老虎，最专业的~！” 锤了锤自己的心口窝，李书记说这些的时候，投入了很大的感情，从夸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是想早点，不然，也不至于一顿连吹带捧。 看着篷布不断的摆动，李峰从大衣内掏出了香烟，给岳团长一人一根后，就蹲在了旁边，抽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 可能是演技有些过于夸张了，可能是卡车炮确实让岳团长看着蛮喜欢，此时也不介意跟李峰平辈了，歪着脑袋好奇的询问道。 “21团，柏团长~！” 李峰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他认识的也不多，只能拿柏团长出来堵住这个话茬。 “不认识，不过，他说的不错，我确实在带过夜老虎连，这炮装在卡车上，你们厂里改装后，是不是炮镜（瞄准具）拿不准~！” 不愧是草原上的夜老虎，岳团长一眼就猜出了这辆试验性质的自行火炮，为什么出现在草原上，京城那地界，可不适合把这些参数给摸索出来。 “对，行家就是行家，在坦克团开过几炮，但场地太小，那边只敢直射，最大射程得曲射，放不开手脚，我们厂才从国营厂转的军工，没有这方面技术储备，只能来找你们~！” 李峰嘿嘿一笑，丝毫没有遮掩的架势，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被称为专家的原因，论炮弹打出去的数量，红星厂这些人，还没人零头多。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早就觉得牵引的有些不方便，没想到竟然已经开始搞起了这种东西，放心，一准给你把脉给号准了~！” 掸了掸身上落下的雪，岳团长没有丝毫畏惧，眉毛一扬，大包大揽的把活给揽了下来。 “是早该搞了，如果没有这送来的卡车底盘，进度恐怕还没那么快，122的搞完，还有152的，只要这次合作的好，下次，还找你们~！” 见岳团长这老炮兵，已经上钩，李峰毫不犹豫把下阶段的大饼给画了出来，仿佛给他们团增加工作量，还是在帮他们忙。 “哦，你也这么认为？” 岳团长没有纠结后面的话，射击散布参数这种问题，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问题，炮弹多打几发，就能摸索出来，主要是李峰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书记，竟然连后续规划都出来了。 “战列舰被航空母舰淘汰的时候，它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就是被淘汰了，被时代的车轮无情的碾压了过去~！” “牵引式大口径火炮，在我看来也差不多了，目前，还能用，但未来，肯定会被自行火炮所替代，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有机动性，那打出炮弹后，就是最佳的靶子~！” 炮兵雷达，李峰不知道国内现在有没有，但那玩意对于牵引式火炮来说，就是个要命的玩意，扫描到炮弹射出后的角度，计算出弹道，就能精准的测算出发射出炮弹的火炮阵地。 牵引式火炮，可没办法像卡车炮这样，打几发就立马换位置。 也许李峰描述的有些耸人听闻，也许，是已经看到了实物，岳团长对于李峰的话，没有否定，而是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 时代的浪潮，总是前赴后继，牵引式火炮，在往后自行火炮的时代，还要面对远程火箭炮的竞争，只会作用越来越小。 “这个时间，得多久？” 岳团长的眼神有些迷惘，仿佛看到了李峰描绘出的未来的战场，面对高机动性的卡车炮，牵引火炮，好像是真的落后了。 “不会太久，当手摇式计算机，开始普及，多到可以装在卡车上时，旧式火炮就注定进入了倒计时，炮兵班甚至都用不上十个人了，四个人，或者三个人，通过协同配合，就能打能跑~！”(本章完) 第1433章 要不，先来一个营的试试？ 一个大口径榴弹炮炮兵班，通常由十人组成。 班长就是炮长，副班长就是副炮长，后面还有瞄准手，发射手，装填手，弹药手，驾驶员等人组成。 一辆卡车，后面牵引着火炮，到达预定阵地，班长接受上级指示，安排班内的人员，进行火炮发射前的准备工作。 挖火炮掩体，布设遮蔽物，忙完之后就得夯嗤夯嗤的挖火炮驻锄，人员可以减少，但任何一个班组成员减少，无疑都会延迟火炮发射时间。 放置在车箱内的火炮弹药需要人搬运卸下车，放在阵地后方，弹药手得负责安装引信，装填手负责把装好的引信的炮弹，搬送进炮膛中。 在这中间，瞄准手计算好射击诸元，调整角度，发射手负责发射，整个程序，还是按照蘇联时期的炮兵操典，虽然进行优化了一些，但程序还是十分复杂。 然而，红星厂的卡车炮，火炮和弹药都在车上，只是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 通过肘节式的活动臂，搬运人员，可以直接把弹药从车头后方弹药筒中，推送到火炮膛口，不论是装弹速度，还是发射速度，无疑要比之前，要快上许多。 人员肉眼可见的可以进行缩减，简单的搬运工作，甚至驾驶员都可以兼负弹药手的责任。 现阶段，没有计算机，瞄准手必不可少，但对于人员的裁减，肉眼都可以看的见。 随着车尾大腿粗细的液压驻锄缓缓探出，底板重重的压在了地面上，通过炮身和车身自带的重量，底板上的卡齿，直接插进了冻得邦邦硬的草地上。 站在火炮旁边，观摩着红星厂技术员进行调试的岳团长，神情都有些惘然，科技进步带来的冲击力，让这位打了一辈子炮的老炮兵，嗅到了一丝变革的味道。 “咚~！” 土地在十数吨重的压力下，终于扛不住，两根驻锄与其说是压在了地面上，不如说直接嵌在了地面内，驻锄坑了，铁铲锄头都不用挥，只要人上下摇着压力杆，这些以往提前准备的工作，完全都不用做了。 站在团长身后的，就是夜老虎团的精兵们，一个个都是特意抽调来的老班长。 本来团长在边上的情况下，这些老班长们，多少给面子，都拿出了好兵的架势，站的笔直。 但看到从停车后掀开篷布，到火炮竖起，进入战斗状态，卡车炮只用了几分钟的情况下，这些班长们，哪里还讲什么纪律，彼此间都有些骚动。 “团长，这~！” 跟团长年龄差不多的老兵，也都看迷茫了，对于他们的冲击力也是不小。 “这是我们国家研制出的新型火炮，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让你们看一看，等会儿，都得上去实操，注意保密工作~！” 岳团长的说话声音，还是那么的严肃，但难免，还是有点萧索。 他看的出来，那位年轻到有些过分的书记，说的没错，战列舰，被航空母舰所替代，在这门炮出现时，代表着旧时代的牵引火炮，确实已经落伍了。 老班长们也开始彼此间交头接耳，他们也有些猝不及防，看向这门卡车炮时，眼神也是异常的复杂。 就像老程序员用了一辈子python，突然有一天，公司让他学从头开始学java，虽然都是编程语言…… “准确来说，是我们厂自主研发的新型火炮，炮兵改革的时代，已经向你们揭开了帷幕，适者生存，劣者淘汰，炮如此，人也同样如此~！” 别人忙的脚不沾地，没吊事干的李书记，听到岳团长的话后，走过来再次给老班长们来了一通暴击。 适者生存，劣者淘汰，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跟不上科技的进步，那就意味着，炮兵的战斗力要退步。“岳团长，我建议让他们先去车边，看着技术人员是怎么操作，熟悉熟悉，等下好上手，搁边上~！” 吓唬完了老班长，李书记优哉游哉的走到了一旁，仰着头，看着竖起来的炮管，仿佛看到了一排卡车炮，竖起了根根炮管，把弹药投送到倒霉蛋的阵地上。 老班长们本来就有些意动，想上前仔细查看这门面目全非的122，但李峰不是他们的上级，最后只能把目光，集中在了岳团长身上。 “去吧，好好学学~！” 岳团长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他仿佛也看到了李峰眼中所看到的那一幕，壮观的场景。 一个炮兵连六门炮，一个营十八门，一个团五十四门，这是以往的编制，如果采用面前不远处的自行火炮，在同样的人数下，一个团的火炮能翻一倍，弹药的投送能力甚至能翻两倍，这就是科技对于战斗力的提升。 这还是理想状态下，现实可能没有这么完美，但哪怕战斗力提升一倍，对于拥有漫长陆地边防线的国家来说，都是值得的。 “还没缓过来？” 看着有些萧瑟的岳团长，李峰凑过去，有点贱兮兮的问道。 “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经历了一晚上，岳团长确实还没缓过来，能当上团长的人，战略眼光还是有一些的。 自行火炮，目前来看，还有些简陋，有些瑕疵，但对于他们炮兵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巨大的变革。 他想说的是，如果到时候，正式开始列装，他还能不能指挥这样的炮兵队伍，在沙场博弈了。 “估计没那么快，但如果您想快一点，也不是不行~！” 李书记渐渐甩出了鱼饵，试探性的在岳团长的嘴边撩了撩，但就像秦淮茹一样，只是干撩人心弦，压根不走心。 岳团长的目光逐渐恢复了清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李峰，不知道他说话讲半截留半截，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单个的卡车炮，肯定是看不出战斗力的，至少得有个部署一个营吧，通过日常训练，总结出经验，我们厂里才好继续进行改进工作，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但我说的不算~！” 李峰的循循善诱貌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效果也就那么多，他只是个团长，这个师，还是个摩托化步兵师。 “这次测试结束，我们肯定得回去写总结报告的，你们其实也可以尝试着，给上边主动写一份报告，毕竟也是亲自参与测试的人员，而且又是炮兵部队，角度也更加公证客观~！” “主动申请一个营先装备试试，总比干等着分下来要强吧，如果说，可以列装，您认为，您会争过其他炮兵部队么？” 好家伙，炮还没开始试呢，李峰就开始忽悠了，但这个方法可以说光明正大，至少看起来，挑不出毛病。 岳团长扬了扬眉毛，可能是有些意动，要是先列装一个营，至少，未来的炮兵改革，可以说，是从他们205师师属炮兵团开始的。 “咳咳，先试，看了结果再说，不过，报告这一块，我们肯定会提交的，但必须得实事求是，如果说结果不行，那我们也会如实反馈给上级的~！” 立马回绝是不可能的，但通过报告，也可以试探一下上级的想法，左右反正对炮兵团来说，又不会吃亏。(本章完) 第1434章 看不到弹着点就对了 “这是水平仪，要保证这个气泡在这个圈内，前几轮发射后，需要注意气泡位置，如果气泡移动到车尾，驻锄就得的液压杆，就得继续下压，把车尾抬高，如果驻锄到底，实在压不动了，那就把车身前方的液压杆给往回收一收~！” 在李峰还在和岳团长，商量着可以先试着装备一个营的时候，红星厂的大师傅们，则是仔细的教导着岳团长带来的炮兵老班长们。 事无巨细，从那根杆子，对应哪个部位的液压杆，到水平仪这种细微处，都手把手的教给了他们。 这些细节都关乎卡车炮的前后平衡问题，都是红星厂的技术员们，通过一次次试验得到的，原先还得拿着水平尺来量，后面索性直接装了这种中心气泡式的水平仪。 “保持一个水平的发射姿态，车身是平的，火炮发射后的后坐力，不至于把车子给掀翻~！” 技术员康明把手掌平摊，代表着车身，一边比画，一边描述着姿态不平，会导致的后果，老班长们听的很仔细，可能他们的文化水平并没有多高，但对火炮的发射时的了解，比在场红星厂的人员要更为了解。 “这个我们晓得，挖驻锄的时候，也得保证地面要平，不平，炮就打不准~！” 卡车炮的水平仪虽然跟炮兵们用的不一样，但道理是相同的，老班长们轮流一个个看过固定在车身上的水平仪后，都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们有人会修车么？” 在康明说完后，躺在车底的贾师傅，从车厢下探出了个脑袋，九位老班长听到询问的声音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都摇了摇头。 “修炮倒是闭着眼都会，修车，我懂一点，但，我看这车，和我们的解放不一样，没那个长鼻子~！” 其中一位班长，蹲下了身子，看了看卡车炮的底盘，跟老解放差别还是蛮大的，毕竟，老解放是一根传动轴，直接到后牙包，而这辆车，不光传动轴的数量，牙包的数量都比老解放要多。 “这是越野卡车的底盘，车头前面一排，后面两排轮子，都会被变速箱带着转，火炮发射完，一定要弯腰及时检查，虽然这里加强过了，不容易出问题，但地面一旦有渗漏的机油，就必须得检查~！” “还有这里……！” 时间紧任务重，贾师傅也没有灌输太多复杂的车辆底盘知识，只是把最重要的几点，给大致讲明白。 炮如果坏了，大不了不能发射炮弹，纯机械结构的大炮，也是最不容易出问题的，相反，复杂的底盘结构，才是卡车炮难以改变的诟病。 要驮着门数吨重的大炮，还有炮弹，在烂泥地，在陡坡，在复杂的路况中保持正常行驶，还偏偏离不开越野卡车底盘。 历经将近半年时间，贾师傅逐渐吃透了这辆车的底盘原理，但这种经验没办法直接灌输，这是数十年修车，才能修出来的。 “对，贾师傅说的没错，地上一但坠落了油渍，一定要小心，不论是润滑油，还是机油，又或者是液压油，都得注意着点~！” 康技术员在听完贾师傅的描述后，紧跟着补充了一句，这门炮，历经了半年时间打磨，说实话，如果不是李书记很急，他宁愿再继续打磨个半年一年，让这个产品，更加完美。 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吹牛皮的李书记，他不知道，李书记，到底在急什么，好像有人在后面拿着刀在赶着他似的。 如果是明年的这时候，来草原上进行测试，他可能都已经把一部分技术手册给整理出来了，也不至于，到了这里，只能手把手的教。 “这些后面再教，时间多着呢，先让他们打几炮试试，没看班长们都急了么~！” 揣着手手的李峰，神情上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样子，但他明显看出了这些老班长们已经急了，师傅们填鸭式的教学，这些重点能记住多少，都是个疑问。 既然是炮，那就先打几发再说，需要顾及的问题，说的太多，岂不是让自家的产品，给外人感觉，多少有点不靠谱。 “打，没事，你们不都在呢，出问题当面修，不比嘴皮子磨破了要来的管用，得自信，对你们的技术要自信~！” 眼看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差不多了，李书记走到了车身前方，拧开了弹药筒的盖板，从里面搬了一枚未上引信的弹头，放进了肘节臂的托弹槽中。 杨为民看到李书记都动手了，一直站在边上，没怎么吱声的他，立马从保障车里，取出了一枚引信，拧上的时间，发射药筒也被李峰放进了弹头后面。 “要记着，得打完后再取炮弹，不然后坐力可能会把托弹槽里的弹药震下来~！” 看架势是真要打炮了，贾师傅赶忙从车底爬了出来，一边拍打身上的雪，一边还不忘继续提醒一声。 “这玩意可真方便，不用再从车厢里卸炮弹了~！”老班长们，看着肘节臂上的托弹槽，往后一百八十度旋转，就把弹药送到了装弹口位置，一个个龇着大牙。 打了十来年炮的他们，也搬了七八年的炮弹，122的弹头加发射筒，加起来二十多公斤，一个个上肢力量都练成了大力士。 现在忽然发现，不用来回搬了，机械结构，代替了手工作业，方便是真方便，但一想到自己搬了多少年炮弹，才熬出头，成了班长，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托弹槽这里的卡扣是活动的，对准炮膛，调整好姿态，然后~！” 李书记亲自出马，拿起了长杆子，对准发射筒，就直接把弹药送进了炮膛中，杨为民眼疾手快，合上了炮闩，完成了发射前的准备工作。 当然，主要他是怕，已经把脸都憋得通红的李书记，力气不够，让好不容易塞进的炮弹，又滑落回托弹槽内。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教了，炮绳那玩意，老班长们，一个比一个熟悉。 “先不测标尺数据了，你们先打两炮，找找手感~！” 扔掉了手中的杆子，李峰捂着耳朵，不顾形象的，就往一旁窜了过去。 火炮发射时，炮位边上的滋味，属实不好受，尝试过了一次后，李峰也涨记性了，也怨不得很多炮兵的耳朵，到后面多少都有些听力问题，这就是职业病的危害。 待红星厂的师傅们，也捂上了耳朵退到一旁后，九位老班长，你看看我，我看看，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还稍许有些谦让，当然，可能和自家团长在边上也有关系。 如果团长不在，李峰怀疑，估计少不得一番争抢，别说什么雅量，老班长们平日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是个粗人，不会讲狗屁道理，不听招呼，犯了错误，他自然会告诉你，什么是道理。 你让我，我让你，最后是一位身材最壮的老班长，拿起了炮绳在手掌上绕了绕，握紧拳头后，毫不犹豫的拽动了绳子 “轰~！” 哪怕是老班长们，已经习惯了站在炮位边，火炮发射时，还是下意识的迷瞪起眼睛。 庞大的后坐力通过液压驻锄，反馈给了地面，大地仿佛变成了天空，已经落入地面的积雪，重新往天空坠落。 湛蓝色天空，瞬间雾气弥漫，相比于在21团射击时，飘起的黄土，在落满皑皑白雪的草原上开炮，景色简直美到了极点。 湛蓝色的天空，迎接着，从炮管里发射出炮弹，弹头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哪怕没有眨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瞬息间，弹头已经在数百米开外，肉眼已经只能观察到弹头后方的湍流，这是光线遇热后的变化，才能产生的效果，而且一阵风来，立刻就消散了。 等炮口的硝烟散尽，远处这才遥遥传来天际打雷的声音。 李峰抬手遮住了眼帘，能听见声音，说明弹头炸了，但连爆炸时的掀起的烟尘都看不见，这炮距离能打这么远么。 “怎么看不到弹着点呐~？” “看不到弹着点就对了，前面那是块洼地，再说，战场上，也只有炮兵侦查人员，才能看到具体的弹着点~！” 岳团长没有拿望远镜，仿佛对这片场地，不能再熟悉了，听到李峰的话，淡定的说了一句，他确实是内行，但李峰一看就是外行。 “不用调整姿态，就这么打几炮，后面再调整，看看弹头落地的散布范围，看弹道，距离估计在七公里左右~！” 考虑到这位李书记是个外行，岳团长，也不介意，把自己经验总结来的答案，分享给这个外行。 “正常弹头散布范围多少，是合格，我也知道，炮弹不可能落在一个弹坑里~！” 秉承着求知的精神，不会就是不会，李峰也不会装，虚心向岳团长求教了起来。 “七公里，应该在七十到一百米左右，如果误差太大，就太分散了，对于有生目标的杀伤效果就有限，还得经过校射，不用急，122的炮弹，我们这边管够~！”(本章完) 第1435章 被操练的老班长 习惯，如同润物细无声一般。 不知不觉中，身处炮团靶场的李峰，躺在离卡车炮不远的吉普车内，大衣一裹，雷峰帽遮住眼帘，睡的比谁都香。 “呼噜噜~！” “轰~！” “一发装填完毕，准备发射~！” “发射~！” “轰~！” “呼噜噜噜噜~！” 巨大的雪团，混合着草地的泥浆，向驻锄四处飞溅，不远处的吉普车内，呼噜声依旧，睡着的李书记，甚至动都没动。 “敌方发现火炮，撤出阵地~！” 待弹药发射完毕后，随着老班长一声令下，立马一人窜到了车箱上，双手同时摇起了左右方向舵和上下摇柄，那速度，双手都快摇出残影了。 车厢上的122榴弹炮雄赳赳气昂昂昂，朝向天空的炮口，还朝外散发着热气呢，就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脑袋”，一点点卡进了车头位置预留好的凹槽内。 几乎同一时间，支撑在地面的液压杆和液压驻锄，在车身重量和地心引力下，也被收了回去。 场面看起来有些繁杂，但始终保持着有条不紊的样子，这作风，就像三年兵在套改士官时，搁集训队一样扎实。 “炮管已归位~！” “肘节臂已归位~！” “液压系统归位~！” “弹药架，车底检查完毕~！” “上车~！” 一声声报告声中，老班长们简直就像被师部操场上的那些新兵一样，在卡着时间的岳团长手中，利索的不得了。 “哐当~！” 随着五个人的炮兵班组以跳跃的姿态爬上了车，带上车门的一刹那，岳团长看了下手中表盘上的秒针。 “五十二秒~！” 秒针依旧在不停旋转，但在岳团长心中这根针已经定格，时间在脑海里已经记录了下来。 上车的五个人，听到了自家团长报出的声音，脸色说不出的紧张，一个个焉头巴脑的从车上依次跳了下来，只是动作，没刚才那么敏捷了。 “你们说说，这四十秒，就真的进不去了么，就差十分之一的时间，动作稍微再放快点，麻溜点，不就能进去了~！” 这个时间，虎着脸的岳团长，其实已经算是较为满意了，老班长们毕竟跟年轻人不一样，年龄大了，动作就没有新兵那么迅速。 相比于以往老式牵引式火炮，转移阵地科目的考核时间，自行火炮简直完胜，但，要求还是要拔高的。 就像五公里武装越野，训练大纲上的标准写的是二十三分钟及格，到了但到了军里，就得是二十二分，再到了师里，就变成了二十一分半，到了团里，甚至，跑不进二十一分以内，那就是欠练了。 层层加码的游戏，听起来好像很搞笑，但异常的真实，日常训练，就得比大纲上还要严格，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考核。 “真到位了，团长，搁以往，三分钟以内，能把炮从炮位挂在拖车钩上，都是优秀了~！” 老班长们已经人都麻了，这个成绩，搁以往，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光考验人员的体能，还得考验驾驶员和班组成员的默契程度。 驾驶员倒车时油门稍微踩重一点，甚至还能把没挂上拖车钩的炮，给怼回到阵地里。 五十几秒，这已经是人反应的极限了，时间再缩短，那个高度，已经是难以攀越的高峰了。 红星厂的技术人员们，隔着不远，就这么看着这一幕，等他们跳下车后，一个个上前检查起了车辆。该说不说，要是让他们这些老家伙来做这种训练，人都能给累趴下，精神上的压力，属实太大了。 “没啥问题，还可以继续~！” 大致检查了一下车底和炮身，发现没问题后，红星厂来的技术员们又躲的远远的。 岳团长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这一队可以散了，另一队老班长的队伍，立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次补充了一位熟悉修车的驾驶员后，这一队也凑成了五人自行火炮的班组，经过了几天的磨合，共同面对着自家虎视眈眈的团长。 团长都不用多说话，一个眼神，老班长们就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一个个认命似的爬上了车厢，另一队则是总算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卡车炮带来的新鲜感，这几天，已经自家团长琢磨出的训练大纲，给折腾的死去活来。 “干嘛，门还留条缝，给谁看的~！” 可能是听出了右后方车门带上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岳团长虎着脸绕过去一检查，发现有个车门是虚掩的，立马指着车上人批评了起来。 “没关紧，马上关，砰~！” 车上靠门边坐着的老班长一脸讪笑，本来想鸡贼一下，争取提前一秒钟的开门时间，结果，还被自家团长给发现了。 “虽然，这个装备我们团里还没有列装，但你们应该看见，新式自行火炮，相比牵引火炮的巨大变化，我们不要弄虚作假，数据要真实，这些，不是闹着玩的~！” 从阵地部署，到撤离阵地，都是火炮班组的日常考核内容，岳团长的眼里，还是揉不下沙子的。 虚假的成绩再漂亮，达不到就是达不到，他宁愿要慢一点，但真实的数据，也不要快一点，虚假的答案。 “火炮进入阵地，开始——部署~！” 批评结束后，不苟言笑的岳团长重新当起了裁判员，看到秒针指向12的一刹那，右手的手掌，狠狠往下一压。 驾驶室，副驾驶，后排座双扇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开，或者说被胳膊肘撞开，车上的五人，迅速跳下车后，跑进了自己的战位。 刚才被收拢起来的炮管，解开了固定夹后，重新开始缓缓上扬，指向了湛蓝色的天空。 负责操作着液压杆的战位，那才是最辛苦的，收液压杆时，有卡车自身下压的重量，收的非常轻松，但要伸出来，还要伸的快，就十分考验人的力气了。 搁一旁斜着的技术员们，看着别人放液压杆的速度，再想到自己一行人释放液压杆时的速度，忍不禁老脸一红。 “当兵，可真辛苦呐~！” 贾师傅忍不禁感叹了一声，那架势，仿佛就是在与时间在赛跑，每个人就像机器上的齿轮，紧密结合在一起。 相比起来，他们这些研发人员，哪怕有时候晚上还加加班，但也没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随着肘节臂被推送到炮膛，里面的炮弹完成了装填，早已拿起炮绳的发射员，立马大声报告。 “一发装填完毕~！” “一分钟急速射，开始~！” 考验完部署时间，岳团长整了个新活，压根不给老班长他们心里有提前准备的时间。 “轰~！” 炮声隆隆中，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李峰，抻了个懒腰，从吉普车走了下来，看着炮兵们训练有素的样子，认可的点了点头。 “岳团长，你们先练着，出什么问题，找我们这些师傅们来保障，明天，我得出去一趟~！” “去哪？” “敕勒川~！”(本章完) 第1436章 操碎心的李书记 纯机械结构的物件，只要用料扎实，还是不容易坏的。 就像卡车炮，后桥底盘，一部分承重的零部件，换成了红星厂加工出的加强后的零部件后，出问题的概率，比之前，要低了太多。 坏处嘛，就是车辆自身重量的加重，载荷降低，但一门卡车炮加上一个基数的炮弹，还是让这辆能承载十吨重的卡车，还富裕出了三吨的空间，用于给车身的强度增强。 关键上到152毫米的榴弹炮，就没那个条件了，车身载重的负荷怎么算都只够刚刚好。 光一枚炮弹的重量就达到了四十三公斤，122的榴弹炮炮弹才二十四公斤，弹药重量上，都快翻一倍了。 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李峰，安安静静的拿着本子，计算着这些数据，笔记本上，甚至还把样子给描绘了出来。 122毫米的卡车炮，目前来看，两者的结合是成功的，源于优秀的底盘，在加上可靠的发动机以及变速箱，达到了可喜的效果。 但上到152毫米，最近几天，他们在忙他们的，李书记可是一直在炮团摸索自己的，了解更大口径火炮具体参数后，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如果说122的榴弹炮，配这辆调教好的越野卡车，只能说刚刚好，两者都没有辜负对方，性能完全发挥来了。 但152，那就是小马驮着个大车了，多少有点力不从心了。 不光车，力不从心，准备大跨步的李书记，也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扯到蛋了。 “首长~！” 直到李峰再次从烟盒里取出香烟，划着火柴后吧嗒吧嗒抽了起来，给李峰开车的驾驶员，有些迟疑的提醒了一声。 “怎么，你也想抽？” 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李峰直接递了过去，人家炮团的司机开车送自己去敕勒川，不至于连根香烟都不舍得。 “不是，开车的时候不抽，首长，这一小时，我看您都快抽十来根了，比我们连长抽的都凶，抽太多，额，不好~！” 李峰的年龄，看起来，像是个连长，再不济，也顶多是个营长级别，再加上现在的军装上，也没有军衔了，开车的小战士，好心提醒一下他。 如果知道，旁边坐着的这位年轻人，是正师级单位的一把手，小战士的嘴，压根不会主动说这些，只会双眼盯着道路前方，首长问什么，他才会说什么~！ “有么？” 李峰轻轻抖了抖手上的烟盒，看着里面确实没几根了，这才发觉，上车后，是抽了不少烟，车里都显得有些雾蒙蒙了。 “烟瘾越来越大了~！” 尽管是这样，李峰也没丢掉手中已经点燃的香烟，苦笑了一下，略微失神的把腿上的笔记本给合上了。 “这样抽的话，瘾会越来越大的，还浪费钱，对身体也不好，首长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么？” 年轻的小兵，见一旁的李峰还算和气，胆子也大了起来。 开车的人，就是这样，边上如果有人，一直不说话，那这个车开的，就没多少意思，特别旁边的还是一位陌生首长，那就更有点提心吊胆，因为摸不准脾气呐。 小同志也并不知道，到了李峰这个级别，香烟每个月可以说能抽多少有多少，厂里的高层领导，都有这项指标。 “烦心事，有，不烦能抽这么多烟么~！” 想起自己穿越前，可是不抽烟的主，到了这个年代，却成了一杆老烟枪，话说，貌似就是从别人开玩笑的一句，不抽烟开什么车，开始的。 “什么烦心事，能说一说么，如果是保密的就算了，主要，开车太无聊了~！” 年轻的小战士和年轻的小首长，也算打开了话匣子，李峰也并不介意，在头脑风暴后，选择歇一歇，有时候，也不能把自己逼太狠，该放松的时候也得放松放松。 “你也是炮团的是吧？” “对，我是团部的司机~！” 说到这里，小战士的话语中多了一点傲娇，虽然这些天，团长没有坐他的车。 李峰脸上带了些笑容，说起来，自己退伍时的证件上，专业是和旁边的小同志一样，同样都是驾驶员。 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李峰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香烟从窗户弹飞后，跟小战士愉快的聊了起来。 “你打过炮么？” “出去驻训的时候打过几次，炮声可大了，我可不想回去后，别人问我这个炮团出来的，怎么连炮都没打过~！”小战士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兴奋，脸颊都有些红润了，可能是想起自己第一次拉炮绳时，那种紧张感。 “122的，还是152的？” “大的小的都打了，三营赵营长说过，都得试试，万一炮位上有战友牺牲了，我们这些团部的，也得填补上去，至少得会开炮，还有搬炮弹这样的活~！” 小同志对于小首长，还是十分坦诚的，打开了话匣子后，立马就刹不住车了，李峰倒是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相当于预备队么。 想当年，云龙兄打平安县城的时候，可是连马夫，伙夫，全都用上了。 “你们拖152的，用的什么车，解放么，会不会比较吃力？” “152的炮确实挺重的，ca30拉着都费劲，炮弹更重，就这天气，拉到阵地展开后，来回搬个十趟，就得把衣服脱下来，甩开膀子上了~！” 小战士在炮团待久了，了解的确实不少，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说到这里，还带着一丝庆幸，幸好当初分的是开车，要是炮兵，搬炮弹的活，估计就是他来了。 “这还是现在，当初，车没那么多，听老班长们说，光靠骡马拉，十来匹，才能拖动一门重炮，还得路好，路要烂一些，人都得上去帮忙推~！” 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从当初刚建国时的马拖人推，到后面的摩托化牵引，再到当下卡车与炮结合，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年，完成了革命性改变。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而李峰知道，自己只是在这个领域，微不足道的扇动了一下小小的翅膀。 “炮身重的情况下，部署展开，到撤出阵地，确实是个力气活，班长和领导们，就没有想过，在不影响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减轻炮身重量，以便更快么？” 班长们有多鸡贼，李峰又不是不知道，老兵油子，老兵油子，说的就是他们，鬼精的很，驻训场抽油改善伙食，新兵们不敢干的事情，老兵哪个没干过，柴油不能喝，“龙凤汤”上飘的油还不能喝么？ 宗旨是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但地方群众的拖拉机缺油料，训练的士兵们看在眼里于心不忍，战场上要有灵活的应变能力，也得打好地方的群众基础，群众非要用烧好的公鸡来慰问，班长们也只能勉强接受。 “首长，那肯定不敢，那不是破坏武器装备了么，都精贵的很，不过……！” “不过什么？” 前半句肯定不是重点，李峰聊天，也是想奔着重点去的，一听到不过，顿时来了精神。 “不过，说闲话肯定有，有人就私下里抱怨几句，怎么不把炮做的更轻便一点，首长，您是炮厂的人么，张班长会修炮，他说过，有些地方，其实不用做这么重的！” 听到半茬，只是士兵们的日常吐槽，李峰刚想摇了摇头，结果听到后面，下意识的挠了挠下巴。 卡车能进行改造，是因为红星厂有这个条件，如果对现有的炮，也进行改造呢？ 红星厂没有条件，但没有条件，也可以创造条件嘛~！ “咳咳，我们不是炮厂的，但跟炮厂，也有很大的关系，你说的这个张班长，是什么人？” 好奇心的趋势，让李峰的烟瘾淡了下来，突破口貌似瞅到了一点，要想把152这门炮，给装上去，目前来看，只有把炮身重量减轻，这一条路了。 “他是三营二班的班长，跟您差不多大的年龄，不过他文化水平比较高，还去炮校学习过，后面回来就当了班长，他比我懂炮懂的多~！” “哦~~！” “张班长？” 李峰往前倾了顷身子，身上感觉有点刺挠，能说出减轻重量的话，这班长，看来有两把刷子，但印象里，岳团长带来的十个人里面，也没有他这号人嘛~！ “您可别说我说的，首长，张班长人不错的，就是有些轴了点~！” “我跟人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轴一点的人，做事比较认真，认死理，看来，他还是有点想法嘛~！” 看着远处的阴山山脉，李峰的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转，班长们比较鸡贼，他这个退伍的老班长，也比较鸡贼。 火炮的事情，先放一放，张班长这个人，李峰准备回炮团的时候，去见一见，炮厂也该去看一看了，122卡车炮目前来看，是较为成功的，就看部队上，想不想要更大口径的卡车炮了。 套出了有用的信息，李峰就不打算多聊了，而是选择，换了一个话题。 “你觉得，这边草原上的孩子，上学方便么？”(本章完) 第1437章 在敕勒川建学校 敕勒川公社。 转眼间，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了。 看到熟悉的建筑群，哪怕覆盖在皑皑白雪里，李峰都还能清晰的记住，就比如，吉普车现在正在跑的这条路上。 记得，当初哈旦巴特尔大叔，就是挥舞着手边的鞭子，赶着马车，把自个送到了兽医站，去看瘸了的那条腿。 “公社在前面的拐进的那个院子~！” 在驾驶员还不知道停在哪里的时候，李峰手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那个院子，就是当初夜里遇到狼群袭击的地方。 近处的蒙古包内，飘起了袅袅青烟，那是草原的姑娘们，烧着马粪，在冬日里给家里的老小，做着热腾腾的午饭。 吉普车发动机的声音，让蒙古包的内的人，好奇的推开了门，穿着小服的孩子们，一个个从大人的咯吱窝下面，顺着门缝钻了出来。 看到吉普车的时候，一个个好奇的张望着，这个年龄的孩子，连草原都没出过，对于到来的车辆，索性追逐着车屁股，跟着看热闹去了。 四年前，开车亲自跑过来的司机，今天，他又来了。 公社内，到了吃饭时间，但听到外面车辆的鸣笛声，一个个公社干部们，好奇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走出了房间。 数年间，公社的变化并不大，不论外界如何纷纷扰扰，仿佛都影响不到草原人民的安定团结。 “是左旗领导下来了么？” “应该不是吧，下雪还过来~！” 看着从大门开进来的小吉普，干部们指指点点，公社的领导，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毕竟，没提前打电话通知，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车子刚刚停稳，李峰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主要是，他看到熟悉的那位大叔。 哈丹巴特尔。 下了车的李峰第一个看向了他，大叔可能还有些没认出来，但看下车的年轻人，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紧锁了眉头，稍微迟缓了几秒钟后，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了手指头。 “哈丹巴特尔大叔~！” “你，你是京城的那个，李峰~！” 从思索到回忆，最后到认出，神情的变换是显而易见的。 当记忆里想起当初的那位卡车司机，大叔立马大步上前，伸出了右手，脸上也流露出灿烂的微笑。 “啊，是你，我，我，对不住，我差点没认出来，长生天保佑，草原的雄鹰，很高兴你再次回到草原~！” 握手，加上热情的拥抱，哈丹巴特尔大叔，高兴坏了，抓住李峰的手就没有松开，数年不见，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没事，大叔，好些年没见，公社的还好吧~！” 可能很多人都忘记了，四年前那个危险的夜晚，但李峰没有忘记，真算起来，跟大叔也算并肩作战了一把。 “好，好，大家都很好，孩子们也很好，幸好当初送来的粮食~！” 热情的大叔把李峰招呼到了公社的屋内，顺带把李峰介绍给了公社里，并不认识的同事们。 “嘎查，这是就当初京城过来的李峰，就是他给我们送来急需的粮食，让我们的犊子可以活下去，我真的没想到，今天会再次相见~！”公社内的炉子里，烧着晒干后的动物粪便，外面寒风呼啸，但屋内却暖洋洋的，而且一点都不难闻，还带着一丝青草的味道。 李峰一一和当初的那些人握手，最后，就是敕勒川公社的第一书记，也就是嘎查的。 “你就是当初的那个卡车司机，还和哈丹巴特尔救了孕妇的年轻人？” 相比于其他人穿的厚厚的蒙古袍，嘎查的穿着还是显得有些偏向正式的干部，脸颊的颧骨也有着草原人特有的暗红，络腮胡许久没刮。 “对，也谢谢草原送给我们厂里的肉，哪怕过去了四年的时间，我们厂里的许多同志，都还清楚记得！” 三年困难时期，别说肉了，粮票都得抠唆着牙缝来用，那一顿拉回去的肉，可是让厂里的许多人记忆犹新。 “坐，坐，不用客气，回到我们草原，就是回了家，都是亲人，朋友~！” 四十来岁的嘎查，看起来是有些潦草，但和大叔一样，为人也是很热情，把李峰拉到了炉子边，最暖和的地方，请他坐下。 草原人的热情，李峰已经体会过了，那马奶酒就跟农村自酿的米酒一样，度数不高，别说人，驴了，都得被闷倒。 “大叔，我们不用客气，都是朋友，这次到隔壁乌兰市出差，抽空正好过来看看大家，说实话，我很想念大家~！”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把双手放在炉子边，李峰一边烤着火，一边乐和和的跟大家寒暄，虽然草原人的普通话，音调还有些奇怪，但沟通还是没问题的。 “哦~，集宁是吧，那离我们不近咧，下雪天，过来一趟，很辛苦~！” 哈丹巴特尔大叔坐在李峰旁边，听着李峰说话，乐呵呵的点头，就像是长辈看晚辈一般，两个人当初结识，始于缘分，也因为那份信任。 草原人还是习惯把乌兰称呼为集宁，两百多公里，李峰专程跑过来，让大叔很感动。 “不辛苦，别人开的车，跟我没关系~！” 李峰笑着摆了摆手，当初过来时草原没下雪，比现在好走多了，一路开过来，记得路上还在车里睡了一觉。 “你现在不在厂里开车了？” 大叔也有些疑惑，李峰刚才确实没开车，开车的是另一个小伙子，还是个军人，这点，大叔还是分的清的，至于李峰，现在也穿上这身军装，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很少开了，现在是厂里的干部，我们厂，已经转成部队的兵工厂了~！” 看出了大叔看向自己这身衣服时的疑惑，李峰大概解释了一下，但也没交代太过详细。 “好人有好报，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会当一个好干部的~！” 面前的年轻人有出息了，大叔很替他高兴，大手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压根不知晓，面前的年轻人，已经当了厂长。 “你过奖了，大叔，是这样的，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事情，算是好事，我和草原有着深厚的感情，顺道，把这个好事给办了~！” 揉了揉被大叔拍过的肩膀，李峰没打算卖关子，草原同胞，养育了那么多内陆的孩子，可以说不求回报，那他，也不吝于，把要第一所学校，率先放在这里。 “好事，好事你可以直接说，只要，我们能办到~！” “哈哈，大叔，您别急，是这样的，我在京城的一个邻居，她无儿无女，现在人身体不行了，想做点好事，手里攒下来的钱，交给我，想让我帮她建一所学校。” “大概有四千多块钱，这是她，亲手交给我的，算是她最后的愿望，我呢，这次过来，就是想，和大叔商量一下，这所学校，能不能建在敕勒川这里，让草原的雏鹰们，有一个温暖的教室~！”(本章完) 第1438章 再次收获的哈达 四千多块钱，已经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正常城里的职工，像何雨柱那样的厨子，不吃不喝，都得攒上十年，估计才能攒出来。 这个消息，无疑让草原的汉子们都震惊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哈丹巴特尔大叔明显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过来的很快，再次用那双大手，重重的拍了拍李峰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豁达，他没有看错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对于草原人来说，确实是个好事情，建学校，孩子们上学，就不用去县里了，像这种雨雪天气，简直就是遭罪。 对于山区的孩子们来说，上学是翻山越岭，对于草原的孩子们来说，冬天，甚至比翻山越岭还要危险。 本地内m的孩子们还好，有着草原人遗传下来的基因，但那数千，从内地送到草原的孩子们，就遭老罪了。 冬天手背上耳朵上的冻疮，甚至冻裂开都正常，哇哇哭，也没办法，有些索性更不愿意去上学了。 相比于大叔发自肺腑的高兴，读过书的嘎查，表情则是明显更为慎重。 “李，李峰同志，请问，你的这位邻居，他是真这么打算的？” 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嘎查的眼神里，带着谨慎，但语气又有一分期盼，正因为读过书，才知道知识和文化的作用，打小就开始放羊放马，长大是不会有太大的出息的。 走不出草原，见识不到外面的世界，一辈子都被困在片草场上。 “我十分确定，这位邻居的爱人，已经去世了，她本人，身体也不好，目前还在医院住院，这些事情，医院的大夫护士也都知道，您放心，没有任何意外，钱已经交到了我这里。” 本来安静下来的屋内，顿时如同烧开的热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摆脱了顾虑，嘎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次上前，用力的握了握李峰的手，神情甚至比大叔还要动容。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巴特尔说的没错，京城的客人们，都是我们热心肠的朋友~！” 一边用力的握手，一边拍打着李峰的手背，这可是几千块钱。 草原上虽然看起来日子过得富足，牛马羊成群，没事还可以打打黄羊，野驴，但那是他们储存过冬的食物，卖也没办法卖。 公社的干部们，是有着工资，但很多时候，但那点工资，基本都攒不下来，因为，牧民们是没有工资的，草原人很团结，有苦难，都会互相帮。 “嘎查因为学校的事情，跑过县里很多次，但我们这边，之前大家住的太分散，牧场大部分在北边，所以小徐就建在了北边隔壁的公社~！” 嘎查为什么这么激动，巴特尔大叔特意解释了一番，没有丝毫隐瞒。 “不是说，北边不能去上学，可以去，但，下雪后，我们得回南边过冬，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孩子们再过去，就不行了，路被雪盖住了~！” 巴特尔大叔磕磕绊绊的把情况解释了一遍，和李峰路上了解的差不多，草原的冬季漫长而寒冷，很多孩子，因为路程的原因，只得暂时停下来，没想到，敕勒川公社也是如此。 大家伙高兴的原因找到了，李峰的再次到来，带来了一所学校，无疑再次帮上了那些内地送来的孩子们。 “感谢的话，不必对我说，我呢，也只是受人之托，顺路来把事给办了，真要感谢，你们可以联系医院，谢谢我那位邻居~！” 一个个握手，一个个真心实意的道谢，李峰受不起，如果给红星厂来建，恐怕还得等两年，社区全体完工后，才能动用驾校的资金。 这一次，算是沾了易大妈的光，李峰把易大妈的病床号，还有联系的医生都写在了纸上，公社到时候打个电话，也能证明，他确实把事情给落实了。 “这个电话该打，不管怎么样，你能记住我们，特地跑这一趟，我们还是得谢谢你~！” 拿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嘎查仔细的夹在了办公桌上的本子里，公社目前还没有通电话，最近的电话，还得去畜牧站那边才可以打。从这里，就能看到草原上的条件，别说是电话，电线甚至都没拉，相比于内陆，发展的还是略微慢了一些。 “你们最好尽快给学校选址，联系好砖厂，钱的话，到时候，我会给到部队这边，我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后面会交给部队来和你们对接~！” 在钱的这一块，李峰还是很谨慎的，人性架不住考验，但解放军架得住的考验，冬天学校也盖不起来，天气好些后，乌兰那边部队过来一趟，也比李峰要容易的多。 “地方有，我们这里地方多，而且，不用红砖，我们可以自己做土坯砖，钱要买窗户和玻璃，还有桌子，要省一点，虽然钱多，但可以建更多的教室，还有老师的房子，不然冬天没地方住~！” 嘎查的本子上，有着以往的校舍规划，只是这个规划，最后用在了隔壁的公社，至于费多少，还是抱着能省就省。 四千多块钱，用在内地，可能确实只够一所学校，但在草原上，只要每个牧民都出出力，可能还可以一道把初中都给建起来。 李峰翻着嘎查的本子，看着上面一行行记录着学校里需要准备的东西，字迹墨色都有些变色了，看样子，是真早就有准备了。 “对，老师，孩子们要请来好老师，我再去县里跑一趟，等雪化了，就可以建学校了，老师要提前找好~！” 嘎查也是个办事利索急性子的人，学校的模样，在脑海里早就规划了出来，只是苦于资金的痛点。 现在资金问题解决了，心急的，现在就想往县上跑，把年后学校建好后来的老师给确定下来。 “不急这一时，课堂桌椅这一块，我们厂里会给你们解决，还是用红砖来盖，土坯砖能用的时间不够长，红砖能保三五十年，也算我们厂里给草原的孩子做出一点贡献~！”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这也是之前答应了易大妈的事情，李书记，李厂长也不会食言而肥，苦什么不能苦孩子，窗明几净的教室，就不只是一两代人能受益了。 “你们厂里会同意么，这……，不能再麻烦你们厂里，还是不用了！” 大叔有些犹豫，被拉住胳膊嘎查更有些踌蹰，个人的还好说，再麻烦李峰的厂里，他们有些不太好接受了。 “来的时候，我们厂长已经答应了，建学校是做好事，个人都可以把钱捐给你们，那我们厂里，捐一些桌椅板凳，那有什么~！” “这些交给我们，听我的，砖就用好的，建个围墙，操场，孩子们也能放心在学校里，草原上有狼，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他们面前的，可不就是厂长本人，驾校资金暂时不能动，但木工作坊的木头，却是可以动的，哪怕不够，还可以从其他单位协调一些，这些，对于一个厂长来说，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连学生和老师的安全都考虑到了，大叔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大人们可以拿猎枪驱赶狼群，但老师和孩子们不行，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让李峰这个中间人，为难了。 “不麻烦，就按我说的来，年后，厂里会把东西送过来，我也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还是得麻烦你们自己~！” 这一趟，比李峰想象的容易多了，学校有提前规划的方案，就不用工程部那边操心了，只用把钱交给205师的财务部门，再派几辆卡车，把桌椅送过来，已经算很省心了。 “谢谢你，不麻烦，这是给我们自己建学校，给我们的孩子们建学校，请帮我带东西送给你们厂长，还有那位热心肠的邻居~！” 本来李峰以为，大叔要送什么礼品，刚准备回绝，结果，嘎查直接从屋内取出了纯白色的哈达。 这是草原人为数不多礼物，代表着最高贵的礼节。 一条挂在了李峰的脖子上，还有两条折叠好后，放在了李峰的手上。 “一条就够了，厂长就不用了，我这条，给他就行了~！” 李峰龇着个大牙，硬是退回去了一条，该说不说，草原人的心是真淳朴，哪怕钱和课桌还没看到影子，最珍贵的礼物，就已经送了出来。(本章完) 第1439章 躲起来的许灵均 外面北风呼啸。 昏暗的马棚内，一位年轻人，正认认真真的铲着马粪。 说是年轻人，看他胡子拉碴的模样，真要说他三十多岁，旁人都不会奇怪。 但英俊的像貌并没有被络腮胡给影响，加上手长腿长，跟马棚内的这些骏马一样，挺招小姑娘们的眼神。 一块地方铲完了，年轻人拎起木头叉子，往地面的草垛里，又添了几块干草，顺带还用叉子给拍严实，看起来，像是一个拥有多年养马经验的弼马温了。 厚厚的草帘外，生产队的姑娘们，拎热水的拎热水，投草料的投草料，两三个凑一块后，顺着草帘的缝隙，对着里面干活麻利的年轻人，就指指点点了起来。 目光十分的诡异，就像李峰曾经对贾海杰说过的那样，长相不够帅的人，永远想象想象不到，女同志有的时候，有多大胆，多主动。 炙热的目光，马棚内的年轻人，又如何察觉不到，下意识的侧过了身子，只留半边脸对着外头，以掩示自己内心的慌张。 “可惜了，灵均啊，你孙大姐要不是结婚早了，怎么着都得把你弄回屋里~！” 草原的爱情观，和内陆，本身就有很大的区别，除了过来的知青，还保持着性格的内敛，草原的女汉子则完全不讲究这些，就是非常直接。 喜欢就是大胆的喜欢，追求，就是大胆的追求，什么谈对象手都不敢牵，不存在的，要是旁边没人的时候，草原的姑娘们甚至都敢把男同志堵巷子里，给壁咚了。 “都跟你们似的，一个个没一点出息，处个对象还瞻前顾后的啊，飞奔的骏马才不会主动找你套上鞍子，得自己勇敢的拿起手中的杆子去套~！” 被其他女同志开玩笑的草原大姐，没有一丝胆怯，一手掐腰，一只手指着刚才这几位，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不屑。 几个刚才还在开玩笑的姑娘，一听到大姐形容的这么直白，顿时嘻嘻哈哈立马散开了。 左手，右手，有的时候，她们心里还是分的清的，不论怎么看，许灵均都是个适合结婚成家的良人，但奈何她们分得清不管用，档案上的才是最重要的。 不顾一切，抛弃现在的家庭，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许灵均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么麻烦，也还好，但世道偏偏如此，也就是这么麻烦，让他躲过了无数次的说媒。 马棚里头干活的许灵均，怎么会听不见外面姑娘们的撩骚，甚至是谁在开他和孙大姐的玩笑，他都知道。 但他还是低下了头，手上铲马粪的动作，更是快了许多，心里的苦涩，也只有本人才了解。 年轻人还是很大度的，不介意姑娘们，拿这些开玩笑，但不代表他一点觉察不到。 在军马场稳定下来后，他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姑娘，结婚成家，毕竟他确实年龄不小了，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一点不羡慕，那都是假的。 但身份这个无形的枷锁，仿佛还是没法挣脱，四年时间里，中意的姑娘，逐渐已经结婚成家，让他把这份心思，越发埋藏在心底。 “结婚，我这个身份，谁又会给我结婚呢，还有谁记得在放马的自己~？” 阴山下的牧马人，此时仿佛成了怏了小草，心里的苦楚，不由自主再次翻腾上心头。 “咈哧~！” 马匹是通人性的，特别是成年的军马，可能是感觉到，这位经常给自己刷毛家伙，心情比较黯然，打了个大大的响鼻，随后便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大大的眼睛柔和的看着他。 许灵均同样用脑袋蹭了蹭军马，懂人性的家伙，有的时候，比人还体贴，只是它不会说话罢了。 “也就你们了解我~！” 表面上的微笑下，是千疮百孔的心，哪怕军马场的人都挺好，也难以他弥补心头的创伤。 “轰隆隆~！”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在寒风中若隐若现，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许灵均下意识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来车了，村头那边来车了，老许，你，你先躲一下，你先躲那边草垛里，其他事情，交给我来，把他们糊弄走，再喊你出来，别人喊你别出来~！”下一秒，郭大叔掀开了厚重的草帘子，神色焦急的让许灵均钻草垛里，看着他还愣在原地，立马把人给推倒在军马睡觉的草垫里，可能觉着不放心，盖上干草后还郑重叮嘱了一下。 许灵均还有些手足无措，眼神十分的茫然，又带着些许无辜，像是记起了什么，灵魂深处的ptsd，让身体都有些颤抖。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许灵均颤抖的也越发厉害，懂事的军马，都暂时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围拢在草垛周围，下意识的保护起了这个给它们刷毛修蹄子的年轻人。 郭子从马棚里出来，行色匆匆的走出了院子，看着越来越近的车辆，眼神深处，划过一丝毫无来由的厌恶，随后又换上了油滑的笑脸。 到来的吉普车，在军马场的院子外停下了车，正在出工的队员们，都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活，有的人或是悄悄看了眼马棚，随后紧紧的抿住了嘴巴。 开车的司机没有下车，副驾驶位置上，倒是下来了一位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 “你好，同志，请问这里是军马场吧？” 下车的年轻人打量了一下四周，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看起来就很陌生，郭子的警惕性可以说提到了最高，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绕了个弯弯，反问了回去。 “呵呵，你好，同志，请问你找谁？” 下车的李峰，仔细的打量着形象确实有些鸡贼的郭子，脑海里，终于和电影里的角色，给对应上了。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你应该就是郭子是吧，我是哈丹巴特尔大叔介绍过来的，来找你们这的一个人，他叫许灵均，在你们这里的~！” 看到这个架势，郭子是更加确定了，听到副嘎查就这么出卖了老许，心里急的直跺脚，关键来不及腹诽了，人都找过来了。 “老，许灵均啊，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是一队的人吧，你们是不是跑错方向了，我们这是军马场没错，但我们是二队，没许灵均这个人呐~！” 交出去是不可能交出去的，草原人不靠谱，出卖兄弟，但他们西北出来的人很靠谱，不会出卖自己人的。 装，硬装，郭子也绝不承认，自己就是郭子，打定主意，只要把人给忽悠走，到了晚上，雪一下，就又算熬过去了，再较真的人，也不会一趟两趟往这里跑。 “你就别跟我装了，你就是郭子~！” 李峰手指头指了指郭子，怪不得长得一脸鸡贼的样子，这家伙是真狡猾啊，搁一般人，搞不好还真被糊弄过去了。 “我不是郭子，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许灵均这个人~！” 睁眼说瞎话，哪怕因此得罪人，郭子都不在乎，老许他今天保定了，面前的年轻人，要么转身离开，要么滚蛋，没其他路好走。 “我认识许灵均~！”李峰有些无奈，四处张望，想找到老许的那间破房子。 “认识也不行，这里没这号人~！”郭子瞪大了眼珠，一脸无辜。 “我跟他是同学~！”李峰手指头戳了戳胸口，口水感觉都快说干了。 “同学也不行~！” “他见到我会认识我的~！” “他认识你，我可不认识你~！” 不管怎么样掰扯，郭子打定主意，是不会让许灵均出来的，虽然，这次的来人，看起来很和气，但骗人就比较令人生气了。 “许灵均，我知道你在这里，还记得四年前，畜牧站，郝兽医~！” 郭子跟自己耍无赖，李峰就不会么，圈起手就朝着军马场里面大声喊去。(本章完) 第1440章 你的缘分在这里 “欸欸欸~！” 李峰丝毫不按常理出牌，让郭大叔确实有些猝不及防，阻止是来不及阻止了。 他并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从基层一路走上去的，对于基层群众灵活的生存之道，不要太清楚。 草垛里，打着哆唆的许灵均，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四年前，郝兽医！！” 脑海里回忆着那时候的片段，身体好像因为这句话，都被治好了，不打摆子了，因为，他想起了那年，兽医站，坐在老母猪边上的李峰。 “是他？” 草垛子的许灵均，脑海中，对于李峰，还有着模糊的印象，从干草里探出了个脑袋，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 他记得，李峰，就是个驾驶员司机，听郭大叔说，是他给草原的孩子们送来了粮食，结果晚上碰到狼灾了，这才让腿给瘸了。 当然，郭大叔，也是听公社的哈丹巴特尔大叔说的，公社的副嘎查巴特尔大叔，挺照顾军马场的。 通人性的军马，低下了脑袋，拱了拱许灵均的后脑勺，顺带，把他头顶上的杂草，给咬在嘴巴里咀嚼了起来。 外面没有出现争吵的声音，也没有搜人的动静，许灵均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突然有了勇气，从干草垛里，钻了出来。 微微掀开了草帘子，从缝隙中，许灵均看到，郭大叔此时正嬉皮笑脸的给一位年轻人塞烟，当目光集中在年轻人脸上时，四年前的记忆，被完全唤醒了。 “早说嘛，你就是那个驾驶员，误会了误会了，哎呦，老许，老许，出来了，嗨，白担心一场~！” 郭子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看来是对李峰完全消除了疑虑，甚还嗨帮着招唤了躲起来的许灵均。 李峰看着这一幕，面色多少还是有些无奈，不是把自己把当初送粮食过来的事情讲了一遍，郭子还在外头跟自己掰扯呢！ 当然，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老许同志，李峰也理解，想要生存下去，可不得有灵活应变的能力。 马棚里，当初带着马匹去兽医站的年轻人，此时才从棚子里钻了出来，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粘的干草，头顶上乱糟糟的干草，仿佛把刚才藏在哪里，就这么告诉了李峰。 “你这烟，我抽着咳嗽，抽我的~！” 郭子的烟，不知道拆开后，在身上存放了多久，没舍得抽，李峰从大衣内掏了掏，拿出了一包华子，拆开后，给四周围观的男同志一人递了一根，最后，轮到了许灵均。 “看什么，拿着啊，学校里就看你偷摸抽过烟，难不成现在不抽了~！” 李峰的话，意有所指，许灵均赶忙连连点头，双手接过了李峰递来的华子，脸上的踌躇感，紧张感，也逐渐消失了。 “这烟好，还带嘴子，你俩还真是同学啊~！” 郭子挥了挥手，把看热闹的人给赶走了，看着李峰是坐小汽车来的，又发的是好烟，也猜着老许的同学，现在估计不简单了。 “高中时，不在一个班，后面他去上大学了，我去当兵了，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学习老好了~！” 一包华子，发到最后，没剩下几支了，李峰索性把香烟，塞进了郭子的口袋，没有一点想要计较的意思。 一旁的许灵均看着郭大叔看向自己，赶忙点头，脸色还有些不好意思，对于这个便宜高中同学，倒是真没多少印象。 “嗨，误会了，老许被弄到这里，我也是为了保护他~！” 收了李峰发剩下来的烟，郭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在他眼里，许灵均是个好孩子，李峰这次，还特意来看他，那也应该是个好孩子。 “大叔，别说这些，我懂，没事，还愣着干什么，走着啊，老同学来了，不带我上你你家瞅瞅？” 冲着郭子摆了摆手，李峰一巴掌拍在了许灵均的肩膀上，熟悉京城话，迅速拉近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 “那就，走~！” 自家是啥样子，老许也知道，但不带老同学过去，确实有些太生分了，不论怎么说，大老远过来，哪怕只是坐下喝口水，也比在外头干站着强。 “外面那个车里的司机？” 郭子向身后指了指，吉普车还停在军马场门口呢，主要是，人家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他要再继续跟着，就有些不便了，确实很油滑。 “部队的驾驶员，你们看着安排，我跟灵均这边单独聊聊，没事~！” “那行，我去安排一下，你们聊，你们好好聊~！”很有眼力见的转身离开，李峰和许灵均两人，并排往军马场另一边走去，两人抽着香烟，向着那所单独的小屋走去。 “我给你安排了个便宜媳妇，她家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原先，是东城轧钢厂的董事~！” 裹了裹军大衣，脖子缩在了领子里，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阴山山脉。 “我知道，我帮忙写了信，她们已经，走了么？” 穿着羊皮茬子的许灵均，猛然吸了一口，现在知道，是李峰安排的，他好像并不意外。 对于自己被利用，也仿佛一点也不介意，能帮到别人就行，如果，不帮忙，那个姑娘，可能现在跟自己一样吧，只有自己体会过这份艰难，才会想着给后面的人铺好路。 “没有消息，走肯定是走了，就是不知道，是去香江，还是去漂亮国，当时情况比较复杂，估计再不走，继续呆在京城，后头可能会出事，如果她们转道去漂亮国，会帮着寻找你的父亲~！” 香江现在这个时期怎么样，李峰也不清楚，只能从老电影里了解一些，什么四大探长之类，可能也比较乱吧~！ 相比起来，60至80年代的漂亮国，还是无愧于灯塔的这个别称，只要娄家有点票子，还是能立得住的。 只是这一次，娄晓娥没有便宜何雨柱，带球跑路，甚至都没和徐大茂结婚，这些，都是李峰到来，发生的改变。 “父亲~！”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掀开草帘子的许灵均，胳膊都迟滞了一两秒，脸色可谓十分复杂。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许家的长子，人老念旧，你说，按照我们祖辈的传统观念，他会不会偶尔想起你这个大儿子~？”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用四个字来形容，穷困潦倒，哪怕是住倒座房里阎解成，家具也比这房子里要多。 土灶卧室都在一块，熏的是墙上都黑黢黢的。 李峰的问题，让老许同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拎起暖水瓶，以倒茶水，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想有什么用，就现在这样，挺好，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他想不想，毕竟也是我的父亲，这点，我没法改变~！” 把倒满了开水的茶缸，递给了李峰，别说家具了，许灵均的屋内，甚至茶缸也就这一个，日子可以说，真到家了。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去公社，主要是办事情，给这里，建一所学校~！” 李峰端着茶缸，捂起了手，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许灵均闲扯淡的，而是有正事要谈。 这里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正因为苦，没什么人愿意过来，回京城，到了明年，才真要提心吊胆。 “建学校？” 坐回自己的炕上，许灵均歪着脑袋，打量着李峰，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便宜同学，现在有这么大能耐了，建学校可要不少钱。 “对，本来想一个小学差不多了，现在看，公社的嘎查可能还想一步到位，连初中也建上，我知道你有能力教书，但你现在还不方便去，你在这里，很安全，山高皇帝远，公社那边反而要复杂一些~！” 哪怕公社那边，有巴特尔大叔在，李峰也不放心，还得是军马场这位置，许灵均也听懂了李峰的话，这也是为他着想。 “去不去，也不是我决定的，在这里挺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哪怕明明没有见过几次面，相互都很陌生，但在李峰坦诚的态度下，许灵均也很坦诚，这种年轻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李峰只在李学文那里感受到过。 “你决定不了，我可以决定，这几年，我也有自己的境遇，就像你现在看到的，算是回到了部队，属于部队的人~！” “这所学校选址在这里，说实话，也是因为你，等风头小了些，我会联系哈丹巴特尔，让你去学校任教，但不是现在，你的缘分还在这里~！” 从大衣内，摸出了带来的钞票，还有全国粮票，趁着打开抽屉的时候，李峰偷偷摸摸的塞了进去。 “缘分？” 老许可能没想到，李峰竟然会跟他提这一茬，一向内敛的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错，缘分，那个便宜媳妇，你也不能当真，你在这里自然会有自己的缘分~！” 李峰脸上挂上了慈母一般蜜汁的微笑，现在去公社教书，那真正捡来的媳妇，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轮到他捡到。 “如果你父亲，派人来找你，跟我说一声，其实，当一个爱国商人，也是蛮不错，香江是个挺合适的地方~！”(本章完) 第1441章 这同学能处 “老许，老许，你那个同学，怎么就这么走啦，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吉普车的声音，逐渐从军马场远去，李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的时候，更是让郭子有些猝不及防。 “还打什么招呼，人还得赶回去，天黑就不好回去了~！” 许灵均勉强的笑了笑，自己的这个便宜同学，肯定不会坐下唠两句，真唠时间长了，一准穿帮。 转身把屋子收拾了一下，今天仓促接待客人，许灵均才发现，家里看起来实在不像话，哪怕一个人住着，也不能弄成这样乱糟糟的。 “怎么说，也得留人吃顿饭呐，人家专程来看你，大老远的，就算你这没东西，我那有啊~！” 郭子摸了摸下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书桌前，看着李峰留在桌上的两盒烟，稀罕的拿起来看了看，别说之前发的华子了，留得的牡丹，都不是一般草原人能抽的起的。 “你看，人家还知道给你留好烟，一顿饭嘛，怎么着，也不能把人怠慢着呐~！” 这话说的，许灵均脸上都尴尬了，家里就一个锅，一个碗，缸里，就几把粗粮，不是他不想留，而是知道请李峰吃这些，属实太掉价了。 郭子也知道许灵均家里的情况，也想帮到他，但感觉年轻人，还是太要强了，拉不下这个脸面。 “没事，郭大叔，这烟，您拿去抽吧，谢谢您这几年的帮助，我，抽前进就可以了~！” 李峰知道自己抽烟，还专门留了两盒好烟，许灵均很感动，家里也没合适的东西送给大叔，两盒李峰留下的香烟，正好拿去送人不错。 “四毛九可是高干抽的，我有那小半包华子就够了，这个我可不能要你的，不过，你的这个同学，出门随身装这么好的烟，不简单呐，关系得处好，以后，你如果打算回京城，也算有个依仗~！” 两人谈话期间，郭子也不在边上，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东西，感觉可能有些秘密，不好主动询问，也只能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问题，看看是不是老许得回去了。 这么好的同学，人千里迢迢亲自跑过来，不可能是没事干，就为了老同学之间见这一面。 捏着香烟两边，郭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老许，这孩子要是真走了，回了京城，军马场，可就少了一个干活踏实又认真的人了。 然而许灵均也只是笑了笑，两个人之间坦诚交流，压根没说回京城的事，连去公社当个教书先生，都得慎之又慎。 想来，京城那边，哪有回去的时候，至少，长时间看，还不行。 可能，真像李峰所说的那样，自己的父亲哪怕不回来也可以，在香江那边做一个爱国商人，转运些内陆缺少的东西，他可能才会，摆脱右手的枷锁。 爱国商人，商人也可以爱国么，许灵均还看不到那个层面，内陆，已经基本没有商人了，至于国家缺哪些东西，那就更看不清楚了。 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会派人前来寻找自己，那就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回去，郭大叔，您放心吧，没说回去的事情，他说，要在公社那边建所学校，可能还是要带初中的，他还劝我，别去教书呢，让我就在这跟着您安心当一个牧马人，说我缘分在这里~！” 李峰的话，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但这么说，郭大叔肯定会喜欢听，这么些年的照顾，说走就走，许灵均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嘿，你这个同学，也聪明的很，不说，人家看的就比你明白，咱们放的马，是军马，是部队上的，跟部队沾边的事情，是大事，在京城，他保不保的了你，我不知道，但在军马场，我能确定保下你~！”听到许灵均这么说，郭子开心的拍起了大腿，可不就想老许留下来么，老许人不错，很踏实，就是人有些窝囊劲，这样的人回去，不被人欺负才怪。 “不过，他不是个大车司机么，怎么，在我们这建学校的事情，他都愿意干，卡车司机是真有钱呐！” 眼看牛皮吹完，老许光是笑笑也不说话，郭子又再次试探的打探起了那个年轻人的跟脚。 “建学校的事，也是别人交给他来办的，人家无儿无女，但手上还捏着钱，临终前，想做件好事，还是因为，我们草原，接受了那么多国家的孩子，我那同学就想着，索性建在我们这里，方便孩子~！” 把土坯墙上的黑灰，给刮了刮，铲了铲，许灵均也认为，这就是好事，虽然，他不能去教书，但草原上的孩子们，能有一所窗明几净的课堂，那就是在行善积德。 “你这个同学人是真不错，估计，还是得看在你的这个面子，才选择咱们公社，不行，后头，我得找巴特尔说一说，上面再下来人，要揪你，不能光我这里使劲，公社怎么也得帮着一块打掩护~！” 郭子盘腿坐在了老许的炕头上，李峰发的那一支华子，他不舍得抽，抽的，还是自己那包便宜货，抽一口，嘴里能进一嘴巴烟渣子。 揉了揉眼珠子，郭大叔说的像是玩笑话，但许灵均是有切身体会的人，一路走来，他淋过太多雨。 但又有郭大叔，李峰，巴特尔这样的人，又让他心头再次阳光起来。 “大叔，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你们，拿什么还你们~！” 李峰那边，只需要派人联系他时，跟李峰知会一声，就算把人情还了，但郭大叔这边，确实让他很是踌躇，欠的太多了，家里的锅碗瓢盆，不是郭大叔，也都支棱不起来。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还什么还，你们读过书的，就是喜欢穷讲究，当初我们来草原上，怎么扎下根的，不也是相互搭把手，才立住脚跟的~！” “回头，再给你找个媳妇进门，以后，就在我们军马场安家落户，扎下根，省的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美滋滋的抽着香烟，看着许灵均的窝囊劲，指望他自己娶，这辈子都没指望了。 站在桌边，打开抽屉的许灵均，没有因为女人的话题，而像往常那样回避，而是一脸愕然的看着抽屉里突然多出的票券。 “咋地啦，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虽然你现在还比较穷，但话不是那么说么，越穷越光荣~！” 看着背对自己的许灵均纹丝不动，郭子走到跟前，拍了拍许灵均的肩膀，结果，看到抽屉的一刹那，眼珠子都忍不住瞪了出来。 “哎呦~！” 郭子惊呼声，让许灵均反应了过来，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抽屉里的全国粮票，还有钱，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这肯定是他塞进去的~！” “嘘，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赶紧收起来，找个地方藏好，嘶，你这同学可真能处，人早都走远了，还愣着干什么，藏好，没钱娶什么媳妇~！” 许灵均家里有没有钱，郭子能不知道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刚才年轻人留下的，见许灵均这六神无主的窝囊劲，立马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本章完) 第1442章 共和国第一炮 离开了军马场的李峰。 并没有离开敕勒川返回集宁，小吉普反而顺着阴山走向，往东边直奔而去。 阴山脚下的敕勒川，不光有军马场，还有当前最大的军工火炮厂。 红星厂的装在卡车上的122榴弹炮，技术手册上的厂家，就位于此地。 按照原本的计划，李峰，本来是没打算亲自跑这一趟，但现在，思前想后，这一趟早晚都要跑。 122卡车炮的研发成功，经过205师师属炮兵团测试后，弹头散布范围良好，已经初步体现处拥有很大作战价值，甚至细节方面都不用继续改动。 这个项目的研发成功，意味着，下一个项目就得接着上马。 歇是不可能歇的，122卡车炮，剩下的，就是慢慢打磨，主要的技术人员，得进入到下一个项目的提前筹备中了。 现有的152榴弹炮，重量太大，这个问题如果不提前解决，川汽哪怕把生产力提高，也无济于事，引进的发动机技术，想要立马吃透，进行改进提高动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152卡车炮的底盘，不用想，肯定还得进行进一步的加固，加固意味着提高自身重量，留给炮身和炮弹的载重冗余，就更小了。 所以，想要把152榴弹炮给装上卡车，只能在炮上面，作为切入点，想办法给大炮瘦身，才是最佳的方案。 其实，还是有一条简单的路子目前可以走，那就是进行履带式122榴弹炮的研发，有了卡车炮的经验，这条路无疑会更好走一些。 但，敕勒川隔壁不远就是447厂，目前国内最大的军工火炮基地，路过，不去看一眼，找专家取取经，属实有点可惜。 炮兵老班长都说可以减轻，他也想听听专家的意见，如果实在无法减重，李峰也就认了，大不了回去搞履带式自行火炮。 包头是一座工业城市，相比于集宁，城市建面完全不同，草原上飞驰而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此起彼伏竖起的大烟囱。 白色的水蒸气烟雾咕噜咕噜往外冒着，给草原湛蓝色的天空，添上了一抹云彩。 此起彼伏的管道，输送煤炭的传送带，加上呼啸而去的蒸汽火车，让这座工业城市，散发着一种叫做蒸汽朋克的美学。 当然，脏也是真的脏，炼钢造成的排放，让城市附近的积雪，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灰，跟草原上洁白晶莹的雪地，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首长，应该快到了，我们这是去哪？” 开车的小战士，到了这里后，也是两眼一摸黑，这座重工业基地，路面上对外防范还是挺严密的，他可不敢乱跑。 如果开的不是军车，两个人都穿着军装，恐怕早就被拦住了。 “先找个地方单位，派出所什么的也可以，我需要打个电话~！” 把记录的文件资料塞进了公文包中，李峰摇下车窗，四处看了看，这里他也很陌生，随手指了指前方说道。 军车，就是这点好处，到哪个单位部门，看门的老大爷，瞟一眼就不会管了，问都不带问的。 古城湾乡镇府。 李峰出示证件后，借了他们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直接打到了京城总后，联系到了邵主任。 “不是在205师么，怎么去包头了~？” 电话接通后，那边的邵主任还略微有些惊讶，李峰带队去205师测试卡车炮，他还是知道的，怎么转眼，从包头这边打电话。 “测试的很顺利，结果从目前来看，岳团长还是满意的，但部队那边，可能还是觉着122的口径小了些，不管是火力投送覆盖还是杀伤范围，没152来的好~！” “122这一次的经验，可以用在152上，不瞒您说，其实下一步我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但重型火炮的重量，得想办法减轻，不然没法上车，447厂正好离得不远，我就想亲自上门，请教请教，不显得重视一点~！” 李峰轻捂着话筒，找了个差不多的理由，反正看起来冠冕堂皇，更大口径的重型卡车炮，应该也蛮合邵主任的胃口。之前对于防御性的装备，邵主任可是不是很感冒，还特地询问了进攻性装备的发展，可没有比重型卡车炮，更有进攻性的了。 虽然人先到了，再打电话给邵主任，显得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不是基层指战员们殷切的想法么，一点小瑕疵罢了，应该不会介意。 “是在人厂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吧，你这，还是有些太年轻，不过，有冲劲是好事，我来给你联系他们，下次别脑子一热，就拍脑袋~！” 邵主任那边，不出所料也误会了，447这样的大厂，可是国内最重要的火炮生产基地，不过批评过李峰之后，还是答应从中牵线。 自从总后接收了轧钢厂之后，可以说，惊喜一次比一次大，李峰这个有些过于年轻的厂长，显示出了他的判断能力。 红星厂转型很顺利，自主研发能力很强，思维也具有开创性，这样的属下，哪个领导又能不喜欢呢~！ 电话并没有挂断，邵主任应该是离开办公室，去了隔壁，没等多长时间，就把相关的程序给协调好了。 “那边不比别的地方，有结果更好，如果没有结果，也不用太着急，你们厂，在这一行当里，还是个小年轻，正在测试的122也不能放下，一口吃不成胖子~！” 再次拿起电话的邵主任，仿佛已经把刚才批评的话都给忘记了。 这一次通话，多了一丝提醒的意味在里面，有冲劲有干劲的属下，是不错。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但对方也不是软柿子，哪怕这次沟通的不顺畅，也不要意气用事，真需要上马大口径卡车炮，总后方面后头还可以进行协调工作。 “是，相关的数据报告已经在整理中，回去一定及时提交，麻烦您了，邵主任~！” 重型卡车炮对总后的诱惑力，果然还是不小的，对于能进447厂，李峰不打招呼过来，自然有这个信心。 只是，从邵主任的话里，李峰听出了，447厂可不是好惹的样子，既然是请教，态度就得好一些。 在乡镇府，询问了一下炮厂兵工路，随后吉普车便马不停蹄的往着市区方向开去。 “兵工路，路如其名啊~！” 从头跑到尾，李峰算是开了眼界，相比于红星厂的占地范围，在这里，属实算是小卡拉米了，占地规模甚至比石景山钢铁厂还要来的大。 准确来说，这条长度差不多十公里的路，两边全是火炮厂的范围，附属的钢铁厂，甚至都比轧钢厂来的要大。 高耸的围墙上，还拉上了铁丝网，转角处，甚至还有高耸的哨塔，这规格，怎么看，都算兵工系统中的大拿了。 大门口，吉普车停了下来，人家的大门的门头都比红星厂来的气派，站岗人员，甚至直接就是部队现役军人，从精气神方面，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不能比，不能比，要有一天，红星厂，能到这种规模，李峰做梦恐怕都能笑醒。 正对大门口，摆放着一门硕大的火炮，口径多大不知道，但李峰感觉，自己脑袋都可以塞进炮管里。 “《共和国第一炮》这名字可真霸气~！” 跟站岗人员出示证件，说明了来意，李峰抽空打量着门口的这门大炮，啧了啧嘴，琢磨着以后是不是在红星厂门口，也摆放一门卡车炮，起名，共和国第一卡车炮。 检查的时间，并不长，门卫也很负责人，没有擅自放人进去，而是联系过后，需要等待里面的人员来接。 这一点，和红星厂目前一样，准确来说，大部分国营厂都这样，只是有的松，有的紧，而447厂，则是很严。 “咕噜噜~！” 一直负责开车的司机，肚子此时打起了鼓，恰巧，也被李峰听的正着。(本章完) 第1443章 面多加水，水多加面 447厂内部，还是非常新的，建厂时间一看就不久。 相比轧钢厂还有一大部份老厂房，老建筑，老设备，这里的食堂，李峰看着都眼馋。 相比于红星厂后厨还在用的破木头桌，人家哪怕打菜的分餐桌，都是不锈钢的。 “我来，我来，你不用付，大老远过来，饭还是能管上的~！” 打菜的窗口前，李峰要支付票券和钞票，连带把司机小郑的那一份都给付了。 结果，锅端被一旁的447厂总工于胜利，给拦了下来。 带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的于总工，看起来十分文雅，见李峰执意要付款，他直接冲着窗户里面摆了摆手。 负责打菜的大姐，也是认识自家总工，虽然不知道来吃饭的两个年轻军人，是哪个单位的，但还是把钞票和粮票，都递了回去。 “今天正好运气好，试验场那边，打到了黄羊，不然，今天还没这个口服~！” 同样端着不锈钢餐盘的于总工，在打好菜后，选择了个安静的角落，招待起了红星厂的李厂长。 “你们还有自己的试验场，也对，火炮厂，总归得有一个，试试炮~！” 李峰的心头顿时更酸楚了，红星厂位置在京城，是不错。 但试炮都得找21坦克团的训练场，就这还完全施展不开，只能平射，想要抬起炮管曲射，还得换别的地方，京城本来人就扎堆，有自己的火炮试验场，那就是个奢望。 可能是听出了李峰话中的酸味，于总工笑了笑没说话，任谁看李峰这个年纪，就当上厂长，谁都会更酸。 “这里比不上你们京城，唯一的好处，就是地方大，要是给厂里的同志们选，那肯定更愿意去京城~！” 这么说，大家心里都平衡了，李峰夹了一块黄羊肉，该说不说，味道还挺不错，至少，打菜的大姐并没有抖勺。 “于总工，您如果是这么说，那我到时候想找你们厂借些人，您可得舍得放人~！” 旁边的司机小郑狼吞虎咽的吃着，看来是真的饿了，于总工听着李峰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着正事，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这个话茬。 “如果需要技术支援，只管开口，工人们如果愿意去，你尽管调~！” 同样是国防工业，大家都在一个体系中，在不知道李峰为什么目的而来的时候，这也是正常的客套。 “我们厂，说实话，刚进入军工产业，技术储备还不完善，人才储备更是没有，什么样的人才多不嫌多，您如果愿意亲自去指导工作，我这个厂长都可以交给您，太累了~!” 李峰确实感觉自己太累了，运输科的时候，要跟李怀德斗，一路磕磕绊绊的上来，肩负起轧钢厂的复兴工作，转型后，还得努力展现出红星厂的价值，以及在国防工业中的定位。 都是他一个人挑起的这个担子，如果李学文不分担一点，李峰感觉没两年，要么头发光变成秃头小宝贝，要么也得一头白发。 压力属实有点大~！ 还好，前两年把不稳定因子清理了一批，如果再来个精神内耗，李峰估计自己早晚得癫了。 “说笑了，不过，你确实是我见到过最年轻的厂长，又是在京城这个关键的地方任职，只能证明，你比我更有能力~！” 于总工吃饭很是慢条斯理，两个人的级别，想要动弹，已经不是厂里能决定的了，哪里有李厂长说的那么轻松。 “真的，于总工您可别以为我在说笑，当了厂长，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更想把精力投入在技术研发里，行政事务性工作，有些繁杂~！” 难得和级别差不多的人一块吃饭，虽然还没到可以完全交心的地步，但李峰也终于可以吐槽一下自己这近年的感受。 只有扛起了这个担子，一万人的饭碗，才知道，这个碗，到底有多重。“那咱俩的工作内容不就是重合了，呵呵呵，所以，我还是不能去，李厂长，恕我直言，既然在这个年龄走到了这个位置，那就得学会把压力，当成动力~！” “动力是有，但偶尔也得加加油，不加油，发动机就算有再大的马力，动力也归零了~！” “哈哈哈~！” 两个人的攀谈，目前来看，还算是正常行政交际上的往来，李峰虽然年轻，但也渐渐学会这一套。 哪怕不习惯，不喜欢，他在自家厂里，可以按照自己的规则，到了外面，还是得按照外面的规则。 “于总工，122榴弹炮，还能更轻便一点，射程增加一点么，贵厂对于这个方向，有没有进行深入的探索过？” 152的事情，李峰都没有提，待司机小郑饿死鬼投胎一样，把饭扒拉完，去洗盘子的时候，试探性的表明了来意。 按照老话说，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就该谈事情了，饭堂的条件不够，但也是一样道理，这种事情，不能让对方来猜，那就有些不尊重了。 “我们常，研究最深入的，其实是100的加农炮~！” 于总工并没有顺着李峰的思路去聊，而是按照自己节奏，说起了另一种炮。 请...您....收藏_6_9_书_吧（六//九//书//吧） “100的加农炮，反坦克的？” 加农炮身管长，口径小，内部有膛线，一般用于防空，或者打坦克，李峰印象中，国产的坦克好像是105口径的线膛炮，引进的，好像还是不列颠的技术。 “不管在哪里用的，道理是一个道理，122榴弹炮的药室，在16升，想要缩减重量，首先就是药室缩小，而药室的缩小，就意味着射程的降低~！” 讲起了自己的专业方面，于总工显示出了其专业性，当然，也显示出了李峰的不专业性，这两者，本来就是悖论，又想要打的远，又想要轻，那就只能牺牲一个。 “那我懂了，除非化学火药的提升，提高爆燃的性能~！” “或者材料加工工艺的改变，就像国外，目前普遍采用的身管自紧技术，炮管这一块，就可以减轻不低的重量，还能让使用寿命延长。” 没待李峰说完，于总工就接着补充道，火炮技术，看起来不显眼，但也得综合工业能力达到一定的水准，才能加工出来，一般小国，是玩不转的。 这是一个体系，而李峰这个二把刀的瓦匠，也是一点就透。 “目前来看，还是有一定的困难，除非，化工产业，或者加工工艺有了突破，不然，按照目前来看，两者是很难兼得的~！” 作为火炮厂的总工，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目前122榴弹炮，也是在取舍中，才定型量产，装配了部队，增加射程，降低重量，就算有深入研究，也只能跟李峰说到这里了。 “如果炮身大规模采用铝合金呢？” 李峰并没有气馁，炮管和药室是一起成型的，如果这里没办法变动，只有炮身上做文章了，恰巧，防弹查办的背板，就通过合金，降低了重量。 “也可以，但装配的成本，加工的难度，无疑会更高，铝合金的耐热性能也有限，随着温度升高，自身的强度，会迅速降低。” 有些技术涉及机密，于总工不能主动说，但李峰可以主动询问，用技术探讨的方式来回答，有效的避开保密的内容。 “哎，看样子没办法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卡车炮的计划看来只能停在122了。” 李峰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萧瑟，世上本来就没有最优解的事，要么添水，要么只能加面。 “你说什么？”(本章完) 第1444章 与447厂合作 于总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眼镜片后面的眼眸，在听到卡车炮时，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与刚才讲述专业知识时，整个人的气场再次发生了改变，没有了那般稳若泰山的淡定。 “哝，这位送我过来的司机，他就是驻扎在集宁205师师属炮团的，这一次，我也不是特地过来的，是去他们驻地试炮的，我们厂可没你们厂的这个条件，试验场，只能借部队的~！” 手中的筷子，指了指那边正在刷盘子的小郑，李峰若有所指的说道，都是聪明人，如果说自行火炮，于总工可能还要费一下脑子，但要是卡车炮，这如果还听不出来，也别当炮厂的总工了。 摘下了金属边框的眼镜，从口袋掏出了帕子，擦了擦上面的雾气，于总工可能是想借机调整一下，刚才一刹那的情绪，已经暴露了一些东西。 是的，他听出来了，加上面前李厂长刚才的问题，他再琢磨不出来，他就不用干了。 “你们厂已经上马这个项目了？” 待重新把眼镜戴好，于总工胳膊搭在了饭桌上，身体前倾，询问的声音，压的特别低。 李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122卡车炮试验的结果良好，他在总后那边，也算能交掉差，考不到一百分，至少也能拿个七十五分，这得考虑这也才半年时间呐。 “结果都出来了，这个项目，这次回去后，应该能落地了~！” 于总工的试探，李峰也没有打马虎眼，看来447厂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他们被红星厂给抢先了。 “解放，不是不行么？” 这次换成了李峰淡定的一匹，而于总工这边纳闷了，作为炮厂，怎么可能没想过这方面，但国产车辆的数据，不论是底盘，还是发动机，都明显不够成熟。 那京城的红星厂，怎么就能把这个不成熟的，给进行到快落地的地步，刚才不还在问122能否减轻。 一时间，于总工不知道李峰到底是在诓他，还是真的在诓他，但联系他的，又是国防工业办公室的人，面前的年轻厂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前年我同政治主任一块出去了一趟，引进了技术，试生产的车，就被拿我去用了~！” 是的，解放是不行，但没想到吧，引进的越野卡车技术，在你们厂还不知晓的时候，红星厂已经偷偷摸摸，要车子，顺带把炮装好了。 “嘶~！” 听到“他”的名字，于总工的脸色变换的非常快，面前的这位年轻厂长，到底是什么妖孽，能跟“他”一块出国考察。 这样看来，输的也不冤，输了就是输了就是输了，已经上马有结果的项目，总后那边可不能会再让另一个厂上马，没结果还有一丝可能，有结果的话，谁抢先谁就赢。 “我就说李厂长，年纪轻轻，大有可为，祝你们成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于总工也十分坦然，再次隔着饭桌伸出了手，和李峰握手时，稍微用了点劲。 引进的车辆，引进到哪个地方哪个厂，于总工都不清楚，人家跟着出国，提前有了信息，这点447厂拍马都比不上。 “我们厂，之前只是普普通通的轧钢厂，转军工时间不长，也得拿出点成绩是吧，跟你们专业的炮厂相比，也只是两三岁的小娃娃，还得跟老大哥学习~！” 感觉到了于总工再次握手时的力道，李峰笑了笑，这次算红星厂抢占先机了，如果不是在摩洛哥试车时，“他”答应了要送驾校几辆，恐怕，就没这么顺利了。 于总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李峰这么年轻，就担任了厂长，还是在京城这个关键位置，不做出点东西来，镇不住下面，外面也难免闲言碎语，只是心头年免还有些难以释怀。 “你这次来，想谈合作？” 心里猜测着，红星厂把卡车炮进行到哪一步，上的是122还是更小口径的，但于总工没表现出来，反而开始进一步试探，都是钓鱼的老手，李峰的年龄，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显得还有些稚嫩。 “122的不用大改，比较稳定，符合之前的预期，主要是更大口径的，有些难办啊~！” 李峰苦笑了一下，哪怕是引进的车辆底盘，在面对152时，还是颇为棘手，不找炮厂合作，红星厂很难自己搞出来，这就是一个厂的底蕴。 “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面对李厂长的摊牌，于总工并没有因为被抢了项目而气急败坏的回绝，显示出了他的雅量，总后竟然同意让他过来，那自然也是想要看到这种结果的。那接下来，双方，谁是甲方，谁是乙方，得弄清楚了。 “要的~！” 端起了盘子，李峰笑眯眯的跟在了于总工的身后，红星厂后来居上，已经抢占了先机，对于谁主导这种问题，自然不必多说。 除非，447厂，也去弄一辆红岩越野卡车，然后再时间，精力，把底盘吃透，琢磨好，再把给炮装上去，总后哪怕同意，他们也没这个时间了。 447厂的厂区是很大，从马路上就能看得出来，轧钢厂才是双向单车道的水泥路，人家是两车道的马路。 车道上不时一辆解放长鼻子，拖着一门炮过去，甚至双联装，四联装的防空炮，坦克透过车间大门都能隐约看见，这就是实力，也是447厂合作的本钱。 办公室中，于总工给李峰倒了一杯水，目光下意识瞥到了李峰身旁的黑色公文包上，该说不说，里面绝对有红星厂卡车炮的技术文件。 但这种敏感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主动要求看的，哪怕都属于国防军工。 “其实来之前，我也有想过，去奉天城测试极端温度下的情况~！” 手中的杯子还没落在茶几上，李峰的话，让杯面上的水，产生了一丝涟漪，于总工迟疑了没一秒，还是把茶水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 李峰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而于总工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是么，那怎么选择，到内m来了？” 翘起了二郎腿后，于总工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峰即兴表演，奉天城虽然有个127厂，但他心里丝毫不虚，共和国长子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去了，面前的李厂长，恐怕得坐火车回京城了。 哪怕在京城，有再大的能耐，那是别人的地界，进了东北虎嘴巴里的食物，还没见能夺出口的，就算能把车要回来，技术估计早就被研究透了。 447厂，有打算搞卡车炮的想法，就不信127厂没有，主要还是车辆的条件，解放厂在东北那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折腾出来过。 “受人之托，去草原给那些孩子筹办一所学校，那些孩子您知道么，61年，我第一次来内m，到敕勒川，就是因为那些内地送来的孩子~！” 合作的事情，李峰没有谈，而是谈起了建学校，这个话题，也让于总工很感兴趣，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前几年送来的，那时候，算了，不说了，现在应该都长大了些，后面厂里也去慰问过，也到年龄，是该上学了~！” 算了算时间，貌似面前的年轻人，貌似还真是顺道过来的，只是不知道是顺道谈合作，还是顺道筹建这所学校。 “于总工，您知道么，京城的平安驾校，就是我创办的，从那些学车的驾驶员，那收上来的学费，未来，打算继续投入到这方面，草原上，等这一所建好后，还会再添几所，地方上如果有些问题，可以找您协调沟通么？” 这已经算私人方面的人情了，不在合作的范畴以外，但听完李峰详细的描述后，于总工倒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李峰。 如果说之前，对于这位厂长的感觉，是太年轻，做事有些毛躁，就比如来的时候，都到门口了才想起打电话来通知。 现在来看，则是又多了一点，淳朴，一个厂长，不想着把厂子建设好，想着往外面建学校。 这并不是坏事，但这种事情，明显是地方该负责的事情，请他来之前，于总工想到了各种条件，但没想到，李厂长会先谈这些。 “这并不是坏事，我也是内地过来的，建学校，让孩子们有学上，这是给地方减轻负担，就算中间有些许麻烦，想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于总工这说的是实话，如果，只是这个条件，对他或者说对447厂来说，未免有些太小了，包头这个重工业城市，对草原附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对我来说这不是没有问题，只要我能帮忙，我是非常愿意看到这些孩子，可以去上学，而不至于到了年龄就去放羊，牧马~！” 同样是内地来的，对于那些送来的可怜孩子，于总工也是人，是有感情的，只是数量太多，个人能力有限，这个条件，他并不打算放进合作中去。 “那就行了，这是我们厂目前卡车炮的技术参数，您看一看~！” 以点窥面，从于总工坦率的态度中，李峰观察到了他的为人，既然打算合作，那就得拿出坦诚的态度。(本章完) 第1445章 强强联合，倒逼产能，推动列装 接过了李峰从公文包里掏出的文件。 于总工慎重的关上了房门，他一个总工是不可能当敌特的，但防不住外边人的嘴巴。 李厂长信任他，给他看这些十分重要资料，主要还是邵主任那边的原因，让他来接待，为什么不让别人来，这就能看出在邵主任那里，信任谁。 讲白了，都属于是一个老板手底下的经理，不然，两个人上来就单刀直入。 于总工看的十分仔细，一页一页，这些材料并不是最重要的部份，关键数据，李峰并不会随身携带，但光是这能看见的数据，都让于总工有些震惊了。 “这都是你们自己琢磨出来的？” 联想到红星厂之前并不是军工厂，而是国营轧钢厂转变而来，能做的这么利索，别看把炮装卡车上很简单，实际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数据是205师测的，设计是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有些瑕疵~！” 李峰看着于总工震惊的模样，还是很高兴，相比于划水摸鱼的申老总，人家这种才像个专业的技术员，总惦记着找徒弟，出工不出力。 “难得啊，京城可真是卧虎藏龙，很漂亮，给我们做，估计都做不出来，哝，这是我们设计的~！” 走到档案柜前，开锁后，扒拉出了一份档案，于总工从中抽出了几份手绘图，既然红星厂已经搞出来，那估计也有相似的设计图。 两个人就这么交换的看着两个厂的设计图纸，方向上，完全不同。 一个是按照长鼻子的解放卡车来设计，车厢空间有限，带着一股浓浓的蘇式意味，炮弹箱甚至都得配置一辆单独的弹药车。 不然，老解放的发动机动力还是太弱了，90-109马力的发动机，极大的限制住了设计师的思维，别说便捷的托弹槽以及肘节臂，甚至开炮前还得把炮管掉转一百八十度，朝向车尾方向开炮。 看着手绘图上，这门似模似样的卡车跑，李峰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丑，太丑了，因为老解放的长鼻子，驾驶室只能坐三个人，这些都极大的影响了战斗力。 红岩的卡车平头驾驶室，最多时，能挤下六人，但正常五人班组就够了，按照447厂的设计，光靠驾驶室车厢里的仨人，是完全操作不开的。 一个车就拥有了独立作战能力，和两辆卡车相互组合，配合到一起，才能形成战斗力，这就是两者的本质的区别。 在红星厂的卡车炮出来时，就已经代表着447的设计，已经严重落伍了。 “五人班组，部署一分钟差不多吧，转移应该也在一分钟以内，你不用说，我自己猜？” 看着李峰要张口说话，于总工冲他摆了摆手，两家单位还没确定合作，这些数据，还是不知道为好，凭能力自己的能力去猜，这些可不涉及泄密的。 “车很漂亮，跟122的结合，也很好，看来你们还是有很强的研发能力，我们倒是输的不冤，如果这车给到我们，我们估计也只会按照以往的思路做下去，很难超越你们~！”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光凭红星厂的设计图，于总工感觉自己的脑洞，都被狠狠的砸了一锤，这种设计风格，完全不像苏系，甚至，也不像西方的那种风格。 两家都是国防工业，唯一只有一个上级，那就是部队，哪怕双方公平竞争，按照各自图纸上的答卷，交上去。 估计订单，还是不会落在447厂头上，主要是787厂的设计，有点过于完善了，于总工甚至怀疑，是不是出过国的李峰，从哪国那里抄来的，但这玩意，国外目前也没听说哪家研制出来了。“我也就指出个大方向，职工们确实很努力，你们的也不错，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做到了最大化利用的设计~！” 吹捧嘛，都是相互的，李峰靠的，是摸着往后几十年兔子火炮的发展史，来过河的，但人家这边，设计师已经不错了，能开辟这条思路的人，都是勇敢者。 “呵呵，过奖，我想，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能转军工了，一个有独立研发能力的厂，确实适合现阶段进入到这个体系内，不然，这潭水，就是个死水，太浑浊了，抄，是永远抄不出精髓的，哪怕抄成了，也至少落后一代了~！” 于总工的，看起来还是有自己的风骨，这番话，也不像是对李峰说的，而是意有所指的指向了东北方向。 那边，一直摸着蘇大哥去过河，但奈何路一旦中间断了，整个创新能力，好像瞬间就没有了，压根没有做到消化到吸收这些技术的环节。 不吸收，没有办法去进步，不进步，那就是等着别人再喂饭吃，这就是为什么447厂，后来，却能居上的原因。 李峰仿佛听懂了，仿佛又没听懂，沈霍伊和成洛马的故事，难不成在炮厂里，也有差不多的类似的事情。 “坚持自主创新能力，是我认为一个厂，能持续发展下去的原因，天下文章一大抄，但抄来抄去，只会把自己限制在那个舒适圈里面~！” “要有提前规划意识，要清晰自我价值，我其实也不喜欢那种被圈养被定制的味道，不打破常规，谁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这是李峰自己的标准，甚至，这个标准，要在红星厂，给传承下去，抄，鹰酱以后看到红星厂的产品，都得摸摸脑袋，只感觉倒反天罡了。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你这个年龄能当上厂长了，就凭你刚才的这番话，就能证明~！” 大致的资料扫过了一遍，于总工难过的摘下了眼镜，挤了挤鼻梁，随后莞尔一笑，李厂长的性格，在这时候展露无疑，倒很合他的胃口。 抄可以，但抄的要全面，要融入自己的思想，融会贯通后因地制宜的转变为自己的东西，这种，就是设计语言，这不是编程，但军工也得有自己的风格。 “卡车厂的生产能力，要提高了，大口径火炮的问题，就算你不来，我们都会想办法解决，但这个问题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你们改进后的底盘，已经很成熟了，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把它先给完善掉，列装后，下一个大口径卡车炮的研发，自然还会是你们~！” 管线以及液压支撑柱位置还有液压驻锄的方向角，于总工没有看出太大的毛病，证明红星厂，也是有能人的。 唯一需要改动的地方，在于总工看来，也只有在炮身上做文章了，447厂能做的也并不多。 “生产线已经引进，我也觉得，影响列装，最大的问题，还是卡车的产量，我感觉，好像被某些地方给限制住了~！” 几辆卡车，已经交付到红星厂，已经证明了川汽的生产能力，就算仅靠手搓，一个月五辆，一年也六十辆了。 从交车给红星到现在也半年了，产量至今没有提升上来，447厂还不知道红岩越野卡车已经开始生产，就能看出这方面问题了。 “还能是哪里，尽想着多吃多占，惯着他们了~！” “先不说这些了，回去后，你尽快提交详细的报告给到总后，炮这块，我们两家合作，先从122的开始，完善后，一起推动部队的列装，倒逼汽车厂，去提高产量~！”(本章完) 第1446章 找沈心念要人 66年一月。 年底的各项会议积攒下来的，在红星厂的主心骨，李书记回来后，迅速的召开。 年度生产任务的总结，下年度生产指标的既定，评功评奖，一期家属楼交房，二期家属楼开始提前预售。 这就让今年的这个年关，比往年，显得更加忙碌。 领导层面，并不知晓，李峰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反正厂里，还有申副厂长，李学文，在主持工作。 节奏虽然慢了些，但一项项进程，海慧寺在有序的推进中。 “放假吧，天气这么冷，也不能动工了，在工地上干了一年，给他们回去休息休息~！” 把后勤处报上来的今年的物资指标给签好字后，李峰递给了一直等在旁边的王秘书，至于这番话，是对着沙发上坐着的老葛说的。 “真要给他们回去休息，估计还不愿意呢，在工地，多少还能管饭，哈哈~！” 都是从农村找来的劳动力，老葛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懂这些建筑工人的想法，能省一顿饭，对他们来说，在哪都是休息。 抽着烟的老葛，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建筑工人们是停下了，他这个工程部的经理，也就闲下来了，厂里也没他需要负责的工作，但班还是得上，毕竟厂里还没放假，只能来李书记这里放羊了。 “要不要，给他们一人发个一个块钱奖金，好歹过个年，多少剌个半斤猪肉，激励激励~！” 厂里的表彰大会，工作干的突出的都有奖励，奈何工地这块没有，准确来说，都是临时工，没办法参与这些，葛经理顺带也想给自己手底下的工人们争取一点。 “一块钱，总共才多少人，几百块钱就打发了，两块也有点少，这样吧，三块，你让工程部的会计去找驾校，特别批一笔，算作提前交房的奖励~！” 李峰也不是十分抠搜的人，农村出来都不容易，一年都没怎么回去，一人一块钱，多少有点拿不出手，显得小家子气了。 按照后世的工资进行计算，五千块工资，年底公司发个一千红包，不算多也不算少，算个意外收获。 “那行，我这边过去~！” 一听从一块钱，涨到三块钱，老葛也并不意外，算下来，也就一千多块钱的事情，对干部们影响不大，但对那些工人们，三块钱，足够过个好点的年了。 “让姜校长尽快把今年的财务报表给交过来，那两辆车已经给他批了，钱也划过去了，让他别藏着掖着了，今年再给他弄一辆车的指标。” 批改着文件的李峰，忙得电话都没空打，或者说，不想打，劳苦功高的姜校长，现在怎么这么苟了，别人都想着尽快签字，走流程，等着过年，就他把经费看的严严实实，真成了守财奴了。 “行~！” 看着李峰头也没抬，葛经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按照这个势头来看，驾校的车辆越来越多，姜校长的副处级别，也有望动一动了。 至于自己，老葛倒是没想那么多，把二期和保障房搞好，那时候的他才算真正的融入了红星厂这个团体，外来户，没有一点功劳，是不行滴。 王秘书，葛经理前后脚离开，李峰的办公室门口，转眼又来了一位，年关时节，简直热闹极了。 “有事就进来，没事别堵着门~！” 门口的江德福，显得有些踌蹰，他也知道，这一回来，李书记会非常忙，不想来打扰，但家里的情况，连安泰都亲自询问了，安杰的姐姐安欣，搁家里都寻死觅活了。 这不是上个月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好说歹说也不管用，再不找李峰，江德福担心安杰亲自跑过来询问。 “我，我就还是那个事儿，知道回来比较忙，我也确实没办法了~！” 从糙汉子的精神状态就能看的出来，胡子拉碴也没刮，双眼眼圈发黑，不知道搁办公室住了多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丧丧的味道。 李峰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幅倒霉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估计是被家里人缠的实在招架不住了，如果年后回来，江德福估计得在办公室过年了。“行，等我一会儿，我亲自打个电话要人，这么长时间，确实有点不像话了，喝水自己倒~！” 给研究所陶瓷车间提前放假的文件上签好字，并括弧注意保密之后，李峰按了按太阳穴。 来自沪上的那批工人，有些人想家了，过年就那三天假，来回时间都不够，只能提前放，对于冉所长的申请，李峰也不会不近人情。 “歪，接，调查部，行动二处~！” “我是李峰，沈处长，算算时间，都几个星期了，事情不能这么办，难不成，年都不打算给人过了，本质上，人家愿意回国，这也不是错误呐，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么长时间，你们如果还是问不出来，那我建议就先放我这里~！” 示意江德福把门带上，李峰拿起话筒，仰在了椅背上，一脸难受的搓了搓额头。 “不主动不拒绝，又不负责这哪行呢，我这段时间，可没打扰你们吧，人你们带走，随你们甄别，真在那边呆一年半载，这不是寒了其他人的心，未来哪里还有人愿意回归发展的呢？” 电话那头，沈心念倒是没有和李峰打官腔，只是他也有些把握不住，关键人，确实请过来的时间，有些太长了，看上面的意思，估计真得拖到年后了。 “我这里，肯定不会给他进研究所，随便给他安排个一般的岗位，先有份工作干着，实在不行，就住厂里，我派人看着都行，让人家里人好歹有个念想，年后要有问题，到时候再说么~！” 都是老熟人，李峰也没有拐弯抹角，沈心念那有他的难处，但人是李峰主张抓的，在调查部甄别，不如在红星厂隔离审查，能上班，心也就能稳定下来，这是个折中的办法。 “看肯定能看住，他连襟就在边上，出了事情我找他算账~！”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冲着江德福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急，江德福听李峰跟电话那头的人这么沟通，也用力点了点头，跟李峰拍胸脯保证，反正只要人能出来，住厂里就住厂里，有份工作，啥都可以，安欣那边至少也不会怪他了。 安家大哥那边，至少也能说得过去。 “行，就这么说，我派人去接了~！” 挂断了电话，江德福眼巴巴的凑了过来，脸上也带着喜色，感觉肩膀上的压力，瞬间烟消云散，也就只有李书记出面了，他去，人理都不带理的。 “先说好，研究所他不能进，你也不能跟他说研究所里的任何事情，你再安排个人跟他住一个职工宿舍，让他去，先去，去跟李学武一块坐班，反正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容易胡思乱想~！” 危险品办公室，目前就李学武一个人，既是领导也是职工，一旦休息就没人值守了，让欧阳懿过去，他学化学专业的，应该知道，那边有多危险，也不会毛毛躁躁。 “行，没问题，他肯定不会跑，不过，能给家里打电话么？” 江德福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对于一切条件，都替自家连襟答应了下来，只要人给放出来，怎么样都可以。 “李学武那里有电话，跟家里报个平安吧，但你要做好这位连襟的思想工作，给做好，目前是没办法，只能先让他这样，等有结果，会给他调整到适合的岗位~！” 恃才傲物的人，可不止有冉奇林一位，那么倔的驴，毛不都硬生生的被捋顺了，欧阳懿李峰不知道，但才华不能施展多少估计有些黯然，安慰一下，未来如果可以用的话，会给他搭建平台。 “算正式工还是？” “正式工，人事科那边，我去打招呼~！” 盘算了一下，厂里，到现在，自己只主动走过两次后门，一次是李学武，一次是段天葛，相比于其他的厂长干部们，已经算凤毛麟角，再多一个欧阳懿，影响不大。 化工专业，红星厂目前并不需要，但多养一个人才，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慵懒的点着香烟，看着秘书定的各种会议时间，李峰吐出了一条长长的烟雾。 这可是六六年啊~！ 没穿越前，李峰只听过上一辈的大人们唠叨过，这一次，换成自己亲身经历……(本章完) 第1447章 我也可以爱国 “哗啦啦，咚，咚~！” 铁门的开门声，惊动了坐在桌子边的欧阳懿，停下了手中的笔。 “到时间了么，有些太过久远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能不能多给点时间~！” 看着门外的人员，欧阳懿有着读书人才有的那种胆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自述材料不用写了，先就这样吧~！” 门外，沈心念对着看守人员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屋内，目光，依旧是审视的，看的欧阳下意识的偏过了脑袋。 “啊？” 欧阳懿还有些没有弄明白，好像想歪了什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失去了血色。 “跟我走吧~！” 沈心念招了招手，面无表情的样子忒吓人，欧阳懿下意识的想往后倒退，结果，身后的凳子直接倒了。 “你们不能这样，我回国我有错么，我没干什么事儿，我也是个公民呐~！” 说道这里，欧阳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怆，声音都有些颤抖，带着哭腔的样子，简直害怕极了。 “啧，别嚷嚷，你可以出去了，但接下来，不要离开京城，审核还没有结束，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别人找麻烦~！” 看到欧阳懿这个架式，沈心念也知道这家伙想歪了，还以为要被带出去毙了呢~！ 很来一脸悲怆，浑身颤抖的欧阳懿，听清了沈心念的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能放我出去了？能证明我没问题？我也可以爱国啊，非让我写这些材料~！” 被关了仨月，天气越来越冷，虽然住的地方没亏待他，不愁吃不愁喝，但狭小的屋子，还是限制了他的自由，天天写自述材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得知了释放自己的消息，放飞自我的沈心念，直接抓起了写的半半拉拉的材料，直接给撕了。 仿佛在发泄情绪一般，红着眼珠，把信笺撕的粉碎，往天空这么一抛洒，双臂张开间，宛如肖申克从下水道里爬出来一般。 “你没有问题，但你哥的问题，很严重，我们尝试联系过他，但他没有给予回应，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沈心念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在欧阳懿发泄完后，冷不丁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他是他，我是我，我爱国，所以我从老鹰回来，他不回应，我也没办法~！” 还没有跨出这个门，欧阳懿也不敢顶嘴，只能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可能觉得解释的有些苍白无力，天气越来越冷，别过年都在这里过了，欧阳紧跟继续补充道。 “你要不，把我家里的合照给他一张，我哥也不是糊涂蛋，但他也没那么信任陌生人，照片会比传话更有用~！” “我们自然会想办法，你暂时不能离开京城，甚至不能离开给你限定的区域~！” 至于限定在哪个区域，沈心念就没有多说了，李峰那边也有担保人，一个海军的少校，作为担保，这才能有这般通融。 时隔三个月，重新见到阳光，欧阳懿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刺痛，眼泪水都淌出来了。 “嘶~！” 换掉了这里的衣服，换上自己秋季传来的衣服，出了门的欧阳懿，第一个感觉，就是冷。打着哆嗦，双手抱在怀里，回眸望了一眼自己“居住”了将近三个月的地方，哪怕再冷，都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里面孤独的滋味，属实会记一辈子。 “欧阳，这里~！” 调查部的大门外，看到自家连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他冻的直打哆嗦，赶忙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给他批了上去。 “我，我不穿你的，啊，啊，啊欠~！” 胳膊肘一杵，哪怕自己现在很冷，冷的受不了，欧阳懿也十分有骨气的拒绝了江德福的示好。 老同学家里，一个撞击把自己抵到墙上的的人，就是自己的这个连襟，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亲戚啊，安欣跟安杰血浓于水啊，怎么就能下的去那么重的手。 还有李学文，这个老同学，非把诓上去，目的不就是为了抓捕自己，简直了，简直都在把他当敌特看。 一个是亲戚，一个是同学，还不如人家调查机关呢，至少，人家还客客气气的。 “哎呦，我哪知道是你，跟我较什么劲，国外回来的人，联系我们厂里的干部，那肯定得先抓了问，我也没想到是你，李学文是你同学，你从头到位也没告诉过我~！”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害怕回去欧阳懿找安欣告刁状，来接人之前，江德福已经把锅甩出去了。 “我不穿~！” “你~！” 再次把披在肩膀上的大衣给肘了出去，欧阳懿这下气坏了，指了指江德福的鼻子，这口气属实难咽下去。 “我什么我，我负责厂里的安全保卫，厂长亲自点名，让我去，我真不知道是你，不然，哪至于现在还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给你放出来~！” 表面上铁憨憨的江德福，这次属实不敢这个锅，毕竟，一切还是欧阳懿惹出的麻烦，关了几个月诶，不是几天，江德福背不动这么重的锅。 欧阳懿此时也无话可说，人是他联系的，当时江德福提到厂里华清的那个保卫科长，自己没对应上是李学文，那只能是自己的问题，谁知道就这么巧。 江德福再次把大衣给他披上，这一次，欧阳懿没了读书人的骨气，主要他这边不占理，况且，外头的天气，比里面冷多了。 “安欣急坏了吧？” 吸了吸鼻子，想到青d家里的老婆孩子，欧阳懿声音异常的低沉。 “别说安欣，安杰都跟着急坏了，我们书记上个月出差去了，不然，谁都没办法，能把你从那里捞出来~！” 人虽然是李书记让抓的，但又是李书记当着自己面，跟调查人员进行沟通后释放的，无论如何，这个情面，得记住了。 “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已经跟大哥说了，你没事就好，等会儿，你自己给家里打个电话，估计都等着呢~！” 拦了一辆三轮出租车，江德福示意欧阳懿上车，有些事情，慢慢来，这次因祸得福，换来个正当工作，也算对家里有个交代。 至于消失的那仨月，去哪里了，只能怪欧阳有一个那样的哥哥。 车上，江德福把一切都简单的交代了一遍，听到自己被安排跟李学文的弟弟一个办公室，欧阳懿裹了裹大衣，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不挺好的，找个班上，慢慢稳定下来，到时候再把安欣和孩子接过来，也算熬出头了~！”(本章完) 第1448章 寡妇的新发现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胳膊枕在脑袋下的欧阳懿，睁开眼睛，视线停滞在头顶的天板上。 职工宿舍，在那批沪上的人员，分配到住房后，稍显空荡了一些，但还是有部份退伍兵，住在这里。 “那个，欧阳，我先去洗漱了，等下要给你带饭么？” 隔壁床铺的年轻人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沿边，往脚上套着大鞋，还不忘询问自己的新室友。 “我叫欧阳懿~！” 扑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欧阳懿的反应有点大，差点吓着了一旁的室友。 “这不都一样么~！” 拿起了脸盆架上的毛巾和搪瓷鲤鱼脸盆，年轻人看起来跟江德福一样，没多少文化，不知道单姓和复姓的区别，脸上灿烂的笑容也让欧阳懒得解释了。 门开了，门又再次关上，但屋内还是进了冷空气，裹着连襟被子的欧阳，懒散的重新躺了下去，震起的灰尘，在阳光下，粒粒分明。 年轻人刚去水房，这边自己的好连襟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光带了脸盆毛巾的等洗漱用品，还带来了钱和各种票券。 “这是粮票，这是食堂的菜票，我从安杰那拿了二十块，你先用着，这是临时的证件，最近就别出去了，你就先在这里住着，上班的地方，在木工作坊那里，等下我带你过去~！” 终于有底气回家的江德福，看着欧阳躺尸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把东西放在了靠床的桌边，跟欧阳叮嘱了一番。 有气无力的看了眼连襟送来的东西，欧阳也没道谢，反而是看向了桌上领到的厂服，目不转睛的，自从回青d，都多久没上班了，骤然有了份工作，还略微有点不习惯。 “出不去，不还跟坐牢似的~！” 嘴里碎碎念叨，但欧阳还是起了床，不光发了厂服，里面的服什么都有，可以说，这个厂职工们的待遇，确实不错，哪怕欧阳看不上，但也知道，现在布票，，都难弄。 “那也比在人家那里强，我好歹还在这里，对不对~！” “对了，跟你在一块的，是李学文的弟弟，他也在那，不过，他战场上受了床上，这里可能不太好，既然在一块，那就是同事，关系要处好~！” 指了指脑袋的位置，说实话，厂里认识李学武的可比李学文的要多，光靠头上的疤癞，走哪都是名人一个，就冲这个特点，没人不认识。 看着欧阳懿不再执拗，想通了的样子，江德福看了一眼隔壁隔壁床榻，讲实话，说是盯着，这也就是当做做样子，他知道，欧阳不可能去当什么特务。 “战场，受伤，他弟才多大，难不成，前两年西南那边，？” 往身上套着衣服，欧阳懿在青d也是看报纸的，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前两年那场“实战军演”了。 “对，说想不起以往的事情了，额头还留了个疤癞，你去见到就知道了~！” 等见到李学文弟弟的时候，欧阳懿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连襟说，见到就知道了，额头的那条“蜈蚣”，看起来，伤的还挺严重。 从楼上下来的李学武，面色不苟言笑，一边开着门，一边隔着铁栅栏，和欧阳懿大眼瞪小眼。 “小武干事，我把人给你送来了，麻烦你先带一带他，后面但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直接批评，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江德福为了连襟的事情，简直操碎了心，顺手就塞了两包烟过去，也算是对欧阳被关了这么久的补偿了。 “这里不能抽烟，你不抽烟吧？” 李学武依旧是那么耿直，打开了铁门后，直接把烟推了回去，也没询问欧阳懿的名字，而是问起了他抽不抽烟。 “我不抽烟，我叫欧阳懿，也是你哥李学文的同学~！” 欧阳懿看着冷面判官一样的李学武，还好被提醒过，倒是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知道，你进来，他没许可不能进，跟我来吧~！” 李学武的性格仿佛对谁都冷冰冰的，也没握手，招手示意欧阳懿进来，随后立马关上了铁门，差点砸到了想跟进来的江德福的鼻子上。 转过身后，少年老成的李学武，就径直转身上了楼，铁门外，江德福也没办法，冲着看向自己的欧阳懿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跟上。至于这番恶劣的态度，谁也不会跟一个脑袋可能有问题的人较真。 亦步亦趋，欧阳懿跟着上了研究室的二楼，本来还以为，铁门是关自己的，上来后才发现，铁门，原来是用来防别人的。 “这里都是危险爆炸品，一旦出问题，小半个厂子都能掀掉，我希望你能认真负责，这边有我整理出来的手册，你自己看一看，要记住~！” 大致带新同事，参观了一遍危险品库房，李学武拿出了安全手册，拍在了欧阳懿的手上，随后，默默地，清点起了弹药存货。 看着打开箱子的一枚枚炮弹，欧阳懿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学化工的，怎么看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有多tm危险。 对，一向文雅，至少会保持绅士风度的欧阳懿，心里忍不住骂娘了，自己的这份新工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安全。 “知道这些是什么么？” 看着欧阳懿愣在原地，没有跟自己去办公室，李学武转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炮，炮弹，里面应该是惰性炸药，三硝基甲苯，也就是梯恩梯炸药，与碱会产生强烈反应，生成不稳定化合物~！” 下意识的回答，总是那么的真实，感觉自己被连襟坑了的欧阳，下意识的，就想逃离这里，什么要命的工作，这边这么多炮弹，一旦炸了，安欣恐怕连尸体都收敛不到。 “嗯，你懂这些~！” 李学武有些意外，但仿佛又能立马接受，大学生，按照常理么，是该懂这些。 “额，我曾经在实验室里配置过，因为刺激到皮肤，还起了皮炎~！” 欧阳懿讪讪一笑，正因为了解，他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危险。 “那就好，我们的日常的工作，就是清理弹药数量，弹药的进出库登记，以及，日常的保养维护，虽然，现在还不用维护~！” 带着欧阳懿，到了办公室，李学武把登记本，进出库记录，给他大致看了看，至少，这些日常工作小事，得先教他学会做。 “这些都没问题，跟仓库管理员一样，你们不是，算了~！” 这个厂是有研究所的，至少，进大门的时候，欧阳懿注意到了在哪里，他的连襟，就是在研究所里工作。 他那个大老粗，都能进去，自己这个留学归国的，却只能来看仓库，说实话，老欧心里属实很不是滋味。 但，多少也算份工作，有了工作，也不能挑挑拣拣，江德福这个连襟，可以说在这块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岗位特殊，但也得有人来，我退伍的，脑袋就是受了炮弹伤，知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危险，你应该也知道，我也就不提醒了，不该进来的人不能进，不该出去的东西不能出，大致就这两条~！” 说完后，李学武就没有带欧阳的打算了，事情干着干着就学会了。 拿着安全手册，看着李学武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欧阳毅乖乖的走到了另一张木头桌前，料想，那里以后就是他的位置了。 靠窗，光线挺好，趴到桌上，看书看累了，就能美滋滋的睡个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欧阳懿第一时间，却是想到了这些。 以往，摇着玻璃试管，裹的严严实实做实验时的场景，未来好像都离他远去了，现在他，是个危险品仓库的仓管员。 楼下的声音比较吵，就像机械重复运作时的动静，而且，还不是一台，在楼下，欧阳注意到，进进出出的女工居多。 回眸看了看，依旧在擦着枪的李学武，仿佛是一个失去了情感神经的人，这样的日子，一眼能望到头。 窗户下面，欧阳懿没有望到头，而是望到了，有个女的，正和自己的连襟说着话，好像，就是江德福隔壁的那个女邻居。 安全手册哪有这窥到隐私好看，为了安杰的婚姻安全，这也必须要看，算不上偷窥。 心里这么想着，欧阳懿脖子抻长了一些，但楼下的机器太吵，压根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急的老欧心里跟猫爪挠的似的。(本章完) 第1449章 继续在这条路上狂奔 “今天，我们组的目标呢，定下来的是200件马甲~！” “都学了那么长时间，整套下来，大家也都会都做了，我希望，大家努把力，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把产量提高上去~！” “这样呢，金主任看到，也会高兴，其实我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到了这里，大家都是姐妹，想留下来，还是要努努力，对吧~？” 缝纫车间升级，人数转眼间增多，凭借着一手踩缝纫机的好手艺，秦淮茹也是当上了小组长，虽然职位是虚的，但在这些刚进厂没多久的新人面前，还是能支棱起来的。 七八位小姑娘当中，没人敢质疑秦淮茹的话，当这个出头鸟，实习期，厂里要是不乐意要了，转眼就可能收拾东西走人。 “淮茹姐，200件，会不会有点多了鸭，我那台缝纫机，感觉还没调好，担心会拖大家后腿~！” 只有其中一位，轻咬着嘴唇，用着蚊子一般的声音，小小的吐槽了一声。 “小徐啊，我们组呢，加上我这个代理组长，拢共八个人，比隔壁人家三组，还多一个，人家都定了200，我们少了，你感觉能说得过去，金主任怎么看，我肯定不会走，你们七个人，难不成到时候得走一个么？” 在组长这俩字上面，秦淮茹用了重音，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权威性。 随后拿现实情况举例，连打带消，把问题又给抛了出去，对新人来说，还是被辞退的大问题，谁也不想最后摊到自己头上面。 这叫什么，这叫底层的之间平衡术，也叫领导艺术，无师自通的秦淮茹，现在用起来，格外顺手。 “那我们也没问题，秦组长，要怪就怪三组的，非得逞能，给自己定这么高，完不成再看她们笑话~！” 新人小徐，还没说什么，其中的一位小大姐，赶忙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别吭声了。 “我们也没问题~！” 女工们一个接着一个表态，秦淮茹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没有增加工资，但这种管人的这种感觉，让她很爽。 “那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小鱼，抓紧去裁料间，其他人开始准备干活~！” 拍了拍手，这场60年代的早会，晨会，就这么结束了，虽然还没有那种排排站那么正式，但多少已经有了一点影子。 别的组是没有的，也只有秦淮茹带的组，上班后会来这么一遭。 主要嘛，那肯定是卷给其他组看的，求表现，这么冷的天，还坚持在外面开个小会，表现出她秦淮茹虽然文化不高，但带一个小组的能力还是有的。 示意大家伙进去干活，秦淮茹抱着手，托着下巴，看向了通往二楼楼梯口的铁门那，在开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来了俩熟人。 一个，是自己隔壁的街坊邻居，也就是研究所的江德福，另一位，貌似是上次送江德福爱人来京城的亲戚。 虽然叫不上名字，但人，秦淮茹还是能认出来的。 疑惑是，江德福的那个亲戚，怎么也穿上了红星厂的厂服了，江德福是保卫科的，人穿也不奇怪，他亲戚，不是外地的么？ “带他来做什么，难不成，在咱们厂上班了？” 疤癞脸从楼上面无表情的下楼，接人，把江德福赶了出去，这一幕，全被秦淮茹看的个正着。 事情在往她猜想的那一方面发展，疤癞脸接到人后，就锁门上楼了，江德福一转身，秦淮茹一个闪现，堵的个正着。 “早啊，江大哥~！” 声音异常的甜，哪怕已经三十了，秦淮茹还是能夹出小甜妹的声音，把冻的直哆唆的江德福，鸡皮疙瘩都给激起来了。 “嗯，早，我得回去了~！” 江德福压根没那么多肠子，也不想跟这位嫁了几次的寡妇多纠缠，虽然是邻居，但这个邻居，他都不好多说什么。“别啊，反正都在厂里了，又不会记你迟到，我刚才可都看见了，那个，那个不是你家亲戚么，上次搬家时候，把你媳妇送来的那位？” 翘翘的下巴朝着铁门那抬了抬，秦淮茹闪身再次挡在了江德福的身前，一脸好奇的询问道。 江德福对于巧笑倩兮的秦淮茹，完全免疫了，甚至，还有着一丝隐隐的厌恶，看到不就看到了么，还非得来问。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秦淮茹，管好你家孩子，再去我家后院偷香肠，我下次可真得抓了~！” 小江同志，转移话题的方式，较为生硬，他不想透漏太多欧阳懿的事情，这些对外面人来说，并不算是好事。 甚至，可能还是个麻烦。 “别介啊，孩子年龄小，不懂事儿，还不是你妹妹，灌的香肠，在外面馋到孩子了么，你一个大人，回去我会教训棒梗的~！” 被点破了棒梗又去偷香肠，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变，但瞬间还是变换了回来，这些，都是小事，相比起来，江德福安排自家亲戚在厂里上班，这种走后门的事情，在厂里，可就算大事了。 李厂长可是三令五申，缝纫车间这次对外招人，可都没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就这一次，孩子要好好教，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以后上点心~！” 江德福也没真想对棒梗怎么样，毕竟也是邻居，度量还是有的，说完后，就要离开。 “啧，这么急干嘛，你亲戚都来咱们厂上班了，说说，走的谁的路子，楼上这工作可是清闲的很？” 眼看江德福故意不提这一茬，就想离开，秦淮茹怎么可能同意，仿佛摁住了耗子的猫，逮着机会，就不放过。 “秦淮茹~！” 江德福再次严正警告，说话的语气都低沉了许多。 “哎呀，江大哥，开玩笑嘛，你急就先回去嘛，等下班，我自己去问他~！” 说完，秦淮茹就让开了身子，只是说出口的话，让江德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斜眼看向了这个寡妇。 事情是李书记安排的，人事科那边也清楚，是走的后门，但这娘们儿，偏偏多这个事干什么，关键，自己连襟的事情，还不好朝外说。 “他来这里上班，是经过上级批准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询问你们领导，他有没有找关系，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上级领导说的才算~！”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要是给别人，指不定就记恨上了，搞不好还会抽机会给秦淮茹穿穿小鞋，但江德福不一样，做不出下作的事情，为人好说话，但也就是好说话的人，秦淮茹才敢这般咄咄逼人。 给别人，她看到都当没看到，要是像郭大撇子那样有手段的人，更是躲都来不及。 “戚，谁信呐，一天天的，走后门就走后门呗，真以为别人猜不出来~！” 江德福是离开了，但秦淮茹嘴角微微一撇，抱着双手斜瞪了一眼这男人的背影。 该说不说，她的魅惑术，对上哪个男人都管用，偏偏只有江德福这样的榆木疙瘩，还有始终提防着自己李峰，起不到任何作用。 抬头看了眼缝纫车间的楼上，目光，正好与看向楼下的欧阳懿对视上了。 秦淮茹冲他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车间内，当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厂里，现在神秘的地方，越发多了。(本章完) 第1450章 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 “这次会议，就进行到这里，今年，大家好好过个年，年后，把指标给安排下去~！” “散会~！” 总后的会议室中，参会的都是国防工业的各厂一把手，这种涉及到军工生产的会议，李峰还是第一次参加。 之前的年底，都是去二机部，做年终总结，和上报来年的生产计划，第一次参会，看着硕大的会议室挤的满满当当，李峰这个年轻人，在这中间，都有些十分显眼。 会议结束，主持召开的邵主任收起手中的文件，这都是开会前，需要贯彻下去的指示精神，斗争精神，把这些交待完后，会议才算正式开始。 硬生生坐了仨小时，李峰的屁股蛋都坐的有些发麻，还憋着的一股尿意，终于听到会议结束的声音，立马往厕所跑去。 同样和李峰一样的厂长们，书记们，找了些熟悉的，三五成群，开启了小茶话会，或是叙叙旧，或者相约晚上出去捧一杯。 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国防工业太多了，很多人，这一次离开，下次见面可能要等到来年。 当然，正在撒尿的李峰，看着同样在小便池边的这些大叔，没一个认识的，也没打算主动认识，明年的这时候，还有哪些人能过来，这都是个未知数。 提起裤子，刚走出卫生间，结果，就被人给截住了。 “柴秘书，怎么说？” 公文包夹在胳肢窝，洗完手的李峰，还没把水渍甩干净，就感觉旁边多了一位。 “邵主任请您过去一趟~！” 国防工业办公室，新来没多久的小干事，看着李峰忙活完，赶忙把他拽到了一旁，避开了其他厂长们的视线，小声的说道。 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搞的不像是大单位的，倒是跟偷摸传话差不多。 “额，行，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本来准备去军需物资办公室，把今年的被装申请给交掉的李峰，立马往邵主任那边赶去，军大衣可是个好东西，上次一百来件瑕疵品，都完全不够发的。 正好，邵主任主动找自己，那这一块，不就可以找领导去跟军需物资办公室的人，通融通融。 做厂长的，就得这样，下面埋头苦干一年，上面到了年底也得靠抢，一年的指标就那些，不得龇着牙，到处想办法，才能往自家厂里搂东西。 “邵主任~！” 刚开完会的邵主任，正一脸疲倦的躺在椅子上，捏着鼻梁骨，示意李峰坐下后，从一沓沓机密文件中，抽出了红星厂的那一份。 “走，跟我来~！” 到了年底，李峰这样的小领导很忙，邵主任这样的大领导也很忙，会议结束后，厕所都没时间上，马不停蹄的，又进入到下一个工作当中。 “我看了你们今年定下来的生产计划，关于防弹背心这一块的，是十五万六千件的产量？” 边走边问的邵主任，记忆力还是很好的，桌子上厚厚一堆文件，但还是能记住红星厂的这一份。 “差不多，研究所十几台电炉窑全开的情况下，勉强能达到这个产量~！” 李峰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多了，还是少了，新的电炉工人还在熟悉的过程中，这个产量爆发，估计还得集中在下半年的时候。 产量如果继续增加，那研究所陶瓷车间那边的负荷，就超出阈值了，相反缝纫车间，倒是没多大问题，布料送来多少，就能加工出多少。 “今年的情况，有些复杂，南边发生的事情，你了解么？” 带着李峰，上到二楼后，邵主任略微停顿了脚步，回眸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李峰。 “南边？” 光盯着六六年北边的风向变化，李峰还真没怎么注意南边发生了什么，但邵主任既然提到了，他立马还是想起了是那个南边。 “您是指，钦州湾？” 小脑裹着头巾的阿三，上一次，属实是被揍狠了，也揍怕了，感动么，他们肯定不敢动，又是涉及到防弹背心的产量，那只能是另一个南边了。 邵主任眼眸中划过一丝赞许，李峰的这份战略眼光能力，他可是从老陆那边，已经有所耳闻。 就冲刚才的反应，年轻是年轻了点，但嗅觉，还是很灵敏的嘛。 接下来，邵主任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带着李峰进到一间特别的小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人提前到来，见到邵主任的时候，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利索的敬礼。 从肢体动作方面，就可以看出，是部队现役的人员。 “都坐吧，来，生产厂家的人，给你们找过来了，你们一个个不是都抢么，人就在这里，谁有能耐谁抢去~！” 与刚才开会时的气势又是不同，邵主任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摔，整个人霸气侧漏，连屁股刚挨着凳子的李峰，都下意识往前挪了三分之一。 “唰唰唰~！” 哪怕没有任何声音，李峰还是能感觉到，小会议室当中，提前来到的这几位，立马把目光盯上了李峰，仿佛，在看一块香喷喷鲜嫩多汁的牛肉。 “咕咚~！” “完犊子~！” 咽了咽口水，从邵主任的话中，李峰好像把到的，到底是什么脉。 南边，防弹背心，这尼玛，是那个赔本的买卖啊，十五万六，给五千六百件，李峰都tm嫌多。 “这是人家今年上报的计划，产量主要集中在下半年，目前，只有他们厂，有这个生产能力，来来来，你们的领导不过来，你们来，盘子就这么大，人家厂长在这里，你让人家自己说~！” 邵主任难得发了火，虽然不是批评自己，但李峰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能让大佬发火的，从来不是会议室里这几位敬礼的，而是这几位背后代表的各部队首长。 完犊子的原因是，情况已经让邵主任都感觉到棘手，连他都只能发火，却解决不了问题，他也只是仅仅只是个厂长，他能怎么办？ “邵主任，我们的情况，您是了解的，一级战备，已经提前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情况随时会产生变化，我部将会是第一个支援的，所以，该提前列装了喔~！” 第一个吭声的人，看别人都不吱声，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家的需求给说了出来，然后，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厂长，至于摔在了会议桌上的计划文件，连看都没看。 上面的数字，都是假的，能弄到自家手里的数量，那才是真的，谁没事去看文件，到底能生产多少，还不是由总后的人说。 果然，老表说话从来不带口音，因为，一听就知道是哪里来的喔，李峰的眉毛一颤，仿佛，没接收到对方给他的暗示。 “丢雷螺母，你们战备，我们不战备，你们好歹还分到过三千件，两个团，都格老子装配上了，我们咧，我们一套都没，看都看不得哦，想借都不行，宝贝的紧哦~！” 一旦有人开了口，剩下的人，立马开始指着鼻子骂骂咧咧了起来，可能是前方给到的压力太大，也可能领导给的压力也很大，事关战士们的战斗力，哪怕在这里打上一架，也得把东西给带回去。 至于关禁闭，只要把防弹背心分配的指标拿到手，回去关什么禁闭，那是功臣。 “啊呀呀呀，吵个鸡毛哦，我的意见是，大家公平些，产量就这么多，你们多分些，我们少一些都没关系，但我们战士也要适应适应，所以我们早一些，下半年的，都给你们~！” “你想的倒不丑，照照镜子去~！” “不行~！” 好家伙，李峰感觉，可能楼下在开会的时候，上面已经吵过了一番，但吵来吵去，还是没个结果，偷瞄了一眼邵主任，李峰能感觉到，领导怒气值正在飙升中。 “你们，都是打算自己用的？” 与自己猜想的结果，有些出入，李峰在这间小会议室，第一句话，则是要确定一下，这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个问题，好像触动到了邵主任这边，奇怪的看了李峰一眼，大有深意。 “那肯定撒，拢共到我们这，就辣么多，全给他们一家吃的干干净净，还想瞒着我们，做的都是啥子事哦~！” “给谁啊，这东西，自个用都不够~！” 从几个人的答案中，李峰稍微松了一口气，战术背心这玩意，造价虽然不贵，但也不便宜，肉可以烂在锅里，但不能烂在锅外头，这是他的衡量标准。 “你们把你们的需求数量，要真实的需求，能暂时交掉差的，写纸条上，我来归纳一下，先说好，这东西去年才研究出来，生产也不过半年，产能跟练兵一样，不可能立马出来，不要不切实际漫天要价，太离谱，那大家都没得谈，我这个人有多大能力，吃多少饭~！” 吵来吵去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是自家分肉吃，李峰则是很直接，把现状讲清楚，主动权在厂里，分配权归总后，如果还是担心别人吃独食，那还不如在这摆在明面上。 都是为了工作么，都能交掉差，把上半年这道坎迈过去，该训练训练，该熟悉熟悉。 看着几位终于闭上了嘴，互相提防着开始写下自己的需求数量，李峰冲邵主任挤了挤眼角，倾着身子悄咪咪的问道。 “卡车炮，要不要给他们带两门回去试试？”(本章完) 第1451章 逃不开的两百亿 处理完南边派来的人。 会议室中，此时空荡荡的，难得抽出空档休息一下，邵主任单手撑住额头，像是要睡过去似的。 甚是疲惫的样子，看的着实令人心疼，一个个的，不知道都跟谁学的，都喜欢熬老头。 “人老啦，精力跟不上啦~！” 休息了两三分钟，邵主任重新抬起头，对着李峰勉强笑了笑，军事物资这种大事，现在都轮到军事主管派人上京城来掏了，可见，南边此时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压力。 “那边，是该送一些物资过去，不论谁输谁赢，我们都得做好积极的应对措施~！” 邵主任没吭声，李峰也没敢直接离开，果然，看样子，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交待。 “帝国亡我之心不死，现在又卷土重来，后勤这块的压力，与日俱增，我们还需要时间，但他们，不想给我们这个时间~！” 邵主任的声音，异常的低沉，他虽然只负责国防工业这一个小版块，但从这一个点，就能看透。 这一次，又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国防工业，偶尔可以借用这股力量来推动，但这股力量也只是相当于工业的强心针，没办法长时间持续，不然，经济上会受不了。 李峰挠了挠腮帮子，表情十分便秘，他已经联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何雨柱电视剧里养的是一头白眼狼，现实里，我们何尝又不是养了另一头白眼狼。 相比于秦淮茹只对何雨柱造成的伤害，那简直没办法比较，一个伤害到的是个人，另一个伤害的…… “邵主任，我的能力也有限，紧赶慢赶，我最多，也只能供应上自家部队，外面的忙，很难帮~！” 有些事情，李峰不能说，那是大势所趋，也不能硬顶着干，但产量就那么多，就算能两班倒，三班倒的去生产，李峰在这里，也只愿意生产这么多。 一件战术背心计算下来，合三十多块钱，一万件就三十万，这还只是以材料的费用计算出的出厂价，想过来白女票他的，那李峰肯定不乐意。 “不能提高了？” “不能，电炉窑用的加热丝，那是易损件，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只会缩短寿命~！” 面对邵主任的提问，李峰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这玩意生产多了，送过去，到时候只会害了自己人，与其便宜那些白眼狼，不如慢慢来，给自家先供应上。 至于其他人，去种榴莲，砍甘蔗去吧，穿越了这么长时间，李峰可是连砂橘都还没尝过呢。 “嗯，我知道了，先把他们的供应上，其他的，都先放一边，你应该知晓了，其中的重要性，我们不想惹事，但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想，那就可以的~！” 邵主任可能也是听到了些许风声，对于这一块，兴致并不是多高，李峰不愿意送出去，他何尝愿意，这些，可都是国家的资源。 “邵主任，恕我直言，纸老虎终究是纸老虎，他们的做法，只会失败后，灰溜溜的逃离~！” 国际形势的变换，可以说瞬息万变，但变脸变这么的，让李峰都接受不了，他决定不了要不要援助，但他能决定，自家防弹背心的产量。 真要是三班倒，敞开了供应，不用想，红星厂生产出来的这些东西，将会白送给对方，谁让，人家现在也算同志呢~！表面同志，跟姑娘们的闺蜜友谊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桌面下，李峰的拳头都攥的紧紧的。 邵主任还是比较务实的，没有拿什么国际主义精神这些，来劝说李峰，站在他的角度，看到的，更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较量，后勤，只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后勤这块，要支援，也只能静悄悄，如果自己部队才独有的装备，出现在那边，无疑于，将国与国之间的矛盾，摆放在了台面上。 这种事情，要不得，他这个后勤部门的负责人，也是要把握住其中的支撑点。 “卡车炮的事情，现在科技委的人员，和装备委的人员，正在进行评估，你也不用急，那些数据，我也看了，很不错，如果顺利的话，在年底前，可能会装配一批~！” 听到聊到卡车炮，李峰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在草原里里外外试验了一番的卡车炮数据，已经提交到了总后的装备部门。 “邵主任，447厂那边，我和他们的洽谈过了，炮的话，于总工那边的意思，还有继续改进的空间，车上的这门122榴弹炮，他们的想法，延长一些炮管，可以改进成加榴炮，在关键时候，可以放平后，做反装甲武器~！” 这也是李峰，为什么要把手中现有的这门122榴弹炮送出去的原因，不好意思，之前可能是小甜甜，但现在，447厂有完成设计的加榴炮，那它就已经变成了牛夫人。 “加榴炮，不搞152的了？” 邵主任是懂装备的，不同炮，作用不同，如果红星厂的卡车炮，一炮可以多用，那将会在以往成绩上，又添加了一个亮点，而且，这个亮点，对北方，很重要。 钢铁洪流，光指望指战员们，平常能接触到的火箭筒，是远远不够的，在局势趋于紧张的时刻，炮兵部队，在关键时候，也能充当反坦克武器，这很吸引眼球。 “搞不了，至少，暂时搞不了，152跟122的后坐力完全不同，炮身自重加后坐力的情况下，动能放大的系数，比122大太多了，底盘很难招架~！” 这也是152比122打得远，炸的响的原因，在205师，亲眼看到152榴弹炮开炮时的场景后，李峰就算有这个想法，现在也只能埋进心里。 就像在447厂说的，要么化工产业提升，发射药迭代后，缩小火炮的药室，减轻整体重量，不然，车辆底盘，目前真的，还是扛不住。 “加榴炮，听说127厂上马了这个项目，不过口径跟你们的不一样，回头，我找些相关材料，你们和447厂也一块研究研究，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行，就抓紧按照，榴弹炮的项目上马，南边可能随时会用到~！” “只要，到时候这门炮的表现的亮眼些，你小子，就有福了~！” 聊来聊去，还是绕不开南边，看着邵主任离去，李峰脸上，也只剩下了苦笑。 东西做差了也不行，部队看不上，最后只能下马，做的太好也不行，部队看上了，都抢着要，一旦列装，就得优先这南边，这要被那帮子白眼狼看见，又得伸手厚着脸皮来索要。 这个令人头疼的时间节点，让李峰很是蛋疼，但已经转隶为军工厂的红星厂，反而偏偏没办法置身事外。 “有什么福呐，我心疼钱呐，两百亿啊，养了个什么玩意~！”(本章完) 第1452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年关前，易大妈终究还是没有扛过去。 心脏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因为李峰的存在，甚至比电视剧中，还提早了数年。 “她啊，就是钻了牛角尖了，你说手里捏着这么多钱，下半辈子怎么着也能舒舒服服，哎呦，非想不开~！” 二大妈手背拍着手心，脸上的表情仿佛有多心疼，但在院里的其他人看来，她那是心疼易大妈的钱，那两口子别的不说，攒钱还是一把好手。 不像老阎家，养了几个孩子，工资加外快，勉强到易中海工资的一半。 易中海和易大妈可没孩子，老两口这些年，都是吃糠咽菜过日子，哪怕养活何雨柱，何雨水时，用的还是何大清的钱。 许大茂家里抄出来的钱，毕竟是脏钱，不太敢，只能墙上抠个洞，小心存放，但易中海的钱，可是靠工资挣得，光明正大。 就这么多的钱，哪怕天天吃肉，院里人也没谁会去举报啥的，只会当人老了，没念想了，想通后开始享福了，毕竟谁都知道易大妈离婚分到了一半多的家产。 白的银子，现在要拿去建学校，在二大妈眼里，可不就等于是被糟塌了，虽然这笔钱，给到老阎家，她们也不会，继续选择攒下去。 “那不是想不开，妈，心脏有问题的人，受不得气，易大妈本来身体就不好，易中海跟贾家那摊子事儿，可不把她给气的不轻~！” 坐在炉子边烤着火的于莉，也搭上了话茬，她其实也心疼那些钱，但没自家这个婆婆这么心疼，主要是院子里的糟心事，简直一桩接着一桩。 如果，不是还有几家正常人，感觉这里就跟西游记小画本里的妖怪窝似的。 “后面把贾东旭给搞死了，嘿，结果被逮了个正着，你说东旭他妈也是，非得去上那个环，那么大年纪了，不上还能怀么，上了，还偏偏被人给知道了~！” 阎埠贵大腿一拍，易中海这只老狐狸，终究被家雀啄了眼，算计着贾家来着，结果，还是贾张氏更狠，老贾走了，只顾着贾东旭这儿子，压根没想给老易生一个。 “我记得，秦淮茹那个婆婆，当时是想讹傻柱来着，真送到医院，大夫检查出是上的环出了问题，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可是在现场，老易那张脸，漆黑的吓人，估计，就那时候，就开始算计着，要把贾东旭给搞死~！” 嘴里磕着瓜子，阎埠贵聊起了数年前的事情，那说的叫一个头头是道，从当年的菜窖事件，大家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易中海威望还在，没人拆穿这块遮羞布。 “我可是听电工班的人说了，还好当时被拦着没进去，公安靠的是什么指纹破的案~！” “该说不说，还得是李峰心眼多，给我，我肯定不会朝那个方向想，杀人呐，谁敢呐，偏偏就易中海敢，哪怕知道车间只有他们师徒两个人，我也不会怀疑他的~！” 阎解成耸了耸肩膀，看着孩子在炕上睡着了，也搬了条凳子，加入到了聊天的队伍中。 “要不人家现在是厂长，你还是个工人呢，我们一般人，哪里会朝那地方想，谁成想易中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吃不了这个亏，好端端的，全砸了~！” 唏嘘多少还是有一些的，这数年时间，经历的事情，简直比老阎上半辈子来的都多，易大妈这一走，老易家真的没人了。 至于何雨柱这个夯货，人易大妈都把钱和房子宁愿留给李峰做善事，也不留给他，也算是失望透顶了吧，没有人再把这两家牵扯到一起了。 何大清尝试过的努力，也算是白瞎了。 “这钱，用去盖学校，傻柱乐意么？” 这是老阎一家心头的疑问，主要是数额太大，何雨柱能有多少存款，阎埠贵都能翻白眼，还不如他呢~！ “我乐意啊，这是好事，建，该建，你我还是相信的，建学校这不挺好的么，你不用跟我商量，拿走就行~！” 何雨柱家屋里头，此时李峰正和大柱子谈论着这些事情。 相比于其他人，傻柱此时还躺在被窝里呢，凌乱的头发，配上朦胧的眼神，尽显一个大龄单身青年的潇洒。 “那就说好了，这些钱，我就取走了，他们家房子，我就当钱买了，建学校的钱，我个人再添上一千块钱，就是五千六百七十二块三毛，本来只够一个小学，加上我这一千，还能多个初中，学校选址建在内m，敕勒川~！” “小学的名字，用老易家的话，有些不合适，我觉得，可以用‘希望’，‘希望小学’，‘希望中学’~！” 揉了揉眼角的眼屎，何雨柱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歪着脑袋打量着坐在桌边的李峰，表情很纳闷。 “你真钱多，一千块钱，买这个破房子，还不如家属楼再集资一套呢，随你的便，我反正，都行，多个初中也挺好，内m，你这选的地方，啧啧，还希望，你这名字，不过，你至少得留点东西，让人知道是易大妈钱建的吧~！” 往身上套着毛线衣，噼里啪啦的静电声，让何雨柱心情有些烦躁。他不是怪易大妈把钱和房子，交给李峰处理，而是建学校这种好事，也可以交给他去做嘛，他凭什么不能干，非得让李峰去做。 “立个小石碑，两个人的骨灰盒，现在还放在陵园里，到时候，埋碑底下，我是这么打算的~！” 把账盘算明白，唯一跟这笔遗产，可能牵连的人，也只有何雨柱，李峰虽然官大，但丁是丁，卯是卯，得把事情跟傻柱讲明白。 “行，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你一个厂长做事，我一个厨子还能有什么意见，以后有空，我会去瞅瞅，老两口虽然没留下孩子，但学校里那么多孩子，看着他们在课堂里，也算满足了心愿吧~！” 李厂长安排的很妥善，大柱子也没法吐槽了，易中海这个杀人犯，能落到这种结局，还得是易大妈临走前挽回了些，不然，真得臭一辈子了。 “那我，就去跟一大爷说了，开了会，把这件事跟大家通个气，别到时候谁出来说，我把钱怎么了，这些钱，原封不动，会送到当地的部队那里~！” 把桌子上的钱磕了磕，合拢到一起后，李峰用橡皮筋给捆了起来，在何雨柱面前晃了晃，事情办，就得办的敞亮，不能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 “开吧，我不也起来了么，早开早结束~！” 哪怕没有了房子，没有了钱，但易中海在院子里的名声，多少挽回了一些，何雨柱也希望看到如此。 “铛铛铛铛~!” 不一会儿，刘光天敲响了开会的铁板，其实不用敲，大家伙，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易大妈的遗嘱，只要去医院，看过她的人，她都提前做过了交代，就是防着秦淮茹借着傻柱又从中间闹幺蛾子。 家家户户的人，都掀开了厚厚的被帘，逐渐集中到了前院。 还是第一次开大会的崔大可，还有些好奇，听到敲锣的动静，还以为哪里失火了呢~！ “什么情况？” “院里开会，只要是咱院里的人，都得参加，你自个找个地方坐~！” 老刘背着从中院走了出来，见到崔大可，点了点头，两个人现在也算是穿上了一套裤子，借着崔大可的牵线，老刘现在可是认识了不少人。 “咳咳~！” “不该我来说么，你不是……？” 你不是把一大爷位置让出来了么，已经坐在主位上的阎埠贵，心头在疯狂的腹诽，讪笑了一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二大爷的位置上。 主要是，老刘瞪了他一眼，老阎也不敢反驳，看样子，还是当不上院里的这个一大爷。 “那个，今天召集开会，大家都知道，易大妈在医院走了~！” “但人走了，中院的这套房子还有钱，都留了下来，之前去医院看望过的，应该都知道，临走前，易大妈都留了交代~!” 提到对门的易大妈家，本来是当乐子看的崔大可，忽然神情略微有些狡黠，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乐呵呵的何雨柱。 他和秦淮茹都没去过医院看望，当然，也就不知道留了什么交代，按照秦淮茹的话说，这钱，和房子，就是给傻柱这个夯货的。 这钱和房子，到时候算计过来，换秦淮茹给他生个孩子，这是两个人默契中谈好的条件，寡妇贪钱，但崔大可现在没能力，傻柱这夯货倒是运气好，到头来便宜了他。 “钱李峰已经拿到手，就在这里，老易家的房子他再出一千块钱算他买了，合到一块，那就是五千多块，这些钱，按照易大妈的想法，全用来建学校，地址也已经选好，在内m，敕勒川，一个小学，一个初中~！” “这些钱，李峰会交给当地的部队，只会用在建学校这件事上，大家都可以放心，不放心的，等下可以跟我们一块去银行，给部队汇过去~！” 情况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崔大可的设想，也脱离了秦淮茹的打算，崔大可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桌上的那一沓厚厚的钞票。 他感觉，自己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好像突然没了。(本章完) 第1453章 怨气爆表的寡妇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破木桌上面的那一沓钞票，厚厚的一沓，看起来就令人塌实。 不说四合院里，就说南锣鼓巷这街道上的人家，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钱的，都凤毛麟角。 当然，李峰肯定算在这麟角里，老葛大致给小学和初中的工程造价，找人大致算了一遍，连人工，带水泥钢筋砖头。 四千多块建个小学，是有些富余了，但要加上初中，那还差一些，李峰索性，个人就把这一些给添上，反正老易家的房子，摆在这里放着，只是把家里的钱，给换成了房子。 “小峰，你出这一千，也太多了，厂里的家属房一套才多少钱，我们知道你想做好事，可能钱不够，你帮易大妈给添上，但，我的意思，有点多了~！” 易大妈这下是真的走了，老刘家的二大妈，顺理成章，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大妈了，都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她认为李峰这钱，的未免有些不值当。 “李书记，你看呢？” 当上了基层的小官后，刘海中对于这套做派，越来越熟稔，双手抱在腹前，请教的目光，看向了李峰那边，压根没有一大爷，没有红星社区副主任的架势。 多少，其实跟老刘家也没多大关系，那是李峰的钱，但在这种场合，要把领导的付出，给展现给大家。 李峰不可能自己跟街坊们说这钱的多冤枉，那老刘家就得捧一下，不论李峰是否真打算这一千块，他都赚到了这个情面，显得很会来事。 “我，我钱都已经出了，那还看什么，大家伙知道了就行，我也不能白拿人家的房子，添补些钱，把她临终前的遗愿给完成，给学校建好，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其实，把房子买下来，母亲刘茵还是觉得出的多了，老易家的房子，在老母亲看来，三五百块，不得了了，真一千，但一想到，用去建学校，孩子们上课用的，老母亲也就接受了。 儿子的工资，这几年随着年龄的上升，工资也直线上升，上到一百多的时候，老母亲就感觉拿的有些不稳当，多出去几百块，就当捐出去，做做善事。 “既然如此，大家，看好了，老阎负责点钱，老易家的房子，那以后就归李峰家了，大家伙开这个会的目的，就算是都做个见证~！” 见大家伙没意见，老刘大手一挥，易家的房子，未来就姓李了。 崔大可想拦，但拦不住啊，何雨柱在那磕着瓜子，跟一个局外人一样，搁旁看大戏，他都没意见，其他人，哪里有什么意见。 建学校的事儿，也算帮老两口的名声洗白一些，也等于把院子里的名声给洗白一些，虽然，每个人都眼馋着桌上的钞票。 负责点钱的老阎，点的非常仔细，不停用嘴唇润润大拇指，双手跟银行点钞机一样，可能也是第一次点这么钱，双手都有些激动的发抖。 “尘归尘土归土，聋老太走了，易大妈也走了，以往的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有个学校，也算给大家伙最后留个好印象，希望小学，希望中学，名字起的很好，我希望呢，以后大家伙，安安生生过日子~！” 清点好钞票后，老刘从老阎手中，把钱拽了过去，对，没错，是硬拽过去的，这才交到了李峰手上，算是给易家，画上了个稍微留了些情面的句号。 事情很敞亮的了结，李峰带着刘海中和阎埠贵，亲自去银行，其他家，也都散了，各回各家。 没人怀疑，三个人会私下把钱给合伙吞了，另外两个还有可能，加上李峰，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这就是他厂长的名声，言出必行。 只是以后大家伙，街坊四邻，再谈起这段往事，多少也会给易中海留上一些口德。 事情对崔大可来说，有了变化，这场会，秦淮茹那头，是肯定不知道的，钱已经带走去汇去了，想要回来，也不可能了，对其他人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对他们家，则是一地鸡毛了。匆匆走出了四合院，崔大可坐上公交，就往红星社区赶去。 …… “什么，你说什么？” 当秦淮茹见到崔大可时，听到了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的十分难看，而且，还是难看的要死的那种。 “五千多块钱，这么厚一沓，已经被拿走了，给拿去建什么学校去了，没留给傻柱，房子也没给，这边开会结束，我这不就抓紧跑过来跟你说了~！” 双手比划着那厚厚一沓钱，崔大可一脸痛惜啊，有这么多钱，别说股长了，走通关系，副科长都有戏，就那么打水漂了，他看着都觉得肉疼。 “你亲眼看到了?” 秦淮茹还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李峰等于要了易中海的命，易大妈不把钱给傻柱，怎么会给李峰去了，还，还拿去建学校。 实属难以相信。 “全院人都看到了，不光我一个，他们说，去医院看望过的，都知道这个消息，这不，咱俩都没去过医院~！” 双手一拍，一摊后，崔大可表情很是无辜，试图把手搭在秦淮茹的肩膀上，安抚一下，结果，直接被这娘们儿，给甩了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啊，那房子呢，房子为什么也不给傻柱？” 傻傻的坐在了凳子上，秦淮茹一直惦记的鸭子，从易大妈住院，就开始煮了，人死了，鸭子熟了，现在，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五千多块，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的一缩，打击属实有点大。 这钱要是落到傻柱手里，不说九成，至少秦淮茹有信心，能从傻柱那诓过来六七成，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现在别说五千，傻柱那存款能有五百，都烧高香了。 “我也不知道，五千多块里，还有一千块，是李峰添进去买房的钱，啧啧，钱可真多，那破房子，超过五百，估计都没人要~！” “哼，你当他钱哪里来的，你真说对了，他李峰压根就是装给外人看的，可真会装，隔壁，就住我们隔壁那个江德福，上次他媳妇来，送他媳妇的那个亲戚，也外地的，你知道吧！” “他李峰给江德福的那个亲戚走后门了，给安排到我们厂里上班了，还就在我楼上上班，还不知道私下里，收了人家多少钱~！” 新仇加旧恨呐，李峰这是把属于她的钱和房子给夺走了，至少秦淮茹眼里，是这么看的，一时间，直接把怨气全撒在了李峰头上。 一个不走后门的厂长，就是做给底下人看的，哪有鸟儿不偷腥，原先秦淮茹还会怀疑崔大可的判断，感觉李峰不像他口中说的那种官。 现在，她确定，李峰就是一类人，只是玩的比较高级，底下人不知道罢了。(本章完) 第1454章 自取其辱的俏寡妇 搭拉着脸颊，秦淮茹到底还是回了趟四合院。 钱，钱肯定是弄不回来了，崔大可过来的路上，不用想，那五千块钱，已经跟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了。 李峰又往里垫上了一千块，这下，连老易家的房子，也跟傻柱没关系了。 秦淮茹现在对何雨柱简直是失望透顶，哪怕李峰是个厂长，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该争取的不去争取，那她还一趟趟跑。 恶心刘岚，算计冉秋叶，这一切，那不等于白干了。 越想越憋屈的秦淮茹，跨进这座四合院的门槛时，差点还栽了个跟头。 外面天冷，也没人家在屋外头，倒是连招呼也不用打，到了中院时，李家这边，已经开始着手清理易家房子了。 今年的雪下得有点大，去往南方的火车，都停了几天，晚一些回去的刘强刘雷，正在刘茵的指挥下，把屋里之前的物件，都给清理出来。 “大姐，东西还能用，扔了有些可惜，不行，搬到我那边去用着~！” 刘强和刘雷，合伙把桌椅板凳都给清理了出来，秦淮茹看到这一幕，肺都快气炸了。 “不用了，不用了，嫌晦气，你们也别用，先放你们那，过完年回来，全丢信托商店去~！” 一向抠抠搜搜过日子的刘茵，第一次这么大手大脚，她嫌弃的肯定不是易大妈，而是易中海这个人。 屋内的这些物件，家具，易大妈至始至终，也没换过，哪怕易中海走了也没换，杀人犯用过的东西，刘茵肯定觉得埋汰。 一千块的房子说买都买了，哪里还在乎这点，不光家具，甚至连屋里的装修，都得重新来过一遍，这也是和儿子商量后的结果。 虽然，她也不知道，儿子要那么些房子干嘛，家属区给李楠也准备好了一套，李峰在新中街还有一套，家里现在还有一套，要说以后留给李慧，但孩子现在才多大。 “这些衣服，我们回去，要不，带回去，都是好东西，里面的，拆了洗洗，布还以重新做衣服呐~！” 衣柜内，老易家留下的东西都不算少，城市户口一年都弄不到多少布票和，更何况农村，一些衣什么的，在叔侄面前，那可就是比家具更好的东西了。 这些不要钱的衣服要是全给带回去农村，老家的那些娘们儿，能乐疯了。 就算自己不穿，送人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要就拿去，他们家的东西，一件我都不留，唉，这不秦淮茹么，今天怎么——回来了？” 窗户上的窗帘布，都被刘茵扯了下来，给叔侄二人欢天喜地的打包衣服，看到秦淮茹盯着屋里头直瞅，那好奇的模样，让刘茵看的不由一笑。 易大妈临走前，担心的是什么，院里人谁不清楚，原本以为这户人家搬走了，就不会再霍霍院里了。 后面经历了傻柱的事情，才发现，可能没那么简单，哪怕人走了，依然想插手院子里的事情，非把人弄的鸡飞狗跳，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罢休。 这就是秦淮茹，连叔侄俩，看到都懒得打招呼的存在，白女票运费，搬家费的，也就这寡妇独一个了。 “嗯，李姨，听说易大妈走了，我这不，特地回来看看，您看，也没人跟我说过这茬，连医院都没捞着去，最后一面都没瞅见~！” 秦淮茹多会装了，哪怕是奔着傻柱来的，也不会说出来，漂亮话倒是会说，但人肯定是不会去医院的，两家已经是仇家了，杀夫之仇，还真能去医院看，这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去不去就那样，后面人都不清醒了，心脏不行了，脑袋都开始迷糊，手脚都冰吧凉，热水袋都暖不了~！” 继续回屋里收拾东西，刘茵的声音从屋内遥遥传了出来，也庆幸，秦淮茹没去医院看，不然，易大妈走估计都合不上眼。 “李姨，说实话，这房子，你们家都这么多了，还差这么一套，一千块，不值当？” 刘茵不想跟她搭话，但秦淮茹主动走到了屋里，打量了一番后，笑呵呵的说道，话语中隐约带着点刺挠。 以往，两人之间没啥冲突，李峰顶多算不乐意帮她们家忙，但现在，夺走了五千多块，还搭上了一套房子，秦淮茹多少还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质问肯定是不能质问的，李峰她斗不过，但用这些话戳一戳刘茵，还是没大问题的。 委屈，怨愤，刘茵没听出来秦淮茹话中对自家的嘲讽，反而听出了她此时的内心，有气，却不敢撒，只能这么憋屈的找回存在感。 “我也觉得不值当，但钱就这么放着，也不是回事，小峰工资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朝哪，有话不是这么说么，修桥铺路建学堂，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小峰想干些实事，我这当妈的，能不支持么~！”小寡妇反击的手段，在长辈眼中，显得未免有些拙劣，刘茵的若无其事说道着儿子的工资，反而噎的人没法说。 这是刘茵第一次这么显摆，跟其他街坊们，压根不会说这些，但跟秦淮茹，还就得这么说。 “呵呵~！” 干笑了两声，俏寡妇攥在一起的双手，攥的更紧了，什么叫工资那么多，不知道朝哪，她二十七块半的工资，还得惦记别人家的。 好家伙，你们家，就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捉摸着，屋里面过完年，就请师傅们来重新弄一弄，小峰天天住耳房，也不是回事儿，收拾利索，他要愿意，就给他先住着~！” “我们现在住的那套，说起来还算是厂里的，每月还得付租子钱，这现在我人还在，有个念想，就先住着，等我哪天走了，小峰也不至于搬出去后，跟街坊邻居们，就撇清关系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就你秦淮茹会夹枪带棒，刘茵可也是会这些的，只是平常，稀罕着用，李家不想做的那么不留情面，但你贾家可是现实里这般做的。 俏寡妇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听不出来，刘茵的话茬，这又让她憋屈的很，院里人都不喜欢贾家，自个都搬出去住了，让你们清闲下来，怎么到了这边，又变成了不讲情面了。 “让让~！” 不讲情面的说法，让叔侄俩，也不会讲什么情面了，就冲搬家那天，分毛不付，水都没喝上一口，情面也用完了，搬东西时碰到她时，说话都不带客气的。 “李姨，也就是柱子了，服侍了老两口这么长时间，这房子，说实话，柱子没要，我都很意外~！” 屋内逐渐空空如也，叔侄俩已经开始拆起了炕，秦淮茹眼皮子颤了颤，这屋子里头，以后可就变成了李家的样子了。 “柱子啊，柱子做事情，一般也会不图人家什么，何大清不在的时候，不就是易大妈照顾柱子跟雨水兄妹么，现在就当换过来，人呐，这辈子，其实就是得像柱子这样，知恩图报，算计太多~！” “没什么意思~！” 暗讽李家抢了何家的房子，不好意思，房子是易大妈的，她乐意给谁，就给谁，柱子要不要这套房子，那都是理所应当，但你秦淮茹想要，别说其他人家，院里人都不会同意的。 这就叫人缘，在院里，大家伙肯定宁愿换李家接手了这套房子，也不会便宜了贾家。 秦淮茹还是看不清这一点，但上一辈的刘茵肯定能看出来，当然，贾张氏应该也能看出来，小寡妇现在有些急了，时间长点，她自然也会看明白这一点。 从左脚踏进屋内，秦淮茹就一直陷入了被动中，除了开头，其余全被刘茵死死拿捏，连说教带挂落，让秦淮茹不平衡的心，现在彻底崩了。 “没事，那李姨，你们忙，这房子，是得搬干净一点~！” 全面落入下风的秦淮茹，也不想在刘茵这找不痛快了，在“干净”俩字上，用了重音后，果断退出了这套房子。 回到院子里的她，胸口快速的起伏着，能看出内心很不平静，明明很不甘心，但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 甚至，连秦京茹，都不怎么乐意接触她姐了。 以往，并不了解她姐，等在院子里住的时间长了，前因后果整个人全盘了解过后，巴不得离这个姐越远越好。 人走茶凉，这就是贾家，乃至秦淮茹在院子里的现状，谁看到，最多也就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把傻柱婚事搅黄了的后果，现在已经显现了出来，除了那个傻柱，谁都不会信秦淮茹说的任何一句话。 隔壁耳房住着的何大清，把里面对话，全听了个清清楚楚。 面无表情的他，慢吞吞的从耳房里，搬出了一张躺椅，坐到外头眯瞪着眼睛晒着太阳，仿佛要睡着了似的。 从易家出来的秦淮茹，左右看了看，目光直勾勾的瞅向了中院的主屋，连何大清若有无有观察她的目光，都给忽略了。 “我说不过刘茵，我还说不过你~！” 深吸了一口气，秦淮茹平复了一下复杂到极致情绪，五千多块弄不到，傻柱现在存款，倒还是能解解馋的。 何雨柱蒙头睡觉中……(本章完) 第1455章 主意那叫一个多 “吱呀~！” 静悄悄的房间里，异常的昏暗，屋内的气温，仿佛比屋外头还要低上几分。 结婚时那番喜庆的场景，已然不在，仿佛一天，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床单被套，都换成了居家的颜色，洗的，都有些褪色发白的那种。 秦淮茹一开始还以为何雨柱并不在家，还略微有些失望，当目光看向床上时，那鼓鼓囊囊的大蚕蛹，让她略微松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都什么时间了，何雨柱竟然还没有起床，屋内的炉子都没有点，傻柱虽然愣了点，但也不会在这地方给自己省钱。 “喂，醒醒，都几点了，还在睡呢~！” 走到了床边，秦淮茹推了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蚕宝宝”。 睡的迷迷瞪瞪的何雨柱，打了个激灵，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 “谁呀，谁呀，睡个觉都不安生，会不都已经开完了么？” 胳膊肘拄在床上，何雨柱把脑袋从被子里抬了起来，看起来很不耐烦，气性很大的样子。 “还能是谁，我，你秦姐，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了，大白天，还躲被窝里睡觉，晚上偷人去啦？” 抓起椅背上的毛线衣，秦淮茹直接扔在了何雨柱的脑门儿上，说话也是丝毫不客气，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甩了甩脑袋，毛线衣掉落在枕头边，看清楚是秦淮茹后，何雨柱一脸无奈，感觉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次，怎么都是来找自己的。 “我偷人，我倒想偷，人得乐意给我偷才行，你说，你这都搬走了，我还能偷谁去~！” 看到秦姐来了，何雨柱又变成了以往口的那般模样，压根没注意到，秦姐看他时，一脸不争气的样子，跟看棒梗似的。 “说什么呢，又拿我来逗乐，炉子也不点，水也没烧，我看你菜也没置备，这年，是不是不打算过了~！” 毫不见外的在桌边坐下，秦淮茹双手往怀里一抱，在刘茵那攒下来的火气，顿时劈头盖脸的朝着傻柱撒了过去。 这种情形，看起来，跟老妈子似的，一向不喜欢被人说教的傻柱，嘿嘿一笑，倒是很沉浸在这种异样的氛围中。 “过年，我一个人随便对付两口就行，反正我又没一大家子~！” 再次往头上套起了毛线衣，大柱子一脸的无所谓，过年，聋老太走了，易中海易大妈都走了，秦姐也搬走了，以往过年时热闹的场景，好久没看到了，未来，估计也看不到了。 乱糟糟的头发，根根竖起，何雨柱现在这番邋里邋遢的样子，连秦淮茹都有些不忍直视。 崔大可，好歹也注重自己的形象，从两人刚认识时，到现在，压根也没像何雨柱这么邋遢过，这点上面，秦淮茹还是认的。 两个人虽然都会算计，但跟崔大可在一块时，至少，不会有这种倒胃口的感觉。 “你能不能收拾收拾自己，过年，去外头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利索，人冉老师是个文化人，你现在……，哎~！”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秦姐为了傻柱的个人问题，此时简直操碎了心，一脸哀其不幸，但又怒其不争。 “我，收拾干净了，她也不会跟我出去，约过了，我还背着阎老抠去约的，人压根不答理我，我在想，于莉的那个妹妹，不行，你帮我说说~！” 看样子，这段时间，傻柱在冉老师那边，碰了不少几次壁，此时谈起这件事，整个人都有点萎了，跟别人介绍相亲，转眼询问怎么还没有结果一个样。 努力再有用，方向不对，也没个好结果，至少，柱子目前是这么看的，方向可能有错误。 冉老师家里真要那么有钱，人看不上自己这个厨子，也是情有可原。但于莉家不一样，于莉以往嫁进院子时，陪嫁都能看的出来，穷的叮当响，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才让阎解成捡了个便宜。 于莉家没钱，等于于海棠家也没钱，都是穷亲戚，姐姐能便宜阎解成，妹妹就不能便宜他何雨柱了？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女同志，有的性子就是慢一点，人爸妈，可都不想攀贵婿，只想找个普通人家，今天冉老师，明天于海棠，于海棠要是不同意呢，你再掉过头去找冉老师，脑子长哪里去了？” 冷笑了一声，秦淮茹骂起何雨柱来，气势端是高高在上的，压根没有在刘茵面前，还得收敛起来的样子，把傻柱这夯货，骂的狗血淋头。 “你对我都能厚着脸皮，对她就不行了么，磨啊，女怕缠郎，你就硬缠着，直到她明确拒绝你的时候，你再去换别人，三心二意，你就永远捡不着西瓜~！” 把来这里的由头，给铺垫了出来，秦淮茹教训之后，看傻柱套好了衣服，径直走上前，毫不客气的一把拽起了柱子的耳朵。 “来，我问问你，让你医院看易大妈你去了没，怎么我听说，她把钱还有房子，都给李峰了？” “哎呦，疼，疼，撒手~！” 捂着被揪住的耳朵，何雨柱龇牙咧嘴，看来确实使劲了，也对，几千块啊，就这没了，秦淮茹也只能把气全撒傻柱身上了。 “我不是忙么，哪有空，我爸不是去了，都一样，钱也不是给李峰，是让他帮忙建学校，小学，房子李峰出钱，盖初中~！” “这跟我也没关系呐，那是易大妈的钱，她怎么做主都成，都快走了，建学校也是给来世积福分，这不是挺好么~！” 何雨柱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秦淮茹顿时火气再次涌了上来，巴掌接连拍打在何雨柱的肩膀，后脑勺上。 “你傻啊，那是五千多块钱，够你娶多少个媳妇了，你不要房子，你要钱也成，一个都没要，你，你气死我算了~！” “为了你的事儿，我腿都快跑折了，嘴皮子都快磨干了，你要多去医院看看老太太，人万一把钱留你了呢，你有了这些钱，你什么媳妇找不到~？” 明明是自己奔着钱来的，但秦淮茹直接把锅往何雨柱身上甩，谁让他没对象，没媳妇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 “这下，她福分是修到了，你福分啥时候修到，把媳妇娶回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胳膊搭回到桌面上，说到气处，秦淮茹狠狠的拧过了脖子，她就是要表现出对傻柱失望的样子。 “姐~！” 听到秦淮茹这么解释，何雨柱有些感动，又有点委屈，他是支持这笔钱用来做善事，压根没往自己口袋里想过。 “你别喊我姐，我受不起~！” 面对何雨柱舔着脸凑过来的样子，秦淮茹胳膊一肘，把人给推到一旁。 “这样，你赶明，去冉老师家里，你不是厨子么，多跑跑，她不愿意跟你出去，你就去她家，主动给她爸妈做饭，这是你拿手绝活，别说我不帮你，我能帮你想的就这些~！” “当然，冉老师她爸，身份不简单，你要是胆小，我倒是可以带着你一块去~！” “你看怎么样？” 说完，秦淮茹的目光，看向了何雨柱，这条件，完全是量身打造的，一个平常只会耍嘴皮子的人，真到要上的时候，就立马缩了。 “那能成么？” 何雨柱的目光，有些躲闪，但隐隐，又有些意动~！(本章完) 第1456章 外交是大事 午后的天气，稍微回暖了一些。 身上盖着被子的何大清，此时仿佛睡着了似的，在躺椅上动都不动。 穿好衣服的何雨柱，双手插在了袖筒中，十分扭捏的从主屋内走了出来，看着躺着晒太阳的老爹，表情很拘束。 “睡着了？” 凑到了何大清的躺椅边，何雨柱用脚尖碰了碰椅子，结果自家老爹没任何反应，倒吊着个白眼，跟睡死过去似的。 何雨柱挠了挠头皮，头皮屑跟下雪似的，纷纷扬扬的飘散了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主屋，看起来这对父子，没事压根不想搭话，关系又冷了下来。 直到秦淮茹扒着门边，朝他摆了摆手，何雨柱这才硬着头皮，再次踹了踹何大清的躺椅，这一次，用上力了。 “连爹都不会叫了，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躺椅上的何大清，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边上捣鼓的是谁，可能压根就没睡着。 老爹恶劣的回应，让何雨柱也硬气了起来，刚才的局促顿时不翼而飞，手往前一伸，理所当然的说道。 “没钱了，拿钱给我~！” 躺椅上，何大清的眼皮颤了颤，压根没有睁开，重新蜷缩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陷入了小憩中。 “爸~！” 手头没钱，偏偏又惦记着姑娘的何雨柱，一脸无奈了，早知道，就不那么乖乖上交工资了，拿的时候说的好听，真到要的时候就开始为难了。 “你要是这样，我以后不交给你了，那是我的钱，你只是保管~！” “谁问你要钱，你让她来找我，傻了吧唧的~！” 何大清也算是看透了，自家这个儿子，脑子是真被易中海给忽悠坏了，好说歹说，还是选择相信那个寡妇，外人说的再多，不抵贾家的儿媳妇的几句话。 失望他妈给失望开门，失望到家了。 “啧，我处对象总得钱吧，我又不是给别人要，去人姑娘家，我能空着手过去么？” 老登不愿意爆金币，何雨柱也不可能让秦淮茹亲自张这个口，不管秦姐其他方面到底怎么样。 单纯在介绍冉老师的事情上，还是出了力的，至少很合自己的胃口，黄大闺女，又是老师，知识分子，长相也俊。 这次何大清没有装蒜了，身子往回翻了翻，眼皮睁开后，就这么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家的傻大儿。 “秦淮茹，你过来~！”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沙哑，但中院里，还是能听见，搁傻柱屋里躲着的秦淮茹，清楚的听到了何大清的招呼。 有些不情愿的从屋内走了出来，秦淮茹不太愿意跟何大清打交道，因为她看不透这个人，感觉上，跟易中海仿佛都是一类人似的。 “你干嘛？” 何雨柱有点愣住了，不知道老爹怎么就直接喊起了秦淮茹，有点生气的质问道。 “我这个当爹的，就不能过问你的事情了，你不是说要处对象么，钱可以给，但我总得问问吧~！” 话虽然是对何雨柱说的，但明显是说给秦淮茹听的，喊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又想从哪家姑娘那，拐弯抹角的诓傻猪的钱。 “那个，何叔，这事儿，我跟柱子提到过，人家是个老师，有文化，柱子也见过，蛮中意的，这不，过年我让柱子去人家里，做做饭，表现表现嘛~！” 相比于何雨柱的扭捏，既然已经出来的秦淮茹，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很合情很合理，除非，你不想儿子结婚成家了。 “嗯，是这个理，人你见过了？” 从秦淮茹那里，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何大清看了看自家傻儿子，前些天臭打扮，应该就是见这个老师去了。 至于这些天为什么消停了，又回归原样，何大清也能猜出来，估摸着没成，秦淮茹又过来在后面蹿着了。 “给钱~！” “秦淮茹，正常红人从中保媒，相亲结婚的，喜钱五到十块钱，傻猪要是成了，我可以给你二十块~！”“至于你，我屋里头，有海杰雨水送的东西，过年用的，我也用不上，你要就拿去，这些，你带姑娘在外头看看电影，吃个饭~！” 被子下面动弹了起来，何大清身子没有动弹，指了指屋内的吊篮上，随后手掌张开只拿出了一张大黑十。 秦淮茹的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瞥了一眼何雨柱，傻柱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 “何叔，我这不需要什么保媒的钱，我就是单纯为柱子好，姑娘人不错，雨水送的东西，总归是您的，再带过去，也不好看~！” “人家那边，说实话，条件挺好的，柱子去是准备做饭的，得置备一些好点的菜，带过去，您这，恐怕有些……！” 何雨柱没说话，鼻孔喘着粗气，秦淮茹赶忙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吭声，漂亮话说的让人忍不住点头，但意思很明显，这点钱，压根不够。 事情现在就就是这么麻烦，如果工资傻柱还捏在手里，秦淮茹张口要多少都可以，现在还要多拐一道弯，多了个何大清，果然横生枝节。 如果不是那五千多块莫名其妙打水漂了，秦淮茹现在也不会那么急。 “条件有多好？” 与秦淮茹关注的点不同，听到条件好的时候，何大清反而提起了精神，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高兴，反而，有些慎重了的样子。 “人家里有钱，贾海杰能送什么东西，挂面不，外地带回来的土特产么，人看不上，人爸妈国外回来的，我得做拿手的硬菜，让这些小老外看看，到底是国外的菜好……！” “住口~！” 本来还打算掏钱的何大清，此时已经把那十块钱装回了口袋，听到国外俩字，脸上的慎重甚至已经转为了警惕。 一声低声呵斥，打断了眉飞色舞的傻儿子，何大清眯起了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秦淮茹，把她看得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这个不合适，算了，你也别介绍了，傻柱单身我都认了，你回去吧~！” 被打断的何雨柱，还在发楞的时候，何大清已经冷漠的把话说死了，直接回绝了秦淮茹的“好意”，顺带，要把两人撇清关系。 “你什么意思，人秦姐好心……！”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爹，我能做这个主，国外回来的，你到底有几个胆子，敢跟人沾一块，外交是大事，涉及到外事，也是大事，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好好掂量掂量，多为雨水考虑考虑~！” 在傻儿子，还在维护他秦姐的时候，何大清已经咬死了，不可能同意这桩事情。 至于说的到底是身份还是成分，从傻柱皱起的眉头上，已经能看出来一些，老父亲说的这么直白，就差明确把自家成分有问题，再次拿到了台面上。 “何叔，不至于，人父亲还是咱们~！” 秦淮茹就更是纳闷了，不知道怎么一句话，直接就被何大清给回绝了，主要，傻柱看起来，好像也是有点焉了，好像被说动了。 外交，外事，这些东西，对于秦淮茹来说，那就是更陌生的领域了。 “你别跟我说，我一点都不关心，这样的人家，我们何家高攀不起~！” 没待秦淮茹多解释，何大清赶忙摆了摆手，秦淮茹文化水平低，拎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何大清可是门清。 从国外回来的，不用想，都受到组织的重视，何家本来就有问题，主动靠上去，这是要干嘛，难不成主动找死嘛~！ 刚才只是出于对女方家的关心，现在，听都不想听，平常人家躲都来不及的事情，秦淮茹自己作死，非得掺和进去，可别拉上何家。 小寡妇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是非沾染的，也越来越复杂了，没有那个能力，却偏偏想抄近路，后果自然讨不到好。 这就是过来人的经验，特别是在大饭店里工作过的，可比平头老百姓要知晓的太多了。 何大清已经开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秦淮茹了，但凡回国的人，能耐小还好，能耐要是大，你就擎等着吧，没找到你，只是还没轮到她头上，等到了头上的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 “柱子，做人要脚踏实地，这个我肯定不会同意的，安安生生过年，过完年，让街道帮你找，你先回屋里呆着，哪都别去~！” 怒目圆睁，何大清拿出了封建大家长的态度，直接斩断了这条红线，十分干脆的把傻儿子赶回了屋内。 这一下，秦淮茹成了火上烤的了，这架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没想到，就因为是国外回来的，父子两人的反应，现在这般大，傻柱都老老实实的回去了，压根不吱声了。 “至于你，秦淮茹，傻柱就那三瓜俩枣，在我这放着，我自己也攒了点仨瓜俩枣，但你也先甭惦记了，你也不是我们何家的人~！” “不过，真有哪天，碰到过不去的槛了，能帮，我还是会帮的~！”(本章完) 第1457章 手握“尚方宝剑” 一九六六年年前。 关于红星787厂，装备生产许可的证件，正式下发。 跟随着红头文件，一同到来的，还有总后正式派遣的驻厂军代表。 相比于海军方面的江德福，这个大混子，人家则是要正式许多，红星厂顶楼的会议室中，厂高层领导们就算年都不过了，也得把这个会，给先召开。 “关于我厂自行研发的64式隔栅装甲，将在今年，正式展开排产工作，以月度为单位，每月的生产指标，我将亲自负责抓好，厂办方面，在会议后，把计划指标，下发到冷轧车间和物料间~！” “冷轧车间开年后的首要工作，就是全力投入到64式隔栅装甲的生产中，保质保量的完成本年度任务，各部门需要紧密配合，哪个环节出问题，出岔子，哪个环节的人，给我下去，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会议室中，李峰双手合十，搭在了铺着绿色桌布的会议桌上，手臂的右边，就是下发的正式文件。 什么叫军令如山，这就是军令如山，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产量质量达不到要求，红星厂研发的隔栅装甲，技术含量并不高，中型一点的轧钢厂，都有机械设备，能完成这项工作。 好不容易搞出来，结果转头便宜了别的厂，这是李峰无法容忍的事情，现在可没什么专利这个说法，你不行，那就只能让位。 “冯主任，你这边如果有问题，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军代表就在这里，别任务交到你手里，回头完不成，给我再找任何理由，部队接受不了，我也不可能接受~！” 端起茶杯，李峰抿了一口茶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会议室角落处，没轮到上桌的冯志刚。 第一次参加厂里的高层会议，冯主任仿佛看到了自己越过那一层台阶的机会，目光也十分灼热，脸色都激动的有些通红，站起身后，直接拍起了胸脯。 “李书记，您放心，交到我手中任务，哪怕就是住在厂里，我都会把任务给完成，干不成，不用任何人说，我自己立马滚蛋~！” 科级干部，能否升到处级，一个要有机遇，另一个，就是机会，虽然没有等来自己的几等功，但换来了总后下发的正式生产许可，那也是批文，功劳喂到嘴边，再不吃下去，那他就活该一辈子只能在车间当个主任。 李峰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至始至终坐着的那位军代表，询问起他的意思。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李书记，您看着安排，只要数量和质量达到要求，我这边，都可以~！” 他一个书记，军令状都已经当着面给立下了，军代表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派他来，也只是作为监工，而不是对厂里的生产任务，指手划脚。 “那个，什么64式隔栅装甲，是咱们厂自己搞出来的？” 许久没来参加厂高层会议的姜校长，作为厂档委会的一员，还是第一次了解这方面事情，他真的十分的好奇。 自从去了驾校后，厂里的变化，简直眼缭乱到，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咳咳，之前，揽下这方面的任务，在技术部门的全力合作下，给研制出来，你这边大概知道就可以了，保密等级为机密级~！” 李峰大概解释了一下，会议室内，对这块不了解的，也不光姜校长一个人，保密等级机密级，就是在提醒诸位，不知道，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万一夜里说梦话，说漏嘴了，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哦，哦~！” 部队转业的姜校长，怎么可能不了解保密等级，听到是机密，很自觉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他只要忙活好驾校的事情，把学员们和教练们，安排妥善，关上门后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好。 “那这一部分，就到此为止，说再多，不如看结果，冯主任，你自己把握，先出去吧~！” 交代完毕，会议剩下的进程，就不是他一个车间主任可以听的了，冯志刚也很识趣，任务下达，巴不得尽快回车间做好安排，压力从李峰传达到他这里，他这里，还得在车间内，传达下去。 只要他的位置能动弹，车间里，其他人的位置，就能往上挪，都是一条线上的。 “这一份，是关于我厂65式防弹背心的生产许可，也已经进入解放军的装备序列当中，相比于冷轧车间，这一次，将由两个部门协同配合，一个是研究所，一个是缝纫车间~！” 隔栅装甲的被塞进了档案袋中封存，另一份防弹背心的红头批文，又被李峰抽了出来，这一次，文件右上角盖上了绝密章。 “缝纫车间，之前由金主任代为管理，经过半年多的适应期，已经逐渐转变为一个合格的生产车间，这一块，李学文，你来负责监督，研究所那边，冉所长，我的意见是，您负责督促那边的生产，您看~！” 第一次来开这种会，冉奇林换上了一身绿军装，面对李峰抛过来的担子，却摇了摇头，这一点，倒是让会议室的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他。 这是担子，也是责任，当然，也是日后升迁的资本，但冉奇林对升官，奈何压根不感兴趣，他只要有间实验室，妻儿在身边陪伴，就是最大的乐趣。 “我平常要做实验，如果要我去监督，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我想，你可以找一位更加合适的~！” 耸了耸肩膀，冉奇林在高层会议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峰的好意，他是真不想把心思，牵扯到生产这一块，进料，出料，成品，废品，各种数据，很耽误他做实验。 “申副厂长？” 李峰点了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起来，最后，看到了左手边的申老总，这功劳，虽然，看起来，他可能也用不上了。 老神在在的申老总，本来还神游天外的的，国营厂的时候好混，指标大差不差，余量也不会吹毛求疵，但现在，可是正式的军工生产，列装部队，这时候出一点小问题，对他来说，也等于翻车。 特别是临退休前，能稳就得苟着，再大的功劳，他这个年龄也没机会上去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文件上面，红色的绝密二字，着实有些为难，这可比刚才64式隔栅装甲，保密级别还高了一级，到了最顶级了。 “那就全盘交给你，李学文，两个车间，你都跑一下，压力很大，你要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第一第二都退缩了，李峰也没办法，看向了李学文，意思就很明显了，不能再找第三个人了，军代表可就在边上坐着，人家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防弹背心的列装工作。 “没问题，我来~！” 桌肚底下捏了捏拳头，李学文咬咬牙，都不干谁来干，既然两个人之前都商讨过了，加一个担子，和加两个担子，没区别。 “同志们，最后一份文件，我厂在今年，进入战时状态全力生产，并且根据前方变化，随时可能进入军事化管理，什么叫军事化管理，我将是第一负责人，保卫科以及民兵队伍，等厂里的武装力量，由亲自负责~！” “任何影响到我们厂完成生产任务的行为，我将会动用以上的力量，从严从重处理，我们将全力转变为，一切以生产为中心，这是部队交给我们的，也是我们自己领下的军令状，谁让我交不了上面的指标，我就拿谁开刀~！”(本章完) 第1458章 慰问边防官兵 爆竹声中辞旧岁，万家灯火映团圆。 老百姓们，可以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但另一部分人群，则是完全相反。 南边的局势拨云诡谲，可以说，就是一触即发的高度警戒状态，“雷鸣行动”中，老表们很受伤，沙桔都没心思摘了。 卡车摇摇晃晃，文工团里的小战士们，蜷缩的身子跟着车箱前后左右的摇摆，昏暗的环境内，谁都不知道，接下来慰问表演的地方在哪里。 “这究竟是要去哪，我怎么感觉还稍微热了点？” “不是热，是闷了一点，帘子拉上了不透气~！” 坐在车厢尾部的战士，听到前面女同志的抱怨声，悄咪咪的把后面的车帘布，微微打开了一些。 阳光微微照了进来，刘峰的脸庞，在闪烁的光影中，刀削斧凿如同一件雕塑。 随着新鲜的空气涌入，车厢里浑浊的空气，逐渐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刘峰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与蓉城一片平原不同，这次慰问的地方，全是山，可以说崇山峻岭也不为过，绿树成荫，压根不像是冬天的样子，阡陌成片的梯田，也是让这个鲁东的小伙，第一次见到。 扛着锄头的老农，牵着牛绳，带着水牛寻草吃的孩子，城市里，过年时热热闹闹的景象，与这里，仿佛格格不入。 军车缓缓驶过，赤着脚丫的孩童，仿佛见到过太多次大卡车，已经没有了初始的好奇，小心翼翼的把水牛往旁边赶了赶。 “吁~~~~轰~隆隆~！” 别样的炮竹声，异常的响亮，从遥远的天际，遥遥传来。 车厢里半睡半醒的战士们，立马精神头就上来了，一个个笑呵呵的，过年么，听不到爆竹声，那才显的奇怪。 唯独，坐在车尾的刘峰注意到了，放牛的赤脚孩童，听到这种声音后，赶忙驱赶老水牛，往山上走去，动作甚至是略微有些惊慌。 “不对，这不像是炮竹声~！” 一位老班长，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打了个激灵，上半身直接挺立了起来。 “这tm是航弹，飞机投下的，声音能传这么远，搞不好还是重型的，这哪里是爆竹~！” 瞪大了眼珠子，听到爆炸声离车队较为遥远，至少还有几十公里，老班长神色不定的重新靠回在车厢上，但整个人的神经，已经开始紧绷了起来。 听到老班长的话，刘峰的神情也有了一丝变化，默默的把拉开的门帘缝隙，又给悄悄的合上了。 “没听说哪里打仗呐，我们这是春节去慰问边防官兵的，怀班长，您是不是想多了~！” 蜷缩成一团小球的柯敏敏，有些害怕这爆炸声，已经成为第二年老兵的她，脸庞还是有些稚嫩，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小，李楠不在身旁的时候，总感觉失去了主心骨似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如果，我们在边境线附近，那可能是对面的~！” 车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哪了，唯有前面头车的人才知晓，怀班长压根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次慰问，也不跟我们说去哪里，年初一就给我们拉出来了，神神秘秘的，得了，亲手包的水饺，估计回去都没了~！” 郝淑雯把头顶上的帽子取了下来，给自己扇了扇风，嘴里还不忘抱怨着，甚至连给家里打去个电话的时间都没给。 车里唯一保持着的陈灿，耷拉着眼皮，一脸疲倦的看着车里的战友们，眼神里，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压根没有想要说出来的想法。 萧穗子蜷缩着膝盖，撇了一眼略显朦胧的众人，从口袋里，掏出了日记本和钢笔，把这一天的行程，在日记上记录了下来。 “呦，大作家，又在写文章啦，车上这么颠簸，你就你能落下笔~！” 倚靠在车厢前面的林丁丁，无事可做，看着萧穗子又开始写东西，可能是想到了某位摄影干事，怨气立马就上来了。 自从跟萧穗子配合，一个拍照，一个写文章，不停的上各种报刊杂志，两个人在团里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光获得了宁政委的重视，就连熊团长，都亲自夸过她写的好文章。 舞美队里，甚至有传言，萧穗子都快被提干了，要去跟吴干事一块搞宣传工作，这可把林丁丁刺激的不轻。 萧班长头都没有抬，也没搭理林丁丁带刺的话茬，而是认真的记录下来，刚才怀班长的话，当然，是经过了艺术加工。 “人家写人家的，关你什么事儿，吴干事这次可惜没来，不然呐~！” 郝淑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笺，当作仔细看文章一般，把空白的信笺，浏览了一下，最后手背往信笺上这么一拍，揶揄的说道。 “你看，又是个好文章，萧穗子，你可真是文工团的笔杆子~！” “哈哈哈~！”两个人一唱一和，最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车厢内的其他人，并没有笑出来，反而，像是看小丑一般，注意着俩人拙劣的表演。 静静的萧穗子，压根没有任何想要搭理俩人的意思，这种对比起来极其强烈的反差感，让车里的男兵们，忍不禁撇了撇嘴。 自讨不快的两人，很快发现，事情没有像她们预料的那般，浮夸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下去。 “刘峰，我问你，李楠那首歌，到底是谁给她写的，不会是你吧？” 这个话题没引起众人的共鸣，林丁丁心头还是有些不快，主要还是感觉萧穗子可能人缘好，但李楠，一个舞美队的人，不务正业，都有自己的歌，她才是团里的主唱。 想起李楠，凭借那首不光战士们喜欢，连首长们也喜欢歌，在团里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自己主唱的地位都要动摇了，林丁丁就想知道，到底谁在背后帮着李楠。 “我不会写歌？” “那你们去京城试了一下衣服，回来就有这首歌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林丁丁询问的语气有些霸道，刘峰的心头感觉有一丝不快，他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林丁丁变了，感觉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人家李楠能有人给她写歌，那是她的本事，人家又会开车，又能跳舞，还能唱歌，全能型的选手，跟你又有毛线关系~！” 一直耷拉着眼皮的陈灿，双手抱在了怀里，听着林丁丁连刘峰都欺负上了，有些忍不住仗义执言了。 他可不会惯着，怎么说都是同年兵。 而且，李楠耿直的脾气，很对他胃口，做法更对他胃口，对于女兵之间的这些小矛盾，属实有些受不了了。 “别说了，应该要到了~！” 矛盾进一步升级前，还是刘峰打断了众人的话。 透出些许缝隙，刘峰看到了一些，车内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果然，在刘峰说完后，卡车的速度开始放慢，直至，完全停了下来。 车厢外，异样的跑操声，口号声，还有训练的声音，让车内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些声音，已经不是口音不同就能解释的了的，因为压根就不是国内的任何语言。 车尾的门帘被驾驶员掀开，猛然照进车内的阳光，让习惯了昏暗环境的文工团战士们，下意识的抬起手掌挡在了眼帘前。 车尾外面，指战员的营房，准确来说，深绿色帐篷，千百连片，一直延绵到了尽头。 车门板被放了下来，适应了光线变化的战士们，站起身，弯着腰，看着外头的景象，忍不住都下意识的收缩了瞳孔。 与以往的边防慰问不同，这一次，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兵站，或者说，某个集结部队的集中驻地。 男同志先下车，随后扶着女同志一个个跳下车，身上的腰酸背痛，已经被置之度外，外面紧张的氛围，仿佛真置身于紧张的战场。 “好像不是我们自己人？” 从军装上，能看出很大的区别，但肤色上，那些远处的士兵，明明又是相同的肤色，看起来，怪异的很。 “哎呀，你大爷呀，小逼崽子，你给我们干哪儿来了？” 下车的怀班长，手中抓着军帽，看着外面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感觉自己都不像在国内了，照着开车的驾驶员屁股上，就是一脚。 “啧，你踹我干嘛，头车开的，就是这地儿，没错，镇南关~！” 头车开车的，就是李楠，下了车的她，也是惊讶的看着周围景象，神情也是有些茫然，车上下来的宁政委和苏队长，看着车外的景象，脸色十分严峻。 “你们是文工团的吧，我是师里负责接待你们的，再往前去，边防线上就很危险了，我建议你们不要过去，在这边慰问结束后，抓紧回去~！” 帐篷里面钻出来的军官，和宁政委互相敬礼后握了握手，伴随着他的话，不远处的传来的打雷声，此起彼伏。 “我是文工团宁政委，我们这趟既然来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麻烦跟前面的同志打声招呼，放我们过去~！” 宁政委不苟言笑的回绝了别人的好意，不经历锤炼的战士们，怎么能知道，在文工团里，在后方，到底是多安全。 “那你们把这些都穿上，回来后得还给我们~！”(本章完) 第1459章 来自好大哥的保护 “这是什么东西？” 文工团的人，每个人都分到手一件，沉甸甸的防弹背心，让每个人，都越发不安。 “防弹衣，好东西，才供应上，穿上等于多一条命~！” “来，像我这样，就跟穿衣服一样，你们就都穿外面就行，还有这些，一人一顶~！” “先说好，哪怕钢盔丢了，我都不会找你们，但宁政委，这防弹衣才发下来，每个师的数额就那么多，都是有数的，这也就你们过来，要去边防慰问，才特意从战备团调的~！” 负责接待的军官，一边教这些文工团柔弱的小姑娘们穿防弹背心，一边跟宁政委再次叮嘱，对这些能防子弹的衣服，可是宝贝的紧。 “前面已经到这么紧张的地步了？” 抬头看向远处的崇山峻岭，哪怕不用问，航弹的爆炸声，那都是此起彼伏，比城里的爆竹声还要夸张。 “洋人不敢过来，只敢派飞机在边境线外轰炸，道路，桥梁，村落，偶尔会有‘偏离’航弹，落到我们这边的道路上，所以，还是得注意安全，车辆太显眼了~！” 具体军官没有多做解释，但话语中，能感受到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什么偏离，那就是在试图挑衅。 边境线意外的军事冲突，让文工团来慰问的众人，心一下沉到了谷底，特别是听说，还有‘偏离’到马路上的航弹，一个个穿的是贼快。 “好重啊~！” 腰带扎紧后，李楠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塌实是踏实了，但着实重量不轻。 “重就对了，轻机枪的子弹都能抗两三发，这玩意硬的很，手枪和步枪弹，更是没用，就是供应量上不来，听说军区已经派人和厂家交涉了，希望后面，每个战士，都能配备上吧~！” “来，男同志，一人领一把枪，注意安全~！” 仔细检查了一下，文工团这次慰问人员的穿戴，检查无误后，甚至连枪支都准备好了。 “这些不用了吧？” 宁政委还有些迟疑，下意识的看了眼团里的这些兵，自从新兵营结束后，不论男女，貌似都没再摸过了，道具枪不算。 “我们会派一个班的人送你们过去，有些事情说不好，该准备得准备，宁愿你们用不上~！” 军官如此交代，连宁政委，都领了一把五四手枪，负责开车李楠，在墙架上也取了一把五六冲，卡在了驾驶位的侧面。 “牛，李楠，还得是你~！” 看着李楠如此做派，让男兵们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不服输的郝淑雯嘴巴一撇，也给自己领了一把五六半。 咔咔的验枪声中，每个人，都仿佛置身其中，之前的散漫，玩世不恭，这一次，是真的收起来了，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远处的爆炸声，也在提醒着大家，到了这里，就得听人家的，不会吃大亏。 “都听到了吧，这一次任务，很危险，但正因为危险，我们才更要上去，团里很安全，但我们的安全，是边境线上驻防的战士们给我们换来的~！” “带你们过来的原因，第一，是我们得去慰问，那些把生命置之度外，为我们守护边疆的战士们，他们也是人，也有家庭，看看人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当好一个兵的~！” 站在队伍前面，宁政委已经开始做起了动员。 这一次上边防线，和上前线，区别已经不大了，边境线以外的他国，战火纷飞，近到甚至用不上望远镜，就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驻守在这样的环境里，可以想象，是得多么提心吊胆，团里的一些兵，好日子过惯了，就得带他们来感受感受，同样是兵，两者的区别在哪里。 “第二，鼓舞士气，战士们枕戈待旦，精神高度紧绷，这样很不好，我们过去的作用，不是去做做样子，要把人心振奋起来，让战士们的战斗热情充分燃烧~！” “同志们，我希望，你们能深刻领悟到我现在所说的话，文艺兵也是兵，不要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 言简意赅的动员会，在宁政委的敬礼中迅速结束。 没有任何人退缩，哪怕是最为胆小的柯敏敏，扶了扶脑袋上硕大的钢盔后，都挺起了胸膛，这是属于文艺兵的骄傲。 “切，又没打过来，怕什么，谁怂谁是熊包蛋~！” 把五六冲往肩膀后一甩，战士们陆陆续续开始登车，第一次感受到前线的氛围，从紧张到担心，从担心，到害怕，最后顺利被宁政委的讲话，激起了属于军人的荣誉感。 扶着女兵们一个个登车，提着五六冲的刘峰，目光焦灼的看向了吉普车那边，内心看起来十分焦急。 “戚，我自己来，你要急，就抓紧找她去~！” 一把拍开了刘峰想要搀扶的手，郝淑文利索的翻身上了车厢，招人不待见的刘峰压根没有气恼，反而真往吉普车那边跑了过去。 “李楠，李楠~！” “刘班长，怎么了？” 准备上车的李楠，回眸看向了跑过来的刘峰，歪了歪脑袋，回应了他的招呼。 “看到路上的土包，车轮注意避让，可能是地雷，如果看到投弹的飞机，就把车往树林里拐，注意安全~！” 神情有些紧张的刘峰，焦急的做着临行前的交代，这些东西，文工团并没有，只有步兵团里，才会教这些知识。 “这是国内，应该没那么危险，行，我知道了，刘班长，谢谢你~！” 甜甜的一笑，李楠冲刘峰摆了摆手，转身上了小吉普的驾驶室，冲着刘峰点了点头后，带上了车门。 “刘峰还是有经验的，不用急，李楠，路上开慢点都行，要相信你自己~！” 宁政委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对于刘峰的建议，中肯的点了点头。 “防弹衣穿上，有些碍事~！” 七八斤的重量，对于女同志来说，确实不轻，加上挤压着胸口，穿上后的李楠，怎么都感觉，浑身有些别扭，胸前的弹匣袋里，还好没装弹匣，不然，都能抵到方向盘了。 “碍事也得穿，这东西，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竟然能防轻机枪的子弹？” “可能是刚研制出来吧，所以才列装的，演出前后，苏队长，注意可别弄丢了，京城，紅星787廠制，之前，没听过这个厂~！” 小吉普的后排座上，苏队长和宁政委闲聊着，把背心往前撑一撑，就能看到背面印着的生产厂家了。 开车的李楠，听到厂名，厂址，脑袋忽然感觉像是挨重锤狠狠砸了一锤。 忽然想起了，去年，他哥曾经说过的话：“连你五公里都能被几把枪，看来负重还是轻了点~！”(本章完) 第1460章 边防线上迎来了女兵们 蜿蜒的山路上，李楠小心翼翼的掌控着油门。 车速开的并不快，并不是路况不好，相反，国境线以内，通往边防哨所的马路，已经修了出来，相比于过来时夯实的土路，这里的路况算得上极好。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逐渐变黑，李楠打了把方向盘，避开了一段炸毁的凹坑，心里打了个格登。 这是开到这里后，第一个见到的凹坑，连带着边缘的路基，都炸毁了一半，李楠猜测，这可能就是那位军官口中，‘偏离’的航弹所导致。 “这也太过分了~！” 坐在车窗旁的苏队长，在车辆晃动时也明显注意到了，身体前倾后，脸色变的很难看，这里，可是国境线以内。 一旁的宁政委，搭在驾驶位后方的手掌，也握紧拳头后往椅子上锤了一拳。 怪不得，继续往南，给他们这一行人，配备了防弹衣，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为他们，为部队里，为数不多的女兵们考虑。 两个人目光所至，前挡风玻璃外，已经能看到升腾起的黑烟，燃烧起的火焰，在这边，已经能看的清清楚楚。 料想，就是下午的那波轰炸之后，引燃的物体，燃烧起来所导致的。 “怪不得广播里说，想同我们再较量一次，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路过第一个坑后，后面马路上的坑，逐渐增多，有的甚至快占了马路的一半，路面上遍布着小石子，可见航弹的威力。 当然，也没有置之不理，车辆继续往前，能看到工程兵，正在紧急抢修中，水泥，沙子，石子，搅拌到一起，给路面打上了补丁。 越往前，这样的补丁越多，斑驳的水泥马路新旧痕迹交接，把人看的都无比恼火。 工程兵看着过去的车队，修马路修的，脸上都面无表情了，持续的高压态势下，连他们都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翻越了山头之后，镇南关遥遥在望，关口近在咫尺，但关口以外的那片城镇区域，却满目疮痍。 黑烟，就是从那边飘过来的，哪怕天下十大名关，就在眼前，车上的人也没有心思，浏览风景了。 国境线以外一片狼藉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这可是家门口，别人打架，打到了家门口，瓶瓶罐罐砸的粉碎，屋主人得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气愤，气恼，警惕，警戒，毕竟，两个人之前就掰过手腕，老对手了。 上次掰不过的，不服输，憋着一股子损色，这次又卷土重来，继续找茬，这也是两百亿的由来，无可奈何，这钱，不，那紧挨着老表的地方，就会出现下一个南棒子。 这是所有人当下的想法，谁都没有前后眼，预知不到未来的事情，但国境线上的情况紧要到这种地步，连自家窗户玻璃，都被人‘失手’砸了个窟窿，出于任何心态，都得帮着一个，去揍另一个。 李楠不懂这些道理，苏队长懂一些，宁政委干了这么多年政工工作，能明确从广播里播报的话语，感受到上面的精神。 这股精神就是，来就来，谁怕谁，谁怂谁是熊包蛋，不服就再来试试，上次能揍的你满地找牙，这次你敢过来，鼻青脸肿是跑不掉的。 两个壮汉都抬起了胳膊，摆出了格斗的架势，奈何一方确实有点怂，拳头不敢过来，但隔着老远，敢吐口水。 本着的，就是打不到，但我就得恶心你一把~！ 被恶心的，知道对方身强体壮，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寻找着对方的漏洞。 现在，漏洞找到了。 关口外，戴着平头盔的那帮子士兵，陆陆续续从外转移，借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朝着南边奔涌而去。 “那是，他们的兵？” 苏队长早就发现了，在后方营地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些制式装备完全不同的人。 “都是自己的同志，被欺负了，我们也不能干看着，火都烧到家门口了，不拔了这颗毒瘤，世界革命，任重而道远呐~！” 政委说话，就是不一般，句句离不开思想，李楠始终保持着沉默，车辆尽量往路边靠了些，给这些战士们，留出行军的空间。在她眼里，相比于自家被波及的路况，他们属实实可怜，村子，房子被炸没了，家也没了，这番回去，都是抱着用血肉之躯赶走侵略者的想法。 都是自己的同志，证明他们也是传承红色的思想，没出变故之前，谁都会把这样的人，当成了自己人。 关口位置，已经成了产略要冲，此起彼伏的高炮队伍，斜置枪管，指向南边，奈何，这些只对低空轰炸的战机，有影响力。 但是，对于高空轰炸的机群，最多也只能起到警告作用，因为，炮弹达不到战机所停留的高度。 这种得靠导弹。 虽然目前关口这里，还不是前线，但俨然已经当成了前线来对待，相比于后方，已经看不到任何村民，都已经被提前撤离到后方安全区域，能抵达这里的，全是身着戎装的军人。 文工团的这趟边防慰问之行，相比于以往，现实就是最好的教科书，每个人的心底，都沉垫垫，哪里还有出门前的欢声笑语。 青烟伴随着火苗，简易帐篷下，各部的炊事班，已经开始生火做饭，边防本来是个小队伍，但这里的边防官兵，数量属实要比以往接触到的，要庞大的多。 坦克，装甲车，大口径火炮，这些以往边防连，边防站，边防哨所，压根见不到的装备，在这里，全都可以看到。 李楠注意到了，平头盔往南行军的那个部队，没有防弹衣，到了这里，也只看到了部分人员，身着了身上同款的防弹衣。 比如，站岗执勤人员，哨卡人员，这些比一级战备，还要高度紧绷神经的岗位。 产量确实好像并不高，没有大规模普及，小姑娘此时已经猜到了，这787厂，很可能，就是她好大哥所在的轧钢厂。 沉甸甸的防弹衣，也不沉了，反而多了来自好大哥的保护感，就像小时候上学时碰到流浪狗时，自家好大哥总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一脚把狗脑子都差点踹出来。 虽然，她的好大哥，总是在任何时候，都在嫌弃她这个拖油瓶妹妹。 “到地方了，我们得回去了，我们师部现在布置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护送车队的班长，把人带到了关口这里，就得回去了，冲宁政委敬了个礼之后，转身离开。 指挥部在哪里，下了车的宁政委，抬头四顾，各个部队掺杂在一起，每个帐篷，看起来都像是指挥部。 慰问边防官兵，但现在，调防到这里驻扎的每一位士兵，看起来，都像是边防官兵。 一片翠绿的军装中，不少大老爷们儿，都看到了卡车后面跳下车的女兵，有些人顿时拍起了手掌，有些人则是趁着纠察不在，还抑扬顿挫的怪叫了几句。 下了车的李楠，把卡在了驾驶座边上的五六冲给取了出来，往肩膀一甩，这利索的架势，忍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其实也不用宁政委去寻找，热热闹闹但偏偏古古怪怪的动静，自然吸引到了有关人等。 主要是忙着对接后勤装备，对接部署部队，忙的已经脚后跟打后脑勺了，谁还能一直记着过来慰问的文公团。 在其他方面，慰问演出，确实得排在后面，现实的各种物资转运，协调，那才是首要的。 “同志，哪个部分的？” “蓉城军区文工团，来演出慰问的~！” 看到一个个清纯可人的女兵，来人其实已经猜到了。 下了车的一行人等，看起来军事素质就那样，脸色更是有些头疼，可能在战士们看来，前线来了这么多女兵，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包袱。 “首长们在开会，你们要不先找一块空地，我会协调一下伙食，帐篷数量目前不够，我会尽量让其他单位匀一些给你们~！” “行，同志，麻烦你们了，帐篷如果不够，我们睡车里也是一样，没关系~！” 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兵，宁政委摆了摆手，能吃饱就行，想睡好，他既然带出来了，自然不会惯着他（她）们，也能感受感受野外驻训时，其他单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日子。(本章完) 第1461章 帝国主义为什么是纸老虎 夜幕降临，空袭结束。 远处的村庄，燃起的火焰，与镇南关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山头上，能清楚的看见，举着火把的村民们，陆陆续续从群山中走了出来，回到家园时，映入眼帘的，只剩一片焦土。 悲怆的哀嚎声，听不太懂的怒骂声，隔着不远，能清晰的传递到关内所有人的耳朵中。 这样一副悲剧画卷，展现后，展现在所有人的眼中，每个人的心头，都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有战争？” 抱着膝盖的李楠，坐在草地上，不远处火焰，在瞳孔中不断地翻腾，燃烧，对于从没有经历过前线的战士们来说，冲击属实太大了。 “因为他们害怕看到公平，因为，他们害怕全世界的穷人们，全都站起来，那他们的富豪，将不再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所以，必须遏制住红色的思想~！” 刘峰手中拄着五六冲，坐在了李楠的身边，小姑娘可能看不懂战争的原故，但他，多少知晓一些。 男同志们，平日里，喜欢探讨的，从来不是什么女明星，男明星，更多的，是在熄灯后，从秦皇汉武，说到唐宗宋祖，最后的结尾，一般是以机枪阵地往左移五米，还是往右移五米。 “穷人有错么，难道，就活该穷么？” 似懂非懂的李楠，学习成绩向来不好，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在父母还有自家哥哥的羽翼下，被保护的很好。 她从来都认为，世界如同她眼里看到的那般美好，但参军入伍，开始一个人独立的时候，才发现，这片美好之下，隐藏的是什么。 “穷人也是人，也有说话的权力，他们靠力气，靠本事来挣钱，不论是哪个国家，都会有穷人，而且，这些穷人还是大多数~！” “那少部分人呢，他们有钱，驱使着穷人们给他们干活，给予些许工钱，为他们获得更多的钱财，享受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们也需要穷人，但不需要穷人有其他的思想。” “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埋头干活，直至自己的最后价值被榨干的那一天，而富人，他们高高在上，从来不会看到这些，也不想看到~！” “只要穷人的孩子，未来继续给他们赚钱，那就行了，只要有钱，他们永远就可以高高在上，没有任何负罪感，永远享受着这些穷人血汗，至于苦难，跟他们更是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资本主义的世界~！” 刘峰的一席话，讲的十分有深度，如果是在普通联队的指导员过来，估计都会给刘峰竖起大拇指，政治思想课，非得让他来讲一讲。 “战争的导火索，就是两种思想，碰撞的结果，我们红色思想，是让穷人，也能有底气站起来，和富人们生活在同一片阳光下~！” “他们不会创造财富，只会掠夺财富，那副贪婪的嘴脸，忍受不了从此过不上人上人的生活，恐惧着自己依靠掠夺而来的财产，被穷人们分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场战争~！” “他们不允许，也不想看到，我们实现gc国际，甚至拼命围追堵截，别的地方，穷人们试图翻身，因为他们害怕，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的国家，也会如此~！” 这么一说，脱离了教科书上的标准格式，用着平常人都能听懂的方法，让李楠，看到了，这场战争的本质。 “那些来打仗的，不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么，他们不懂这些么？” 歪着脑袋，李楠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了本质，但为什么，穷人家的孩子，要为了那帮子富人，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他们，可能只看到了钱，或者，把我们形容成洪水猛兽一般的怪物，但其实，发动战争的那群人，才是一群怪胎，寄生在劳苦大众身上的蚂蝗，然后把自己塑造成正义的一方~！” 刘峰挠了挠脑袋，这些事情，他也不清楚，但至少，他是穷人，他知道，自己站在哪一边。 “刘班长，你好厉害，知道的东西可真多，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害怕我们的原因~！” 李楠点了点头，拔下了一根枯萎的草叶，经过刘峰的疏导，看透了本质后，眼神都清明了些许。 这些道理，可能驻扎在这里许多普通士兵都看不明白，但刘峰，偏偏能讲出来，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颇有一种，李峰曾经指点过后，君子豹变的模样。 “刘班长，你说，这场仗，会打我们这边么？” 国境线以外，生灵涂炭，国境线以内，如果点燃了战火，李楠很难想象，到时候，会发生的事情。 “那些和我们不同的士兵，看到了吧，他们是那边的人，打不打到我们这边，得看他们穷人自己的意志，究竟愿意付出多少，来反对那些富人~！” “穷人的意志足够顽强，那他们，就能把侵略者赶走，自己建立好家园，那么你我就不用担心~！” 李峰抬手指了指镇南关下，那些急行军的别国士兵，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那如果他们的意志不够顽强呢？” 意志顽不顽强，李楠看不出来，但这里驻扎了多少己方的部队，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说是前线，也不为过，每个抵达这里的指战员，已经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那大不了，我们再跨过一次鸭绿江，老怀不是说了么，谁怂谁是熊包，不论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输，我们有八万万人，拧成一股绳~！” “他们，只要被打怕了，被打胆寒了，死掉的人多了，真正参与战争的，穷人的子弟，一旦思想发生转变，知道了自己在为富人打仗，那他们就得输，而且，会输的一败涂地~！” 把驻在了草地上的枪，据到了肩膀，刘峰瞄准了虚无的前方，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啪”，那颗虚无的子弹，仿佛击中了数年后的靶心。 烛光摇曳，一对年轻男女，在草坪上，在国境的边疆上，畅谈着马列主义和资本主义，大部分的时候，是刘峰在说，而李楠在认真的听。 照以往学校里，老师说再多，她可能都听不进去，而在现实的课堂里，见证了战争的残酷性，反而激发了她的求知欲。 一旁的野战帐篷里，悬吊着的马镫，散发着柔和的灯光，萧穗子在白纸上，简单描绘着，两个坐在草地上的人。 q版的兵哥哥，一手拄枪，一手指向前方，一旁q版的兵妹妹，双手则是在鼓掌，大部分是背面，侧面只占一小部分。 这一晚，相信很多人都无法忘记。(本章完) 第1462章 巾帼不让须眉 次日清晨，起床号的声音，还未响起。 飞机引擎的发动机声音，由远到近，喷气式，螺旋桨，搀杂在一起，刚才是如同恼人的蚊虫，缭绕在耳边，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成了雷鸣声。 “呜~~~~~” 防空警报随即立刻拉响，刺耳的嗡鸣声，在山尖山谷中回荡，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开始猛然加速。 不用任何人提醒，本就紧绷着神经的战士们，睡眠都非常浅，大部分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下，和衣而睡。 特别是值班的防空高炮部队的指战员，上一秒可能还在眼皮子打架，下一秒，精神头立马就来了。 高射炮的长炮管，随着炮手疯狂的摇动方向机，逐渐调整指向敌机来临的位置。 弹药早已装填到位，奈何装了许久，一发都没有打出去， 此时都不用观察手的提醒，炮手的视野中已经能清晰看远处天际中的黑点，乌压压一片，仿佛乌云盖日一般，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往北边袭来。 “一号阵地准备完毕~！” “二号阵地准备完毕~！” “……” 哪怕知道，这些敌机，不会闯入领空，但防空部队的指战员们，还是做好了射击前的十足准备。 轰炸机群，此时在视野中越来越大，从一个黑色点，变成了一个更大的丄型符号，拂晓的天空，视野非常清晰。 防空高炮的准星已经瞄准在提前线上，随着机群的继续移动，炮管逐渐抬高，提前量掌握的刚刚好，可见训练的有多扎实。 机群编队，开始逐渐转向，仿佛知道这里，猎人的猎枪已经举在了肩头。 轰炸机开始降低高度，护航的战斗机编队保持着高度，继续往北，堪堪抵达边境线前方时，大角度转向。 编队顿时分散，仿佛把这里当成了舞台，开始表演令人眼缭乱的飞行技巧。 没有进入国境线以前，不能开枪，这是国际上的准则，不然就是侵犯他国领土，战斗机飞行员们，知道下面的人懂得这条规矩，也会遵守这条准则，只要作死的红线外，下面的人就不敢开炮。 超音速战斗机在突破音障后，产生的蒸汽不断堆积，环绕机身后，形成一个肉眼可见圆锥状云团，看起来很漂亮，但属实很要命。 突破音障时的音爆，所产生的共振，能把附近的门窗玻璃都给震碎，可以想象出，这股噪音得有多大。 战斗机编队的不断挑衅，目的，还是为了掩护降低高度的轰炸机群，相比于小巧灵活的战斗机，躯体庞大，行动不便的轰炸机，就像个吃撑后的胖子，这才是高射炮的最佳目标。 行动不便，迟缓，躯体庞大，降低高度轰炸，重重负面buff叠满，如果没有战斗机的护航，这些轰炸机，就是最好的靶子。 略微降低高度后，轰炸机保持的高度依然很高，可能也担心，这一边，冷不丁抽个冷枪，大口径高射炮密布齐射，那是真躲不过去，一旦中弹，他们可没法像战斗机那样，还能弹射座椅，断尾逃生。 高度高，意味着轰炸效果极其有限，高度，风向，空气密度，乃至机身可能颠簸一下，航弹落下后的弹着点，就偏移了上百米开外。 但他们多啊，许多人，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饱和式轰炸，那种铺地毯一样，从第一枚落下后爆炸的航弹开始，一枚枚伞，代表着死神，向崇山峻岭中，挥舞着死神的镰刀。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甚至超过了战斗机突破音障时发出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的烈焰，伴随着能量释放时冲击波，如同沙漠里炙热的狂风，席卷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脸上。 蹲在隐蔽内的李楠，只漏了一双眼睛，看着乌压压从飞机上落下的炮弹，漫山遍野的火海，一个接着一个向四周鼓荡的冲击波，那种震撼，是任何一部电影中，无法向观众所展现出来的。 “哒哒哒，哒哒~！” 国境线以外的丛林中，也响起零星的枪声，奈何枪支并不是高炮，子弹不是高炮弹，任何作用起不到，反而让一部分战斗机，找寻到了他们隐藏的位置。 凶狠的侵略者，如同海盗一般，龇起了口中的獠牙，挥舞起了手中的弯刀，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大迎角俯冲，相比于无事可做，只能挑衅，还是打几炮，才能让他们找寻到变态般的快感。 就是欺负你，打不到他们，就算打到也无济于事，一轮接着一轮的航炮洗地，丛林中零星的开枪声，逐渐被航炮撕布一般低沉沉咆哮所取代。 李楠捂了捂差点被气流掀出去的钢盔，一屁股坐在了隐蔽壕中，防空警报响起时，起的太急，连带子都没有扣紧。 在文工团里，胆子已经算是比较大的李楠，都是这个下意识的反应，更何况其他的女兵。 胆小的捂着耳朵，闭上眼睛，蹲在隐蔽壕中瑟瑟发抖，像柯敏敏，更是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整个快成为一个鹌鹑了。警戒的刘峰，一会儿端起枪，奈何国境线外，没有任何敌人，只有天空不断盘旋的战斗机和不远处的轰炸机，气浪来临时蹲下，重新站起身试图警戒时，又一轮气浪来临。 “蹲下，都蹲下，不要看，张大嘴巴，不要趴在地上~！” 宁政委也很害怕，但到底是指战员当中的一员，反应十分及时，朝着文工团的隐蔽壕内大吼，奈何，声音被一轮接着一轮的饱和轰炸，给彻底掩盖了下去。 没有接收到命令的防空高炮阵地，到底还是没有开火，没有越过国境线，不能开火，一旦开火，战争的规模，无疑会继续升级。 “哈~~~哈~~!” 大口喘着粗气，李楠，端起了枪托，狠狠的砸向了隐蔽壕的土墙，太憋屈了，实在太憋屈了，亲眼目睹这一幕，在家门口不断挑衅的飞机，不能够还手，给谁心里，都不痛快，甚至，可以说肺都快气炸了。 大规模的地毯式空袭，已经结束，国境线以外本就不堪的道路，更是已经成为了一个个硕大的炮弹坑，别说过车了，走路都费劲。 连绵无际的山林，此时成了光秃秃的荒山，树木倒拔，拦腰折断，郁郁葱葱的场景，经过轰炸后，被一幅幅伤疤所替代。 没有树了，只能看到一片黑褐色的泥土，冒着缕缕青烟，具体伤亡多少，已经统计不过来了，那片区域已经成为了一片死域。 侵略者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经彻底被掩盖在了泥土之下，彻底陷入了寂静丛林，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不断的哀嚎。 “我*你***！” “**佬，你**，有本事过来啊，*都给你打出来~！” “****，狗*崽子~！” 晃了晃脑袋，掏了掏耳朵，脑袋里的嗡鸣声逐渐褪去，失去的听觉，逐渐开始回归。 一片叫骂声，让李楠有些无所适从，骂的很难听，她说不出这样的脏话，但此时听进耳朵里，却如此的顺耳。 挥舞着手中的枪械，一群老兵们，跳着脚看着在天空盘旋的战斗机，奈何人家就不过来，就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着。 “没事吧，都没事吧~！” 宁政委带着苏队长，从帐篷另一边的隐蔽壕，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姿势很不雅观，但关心的样子是真实的，这些是他带过来的兵，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出事。 在这之前，刘峰和其他老班长们，已经开始询问起了一个个女兵，见大家伙虽然有些狼狈，但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操你大爷的，有本事你下来，老娘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不光没事，被刺激到的郝淑雯，爬出隐蔽壕，一拉枪栓，就要冲天空开枪，直接被扑过去的陈灿，一把拽了回来。 “你疯啦，没有命令不许开枪，他们没有越界~！” 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瞳，陈灿的状态看起来吓人的很，如果，如果郝淑雯不是个女兵，可能，可能一巴掌就已经扇了上去。 惊吓过度的郝淑雯，被陈灿拽下来后，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憋屈的蹲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赶过来的宁政委，没有批评什么，而是把陈灿夺过来的枪，递给了一旁的苏队长，蹲下身子后拍起了郝淑雯的后背，宽慰道。 “没事，没事，不用怕，他们被我们打怕了，他们不敢过来，放松，放松~！” 然而，一个不留神，李楠这边，把枪往后背上一甩，矫捷的身躯已经跃出了隐蔽好，躬下身子后，向着南边跑去。 宁政委还没反应过来，刘峰站直了身体，扒在隐蔽壕上，焦急的朝外喊去。 “李楠，回来~！” “有伤员，担架队送人上来了，我去看看~！” 头也不回的李楠，好像已经迅速适应了下来，头也不回的朝下跑去。 和她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其他战壕内的战友，天空中的敌机并没有离开，依旧在天空中盘旋，看到山上冲下的人群，抖了抖翅膀，仿佛跃跃欲试。 男兵，女兵，保持着低姿前进的姿态，都选择避开大路，穿越荆棘丛林中的小路，一个个就这么窜了过去，动若脱兔，敏如雌豹。(本章完) 第1463章 匆匆来不及道别 “簌簌簌~！” 枝繁叶茂的丛林，仿佛没有受到冬天的影响，依然郁郁葱葱。 双手扒拉着一人多高的杂草，树木垂下来的藤蔓，脸上被划出道道伤口，李楠的目光依旧看向前方，屹立那里的界碑。 1117号，一块水泥浇筑的界碑，上面刷着红色的油漆，担架队的人，站在界碑旁，朝着国门外，不断招着手。 胳膊上带着红十字的医务兵，神色焦急的看着国门之外，那经历过饱和式轰炸后活下来的幸运儿。 “快一点，爬过来，他们不敢开火~！” 医务兵很焦急，恨不得过去把人给背回来，奈何，不能跨出这条线，这是双方保持的默契，至少，白天不行。 天上的战斗机，此时也是不敢明目张胆朝着界碑处开火的，这里的装甲集群和高炮集群，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停在不远处。 界碑就是大门，门外打的天翻地覆，毕竟是门外，但要是手贱，非得往大门砸两拳头，已经忍耐到极点的防空高炮，不介意搂下来两个。 挑衅和作死，有着本质的区别。 天空上徘徊的战斗机，很明显，能看到这一幕，降低高度后，不断在界碑外的上空，来回回荡。 不远处受伤的平民，军人，看着近在咫尺的界碑，脸上一脸绝望，哪怕知道，进去之后，就安全了，但上空的战斗机，可不会轻易放他们进去。 距离稍远一些的，迎接到了从上到下的又一轮航炮，弹着点很刁钻，与国境线形成了两条平行线，掀起的尘埃，泥土，看的清清楚楚。 残肢，断臂，在航炮的爆炸声中，四处飞舞，已经跑到跟前的李楠，擦了擦脸上，热呼呼的血浆，从钢盔上滴落了下来。 “卧倒，走草丛，走边上的草丛~！” 一架又一架担架，接到人后，迅速的往后撤，李楠把五六冲背在了身后，连滚带爬的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前几个医务兵已经带着伤员，走了，白色的担架，李楠搬着一个，就跑到了界碑前，吃力的扶住了一个伤员，给抬到了担架上。 此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赶紧把人送上去，上面有医疗帐篷，只要送上去，人搞不好就能活。 断掉小腿处，血肉掺杂着碎骨，雪白的担架，瞬间印成了暗红色，准备去抬的李楠，不经意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偏过了脑袋，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勇气和胆量，她已经拥有了，面对不远处的航炮，能站起身冲出来，就不错了，但看到伤口的时候，最后一关还是没过去。 “你哪个单位的，让我们来吧~！” 陆续补充上来的老兵，看着不断干呕的李楠，很体贴的接替了她的位置，这些天，他们已经看到的够多了，逐渐开始接受这种场面。 “文工团的，呕，我来~！” 死要强的李楠，一边干呕，一边抬担架，老班长直接让她走前面，这样背对着伤员，看不见的话，心态会好很多，只要再往上走几步，就会有其他人来接手。 “伤员需要止血，不然路上就得死~！” 一前一后的担架上，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医疗兵，拦住了两人，抬起了伤员受伤的小腿，手中的绷带迅速开始缠绕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担架上的伤员摔了下去，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身体一个鲤鱼打挺，刚抬起来一截，就又坠在了担架上。 “不用救我，我不行了，把这交给……！” 电视剧中的情节，到底没有上演，胸腹部也受到重伤的伤员，自知撑不到医院了，刚想把手心中的物件，交给豹炸医疗兵，结果，胳膊就无力的低垂了下去。“他死了，下一个~！” 呼吸的停止，代表着生命的逝去，还在自顾自往前抬着担架的李楠，听到了医务兵冷静到极点的诊断结果，还有些手足无措。 生命的消逝，来的那么迅速，让李楠猝不及防，放下担架后，尸体停放在一旁，糊满血浆的担架，再次搭上了另一个伤员。 “他，会说我们的话，他不是那边的人~！” 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李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刚才那个伤员，要把东西交给谁，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她都没看见，人在自己身后没了。 她接受不了，但还有伤员等着送上去，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能，是派去的工程兵，帮他们修路的~！” 身后的老班长，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些，知道的多一点，他的脸色也很难受，这一次的伤员，一看就是普通的村民，没有穿南边的军装，相比起来，他也更愿意，救自己的弟兄。 老班长的话，让李楠，掉的更厉害了，但两只手，都要抬着担架，甚至连擦掉脸庞上的眼泪，都做不到。 “你没受伤吧，我看你脸上有血，受伤了跟我一起去医疗帐篷~！” 李楠的窘迫，老班长没有嘲笑，一个女兵，胆敢冲到这里，能主动抬伤员，还是文工团的文艺兵，他已经打心眼佩服了。 “我没有受伤，是别人，我等下要回去，我要知道，他要把东西送给谁~！” 主路上，跑下来的战友越来越多，看到李楠这个女兵抬着担架往上跑，一个个主动接替了她的工作。 李楠没有推辞，交出去后，重新掉头朝刚才那具尸体处跑去，是自己人，那无论如何，这个忙，她只要活着，她就得帮。 绿树成荫的道路两旁，尸体逐渐增多，很多来不及送上去的，在半路上就已经停止了呼吸，被搁置了下来，举目望去，李楠都记不清，刚才的那具尸体，摆放在哪里了。 “到底在哪，你在哪？”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李楠扒拉着路旁的尸体，这一次，没有嫌恶心，也没有反胃的感觉，她只想找到那个人，那个连遗言都没有交代完的人。 “腿断了，对他小腿断了~！” 想起这个特征后，李楠终于在几十具尸体中，找到了那一具，到死，手里还捏着一封早已叠好的信笺。 “哇~稀溜溜~！” 李楠只能把这具尸体，靠在了树旁，没有任何番号，没有任何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李楠痛哭的原因是，这封信件，她都不知道该送给谁。 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李楠摘下了头上的钢盔戴在了他的头上，标识这是自己人后，朝着尸体鞠了一躬，看着下方的界碑处，还有等待送上去的伤员，只能掉头，继续参加到这场与生命的赛跑中。 一个女兵，一边淌着眼泪水，一边抬着担架，往山上冲，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了。 直到，在医疗帐篷前，刘峰一把拽住了已经筋疲力竭但还要下山的李楠。 “哇，刘班长，我帮不上他，我帮不上他啊~！” 压抑到极致的委屈，此时终于可以释放出来，浑身沾满血污的女兵，抱住了刘班长的脖子，放声大哭。(本章完) 第1464章 这里留下了兄妹二人的影子 “滋滋啦啦~！” “下面是广播播报，……，如再一次无视警告，加剧地区……，威胁到地区……，我们将奉陪到底~！” “帝国主义就是纸老虎，他们的野蛮行径，终将会自食其果~！” 大喇叭中，响起了广播里铿锵有力的声音。 早已，肃立在帐篷周围，一个个走出了隐蔽壕中，抬头一同望向播报着新闻的大喇叭。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有人带头，有人殿后，齐呼声汇集成山呼海啸一般，在山谷间回荡，吓飞了丛林中不少鸟兽。 窝囊气受了这么多天，同志们，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面对飞机不断的挑衅，他们咬紧牙关遵守纪律，但人是有骨气的。 看着家门外，被砸的乱七八糟的锅碗瓢盆，自家屋顶，还受到不断牵联，掉落的瓦片让屋主人都心惊胆战，彻夜未眠。 怒气的阈值，在这一次的亲眼目睹中，达到了顶峰，听到广播里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捏紧了手中的拳头，用力的挥舞了起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同志们都懂，对方在家门口秀肌肉，秀武力，同志们也懂，看着他们挥舞着大棒，欺负人，同志们更是连后槽牙都快碾碎了。 今天，指挥部终于，开始放出不用以往的声音，这仗着身强体壮，到处欺负人的洋人，早就该揍他丫了。 这叫什么，这叫众望所归，精气神凝聚在一起后，所有人团结到一起，才能迸发出的力量。 文工团的众人，也在呐喊的队伍中，见惯了生死，已经一脸漠然的李楠，也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放声喊出了她的心声。 “同志们，我很欣慰，这一次，我看到了你们的成长，你们都很勇敢，特别是李楠，我在此做出表扬~！” “没有胆怯，……，第一时间，冲到前方，去参与到其中，这种英勇无畏的精神，值得我们全体人学习~！” “但我不希望人人都像她这样，因为是我把你们带来，我们是一个集体，早晨的情况是特殊一些，她做的也是我们同志们，下意识的反应，所以，我不能批评，还得提出表扬~！” “但我希望，我们慰问团，还是要集体行动，我把你们带过来，自然希望，能完完整整，把你们所有人，给带回去，这是我这个政委的责任~！” 宁政委不苟言笑的脸庞，对着李楠点了点头，算作认可，率先，给这位年轻但勇敢的姑娘，鼓起了掌，相比于其他的文艺兵，政委还是希望，团里，能多出一些，像李楠这样，有责任，有担当，敢于一马当先的兵。 当兵就是要当一个有血性的兵，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这是授衔时，对着军旗许下的誓言，他这位指战员，慰问团负责人，则是要体恤官兵，尽可能保证每一位下属的人身安全。 岗位不同，责任不同。 他欣赏李楠的血性，谁也不想看到属下，对于受伤的战友置之不理，但希望所有人，还是在命令下，向着一个目标看齐。 “啪啪啪~！” 虽然，没有获得任何一个伤员的感谢，但来自团里，大家伙的认可，就是李楠今天最大的荣耀。 她压根不需要被救治伤员感谢，她所做的，就像宁政委所说，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好样的，你是我带过，最好的兵~！” 萧穗子搂了搂李楠的肩膀，她这个班长，这一次，真的是为李楠，感到高兴，能带出这样的尖子兵，她这个班长，也脸上有光。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同志们，现实又给我们上了一课，但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此行过来的原因，工程兵的武器的是铁锹，是电话线，步兵的武器的枪支，是坦克，我们文艺兵的武器，是我们振聋发聩的声音，是我们手中的乐器。” “今天，慰问表演工作，要顺利展开，我们没法支援前线，但我们要拿出我们的行动，来支援前线的战士们，鼓舞士气，凝聚精神，那里，表演的舞台就是我们的战场，希望所有人打起精神，完成任务~！” 再次面朝慰问团全体成员敬了一礼，宁政委的思想动员工作顺利展开。 哪怕不用做思想动员，这一刻，所有人心中迸发的热血，也让他们的积极性，拔到了最高。 镇南关门口水泥路前。 快板声夹杂着女兵们的腔调声，道道朗朗顺口的快板，话出了英雄气概，道出了这支部队的军魂所在。 “红旗飘飘军号响，人民战士歌声嘹亮……！”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高炮部队的男兵们，看着文工团上下，给予到他们身上的革命热情，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此去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但最后还能看一眼祖国的安宁，听一听文工团女兵们的歌声，就是牺牲了又有何妨。“新征程军号已经吹响，强军的目标召唤在远方~！”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将士们……！” “决胜疆场……杀~！” 一位女兵，用着较为粗犷的歌喉，唱出了最后一个“杀”字，浓浓的肃杀氛围，激励到了即将步入前线的全体指战员。 “杀~！” “杀~！” 古诗有言，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这一次踏出国门，只为斩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洋鬼子，所有的一切话语，不如这一个杀字。 先头部队，就是带着决胜疆场的勇气奔赴而去，所有人，在这声“杀”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慰问边防官兵的文工团，这一次，演出的场地，很简陋，但完美的把战士们的热情，给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很成功，非常成功，山头上的指挥部内，将星云集，所有人离开了沙盘，地图，全部汇集在了观察窗口前，看着山下关口处，那位正在献唱的女兵。 “这首歌很不错，唱出了气势，唱出了我军的军威，那个正在唱歌的小姑娘，就是蓉城那边过来慰问的文工团的？” 推开了要递过来的望远镜，国字脸的首长，背负双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负责对接后勤工作的军官。 “是，司l员，刚才唱歌的这个女兵，名叫，李楠，也是早晨，第一个跑去接伤员的，我去医疗帐篷看伤员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小姑娘正在那哭，一边哭一边又跑去边境线运送伤员了！” 负责对接后勤的这位军官，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看来对李楠这个姑娘的印象很深，说胆大吧，能害怕到哭，说胆小吧，能一边哭一边继续干这种不属于自己活。 “看起来，年龄不大，但能有这种魄力，着实很难得，刚才这首歌，很对战士们的心声，这样，先不急着让他们文工团退到后面，这首歌，要给战士们多唱一唱，这次去，就是要杀敌的~！” 泰山崩于面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首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里，已经饱含了杀意，指挥大军作战，那自然不是请客吃饭。 “司l员，说起来，这姑娘，跟我们，也有点缘分~！” 犹豫了一下，负责统筹后勤的军官，貌似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提了这一句。 “哦~，你说说~！” 首长端起了茶缸，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就连指挥部内，其他肩膀上挂星的，都好奇的看了过去，一个蓉城文工团的文艺兵兵，怎么还能跟他们“边防部队”的有关系。 “年前我去京城，和防弹衣的生产厂家787厂亲自沟通，那个厂的厂长，我查了部队的档案，是叫李峰，而蓉城文工团的这个李楠，是他的亲妹妹~！” 这就有意思了，指挥部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在下面依然没有离开的女兵。 在关隘外同志们的殷切期盼下，刚才那首歌，又重新响彻在关隘前方。 这一次，许多官兵们，跟着唱了起来，这首歌，仿佛是为部队，量身打造一般，不论男女，只要大声唱出来，不需要掌握调门，也不需要独特的唱法。 只要嗓门大，唱出了气势，唱出了雄厚的底气，那么，这首歌，想表达的精神，就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拎起茶缸盖的首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捏起的茶缸盖，敲打着大茶缸的边缘，为山下的这首，伴起了奏。 一首歌结束，首长缓缓的睁开眼，遥遥的看着观察窗外，缓缓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他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件，又看了看其他人身上的防弹衣，首长失笑的摇了摇头。 “您，认识他？” “不光认识，还见过面，这位小同志歌唱的很好听，看来这首歌，也是他哥哥作品，没想到，现在也有能力帮到我们了，哈哈，竟然要我豁出脸面，去找他了~！” 合上了大茶缸的盖子，他想起了，那个在蓉城献唱《军号》把不少老伙计，都唱哭了的年轻人。 那时候的年轻人，只是他们的过客，半途加入，中途又退出，看来，这些年，也在脚踏实地的为部队做事。 就冲身上这件轻便的防弹衣，就能看得出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厂长，现在更是当了厂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本章完) 第1465章 用我指挥部的电话给你哥打一个 “要不要喝点水？” 刘峰端着水壶，在后台，也就是一个简易的行军帐篷里，到处询问。 舞美队的人员刚下来，一个个有些筋疲力竭的坐在凳子上，看到刘峰这么贴心，连连点头。 “林丁丁，你先上去一下，帮李楠顶一下，她嗓子得歇歇~！” 苏队长看到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李楠，顿时当成了宝贝一样，立马上前。 该说不说，这次慰问边防的任务，文工团可以说完成的十分出色，从原本呆两天，硬生生被首长们给硬留了下来。 士气很重要，一波波部队离去，一波波部队过来，不是每一个，都亲眼看见飞机投弹时的景象，那就需要文工团，把他们的意志，给激发出来。 首当其冲的，那就是李楠了，又是驾驶员，又是舞队成员，现在更是成了舞台上的台柱子，一首强军之歌，彻底打响了文工团的名号。 累是肯定累的，但倔犟的李楠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但苏队长实在担心她的嗓子。 后台歇着的林丁丁，在李楠下来后，就知道自己该干嘛了，鼓了鼓腮帮子，看着苏队长对李楠这般殷切的关心，心头属实不是滋味。 李楠的一首新歌，顶了她当兵这些年，唱过的所有歌曲，受欢迎到这种地步了。 “都打起精神，去把帐篷那边人都叫来，等会，首长要过来视察，李楠，注意点，首长点名要见你，表现好一点~！” 众人还没来得及歇息，宁政委，行色匆匆的从帐外小跑了进来，脸色十分激动，一时间，帐篷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楠身上。 “我？” 屁股刚沾上凳子的李楠，水都没来得及喝，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紧张的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你就保持正常的心态，首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这几天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回报，首长都点名我们文工团，巾帼不让须眉~！” 李楠是不紧张了，但宁政委看起来很紧张，大军云集，能过来的首长，那是他可能去军区开大会时才能碰见的。 这次来视察，准确来说，是看望，证明首长见到了文工团在这里的付出。 “整理一下，不忙的人，都把后台整理一下，别看着这么乱，李楠，你坐着歇息，别忘了敬礼~！” 思维陷入了混乱的宁政委，一边安排人清理帐篷，桌上吃饭的搪瓷饭碗，全找人收拾了起来。 这时候，干活麻利的刘峰，成了最忙的人，宁政委看哪里不满意，刘峰都毫无怨言的整理干净，只是，抽空看向坐在那里歇息的李楠。 而李楠，也眨巴眨巴大眼睛，露着小虎牙，看着刘班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这边没问题，她不怕。 什么叫革命友谊，这就叫革命友谊，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已经到了这种的默契程度。 没过多长时间，林丁丁唱罢两首歌曲后，慢悠悠的下来，结果，看到了后台帐篷这边，四个口袋的首长们，径直往这边走。 胆怯的往边上避了避，结果，领导们，看到她后，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在意这个小姑娘没有敬礼，随后一个个走进了帐篷里。 “首长好~！” “首长好~！” 帐篷里传来的声音，让林丁丁下意识的吸了口气，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此时不在里面。 “司l员，这位，就是李楠同志~！” 一直在帐篷里的宁政委，等到了大佬到来，敬礼之后，带着一丝紧张，介绍了起来。 “呵呵呵，你不用介绍，这位小同志唱的歌，我听都听几天了，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能认出来~！”“你好啊，李楠同志，这几天，你们辛苦了，演出很精彩，是我要多留你们几天，战士们很喜欢你唱的这首歌，让你们这么辛苦，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首长一脸和蔼的看着面前的这位文艺兵，讲出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让人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如果不是穿着这身军装，看起来更像是邻家的老爷爷。 “不会，首长，我们不辛苦，外面的那些战友们，同志们，比我们辛苦，他们喜欢听，我就唱给他们听，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自愿献给他们的~！” 李楠一开始，还略微有些紧张，被这些人盯着，可比被台下的观众们盯着，距离要近太多了，而且，每一位好像都比自家政委要厉害。 但老爷爷的话，让她的局促感逐渐消失，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把自己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 一旁的宁政委，听李楠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啊，那比李楠还要灿烂，嘴角根本压不下去，要的，就是这个格局。 “好，说的好，小同志，别看年龄小，才十几岁，但思想觉悟很高，看看，谁说文艺兵不是兵，她们能起到的作用，能抵得上一个师~！” 双手背负在身后的司l员，提起胳膊，点了点李楠，眼神中十分欣慰，毫不吝啬的当众褒奖了起来，要知道，当着这些人的面，说这句话，意义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这首，强军之歌，是不是你哥哥给你写的？” “唰唰唰~！” 首长的这个问题问出，文工团上下，带宁政委的目光，都投射在了李楠身上，他们都还不知道这首歌的来源，没想到，面前的首长，竟然都已经知晓了。 而且，看情况，首长，好像跟李楠的哥哥，还略微有些熟悉。 郝淑雯皱起了眉头，陈灿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刘峰一脸终于瞒不下去的表情，最后到宁政委，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李楠。 “唔，嗯，上次去总后出公差，试我们现在穿的这身新军装的时候，我哥给我写的，您是认识他么，首长？” 李楠无所适从的抓了抓鬓角，脚尖一会儿合拢，一会儿打开，表情拘束极了，仿佛被人给抓到了小辫子一般。 “哈哈，我就说嘛，这样大气磅礴的军歌，一定出自他的手笔，你哥是有这个才华的，可惜啊~！” 首长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惜什么，可能是可惜，李峰的才华，在部队没有施展，而是回到地方后，才逐渐展露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男同志的成熟，得分阶段，刚入伍时，都是小年轻，心思定不下来，只当他哥，回到地方后，才开始走向成熟。 啧啧叹息过后，首长仰头笑了笑，现在也不错，做出的防弹衣质量过硬，深受战士们的信赖，妹妹在文工团，也深受战士们的喜爱，一家出了两个能人。 “认识也算认识，你哥，第一次唱《军号》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没想到，她这个妹妹，竟然出现在了边防线上，兄妹二人，都参军入伍，立志报国，很好，很好~！” “不过，他是他，你是你，他有他的责任，你也有你的担当，西南那边，眼神不好，把你哥放走了，那我这边，可不能把你放走，小同志，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鲁南军区，离你们京城也近~！” 起了爱才之心的首长，挖起墙角来，心头没有丝毫负担，宁政委还没从李楠哥哥的思维风暴里摆脱，结果，团里新升起的台柱子，眼看就要被挖走了。 苦笑了一下，宁政委没敢吭声，这时候吭声，那就是作大死，首长想挖团里的墙脚，那是文工团的福分。 “首长，我在团里挺好的，我，我……！” 想拒绝，但李楠也不敢，整个人脸色变换，都快哭出来了。 首长摆了摆手，示意李楠别紧张，既然不愿意走，强扭的瓜不甜。 “那这样，我这前线指挥部的电话，一般人打不进来，你给你哥去个电话，算是看在我们这些一线全体指战员的面子上，帮我要点东西~！” “啊？”(本章完) 第1466章 这可是亲妹妹啊，血浓于水！ 首长们带着李楠离开。 后台的帐篷里，顿时炸开了锅。 宁政委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曾冒出的虚汗。 看着叽叽喳喳的的战士们，他也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军号》的作者是李峰，李楠是李峰的妹妹，那个随同政治主任出国考察访问团队中的年轻一员。 现在又创作了一首歌曲，仿佛是为他妹妹量身定做的一般，歌曲很受欢迎，李楠更受欢迎，首长们到自己这里视察的目的，是让李楠去给他哥去一个电话。 而且是索要什么东西，一时间，宁政委的脑瓜子都要炸开了，一次性接受的信息量太多，cpu处理不过来了。 “刘峰，你跟着李楠，一块去的京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郝淑雯的直脾气，直接就上来了，抓着刘峰肩膀上的衣服，今天要是没个答案，她绝对不会撒手。 “对啊，对啊，刘峰，你跟李楠一块去的京城，还是你去接的兵，你不老实，这嘴可真紧~！” 一个接着一个，被郝淑雯这么一提醒，都立刻反应了过来，直接把刘峰给团团围住了，好奇心的驱使下，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得到那个，已经被首长证实了的答案。 “知道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李楠还是那个李楠，难道，就因为她哥的存在，你们对她的态度，就会产生变化么？” 被郝淑雯纠住的刘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团团围住自己的这帮子战友，平复情绪后，反问了回去。 对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来文工团，又不是她哥进的文工团，李楠不告诉所有人，是因为，她想做她自己，而不是作为李峰的妹妹，这个身份过来了。 “那能一样么，这是赤果果的欺骗，她跟我一样，是，是……，那就应该说出来，这是压根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误会了李楠也是高干子弟的郝淑雯，听着刘峰的狡辩，立马着急了，早点说嘛，都是一个阶级的同志，那她哪里，还会跟林丁丁一块，去得罪人。 哪怕，哪怕不能成为朋友，那也没必要处成对手，搞不好，父母那一辈份的人，隔着三杆子，还能认识呢~！ 郝淑雯，从进文工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给抖了出来，目的，不就是想和真正的“自己人”大院子弟，成为战友么。 她所指的自己人，是另一种“自己人”的意思，关系更近，也有相同的话语。 “戚，为什么要说呢，他哥是他哥，李楠是李楠，要是给我，我反正是不愿意讲这些，从家里出来，那代表的就是自己，真心实意的人，才能处到真心实意的朋友~！” 双手抱在怀里，靠在行军桌旁边的陈灿，对着郝淑雯翻了个白眼，他听懂了郝淑雯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不也没跟任何人说过。 讲出来，在跟别人处朋友的时候，关系的味道，就变了一个味，就像林丁丁，那跟郝淑雯玩的好，那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相反，李楠很真实，她瞒着，正因为想和大家真心交朋友。 从以上的想法，可以看出，陈灿，也想当然的把李楠，当成了跟他一样的大院出来的子弟。 “这能一样么，你知道他哥，算了，你一个新来的，你不知道，我懒得跟你说这些~！” 赌气似的，郝淑雯松开了刘峰肩膀上的衣服，转身走到了化妆镜前，气鼓鼓的坐下，李峰纠住两个团里的兵，给送到前线的事情，怎么能当众说呢，宁政委毕竟还在。 既然都是“自己人”郝淑雯感觉，没有必要给李楠穿小鞋了，上一辈的如果都认识，得罪人了，回去她还得挨痛批。 “没意思，真没意思，藏着掖着的~！” 帐篷掀起的帘子外，林丁丁神色巨变，看着郝淑雯的背影，眼睛阴晴不定的。 来自小沪上滩的姑娘，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好闺蜜的心态变化，哪怕嘴里还是抱怨，但明显跟李楠这边，关系反而近了一步。 自己是靠呵着捧着，这才把好闺蜜，拉到自己这边，但李楠，刚暴露了背后的身份，立马就获得了好闺蜜的认同感。 这种来自于身份的认同感，甚至比她，说再多的话，都要管用。 首长的挖墙脚，没有成功，李楠唱的歌也颇受官兵们的喜欢，加上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家庭，有个会帮她写歌的哥哥，怎么看，未来台柱子的位置，都不稳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道上不了台面，大道才是人的立身根本，一个真实和所有人打成一片，面对危险，面对困难，依旧不折不挠的李楠，和一个仗着背景的李楠，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要我说，他哥做的事情，跟李楠也没关系，大家也别当真，就还当以前那样就行了，李楠性格挺好的，给团里挣得了荣誉，这是涨脸面的事情~！” 可能是担心宁政委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迁怒到李楠，怀班长这个老班，当着众人面，说起了公道话，瞒不瞒着，又有要紧，他哥来了，其他人可能还会怕，但李楠，入伍后，他哥压根没出现过，没插手过团里的事情。 唯一给她妹妹，也就是写的这首歌，如果不是首长的亲自询问，压根看不到李楠他哥，影响到团里了。 相反，李楠自己才是影响最大的，她越受指战员们的欢迎，这一次团里挣得的荣誉，才更多。 “是啊，政委，李楠也没做错什么，以前她动作不到位，我批评她的时候，她也都积极改变，没拿她哥说过事儿，李楠，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兵的~！” 老班长帮着李楠说话，苏队长赶忙跟着补充道，那次，团里出了纰漏，但好歹没出大错，丢掉的荣誉，现在不也逐渐被找了回来。 “行了，你们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李楠是一个好兵，她已经证明了自己，我希望你们所有人，能跟她一样，给团里，挣回荣誉~！” 双手往膝盖上一撑，站起身来，头脑风暴过去后的宁政委，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首长把李楠特地请过去打电话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首长到底需要李楠出面，找他哥要什么，但能让这里的最高指挥人员亲自出面，都不好使的，只能是稀缺的军事物资，或者，稀缺的——人员。 他有些担心，前线指挥部首长都不好解决的事情，自家团里，李楠这个小姑娘出马，到底能不能办成…… …… “防弹衣穿过了吧？” 看着小同志，第一次进指挥部时，那种好奇宝宝四处观望的样子，首长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问道。 如果，不是手中没有棒棒，那和隔壁算计人时的阎埠贵，简直没什么两样，笑容仿佛都如初一折，眼角的的褶子，角度都十分相似。 “嗯，穿了，好重，首长，这防弹衣，是不是我哥他们厂里……做出来的~？” 今天上台表演，李楠没有穿，都集中放在了后台，不然穿着那么重的衣服唱歌，腹腔中的气，回复不上来。 首长刚才说让自己帮忙打电话，现在到了指挥部里，第一个问到的，就是防弹衣，李楠又怎么会反应不过来呢。 “你看，我就说吧，李楠同志机灵的很，跟他哥没两样，一点就透~！” 首长指了指李楠，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其他指挥部里的首长们，顿时也发出了笑声，这种笑声，带着一点释怀，一种问题终于迎刃而解的轻松。 相比于佬山，以及其他的关口，镇南关这个点位的压力是巨大的。 因为，连接南边的铁路线是在这里，修了坏，坏了修，物资补充供应，全看这里，而人员的风险，只能依赖防御装备的配备。 越多越好，如果可以，出门的高炮、工程部队，能落到一人一件，那是最好的，将会大大降低…… 但奈何，其他关口，也有布防的压力，东西就那么多，如果不争一争，那可不就是对自己手底下的兵，不负责么。 首长笑眯眯的带着李楠在指挥部内转悠，简单的介绍着地图，地形沙盘，一点都不急，而那一边，负责后勤的首长们，已经开起了临时的小的碰头会。 只感觉，这把稳了，不用往京城跑，往总后跑，也能把那位李厂长口袋里的存货给掏干净了，没看见么，人亲妹妹，可就在这里呢。 “一个营？” “你到一边去，至少五个团，这是亲妹妹~！” “两个师呢，会不会……？” 商量半天，也商量不出个结果，因为，他们也算不出来，787厂的存货，到底有多少，只知道，隔壁关口兄弟单位，这次恐怕得对不住了。 “行了行了，你们这小家子气的，有完没完~！” 带着李楠在指挥部浏览了一圈，见还没商讨出个结果，脸色顿时就变了，当然，是对那些后勤军官变了脸。 “哝，李楠同志，这是我们指挥部的电话，能直接打到京城，你来联系你哥，二月份以前，两个师，四月份以前，五个师的防弹衣，做出来，我们可以派军列亲自去接都没问题，只要能讨来，我给你记上一功~！” 李楠：？？？？？？(本章完) 第1467章 有那么一位神通广大的 “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女同志~！” “了不起啊~！” “很了不起呦~！” “她竟然有本事从千里之外，把电话，从前沿指挥所，要到我的厂长办公室~！” “我想，同志们都会知道的呀，在这种关键时刻，前沿指挥所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呀~！” “她来电话干什么？” “张口就是五个师的装备，五个师呀，六万件防弹背心~！” 恼羞成怒的李峰，说到破防处，抓起了头顶的帽子，狠狠的摔在了会议桌上。 这一下，铺着桌布的办公桌，都狠狠的晃动了起来。 参会的所有干部们，各条生产线各部门的负责人们，顿时连呼吸都屏息住了，一个个挺胸抬头，看着会议桌对面的人，不苟言笑的听着厂长拍桌子。 广播，大家都会听，前方到底怎么样，从后方每条生产线的紧张程度，多少就能看出来。 原先的金股长，现在的缝纫车间金主任，胳膊颤抖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嘴巴微微张开，眼睛已经像是死鱼眼一样，直往上翻白眼，看来也被这个数字吓的不轻。 五个师，那就是六万件，只能是他负责那一块了，搁其他部门，压根没那么大的产量，做不到前沿指挥所专程打电话找到李书记，李厂长。 关键，缝纫车间就是把缝纫机踩冒烟，产能现在也提升不起来了，人手就那么多。 会议室鸦雀无声，知晓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了金主任，这是要把他，给架在火上烤啊。 前面立下了军令状，现在军令状的任务还没完成，又来了新任务，他压力不大，谁压力大。 鼻孔喘着粗气的李峰，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但这件事压根和他们没关系。 妹妹被“留”在了镇南关，是那些不讲道理的老棒棰才能豁出脸干出来的事情，妹妹年幼无知，哪能看出这招的险恶之处。 “咕咚，咕咚~！” 端起了大茶缸，李峰往肚子里灌着水，只感觉越喝越渴，越渴火气越大，这，这是要把他给逼到什么份上了。 “那个，李书记，我想问一下，是哪位女同志，跟我们有关系么，我们的上级领导，是总后那边，部队需求多少装备，应该联系那边，总后再给我们下达生产指标吧？” 看着李书记终于消停了下来，刚才跳脚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脑袋瓜一转，也知道把完不成的任务，给推回到自己的上级部门，让他们去沟通协调去。 六万件，还是把他李学文宰了吧，这已经不是单纯军令状了，这就是要他的命，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后悔，把自己添添担子了。 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也不止李学文一个，金主任一脸感激的看向了李副处长，他知道，但这种会议，他一个车间主任，敢说什么话。 “我妹~！” 情绪平复下来的李峰，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幽幽的说道。 “啊？” “什么？” “你妹？” “我妹，亲妹妹，李楠，她在南边，在前沿指挥所，去边防慰问演出的，人被他们留下来了，那边的首长专门让她来打这个电话~！” “让她用前沿指挥所的电话，找我要六万件防弹背心，六万件~！” 李峰瞪大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站起身，手指头比划出了一个六字，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事情联系到一起再看，谁还不明白，那边是什么意思。 “完犊子~！” “这也忒损了~！” “还能这样来的么？” 大家伙基本都了解，李书记的妹妹，也参军去了，知道去文工团的人不多，但听到这么个解释，一个个全搓起了牙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李书记，毫无形象的往后面一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剩下了绝望的躯体。 “这不行，这不行，这哪能扣人呢，让我们增加产量，你好好商量嘛，把女同志留前沿，这……！” 李书记的亲妹妹被扣，要说最着急的，只能是金主任了，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给自己，那也只能一手交货，一手交人了，那最后，缝纫机还是得蹬出火。 “人家就是在好好跟你商量，人不是还在指挥所，能有什么事儿，人家文工团，慰问演出，多留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留在那个位置，哎~！”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李学文，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算是对于自己的“客户”群体，又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想想也是，兵事无常，为了达到目的，那有时候就是得学会变通。 这下头疼的不止李书记了，而是参会的所有人，谁敢这个时候开口，对李峰说，要不，咱不管你那个妹妹，推给总后来处理。 谁敢说？ 没人敢说，李学文弟弟李学武的例子还在那里，人也也是去了前沿，头上留个疤，但好歹还能回来，这要是回不来，谁提的谁完蛋。 主要是，这个电话打过来，意味太明显了。 “五个师啊，完不成啊，还有十五万件的指标排产，一下提高三分之一，没意思，事儿不能这么干的，算了，我去回绝了算了。” 浑身失去力气的李书记，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就要去回了这个电话。 作为一把手，他理解在场的这些干部们，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工人们也是人，不能上班上的，他们连家都回不去了，那会有情绪的。 “别，别，别，李书记，先坐，先坐，这不是在商量么~！” 刚才还一脸头疼的李学文，哪里会让李峰回去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无论如何，不能这么打。 “是的，李书记，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嘛，总归能把事情解决的~！” 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把李峰按回到位置上，真要一口否决，在场的人属实也做不到，李书记的妹妹，那不也是职工家属么。 “我们理解前沿的苦难，但李书记，一个月六万件，也太多了，就是把我们全毙了，这不也生产不出来~！” 金主任双手合十，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朝着李书记那，抻长了脖子，试探性的，看能不能还还价。 “二月份以前，两个师，两万四千件，四月份以前，三个师，三万六千件~！”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李峰索性也摊牌了，数量就是这个数量，人家那边很直白，也很冒昧，还不还价，就这，还嫌少了。 “哦~！” 心头悬着的刀尖尖，终于往上提了提，李学文和金主任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时间可以延缓，不那么急，多少还能想想办法。 一开始，被六万套这个数量，都给吓坏了，但后续时间能放宽到四月份，已经稍微能接受了点。 虽然，还是很难受。 “前沿的将士们，急需这些，看来，局势还是万分的紧张的，这样，夜班可以搞起来了，两班倒，夜班有夜班补贴，先把二月急需部分的给填补上~！” “总后的指标任务，我们推迟几天交货，我去跟肖代表谈一谈，他应该也能接受，反正肉也是烂在锅里。” “第二呢，我们后勤这块，也拿出一些物质奖励，白班夜班，陶瓷车间和缝纫车间，小组这块也可以产量比拼，哪个小组当班产量多，我们给出票券奖励，暂定布票，或者工业券都可以~！” 这些事情，李学文一条条给梳理了出来，李峰不方便安排的事情，他就给安排下去了，毕竟，涉及到妹妹。 自己的弟弟，受伤归来，不能让李楠一个小姑娘，也伤退了，这是他的想法。 “同意~！” “可行~！” “同志们，我们这么做，当然也不是为了其他，我们呢，是为了前沿的战士们，大家思想得统一好，通过这次，我们也能积累经验，未来如果产量再次需要暴增，总得有解决的法子，是不是，就当提前积累积累经验。” 会议最终在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李学文到底，还是有真本事的，不论是讲话方式，还是办事。(本章完) 第1468章 丢失了一件防弹背心 “李楠回来了~！” “李楠~！” “楠楠~！” 从指挥部回来的李楠，面容有些发抽出，她好像感觉到了，自家老哥，在电话里，压抑着的火气。 这边打去的电话，索要六万件防弹衣，她不知道对她哥来说，是不是多了，但感觉上，她哥关注的并不是防弹衣的数量，而是在关心她在前沿的安全。 脸色虽然苦，但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哥哥对她虽然还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还是很重视她这个妹妹的。 六万件是不少，但亲眼看到国境线以外的景象，她还是希望能多送来一些，给那些战士们，更多的安全感，也许，倒在担架上那一位，如果有防弹衣，胸腹没有受伤，可能，可能还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李楠不是冲着首长口中的功劳去的，她是真心想为前沿，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困难，帮到这里。 哥哥倒也没说什么，他来想办法，料想，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当下的难题吧？ 把问题抛给了老哥，面对团里热情涌过来的战友，李楠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 “李楠，你跟我来一下~！” 宁政委目光灼灼的看着从指挥部回来的李楠，指挥部在哪个位置，这可都是高度保密的，他一个团政委，都没有权力知道，没想到，自家的女兵倒是先去了。 还用上了里面的电话，要知道，那里的电话，可是能打给…… 屏退了其他人，宁政委朝李楠招了招手，不苟言笑的把李楠，带到了后台的帐篷外面。 “宁政委？” “李楠，刚才首长带你过去，打的是什么电话，如果要保密，那你别跟我说，如果不涉及到保密，我想了解一下~！” 宁政委没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跟对李楠询问，而是采用了商量的。 指挥部在哪，宁政委不想知道，但他想知道，李楠，背后，他那个哥哥，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能跟着考察团一起出国，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个京城军分区的中校，还不值得宁政委这么特殊对待。 “额，我们，借给我们穿的那个防弹衣，是我哥厂里做出来的，首长，想多要一些指标，让我跟我哥商量一下~！” 搓了搓手指头，看着宁政委热烈的目光，李楠确实不好意思瞒着，只是把套数给省略了。 这事儿，准确来说，是公事，但公事得走流程，批复，所以，让李楠出面，就变成了私事儿，虽然说的是商量，但宁政委听出了“商量”的意味。 再联想到，自己这行人被留下来，好家伙，转眼，宁政委就把其中的门道，给捋清楚了。 “做的不错，这边的情况，你也能看得见，每天都有队伍来，也都有队伍走，多一件防弹衣，就能多一个安全保障~！”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宁政委笑着拍了拍李楠的肩膀，人从指挥部里回来了，证明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算让首长的苦心，没有白费。 “我知道，宁政委，我就是这么跟我哥说的，他们确实比我们更需要这个~！” 回眸看了看，山腰已经少了许多的高炮阵地，亲眼见证过死亡，李楠才不想再次见到，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的牵挂~！ “要是都有你这样的思想觉悟，就好咯~！” “行了，回去吧，准备准备，继续上台，既然来了，我们就得有始有终，战士们都很喜欢你唱这首歌，以后呐，要是有机会，就多找你哥，多要几首~！” 对于李楠去指挥部里的表现，宁政委很满意，不丢脸就是涨脸面，现在是给团里，涨了大大的脸面。 虽然，没有报社，没有宣传干部，摄影干事的进行宣传，但战士们的口碑，就是最好的宣传。 朗朗上口的歌，可以做到一传十，十传百，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驻守着那么多的兄弟单位。 宁政委有感觉，经历过这一次的慰问，这一首《强军之歌》，会在部队中，再次发生华丽的蜕变，就像那首《军号》一样，一想到军号，就能想到蓉城军区文工团。 现在又多了一首，而且是一首经历过前线淬炼过的军歌，获得战士们喜爱的军歌，不光李楠，文工团都将带来深远的影响。 “回去后准备一下，填一张……，算了，不用回去，你在这里就手写一份，不会的地方，让萧穗子教你，我来给你当入档介绍人~！” 李楠来这里的表现，越来越让宁政委满意，他也不介意，提前给这位小同志，一个进步的机会。 该说不说，火线立功，火线入档，李楠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政委，我……！”“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你很好，李楠，你的思想觉悟，还是工作能力，已经蜕变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士兵，甚至，能把很多人甩在了身后，我希望你未来，能继续保持，不论在什么岗位上~！” 政委决定下来的事儿，当然不会轻易再改口，让李楠火线入档，也是看到她确实跟其他的女兵不同。 要是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兵，宁政委更愿意看到他们算计到头，一场空，像李楠这样心无旁骛只顾埋头做事，不争不抢的兵，反而是要当做一个标杆。 当然，跟刚才李楠的那通电话也有关系，为部队做事，为前沿做实事，那就得奖励，不管首长给李楠的是什么，宁政委也是要表示一下的。 回到了帐篷内，听到宁政委当众宣布，李楠可以入档的消息，众人皆鼓起了手掌。 祝贺声一时如同潮水般涌来，虽然，看起来有一些，李楠她那个哥哥的因素在里面，但谁又不会说，没见到李楠到了这里的变化。 军装上，还没有完全洗净的血渍，就是这里的人，难以做到的事情，哪怕换成了其他男兵。 “也就这样~！” 躲在角落里的林丁丁，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心里虽然酸溜溜的，像是吃了柠檬，但压根不会说出来。 对于一个事事精打细算的沪上人来说，这些算不了什么，只要不是提干，就还是能在接受的范围。 相比于其他人去祝贺，林丁丁心头泛着一丝不快，走回了位于丛林边的帐篷，李楠走开的这些时间，都是她在台上唱歌，讲道理，人既然回来了，那就该你这个积极分子上去了。 换她下来休息休息，至于后台帐篷，进去又得被苏队长抓了包，还不如回去，休息一会儿。 “簌~簌簌~簌簌簌！” “什么声音？” 听到了树枝剐蹭到东西的声音，林丁丁下意识的看了眼帐篷上面，以为是风吹动的枝叶，碰到了帐篷的篷布。 结果，并没有，提高警惕的林丁丁，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窗帘，看到里面的景象时，顿时瞪大了眼珠。 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帐篷里，简直是一地鸡毛，像是想到了什么，林丁丁立马着急的回到帐篷里，掀开了自己的床褥下面。 只有一层防水布，她放在这里的钱，还有一些化妆品，全都没了，最关键的是。 她卸在自己桌肚下面的防弹衣也没了，因为嫌重，她压根没穿去后台帐篷里，就顶了个钢盔过去，但现在，行军桌下面，空空如也。 一瞬间，林丁丁的脑壳都快要炸裂了。 “来人呐，行军帐篷里进贼啦，东西，东西丢啦，钱也被偷啦~！” 连滚带爬的跑回到后台帐篷里，一脸焦急的林丁丁，一声喊叫，让后台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 但也就那一两秒，该做什么，大家继续做什么，仿佛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毕竟，这里各部队驻防，苍蝇都难飞进来，更何况小偷。 普通人别说过来，不是部队的人，压根到不了这里。 “是不是有人在跟你开玩笑，把你的钱给藏起来了，丁丁，你别大惊小怪的~！” 郝淑雯梳了梳头发，拿发卡小心翼翼的卡好，语气很平和的说道。 “不，不是，听到我过去，人窜林子里了，我，我放行军桌下面的防弹衣，都被偷了~！” 林丁丁很焦灼，看大家都不信，赶忙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钱被偷没关系，一二十块钱，她带来也不多，但军用物资被偷，那才是大事，得还回去的。 “哐当~！” 这下，所有人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刘峰更是第一时间，冲出了帐篷，寻找巡逻的官兵汇报去了，驻防区域进贼，这可不是小事，能进贼，就能进…… “大家不都把防弹衣穿过来了么，怎么，你的，哎呀，你糊涂啊~！” 苏队长此时也快被气死了，其他人的防弹衣，都在后台帐篷里放着呢，这里人多，随时有人看着。 这物资，是借的别人的，到时候回去，可是要还的，关键，文工团还没有列装防弹衣，想变着法还都还不了。 …… 夜幕降临，宁政委带着刘峰归来，所有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二人，林丁丁，更是把脖子都快缩起来了。 “医疗帐篷里，失踪了一个伤病员，是对面的人，可能是伪装过来的，林丁丁，你跟我出来一趟~！”(本章完) 第1469章 到达岘港的防弹背心 第1469章 到达岘港的防弹背心 “赛恩博士，你瞧瞧，我派出去的老鼠，弄来了什么好东西~！” 一件深绿色制式的战术背心，被摆放在了桌面上。 放在桌上时的声音很大，能听出这件衣服，非常重。 “what，这看起来是一件衣服，你为什么要带一件衣服，来我这里?”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小老头，推了推鼻子上的圆框眼镜片，白大褂领口位置对称绣上了一株绿色的向上生长的藤曼，藤曼的叶片和这件防弹衣一样，都是深绿色。 “你穿的这件，准确来说，也是衣服，但，衣服和衣服，是完全不同的。” 来人摘下了头顶的军帽，夹在了胳膊肘，抬起右手，手指头在这位小老头的白大褂胸口处的标志上，从头摩挲到了尾部。 “monsanto~！” 鹰钩鼻加上浅蓝色的眼眸，注视了一眼这家公司，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收回来的食指，与大拇指搓了搓，最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白色手套，更是擦了擦。 看了一眼博士身后的操作台上，瓶瓶罐罐的不明橙色液体，更是下意识的重新退回到了门口。 虽然，他们很需要，博士带过来的产品，对付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丛林，无疑，这种魔鬼一样的危险化学品，能远离，还是得尽量远离。 “放心，2，4，5，t，很安全，至少，在我这里是这样，如果不是必要，我希望你也可以不用出现在我面前~！” 小老头抓了抓头顶的金发，仿佛看出了这位军官敬而远之的忌惮，回眸看向自己实验室里的作品，眼神则是充满着溺爱。 毫无疑问，在他眼里，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研究产品，只是，用的地方，可能有些不合时宜。 但研究需要经费，所以，产品需要通过大规模生产，才能变现。 而这位博士，对于自己亲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他只想看看，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魔鬼。 “这是新发现的，他们新装备的制式防弹衣，效果很好，但很难弄到，目前装备的规模还不算大，你也不希望，穿着这件防弹衣的士兵，冲进这里，把你带来的东西，倒进你的嘴里~！” 相比于橙色的不明液体，鹰钩鼻的军官对于这件防弹衣，还是要更为看中一些，战争，靠的是火炮的射程，炸药的威力，士兵们的素质，以及装备的齐全。 其他方面，可能有用，但有多少效果，又能换来什么，那只有上帝才能知晓。 “有多好，我猜猜里面是什么，合金，化工纤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里是实验室，但可不是给你做实验的地方~！” 博士小老头耸了耸肩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却很老实，拿起了一把不锈钢的剪刀，丝毫没有犹豫，朝着防弹衣外面的帆布的边角，就要刺进去。 “听着，塞恩，m16无法穿透，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那些在丛林中上蹿下跳的猴子，穿上了这种防弹衣，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无法达到有效杀伤，我们的进度将会大大拖延，而你，这次带来的这些东西，将会怎么怎么带过来，就怎么带回去。” 厌恶的看了一眼，橙色的铁皮桶，目前，已经朝丛林区域喷洒了超过上万加仑，这种除草剂，但效果没有凸显，反而是那群猴子，越来越招人恐惧。 “当然，到时候，你也可以拿上船桨，划着你的这些铁皮罐，横渡八千英里的大洋，回到位于密苏里的公司里~！” 为了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军官再次用手指头戳了戳博士小老头胸口的标志，这场已经持续了许久的博弈，双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不要紧张，阁下，2，4，5，t，绝对能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失去了丛林的掩护，猴子最后只会被猎人捕杀，哪怕，穿上了椰子壳的猴子~！” “咔擦~！” 与军官相比，小老头更好奇的是，那边的化工产业，到底到达了哪一步，也许，从化工产品上，能看出一些，防弹衣，他的工作领域涉及不到。 但化验出来，却很简单，如果是合金之类的，只要通过化学分析，就能得到些许答案。锋利的剪刀，沿着防弹衣的边缘，转了一圈，然而，裁剪过后，里面又出现了一整块黑色布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弧形板子。 “噔噔，铛铛~！” 金属的剪刀敲击在前后两面，虽然有一层布相隔，但还是发出不同的敲击声。 “我发誓，后面绝对是块钢板，设计的很巧妙，能遮挡住躯干最容易受伤的那部分，嗯，赛文，诶特，赛文，听起来像是波音公司的产品，不，那群野蛮人只会生产飞机？” 小老头拿起防弹插板，在躯干上笔画了一下，看了看防弹插板后面的字体，只认识出787三个字，至于其他字体，压根没有看懂。 “京城，知道在哪么？” 鹰钩鼻的军官，把裁剪后的战术背心翻了过来，背面，也有着相同的字体，手指头在两个字下方来回触摸，抬头望向了博士。 “他们首都，就像我们的washington~！” 掏出了板子的那一刻，博士的鼻子里，已经嗅到了化工产品的味道，把防弹插板挪到了鼻子下面，一种酸涩难闻的气温，挥发进了鼻腔中。 “我相信，它出厂时间，不超过半年，甚至可能只有三个月，天呐，这是氰基丙烯酸乙酯的味道，增粘剂放多了，里面是用强力胶来粘合，看来，你得在这里，稍等一会儿了~！” 重新把防弹插板，放回到了桌面上，博士小老头，带上了防毒面具和能保护眼睛的特殊眼镜，双手塞进了橡胶手套中，从冷柜中取出了某种液体，在玻璃箱子中，当着鹰钩鼻的军官面，调配了起来。 军官看到博士这番阵仗，立马走了出去，等可以，但他不会闻那些奇奇怪怪化学品的味道，谁知道哪个是剧毒物质，对身体有害。 “丙酮，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但也是非常安全~！” 博士还有空，回过头，冲着狼狈逃出实验室的军官，调侃道。 经过了丙酮的溶解，502胶水没用多长时间，就失效了，原本粘合在防弹插板上平平整整的帆布，开始起了褶皱，仿佛手上的死皮，一撕就掉。 不锈钢的剪刀，再次发挥了作用，在橡胶手套的操作下，内部的物质，彻底暴露在博士的眼中。 “这可不像是高强度化工纤维，我想，你恐怕找错人了~！” 用白手套捂着鹰钩鼻的军官，听到博士小老头的声音，阴鸷的从屋外走了进来，这一次，门没有关上，反而选择敞开着，看来，里面挥发的味道，属实难闻。 小老头打量着已经从钢板上滑落的一个个巴掌大小的白色方块，对于背板，那是看也没看，就是普通的钢铁，令他好奇的，是正前方，差不多拇指宽度的陶瓷片。 “这是什么东西？” “叮叮？” 银钩鼻难得放下了鼻子下面的手套，戴在手上后，捡起了两块，敲击时，能听到发出的悦耳的敲击声。 “看起来像是陶瓷，你得知道，chi……，也代表着瓷器，要知道，他们从几千年前，就开始用了，我们的祖先，甚至需要进口，才能享用到精美的艺术品~！” “经过高温烧制的陶瓷，里面的化学性质，已经发生改变，除非，你们能拿到他们的配方，不然，想要研究清楚，只能靠上帝保佑了~！” 放下了手中的陶瓷片，博士小老头，一脸的无能为力摊开了双手，也许，带回去后，经过漫长时间，可以一点点分析出来其中的成分。 但想要在这里，把这一切完成，条件是完全不够的，这里只是个临时的实验室而已。 “该死的瓷器，该死~！” (本章完) 第1470章 都是生意 “啪，啪啪啪，咔~！” m16步枪，射出的5.56x45口径的标准nato弹。 打在了重新用胶水粘上的防弹插板上，和红星厂当初做实弹射击时一模一样。 防弹插板因为迎接了弹头的侵彻力，从地面高高弹起，最后又重新插入了松软的土地中。 白色的粉末，菱角分明的碎渣，以及挤压变形乃至碎裂的弹头从射击口的窟窿眼中，不断的溅射洒落。 合金钢板，作为最后承受冲击力的地方，甚至连形变，都没有发生，拇指厚度的氧化铝陶瓷，直接承受了小口径穿甲弹的全部威力，并平坦到了一整块陶瓷片上，冲击力扩散到背板时，那就更分散了。 相信穿着这种防弹衣的中弹者，胸腹部，虽然因为撞击力的原因，并不好受，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上帝啊，该死的m16，该死的柯尔特，又卡壳了，我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烂透的了枪械，去跟那些猴子，在丛林里玩着‘捉迷藏’一样的游戏~！” 射击人员，暴躁的拉动着枪栓，奈何枪膛里的子弹，并没有抛壳口飞出来，再次推了推手动推弹器，子弹是如愿以偿的钻进了枪膛中。 但之前扣动的反击，已经让枪机解锁，连发状态的m16，就这么在射击处，发出了“哒哒哒，哒哒哒”的射击声。 射击员，一阵手忙脚乱把枪线压向地面，试验场地也是鸡飞狗跳，观摩的人员，一个个跟兔子一样，捂着脑袋，迅速趴在了地面，跟在丛林中听到枪声时的下意识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直到子弹完全射光，短小的弹匣，这才无力的掉落了下来，彪形大汉，胸口位置还露着金色胸毛的暴躁老哥，瞪大了眼珠，看着自己从没有按下的弹匣解脱纽。 无力的重重的拍了拍额头，手中水土不服到已经彻底烂透了的m16，直接被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如果旁边正好有一把大铁锤，相信这把出厂才没多久的m16，一定会重新化成了零件。 “你们瞧瞧，简直糟糕透了，这就是我们手中的玩具枪，不，连玩具都不如，柯尔特公司的研发人员，他们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加利福利亚上士，与其担心你手中的玩具，你不如担心，刚才你击中的靶子~！” 眼看卡壳的枪已经没了动静，鹰钩鼻的军官从靶位处，把那块防弹插板给捡了回来，拍了拍上面沾染的泥土，直接甩在了观摩人员面前的桌子上。 中弹区域有着清晰的窟窿眼，黑不溜秋，能把小拇指给塞进去，负责打靶的上士，看到窟窿眼的时候，还不忘继续吐槽。 “瞧瞧，如果用的是是ak步枪，我那几枪，绝对能上三发，我保证~！” “威斯校长，装甲未击穿~！” 相比于还没察觉重点的上士，来观摩的人群，明显脸色慎重了许多，鹰钩鼻制止了暴躁男孩的继续吐槽，把防弹插板的正面和背面，都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被鹰钩鼻称呼为校长的中年男性，眨动着浅棕色的眼珠，一头的黑白分明的银发，都有些凌乱了。 “这是北部湾派出的行动人员，从前方秘密拍摄的照片~！” 就这还没有完，为了强调严重性，鹰钩鼻的军官，取出了一张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军人，已经穿上了，这种样式特殊的防弹衣。 “我想，我知道，你今天请我来，是做什么了，做的不错，伍德上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们的装备，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 脸上的褶皱在此时，更为深壑，威斯校长拿起了防弹插板，托在掌心，亲自感受了一下重量，重量上，能明显感觉，甚至比陆军制式m69防弹衣还要轻便。 至于防弹效果上，刚才已经直观的感受到了，m69只能防御普通破片，被m16的穿甲弹击中，人员必然身受重伤。 “阁下，虽然难以接受，但我还是想说，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了，这里的丛林，能最大的抵消掉我们的火力优势，但不论士兵们的武器，乃至防御装备，我们都落后了~！” 刚才射击时，弹出故障的m16简直把设计缺陷，全都经历了一遍，卡壳，抛弹口故障，枪机故障，弹匣卡笋故障，如果是电脑上一段运行程序的话，简直是bug频出，柯尔特公司写出了一段屎山代码。 这是丛林中经常出现的问题，士兵们，很多时候，更愿意使用缴获的ak突击步枪，至于比ak还贵上许多的m16，已经成了士兵们口中的烧火棍。 当射击到五个弹匣时，经过连续射击后，抛壳口开始出现回火，烫伤射击人员瞄准的眼睛，造成无法瞄准，只能端在腰间射击，当连续使用到第七个弹匣后，枪身使用复合材料制作的护木，就会起火燃烧， 再多来一个弹匣，只要再多来最后一个弹匣，枪管发热形变，士兵们手中的m16，就会化身真正的“烧火棍”，彻底燃烧成为一根棍子。 数据很漂亮，枪管能经历数千发子弹的射击，但那只是文字游戏，高强度作战时，数百发连续射击，就彻底完蛋。 但丛林中，很难找到敌人的方位，只能通过不断的试探性覆盖射击，来追踪到敌人的方位，在这方面，完全不如对面的武器好用。现在好了，不光武器比不上，连防御装备，都彻底落入了下风。 同样的战场环境，对方出五级甲，己方只能用二级乃至一级甲，这仗如果靠人力来推动，损耗将会到完全承受不了的地步。 令人糟糕的事，是己方完全承受不住，而不是对方，战争的天平，无疑在向对方倾斜。 加利福利亚上士，这下完全懂了，一脸错愕的看着鹰钩鼻上校，又看了看桌上的防弹插板，当看到照片上的场景，整个人心态顿时崩了。 双手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狰狞的面庞盯着地上的m16，牛皮靴一脚把这位伙伴给踹出老远。 “ak呢，ak的子弹，也无法穿透？” 校长的脸庞，难看了许多，感觉自己来到这里，压根没有收获任何好消息，反倒是灾难性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根据行动人员的反馈，不光ak，同口径更大装药量的m14，也只是概率击穿，如果继续下去，我们士兵们的训练操典，恐怕要变了~！” “士兵们得舍弃更大面积的躯体位置，选择，对付更小面积的脑袋，或者，四肢~！” 鹰钩鼻上校用着冷漠的语气，讲着最残酷的话语，无论那种选择，都是对人权的践踏，死亡，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是lapd(警方救人质时)才会做的事情，命运女神，不可能永远眷顾我们~！” 捏起了掉落在桌面上的白色碎渣，在指尖来回摩挲，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刺痛，威斯校长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鹰钩鼻。 “这是什么，如果，我们也可以做出来呢，毕竟，他们只是个农业国~！” 完蛋了，鹰酱想要摸着兔子过河了，如果李峰在此地，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如此高呼。 “很遗憾，威斯校长，我是从塞恩博士实验室过来的，这里面，最主要的，是陶瓷，对，没错，是chi……，高温烧制之后，化学性质已经改变，想要得到最初材料，博士需要漫长的时间~！” 恰好，他们欠缺的就是这个时间，数量庞大的人员、物资，已经运送到上万英里的丛林，他们在与时间赛跑。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 校长的脸庞，越发苍老了，已经报废的防弹插板，被他拿起来，狠狠的摔在了桌面上，就像他自己所说，命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们。 反而狡诈的死神，在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桀桀桀的躲在暗处，收割着不幸的灵魂。 “这恐怕得询问弗吉尼亚的cia，他们并没有及时提供这项重要情报，但幸运的是，防弹衣上面，有他们的生产厂家，我找人翻译过，red star 787 factory，in京城~！” “他们的首都？” 看着防弹插板背面的字体，校长脸庞上的褶皱，仿佛终于可以舒展一些，刚刚多出来的几根白头发，都精神了一点。 “对，我的建议，是可以采取行动了，如果有可能，这项技术我想拿到，也许，我们能做的比他们更好，要知道，他们可没有专利思想~！” 把校长拉到一边，鹰钩鼻的上校，声音都低沉了许多，在西方，技术就意味着财富。 “m69的厂家，对这项技术很感兴趣，他们愿意拿出百分之十份额，作为回报，我想，为了我们勇敢的男孩们，这是值得的~！” 利益是利益，但善于伪装的洋人，得在这一块，扯上一层遮羞布，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从中获取可观的收益。 赚别人的钱，哪有赚自己人的钱来的快，国会对于这些拨款，可一向是很大方，因为，其中搀杂了无数人上下其手的收益。 校长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珠，心头的阴霾像是被朝阳所融化。 “为了我们勇敢的小伙子们，看来要狠狠的踢一脚那群鬣狗的屁股了，他们该动起来了~！”(本章完) 第1471章 步入中产的秦寡妇 二月份。 随着两万四千件防弹背心的发走，红星厂上上下下，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当然，剩余三万六千件，对于红星厂来说，也并不是小数目，但可以分到二月份和三月份，两个月平均分配下来，一个月等于额外增加了一万八千件。 那也比半个月时间，额外赶出两万四千件，来的要轻松多了，至少，身处缝纫车间的秦淮茹，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一万八，你们几个组平均分配，到时候，我都会跟你们申请布票，上个月的加班工资，劳资股下午会发给你们~！” 作为临时的小组长，参加车间生产会议的秦淮茹，听到金主任这么一说，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 本来还以为厂里只是说说，没想到竟然会来真的，加班工资这东西，以往可是很少有的，谁提，谁的积极觉悟就不高。 工人阶级的觉悟，就是该迎难而上，面对生产指标，发挥风险精神，而不能谈这些钱财方面的物质奖励。 “哎呦，金主任，真有啊，厂里这次可真大方~！” 一组的小组长朱月，脸上的笑容顿时绽放了出来，相比于其他几位，立马乐和和的接受了这份回报。 至于退回去，谁没事干，跟钱过不去，现在哪家不缺钱的。 买完集资房的，一准缺钱，没买集资房的，也缺钱参与其中，谁不想给自己换个更大更宽敞的住处，而且，未来就是自己家房子。 “咳咳，回去跟组员们交代好，不要声张出去，只是我们的车间忙一些，上级领导体恤，考虑到大家确实辛苦，但其他车间，可没这种好事，嘴巴给管严一点~！” 会议差不多结束，两个月的额外任务，交代清楚，要讲的也讲的差不多了，金主任提醒起了这件事，加班费也好，奖金也罢，发的票啊券啊，都是只有缝纫车间和陶瓷车间才能享受到。 其他车间领导知道这件事，但意外情况，也就这几个月，过去了就恢复正常，就怕因为这些，下面的工人们，心里不平衡。 “肯定不会说，谁傻啊，讨了便宜，还有朝外说的，放心好了，金主任~！” 秦淮茹在这件事上，立马表态，别说，来到缝纫车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本来都以为随时要被厂里开除。 没想到，就因为提前来了几个月，现在竟然混到了组长的位置，因为加班，收入甚至要比其他车间还要高，这上哪说理去。 “不要觉得，难关挺过去了，后面就容易了，精神就给我松懈了，四月份还没过，今年还有年度的指标，都盯紧一些，丑话说在前头，谁不行，我立马换人~！” 喂一颗甜枣，顺带敲一棍子，金主任这还是会的，年底挺过去，任务完成，他顺利从副科转为正科级别的车间主任，那才是可以稍微松懈下来的时候。 至于现在，还是不能跟这些组长表现的太好说话，该敲打，得敲打，他的位置正了，这些组长们的位置，才能正下来。 起身的金主任，刚想离开这间狭小的会议室，秦淮茹赶忙站起身，问道了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金主任，那个，您吩咐的事情，我们肯定会落实下去，就是这组长，大家当的，还是有些糊涂，其他车间的组长，哪怕是食堂的班长，都有补贴，就是我们这……！” 傻柱在三食堂干的时候，工资三十七块五，其中可就有两块钱是班长补贴，后厨的班长，运输科的班长，不都跟车间的组长差不多，都有补贴，两块钱虽然不多，但也是钱呐。 “是呀，金主任，您总得给我们撂下个时间，没这个补贴，干的也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都说我们是什么冒牌组长~！” 事关自己的收益，加班费已经到位了，组长的补贴，再争取过来，成为实打实的组长，出了门，面对其他车间，至少，也不会感觉，低人一等的。 “怎么，这才多长时间，你们就等不急了，至少得干出成绩，给上头看看，你们的能力吧？” 走到门口的金主任，皱起眉头，看着这些娘们儿，也知道这些人文化程度都不高，今年这么忙，车间也刚建立，稍微敏感点的，也能猜到，后头自然会慢慢转正。 这才刚过了第一关，就开始骄傲自满上了，其实这些组长的位置，在金主任看来，换了谁上来，都能把活给干好。 “不是，金主任，您放心，我们铁定配合您的工作，但，总得，总得给我们一点念想吧~！” 一个月多两块钱，她秦淮茹的工资，就能从二十七块半，提升到二十九块半，虽然没过三十，但也跟阎解成相差不了多少了。阎解成也就二级工，工资说起来也就三十多块钱，况且，能管人的权力，还是很奇妙的，也怪不得崔大可心心念念，就想回干部岗位上。 “今年的任务，就当考核你们，完成后，年底，我会跟上级申请，给你们转正，但要是谁完不成，这组长位置，就等着给下一个吧~！” 撂下狠话，金主任立马走了出去，但狭小的会议室内，顿时热热闹闹了起来。 每个代理组长此时都欣喜若狂，在原车间，一个个都不受待见，到了新车间，转眼大家都成了小组长，一个月还能多两块钱工资，哪怕就是见到原车间的人，都能抬起下巴做人。 “秦组长，还是你胆子大，给我，我是不敢问~！” “我也不敢，金主任拍桌子的时候，可吓人了~！” 出了会议室，她们是一个个小组的头头，在会议室，大家还是姐妹，关系虽然是虚假的，但不影响一个个互相之间捧对方。 反正漂亮话不要钱，大家只要都是组长，那以后，还是在一个锅里吃饭。 “谢我做什么，是大家的能力在这里，不用我们，金主任还能用谁，不过，这日子眼看越过越有奔头，先说好，谁也别私下整幺蛾子，大家先把组长给稳定下来，好吧~！” 会来事的秦淮茹，在这里和假闺蜜们长袖善舞，一个个表面笑呵呵的，私底下，排产的时候，都恨不得多往自己这边捞一些生产指标。 求表现呗，都担心自个的位置不稳，秦淮茹此时的意思，大家就别搞这些，继续互相折腾下去，谁知道位置最后会便宜谁。 两块钱也是钱呐，这日子，就像她所说的，眼看着就越来越有奔头了。 从调到车间时的惶恐不安，到现在能看到希望的曙光，秦淮茹很珍惜这种日子，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 劳资股的人，下车间亲自发加班费。 从小组长到各个组员，每人多了十块钱的奖金，这可是十块钱。 本来，对于加班，还要上夜班的工人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抱怨的，但真当拿到这笔奖金的时候，所有人，都把之前的不快，时间抛在了脑后。 “还有布票，工业券，每个人到我这边~！” 厂里的生产会议上，李学文提到的所有承诺，这一次后勤处全部给履行了，而且速度很快。 相比于其他车间，虽然没有过个肥年，但过年后发下来，不也等于变相的攒下来了。 缝纫车间内，陷入了盛大的狂欢之中，她（他）们不怕辛苦，不怕疲惫，只是怕付出与回报不相等，这就是这个民族刻在了骨子里的精神。 再苦再累都不怕，别光空谈，只画大饼，钱今天到位，工程队甚至半夜十二点就可以立马进场打水泥，甲方的打款速度，决定了乙方的施工速度，而且还能保质保量。 很明显，李峰懂这个道理，李学文也懂这个道理。 手中捏着奖金，布票，秦淮茹盘算起了自己的帐。 “每月崔大可那拿二十，那就是四十七块五，当组长，两块，就是将近五十，如果每年偶尔加那么几个月班，那就是六十块了……！” 这日子怎么会没奔头，按照秦淮茹的算法，小日子甚至比老阎家过的还宽裕。 只要不作死，五六十块钱的月收入，在京城，也能称得上是中产家庭了，哪怕她不算计别人，现在都可以过的很好。 棒梗每顿都吃肉，那达不到，但隔三岔五打打牙祭，是肯定没问题的。 当然，前提是……(本章完) 第1472章 火箭液体燃料会不会？ 新的一年。 对于欧阳懿来说，又有了新的变化。 相比于在青d时，无所事事，混吃等死，有了工作后，人的精神面貌，是变的不一样了。 虽然限制了区域，和媳妇分隔两地，但实打实，能领到工资了，这是他时隔数年，再一次拿到工资。 数量不多，三十多块钱，还抵不上半块手表的钱，但他还是高兴啊，这是凭借自己工作踏踏实实挣的钱，不是在安家，从大嫂那里拿的接济夫妻俩的钱，意义不一样。 擦完枪的李学武，看着欧阳懿，拿着那几十块钱，翻来覆去的数，从他擦枪开始，到擦完，还在数，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贪财？ 也不像，平常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家教一看就不错，也不至于连几十块钱都没见过。 歪着脑袋打量着，李学武也缺钱，买完集资房，每个月工资，财务科一扣，他还剩了一半，但他缺钱，却没有像这位新同事这般爱钱。 这个习惯很不好，人一旦把钱看的很重，就很容易会迷失了自己。 “那个，武干事，中午，能帮我出去买只烤鸭么，我想给，江德福，送过去，对了，还有你哥，两只，买两只~！” 不管怎么样，工作是江德福帮忙弄的，李学文估计也出了力，误会归误会，误会解除了，该还人情，欧阳懿也不会抠抠搜搜。 夫妻虽然还暂时分居两地，但只要嫌疑解除了，到时候，把安欣接来，一家总归能团圆。 眉毛一扬，李学武看着欧阳懿的眼神，就越发奇怪了，刚才心里还嘀咕着，欧阳懿是个爱钱的人，转头立马拿出了一半工资，就为了送人两只烤鸭，显得看钱又并不重了。 “我哥不需要，江德福跟你是亲戚，你可以送，但最好别送~！” 看着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二十块，李学武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 欧阳懿的情况比较特殊，李学文已经跟李学武做过了交待，对于他不能出去，也是爱莫能助。 至于送东西，红星厂现在不兴这一套东西，作为弟弟，他也了解大哥，东西是肯定不会收的，买了也是白买。 “以往，厂里办事得找关系走后门，得靠私下送礼~！” “但~！” “这些人，后面，被上头下来的调查组一网打尽了，你明白了么？” 把子弹一粒粒卡进弹匣中，哗啦一声，拉动枪栓，顶上膛火后，关闭保险，李学武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在那一声拉栓中，已经变相告诉了，欧阳懿，他口中那些人后来的命运。 欧阳懿讪讪一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的这些人情世故，还是好大哥安泰教的，但没想到，在红星厂，没有起到效果。 “现在的厂里，领导层基本换过了一轮，所有人，都不喜欢做这些，你最好，也不要做~！” 说完，李学武瞄了一眼桌面上的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欧阳懿这个人，优点就是听劝，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听不懂，那就真是傻瓜了。 “我们不看裙带关系了，只看工作能力，我脑袋受过伤，其他事情，我干不来，只能做这些活，你不一样，书记在保护你，我哥也想保护你，证明你是有能力的。” 手枪塞进了腰间的枪套中，那话说话声毫无感情，但听到欧阳懿的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其他任何单位都不敢要的人，只有这个单位敢要，已经证明了，李学武说的是实情。 “我……！” 激动过后，欧阳懿满脸苦涩。 能力，自己是有的，欧阳懿的骄傲，就是来自于自己的能力，但守危险品仓库，当一个仓管员，哪怕有再大的能力，也施展不开了。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李学武立马拿起了电话，接听了起来。 说实话，李学文弟弟的疤瘌脸，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慌，平常也无法从脸上读出他的任何情绪变化，但欧阳懿能感觉到，小武干事，也是一个挺不错的人。按照自家连襟的说法，交友广阔，街面上什么人，都认识，保卫科之前抓的人里头，不乏这位的小武干事曾经的朋友。 只是，天不遂人愿，受了这种伤。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李学武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懿，摇了摇头。 “不是来领取物资的，等一会儿，书记会过来，应该是找你的，你准备一下~！” “找我？” 不由自主的，欧阳懿想起了前几个月，那个命悬一线的那个晚上，那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书记，厂长。 “我们厂进过特务，也被特务破坏过，机关办公楼下，李书记曾经亲手把一个特务抹了脖子，厂里人都知道，他和调查部门有关系，不是针对你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可能是看欧阳懿的脸色，有些难看，李学武倒是实打实把李书记曾经的光辉过往，给说了出来。 “他杀过人？” 欧阳懿脸色变了变，第一反应是这个，那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年轻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辣。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杀，他就得死，就像，我一样~！” 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疤，李学武从抽屉里取出了钥匙，等下李书记过来，他得去开门。 办公室里，原本百思不得其解的欧阳懿，此时有些怅然，原来，在他之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工厂，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 那就跟李学文说的一样了，把他限制在这里，确实是在保护他，如果，是以另一个身份过来，那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那位书记手中，锋利的刀子了。 …… “最近怎么样，还习惯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怕我？” 在楼下，视察了一下缝纫车间的工作，李峰转悠到了楼上的危险品库房，看着数个月没见的欧阳懿，感觉，怪怪的。 李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没有杀人犯的那种煞气，衣服也挺合身的，怎么感觉，江德福的这个连襟，像是得了他的ptsd了。 “没，没，没有，我很好，到这里，刚刚熟悉，小武干事很负责，这里的工作，都跟我介绍了~！” 李峰的样子并不奇怪，身上确实也没有杀人犯才有的那种煞气，但欧阳懿听过，李书记亲自手刃过特务，总感觉自己浑身不得劲。 哪怕他不是特务，正儿八经的留学生，碰到李峰这样的，都觉得，还是缩着点脖子好。 “嗯，你的学历，知识，我也从学文那里打听了一些，这次过来，一个看看你在这里过的习不习惯，另外一个呢，看你，这份学识，能不能尽量用上~！” “就这么放着，时间长了，渐渐就把那些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这样很不好，浪费了人才，浪费了你这一身的学识~！” 红星厂不是化工厂，李峰确实是带着保护着欧阳懿的心思，把他留在了这里，但光吃饭不干活，准确来说，不能物尽其用，李书记感觉，还是非常可惜的。 化工人才，放其他地方，李峰不放心，在自己厂里，想找到一个，能发挥才能的地方。 李书记的话很坦诚，和江德福描述的一样，总是喜欢开门见山，不搞弯弯绕，这让欧阳懿的紧张感，也逐渐消失。 “我，在国外，学的是石油化工相关的，回国后，就是在石化研究所工作，离我们厂不远~！” 欧阳懿本来就不想看仓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红星厂的研究所，但他知道，自己得靠自己来争取。 “石油化工，我可以看作是，液体燃料之类的么？” 李峰托着下巴，挠了挠鬓角，倒是有点眉开眼笑了，对的，至少在欧阳懿眼睛中，李书记笑了。 “算是，都在一个类别中？” “那火箭液体燃料呢？”(本章完) 第1473章 你看我像是怕危险的人么 “液体燃料？” “火箭液体燃料？” 本来是想说，李书记，您懂的可真多啊~！ 但多了俩个字之后，欧阳懿只想一口浓痰，喷在李峰的脸面上，那是一回事么，那就是两种东西。 一分钱和十块钱，还都是钱呢，完全是涉及不相干的两个大类别了。 脸都已经绿了的欧阳懿，看着李峰笑嘻嘻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中的区别，这是化工产业的另一个皇冠上的明珠。 “汽油，和柴油，煤油这一块，略懂一些，您说的，应该是液氧，甲烷，酒精这一类组合起来液体燃料~！” 擦了擦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虚汗，欧阳懿不知道李峰是门外汉，还压根是一点都不懂，火箭发射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他虽然在国外没有涉及过。 但也知道，需要分为氧化剂和真正的燃料，再加上高效率的发动机后，才能组成能突破大气层的那种火箭。 欧阳懿自认为能能已经算大了，特别是跟没读过什么书的连襟一比较，高下很容易看出来。 但在李峰这位厂长眼里，那点骄傲，顿时傲娇不起来了，自己只是搞搞普通燃料，结果，人家压根当成了这个领域的顶尖科学家了。 那是他也得仰望，才能看到的存在，自己几斤几两，欧阳懿还是能分得清的。 “嗯，对，就是你说的这种，通过特殊的配比，把燃料在燃烧室混合到一块后点燃，发挥出最大的推重比，然后把火箭给发射出去，您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吧？” 李峰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有看出欧阳懿的窘迫，听他这么一说，大腿一拍，站起身就要热情的握手。 欧阳懿的手指头，都泛起了哆唆，李书记此时迸发出的热情，让他都有了一丝疑惑，在他之前回国的前辈们，一个个都那么厉害么？ 他这个年龄，跟李峰都相差不了不多，大不了几岁，这就被当成顶尖专家了？ 但他搞不了啊，石油化工，与航空航天，看起来是一回事，但他真搞不了啊，对于李书记的厚望，有些难以启齿的摇了摇头。 真要有那么容易，这破球上，目前怎么可能只有几个大国，能把火箭玩得转，每家应该都能光靠手给搓出来。 “李书记，对于您寄予的厚望，我恐怕，没办法……！” 消受还没说出来，欧阳懿都甘心自己未来一辈子干仓管员了，他一个研究燃料的，让他去搞火箭燃料，这工作，不干也罢，无福消受。 “欸，话不能这么说，原理么，不都一样，燃烧，释放能量，只不过，一个在汽车发动机内，一个，是在另一款发动机内，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峰死死的握住了欧阳懿的手，压根没有撒手，左手还不停拍打着他的手背，仿佛是欧阳此时正在谦虚，推辞一般。 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从李峰的话里，能感觉出，这个书记懂一些门道，但懂的不多。 自己有几把刷子，欧阳懿可是清楚的很。 “你别看我们厂，普普通通，我一个电话，能找后勤方面，调要来几支国产的喀秋莎，专门给你做研究用，厂里的八级工师傅，你需要什么，他就能做什么，手搓，也能搓出放大版的喷气发动机。” “不可能人二战时候的东西，我们现在还仿造不出来，我要求也不是打到外太空，那就太夸张了，不切实际，先从射程几十公里研究，然后到一百，最后争取两三百公里远程覆盖~！” 面对李书记如此热烈的目光，以及如此雄心壮志的幻想，欧阳懿嘴巴一张一合，笑的比哭还难看，哪怕降低了研究难度，他也只是个，民用专业的工程师。 实在是，太高看他了。“这样，不妨格局大一点，火箭的口径放大一些，长度放长一些，燃料储存的越多，工作的时间越长，按道理，飞行时间也越远。” 李书记神神叨叨的样子，好像真见识过这种火箭发射时的场景，但欧阳懿却压根没见过，但李书记话说的也没错，套用在汽车领域，也能完全说的通。 “李书记，那东西，很危险~！” 咽了咽嘴巴里的口水，欧阳懿被李峰抬这么高，此时有点下不了台了，连他一个书记，都能把事情讲的头头是道，他要是直接说不能干，未免，太丢脸了。 试图以危险，来劝服李峰，但李书记是怕危险的人么，卡车炮第一次试射时，他可就在边上呆着呢~！ “那总得有人来搞出来，国产的，目前太小家子气了，就能射几公里，那是距离么，战士们一个冲锋，压根都不需要覆盖了，或者说，有火炮能完全替代。” 搞火箭炮，是很危险，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安全，但这玩意，技术含量按道理，也就比防弹衣高一些，高不了太多。 傻大黑粗的v2，都能跨越一个海峡，不可能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技术还没有进步。 要搞，就搞危险的，别人担心危险不敢搞，那红星厂，就专拣别人不敢研究的活。 “很困难，现有的条件，资料，发动机工程师，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不光是一个燃料问题~!” 提出的建议，或者说意见，就这么被李书记给忽视了，欧阳懿只能拿出更专业的说法，试图，说服已经上头了的李书记。 “原子弹已经爆炸了，导弹也爆炸了，这些人，未来都会出现在，我们的教科书上，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们做出的贡献~！” “证明，我们，有这方面的科学家，但导弹和原子弹，那是战略威慑性质的武器，它最大的作用，是停留在发射架上，而我现在想搞的这种，这是战术性的，一般性质的冲突中，可以用得上的，你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么？” 把现有的技术，放大，加长，你负责燃料，其他缺的人，他李峰负责帮忙凑，但这种方案可不可行，你想不想也跟着上教科书中，这才是李峰注重的问题。 “理论上，……，应该可以，但……！” 但欧阳懿没搞过，一向从事的，都是民用化工燃料，突然交给他这么大的项目，这是硕大的考验，但也未尝完不成。 欧阳懿很心动，被李书记说的很心动，想要安安稳稳的工作，但现在就有了，一个月三十几块钱，不多，但养活一家，也够了。 但想要更好的物质条件，那只有用自己的才华去换，继续研究燃料方面，除了去其他的化工厂，也只有能在可以研究武器的红星厂，才是更合适的舞台。 “但很困难，很可能研究不成，我明白你的想法，我想说，尽量吧，尽最大的可能，这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松开了欧阳懿的手，李峰能看不出欧阳脸上的困难么，硬搭着架子，把他抬上去，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轻松的活。 红星厂在防弹背心，卡车炮，隔栅装甲领域，已经向上级部门展现出了，自己的研究能力，就算额外有一两个项目搞不成，也无伤大雅。 总后，知晓红星厂想搞，第一个想到的，也不会是立马反对，因为红星厂想搞，但已经搞成的，都有仨项目了，前景都很远大，已经给部队，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在国防工业领域中，红星厂已经成为了一只搅动水流的鲇鱼。 最多，当李峰有些“贪吃”，嚼不烂的时候批评批评，嚼烂了更好，新式的武器装备，对于战斗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 “我可以试试，但我需要独立的实验室，以及……！”(本章完) 第1474章 卡车炮步入量产阶段 开往红星厂的货运站的列车班次，肉眼可见的开始增多。 源源不断的防弹背心，装箱后，往外输送，现阶段，还是主要保障在南边，每天做出多少，送出多少，哪怕是两个团的，当天就得发走。 那边的防弹背心，西边以及东北的隔栅装甲，加上其他指标的产品，让每一个关注到的人，都发现了。 转军工后，没用多少时间，红星厂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高效的节奏。 不光是不断往外发货，输送原料的货运列车，也是一趟接着一趟，货运站的人，今天更是发现，厂里来大货了。 “运输科今天所有的司机，不需要出车，让他们到货运站等着~！” 运输科今天的氛围，较为紧张，与以往不同，马华的调度站，接到厂办通知后，把今天出车的调度单全部摁了下来。 运输科楼下的司机休息室，还没来及出车的司机们，听到楼上的通知后，一个个都从屋内走了出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贾海杰混不吝的叼着根香烟，歪着脑袋，看向了货运站的方向。 “咋地啦？” “我哪知道咋地，让咱去，咱们就去呗？” 面对其他班长的询问，贾海杰也不知道今天刮的又是哪一股妖风，双手往兜里一插，吊儿郎当的率先往货运站那边走去。 站在楼上的马华，挠了挠头顶，自从不颠勺，开始做起了文职类工作，头发都有些开始掉了。 “马站长，知道么，要这么多司机过去干什么，不会是去帮忙卸货吧？” 副科长崔健，站在二楼走廊上，给马华递了一支香烟，也跟着好奇的询问道。 “八点半，有货运列车进站，厂办那边，让停的，估计，干他们的老本行~！” 确实没错。 干的，也就是这些司机们的老本行，把一辆辆卡车，从平板上，给卸下来。 一串勾联起来，如同长龙的平板列车，伴随着已经捎带些暖意的寒风，驶进了红星厂的货运站中。 除了车头，后面全是货运平板，一辆辆蒙着防水布的崭新卡车，从远在千里之外的蓉城，运送到了红星厂。 掀开篷布一看，与之前送来的那几辆一样，并没有车厢斗，后桥上方空空如也，看到这么多卡车到来的老司机们，眼睛顿时都直了。 红星厂联合447厂，以卡车炮，倒逼红岩厂提高产能，终归是起到了积极主动的作用。 本来忙着其他事情的红岩厂，接收到总后下达的按时交车的命令之后，两个月时间，按时交付给红星厂五十六辆红岩越野型卡车。 与前些天的缝纫车间和陶瓷车间估计差不多，军令一旦下达，那一个个就跟急红了眼的兔子一样，别的事儿，先放一边，把车子先生产出来，抓紧送走再说。 这还只是头一批，改造安装调试好122毫米加榴炮之后，最多也只够装配上一个团。 东北方，西北，乃至茫茫的大草原上，面对着钢铁洪流，对于这种能起到反装甲作用的卡车炮，炮兵部队，非常感兴趣。 红星厂的老司机们，什么时候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看到平板上一辆辆崭新的红岩越野重卡，眼珠子都直了，要知道，驾校才两台，运输科里，贾海杰沾了李书记的光，单独霸占了一台。 对于司机来说，卡车是什么，那堪比自家娘们儿还重要，动力强，视野好的平头卡车，那就是情人眼里的西施。 还以为轮到他们开始换装新车的老司机们，一个个急不可耐的爬上了驾驶室内，把卡车从平板上，倒腾下来。 “这也太多了，运输科，难不成得升级成运输处？” 货运站停不下这么多的卡车，只能往运输科的露天停车场送，一辆辆裸奔的没鼻子卡车，从货运站向停车场汇集，数量越来越多。 就连一部分靠近停车场的车间里的工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出来看热闹来了。 对着新到厂里的卡车指指点点，运输科上下更是喜大普奔，十几辆卡车整齐停一排的时候，就已经很壮观了，等数十辆集中到了一起。 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感觉到，厂里开始发达了，这次是真发达了。“发财了，厂里这是把哪家卡车厂给打土豪了，这得多少辆车？” 多少辆车？ 贾山河同志，带着改造车间的技术人员们，正在一辆辆清点，只有他们知道，这些车，不是分给运输科的，而是全归他们的改造车间。 厂里的一大堆领导，此时也从机关楼闪现到了停车场，看着拥挤到一块，仿佛压根不值钱的越野卡车，全龇着个大牙，忙前忙后的在车辆的缝隙中穿过。 别说红星厂，整个京城，哪怕是石景山钢铁厂，也轮不到这些新车，他们的车，还是长鼻子的解放呢~！ “李书记，李书记~！” “这些车，嘿嘿，都是给我们的？” 李峰带着厂里的领导层，亲自跑了过来，崔建立马屁颠颠的迎了上去，他怕跑迟了，自家老科长，现在的姜校长，跑来抢运输科的车车。 可能在他眼里，这些车，已经打上了运输科的标志了，都是他们的。 “哐，哐，哐~！” 带上车门，从新车上跳下车的老司机们，也眼巴巴的看着李书记，自家原先的李科长，看着新车时的眼神中，情意绵绵，都快滴出水了。 该说不说，都怪该死的贾海杰，就那一辆新车，给他得意的啊，得瑟了那么长时间，剩下的人，谁不想尝尝鲜。 可惜，自家的李科长，现在的李书记，无情的摇了摇头，打破了运输科上下所有人的幻想。 敲了敲崔建的肚皮，李峰撇了撇嘴，红星厂能一次拨付下来，这么多辆新车，也真太看得起他了。 “看不出来，现在胃口这么大了，给你，你吃的下么，一个人开两辆？” 这些越野开车，出厂后，已经打上了部队的标签，属于部队的财产，而红星厂，只是作为改造厂，从加强底盘，改造液压装置，到加装好大炮后，就得给人送回去。 “别啊，李书记，五辆，就五辆~！” 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崔建还在缠着李书记，怎么说都得争取过来，一辆都要不到，那些司机们，可没几个有涵养的。 “下一趟，给你们要几辆，至于这些，不关你们的事儿，就甭惦记了，留几个司机，其他人，该忙什么忙什么~！” 看到正在检查车辆的贾师傅，李峰直接把崔建给轰走了，当然，也给了一点念想，这一趟，得保证部队的供货，下一趟，截留个两三辆自用，问题应该不大。 就算想偷吃，也得把部队给喂饱了先，只有他们卡车炮用着舒服了，未来，红岩厂生产出来的卡车，才会源源不断的往这边送。 运输科再急，也没部队急，真要认真说起来，说是战时也不为过，北方的邻居，南方的邻居，部队急需提升战斗力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 照以往，可能需要漫长的调试，把所有问题解决，才开始陆陆续续列装。 现阶段，总后那边邵主任的意思是，先列装再调试，时间不等人，当重心开始偏南边的时候，北边，需要新式的武器震慑。 而122毫米口径的卡车炮，不需要像坦克那样，占用庞大的资金，别看这么多车，哪怕全都配上了火炮，整体的造价，远远达不到四五辆坦克，来的多。 造价低廉，维护也比坦克来的方便，不光可以反装甲，反工事，迅速达成部署，灵活的机动能力，可以适应各种战场的恶劣环境。 红星厂可以说恰巧赶上了这一波的风口，周围极大的不安全感，造成了红星厂目前空前的繁荣。 时间早一些，晚一些，可能都达不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同志们，堆料间，已经正式更名为，改造车间，这些车，就是档和人民，对我们的考验~！” “东西，我帮你们争取来了，下午三点，447厂的火炮也将会送达这里，我们已经克服了第一道关卡，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第二道，如何量产~！” “批量化的生产，考验着我们每一个人，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我们都要完成这项任务~！” 就在停车场，当着改造车间众人的面，宣布了新车间的成立，以及任务的下达。 红星厂，在和时间赛跑~！(本章完) 第1475章 火箭和导弹的区别只在于用途 街头的垂柳渐渐抽出了嫩芽。 行走在河畔旁的欧阳懿，伸出了手掌，托住了随风摇摆的柳枝。 如同经历过一个寒冬的杨柳，他也算是抽出了嫩芽，重新获得了新生。 终于可以走出红星厂的厂区了，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信，但当那一步迈了出去后，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组织方面，已经和你哥联系过，他也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目前，你最好还是留在厂里，继续发挥着你的作用~！” 连襟江德福，看着有些惆怅的连襟，坐在了亮马河的河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下意识揉着指尖的杂草，目光看的很远，很远。 这一切，都是李峰书记，为他争取来的，当然，离不开欧阳的哥哥，担当起了哥哥责任，愿意信任，并且接纳组织后，才换来的结果。 “哥哥~！” 自家真正大哥的印象，欧阳懿都没有多少了，哥哥现在的变化怎么样，欧阳懿一切都不知晓。 但远在孤岛上的哥哥，依然还愿意帮着自己这个弟弟，洗清嫌疑，这还是让他异常的动容，骨肉至亲，距离虽然远了，但哥哥到底还是哥哥。 就像安泰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血脉，得以传承下去。 “别伤心了，下个阶段，争取把安欣和孩子接过来，外面的情况，看起来并不稳当，就住厂里，在你那个实验室里上着班，不要多接触外人，挺好~！” 欧阳懿的情况很特殊，虽然对他人身自由的限制已经没了，但最近外面的思潮好像又有了一些变化，连他这个大老粗，都有些看出了苗头。 这个时候，就躲厂里，反正一般人也进不去，厂里的工人数量越来越多，没谁会只盯着欧阳懿一个人。 “我知道，我会尽快把安欣她们接过来，但，大哥那边怎么办？” 江德福都能看出的苗头，欧阳懿怎么感觉不出来，他现在穿上厂里工人的衣服，他就是个工人，江德福是海军的军代表，家里面，惟一直面这股风暴的，只有安泰了。 对，对于江德福来说，可能只是思潮的波动，但对于已经习惯看报纸，听广播欧阳懿来说，思潮，带来的，恐怕就是暴风雨了。 他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一间虽然小，但种类齐全的实验室，安欣接过来，那就是大团圆了，达到送安杰到京城时的目的。 顺利穿上了厂服，混在万人大的厂子中，一点都不显眼，可是，大哥安泰那边，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都没办法，江德福能有什么办法，把手中的草根一折，随后扔向了亮马河，飘在水面上的草根，没有落下去，反而跟着水流起起伏伏，向着不知名的下游，漫无目的的飘荡而去。 “我也没办法，大哥的情况，我感觉还是留在那里比较好，他把公司都已经交出去了，当初的那些人，还看着呢，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江德福没把事情想的很严重，就当一阵一阵过去了就行，安泰跟欧阳不一样，求着李书记出面，是因为欧阳有才华，有能力。 但大哥的能力，都在经营生意上，而恰巧，当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力。 欧阳懿也不想江德福继续为难了，为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给他添乱了，大哥的事情，再依仗他，如果暴风雨确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江德福牵连进去，恐怕并不是好事，最好的结果，就是扒掉身上的军装。 “我回头跟大哥说吧，让他平常尽量减少抛头露面~！” 人身自由的限制，已经解除，欧阳懿也可以放心大胆给家里打电话了，他相信，说的隐晦一些，大哥是能听懂的，可能也不用远在京城的两人担心，他自己现在已经有主张了。 “对，你这边，也是一样，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这一大家，可以壮大光明的行走在阳光下~！”搂着欧阳懿的肩膀，江德福坚信，那一天，迟早会看见。 当然，现在还不行，就像选择聊天的地方，在亮马河边，在家里，这些事情，是不方便在安杰面前讲的，在这里交流好，避免让她担心。 “对，希望阳光灿烂的日子，能早一天到来~！” 无论如何，难得呼吸到了厂子外面的空气，欧阳懿的心态至少宽慰了许多。 那个在机关楼下抹过敌特脖子的书记，对他很好，单独选了一个厂里僻静的角落，作为他的研究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排气、排风、实验设备，不知道是从哪个大学里临时拆的，有使用过的痕迹。 搁国外，那都是不敢想的事情，一次试验做完，为了不影响下一次试验的准确性，也都丢了。 但国内，貌似是只要没坏，洗洗，就接着用。 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欧阳懿也逐渐正在习惯中，民用化工专家，正在积极朝火箭燃料专家，进行着摸索式的前进。 “你那边怎么样，让你研究的那个东西，好研究么？” 走在回社区的道路上，江德福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连襟，知道他有能力，但江德福也不了解，这种能力，到底有多大。 “不好研究，原先，没有涉足过，算是另一个领域吧，比较陌生，但，正好没事做，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也不用胡思乱想~！” 欧阳懿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还好华清打下的基础很扎实，慢慢调配，总归会有合适的，按照当下国产火箭弹的体积，放大后的射程，达到几十公里，还算是简单的。 就是准头估计不行，就像随意点燃的烟，能飞几十公里，但不知道，这几十公里，会朝哪边飞。 “我听李书记说，到时候，研究出来，装到新的卡车上，就停车场新到的那些卡车，装上去，一辆车，装个四管，八管的，一轮齐射，连机关楼都能给掀掉~！” 让江德福好奇的是这种新玩意，自己的连襟，真能搞的出来么，要是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早不就跟李书记举荐了，举贤不避亲。 “不光如此，还有垂直发射，冷发射，热发射，跟你说这些你不懂，这李书记，想法非常大胆，如果，能实现的话，不光能装卡车上，军舰上甚至都可以~！” 明明感觉，李峰才是一个外行，但偏偏，每次他提出的一些理论性的东西，好像确实可以实现。 国产火箭弹的发射原理，就是热发射，在发射管内，通过火箭自身工作，尾部喷射烈焰，把自己打出去。 而冷发射，是一种新型的理论，甚至涉及到物理学了，把火箭弹封闭在一个独立空间内，注入压缩空气，让它自己弹射出去，随后再启动自身火箭发动机。 “上舰，真的么，你有这么大能耐，还能搞海军的武器？” 本来是打算随便问问，结果没想到，自己的连襟，聊的内容，让江德福虎躯一震。 “这只是理论上，能装在卡车上，那当然也能上军舰，如果射程达标的话，火箭，其实就能代替传统意义上的大炮~！” “当然，这个过程，没有那么简单，他提出的这个概念，我也还在摸索中~！” 化学物理不分家，欧阳懿的化学很好，物理也很不错，他能看懂李峰描绘出的未来，但说再多，自家的连襟是听不懂的。 也许，只有当未来，真正在两人面前，拉开了帷幕，可能才会知道，现在的李书记，究竟看的有多远。(本章完) 第1476章 女人的嘴，就是裤腰带 一期家属楼交房后，红星社区的居住人数显著增加。 一千多套房子，住了一千多个家庭，因为是六层楼的多层住房，规模上，已经赶上了西城的许多大院了。 欧阳懿去年就是在这里被抓捕的，哪一栋楼他已经记不得，但今天能感受到，因为红星厂家属区的到来，周围的配套设施，也跟着开始一个个建立了起来。 不光红星厂，东城其他国营厂，机关单位，也选择了把家属区，建在了红星社区的旁边，也就是亮马河的对岸。 安家庄的搬走的村民们，都早已是城市户口，改头换面的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有些在红星厂打扫卫生，有些则是自谋出路。 然而对面麦店村至今，依然没有多大变化，村民们，甚至，得过亮马桥，红星桥，在下班时间，把自留地的蔬菜，挑到社区门口这里来售卖。 因为菜场还没建起来，最近的东单菜场，距离也不近，社区管理人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住户毕竟也是要吃饭。 背着手，胳膊上别着袖箍的刘海中，头上顶着一顶八角干部帽，身上同样是青色的中山装，脚下的猪皮鞋也擦的锃光瓦亮的。 “刘副主任~！” “刘主任~！” 看到大肚翩翩，出来视察的刘海中，哪怕明知道是下班时间，菜农们，也都腆着一副笑脸，哪怕老刘不抽烟，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大公鸡，主动递过去。 老刘享受的是别人的招呼，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感，比八级工来的都痛快，下颌微微抬起，甭提有多神气了。 “不要不要，胡老实，你们菜摊，往边上去去，挤着马路，出了事情，算你的算我的~！” 走到一个摊位前，面对其他人双手捧着蔬菜要送给自己，老刘手一挥，给推了出去，眼睛压根没正眼瞧，猪皮鞋在菜摊前轻轻点了点，居高临下，用着俯视的角度，对着卖菜的老农说道。 说完后，老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胳膊上的袖箍，甚至还拍打了一下，摆摊的胡老实，赶忙讪讪一笑，把摊子往回收了收。 “呦，咳咳，这不是，小江啊~！” 仿佛此时才发现，旁边蹲在地上，正在挑着菜的江德福，刘海中清了清嗓门，对于光齐手底下的人，老刘还是能记住的。 研究所的事情，虽然不归他光齐管，但怎么说，也是属于保卫科下面的人。 “你好，刘副主任~！” 江德福上下班，已经见到过无数次在社区门口视察的刘海中了，头也没抬，简单打了招呼之后，继续挑起了菜，他就是瞧不惯老刘的这种做派。 有点太能装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芝麻绿豆点的主任，还有多大本事。 也就这些摆摊的苦哈哈，但凡知道老刘是从七级工转为社区人员的，都得背地里吐槽一声，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干部了。 “那个，听说，研究所里，上次又招了不少人嘛，光齐都说，你们人都快赶得上科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找茬，还是说，对于保卫科的事情，刘海中也想管一把，蹲下身子后，装模做样的帮着拣起了菜，说的，却是工作上的事情。 江德福停下了挑菜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刘海中，眼见着，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所里的任何事情都是保密的，刘副主任，你最好还是别在外头说，刘科长如果跟你说这些的话，已经算是违反纪律了~！” 身旁的欧阳懿扯了扯江德福袖子，哪怕有了工作，欧阳懿的思想上，还停留在当初，不管怎么样，民不与官斗，性子太直，容易得罪人。 “哎呀，我知道，保密条例么，对不对，你们所里，那些工人，住的房子，不也是我安排的么~！” “小江啊，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蛮看好你的，一个擒拿，就把秦淮茹那个婆婆，给摁住了，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不错~！” “但工作呢，还是讲团结的，团结领导，团结自己的同志，光齐也不容易，手底下就那些兵，连本来在社区驻的这些兵，也都抽回去了，不够用~！” 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撑着自己肥硕的身躯，站了起来，老刘说话的气宇间，已经拿出了老资历的架式，怎么听都带着点说教的意味。 “小杜主任忙，没办法，我呢，这个副主任只能亲自，下来巡视，这路上又是公交车，又是卡车之类的，我也怕出问题~！” “回头，厂里再招人的话，所里差不多够用就行，保卫科，光齐的担子，还是不轻的~！” 去年十月份接收的退伍士兵，完全不全都是都进了研究所干起了包围工作，部分专业技术人员，像车辆维修的，以及炮兵，装甲兵退伍的，则是都去了改造车间，导致保卫科一个人没收到。 但这是李书记安排办下来的事情，军工厂得接收安置退役军人，挑的兵员，大部分都获得过优秀士兵，或者立过功之类的实打实的人才。 那样的人，用来看大门，用来巡逻厂区，着实有些浪费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单纯是保卫科要人的话，就是人事科去跑这趟了。 老刘也猜到了，事情应该是李峰安排办的，但他敢找李峰去吐槽么，他肯定不敢的，李书记的能耐，已经经历过时间的考验。 但眼看着江德福手底下的人，都快比肩儿子手底下的人了，老刘只能在江德福身上琢磨琢磨。科级到处级，是一道坎，刘光齐刚升上去，他不急，但老刘这个当爹的明显有点急。 “这事儿，厂里面，自然会有安排，科里缺人，可以向上级汇报~！” 江德福不苟言笑的回绝了老刘的建议，这事情，就不该他来管，人多人少，科里缺人，真找到自己，刘光齐打个电话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不会协调。 现在看，更像是通过别人，来给自己递话来的。 “走吧，菜差不多了~！” 把钱递给了菜农，江德福带着欧阳懿就这么离开了。 升官不升官，他并不想那些事，目前，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属于部队的人，又能在地方工作，老婆孩子都在边上，能照顾到。 多少部队军官，都羡慕不来的事情，他可不想牵扯到，厂里的纷争里，有问题，找上级领导去。 在江德福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刘海中心头有些不快，不过，该敲打也敲打了，最好老老实实蹲在研究所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说一大爷，您可真辛苦，别人都下班了，您这还在街面上视察工作呢~！” 不知道从哪冒出头的秦淮茹，那小嘴甜的呦，跟抹了蜜似的，刚才看老刘，跟江家的两人，掰扯什么，她不敢凑上来。 看出了老刘心头有些不爽，欸，这娘们儿，立马出现，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布兜子，看样子，刚才也在边上买菜。 “不是，怎么哪哪都有你~！” 本来心头就不爽，看到秦淮茹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面对俏寡妇的恭维，刘海中真的是懒得搭理，如果不是跟崔大可的关系，可能瞥一眼就转身离开。 “车间任务是轻松了点，赶着做完，可不得早点回来做饭么，夜班的人，已经到了~！” 脸上夹出了酒窝，虽然何雨柱的钱没惦记到，但秦淮茹也明显舍得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了。 “对了，刚才那俩，不是我隔壁江家的人么，一大爷，您心里有火气，可别朝我撒，要我说，那俩，咱都得罪不起~！” 把菜兜子往胳膊肘一挎，秦淮茹像是说了什么话，但又没完全说，拍了拍老刘的胳膊，说完后径直就朝着小区那边走，压根没打算把后半截的话给说完。 “两个？” 经过寡妇这么一提醒，刘海中这才发觉，自己忽视了江德福边上，另一位穿厂服的青年，两个人好像是一块的，不是，这寡妇，看样子，怎么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秦淮茹~！” 想探听一点虚实，老刘喊了一声，奈何，寡妇像是没听见，走的速度，还更快了一点。 “你刚才说，俩人，得罪不起，什么意思？” 肥硕的刘海中，追上秦淮茹的脚步，还有点难，但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不了解清楚，刘海中感觉，晚上恐怕真睡不着了。 被老刘一把拽住菜兜子的秦淮茹，仿佛这才知道一大爷在追问她，脸上的笑容，顿时越发灿烂了。 “我，我可不敢瞎说，你回头传出去，我，里外不是人了~！” 秦淮茹越是这样扭捏造作，刘海中偏偏还真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就跟那水中的翘嘴一般，光见着食物，压根没看见鱼钩。 “我是社区的领导人员，又是厂里的老工人，讲觉悟，我不比你高，你别跟我卖关子~！” 老刘捏着袖子上袖箍，朝秦淮茹抖了抖，今天他还就真得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那我可说了，江德福边上的那个男的，是他连襟，外地人，去年十月送小江媳妇来我们这，我还见着了，今年，您看，我们厂厂服都穿上了，就在我们车间楼上上班~！” “走后门进来的？” 老刘脸上划过一丝讶然，讲道理，厂里这事儿，现在可不多见，他为什么来社区，可不就是因为，厂里没办法走后门。 “那可是您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你想想，现在能走后门招人的，还能有谁，所以说，你我都得罪不起~！” 秦淮茹啥尤其是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李峰不是喜欢沽名钓誉么，秦淮茹还真得借着老刘泼泼脏水，毕竟她可损失五千多块钱。 再说，人本来就是走后门进的，还真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呢~！(本章完) 第1477章 “醉了”的刘海中 “厂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把你自己这摊子管好就行了，爸~！” 饭桌上，听完了父亲，讲述了今天的发现，刘光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父亲，已经开始朝着自己的工作，开始指手划脚，这是刘光齐没想到的，还私下去找了江德福，他是更没想到。 “你，你，你，怎么说你都不听，你父亲，我，可是过来人~！” 喝了两盅小酒，老刘的面色，异常的红润，当然，也有可能是儿子不给面子，训斥老子，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上去的，不就是看李峰，谁听话，他，他就给谁上去，我，我不就是这样，帮他管厂里的家属区，现在才出，熬出了头~！” “那江德福，手底下的人，跟你一，一样多了，你就得当心着点，你看看现在，外头~！”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捏了捏胳膊上的袖箍，在儿子面前抖了抖，刘海中一脸不争气的看着自家老大。 自从升任科长以后，他就很少用这种口气了，儿子进步的很快，但别人也进步的不慢，李学文，更是从当初看大门的，到现在，马上都快正处了。 饭桌上，光齐的媳妇，此时麻爪了，看了看继续说下去的公公，以及已经没有耐心听的丈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劝谁了。 “人不狠，你位置坐不稳，他都把你手底下的人搞走了，你这个科长，还是科长么，现在外头什么样子，谁手底下兵多，谁才是头子~！” “别看我是副的，那小杜是正的，我是给他面子，不给他面子，你看他在社区，说出去的话，还有谁来听，我带来的那些人，你看听不听他的~！” 从自己身上举例子，举的很好，举的刘光齐都有些动容了，他没想到，当了领导干部之后，他爸的思想转变会这么快。 “爸，你如果不行，还是回厂里吧，我看你再干下去，会牵连到我~！” 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但刘光齐已经在父亲身上，看出了一丝不对的苗头。 讲道理，他爸之前，并不是这样子的，对权力是很热衷，但没到现在这种，令人都有些惶恐的感觉。 “牵连，我是在帮你，知不知道，你看看，现在，哪里不都分成了两帮人了，我虽然年龄大了，但我看的清楚，没我给你撑着，你还迷迷瞪瞪着呢，哪天，被手底下人给掀了摊子，你都不知道~！” 再次端起了酒盅，刘海中闷下去一口，吐了吐舌头后，表情都有些鬼迷日眼，他不是看不透，他是看透了，觉得儿子胆子小了。 红星社区二期项目开建，管理的地方再次变大了之后，手底下的人，将会更多，杜飞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上面派下来的，刘海中打算给他两年时间，镀完金，人要是还不回去，他就准备把人给撵回去。 至于怎么撵，没人听杜主任的招呼，到哪里，需要老刘点头，再看不清楚情况，把位置让出来，老刘就打算这么整。 他可以这样干，但肯定不允许，江德福这么干，江德福是儿子手底下的人，那就得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厂里是厂里，地方是地方，厂里是军事化管理，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刘光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麻烦，但没想到，现在竟然都学会了这些，他很难想象，自己的父亲，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后果会怎么样。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父亲还在厂里，当他的七级工，他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最近的思潮有巨大的变化，刘光齐也是了解的，但没想到，自家的父亲，成了其中的一员，现在看来，还是较为激进的那一种。 “狗屁，你别看你现在是个科长，手底下的人比别人少，手底下的人，不听你的，你到时候，这个科长屁都不是，新闻，广播，你得多听听，多看看，不能光听厂里的，得看上头~！” “最近，跟别人吃饭，你知道么，已经有些厂子的厂长，还有别的领导，都下去了，你在厂里上班，你看不到外头的变化，你可以不搞，但你得防着别人搞你~！” 竖起手指头，吐着个大舌头，指了指天板，刘海中说到厉害之处，脸上腮帮子的肥肉，都跟着颤了颤，他一个当父亲的苦心，儿子不理解，那就得让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能借着机会上去更好，上不去，至少也别下来，那个江德福，进厂都没有多长时间，都获取了李峰的信任。 现在，更是把亲戚朋友，都安排进了厂里，别看嘴上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要看别人具体是怎么做的。 他刘海中来社区，是也准备这么干的，但还没这么干呢，人江德福已经开始在厂里安插起了自己人，这怎么让他不着急。 傻儿子还想当然的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狗屁，要真一样，那才有鬼了呢，谁不为自己考虑。 “爸，我劝你，别搞那些有得没得，你现在已经不是在厂里了，惹下了麻烦，我没办法帮到你，我和丽丽现在很好，相反，我觉得你变了，变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把夺去了饭桌上的酒瓶，刘光齐没有让父亲继续喝了，再喝下去，真的容易犯错误。 厂里现在忙成了什么样子，他一个科长，看着运输科停车场上堆积的卡车，厂马路牙子边上，停放的大炮，每天不断进出的货车，他哪里有时间，考虑外面的思潮。 况且，他也不想考虑那些，折腾那些，科长的日子，过的很充实，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为了厂子的发展，他不想做那个，硬生生把飞奔的卡车，挡下来的那个人。 想都不用想。 现在红星厂进入军事化管理，谁敢跳出来，面对开足马力，全力保障生产的李书记，谁挡路，谁作死~！ 至于江德福，他的亲戚走后门进厂里的事情，刘光齐知道的并不多，但也没有丝毫兴趣，人家是只负责研究所的，他是负责全厂，两个人的责任，压根不一样。 “不喝就不喝，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跟光天光福不一样，太老实了~！” “不是我变了，是世道变了，我既然在这个位置上，我不光要考虑自己，还得考虑你，算了，还有你俩不争气的弟弟，我也得考虑，不过他俩，随便找个事做就行了，你不一样，光齐，老刘家没出过大官，你爸我这一辈子，也就现在看到点希望。” “我不能让这个希望灭了，你明白吧，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解开了袖子上的袖箍，刘海中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儿子不清醒没关系，外面的变化，会让他清醒过来的。(本章完) 第1478章 看不下去的江家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欧阳懿时隔将近小半年，再次出现在了102室的门口，开门的安杰，看见后，那叫一个喜出望外。 “他们没打你吧，有没有受伤~？” 哪怕从江德福口中知道，欧阳懿最近是在厂里，安杰都有些不放心的检查着他的脑袋，还有胳膊，就怕这小半年，搁人家那边，吃了亏，也不敢说。 “没有，没有，你想什么呢，我去接的时候，不都跟你说了么，人没事~！” 看到这个架式，江德福摆了摆手，别的单位抓的也就算了，属于在他们单位抓的，又有书记的担保，人家只是不确定，又不是确定了欧阳，就是个潜伏回来的坏人。 “没事，安杰，放心好了，没对我动手，在里面，就是一直要写自述材料，人有些闷罢了~！” 惴惴不安的时间，已经过去，其实住到了红星厂里后，人一旦开始上班，心也就逐渐放平了下来。 其实认真想来，那边真没什么恐怖的，人家也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将心比心，给他欧阳懿自己来，他也会这么做。 “进来进来，赶紧进来，德华，你看着再弄两个菜~~！” “回来的路上，在门口，正好买了点，这荠菜，拌一拌就能吃，我看着新鲜的很~！” 江德福把买来的莴苣还有荠菜从包里拿了出来，交给了妹妹，接过了老二，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 住在厂里，就这点不好，老是见不着孩子，想的慌，但回家，难免得接受安杰的询问，人也烦得慌。 今天，把完完整整的欧阳，给带回家，也算有了个交代。 “你这能出来了，给大哥还有安欣说了么，安欣可急坏了，要不是我拦着，她都想来这边等着你呢~！” 给欧阳倒了一杯水，从吊起来的篮子里，取了一截腌好的腊肉，给德华炒莴苣，安杰还不忘青d那边。 “打了，厂里不限制我打电话，刚才跟德福来这前，就跟安欣说了一声，大哥也知道了，放心好了，以后都没事了~！” 手里捧着玻璃杯，欧阳懿的心，真的暖暖的，他不后悔娶了安欣，他只后悔，安家，本来就不容易了，自己又把她们给牵连了进去。 如果，如果不是远在岛上亲哥哥，还顾及手足情谊，可能对妻子的这份亏欠，得持续下去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都说了么，在厂里也只是做做样子，除了不能出来，其他都没事，我不在厂里看着呢么~！” 肩膀上一直压着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了下来，咧着个大嘴的江德福，进屋里，看了看熟睡的老三，立马牛气了起来。 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腰杆子，在这个家里，总算能挺起来了。 “你还显摆上了，哪有自家人抓自家人的，欧阳，你也别怪德福，他也是为了工作，厂里的书记交代抓人，谁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掐了一把丈夫的胳膊，安杰狠狠的翻了江德福一记大白眼，不是人回来了，人如果这一趟走，回不来，安欣可不得连她这个妹妹都不认了。 自己的丈夫，亲手抓了姐姐的丈夫，这搁哪，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了那晚的糗事，江德福这下笑不出来了，把孩子放下后，朝着笑呵呵，看起来丝毫不介意的欧阳摊了摊手，就像安杰所说，彻彻底底，就是个误会。 “我知道，没有怪德福的意思，安杰，你不用多想，只是我没想到，自己的老同学，现在能这么厉害~！” 这是对李学文由衷的感叹，也只有身处厂里，才知道，一个大厂的实权副处长，是什么样的存在，现在的厂里，除了李峰，申嘉石，排行老三的，基本就是李学文了。 给其他人，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能力。 对于老同学的进步，欧阳懿是高兴，但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点心酸，如果当初，他还留在研究院，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落魄。 “是很厉害，能力很强，这一次，要不是李学文，估计呐，李书记这一关，也不好过~！” 李峰妹妹的事情，江德福也有了耳闻，毕竟，陶瓷车间开始两班倒，他这个研究所保卫的负责人，也多少知道一些内幕。 有多少人，能在产量已经暴涨的情况下，推行两班倒，到一月底的时候，甚至有些工人的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大家都没上过夜班，突然来这么一遭，压根颠倒不过来。 “具体，我就不能多说了，李学文现在就当是三把手就行，你俩虽然是同学，但在厂里，还是得注意点~！”江德福没有具体说明，是在说话上注意一些，还是在态度上注意一点，可能是怕伤到了欧阳。 部队也是一样，遇到升的快的同学，江德福见到，该敬礼也是得敬礼，私下里怎么样没关系，但厂里不同。 “我知道，人家是大领导了，我们啊，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当个工人也好，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都甭管~！” 洗干净后，拌好荠菜，上了桌，一家人围在了桌子上，吃着饭，聊着关于欧阳的事情。 又是带孩子，又是负责做饭的江德华，反而是最后一个吃的，在家里，她是最不显眼的一个。 关于安杰家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听的江德华老毛病又犯了，大道理她听不懂，唯一能知道的事情，就是安杰家里，又给她哥添麻烦了。 资本家小姐就是资本家小姐，家里的亲戚一个个，就是不能让人省心，也许，三哥又在身旁，让姑嫂一年多之间，好不容易培养出默契关系，此时又逐渐回到了原点。 年前腌好腊肉，他哥过年都没吃上，凭什么呢，就因为亲手抓了安杰的这个亲戚。 他这个亲戚，能回来了，说变脸就变脸，腌好的腊肉，说吃就吃。 刀子给三哥甩脸色，一直甩到年前，赌气的时候，还得吵架，要不是他哥，安杰的这个亲戚，能不能回来还两说，最后更是让他三哥，硬生生在厂里，住了半拉月。 人现在放出来了，事情看起来虽然平息了，但江德华却给他哥感觉到鸣不平。 安杰性格太任性了，生完老三，月子都没过完，非得来京城，来就来吧，德华也想她哥了，但非得让这个亲戚来送。 送就送吧，结果送出了事情，还得他哥来承担责任，当妹妹的，看到哥嫂之间的问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人家现在好了，如愿以偿，留在京城，又因为他哥的面子，在同一个厂里谋了个上班的工作，三哥这么帮着安家，任由安杰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两个人在青d的时候，照顾着俩孩子，后面安杰更是怀孕了，江德华就有些忙不过来，忙来忙去，她哥的光，江家人都没沾上呢~！ 好家伙，安家的人，倒是一个个都成了京城人了。 “那个，安欣，到时候肯定要接过来，在青d，带着俩孩子，虽然哥哥嫂子照顾着，但也不能一直麻烦她们，你现在也是厂里的工人，这二期的家属区集资房，你抓紧也钱买一套，到时候，也能有个房子住~！” “钱这块，你不用担心，你到厂里上班的时候，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先用着~！” 吃饭的间隙，安杰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丈夫亲手把欧阳给摁头的愧疚感，从屋内出来时，手里就捏着了一沓钞票。 看着嫂子二话不说，把三哥的钱都给拿了出来，江德华手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瞪大眼珠子，看着这个当家的嫂子。 那是她哥的钱，是江家的钱~！ “不用，我现在住厂里，宿舍能先将就着，房子不急~！” 开玩笑，安杰敢给，但欧阳懿不好意思收，二期家属房的事情，他也知道，贵倒不贵，但他刚进厂，有个容身之地，已经不错了，没研究出来东西，展现自己价值之前，他不好意思再继续占厂里的便宜了。 “啧，你不知道，厂里去年又招了不少人，你不买，别人回头买了，安欣后面来了住哪？” “这二期，不像我们一期的时候，大家还挑挑拣拣的，我们都是拣别人剩下的，这二期，我看是剩不下来了，你先买着，钱不急，我们家里不缺这点钱用~！” 听着安杰这么说，江德福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厂里部分车间，这两班倒的架势，估计今年还得招人，去年就招不少了，陶瓷车间，缝纫车间的新工人，可是都可以参与集资建房的。 家里暂时也没要用钱的地方，给欧阳暂时用用，也算对他的补偿吧~！ 钱这块，江德福看的，并不太重，能帮上最好。 夫妻俩看钱看的都不重，但农村上来的江德华，看着那一沓大黑十，眼珠子可都直了，三哥工资多少，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安杰这个嫂子，她是不往家挣钱呐~！ “哥~？” 江德华看向了她哥，有些事情，家里她不能做主，但安杰帮自家亲戚，都帮到这份上了，德华有些看不下去了。 亲戚成分有问题，她哥把人捞出来，还施舍了一份工作，已经做的够到位了。 就因为是安杰她们家的亲戚，连房子的事情，还得钱帮忙？(本章完) 第1479章 姑嫂大战 天蒙蒙亮。 窗帘外，破晓的曙光，刚露出一点点。 主卧的房门，就骤然被推开了。 气流席卷，屋内的水泥地面，干干净净，一双黑色的搭袢女士布鞋出现在了屋内，脚步一点都不轻，像是，故意在扰人清梦。 打着呼噜的江德福，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呼噜声骤然提醒，搭在眼皮子上的胳膊，也颤了颤。 仿佛感受到有人靠近，一个鲤鱼打挺，上一秒还在熟睡的江德福，下一秒，从床上坐了起来，右手已经反背到身后，在枕头下面够啊够~！ 等迟钝的神经反应了过来，视觉中的画面，传送到了脑袋里，江德福紧绷的肩膀，这才垮了下来。 还好，家里的老大老二，在大床上睡的还很香，老大更是扭了扭小屁屁，转了个身子后，大腿直接架在了掀开的被子上，也省得蹬了。 来人赫然是自己的妹妹，江德华，江德福用力挤了挤眼睛，右手从枕头下掏了出来，摸到床头柜的闹钟，看了看时间后，一脸无语的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德华，这才几点，我这离上班还有一会儿呢~！” 以为妹妹是担心自己迟到，叫的早了点，江德福朝着妹妹甩了甩手背，随后把老大露在被子外面的腿，给塞回到被子下面，打着哈欠，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江德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三哥，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委屈，也就是江德福刚醒，不然，多少能看出点，自家老妹的不对劲。 “三哥，我，我想回去了~！” 刚躺下没两秒的江德福，听到自家老妹的话，又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知道帮孩子掖被子了。 “你又闹什么，安杰欺负你了，没有吧，我看你俩，这不挺好的么，啊，家里仨孩子，你哥我还得上班，你看她，她能照顾的过来么？” 此时的江德福，一脑门子的问号，说话声音都放低了许多，还畏畏缩缩的探着头，朝着另一个房间看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江德福知道，只要妹妹一打算回家，一准是在自己媳妇那受委屈了。 讲道理，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爱人，对男同志来说，那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人之间在青d就掐的难分难解，后面自己来京城，这才消停了一年半。 这住过来才多久，怎么又又又开始了，这种内耗，没有一个男主人能架得住的。 “有些事我看不惯，我干脆还是回去，不然我早晚得气着，人家三四个都能带，她怎么就带不了了，我不就成了人家嘴里说的，旧社会的老妈子了呗~！” 江德华看不惯安杰的地方，太多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最难忍的就是昨晚，安杰强迫着家里的那个亲戚，把大几百块钱收下，去买房子，买一样的房子，买一楼，以后就落户在京城。 哪个当妹妹的，看到自家嫂子，这么无微不至的倒贴着女方亲戚，上杆子往外面送钱，也看不过去啊~！ 关键是，她哥还支持，支持自家钱，给别人家买房，江德华更是气着了，晚上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都没睡安稳觉。 她又不能指责她哥，讲那个资本家大小姐，三哥又会不开心，那只能说用回老家，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瞧你说的，我是你哥，妹妹照顾自家侄子，这是老妈子么，安杰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你别耍脾气好不好，她一个人带仨孩子，她真带不过来~！” 往身上套着衣服，裤子，江德福这次不得不起来了，妹妹的脾气，真要说回去，安杰一个人带，真得累够戗，倒霉的最后还是他。 “人老妈子干活，地主家好歹还给碎银子，我照顾孩子，我不要钱，不要房子，也不想找你要工作，可，可累到最后都成她一个人干的了~！” “她是你媳妇，三哥你结了婚，我现在成了外人，按道理，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我不说，我憋心里不痛快~！” 能痛快么，就冲现在说话的语气，江德福就能听出，妹妹此时不痛快极了，能憋到现在才跟自己说这些，已经难为她了。 搁青d那时候，哪天发生了矛盾，不立马嚷嚷要回去。 “我不是在刁难她，不是看不下去，我真懒得说，你对钱不上心，给她管着，等哪天，你要用的时候，发现钱没了的时候，你才知道~！” “又是忙前忙后帮着捞人，过年过的都鸡飞狗跳的，那是她亲戚自己的成分问题，当初就不该来送，我看，存心，就是想让你帮他谋个出路的~！”“找到了出路，有了工作，这还不算，还想着把人都接来，接来住不下，欸，再掏钱，给人买个房子，这往娘家贴钱，得贴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说起来，江德华的委屈啊，溢于言表，搁平常人家出来的，眼中看到的这些，都是问题。 可能对于家大业大，家里有钱的安杰来说，都是小问题，但在江德华看来，就是再一再而又再三的问题。 这还是侄子二姨家的人呢，大舅家的人还在青d呢，也是个资本家，等到时候再把那一家接过来，到进程，好家伙，得硬生生把他哥，给折腾死。 “德华，没有，哎呦，钱的事情，都是小事，你别……~！” “是小事么，你工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你能挣多少，但那些钱，搁农村，一家人累一辈子，都攒不下来~！” 看着哥哥还在帮嫂子说话，江德华心中的不忿，那就更强了，在她眼里，安家就是在一直沾她哥的光，而且，还在不断的沾光，有完没完了都。 她哥，反倒看不清楚，一味着帮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资本家小姐说话。 “借，算是借的，等人家缓过来的时候，会还的，哎呀，你就别闹了~！” 头疼啊，江德福真有些说不清楚了，他感觉，自己的妹妹在钻牛角尖，她妹妹觉得他哥傻乎乎的，被安杰老是利用，这就是两个人现在掰扯不清楚的点。 “你当是借，那就是借吧，反正是你挣的工资，但搁农村，三哥，帮亲戚可以帮，但总得有个度，我算是看出来了，她们家就是个麻烦，你呢，心肠好，容易被她拿捏，还能帮到她们家~！” 这一次事件，虽然平安过去了，但江德华对于安杰的印象，无疑更差了，哪怕给江家生了仨孩子。 “就这一次，好吧，德华，欧阳懿也是的孩子二姨夫，这个忙，该帮，最后一次，好吧，别说什么回去不回去，事情就当过去了~！” 被欧阳懿事件牵连的江德福，是感觉有些筋疲力竭，虽然不怎么费力气，但是很熬人，很耗费精神，他也不想再来一次了，钱能解决，后头的事情，他也懒得多管了。 江德华，也只是想找机会，跟三哥吐槽吐槽，也不是真的就想回去，见三哥说是最后一次，态度也逐渐软了下来。 “哥，以后做事情，得多考虑考虑孩子，嫂子成分不好，你不能事事任由着她，不然，哪天你要是牵连到，这几个孩子，以后怎么办，我怕的是这个~！” “……！” “嘎吱~！” 次卧的房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冷着脸的安杰，穿着睡衣，胸口快速起伏着，听着小姑子在丈夫那里“挑拨离间”！ 带着刚出生没几个月的老三，睡眠本来就浅，刚才兄妹俩的说话声，她可都听见了~！ “你们俩什么意思？” 江德福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归在搬家后的第五个月出现了，爱人就这么站在房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江德华，恨不得去把她的嘴给撕烂。 “我什么意思，我带孩子带几年，我找我哥帮过忙么，我江家人，有找我哥帮忙的么~！” 江德华眼看索性被嫂子发现了，面对安杰的质问，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站起身，气势丝毫不弱的回怼了回去。 “你走~！” “你凭什么赶我走？” “劈里啪啦，丁零当啷~！” 这就是102室，早晨发生的事情，隔壁听到动静的邻居，都没睡个好觉。 “哎呀，别吵了，摔什么东西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 披着衣服的秦淮茹，拍打着隔壁的铁门，语气听起来很急，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憋住~！(本章完) 第1480章 趁虚而入 安杰气啊~！ 是真的气啊~！ 江德福，这个连襟，欧阳懿家孩子口中的小姨夫，把自家孩子口中的二姨夫给摁了头，乖乖送进去小半年。 这事儿，安杰都不敢跟安欣说啊，实在张不开这个口，人家说送进去就送进去，半年见不着人，就失踪了，人要是回不来，安欣这个姐姐，指不定找根绳子，拴房梁上，挂着了。 人好不容易回来，夫妻总归是要团聚的，先拿出钱，帮她们先垫上，把房子买了，到时候过来住，这有问题么？ 几百块钱，就这点钱，就值当让江德华大清早，折腾这些幺蛾子事儿。 “我一个人也能带，你让她回去，住我们家，吃我们家，还对我们家里事儿，指手划脚的~！” 双手掐着腰，安杰，面若寒霜，眼神简直化成了刀子，屋里面，老三的哭闹都不管了，就这么盯着江德福，恨不得拿刀给他剐了。 垂头丧气的江德福，表情别说多无奈了，可能结过婚的男人，都深有体会吧。 女人在这种上了头的时候，她是什么话，都敢说，等脾气下去了，真带不过来的时候，又悄悄抹眼泪水，最终的后果，还得是丈夫来承担。 她可以嘴硬，但江德福是真没时间呐~！ “安杰，你先消消气，我妹农村出来，她帮你照顾孩子，也不图什么，你别跟她置气~！” 看着妹妹被邻居给推推搡搡的接走，江德福只好留在家安抚着自己媳妇，摔地上的茶缸，碎瓷碟，都得他来负责收尾。 这些在青d时候，他已经经历过了，接过来，好日子还没过半年，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了。 “合着，是我请她来的，我没请吧，人是你请的，你请的人，天天跟我置气，带着我这个当嫂子的，来说三道四的~！” “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心眼，我故意在刁难她，她是从农村上来的不错，但我对她已经很好了~！” “来京城这半年，你看我在你这说过她什么么，没有吧，你再看看她，她就是来找我茬的，逮着机会就找你来告状，她要真想回去，我买张车票，我就给她送回去，她目的不是想回去，她就是想告状~！” 江德华的小算计，被安杰看的明明白白，好了，现在楼上楼下，都知道了，楼下姑嫂关系不合，人家小姑子辛辛苦苦照顾孩子，不就显得，她安杰是个坏嫂子。 这才搬来多久，当初军校大院，随后是海军大院，现在都闹到京城这个家属区里了，安杰哪里还能忍受。 这是家，未来就住在这里的家，她也是要名声的，嫌动静不够大，还摔东西，这是摔给谁看的，只能是给她这个嫂子看的呗~！ “她第一次见那么多钱，她以为我们是给，她不知道是借，所以说，眼皮子浅了，她不是担心孩子以后上学生病，没钱用么~！” 夹在中间的江德福，把屋里收拾好，按着安杰的肩膀，给她按在了椅子上，把哭闹的老三给抱了过来，试图唤醒安杰的母爱。 “你想，她回农村，她怎么生活，搁这里，还能帮你减轻负担，等老大能上学了，到时候再说~！” 和稀泥，使劲的和稀泥，千算万算，就是少算了，被安杰给听到了，安杰要是没听见，妹妹吐槽完，也就结束了。 “你想着她，她不想着我啊，你看看刚才的动静，楼上楼下，我以后怎么做人，外人肯定说我这个当嫂子的不是，我不敢让她带了，我继续让她带，她是不图什么，但我这个人的名声，要被她给毁了~！” “德福，我成分是不好，那家里就应该低调，她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嫂子成分不好，她瞧不起我什么，那几百块钱，我们不出，我哥也能拿的出来，我只是说，我们和欧阳懿现在，不适合再拿我哥的钱，你应该也明白吧~！” 深呼了一口气，安杰的掌心重重拍打着额头，让她气的是这个，结过婚了，孩子都给江家生了几个了，讲道理，这些东西就不应该反复提了，伤人不说，你能换来什么？ 过过嘴瘾，继续住下去，别人知道了，她是资本家小姐，那外人又会怎么看她，这是比败坏名声更严重的事情，会伤害到孩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既然搬出来，那就得有割舍，这事儿，你做的没错，我没说你做错~！” 脑袋点的跟小鸡仔似的，江德福听着爱人的埋怨，坐在了安杰边上，拍打着手背，安抚着她，江家也没拿过安泰的钱，但欧阳懿现在，确实不适合从大哥那，拿钱了。 既然出来了，男子汉就得靠自己了，这也是江德福认可的事情。 “还没说呢，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还不是你嘴巴说出来的，德福，不行真让她回去吧，我一个人带孩子，哪怕累一点，我心能放肚子里~！”“不是我不想跟她不和，是她在处处挑我的错，就是因为我家的成分，但这是我想的么，我也不想，我爸那时候丢下我们，我哥不把家给撑起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说到难受处，安杰的眼睛里，不由得攒出了泪，一说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德福沉默了，从校长提醒他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场婚姻，继续走下去的后果，但他还是走了下去。 他能感受到安杰内心的委屈，与无助，但他又能怎么办呢，抱着妻子，抱着孩子，再难，也得走下去。 “放心，我会提醒她的，让她出去，不要瞎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但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对你有过意见，咱俩好好的，把咱们的孩子养大~！” 拍打着安杰的后背，江德福此时跟哄孩子似的，在外面，性格如钢铁一般坚硬的男人，此时才像一个真正的丈夫。 “你敢有意见~！” 哪怕说话声音都有些哽咽，安杰依然没有忘掉要强的性子，小拳拳捶了江捶德福的胸口，老大老二坐在床上，就这么看着，父母这一辈的爱情。 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什么叫相濡以沫，共度难关，但有这样的父母，对于孩子们，也能起到正向的引导作用。 至于隔壁。 长相越发虎头虎脑的贾梗，一脸痛苦的把寒假作业，塞到了槐手中，见她小手一撕，作业变成了一张张碎屑，顿时捏紧了拳头。 当妹妹把碎屑，捧在了掌心中，往空中一抛，那种难受劲，更是溢于言表，眼角的难过压不住嘴角的笑容。 “妈，槐把我作业给撕了~！” 凄厉的惨叫，透漏着发自骨子里的绝望，打开门的棒梗，直接就往客厅冲，表情惊慌失措极了。 “啧，撕了你不会再写一本，没看见正忙着呢么，到一边去~！” 牵着江德华的手，秦淮茹正扮演着一位好邻居，好街坊，好邻家大姐姐的模样，耐心的宽慰着，调节着邻居家里的纷争。 见到儿子从屋内跑了出来，秦淮茹刚刚软言细语的样子，瞬间没了。 寒假作业，一个寒假，她这个当母亲的，压根没看到过棒梗写作业，如果，如果不是隔壁屋今天吵了嘴，指不定扫把棍子，就得狠抽棒梗的屁股。 “没了，都没了，现在写也来不及了，妈，冉老师要是来问，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心情难过至极的棒梗，小脸气的通红，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学习的路子走不通，但演戏的路子，看起来，前途很宽广，当然，上扬的嘴角，得抠十分。 大问题得到解决，棒梗拉着小当，立马出去撒欢放小鞭去了，至于屋内的客人，压根就当没注意到。 “妹子，你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跟姐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还常拌嘴呢，姑嫂之间，有点小摩擦也是正常，都是街坊邻居，你不方便讲的地方，我来出面去跟她说~！” 紧紧的抓着江德华的手，秦淮茹搂着她的肩膀，那看起来真叫一个厚道，受了极大委屈的江德华，仿佛在这位新邻居身上，看到了老丁媳妇王秀娥的影子。 当初在青d，军校的宿舍内，她和安杰发生了矛盾，也是隔壁的王秀娥，这么宽慰她，两个从农村上来的女人，长此以往，几乎快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但后面，随着搬家，离开了军校的大院，没有了王秀娥帮她说话，安杰这头就越来越过分了。 偷听她跟她哥说话也就罢了，还明目张胆的走出来大声质问，该质问的人，是她这个嫂子才对，哪里有一点嫂子的样子，浑身上下，尽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秦淮茹不说还好，一说那些宽慰的话，江德华的委屈也就越大，对嫂子的不满，三哥的视若无睹，浑身上下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抹着眼泪，江德华，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嫂子的不是，但这位街坊邻居也太贴心了，一看，就是心肠好的人。 跟王秀娥一样……(本章完) 第1481章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是，江德福的妹妹是吧，我叫秦淮茹，是101的住户，也是你哥的一个厂里的同事？” “你看，住过来这么长时间，楼上楼下，大家基本上都熟悉了，也只有你们家，去年才搬过来，我这白天平常得去上班，也没怎么接触~！” 倒了一杯暖暖的开水，秦淮茹化身为暖暖的知心大姐姐，放进江德华的手心后，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江德华点了点头，打量着邻居家里，这也是她第一次过来，屋内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没看见男人，倒是有个老太太。 平常德华也没多注意，但今天跟嫂子吵嘴，决心要走的她，被秦淮茹给推进自家屋里头，还是让德华收获了不少好感。 “我叫江德华，江德福是我哥哥，今天吵架的那个，是我嫂子，我，我是农村滴，来，帮我哥照顾孩子，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捧着大茶缸，江德华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能看出，隔壁的家境和江家差不多，从家具和陈设上面，能看得出来，至于秦淮茹的面相，看起来和安杰差不多，哪怕生了仨孩子，还是挺好看的。 “嗨，谁不是农村上来的，我不也是农村上来的，红星公社，秦家村，不过我们老家的农村，离京城不远，我听你们的口音，像是鲁南那边的吧？” 装模做样的拍了一下江德华的胳膊，秦淮茹说的，那都跟真的一样，嫁进城里那么多年，早就当成城市的人了，虽然没有看不起土里土气的江德华，但不还是为了后面的话么。 “对，俺们老家淄博的，后面，俺哥去了青d，搁青d跟俺嫂子结了婚，你看一讲到老家，我老家的土话都讲出来了~！” 已经逐渐学会说普通话的江德华，一口地道的齐鲁腔调，差点没把秦淮茹给笑崩了，该说不说，配上江德华的小表情，确实显示出了小门小户的气质。 “我哥排行老三，我是老四，我命不好，男人刚结过婚人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搁农村，娘家也不好呆，我哥，心疼我，来让我帮他照顾小孩，我嫂子不行，人富贵命，她照顾不好小孩~！” 话匣子一旦打开，江家的底细，就被江德华跟往常和王秀娥唠嗑一样，都给说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王秀娥是老丁媳妇，老丁也算是她哥的同事，而秦淮茹也拥有这层身份，加上同样是女人，受了气的江德华，还没没忍住，在外人面前，说起了嫂子的不是。 “哎呀，什么富贵命不富贵命，你嫂子，应该是城里人吧，顶多算不会带，时间长了就好了~！” 善于观察的秦淮茹，早就觉得，隔壁的安杰，不像是个简单的，穿着还算平常，但人很有气质，跟气质一样出众的，还有她的心思。 如果是安杰，她肯定不会跟秦淮茹唠这些家里的隐私，甚至，她不愿意跟秦淮茹多说几句，骨子里，还是有点傲气的。 农村出来的江德华，则是压根不注意这些，村里人聊天时，有时候比现在直白多了。 听到秦淮茹维护起自己的嫂子，江德华忍不住撇了撇嘴，下意识，都差点把那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资本家大小姐给说出来了。 “你也别怄气，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嫂子，你俩怄气，你哥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是不是这个道理，有些事，就当看不见就行了，睁只眼闭只眼，江德福他也不会为难~！” “你看像今天早晨，吵成这样，还摔了东西，你哥那边怎么办，三个孩子都生了，真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离婚么？” 隐约间，江德华仿佛从秦淮茹身上，看到了王秀娥的影子，当初说出这些话的人，那不就是王秀娥。 “你讲的理，我也懂，可我真看不惯，真看不惯我嫂子贴她家那边的亲戚，一点不顾着自己家人，哎呦，你是不知道哦？”“对，我不是不知道么，你不讲，我怎么能知道？”心里是这边想的，秦淮茹就差端来瓜子生了，让江德华慢慢说，别的不说，就说那个你嫂子家的亲戚，你嫂子，到底是怎么帮的。 “是昨晚跟着江德福，一块回来的那个吧，上次，你们搬家，好像就是他送来的，今天，看，我怎么看，他也穿我们厂的厂服，好像在我们厂上班了？” 没有瓜子生，有，秦淮茹也不舍得给江德华吃，并且，循循善诱的把问题的苗头，对准了其中的根源。 那个走后门的亲戚~！ “对，就是他，他媳妇是我嫂子的姐姐，昨晚来了，你可知道，我那个嫂子，一把掏出来五六百块钱，让他去买你们这种的房子，厂里好像上班就能买房，我嫂子二话不说，就拿钱，人家不要都硬给~！” “你讲她一个不上班的人，把我三哥挣的钱，不当钱，还有她那个亲戚，工作的事情都是我三哥帮忙搞好的，买房就要出这个头，我给她带孩子带了几年，你看什么时候这么对过我，我还是三哥的亲妹妹呢~！” 在秦淮茹的引导下，江德华很顺利的把这些掏心窝的话，给说了出来，主要是她气啊，她嫂子还感觉自己一点错没有，还要撵她走，几年照顾孩子下来，她江德华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就知道~！” “啊？” 听到江德华这么说，秦淮茹拳头砸了砸手掌心，意识到下意识错了话，赶忙改口，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怪不得呢，怎么莫名其妙也到我们厂里上班了呢，买房子这事儿，在我们厂里叫集资建房，是有这事儿，职工五六百块钱，能买套不错的了，要都是你嫂子出钱，那确实就有点过了~！” 坐在这里的是江德华，而且江德华没文化，也没心眼，那秦淮茹当然挑着帮着这边的人说话，江德华这样的人，她很喜欢，透露的消息，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就比如这一次，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说她哥走后门，那肯定就是走后门了。 怪不得那么忌讳着谈这件事，搞了半天，就是心里面有鬼。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真当是她们自己家呢，五六百块钱，你说说，这钱算是小钱么，她帮自己家亲戚，帮到这份上，我这个妹妹，难道不该说了么？” 和秦淮茹的聊天，获得了共鸣，江德华越说越激动，一嘟噜，把这些事情，都给说了出来，讲道理，她只是想让外人评评理。 “该，该讲，不光该讲，还得跟你三哥好好讲，这钱是大钱了，手上不留着点……，不过，你三哥帮你嫂子家亲戚搞好工作，还钱，去帮他买房，京城现在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可不好搞哦？” 秦淮茹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但江德华没心眼，也听不出来，顺着这话，继续把家里的事，掀了个底掉，就跟和王秀娥聊天时差不多，让她来主持公道。 “她家情况还特殊，搁别人，用钱都摆不平的事情，我嫂子，非得当这个好人，事情明明都我哥去办的，她得来当这个好人，她就是太巴她家那边的亲戚了~！” “特殊？” “我嫂子一家成份都不好~！”(本章完) 第1482章 李峰无药可救 “不是，这不是乱来么？” “成份不好的，凭什么能去你们厂里上班？” “还，还走了后门，简直是倒反天罡，开历史的倒车，他李峰要干什么，他李峰想把红星厂往哪条路上带，他这是带头走错误的道路~！” 崔大可的大手，往桌面上一拍，眼神中闪烁着精光，脸庞露出的冷笑，让秦淮茹看的都有些不寒而栗。 秦淮茹听不懂崔大可说的大道理，她只知道一件事，成分不好的不应该走后门去厂里上班，而是应该…… “大可，你声音小点，巴不得别人都听见是不是，你想死，我还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呢~！” 到时间，就来收账，已经是秦淮茹养成的习惯了，哪怕厂里加班，工资高了，反正崔大可在她这落下的饥荒，得还上。 从丈夫的大腿上站起身来，秦淮茹赶忙捂住了崔大可的嘴巴，这种话，能往外说么，能大声说么？ 李峰别的不行，把她洗洗剁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声音小点？” “我的出身是工农，朝上三代清清白白，我心里有底气，我凭什么声音要小，他敢做，他就不敢让人说了？” 面对脱离怀抱的秦淮茹，崔大可没心思做别的了，在他看来，李峰已经走到了他的对立面，思想完全腐化，是他们这一个阶级的叛徒。 叛变的不是别人，是芸芸众生，是劳苦大众，是像他崔大可这样，想要晋升却无望，但他们这些背叛者，却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哎呦，我知道，我不也听说之后，赶紧跟你说了，这事儿，我拿不定主意啊，你说，要是以后都这么来，那不乱了套了？” 秦淮茹是拿不定主意，她感觉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好不容易抓住了李峰的把柄，就这么放弃，确实有点可惜了。 但真要和李峰针尖对麦芒，去对簿公堂，秦寡妇哪里敢，人还在他手底下干活呢，谁知道上头是什么样子，如果不是李峰让她损失了几千块钱，她可能也就把这件事，揣肚子里了。 “你要拿什么主意，你不用拿主意，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搞不过他，你甚至，你得回去，让那个江德华闭嘴，那娘们儿也真是够蠢的，什么事情都敢朝外讲，是真嫌她哥日子过的太好了~！” 竖起手指头，在眼跟前晃了晃，崔大可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也知道不能让媳妇上。 便宜媳妇虽然贪财，但好歹给他弄了套京城的房子住，冬天好歹还能暖被窝，就算跟李峰有怨愤，也不能让她来出头。 顺带，还把江德华给耻笑了一通，相比于这样愚不可及的农村妇女，还是秦淮茹比较好，能掂量起自己几斤几两，琢磨不明白的事情，还愿意跟自己商量。 “那女人也是够蠢的，不过，比她嫂子好糊弄多了，她的那个嫂子，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碰面都懒得说两句话，我看就是因为心虚~！” 想想安杰自从搬过来之后生活习惯，秦淮茹不禁撇了撇，这是她这个工农，对于资本家小姐的蔑视，原先感觉气色挺好，现在才发现，人家里条件老好了，打小不用干活，气色能不好么。 “一家都有问题，江德福，问题更大，他还是你们厂里，那个什么研究所的保卫员，结果，这爱人一家，都不行，这很危险，还走后门，在岗位上安排自家的亲戚，这更不行~！” “说来说去，还得是你们厂的李峰，这么年轻，当了书记，他能行么，怪不得，最近报纸上，广播里，总是在提醒，要时刻当心资产阶级的反扑，富辟（谐音字），搞了半天，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站起身，解开扣子的外套，往身后一撩，双手正好掐在了腰间，平常畏畏缩缩的崔大可，此时的面相，看起来，竟然还带着一丝正气。 对，正气昂然，当他发现自己是对了的，别人是错了的时候，腰杆子立马直了起来。 李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搞了半天，竟然是潜伏在自己阶级里的叛变者，为了追求进步，忘记了自己的立厂（谐音），和那帮子阴魂不散的家伙们，搅合到了一起。 怪不得人家才二十多岁，就当了厂长，怪不得，人家一年升一级，自己tmd，被人踩在了脚底，背后都有猫腻。 “不是我能力不行，我上，我能搞的比他还好~！” 就这一瞬间，崔大可的心里，不由自主的萌生了那种野望，李峰这样一个开卡车的大老粗，都能上去，他崔大可凭什么要在底层苦苦挣扎，要干，就得干大的。就这么一瞬间的自信，让崔大可的气场，还真有了一丝变化，连他说出了这番话，秦淮茹甚至都感觉，这不是在吹牛，而是有了一种，雄心壮志的感觉。 “大可，我知道你讨厌李峰，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家里还仨孩子，我跟你说，就是抱怨抱怨，你别跟他别着劲，你别不过他~！” “我们车间，工资也涨了一些，我这到年底，估计就能当组长了，光靠这些，很难，很难对付他~！” 丈夫有这个雄心壮志是好的，但厂里现在的条件，也不错，李峰虽然坏了她几千块的好事，但工资这块，也提了上去，这要是给李峰穿小鞋，被逮着了，那不啥东西都没了。 “你们女人啊，就是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工资，是我们工人，通过参加gm努力，自己才争取过来的，八小时工作是上级规定，他带头破坏了规定，肯定得想办法，用钱堵你们嘴~！” “你们拿了好处，但又不让你们声张，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怕，他怕他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暴露在阳光下，这是剥夺你们的休息时间~！” 手指头在木头桌上搓了搓，就拿这件事上面来说，以崔大可的观点，李峰也是错的，哪有还让人晚上还上班的道理，白天上班，晚上休息。 为了求表现，把产量提高上去，就这么折腾工人，掌管了轧钢厂之后，李峰已经在一意孤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崔大可要争的是大义，是名分，在这些方面上，李峰完全已经没法与他平肩，原先需要抬头仰望的存在，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坨那个啥。 “那不管怎么样，我们收入是提高了，家里生活条件也宽裕了，工人们还心底感谢他呢~！” 看着已经有些陷入魔怔的崔大可，秦淮茹忍不禁皱起了眉头，崔大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她有家有口的，是真的怕，毕竟，之前跟李峰作对的，没一个好下场。 被打了靶子的易中海，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 “那是工贼，被金钱给收买了，只顾着眼前的好处，被金钱给腐蚀了思想，工人阶级就不该有这种觉悟，我们为厂里工作，就是为国家工作，怎么能朝着钱看呢~？” 晃了晃脑袋，秦淮茹被崔大可的一通灌输，忽然有了一种，自己的奖金或者说是加班费，那就是不应该拿的错觉。 但这种错觉，瞬间抛在了脑后，谁会嫌弃自己拿到手的工资嫌多，嫌少还来不及呢~！ “算了，这些东西，讲太多你也不懂，工人这块，讲究的是这些，干部这块，讲究的是政治思想~！” “就李峰的这个思想啊，很危险，苗头是不对的，得遏制，如果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们可能就得走回头路了，我虽然位卑言轻，但我没忘记自己是工农出身的~！” 嫉妒么，可能是有一些吧，凭什么人家那么年轻，当上了厂长，他也年轻，啥也不是。 鄙夷么，可能也有一些吧，他不认同李峰的这些做法，他崔大可为了当上干部，虽然也是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儿，但至少，他本人，是工农的一员，就算他上去，也是会为工农着想。 “你真打算，出手对付他，大可，你清醒点？” 手指头拼命搅动着衣服，秦淮茹还是有些犹犹豫豫，她恨李峰不帮她，她恨李峰对她家的漠视，她恨李峰拿走了五千多钱，她是想让李峰下去。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崔大可话中的意思，也在说明着，李峰是错误的，但真到这时候，她胆子，比江德华都大不了多少。 “我现在很清醒，我对付他，你要是这么认为，那就是你脑袋不清醒了，我可对付不了，他树大根深，这是明摆的事儿，他敢做这样的事儿，那肯定不是一个人，是以一个像江德福为代表的团伙，聚拢在他的身边。” “这些人，有的因为涉及利益，有些是想追求进步，有些则是墙头草，左摇右摆，哪边强，他就站哪边，但像你，我，这类人，天生就站在他的对面，跟他玩不到一起~！” 背着手，在房间内徘徊了几步，让崔大可亲自动手，是不可能的，他只喜欢躲在暗处。 眼看着当初，义正言辞鄙夷他的李峰，李厂长，李书记，摔落马下。(本章完) 第1483章 门户私计 安定门内大街。 距离南锣鼓巷位置并不远的地方，曾经，也是京城餐饮一条街。 南锣鼓巷曾经是满清贝勒王爷们住的地方，在这条街上，能把餐馆给开起来的，那手艺都是经历过考验的。 这里距离北边的机修厂，并不远，距离东边的红星厂也不远，经常来这里吃饭的老饕们，已经算是熟客了。 崔大可并不常来，因为相比于烤鸭，小餐馆等地儿，规格无疑就高了一些，按照后世人均消费这块，那可不算低。 回眸饭店里头，墙上的菜单，崔大可忍不禁搓了搓牙子，这康乐饭庄，早就听说过，只是，他也舍不得过来吃。 这一次，借着年后碰头的机会，咬咬牙，这才舍得过来的。 如同老京城人一样，主家在门口候着约的客人。 主要是这一次，约来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档次要是低了，部份人还真不愿意来。 “呦，刘主任，来啦，请，请，楼上206包间，位置已经留好了，您先上去~！” 看着从自行车上一跃而下的刘海中，崔大可拱了拱手，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像是个负责揽客店小二一般，待老刘把自行车停好，就很给面子的朝楼上请。 接住崔大可帮忙拎着的公文包，刘海中不苟言笑的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着满面热情的崔大可，含蓄的点了点头。 “这地方，看起来不错，小崔啊，用心了，今天，本来是没时间来的，既然你打了这个电话，那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上了副主任之后，老刘的官气儿，倒是真培养出来了，说话的语气，逐渐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可能是装的，但在这种规格的饭店，该装，还是要装一手。 毕竟，老刘自己，可都没来过这样的饭店，被人请吃饭，讲出去，也有面儿。 “刘主任，少了谁，您今天可都不能少，来的，不光有你们街道的办公室的老池，还有东区的班子成员~！” “往常都很难请到的，今儿，还是借着年后的机会，把人给攒了这个局，您要是错过机会，不是可惜了么~！” 崔大可的眼眸，闪烁着精光，带着刘海中上楼的间隙，手背反遮在嘴巴边，低声的提醒起了老刘。 这一次，不光他崔大可排不上号，就连你社区的副主任，在人家面前，也排不上号，能借着机会认识认识，已经算是不错了。 老刘心神一凛，立马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舔了舔嘴唇后点了点头，那这顿饭，要吃了。 东区里的班子成员，那不就跟厂里的班子成员一样，有一个给面子，下来和其他科室的科长们吃饭，那都得小心伺候着，更何况，他这个社区的副主任，连个副科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是股长之类的。 “这钱，你拿着，不能让你一个人费，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能多认识这些领导，你，就继续~！” 不动声色的掏出了五块钱，塞给了崔大可，刘海中也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了。 以工人身份，一脑袋扎进了这个圈子里，能跟这些人吃上饭，熟悉一下，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便宜的小餐馆也就罢了，这次这个饭店，也不会舍不得，这点钱了。 这些都是资历，跟底下人聊天，什么时候，跟哪些领导吃过饭，只要讲出去，那都是震慑力。 再说，万一有机会，能够攀上关系，老刘年龄是大了，但体会过权力的感觉，他觉得，他还年轻，有继续进步的机会。 “得嘞~！”崔大可也不客气，大点的领导，肯定不能收这种类似平摊的费用，但像刘海中这样，想要巴结，却没有门路的小角色，那收了也无妨，领导给面子，能参加这种饭局，本来就是给他们这些人机会。 包间内，此时已经到了一些人。 有些老刘认识，有些不认识，不过，到了这里，跟在自己的工作单位不同，不用那么拘谨，还能私下里，交流着最近这段时间的信息。 “红星社区刘副主任，认识的不用介绍了吧，不认识的，也认识认识，都自己人，我先下去接人，你们继续聊~！” 崔大可也不是收钱不办事，挤眉弄眼的把刘海中跟不认识的，介绍了一下，赶忙就离开了这个圈子。 至于楼上的人，聊什么，互相兑换着什么消息，跟他没关系，他就单纯攒这个局。 没有商贩ktv，没有莺莺燕燕的姑娘，但是，同样需要一个可以交流信息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多认识一个人，也给自己，多条路子。 红星社区作为最新成立的社区，干的还是有声有色的。 红星厂庞大的家属区，加上周边自发开始建立家属楼的单位，以及配套的学校，菜场，粮店，供销社，位置虽然低了些，但新区有新区的好处。 谁家没个亲朋好友的，谁不得面临人情社会的条条框框。 了钱的老刘，心安理得的跟其他人交流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哪个门路，想安排人进去，得去找哪个谁，他虽然帮不上忙，但至少能指出一条明确的路子。 “红星菜场的肉店，你得去找屠宰场的侯书记，年前街道开会，粮油，副食品，这些都定下来了，找他好使~！” 一开始面对陌生人，老刘还有些拘谨，但随着一个个熟悉后，发现，都是一个圈子内的，老刘胆子也逐渐放大了。 虽然酒局还没正式开始，但气氛已经烘托了出来，几位领导还没到，他们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可以放心大胆的交流。 “我家老大，在红星厂保卫科，当个小科长，老二今年毕业，我还正头疼着呢，也没个手艺，读书也不行~！” “我们社区，年后，我看缺个*****思想宣讲员，额外肩负着广播站的工作，最好是个女同志，你们看看，能不能帮忙寻找一个~！” 与当初的想法不同了，光天今年毕业，初中文凭，老刘想尽快让他上岗，不会手艺没问题，那就好好去服务人民。 不能有空窗期，但杜飞这个人，老刘感觉，没那么简单，这么把儿子弄自己这边，还不如拿出自家一个岗位，去跟别的单位去换，懂得都懂。 内部招聘么，这种人，最好来的也是自己人，与其便宜杜飞，不如拿出去等价交换，也不会授他把柄。 “铁路怎么样，能学到技术，就是有点远，在奉天段那边~！” 琢磨出来老刘意思的，稍微能打通的关节的，感兴趣的，在了解差不多后，那就是私下交流的时候了。 “那边冷，也不想孩子去那么远~！” 适合女同志的工作岗位可不多，宣讲员，兼顾着广播站，也算是个轻巧活，老刘摆了摆手，现在也是挑挑拣拣了起来。 开玩笑，京城的工作岗位，换东北的，虽然那边待遇很不错，但对比这边，就有点不够了。(本章完) 第1484章 饭局上的主角 饭店外的崔大可，那叫一个翘首以盼。 主要的人员，一个个被请到了，但最重要的一位，还没有到，要知道，其中一部分人，可是冲着他才来的。 不时的撸起袖子，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崔大可有些脸色阴晴不定，就连他，此时心里都没有底。 “不应该呐，不都答应好了么？” 虽然知道，领导们，有时候因为其他原因，会放鸽子，但这种事情，崔大可可不想落在自己身上。 直到，崔大可急得，脑门上都渗出汗水了，一辆翠绿色的嘎斯-69小汽车，缓缓行驶到了饭店的门口。 透过挡风玻璃，崔大可看了看司机，又抻长了脖子，顺着前排座椅的缝隙，看到后排座中间坐着的那位后，顿时喜笑颜开。 车子还没停稳，崔大可立马如同丛林中的猴子一般，直接窜了过去，主动热情的亲自开门，并不停的朝里面点着头，样子，别提有多讨好了。 “包书记，您好，您好~！” 崔大可的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做出了请的手势，后排座上，坐着一位神色阴郁、眼袋非常重，肤色有些暗沉中年人。 眼皮轻抬，中年人看都没看崔大可，透过打开的车门，看了一眼，外头的饭店门头。 “崔，崔大可是吧，人都到齐了么？” 包书记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有些不那么让人舒服，但崔大可的脸庞，却如沐春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齐了齐了，都盼着您呢~！” 看着下了车的领导，崔大可下意识的想帮他接过牛皮的公文包，但他口中的包书记，看样子并没有那么相信崔大可。 没理会他伸出的双手，而是把手中的公文包，从摇下来的车窗，递给了开车的司机。 “那就上去吧~！” 带着命令似的口吻，面庞阴郁的中年人，让所有人等着自己，仿佛很是理所应当。 当然，如果崔大可的级别高一些，岗位重要一些，请到的人比现在档次上去一些，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欸~！” 关门的功夫，崔大可神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包并不便宜的荷香烟，从车窗也悄咪咪的扔了进去。 “你的事情，跟你们厂里，也沟通过了，问题不大，翻砂车间，正好让你积累基层经验，先从车间主任开始干起吧~！” “不过~！” 中年人停下了上楼梯的脚步，侧身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崔大可，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明白了么？” 表情有些呆滞的崔大可，反应过来后，脸色那叫一个欣喜若狂，丢了食堂的股长位置，换来了翻砂车间的车间主任位置，这算什么，降职么，这是变相的提拔了啊。 失去了一个股长，换一个车间主任，别说停半年，停一年，崔大可都能接受。 “我发誓，包书记，肯定不会，绝对不会~！” 面对着审视自己的包书记，崔大可竖起了手指头，就立马朝着天空，讨好的笑容顿时收了回去，表情甭提有多坚定了。 “我们**档人，不信苍天，也不信鬼神，只信仰马列，得看行动，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轻飘飘的揭过，仿佛对他来说，恢复崔大可的工作，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到了包厢门前，中年人双手轻轻往身后一背，刚才和崔大可谈话时的淡然，顿时又变幻成了领导才有的威严。 主动推开了包厢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里面该谈完的事情，早已经谈完，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已经坐在圆桌上人员，一个接着一个，陆陆续续的站起身。 背靠着房门的刘海中，反应还慢了半拍，肥硕的身躯，站起身时，都有些仓促，差点把身后椅子都给碰倒。 相比起来，其他人，就好很多了，主动把面朝包间门的那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一个个挤出了笑容，哪里还有刚才聊天时那般自然。 “包书记~！” “包书记，请~！” 微微颌首的中年人，用着阴郁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上了桌的人，最后，特地在刘海中身上停留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都坐吧，也不是开会，不用那么拘谨~！” 随着包书记的话音落下，包厢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刘海中咽了咽口水，相比起其他人，他无疑更加怯场，这位，可是只有去区里开会才能见到的。而且，人家是坐在主持开会的长桌上的。 “服务员，上……！” “我来，我来~！” 都不用崔大可招呼了，上了桌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一个个主动端起茶壶，给主位上的玻璃杯中，倒了起来。 相比起还能上桌的刘海中，即将赴任车间主任的崔大可，这不还没赴任，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忙前忙后的点菜，上菜，目的，就是让桌上这些人，吃的开心，吃着舒服。 “老王啊，街道这块，年后的工作开展，还顺利么？” 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包书记在手中细致的把玩，可能是看不上饭店里的茶叶，也没有喝，而是和身旁的人，交谈了起来。 “包书记，还算顺利，部份和朝阳那边交接的区域，正在紧锣密鼓的商谈中，就是，亮马河那边，都划给他们那边，有些同志，还有些不理解~！” 被点到名字的中年人，就是刚才主动倒水的，被点到名字后，顿时有些拘束，但看包书记的眼神，还是选择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hoho，不理解是对的，东城这块，摊子太大了，单位部门，都集中在城里，东郊也是要发展的，亮马河那一块不错，能以一个点，覆盖东郊一个面，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对，对~！” “包书记说的对~！” 这条消息，对于刘海中来说，还是有些震惊的，要知道，说的地方，可不就是红星社区那边，关键，要划给朝阳，他是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 看样子，桌上有些人是知晓的，但并没有往外透露一丝一毫，口风那真叫一个紧呐~！ “刘海中是吧，你们红星社区，首当其冲，作为离东城最近的地方，将成为朝阳最重要的一个点，你们可得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被点到名字的刘海中，表情有些受宠若惊，用力的点了点脑袋，脸颊上的肥肉都打着哆嗦，他没想到，区里的领导，竟然能记住他这个坐在门口的小角色。 至于其他要划给别的区的消息，已经算不上什么了，社区周围，还是一片空地，要发展，不还是得靠东城这块。 谁主谁次，老刘还是分得清的。 虽然是吃饭，但饭桌上讨论着的，大部分还是关于工作的事情。 崔大可插不进嘴，也不用任何做任何动作，今天最大的收获已经拿到，他只要扮演好一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就行。 “包书记，有些事情，能不能跟您反映一下~！” 菜过三巡，包书记另一边的中年人，积极的给包书记上烟，点火，脸色有些纠结，当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可能有些装的成分，但一个个还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想看看，他到底要反映什么问题。 “只要是关于工作，哪里都好谈，这是档和人民，赋予我们的责任，田委员，有什么不好说的~？” 包书记吐出了淡淡的烟气，身子轻靠在椅背上，眼皮微微耷拉下来，配上浓厚的眼袋，宛如两枚核桃一般。 “红星厂二期已经开建了，但现在他们转军工，不归地方管，但他们替换下来的那么多套房子，自己用，也用不完，街道安置任务很重，东城这边，其他厂还没有家属区也刚刚建。”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位解决不了和红星厂的沟通问题，或者说，红星厂这块，压根不想跟街道沟通，淘换下来的房子，也是厂里的房子，不想交给街道。 毕竟，当初划地块时，郑站长，也没有额外提出这个条件，这些在李峰看来，只是街道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那在街道看来，区里给你们专门划了一块地建房，搬进去了，那些空下来的房子，理应还给区里，或者说街道。 数百套房子，还死死捏在自己手里，现在转军工，属于部队的财产，更是让街道负责沟通这方面的田委员，有些憋屈。 “我们这里，不是有红星厂出来的么，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包书记脸色依旧很淡然，仿佛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谈了谈香烟，目光，直至，桌子对面坐着的刘海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刘身上，刘海中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脑袋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最后，他觉得，包书记不可能让他去洽谈。 他没那个本事，最多，也就问问意见罢了。 “李峰不会同意给的，厂里，之前换下来的房子，给了研究所的人住，这事儿，还是我亲自办的，后面又招了一批人，应该又把这些房子，分出去了一些，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给街道，厂里下一步，可能还会招人~！” 自己现在是哪边的人，刘海中很清楚，他是街道的人，已经不是红星厂的人，没必要帮李峰说话。 或者说，实事求是，当初，李峰可压根没把房子交给街道的想法，之前不会，那现在更不会了。(本章完) 第1485章 大聪明刘海中 “研究所？” 桌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看向了包书记。 “这事儿，我还听说了一些~！” 负责上菜的崔大可，往老刘身旁挤了挤，把盘子放下后，一脸谄媚的笑容，看向了包书记，也把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媳妇，现在就在红星厂里头上班，那可是最清楚的，别看这个李厂长年轻，但他做出的事情可不少~！” “从当初的平安驾校，到京城第一个集资建家属房，到后面转军工厂，可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对了，还有刚才老刘提到的这个研究所~！” 双手在小腹前揉搓，崔大可关于李峰的事情，在这里又提了一茬，他现在是看出来了点，街道的同志，对于李峰的霸道，有些不满意。 但他可不是去哄着街道的，街道方面，可没能力，一个电话让他当翻砂车间的主任，他得看，包书记对李峰的态度，才选择说哪些话。 如果，这番明面上有些夸奖李峰的话，包书记采取了认可的态度，那崔大可会选择继续挑一些爱听的说。 搭拉着眼皮的包书记，城府极深，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听完崔大可的话后，反而是翘起了二郎腿，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椅子上。 没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但不表态，就是的表态。 正常领导如果是欣赏那个李厂长，那应该也会顺着崔大可的话，说几句中听的，跟着捧一捧。 “崔大可，你爱人也是在他们那个研究所里上班？” 包书记没吭声，反而是一旁另一位小领导，双手抱在怀里，向崔大可询问道。 “不，不，我爱人不在，但是研究所里的事情，我也了解一些，毕竟都在一个厂里，其实说起来，厂子就在咱们东城，就该给街道一些面子，手里捏着这么多房子，也下不了崽~！” 看出了包书记可能对于李峰，也有些不忿，崔大可转变了一下角度，这时候的他，适时的站在了街道和区里这边。 谁帮他，他就帮谁~！ “哦，他一个研究所，能有多少人，住得了那么多房子么，一期一千多套房子，宁愿给粮食口的人分上百套，也不愿意给街道分一些，也不想想，不是区里划拨的土地，他厂里哪里能盖这些家属楼~！” 刚才询问的那一位，捏起火柴盒，在两指间，不停的转圈圈，像是感觉到风向后，顺着崔大可的话，义愤填膺的也开始帮着街道说话。 “那些不是分的，是粮食口的人买的，了钱，一套房，一千块呢，别说，这李厂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手里拿着酒瓶，崔大可帮在座的人，一人斟了一些，顺带，把他知道的的消息，给分享了出来。 老刘这时候嘴巴笨呐，看着崔大可抢了他的风头，故意把喝了一半的酒盅，放到了旁边，等他给自己倒酒时，撇了他一眼。 “乱弹琴~！” 直到此时，包书记香烟抽差不多了，这才微微掀开眼帘，带着批评的语气说道。街道从红星厂要不到房子，结果，房子被人给卖了，无论如何，到了这里，包书记也得给街道说两句话。 “那他，看来把剩下的房子，捏在手里，就是因为，街道没钱，给不了钱，所以，他谈都不愿意谈？” 田委员板着个脸，捏起酒盅，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如果，按照崔大可的话联想下去，就是，街道去红星厂那里吃白食去了。 最主要的是，包书记开口了，他就可以适当的表达了街道的委屈，跟粮食口的相比，街道哪里有那么多的资金。 “想交的，不用理由，都会把房子交给你们，不想交的，那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他就是不想交~！” “房子说起来也是国家的，靠组织来分配，又不是他个人的，现在好家伙，成了可以当成买卖来做的东西，我看问题，不在厂子里面，还是在这个年轻的厂长身上，他的思想苗头，很危险，继续照这样下去的话~！” 刚才转着火柴盒的那个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其他人还在一点点试探这次的谈话能说多深，他则是直接把问题的苗头，对准了那位李厂长。 “人家出过国，见识广，认识上面的人多，我们在这里，也只能抱怨抱怨~！” “行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区里，到时候会派人跟他沟通房子的事宜，老田，你先别急，最近zy的指示精神，你们要多学习领会。” 在把李峰身上的问题继续放大前，包书记适时的摆了摆手，在他们这个层面，这些问题，不能算问题。 单位与单位之间一块集资建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硬要扣帽子，算不上，除非，真拿到了，李峰个人收取人家好处，或者卖房的钱揣自己的腰包。 但现在，不是没有么，再说下去，也没多少作用。 “包书记，我也不是为了我个人，我自己的房子，凑合着也能住，但各部门机关单位，房子都紧张，而且都找咱们街道，我不急，但其他需要衔接的单位急。” “其他条件好点的单位，跟着从区里拿地建房，新房盖好了，旧房腾退一些给咱们，也就红星厂搞特殊，只进不出，一点亏都不肯吃~！” 都到了这份上，田委员哪里还有心思学习什么指示精神，一杯酒下肚，长叹了一口气。 田委员的话，让场面有些冷场，有些人在思考包书记话中的意思，有些人则是揣摩，是不是区里对李峰已经不满意了。 其中，就有着大聪明，刘海中。 在座的领导们对李峰不喜欢，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李峰帮了老刘很多，比如，帮他儿子从一名轴承厂的办事员，到了现在保卫科科长。 也帮他从七级工，跃迁到了现在红星社区的副主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矛盾，但现在，就到了该选择的时候。 选择李峰，就意味着，继续屈居于小杜主任的手底下，杜飞不走，他老刘永远屈居副主任。(本章完) 第1486章 出卖李峰 “其他人先散了吧~！” 饭吃的差不多了，这场饭局，像是只是为了单纯吃吃饭，聚一顿餐，认识认识。 但其中也有些人，甚至连跟包书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落着，仿佛是白来了这么一趟。 听到包书记这么一开口，其他没开口的人，很识趣的散了场，不是每个人，都有豁出去的勇气，为了进步，早早的交出了投名状，去跟一个不知道根底的厂长，去掰手腕。 按照包书记的话，回去先研究研究zy的最新的指示精神，了解上面在想什么，再考虑往哪一条线上靠拢，到时候再下决定，也不迟。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为人处世之道，蠢货，也有蠢货的生存之道。 至少，尝到过便宜的刘海中，知道抱好一根粗壮的大腿，对于自己的进步，到底有多重要。 随着一个个在包书记面前刷过脸的人，一个个退场，刘海中老同志，并不想这么走了，对别人来说，这事儿，很难选，对他来说，这事儿就很好选了。 负责攒这个局的崔大可，在门外，和一个个离席的干部们握手道别，继续保持好关系，指不定哪一天，就能相互用上。 “你怎么不走啊？” 看着刘海中脸庞划过一丝踌蹰之后，最后毅然决然的继续坐在席上，包书记带着一丝笑容，很和善的向老刘询问道，当然，没有赶人的意思。 “包书记，您平常工作忙，去区里开会，我只能搁着老远，听您在台上讲报告，今天总算能这么近，我这人嘴巴笨，就是还想跟您多学习学习~！” 背对门，又是上菜位的椅子，就是那么好坐的么，好坐为什么别人不坐，场上，甚至比老刘年轻得多的人，都想往包书记边上坐，不就是想落着说话的机会。 刘海中嘴巴笨，心眼却不笨，主动往前挪了几个空下来的位置，表示出自己想亲近包书记，向组织积极靠拢的想法。 “呵呵，来，田委员，你先跟刘海中同志，换下位置，都是老同志了，不用那么拘谨~！” 年龄上，留下来的几位，基本都差不多，只是大家的级别不同，服务人民的岗位，有高有低。 刘海中机灵的留下来，说出口的话，像是讨到了包书记的欢心，示意他继续坐过来，两个人近距离聊聊。 田委员，一开始还有些不解，但很听话的和老刘换了位置，他不解的是，刘海中这种基层里的人员，今天怎么这么受到包书记的青睐，感觉像是专程为他过来的。 “我听大可说，刘海中同志，可是红星厂的七级工大师傅，工资少说，八十多块钱，为了咱们街道社区的组建，牺牲了个人利益，积极投身到了基层~！” “社区副主任，以工代干，工资降低了不说，事情反而比厂里要做多了，厂里有着徒弟，但下到社区，事事都要亲历亲为，就从这方面来说，工人老大哥的觉悟，在刘海中同志身上，我是亲眼看到了~！” 本来翘着二郎腿的包书记，待老刘坐到自己边上时，亲切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一番话说的，把刘海中自己，都给感动到了。 哆嗦着嘴唇，刘海中没想到，包书记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他这个老同志，他所做出的牺牲，竟然连包书记都知道了。 而且，还在这些人面前，当众说出来，涨面子是一回事，主要是很提气。 “都是为了服务好人民，包书记，我个人的一点牺牲，不算什么~！” 面对包书记不吝的褒奖，刘海中真感觉，自己留下来这一步，那是走对了，他一个月损失了二三十块钱，杜飞可是提都没提过。 街道上头的人，压根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做出的事情，反而感觉，都是应该的，只有包书记看出了他的苦心。 “你们听听，现在很多的年轻人，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年纪轻轻，就急不可耐的想要进步，急于表现，不脚踏实地，从基层一点点积累经验，就想一步登天，去当大领导，一把手~！”“领导，可没有那么好当，能力是一方面，他们经验不足还缺乏驾驭权力的智慧与责任，政治生涯看似一片坦途，然而，权力的诱惑就像蜜，会逐渐腐蚀一个人的心智~！” “野心如同野草一样疯长，渴望独揽大权，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但这份未经岁月磨砺的锐气，只会在前行的道路上埋下隐患的种子，决策的积累，不是谁上去，谁拍脑袋就能轻易决定的。” 以自己这个老同志为切入点，这是很明显，意有所指的在点某个人，自己是包书记口中有格局，有觉悟的老同志，那他口中，那个急于求成的年轻人，还能是谁呢？ “包书记，您说的对，zy的指示精神里，老中青三结合，就是担心这一点，老人有经验，中年人有干劲，年轻人有锐气，但光有锐气，就未免有些锋芒毕露了~！” 换了个位置的田委员，此时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心里的委屈，终于可以在这种较为私下的场合，吐槽出来了。 各个单位都找他来讨房子，李峰手里捏着大把的房子，就是不愿意放出来，这不是锋芒毕露这是什么，要是老同志在，不说全给，至少也会划出来几十套，不说配合街道工作，至少大家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像是颗红星，冉冉升起的李峰，跟街道这块，没半毛钱关系，新来的王主任，都很头疼，更何况他。 之前的赵主任，调到了西城，如果他还在，还好一些，跟李峰好像还有些渊源，现在人家高升，也管不上街道办的事了。 “刘海中同志，有这份觉悟，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你们王主任这块，我会沟通沟通，老同志牺牲了个人利益，我们也不能让老同志寒了心，至少，干部编制问题得解决~！” 这话从包书记的口中说了出来，刘海中心里那个欢呼啊，没有丝毫城府的他，根本压不住那种狂喜。 七级工来到社区，做了个副主任的位置，总感觉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问题不还是因为出身问题，给崔大可的五块钱，还真不白，以工代干的名头摘掉，以后，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干部。 “谢谢包书记，谢谢~！” 困扰了自己一辈子的心事，一朝得以解决，刘海中激动到都差点跪下了，不论是易中海，阎埠贵，争了一辈子，不还是他刘海中，最终进入到干部队伍中么。 “不要谢我，得谢你自己，红星社区办的红红火火，创建的很顺利，秩序规范的也很好，我在区里都有所耳闻，放心大胆的干，老同志本身就有经验，又有舍得放下一切的勇气，从头开始，我们就得让你这样的同志，加入到干部队伍中，不要有后顾之忧~！”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老刘没有读过这首诗，也不会明白其中的意义，但现在，他感觉，面前的包书记，就是他的恩人。 李峰去年，要调他来街道社区，也只是说，有可能会被提拔成为干部，这事儿，李峰都没有办成，但在包书记这里，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士为知己者死，他刘海中付出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向组织靠拢，追求进步么，这一留下来，还真为自己争取到了进步的机会。 “刘海中同志，街道也是你的上级部门，他们碰上了棘手的事情，你这个副主任，也得积极出工出力，王主任那边，我也好说~！” “现在房子的问题，困扰着街道，我呢平常也不会关注到这些事儿，你是从轧钢厂出来的，你对于他们的李厂长，你了解的多么？” 从前面的一步步引导，到给刘海中抛出了一条橄榄枝，包书记的用意，肯定不会是只是来吃一顿饭，认识认识这些没必要认识的人，直到此时，他的目的，才借着田委员，一点点显现了出来。 “了解，很了解，可以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我跟他住一个院子里，不瞒您说，我就是那个院里的一大爷，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没来社区前，他就很相信我，很多事情，私下都是我帮他办的！” 既然选择了积极靠拢，那就没什么不能卖的，李峰也只是价值高一点货物罢了，儿子现在都是科长了，老子再不进步，以后说话，那就更不管用了。 “哦~，是么，这么巧，还住一个院子，那可真巧了？”(本章完) 第1487章 友谊宾馆 手搭在门把手上，崔大可的耳朵，就差贴在门缝上了。 包间里的说话声音，隐隐约约，能传进耳朵里。 加上刘海中激动时，说话的语气，本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让外面偷听的崔大可，忍不住撇了撇嘴。 目前说的是，都是关于李峰的事情，包书记，好像对李峰有些过度的关心，这也是攒这个局之前，崔大可出乎意料的事情。 “进还是不进呢？” 两个人现在都在一个院子里住，自己不在，老刘添油加醋的说着关于同院另一个人的事情，还有许多，甚至是崔大可都不知道的。 现在进去，老刘肯定尴尬，包书记既然让人留下来，肯定是有话要说，败了兴致可不好。 “噔噔噔~！” 听到地上的脚步声，崔大可，赶忙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衿，头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了来人方向。 “呦，庄经理~！” 来人甩动着手上的水珠，也是今天的客人之一，看样子，离席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上厕所去了。 崔大可掩饰着脸上的尴尬，他也不知道刚才偷听的行为，有没有被看见，反正现在也不好进去，不如继续送客。 记得刚才在饭局上，这位庄经理，可是说出李峰出国的事情，看起来，对李峰也比较了解，只是没有留下，看样子，也是不敢得罪李峰。 “这饭店，菜倒是做的不错，就是，服务做的还是有些不周全，你看，卫生间连擦手毛巾都没有准备，手都没地方擦，这要是在我们宾馆，一准被领导给批评~！” 宾馆，崔大可记忆里，这位庄经理，是在友谊宾馆，就是专门招待外国人的那种，庄经理则是负责商品部的小领导。 “这地方，再高级，跟你们那边也不能比，等会儿，我就跟服务员说一声，下次一定给添上~！” 添不添上，漂亮话还是会说的，友谊宾馆那边，反正打交道的次数也并不多，这一次，人家过来，也是给面子充充人气。 庄经理看了一眼包间紧闭的房门，冲崔大可使了个眼色，随后放低了声音，探过身子，低声询问道。 “里头还没有结束？” “没呢，里面还在聊着呢，我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呢？” 崔大可透过了房门，仿佛看见了里面，刘海中此时冲着包书记一脸谄媚的样子，这事情是田委员起了个头，包书记打听的这么详细，看来是真准备插手。 “这李厂长，没那么好拿捏，高卢知道吧，咱们跟他们建交递國書的时候，这李厂长也在现场，那种涉外的场合，他都能参与，我要是包书记，我也头疼~！” 庄经理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离席的原因，并不是不想和区里的领导建立正常关系，而是对于李峰，还是颇为忌惮的。 越是在这种部门里工作，越是知道，能出现在那种公众场合，得是多受上面的重视。 “他去过高卢？”高卢崔大可怎么没听说过，在西洋，具体在哪可能得琢磨琢磨，但肯定是洋人的地盘。 “你不在外事部门，你不了解，去的时候是厂里二把手，呆了几个月回国，镀了一层金后没多久就当一把手了~！” “这平常人压根不知道，也就我们单位特殊一点，要不是得接待高卢来的的外宾，领导们，跟我们讲了，你说，我们这些小领导，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听庄经理这么一说，崔大可立马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恍然大悟的，不是李峰如何出国，如何从二把手到厂里一把手的过程，而是李峰，为什么那么喜欢用国外回来的那些人。 搞了半天，他自己就是在国外呆过不短的时间，所以才那么喜欢用国外回来的那些人。 从研究所的那位冉所长，到秦淮茹打听到的，红星社区隔壁新邻居家里的那个亲戚，都是在国外呆过的。 李峰的人事任用，貌似也比较偏袒这方面，原来根子出在这地方，也算是混进了喝过洋墨水那一派的人堆了。 怪不得做事情的方式和其他干部们格格不入呢，瞧不起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没出过国的自己。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出过国的，人长见识了~！” 人是会联想的，如果李峰是一个喜欢用国外回来的人，那他的上头，是不是也是如此？ “嗨，算什么长见识，洋人身上能学到什么好东西，又不是去稣联，英法美都是老牌的资本主义，要我说，也就呆的时间短，要不，一准就得是走……！” 意识到自己说出话可能有些出格，庄经理及时收回了没有说完的话，但这一句话，仿佛直接打通了崔大可的任督二脉。 是的啊，李峰是难对付，但从他选人用人这块，就能看出来一丝危险苗头。 如果，如果说，这些东西，包书记了解了，是不是能起到更大的作用，不论是帮他解决了房子的问题，还是解决了李峰这个人，对崔大可来说，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那个，我得先回去了，上次见面时，还没听说你结婚呢，这样，我那商品部还有些供给洋人的外贸品，不过是瑕疵的，让你爱人，去我那挑选几件，回厂里也能显摆显摆~！” “不用票，质量都不错，虽然说是瑕疵品，但也是外头钱都弄不到的好东西~！” 冲着崔大可挤了挤眼角，用着你懂得眼神示意了一番，虽然庄经理参加饭局，没出钱分摊，但也会让崔大可吃亏，两个人心里头明白就成。 “得，仓促了，也没办酒席，回去我就跟媳妇说，让她去你那好好挑挑，这次也多亏庄经理赏脸，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亲自把人送出门外，崔大可不会去占这个便宜，但给秦淮茹去也不错，娘们家家不就喜欢洋婆姨用的那些香水什么。 着急把人送走后，崔大可急匆匆回到了楼上，相比于其他人，他胆子则是大多了。 这一次，推开门，崔大可显得有底气多了，毕竟，也算抓到了李峰，重要的把柄。(本章完) 第1488章 李峰丧失理想信念 “就这些？” 包书记的话中，已经夹杂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只是刘海中还没感觉到，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讲到重点，而包书记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刘海中想要表达的重点。 去内m建学校，给草原上的孩子，弄了个窗明几净的教室，不光有小学，还有中学。 这也就罢了，能看出，李峰这个人，做事情，还是有些冲动，另外，这种事情，如果交给包书记自己来，那肯定，至少在地方上，得找报刊杂志的编辑，估摸着写几份文章头条之类的。 但李峰没有这么做，做了事情，却没有进行宣传，那这种人，心思很难猜透，他背地里图什么呢？ 当众清点，当众带着院里的两位大爷，去银行汇款，汇给部队，这个环节，应该不会出错，如果是图钱的话，那应该，在之前就下手了。 这种事情，包书记不好问，但田委员听出来了，现在不就是希望拿到李峰的把柄么，他再硬，再是部队的人，真要作奸犯科，部队这块，也肯定会自己清理门户的。 “包书记的意思是，确定就那五千多块钱么，会不会，不止这些？” “确定是四千多，人当时在医院，我媳妇去看望时也我媳妇说了，额外的一千，还是李峰自己垫进去的，买了她们家的房子~！” 包书记和田委员对视了一眼，田委员挠了挠本就有些稀疏的头发，这还怎么说，这是好人好事，这要是给捅咕给部队，好不好还得获得表扬了。 “刘副主任，你可能没有抓住重点，李峰同志，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瑕疵么，如果说，只是这些，那我们街道这块，房子估计要不回来了~！” 田委员说话还是比较委宛的，已经差明着点出来，他李峰就没有贪污受贿的情况了么。 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只能靠引导，而不能过于直白，那就是故意搞针对了，田委员的作用，是引导刘海中，自己说出，大家想听的话。 “不要急，慢慢想，出手就是一千，就为买大杂院的一间破房子，出手也过于阔绰了，就像你们厂里建的新房，最多也不过五六百块~！” 相比于田委员的着急的样子，包书记则是一副稳坐钓鱼台，显得悠闲得很，至少听到一千块的时候，一点都不急了。 李厂长的工资，每月一百多块，一千块对他来说，不算是伤筋动骨，但得算上李峰的年龄，他拿这个工资的时间很短，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十几年，家里的存款，应该不至于能让他这么钱大手大脚的程度。 小门小户上去的人家，对钱，看的都很重，因为，都穷怕了，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 能这么大手大脚，并不进行宣传，那是不是，资金的来源情况，有些问题。 “重点，他那时候创办驾校，带出来的那一批学生，都分配了工作，都记着他的好，每年过年前，从外地回来的，都会送些东西去他家~！” 老刘心里急得都快上火了，但想挑李峰的问题，可真不是那么好挑的，虽然年轻，但他丝毫不露破绽。 要说，唯一能知道的事情，也就学生给他送礼这件事上了。 “嗯，继续说，送的东西，私下里么，偷偷摸摸的那种，有没有塞钱的？” 田委员扭动了一下屁股，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就连包书记都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钱，我不知道，但东西，就是各地的土特产之类的，东西都被送走了，有没有收钱，我也不能进他屋里去~！” 要说李峰有没有收钱，老刘估计是没有的，收钱是要为人办事的，但那些学生们，工作分配也不是李峰折腾的，他那时候，就是一个副科长，没那能耐，一下安排几十号人的工作。 但在这时候，他不能为李峰保证这些，反而得让人产生怀疑，毕竟，他是站在这一边的。 “东西送哪去了，是给其他领导么？” 收到了按时的目光，包书记不好询问的事情，田委员只得再次吭声。 “没，给厂里的困难职工了，放在她们家门口，就被马华叫司机拉走了，~！” “嘶~！” “哎呦~！” 可以想想，此时屋内几个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这得有多失望，刘海中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顿时也被看穿了。 “要这么说，这位李厂长，倒是个办大事的人，对厂里的职工们，都不错嘛~！” 这是好事，学生给老师送东西，但送来的东西，转身就入了公账，失望归失望，不得不说，李峰做事情确实很老辣。 包间内顿时恢复了安静，这样一个人，公是公，私是私，从违法乱纪这一块，确实很难找到让人怀疑的地方。哪怕拿出去，也能放到台面上去说，而且，又能获得表扬。 “没其他的了么？” 感觉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大了希望，田委员看包书记的脸庞也能观察出些许，如果在前后院街坊邻居，都找不到李峰的问题，那可能那些房子，真要不回来了。 “还有一件事，但我了解的也并不详细，我觉得，私底下，他可能，给一些人，走后门了~！” 包书记低垂下去的眼帘微微抬起，田委员右手一拍大腿，脑袋都抻了过去，这才对嘛，聊这些，大家才喜欢听。 “嘎吱~！” 包间的房门被推开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的刘海中，其实也是听秦淮茹说的，至于是真是假，他真不清楚，那要是非得挑出毛病，他也只能拿出这个来说事。 “要说这个，我很清楚~！” 进门的崔大可，把房门带上后，谄媚的笑容没有了，面容一脸正色，整理了一下衣襟，直接把老刘的风头，给抢了过去。 “哦，大可，你还知道呢~？” 对于前面刘海中扯了半天，没扯出什么重要的信息，田委员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如果，李峰给人收钱走后门，那对他来说，就是今天饭局上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崔大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桌旁，这一次，他可以抽凳子坐下了，瞥了一眼缩回脑袋的刘海中，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呐~！ “我觉得，李厂长存在的问题，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崔大可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都有些严肃了，事关干部的政治思想，那可比收钱走后门，要严重的多了。 “李书记，我想说的话，可能有些耸人听闻，但我已经掌握一些证据，最好……！” 崔大可不是想卖这个关子，而是有些话，只能私下对包书记说，涉及到敌我矛盾，收钱开后门只会蹲笆篱子，顶了天才吃生米。 但思想出问题，那就是大问题，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包书记可以拿主意，甚至跟李峰去掰手腕，至于其他人，李峰要是知道是他崔大可在使坏，咬他一口，可不就坏了。 其他人都出去后，谁知道自己跟包书记说了些什么，最坏的结果，就算李峰知道了，也只能凭空猜测。 田委员的眼珠子都快冒光了，崔大可越是如此慎重，代表着事情越大，事情越大，还掌握了证据，最明哲保身的方式，还是不该听的别听。 椅子腿划动着地板，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与田委员抱有同样想法的，包括场上的其他人，只是刘海中还略微有些迟钝，反应慢了半拍，看到包书记挥手时，才意识到，该出去了。 “崔大可，你可别让我失望呐~！” 看着最后出去的刘海中，包书记摇了摇头，特别是看他还舍不得走的架势，注定了，一辈子，也只能在下面混口饭吃，觉悟是有一点，但压根没有聪明劲儿。 “那肯定，其实，我一开始也只是怀疑，但刚才和友谊宾馆的庄经理聊了聊，我觉得，他存在的更大的问题，经济方面只是次要，主要是在政治思想方面~！” 听到这番话，包书记看向崔大可的目光，已经带着一丝欣赏了，别说，基层里，有刘海中这样的草包，也就有崔大可这样的有一定思考能力的才俊。 崔大可都不知道，在包书记眼里，自己比刘海中已经强很多了，眼看着包厢门被关严实了，这才筹措了一下语言，郑重的说道。 “我觉着，李峰，他可能涉及严重违纪违法，甚至可以说丧失了干部的理想信念，背离了自己的使命，对组织也不够忠诚，不够老实，最重要的是，他的立.场很危险~！” 这次崔大可说出口的话，甚至让包书记对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如果崔大可的这些评价成立了，那李峰就不止革职审查那么简单了。 “这些话，你没对别人说过？” 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崔大可，包书记现在真感觉，这次还真不白来，挖到宝了。 “没，只有您，包书记，平常人我不敢说~！” “说，没事，放心大胆的说，我解决不了，还有上级领导，只要你，今天跟我讲的，都是实话~！” 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香烟，扔给了崔大可，包书记双手抱在一起后，趴在了桌子上，这一次，他开始认真听了。 “李峰有过出国的记录，回国后，才从二把手到了一把手位置，关键是，他回国后，重用的人，不少都是从国外回来的，还有身份背景复杂的人员，别人不敢用的，他也敢开这个后门~！” “他的政治立.场很危险，任其发展下去，太可怕了~！”(本章完) 第1489章 今晚我不回去了 “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崔大可同志，你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在政治思想上面，我们要千防万防，西方的帝国主义对我们的渗透工作，这事关千千万万我们胜利的果实~！” “这也是当下最为重要的工作，斗争，我们一刻都不能忽视，切入点就是在这里，你提供的消息在这个时候来看，非常重要~！” 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包书记缓缓走到落地窗前，不时来回踱步，说出的话毫不吝啬对于崔大可的褒奖。 他提到的，最近的一些精神，目前来看，只有崔大可一个人领悟了，其他人，还没有嗅到情况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冲这股子机伶劲，这个提前抛出去的车间主任的位置，就不算是白给，他也想看看，崔大可在这个位置上，到底能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您过奖了，包书记，他干什么事情，都向钱看齐，从驾校收费，到集资建房也收钱，甚至把房子，售卖给其他单位，这是什么行为，这些可都是国家的~！” “照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一头扎进了钱眼里，有模有样的学习，那是会铸成大错的，这种风气，万不能有~！” 包书记对自己的认可，让崔大可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刘海中有觉悟，他崔大可就没有觉悟了么~！ 刘海中的觉悟，还是个人，他崔大可关心的，可是全天下人，那格局，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很好，把你知道的，名字都给我写下来，后面会找人调查，这块你不用担心，不过，这些东西，你就不要跟任何人说了，我要把他当典型给办了~！” 手指头指了指桌面，具体到底谁来办，崔大可就不用操心了，包书记的笑容，能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这趟本来是奔着刘海中来的，没想到，最终在崔大可身上，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个是他们研究所的所长，我只知道姓冉，他女儿在红星小学教书，是我孩子的班主任~！” “另一个是我家邻居红星社区十五号楼，一零二家的亲戚，我也不清楚具体名字，户主叫江德福，爱人的叫安杰，女方家里，社会关系很复杂~！” “有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包书记大手一挥，李峰充其量只是管一条线的，他才是管一个面的，崔大可不清楚的这些东西，只要想调查，他就能调查个清清楚楚。 如果确实如同崔大可所讲，给这些人开后门，安排岗位，那李峰身上的问题就小不了。 接过崔大可写好的纸条，包书记看过后，手背轻轻在纸条上掸了掸，这样，绝对稳了。 亲自送包书记上了小吉普车，崔大可的右手攥的紧紧的，看着吉普车消失在了视野后，狠狠的砸了砸手掌心。 能给李峰这样的大人物，穿上一双小鞋，他比谁都开心，再加上翻砂车间的主任位置，简直是双喜临门。 高达三位数的酒席账单，原本崔大可还会心疼一番，但换了个车间主任后，心疼归心疼，好歹后面能找补回来。 喝剩下的酒，攒了攒，兑到了一起，还剩一瓶多一点，没吃完的菜，崔大可也都给打包了，丝毫都没有浪费。 “他娘的，开饭馆真tm挣钱，等老子有机会，也得开一家饭馆~！” 手里拎着酒瓶，还有牛皮纸包的剩菜，走出饭店后，回眸看了一眼招牌，崔大可嘴巴里碎碎念叨着。 主要挣钱是一回事，能继续联络，这些人的感情，作为一笔投资，回报率还是不错的。 嘴里哼着小曲，今天，崔大可的腰杆子重新支棱起来了，也不回南锣鼓巷了，带着鸡零狗碎的东西，就往红星社区赶去。此时的贾家，饭已经吃过了，开门的贾张氏，看到是崔大可的这张脸，顿时脸色冷淡了下来。 虽然按月给钱了，但不意味着，贾张氏会待见他。 “愣着干什么，我进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即将上任的车间主任，您知道么？” 知道贾张氏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崔大可就是专程来抖威风的，果然，听到崔大可今天这么有底气，贾张氏到底还是讪讪的让了让身子。 “大可，什么车间主任，呀，今天带这么多东西，钱不知道省着点，一天天的~！” 屋内的秦淮茹，已经洗好了碗筷，看到崔大可胳肢窝下面夹着酒瓶，手里还拎着一包包牛皮纸包，顿时翻了翻白眼。 “跟我这么久，也没见你眼皮子有点长进，拿去，给孩子们吃~！” “不请人吃饭，我怎么当上这个车间主任？” 刚把东西一把夺走，存放橱柜里，听到崔大可说出后面的话，连橱柜门都没关上，秦淮茹就转身打量起了崔大可，表情有些意外。 “真的？” “不真的还假的，翻砂车间车间主任，以后就是我，崔大可~！” 大马金刀的往桌子上一坐，崔大可晚上可是没轮到上桌喝酒，脑袋可清醒的很，对上秦淮茹的目光，那叫一个自信。 “那工资呢，也跟着涨了？” 听说崔大可重新掌权了，秦淮茹立马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朵，坐到旁边，一把抓起了崔大可的胳膊，眼巴巴的问道。 崔大可很享受此时秦淮茹那种崇拜的目光，虽然知道，寡妇可能是演给他看的。 “就说你眼皮子浅，职位是职位，工资是工资，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职位，那级别工资自然会涨上去~！” “别一心就奔着钱看，我们要的，是为职工服务的机会，这比钱还要重要，你现在好歹也当了个小组长，思想得跟着我进步~！” 贾张氏看着崔大可嚣张的劲儿，脸色不停的变幻，最终，默默的给崔大可倒了一杯水，重新戴上老镜，给棒梗纳起了鞋底。 “不光是这件大好事，还有一件事，晚上跟你说，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周末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买点好东西~！” 听到崔大可要留宿这里，秦淮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婆婆，碰巧，贾张氏也抬头看了一眼儿媳妇，两个人的眼神，下意识的触碰到了一起。 最后婆婆低下了脑袋，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秦淮茹亲昵的拧起了崔大可的耳朵，笑眯眯的反驳道。 “别乱钱，工资还没涨呢，家里不缺东西~！” “你懂什么，你现在是车间主任的爱人，是干部家属，我是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别一天天，就只知道盯着仨瓜俩枣~！” “涉外的宾馆，人家有专门只卖给外国人的好东西，你在外头钱都买不到，别说买，你见都见不到~！”(本章完) 第1490章 猎犬 密闭的房间内。 厚重的窗帘将黄线严严实实的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片压抑的黑暗。 深棕色的高档牛皮沙发，镶嵌着金色的铆钉，散发出一种冷硬而又奢华的质感。 旁边高档的玻璃酒柜中，摆放着一瓶瓶颜色各异的珍稀佳酿。 墙壁上悬挂的油画，色采十分浓郁，只是充满异样的抽象派画作，让人怎么看着，都有些不舒服，近似人物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砰，嘶~~！” 一双毛绒绒的大手，打开了玻璃酒柜，从中取出了一瓶暗红色的佳酿，在手中旋转一圈后，看了看瓶身的标签后，用工具将瓶口的软木塞给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看起来，让人颇为享受，白色的餐巾，包裹住了瓶身，毛绒绒的大手，捏住瓶身后，暗红色的酒液，顺着瓶口，涌入到透明的高脚杯中。 “46年，拉图酒庄，来自波尔多的璀璨明珠，不论是色泽、口感还是香气，都十分独特~！” 倒入高脚杯中的红酒，在杯子里打着旋，并没有从高脚杯中飞溅出来，但随着旋转，馥郁的葡萄香气，加上一丝橡木桶的味道，从杯口一点点散发了出来。 毛绒绒的大手，端起酒杯，走到了牛皮沙发前，递给了今天到访这里的客人。 “安德鲁斯阁下，这个任务，目前来看，我们很难完成，这个厂，过去已经搭进去了我们两名优秀的战士，目前连大门都很难进去！” 接过红酒杯的人，压根没有心思，静下心来好好品尝这瓶来自二十年前的红酒，脸上写满了紧张与焦虑。 “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不是么~！” 相比起来，被称为安德鲁斯阁下的洋人，则是不紧不慢的取出雪茄柜里的盒子，精心挑出一支后，耐心的用雪茄剪修剪，并把修剪好的雪茄烟，给递了过去。 “尝尝来自遥远的加勒比海岸的上等货，这可是在年轻漂亮的姑娘大腿上，揉搓出来，味道绝对不一般~！” 精美的打火机点着火后递了过去，奈何客人并不懂得欣赏这种好货，抽了一口后，反而频繁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抽不习惯，我还是抽自己的吧~！” 尝了一口雪茄，客人闭上眼，等那种眩晕感逐渐褪去后，赶忙掏出了自己带来的香烟，至于雪茄，则是被他丢弃到了一旁的玻璃烟灰缸上。 “正门口的人流量，很大，真想进去，夜里绑一个，趁着上班时间，也不是混不进去！” “但据我了解，研究所这一块，在厂子里，是拥有一个较为独立的院子，防范非常严密，他们的保卫科甚至抽出了一半的人手，用在研究所内~！” 红酒在高脚杯中，来回荡漾，毛绒绒的大手把酒杯递到了唇边，品尝了一口后，安德鲁斯阁下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棕色的牛皮鞋，在暖色的灯光下，锃光瓦亮。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要看结果，只要能拿回我想要的东西，你就可以离开那个该死的地方，这很公平~！” 沙发上坐着的客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刚才所说的，只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实际，严防死守的红星厂，压根没有那么好进。 建筑图已经弄到手，可以看出里面的面积非常大，偏居一隅的研究所，则显得非常小，数十位保卫人员，密布在这么一块狭小的地方，任何陌生人进去，都比登天还难。 “已经许久没有补充人手了，光靠这里的几个人，很难，潜伏下来都已经够困难了，离不离开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任务能放弃么？” 被混入了一次的红星厂，明显已经提高了警惕，想要获取其中的秘密文件，难度指数直线上升。 在这里，有老婆，有孩子，自己离开了，她们怎么办，两相对比之下，该如何选择，客人心里自然有打算。 “看来你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肩负的荣耀，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当然，后面会发生什么，我，没办法给你们保证~！” 毛绒绒的大手，重新取出了一支雪茄，安德鲁斯阁下，很能沉得住气，说话都气定神闲的，但谁又听不出话语中，满满的威胁味道。 “你在威胁我？”抽了几口的香烟，给摁进在了烟灰缸中，熄灭烟头的手，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荡了出来，客人不高兴了。 “猎犬，向来得跟随主人进山捕猎，当它不再扑向猎物，露出獠牙，那这只猎犬，对于主人来说，就只能浪费食物了~！” “你说，这样的猎犬，你还会养么，它不对猎物勇猛的撕咬，那只会把它的獠牙，对准它的主人~！” 吐出的雪茄烟气，有些呛人，对面的客人，此时像是难以忍受，紧张与焦虑到达极致，用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凶狠的看着对方。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消息，准确来说，也可以说是两条，猎人带着猎犬进山，当然，也得保护它们的安全~！” 拒绝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客人心里很明白，安德鲁斯阁下心里也很明白，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与其玉石俱焚，不如，各退一步。 客人胸口在快速的起伏，像是在衡量其中的得失，最终还是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他们这些人，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啊~！ 如果提供的消息，对于完成这次任务，有胜算，那听一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并不一定非得进入到危险的厂区内，才能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相关的技术人员，他们脑袋里的东西，才最珍贵~！” 大拇指粗细的雪茄，伴随着安德鲁斯说话声，闪出了星星点点的燃烧痕迹，淡青色的烟雾逐渐笼罩在房间内，让不适的客人，下意识的扇了扇鼻子跟前，想要挥去，这股难闻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厂里人员的人事档案，我们都很难获取，研究所人员的档案，肯定是秘密存放的~！” “我们的人，哪怕混进去，最多也只有半天时间，把人从里面带出来，根本不可能办到，甚至没办法，撬开嘴~！” 客人还是按照以往的固定思维，来计算着行动时间，奈何，这些只是最好的设想，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惊动对方，只要惊动，就没有弥补的可能。 “不，也许，我们可以不用进去，就能获取我们想要的东西，研究所的人，是住在外面的，也许，一个人不知道，两个人不知道，但总会有知道的~！” “我们，不会给你们无法完成的任务，猎犬也是猎人的财产，不论是受伤或者死亡，对于猎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我们承受不起，你们，也承受不起~！”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安德鲁斯在指尖抖了抖，来访的客人立马接了过去，现在，任何重要的信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是救命的稻草。 “红星社区副主任，刘海中，这个人？” “他是红星厂出去的人，曾经安排过研究所部分人员居住的房屋，至少，他知道其中的部分人员，住在哪里~！” 安德鲁斯阁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至于这条情报，是从哪里弄来的，他则是没有多说。 而对面的客人，也明白，对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并没有多问，脸上的紧张和焦虑，顿时消散了一些。 “你们有了这个线索，应该会比我们更容易获取~！” “那猎人豢养猎犬的作用又是什么？” 安德鲁斯带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对方，这场谈判，可以说，主动权一直在他的把控中，对方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 “另外，附赠一条额外的消息，红星厂的这位年轻的厂长，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可能会有大麻烦了，如果，厂区陷入混乱的状态，我想，你们应该会更加容易获取~！” “哦？” 客人扬了扬眉毛，心里揣测着对方，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至于刘海中这个人，看样子，都是那边挖出来的，相比之下，他们拿不到这些重要的信息的猎犬，只有行动的价值了。 “行动，并不着急，这个人可以慢慢接触，他是一个十足的蠢货，接下来，如果还有对行动有用的消息，我会另外通知你~！” “猎犬，可不要让它的主人失望，这一次行动，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安德鲁斯打了个响指，门外候着的人员，拎着一个皮包，走了进来，在茶几上打开后，客人忍不住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本章完) 第1491章 洋人的生活 《本店接待外宾，无关人员勿进》 涂刷着白色油漆的铁栅栏外，悬挂着这么一块白底红字的小招牌，就这么立在门口。 透过栅栏，能看到里面停放的诸多款式诸多颜色的小轿车，靠着停车场边上的玻璃橱窗内，绿绿款式各异的衣服，以及造型独特，外观精美的瓷器。 不时进进出出的服务人员，都是衣著整洁的女同志，头发都是干练的短发，不时热心的帮外国友人，提着买好的东西，礼貌的送到了车旁。 这服务态度，跟供销社墙上悬挂着不许打骂顾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也让里面售卖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秦淮茹今天出门，穿的是最好的一套衣服，但哪怕是衣柜里最好的一套，款式也有些过了时，特别是跟穿着工装的服务员比，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能给咱们进去么？” 把小皮包的袋子，往肩膀上拽了拽，看着友谊宾馆的几个大字，秦淮茹那是从心底里，都有些发虚，而且还虚的很。 去王府#的百货大楼，心情都没有这么忐忑过，哪怕崔大可拍着胸脯，把她带来，看到门口竖着的招牌，都忍不住心生退怯。 “来都来了，你怕什么，洋人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你看看里面的衣服，百货大楼有么，这里的东西，都是保障外宾的，你懂个蛋~！” 一身干部装的崔大可，头发上都抹了油，车间主任的形象算是给拾掇出来了，眼中若有若无的傲慢，藐视着周围，只能趴在栅栏外看，却进不去的普通人。 “看，那是洋婆子吧，哎呦，头发都是红的，这腚得多大了~！” “不光屁股大，你瞅那&amp;**，跟揣着俩大西瓜似的~！” “去去去，都到一旁呆着去，不许围观，影响到外宾，一个个都跑不了~！” 外面人评论越说越离谱，负责核查证件的工作人员，听不下去了，直接从值班室走了出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驱赶起了那些没事可做的闲汉。 可能是夫妻俩形象拾掇出来了，看起来是干部的样子，值班工作人员倒是没驱赶，而是横着眼，看着这对，想进门，却没进来的夫妻。 “这里可不能多呆，这是给国家创外汇的地方，影响到创汇，干部也不行~！” 语气很傲慢，感觉在这里工作的，一个个都是人上人一般，哪怕是一般的干部，都没有放在眼里。 “我是宾馆庄经理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儿，麻烦传达一声，您就说崔主任带爱人爱人来了~！” 崔大可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现在成了车间主任，底气也上来了，客气的给门卫递了一支烟，走后门都走的光明正大了。 “戚，什么庄经理，小庄是吧~？” 斜眼瞟了一眼秦淮茹，见两个人穿着的也算那么回事，看门的工作人员，像是也猜出了来干什么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值班室。 “到侧门等着，人马上出来接你们，这边进不去，领导盯着呢，前面右转，从后厨送货的门进去~！” “戚，可真能装，小庄都成庄经理了，我岂不是得成了总经理~！” 离开的两人，听到了工作人员的嗤笑，秦淮茹拽了拽崔大可的胳膊，感觉今天找的这个人，多少有点不靠谱。 “你管别人怎么称呼，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挣的，就像我自称主任，他知道我是哪个部门的科室主任，还是车间主任~！”对于庄经理在外面装样，崔大可怎么会不懂，哪怕秦淮茹这样的代理小组长，在外头，都可以说是车间管事的。 侧门外，打开的运输通道，新鲜的瓜果蔬菜，让秦淮茹都挪不开眼睛。 吃过没吃过的，光是从卖相上，就能看出，为了创汇，里面的东西，确实跟外头菜场里的不一样。 “崔主任，来了，这就是您爱人~！” “庄经理，带她来见见世面~！” 从胳膊肘下面的皮包里，掏出了一包好烟，崔大可慷慨的给发了起来，第一次来这种见世面的场合，但没有一点不适应，简直如鱼得水。 “好香啊~！” 后厨传出来的香味，是秦淮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黄油蜂蜜面包，老外喜欢吃这玩意，甜的都齁死人，走跟我进来，带你们尝尝~！” 从后厨的通道进去，面包的香味更浓郁了，还夹杂着一股奶香，崔大可装出了一脸镇静，秦淮茹看到出烤箱后金黄璀璨的面包，像是推开了一扇窗户，得以窥见了天宫的一角。 “这是西点区，那边还有中餐区，自助餐区，跟我们日常吃的不太一样，哝，趁热，尝尝，我已经吃腻了~！” 庄经理趁面点师傅继续往烤箱里塞烤盘的功夫，从里面拿出了两个，一人递了一个刚出炉的面包，还冒着热气。 “老外们，早上喜欢吃面包配牛奶，中餐不行，他们筷子都不会用，吃肉，还得用刀子切一下，再用叉子吃~！” 庄经理带着两人，走马观一样，参观跟外头的厨房完全不同的后厨，秦淮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面包，幸福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仿佛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看到没，外边吃饭的全是小老外，有些其他国家使馆的，都喜欢来我们这边吃，吃完了，才去上班~！” 后厨一墙之隔的，是金碧辉煌的用餐厅，地面锃光瓦亮的瓷砖，配上垂下来的水晶吊灯，这种奢华的场景，让秦淮茹感觉手中的面包顿时都不香了。 驻餐厅的小提琴手，拉着悠扬的乐曲，铺着白色餐布的餐桌上，金发碧眼的男男女女，让秦淮茹都有些怀疑，这是在自己国家，还是在国外。 热情的服务员，微笑着穿梭在餐厅中，送餐时，像是专业训练过一般，会半蹲着身子，温柔把食物，放在餐桌上。 “yes，三克油~！” 西装革履的老外，会在东西送达之后，对服务员点点头，一张张秦淮茹看不懂的钞票，被当成了消费，放进了托盘中。 农村出来的崔大可，其实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但他会装，只是收缩的瞳孔，能看出心态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餐厅过去，那边是售货区，别看我们挂着的是宾馆的招牌，但其实里面啥都有，洋人的，还有我们自己的，国外的一块钱，能抵四块钱，实际还不止~！” “人家一天工资，准确来说，可能几个小时的工资，就能抵我们干一个月，这一点不夸张~！” 提到这一块，庄经理的话语里，那装腔拿调的样子，终于没了，语气里，透露出浓浓的羡慕。(本章完) 第1492章 不知天上宫阙 “一天工资抵咱们一个月？” 这是秦淮茹难以想象的一笔钱，按照自己一个月三十块工资来计算，人家一个月？？？ “九百？” 下意识说出口的话，让崔大可拽了拽秦淮茹的衣服，这跟他出来还不够丢人的呢~！ 能专门安排这个地方，做这么些好吃的，平常人压根尝都没尝过的，可不就是为了赚这些洋人的钱。 “所以说啊，同样是人，命就不一样，人家九十点才会去上班，去露个面就行了，下午三四点就出来喝下午茶，回去之后就下班了，咱们呐，啧啧~！” 对于秦淮茹一副被震惊到的神色，庄经理眉飞色舞，平常人哪里知道这里的区别，也就只有在这种外事部门工作的人，才有资格了解。 “哝，看到那边没，销售部就在楼上，那里的东西，外头压根看不到，不是不能对外销售，而是，一般人，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买不起~！” 庄经理手指头指了指上面，来京城住宿的西洋人，都会好好逛一逛，跟国人差不多，去外地出差，回来，总得带点地方特色的东西。 可能对他们来说，一个月工资，买件满意的物件，但对普通小老百姓，那是压根不敢有一点念想。 “有那么夸张么，咱们国家，还有什么东西，能赚到洋人的钱？” 虽然心里的震撼来的不比秦淮茹来的少，但佯装镇静的崔大可，看起来，感觉庄经理在跟他们夫妻俩吹牛波伊。 “不信，走，我带你们上去瞧瞧，不过，你们别吭声，听我说话就行，不时，点点头，或者摇摇头，装作配合一下，咱装一下华侨~！” “华桥是什么，华桥就可以上去？” 没想到庄经理还有办法能带他们上去，胆怯的秦淮茹扯了扯崔大可袖子，还知道低声询问。 谁料想，还是被前面引路的庄经理听见了，转过头笑着解释道。 “海外同样肤色的自己人，就当是已经入了其他国家的户口，长期在国外定居，偶尔回来一趟，人家的也是刀勒~！” 这下秦淮茹听懂了，脸色臊的有些通红，相比于丈夫，自己这趟出来，确实有些丢人现眼。 “普雷斯，弗卢米（跟我来）~!” “啊？” 电梯这玩意，秦淮茹也是第一次乘坐，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等上到二楼，庄经理已经切换成英语跟他们对话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ok，ok~！” 还得是崔大可，懂的虽然不多，但这种场合没有丢份，两句ok，让庄经理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穿着统一服饰的服务员，笑脸相迎的站在电梯口，看到上来人，立马微微欠了欠身子，姿态标准的不得了。 秦淮茹的眼神还有些躲闪，不敢与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对视，但崔大可则是一脸坦然，挥了挥手，示意庄经理在前面带路。 相比于一楼餐厅的金碧辉煌，二楼销售部的场景，也没有丝毫逊色，跟着庄经理的两人，看的那叫一个眼缭乱。 庄经理在跟女服务员沟通之后，顺利的带着二人在销售大厅闲逛了起来。 里面的洋人，有不少，每个都有服务员的陪同，用着同样的英语，讲解着诸多商品，巴不得这些客户们，能多买一点。 “那边，那边去看看~！” 秦淮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售卖布料的区域，女同志看到了好看的布料，那是眼睛顿时都直了。 相比于百货大楼普通的布，条绒布，的确良，这里柜台上展示出的布料，秦淮茹只在傻柱结婚的那天，看到过。 那还是李峰家送的，好看极了，当时可给何雨柱挣了不少面子，让不少女同志，眼珠子都红了。 “这里有我们苏城的双面绣，杭城的织锦，还有雪莲的羊绒~！” 不少洋婆子，和秦淮茹的眼神如出一辙，漂亮的布匹，那就等同于漂亮的衣服，那种纯手工的质感，在他们国家，是难以见到的。 当然，对秦淮茹来说，也是难以见到。 贵重的呢子，在这里，仿佛都成了不值钱的货色，摆放在了犄角旮旯的位置，团锦簇，鸳鸯双飞的诸多刺绣，反而更受到人们的欢迎。“这是团扇，采用的就是苏城双面绣的工艺，造型精美，在古代，属于宫廷中的贵族，才可以用得上~！” 充当销售员与服务员的庄经理，很给面子，从柜台上取出了一把，递给了秦淮茹，让她可以近距离观看，扇面上美轮美奂的刺绣，让秦淮茹都舍不得扇风。 “这得多少钱呐~！” 团扇虽然就这么一小块布料，但熟知布料的秦淮茹知道，就这么一小块，价格都不会便宜，家里的蒲扇，上面叶子都断掉好多，可都没舍得换过。 “诶特，刀勒，十美金，换算一下，四十块钱~！” 看着精美的扇面，秦淮茹张大了嘴巴，哪里还舍得扇一扇，找找贵妇人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递还给了庄经理，是真怕一不小心给弄坏了。 刺绣旗袍，羊毛大衣，羊绒毛线衣，一个个商品，目不暇接，看着那边的洋婆子们，一个个跟不钱似的，大包小包的买，秦淮茹深切感受到，同人不同命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布料这块，主要是吸引人过来，价格已经算是平价了，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很贵，但对他们来说，也就几天的工资，真正贵的，还在那边~！” 从布料区出来，秦淮茹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庄经理说出口的话，让她从脚底板打了个寒颤，这还不贵，给她来，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楼上珠宝区，手工雕刻的翡翠，翠绿翠绿的，大拇指头长短的，都得上我们十年工资，一个跟玻璃似的玉镯子，也要八年工资，指甲盖大小的珍珠串起来的珍珠项链，五年工资，就连金丝手工眼镜，都得不吃不喝上两年工资~！” “不过，那上面我就不能带你们过去了，那边管的严，不像下边，可以随便逛逛~！” 抬头看了看天板，听着庄经理，以年度为计算单位，说出口的珠宝，秦淮茹更是浑身颤栗，第一次感受到普通人，和人上人之间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这些东西，秦淮茹也知道，都是女性的装饰品，不管吃不管用，只是戴出来给人看的，但就这样一件小东西，她劳累一辈子，都挣不到。 崔大可深吸了一口气，哪怕装的再无所畏惧，在巨额的钱财面前，还是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叹，他要是有那么多钱就好了。 有钱人的生活，过的可是真有滋有味啊~！ “庄经理，这里的东西好是好，但贵也真的贵，我们买不起呐~！” 见过了世面，秦淮茹只能体会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丢人就丢人了，得果断承认，她想看看，自己能买的起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买不起，不意味着以后买不起，我也买不起，但您爱人现在是车间主任，未来指不定能当上厂长，到了一定级别，我们这里也是开放的，崔主任努努力，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庄经理很会说话，适当的抬了抬崔大可，倒是让崔大可真生出了一种雄心壮志，这一次是走后门进来的，下一次，得堂堂正正的进来。 “这些都是电视机？” 家用电器区域，秦淮茹一眼看到了柜台上的一台台小电视，厂里毕竟有这玩意，没想到，百货大楼都没上柜台的东西，在这里竟然能看到。 “对，我们宾馆的客房，每间都有一台电视机，电风扇，其实，这些电器，可以等一等，等扩大了产能，地方上应该也就会有售卖的了~！” 穿越过了电器区域，就是食材，杂货区域，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百货大楼。 “崔主任，我建议你可以买几瓶茅子，这玩意送人，效果有多好，不用我多说，您应该了解，反正也不用票~！” “咳咳，那就，搞两瓶？” 看了一眼秦淮茹，但看着她一脸懵圈的表情，崔大可也知道，爱人恐怕连茅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相比于其他的，几块钱一瓶的茅子，跑腿送人，确实是物美价廉的存在了，崔大可很满意庄经理的安排，不说别的，刘厂长那边得跑一趟。 “还有香烟，华子，荷，都可以买一点，嫂子，您这边跟我来一下，有些瑕疵的羊毛线，您也可以买一些，质量绝对没问题，就是有些色差，穿里面，冬天保暖，谁看的出来，价格只要一小半~！” 崔大可去挑选不要票的烟酒，庄经理这边，则是低声给秦淮茹推销起了东西，听说是毛线团，顿时点起了脑袋。 贵的东西买不起，毛线之类的，还是舍得的，况且价格便宜，这里的货物也是实打实的，秦淮茹工资也涨了，既然出门，那肯定是带着钱来的。 “你看，嫂子，那是瓷器书画区，都是全国各地的陶瓷厂生产的，等会，我给你拿一个品相瑕疵的罐子，实用点的，回去腌辣白菜都可以，~！” 买东西还能有附赠品，秦淮茹忙不迭点了点头，真感觉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嫂子，听说你们红星厂，也能生产陶瓷，能不能给咱们这里，供货呢？”(本章完) 第1493章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陶瓷，没有哇，你听错了吧，咱们厂之前是轧钢厂，可不是陶瓷厂~！” 手里揉搓着纸盒里的毛线，感受着羊绒的质感，秦淮茹头都没抬，厂里生产陶瓷了，她压根没听过。 要是说军火武器，那她还知道一些，陶瓷，压根跟钢铁不沾边的事情。 “哝，缸给你弄来了，运输的时候没注意，底下座子这块，磕掉一小块，不能卖了，您等下带回去~！” 秦淮茹的回答仿佛没有出乎庄经理所料，反而是从柜子里，搬出了一个篮球大小的灯笼瓶。 瓶身外部粉色春带彩，绿绿的枝叶，内部为白色的釉质，看起来讨喜的很，很符合乾隆帝的审美观。 本来挑选毛线，感受色差的秦淮茹，顿时双眼冒光，不要钱的东西，怎么看都好看。 惟一的瑕疵地方，还是在瓶底，没人会特意关注这个地方，瓶身的绘画，看起来就跟平常人家的不一样。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么好看的瓶子，多少钱，不能让你吃亏，庄经理~！” “不吃亏，我这都是瑕疵货，不能卖，这也不是什么古董玩意，就是唬老外的，这种瓶子，正常都是要销毁的，不对外售卖，免得降低了我们宾馆的信誉，自己人，拿回去用也没什么~！” “不过，这毛线，没办法销毁，还能利用，正常得返到百货大楼，但因为价格低，也都被他们内部消化了~！” 秦淮茹不知道厂里还能生产陶瓷这一茬，庄经理就没有再提了，反而是说起了宾馆内部的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了。 “该，该给钱，这毛线，质量真好，这可不能白拿，我就是做缝纫的，在厂里也是缝纫车间的小组长，布料毛料好不好，我手一过就知道了~！” 灯笼瓶是白捡的，少说一二十块，毛线这块，秦淮茹也知道，是紧俏货，好的毛线，价格都死贵，还要票，当然，也不忘卖弄自己的能力和职位。 反正崔大可前边不是说么，出来，面子是自己挣的。 “哦~，你们厂还有缝纫车间，不是，刚才嫂子你不是说，前面是钢铁厂么？” 把一团团毛线，塞进盒子，庄经理趴在桌上正在手写开票，听到秦淮茹这么说，立马抬起了头，好奇的询问道。 钢铁是和陶瓷不搭嘎，但钢铁厂跟缝纫，貌似也没有存在必然的关系，面带微笑的庄经理，仿佛摸到了一点什么。 “嗨，才成立没多久的，去年才搞的缝纫车间，天天让我们缝那绿马甲，加班加点，还好这几天我排的是白班，要是上夜班，我都没空过来了，捡这个便宜了~！” 庄经理开具的票据上，原价四十块一斤的羊绒线，四十的数字赫然划掉后，改成了十五。 虽然这个价格比普通的毛线价格还要贵一些，但也能让秦淮茹的内心接受了，混纺的毛线，有一点不好，就是比较扎人，穿上后很刺挠。 高档的羊绒线，贴着手背就让人很舒服，可以很直观的感受出来。 一斤毛线，足够给棒梗织小当织两件毛衣了，当然，自己也可以，穿到车间，跟那些女工们显摆一下，完全是够了。“马甲？” 庄经理顿时非常感兴趣，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两团，塞进了秦淮茹的盒子，颜色虽然不同，但白来的东西，还是让秦淮茹笑得合不拢嘴。 庄经理做生意来的爽快，秦淮茹也是个爽快人，什么保密不保密的，此时完全抛在了脑后。 现在只想着，和庄经理的关系处好了，方便以后再继续过来占便宜。 “对，整天就是做同样款式的马甲，胸口一块兜兜，背后一块，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不过指标太高了，哪怕又招了一批人，都忙不过来~！” 欣喜的看着庄经理给毛线盒子捆上，一盒十团的毛线，变成了十二团，哪怕有些色差，反正是穿里面，有色差的，回头放背面就行了。 “哎呦，那是挺累的，我崔哥，都当车间主任了，等哪天给嫂子您调他们厂里，多少也能轻松点~！” 慢条斯理的把毛线盒捆好，随后把瓶子也打包好，庄经理并不急着带秦淮茹去柜台结账，反而倒了杯水，和她闲聊了起来。 “不去，现在给我也不想去，你是不知道，忙点好，忙点还给我们开加班工资，不怕你笑话，不是工资给我们涨了些，我都不敢买这些东西~！” 悄咪咪把手遮掩在嘴巴边，秦淮茹说到这里，还真是眉开眼笑，这日子过的才有奔头，一毛钱能掰成两半，这日子过的，才有奔头。 “红星社区的刘海中，刘副主任，也是你们厂里的老人了，前几天跟我崔哥吃饭时听说，他在你们厂里还挺利害，权不小呢，你们研究所的人，住房都是他经他手才分配的，怎么想不开去街道了~！” 至始至终，两个人的话题，一直是庄经理在引导，目光不时看向日杂区域还在逛着的崔大可。 “戚，你说这不巧了么，刘海中是我老街坊了，年龄大了，有时候就喜欢吹着一点，老刘调去街道，他不去，他在厂里就是个普通工人，七级工，分房子，那是他们分房委员会的工作~!” “他还不如我呢，我好歹在车间里，还是个有名有姓的组长，手底下还能管着十几号人，别说给研究所的那些人分房，没啥用，我还认识人研究所所长呢，他不去街道，一辈子就是个工人，这人，有官瘾~！” 秦淮茹对于老刘的评价，是非常客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如果不是他儿子刘光齐，被李峰挑中，他就只能在院子里，永远的当他的一大爷。 论管理能力，她秦淮茹可比老刘强多了，他一辈子七级工熬出头，也没提干，组长都不是，她秦淮茹可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小组长了。 “姐，你就甭跟我开玩笑了，我刚提到的陶瓷，您都不清楚，那陶瓷可就是你们厂里研究所生产的，咱们这外地运输过来的陶瓷，你看就跟这瓶子一样，容易磕着碰着，老外还就喜欢我们陶瓷，所以，咱们想找个近点的，京城附近的厂家供货，这才打听到的~！” 庄经理笑着摆了摆手，还以为秦淮茹跟自己在开玩笑呢，她一个普通工人，还真能认识厂里特殊部门的领导么，虽然没这么说，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一股不相信秦淮茹的味道。 胜负欲一旦被激发了，秦淮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在她眼里，庄经理此时已经算是自己人了。 “庄经理啊，你还别真不信，别人可能真不知道，咱们厂那个神神秘秘的所长到底是什么人，我，还真就知道，他家住哪，我都知道，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亲自上门去过~！”(本章完) 第1494章 江德福成害群之马了 四月的天，逐渐已经有些开始燥热。 燥热的，不光是天气，还有，心里揣着心情的人。 “当当当，包书记~！” 门外的敲门的人，穿着新式的警服，草绿色的上衣，配上深蓝色裤子，看起来，和部队的军装差不多。 “请进~！” 听到外面来人，屋内坐在办公桌后的包书记扬了扬眉毛，合上了手中的钢笔盖，目光，也从桌上的文件，转移到了门口。 身着警服的中年人，进门后，就摘下了头上的解放帽，朝门外看了一眼，见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带上了房门。 “高队长，安排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寒暄，包书记看到来人，就知道可能有了结果，赶忙站起身，客气的给客人倒上了茶水。 “这是相关的材料，朱局从青d那边，调过来了，刚到，就让我给您送来了~！” 中年警察，从手中的文件包中，取出了牛皮纸袋，看起来厚厚一沓，这些材料的数量，看起来就不少。 “行，坐，不用客气，我先看看~！” 接过了材料，包书记急不可耐的打开，以往养出来的气度，在这一刻，也不禁抛在了脑后。 牛皮纸袋里的材料很多，纸张的新旧，光从从侧面就能明显看的出来，有些可能都是十几年的，拥有着一种经历过岁月的沧桑感。 “青d那边的同志说，这一家，条件可以说非常非常复杂，您看，关于江德福的还好，是从齐鲁农村参军入伍出来的，但他的爱人，真的可以说，一家没一个简单的~！” “我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军人，在去军校读书时，已经升任了某海防团的少校团长了，照理说，应该拥有自我辨别的意识，怎么会跟这样的一家沾上边~！” 包书记看的很仔细，高队长胳膊搭在膝盖上，一脸的愁眉不解，讲道理，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有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很顺畅的道路。 一旦娶了安家的人，跟这样的家庭扯上了关系，那简直就是在自毁前程。 背景关系十分复杂的家庭，最会污染自己的仕途，断送自己的军官生涯。 “你以为为什么他后面从军校，从一线部队里，调到一个厂里，当个驻场军代表，这肯定不是自愿的，只能说是部队在把他，用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不是么？” 第一页，就是江德福的档案，非常新，地方上的档案，没有部队里的，来的清晰，什么时间入伍，在什么部队，都没有体现。 如果不是结婚，必须在地方进行婚姻登记，户口登记，恐怕这些资料，青d的公安同志，都调取不到。 “还是您说的对，这肯定不是自愿的，带过兵的人，心里都是有股子傲气的，就拿我们一心扑在破案上的同志来说，不是受伤，也没人愿意去搞后勤~！” 高队长适时的捧了捧高书记，其实在他们这行人看来，档案已拿到，从纸面上些许记录，就能判断出原因和结果，不过，不是得把机会留给领导来么。 “不过这江德福，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娶了这么个媳妇，脑子有点拎不清~！” “军人首先想的是国，其次才是自己的家，他还是个军官，没有这个思想觉悟哪行，愿意为一个女人，舍弃自己的政治生涯，也是一个情种呐~！” 高队长的判断，让包书记点了点头，看完了江德福的档案后，就翻了过去，至少从档案上，能看出冲冠一怒为红颜。 “结婚不是犯错误，但是和身份背景复杂的人家结婚，那就是犯最大的错误~！” 第二页上，安家的情况，在纸面上，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没有涉及到部队，安家的档案比江德福的可是清晰的太多了，兄妹几人，家庭住址，乃至祖上，除了第一页是江德福的，其他剩余的，都是关于安家的。 “这安家，情况很特殊，祖上是有产业，一直传承到革命胜利，安家的这位父亲，丢下了子女，并且卷走了大批金银细软和小老婆，直接跑去了那里~！”“虽然人走了，但产业和三个子女，却是留了下来，包括两家纺织厂，一家洋车行，洗染店，药店，还有数个小饭店没来得及出手~！” “最后是老大安泰，把这个摊子给接手了下来，一直到公私合营的时候，这才交出来，停止了剥削~！” 随着包书记的翻动，安泰年轻时候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淡黄的纸页上，一整页全都是他这些年来的光辉履历。 父亲走后，临危授命的老大，勇敢的担当起了家里老大的责任，安家也并没有因为失去了流动资金而垮掉，寥寥数页字迹，就能看出安泰的能力，确实很强。 “我敢说，让自己妹妹跟军官结婚的主意，搞不好就是这个老大安泰拿出来的，挺识相的，嗅觉很灵敏，这是一步妙棋，成份哪怕不好，但及时上交了产业，家里有个军官当压舱石，是能稳下来~！” 抖了抖关于安泰的几张档案，包书记再次放在了一边，安泰值得注意，但一个生意人，没有任何背景支撑，那就只是一个有钱的普通人。 相比起来，她们的父亲，才是重中之重，逃亡的地方，不偏不倚，偏偏是那里。 看起来，是为了小老婆丧心病狂到抛家弃子的歹毒父亲，但谁又能知道，是不是在两头下注呢~！ “安瑞丰的资料还有么，更详细的那种，他为什么要跑，他之前到底做过了什么事情，让他去那边，和那边的哪些人认识？” 往下再次翻了几页，看到的都是关于兄妹的档案资料，包书记皱起了眉头，抬头望向了高队长，这种人，按道理，该深挖的。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但那边的同志说，旧灰尘在撤离前，销毁了很多资料，如果需要更详细的，我们可能要派出人，去亲自去青d进行更为细致的摸底调查~！” 高队长面对包书记审视的目光，犹豫了片刻，时间过去了十几年，除非找到当时的一批老人，不然很难知道，当初，一个商人，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您最好先看一看这一份，这个人，就是您让我调查的那位，名叫欧阳懿，娶的是安家老二，背景同样跟安家一样很复杂，在京城呆过不短的时间~！” “华清的毕业生，毕业后就去了阿迈瑞肯留学，归国后，留在了东城的化工研究所上班，就在光熙门边上的那个，父母也是富商，但在战乱年代失踪，但他的哥哥，也恰巧，去了……！” 手指在那个地名上轻轻点了点，高队长说的很谨慎，但包书记看到地名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缩紧，表情那叫一个凝重。 “这里面，是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呢？” 掸了掸泛黄的纸张，欧阳懿能在那个年代，上大学，父母失踪后，家里还有钱去国外，这里面，是否有欧阳懿这个哥哥的因素。 “他哥可更了不得，在那边，级别说起来，不低了~！” 当下一页被高队长掀开过后，看到欧阳懿哥哥曾经履历，以及现任职位的一刹那，包书记直接把其他档案撇到了一边，右手紧紧的捏着这份颜色微黄的档案，眼神里，瞬间划过了，惊讶，愕然，以及最后的，厌恶。 不是厌恶这个从未谋面过的人，而是厌恶，这个职位代表着什么。 随后，便是大怒，手掌连带着档案，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难怪人家化工研究所不敢用，迁回了青d，有个在那边，但着高管的大哥，这样的人谁敢用？ “胡闹，简直是胡闹，家庭背景，到了这种地步，一个军官，敢结婚，去攀这种亲戚，毫无纪律可言，一个厂长，他敢用，心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把立场放在心里~！” “照这样下去，真跟现在说的那样，我们的胜利成果，得被这些人夺取了，藏污纳垢，好好的一个厂子，被他管的藏污纳垢~！” 双手掐着腰，包书记捏紧拳头，再次在办公桌上砸了一拳，其他的那些人已经不重要了，光是逮到了这两个典型，李峰还帮了其中一个走了后门，安排进厂里工作。 这政治觉悟，还能有么，还真让崔大可给说中了，立场很危险，再这样下去，红星厂，将变成什么，变成对岸遥控可以指挥的地方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 红星厂而且已经转隶为军工厂，已经不是一般的国营厂了，包书记此时都不敢往下深入联想了。 “包书记，要不，还是通知部队，让他们内部自行处理吧，我们地方，对于部队的人，我们……！” 包书记此时如此震怒，高队长心跟着提到嗓子眼，这些已经可以作为证据抓人了，在某些问题方面，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证据。 只是，红星厂这个军工厂，在公安这边，跟刺猬似的，因为没有管辖权，哪怕是地方上，理论上也是得通知部队的保卫部门。 “这些你不用管了，像江德福这样的害群之马都没被剔除出去，就只知道护犊子，我来打电话跟上级沟通，你回去跟你们朱局说一声，随时准备动手抓人~！”(本章完) 第1495章 殃及黄爸 “喂，喂，老领导~！” “您嘱咐的事情，现在有了眉目~！” “前去调查的同志，搜寻到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李峰，可以说，所图不小，甚至可以说关系到zy，甚至关系到京城的安危~！” 一只手拿着电话机，一只手反扣在腰间，在李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道一顶巨大的帽子，奔着脑门，直接扣了下来。 “手底下任用的的人员，跟旧灰尘不清不楚，他开这个后门，不明不白，如果不是热心的干部的揭发，难以想象，我们东城地界上，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位，立场不清晰的干部~！” “是，材料，我马上派人送过去，但，老领导，他的情况特殊，我的建议是，直接采取措施，把人先控制起来，好好审一审~！” “他身上的问题很大，光从现有的材料上，已经能看出这种危险的苗头，但红星厂是国营军工单位，他们厂里的中高级领导，属于部队管辖，我们地方上没有管辖权~！” “对，我的意思，是我们地方的同志们，先对他和那那位涉事人员进行突击隔离审查，打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交给部队自查自纠，万一惊动到他，我担心销毁证据之类的……！” 手指头的骨关节在办公桌上重重的扣了扣，包书记的声音也越发低沉。 打蛇就得是打在七寸上，而且下手就得稳准狠，不能有丝毫的懈怠，至于调查完之后，是市里解决，还是部队解决，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是，人手已经准备好了，您一个电话，我立刻亲自安排拿人~！” “对了，李峰的亲属关系中，他的岳父，级别也是不低，也是交通系统里面的老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保护伞，个人觉得，可以一并先隔离审查，清者自清，没问题，那后面我亲自向他道歉~！” “欸，收到~！” 挂断了电话，包书记的右手狠狠的砸了一下掌心，脸上的笑容，仿佛把眼角的褶子都给抹平了，在这件事情上，仿佛重新恢复了年轻时劲头。 匆匆走出门外，嘱咐秘书，把牛皮纸袋里的材料给老领导送过去之后，返身回到了办公室中，等待起了领导的电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交通委员会中，此时正在开着会议。 满头银发的黄爸，面容看起来，比其他的同志要苍老许多，明明只有四十多岁的年龄，但身上的沧桑感，配上那一头银发，把人映衬的，有五十多了。 “城乡之间的道路交通运输情况，随着三轮公交车，出租车的普及，逐渐得到缓解，公交公司过年时期人员把控的很好，没有私自涨价现象出现，但偏远位置司机拒载的情况，却与日俱增~!” “道路条件逐渐在完善，公交系统的作用，是服务好老百姓，这关乎到他们的日常出行，挑好活，拣好路，司机们不能有这个态度，被拒载的老百姓会怎么想~！” “干部们不要天天坐在办公室，可以到人员汇集的场所，打听打听，底层老百姓，他们的想法，起到监督作用，既然是开会，该表扬的事，我得表扬，该批评的，也得批评~！” 脱离了发言稿，黄爸一丝不苟的把自己的想法，在会议上进行着传达，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别人说他过于苛刻，这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拿着这份工资，必须要做出的事情。 “说得好，啪啪啪~！” “黄副书记的发言，我们的部份同志，要深刻领悟，并深刻反省，公共交通，也是属于道路交通重要的一环，不是个儿戏，我们多做一点事，往后常人的出行，更加便捷，也更安全~！” “不止是公交公司，货运公司，汽车站，码头，还有负责铁路客运货运的部门，……！” 委员会郭书记的，话还没讲完，会议室的房门，骤然被从外头给推开了，毫无疑问，这种举动很冒昧。被打断了讲话的郭书记，面色有些不愉，待转头看向门口时，发现是自己的秘书，站在门外，顿时脸上的不愉，迅速转变成了不解。 身为领导秘书，是知道这个时间，不可以过来打扰的，有什么事情，都得等到开完会后再说。 那现在擅自打乱了会议节奏，只能代表着一件事情，有要紧的事情需要传达。 参会的领导们，也都知道其中的道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郭书记的秘书，反应更快点的，甚至眼神间，已经开始通过眉目开始默契的交流了起来。 “郭书记，部里来的电话，需要您亲自接一下，监察委的人马上过来~！” 秘书走到了郭书记的跟前，弯下腰后，小声的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缩短之后，尽快的和盘托出，让自家的领导，尽快的消化这条消息。 “我去接个电话，稍等一下~！” 面不改色的起身，让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捉摸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黄爸还是隐晦的看出来了点什么，秘书起身时，看自己的那一眼，显得有些特殊。 端起了桌前的茶杯，黄爸捏起陶瓷的茶杯盖，撇了撇上面的茶叶，茶，是女婿送的茶，仿佛印证了，跟女婿有关。 跟女婿能有什么关系，黄爸很难联想到这里，厂里最近很忙，女婿来的次数少了些，过年带的茶叶，都快喝完了。 不知不觉，距离李峰首次来家里，已经五年了，黄贝贝也从小学生，马上到上初中了，黄爸已经感觉到了，最近的波云诡谲的变化。 这番难以分辨的形势中，是逆流而上，还是顺流而下，他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果然，没多长时间，郭书记从外面，返回了会议桌上，这一次，不再像刚才那般，面无表情，而是坐在位置上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黄，你，先准备一下，上面下来人，需要找你了解了解一部分情况，你，要配合组织的工作，不要有抵触情绪，手头工作暂时先交接给老谷~！” 形势的迅速变化，简直让人目不暇接，上一刻，还在台上表扬批评个别单位的黄爸，下一秒要被组织派来的人带走调查。 黄爸，是问心无愧，但难免，台下参会的人低声议论纷纷，目光迥异的看着台上的黄百泉，仿佛在用眼神传达。 有人不动声色，有人一脸可惜，有人横眉冷眼，黄爸仿佛都没有看见。 默默的把记录会议的笔记本合上，交给了身旁的另一位，甚至，都没有在上面写上，要给家里转达的话。 “这一次的安全运输月，老谷，帮忙盯着一点，公共交通这块，千万别出问题~！” 留给黄爸的时间并不多，在交代完之后，几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监察人员，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 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整个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当干部的，谁也不想吸引到，这些人的目光，注视自己，哪怕是郭书记，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通过喝水，来掩饰着什么。 一脸坦然的黄爸，从台上走到了侧面，满头银发的他，回眸看了一眼参会的其他人，点了点头，以表提前离席的歉意。 “黄百泉同志，我们是监察委员会的，麻烦请跟我们走一趟~!”(本章完) 第1496章 不知不觉的李厂长 “嘶，呜~~！” “哐切，哐切，哐切~！” 随着气闸的打开，浓浓的白色烟雾，笼罩着货运站台。 列车巨大的铁轮碾动着铁轨，伴随着向后飘扬的煤灰，这趟货运列车，将从红星厂出发，跨越半个地图的距离，抵达这个国家最南边的兵站。 红星厂紧赶慢赶，三月份额外生产的一万八千套防弹背心指标，终于在今天，完成了交货。 当然，货是交了，李楠人李峰是没见着，他来这里，是看着六辆已经改装好的66式122毫米车载加榴炮，装车发往前线的。 临时提升的产量，历经数个月，终于可以卸下了肩膀上的担子，同样来送行的干部们，终于露出了轻松一点的笑容。 特别是金主任，这几个月，睡着后做梦都是，因为没完成任务，被拖到了帐篷外，一枪给崩了。 现如今，计划外指标交接完毕，总算没有愧对组织的重托，也没有愧对，李书记那位身在前线的妹妹。 “总算结束了，哎呀，能睡个好觉了~！” 李学文打了个哈欠，李峰作为甩手掌柜，忙着盯着改造车间那数十辆卡车炮的活，这些日子，可都是他在盯着防弹背心的生产，也是累坏了。 “哼，牙口是真的好，连吃带拿，也不怕崩掉自己的牙~！” 货运列车远去，北边的大铁门也被保卫人员给关上了，吃了两茬亏的李峰，心头那个火啊，又被白女票了六辆车，这上哪说理去。 如果不是顾忌着边防线上的指战员们，李峰估摸着得把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人，给全骂上一遍~！ “消消气，李书记，情况特殊，给都给了，正好结束后，我们也能拿到第一手的数据，装备，还是得经历过战场的真实环境，才能知晓它的弊端~！”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可以散开了，李学文走到李峰旁边，拳头锤了锤李峰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道。 “真不够，你跟我好好说，我也会想办法，我也理解他们的难处，你说说，哪有把人女同志给扣住，死皮赖脸来讨的~！” 身旁就李学文一个人了，李峰也不担心这些话被传出去，传出去哪怕被那位听见他也不虚，明摆着对方做事不地道，还能不让人说了。 李学文长叹一口气，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如果那时候有机会，他何尝不想用几个师的装备，把他的弟弟给换下来呢~！ 头上的疤癞，影响到了形象，说弟弟脑子不好的闲言碎语到处都是，佩服是都佩服，见到学武都客气的不得了，但就是对象到现在都没影子，家里愁的上火，他这个当哥的，怎么会不愁呢！ “李楠，处有对象没，有没有打算留队？” 虽然媳妇管着，不给抽烟，但李学文随身还是装着了，给李峰发了一支后，面色有些犹犹豫豫的问道。 “不是吧，学文，你几个意思，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什么？” 刚把火柴划着，火还递到烟跟前，听到李学文这句话，李峰赶忙把烟从嘴巴里拿了出来，直接塞进了李学文的烟盒中，这时候，他突然不想抽了，这烟抽不起。 “你说，外头人家算计我妹也就算了，你丫~！” 被李学文的话给暴击了的李峰，手指头泛着哆唆，指着李学文，什么意思，给他弟相亲，相到李楠身上了。 “敢去前线的女同志，我弟还是佩服的，你也知道，他人话不多，俩人估计到时候有共同语言~！” 一个不备，发出去的烟被重新插回到了烟盒，混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哪一根了，李学文只得连烟带盒子，全塞给李峰。 两个人都是站在家里大哥的这个角度，只不过，一个是替妹妹，一个是替弟弟。 俩人都当过兵，都去过前线，照理，李楠的接受能力，会比普通人强，学武以前是顽劣了一点，但现在不也学好了。 不是一般的般配~！ “那你主意可打错了，原则上，部队义务兵是不给处对象的，但，我这妹妹，从来不按原则办事，上次跟她来的班长挺好，长相性格很对我脾气，我妹打小的性格，需要体贴一点的丈夫，她，估计会因为他留队吧~！” 哪怕李楠还没有和刘峰处对象，但李峰的那双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联姻，李峰不感兴趣，虽然李学文不是这个意思，在两人看来，爱情是自由的，未来怎么样，随她自己选择。 “哎~！” 李厂长毫不犹豫回绝了一番好意，李学文又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弟年龄也不大，要房子有房子，要工作有工作，急什么，好事多磨~！” 搂着李学文的肩膀，李峰重重的拍了拍，厂里的姑娘们，难不成真没一个看的上李学武的，估计不见得，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倾慕的。讲来讲去，还是他自己，没走出毁容的这个牛角尖，时间会淡忘一切，时间也能换来真正的爱情，当兄长的，不用过度操心，顺其自然罢了。 “道理我也明白，但……！” “别但什么了，回头询问一下205师的人去了没，别炮送到了，没人会操作，那不白瞎了好东西，走，带你去看窜天猴去~！” 李峰的嘴巴是真的硬，哪怕是被某些人不怀好意的“打劫”了，还得让“劫匪”能用的方便，连售后问题都考虑到了，目的就是为了好评。 当然，一线指战员的问题反馈也是最重要的，干研发工作，最忌讳低头闭门造车。 就像李峰打游戏时，最讨厌狗策划不听玩家的合理意见，瞎吉儿乱改，或者碰到bug不改，没一点主观能动性。 “窜天猴？” 窜天猴是什么，李学文当然知道，过年孩子们放鞭炮，也就能窜上天炸响的那玩意最贵，只是他不明白，厂里什么时候，也开始搞这个项目了。 “看到了，停运输科那辆装甲车，以后，得是模块化设计，现在，我让他们想办法，把122加榴炮给装上去，还有那靶场的高射炮，也得能装，后面，得把咱们厂研制的窜天猴，也得装上去~！” “这叫什么，我起的名字，未来叫多用途履带式装甲车~！” 嘴里叼着根烟，李峰说的是头头是道，李学文听的是似懂非懂，多用途的名字很好懂，加榴炮装上去，一联想，也就是坦克的样子，装上高射炮，也勉强能联想的过来。 至于窜天猴，从没见过的李学文，压根想不出来什么样子。 “以后，这个改造车间，得至少扩大十倍，到时候，就得叫总装车间，知道吧，别的厂给我们配套生产的东西，就在咱们厂里负责装配，红星厂，就成一个以研发设计，创新突破，规模总装的大型军工企业，至少得是中字开头~！” 每个人都是会yy的，至少，坎坷的道路，已经走过，向上攀升的动力，丝毫不减，看着一个个脑袋里的东西，在六零年代出现雏形，哪个男人没有成就感。 男人至死是少年，喜欢的，从来不是塑料玩具，而是真家伙。 “这就是你说的窜天猴？” 看着胳膊粗细的“窜天猴”，李学文非常的无语，小孩子们放的，还没小拇指粗，这玩意放上天，砸到人了，那不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么样？” 447厂的派来的驻场火炮专家，也是第一次折腾这玩意，63式火箭炮炮弹，他们不是没见过，107毫米的尺寸八零三厂的杰作。 但经过红星厂魔改过的，他们也不清楚，这么玩，可不可行。 没有上油漆的加长版107火箭弹，比原版的长度增加了一米左右，试验型号，多出来的地方，增加了液体燃料，这还是欧阳懿初步调配出来的。 该说不说，论这里心里最没有底的，也只有他了，能不能成功点火，他都不清楚。 “打过才知道，弹头里的装药都卸了，试射前，加注燃料就行，但，就怕打出去找不到位置~！” 一群大聪明，十来个臭皮匠，硬生生打磨出来的家伙什，没一个有信心的，李峰一看，那哪成。 “行不行，先试试，不行再说，装车~!” 21坦克团的训练场，已经快成为了红星厂的武器试验合作伙伴，红星厂新倒腾出来的家伙什，还带着尾翼，看起来怪模怪样的炮弹，就这么被放在了铁轨上。 没错，发射架就是一截笔直的铁轨，接近两米长的火箭弹，弹身正好能卡在了铁轨的凹槽中。 欧阳懿最最忙活的，其他师傅们，把弹药抬上去就行，他还得亲自罐装火箭燃料，拎着铁皮桶的样子，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别灌多，悠着点，回收后，洗洗搞不好还能用~！” 经过实验室精炼后的煤油，颜色有些发白，跟白开水一样，躲的不远不近的李峰，朝着欧阳懿喊着大声话，把他吓的一哆嗦。 本来武器试验，应该保持严肃的，但因为李厂长的小调皮，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 “上，杨为民~！” 启动器接上了电源，李峰郑重的交到了杨为民的手里，这孩子，看着那么大块头的火箭弹，又看了看李书记递来的咬了咬牙，大手直接往手掌的启动器，拍了上去。 “咻~！” 尾部喷出了炙热的烈焰，窜天猴顺着铁轨飞了出去，准确来说，是窜出去的，这一幕，李峰像是回到了沪上的那个郊外~！(本章完) 第1497章 制定火箭炮新标准 李厂长所说的，洗洗还能用，说起来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火箭在发射出去后，两千多米的距离加上撞击地面时的动能，哪怕是钢管，砸进地面的瞬间，也立刻变形了。 地面冒出了缕缕青烟，不存在找不到，作为燃料，提纯后煤油还是灌多了，两千多米的距离，并未完全消耗完，斜垂于地面的尾喷管，还若有若无的不时朝外喷射着金色的烈焰。 “先别靠近，等燃料释放完再过去~！” 谁知道这时候靠近，里面的燃料会不会像烟一样盛开，小吉普到跟前后，率先跳下车的李峰，看到时而喷射的火焰，立马提高了警觉性。 “嘿，没想到，还真能打出去，飞的倒是不慢，就是里头全装燃料了，弹头装药少了，爆炸范围估计跟原版的差不多~！” 447厂的火炮专家，看着斜垂在地面上的火箭残骸，给与了比较中肯的评价，换装了液态燃料，加长了弹体，最多只是换来了射程的延长。 还有没说出来的问题，是延长后的射程，导致准确性也就大打折扣了。 原版107几公里的射程，是短了一些，但准头不用考虑太多，几十发火力同时覆盖，爆炸的威力足够掩盖准头的问题了，射程远的火箭弹，意味着散布距离将会更大，爆炸威力达不到要求，实战性就大打折扣了。 “是不是觉得不值当~？” 李峰蹲下了身子，看着冒烟燃烧的残骸，仿佛看出了这些专家们内心的想法。 “如果值当的话，八零三厂，自己就能搞出来了，技术难度，目前来看并不算大~！” 技术难度并不大，就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问题，107火箭弹能应对当下的战场烈度，匹配目前的情况，造价还很低廉。 但李峰知道，未来，高射程，高精度的远程火箭，或者说，近似于导弹的火箭，才是这条路继续往下走的最终归宿。 低烈度战场情况，107火箭炮，能发挥出其自身出色的能力，对手的防线纵深一旦拉宽，范围外，只能依靠火炮压制，但目前火炮的射程也只能勉强达到二十公里，这还是大口径的榴弹炮。 超出了这个范围以外，发现敌方指挥所，要么，派出飞机轰炸，但也要考虑到对手的防空力量。 就像动物棋中的，猫吃鼠，狗拿猫，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射程近的火箭弹，我虽然没打过，但从刚才试射，也能发现出一个问题，它尾部喷射的火焰和尾焰的轨迹，是不是很容易暴露出它的射击阵地位置在哪？” “可是107轻呐，那小炮车，就三四百公斤，转移阵地还是比较方便的，被发现了，大不了转移呗~？” 趁着间隙，技术研讨的过程，有些像是故意抬杠一般，63式火箭炮为什么能列装，就是因为它的轻便性，及其简单的可操作性。 “最大就那七八公里的射程，想要打得准，火箭炮兵，是不是得往阵地前挪几公里，技术手册上描述最佳射程是一点一公里，这么近的距离部署，一旦被发现了怎么办，后撤~？” “这就是射程近所带来的代价，便宜是便宜，好用是好用，但我们厂想搞的东西，跟他完全不同的，走的是不同的路线~！”捡起了一根树枝，李峰把模拟的战场情况，在地面上绘制了起来，战线一旦放宽到二十公里后，哪怕就是知道那里有对手的指挥所，有后勤仓库，还有集结兵站，机场，码头等大型目标，也只能在沙盘上干瞪眼。 “陀螺见过吧，用鞭子抽的时候，它能保持自身的稳定旋转，身子还不偏不倚，歪了也能自己调正，如果火箭弹内，有一个这样的装置，通过无线电传输指令，用这个旋转的陀螺来掌控火箭的姿态呢~！” “你说的，应该是陀螺仪？” 火炮专家们，听着李峰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悠的描述，一个个凑了过来，能在人家厂长面前，显示自己的专业，。 “我曾经在技术资料上见到过，就是这么个玩意，应该就是张工说的这个陀螺仪，它就能让射程很远的武器，还能保持一个很好的精度~！” “比如说，我在甲地，要往乙地射击，计算出距离，调整火箭弹的射击角度，打出去后，根据弹身所携带的无线电传回来的电波，计算火箭此时的方位，差不多的时候，通过陀螺仪调整尾翼的姿态，最后，轰~！” 树枝在地面的对手指挥所上，画上了一个x号，李峰用力的在上面戳了戳，表达出了他想搞出来的东西，跟107的区别。 “那不就是导弹了么，又是陀螺仪，又是无线电传输，不说研究出来的困难程度，单凭这造价~！” 张工也蹲下了身子，看着火箭残骸焊接在尾部的尾翼，这次是固定的，他不知道李厂长为什么要加装这玩意，现在看来，都是有目的性的。 “火箭其实可以看作是导弹的一种嘛，打仗，有的时候，也不是单纯的看造价问题，正因为困难，造价太高，或者别的原因，别的厂感觉很麻烦不想搞，我们正好可以试试嘛~！” “你看，你们懂炮弹，我这有研究燃料的科学家，一步步来，先达到既定射程，在射程达到一定结果后，我们再以提高精度，饭一口一口吃，这第一口，不就尝出了咸淡~！” 火箭残骸里的燃料，随着众人拌嘴的过程中，看来是燃烧殆尽了，样子黑黢黢的，焊接的尾翼，因为高温，还掉了一个。 残骸被吉普车从泥土坑里，像拔萝卜一般拔出来后，李峰冲着欧阳懿鼓起了掌声，竖起了大拇指。 “根据消耗的燃料换算，延长后的火箭大概能飞十七公里左右~！” 欧阳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李峰带头鼓掌，其他的师傅们也跟着鼓掌，别的不说，至少射程真的比原版增加了一倍左右。 “看，这不挺好么，效果很显著，下一步大家的工作，就是着手改进尾喷管和燃烧室，用以增加推力，实验室这边，就是研制更加耐烧的燃料，准不准先不说，先把射程给攒上去~！” “第一阶段，射程提高到六-算了，不能太高，五十，能达到五十公里，我给你们请功，至于准头问题，射程解决后下一步再进行攻关，那是第二阶段，这个目标不算很困难，但也不容易~！” “要知道，我们是在给火箭弹重新制定一个新的标准，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标准~！”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就把他当作一个缩小版的导弹来看待，第三阶段，我们将着力解决，垂直发射的问题，缺人我去要人，但，一定要搞出来~！”(本章完) 第1498章 收到噩耗 天色渐暗，在坦克21团蹭完一顿饭。 李峰带着实验团队，欢欢喜喜开始返程。 一路上，车箱内全是热烈的探讨声，对于李厂长定下的目标，每个人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火箭弹的残骸，在装车前，就已经被大卸八块，重新变成了零件状态。 还好落地时撞击的位置，主要集中在了火箭头部，并未对火箭中后段造成太大影响。 “欧阳专家，请问，这是附着的积碳吧？” 拆卸下来的尾喷管内，黑乎乎的一片，张工手指在尾喷管内壁抠了抠，黑色结痂的积碳，已经板结到了一起，很难去除，跟高温熏黑，完全不同。 欧阳懿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别具一格的探讨会，见张工把黑黢黢的手指伸了过来，碾碎后的黑色颗粒物。 都不用把鼻子凑上去仔细闻，欧阳懿就点了点头，液体燃料燃烧不充分，不完全的情况下，都会如此。 “这个问题我之前考虑到了，煤油在燃烧后，确实容易产生积碳，需要增加供氧量，这也是我第一次参加军事武器的研究，我之前，是研究民用燃料的，后面我会考虑的更完善一些~！” 接过尾喷管，对着车外阳光下看了看，见管口四周，黏附的积碳，欧阳很坦诚，说实话，没打之前，他罐装燃料时，感觉能不能打出去都是问题。 现在打出去了，新的问题出现，就得一步步解决了。 “没事，谁没个第一次呢，我第一次参加火炮研究的时候，也是畏首畏尾的，国产钢强度还不够，装药不敢多，怕炸膛，后面试的多了，胆量就大了~！” 张工善意一笑，拍了拍略显内敛的欧阳懿肩膀，想把射程提高上去，少不了这位搞燃料小伙子。 “杨为民第一次开炮时，还吓的尿裤裆了呢，哈哈哈~！” “不是，这茬就过不去了吧，我尿了么，我没尿啊？” 所有人在第一枚火箭弹试射成功后，心情都很好，但每次都被拿出来当反面教材的杨为民，却很焦灼，为什么要拿他举例子。 “摁，对，这次没尿，这次是电发射，距离远，放心，你对象没来，她不知道~！” 李峰伸了个懒腰，斜靠在车门边上，看着杨为民他急了，带着满满的恶意，也跟着整了那么一句。 这下是真emo了，杨为民不给自己辩驳了，脸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脑门，不是在开车，估计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车上欢声笑语一片，没有具体规定研制时间，也没有外行指导内行，相反，李厂长，还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不限制大家，也就没有太大的压力。 这种研发氛围，才是李峰想要的，真正到排产的时候，追求的是速度，搞研发，就得慢慢来。 车辆回到红星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橘色的灯光，打在了门口，值班室的人员，知道是李峰他们这一行人回来了，赶忙出来开门。 “东西放回仓库，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弄，今晚回去好好歇歇，大家辛苦了~！” 车队要去车间，李峰就没有跟着过去了，下车后挥了挥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他则负责定个目标就行了。 下班后的厂区内，比白天要安静太多，轰鸣了一整个白天的机械设备，到了休息的时间。 维度研究所的陶瓷车间，还在冒着炙热的烟气，木工作坊那边的缝纫机，依然发出舵轮旋转的嗡鸣声，这就是当下红星厂的情况，安静，并且祥和。 不论院墙外头的情况，到底会如何发展，院墙内的红星厂，始终维持着难得的安宁。 “要是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发展势头，我就真心满意足了~！” 巡逻的保卫员，看到李峰的时候，都会停下来敬了个礼，李峰回礼之后，心头忍不禁想到。 但红星厂，是多么的特殊，也只有他这个当家人才知道，他这个厂长，提前剔除了不稳定因素，把工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生产，以及家属区的房子上面。 不排除某些嗅觉灵敏的人，也感受到了那股风暴即将到来，但在军工任务的压力下，打消了这些人躁动的心。 李峰很知足，他只想继续这么维持下去，可能用不了十年，红星厂会在他和目前这套班子的带领下，彻底焕然一新。 然而，等他上楼时，意外却如同重锤，狠狠的往他胸口，砸了一记。 “妈，您怎么，是在等我？” 办公楼二楼转角，李峰一眼看到了黄妈，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过了一般，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小峰，你可算回来了，妈，你爸，被，人带走了~！”一直等在这里的黄妈，看到李峰的身影，立马抹了抹眼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焦急的抓着女婿的胳膊，看起来，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妈，您先别急，走，先去我办公室，慢慢说~！” 李峰前面还很愉悦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黄爸怎么会被带走，为什么会被带走，被哪些人带走，这么快，就已经开始了么？？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里闪现，虽然李峰也很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急，只有把情况了解清楚，才好着手结局。 带着黄妈到了四楼自己的办公室，李峰赶忙倒了杯水，看了眼走廊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坐到了沙发旁。 “什么时间带走的，是哪些人，带去哪里知道么？” 佯装镇定，实际内心也有些慌乱的李峰，从来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快到他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知道，上午你爸单位的老谷，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人在车间里，等我，等我给他回电话时，才知道，那时候已经是下午，你已经出去了~！” “老谷说，说是监察委的人带走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早上开会的时候，还开的好好的，几个人过来，就把你爸给带走了~！” 可以想象，黄妈接到电话时，当时得有多无助，她一个技术员，当知道丈夫被监察委的人带走，天都等于塌了下来。 “监察委？” “爸不可能有问题，经济上，作风上，都不可能，妈，您放心，爸不会有事，可能是请过去问问话，您先别哭~！” 听到是哪个部门带走的，李峰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老丈人做事情还是很谨慎的，从当初，自己去送羊肉时，就能察觉出来。 警觉性那么高的黄爸，家里的日常生活，也就跟普通干部差不多，更不会在职务上涉嫌违法，或者犯罪。 “我也不知道啊，老谷那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接电话的是郭书记，小峰，我要不找他去问一问，他是交通委的领导，他不会不知道的~！” 女婿的安慰多少起了点作用，黄妈是身处其中关心则乱，在李峰的提醒下，对于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别~！” “如果是组织约去谈话，我们家属这边反应越大，这不是越证明，爸有问题~！” “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您一直在厂里等我，万一，谈话结束，爸已经回去了呢~！” 李峰也没有被监察部门给约谈过，说实话，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初政教科的约谈，影响还属于是厂内，监察部门带走人，已经算相当正式了。 先让黄妈喝口水，把人安抚下来，避免那边还没出问题，自家先乱了阵脚。 黄爸家里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然而，接电话的人，并不是黄爸，是已经回家了的黄贝贝。 “姐夫，爸没回来，妈怎么也没回来，我肚子好饿~！” 小姨子看来还没有收到这条噩耗，听到是姐夫打电话过来，反而委屈吐槽，家里两个大人没一个管她。 黄妈殷切的目光看着电话，听到电话里，丈夫还没有回家，顿时整个人又开始扑腾扑腾掉眼泪，但却没有哭出声，避免被电话里的女儿听见，让她也跟着担心。 “听话，爸和妈，今天有事，得晚些回去，你在家先乖乖写作业，等会儿，我让我妈去接你，去看看你侄女，她可想你这个姑姑了~！” 挂断了电话，李峰整个人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一时的心情也有些烦闷。 老丈人从早上被带走，如果只是单纯了解情况，到了晚上，人也应该回去了，但这个点还没到家，意味着什么，人很可能被留置了。 “小峰~！” “妈，您和贝贝今晚去我那，院里新收拾出来一套房子，事情解决前，您和贝贝就先住那，先住几天~！” 整个事件看起来，有些扑朔迷离，李峰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这个脆弱家庭的是什么，不管怎么样，老丈人不在，他这个女婿无论如何得把家给撑起来。 “你的意思，他们也会带走我和贝贝？” 这下黄妈整个人有些懵了，看女婿如此安排，下意识，把事情想到了最坏的程度。 “应该不会，贝贝还是个孩子，妈，您得先振作起来，至少现在不能让贝贝知道，清者自清，爸不会有事的，您把贝贝照顾好，其他的交给我~！”(本章完) 第1499章 下一个 江德福 夜幕降临。 红星厂机关办公楼顶楼的厂长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黄妈调整好心态后，已经被李峰安排去南锣鼓巷了，母女俩都没有吃饭，刚才家里打来电话，母亲把两人都已经都安顿好了。 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边的李峰，目光看着天板，身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 愁眉不解的李厂长，刚解决完妹妹李楠的事情，肩膀上担子稍微能轻松一点，但更大的压力，转瞬就扑面而来了。 这个敏感的时期，作风一向严谨的老丈人被带走调查，很难不让他产生奇奇怪怪的联想。 “如果是涉嫌违纪违法，第一时间把人给带走后，应该也会控制家里人，至少，会对黄家，进行彻底搜查，以搜集证据~！” 然而并没有被控制，贝贝顺利的被接到了家里，黄妈这边，还是老丈人的老同事通知才知晓的，那就有些不符合正常职务犯罪的侦察流程。 虽然没破过案，但李峰多少也看过忏悔录，对这一系列的组织流程也有模糊的印象。 有犯罪嫌疑，被带去喝茶，然后从办公室，家里搜集相关证据，进入深入调查，乃至亲属正常也会走一遍流程，加以确认。 但老丈人，李峰是清楚的，人要强，清清白白，光明磊落，压根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如果连黄爸的同事都没有进行过盘问，就把人给先抓了。 那还能是为什么，根据一条条线索汇集起来，李峰只能往最近刮起的大风上靠拢。 “黄爸是不是在什么场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刚抽完一支烟，李峰再次准备续上一根，头脑风暴，运转的脑子都快炸了，然而茶几上的烟盒内，已经空空如也，刚才的就是最后一支。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李峰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毕竟，在一些问题上，女婿和老丈人，是有共同点的，只是李峰深埋在心里，只会跟关系最近的人说。 而老丈人那边，就不一定了。 毕竟，之前他可是在阳台上亲口交待过，万一自己出事，就把黄贝贝，托付给李峰，证明，那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事情越想越糟糕，李峰最担心的，就是老丈人在重要场合说错话，那接下来，真的是……！ 想破天，李峰都想不出来，是因为自己，而引发的这场风波，黄爸要是知道，女婿把他的嘴看成了裤腰带，估计肯定丢掉雅量跳脚骂人。 担子现在被李峰自己揽了下来，揽下来就得管，但自己在监察口，以及交通口，并不认识什么人。 交通委的郭书记，李峰倒是也认识，并且见过几面，但黄爸这个副职被带走调查，李峰还是忍不住有些怀疑，并在黄妈建议去找郭书记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直接给否决了。 掏出了钢笔，李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按照他们的级别，是有可能打听到的。 但立刻，李峰还是一一划掉了。 “邵主任不行，部队不能插手地方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第一个被划掉的，就是红星厂的直属上级，管理国防工业的邵主任。 看着第二位大领导的名字，李峰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划掉了。 “大领导也不行，他为人热心，但黄爸被带走，涉及到的只能是公事，如果是职务犯罪，是大领导这样的人最为厌恶的~！” 李峰自己则是拥有同样的想法，正因为他是同样的人，他才了解对方的想法。 如果手底下人的哪个人，父母亲因为职务犯罪，被监察人员带走调查，找李峰别说帮忙打听了，换来的只会是他同样的说教。 “相信组织，没有任何问题，不会去停职接受调查，但凡带走调查，证明事情就已经到了一定的阶段。” 下一个被划掉的名字，是黄老板，在高卢结下了缘分，如果是在国内，找到他应该也可以了解到侧面的情况，但现在人还在高卢。“那只有老郑了~！” 算来算去，李峰也没有其他的关系了，看着郑朝阳的名字，李峰有些头疼，这种头疼，是因为他更了解对方。 “等等，许老板行不行，他门路多，老郑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算了，不行回头再去找他？” 了解情况原因，才能想出针对解决的办法，老丈人这辈子已经够受罪了，真要给放到哪个农村，李峰真担心他接受不了。 说干就干，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有片刻犹豫，李峰就给总务部门挂去了电话。 然而，转接台的话务员，把电话转接出去之后，却一直没有接通，貌似人许老板那边，也下班了。 从抽屉里，又取出了一包香烟，李峰把身子重重靠在了椅子上，获得消息的时间，还是晚了一些。 夜色越发深沉，从车间实验室忙活完，去往宿舍的欧阳懿，抬起头，看了眼机关楼唯一还亮着灯的办公室，目光不由得划过一丝钦佩。 “怪不得，人家这个年龄，能成为厂长~！” 李峰有自己的领导艺术，个人魅力，这东西，光听连襟说，是很难切身感受得到，只有在工作中，才能发现，这个厂长，和其他的厂长，是完全不同的。 把今天的收获，总结完后，欧阳懿得回宿舍休息睡觉了，参加工作后，感觉生活越来越充实，向着一个定下来的目标迈进，探索科研事业，身上学到的知识能用上，他很满足。 “二期的房子，建设好后，安欣就能接来了，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 亮着灯的那间办公室，仿佛给他的人生，也点燃了一盏指路的灯，照亮了人生道路，只是有时候，想到自己那位，漂泊在外面的哥哥，不知道他那边，又怎么样了。 哥哥为了帮助自己，他那边会不会出问题，欧阳懿不敢想，他更难想到的是，因为这个哥哥，抓捕他的人，已经到达了红星社区。 “砰砰砰~！” 深夜的敲门声，不光吵醒了江德福一家，甚至连隔壁的秦淮茹一家，都被惊动到了。 刚躺下没多久，还在哄着老三入睡的安杰，是率先听见拍门声的人，刚哄完，才没哭的小老三，被惊吓到后，又开始哼哼唧唧了。 “德福，德福，有人敲门我们家门，你去看看~！” 差点原地裂开的安杰，听到越来越急的拍门声，也顾不上哄着老三了，打开房门，朝着屋外头喊道。 其实睡在客厅的江德华，是可以最快去开门的那个人，但姑嫂还在怄气，这梗节上，安杰不想喊江德华。 “谁呀，大晚上的~！” “开门~！” 门外的声音异常的冷漠，一听就是成年男性，还有些不满的江德华也不嚷嚷了，看向了披着褂子，从屋内走出来的三哥。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啊？” 配枪的江德福，警觉性很高，很有心眼的把枪套拿在了手里，隔着屋子门，朝着外面询问道。 “江德福同志，现役海军少校，驻红星厂军代表，我们是监察部门的，把门打开，有些情况，需要找你了解，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屋内的江德福，眨巴眨巴眼睛，听到外面人自报家门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房门打开了。(本章完) 第1500章 江德福的崩溃 “没搜到~！” “没找到~？” “不是，你们到底找谁啊，大晚上的，闯进我家屋里头就到处乱翻什么，我家还能藏罪犯啦？” 怀里抱着正哼哼唧唧的小老三，安杰面色忿怒的看着闯进家里的这一行人，毛都快龇起来了。 进来的黑衣人，每个房间都不请自入了，搞得跟抓逃犯似的，特别是在客厅集合后，说出口的话，更是能让屋主生气，实在太莫名奇妙了。 “后院看一看，别翻墙跑了~！” 主事的人，眼皮子都不带眨的，继续发号施令，俨然没有把安杰的话给放在眼里。 看几个人服从命令，又往后院冲了过去，安杰属实快气炸了，眼看这些人压根不搭理自己，只得走到江德福跟前，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而这些动作，都被来人给看在了眼里，神情也越发冷漠了起来。 “不是，同志，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还到我家里来搜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动静那么大，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江德福是好脾气，但这时候，也多少有些忍不下去了，拍了拍腿上被安杰踹出的灰，板着脸，冲着主事的那位询问道。 “你是想说，你军官的身份么，对，你目前是现役的少校军官，但不代表，在我这里，必须要认同你这层身份~！” 负责人脸上划过了一丝讥讽的笑容，从厨房间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屋内的几个人，特别是安杰时，目光甚是诡异。 “你，你什么意思，你既然知道我是现役军人，那就应该知道，这里是我家，你们想干吗，你们有什么权利，来，来我家造次~！” 看着从后院无功而返的几人，江德福这次是真怒了，来人开门前说话还挺客气，开门后，对待他，跟对待罪犯似的，这让江德福哪里能忍得了。 “你不单纯是个军人，你如果是个普通军人，我们恐怕就不会来了，你是个军官，也是国家工作人员，也是得受到监察部门的监督~！” “江德福，你不要跟我在这里虚张声势，以为在部队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以为部队里，就无所畏惧，端正自己的态度，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我郑重警告你，说话给我放客气一些，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的调查~！” 愤怒的江德福，并没有让对方有丝毫忌惮，反而让负责的那位，说话的语气更加激烈，一时间，江家的几人，都有些莫名的胆怯，特别是安杰。 瞪大了眼珠子后，之前的愤怒，已经不翼而飞，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刚才的张牙舞爪，仿佛变成了笑话。 悄悄躲到了丈夫的身后，这一次，安杰是真的怕了，她想到了，出门前，大哥安泰亲口交代的话。 始作俑者，江德华那就是更怂了，眼见对方压根不虚自家三哥，态度比之前更加强硬，缩了缩脑袋，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沙发边。 被警告过的江德福，一时有些无所适从，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别人，跟他这么说话，这种严肃的口吻，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江德福，回过头跟安杰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的，也想到了那个最坏的情况，但丈夫的责任，不容许他后退半步。 “对嘛，这才对嘛，军人的身份，是保卫国家的，而不是用这层身份来藏污纳垢的，农村里走出来的年轻人，没见过城市里的世界，乱渐欲迷人眼呐~！” “少校团长，多么的前途无量，甚至还被选去了海军学校继续深造，你未来是要肩负更大的责任的，你瞧瞧你自己做了什么，一个团长，最后被派到厂子里，做一名后勤部门的军代表，啧啧~！” 来人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把江德福打量了一遍，甚至连他护着媳妇时，那些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一脸对于江德福的评价，把这个向来看重军人容易的汉子，说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 这番话，表面上对他有着褒奖，但后面，等同于在讥讽、在刺激他，上不了舰，守不了海防，是他一辈子的痛。 但在今晚，这种痛苦，却被这些人给硬生生的撕开，血淋淋的展现了出来。 痛苦，愤怒，瞬间充斥着江德福的内心，眼珠子甚至都有些充血，布满了血丝的瞳孔，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无论什么岗位，都是服务于人民，服务于军队，我不觉得，分到了驻场军代表，有什么问题，这是组织的安排，我无条件接受~！” 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哪怕江德福现在很想揍人，但理智却占据上风，甚至，还借着机会驳斥了对方的话。“你嘴上这么认为，当然可以，但这句话是不是违背了你的内心，你我都清楚~！” “我来呢，也不是为了和你打嘴仗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过来么，江德福，说实话，看你档案的时候，我还是挺佩服你，从农村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路走来，硬生生走到了少校团长的位置，很励志的故事，有很多前辈们的影子~！” “但你在最为关键时候，你却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而且越走越远，当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代表着你已经辜负了部队的培养，也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这也是我们今天，为什么过来的原因~！” 来人取下了江德福的配枪，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达到了诛心的效果，江德福的面容从愤怒时的赤红，变成了急转而下的苍白。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他，因为他和安杰的婚姻，才得到了今天的结果。 “这位是你的爱人安杰是吧，来，你亲口告诉你的丈夫，请问你的亲生父亲，去哪里了？” “嘚，嘚，啪~！” 面色同样苍白的，还有安杰，被亲口点出了父亲后，无助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胳膊肘磕到了柜子上的茶杯，掉在地上后，摔了个粉碎。 痛苦到不堪回首的回忆，早已经被安杰下意识的放进了脑海的最深处，但在今晚，也被人硬生生的被人强行回忆了起来。 “我爱人的情况，我当然知道，她父亲抛下子女，带着小老婆跑了，你们有能耐，去把他给抓了，别在我家里搞东搞西的~！” 看到安杰痛苦的样子，江德福的内心，再次迸发出男人的担当，挡在了安杰前面。 “你爱人的情况你了解，所以你还愿意和她结婚，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么，你是一个军官啊，你在葬送自己的前程~！” 来人说到这里时，之前的不屑，戏谑，已经变成了咬牙切齿，手指头用力的戳着江德福的胸口，四目相对，距离越来越近。 “没关系，对你来说无所谓嘛，反正是为了爱情嘛，自古以来，太多人犯过同样的错了，你恐怕已经忘记了你的荣誉，忘记了你是从哪里走出来的，甚至为了女人，你可以忘记了你的初心，你的信仰~！” 身子往后骤然一退，负责人的脸上崭露出一丝微笑，但这个微笑，在江德福眼里，只剩下了满满的鄙夷。 “我没有，我信仰很坚定，这些，不用你来质疑~！” 这一次，江德福往前走近了一步，抵近到这位负责人面前，用着低沉的声音咆哮道。 “江德福，你应该知道，家里人，有在那边的，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抛弃家庭抛弃孩子的人，不配做父亲，早就断绝关系了，他跑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这间屋子，可不止一位哦，还有一个，甚至，在那边还是等级不低的领导，这你知道么~？” 先是在唇边竖了根手指头，晃了晃，带队的这位，直接把江德福，乃至安杰想要解释的话，都说了出来，但第二句，才是他的绝杀，就是为了击碎江德福的心理防线。 “欧阳懿在哪？” 没空在这里继续过家家了，负责人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向江德福询问道。 气愤到浑身战栗的江德福，感觉到胸口一腔怒火，却无处可以发泄，身后孩子的哭闹声，爱人的彷徨无助，让他整个人的精神，绷紧到了极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已经被甄别过了~！” “我问你的是，他现在在哪里，你不需要回答其他的，老老实实，回答我这个问题？” 负责人歪了歪脑袋，口中轻笑了一声，甄别，江德福这样的人，还留在里面，没有被剔除，在他眼里，那不是甄别，那是护短。 “不说是吧，对组织的调查，还心存侥幸，想要包庇，江德福啊江德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带走，对了，部队那边，我们自然会协调沟通，不用你来提醒~！” 说完，负责人也不想再继续耽搁时间了，站起身挥了挥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披着褂子，透过门缝一直观察外面的秦淮茹，亲眼看着，隔壁邻居一家，被一群神秘人，给带走了。(本章完) 第1501章 玩砸了的秦淮茹 “哎呀，俺不活了啊，俺不活了啊，俺早就说肯定会出事，你不听我的啊，三哥~！” 哥哥嫂子都被带走调查，江德华无疑也是是内心最为崩溃的的一个。 她哥有着美好的未来，广阔的前程，结果，都因为她这个嫂子啊，现在，现在更是因为嫂子家，导致她哥都得跟着吃亏，当妹妹的，肯定不愿意了。 “你难不成，也想跟着去？” 看着江德华撒泼打滚的样子，像是村里耍无赖的村妇，黑衣人一句话，顿时吓的打起了寒颤，不敢哭闹了。 怀里还抱着孩子呢，家里还有另外俩小的呢，如果大人都被一窝端，剩下仨孩子，真成没人管的了。 “俺三哥没犯法啊，俺三哥他老实的很，他，他……！” 本来撒泼的江德华，顿时演技收了回去，看对黑衣人审视的目光，平明给哥哥说着好话。 “我们也没说他犯法，犯不犯法要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只是他身为一名军官，立场不够鲜明，信仰不够坚定，你嫂子家里的这些事情，已经对他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看着安杰，临上车前，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回眸看向孩子，负责人摆了摆手，车门直接被重重的关上。 江德华看到这一幕，脸都垮下来了，对于嫂子的怨念，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的眼里，就是自家嫂子，跟狐狸精一样，把三哥迷的神魂颠倒的。 “你认识欧阳懿么？” 车辆打着了火，但没有急着走，带队的那位负责人，如同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江德华，无论是资料里，还是刚才的观察，这位农村出来的村妇，应该算是江家里，胆量最小的。 “认……，不不，不认识~！” 面对审视的目光，江德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想到家里的仨孩子，赶忙摇了摇头，她可不能再被带走了。 “你很怕我，那这样，我换一种问法，欧阳懿你能把他叫回来了么？” “其实我们也能猜到他在哪，你把他喊回来，配合我们带走调查，那样你哥，还有回到这家里的可能，如果，你哥你嫂，嘴巴都很硬，不配合调查，那我可以说，这个家，她们夫妻俩，恐怕以后都回不来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瞬间攻破了江德华的心理防线，一想到自家三哥回不来了，这种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结果，是她不想也不愿意看到的。 嫂子家是资本家，她们的家里的事情，本来就和她哥没关系，她哥清清白白，最多也只是受牵联。 “俺知道，他在厂里住~！”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跟冷面判官一样的中年人，江德华最终，还是没有忍得住诱惑，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给说了说来。 “你看，这不就很配合么，你也是农村出来的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农才是该站在一起的，而不是和资本家以及那些和旧灰尘沾边的人站一起~！” “明天，你去厂里，把他给喊回来，找什么理由都可以，比如家里有事，或者安杰找他有事，我们把人带走，你哥的情况呢，不复杂，相信很快就能回来~！” 调查人员三言两语，就把江德华惴惴不安的心神，给安抚了下来，或者说，分化瓦解的很成功，夫妻俩的铜墙铁壁，都给钻开了窟窿眼。 “俺不敢，俺怕，你们知道他在厂里，你们怎么不去抓，俺不敢去~！” 江德华缩了缩脖子，她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不意味着，她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安杰这个嫂子，有多看重这些亲戚，都被她看在眼里。 自己要是做了帮凶，哥嫂回来了，她以后，恐怕很难跨进这个门里。 “厂里的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还有没有其他人，是站在他们那些人那边，我们并不了解，所以，你哥哥，也就是江德福，能不能尽快出来，就看你这个妹妹的选择了~！” “我，我不认识路~！”胆怯的江德华，还是想反抗一下，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她最终只得拿出最蹩脚的借口。 “我明天会过来，你跟着我们的车去，好吧，今晚好好休息，别担心，人只要出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 说完，带队的负责人，朝着江德华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回家了，随后在腹前摩梭着大拇指，走到后排窗户口，看了一眼里面故作镇静的夫妻俩，脸上，挂上了胜利者才会拥有的笑容。 车子走了，腿都吓软了的江德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纠结了。 一边是亲哥，一边是嫂子，她此时，可以说是六神无主，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吱呀~！” 隔壁一零一的房门，在人走后，忽然打开，披着衣服的秦淮茹，赶忙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搀扶起坐在地上的江德华，甭提多关心了。 “大妹子，刚才什么情况，怎么那些人，凶神恶煞的？” “俺哥，俺嫂，被那些人带走了，哎呀，秦姐，你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已经猜到事情原委的秦淮茹，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人搀扶起来后，抱了抱精神陷入慌乱的江德华，好生安慰了起来。 “哎呦，我就跟你讲，早迟得出事吧，这里可是京城，查的严着呢~！” “先别急，先不要急，把孩子带好，没事的，你哥哥嫂子都是本分的人，人家最多也就了解了解情况，不会有事的~！” 搀扶着吓的跟鹌鹑一样的江德华，走回了屋内，任谁都压根看不出来，坏人就是面前的这位秦淮茹，好邻居，好街坊的形象演的比谁都像。 “明天，还要俺去把孩子二姨夫给从厂里诓出来，俺不敢哦，俺怕~！” 看着主卧里，探头探脑的老大老二，江德华不禁悲从中来，抱着老三的手都打着哆嗦。 听出了江家，即将被一网子，给抄干净，秦淮茹嘴角都快上扬了，心里忍不住感叹，还是崔大可算计的厉害，这下连李峰，估计都跑不了了，这次，真的要狠狠的出一口气。 “你哥你嫂都在人家手里掐着，人家叫你做什么，你就做，没事，反正你嫂子对你也不好，把你哥先撇清关系，才是现在最重要的。” 要说馊主意，秦淮茹那叫一个顺手拈来，这时候，压根不提去厂里通风报信的事情，她就想看看，到后面，李峰到时候，是怎么收场。 “反正是孩子二姨夫，又不是至亲，他要是本本分分的人，也经的住查，他要是不本分，尽快把人抓了，对你哥对你家，还是好事来~！” …… 好不容易把江德华给安排的好好的，面露得色的秦淮茹，从江家款款走了出来，还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躲在幕后当黑手的感觉，让她非常的得意。 拽了拽肩膀上的褂子，斜眼撇了一眼倒大霉的江家，秦淮茹憋了半天的笑容，终于在黑暗中闪现。 然而，高兴还没有几秒，刚想开门回家的秦淮茹，感觉到一把冰凉且质地坚硬的物件，抵在了自己的后腰上，一股子透心凉的杀气，扑面而来。 “你就是秦淮茹？” “啊~？” “就是她，带走~！”(本章完) 第1502章 秦淮茹那个悔啊！ 头疼。 昏昏沉沉的秦淮茹，只觉得后脑勺剧烈的疼痛，仿佛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的敲过。 剧痛一阵阵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想要动弹一下，才发现自己双手被拷在身后，整个人坐在了一条椅子上，但没有任何可以动弹的机会。 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但明显感受到，四周昏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很不舒服。 回过神来的秦淮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奈何从眼前捆绑到脑后的布条，让她看不清任何东西。 “唔~！” “唔唔，唔唔~！” 下意识的挣扎，拼命反抗，秦淮茹才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嘴巴里，也被塞满了布条。 此时的秦淮茹，无疑是绝望的，绝望到整个人的内心，都有些崩溃了，被剥夺了看和说的能力，并不意味着，她忘记了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她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昏迷前可怕的一幕。 安抚好江德华后，准备回家的她，被人用枪抵住了后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嘴巴就被人给捂上了，随后便是冰冷坚硬的枪托，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那一瞬间，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倒下前，她清晰的记得，粗哑的嗓音，说出“带走”俩字~！ 画面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带走”两个字的含金量有多大，江德福和安杰夫妻俩，也是在黑衣人的一声带走中，被强行送上了车。 凭什么轮到她时，还得挨这么重重的一下，为什么这么粗暴的对待一位她这么一位女同志，如果是调查部门的人，她很乐意，也很愿意配合她们的工作，不介意，把江家卖了个底掉。 就那一瞬间，秦淮茹试图冷静下来，可颤抖的双手和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秦淮茹，三十三岁，红星厂缝纫车间女工，丈夫崔大可，机修厂翻砂车间干部，家里三个孩子，贾梗，贾当，贾槐，我希望你放聪明一些~！” 粗哑的嗓音再次出现，虽然被剥夺了视觉和说话的权力，但秦淮茹的听觉还是保留的，听到这个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的声音，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来。 这一次她真的怕了，忽然，心底有些懊悔，只是为了报复李峰，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跟崔大可说了，结果现在，把自己都给牵联了进来。 警告的话语起了作用，看着这位胆子都快吓破了的娘们，还算配合，拿着手电筒那位，晃了晃胳膊。 秦淮茹只觉得眼前忽明忽暗，忽然~！ 勒在嘴巴上的布条被取了下来，口中塞着的布团也被拽了出去，秦淮茹很聪明，只是大口喘息，没有做出任何冒昧的举动，激怒到这些丝毫不讲道理的人。 她就是个普通工人，没有后台，只因为，人家江德福夫妻是军官身份，所以，人家那边是好声好气的带走，到了她这里，啥都没有，所以就被如此粗暴的对待。 毕竟，能把她了解的这么清楚，除了那些黑衣人，她也想不出来，会是哪些人要把自己带走了。 早知道就不去安抚江德华了，那些人，肯定是没离开，就在外边盯着呢，毕竟，第二天还得抓欧阳懿的。 秦淮茹现在很想拍一下大腿，感叹自己如此后知后觉，但身后冰凉的手铐，无异于在提醒她，后悔来的晚了些。 “我配合，我肯定配合你们的调查，隔壁江德福的事情，就是我爱人崔大可找人举报的，你们抓错人了，误会了~！” 这些黑衣人很凶，连江德福这个军官都乖乖配合，更何况秦淮茹，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现在只想通过解释，让他们尽快放了自己。 因为紧张，秦淮茹的话说的都有些不清楚，语气中，满满的哀求意味，她现在只求脱离这个恐怖，至于报复李峰的事情，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围的环境依旧是黑暗，偶尔几簇灯光，照在脸上，透过布料能感受到些许灯光，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刚才询问的人，好像和其他人这么走了出去。 在封闭了视觉之后，身体对于周围环境气流的捕捉，变得更为敏感了。 “这娘们儿，不会以为我们跟那群人是一起的？”“我看像，正好问问到底什么情况，不是哥几个反应的快，差点就被tm堵里头了~！” “你们别吭声，我来问，看能不能把消息给套出来，速度要快~！” 外面的交谈声，并未传进菜窖中，感觉人已经出去了的秦淮茹，顿时更加紧张，心里反复盘问自己，怎么话都不问就走了，了解了情况后，不是应该放了她。 “喂，你……！” “啪~！” “给我老实点~！” 还未来得及大声呼唤，把出去的人给喊回来，秦淮茹的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把人扇的那叫头晕目眩，嘴角甚至都被这一巴掌扇裂开，渗出了些许血渍。 这下秦淮茹是真老实了，想到厂里保卫科，对待那些被抓住小偷小摸，用的手段，从来算不上好，她现在更不敢自作主张了。 心头的委屈化为了眼泪，扑哧扑哧往外流，她想不通，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江家那边就客客气气，凭什么轮到自己时，就是枪托还有巴掌。 “欸，都是自己的同志，不能说动手就动手，桀桀桀，秦淮茹，你应该猜到，我们是哪个部门的了吧？” 刚才出去的人，仿佛无声无息的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批评了刚才扇自己耳光的那位人后，询问自己态度比刚才友好了一些。 “我知道，你们是刚才那些人对不对，你们没走，等着抓欧阳懿，你们别打我了，我一定配合，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嘴角上的疼痛加上血腥味，让秦淮茹不敢不配合，相比起来，江家算什么，哪怕全卖咯，心里都不会有丝毫负担。 “不，你恐怕猜错了，我们和他们并不是一个部门，我们是查潜伏进来的间谍的，也就是平常人口中说的，抓特务的人，部门比较特殊，请你过来的手段稍微有些粗暴，但为了民众的安全，不得不如此~！” 地窖内，在场的其余几人，向说话这人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别说，装出来的样子，是真的像，糊弄这些妇女，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我就知道她们家肯定有坏人，一个个成分都不好，还有从国外回来的，不过，不关我的事儿，我就是个普通工人，我是举报的人，我不是特务，你们该抓他们，他们家肯定有特务，那个欧阳，欧阳什么的，肯定是国外派来的特务~！” 阴森森的环境，冰凉的手铐，粗暴的手段，加上之前捅在腰眼上的枪，让秦淮茹真的信了，也不得不信。 赶忙慌里慌张的撇清关系，着急之下，连欧阳懿的名字都没想起来，是真害怕牵扯这种要命的事情里。 举报江德华，也只是为了报复李峰罢了，任秦淮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真把欧阳懿当成特务，现在相关特殊部门追查过来，简直突破了秦淮茹心理阈值了。 当下的环境，谁都知道，一旦跟特务沾边，哪怕仅仅只是怀疑，也代表没好果子吃。 “我们是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你爱人举报的消息，今天晚上，本该是由我们来抓捕你的邻居，但被其他部门抢先了，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请你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不要介意~！” 粗哑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不舒服，但说出口的话却显得温文尔雅，让秦淮茹仿佛在黑暗里，终于看到曙光，忙不迭的用力点头，平常的算计，狡猾，在大是大非面前，全都抛在了脑后。 “不介意，不介意，帮助你们，抓住潜伏过来搞破坏的特务，那是我们工人该做的事情，不然，不然我爱人也不会举报，就是因为，我看他们家，还有从国外回来，我，我也怀疑~！” 此时的秦淮茹，甭提有多配合了，对方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把今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讲了出来，甚至，还有些添油加醋，巴不得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抓紧去把江家人，全给毙咯~！ 只要能洗清她的嫌疑，把自己从这件复杂并且危险的事件中摘除出来，那就没有她，不能出来的。 “很好，秦淮茹同志，你很配合，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坚定的立场，以及工人阶级的觉悟，但今晚的抓捕，很不顺利，别的部门，横插了一脚，很容易打草惊蛇~！” “另外，你们厂里，应该不止一个欧阳懿是国外回来的吧，想好了再回答，但凡有丝毫的隐瞒，你应该知道包庇后果，相信，不用我来提醒你~！” 手电筒的灯光，直愣愣的照在了秦淮茹的眼睛上，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秦淮茹下意识的把脑袋偏了偏，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研究所的所长，冉，冉奇林，他，他也是国外回来的，我确定，他亲口跟我说的~！” 这时候的秦淮茹，无比的清醒，瞬间，联想到了另一位，她所了解的，厂里另一位从国外回来的重要人物。(本章完) 第1503章 火气有点大 “宏哥，地址拿到了，要不要~！” 菜窖门外，几个人再次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杀气腾腾，特别是其中一位，拽了拽手中的布带，意思很明显。 杀人-灭口！ 里面的秦淮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乖乖呆在里面，表现的十分的配合。 压根没有想到，自己配合的，根本不是调查部门的人员，而是另一批，专门为她而来的人。 说到底还是自己惹出来的祸患，保密意识不严谨，没经历过真正黑暗面的斗争，才换来如此命悬一线的结果。 “我来吧，这娘们儿，长的还挺俊，送她上路之前，我先用用，这几天火气很大~！” 没待抖布条那位转身痛下杀手，另一位身高并不高，长相满是油滑的中年人，掏了掏裆之后，猥琐的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透漏着一股色气上脑的模样。 该说不说，其他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带头的那位宏哥，一把抓住了开口这位的衣领，直接把人抵到了墙边，手中的枪管，直接就怼到了他的嘴里。 “麻三，火气大是不是，我给你降降火，你tm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鬼手都知道要灭口，啊，你还在想这些东西？” 代号宏哥的那位，一脸阴骘，眼神中的杀气更是超过了刚才审讯秦淮茹的时候，面对手底下的人，在这种紧张万分的时候，还敢有色胆，他不介意，让他永远永远的消失。 “别，宏哥~！” “不要~！” 毫不怀疑宏哥现在胆敢开枪的心，麻三慌张的摆了摆手，压根不敢反抗，口中被m1911顶住的枪管，冰凉无比，火气立马就下去了。 其余几位同伙看向麻三的目光，多少也有些嫌弃，都什么时候了，但凡透露一丝风声出去，他们这些人，抓住就是吃枪子。 还有闲心去欺负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活着带进来，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额头太阳穴位置爆出的青筋，在其他人的合理劝服下，一脸阴狠的宏哥松开手，拔出了手枪后，一脸厌恶的看着上面的口水，直接就在麻三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再重申一遍，纪律，这么多年，是不是以为自己身份都洗白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活~？” “一个不慎，我们都会被连累，拖到乱葬岗，给打了靶子，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联~！” 一旦暴露的严重性，不用宏哥重申，其他人也清楚，他们已经失去了，在阳光下行动的能力，只能在黑暗的角落里，像一只老鼠一般。 “宏哥，我错了，我，我这么多年，一直单着，窑子现在都被扫没了，一时糊涂~！” 麻三告饶的捧了捧拳头，一脸讪讪的解释着，免得行动结束，真被其他人给撂进了臭水沟里。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很难，我就容易了么，我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么，现在上头又找到了我们这些人，要求必须干完这一票，干，还有活的机会，不干，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严正的警告完这些心思还有浮动的手下，宏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麻三。“目标所处位置现在出来了，红星厂研究所所长冉奇林，上头要我们找的资料，他那边肯定有，我的意见是，今晚一块办了，如果顺利的话，一个不留~！” 手掌轻描淡写的在脖子上一划，宏哥的话，仿佛注定了这些人接下来的命运，不光秦淮茹，乃至冉奇林，在他们手里，那就跟鸡崽子似的。 “宏哥，这地方住的人不简单，消息应该没有假，这地方回国那些人是喜欢住，这娘们儿，我建议留一手，搞不好还需要她，白天把人从厂里弄出来~！” “园村，听起来是个普通的地界，但那边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周边都是大学，许多教授住在其中，虽然没有达到军区大院有人站岗巡逻的标准，但不建议晚上过去~！” 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这些年京城的变化很明显，大家在一个地方呆着，呆久了，不像当年那么了解，一步走错，那就万劫不复了。 “鬼手，你留下看着人，人不能跑了，她现在还比较相信我们，可能还有利用的价值~！” “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今晚也得过去看看，秦淮茹，那就先留着，有机会抓住冉奇林最好，没有机会，那就等我们回来再说~！” 十几年后，再次安排行动，宏哥明显都有些略微生疏了，迟疑片刻后，还是听从了另一位手下的建议，杀不杀，至少也得看看情况再说。 “其他人，分散行动，在，西直门外集合，小心一点，哪怕是路上的老头老太太，都给我注意一点，行动~！” 武器重新别到了后腰，宏哥一句话，决定了秦淮茹的生死，其他人点了点头之后，各自骑上了自行车。 唯独留下来的鬼手，看了看手上的腰带，满脸横气的重新回到了菜窖中。 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秦淮茹还有些害怕，但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两条胳膊都已经酸了。 “同志，我已经非常配合你们了，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真就知道这么多~！” 如同宏哥所说，秦淮茹确实还有利用的价值，哪怕到现在，依然把他们当作特殊部门的人。 奈何鬼手可没有宏哥那般的好脾气，刚才抽秦淮茹大耳耳光子的，就是他，看着这位死到临头的女人，还想着回去，脸庞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不急，我们又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总得去查一查，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自然会放你回去~！” 拍了拍秦淮茹的脸颊，鬼手捡起了丢在架子上的碎布头，这个地方虽然比较安全，但还是得防着一手。 “张嘴~！” 捏开了秦淮茹的嘴巴，碎布头重新被塞进了她的嘴里，本来准备用来勒死这娘们儿的布条子，又重新捆在了她嘴巴上。 压根不知道死神降至的秦淮茹，依旧乖乖配合，不敢有丝毫异动。 心里巴不得，这些人尽快把冉奇林带走调查，让她能尽快回家 这一夜，许多人，恐怕都得彻夜难眠了。(本章完) 第1504章 那边行动，这般放松 与李峰所猜想的，不同的是，许老板没下班，郑老板，也同样没有下班。 面朝大街的调查部大楼，表面上看起来黑黢黢的，所有办公室的的灯光都已熄灭，如同一只陷入沉睡的猛兽。 然而，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外松内紧，一向是所有在这里上班的调查人员的常态。 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可能也只有部份文职人员，才能在夜幕降临后，回到家好好睡一觉。 “原来，我还为葛队感到可惜，心里还蛮同情他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好端端的胳膊，说没就没了，后面更是带着遗憾，转到地方上~！” “现在，你知道么，办公室门一关，那柜子里装的啥玩意，装的都是别的单位送的酒，隔三岔五有人请他吃饭，到点下班不说，家里也不吵架了，欸，人能准点回来就行，每个月工资还不少，集资房自己也弄了一套~！” “不说其他的，就是少了条胳膊，现在走哪谁不给不给几分薄面，身前身后葛经理，葛经理叫着，其他单位要建房子，找他去参谋参谋的，找他去借人的，这日子过的比咱们还潇洒~！” 沈处长吐出了口中的烟圈，手背狠狠的拍打着手心，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脸上浓重的黑眼圈，仿佛是被黑山老妖吸过了似的，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有这么夸张么，老沈，这日子要是过的这么舒坦，可不得胖个十斤八斤的~！” 负责情报处的领导，此时也在吞云吐雾，通过香烟来续命，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比沈心念好不到哪里去。 “不光自个胖了，媳妇也跟着胖了，你说许乐媳妇怀了也就罢了，小年轻刚结婚，黏黏糊糊，他老葛，你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买房子，嗨，媳妇，又怀上了，这老大高中都快毕业了，好家伙，还真打算要~！”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沈心念八卦起这条消息，顿时瞪大了眼珠子，给他们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到了这个年龄，工作都能把人熬成肉干了，哪怕回家，也没心思整那些事儿了。 在座这些人，上班不规律，下班不规律，休息不规律，吃饭都不规律，有任务连续熬夜加班执勤，像今晚这样的情况，都是常态。 生一个都管不过来了，生两个，都算多的，年龄上到四十还敢再要的，也就老葛这样光荣退下来的了。 “别说了，沈处长，你再说下去，我看思想都得说动摇了，谁不是一身老毛病，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 胃病，脱发，都是轻的，不正常的作息时间，常年保持精神上的高压态势，加上年轻时摸爬滚打落下的病根，有时候想想，确实还不如像老葛这样潇洒离去。 可能开始还舍不得，但一旦习惯了地方的舒适生活，一个个九头牛估计都拽不回来。 “怎么，我还没想着退下来，你们就开始了，老葛爱人怀孕，不正好证明，对新生活又充满希望了，这不比寻死觅活要好，我记得，谁说的，搁医院，不还拿脑袋撞墙呢~！” 直接推门而进的郑老板，并没有因为加班加点，甩脸色给这些老战友，老伙计们，进来后，反而有说有笑的。 刚才还作风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见到正主终于到了，赶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目光齐齐看向了郑朝阳。 “坐，都坐，也不要满腹牢骚嘛，你们辛苦，我也知道，但不正因为我们的辛苦，整个京城，可以安稳入睡~！” 手掌朝下压了压，示意大家都坐下，老郑还是挺理解这些老伙计们的，家里的矛盾，身体的毛病，精神的疲乏。 相比于李峰这样的年轻人，他们这一代人，确实年龄大了，精力跟不上趟，很正常。 连他早就有退下来的心思，也寻摸好了能接班的人，但那个小家伙，死活不愿意进这一行当，宁愿去折腾那些后勤装备。 “郑局，也不是牢骚，就是聊一聊，老葛精神状态，很不错，现在盖房子这块，都能说出个一二三，转变的还挺快的，这头放下枪，那头，就能拿起笔~！” 沈心念略微有些踌躇，听自家站长这么说，赶忙解释道，其实也带着一些羡慕，表面上他现在看起来是个处长，但在地方上，可能说话，还没现在的葛经理管用。 “你们一个个，我这都还没退呢，你们别想着一个个跑他手底下去上班去，那小子，合着，在我这儿，千金买马骨呢~！” 跟着点着一支烟，老郑手指头点了点沈心念，脸上依旧保持着松弛感，没有给下面太大的压力，开开玩笑，放松放松。 “郑局，到现在，也没摸到任何动静，下边的同志们，都一个多月没落着休息了，那边的消息，有没有可能……！” 嘻嘻哈哈结束，郑老板来了，也到了该谈正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强打起了精神，汇总这些天的总结。“我这边，一个元宵准备结婚的，给往后推了，还有一个，也准备见女方父母的，也给推了，关键都一个多月了，没查出来什么，郑局，要不，给他们放个一天半天，神经这么一直紧绷着，也不是个办法~！” 其他处的负责人，也开始一个个倒起了苦水，他们这些常年加班加点的中层干部，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心思更加浮躁的年轻人。 如果真查出了苗头，那该齐心协力，就齐心协力，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关键，只是因为一个似真似假的消息，全力以赴执勤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查出来，感觉跟白忙活似的，导致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怨言。 这要一直再这么执勤下去，那家干脆都不能回了，年轻人好不容易处的对象，都得飞了。 郑朝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情也着实有些复杂，连他这个负责人现在都感觉有些棘手。 亲自安排下去的任务，执行到现在，没有丝毫动静，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如此。 欧阳懿还在京城呢，还在那个小家伙那边，他哥哥欧阳靖那边传来的情报，就不可能是假的，耍着这边玩，对他和他弟弟没有任何好处，这点，双方都很清楚。 己方，提供了欧阳懿生活工作，还有家人的照片，这是抛出了友谊的橄榄枝，对方提供的第一条重要情报，也是证明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就为了让京城的这边的人白忙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为难的地方关键在于这里是京城，情报上明确告知了，京城这边已经下达了秘密行动任务，事关京城的安危，他一个站长，只能全力以赴，毕竟这里是首都，工作着太多…… “沈处长，这条线是你负责的，那边还能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么？” 猛吸了一口香烟，事情到了这种程度，老郑心里也有了取舍，转头看向了沈心念，其实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如果能提供有价值的消息，那早就会提供了。 不出所料，沈心念那边，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欧阳靖的级别不低，但并不是情报线上的人，能获取对他们有用的消息，就这么一条，而且还似是而非。 “我的意见，不行，让李峰在市里面转悠一圈，他体质特殊，容易碰着这些人，万一指不定，一头撞见了呢~！” 抓了抓脑袋，沈心念也没有魄力这么停下，老郑的判断也符合他心里的判断，欧阳靖没必要耍他们，哪怕就是对这边的接触进行冷处理，都比耍弄这些小聪明来的有用。 “哈哈~！” 对于沈处长的玩笑话，会议室内参会这些人，顿时都露出了蜜汁般的微笑。 李峰的体质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确实有些特殊，碰谍体质，就跟唐僧肉似的，香喷喷的，平常在座的想抓抓不到，他打窝，欸，还真有一头撞上去的。 “我看行，这小子有点邪门，搞不好，还真能把苟延残喘的给钓出来~！” 京城已经被筛查过太多次了，来来回回，当年的那股力量，早已经筛的差不多了，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也算不错，至少，卖冰棍的于黄氏，如果不是李峰恰巧撞见，谁压根都想不到。 “李峰啊，这小子最近忙的头打转呦，估计没时间来咯，也不可能次次都被他给碰见，行了，通知各点位，人撤回来吧~！” 玩笑归玩笑，李峰最近忙什么，老郑心里也清楚，也不可能真让李峰在京城里转悠一圈，身为一个干部，也不可能在这方面，搞这些迷信思想。 随着老郑的发话，在座所有人的面色，终于轻松了一些，他们累一点都无所谓，但手底下的人，真快熬不住了，都有家有口的。 “通知一下，除了部分值班人员，明天其他人都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沈处长那边注意一下，如果那边再传来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你们也好好歇歇，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一网子下去，没抄上鱼，老郑也不得不考虑人员的情绪问题，适当给大家放松放松，也是合理的。(本章完) 第1505章 与时间赛跑 “醒醒，撤回去，撤~！” “撤？” “来人通知了，撤回去，明天休息一天，怎么不乐意，不乐意，那留你在这呆着~！” 西直门执勤点位，蛋壳，高粱，二毛，光头一行李峰高卢之行的老熟人，此时有四个都在这个点位。 两个人蹲守在西直门大街旁的自行车修车铺里，透过橱窗玻璃，观察着门外的大马路，两个人在铺子后面的行军床上补着觉，两小时一换班。 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大衣，光头兴奋的抹了抹乱糟糟的头发，加班加点干了一个多月的鬼日子，终于挨过去了。 “回，肯定回，下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哎呦我的妈呀，这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 说着，枕戈待旦的光头，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身上的防弹衣，穿着这玩意入睡，跟鬼压床似的，还得侧卧着，才能睡得着。 朦胧的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掏出了手枪，二毛有些疑惑的朝高粱询问道。 “不对啊，这都守了一个多月了，说撤就撤啊，这人是其他组抓到了么？” “你管抓到没抓到，赶紧的，别耽误时间，再不回去，孩子都得不认我这个爹了~！” 困的睁不开眼的蛋壳，现在只想回家，躺在舒服的床上，搂着媳妇，亲一口孩子，然后倒头睡一觉，最少十个小时的那种。 自行车修车铺的后门，几个迅速收拾完的行动队员推出了一辆辆自行车，披着夜色，朝着调查部的大楼骑去。 “等等……！” 自行车丁零当啷的声音，惊动了一旁巷子里的另一伙人。 顶上膛火的手枪，都已经掏了出来，本来都以为暴露了，准备血拼一场的几人，听到自行车远去的声音后，这下松了一口气。 “老水头家的修车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伙计？” 月光下，侧着脑袋隐蔽观察的一个人影，瞬息之间，躲进了阴暗处，看着远去的几个身影，心里面不由自主泛起了嘀咕。 “宏哥，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刚才出去的四个年轻人，妆束差不多，搬自行车时，都轻巧着呢，我看有点像硬茬子~！” “我经常搁附近呆着，这自行车铺我路过太多次了，里边，没那么多年轻学徒，不应该呐~！” 虽然只观察到了一些背影，而且只是一瞬间，负责观察的这位，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这个西直门，还真有点不敢出了。 “水蛇，你是不是被吓破胆了，估计就是一些溜门撬锁的蟊贼，人不都已经走了~！” “都闭嘴~！” 还得是代号宏哥的这位镇得住场面，把枪塞衣服里面顶上了膛火后，一手摸着墙壁，蹲下身子，鬼鬼祟祟的朝着修车铺摸了过去。 胆大心细的宏哥，甚至抛了一块石子，砸在了门上，见铺子里头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回过头，朝着后面的两人招了招手。 “快点，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人得在拂晓前带出去，刀子估计都已经到外面等了，抓紧过去~！” 关上手枪的保险，插进后腰，宏哥如同身手矫捷的猿猴，从一处阴影中，向另一处阴影中摸了过去，几个回合，就带着人来到了西直门外。 古老的西直门大街，安静的有些可怕，从古至今保存下来的箭楼，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历经了悠久的岁月，这座古建筑，见证了太多的往事兴衰。“再往前，不好走马路了~！” 西直门外，汇合到一起的行动人员，找了个犄角旮旯，水蛇把周围情况大概说了说。 出了西直门，外面的部队大院，那是比东城多太多了，巡逻的士兵，加上每个大院门口站岗执勤点位，别说五个中年人，就是一两个，深更半夜走马路上，人家士兵少不得都得拦下来盘问一番。 “你来带路，先到园村门口，看看情况再说~！” 被宏哥点名的水蛇舔了舔嘴角，记了一下大概的路程，心里盘算了一番后，这才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水蛇的带领下，忙不迭的往园村跑，然而，在他们商议不久之后，又一辆吉普车，从西直门内，开了出来。 吉普车上，前排的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看着白天海关那边整理出来的部分档案。 “廖处长，这位冉奇林，根据海关那边送来的消息，身份比较复杂，不太好直接抓捕，恐怕会引起外交方面的麻烦。” “他不是回国了么，这是我们的地盘，在我们的地面上上抓我们的人，这有什么不太好抓的？” 倚靠在后排的廖处长，神色有些疲倦，江德福一家已经被安排好了，冉奇林这家当然不会放下，听到容易引起外交方面的麻烦时，眉头已经忍不住皱了起来。 “欧阳懿是以留学生的身份过去的，本来就是我国人，您看，出入境这边有记录，他这边估计没太大问题，抓了就抓了~！” “但冉奇林不同，夫妻俩48年就出去了，能这么长时间定居在海外，估计已经取得了国籍，反正海关的意思，就是他们夫妻，可能，可能已经属于是他们那边的人了，如果是外国人，那就很麻烦~！” 副驾驶的人员，把出入境送来的档案递给了后排的廖处长，然而现在没多少人懂这方面的事情。 “他不是在我们这边工作了么，怎么还算是老鹰的人，那岂不是更应该抓了问一问？” 国籍与绿卡，外国人，外交问题，不论在什么时间，都算是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当看见记录的出入境档案上，也并未确定，不由也挠了挠脑袋。 “哼，那不就是二鬼子假洋人么，换个皮，就能躲过了，如果是老鹰的人，那回来做什么，肯定带着什么目的，他已既然经放弃在国外继续居住，回到了国内，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默认他是我们的人~！” “如果是我们的人，那我们就可以管，他的工作是在国内，女儿也在国内，无论怎么讲，我们都有必要，把事情给查清楚，不能怕麻烦，如果挖出来，也算是解除了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 海关传来的资料，被廖处长折叠后，随手递给了副驾驶的人，红星厂接二连三，有这些人进入，而且还到了领导的岗位，有些事情，在他眼里，那就不得不防。 “要不要通知到调查部那边，涉外的话，由他们出面调查，可能比我们要合适一些~！” 副驾驶的人，心头可能还有些迟疑，欧阳懿这样的，抓了影响不大，但冉奇林一但是外国人，惹出了麻烦，可就不止吃瓜落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这层皮都得被扒咯。 “你知道这是谁安排下来的任务么，心给我揣肚子里，有任何事情，也轮不到你我来承担~！” “我们要做的，就是查下去，而不是想着把人交出去，这红星厂隐藏的到底是人是鬼，一旦揭露，你知道会有多大的影响么？” 吉普车没有刹车的迹象，往园村那边继续疾驰而去，车上的人，并不知晓。 还有另一群人，抱着和他们同样的目的，都是想要带走冉奇林。 双方在与时间赛跑，究竟是车轮子快一些，还是两条腿快一些，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本章完) 第1506章 两帮冒昧的人 静谧的园村。 盏盏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一连排的独立公寓，跟京城同时期其他地方的房子比，要洋气太多。 赚外汇么，不寒掺，不盖的好看一些，体面一些，旅居国外的华侨，怎么会舍得掏出大笔刀勒，购置这里的房屋。 化工、体育、示范、水利，外语等诸多院校，分散在小区四周，相距都并不遥远，可见冉奇林在回国后，选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毕竟，他当初亲口跟李峰说过，回来后，更想去院校内教书，把知识传承下去，而不是去到某个十分简陋，寒颤到极点的研究室。 而且那个可怜巴巴的研究室内，他既是领导，也是研究员，如果不是后面给他配了几位大学生，当副手，边学边做，恐怕早就撂挑子了。 与周围环境不相匹配的，恐怕就是负责看门的值班人员了，几个人，牙都凑不齐，当下也没物业，反正外汇的刀勒到手了，当初这套开发楼盘的相关部门，看来就没有继续往里面砸钱了。 华侨为什么叫华侨，因为长相跟国内的人员，基本一样，当下大部份人和廖处长是相同的想法，既然回来工作了，那就是普通群众。 相比起新一些三里坉，以及旧一些东郊民巷，那边才是正真国外友人长期居住的地方，还有诸多外交官员，在安全防范这块，跟园村相比，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看门的老大爷，手中拿着手电筒，随意的转悠了两圈，尿意上来，到角落处，随意撒了撒，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门口的传达室里，睡个回笼觉了。 至于值班人员，相比起巡逻回来的可以躺床上睡，他们则是，趴在桌子上睡。 深更半夜，吉普车急速驶来，到了大门口，连停都没有停，直接朝着里面开了进去。 负责看门的老大爷，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趴在桌上的姿势也没换，就这么任由车辆进去了。 夜里，路面上被路灯照的清清楚楚，但门牌号这块，却不好分辨，秦淮茹那天，如果不是一路尾随冉秋叶回家，恐怕也难以找到这里。 废了半天劲，吉普车才在其中的一栋公寓门口停下，车上的人员，也都下了车。 “瞧，住的还挺气派~！” 楼上楼下的建筑，一看面积就小不到哪里去，从侧面就可以证明，这些回国的人员，手中都有钱。 有钱，还费劲巴拉的找个班上，就像那个欧阳懿，都被原单位撵回青d了，还找关系走后门，回京城上班。 这位冉奇林，那就更了不得了，都成了红星厂研究所的所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级别，但钱的肯定不会少。 “这红星厂，我看是彻底烂到根子里了~！” “咚咚咚~！” 随着廖处长先入为主的判断，副驾驶下来的那位底气十足，让敲门声异常的沉重。 精密的园小区，深更半夜发出的敲门声，动静还是蛮大的，拍了几次门之后，急促的敲门声，让楼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 “达令~！” 睡眠比较浅的冉母，是率先被惊醒的，点亮了床头上面的壁灯后，发觉声音是自家楼下传来，这才推了推还在陷入酣睡的冉奇林。 冉所长最近回来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不像年前那样，沉迷于实验中，一个月不回两趟家，但年龄大了，精力还是跟不上，经过了白天繁忙的工作后，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 直到爱人，像小孩子似的的，捏住了他的鼻子，冉所长一时吸不了气，这才惊醒了过来。 “达令，楼下，有人敲门~！” 这一次，不用提醒，冉所长揉了揉眼珠，也听到了楼下急促的敲门声，反应慢了半拍之后，这才一脸疑惑。 夫妻俩素质还是有的，没有骂骂咧咧，只是略微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他们。 “是不是厂里的人找你，抓紧下去看看~！” 丈夫投入到了工作中，又获得了荣誉表彰，做爱人的，还是非常支持的，把人叫醒之后，披着外套，整理了一下仪容，催促他赶紧下去。 “哎呦，这李厂长，这是想要我的命呐，回来都不让我歇着~！” 嘴里碎碎念叨，看楼下的敲门声这般着急，冉所长也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厂里研究所有事，在睡衣上披了军装，这才朝着楼下喊去。 “已经下来了，能别敲了么，打扰到邻居，可是会被投诉的~！” 踩楼梯的声音，让门外停止了敲门的动作，廖主任眉毛一扬，双手抱在腹前，直到楼下的灯光亮起，房门打开。“你们，是，是谁？” 打开门后的冉奇林，发觉门外是陌生人后，这才下意识的想要关门，另一只手已经往门后的棒球棍摸了过去，警惕性明显提高了。 “自我介绍一下，监察委员会，监察五处，廖清风，请问你是红星厂研究所所长，冉奇林对不对~！” 廖处长眼疾脚快，可能也经历过这种类似的事情，一脚抵在了房门口，阻止冉奇林关门，随后不苟言笑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捏在掌心后，在冉奇林的面前晃了晃。 “达令，是厂里的人么？” 冉母顾及形象，下楼的时间稍微慢了一些，等冉奇林在审视证件的时候，这才缓缓从楼上下来。 “哼，还达令，好好好，你们恐怕忘了，现在身处哪里？” 证件直接收回口袋中，廖处长虽然不懂洋文，但达令这个词，他可太熟了。 手掌已经够到了棒球棍的冉奇林，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主要是门口的三位，虽然来势汹汹，但又亮证件，又是开车过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监察部门，在他的脑海里，可能和国外司法部的检察官联系到了一起，简单来说，都是反腐败，反贪的。 他清清白白，压根也不虚这些部门的骚扰，心里有底气，又岂会害怕呢~！ “我是你们要找冉奇林，这位是我的爱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半夜敲响我家的房门，但达令这个词，是亲爱的意思~！” “亲爱的，你先回房间，他们并不是我们厂里的人，好像是地方的检察官~！” 朝着爱人挥了挥手，冉奇林，不想让工作涉及到生活，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来此的目的，但板着脸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好事。 “哦，天哪，检察官，那你们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了解爱人的冉母，搞怪的摊了摊手，表情略微夸张的揶揄一下门口的几位，既然不是客人，那她也没必要烧水招待客人了。 房门打开，哪怕不想让这些人进来，冉奇林也想了解了解，这些人，为什么，半夜这么冒昧的来他家。 廖处长点了点头，率先走到了屋内，开车的司机兼保卫人员，看着这一家，还算友好的态度，也没有掏出枪械，跟着走进了屋内。 “怎么办，宏哥，应该就是这家，他们进去了，搞不好，就是刚才抓人的那批人~！” 不远处的园草丛内，已经翻墙而入的几位不速之客，可要比开车来的监察人员的还要冒昧。 草丛灌木中，几双眼睛，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着刚才门口冉家发生的事情，可惜双腿到底还是没有车轮快，慢了半拍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提前一步的抓捕人员，率先进入到了冉家。 “我tm用你提醒，我自己看不到么，我就知道肯定得出事~！” 代号宏哥的那位，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说话都咬牙切齿的，情况比他想的要棘手多了。 这些人，不光带走了江德福一家，也没有放过冉奇林，该死的秦淮茹，该死的上线，该死的举报，如果这位所长被这些人带走。 那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且，抓了秦淮茹，如果不尽快动手，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怎么办？” 虽然没人吭声了，但这些不速之客，眼神中都透露出了一丝手足无措的意味。 内心不由得都有些慌乱了，好不容易把秦淮茹抓着，套出了目的地址，结果，就因为那娘们儿的举报，关键的目标人物也要被带走。 万幸的是，幸好没有提前撞见，要是正绑着冉奇林的时候，这些人过来了，不光任务失败，可能一个个，甚至连下次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宏哥，反正那娘们儿，也没亲眼见过我们，还当我们是鹰爪孙的人，警告一下后，放了也不是不行，不会惊动到其他人，晚几天等这些人，把这个所长放了后我们再动手呢，这样稍微稳妥一点~？” 稍微会动点脑子的水蛇，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了退却的想法，天时不占这边，但有地利，反正目标人物就住这里，下次行动，就方便了许多。 其他人脑子也跟着回转了过来，江家人带走了，冉家人肯定也是要带走的，左右不过是再等待几天罢了，总比响枪要强，一但响枪，动静可就大了，这里可是西城。 “那万一，带走后回不来了呢，这点你们考虑到了么，要知道，这些国外回来的人，一旦被人举报，可是很容易……！”(本章完) 第1507章 冉奇林的改变 屋内的奢华，不出廖处长所料，跟洋人住的房子，基本上不相上下了。 牛皮的沙发，在水晶灯光的照射下下，散发着皮质的光泽，客厅的墙壁上，一半贴了实木的护墙板上，另一半还贴了这个年代的很罕见的墙纸。 黑铁的壁炉，座落一旁上，洋摆钟的摆锤，透过玻璃，在里面回荡。 走进屋内的廖处长，从上到下，环顾一圈，眼里只看到了冉家奢靡的居住条件。 以上的家具，陈设，可以说跟国内任何家庭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 要说相同的地方，那也有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的两张照片，与屋内的装修风格，可以说非常格格不入。 很别扭，不光廖处长一位，其他两位跟进来的，看到屋内奢华的场景，都忍不住有些咂舌，当看到这种环境中，冉家也跟平常百姓家一样，也悬挂了这两张照片，顿时都愣了一下。 “这照片，挺新的么~！” 摘下了脑袋上的帽子，廖处长此时说话声音，稍微客气了一点，没有了在江家时的那种咄咄逼人。 “我爱人很爱干净，我白天出门上班的时候，平常她就在家没什么事儿做，喜欢打扫卫生，经常擦一擦~！” 可能感受到廖处长态度的转变，冉奇林关上门后，很客气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大概解释了一下。 “看你们屋内的摆设，确实是国外回来的，但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个觉悟~！” 廖处长和其余两位同志对视了一眼，坐下后，意有所指的说道。 如果说，普通人家，悬挂两张照片，可能代表不了什么，但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冉奇林夫妻，深受国外资本主义洪水猛兽的熏陶，回国后，还能有这样的信仰，也引起了廖主任的兴趣。 公事是得公办，但不急于这一会儿，他现在很想了解了解，冉奇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所指的，是照片吧，你可能误会了，这不是我一开始想要的~！” “哦~？” 廖主任的眼帘微微低垂了下来，翘起的二郎腿，也放回在地面上，看着坦然自若的冉奇林，仿佛下一秒，就会掏出铐子。 “这是我们厂里的李书记，送给我的，并且，照片也是他亲自挂上去的，另外，当时，他还送了我一本书~！” 挪了挪茶几上的一些报纸刊物，从下面，掏出了一本手掌大小的红色封皮的书籍，冉奇林笑着摇了摇头。 以往，他可能对于李峰不够了解，但经过了这几年一块共事，才发现，那个年轻人，做事情，很多都是根据这本书上指示。 李峰去研究所的次数，总的来说，并不多，但每一次，基本都会说，关于这本书上说的话，逐渐，让冉奇林也开始翻阅起了这本著作。 这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在场三个位客人，相信没一个不了解的，看到冉奇林家里还有这本书的时候，样子越发有些怪异。 “这本书，我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感悟很深，后面，我自己又去书店，买了几本，闲暇时，喜欢翻一翻~！” 日常欧美人家的酒柜，在冉家，则是变成了书柜，冉奇林把红皮书放在了茶几上，起身从书架上，直接取下了另外几本自己购买的。 这几本书同样都是红色的封皮，有档章，有档史，包括还有英文版本的马列选集，三个人虽然看不懂英文，但封面上的两位大胡子，还都是认识的。幸好三个人，没有一个戴眼镜的，不然，此时估计眼镜片都能碎了一地。 这位冉奇林冉所长，貌似跟其他归国的华侨们，好像哪里有些不同，正常在那些人家里，是很难找到这些东西的。 廖处长倾了倾身子，把冉奇林放在茶几上的红本本拿了过来，在沙发上换了个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开始慢慢翻阅了起来。 有笔记，也有注释的地方，能看出，这位冉所长，并不是嘴上说说，小册子角落翻页的地方，都有些蜷缩，看来确实是经常翻阅，所以产生了痕迹。 “你跟你们李厂长，关系很好？” 重新放下了红本本，廖处长再次翘起了二郎腿，单手撑着腮帮子，姿态十分松弛，不禁让另外两位，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说实话，不能说很好，一开始，我甚至并拒绝去我们厂里做研究，我是想去附近的大学教书的，是他硬逼着我去的，后面，通过阅读了这些书籍，我知道了他想干什么，他的想法是什么~！” “按照书中的说法，叫做，有了共同的理想信念，有了共同的目标，加上他做的事情，对于我们民族来说，是好事，最后，我的内心，才真正接受了这份工作~！” “很棒，不是么，他就是有些太过于霸道了，如果好好说，当初我应该也会同意的，毕竟，那时候，我找不到工作，学校都拒绝了我~！” 耸了耸肩膀，冉奇林从来不会在李峰面前，说出这番话，但今晚，在这些莫名而来的客人面前，却能非常坦诚的说出来。 与预想中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廖处长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十分坦诚的目光，感觉自己好像来错地方。 共同的理想信念，共同的目标，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很难想象，这是一位……潜伏过来的敌特，除非，对方隐藏的很深，很会演戏。 “能方便说一说，关于你的工作么，对于今晚的不请自来，是因为我们要了解一部分你的情况~！” “非常抱歉，其实我非常愿意分享这些，但法律，并不允许，我把研究的具体内容说出来，日常工作，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一些部队需要的东西~！” “前两年，都是根据李书记指出的方向，来进行针对性研究，成果已经出来了，也获得了一些小小的荣誉，现阶段，我自己有些想法，还在探索当中~！” 摊了摊手，冉奇林的表情非常的无辜，要说最难受的，也就是这样，哪怕功成名就，也得憋着，当然，历史会记住他的付出。 廖处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也从刚开始的审视，变的柔和了些许，有些事情，好像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欧阳懿也在你们研究所工作么？” 这些谈话，看起来并不是很正式，但廖处长也从侧面，感受到了一些文件里，感受不到的东西，了解了差不多后，话题切入了另一个方向。 “我记忆很好，研究所虽然新添了一些人，但，其中并没有欧阳懿这个名字，我也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这位欧阳懿~！” “江德福呢？” 情况再次出现了偏差，冉奇林并不认识欧阳懿，这是三位来客，有些出乎意料的，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在撒谎。 “他是研究所的人，负责安全保卫的工作~！”(本章完) 第1508章 命运的十字路口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如果事情并不重要，我想应该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 “十分抱歉，我回国的时间虽然有数年了，但对于政府部门的了解并不多，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监察委员会，应该和西方的检察官差不多，负责调查犯罪，走私，以及公职人员的腐败案件~！” 撇了一眼壁炉旁边的摆钟，在接连回答了这几位不请自来的监察官几个问题后，冉奇林也想尽快结束这段谈话。 毕竟，时间都这么晚了，这个点，还是躺在床上睡觉，比面对调查人员的盘问，来的舒服。 廖处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冉奇林的这一观点，经济腐败是腐败，精神上的腐败也是腐败，如果是经济问题，他们可以是白天过来，但正因为可能问题比经济腐败还要严重，所以…… “我们接到相关人员的举报，你们厂的李峰，可能涉及到你口中的公职人员腐败案件，所以，我们，我们在这个时间，前来打扰~！” 廖处长并未说出，具体的案件原因，但也给了冉奇林一个大概的方向，问题出现在李峰身上，让他自行猜测。 当然，如果冉奇林的猜测，能对这起案件，提供更为重要的侦破方向，那就再好不过。 在这里就能看出双方思维上的差异，冉奇林还有着西方人的直线思维，而廖处长则有着东方人的曲线思维，拐弯抹角的探听虚实。 “那你们恐怕找错人了，李厂长恐怕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他，做事十分的纯粹，喜欢优秀的管理人员和优秀的技术人员，他虽然年轻，但是我见过的，最适合作为厂长，或者说我见过专业的一个人~！” “他对于金钱上的欲望，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少，反而是组建团队，让团队中的每个人，都能展现出自己价值，主动发挥重要作用，最后在既定目标走下去，享受获得成功后的那种感觉~！” 一只手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冉奇林思索了半天，也没从李峰身上，找到一丝腐败了的苗头。 他并不像有些人员一样，听到上级出事后，立马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反而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帮起了李峰说话。 “他并不贪钱，如果他有贪婪的想法，我相信对权力的欲望会远远高于金钱，按照你们的话，说，这叫进步~！” “他的思维很独特，很有创造性，也很具有挑战性，你们在国内恐怕不了解，在国外，光靠他那些提出的产片思路，只要抢注专利，卖出那些专利，都会成为一个富翁~！” “就比如，算了，不能跟你说，抱歉，涉及到绝密的文件，这个本来应该能在国外挣到大钱的机会，相反，无偿给了军队，为军队，省下了非常巨大的研发费用，相信我，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不会低廉的费用~！” 如果说的话，冉奇林，在李峰身上，看到的，是这一代年轻人朝气蓬勃，并且思维活跃的一面，就像自己的女儿。 沉浸于这片土地，热衷于做一个教书先生，培养那些祖国的朵，同情那些生活条件比较差的可怜孩子。 虽然性别不同，虽然岗位不同，但这一带的年轻人，确实有着自己的闪光点，而冉秋叶，和李峰，只是无数同龄人当中，较为显眼的。 廖处长扬了扬眉毛，没想到，在冉奇林这里，会给到那位年轻的厂长，这么高的评价，这位喝过洋墨水的中年人，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如果让我评价，他是一个合格，并且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只是他的年龄，就像你们看到的，非常年轻，做事情比较冲动，如果到了我这个年纪，经历过更多，我想，每家公司，应该都需要这么一位首席执行官~！” 李峰能指出明确的研究方向，对于技术人员的工作，从不加以干涉，做出外行指导内行的事儿，相反，在陷入瓶颈的时候，反而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在理工男的思维世界中，为这样的一位老板工作，很省心，也很舒服，不用顾虑boss拖自己的后腿。 如果不是当初，李峰掏出枪，拍在了桌子上，威胁冉奇林去搭建实验室，相信此时评价，可能会更高一些。 “行，通过你的描述，我应该了解了一部份，感谢你的配合，但，我想，你还是要和我们走一趟，不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认可的这位李厂长~！” “这是拘留么，还是？” 冉奇林听说还是要带走他，进行协助调查，十分理性，没有任何想要试图反对的举动，敏感，但又很冷静。 “可以看作是谈话，在这里，我们是初步了解，但你所描述的情况，理应被记录下来，这是我们的工作流程~！” “ok，目前我还没有打算换个老板，这样的一位年轻人，也不该被人误解，那些诬告的，才应该被你们请去喝茶~！” 冰凉的手铐，到底还是没有掏出来，冉奇林是个体面的人，廖处长也是个体面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想可以让我换一身衣服，这身睡衣出门，可十分不礼貌~！”一身翠绿的65式军装，穿在了冉奇林的身上，看着这位张口亲爱的，闭口ok，完全不像这边的人，却换上了这身军装，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不用急，是因为厂里的事情，找我了解情况，等我回来~！” 同依依不舍的冉夫人贴脸道别后，冉奇林倒是没有一丝紧张，相反，还有些斗志昂扬。 他虽然不太喜欢李峰的霸道，但也不会容许一些人，凭空污人清白，政治，冉奇林并不懂，但他懂利益，李峰被人污蔑，那一定是威胁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明显缺陷的时候，凭空捏造，无异于最便捷的手段。 就像冉奇林所说，他暂时还没有打算换一个老板，研究所可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从无到有，这里有他凝聚的汗水。 冉家的房门再次打开，司机发动车辆，廖处长亲手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目光看向了台阶上的冉奇林。 而冉奇林，十分松弛的和爱人挥了挥手，这才弯腰上了小吉普。 “哐当，哐当~！” 车门声响起，车辆远去，而冉母这才不舍的回到了屋内，关上了大门。 门外不远处的苗圃中，之前的几位不速之客，已经消失，只留下了被踩过的痕迹，以及枯枝断木，证明这些人，曾经来过。 “呼，呼~！” “宏哥，车马上来了，四个人上车，其中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被带上了车，应该就是目标了，我们真要动手么，一旦动了枪，就危险了，这里是西城，周围都是部队大院，很容易出事~！” 负责充当观察哨的水蛇，在冉家的房门打开时，已经注意到也被带走的冉奇林，主要是目标太显眼，冉家的房门口，还有着门廊灯，很方便观察。 跑步过来的他，此时稍微有些气喘，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好多年没做事，突然要干大事，心里多少还有些胆怯，毕竟，属于他们的时代早已经翻篇了。 “检查武器，动作麻利点，注意别伤到那位穿军装的，很大概率就是我们的目标，要活捉，听明白了没有~！” 宏哥并没有回答水蛇的话，但发号施令时肢体动作，已经告诉了在场的这些人，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时间已经拖了那么久，他们，也等不起了。 “我负责驾驶员，水蛇负责副驾驶，刀子把后排座另一位干掉，你们两个，必须完完整整，把人给我带下车~！” “事发突然，附近的部队，听到枪声，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只要审问出我需要的东西，马上灭口~！” “只有这一次机会，任务失败，我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如果有受伤的，可别怪我心狠~！” 安排好每个人负责对付的人员，宏哥的说话声音，异常的冰冷，如同冬季的寒风一般，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里凉飕飕的。 “干了，宏哥，做了这票，希望能遵守约定~！” 手枪的枪栓陆续上膛，黄橙橙的子弹，进入到了枪膛中，他们这些人，跟这些上了膛的子弹，又有什么区别，开弓没有了回头箭，一条路只能走到黑。 组织的办事风格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但麻三咽了咽口水，手指头都有些打哆嗦，他很怕死，跟在场的其他人不同，他没有家人。 “车来了，隐蔽~！” 车辆发动机的噪音，在夜间尤为明显，两簇黄橙橙的灯光，从大院的门口，照在了外面的马路上。 看门的老大爷，依然趴在桌子上酣睡，对于人员进出，车辆进出，压根没有任何想要登记的想法，甚至连桌上的手电筒丢了一直都不知晓。 出门的吉普车，也没有打扰他们，径直朝着外面的马路上开了出去。 绿树成荫的马路上，车上的人员，都有些疲倦， 宏哥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勉强挤出了笑容，走到了路口中间，朝着吉普车摇摆起了手掌，打着手电的样子，像是夜间在马路上巡逻的联防人员。(本章完) 第1509章 我脚滑了一下 刚出大院的吉普车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前排正副驾驶，都看到了马路上拿着手电筒的那个人，当人慢悠悠走在马路间时，司机还不耐烦的鸣了鸣笛。 “什么人啊，大半夜的？” 车速逐渐放了下来，廖主任抻了抻脑袋，拍了拍副驾驶的坐位，好奇的询问道。 “治安队伍的同志？” 副驾驶的人员，看了一眼开始刹车的司机，也丝毫没有在意，眼见对方也挥舞了胳膊，点头示意，靠过去看看。 “喂，大晚上的，拦我们车是什么意思？” 开车的司机，心头多少有些不爽，甚至连同志都没有称呼了，摇下车窗后，手指头指了指车头的那位，连脑袋都伸出来了。 拦车的宏哥，都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玄妙，隐藏在鸭舌帽下面的脑袋缓缓抬起，脸上只剩下了狰狞的笑容。 几乎可以说是一瞬间，宏哥拔出了后腰上插着的m1911，右手陡然伸直，顶上膛火的手枪根据肌肉记忆，枪口指向了车窗外的脑袋。 回应司机的，不是乖乖让路，而是一道刺眼的火光和一声尖锐的枪响。 一颗子弹瞬间穿透了司机的头颅，甚至来不及一声呼喊，便重重的倒在了方向盘上。 车上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瞬间惊呆了，红白色的液体物体，甚至飞溅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糊的哪里都是。 骨头碴子撞击车门时，也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声。 “啪，啪~！” 满目狰狞的宏哥，一枪结束后，并未停止开枪，确认司机已经死去后，枪口陡然转向了副驾驶，手指头下意识的往后扳动。 许久没有杀过人的他，今晚，重操旧业，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兴奋的满脸红润。 “趴下~！” 后排一直观察前挡风玻璃的廖处长，那叫一个眼疾手快，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看到前面的枪手调转枪口时，直接推了一把副驾驶的脑袋。 可能廖主任在危机时刻迸发出的力量，有些用力过头，副驾驶的脑袋，重重的磕到了前排手套箱上，但也因此躲过了接下来两枚索命的子弹。 “哗啦啦~！” 穿透前挡风玻璃的弹头，速度丝毫不减，带着猛烈的侵彻力，一头撞碎了副驾驶的玻璃。 冉奇林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虽然在国外很多年，但压根没碰到过，这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而且还是亲身近距离接触，司机后脑勺上硕大的窟窿眼，看起来无比恐怖。 “咔嚓，砰，砰~！” 趁着车外枪手愣神的时机，廖主任从胸口拔出了随身佩戴的手枪，十分袖珍，对着已经破碎不堪的前挡风玻璃，拔枪上膛就射。 已经碎成了蜘蛛网一般的挡风玻璃，终于不堪重负，被弹头所携带的动能整个翻了出去。 有些“贪吃”的宏哥，在确认没击中副驾驶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后悔了，车上的人反应并不慢。 “快上~！” 廖处长在后排射出的子弹，精准的在这个间隙中击中了宏哥的肩膀，暗红色的血液，瞬间从中弹口的位置渗透了出来。 “啊，水蛇，你mlgb，快上！” 肩膀位置遭到重创，刚才还兴奋到满面红润的宏哥，瞬间龇牙咧嘴，朝着车辆侧边大声喝骂。 而这，无异于在提醒车内的人员，四周还有其他枪手，埋伏在此处。 “应该是冲你来的，拿着，会用吧，我现在忽然相信你说的话了~！” 从司机的腰侧，拔出了五四式，上膛打开保险之后，廖主任十分冷静的交给了一旁的冉奇林。 而一直还在蒙圈状态的冉奇林，摸到塞到手中还带着体温的手枪时，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什么意思，什么相信，手枪我会用，在国外玩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接过枪的冉奇林，看着往马路上围拢过来的人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枪，证明自己确实玩过。 副驾驶此时也开始采用同样的动作，朝侧面奔来的枪手，压制了过去。 注意到车头挡路的那位，中枪后往主驾侧面避让，廖主任在从司机尸体上拿枪的时候，就注意到，车辆还在缓缓前行。 “春阳，朝这边趴下，用手按着油门~！” 看着从两侧围拢过来陌生人，廖处长心急如焚，深知此时外头的情况，对车上的人，是多么的不利。 从人数上，这些袭击者，就占据了优势，己方在先手损失了司机的前提条件下，更加被动。 如果四周的袭击者，全部摸到车边，那车上的几人，绝对十死无生，只有冲出去，才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副驾驶也很机灵，经过了初始的对抗之后，也发现情况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一梭子子弹压制了路边想要过来的两位抬不起头，直到手枪空仓挂机，弹匣内的子弹打完。 没有丝毫犹豫，身子直接往左边驾驶位一扑，双手抱起司机的右大腿，放在了油门上，靠着副驾驶上半身的重量，吉普车的油门直接被踩到了底。 引擎爆发出了比平常高出了数倍的噪音，刚才还一点一点往前拱的吉普车，瞬间开始加速。 车身侧面的宏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再次强行开枪时，已经失去了准头，被吉普车侧面一撞，人更是原地转了一圈。 像是女士在跳华丽的华尔兹一般，而正是这一圈要命的华尔兹，把自己恰好送到了廖处长这边的窗户口。 “砰~!” 一直在观察着窗外的廖处长，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车头开枪的这位，直接被送到了自己这边的窗户口。 枪管都不用伸出去，直接隔着玻璃开了两枪，碎玻璃茬被弹头撞击的瞬间，钻进了一片血肉之中。 “咚咚，咚咚~！” 车辆往前开始行驶的时候，还没来跑到马路中央的其余袭击者，气急败坏的朝着车身开枪。 子弹撞击铁皮，不光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更是连火都打出来了。 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的宏哥，怒视着后面慢了半拍的自己人，用着剩余的力气喊道。 “不要伤着……！” 肩膀上的疼痛，正常的汉子还能咬牙抗一抗，但肝脏被击穿，这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大脑神经的微妙机制，在这一刻神奇的体现出来，在宿主受到人体无法忍受的疼痛时，果断拉闸断电，让身体昏厥过去。 其他人，看到倒在了血泊中，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的宏哥，仿佛看到了自己死亡时的样子。 “水蛇，你怎么不冲的快一点，害~！” “我刚才脚滑了，你tm怎么不快一点~！” 吉普车在目视中渐渐远去，追到了宏哥倒下的马路中间，几个人顿时没了主意，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开始互相推卸起了责任。 “咚~！” 可能是尾追时，打出的子弹，多少还是起到了效果，前面的吉普车，跑出几十米远后，一头攮在了路旁的树干上，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水蛇，刀子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仿佛又有了一丝希望。 “宏哥，宏哥~！” 狡猾的麻三，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立马爆发演技蹲在了地上，选择呼唤起了宏哥，至于追上去，他现在也快吓破胆了，特别是看到宏哥现在凄惨的样子。 可能是麻三的呼唤，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他推动身体，带来伤口的疼痛感，唤醒了昏迷过去的宏哥。 布满血色的瞳孔睁开后，一边吐血，一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让麻三听见了。 “拿到防弹衣的————生产原料~！”(本章完) 第1510章 我靳某人一定帮帮场子 西城某部大院。 北门岗哨位置，刚上哨没多久的两人，正在门口来回走动。 略带冰凉的夜风，刮过刚用冷水洗过的脸庞，但眼神中的困意，还是略微凸显，显得人无精打彩的。 “哎呀，倒霉催的，站岗不站二班岗，靳班副，这哨站完回去，咱们也睡不着了~！” 脸庞还稍显稚嫩一点的兵，打着哈欠，56冲就这么挂在胸前，调整了一下肩带的位置，可怜巴巴的说道。 “跟谁学的，当兵站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小子还挑上了，我这班副不也陪你站着呢，再抱怨，小心我跟你们班副说，让他明天给你加餐，看你能不能睡着~！” 靳开来斜眼瞟了一眼，别的班下来没半年的新兵胆子，眼珠子一瞪，就差一脚踹上去了，别的人可能会惯着，他可不会惯着新兵蛋子的臭脾气。 “别，您可千万别，靳班副啊，我们一班苦啊，晚上三个一百，报纸都得打湿透才能睡，再要加餐，站夜哨我真能给拖岗了~！” 新兵一脸讨好的凑到了靳开来的身边，他也就抱怨抱怨，这一班站岗到四点半，加上回营房小十五分钟，六点起床哨响，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确实很难睡着。 “拖岗，嘿嘿，你拖别人的，我管不着你，你小子哪天要是敢拖我的岗，你最好试试~！” 当兵要说最烦的是什么，一个就是别人不许我拖岗，第二就是别人拖我岗，很明显，靳班副很讨厌第二个，越发魁梧的身子，往那边一站，跟一堵墙似的。 新兵蛋子很明显，比较有眼力见，看着靳班副虎躯一震，赶忙利索的摇了摇头。 “前几天被我们班副给拖了半拉小时，我人都快疯了，明明人都喊起来了，衣服都开始穿了，结果，您猜怎么着，人又躺下了~！！” “那是你小子运气好，来得晚，搁前几年大比武的时候，班级骨干都抽调去参加了，留守的一个人晚上得站两班岗~！” 苦日子这些新兵蛋子是没过过，就拖半拉小时，还好意思说，靳开来新兵刚下连的时候，老班长拖到下一班岗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靳班副，您的优秀射手，不就那时候拿的，听说去年还报考军校呢，不过，您这军校，今年还考不考了？” “滚犊子，就你话多，老子就是考不上，也是去考过，今年考……！” “站住，口令~！” 本来还在闲扯淡的两人，身为班副的靳开来，警惕性是要比新兵蛋子强一些，五六冲一握，咔嚓一声上膛后，朝着小树林那边喊道。 一旁的刚下连没多久的新兵，这才发觉，有人夜里摸哨来了。 不远处的小树林随风晃动，婆娑的枝丫间，透着皎洁的月光，然而，没有任何声音从那边传来，看起来又像是没人。 “连长，我看到你了，绝对是你，别藏了，都瞅到了~！” 然而，靳开来没有一丝放松警惕的意味，反而朝着小树林开始喊话，直到这里，躲藏起来的连长，这才拍了拍胸前的枝叶，走了出来。 “你小子，眼神不错，警惕心不错~！” “站住口令，连长，一码归一码，口令答上来您过来，答不上来，你就干脆回去问一下~！” 等自家连长走到了路灯下，靳开来哪怕认出了是自家连长，枪口还是没放下，直愣愣的指向对方，玩笑归玩笑，纪律归纪律。 连长点了点头，对靳开来又有了新的认识，停下脚步后，点了点他，这才报上了今晚的口令。 “洞拐，回令~！” “六三~！” 对上了口令后，靳开来这才枪口放了下来，抽出弹匣后，一拉枪栓，一把抓住了飞出来的子弹，重新压进了手中的弹匣中。 “连长，我说，下次您可别从小树林摸过来，指导员可就喜欢走这里，眼珠子可不就分一半过去盯着呢~！” 摸哨查哨，可太常见了，自从，前几年单位的某个兵，站岗的时候被参谋长查到睡岗了，基层营连主管，可经常干，当然都是熟人了，口令对上后，就开始就开始嘻嘻哈哈了。 “得，下次换条路走~！” 连长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兵，都挺精神，还是比较满意，至少有靳开来在，这个班副虽然脾气有时候臭了点，但作风还是可以的，有兵的样子。 “今年能考上么？” 大概检查了一下岗哨周围，看了看门外，连长拍了拍靳开来的肩膀，一脸笑意的询问道。 他并不知道，刚才，某个新兵蛋子，就是因为聊这个话题，把面前这位汉子，都给说急眼了。靳开来一脸尴尬，被刘峰激过一次，升起了考军校的心，但奈何，书还是读不进去，特别是数学，一翻书，天都塌了。 “连长，那什么函数，双曲线，我解不出来，学不会，估计没戏了啊，我靳开来这辈子跟军校没缘分，估摸着，也只能靠立功才能提干了~！” 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子，靳开来很实诚，考得上那是祖坟冒青烟，考不上那才是正常发挥，这事儿，强求不来。 “立功提干，好大的口气，不过，你也拿过优秀射手，努努力，文化课咱们跟不上，就把军事技能往高了练，就得有这股子气~！” 连长点了点头，顺带褒奖了一下靳开来，别的不说，面前的齐鲁汉子，军事素质过硬，再参加几次军级以上比武，还是有望拿到立功机会的。 “放心，连长，只要有比武，您放心让我去，不是我吹，不说第一，前三肯定能拿下~！” 军事素质，靳开来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的，考军校的路子发现走不通，那就走别的路，条条大路都能通京城，没必要在课本上硬碰。 “行了，你们继续站吧~！” 摸完岗哨的连长，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鼓励了一番靳开来后，转身朝着营房那边走去，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回去，就得走马路了。 然而，刚往前走了两步，连长就停下了脚步，耳朵似乎颤了颤，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同样反应迅速的，还有靳开来，在新兵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次拉栓上膛。 旁边的新兵蛋子瞪大了眼珠子，目光在营区内四处搜寻，还以为，又有哪个营连主官，过来摸哨了。 “你也听见了？” 原地一个转身，连长看向了一脸严肃的靳开来，从他拉栓上膛的动作，确认了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是手枪射击声，东北面，距离不超过三公里~！” 夜晚，除了风声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声音，靳开来苦练的听声辩位，才得以完全施展开来，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虽然没听出是什么手枪。 “有五四，两把五四也开枪了，应该是我们的人~！” 这一次，靳开来听清了，连长也听清了，甚至，连新兵隐约间，都听到了。 劈里啪啦的开枪声，时断时续，压根和放鞭炮的声音完全不同，在场的三人，顿时都警觉了起来。 五四手枪，可是只有部队以及公安等公职人员，才会随身佩戴，西城附近响枪，而且还持续交火，任谁都会往不好的方向遐想。 “靳开来，开门，跟我走，去看看什么情况，柳晨，回营房，通知指导员，联系机关询问，枪给我~！” 意识到外面可能有突发情况，连长迅速镇静了下来，十分冷静的开始安排。 “我去吧，连长，没事，我眼神夜里都好得很，北门得人看着，让柳晨留下，您还是回去跟机关报告一下具体情况，大概位置在理工大边上，最好联系一下他们的保卫科~！” 擅自离开营区，是犯纪律的，特别是带枪，搞不好得关禁闭，虽然情况特殊，但还是需要主官向上级汇报的。 “我这里就五发子弹，这个弹匣也给我~！” 情况比较紧急，接二连三的开火声中，较为陌生的枪支射击次数，明显大于五四手枪的射击频率，证明了自己人这边的火力，被压制住了，对于五公里长跑靳开来也是十分自信。 “不行，我也得去，柳晨，服从命令，通知完指导员，马上回来~！” “是~！” 北边的铁门，到底还是打开了，连长带着靳开来踏出了营区，有他带着，出任何事，都能解释清楚，靳开来一个人带枪出营区，连长还是很不放心的。 新兵蛋子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直接甩开了大腿，往营房那边跑去，而这边的两人，重新锁上北门后，也向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 “呼，呼~，连长，跑快点，只剩一把五四开火了，情况很不妙~！” 迈开大腿的靳开来，一旦开始使出浑身力气，那双铁脚板，迈的比自家连长还大，频率还很快，不消片刻，就把连长抛在了身后。 “拿着，你快你先去，速度一定要快，你不是想提干么，立功的机会就在今晚~！” 大意了，连长此时才发现，靳开来的军事素质，到底有多过硬，舍命去跑，都追不上的情况下，到底还是拔下了身上五六冲的弹匣，给他抛了过去。 接过了弹匣，听到了连长激励自己的声音，靳开来跑的更快了……(本章完) 第1511章 掩护撤离 “嘎吱吱~~” 吉普车虽然撞在了路边的树木，但驾驶室司机的右腿仍然踩在油门之上，导致发动机还在工作，前轮在原地仍旧不停的转圈。 发动机的引擎盖上已经冒起了阵阵白烟，前置水箱本来是给发动机持续降温用的，吸收缸体热量，防止发动机过热。 奈何撞击的瞬间，车头最前方的水箱承受了巨大的撞击力，瞬间破损，水箱中的水流顺着破损处，流淌出来。 “春阳~！” 晃了晃脑袋，廖处长缓缓的抬起了头，刚才一脑袋撞到了驾驶位的后面，此时头昏脑胀的，下意识喊起了副驾驶。 “我，我没事，廖处，他们人多，你，你下车带着冉所长走吧，我来阻击~！” 前排的副驾驶的那位，此时也很难受，司机流淌出来的血液，沾的上半身到处都是，面色有些苍白的看向了后视镜，随后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腿。 剧烈的疼痛换来全身战栗，痉挛的大腿，使不出一点力气，腿上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源源不断如同水龙头一般涌出的血液，已经浸湿了半边的裤腿。 “不要搞个人英雄主意，清点弹药，对方还有四个，下车，你带着冉奇林，先撤~！” 侧过身子，只露出双眼睛，透过狭小的后挡风玻璃，廖处长已经观察到了后面马路上，袭击着的人员人数。 这一次，廖处长是真相信这些人是冲着冉奇林来的，而不是冲着他们这些监察人员来的，这些人下手狠辣，枪械都为大口径手枪，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行事如此暴戾，足以证明，冉奇林在家中说的那番话，并没有骗人，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已经到了，需要派人来下毒手的地步，足以证明，他的命，比车上其他人的命，更加重要。 经过一番洽谈之后，逮捕变成了请去喝茶，在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后，悄无声息间，嫌疑人冉奇林又变成了被保护的科学家冉所长。 “不，不，要走，一块走，他们四个人，我们还有三个，虽然优势不在我们这边，但，还是能打的~！” 拖后腿的冉所长咬牙摇了摇头，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很害怕，他也想家人，还想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但抛下别人，换自己跑路，冉所长干不出这种事情。 在国内，这叫义气，在国外，这叫骑士精神，忠诚，怜悯，勇敢，荣誉，但就是没有背叛。 “我，我恐怕走不了了，我腿受伤了，你们撤吧，别管我~！” 哪怕后视镜中，自己的面色已然惨白，但春阳依旧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交待完后，率先打开了车门，下车后，立马蹲在了地上。 右腿传来的疼痛感，不停折磨着他的神经，换好弹匣的五四式，又再次开火，压制着马路上，准备过来的那些袭击者。 “你们快走啊，别管我~！” 杜鹃啼血一般的怒吼，伴随着手掌拍打着车门的声音，无不在提醒着车上剩余的两人，对方再次朝他们扑了过来，情况已经不容许再耽搁下去了。 透过已经破碎了的车窗，冉奇林看着这位，和自己只是初次见面的年轻人，他知道，自己走了，迎接这位年轻人的将是什么。 刺鼻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气，一股脑钻进了鼻腔中。 胸口仿佛像是被一只五行的大手狠狠攥住，爆发出一阵难以言明的味道，那是恐惧、紧张与对未知的不安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冉所长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胸腔里的脏器，酣睡不停的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划过，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目光死死的盯着车窗外，正在战斗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和感激。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哪怕已经猜测到了，但冉奇林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这条命。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下车，往西跑，西边有理工大，也有部队大院，千万不要回家，我们死了都没关系，你不能死，你的命比我们更重要~！”一脚踹开了车门，廖处长佝偻着身子，朝着车后的魅影开了两枪，随后一把抓住了冉所长的胳膊，把他硬生生从车上拽了下来，并且蛮不讲理的把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我，我也能开枪，请让我留下吧，我不是懦夫~！” 为了证明自己的作用，冉奇林拿起枪，尝试着扣动扳机，奈何在之前陷入慌乱的时候，已经对着车窗外打完了。 “就是那个穿军装的，不能让他跑了，抓住他~！” 翠绿色的身影一闪而逝，但也让水蛇给敏锐的捕捉到了，一边不顾形象的躲避着吉普车旁，射击的子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手枪，朝着前面吆喝。 嗓门虽然很大，但水蛇的身子骨很实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边脚滑了一下，扭着了，往前冲的步伐，总是比其他几位，慢了几个身位。 “快走，你要不走，我的弟兄，就白死了~！” 袭击者的无能为力的吼叫，让廖处长越发肯定，他们这行人，就是冲着这位冉所长来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研究出什么东西，但，让他跑，跑的越远越好，就对了~！。 “啊~！” 心头的负罪感，以及自己拖了后腿的错觉，不停的啃噬着冉奇林的内心，这位学识渊博的教授，面对此时的情况，折磨的内心都快疯魔了。 人家是地方上的人员，他虽然身着这一身军装，但却没有丝毫能力保护他们，反而需要他们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 手中空仓挂机的五四式，被他摔在了地上，他痛恨着自己，在国外，怎么没有抽出时间，专门进行枪械之类的训练，他真的很后悔。 冉奇林踉跄的往车头方向跑去，身形十分的狼狈，但因为他的撤离，反而身后让尾随而来的几人，越发的急躁。 宏哥死了，任务如果再完不成，不需要自己人施行家法，只要把他们通报给这边，包括家里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今晚动了枪，宏哥已经死了，抓不着人，问不出东西，我们全都得陪葬~！” 本来慢了半拍的水蛇，看着越跑越远的翠绿色身影，脸庞也逐渐开始狰狞，这种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一边喊叫，一边顾不着危险了，借着路边的树木，开始朝吉普车那边扑去。 “他们就剩俩人了，我们还有四个，给老子冲，不冲大家全完蛋~！” 其余刀子三人，也想冲过去，但廖处长和春阳组成的火力网，枪声不绝于耳，子弹呼啸着划过空气，打在树干和地面，溅起石子和碎屑，打的遮蔽物噼里啪啦，得亏对方的枪法并不精准，像是没怎么训练过，不然早就咬中了。 “啊，我中枪了，我胳膊中枪了~！” 麻三捂着胳膊，一头扑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趴在地上后，疼的龇牙咧嘴，压根不敢冲了。 “先打靠马路外面的，把他弄死，就只剩一个了~！” 眼看瞬间失去了一个战斗力，临时负责指挥水蛇，咬了咬牙齿，也不敢太靠前了，吆喝一声后，其余两人，都开始往车身侧面射击。 “咚，咚，啪，噗呲~！” 黄铜弹丸，持续撞击着吉普车的侧后方，被击中后的车胎，瞬间开始漏气，没有任何掩体可以托庇的春阳，遭到这次集火后，瞬间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知。 听到身体摔倒的声音，趴下身子观察的廖处长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位属下倒在了血泊中，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脑海中只剩下了痛苦和愧疚。 “春阳，春阳~！” 没有任何回应，暗红色的血液，汇聚在春阳的身下，仿佛一滩干涸的湖水，让人触目惊心。(本章完) 第1512章 惨烈的阻击战 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紧张与肃杀的气息。 路灯昏黄，在马路上投下班驳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冉所长刚刚撤离，春阳也倒在了血泊中，司机更是一上来就已经牺牲。 吉普车车头位置，只留下了廖处长独自面对这险峻的局面。 一打三，或者说是一打四，受伤的那位，貌似只伤到了胳膊，如果伤势并不重，可能还会随时加入。 危机时刻，廖处长的脑袋如同精密的计算机一般，计算着敌我优势，然而天崩开局的场面，依旧让那些袭击者，占据着最大的优势。 心跳急速的加快，每一次跳动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胸膛，躲在吉普车车头观察后面的廖处长深知，今天或许将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就如同率先倒下的司机，和下一个倒下的春阳。 眼睛中泪水和怒火交替闪现，没有时间留给他继续悲伤下去，甚至连脑海中爱人，父母，子女闪现的样貌，都被他屏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给冉所长更多的撤离机会，哪怕自己死，也不能让这些下水道的老鼠，完成他们的任务。 狗急跳墙的刀子，水蛇等人，距离吉普车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在马路上格外的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廖处长的心上。 缓缓蹲下身子，背靠保险杠，廖处长朝侧面伸出脑袋观察，速度十分迅速，一闪即退的那种，通过观察，对方很鸡贼，也很小心，吃过亏后，三个人分三面包抄。 “想要包老子的饺子，你们还嫩了点~！” 双手握起袖珍的手枪，这是一把国产五二手枪，用的人很少，知道的人并不多，相比五四来说，体积小了很多，随身携带很方便。 准星和照门对齐，廖处长就盯着侧面，深呼吸后，刻意放缓了心跳，回忆着学习射击时，教练交代的诀窍。 当视界放远到马路旁两棵树木中间的时候，准星和照门都开始有些虚幻模糊，一个黑影闪过。 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7.65毫米的手枪弹随着撞针的激发，弹头带着灼热的气息，向远处的一闪而逝黑影猛扑了过去。 “啪~！” 从一棵树换到下一颗树，依托着遮蔽物，不断往前的水蛇，没想到，这一次，倒霉的人会是自己。 对方枪口已经架好，而且瞄的正是爆头线以下的胸口位置，就等着自己换到下一个位置的时候，一枪毙命。 这一枪，直接击中了脖子，弹头的动能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血肉，一阵剧痛袭来，还在保持前移姿态的水蛇，直接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仿佛是水龙头上接上了洒一般，动脉中迸发的鲜红色液体，远远的喷洒了出去，仍旧睁着双眼的水蛇，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浑身痉挛，片刻功夫，就没了声息。 亲眼目睹黑影倒在了两棵树中间，廖处长此时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危急时刻，人体爆发的潜能，终于让他把胜算往自己这边扳回了一些。 “蛇哥，蛇哥~！” 马路另一边的刀子，亲眼目睹水蛇倒下的场面，内心焦灼万分，但尸体没有给出丝毫回应，只剩下嘶嘶的喷水声，随后归于平静，身体的痉挛，都停止了。 “水蛇死了，妈拉个巴子，麻三，你tm再不出来，我们都得死~！” 距离吉普车，已经到了十米的距离，但这个距离，仿佛天堑一般，刀子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这边已经占据了优势，对方枪法很窜稀，怎么现在跟吃了猛药似的。 另一位同伴已经踌躇的不敢往前了，刀子也害怕下一枚子弹，瞄准的是自己这边，赶忙开始喊起了另一位躲在灌木里已经老半天的麻三。 “啪啪~！” 回应刀子怒喝的，是麻三象征性朝着吉普车位置开了两枪，他也不敢露头，宏哥的惨状，内心的恶心感还没退却，又亲眼目睹水蛇当众喷血，上是不敢上的，但火力压制，还是敢的。 “tmd，狗东西，亮子，咱俩一块上~！” 见麻三开了两枪，人影都没敢露面，刀子瞬间猜到了麻三的想法，嘴唇都快气的咬出血了，只得自己喊起了另一位同伴。 马路中间的亮子，本来是趴下的，听到刀子的呼喊，到底是比麻三靠谱一些，一个较为生疏的战术翻滚，直接来到了马路牙子边上。 “啪~！” 吉普车那边的一颗子弹，正好击中了马路牙子，差点挨了一记的亮子，脸色惨白，双手往地上一撑，不顾形象的往树后窜去，总算完成了和刀子的汇合。 另一边，廖处长此时缓缓闭上了眼睛，还在为刚才没有把握时机击中移动靶，而有些懊恼。备用弹匣的七发子弹，也只剩三发了，三发，还剩三个人，这个结果，让他都有些难以承受，一旦再次未命中要害，等待他的，只能是和春阳一样的结果。 脚步声纷至沓来，两个人沉重的脚步，仿佛宣告下一秒将要面临的枪林弹雨，廖处长探头看了一眼，对方明显也看到了探头观察的廖处长，举枪就射。 还好有着吉普车发动机的阻挡，弹头冒出了点点火，但并没有穿透，观察到对方两人位置的廖处长，此时无疑被逼入到了绝境当中，五米左右距离，下一秒，随时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很仗义，让他先跑了，子弹不多了吧，把枪扔出来，我饶你一条命，我们今天的目标不是你~！” 刀子躲在了树后，没有敢露头，双手握着枪手在自己脸颊旁，朝着吉普车那边开始喊话，当然，也没忘记给亮子使眼色。 这个时候，谁露头谁可能死，这种机会，刀子当然要让给亮子去试了，他则是要干更重要的活，用言语说服吉普车那边的人，给亮子创造机会。 亮子此时也很犹豫，麻三缩起来，不知道躲在哪里，刀子这番话能不能起到作用还两说，冲，得豁出去他的命。 亮子在犹豫，但刀子却没有犹豫，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可能干扰到对方后，直接把手伸向了亮子的后背，一把推了出去。 当然，自己也没闲着，蹲下身子侧着脑袋，就朝着前保险杠的位置，劈里啪啦的开枪压制，掩护着舍命“冲锋”的刀子。 突如其来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来，亮子属实吓坏了，还没来得及骂娘，就听见身后炒豆子的声音，至少刀子确实打掩护了，他如果不借着压制的间隙冲过去，暴露出躯干的自己很容易中枪倒地。 “啪啪~！” 硬着头皮冲向车头的亮子，心里不停骂着娘，一个闪身后，看没看见人，就朝着车头打了几梭子，结果才发现，全打在了地面上。 “没人？” “怎么会没人~！” 亮子很惊讶，刀子更是惊讶，如果不是亮子完好如初，还站在原地，刀子怎么都不会相信，就这么短的距离，人会消失了。 起身从树后走出，刀子想去前面看看，人到底躲哪里了，等他反应过来时。 “等等，车……！” “砰~！” 车底传来的枪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刀子的小腿，直接中枪，还在往前走路的他，瞬间失去平衡，立马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把身子给撑起来，就看到了车底伸出的黑黢黢的枪口。 下一秒，枪口爆发出灼热的气息，一枚闪着青铜光泽的弹头，在路灯的灯光下，一闪而逝，直接命中了眉心，这是刀子视觉中最后一秒所看见的，随后，视界一片黑暗。 终于意识到人躲在哪里的亮子，原地往后吓了一大跳，仓皇之际，朝着吉普车下开了两枪，只听到车底一声闷哼，这才发觉，枪里也没了子弹。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今晚的经历，亮子恐怕一辈子都不再想再来一次了，五个人组成的行动小队，在本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 一番激战下来，只剩下，他……对了，还有一个麻三，这货只是胳膊受伤，不可能死。 “麻三，出来，全都解决了，要不要去追？” 没有丝毫主见的亮子，哆哆嗦嗦的重新给手枪换上了弹匣，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刀哥，还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推出去，恐怕，倒下的人，就是自己了。 “麻三~！” “来了来了，哎呦，我的胳膊哦，追，都死啦，那还愣着干什么，肯定追啊，这才几分钟，跑不了多远，抓了功劳咱俩一人一半~！” 听到了刀子的呼唤声，枪声已经结束，刚才躲在灌木丛中的麻三，这才畏畏缩缩的跑了出来，看着地面一地尸体，埋着头往前挥了挥手。 “算了，亮哥，你拿大头，我拿小头，但，得先追上人~！” 面对亮子手中若有若无指向自己的枪口，麻三讪讪一笑，缩了缩脖子立马认清了形势，亮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吉普车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没时间收拾残局了，他也有家人，只有抓住了冉奇林，他脖子上的枷锁才能挣脱。 “追~！”(本章完) 第1513章 优秀射手的枪法 五公里，说实话，靳开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跑过。 解放鞋落在地面的频率已经放到最快，胯骨完全甩开，抓着五六冲死命往枪声传来的地方狂奔。 帽子掉了都来不及拣，整个人可以说体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肺都快炸开了，如猎豹一样的速度，把自家连长甩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脑海里，此时也没有任何什么立功受奖的想法，只有根据越来越清晰的枪声，不断判断方位，以及，跑。 “呼呼，吸吸，呼呼~！” 喜欢长跑的人都知道，长距离跑步时要掌握好自己的呼吸节奏，这样跑的会很舒服，不累。 但今晚的靳开来，呼吸节奏已经被彻底打乱，零零星星的枪声越来越少，陌生手枪的枪声却是在不间断，五四手枪射击时的动静，已经完全消失。 这种感觉很不妙，仿佛看到了一个个人影不断在眼前倒下，而且，那些人，大概率还是自己的同志。 放弃节奏，舍命奔跑，如果再快一点，可能还能挽救，对于自己的枪法，靳开来十分自信。 过了转角，已经可以看到理工大的校舍区，陆陆续续点亮的灯光，证明住校的师生们，也听到了近处的动静。 “把头低下，不要凑窗户跟前，灯关上，灯给关上~！” 校保卫科的人员，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持续不断的枪声中，值班的人员，已经到了宿舍区域，朝着好奇宝宝似的同学们大喊。 提着五六冲跑来的靳开来，无疑非常显眼，一身翠绿色的军装，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在窗户口指指点点，不论外面发生什么，看着这身军装，心也就放了下来。 亮起的宿舍，终归最后统一回归了黑暗，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制止不了学生们的好奇心之后，直接把宿舍索性直接拉闸断电，宿舍回归一片黑暗。 但悉悉索索的交谈声，说明熄了灯，也无法压抑他们旺盛的好奇心。 学校门口，并未有保卫人员出来，相反也熄灭了灯光，值班人员人数不多，此时只能尽力保证学生们的安全，避免学校内趁机混进来无关人员。 “枪声停了~！” 这对于一直听声辩位的靳开来，无异于十分难受的事情，人已经跑到这边大概的位置，但没想到枪声已经彻底消停。 “我是附近大院哨兵，请问保卫科的同志，响枪的位置在哪里~！” 把口腔中已经成沫沫的口水吐掉，靳开来十分不甘心，朝着学校大门口那边大声喊道。 “那边，园村那边，往东，已经联系派出所的同志了，那边打的很利害，我建议你先不要过去~！” 一身翠绿色的军装，就能证明靳开来的身份，特别是看他跑步过来时，气喘吁吁的样子，也猜到是枪声惊动的，校保卫科的人员，打着手电筒，指了指外头的方向，好心提醒冲靳开来提醒道。 “谢谢~！” 摆了摆手，靳开来谢绝了保卫人员的好意，他们有负责师生人身安全的责任，但这身军装，赋予了他，要承担比保卫人员更大的责任。 一往无前的重新扬起头，调转了方向后，靳开来没有丝毫犹豫，往东拔腿跑去，只是这一次，他有时间卸弹匣中的子弹，装进一个弹匣中，避免等会儿发生交火，还得换弹匣。 站岗人员一人五发子弹，合起来就是十发，就凭借这十发子弹，就算前方是景阳冈，他靳开来都能把老虎收拾的利利索索。 …… 学校在望，冉奇林这边是真的跑不动了。 多年在实验室中，拿着试管，操作实验机器，体能早就不复存在了。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这点距离，当然不在话下，但年龄到了四五十岁后，只能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不是生死存亡之际，爆发出的潜力，他甚至从被拽下车时，就已经两腿发软了。 身后的枪声，时断时续，证明着那位廖处长，还在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对，在冉奇林眼里，自己就是那个逃跑的人。 对于廖处长深更半夜的打扰，早已没有任何怨气，相反，如果不是今天夜里，来了这些监察人员，碰巧要带他走，他的结果，爱人的结果，都不敢深入想象。 “呼，呼~！”“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深更半夜，要来杀我？” 这个问题，不停在脑海中徘徊，冉奇林知道，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他下半辈子，都将活在今晚梦魇中。 冉家在京城也没有其他仇家，而且这种下死手的仇家，他怎么会招惹到。 “难道，潜艇钢的事情？” 要说自己来研究室，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把这个难关给攻克了，但按照时间来算，潜艇也不可能这么快生产出来，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他。 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在身后的枪声终于结束时，冉奇林再也跑不动了。 双手撑着膝盖，回眸望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下，他压根看不清，廖处长，到底有没有跟上来。 “上帝保佑，佛祖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廖处长临走前，朝自己呐喊快走的样子，冉奇林无法忘记，他真的很担心，那位廖处长的安危，一向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他，难得为了那些舍命搭救自己的人，信了一回。 踉跄着脚步，冉奇林知道，枪声停了，要么那些人，会追上来，要么，自己得抓紧找到安全的地方隐藏好，才能不辜负，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三个人。 身后紧随而来的急促脚步声，仿佛索命的阎王一般，冉奇林从来没有过那么绝望，短短两三分钟，那些人，竟然从身后追了上来。 “站住~！” 冉奇林哪敢理会身后的声音，那不是廖处长的声音，那是阎王在索他的命。 “再不站住，我们开枪了~！” 回眸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人家手中确实挥舞着枪械，冉奇林哪里敢停下，但他这双该死的腿啊，就是没法把速度提升起来。 身后追逐而来的亮子和麻三，看着一两百米外的冉奇林，心里不停骂骂咧咧，开枪，只是吓唬人的，在没把人抓到之前，他们也不敢伤人，万一打偏了，他们的命，在那些人眼里，不值钱。 “这死老头，是真能跑~！” 多年没有锻炼，麻三口水都跑出来了，如果不是这前边的老家伙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他可没这么大的胆量追上来。 “宏哥到底要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亮子咬了咬牙齿，看着冉奇林蹒跚的步伐，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最好的靶子，握着枪，却不能用的感觉，属实很憋屈。 “防弹衣，什么防弹衣的制作材料，应该就是上级要的，这家伙肯定知道~！” “也就是说，只要问出来就行，死活都不重要？” 面对亮子的询问，麻三不吱声了，宏哥临死前，就交代了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冉奇林的死活，到底重不重要。 得到了麻三的沉默，亮子不吭声了，先是朝天空鸣了一枪，但前面数十米开外依旧在往前跑的冉奇林，还是没打算停下脚步。 他并不知道，身后的袭击者，已经把手枪，瞄准了他的背影，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哒~！” 比手枪射击要显得更沉闷的枪声，响彻在这条马路上，这是，中口径突击步枪的声音。 跑动中的亮子，瞬间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随后惯性作用下，踉跄迈出了两步，俯身直接倒在了马路上，背后的脊椎位置，一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洞，把脊椎神经等，全部暴露在了路灯下。 场面看起来简直不忍直视，碎骨头茬子，内脏器官的碎片以及血肉飞溅在身后的马路上，密密麻麻，就连亮子侧后方的麻三脸上，都糊了一脸热腾腾的血液。 “我投降，我投降，你们要优待俘虏……！” 浑身打了个颤栗，今晚的一次次噩梦般的遭遇，让麻三再也忍受不住，手中的手枪，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直接甩掉，朝着前方某位不知名的狙击手大声喊道~！(本章完) 第1514章 被扇耳光的郑朝阳 树后，开过的枪的枪口，冒着丝丝热气。 铜制的弹壳，就落在了靳开来的脚边，看着一百五十米开外，扔掉手枪，双手高举头顶，跪在地上的那位。 对准的枪口，到底还是没有开枪，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纪律。 至于那位旁边俯身趴在地上的尸体，靳开来很有信心，刚才，绝对命中了，作为优秀射手的他，有这个自信。 虽然是移动靶，但这个移动靶是往自己这边移动的，简直不要太好打，如果不是他举起手枪，摆出了射击姿势，靳开来打算再放近一些的。 也就是那个射击姿势，让靳开来起了开枪的心。 这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情况十分危急，因为他看见了另一位身着军装的人员，朝着自己这边狼狈的奔跑而来，那不用想就是自己人。 至于他身后追逐过来的两位，没穿军装，而且试图开枪杀人，这就给了靳开来必须开枪的理由，他无法坐视自己的同志，在视野中，被陌生人，给击毙。 “呼呼~！” 调整了一番呼吸，靳开来的心情，还是十分复杂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杀人，没有在战场上，而是，在这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对方喊出投降，优待俘虏的时候，靳开来悬着的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许动，双手抱头~！” 稍等了片刻，见只有这两个人追过来，靳开来这才从路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且，朝着跪在地上的那位大声喊道。 突然窜出来的靳开来，也吓了冉奇林一跳，特别是看他手中端着步枪，杀气腾腾的样子。 路灯下，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军装，这才让已经快无法喘气的冉奇林下意识拍了拍胸口。 相比于靳开来，经历了今晚这么惊悚的事件，一直提心吊胆的冉奇林，在终于看到自己这边同志的时候，他才更是放下了心。 “救命，我是红星厂研究所所长冉奇林，他们这些人想杀我~！” 调整了一下呼吸，让快跳出胸口的心脏，放缓了些许，情绪还有些激动的冉奇林这才朝着端着步枪的陌生战士喊道。 极度的不解加极度的忿怒，冉奇林毫不怀疑，刚才，身后的两位追兵，是真的想杀了他，如果不是这位小战士及时出现开枪制止，自己恐怕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你到我身后，躲马路边，支援马上就到，就这两人么？” 听着对方报出了自家单位的名称，虽然靳开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单位，但肯定是自己人没错。 脑袋没有丝毫转动，哪怕是眼珠子，都依旧盯着双手抱头的那位，用胳膊把靠近的冉奇林扒拉到马路边，靳开来的警觉性依旧很高。 “还有其他人，不止这两个，司机当场死了，我坐吉普车，被他们卑鄙的偷袭，还有两位检察官，他们让我往这边跑，他们自己留下了~！” 被靳开来的胳膊，扒拉到路旁的冉奇林，并没有再往后后退了，嘴里喋喋不休，说话颠三倒四的，样子仿佛抱紧了一根很粗的大腿。 虽然这位冉所长，急促的说话声，有些颠倒，但靳开来还是听懂了，如果猜的没错，之前交火的枪声，就是留下来的那两位。 “能帮我去救他们么，两个人有一个受伤了，他们是为了让我走，让我先走~！” 神情十分复杂的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冉奇林其实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胆量去面对这个现实。 “这位同志，请冷静一下，不要着急，支援马上就到了，在摸不清对方具体剩余人数的情况下，我只能尽量保护你，好了，闭嘴，到树后面躲着~！” 相比起来，靳开来无疑要冷静许多，这两个拿手枪的追兵，能从后头追上来，已经意味着，担负阻击任务的人员，情况大概率不妙。 枪声都停了那么久，也没见人出现，只能证明，时间已经迟了。 没有丝毫想要安抚冉奇林的想法，靳开来十分粗暴的打断了他来来回回的毫无用处的话。 靳开来只想把现在的局面，给保持下来，至少，这位别人舍命掩护撤退的冉所长，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跪下，不许动，动就死，我问你答，你们还有几个人~！” 用眼角的余光，见冉所长乖乖配合，躲进了树后，靳开来这才大声朝着双手抱头的那位喊道。 “我不动，我绝对不动，别开枪，千万别开枪，没人了，就我一个了，其他人都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麻三很清楚这个道理，相比于其他人，他又没有家里人的牵挂，任务既然失败，他自信能用一些自己知道消息，换来苟活的下场。 咽了咽口水，哪怕抱着脑袋的双手，十分酸痛，麻三都没有放下来，唯一有些懊恼的，可能是那股子憋了许久火气，到底没有在那个娘们儿身上发泄出来。 “真没了，你想清楚？” 肩膀据着枪，一步步走近，靳开来的枪口端的非常稳，一脚把地上的手枪，给踢到了马路边，杀气腾腾的目光始终盯着跪在地上的这位，施加巨大的压力。 “没了，死了，都死了，啊，不对，是来这里的都死了，还有一个在菜窖，在东城那边的菜窖里，守着，守着一个娘们儿~！” 麻三非常的配合，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一开始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还剩一个鬼手，立马又摇了摇头，一脸讨好的指了指东边。 “别动~！” 眼角的余光，始终扫视着正前方的马路，但靳开来始终没有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他也不敢保证暗处会不会有人蹲着。 “那两个掩护的他人呢？” 想到冉奇林刚才提出让自己去救人的想法，与其自己过去确认结果，靳开来索性直接朝着这位投降的孬蛋询问道。 “掩护，哦，一个在车边，刚下车就被打死了，一个最后躲在车底，也被亮子打死了，亮子就是刚才你开枪打死的这位~！” “别，不是我开的枪的，我，我是被他们硬逼着来的，车上三个人的死，跟我压根没关系~！” 事关人命官司，麻三撇的很清，为了不激怒面前这位年轻力壮的战士，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今晚他本来就是打算出工不出力的，想和秦淮茹那娘们儿单独耍耍，也只是因为想留在菜窖，安全，谁知道说错话，被宏哥把鬼手留那了。 听到掩护人员牺牲的消息，靳开来的神色有些黯然，能舍命留下打掩护的同志，无论如何，他都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深夜里，路灯下，靳开来回眸看了眼自己过来的方向，今晚，他可能是立功了，但心情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 见他非常老实配合，靳开来这才解下了牛皮的铜头外腰带，把这位投降的人员，捆的结结实实，双手和左腿捆到背后，神仙来了都跑不脱。 “我们，就是遗留下来的那些人，十几年了，哪里还能打打杀杀，这不是被硬逼着，我也不想来，也不是要杀他，主要是从他那里，拿到什么防弹衣的制作材料~！” “我也不懂，这是什么东西，都是上面安排的，我上线是宏哥，不过，他刚才死了~！” 见自己的狗命保下来了，受伤的胳膊还很疼的麻三，非常配合，没有丝毫隐瞒，那叫一个坦白从宽。 “防弹衣，你们是冲着防弹衣来的，你们真该死呐，那东西，那……哎~！” 一直老老实实很配合躲在树后的冉奇林，见现场的残局被小战士给控制住了，悄悄靠了过来，听到了麻三的话，脑门上的火苗都快冒了出来。 如果是冲着潜艇钢来的，他恐怕还没这么生气，关键是陶瓷防弹插板，那是李峰想出来的，而且，那东西的技术含量，简直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就为了这些？ 冉奇林破防了，他真的很想骂人，也很想揍面前被捆起来的中年人，但他到底没有动手，今晚，他等于是替李厂长，承担了命运的玩笑。 没过多长时间，靳开来的连长，也到达了这里，了解了具体的情况。 吉普车也一辆接着一辆从理工大方向开了过来，也是靳开来隶属的部队，还有派出所开来侉子，三轮车。 现场的惨状，令人触目惊心，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断的亮起，从各个角度，拍摄着案件现场的照片。 最晚到达的，反而是一脸疲倦的郑朝阳，下车后的看到现场时，脸色铁青，人员刚刚撤下，谁知道，就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 在城里动了枪，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五个人组成的临时行动小组，无论如何，他，这个站长，都将难辞其咎。 “是监察委的同志，司机头部受创，当场死亡，副驾驶腿部，胸部，头部，受到重创，当场死亡，车底隐藏的那位，胸部，胳膊受创，失血过多，生命垂危，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 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把现场了解到的情况，立刻汇报给了郑朝阳。 “通知下去，严查~！” “是~！”(本章完) 第1515章 我相信我的女婿 约谈室。 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内部的风格十分简洁单调，并不像平常人所想的龙潭虎穴那般。 墙面下半部份涂刷着墨绿色，上半部分，为暖白色，墙上并没有什么坦白从宽等字样，反而是一整段完整的入档誓词。 两张椅子后面，则是贴了一整张报纸大小的文件牌匾，被谈话人纪律要求。 一，二，三什么，反正进来的黄爸也没仔细看，从上午被带到这里晾着后，送饭他就吃，差不多到点了，直接睡，心里仿佛没有丝毫的负担。 小办公室一样的约谈室，二十四小时亮着灯，这也没有耽搁到黄爸的睡眠时间，哪怕亮着灯，稍微刺眼的灯光，就在头顶，手背遮一下眼帘，就开始微微打出了鼾声。 有些人就是这样，工作压力集中在心里，也不愿跟家里人分担，哪怕夜里失眠，也仅靠自己来调整过来。 一旦把手中的工作，暂时都交接了出去，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不用他来想了，睡的，就比谁都香。 很明显，黄爸就是这样的人。 交通委的工作繁杂，他这个副职事无巨细，一直全力承担着。 在家里，黄妈怎么问，黄爸都会说还好，不太忙，但真把工作给交接出去了，就看睡的香不香就知道了。 外面的走廊上，不时出现脚步声，就这也没影响到里面睡觉的黄爸，无事一身轻，女儿走后，他把精力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减小内心的痛苦，但也确实把他累坏了。 门上的小窗户悄咪咪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眼睛，透过缝隙观察着约谈室里面的样子，奈何，晾了一整个白天，到晚上，都没有看出黄百泉，有任何焦躁不安的样子。 纪委、监察约人谈话，本身，就是心理与心理的博弈，有些人到了这间小屋后，立马会显得惴惴不安，也有人性格会变的十分狂躁。 为什么，心虚，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即将被人挖掘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许多人没有那么好的抗压能力。 像黄百泉这样，无比坦然，睡的踏实的跟到了家里一样，这样的人，要么内心肯定比之前的两种，要坚毅，要么就是城府极深，按照行内人员的说法。 “嘿，就这还能睡，这份心性，倒是个硬茬，不好对付~！” 门上的小窗户，被重新的合上，不好对付，是调查人员对于黄百泉的第一印象，毕竟，正常人干部也不会被请到这里“喝茶”，能被请来，还这么坦然，反倒像是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应对。 调查是个技术活，熬鹰也是，心理上的博弈，调查人员从请人来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这是他们的主场，他们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钥匙插进了锁眼，铁锁的撞击声，让小床上的黄爸眼皮微微颤了颤，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这才睁开了双眼。 头顶较为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的合上了眼皮，用力的挤了挤眼睛之后，这才缓缓的从小床上坐起，下意识抬起胳膊，想看了看时间，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都被收走了。 没有了手表，就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概念，也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进来到底多久了。 两位调查人员，从门外走了进来，外面的走廊，也是砖墙加灯光，在这种环境中，时间呆长一些，可能时间颠倒了都没发现。 “对不住啊，多担待，下午多开了几个会，晚上得整理材料，现在才过来~！” 两位人员进门后，直接把桌子对面的椅子抽了出来，径直坐了下去，房间的门，也被重新关上，其中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看向一脸倦容的黄爸，打了个招呼。 整个约谈的场面，看起来很温馨，特别是外头的人，竟然还倒了杯水，给送了进来，说请来喝茶，那就真喝茶。“理解，指示精神，最近下来的比较多，中层需要贯彻，基层需要落实，不是到了这里，可能还真休息不好~！” 这里的环境，加上两位人员，一位记录一位聊天，此时的黄百泉，坐在对面的凳子，一头灰白的头发，还真有些像是忏悔录中，那些人该有样子。 然而，黄爸眼中没有丝毫忏悔自己罪行的样子，反而只能看出一丝从容，像是愿赌服输一般的从容。 “嗯，交通委比较忙，你的情况呢，我们也和你们同事们初步了解过，是一位原则很强的同志，希望你能正视这次谈话，这是组织给予的机会，纪律要求你应该也了解了，下面，我们正式开始~！” “这一次约谈你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你的女婿，李峰，来，这张纸，是用来填你和他，从认识以来的钱款，或者贵重物品的往来记录，好好想一想，不要执迷不悟~！” 笑眯眯带着眼镜的那位，拿出了一张白纸，一支钢笔，推到了黄爸的跟前，黄爸的脸色，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被请到这里，是跟自己的女婿有关。 脑海里瞬间开始头脑风暴，女婿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看起来，这一次，事情很大的样子。 “包括结婚时的彩礼，以及后面过年过节时来拜访时的么？” “对，都写上，我们后面，自然会和他那边，进行核对~！” 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双手合十，托着腮帮子，略微点了点头，言语中已经开始进攻黄爸的心理防线，这要是对不上，那就是对组织有隐瞒了。 “不用写，我说，你们记录就行了，没什么贵重物品，最多的，也就是彩礼，两百块，我让女儿也带回去了，我跟我女婿第一见面，是因为羊肉，我大女儿贪嘴……！”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双手捧着茶杯，黄爸脑袋一歪，已经陷入到了回忆中，他相信女婿的清白，虽然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要调查，但老丈人相信女婿是清白的，那就够了。 就这样，黄爸开始说，对方的记录人员，则是把这些谈话，原原本本的都给记录了下来。 “就这些？” “就这些~！” “那谈谈出国吧，他出国考察回来，你有没有发现，女婿的改变，比如说，带一些，并不便宜的东西，要想清楚哦？” “他是从蓉城转机回来的，在蓉城给家里，带了个搪瓷盆，就是家家户户装猪油那种，我家一个，他家一个，剩余的公费，他来我家时，就已经交上去了，至于你说的改变，我并没有发现~！” 自家女婿什么样的性格，老丈人肯定了解，女婿政治观念，很多是与他黄百泉相符的，虽然有些略微稚嫩，但女婿是个做实事的人。 “你最近这段时间，私下，有接触过，背景复杂的人员么，像是国外回来的，或者，一些，以往的，那些人？” “没有，我的出行作息，司机小宋都知道，前几年，可能还会在外面应酬应酬，饭局上可能接触到一些并不太熟的，但自从大女儿难产走后，相信你也能看出来，对于那些事情，我没有精力了~！~！” 面对一个个切入十分刁钻的问题，黄爸十分坦然，虽然也担心女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他知道，现在配合询问配合谈话，就是对女婿最好的帮助。 “你就不想问问，我们是因为什么，调查你的女婿李峰么，甚至把你这个老丈人，都请到了这里？” 谈了半天，戴眼镜的这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破绽，面前的黄百泉仿佛水泼不进，仿佛翁婿之间，真就如此简单明了。 “我虽然很担心，但我了解他，这孩子做事有时莽撞了一些，但他不会走错路，他很清醒，他知道，一旦走错路，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对自己孩子我的孙女，意味着什么~！”(本章完) 第1516章 劫后余生的秦淮茹 晨曦总是带着几分清冷，缓缓地洒在古老的街巷与灰瓦白墙上。 然而，东城靠近郊区的一处荒废了的菜窖，异常较量，正在悄然上烟。 “好饿，好渴，好困~！” 秦淮如和黄爸一样，此时都不知道外面的时间，一直反背到身后的胳膊，在过了酸胀之后已经失去了知觉。 但她还是不敢动，也不敢有丝毫的意见，只盼着天赶紧亮，这些人，就把她给放回去。 嘴巴上塞满了布条，还勒了一根，不能吭声的秦淮如，明显感觉到，还有一个呼吸声，徘徊在自己的左右。 代号鬼手的这一位，也是个狠人，这娘们儿手脚都被拷上，压根怎么跑都跑不脱，他都还睁大着眼睛盯着，也怪不得带队出任务的宏哥，能这么信任。 彻夜未眠的他，一脸阴沉的坐在一旁，双眼和被蒙住秦淮茹一样，也是布满了血丝。 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娘们儿，手中不时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哪怕是在阴森森的菜窖内，刀刃都在闪烁着清冽的寒光， 幸好秦淮茹此时双眼被蒙上了，如果看到鬼手熟练的把玩着匕首，时不时瞄一眼自己脖子，仿佛成了被摁在砧板上的猪，估计人都得吓尿了。 菜窖外面，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 那是风吹动杂物的声音，还是人的脚步声？ 鬼手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来，阴森森的目光，离开了秦淮茹的脖子，悄无声息的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握紧了手中的枪后，警惕地望向窖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晨曦已经突破了大地的界限，细细簌簌的声音依旧在持续，而且，距离菜窖越来越近。 鬼手的心跳陡然加快，多年的潜伏生涯让他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麻三带着特殊部门的调查人员，已经把这里围得密不透风。 “鬼手，是我，麻三，开下门。” 菜窖门外，传来了麻三那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也让鬼手，下意识的把枪口，微微垂了下去。 鬼手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是这边麻三过来，要知道，不光是宏哥，连他都看不起这个人，办事情，不靠谱。 菜窖内的人没有立刻回应，鬼手而是缓缓靠近窖门，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他透过窖门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麻三的身影在微光中有些模糊，周围似乎没有其他人。 “麻三，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宏哥呢？” 鬼手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他怀疑这麻三，中途跑回来，可能还是惦记着菜窖里的这个娘们。 “鬼手哥，宏哥那边已经完事，东西拿到了，让我这边赶回来，怕你这里有什么闪失~！” 麻三在门外假装着急地说道，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掐着掌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神色有些略慌的看着带自己过来的这些人。 他知道，鬼手警惕性很强，只要稍有差池，没把他对付过去，第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菜窖门口，鬼手犹豫了一下，他深知麻三向来办事推委，在这关键时刻，他一个人突然出现，属实有些可疑，再不济，宏哥至少会派刀子或者水蛇过来，也比麻三这货要稳妥。 “你小子别给我耍样，要是敢背叛，你知道下场！” 鬼手恶狠狠地威胁道，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第六感仿佛已经通知到老鬣狗，你已经插翅难飞了。 “哎呀，你到底开不开门啊，抓紧时间，亮子已经死了，刀子也受伤了，我也受了伤，我也是轻伤，所以宏哥派过我过来了，哪里敢耍什么样，抓紧把里头这个娘们儿解决，咱哥几个回去等着拿钱了~！” 麻三继续低三下四的诓骗，说的也是有模有样，只是站在菜窖门外的他，悄悄给埋伏到附近的人员使了个眼色，鬼手身手不错，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死在了这里。 “唔，唔~！” 菜窖内的秦淮茹，简直是五雷轰顶。 门口的对话，全部听到了她的耳朵里，一向聪明的秦淮茹，终于反应了过来，毕竟又是捆嘴，又是蒙眼，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在听到要把自己解决的时候，心态整个崩了，她并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她只知道家里可是有仨孩子，她这个当妈的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可惜嘴巴里，被塞满了布条，不能说出任何话，只能试图着挣扎，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吵吵是吧，那我先解决了你~！”门口的鬼手，一时间，十分的烦躁，门外的麻三有些不对劲，好像在故意提醒这个娘们儿似的。 “别别，这娘们儿细皮嫩肉的，哥，鬼手，我喊你哥行不，让兄弟先尝尝味道嘛，这么多年没碰着女人，后面我来解决，也免得脏了你的手~！” 门外的麻三，听到鬼手要解决完秦淮茹，这才出来，赶忙再次拍了拍门。 这才是鬼手了解的麻三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经过这次试探过后，警惕心，下降了一点，冷笑着打开了菜窖门。 打开菜窖门栓的鬼手，本来还想教训教训麻三，摘了他的色胆，没想到，外面一个个黑色中山装，早就等着自己了。 “宏哥不在，我教教你，怎么……妈的，麻三，你个狗东西，果然背叛了老子~！” 脸色骤变的鬼手，意识到大事不妙，一边怒骂，一边朝着菜窖内退了过去，匕首抵在了秦淮茹的脖子上，枪口则是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看样子，预感到情况不妙的鬼手，第一时间，选择了把秦淮茹，当作了人质。 门被骗开，麻三的任务完成，赶忙连滚带爬的躲闪到了一边，双手抱头，乖的不得了，把菜窖入口的位置，及时交给了这些特殊部门的人员。 “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别做无畏的抵抗，抓紧投降~！” “mlgb的麻三，你们别进来，不然我杀了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鬼手的心里充满着绝望，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不清楚，但从刚才开门的瞬间，瞅见的就有四五位，秦淮茹都知道，死到临头前，都得挣扎，更何况，他这个亡命之徒。 被堵在菜窖里的他，没有丝毫退路，但外头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撞门进来抓人，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也知道，里面有平民，他们也忌惮。 秦淮茹此时都快被吓昏了，脖子上的嫩肉被匕首冰凉的气息给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唔，唔~！” 仿佛是为了证明鬼手的话，又仿佛是证明自己并不想死，秦淮茹拼命的朝着外面呐喊。 “鬼手，你看看你现在躲在什么的地方，能跑得掉么，你的那些同伙，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是调查部行动二处处长，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部门，你们已经暴露了，只要乖乖配合，放下武器，配合调查，未尝不能活下来~！” 沈心念的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给鬼手施加心理压力的同时，也在寻找着最佳的解救时机。 奈何菜窖是一个“l“型，抓捕人员不好进去，只能尝试着通过劝说，达到效果。 鬼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情况对他是不利的，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被抓，无论如何，他们这些人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外头的麻三突然喊道。 “鬼手，没用的，都死了，宏哥，刀子，亮子，水蛇，全tm死了，我们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我们都老了，我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算逞能杀了这娘们儿，又有什么用，是给他们报仇么，你给家里人考虑了没” “出来吧，这么多年，提心吊胆，我反正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是过够了，旧灰尘就压根没把咱们当人，咱们就是tm的擦屁股纸，用的时候擦一擦，不用就扔掉~！” 相比起来，麻三劝降的话术，比沈心念来的扎心多了，主要这也是他麻三的心里话，这么多年，问都没问过，帮也没帮过，找到他们这些人的时候，用的还是威胁。 “给他们那些苟日的官老爷卖这个命，不值当~！” 菜窖内，沉默了，鬼手也沉默了，没有开始的那样抵抗到底的决心，还真被麻三说的有些动摇。 “吸吸，呜呜呜~！” 脖颈上的刺痛，让秦淮茹体会到距离死亡的距离有多近，她不想死，哭的很大声，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掺和到了这种事情里？ 一滴滴带着温度的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鬼手持匕的手背上，犹豫的鬼手，低头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秦淮茹，他不知道想到了谁。 “我可以投降，配合你们，但，不要针对我爱人和孩子~！” 顶着脑门的枪口，脖子上的匕首，相继离开身体，陷入绝望的秦淮茹，此时才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死里逃生。 “啪嗒~！” 手枪和刀子，撂在了地面，鬼手双手抱着脑袋，失魂落魄的从菜窖内，走了出来。 外面的天早已经亮了，他不想再躲了……(本章完) 第1517章 现场的谈话 “出事了~！” “出事了？” 轮到江德福谈话的时候，约谈室的房门被骤然从外面推开。 进门的人神色匆匆，看都没没看江德福一眼，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 “老廖回来了没？” 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戴眼镜也约谈过黄爸的那位笑面虎，顿时好像意识到，事儿出在了哪里。 进门通知的那一位，脸色十分难看的看了一眼被约谈的江德福，低头把自己了解的大概情况给讲了一下，当然，声音很低，还遮住了嘴，看来并不想被江德福夫妻俩知道。 如果不是着急打断这次谈话，可能就把笑面虎给拉出去说了。 “什么？” 可能是得到的消息太过震惊，连城府定力都极深的笑面虎，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一旁负责记录的人员，此时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钢笔，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确定，人已经送到301医院了，是部队那边通知过来的~！” “立刻通知董书记，还有其他委员，我这边先过去~！” 拿起了桌上的帽子，约谈直接中止，笑面虎径直就朝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时，目光低垂的看了江德福一眼。 “最好跟你们厂没有关系~！” “哐当~！” 房门被狠狠摔上，这种突如其来的暴戾，让江德福很不适应，刚才还好端端的，说走就走，搞得跟红星厂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似的。 一旁的记录员，也默默的收起了谈话记录，相比于刚才走出去的那位，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什么情况？” 还没聊几句的江德福，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三人，耸了耸肩膀，又躺回到了床上。 深夜里的那场交火，无异于在郑朝阳的脸上连扇了几个耳光，而且，还随口吐了口唾沫。 不光调查部的人员，全部撤回，就连地方上的派出所，街道社区，也整个开始动弹了起来。 被请去约谈的几个人察觉不到，但清晨，上班的人群，已经感觉到，今天街面上的氛围，跟往日，有些不同。 来来回回的军用小吉普，骑着自行车，摩托车的公安人员，都在主要道路上，开始执勤。 园村进出的道路，更是封闭上了，闲杂人等更是不允许靠近。 部队的人员，把现场交接完毕后，已经回去了，公安在外面维持秩序，里面办事的人员，全是一水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像是刮地皮一般，一个弹壳都没有放过。 中枪的树木，地面上的弹坑，一颗颗弹孔，全部插上了筷子，指向了射击方向，专业的弹痕专家，可以说把现场的情况，清楚的回放了出来。 满目疮痍的那辆吉普车，已经不知道被拍摄了多少张照片。 地面上的尸体已经被转移走，但已经干涸下来的血迹，还停留在原地，粉笔画出的人体轮廓，把每一具尸体，最后倒下的位置，全部还原了出来。 “我是监察委员会，监察一处处长的程辉，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需要了解~！”从医院无功而返的笑面虎，此时出现在了廖处长最后出现的地方，冉奇林，住在园村，但到了这里，却直接被外围的公安给拦了下来。 哪怕出示了证件后，笑面虎并没有立刻获得可以进去的批准，而是等公安人员汇报之后，才将将见到了现场的负责人员。 “让他们进来~！” “调查部，孙志云~！” 被喊过来的情报处人员，此时冷着脸看着警戒线以外的这行人，等焦急万分的程处长走近后，这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主要现场的情况，哪怕已经挪走了尸体，也让笑面虎的眼镜片，都差点掉了下来，特别是看到挂着自家部门牌照搞，但已经面目全非的吉普车，更是瞪大了眼睛。 “情况很复杂，事情没有调查结束前，具体不便对你们透露，但你们的人，两死一重伤，重伤的那位，相信你已经去看过了，看看吧，这就是他们夜里，在这里经历的~！” “司机，被命中头部，当场死亡~！” “副驾驶，在车辆撞击树木停下，下车后，身中数枪，当场死亡~！”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惟一一位，隐蔽在车底，在击毙一人后，也身中两枪，万幸的是，胳膊挡住了射向躯干另一枪，不然，连送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现场勘察人员忙碌的身影，孙处长冷静到毫无感情似的，把现场大致的情况，跟这位监察部门的人员，通报了一下。 车身上密集的弹孔，已经显示出了夜里的这一场交火，到底有多激烈，听到自己单位的人员，这么一个个倒下，这位程处长，此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去了301医院一趟，老廖还在医院接受抢救，两枚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医院都说失血过多，如果不是部队和调查部，联合要求抢救到底，恐怕在输第四轮血的时候，就已经要放弃了。 “到底是什么人，红星厂的保卫？我们的人是要带走冉奇林的，也就是他们厂里的研究所所长，但也不能下那么死手吧，都是自己的同志？” 程处长的问题很多，脑子也很乱，心头还有着一丝庆幸，庆幸的是自己在约谈，而不是亲自过来带走冉奇林，不然，恐怕躺在车底的，就是他了。 情报处的孙处长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话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监察人员带走冉奇林，和冉奇林深夜遭遇袭击。 两件事中间仿佛没有任何关系，似乎只是太过凑巧，但调查部的人员，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中间的谜团，必须得找到。 “跟红星厂没有关系，刚才已经说了，具体的情况，我们没有查清之前，不会透露的，你也看到了现场的样子，我现在想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冉奇林，还是在夜里这个时间。” 把程处长带回到了警戒线之外，孙处长示意上他的吉普车，关上门之后，审视的目光，看向了程处长。 “我们也有我们纪律，带走冉奇林进行约谈，是涉及到了一些相关问题，我们需要带他回去了解，恕我无法告知~！” 程处长双手合十，面对这位调查部的人员审视的目光，重新恢复成了跟人谈话时的样子，谈话的主动权既然占据不了，那他也没必要配合。 “你们要查他什么，贪污腐败，还是政治问题，不外乎就是这些事情，你知道我们在查什么，现场你看到了，不用我多说，如果出事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京城的其他地方，你考虑清楚~！” 对于监察人员要调查冉奇林什么，孙志云没有丝毫的兴趣，但为什么要带走调查，这是要清楚了解的地方。 这条线上，涉及到哪里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得脱，行动负责外勤，情报部门负责的，就是把原委，还原出来，郑站长，现在可是等着答案呢~！ “接到部门领导通知，红星厂厂长李峰涉及到倾向问题和经济方面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前者，他任用的人员，从国外回来，身份背景非常复杂，目前正在外围调查阶段，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才要连夜带走冉奇林，去我们那谈话……！” “等等，你说的是，红星厂厂长李峰？”(本章完) 第1518章 反应过来的秦淮茹 孙志云的目光，变得十分诡异。 就这么看着副驾驶的这位监察处的处长，严肃的脸庞都有些变化，如果不是当下时间紧，任务重，他真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撞南墙的。 “按道理，我们不该对监察工作指手划脚，但以我的了解，你们如果调查的是那位厂长，以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你们恐怕得无功而返了~！” “不过，听不听随你们，你可以继续查你的，但是哪个上级领导给你们下达的任务的，这些我们要了解清楚~！” 说完孙志云从口袋中掏出了小本本，准备记录下名字后，开始下一步深入调查，至于帮李峰说话。 他和李峰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只能言尽于此，信不信那就是对方的事儿，反正两个部门都属于调查部门，作为调查人员，一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只会相信，自己得出判断后的真相。 笑面虎的脸上，表情十分难看，这位孙处长选择记下名字，那代表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要被请去喝茶，从他口中吐露出名字，能没有顾虑么？ “你不想说也没问题，我们也可以公事公办，发函么，但我还是劝你想清楚，你们的同志，也有牺牲的，想想你们监察委员会的领导，接下来会怎么考虑~！” 孙志云仿佛一点都不着急，见这位程处长不想说，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合上了本子后，挥了挥手，不想说就下车，这辆吉普车等下自然会过去。 当然，这位程处长不卖这个面子，那他们也不会卖其他人的面子。 “我们的人不会有问题，我们的审核，比你们想象中更加……！” “我没说你们的人有问题，我们做事，一切，只看证据，你们前脚抓人，后脚在这里，被人劫车，你相信这是巧合么？” “如果不是附近的部队大院的哨兵过来支援，尸体，还会多一具，冉奇林对部队有多重要，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他虽然只是个所长，但他比你和我加起来，要重要的多~！” 说到此，孙志云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一丝冰冷，也不看看事态的重要性，继续想维护自己人，那脑袋简直是拎不清。 “蒋泽涛~！” 笑面虎到底还是没有选择下车，两个人私下里能把事情谈好，了解清楚，那是最好的，如果非得公办，按照目前的情况，监察委也会让所有人配合。 “对嘛，我们也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正常了解情况，不论是你还是你们的上级领导，最重要的，是洗清嫌疑~！” “附赠一条你们并不了解的消息，李峰出国，并不是二机部派出去考察机械，而是另外有其他任务，至于什么任务，你翻翻当时报纸的头条，就能猜到了~！” 一个名字，换一条消息，很公平，不是么，至少孙志云眼里，是如此，李峰的倾向有问题，在他听来，就是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从吉普车上下来，笑面虎忍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起案件，本来交代下来，就有些问题，因为欧阳懿和安杰的存在，他还是有些相信的，但现在这位调查部孙处长的话，忍不禁，让他的想法，有了一丝动摇。 听起来，李峰出国，并不单纯是考察，而是肩负着比考察更重要的任务，调查部知道，但出于保密，不能直接告知。 “走，回去~！” 回到了自己来时的车上，程处长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知道，领导如果被带走后，还要不要继续顺着线索查下去，如果再发生一起劫车的，他脆弱的肩膀，可担待不起。 “报纸，给我翻一下旧报纸，63年年底到64年年初的报纸~！” 回到了处里，程处长没有急着再去和江德福安杰进行约谈，而是第一时间，让人翻起了旧报纸。 那位孙处长给出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那个时间段的报纸头条，很容易就被翻找了出来，看着递交國書照片中的那个侧影，笑面虎直接把报纸放在了桌面上。 “建交？”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厂长，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中，但现实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李峰真的是被派出去做这些事情的。 至于是谁委派的，都不用多想，孙处长既然不说，那自然有他不能说的理由，这样一位被上级重视，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真的会有倾向问题，和经济问题么？ “程处长，上面还在开会，听说您回来了，让您上去一趟~！” 没有多长时间，笑面虎就被喊去了楼上，今天的调查部并不平静，监察委也并不平静，脑袋非常混乱的程处长，上楼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刚才这份翻找出来这张报纸，给带了上去。 虽然不能证明李峰的清白，但也能是一个有效的佐证，如果，连调查部那边，都认为李峰没有问题，查下去也只是个笑话。 那监察委这边，是不是，确实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还有被部队已经保护起来的冉奇林，现阶段肯定是见不到人了，如果对方确实很重要，此时肯定被保护了起来。 同样被“保护”起来的，还有一个边缘型的人物，那就是从菜窖中，被解救出来的秦淮茹。 从鬼手的枪下，被解救出来后，她并没有被放回去，而是一同被带进了，某栋大楼中，限制住了人身自由。 主要是沈心念那边，还在着急审讯另外的两个主动投降的活口，对于秦淮茹这个被解救的人质，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 “同志，求求了，能放我回家么，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呆的地方不是审讯室，但调查部的氛围，着实让从来没进来过的秦淮茹，还是非常的害怕，端着热水的双手，此时还在忍不住的发抖。 脖子上的划伤，已经被包扎了起来，但秦淮茹现在闭上眼，都是菜窖里发生的那一幕。 “好了好了，别紧张，那些坏人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呢，我们也要了解情况，了解清楚后，自然会让你回去，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朝秦淮茹询问的，也是一位调查部的女同志，看起来很温柔，拍打着秦淮茹的手背，一边安慰着，一边开始初步了解情况。 ……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把我带到菜窖里后，我就被蒙上了眼睛，他们说他们是查敌特的，我就信了，我当时很害怕！” 在女同志的安慰下，身处安全了的环境中，秦淮茹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说着夜里发生的情况。 “不用紧张，你看，现在你知道了，他们才是敌特，才是坏人，我们呢，才是正儿八经调查部，专门抓坏人的，这是证件，能跟我说说，这些人，为什么要绑你么~！” 女同志温柔的笑了笑，帮着秦淮茹，梳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拉近了关系，获取了信任后，这才一点一滴挖掘，她所要了解的信息。 “冉奇林，他们说要抓冉奇林，要了解他的情况，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跟他们说了，我，我当时被蒙上眼，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特务~！” 嘴唇和面色都发白的秦淮茹，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直到此时，她才有些回过味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掺合到这不同寻常的事件中。 “冉奇林，就是你们红星厂里，研究所的那个所长吧，你很了解他，你们的关系？” 调查部的女同志一开始还有些误会，听秦淮茹这么说，眨了眨眼睛，她还以为一男一女之间，有常人并不了解的其他关系，不然，一个缝纫车间的女工，怎么会和研究所的所长认识的。 “不，不，没有关系，冉所长的女儿，是我孩子的老师，因为孩子学习的事情，我去过冉老师家里，才知道，冉所长是冉老师的父亲~！” 听到别人误会了，秦淮茹赶忙摇了摇头，她不敢想象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找冉所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她现在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 “哦~，我大概明白了，那些人装作是我们，来套取你的话，从你这了解冉奇林住在哪里~！”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些人，怎么知道，你对冉所长这么了解的，能直接把你绑架，这是很有针对性的？” 调查部的女同志在一团乱麻中，把线索，一条条的汇集到了一起，逐渐，摸到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秦淮茹这普通的缝纫女工被牵扯进这起事件的原因，大概率就是因为，她了解到了冉奇林的住址，那些人需要这个住址，去预谋他们所要做出的事情。 “我……！” 秦淮茹的嘴唇颤了颤，脑子顿时一片混乱，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对哦~！ 那些坏人是怎么了解，她知道冉所长住哪的，还专门趁着夜色把她绑了，拐弯抹角的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他们知道自己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为了冉奇林这碟醋，所以才包了这顿饺子。(本章完) 第1519章 李峰很委屈 漩涡之内的人，此时仿佛置身于漩涡之外。 早上的李峰，在沙发上并没有睡好，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端着脸盆毛巾，在机关楼的厕所门口，洗漱之后，准备去食堂垫吧垫吧肚子，结果，就被一同上厕所的刘光齐给拦了下来。 “李书记，那个，秦淮茹那个婆婆，早上来找保卫科了，说秦淮茹昨晚半夜出了一趟门就没回去~！” “好端端的人还能失踪啦，让他妈去找崔大可要人去~！” 李峰对于秦淮茹的失踪，压根不感冒，这娘们儿，大半夜出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去找姘头去了，保卫科可不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也让她去了，但刚才问了阎解成，他早晨在院子里，好像也没见着秦淮茹，倒作房那边半夜也没听人敲门~！” 刘光齐提溜起裤子，跟李峰一块从厕所里出来，也就是因为秦淮茹以往还是街坊，不然压根不会跟李书记讲这种小事。 “唔，她自己长腿，还能跑哪里去，只要孩子没跑，人就丢不了，失踪二十四小时再报派出所~！” 李书记不出意外，脑子又想歪了，关键两人都十分了解秦淮茹那女人，下意识的判断，指不定外头又有什么人了。 “关键她婆婆的，说隔壁102户，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秦淮茹好像是出门看热闹，紧跟着就没了人影~！” 李峰洗手甩动水珠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缓缓转过脑袋，看向了刘光齐。 “你说什么，隔壁102？” 李峰去过江德福家里做客，知道101住的秦淮茹，102可不就是江德福家么。 “对~！” 刘光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江德福住102，或者，压根没联想到一块。 李峰擦了擦手，猛然抬起了脑袋，第一反应，就是江德福家里，半夜出事了，江德福，是负责研究所安全的。 “快，联系一下研究所那边，问一下江德福今天来上班了没？”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峰去食堂垫垫肚子的心思，瞬间没了，没想到老丈人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江德福这边又可能出事了。 “研究所那边没看见江德福~！” 打完电话回来刘光齐，这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秦淮茹的失踪对厂里而言，可能问题不大，但负责研究所安全的江德福失踪，那问题就大条了。 “走，去红星社区，另外，让研究所今天盯紧一些~！” 时间紧急，李峰也顾不上老丈人那边的问题了，相比起来，研究所的安危，要更重要。 在家里惴惴不安的江德华，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把欧阳懿喊回家的时候，李峰则已经杀到了单元楼下。 三轮车的突突声，比较特殊，江德华掩着门缝，看到下车的李峰时，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毕竟上次李峰来饭，她三哥可是说过，这是他的领导。 “哎呦，李，李书记~！” “俺哥昨晚，被人给抓走了~！” ……从102走出来的时候，李峰的眉头和刘光齐一样，同时都拧巴了起来，光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书记，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去工程部给厂里打个电话，今天，谁去厂里拿人，都别放人，欧阳懿让他老老实实呆在厂里，我倒要看看，是谁，要针对我~！” 李峰脸色非常的阴沉，他感觉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要把他裹的严严实实。 江德福夫妻俩，以及在厂里躲过一劫的欧阳懿，他隐约猜出了一些什么， 这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仿佛是在告诉他，有些人，不是自己想用，就能用的。 工程部，挂断电话的刘光齐，看着黑着脸的自家书记，表情更加凝重了，电话里，又通知了一条新的消息，他担心把李峰心头的火药桶给点炸了。 “又发生了什么，你直接说，我都能接受~！” 李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刘光齐支支吾吾的样子，直接瞪了他一眼。 “研究所那边反映，冉所长，今天没去上班~！” “啪~，乱弹琴~！” 前脚还在说自己都能接受的李峰，下一秒，大手直接拍在了老葛的办公桌上，人差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与刘光齐所想的一样，李峰像是被彻底点燃的火药桶。 “这不是胡来么，要带走我们单位的人，是不是得通知我们一声，一声不吭，把人带走，这是想干什么？” 黄爸被带走，李峰忍了，江德福安杰被带走，李峰也能憋下这口气，但涉及到冉奇林的时候，李峰如同暴怒的雄狮，仿佛被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洒了尿。 “别急，原则上是这样，一般在二十四小时内，或者，有些特殊情况，那边不会通知~！” 同样身处工程部办公室的老葛，难得见到李峰生气时的样子，了解了大概情况后，跟着劝了起来。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那个特殊情况，对不对，怕我毁灭证据，有碍调查是不是，什么魑魅魍魉，都在这个时间蹦跶出来了~！” 老葛不劝还好，一劝，李峰更上头了，他已经捕捉到，到底有人在针对自己了，切入点，就是冉奇林和欧阳懿这两个人，乃至安杰，都可能是其中一环。 至于黄爸，可能只是开胃菜罢了，通过这些所谓的证据链条，一步步把自己锁死。 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李峰很疲惫，他只想做些事情，眼看着红星厂改变后越来越好，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有人忍不住了。 “如果是围绕着你进行针对性调查，那就说得通了，你是单位一把手，咱们单位现在隶属于部队，他们是地方，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只能从外围这么一步步来~！” 老葛嘴里抽着烟，帮着李峰开始分析，监察人员的做事风格，他们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面对李峰这样的单位实权一把手，就是不断通过施加压力，让他自己心急之下狗急跳墙。 因为军工厂，压根不属于那些人管的事儿，最起码，也是一块联合调查，这里面的规则，老葛比李峰要清楚。 “呵，把我们的人说带走，就带走，还是研究所的人，我这张脸被人打的，那是啪啪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想把我给拉下去~！” 李峰感觉受了很大的委屈，也幸好当初选择了走了民转军这条路，如果不是身处部队，搞不好，半夜，他也被那些人给带走了。(本章完) 第1520章 被严厉批评的李厂长 总后。 国防工业办公室。 “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来找你呢~！” 行色匆匆的李峰，甚至连厂里都没回，就来到了自己的上级领导部门，结果，邵主任的话，让李峰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跟我来~！” 邵主任并没有在办公室中和李峰谈话，而是带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表情看起来非常的严肃，没有像以往那般寒暄。 关上房门后，邵主任并没有坐下，而是皱起了眉头，单手扣在了茶几的桌面上，微微背身回眸看向了跟着进来的李峰。 “昨晚你在哪里？” “我在厂里，办公室里睡了一觉，早晨厂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就去了家属区~！” 还没待李峰继续说下去，邵主任转过身，手指磕了磕额头，打断了李峰继续说下去的话。 “你先别说话，我问问你，厂里的保卫工作是怎么做的，冉奇林有多重要，需要我来亲自跟你说么，你知不知道，他昨晚在家门口差点出事~！” 邵主任的话中，已经带着明显批评的意味在里头，李峰这边，则是有些不解，他不了解，邵主任口中的出事，是什么意思。 “你肩膀上的担子重，忙的事情比较多，很多事情顾不上，我知道，但他冉奇林的作用也不小，他的安危事关你们红星厂未来的发展，随便什么人都能给他带走，国防机密泄露了怎么办，你考虑过没有~？” “保卫科养了那么多人，别的厂是千分之一的配比，你们厂是百分之一，多了多少人，我问问你，他是有重大科研贡献的人，不是普通研究人员，你给他安排两个保卫员又能怎么样，我不相信，保卫科就没法正常运转了？” 手指的骨节在茶几上重重的敲了敲，邵主任说话间更是语重心长，这让李峰非常的难受，第一反应，还以为冉奇林在监察人员那边，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 此时的李峰别提有多憋屈了，本来是打算来上级部门告状的，没想到先是劈头盖脸，在邵主任这里挨了一顿瓜落。 “我有给他配过，只是，他，他不想让人跟着，他跟我提过意见，他感觉，如果派人跟着，是在限制他的自由~！” “限制，自由，你知道昨晚出了多大的事儿，就由着他来，他不清醒，你还不清醒，你是厂长，他脑袋里有核潜艇重要的技术资料，被人给窃取，或者被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怎么样了，对你，对你们厂，对国家来说，都是重要损失~！” 邵主任拧了拧脖颈上的衣领，说到激烈处，口水都飞溅了出来，胸口起伏的速度，看来是真的气的不轻。 他被上级领导批评都不算什么，但得知了，冉奇林昨晚命悬一线，来窃取防弹衣材料的特务人员，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对邵主任来说，才是难以接受的。 李峰在他眼里，一向办事都很稳妥，也很有计划，也非常听招呼。 结果~！ 在这个问题上，出了这么大纰漏，如果是别人，邵主任早就拍桌子骂人了~！ “是，我承认，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我是真没想到，那些监察人员，没打招呼，就要把人给带走~！” “你的错误，何止这一点，李峰，李峰同志，有人早已经在暗处，盯上了冉奇林，目的，就是窃取他脑袋里的技术资料，如果，不是，昨晚监察部门的人员上门带人，舍命把那些人特务给阻拦了下来，你这个厂长，就不是在这里，跟我承认错误了~！” “什么？” 低着脑袋的李峰，此时一脑门子糊涂账，监察人员上门带走冉奇林，他已经猜到了，也有心理准备，但后面的话，却让李峰有些措手不及。 后知后觉的他，此时才明白，冉奇林出事了，而邵主任此时忿怒的表现，是在生气另一个方面。 “我不知道，邵主任，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早晨才从保卫科那里得知，负责研究所保卫工作的江德福夫妻俩被监察部门带走，冉奇林也没来上班，昨天，我老丈人，也被监察人员带走谈话，我还……！” 乱了，乱了，李峰本来认为，针对自己的，只有一帮人，但现在，从邵主任这里得知，还有另一帮人，趁机打起了冉奇林的主意，这就让他愁眉不解了。 两帮人，是怎么心有灵犀撞到一起的，如果没撞到一起，冉奇林被另一伙人带走，李峰想到此，都不禁有些后怕。 “你该庆幸，带走冉奇林的那些监察人员，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你们厂里的绝密技术资料，此时可能都已经泄露出去了~！”到此，邵主任这才坐到了沙发上，右手掐了掐鼻梁，他也后怕啊，部队大院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些人虽然是冲着防弹衣来的，但人家也没打算留活口。 如果不是行动失败，此时的冉奇林，大概率已经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李峰此时才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情，他这个厂长，拔了这身皮，恐怕都难辞其咎。 “厂里的保密工作，一向非常严谨，我不清楚，他们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冉奇林住哪里的，监察部门能调查出来，还能说的过去，但您说的特务，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冉奇林没有配备贴身警卫，但研究所人员的住址，我们都是严格保密的~!” 李峰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有很多，对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也只是通过邵主任的只言片语才了解一些，但他想不通的是这一点。 研究所人员的住址，如果，谁都能查得出来，那他这个厂长，做的保密工作，也太差劲了。 “我也不知道，这也得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监察委的人员，没有通知我们的情况下，单方面对你，对你们厂，开始着手进行调查的？” 李峰百思不得其解，邵主任亦是如此，从李峰刚才的解释中，邵主任已经看出了苗头，是冲着李峰去的，人家为什么会有这个苗头，那就是该李峰要进行解释的事情了。 解释不清楚，部队内部，也不是没有纪检人员，等什么时候解释清楚了，再回去当这个厂长。 万幸的是，李峰去过了江德福的家中，江德华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李峰，这才让现在的李厂长，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起因是海军派来的驻厂军代表江德福，他爱人安杰的身份背景复杂，成分不好。” “安杰的姐夫，欧阳懿，身份背景也复杂，他哥哥去了对面，本人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过年期间经过了调查部门的甄别，他哥那边有投诚的意愿，所以调查部暂时把欧阳懿安排在我们厂里，因为他在学专业的是化工燃料，我这边临时交给他火箭弹液体燃料的研究工作~！” “冉奇林这边，可能也是因为从国外回来的原因，所以，引起了监察人员的注意~！” 几个人，李峰掰着手指头，把情况和邵主任一一分析了一遍，冉奇林的事情，邵主任也清楚，只是江德福和欧阳懿，这一块，他可能并不清楚。 “江德福，就是你们研究所负责保卫的那一个，是海军派的，我还有点印象，他好像就是因为爱人的问题，才从军校提前毕业的~！” “欧阳懿，中远程火箭弹构想里面的燃料研究员，他留在你们厂里，你为什么没有报告？” 邵主任的记忆力很不错，特别是红星厂就是在他手中亲自把关转隶的，李峰提交的报告中技术人员，他都能记住关键性的名字。 “调查部那边甄别还没有完成，没有确认他哥究竟是否真心投诚，还在保密接触阶段，我看欧阳懿有些真才实学，就留着先用着，没让他进研究所，弄了间实验室自己单独进行研究工作~！” “有真才实学，跟冉奇林比呢？” 邵主任微微点了点头，从李峰提供的消息里，判断出欧阳懿那个哥哥，在那边层次估计不低。 他感兴趣的是，技术怎么样，之前挖到个冉奇林，已经算是捡到宝了，这位欧阳懿，如果哥哥能投诚，自己又有技术，那，心里的气可以稍微消减一些。 “刚进到厂里一个月，中远程火箭弹还在初步探索，前天刚去试射一次，在十七公里左右，想打算继续深入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说实话，邵主任，现在连我老丈人都被牵扯到了，人，我有点不敢用了~！” 筹措了一下语言，李峰已经判断出了，监察人员为什么会盯上他。 以往的想法，在现如今看来，还是有些单纯，自己没有弱点，但只要继续用这些人，已经给自己，营造出了弱点，有些人，等不及了。 “十七公里，不是比107射程翻了一倍么，才一个月时间？” 邵主任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李峰，他能感受到了李峰话语中透露出的心头的委屈，疾风骤雨一般的批评声已经逐渐消退，中远程火箭炮的构想，好像红星厂又迈出了一小步。 “一个月多几天~！” 李峰实话实说，回应着邵主任开始有些灼热的目光。 “用，先用着，你刚才跟我说的，我会去亲自核实，如果没问题，我来跟监察委的人沟通，技术人才难得，既然他哥都有了投诚的打算，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同志，那他这个弟弟，我们就有责任保护好~！”(本章完) 第1521章 你们厂有位秦淮茹 事情的混乱程度，让李峰，都不得不沉下心来，捋清脉络。 监察委那边，好歹能摸清一些头绪，从老丈人到江德福夫妇，再到冉奇林、欧阳懿，那不过是针对自身存在的惟一的破绽，不间断施压罢了。 幸好许老板的电话，没有接通，事情琢磨明白，部队这边，邵主任出面，自然能够证明他这个厂长的清白，不用做出太多多余的动作。 但那些敌特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冲着冉奇林去，是怎么了解到冉奇林这个所长的？ 又是如何知道他家庭住址的？ 如果这一条线，不捋清楚，李峰可以说接下来将寝食难安。 对方的魅影已经摸到了自己的战壕边，自己却还不知道敌人摸上来的方向，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早已提前巩固好的防线，不怕对方明刀明枪，就怕有人在暗处盯着研究所，无论是破坏，还是窃取机密，都不是他能忍的。 从总后出来后，李峰并未回到厂里，方向盘一打，他也要找外援了，事情解释清楚后，后方自然交给邵主任去守。 前方，他义无反顾冲锋，他得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算计着自己。 调查部的大楼，依然巍然屹立，不请自来的李峰，看着忙忙碌碌进出的调查人员，莫名感觉，今天的忙碌，应该都跟昨晚的事件，有着脱离不了的干系。 “咚咚咚~！” 二楼沈处长的办公室，李峰敲门半天，也没人应答。 李峰并不知道沈心念去哪了，环顾了一下走廊，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往楼上走去。 “咚咚~！” “进来~！” 看到来人的时候，郑朝阳好像并不意外，目光停留在李峰身上一秒钟左右，随后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示意李峰坐下。 “我……！” “你自己看吧~！” 郑朝阳仿佛猜出了李峰的来意，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桌上的文件夹，扔到了李峰这边，随后抽起了香烟。 李峰定定的看了一眼郑朝阳，许久未见，感觉老郑的头发，白了些许，脸上也多了些皱纹，认识短短几年，老郑好像，真的老了。 没有吭声的李峰，看了眼盖着红色印戳的文件夹，选择了直接翻开。 果然不出所料，这份文件，应该是刚送过来没多久，时间上，就是昨晚，冉奇林深夜遇袭的案件。 一张张照片，惨不忍睹，尺度非常大，仿佛把现场全部还原了出来，甚至包括了尸体解剖后的报告，案情进展的速度可谓非常快，为了破获这次案件，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 血腥的现场场面，甚至看的李峰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此时他才清楚，邵主任为何这么生气，因为这群人，为了达到目的，是真的不择手段。 如果不是监察委的人员，舍命阻击，恐怕冉奇林，真就出事了。 “行了，后面你就别看了，说说吧，看出了什么？” 情况大概了解后，郑朝阳直接把文件夹合了起来，点燃香烟的手，微微点了点烟灰，朝李峰询问道。 “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敌特试图窃取我军机密技术的案件~！” “他们分工明确，而且思维缜密，虽然看起来只有六个人的临时小组，但背后肯定不止这些人，预谋的时间上，不可能是这几天~！” 材料仓促的看了一遍，郑朝阳仿佛特意要借机考核一般，李峰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 “准确来说，有近两个月了，年后，我们其实已经收到了情报，他们针对京城，下达了行动人物，而提供情报的人，不是别人~！”郑朝阳说话的声音顿了顿，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我认识？” 听着老郑的口气，李峰琢磨出来了一些东西。 “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懿的哥哥，欧阳靖传来的，只是没想到，恰巧针对的是你们厂，有人盯上了你们制造防弹衣的技术~！” 怎么能不可惜呢，抓到了两个人，并不是负责接头的人员，临时小组的组长，代号宏哥的那位，当场就死亡。 这两个投降后被抓到的，临时被召集的组员，了解到的有用信息，也并不多。 更可惜的是，在西直门修车铺驻点了一个多月的那几位，和这个临时行动小组，可以说是完美的擦肩而过。 如果，如果说，郑朝阳当时抵住了压力，没有把人员撤回来，可能修车铺的那个小组，就可能会发现行动异常的这几位，但凡事没有如果。 附近大院的值班哨兵第一个到，随后是派出所，最迟到的，反而是调查部的这些辛苦了一个多月的人员。 “那为什么，是联络人员，没有信任他么？” 李峰看着老郑枯槁的面容，下意识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无论如何，事涉京城，己方都得万分重视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情报很笼统，但我们也很重视，他们严密筹划了一个多月，可以说，挑了个防范最疏松的时机，我们的人，前脚撤回，后脚，就发生了这些事。” “你们厂，我们调查部门，还有监察委的同志，都很被动，这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呐~！” 郑朝阳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这次，不是靠尼古丁来续命了，而是发泄那种无能为力的抓狂。 作为一个久坐岸边的钓鱼佬，一生钓上无数的鱼，有大有小，他竟然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多少耐性了。 “这一巴掌，我认，刚从总后那边过来，吃了顿瓜落，查吧，厂里无条件配合，无论如何，这只隐藏的鼹鼠，都得被挖出来~！” 李峰摸了摸脸颊，脸上虽然没有手掌印，但刚才批评，已经比手掌扇一耳光，后劲来的还要大。 郑朝阳冲李峰摆了摆手，李峰并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但下一秒，敲门的人，会告诉他这个答案。 “进来~！” “郑局，这是……！” 进门的女同志，本来下意识的要汇报什么，但看到了办公室内，还多了个年轻人，立马结束了要说的话，并冲李峰点了点头。 “你们厂里有位女同志，叫秦淮茹的，有印象么？” 老郑示意进门的女同志，把手中的报告交过来，随后询问起了李峰。 “垮擦~！”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李峰整个人的脑袋，仿佛要原地炸开似的，那种天雷滚滚，让耳朵里，都开始出现了耳鸣，这名字可太有印象了。 “秦淮茹，秦淮茹~！” 这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名字，让李峰的血压，直线升高，充血后开始泛紫的嘴唇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看着女同志交到老郑手里的报告，李峰虽然不知道老郑为什么提这个名字，但这份报告，无异于在告诉李峰。 那个总是喜欢算计的寡妇，惹出了天大的麻烦~！(本章完) 第1522章 不关我的事儿 光从麻三和亮子的审讯笔录上，看不出来任何有效的线索。 但加上了秦淮茹的这一份笔录，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被穿针引线似的关连了起来。 秦淮茹利用去冉秋叶家中的机会，了解到冉奇林的身份，还有其从国外归来的背景，这点也不用查，和被保护起来的冉奇林，对一下账就可以了。 李峰坐在办公桌前，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审讯记录，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李峰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枪来，把秦淮茹给毙了。 触目惊心。 简直是触目惊心。 很多东西，这张记录中，并没有体现，但李峰已经摸索出了内在更为紧密的联系。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像是举报的这一条线上有人泄露了，这事儿，从他爱人崔大可入手吧，这些消息，到底透露给了哪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合上了谈话记录，李峰的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已经在咆哮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 老郑合起了双手，带着考校的意味，试图引导李峰，往其他方面猜一猜。 “嗯？” 李峰的脑袋，有时候确实比较好使，反应很快，但在有多年办案经验的郑朝阳面前，稍显还有些稚嫩，这源于斗争的经验不足。 “我觉得，她可能没有说实话吧，如果是这条线上的问题，那这些人，针对的目标，应该是崔大可才对~！” 而恰恰相反，这些人，并没有去针对崔大可，他们针对的目标，至始至终，就是秦淮茹，就这一点蛛丝马迹，郑朝阳敏锐的嗅觉就能察觉出一些问题。 结合上一份审讯记录来看，无论是那些敌特的诓骗的行为，还是只针对秦淮茹个人的行为，都是带着明显的目的性。 “她在撇清责任，是的，毫无意外，她是这种人，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耍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这栋楼里，可以说没有比李峰更熟悉寡妇的了，甚至，可以说比寡妇还要更了解她自己，谈话记录虽然没有体现，但寡妇可能也明显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把所有的责任全推给了现任丈夫崔大可，她只和崔大可说过冉家的情况，举报李峰的事情，也是崔大可自行去做的，她秦淮茹就是个，无意间把一些厂里的情况跟丈夫讲诉的单纯的乖宝宝。 心思很险恶，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撇清所有利害关系，总比自己打靶强，刚才李峰观看记录看的并不仔细，经过老郑的提醒，也发现了寡妇满满的恶意。 李峰无力的躺在了椅背上，神情非常疲惫，防来防去，到底还是没有防得了寡妇这颗定时炸弹，到这时候，这颗定时炸弹还执迷不悟。 他现在确实很想亲手毙了她，但抓住隐藏起来的那个人，无疑是当下最重要的是，不解决这个心头大患，还会有下一个贾怀茹，刘怀茹。 “去吧，跟她谈一谈，她毕竟是你们厂的人，性子收敛一些，不行把人接回去~！” 深谙钓鱼之道的郑朝阳，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当着李峰的面，熟练的在鱼钩上挂饵，抛钩。 当然，如果严刑拷问，自然能得到他所猜想出的答案，但老郑不喜这样，他也在教面前的年轻人，面对如此狡猾的猎物，作为猎人该用出什么样合理合法的手段。 “就这么放回去，未免，有些，过于太草率了吧，如果我是猎物，我会怀疑这是陷阱~！” 李峰皱起了眉头，他揣摩到了老郑想利用秦淮茹钓猎物的想法，但就跟他所说的一样，这个陷阱的布设，有点过于拙劣，上面甚至连草皮都没有铺一层。 “大道至简，很多事情，没必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生或死，二者只能取其一，给你，你会怎么选择，去吧~！” 老郑挥了挥手，跟那位调查部的女同志，示意了一番，剩下的行动安排，就不用他了，啮合紧密的齿轮，自然会转动起来。 李峰撇了一眼腹黑到极点的老郑，咂了咂嘴巴，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以往感觉他只会阴谋算计，现在看起来，心都是黑的，哪怕明知道这是个鱼饵，对方，也不得不咬。谈话结束后，房间内，只剩下了忐忑不安的秦淮茹，每一分，每一秒，过的都十分煎熬，简直度日如年。 那些凶神恶煞的特务为什么半夜抓她，抓她是为了谁，聪明的寡妇，从来不需要人提醒，自己已经琢磨出了味道。 知道她了解冉奇林的人并不多，一个是丈夫崔大可，另外，只有友谊宾馆的那位说话好声好气，还会主动送东西的庄经理。 此时庄经理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徘徊，笑起来的样子，现在回忆起来，有些阴森森的，因为贪图占那些便宜，显摆自己知道的多，才在庄经理面前，提了这么一句话。 厂里保卫科的保密课程，她也是亲自上过的，对外泄露了重要机密，她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当然，如果这个机密，是便宜死鬼丈夫崔大可，对外说出去的，那情况就略有不同了。 深陷泥潭的秦淮茹，还在试图挣扎，当时的现场只有庄经理和她两个人，她不主动说，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会知晓。 而且，她目前还只是怀疑那位庄经理，但万一不是他呢~！ 万一真是崔大可举报的那条线上，透漏出去的，她秦淮茹就是个无辜的，被绑架的普通民众。 是被那些人的诓骗才说出冉奇林家庭住址的，就算要面临惩罚，但比故意透漏出去，要轻许多，至少前面，还顶着个崔大可。 谁让崔大可自作聪明去举报李峰的，自己都叮嘱他，这些都行得保密，不能对外说，他非得去举报~！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不间断的自我安慰，自我麻痹，自我洗脑，秦淮茹的心情这才略微平复了一些。 她舍不得家里的仨孩子，保住她，孩子们还有个妈来照顾，保住崔大可，明天他就敢把家里的房子占了，把孩子们撵出去。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能牺牲崔大可了。 闭上眼睛，秦淮茹的心里祈求着漫天神佛，能够保佑自己，保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至于抓不抓到那些坏人，跟她没关系，她承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她只是个想把自家孩子拉扯大的寡妇。 “咔嚓，吱呀~！” 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惊动了此时神经异常敏感的秦淮茹，一脸惊恐的秦淮茹，瞬间脸色变换，演技上线，楚楚可怜，双眼含泪的看向了房门。 “咚~！” 门被推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门外，属实让秦淮茹有些意外，但仿佛，又在情理之中。 “小峰，小峰，我对不起你，我，崔大可他不是人，这都是他做的事儿，我都说了，不要招惹你，别招惹你，你是厂长，胳膊拧不过大腿，会给家里惹麻烦，他偏偏不听~！” 连滚带爬的从屋内，一路滑跪到了门口，双手抱着李峰的胳膊，秦淮茹哭的那叫一个泪如雨下。 她并不知道李峰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但哭的越狠，哭的越委屈越大声，锅可劲往崔大可身上甩，那就对了。 望着梨带雨，演员技能拉满的秦淮茹，李峰双手背在了身后，脸色异常的冷漠，就这么冷眼旁观，甚至，厌恶到把她的胳膊，挣脱了出去。 “你很聪明，秦淮茹，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但你这次惹了天大的麻烦，你以为我能保住你，pia，pia~！” 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李峰死死的盯着寡妇的眼睛，和她对视着，见她的目光有些躲闪，这才抬起胳膊，轻轻拍打了两下寡妇的脸颊。 李峰没有用力，他其实很想一个大耳光子给抽上去，寡妇惹下了天大的麻烦，让他这个厂长焦头烂额，但还得来给她擦屁股，这不是一个巴掌就能解恨的。 带着一些羞辱意味耳光，让秦淮茹仿佛直接破了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什么脸面，完全不要了。 “我也不想，是崔大可擅作主张，我跟你李厂长又没仇没怨，上次崔大可找你，你不帮他说话，还警告他，他就恨你，是他想举报你，你心里有气，你可以朝我撒，但这次的事情，我也是无辜的，我也差点不明不白就死了，我现在比你更恨他，我恨不得咬死他~！” 秦淮茹的哭诉声，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能哭晕了过去，但话里话外，依旧撇清着自己的关系，其中委屈的意味，让谁听着都感觉不忍心。 “求求你，小峰，看在多年街坊的情面上，你帮帮姐，你帮帮姐跟他们说说，姐家里还有仨孩子，这一次，真不关姐的事儿~！”(本章完) 第1523章 劝说无果 哭的梨带雨的秦淮茹，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她真害怕出不去，涉及到特务，泄露了机密，一旦出不去，可能永远无法再与家里的仨孩子相见了。 站在身旁的李峰，仿佛就是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紧紧抓住，就不会溺亡在这次的洪流中。 “李厂长，李书记，小峰，我命苦啊，东旭被易中海害了后，我一个人得拉扯这个家，是的，我很自私，但我也是个母亲，眼里只有孩子~！” “你爸出事后，李姨不也是这样，单独一个人拉扯着李楠，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啊李峰，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崔大可一个人做的主，真不关我的事儿，我错就错在，不该跟他说这些，我接受厂里的处罚，我瞎了眼，选了崔大可~！” 眼圈都哭肿了的秦淮茹，这次聪明了，不抓李峰胳膊了，反而抓着裤腿，歇斯底里的哭诉着自己的不容易，试图唤醒李峰的同情心。 “你跟我母亲能一样么，我妈也只想着靠自己，你呢，配跟她比么，你哪怕找个认认真真塌实过日子的，我都不说你~！” 李峰掰着手指头，给秦淮茹算了起来：“啊，许大茂，许大茂进去了，崔大可，这次也别想跑掉，你说说，你找的都是什么人？” “我是局外人，我从来不吱声，你爱找谁找谁，但你的丈夫，泄露了我们厂里的机密，导致冉所长出事~！”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瞅瞅你的一任任丈夫，找的都是什么人，你就为了你家仨孩子，利欲熏心到这种地步，专挑损人不利己的男人，挑的还都挺准~!” 冷笑了一声，李峰真的想掏出手枪，干脆了，一枪毙了面前这位故意卖惨的秦寡妇。 当一位母亲这没错，想把仨孩子带大也没错，哪个男人见到后，不会由衷的，发自心底的佩服，竖着大拇指，都会说贾东旭这媳妇选的好。 关键是这寡妇就想抄近道，明明自身没有那个条件，但就想给孩子那样的物质条件，拉帮套还专挑老实人来接盘呢，她非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我，我也没想到啊……！” 李峰的话，比刚才轻扇的两巴掌要重多了，秦淮茹何尝听不出来李峰话语中的讥讽，嘲笑，跪坐在地上的她，双手拍打着地面，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你没想到，你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崔大可之前，你还算计了南易，跟他……，女表子tmd的，都没你这么轻贱自己的~！” 一把薅住了秦淮茹的衣领，可能是李峰骂的有些过于难听，寡妇哭泣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肿成核桃一般的眼圈，就这么雾蒙蒙的看着李峰。 “你说说，你是真不养不起孩子么，讲道理，何雨柱给你的也不少了，钱、饭盒，帮你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你后面是真养不起么，我看不是，而是你过于贪婪~！” “你知道为什么，在一个院子里，我都懒得搭理你，因为在你的表象下面，是你难以满足的贪婪，只是名义上，是为了仨孩子~！” 攥着衣领的手一推，直接给寡妇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脸庞被李峰的话语激的，由红转紫，由紫转白，嘴唇都被咬出血了。 “你不配当一个母亲，也不配当一个好母亲，你这样轻贱自己，在孩子眼里，换来的所有东西，都是你这个当妈的，用身体去跟人换的~！” 最后一句话，杀伤力相当明显，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刺进了秦淮茹的心脏，她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全无，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会的……！” 李峰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得秦淮茹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瘫倒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泣不成声，这一次的痛哭，没有了表演的痕迹，这次是真被李峰说崩溃了。 厌恶的看了一眼，整个人已经精神崩溃的秦淮茹，李峰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的同情。没错，他眼中的秦淮茹，就是这样卑劣不堪，她不配跟母亲刘茵，甚至比不过这个年代，大部分女性。 “满口谎言的蠢货，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冉所长的情况，你真的只和崔大可说过，没有和其他人透露过~！ “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秦淮茹，包庇特务，导致国家安全受到重大损失，这是重罪，别自掘坟墓，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李峰最后的声音，冷静而又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寒霜一般，目光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抱着双腿，把脸埋进膝盖中的秦淮茹。 但凡她愿意坦白，李峰还能高看她一眼，不光高看，泄露机密和包庇谍报人员，法律上，完全是两种罪行，不在一个等级，他没有诓寡妇，而是确实在给她机会。 一旦查清后，涉及到后者，在当下这个较为特殊的时代，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 “抬起头来，看着我~！” 等了十几二十秒，秦淮茹依然把脑袋埋在膝盖里，没有做出摇头或者点头的动作，李峰呵斥了一声，就像他说的，他没有耐心在这里陪这个寡妇玩过家家。 “我~！” 被李峰痛骂的，已经三魂丢了七魄的秦淮茹，浑浑噩噩的抬起了脑袋，双眼无神的看着李峰，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情感，像是布娃娃一般。 “你不是说我不配当一个母亲么，你不是说我就是个破鞋么，你不是说我连女表子都不如么，你……！” “我问你的是，冉奇林的情况，你是否真的只跟崔大可一个人说过，秦淮茹，这里是zgzy调查部，我现在既然站在这里，我可以暂时代替他们，向你询问，你跟他们不好说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李峰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指了指门外，只要说出来，她可以安安稳稳待在这里，其他事情会交给专业的人去解决，她要是不说，那就真的出门当饵了，发生任何事情，那是她自找的。 “呸，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算什么东西，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不是你，东旭不会死，不是你，我就不会被人糟践，何雨柱给我钱，给我饭盒，那是他自愿的，我没有求他~！” “就是因为你退伍回来，院子里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成了破鞋，你满意了吧，我就是破鞋，我愿意当破鞋，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你们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别人家就只能在边上乖乖看着~！” 对于李峰的询问，秦淮茹此时左耳进右耳出，双眼通红，神色癫狂，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披头散发的秦淮茹，在房间内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发丝肆意的飞舞，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把所有的怨气，一股的朝着李峰身上撒去。 李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微微一愣，但很快，他的眼神中就涌起更多的失望与无语。 “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跟我胡搅蛮缠，我哪怕没有退伍回来，你丈夫依然会死，在你婆婆上环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结果，注定，胡搅蛮缠~！” 秦淮茹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疯狂。 “你们一个个都道貌岸然，在背后指责我，戳我的脊梁骨，可你们谁又真正关心过我，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我自己吃不饱都不能饿着他们，你们知道吗？” “生活艰难不是你犯法的理由，那是你咎由自取，好吧，看来你并不想配合，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送你上路~！” 李峰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到极端情绪里的秦淮茹，一语双关的说道。(本章完) 第1524章 下一个倒霉的是崔大可 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上。 秦淮茹的眼神，十分迷茫。 这么简简单单，就挺过去了，就这么给她放出来了，关键是李峰真的给她带出来了。 前面驾驶位上，正在开车的，可不就是李峰了，在楼里，把自己骂的非常惨，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的情面，但人家真的把她给接出来了。 透过车窗玻璃，能看到车辆缓缓驶出了这座名为调查部的院子，门口的值班的人员，还冲着车辆挥了挥手，一切，都给了秦淮茹很不真实的感觉。 前面开车的李峰，没有说话，脸色阴冷，他并不是个好讲话的人，不说睚眦必报，但也不是会主动帮自己的，特别是之前，表达了厌恶感之后。 冲着车窗外的值班人员点了点头，李峰回眸撇了一眼重新恢复了安静的秦淮茹，嘴角滑过一丝冷笑。 门口的人员，打招呼，可不单纯是打招呼，请君入瓮的戏，已经开始上台开唱，在这出戏没有唱罢之前，谁都不能下台。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秦淮茹，随着车辆驶出了这个大门，离这栋楼越来越远，心情这才逐渐归于平静。 只当，又一次被她滑不溜手的手段，给糊弄了过去。 只是，自己的第三任丈夫，崔大可，接下来可能就要出事了，里面这些人如果相信了自己的话，那就得从崔大可举报的那一边开始查。 庄经理到底是不是特务安插的人，秦淮茹没法确定，她只希望如果是的话，能抓紧跑路，当然，最好真的是崔大可那边出的问题，那样就算有关系，但也不大。 一路上，两人都并没有在车上说话，车里安安静静的，撕破脸之后，秦淮茹也懒得求这个冷面阎王了，大不了，大不了从厂里开除呗，总好比跟特务沾上边，直接送去靶场吃生米。 吉普车的路线，是回红星厂的，这让秦淮茹心里有些纳闷，按照李峰的脾气，不是应该把自己甩路上，然后冷漠说一声，明天不用去厂里了。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车辆在厂大门口停下，李峰这才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下车，回车间上班~！” “唔~？” 秦淮茹此时睁着眼睛，情绪莫名的看着给自己当司机的李厂长，讲道理，她都已经准备好，被从厂里开除的心理准备了，但结局很是意外，李峰这么厌恶自己，这是他开除自己的最好时机啊~！ “怎么，还要我下去给你开车门？” 李峰默默的转过身，看着仍然没打算下车的秦淮茹，眼神带着略微嘲讽的意味。 这蠢女人还有点利用的价值，他李厂长也得钓钓鱼，看自家厂里，有没有隐藏在水面下的大鱼，至于配合调查部，那是下班后的事儿，至于她家里会不会出事，那就只能说，这是蠢寡妇自找的。 她把那些人想的，未免也太善良了。 秦淮茹下车了，脚步触及到地面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长舒了一口气，可能是怕李峰发现，低着头，一步步往厂里走去，不时还用手掌摩挲着手腕上的印记。 保卫科的值班人员，此时已经从值班室走了出来，大门开了，李书记却没有开车进去，那就是有事要和他们交待。 打招呼的间隙，还不忘看着秦淮茹的背影，揣摩着，怎么是李厂长给送过来的。 “李书记？” “通知你们呢刘科长和缝纫车间金主任过来，到门口，抓紧~！”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叼在了嘴里，后视镜能看到，刚才跟在车后的吉普车，已经在东直门的岔路口停下，一辆继续往东开了过去，剩下的人员，则是分散了开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没有比李峰更清楚的了。 “是~！” 李峰就这么坐在车上等待着，没过多长时间，两个部门领导，就迅速赶了过来，保卫科离门口近，刘光齐的速度，要快上一些。 “秦淮茹有问题，在厂里的安排人盯好，注意别被她发现，但凡跟她有接触的，名字记下来，她只要出了厂门口，发生了任何事情，保卫科不要管，也不用管，轮不到你们插手，听明白了没有~！” 朝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李峰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看着副驾驶的刘光齐，表情很是郑重。 “是，没问题，车间内要不要~？” 刘光齐跟着李峰的时间，并不短了，知道李书记的做事风格，他说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不该问的不问。 “车间内交给金主任就行了，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你派拿得准的人，谁都不要透露，去吧~！” 挥了挥手，李峰看向了晚一步赶来的金主任，别说，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哪怕是装出来的，也比不识相的秦淮茹，要好多了。 “下午的时候，监察委的人来了，想进厂带走欧阳懿，被我撵走了~！” 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刘光齐，惴惴不安的，把这条消息，告诉了李书记，该说不说，刘光齐也怕那些人秋后算自己的账，但这件事，也是李书记亲自交代的。“怎么撵的，我很好奇？” 李峰没有任何想要批评刘光齐的想法，点了点头，心情看起来，比刚才稍微好了点。 “咱们军工厂，除非拿到上级部门盖了章的通知，空口白牙拿个证件在我面前晃，我可不认，嘿嘿~！” 站队要站好队，站队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两边倒，那就是成为两边共同对付的目标。 再说，刘光齐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伙人在暗处针对李书记，另一个伙小山头里都有哪些人，什么都不不知道，那他肯定站李峰这边。 “做的好，地方还想进厂抓人，真当这里是公园了，没上级手令，进都不给进，还抓人~！” 李峰冷笑一声，在冉奇林那边吃的亏还没有吃够，又跑过来想拿捏起欧阳懿，这是知道出事了，想做成铁证如山，一字不改，不好意思，知道了欧阳靖已经反水投诚，还交了投名状，李书记丝毫不带怕的。 有本事，就别放，看调查部的人员，顺着崔大可，能捋出来多少人，就看到时候，谁才是真正狗急跳墙的人。 上头有邵主任撑腰，外头有郑朝阳拦着，不说密不透风，自己做事情是糙了一点，但完全出于公心，至少，一般人，李峰丝毫不带虚的，这就叫底气。 红星厂外，人手已经布置开来，同样布置好的，还有红星社区，十五号楼前后两栋楼内，都已经安插了盯梢的人手。 没有任何人会顾及到她的安全，只要鱼钓上来就成，至于鱼饵会不会被吃掉，从她选择撒谎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重要了。 …… 同一时间，机修厂。 翻砂车间，车间主任崔大可，颐指气使的指挥着车间工人们，翻砂，倒模，炙热的铁水，在倒下来时，火四溅，溅到人裤腿上，能把人烫的龇牙咧嘴。 端着大茶缸的崔大可，看的是眉开眼笑，就这还带着不满意的口吻说道。 “别嚷嚷，你们主任我，瞅瞅我腿上的伤，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手法练稳后，不就没事了，还是得多干，都给我麻溜点，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让车间内的工人们，心头很不服气，要知道崔大可被下放车间的时候，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比现在好看多了。 “崔主任，崔主任，刘厂长喊您过去呢~！” 崔大可前脚还在显摆自己的优越感，下一秒，人就愣住了，刘厂长已经到了车间门口了。 脸色迅速变了变，刚才还在车间里嚣张的崔大可，下一秒，顿时成了孙子的样子，脊梁骨迅速的塌了下来，眼神里，也绽放出一种叫做谄媚的光芒。 “呦，刘厂长，您还亲自来了，有事打个招呼，我亲自去找您~！” 搓着手手的崔大可，小跑着，到了刘厂长的身边，只是发现刘厂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头，这才看向了他身旁的几位陌生人。 “他就是崔大可？” “是的~！” 刘厂长的脸色有些莫名，像是有些畏惧这几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员，一个滑步侧过身子后，几位中山装直接把崔大可的前后路，都给堵上了。 “你们，你们是？” 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些中山装，二话不说，团团把自己给围住了，崔大可还有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爱人是秦淮茹？” “是的~！” 崔大可迷惘的点了点头，想用目光询问刘厂长，但刘厂长压根没敢和他有任何的目光接触。 “抓~！” 正巧，崔大可还在搓着手心么，一人一条胳膊手腕就被抬了起来，冰冰凉凉的手铐，在清脆的声音中，直接拷了上去。 “哎，我说，你们干什么，找错人了吧？” 双腿一软，崔大可脸上顿时开始惊慌失措，想要挣扎一番，结果，一左一右的壮汉，已经拄着胳肢窝，把他给控制的死死的。 不苟言笑的几位黑衣人，甚至没有把人带回去审讯，而是就地借了保卫科的一间房子，立刻开始审讯了起来。 这间房子，崔大可非常的眼熟，之前，他住过这里……(本章完) 第1525章 危难之际念傻柱 浑浑噩噩的上班，浑浑噩噩的下班。 秦淮茹整个人回来后的时间里，全都不在状态中。 由于一整夜的担惊受怕，下班前最后的四十多分钟里，她甚至趴在工位上睡着了都不清楚。 然而，上班大庭广众趴下睡觉这样过份的举动，都没有任何人打扰她，还是交班时喇叭放出了下班的歌曲声，才把她吵醒。 擦了擦嘴角流淌下来的口水，秦淮茹的脑子还有点懵懵的，她意识到自己睡着了，时间还不短，但为什么没人叫醒她，她搞不懂。 正常这时候得清点小组内每个人每天的任务数量，然而当秦淮茹睁眼时，前后左右工位的工友们，早已不知所踪。 “晚上大家辛苦一些，早点做完还能休息一会儿，晚上十二点，一食堂提供肉汤，不要票，别说我没告诉你们~！” 夜班的女工们，已经嘻嘻哈哈的进来了，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起身把自己做的十几件马甲，从缝纫机旁的筐子里取了出来。 她今天只做了这么多件，中间或是发呆，或是睡觉，组里的组员，好像都没有关心她这个组长到底怎么了。 和夜班的女工们擦肩而过，哪怕是上夜班，这些女工们，依旧保持着青春的活力，因为夜班工资高，只要钱给足，夜班也能精神抖擞的。 反观秦淮茹，没有任何人跟她打招呼，也没有人与她对视，仿佛成了缝纫车间的局外人一般，更确切的说，像是个隐形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秦淮茹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紧紧的合上了嘴唇，浑身的力气都像是人被抽走了，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把今天的十几件马甲，送进了库房，秦淮茹失魂落魄的从厂里走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和红星厂工人们下半时的欢声笑语，像是处在两个世界。 漫无目的的顺着马路，往家的方向走着，秦淮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回眸望了望，但身后都是去往红星社区的工人。 “是我感觉错了么？” 经历过绑票惊吓，生死危机，调查人员询问，心力憔悴的秦淮茹，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若有若无的目光，在秦淮茹的背影扫过，调查部的人员，或是骑车，或是步行，穿着红星厂职工的厂服，混迹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扎眼。 厂里一万多人，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加上最近面向社会招募了一批人，就算有陌生的面孔，也不引人注目。 一般公交车从身旁驶过，公交上的人，大部分也是红星厂的职工，省钱的喜欢步行，太累懒得走的，则是选择坐车。 不得不说，身体哪怕熬透支了的秦淮茹，到了这份上，依旧选择了步行，让调查部负责跟踪这些人颇感意外。 公交车缓缓驶过，秦淮茹看了一眼车上，正好与公交车上的调查部人员隔着窗户互相对视了一眼，调查人员轻描淡写的把目光移开，但车下面的秦淮茹，脸色跟见了鬼一样。 恍惚间，她把车上和她对视的脸庞，在脑海中换成了友谊宾馆的庄经理，着实给她吓的不轻，嘴唇泛着哆嗦，走路的肢体形态，都有些僵硬了。 “不是他，不是他，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 如果稍微离秦淮茹近一些，都能隐约听见她嘴巴里的碎碎念，跟那些出马的神婆似的，整个人疑神疑鬼的。 身心的疲倦，在下一刻，仿佛不翼而飞，陷入魔怔了的秦淮茹，看马路上走的男人，一个个都成了庄经理的样子。 “啊~！” 捂着耳朵大喊一声，这一声，惊动了附近的一片人，就连负责跟踪的调查部人员，都以为猜想中目标出现了，都准备动手了。 但环顾四周一瞅，全周围都是自己人，哪怕是其他工人，也是三五成群，压根没有外人，一时也不知道要抓谁。 “神经病啊，吓我一跳~！” 有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声，刚才秦淮茹的一声尖叫，好像确实吓到了不少人。 秦淮茹的步速越来越快，对于周围对自己的评价，压根置若罔闻，她现在只想回家，把门给锁上，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小步快跑的秦淮茹，给调查人员添了不少麻烦，骑自行车的放慢了速度，步行的，则是提高了步速，渐渐和真实的红星厂工人，拉开了距离。 一开始秦淮茹还真敢回头，每一次回头都有些心惊肉跳般，到后面，感觉真有人跟着自己，秦淮茹慌乱之下，头都不敢回了。 她感觉，那群绑架她的人，又出现了，这一次，是真要杀了她，不留活口，那把刀子直接顺着脖子，剌开了血肉，那种刺痛感~！ “呼~！” 一个仰卧起坐，浑身大汗淋漓的秦淮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双眼发直，面色，比梦中被人剌了脖子的自己还要惨白。 “呼，呼~！” 深呼吸了几口气，秦淮茹感觉浑身冰凉，后背上的衣服，紧贴的后背，跟黏上去似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秦淮茹这才发觉，自己还活着。 但好像，离死又不远了。 梦中，脖颈被锋利的小刀割开一寸寸血肉，那种身临其境般的感觉，让人无所适从。 庄经理猖狂的笑声，如同梦魇一般，依旧环顾在自己的耳边，秦淮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放我出来的，他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他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双手捂着面庞，秦淮茹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轻轻松松，就能脱离那个牢笼，旧交代完几句话，轻飘飘的就能回到家中。 那些人中山装女同志，甚至包括李峰，都没有相信自己口中的话，她们把自己放出来，压根就是不怀好心。 想到了这个结论，秦淮茹立马掀开了被子，匆匆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回在房间中踱步，惶惶不可终日。 她现在是回家了，但如果庄经理要杀人灭口，晚上冲进家里，那自己的一家老小…… 越是这么想，秦淮茹越是后怕，哪怕没有在睡梦中，身上的汗水则越来越多，她出来，害的是家里的几个孩子啊~！ 猛然一抬头，秦淮茹看到桌上镜子里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大半夜属实吓人。 一个趔趄，秦淮茹差点没站稳，看着在自己床上，陷入熟睡的小槐，还有外面的棒梗和小当，秦淮茹整个人心都乱了。 她可以人不人鬼不鬼，被外人当成破鞋，但她的孩子们不行，他们得健健康康长大，特别是棒梗，棒梗是男孩，是传宗接代的。 心如刀绞，心如死灰，在这个深夜，孤立无援的秦淮茹，终于体会到李峰跟她说的话了，为什么李峰说，交代出来，她就可以留在调查部。 那里的环境是让人很不舒服，但呆在那里，家里，就是安全的，她现在是回来了，但无疑把几个孩子，带到了危险的环境中。 “庄经理，庄经理~！” 刚织出半拉袖子的羊绒毛衣，被秦淮茹一掌从桌子上扒拉到了地面上，还狠狠的踩了几脚，最后秦淮茹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痛哭了起来。 寡妇哭的很是无助，她终于明白过来，只要一脚踩进了这个泥潭中，她就已经无法挣脱了，越是尝试挣脱，只会越陷越深。 “孩子怎么办，我的三个孩子怎么办？” 后悔的眼泪，一滴滴坠落在地面，秦淮茹的内心，在大声的咆哮，在不停的质问着自己。 她的前方路只有两条，要么死在庄经理手里，要么被拖去打靶，回头的路，已经被自己给彻底堵死了。 “等等，我不能让他们当孤儿，傻柱，还有柱子，柱子会帮我的……！”(本章完) 第1526章 死神的枷锁 故地重游。 昏暗的禁闭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潮湿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墙壁上的白灰早已班驳脱落，露出黑褐色的水泥墙面，像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墙壁上，一只破旧的灯泡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窜出。 崔大可可是没有睡着，瞪大了眼珠子，双眼无神的耷拉着脑袋，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光线。 望着那扇被铁栅栏紧锁的小窗，他心中涌起一丝渺茫的希望，可转瞬又被绝望吞噬，屋内的这些人，来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令人绝望。 “我坦白了，我确实只跟那些人说过，平常人我也不会说这些，我也是干部，也知道注意着，关键消息不能透露出去~！” 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崔大可心头都是恐惧，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天吃饭时的场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挣脱，洗白。 然而几位黑衣人，就这么盯着他，看他的眼神十分瘆人，让崔大可更是心慌意乱。 “你说出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爱人是红星厂的职工，关于保密这些，平常应该都跟你说过吧~？” 虽然是询问，但言辞中，已经带着确定的意味，虽然知道另一条线，在跟着那边秦淮茹，但对崔大可的审讯，也是当作他这条线，泄露了情报来对待。 “我，我没有目的，是，是我爱人，她，有目的，她厌恶他们厂的厂长李峰，把那五千块钱，建学校去了~！” 被逼到角落里的崔大可，此时用尽了浑身解数，在有限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撇清关系。 到了实在撇不清的时候，那就果断卖了秦淮茹这个爱人，两个人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卖起对方，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你仔细说，你也是个干部，知道我们部门做什么的，不需要我来和你重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对你是有好处的~！” “我发誓，我可以对着***像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话，跟我关系真不大，我爱人不跟我说这些，那我能知道么，她跟我说，就是希望，我这个干部，能找到人，把这些问题捅上去~！” “欧阳懿，还有江德福家里的事情，都不是我打听出来的，冉奇林也是我爱人去过一趟他们家，才知道，哦，原来是国外回来的~！” “她跟我说，李峰怎么用的，都是这样的干部，要么国外回来，要么，是家庭成分不好的，这种不是进不了她们厂么，我说是的，这些人按道理进不了她们厂里的，她就问我说能不能举报~！” 崔大可竖起了三根手指头，还真有些发誓的样子，喋喋不休的把所有的问题，都甩到了秦淮茹的身上。 当然，中间还不忘添油加醋，反正商谈这些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南锣鼓巷的房子里，商量时就两个人，现在因为举报李峰，闯了大祸，那就只能让秦淮茹担着了。 撒谎的时候，崔大可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作为一名掮客，调查部的大名他可是知晓的，这时候，只能对不住秦淮茹了，反正，她也没给自己生儿子。 “对了，她，她说我只要把李峰拉下马，她就给我生个孩子，你们讲讲，有这样的妻子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我挑了她，没她在背后捣鼓，我也不会一冲动，就把这些事情跟包书记汇报了~！” 委屈巴巴的说完，崔大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几位，他现在是真的怕了，李峰把这些人找来，他还怎么跳，哪怕是包书记，面对这些中山装，都得老老实实把情况交代清楚。 “同志，讲道理，发现问题，作为一名干部，我是不是该反映出来，我们是无产阶级，他们从国外回来的，还有这些成分……！” “让你交代跟案情相关的，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比你知道的还要早，红星厂早已经汇报过相关情况，我们做事，是不是还得向你汇报呢？” 审讯人员直接打断了崔大可的诉苦，欧阳懿是经过数月隔离，调查甄别的，研究所提供的防弹衣，都已经列装到部队了，还轮得到崔大可对这些人指手画脚的？ “不，不，不用，我不是不了解么，我爱人也不了解~！” 讪讪的点了点头，崔大可还不忘最后拉一把秦淮茹，不至于真一脚踩到底。 “呵，不了解不是理由，你们有多种渠道反映问题，你爱人可以向厂里，向厂上级部门反映问题，你也可以向厂里，厂上级反映问题，而不是找其他单位的人反映，你了解其他人的情况么~！” 审讯人员敲了敲桌子，看着崔大可的眼神，如同看小丑一般。 “我……，我不敢，李峰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厂长，谁知道他上头有谁，他跟我们厂刘厂长都认识，万一李峰知道后打击报复我呢！” 被逼到了绝境，崔大可难得说了句实话，他为什么不敢正面和李峰硬碰硬，不就是怕这些么，正好包书记对李峰印象不好，这才…… “保密单位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行了，我们来，不是和你掰扯道理的，我可以稍微给你透露一些，因为你的自作聪明，涉及到了六条人命，其中四个是特务，两个是其他单位的同志~！”崔大可在一瞬间，身子都直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这般对待自己了。 “我劝你想清楚，饭局上，就那几位么，你漏掉的任何一个人，可能都和这一次的案件有关~！” “就那些，饭局上就那些人，其他人包书记都让他们离开了，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是我举报的，等其他人离开后，我才和包书记说的~！” “他是区里的领导，因为红星厂家属房的问题，对李峰的做法有些意见，我才敢跟他说的，不然我跟他说什么~！” 六条人命，四个特务，两个同志，崔大可一个都不想沾上，整个人解释的都快哭出来了。 “正治掮客，以前，旧社会的时候只倒听说过，但我没想到，到如今，现实里还真有你这号的人，崔大可，你擅自透露保密消息，引发了你所承担不起的后果，涉及到的相关人员，我们都会调查，你最好祈求，里面没有潜伏的特务~！” “签字，跟我们走吧~！” 手中握着钢笔，崔大可的眼神里，那已经不是绝望可以形容了，钢笔随着手掌颤动，黑色的笔墨，甩在了桌面上，他现在吓的，连自己的名字，都签不好了。 如果，不是从农村硬熬到了城市，心理承受能力被锻炼出来了，此时恐怕都已经尿了裤裆。 涉及的事件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平常人，哪里会接触到特务，那只是电影画面中才能看到的，当知道自己牵连其中，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 浑身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烂的跟一坨烂泥似的崔大可，被带上车的时候，表现的比秦淮茹还要不堪。 正因为他是个干部，了解消息的渠道又比较多，他才知道，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后果有多严重。 相比于秦淮茹的无知，崔大可知道，无论里面有没有特务，自己的正治生涯，在今晚，宣告结束。 最好的情况，是重新回到南台公社，最坏的情况，就会和电影画面中一样。 这一夜，不光是崔大可从厂子里的禁闭室被带走，同样被带走的，还有那一天饭局上深入其中的人，当然，也包括了重要人物，包书记。 抽丝剥茧一般的紧密调查，甚至连外围那些提前离开饭局的那些人都没有放过。 相比于被带去调查部，这些人，因为涉及的并不深入，只是被上门例行询问。 作为提前离席的一员，庄经理也在其中。 表现的十分配合，把这些不请自来的，调查人员送走后，笑吟吟的庄经理，关上门后，脸色铁青，眼神中，还有着一丝慌乱。 “一群废物~！” 他知道出事了，能查到他这里，证明那些他眼中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味道。 心里痛骂着，不知道是骂那些上级挑选出来的行动人员，还是骂刚才这些猎犬，正主就坐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知道。 但为什么没有被拷上带走，庄经理有些不解，是为了钓出他背后谋划的人，还是其他的情况。 除非，秦淮茹，并没有把关于他的事情，给透露出来~！ 猛然抬头，庄经理发现，自己也许、可能并没有暴露，那些行动人员刚才的表现，仿佛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像是从崔大可那边开始着手调查，这才摸索到了自己，毕竟刚才谈话的内容，基本上是和饭局相关，确认饭局上有哪些人，哪些人提前离席，哪些人留下，饭局上说了什么。 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不停踱步的庄经理，也感觉到死神的枷锁在慢慢勒紧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只是上门询问，下一次，可能直接就是破门而入了。 “秦淮茹，得死~！”(本章完) 第1527章 聪明过头就是蠢 清晨的曙光将将洒满大地。 楼顶的鸽笼，笼子里的鸽子们“咕咕咕”的叫着。 养鸽人打开了鸽笼，鸽子争先恐后的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扑腾着翅膀，朝蓝天飞去。 一瞬间，整个京城的天空中布满了“呜呜呜”鸽哨声。 马路上，骑着自行车的冉秋叶，奋力的蹬着车，对于在头顶飞过的鸽子，置若罔闻，就这么从西城，径直往东城骑去。 这个点较早，环卫工人，正在清扫垃圾，大马路上，还没有出现车水马龙的状况，蹬着自行车上班的壮阔场景，还得等一会儿，才会出现。 冉老师骑的车，不知道，是不是找人借的，并不是女士的自行车，而是带大梁，腿可能不够长，也许是坐位高了点，脚蹬转到下半圈的时候，得往回转的时候，脚尖才能够上。 “欸，欸欸~！” 二八大杠确实不适合女同志骑，到了南锣鼓巷巷子里，一拐弯，谁知，恰好有人。 冉老师慌忙的捏着刹车，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只是右腿的腿弯还挂在中间大梁上，靠着左脚在地上蹬蹬，这才把车刹住。 “不好意思，对不起，吓着您了~！” “欸~！” 把右腿从大梁上拐了下来，冉老师忙不迭的，很有素质的道歉，扎在脑袋上的两条辫子，跟随着她的低头，而跳动。 “你是棒梗母亲？” 虽然秦淮茹像是突然变老了一些似的，整个人头发都乱糟糟的，但冉老师无疑还是能认出来的。 转过身的秦淮茹，看了一眼冉老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打招呼，对于冉老师的招呼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因为差点被自行车撞上所生气，也没有因为是孩子的班主任而热情，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默默的走到了四合院的门口。 恰好，冉老师也是来这里的，她是来找李峰的，只是不知道，棒梗母亲，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论是精气神，还是待人接物的态度。 “谁呀，大清早的？” 以往守着倒座房的阎解成夫妻俩，在拿到房子钥匙后，也已经搬了出去，老阎重新成为了四合院的门神。 开门的老阎，看到是秦淮茹拍门的时候，还稍微有些惊讶，随后就看到了冉老师。 “欸，冉老师，你昨天，不是家里有事请假了么，怎么大清早？” 老阎也没太关注秦淮茹的状态，这寡妇搬出去后，在他眼里，已经不是这院儿的人了，反倒是和后面的冉老师打了招呼。 “来找李书记的，阎老师，事情如果解决完，我就回学校，先不跟您说了，我比较急~！” 把自行车停在门外锁好，冉老师直接进了院子里，跟以往不同，今天有些毛毛躁躁的，甚至都没多跟阎老师搭话。 率先进院子里的秦淮茹，看着无比熟悉的大杂院，神色十分复杂，特别是看到耳房门口，李峰抱着李慧，在门口把尿时，那就更复杂了。 李峰当然也看到了秦淮茹，只是，摇了摇头后，纯当没看见，寡妇在他眼里，已经无药可救了，反应过来，大清早找过来，还有个屁用，宝贵的抓捕时间，已经在她决定撒谎时，就错过了。 秦淮茹停下了脚步，双手抱在腹前，张了张口，她不知道现在向李峰坦白，还有没有用。 在她犹豫的时候，冉老师已经小跑着也跟着进了前院，特别是看到李峰的房间门开着，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越过棒梗母亲，直接朝着耳房走去。 “李书记，哎呀，幸好你在家，昨天上厂里，没找到你，急死我了~！”跟李峰认识也有数年了，当初刚从师范校门走出的小姑娘，已经变成落落大方的老师了，跟李峰也非常熟悉了，丝毫没有见外。 冉老师的话，好像瞬间把秦淮茹拉了闸，本来已经到口的话，此时又咽回到了嗓子里。 “我爸，被人带走的，还有，被带走没多长时间，我妈听见，我们家附近……！” 可能意识到身后的秦淮茹还没有往中院走，冉老师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回眸看了眼秦淮茹，响枪声，那是猜测，也许是爆竹呢，这种猜测，冉老师可以跟李峰说，但不能说给别人听。 李峰没有立刻回答冉老师，而是把李慧交给了母亲后，目光看向秦淮茹，抬了抬下巴问道。 “你有事么？” “我没事~！” 面对李峰审视而又威严的目光，秦淮茹不自然的低下了眼帘，摇了摇头后，用着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完后往中院走去。 这一次走的很狼狈，步速很快，像是想逃离这里一样。 “棒梗他妈怎么了，今天感觉，奇奇怪怪的，刚才自行车差点撞到她，都不吱声？” 冉老师疑惑着嘀咕了一下，连她这个不谙人情世故的人，都察觉出来，秦淮茹今天的状态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有些人呐，死了，但还活着，有些人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看着秦淮茹进入穿堂的背影，李峰撇着嘴摇了摇头，这寡妇自有取死之道，外人，很难劝的动，一旦做出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寡妇不想说，李峰也懒得去逼她，转过后，给脸盆倒上热水，一边洗手，一边把冉老师的来意，给讲出来了。 “我知道你的来意，你父亲没事，已经被部队接走了，监察委的人找他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至于你们家那边的响声，就当别人大半夜闲的没事敢放鞭炮就行了~！” 还是冉老师这样的单纯一些的比较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至少，她会找人询问，征求别人的意见，而不是，选择自己撞南墙。 “你怎么好像什么知道？” 听到李书记亲口说，自己的父亲没事，冉老师真就信了。 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笑容一绽放，虽然嘴角多少还是有点歪，但不是比耷拉着脸的秦淮茹，要好看多了。 “昨天人不在厂里，就去处理这件事去了，放心吧，回去跟你妈说，别胡思乱想的，冉所长在部队大院呆着呢，过几天人就回去~！” 拿毛巾擦了擦手，李峰这番松弛的样子，让冉老师的心，不由得，也彻底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没见到父亲安然无恙，但李书记的话，她偏偏就是信服。 “那就好，谢谢你啊，李书记，大清早，不好意思打扰了~！” 得到了一个答案，冉老师的心也彻底的放了下来，她相信自己父亲不会做贪污受贿的事情，也相信李峰有能力，会照顾好她父亲。 “人呐，要是都能像你这样，‘聪明’一些，我就省心了~！” “我嘛，你是说我聪明么？” 本来都准备转身离开的冉老师，没想到，在李书记这里会获得这番评价，回过头歪着脑袋，美滋滋的反问道。 “你比某些人，要聪明的多~！”(本章完) 第1528章 秦姐，你来真的？ 四合院中院那棵老槐树，就像个沉默却忠实的老友，静静伫立在时光里。 往年这时候，它枝头满是苞，恰似一串串藏着秘密的小铃铛，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可今年，秦淮茹站在树下，望着那一颗颗苞，靠近枝头处已微微张开，像是迫不及待要吐露些什么，她的心情却如坠冰窖。 “又到开时候了……！” 秦淮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瞬间卷走。 老槐树开，本是春日里再寻常不过的景致，可于她而言，每一次开，都似一把钝刀，在心头轻轻划拉。 因为这意味着，丈夫离世又多了一年，日子过得悄无声息，伤痛却从未真正淡去。 抬眼打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四合院，往昔岁月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刚嫁进这院子时，她还是个青涩靦覥的新媳妇，跟在丈夫身后，怯生生地和邻里打招呼。 那时的四合院，满是烟火气，孩子们在院子里嬉笑奔跑，大人们聚在一处，唠着家长里短。 丈夫虽不算大富大贵，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日子虽说不上富足，却也温馨安稳，农村上来的自己，开始过起了城里的日子。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丈夫的意外离世，像一记重锤，将她的生活砸得粉碎。 从那以后，四合院仿佛也变了模样，曾经热热闹闹的场景，在她眼中都成了刺痛。 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往后的日子该咋过，忧心忡忡的自己，在那些日子，睡不好，吃不好，满心都是无助与彷徨，仿佛觉得天都塌了。 就因为心里没底，所以她爱财，想方设法弄钱，没有了丈夫，只有钱才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安全感。 最初那段日子，生活的艰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裹住。 孩子们还小，不懂父亲的离去意味着什么，依旧吵着要吃要喝，要爸爸。 秦淮茹只能强忍着泪水，变着法儿哄孩子，可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泪水总是止不住地流。 家里没了顶梁柱，经济来源一下子断了，就靠着那些往日的家底，根本不够维持生计。 为了省口粮食，她常常饿着肚子，把饭菜都留给三个孩子还有那个恶婆婆，自己只能趁孩子不注意，偷偷喝点米汤填填肚子。 那段时间，日子可以说过的比现在难多了。 幸好~！ 目光转向中院的正房，那里住着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何雨柱，也是他，在贾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提到借钱，何雨柱很多时候，也不会问借钱干什么，转身掏出五块十块，让自己拿去用，从来没有提过还的事情，仿佛真的就忘记了。 这是院子里，其他人家，从来没有的，那时候的贾家，院里人虽然同情，但难免人憎狗嫌，院里人看到自己，都下意识躲闪目光，就怕借钱，借粮。 只有何雨柱，是她生命里的那一道光，给了她生的希望，照亮前路，所以让自己坚持走到了现在。 “傻柱，人好，心善，哪个姑娘跟他，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聋老太缺了牙齿的干瘪嘴巴，敲着拐棍，对乖孙的评价，仿佛昨日重现。 五年很长，五年也很短，就这几年时间，物是人非，四合院走的走，死的死，关的关，当初的烟火气，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各家和和睦睦，互相帮衬的日子，仿佛就是在一夜之间，突然没了，可能就是易中海的死，让这层遮羞布，彻底被扯了下来。 期间，秦淮茹不是没考虑过，跟傻柱搭伙过日子，毕竟是人，不是毫无感情的动物，怎么感觉不到，傻柱对她的一丝丝情意。 甚至院子里的人，都感觉的出来，窗户纸，就差一根手指头戳破，但那根手指头，被恶婆婆紧紧的攥住，因为傻柱年轻，能要孩子。 秦淮茹已经上了环，目的，哪怕是再婚，也不愿意再生了，如果跟别的男人生了，那东旭的仨孩子，以后怎么办。 随后许大茂的出现，仿佛是为贾家量身打造一般，医院确定他不能生孩子，要不了孩子，恶婆婆的反对声小了许多，半推半就的任由自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也是如此，傻柱和贾家直接划清了界限，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他和许大茂的常年积累下来的矛盾。 实际上，秦淮茹心里很清楚，是因为，傻柱对自己投入的感情，遭到了背叛。 那时候的关系，可以说进入到最冰冷的时候，也是在许大茂被带走后，两家这才渐渐恢复如初，准确来说，自己和傻柱的关系才开始和好。 如同波浪一般的起起伏伏，最终，在今天，秦淮茹不得不再次来到这里。 向李峰跪地磕头求饶，秦淮茹膝盖很硬，她真跪不下去，李峰不会帮她，还会讥讽嘲笑，甚至换来谩骂，但对何雨柱，秦淮茹可以跪，因为，她知道，何雨柱是什么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傻柱。 万一自己出事，仨孩子交给他，比交给任何人都能令秦淮茹放心，前提是，只要他答应下来。 心头还有些庆幸，还好当初没让他跟刘岚结婚，如果结了婚，秦淮茹很难想象，自己现在还能去求谁照顾仨孩子。 “柱子，对不住了，我也是为了我的孩子，他们是我的心头肉啊~！” 为了自己的心头肉，秦淮茹强颜欢笑的走到了何家的主屋，敲响了老何家的房门，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傻柱能答应，自己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其实，这笔代价，早就积攒了下来，只是今天，到了该还的时候。 “谁呀，大清早的，开会也别喊我，困的慌，啊~！” 屋内的何雨柱，这个时间并没有起床，回到了丰泽园上班后，上班的时间跟正常人有些差异，下班也晚一些。 “我，你秦姐~！” 略带轻松的声音，让旁人听不出来，自己现在所背负的压力，下一秒，何家的房门，竟直接打开，打开门的何雨柱，看着门外的秦姐，表情比较夸张。 “咋地，今天，不上班？” 搂着裤子往身上套，何雨柱可一点没跟秦淮茹见外，如果是别人，那他就钻回被窝了，但要是秦姐，他就得起床了。 柱子都不见外，秦姐当然更不会见外，施施然走进了屋内，直接把房门给关上了，脸颊带着酒窝，就这么看着何雨柱当着自己面提裤子。 “别，门别关，大白天的，回头人看见了说闲话~！” 拽着裤腰带，正在拴的何雨柱，煞有其事的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巴，挤眉弄眼的朝着秦姐说道，这种玩笑，姐弟俩，当初可是没少开。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不成，你心里，真对你秦姐，有什么想法？” 一把抓起何雨柱拴裤腰带的手，秦淮茹似笑非笑的看着傻柱提着裤子，着急忙慌的样子。 傻柱就是这样，就是有想法，也只会口，但他不敢来真的。 “我警告你啊，赶紧撒手，一天天，回头就给你摁床上，喊破喉咙，都没用，你~！” 果然，被抓住了裤腰带的何雨柱，就像被抓住了要害，顿时就急眼了，冲着秦淮茹龇牙咧嘴，也仅限龇牙咧嘴了，就像他说的，大白天的。 “你来摁，你来，有本事你就把我摁床上，不敢摁，你不是男人~！” 秦淮茹好像等的就是何雨柱说这句话，一把拍掉了他拴裤带的手，闭着眼睛走到了床边，就这么梗着脖子，长长的睫毛，跟随着眼皮，不断的颤动着。 可能是觉得做的还不够，秦淮茹甚至直接抬起了右手，直接开始解起了衣领上的扣子。 但这番动作，无疑把何雨柱这边，给吓的不轻，他敢跟寡妇开各种荤素不忌的玩笑，但要是过了头，给何雨柱再添俩个胆子他也不敢。 就如同跳上灶台边的大橘猫，想吃刚出锅的鱼，但偏偏又烫嘴，无可奈何。 两个人以往的关系，一个人进，另一个人就退，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见秦姐玩真的，何雨柱偏偏就是怂了。 眼看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二颗，何雨柱就像炕上被点着似的，赶忙抓住秦姐的手，可是不能让她继续解下去了。 直到此时，秦淮茹才睁开了眼睛，只是这时的眼眸中，已经攒满了泪。 “你干什么啊？” 眼看秦姐终于停下了手，何雨柱羞愤难耐，略微躬着腰，躲到了桌旁，背对着秦姐，埋怨的说道。 站在床沿边的秦淮茹，低下了脑袋，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床边，沉默了下来。 “不是，你今天，怎么，你要缺钱，你跟我说，我给你弄，不行我出去借，都给你借来，你别这样折腾我啊，我的秦姐~！” 从桌上的茶壶里，往嘴里倒了几口凉水，压下去火气后，何雨柱微微侧着脸吐槽似的说道，正眼都不敢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秦姐。 “柱子，你能答应姐一件事么，姐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 秦淮茹并没有把解开的扣子扣上，目光凄凉的看向何雨柱，语气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在什么事三个字上面，更是用了重音！(本章完) 第1529章 卑微的秦淮茹 这就是傻柱，一个有想法，有贼心，但就是没许大茂那样的胆子，不然，早吃上肉了。 猥猥琐琐的把裤腰带拴好，何雨柱这才缓缓转过身，对于秦姐口中吐出的任何承诺，都当了耳旁风。 “你，你可别大清早拿我开涮，什么任何事，听的挺唬人的，说吧，差多少钱？” 反正也从来没实现过，就像手头宽裕就会把钱还了一样，秦姐哪一次不是这样说，又不是哪一次说完就忘了，何雨柱宁愿直接步入正题。 从左右口袋里掏了掏，散碎的纸票子，钢镚，粮票，肉票，工资虽然归何大清管了，但柱子这块不缺票券。 反正可以在丰泽园吃，多出来的粮票一捣腾，那都是钱。 “哝，我这现在身上就这么多，数了一下，四块三毛五，还有半斤肉票，二十一斤粮票，七张工业券，七七八八，你都拿走，哎呀~！” 坐在床沿边的秦淮茹，泪雨朦胧的看着在清点票子的傻柱，这点钞票，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虽然钱不多，但实实在在的。 有的时候，哪怕并不用特意来诓骗傻柱，稍微哄一哄，他口袋里的钱，就很好掏出来。 “够了吧，不够我再去找人借点？” 把最后几分钱在掌心摞成一迭，何雨柱丝毫没有心疼钱，砸吧砸吧嘴，就转头看向了秦淮茹，结果，看到了秦姐捂着脸哭的样子。 “不是，不够，你就吭声，你别哭啊，你搁我屋里哭，外头人听见，回头还以为，我把你咋地了~！” 看到秦姐又哭了，何雨柱脑袋有些嗡嗡的，但还在接受范围内，毕竟，有些时候，被钱或者其他事情逼到份上，秦姐是会在他这里哭两声。 “柱子，我对不起你~！” 吸了吸鼻子，秦淮茹擦了擦眼泪浸湿的脸蛋，这一次是她发自内心由衷说出来的话。 但这句话，无疑把何雨柱干懵了，今天的秦姐，没有拿钱立马就走，反而开始给他来煽情的了？ “不是，你这饥荒别一拉就几百上千块吧，我填不上的，要是几十一百我还能厚着脸皮去凑凑，太多，我真填不上~！” 挠了挠头发，何雨柱，此时一脸为难，在他眼里秦姐说对不起自己，大概率还是钱少了。 “还是之前说的，柱子，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也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都可以~！” “我知道你喜欢我，柱子，之前都是姐鬼迷心窍，走错了路，姐没有其他可以补偿你的，只有……！” 这一次，秦淮茹的目光透漏着一丝坚定，如何坚定的，表现在手上，这一次两只手一起解衣扣了，哪怕何雨柱出手阻止，秦淮茹都执拗的继续。 秦淮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顿时闪到了何雨柱的老腰，想归想，但有些事情，他只能想，但不能做。 “你别，你好好说，你整这出，我，我，我不行，你别乱来~！” 眼看扣子越解越多，何雨柱脑门上都已经渗出了汗珠，他是真急了，秦淮茹甚至连鞋子都蹬掉了，他再不急眼，今天这屋子里非得出事。 情况跟以往毕竟不一样，秦姐单身的时候，柱子无所谓，来就来嘛，谁怕谁，关键是院子里还住着个崔大可呢，两个人扯了证的。 要是何家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那就真得出事了，这还是大白天，等会儿中院都是早起洗漱的人。 “行，行，你先跟我说，答应你什么事儿，我要是能做到，我就答应，成不，你先把鞋子穿上，扣子扣上，我的姑奶奶欸~！” 秦淮茹不怕，何雨柱怕啊，贾张氏可是在街上逛过一圈，他何雨柱可不想步入后尘，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何雨柱下意识离现在的秦淮茹远远的，苦口婆心商量了起来。 “柱子，姐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只有你了，你对姐好，姐知道，你心疼姐的几个孩子，姐也知道，姐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报答你~！” “姐知道你的心意，但柱子，事到如今，姐也不瞒你了，东旭走后，姐就上了环，哪怕后面再婚，姐也不打算生了，姐当初选许大茂，没跟你在一块，是不想害你，你还年轻，你是能要孩子的~！” 秦淮茹泪雨婆娑，把这些陈年旧事，又给重新翻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打算骗何雨柱了，而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何雨柱闷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了桌子旁，看着哀哀戚戚的秦姐，长叹了一口气，好像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那都过去了，姐，其实你早点跟我说，我也理解你，不都是为了自己孩子么，你今天能跟我说实话，我很高兴，真的，那时候我还怨你，现在想想，都过去了~！” “柱子，不敢跟你说啊，姐当初也想过跟你搭伙过日子，但我婆婆，她同意我找许大茂，因为他不能生，她不同意我跟你，也是因为，你不一样，姐懂你的心意，但姐真不能害你，现在没办法了，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瞒你了~！” “我就说嘛，我明明比许大茂对你要好，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始终扎在心头上的刺，此时终于被始作俑者拔了出来，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何雨柱也释怀了。 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许大茂，现在知道秦姐是因为不能再生了，才迫不得已选了许大茂，这个心结，总算是打开了。 “但是呢，你现在跟崔大可是夫妻，你不能背着他，跟我，就是咱俩这样，不好，姐，好好过日子才对，要是跟崔大可吵架，你也不用这么报复他，不值当~！” 多年的心结，骤然打开，何雨柱此时心情比较好，继续耐着性子劝着秦淮茹，反正不管怎么样，有家室的人，不能犯这种错误。 “崔大可被抓了，这一次，事情非常严重，你秦姐可能后面也会被牵扯进去，别问因为什么事儿，秦姐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知道何雨柱想问什么事儿，但秦淮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甚至直接阻止了大柱子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次是大事，秦姐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挺过这道难关，不要想着找别人摆平，没用的，任何人都摆不平的！” “只有你，柱子，姐和大可，如果都出事了，姐只能把家里的仨孩子，嘱托给你，你帮姐照看着，我婆婆不行的，算姐求你了，帮姐把仨孩子带大~！” “噗通~！” 秦淮茹直接从床榻上，跪在了地上，朝着何雨柱不停磕起了头，砸的地面咚咚作响，一看就是用力了。 何雨柱整个人蒙圈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他措手不及。 “不行~！” 门外，传来了严厉的呵斥声，何家的房门，直接被人推开，何大清从门外走了进来。(本章完) 第1530章 谁来当接盘侠 “我不同意~！” 屋内的两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都被骤然推门而进的秦淮茹吓了一跳。 匆匆忙忙的背过了身子，双手掐着衣服，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脸色越发苍白，掐着衣角的手指头，指甲盖都泛白了。 何雨柱见父亲突然闯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秦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能来找自己，那就是信任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怎么还能在门外偷听呢？ “我让你同意了么，人家是来找我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不同意，那你就出去，赶紧的~！” 站起身的何雨柱，赶忙就要把何大清往屋子外面撵出去，这愣劲儿上来了，就压根没个父子的样子了。 何大清双手抱在胸前，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见儿子这个愣种，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沉声说道。 “你自己都没成家，揽上这仨孩子，往后日子咋过，你自己考虑过没有，你俩姐弟关系就是再好，那也不是亲的，她不是雨水，你给我想清楚了~！” 一把拍掉何雨柱推推搡搡的胳膊，何大清看起来，还是关心儿子的，何雨柱这逆子可以上头，但他这个老父亲，不能坐视不管。 一脸冷笑的看着秦淮茹，何大清怒火喷张，手指头朝她点了点，丝毫不打算给寡妇机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秦淮茹，傻柱是傻，但不是蠢，你跟东旭的孩子，那是贾家的，跟我们何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管你出了什么事儿，你今天想把孩子送到何家，休想~！” 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此时的何大清，才展现出自己何家一家之主的地位，说到此，还狠狠的瞪了一眼何雨柱。 幸好看到秦淮茹在中院傻站了半天，状态十分不对劲，这才选择过来偷听，如若不然，就被秦淮茹得逞，那以后傻柱，还找什么对象。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何大清丝毫不给面子的做法，也彻底激怒了何雨柱，他这边不是还没答应么，你凭什么指手划脚。 “你工资在我这管着，是给你娶媳妇用的，不是给你养别人的孩子~！” 何大清走到何雨柱的面前，爷俩此时就像顶上了犄角的两头大公牛，非得分出个胜负。 本来抬起的胳膊，是想朝儿子的脸上扇的，结果，还是没有扇下去，而是选择戳了戳何雨柱的胸口，语重心长的说道。 傻柱本来都准备挨上一巴掌的，见何大清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了点面子，没有动手，顿时心烦意乱的坐回到了桌旁，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他其实也蛮头疼。 就像何大清说的那样，自己没有成家，照顾秦姐家的仨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也耽搁自己以后找对象。 但秦姐都这么找过来了，又舍得自己的身子，何雨柱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仿佛在此时拒绝了秦姐托孤，内心的负罪感就不允许。 当然了，事情说到这份上，工资就更不允许了。 现在何大清掐着他的工资，预备着结婚用的，没了这份工资，自己也甭说一个人养仨孩子。 抓耳挠腮的大柱子，此时犹豫又彷徨，主要是事情来的太急，他压根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突然多出仨孩子，哪怕是个愣种也得要好好考虑一下。 “何叔，我真的是没办法了，这次崔大可惹的事，很严重，我可能也摘不出去，但凡我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上门来求柱子~！” “我婆婆的为人，您也是知道，她只顾自己，压根带不了孩子，我只求，柱子给孩子们做做饭，别让孩子饿着就行，钱这块，我也准备好了~！” 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钞票，秦淮茹死死的咬着嘴唇，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哀求意味，看向了何大清，这是她自己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钱。 秦淮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她相信傻柱，只要傻柱答应，钱交给他，比交给任何人都放心。 “这里是两百二十三块，我知道，可能是不够的，但何叔，我只有这些了，只要管顿饭，别让孩子们饿着就行~！” 何大清看了一眼秦淮茹放在床上的钱，眉头也紧锁了起来，这些钱，是不少，但跟抚养孩子相比，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棒梗，小当，槐，最小的才四岁，这笔钱，甚至可能都不够把棒梗抚养到成年。 “如果，您让柱子把棒梗他们抚养长大，以后，我的那套房子，可以交给柱子，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秦淮茹最后一句话，才让何家这对父子，更加动容，秦淮茹嫁来嫁去，折腾出来的房子，都愿意拿出来，可见，确实没办法了。 何大清深深的看了一眼寡妇，又瞅了一眼自家的逆子，神情也没有刚才那般激动了，如果只是照顾三个孩子管顿饭，不至于饿肚子，那钱和房子，差不多勉强够了。 但够了是够了，傻柱能接手这烂摊子么，不能，他三十几了，都没有成家，带着三个拖油瓶，那就更不好成家了。 “我不能要你的房子，那是你自己攒下来的，留着给棒梗结婚用，我不知道你具体出了什么事儿，但你要是出事了，只要我饿不到，孩子们也饿不到~！” 走到了床边，拿起秦淮茹放在床上的一沓沓零散的钞票，这一次，何雨柱自己做主了。 “你，不行~！” 看着擅自做主的好大儿，何大清脸色迅速的变换，吃亏的事情不能干，但如果秦淮茹愿意立字据，多了套房子，何家不算太吃亏。 “你想过我没有，你当初出事，跟着别人跑了，我和雨水没人照顾，饥一顿饱一顿，我是怎么过来的？” “雨水不是你拉扯大的，是我拉扯大的，供她吃，供她上学，我不能看着秦姐家孩子，再跟我那时候一样~！” 犯浑的傻柱，此时像是想起了自己那段无助的时光，他这个当哥的，带着妹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自己被淋过雨，知道衣服湿透了的滋味，何雨柱属实不忍心，院子里，秦姐家的孩子，步入自己的后尘，也这么来上一遭。 “爸，您就当积德行善了，成不成，这仨孩子都懂事，棒梗也懂事，凡事都知道先就着妹妹，我就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当初样子~！” “爸，我不在乎别人咋看，秦姐一家，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孩子遭罪，把我当年经历的事情，再经历一遍。” 两声爸，意味着什么，何大清很清楚，傻柱这混账玩意，平常压根不会这么喊，但他要是这么喊了，代表，他就是开始认真（犯浑）了！ 默默的看着傻柱，接过这个担子，蹲下身子，从床底拉出那个木箱，眼看着就要把秦淮茹给的养娃钱，放进箱子里，何大清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把那笔钱，从儿子的手中接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傻柱都开始拿当初的事情，把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抵到了墙角，何大清知道，自己当初亏欠兄妹俩很多。 他亏欠的是傻柱，是何雨柱，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他何大清从来不认为，自己亏欠了秦淮茹。 “你去上班吧，我跟秦淮茹谈一谈~！” 说完，何大清摆了摆手，端坐在桌子旁，这份模样，让傻柱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不能养，因为你没结婚，会耽搁你，但我没关系，住这里也是住，住那边也是住，不就是生火做饭么，但我总得知道原因~！” 斜眼撇了一眼自家的傻儿子，何大清的话语，让秦淮茹和傻柱，仿佛都看到了一丝希望。 踌躇了片刻，见自家父亲，愿意承担这份任务，何雨柱也算是松了口气，要是这么说，也不是不行，这样更好，对他的影响，就降低到了最小。 “那我走了~！” “把门带上~！” 何雨柱心里也想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事儿把秦姐逼到这份上，但何大清的话，直接斩断了他这个念想。 “我……！” 秦淮茹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脸愁苦，但孩子有人照顾，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何大清愿意照顾，有傻柱监督，她也放心。 “是跟上次打算给傻柱介绍的对象家有关系吧，外事是大事，我说过，不是你我这样平常人家能涉及的~！” 哪怕秦淮茹没说，何大清仿佛都猜到了什么，看着秦淮茹惶惶不安的样子，都开始托孤了，那就不可能是小事。 她一个寡妇，能摊上什么大事，崔大可也就是个刚上去的车间主任，犯多大的事儿，能把两条命都给搭进去。 果然，秦淮茹并没有吭声，而是死死的咬着嘴唇，她现在终于明白，何大清为什么听到是国外回来的，立马回绝了这门亲事，不带丝毫犹豫的。 “其他的事情，我管不到，三个孩子我可以管，但是，光这点钱，在我看来，远远不够~！”(本章完) 第1531章 陈年旧账 “人呢？” “进去多长时间了，还没出来，这个点该上班了？” 负责蹲守秦淮茹的行动人员们，此时已经人都麻了，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里面。 从大清早进去，两个多小时了，上班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伪装跟踪的人员此时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担心秦淮茹这时候出事。 李峰搬自行车，刚好从四合院里出门，小姨子黄贝贝蹦蹦跳跳跟在后面，斜挎着书包，脖子上还扎着鲜艳的红领巾。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了徘徊在院门附近的行动人员，别说，一个二个，都挺眼熟的，装模做样在门口的供销社买东西。 跟在姐夫身后黄贝贝，差点撞到李峰，见姐夫停了下来，也跟着好奇的看向供销社里，不知道姐夫在看什么。 “怎么了，姐夫？” “我去买包香烟，你要什么？” “不买了，要迟到了，姐夫，你快一些~！” 贝贝的个子长高了一些，对于供销社里的物件，也没小时候那么憧憬了，姐姐的离去，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忽然让她长大了。 李峰点了点头，把车子支好，左右看了看，幸好这两年，门口这块新开了一家供销社，不然，还真不好盯梢。 “人还在里面，没走，中院主屋，你们注意着点，来，刘大姐，来包大前门~!” 不动声色的把院子里的情况，告知了这些行动人员，李峰掏钱，购买香烟，一气呵成。 “李厂长，这姑娘哪家的，长的可真俊呐~！” 供销社的售货员们，也认识李峰了，隔壁院子里住着的红星厂厂长，在这附近，可算是大领导了。 “我家妻妹，走了，送她上学去，回见~！” 李峰还没给李慧送上学，就先送起了小姨子，搁老丈人家，是不用送的，但住到这边，距离远了，就得送了。 香烟装进了口袋里，李峰转身离开，几位调查人员，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知道秦淮茹还在院子里就成。 “姐夫，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蹬上了自行车，黄贝贝跟着跳到了后排的坐位上，手指头戳了戳姐夫的后腰，小声的嘟囔道。 “你还管上我了，你自己这块呢，还有两个多月期末考试了吧，考不好，你到时候可别拉我去给你当挡箭牌~！” 李峰蹬着自行车，回眸瞪了一眼身后的黄贝贝，到时候考的要是不好，辜负了黄爸黄妈的期望，少不了一顿胖揍。 “你不帮我谁帮我，姐夫，我爸出差要多久，会不会期末考完试再回来？” 小姨子很坦诚，一想到期末考试，人顿时就怂了，缩了缩脖子，心里暗自祈求，她爸“出差”回来的时间越晚越好。 前面的李峰有些哭笑不得，黄爸真要两个多月不回家，黄妈可不得急死了，也就黄贝贝没心没肺的。 两个高材生啊，生了俩女儿，没一个继承老夫妻俩的优点，看这个架势，老二估计也是初中上完，就得下来了。 “考的不好，什么时间回来，都不耽搁挨揍，小人书少看点，上课认真听老师……！” “哎呀，我知道了，我妈天天跟我说这些，姐夫你也天天跟我说这些，烦都烦死了，你不许说了~！” 捂上了自己耳朵，黄贝贝一点也听不进去，唠唠叨叨的姐夫，不是好姐夫。 “那这样，考好了，姐夫带你动物园玩，那里有大老虎，还有猩猩，猴子~!”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还去动物园，我才不想去，都去过多少次了~！” 小家伙坐在后排晃荡着腿，撅着嘴一脸不情愿，虽然本来就是个大点的孩子，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喜欢被当成幼稚的小孩子了。 李峰人已经麻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好糊弄了。 “我想去博物馆，军事博物馆，听说里面有飞机大炮，过暑假我想去那里玩儿~！” “有想法，行，考好了，姐夫带你去~！” 送小姨子去上学的李峰，并不知道，秦淮茹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何家主屋的房门，才被打开。 秦淮茹此时一脸凄凉，双眼空洞的，看着院子里，曾经自家住过的房子，十几年，房子还是那个房子，贾家的儿媳妇，却已经不是贾家的人了。 何大清惬意地斜倚在床边，脊背慵懒地靠着那略显陈旧的床头板，双腿随意地交迭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透着几分自得的劲儿。 他那微微眯起的双眼，恰似两汪深邃却又波澜不惊的幽潭，眼底偶尔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仿佛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倘若此刻他手上再稳稳地夹着一个古朴的烟袋，那微凸的肚腩，配上他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态，活脱脱就像从旧社会画卷里走出来的地主老财，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劳而获、颐指气使的架势。 反观秦淮茹，站在门旁的她，身形还在微微颤抖，像是一棵在寒风中孤立无援的弱柳。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厂服，紧紧地裹着她单薄的身躯，却依旧挡不住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无助气息。 她的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着，手指不安地相互缠绕，那微微泛红的指关节，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何大清，答应下来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遵守，不然，我就是变成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在离开这间充满梦魇的房子前，秦淮茹扭过头，咬牙切齿的对着何大清说道。 “秦淮茹，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你如果出事，你那几个孩子，我自然会照看着，就跟易中海当初照看我家傻柱一样~！” “你……！” 脚丫子都跨出门槛的秦淮茹，听到何大清说的这么不负责任，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目光凶狠的看着何大清。 “怎么，傻柱不是长大了么，你们两家，当初算计我们何家，这账算是揭过了~！” “你纠缠着我们家傻柱，来来回回，连他婚事都搅合了，这账，也算揭过了~！” “但是，你说的是你出事的情况下，但如果你没有出事，以后，可不能再打我们家傻柱的主意了，他，可是我儿子~！” 说到此时，何大清揉搓着手指，像是地痞无赖一般，在鼻尖嗅了嗅，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在场两个人自然会懂。 看着何大清这番无耻至极的样子，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 秦淮茹走了，毫不犹豫的走了，何大清这才施施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顺带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睁开眼看看，究竟谁赢了~！”(本章完) 第1532章 老刘也进去了 “老刘这是干什么去了，昨晚怎么都没回来？” 后院老刘家，现任一大妈的刘夫人，此时收拾着家务，心里面则是泛起了嘀咕。 社区副主任的刘海中同志，现在不知道跟谁好的不学学坏了，家都不回了。 如果不是老刘工作的地方，科长儿子现在也住在那里，刘夫人估计都怀疑自家老刘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担心是有一些，但刘夫人猜测，估计又是什么应酬去了，喝多了，在光齐那，或者干脆在办公室凑合了一觉。 老刘家也没人大惊小怪，至于已经搬出去住的刘光齐，那就更不知晓了。 已经调查人员被带走的刘海中同志，经过了一夜的审讯，脸色越发惨白，两只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哪里还有在社区门口时，挥斥方遒的样子。 “红星厂研究所工作人员的房子，是你分配的？” “同志，我可没跟任何说过，研究所人员的房子虽然是我分配的，可我不会到处瞎咧咧的，我们厂长说过，得保密，我肯定不能跟别人说~！” 心气都快被熬干了的刘海中，脸上的肥肉都在不停的颤抖，到了这里，感觉跟阎王殿似的，自己被带走调查的事情，家里估计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两只大手迅速的摆动，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撇清关系就行了。 “刘海中，你也是红星厂的老人了，厂里的七级工，调去了社区，最近很活跃么，啊，红星厂研究所所长的住址，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委屈叫屈的人，审讯人员见得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刘海中自以为是的聪明，在多方查证之下，就如同拨开的香蕉一样，看的清清楚楚。 桌子一拍，对面上着铐子的刘海中，立马打了个哆嗦，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一般，连连否认。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那个胆子，同志~！” “我跟包书记说的，都是关于李峰的事情，街道想要厂里淘换下来房子，李峰不打算给，我话都没说完，就被崔大可从饭桌上给撵出去了，我压根没时间讲这些~！” 老刘此时都快委屈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了，这顿饭吃的，当时在他眼里，太闹心了，崔大可抢了他的风头不说，还没来及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包书记，人就被逼着离席了。 现在看来，还是好事，他可是差点把欧阳懿的事情，当众说出来，也幸好没说，谁知道那个欧阳懿，是不是厂里研究所上班的。 本来还以为抓到正主的侦察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刘海中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李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就这刘海中，他儿子还是厂里保卫科的科长，按理来说，是得支持李峰工作的，以为自己真抱上了大腿，啧啧~！” “胆子很小，胃口不小，想指望着踩着李峰往上爬，但情报，应该也不是从他这里泄露的~！” 隔壁的监听室内，情报处孙志云孙处长，摘下了头上的耳机，和旁边同样摘下耳机的沈心念，走到了窗户，一人点了一支烟，商谈了起来。 带回来的这些人，从包书记，田委员，到刘海中，审讯的过程中，两个人都在这里，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问题还是在秦淮茹身上，郑局判断的没问题，那娘们儿，还不死心~！” 孙处长缓缓吐出了烟圈，带回来的几个人经过了一夜深挖，调查方向逐渐进入到了另一个方向。 饭局上的这些人，目的都有着共同性，那就是针对李峰，想要找到破绽把他拉下马，这在两个处长看来，属于无关紧要的，跟案情有关，但关系并不大。 调查方向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包书记那边，再往上，消息就进入了监察委了，那边人员背景的审核标准，可不比调查部来的低，出问题的概率很小。 “红星厂对于保密工作的宣传很重视，秦淮茹恐怕知道，哪怕跟我们配合，自己也难逃一劫，泄露了厂里的机密，哪怕抓到了人，她也讨不了任何好处，瞒着可能还蒙混过关~！” 沈心念此时也有些头疼，涉案人员特别是秦淮茹心理活动，他们已经逐渐描绘了出来，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加棘手。 行动任务失败，相关人员要么撤离，要么蛰伏，这是正常的活动流程，以免付出更大的代价，不论是撤离还是蛰伏，对于调查部的人员来说，等于线索再次中断。 “我觉得放出去，鱼饵不一定咬钩，其实上上手段，未必不会交代，你觉得呢~！” 孙志云冲着沈心念扬了扬眉毛，他的办案方式跟沈处长的可略有不同，面对难撬开的口，人只要在他手里，总是有办法可以撬的开的。 “人已经放出去了，机会无论多小，对我们来说，都是百分之五十，要么对秦淮茹动手，以绝后患，要么不动手，撤离蛰伏，放弃自己好不容易获取的身份~！” “京城已经被我们清理过太多次，上次的郎景田，他是个纯粹的情报贩子，连他的人手都开始用上了，证明任何能留下来的机会，对他们那些人来说，都是宝贵的~！” 沈心念摇了摇头，把秦淮茹放出去，是郑局做出的安排，人员如果撤离蛰伏，哪怕从秦淮茹口中翘出来，人该溜也早溜了。 但放出去，无疑是在给对手释放出一丝希望。 对方处心积虑谋划了数月，肯定考虑过行动失败，该采取什么措施，行动预案也不止一个。 这场心理博弈，双方都是在赌，对方如果重视自己目前在社会上隐藏的身份，肯定要除掉秦淮茹，保留住好不容易留下的机会。 舍弃目前的假身份，想要逃走很容易，但想要再回来，重新安排人员潜伏，那就得制造新的身份，身份可不是商品，得有社会关系，得有脉络，更何况能接触到一些机密的背景，更是不好获取。 现在也不是早些年那时候，可以随意安插一个身份，就可以落户京城，这是大势，沈心念了解郑朝阳，郑局下棋，喜欢以势压人。 “不论是尚国栋（鬼手）还是段三（麻三），还有死在现场的几个人，乃至之前的抓到的郎景田，从年龄上还有特征上，可以看的出来，对面目前能用的人手越来越少了~！” “普遍存在年龄较大，思想已经转变，等诸多问题，侧面证明了我们的工作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但也反映出对方缺少新鲜血液的补充，老人用一批，少一批，直到无人可用~！” 两个模样，款式，年代都相同的古玩，如果一同存在，那只会同时拉低两个古玩的价格，但如果只剩一个古玩，那它的价值却会被显著提高。 沈心念逐渐摸清了老郑的思路和打法，形式已经完全颠倒，现在换成他们躲在暗处，打一枪换个地方。 我是抓不住你，但你要是自己撤了，愿意舍弃这来之不易的身份，京城的情报阵线，对你们来说也是重大损失。 走容易，再再想安插新人进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假身份想熬成真身份，建立社会关系网，通常这个时间，在行内，需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有你的啊，沈处长，分析的很透彻，如果真就这么说，动手的可能性还不小呢，行动人员的损失，还能稍微想办法，情报来源的损失，那就伤筋动骨了~！” 孙处长挠了挠下巴，经过了沈心念的判断，思路带入到对方的角度，可能动手机会可就不止五成了。 这个鱼饵，郑局抛出的很是时候，都没耽搁秦淮茹正常上班，如果上上手段，秦淮茹消失了一天时间，效果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了。 “继续跟着吧，另外，你们调查一下，这几天各家单位，被调往外地，或者出差的人员，秦淮茹和崔大可能接触到的，不一定是级别高的，但一定交友广泛，才有可能触及到，这娘们儿贪财，也不排除因为钱，把这些天，两个人的去过的地方，也都排查一遍~！” 逐渐理清思路的沈心念，不止着手于继续拿秦淮茹钓鱼的被动方法，化被动为主动。 只是这种铺网式调查，比较耗时间和精力，但就像擀面杖一样，一点点在面皮上擀过去，可能会没有效果，但万一其中掺杂着石子。(本章完) 第1534章 贾家的异常 第1534章 贾家的异常 今日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灰布覆盖，从早到晚都透不出一丝光亮。 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压抑，仿佛整个世界的色彩都被抽离，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云层低垂，仿佛随时都会有雨滴落下，给这已经足够阴沉的天幕再添几分凉意。 东南方向吹拂过来的风，带起一阵阵凉意，让出门的行人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衣领。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与天气相符的凝重表情，骑自行车上班的人，都下意识的蹬的快了一些。 这样的天气不仅仅影响了人们的出行，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亮马河上，天空不知道什么时间，多了一些蜻蜓，扑棱着翅膀，在河道两边低空飞舞。 习惯省家中自来水的大妈们，跟麦店村村民一样，清晨，蹲在横置水边的青石板上，用河水洗衣服，手中的棒槌不停的来回砸。 从农村出来的江德华，对这一幕非常熟悉，她也是清晨河边洗衣服的一员，趁着老大老二嗜睡的功夫，把最小的老三，包好后，用布带子，拴在后背上，自己操持着家务。 带孩子很辛苦，尿布，尿湿的床单，这些哪怕天气不好，都得及时洗了，她干的也没有任何怨言，哪怕哥嫂没有给她开工资，她干的都利索的很。 周边的大姐大妈们，还能说说笑笑，不是许多人都抠搜这点水费，而是家里洗衣服，没有河边这样热闹。 江德华却没有参与众人的聊天，抖开衣服后，在水里浸了浸，拧干衣服的时候，眉头也拧巴着。 李厂长来过，让她不用去厂里喊欧阳懿，她按照李厂长的说法办了，但哥哥嫂嫂，到现在人还是没有回家，时间不短了。 家里仨孩子，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如果不是她这个小姑子跟着来到了京城，家里的天等于塌了。 情绪陷入低谷，离开了哥嫂，她没有能力挣钱，养不活仨孩子，哪怕留个嫂子在家里，还能想办法朝她们家讨些钱，能把仨孩子拉扯大，资本家里有钱，跟地主老财似的。 “不对~！” “俺哥俺嫂，来京城这么多天，也没人来查过，欧阳懿也是因为误会被抓了，蹲了小俩月，查清白后，才放了出来，也是回来后李厂长才分的工作，怎么会又要抓他呢，~！” 这几天，江德华一直在替哥嫂担心受怕，没有仔细思考，把头绪理清楚，现在忽然想到，公安那边查明白后，另一伙人又要查，简直是被当特务了。 这一批的人，好像并不是专门冲着他哥，而是她嫂子和欧阳懿，她哥也是被牵连进去的。 “难不成是秦淮茹，把我跟她说的话，告诉别人了？” 农村出来的她，心眼子还比较实诚，因为秦淮茹在她这边的印象，不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停下了手中的棒槌，把脸盆里的衣服，匆忙喜好，江德华准备找秦淮茹谈一谈，这几天秦淮茹也不对劲，见到她时，不像是前些天那样，主动聊天谈话了，看起来好像是真有点心虚。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他嫂子，刚来京城，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他家事情的人并不多，也就跟自己吵架，受了委屈的自己才跟秦淮茹说了那些话。 匆忙把脸盆端在腰间，江德华虎着脸，提溜着棒槌，往社区内走去，她的内心，感觉到了一丝背叛。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下雨，开始时是一滴滴落下，像是在试探大地的温度，雨滴落在水泥马路上，瞬间干涸，被地面吸收。 随着乌云越压越低，雨滴逐渐密集起来，狂风也加入了这场狂欢，拍打着雨点猛烈地撞击在窗户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后背上捆在抱被中的小家伙，此时也不安的哭泣了起来，江德华把棒槌放进了脸盆里，右手托了托包被中的小脚丫，嘴里哄着起来。 刚到单元门口，江德华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目光，看向了躲在单元门廊下的男人，像是躲雨，但刚才，自己跑过来时，明明看到他在瞅两家门牌号。 “你好~！” 陌生的男子，让了让身子，还笑着给她打了个招呼，但在这里住了这么半年时间，楼上楼下，江德华都认识了，这男的她不认识。 “好什么好，你谁呀？” 重新握起了脸盆里的棒槌，因为哥嫂的事情，让江德华的语气比较冲，家里现在就她一人，虽然是白天，可防备着呢~！ “哦，我是崔大可朋友，找他有事，厂里没见人，他爱人不是秦淮茹么，我记得跟我说过，住在这里的，101还是102来~！” 男人没有丝毫介意，而且把隔壁名字报上来了，江德华用鼻孔冲了一口气，听说是找秦淮茹的，这才没好气的拿下巴朝着隔壁抬了抬。 “住101，102我家，她男人平常不住这边，在老房子那边住~！” 打量了一下男子的样貌，可能是看他态度较好，江德华多提醒了一句，这才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谢谢~！” 看到男人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江德华这才放下了戒备心，嘴里这才嘀嘀咕咕的关上了房门。 卧室内，俩孩子此时已经起床，老大懂事的正在帮着揉着眼睛的老二穿衣服，虽然扣子扣错了，但还是让江德华感到一丝欣慰。 “姑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姑姑回来了，懂事的老大，眼巴巴的看着姑姑，像是个被抛弃的幼兽，这个问题，已经追着江德华问了几天了。 “就这两天，放心吧~！” 解下了身上的布带子，把老三放在床上，江德华就是喜欢懂事的老大，可爱的老二，对于老三这个女娃，如果不是肩负着姑姑的责任，她更愿意给嫂子去带。 “轰隆~！” 大雨天，变成了雷暴雨天气，雨水密集的拍打着窗户，老三吓哭了，老二睡意也没了，老大紧忙抱着江德华的腿，让江德华本来准备在屋内晾衣服的心思都没了。 “贼老天，我都够忙了，还给我添乱~！” 急忙抱着老三哄了起来，江德华一想到等会儿还得忙活着给老大老二做饭，烧水，给老三冲奶粉，脑袋都大了一圈。 “姑姑，爸爸妈妈，会不会不回来了，不要我们了~！” 老大哪怕此时很害怕，都很勇敢，没有哭，但说出口的话，却忍不住让江德华的心，狠狠的一抽，像是被人用刀在心窝子扎了一记似的。 她此时也难受，这种后果，她这几天也不是没想过，一想到仨孩子没了爹妈，自己没了哥嫂，脸色都变了，自家当初日子是苦了点，但好歹爹妈还把兄弟几人拉扯大了。 “别胡说，看好你弟弟妹妹，姑姑去给你们做饭~！” 擦了擦眼角，匆忙把洗好的衣服，搭在了屋内的晾衣绳上，江德华的内心十分慌乱，特别是联想到可能跟自己大嘴巴有关系，那种自责感，让她都不敢面对几个孩子了。 一想到这，江德华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时候，住在海军学校的大院里，她跟老丁媳妇也是知无不言，关系处的很好，老丁媳妇，知道哥嫂的情况，但也没跟任何外面人说，给家里添麻烦。 现在哥嫂被人带走后，不知所踪，如果真回不来了，江德华接受不了，三哥家的孩子没了爹妈的后果。 特别是，如果是自己的大嘴巴，引来的祸患，江德华心头的那种负罪感，将背负一辈子。 嫂子对她再看不顺眼，三哥家的几个孩子，毕竟是她生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孩子也用心，她现在是真有些后悔，也有些惶恐。 炉子晚上已经熄灭了，重新引火，又得耽误时间，心里揣着事情，江德华拿起了门后的煤钳，夹起了一块蜂窝煤，准备去隔壁换一块，顺便，找机会问问。 到底是不是秦淮茹透露出去的，让别人给举报的。 狂风暴雨，劈里啪啦，夹着煤炭，江德华心事重重的打开了房门。 隔壁来客人了，此时好像还没走，江德华用力拍了拍房门。 “妹子，是俺，德，炉子灭了，来跟你家换块煤~！” 屋内的声音丁零当啷，像是板凳倒在了地面，隔着房门，听的很不清晰，主要是外头的雷暴雨天气。 江德华也没当回事，就在门口这么厚着，直到，隔壁打开了房门，露出了一条门缝，贾张氏的那张老脸，露了出来。 眼神里，尽是惶恐。 “那个，德，德，我们家炉子，也，也熄了，你，要不，自己想想办法吧~！” 一边说着，贾张氏一边跟江德使着眼色，眼里透露出一股哀求的意味，像是想要跟她传达，什么消息。 奈何门外的江德华无动于衷，只感觉，隔壁的这个婆婆，平常难说话的很，跟自己的那个婆婆差不多，今天像是变了个人。 “那行吧，俺自己去引炉子，秦淮茹上班去了没，有件事，俺想找她问问~！” “哐当！” 贾家的房门直接屋内被关了起来，毫不客气，很符合秦淮茹婆婆一向的风格。 但刚才，她是不是想跟自己说什么，江德华疑惑的抓了抓脑袋。 (本章完) 第1535章 贾家的软肋 第1535章 贾家的软肋 “你看，这不是配合的很好么~！” “这是你宝贝孙子吧，长的虎头虎脑的，蛮壮实的，吃的不错嘛~！” 不请自来的客人，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脸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边说边踱步到棒梗身边，随后蹲下身子，揪了揪棒梗的脸蛋。 棒梗可能是不喜欢陌生人的这个动作，脑袋往后仰了仰，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反感。 目光从贾张氏和棒梗身上移开，在屋内又扫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人，然而，屋内只有个老人，带着三个孩子，客人的脸上略有一丝失望。。 “你别，棒梗，到奶奶后面来~！” 平常在家里嚣张惯了的贾张氏，难得碰上男人，说话和颜悦色了起来，嗓门还带着颤音，一把搂过了棒梗，哆哆嗦嗦的把他保护在了身后。 能让一向嚣张惯了的贾张氏害怕的东西不多，和李峰同款的枪械算是一个，作为旧社会走过来的老寡妇，贾张氏知道，刚才顶在脑门上的枪，是真家伙。 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加上近距离嗅到的，比较难闻的枪油味，都在下意识提醒着贾张氏，恶客上门了。 “叔叔，你手里的枪，能给我看看么？” 躲在贾张氏身后的棒梗，压根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奶奶腿后探出了脑袋，好奇的看着陌生叔叔手里的枪。 “棒梗，你，你回屋里头，别，别出来~！” 听到宝贝孙子，竟然跟恶客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贾张氏人都快哭了，下意识就要把棒梗往屋里送。 贾家就棒梗这一个独苗了，就指望着他以后传宗接代，贾张氏在这个时候分的清楚，她可以出事，儿媳妇可以出事，小当槐，都没关系，但棒梗一定保护好。 “别啊，孩子么，早上八点钟的太阳，男孩子就得会打枪，对不对？” 朝着棒梗招了招手，客人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枪，卸下弹匣后，装着黄橙橙子弹的弹匣，就这么拍在了桌上，这下贾张氏看的更清楚了，脸色愈发灰白，枪不光是真的，而且，人家还有两把。 看到空枪的棒梗，很高兴，也很激动，早就想玩一玩真家伙了，看到陌生叔叔，真把枪给自己，赶忙从奶奶身后窜了出去，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玩具，哪里还有回屋的心思。 “棒梗~！” 看到棒梗真跑过去，拿起了卸下弹匣的真枪，情急之下，贾张氏喊他嗓音都有些尖锐~！ “嘘，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哦~！” 恶客抬起的枪口，让贾张氏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用力的点了点头，竖起的枪管，正好碰到了唇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今天天气不好，雨倒是挺大的，你听听外头这打雷的声音，你说是你的声音大，还是我这把枪的声音大呢，想不想试试~！” 从恶客唇边放下来的枪口，稍稍指向了那边，手中正拿着空枪，到处瞄准，到处“pia，pia”，玩耍的棒梗。 “不要，你，我，求求你，我们家就这一个孙子了，不要动他，你，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 桌上装着子弹的弹匣，黄橙橙的，异常的扎眼，贾张氏看到对方的动作，脸顿时就绿了，她不敢赌，这个男人，会不会真敢开枪。 她现在甚至都不知晓，贾家什么时候惹到了这种亡命之徒，孙子的命要是没了，她没脸下去见东旭了。 “叔叔，你是坏人么，击毙你？” 此时的棒梗，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奶奶为什么把钱给对方，那都是他的钱。 拿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枪口，指向了这个陌生的叔叔，这个动作，彻底把这个恶客，给逗笑了。 “叔叔怎么能是坏人呢，叔叔是保卫科的，专门抓坏人的，今天找你妈妈有点事~！” 被棒梗贸然的动作，吓的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的贾张氏，此时，裤子都湿了，当听到面前这位，是来找儿媳妇的时候，眼睛里的怒火，那是再也掩盖不了了。 “我妈不是坏人~！” 听到陌生叔叔说自己是保卫科的，棒梗嘟着嘴，歪着脑袋说道，同时，也把手中当作玩具的手枪，放了下去。 孩子逗的已经差不多了，男人脸上的笑意逐渐开始收拢，从棒梗手中拿回了枪，随后慢吞吞的装上了弹匣。 “那告诉叔叔，你妈去哪了？” 捂着嘴的贾张氏，听到男人这么问，顿时用力的朝着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告诉这个叔叔，抓紧把这尊瘟神送走。 至于要找自己儿媳妇到底什么事情，贾张氏已经管不到了，在亲孙子和儿媳妇之间，这个当婆婆的，很轻易的就能做出取舍。 “我妈大清早就出门了，她说要去家里一趟，要去拿东西~！” 听到这个答案，中年人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随后，也不着急了，翘起了二郎腿，摸了摸棒梗的后脑勺，随后两个脑袋抵到了一块，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乖孩子，告诉叔叔，家里这几天，有其他陌生的叔叔阿姨来找你妈妈的么？” “没有，只有你过来找我妈妈，不信你可以问我奶奶~！” 棒梗挣脱了陌生叔叔的大手，摇了摇头，随后目光转向了贾张氏。 跪坐在地上的贾张氏，此时欲哭无泪，心里面已经不知道把秦淮茹给骂了多少遍，眼看对方的眼神看了过来，赶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外人找她，但她这几天，有些不对劲，早出晚归，还有一晚没回来，我以为，她外头，有人了~！”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嘛，这样，叔叔在这里等你妈妈好不好~！” 中年人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语气也丝毫不像是坏人的样子，但贾张氏此时面色变了变，神色越发的惶恐了起来。 恶客摆明了来者不善，要在家里等秦淮茹回来，那家里的几个孩子，到时还能逃得过么。 人老成精，贾张氏虽然还不算太老，但已经觉察出了苗头不对，此时巴不得让这位客人赶紧走，要找儿媳妇算什么账，就出去算。 “我给你钱，我可以把身上钱都给你，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你找秦淮茹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去找她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桌子旁，贾张氏跪在地上呜咽着祈求着面前的这位，贾张氏不想死，她更不想，亲孙子也被那位杀千刀的母亲，给害死。 “你这，就让我有点难办了，你这个孙子挺机灵的，我蛮喜欢的~！” “这样，我要不，带他去公园看老虎呢，那边还有猩猩，猴子~！” (本章完) 第1536章 婆媳决战紫禁之巅 第1536章 婆媳决战紫禁之巅 “叮铃铃~！” “叮铃铃~！” 李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挥了挥手，示意金主任可以先出去了。 “两条消息，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话筒那头，传来了沈处长独特的腔调声，李峰脸颊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这个时候，还有空卖关子。 “好消息是什么？” 李峰看了看窗外的暴雨，选择先听点好消息吧，最近几天，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然而，电话那头的沈处长，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来了。 “坏消息是，这一次，对方对于贵厂的秘密，看来是势在必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研究所的人员，得管控好了~！” 这肯定算不上是个好消息，听到沈处长既然这么说，李峰心里已经了然，鱼漂，估计动了。 一想到此，李峰的脑壳就隐隐作痛，研究所陶瓷车间的人员，今年可不同去年，人手多了接近快四倍了，能接触到原材料的，不光是研究所，调度站也是知情的。 就算厂里这些人的嘴，全都拿针缝上，还有铁路运输，以及原材料的鲁南铝厂，需要防范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 氧化铝陶瓷，并不是个十分容易保密的东西，它只是从一个工业领域的常见产品，在灵机一动的情况下转向军用产品，。 最多就是师傅们烧制的经验需要积累，烧炉子的时间长了，知道什么温度，硬度更高，至于粉末的精细化化工工艺，那更是小问题。 许老板那边，还从卡卡那里引进了那么多电热丝，温控装置，还好是私下里进行py交易，不然，联系到防弹衣的产量暴增，人家也不是傻子。 “已经安排过了，部分掌握原材料的熟练工，暂时住厂里，但，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回事~！” 工人总归要回家的，氧化铝是以粉末状生产，指甲稍微刮一些，哪怕就是头发里，衣服上沾了一些带了出去，原材料的秘密，也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往后那么些作坊式的生产厂家，哪来的配方，可不就是因为这玩意，技术含量并不高么。 “那就得讲一讲好消息了，鱼饵动了，如果能一网打尽，李厂长担心的事情，那就不是多大的事了~！” “秦淮茹这边，厂里有人盯着呢，怎么说，要安排她出去么？” 保密的压力让李峰感到沉重的压力，现在他巴不得，把秦淮茹这样的搅屎的棍，害群的马给剔除红星厂。 就这还不算，以后还得把她当反面教材，年年拿出来讲一讲，什么《人生警戒线》《忠诚不容亵渎》，秦淮茹的名字必须排第一个。 之前厂里没有发生过泄密事件，很多人都不当回事儿。 国营厂转军工厂，大部分职工，在保密这块，思想都还没转变过来，保密意识松弛，得来个典型例子，来治治这个病。 至于秦淮茹会不会死，一家老小会不会吃不上饭，李峰管不上了，底线被一旦被践踏，他这个厂章，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 谁让他李峰吃不上饭，他李厂长，只能砸谁的饭碗子。 “不不不，那样做，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很刻意，你没发觉么，我们的人都已经撤回来了，想要钓上大鱼就得沉得住气，秦淮茹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这样给你们的保密工作，也能减轻点负担~！” 鱼儿现身，沈处长的状态，明显松弛了很多，潜意思已经很明显。 秦淮茹并没有配合组织的工作，老实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到国家安全。 那她，只能当做代价，一个沉重的代价，才能敲响人们心头的警钟，可以说，沈处长此时的想想法，和李峰的，不谋而合。 大家都很忙，你信我，我才会帮你，你连自己人都不信，大是大非面前只考虑自己的小家，那大家也没必要考虑你。 “呵呵，沈处长啊沈处长，那就麻烦你们，帮厂里减轻负担了~！” 挂断了电话，李峰的心情，不知为什么，好上了许多。 秦淮茹的自私自利，显而易见，也可以说人都是这样，有着趋利避害的天性，无可厚非。 但涉及到敌我矛盾，在原则性问题上犯错误，那只能当骇猴的鸡了。 在缝纫车间踩着缝纫机的秦淮茹，并未察觉到什么，外面哪怕狂风暴雨，车间里还是遍布缝纫机的嗡鸣声。 这两天，状态稍稍恢复了一些，可能是觉察到事情，可能过去了，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做事时，也不像之前那么心不在焉了。 只是车间内，其他工友，开始渐渐，对她不待见了，小组内的组员，也开始有不听招呼的了，可能是察觉到金主任对这个小组长的态度，敏锐的向着组织靠拢。 上级的态度，就是工友们的态度，对于自己不招人待见，秦淮茹也默默忍受了下来，在她看来，可能还是和举报了李峰有关，李峰现在还在当着他的厂长，被私下穿小鞋，也实属正常。 “你这几条线歪了，拆了，重新缝~！” “还有这个，线头也没剪干净，做事是不是就喜欢留着小尾巴，给别人解决，啊，秦组长~！” 默默的接过返工的背心，秦淮茹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也没有陪着笑脸，对于别人挑出的毛病，就是选择默默承受。 只要几个孩子没事，安安全全长大，所有的委屈，她这个当母亲的，都可以承受。 中午吃饭时间，以往的组员们，也没有围在秦淮茹这个代理组长身边，前段时间的意气风发，仿佛就像是梦一场，现在，梦突然就醒了。 秦淮茹心里还带着一丝憧憬，只要庄经理那边不来找她，可能就不是自己泄露的，既然不是自己泄露的，那只要承受住李峰的怒火就行了。 安安稳稳工作，只要忍下去，李峰就没法拿她怎么着，哪怕不当这个小组长，加班费这块，也能够家里生活了。 至于何大清那边，只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被狗咬了一口，真把棒梗交给这样的人，秦淮茹很担心，儿子会学坏，还是自己带，更放心。 到月底要是没事，回头再去找傻柱，把钱给要回来，秦淮茹心底暗暗下定决定。 煎熬着一直熬到了下班，秦淮茹收拾完东西，把今天自己的完成的背心，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挑不出毛病后，这才送到了仓库。 一天工资混到手，秦淮茹也想通了，以往抠抠搜搜，钱攒下来，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现在房子有了，该改善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坐公交去菜场买了一斤鸡蛋，割了半斤猪肉，提心吊胆了几天，今天的秦淮茹，可以说心情才转变了过来。 只是，推开家门的时刻，才发现，自己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秦淮茹，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跟你拼了~！” 哭了一天的贾张氏，门都没敢出，听到钥匙捅锁眼的声音，一双眼珠子，就瞪着门口，看到推门而入的儿媳妇，抬起爪子，就挠了上去。 “哐当~！” 平常，秦淮茹不舍得买，贾家都很少吃的鸡蛋，就这么摔在了地面，蛋液顺着布包，浸了出来。 还在甩着雨伞的秦淮茹，压根猝不及防，脖子上，脸上，直接被挠出了血痕，湿漉漉的头发，直接披散了开来。 “你还我孙子，你还我孙子，我的棒梗啊~！” 挠过之后，贾张氏泛红的眼珠，就这么掐住了秦淮茹的脖子，仿佛要把这个儿媳妇给生生掐死，才作罢。 秦淮茹憋红了脸，她压根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棒梗出事了，她这个当妈的，反应比贾张氏还要大。 (本章完) 第1537章 秦淮茹小产 第1537章 秦淮茹小产 “砰砰砰~！” “砰砰~！” 秦淮茹的感觉到自己都快窒息了，这一次，婆婆好像铁了心的要掐死自己，恍惚间，仿佛听到了自家门口的敲门声。 “不会是地府的阎王爷，来锁自己的魂吧~！” 恍惚之间，秦淮茹苦笑了一声，只感觉人间好累，还是死了算了。 尝试掰开婆婆双手的手掌，摊开后无力的垂落在了地面，弥留之际的秦淮茹，仿佛看到了一片白光。 死去数年的爱人贾东旭出现在了白光之外，手中还牵着棒梗，大声斥责她什么，东旭的嘴巴张的很大，但听不到任何声音。 “对了，棒梗，棒梗，我不能死，棒梗到底怎么了？” 本来一步步正在往东旭那边走过去的秦淮茹，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东旭摇了摇头后，转身朝身后跑去。 “开门，秦淮茹，我知道你回来了，我让你开门，听见了没~！” 越来越暴躁的拍门声，让贾张氏彻底通红的眼珠，逐渐恢复了清明，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可不正在儿媳妇脖子上掐着，身下的人都已经背过气去了。 仿佛触电一般，贾张氏缩回了双手，看着脸色发紫，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儿媳妇，跟见了鬼似的，手指头此时都已经开始颤抖了，扑哧扑哧爬到了一旁。 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今天要是不开门，就绝对不走了，贾张氏以为自己真把秦淮茹给掐死了，惊魂未定的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指头，往儿媳妇鼻子尖凑了过去。 凑到鼻子跟前，手指头一触即碎，她始作俑者，仿佛也很害怕，不知道是怕死，还是怕担上了人命。 “敲，敲敲，敲什么敲，忙着呢，滚蛋~！” 脸色迅速变化，臭骂了一顿，在门口捣乱的江德华，贾张氏这才缓缓凑到了秦淮茹的脸颊边，拍了拍她的脸蛋。 “你可别跟我装死啊，赶紧给我起来，棒梗还在坏人手里，你别跟我装死~！” 左右轻扇了几巴掌，贾张氏在儿媳妇的耳旁碎碎念叨，她一方面担心自己真把秦淮茹掐死，担上人命官司，一方面，着急棒梗那边，当然，亲孙子要比儿媳妇重要。 “秦淮茹，你为什么不敢开门，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啊，你给我出来~！” 外面的江德华，看到贾家越不敢开门，秦淮茹越不敢说话，就越以为，是她在里面搞的鬼，哥哥嫂子现在人影都见不到，能善罢甘休才有鬼了。 贾张氏一脸绝望，心如死灰，她敢开门么，她现在真心不敢开这个门，孙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儿媳妇就这么死了，贾家彻底断了根了。 “咳咳，咳咳咳~！” 瘫在地上，如同晒干的死鱼一样的秦淮茹，此时连续几声咳嗽，顿时让贾张氏眼睛中又闪起了亮光，连滚带爬把秦淮茹抬了起来，可劲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仿佛刚才想要儿媳妇命的，不是她这个婆婆。 “呃呕~！” 迷迷糊糊的秦淮茹，浑身仿佛脱了力，身体的反应让她不停的咳嗽，肺都快咳出来了，最后单手撑着地面，一手摸着脖子，变成了干呕。 “杀千刀的，你快把我吓死了，棒梗，棒梗出事了，我都急死了，你到底在外头，惹到什么人了~！” 认错，不存在的，贾张氏肯定不会跟儿媳妇低头的，在秦淮茹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在她耳边，碎碎念叨的这件事，手掌不停拍着大腿，眼泪说下来就下来。 “秦淮茹，你抓紧开门，你是不是不敢见我，亏我那么相信你，背后嚼舌根子，我哥嫂的事情，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不依不饶的江德华，见贾家始终不敢开门，脾气也上来了，农村悍妇吵架时的架势也拿出来，回屋就把早晨洗衣服的棒槌都拿出来，袖子也撸到了胳膊上。 贾家今天要是不开门，她就守着，手里的这根棒槌就是给秦淮茹的惊喜。 “咳咳，德华，你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呕，我，我今天不舒服~！” 随着新鲜空气的吸入，秦淮茹原本缺氧湛紫色的脸庞，逐渐恢复了红润，听到婆婆口中棒梗出事的消息，心都乱了，但门外的江德华，还在敲门，只得先敷衍过去，好了解今天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终于说话了啊，知道躲不过去，改成拖了是吧，你休想啊，我告诉你，就今天，咱俩把话说明白，你把门打开~！” 心都快急死了的秦淮茹，着急着询问棒梗的事情，但门外的江德华，此时压根不给她任何机会，甚至，跃跃欲试的用肩膀撞了撞门。 “你别给我装死，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我真是瞎了眼，秦淮茹，那么相信你，才把家里情况跟你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秦淮茹不是装死，她知道，刚才自己差点真的死了，死在了婆婆的手里，如果，如果不是江德华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此时的自己，估计尸体都凉半截了。 如果是以往，秦淮茹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对付过去了，但今天，棒梗出事，自己差点被掐死，事情全赶到了一起，连她都应付不过来了。 一把推开了呜呜咽咽的婆婆，秦淮茹扶着凳子，勉强站了起来，这时候的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 不是被掐的，是因为棒梗，这个心尖上的苗苗出事，对她这个当妈的，打击太大了。 把衣领往脖子上拢了拢，秦淮茹被敲门声弄的不厌其烦，深吸了一口气后，扶着墙，勉强踱步到了门口，在江德华下一次用肩膀撞门时候，恰好打开了房门。 肩膀正好撞到了秦淮茹的胸口，而小寡妇再一次摔成了滚地葫芦，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哥嫂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德，我俩无怨无仇，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右手撑着地面，扶着墙面，秦淮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在挣扎的时候，裤子已经湿了。 “呀~！” 血迹从裤子渗出，从地上爬起来的秦淮茹，还犹未察觉，但站在门口的江德，此时吓懵了，手指指着秦淮茹爬起的地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月事来了~？” “月事？” 秦淮茹顺着江德手指的方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结果，人也有些懵了，这月事，量未免也有些太大了。 “噗通~！” 秦淮茹浑身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贾张氏也惶恐的看着刚才掐着儿媳妇的地面，靠近盆骨的地面上，也粘上了一层血水。 三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来过月事，都知道，量大一些，没用月事布，顶多是湿了裤子，渗出来一些，但，量这么大？ 本来还哭哭啼啼的贾张氏，眼珠子又开始有些泛红的迹象，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指了指秦淮茹，差点一口气没送上来，背过气去。 面色苍白的秦淮茹，思绪更加混乱了，自己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月按道理该什么时间来，自己和谁那个过，上个月，那只有崔大可了。 “快，愣着干什么，去医院呐，你这是小产了~！” 慌张，自责，江德华脑袋都要炸开了，一声喊叫，把屋内另外两个人的魂，都给叫了回来。 秦淮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血水这下更加不受控制，贾张氏冷着脸不吭声，脸色一会发紫，一会发青，一双手疯狂的拍打着大腿。 (本章完) 第1539章 人质交换 第1539章 人质交换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很让人难受。 但秦淮茹的身心，无疑是更难受的，浑身不舒服。 生过了三个孩子，讲道理，她是有经验的，但这次怀孕怀的猝不及防，小产也来的猝不及防。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大夫含糊其辞一笔带过的怀孕几率，变成了女人只要上了环，就压根不可能怀孕。 这一下，仿佛套上了无敌的buff，不论是跟许大茂的时候，还是跟崔大可的时候，从来没有顾及什么。 但这次夜路走多了，终究是遇上了鬼，常在河边走的鞋子，也湿的透透的。 在家里，在自己婆婆面前小产，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病床上和病床前的婆媳俩，一个看着天板，一个目光暗自着急的看向窗外，两个人默契的约定，因为这一次小产，全都付之东流。 “没事啊，秦淮茹，大夫说，恢复恢复就行了，你住两天院，没事的时候再回去~！” 亲自跟着把秦淮茹送过来的医院的江德华，此时也不好再找秦淮茹追究什么了，在她的想法里，人家不追究她就行了，差点闹出人命，是她所没想到的。 “不行~！” 病床上的秦淮茹还没吭声，坐在凳子上的贾张氏，立马就原地蹦了起来，目光阴狠的看着儿媳妇。 在她这个婆婆眼里，这一次，秦淮茹能够背叛贾家，证明心已经给了崔大可了，那心中的天平，只能彻底倒向了棒梗，只有棒梗，才是真正的贾家人。 “我说你这个当婆婆的，也是个当女人的，小产很耗元气的，也得做小月子，上班挣钱也不耽搁这几天~！” 心里对秦淮茹的愧疚，让江德华挺着脖子，帮秦淮茹说话，她还以为，这个婆婆，催促着让她明天继续上班去呢~！ “我们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我儿子早就死了，她怀的是谁家的野种，我问你，你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情绪激动的贾张氏，直接推了江德华一把，骂秦淮茹骂的很难听，在她眼里，反正就是这个道理，再加上棒梗还等着秦淮茹去换回来，哪里愿意让她耽搁时间恢复。 就算恢复好了，也成别人家儿媳妇了，心向着那个姓崔的，那她这个婆婆，和秦淮茹，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哗啦啦~！” 贾张氏嘴里蹦出的词，难听归难听，但无疑有些劲爆。 国人从来都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特别是涉及到这种事情。 同病房的其他病人，或者家属，稍稍拉开了帘子，全都不谋而合的，朝着这边的病床探头探脑，脸上表情都非常精彩。 “不是~！” “你儿媳妇虽然改嫁了，但对你这个前婆婆，不还是挺好，又住家里，又管你吃喝，你干嘛这样，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秦淮茹家里的糊涂帐，江德华也盘算不明白，但现在，她知道，得坚决的站在女人的角度。 当然，也是说给病房里其他人听的，她虽然是农村的，但能察觉到别人现在的想法。 “改嫁了啊~！” 一听到改嫁，刚才拉开的帘子，悄眯眯的又被重新拉去了一点，不是偷人搞破鞋之类的，那这八卦的吸引力顿时降低了百分之九十，就连护士拔针收盐水瓶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德华，你哥嫂家的孩子，还指着你照顾，你不行先回去吧，我没事，我婆婆在这里就行了，你放心吧~！” 刚做完清宫，输血的秦淮茹，身子很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但现在，她这个母亲，只关心棒梗去哪了，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太在意，也没时间追究江德华了。 “看到没，我家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少给我指手画脚的，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秦淮茹的想法，和贾张氏想到一块去了，重要的事情，可还没交代呢，两个人现在都不想让江德华还留在这里。 “没事，你们下班的时候，我都做好饭，带着孩子吃过了，老三喝完奶就睡了，不到半夜不起来，我，我给你倒点水，你别动弹~！” 看秦淮茹从床上挣扎着，想要起来一些，而贾张氏在床边无动于衷，纯当睁眼瞎，江德华都有些不放心了。 “这样，妈，你把钥匙给德华，让她去看着一点小当和槐，我们都出来，我不放心~！” 给贾张氏使了个眼色，秦淮茹知道，要把江德华先给支使走，离开后，才方便交谈，到底发生什么。 贾张氏有些不情愿，但看在棒梗的面子上，把钥匙递给了江德华，这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江德华接过钥匙，紧紧的攥在手里，一步三回头，最终离开了病房。 “妈，棒梗，他，他到底怎么了？” 江德华前脚离开，后脚，秦淮茹的眼泪扑哧扑哧往外流，顺着两边的眼角，浸湿了鬓角的头发，连枕头，都跟着遭殃了。 右手紧紧的抓着贾张氏的手，哪怕没有任何力气了，但秦淮茹依旧这么抓着，对于长子，她真的疼爱到了骨子里。 贾张氏看了眼四周，把床与床之间的帘子给扯严实了，这才心有余悸的把家里的事情，给交代清楚。 ”今早，家里来了个男人，找你的，带着两个家伙，真的，指着我脑袋，人就找你，你早晨出门的早，人看你不在，就把棒梗带走了~！” 手里比划出手枪的样子，贾张氏说到这里，又急又气，不行的拍打着儿媳妇抓着自己的手，如果不是在病床上，少不得，还得狠狠地掐上一记，那才解恨。 “男人，拿着……枪，找我？” 眼泪的流淌，迅速的停了下来，秦淮茹的眼神，刚才是还有些迷茫，但迅速就换成了惊恐。 就像是始终跟在了身后的鬼魅，终于甩脱之后，没几天，又重新找上了自己。 “没，找公安吧？” 干涸的嘴唇张了张，秦淮茹在婆婆耳朵边，虚弱的问道。 “我哪敢啊，他说不乱折腾，他就不会动棒梗，指名道姓专门找你的，让你去找他，棒梗自然能回来，不然……！” 亲孙子捏在人家的手上，贾张氏比谁都老实，人家也没在家里做其他的事情，进门虽然很不客气，但说话还是和和气气的，又是找儿媳妇算账的。 思来想去，贾张氏没敢拿主意，就想着秦淮茹回来后，让她去换孙子回来，至于秦淮茹怎么样，贾张氏顾不上了。 “我的棒梗啊，你怎么不，让他跑啊~！” 手掌紧紧的抓着婆婆的手腕，秦淮茹此时也跟着又急又气，婆婆在家没保护好儿子，如果不是身子虚弱，秦淮茹非得掐一掐恶婆婆的脖子。 “两把，两把，进门就掏出来了，指着我脑袋，人家是找你的，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破鞋，在外头搞了什么荒唐事，才把这些祸患给引回来的~！” 儿媳妇怪她没保护好棒梗，贾张氏还怪秦淮茹，在外面惹到不该惹的强人，反正互相甩锅么，但目标都很一致，棒梗不能出事。 “我，去换，人，但，棒梗被带到哪里，去换~？” 几重的打击下，秦淮茹彻底焉了，说话断断续续，思维都开始飘忽不定了，她愿意换，只要儿子能平安回家，她这个当妈的，死外头，又怎样。 “他说，你知道去哪，你也知道他是谁，我的祖宗嘞，棒梗没了，我就真不活了~！” 自己知道在哪，自己知道，他是谁，秦淮茹此时脑袋有些迷糊了，脑海里，闪过了那道影子…… (本章完) 第1540章 别开生面的教育 第1540章 别开生面的教育 “吃，大口吃，不够，再叫~！” 隆福寺的早点铺子，棒梗懵懵懂懂的跟着陌生的叔叔，到了这里。 长这么大，棒梗可是从来没在外面吃过，看到端上来的包子，油条，眼珠子都瞪直了。 “啊呜~!” 陌生叔叔抄起筷子在桌面上磕了磕，棒梗则是毫不客气，筷子也不拿，一手一个左右开弓，拿起了肉包，直接往嘴里塞。 “臭小子，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看到这一幕，把棒梗带走的中年人，失笑了一番，摇了摇头，大手往棒梗的后脑勺一拍，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呜~呜呜，好次~！” 肉包中的汤汁，顺着棒梗的嘴角流淌了下来，手指头上糊的都是，三口两口干掉一个包子后，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忘了嗦。 对于陌生叔叔的动作，棒梗没有一丝方案，反而逐渐摸清了叔叔的性子，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了。 “好吃就多吃点，豆汁喝不喝，来点稀的溜溜缝？” 场面压根看起来不像是绑架，反倒像是亲爹带着亲儿子出门好好吃一顿的架势。 “豆汁不喝，那玩意臭的，卤煮行么，我喜欢吃肉~！” 棒梗丝毫不虚，叔叔这么问，他反而认真的歪着思考了一下，平常家里吃不上的东西，好不容易别人请他，那肯定的得吃好。 中年人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后笑的更自在了，抬起胳膊招了招手，朝着伙计吆喝道。 “我也喝不惯，服务员，一碗豆浆，一碗卤煮~！” “好嘞~！” “叔叔，你真好，比我那后爸还要好，你跟我妈是朋友么？” 吃完了俩包子，肚子稍微垫了垫，棒梗吃的，没刚开始那么急了，好奇的目光看向中年人。 崔大可不是不好，相反，平常也会买些东西，带些酒席上吃剩下来的菜，来看他们。 但棒梗就是不喜欢他，可能和奶奶平常说的有关系，他妈是因为钱，才和那个姓崔的在一块，从此，心里就泛起一阵厌恶。 男孩，在这种问题上很敏感，特别是，棒梗现在这种年纪，似懂非懂，自以为懂事，却还没懂事的年纪，在心底，就已经扎上了耻辱这根钉子。 这就是很多人说的，带男孩的养不熟，不是养不熟，而是男孩打小就会有的自尊心在作祟，特别是知道，母亲为了养活自己，付出了什么，一颗叫做仇恨的种子，才会种下。 像这位陌生叔叔，跟自己没有后爸的这层关系，还对他这么好，这很容易，就获得了男孩子的信任，甚至要远远超过了崔大可。 “嗯，跟你妈，是好朋友，很久没见了，找她呢，有些事儿，跟你们孩子没关系，你后爸对你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反正就是喜欢不起来，我奶说，我妈看上他的钱，但我也没见过他给我妈钱，平常家里吃的还是馒头咸菜，他来的很少，反正我和小当都不喜欢他~！” 此时棒梗，像是个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的评价着后爸跟亲妈的关系，想到小当时，棒梗停了吃包子的动作，咀嚼完嘴里的吃食后，忽然陷入了低谷。 “叔叔，我想回家了？” “想妈妈了？” 中年人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擦了擦嘴角后，神色莫名的看向了棒梗。 “我不想我妈，我打记事起，我妈就没给我吃过这些好东西，还能由着我吃饱，叔叔你真的很好，我想跟我妹妹也分享这些，妈妈上班，她们有时候也会饿肚子，奶奶也不管，奶奶只会管我~！” 手中的肉包子，上来的卤煮，棒梗此时吃的都不香了，一想到家里的妹妹，还没过过这种好日子，自己这个当哥的，心头逐渐生起了一股负罪感。 “你奶奶重男轻女，这是不对的，她是把你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对你偏心，我说的对不对？” 中年人仿佛没有把棒梗当成小孩子来对待，而是当成了一个小大人，用着商量的口吻来交流。 “我知道，我心里明白，其实有时候，我明明吃饱了，但我还得说饿，然后把吃的，偷偷分给妹妹~！” 棒梗点了点头，由着中年人帮自己擦拭嘴角，此时外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对父子了。 “真聪明，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得这样，大人可以偏心，但自己得知道，照顾好弟弟妹妹~！” “但这种照顾，在叔叔看来，只是小道，你们家为什么过这种日子，你母亲要给你们找个后爸呢，明明你们不喜欢？” 中年人吃的很儒雅，豆浆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喝，在略过棒梗回家的问题后，反而把他的思路，朝着另一个方向引导。 “钱，得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顿顿能吃饱，还能吃上肉，没钱，我妈就得天天上班，没时间照顾我和妹妹~！” 棒梗很迷茫，但也很庆幸，家里的日子，过的一成不变，唯一变的，就是换了个房子住，养出来的兔子，自己不舍得吃，都是卖了，不都是为了钱。 “对，看待问题，要看本质，要看到根源，当下，你看看，有人只能吃糠喝稀，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有人就可以大鱼大肉，包子想吃多少吃多少，就是看谁兜里的钱多~！” “上班呢，是能挣到钱，但你看看，这里有几个上班的来吃早饭，没有，上班的人，只能糊口，养活家里的老小都很难，不舍得出来吃，像咱们这么吃，一顿饭，一天工资就没了~！” 棒梗似懂非懂的抬起头，用力的点了点，仿佛这位陌生的叔叔，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自己体验过苦日子，但从来没想过日子为什么苦，今天，算是终于有人告诉他了。 “人看起来，是平等的，但恰恰，又是最不平等的，走在大街上，你光是看着衣着，就能把人分出了三六九等~！” 中年人的筷子，朝着路边指了指，棒梗目光跟着看了过去，他现在能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又是卤煮，又是肉包，但街边的小孩，看着他则是馋的直淌口水，只能嗦手指头。 当初，他也是这些孩子当中的一员，只是现在，因为跟这位叔叔出来了，去过动物园，去过百货大楼，有了玩具，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差距。 新衣服，新鞋子，吃香的喝辣的，陌生叔叔，给了他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人上人的感觉。 那身破旧的，改了又改的，洗的翻浆发白的衣服，脚尖打着补丁的鞋子，那种日子，他不想过回去了。 “我该怎么才能有钱，和叔叔过一样的日子？” 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杆子，棒梗不想“回去”了，想告别当初的自己，这个陌生叔叔，和以往接触的大人，完全不同，棒梗像是找到了知己。 “男人，不能指望别人的施舍，那只是暂时的，是跪着要饭，只有利益，才能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现在都说劳动最光荣，勤劳致富，你看看那边，他们为什么在家里吃饭，一碗稀粥，一碟咸菜，凑合对付，是他们不想吃包子，还是不爱吃，都不是，因为，这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中年人搓了搓手指头，向棒梗灌输着另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从来没人跟棒梗说过，他所接受的教育以及家长的灌输，都是靠自己的双手。 “上班，是他们想上班么，其实都不想，不，也不绝对，大部分人其实不想上班，但他们没时间休息，就为了挣那些仨瓜俩枣，其实和农村里拉磨的驴一样，就是为了糊口饭吃~！” “但有些人不一样，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不绝对的人，他们喜欢上班，为什么，因为他们不用干活，工资比其他人要高得多，不光是为了多挣钱，人家上班，是为了享受那种指挥别人干活的感觉~！” 灌输的知识涉及到了棒梗的接受范围之外，农村里的驴，城市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上班，带入其中，棒梗仿佛看到长大后的自己，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早出晚归，和现在妈妈一样。 摇了摇头，棒梗打了个哆嗦，那种日子是他想过的么，再想想李峰家里，李慧和槐差不多大，但人家过的日子，是自家不敢想的。 新衣服，各种零食，玩具，鸡蛋，肉，这不就是典型的例子么，家庭的差距，在这一刻，棒梗好像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 “人过的，还不能不如驴，那还有什么意思，男人，想直起腰杆子，就得要钱来撑着，光是上着班，那些工资都是算死的，糊口可以，想要过好日子，不能指望着上班，得想办法弄钱~！” “我该怎么弄才能挣到钱，妈妈说，只有上学，学习好了，上中专出来才能挣很高很高的工资，四十多块~！” “戚，四十多块，就算高工资啦，不说这些，就说你自己，凭你自己感觉，你能考上中专么？” “考不上~！” 棒梗没有丝毫犹豫，摇了摇头，中年人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棒梗带出来，压根没想着上学的事情，哪里会是那种料子。 “那就得想别的来钱路子，你不想过人下人的日子，就得跟课堂上讲的，相反着来，那教出来的是吃草的羊，不是吃肉的狼~！” (本章完) 第1541章 船票 第1541章 船票 “大夫，我是17床的秦淮茹，麻烦办理出院~！” 从医院住院部走出大门的秦淮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住了两天院，今天，实在忍受不住的秦淮茹，选择了出院。 儿子被那些人带走了，骨肉的分离，让秦淮茹这个当妈的，实在忍受不了继续呆在医院了。 当然，秦淮茹身体依然很虚弱，生棒梗、小当和槐的时候，都没喝上鸡汤鱼汤，更何况怀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硬撑着下了楼，秦淮茹这一次选择了打车，平常根本不舍得坐的三轮车出租车，今天招手就停靠了上来。 “三元桥~！” 秦淮茹勉勉强强上了车，闭上眼睛后，回忆起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 她选择先去寻找那晚的菜窖，那里离红星社区并不远，吸了吸鼻子，拿出了勇气，拿出了当母亲的担当。 那天被解救后，菜窖的位置大概记住了，对方说她知道位置，那要么就是这个菜窖，要么，就是友谊宾馆，友谊宾馆在市中心，那些人不方便动手的，只有野外废弃的菜窖那，死在那，可能没有任何人知道。 三轮车的突突声，让秦淮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此时的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没有人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秦淮茹也并不例外，特别还有着三个孩子的牵挂，婆婆没掐死她的原因，就是因为要换回棒梗。 双肘撑在了大腿上，脸颊埋进了腿膝盖上的手掌中，秦淮茹很想哭，也试图控制，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悄悄流了下来。 脑袋一片乱麻，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把家里的存款给了傻柱，何大清如果能信守承诺，孩子就能安安稳稳长大。 前提是，对方会把棒梗给放了。 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秦淮茹挺起了上半身，棒梗还没回家，她这个当母亲的，就得支棱起来，哭哭啼啼的过去，可能连棒梗都跟着回不去了。 输过血后的脸颊，依旧那么苍白，秦淮茹眯了眯眼睛，低头看了看，三轮车的车厢座位下面，维修的工具箱被她用脚尖悄悄踢开。 上面的一把生锈的活丝扳手，莫名给了她一丝安全感，当过钳工学徒的秦淮茹，用这个很顺手，她一个钳工出门，带把扳手很正常。 “师傅，多少钱~！” “得嘞，您这不远，起步价一块，感谢了您~！” 秦淮茹慌张的把钱，透过后面塞了过去，司机也没回头，随手接过，趁着弯腰的空挡，秦淮茹拿上就揣进了衣服内。 “还往前去么？” “就在这放我下来吧~！” 到了三元桥，车速逐渐放慢，秦淮茹下车后，就迅速离开了出租车，司机也没想到，一位女同志，会偷工具箱里的活丝扳手，转头掉个头就往城里回去了。 站在桥上秦淮茹，双手插在口袋里，任由自由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贪婪的看着京城夕阳落下的场景，仿佛真把今天当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天。 前两天下了雨，京郊的农村的地面，还有些黏糊糊的，扳手放进了口袋里，秦淮茹捏的紧紧的，脑海里幻想出等会儿假如碰面时，该怎么让棒梗抓紧跑，自己又该如何拦住那些坏人，行动预案提前，就在心里埋下了。 至于找公安，秦淮茹知道，只会让那些人的反扑，来的更猛烈，那时候可能就不止棒梗了，一家老小都会置于危险当中。 轧钢厂前几年的爆炸案，许多人可还没忘记呢，就这，就能看出那些人的肆无忌惮，他们是一个团伙，是一个组织，是旧时代落幕后所遗留下来的产物，而她秦淮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就用她的命，换家里的平安，就算是坏人，也得讲点道理吧，秦淮茹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 深一脚浅一脚，秦淮茹摸到了社区北面的树林子里，远远的，还能看到工地围墙的一角，那些人，也是有提前预谋的，把自己打晕后，就是带到了这里。 太阳落山，小树林的光线，有些阴森，周围时不时，还有个坟堆，平常人，也很少会来这里，遗留的菜窖，估计还是前几年困难时期偷偷挖的，藏着红薯土豆等吃食，吃饭时，避免在村里，吸引到别人家。 地方不好找，但秦淮茹大概记得住，离菜窖的距离越近，握着扳手的力气就越大。 “呜，小火车开咯，哐起，哐起，叔叔，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距离菜窖越来越近，秦淮茹仿佛听到了棒梗的声音，等真的看到儿子时，眼神还有些难以置信。 手里拿着铁皮小火车玩具的棒梗，正在菜窖门外原地转圈圈，仿佛自己变成了火车司机，带着乘客在铁道上飞奔。 一身新衣服新鞋子，剪了个时兴的发型，棒梗简直换了个样子，成了真的城里的孩子。 “棒梗~！” 秦淮茹松开了握着活丝扳手的手掌，如同老母鸡一般，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自家的老大。 “妈，你怎么才来，都等你两天了，你看，这是叔叔给我买的火车头~！” 粗枝大叶的棒梗，毫不在意，仿佛没有看到母亲激动的快哭了的样子，反而炫耀起了手中的宝贝玩具，这东西，自己的同学可都没有呢~！ 秦淮茹没有回答棒梗的话，而是把棒梗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像是母鸡仔护小鸡时，谨慎的目光，看向了儿子口中的这位陌生叔叔。 “秦淮茹，你好，好久不见，等你等的也够久，我都以为你把棒梗给忘了~！” 秦淮茹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认自己压根不认识对方，但对方很自来熟，冲秦淮茹点了点头，自顾自的靠在菜窖门口，点着了香烟。 “我人已经来了，我儿子可以走了吧？” 对方没有携带武器，至少，此时并没有掏出来的样子，秦淮茹对于婆婆的话，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朝后面推了推棒梗，试探性的朝着中年人询问道。 “当然可以，我并没有想要限制他，他随时可以跟你回去，合作的基础嘛，首先就是信任~！” 中年人点了点头，稍微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插腰间的手枪，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之前办事比较毛躁，前几天，让你受惊了，哝，赔偿在这里，算是组织对你的安抚，这次，我亲自接手，你可以称呼我为，常鸿，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从口袋里，随意的掏出了一沓大黑十，少说得手指头的厚度，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千来块上下，堪称巨款，这笔赔偿金，可以说诚意满满。 但一向贪财的秦淮茹，脸色突变，面对试图塞进口袋里的钱，那是匆忙后退，眼神里，看不到丝毫的贪婪，反而是清醒。 “什么组织，什么一条路上的人，我听不懂，钱我不要，只要能让我孩子回去~！” “你看，我不都说了，我从来没打算不让他离开，只要是自己的同志，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让他回去呢~！” 秦淮茹好像从中年人的话中读懂了什么，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的拼命摇头。 (本章完) 第1542章 你会嫌钱脏么 第1542章 你会嫌钱脏么 哆嗦的手，松开了活丝扳手，紧紧的捏着对方塞进口袋里的一千块钱。 “哗啦~！” 漫天飞舞的钞票，就像白事时，洒在天上的纸钱一般，洋洋洒洒，飘落在地。 什么钱能要，什么钱不能要，秦淮茹很清楚，哪怕再喜欢钱，这种钱，拿着都烫手，有命拿，没命。 “我不要你的钱，棒梗，走，你给妈走啊，回家~！” 秦淮茹胆子并不大，她不想激怒对方，特别是棒梗还在这里，收了对方的钱，那自己成什么了，成特务了，哪怕就是死这里，她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母亲的怒吼，推搡，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拿着玩具铁皮小火车的棒梗，看着纷纷扬扬从半空落下的钞票，很果断的，把手中的玩具，扔到了一旁。 “妈，钱，好多钱，这都是我们的钱~！” 棒梗年纪小小，却早已知道钱的重要性，能让他穿上新衣服，能顿顿吃肉，能不让妹妹饿肚子，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秦淮茹扔掉的烫手钞票，棒梗却急急忙忙弯腰去捡，压根不嫌烫手，反而窝在了胸口，双眼冒着光，一把，一把，杂乱无章的往身上揣。 衣服的小兜里，钞票都冒尖了，夹杂着地面的树叶，都快装不下了，棒梗直接撑开了衣领，往衣服里面塞。 哪怕被风刮到了一旁，都仔仔细细的捡了起来，还眉开眼笑的，至于母亲的怒吼，只当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秦淮茹一脸骇然的看着自家儿子的表现，她从来没想过，也没看到过，棒梗竟然比她这个母亲还视钱如命，浑身气的发抖，心顿时凉了半截。 中年人一脸微笑不语，就这么静静的搁边上看着，特别是看到秦淮茹的脸色的变化，这才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妈，好端端的钱，你为什么不要，这么多钱，家里就能吃上肉了，小当槐，就不会挨饿了，我们家到过年，也能灌香肠了~！” 把母亲扔掉的钱，一张张给捡了回来，顺带还检查了一遍，有没有遗漏的，棒梗抱着肚子，美滋滋的仰着头看着妈妈。 以往最大只拿到过几毛钱的棒梗，这一下，感觉自己是真的发了，大黑十，摸都没摸过，母亲都不舍得拿出来的，现在他怀里有一堆。 “棒梗，听话，这钱，咱们不拿，这钱脏，你乖乖回家好不好，算妈求你了~！” 发疯似的秦淮茹，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儿子的肩膀，仿佛棒梗捡起来的是钱，丢的，却是她的命。 一张张把棒梗捡起来揣怀里的钞票，重新拿了出来，继续扔掉，然而她扔，棒梗就弯腰捡，拿起地上的大黑十翻来覆去的看来看去，感觉钱也没有多脏。 “妈，您别哭啊，叔叔对我很好，这几天我吃的可好了，大清早就是肉包子，还有卤煮，中午能吃上烤鸭，晚上下馆子，我不想回去~！” 乐不思蜀，仿佛就是现在棒梗真实的写照，家里的苦日子，他真是过够了，跟陌生叔叔在一块，才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具体是什么意思。 犹犹豫豫的棒梗，回眸看向了叔叔，母亲哭了，他在向叔叔求助，他现在还不想回家，回家就过回以往的日子了，但棒梗不想过苦日子了。 “pia，啪，啪，啪~！” 怒急攻心的秦淮茹，瞪大了眼珠，刚才还潸然泪下的眼眸，此时却犯了狠，一巴掌抽在了棒梗的脸上，随后一边哭，一边揍起了棒梗的屁股。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咔嚓~！” 之前，还冷眼旁观的中年人，在秦淮茹揍棒梗的时候，没有再继续看着了，手枪顶上了膛火，指向了秦淮茹的脑袋，帮她清醒清醒头脑。 趁这个女人愣神之际，中年人把挨揍后，但没有哭的棒梗，给拽到了身后，两个人的身份好像颠倒了，一个成了亲爸，一个成了后妈。 “叔叔，不要~！” 被拽到身后被保护起来的棒梗，勇敢的从中年人的身后再次钻了出来，稚嫩的双手把枪口朝下压了压。 “不许打孩子，至少，不能在我面前打孩子，你这个当母亲的，瞧瞧给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感觉到愧疚才对~！” “长这么大，外头的肉包子，都没尝过，卤煮也没吃过，孩子连烤鸭的鸭架子，都啃的干干净净的，每天就是窝头，稀粥，腌萝卜，你这个母亲不应该惭愧么？” 看着秦淮茹冷静了下来，单手撑着地面，一脸无助的样子，中年人缓缓蹲了下来，手中的枪晃了晃，没有继续指向秦淮茹，反而指责起了这位母亲。 “你看，孩子多懂事，你哪怕那样对他，还知道保护你，看钱重是错误么，我看不是，他知道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妹妹们时常饿肚子，吃不饱，吃不好，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不能给家里挣到钱，挣到，足够的钱？” 搂着棒梗的肩膀，中年人把棒梗推到了秦淮茹的面前，摸着孩子的后脑勺，说着诛心的话，让秦淮茹都有些接受不了。 “孩子有孩子的自尊心，同学有小人书，有新出的玩具，每年能换上崭新的衣服，你给的了么，你给不了啊，同学会怎么看你儿子，衣服上都是补丁，鞋子都补了又补，哎呦，我都看不下去~！” “啧啧啧，瞧你这个妈当的，可真够失败的，你儿子连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都不敢跟你这个当妈的说~！” 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中年人用枪，轻轻的拍了拍秦淮茹的脸颊，语言上的羞辱，让秦淮茹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跟妈说？” 秦淮茹晃着儿子的肩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内心充满了痛苦，自责，以及震惊，这些话，简直比经历了小产还让她这个母亲心酸。 中年人指出自己无力给予孩子，像其他同学那样的物质条件，让她体会到，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对自己孩子的遭遇，一无所知的强烈自责。 “妈，我……我怕你难过，家里已经没钱了，你又忙着上班，我不想再给你添乱~！” 棒梗被母亲晃的有些难受，眼神却没有躲闪，直视着母亲那满是痛苦的目光，小大人似的说道。 儿子坦诚的话语，让秦淮茹的心，跟被刀戳了一样难受，如遭雷击，甚至比李峰羞辱她时，更加难受千倍，万倍，因为，这涉及到了她的儿子。 她缓缓松开了抓着棒梗肩膀的手，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泪水决堤而出，心中满是对儿子的愧疚。 “是妈对不起你，是妈没本事，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秦淮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这种绝望，让她感觉，她这个当母亲的，活着，比死了，更令人难受。 “来，看看，这一张是钱，这一张，也是钱，你告诉我，这两张钱，哪一张是高尚的，哪一张，是肮脏的？” 中年人看着被击碎了心理防线的秦淮茹，脸上划过一丝淡然的笑容，他随意地晃动着手中的钞票，那轻薄的纸张在他指尖翻飞，似是对秦淮茹此刻困境无情的嘲讽。 秦淮茹呆呆地望着那两张钱，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可如今，儿子的遭遇像一把重锤，敲碎了她自认为坚固的世界。 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在孩子的幸福面前，似乎变得那么无力。 “妈，这钱，不脏~！” 棒梗也拿出了一张钞票，反反复复看了看，甚至还在衣服上擦了擦，压根看不到母亲和叔叔所说的肮脏，在哪里，不就是掉在了地上么，大不了就擦一擦。 “连孩子都懂的道理，你这个大人却不懂，我真为你感到失败，秦淮茹，你自己为给家里付出了所有，换来的，是孩子的认同么，棒梗，你告诉你妈妈，你想要后爸么，家里有这些钱，还需要那些后爸么？” “不要，我不想要后爸，同学都笑话我，是靠后爸才住上了新房子，奶奶说，你是被后爸欺负，才换来的钱，但家里的日子还跟以往一样，现在有这些钱，我们不要后爸了好不好？” 把一张一张钞票，在身上擦干净后，棒梗又交到了母亲的口袋里，语气里更是带上了一丝祈求，这些天真的话语，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秦淮茹的心窝上，反复穿过，透心凉。 俗话说，穷养儿，富养女，但穷过了头，却会让孩子，在不该承担的年纪，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 秦淮茹呆呆地看着儿子手中的钞票，仿佛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为生活所做的种种妥协与挣扎。 那些曾经以为为了家庭好的决定，此刻在儿子纯真的话语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这钱，你不拿，你儿子也会拿，在你精心培养下，他这个年龄已经知道了钱对于家庭的重要性，另外，从你没有配合他们的那刻起，你就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你没有回头的路可走！” 中年人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给站在悬崖边的秦淮茹，用力的在身后推了一把。 (本章完) 第1543章 老熟人 第1543章 老熟人 “叮铃铃~！” “放他们进来~！” 挂断了电话，李峰放下了手中笔，摁了摁太阳穴。 “事情还是得解决呐~！” 李峰站起身，活动活动了身子骨，推开了办公室里的窗户，让香烟气顺着窗户，飘散了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机关楼下，就传来了轿车的声音，随后，便是关门的砰砰声，下车的人员，让各个办公室的人，都下意识朝楼下看了看。 可能是不苟言笑的脸面，加上肃杀的氛围，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机关楼里的一众工作人员，像是敏锐的嗅到了什么味道，一个个脚步匆匆，当作没看见一般，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不苟言笑的几人，拎着公文包，面色不善的往机关楼楼上走去。 “哎呦妈呀，纪委的人怎么来咱们这儿了，不是跑错地方了吧？” 在门外洗杯子的大姐，重回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让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本来工作还稍显停顿的人员，一个个顿时拿起了手边的文件，档案，开始忙活了起来，就跟办公室里，boss打开门后看到了场景一般。 “你怎么知道？” 有人伸出头，好奇的询问。 “车牌，车牌是纪委的牌子，你可长点心吧，李怀德内时候，这车牌来过不少次，我都记着呢，还有个背影我看着也眼熟~！” 小大姐指了指机关楼楼梯口那边停的的车子，眼神那叫一个尖呐，这点细节，都被扒干净了。 “嘘，嘘，怪不得脸是冷着的，跟别人欠他钱似的，上楼了，上楼了~！” 楼梯间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往上走，楼下松了口气，但楼上此时无疑开始紧张了，有单独小办公室的正副科长，已经给楼上通风报信了。 二楼，三楼，电话铃声一个接着一个响了起来，整个机关楼，顿时风声鹤唳，胆子小点的，已经一个个脑袋缩的，跟鹌鹑一样了。 “上去了~！” 采购科科长，听到科员通风报信，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着脑门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把近些天的采购表单，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不请自来的客人们，一时无人接待，就连秘书办的人，此时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清白的人无所畏惧，心里有鬼的，则是开始惴惴不安。 特别是，三楼厂办的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屋里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个心里仿佛都在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要是被带走喝茶，前脚刚走，可能后脚关于自己的谣言，就满天飞了。 “你们厂长办公室，请问是在哪一间？” “呃，楼上，请问你们是？” “纪委还有监察委的同志，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厂长面谈一下~！” 来人不苟言笑的掏出了证件，一辆车上下来的，原来是两个单位的人马，一个负责档内，一个是档外，但两者貌似都不好惹。 “我打，打个电话，请示一……？” 厂办冯主任此时感觉非常棘手，好消息是，不是来找他们的，坏消息是，来找楼上李书记的。 “电话挂了，你带我们上去~！” 出示过证件后，来人依旧不苟言笑，看着冯主任拿起电话的手，朝下压了压，点名让他出来，带他们去楼上。 冯主任腿一软，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乖乖的放下了电话，陪着笑脸，硬着头皮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办公室内，待这行人走后，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了，最后下意识统一看向了楼上。 在她们看来，李书记可是厂里的定海神针，从二把手开始，挑起了轧钢厂的担子，到现在成为红星厂，也没听过他做过什么缺德事儿，怎么把这些人招来了。 “进，是纪委的同志和监委的同志吧，进来坐，冯主任，去打壶开水~！” 已经猜到监察委的人员，打的什么牌的李峰，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示意厂办的冯主任去换水。 “不用客气，你回去吧~！” 来人示意冯主任不用忙活，可以回去了，随后，一行五人中，其中一位，留在了门外，并亲手带上房门，双手往腹前一放，背对房门，摆出了铁将军把门的架势。 “你们厂这个门，不好进呐~！” 坐下后，李峰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听着对方恰似无意的弦外之音，直接把掏出来的茶叶，给重新塞回到柜子里，能省点是一点。 “军工厂，保密的地方比较多，门口也得按规章制度来，十分抱歉~！”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监察一处，程晖~！” 刚才吐槽红星厂大门不好进的那位，点了点头，正面评价了一番保卫科的严谨，随后自己介绍了一番。 “你好~！” “干部监督室，魏行舟~！” “好久不见~！” 李峰站起身，和两位做过自我介绍的人握了握手，随后旁边的随员，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了公文包中的文件，顺带拧开了钢笔头。 “李厂长，知道你忙，我们呢，也不止来过一趟，相信什么原因，您应该也了解了，这一次来的目的呢，还是想和您亲自谈一谈~！” 程处长双手合十，身体前倾，看样子是主导这一次谈话的代表人物，他率先张了口，就把旁边的老魏给代表了。 李峰没有丝毫意外的点了点头，脑袋侧倾，看向了督查室这边的老魏，若有所思的问道。 “程处长上次前来，我是了解的，这位，魏主任，恐怕，上次没一起过来吧？” 两个单位虽然属于一个大的部门，但具体的岗位分工可不一样。 程处长，想一开始，就占据谈话主导地位，让自己处于下风，李峰可没打算惯着。 虽然是询问，但李峰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都是老熟人了，别人李峰会按照规章严格要求，但老魏可不同，不是今天带着这位，恐怕那位程处长少说得再吃一次闭门羹。 魏行舟，老魏，数年前，因为娄家一夜之间全员失踪，上级部门派出的调查组，进驻当时的轧钢厂，带队的是艾组长，副手，可不就是这老魏么。 短短数年时间，容貌苍老了许多，人也从一个壮硕的汉子，消瘦了，可见艾组长的牺牲，令他这个当事人，许久没有迈过那个坎。 (本章完) 第1544章 屁股决定脑袋 第1544章 屁股决定脑袋 李峰在打量魏行舟的时候，魏组长何尝没有在打量李峰。 事情虽然过去了数年，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轧钢厂何尝不是记忆最为深刻的。 到了红星厂内，特别是这幢机关楼内，一楼转角处，老艾胸口往外咕噜噜喷涌血水时的场景，清清楚楚地重现在眼前。 李峰，在楼下的吉普车前，和另一位调查部的同志配合，帮老艾报了仇，不然，老魏的职业生涯，可能也在这次联合调查后，也得跟着断送了。 “厂子里的变化，挺大么~！” 李峰纠正了程处长话语中的表达错误，老魏不是听不出来，站起身，看了看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当初杨厂长，也是在这间办公室被他们带走的，现在，换上了当初这位，杀伐果决的年轻人。 厂子里的变化，是很大，人事变动后的格局，也很大，当初的副处长，现在的书记兼厂长，这是魏组长想表达出的意思。 “你们走后，轧钢厂的担子就交到了我的手里，当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只得先把混进来的那批人，给剔除出去了，然后一点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压根没有想和程处长有什么多聊的想法，李峰还是想和老魏叙叙旧的，监察委把纪委一同喊过来的意思很明显，从档内入手。 这样看来，邵主任那边的沟通，或者说，部队那边的沟通，并没有起到相应的结果。 也许是有些人已经撕破了脸，面子都不要了，也许，是没有任何回头的路可以走了，两死一伤，需要从他这个书记身上，拿出个交代。 说到红星厂现在的样子，李峰忍不住挺起了腰杆子，以当下的结果来论，他李峰没有愧对，魏行舟那一批联合调查组的人，他们负责挖烂疮，挤毒脓，自己负责重新让轧钢厂这个“病人”，恢复成现在这般健康的模样。 程处长此时不说话了，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现在插不进两个人的聊天中，被请来的老魏，仿佛开始和老熟人续上旧了。 “嗯，我注意到了，人员的冗余好像解决了，至少，这栋楼里的人，没上次来时的人多~！” 上楼前，魏组长可是用余光观察了一遍，他们走后，李峰确实经过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当然，没有他们调查组，李峰恐怕也没那个机会。 “要不被撵到车间一线，要么，就收拾东西自行离开，把那些位置，给到了新招进来的大学生，还有新成立的车间上边，目前咱们厂里的职工，比之前相比还多了一些~！” 站起身，李峰走到了窗户边，直接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厂房，车间，言语里，满满的自豪。 这些变化，可以炫耀的人太少了，厂里的领导层，自己有眼睛，能看得见，但又不能跟外头人说，好不容易，了解情况的老魏回来，李峰非常想要和他分享，这种成功的喜悦。 当然，跟程处长说这些，那是对牛弹琴，他不知道红星厂到底经历什么变化，才凤凰涅磐，老魏知道。 老魏确实知道，他也走到了窗户前，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厂子，他看出了李峰像是拿到了一支棒棒，朝他在炫耀。 但何尝不是在说明，红星厂重新焕发了新春，是在他们两个人的手上完成的。 “可不能走上老路啊？” 点了点头，认可了李峰这几年对于红星厂的改变，老魏面色轻松了些许，看了看身后，孤独的坐在沙发上的程处长，一语双关的对李峰说道。 “我在尝试走一条新路，奈何，财帛动人心，正师级的单位，一切即将步入正轨，进入上升期，是有人想走这条老路了~！” 眼帘微微低垂了下来，老魏可以一语双关，他李峰自然也是可以，李怀德当初是怎么进的厂，进厂后的变化是什么样，这间办公室内，没有他和魏组长，更加了解的了。 轧钢厂当初并不算差，至少，还没到京城诸多国营厂中，吊车尾的份上。 杨厂长攻城掠地不行，但守城，还是稳得住的，那样的轧钢厂，都是一个香饽饽，是个熬资历的好地方，更何况现如今的红星厂。 限于资历，限于年龄，他李峰这个带领轧钢厂转型的书记兼厂长，胳膊可还没能够到当下的天板呢。 装备大规模列装，爆款产品出现，外面仿制不了，参与不进去，对某些人来说，是不是很急，看着自己坐在这座矿山之上，等不及了呢？ “李书记，话，不妨可以说明白些？” 眼看两个人追忆结束，程处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两个讨厌的谜语人，好不容易进来，他可不是来听两个人叙旧来的。 “想要进步，并不一定非要等到一个人退休，另辟蹊径的方法就是，只要他不在那个位置上~！”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李峰目光看着程处长，到底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他还是听不出来，那只能敞开天窗了。 “你们这次，依然没有取得总后的许可，知道为什么么，很简单，因为，部队方面并不想换人，至少，上级领导方面是如此的想法~！” “红星厂，能有现在的局面，很难得，我不说全是我的功劳，但至少，在这场转隶的改革中，我起到了一定的关键作用，让红星厂逐渐适应了部队的发展，并快速追上，乃至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我的为人，老魏很清楚，他几年前，就查过我，查的非常清楚，而程处长，你恐怕就没有他这么了解~！” 自证清白，李峰不需要，他本来就是清白的，部队知道，部队领导也知道，从同意接手轧钢厂，到红星厂的一步步变化，总后方面是看在眼里的。 许多事情涉及机密，绝密，部队不可能向外界透露，李峰也不会透露，程处长既然让自己把话说明白些，李峰不介意把话说的更直白一些。 直白的话语，可能有些伤人，老魏保持了沉默，但这位程处长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话说的更直白，就是在说他这个人，被人当枪使了，但自己还犹未可知。 “魏组长是我的老熟人，没有他，可以说也没有现在的我，现在的红星厂。” “他和你一同过来，不是因为他也怀疑我，而是他想看看现在厂里的变化。” 脸色难看又能怎样，似是而非的证据，部队压根不会认可，认可了，李峰现在就不是坐在办公室内，和他们侃侃而谈，早就被带走了。 两个负责记录谈话的人员，此时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笔，停止了记录，互相看了一眼，自家的领导，不知道这番谈话，还要继续记录么。 有些事情，可以在平常的聊天中，说出来，但记录在谈话笔录中，就有些稍显过了头了。 “李峰同志，冉奇林，我们并没有见到，欧阳懿，我们也没有见到，两位涉事人员，至始至终，都没有进行过正式约谈，在这方面，你应该配合才对，我们牺牲了两位同志，病床上，还有一个没醒过来，我们希望你配合，把情况，了解清楚~！” 程处长斟酌了片刻，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魏行舟，然而，老魏始终无动于衷，深吸了一口气后，把自己所面临症结，和盘托出。 红星厂进来一次，并不容易，他也只是个跑腿了，李峰说的那些，他懂，但他不想懂，他身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到底该怎么做，这叫屁股决定脑袋。 “国外归国的科研工作者有许多，原子弹爆炸了，如果有人举报，你们是不是也可以进他们系统内查一查，你们能进去么？” “你们进不去，人也带不走，因为都是有杰出贡献的科学家，对于科研工作，做出了贡献的~！” “冉奇林，别说你们没见到，他出事后，连我都没见过，听明白了么？” “我们红星厂研究所，在他手中立项的绝密项目，就有数个，任何一个，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拿原子弹那边举例子，是程处长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看着站起身后，巍然屹立的李峰，他皱紧了眉头，这起案件，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这些秘密，我脑袋也有，毕竟是我安排的，程处长，你想的，是把案件还原的明明白白，然后把纸质材料，交上去，你考虑的是案件侦破，我要考虑的是保密，部队考虑的也是保密，不可能把明明白白的材料，交给你们，来证明他们。” “他们的对国家的忠诚，是我能看见，是部队能看见，乃至调查部这样的特殊部门，也能看见~！” “他们的事迹，可能是需要等到某一天，保密的档案可以解封了，才可以拿出来诉说，而不是现在~！” 李峰的据理力争，让老魏此时，都感觉事情有些很棘手了，如果，事情真像李峰所说的那边，两个人目前身处的角度完全不同，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了。 “欧阳懿呢，你既然说，冉奇林为国家做出了贡献，现在当作特殊对象保护了起来，那好，我接受，但欧阳懿进厂时间，那么短，不可能也参与到诸多重大项目中吧？” (本章完) 第1545章 欧阳懿有统战价值 第1545章 欧阳懿有统战价值 “我要见欧阳懿~！” “我如果说，不行呢？” 李峰划着了火柴，轻描淡写的撇了撇，把熄灭后的火柴梗，直接抛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对视，空气里，仿佛都摩擦出了噼里啪啦的火，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冲突，就这么在老魏眼前凸现。 “我们是隶属于总后勤的重点保密单位，我们的岗位制定，人事安排，科研攻关，不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也不需要经过你们的审批，重点人员，不是谁都可以接触的~！” “你这是利用职务，对抗组织的调查，我警告你，李峰，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啪~！” 李峰的神态，仿佛刺激到了程处长，这位负责监察工作的笑面虎，可能是实在忍受不了年轻人对待自己的态度，直接拍起了桌子。 “你如果要这么说，那我只能说，请你把你们所掌握的情况，移交给总政纪检委或者监察委，办案权转移过后，让他们来查，至少，比你们名正言顺~！” 不是谁拍桌子谁有理，至少，李峰这么看的，自己管好自己那摊子里的事情，那是再好不过。 “或者，你现在拿出确凿证据，我李峰，贪污受贿，背弃理想信念，丧失档性原则，忘记初心使命，你但凡拿出证据，立马让魏行舟同志给我上铐子，我绝无二话~！” 谈话双方的火气，在不知不觉中，让办公室内的空气，都陷入了焦灼。 李峰的目光坦然的看向了程处长，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要有这些证据，都轮不到他们外边的人来，部队自然会军法无情。 邵主任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对自己产生任何猜疑，甚至连问都没问过，邵主任只怕自己带着轧钢厂跑的太快，容易扯到蛋，让自己带着厂子跑慢一点。 轧钢厂转隶之前，被部队接管那段时间，可以说把李峰接班厂子后，把厂里状态，从上到下，都彻底摸排了一遍。 “你们俩都出去吧~！” 老魏到底还是吭声了，挥了挥手，两位负责记录的人员，只得走了出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谈话基本可以说无法进行下去了，李厂长和程处长杠上，已经成为一个既定的事实。 监察委从接到举报后，到人员遇袭身亡，现在还在谜团里转圈，他们必须对这次事件，有个交代，至少，上级领导，要看到，事情的原委。 然而李峰这边，可能知道原委，但他不能说，甚至人员经过的袭击后，保护的更加严谨。 站在老魏的角度，这也无可厚非，但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导致，现在都成为了一团死结，这要解不开，可能给两个单位，带来不必要的纷争。 “魏行舟同志，我知道，你被请来的原因，我身为一名档员干部，我知道，要把档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并严格遵守档员的纪律和规定，在这里，我可以客观公正的评价我自己，我李峰始终忠诚于档，也忠诚人民，我所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我自己。” “他们把我的老丈人停职带走，把驻厂军代表带走，都没问题，你们尽管去查，我家你们都可以去翻一遍，都没关系，但现在，敌特袭击案还没过去，潜伏的人员还在暗处，就别想从我这里，再带走其他人，至少，在袭击案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欧阳懿见都不能见~！” 开玩笑，不说当前已经进入到攻关中的中远程火箭项目，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就瞅欧阳懿老哥欧阳靖在对面已经开始反水，李峰也不可能交人。 郑朝阳可是亲口说过，这次袭击案，欧阳靖，早就提前发出了预警消息，这是什么这叫投名状，虽然调查部这边，打了个擦边球，但也足以证明，对方，是有诚意洽谈的。 一旦开始谈话，欧阳靖就是欧阳懿档案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势必要谈到这一块，这是他的亲哥诶，绕不过去的~！ 李峰难道要明明白白的告诉程处长，他哥那边已经开始反水了，正在想办法给咱们这边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 扯犊子呢？ 老郑可以跟李峰说这些，是因为，李峰数次经过了组织的考察，政治信仰坚定，压根不可能是对方的人，能管住嘴。 但程处长把这些相关信息汇报上去后，谁能保证消息不会被泄露出去，一旦泄露，情报阵线好不容易有了突破，立马完犊子。 “李峰，你要考虑清楚，你今天说的话，你得为你说的话负责~！” 问啥都保密，要人也不给，笑面虎程处长此时不由得也急了，一肚子城府，在李峰这里，完全用不上。 那他这一趟来，就等于只获得了李峰空口无凭的一个保证，看的，还是魏行舟的面子，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知道他哥是哪里的么，你知道欧阳懿他哥现在的职务是什么么，口口声声，你们是部队保密单位，各种消息绝密，机密，你把这样的人，留在厂里，你这是对自己负责，对档负责，对人民负责么？” 现在案件的重点，就是在于欧阳懿身上，他亲哥敏感的职务，就是程处长所需要的确凿证据，另外，再把他如何被安排进厂里的程序了解一下，就可以对李峰进行深入调查了。 “不瞒你说，我比你知道的早多了~！” 想起了第一次和欧阳懿碰面时，江德福一个擒拿，把自己连襟给死死抵在墙上的样子，李峰就想笑，但这种场合，无疑笑不出来，容易让人误会。 “对啊，然后呢？” 听到李峰承认，程处长大腿一拍，手指头哆嗦的指着李峰，目光死死的盯着老魏，仿佛在告诉他，你看，你看，他自己承认了。 “什么然后，我要给你什么交代么，他又不是钱走后门进来的，他在我们厂，也是被别的单位安排进来的，我们就帮忙看着，先给他一份工作，有问题么？” 李峰看着程处长毛毛躁躁的样子，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双手一摊，直接开摆。 “这怎么没有问题，李峰，你在这里跟我耍什么无赖，问题大了去了，你们是重点保密单位，他哥的情况，你没有丝毫顾及么，你的原则呢，你的档性呢？” 程处长快气炸了，不给见，不给问，不给看，防他们比防着贼还厉害，结果，自己家都已经进贼了，还这副无所谓的无赖样，这李厂长简直和地痞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我对特务，可心慈手软过，这一点，魏行舟同志是可以证明的，该怎么做，我不用你教，我的剑，也很锋利~！” “等造成严重后果的时候，那时，就晚了~！” 面色通红的程处长，面对开摆耍起无赖的李峰，冷哼一声，挺着胸口直接凑到了跟前，当面锣对面鼓，郑重的警告起来。 “你先歇一歇，李峰同志，你是不是有些苦衷，不能告诉我们？” 处在第三人称视角的老魏，看着李峰肆无忌惮的样子，仿佛看出了一点门道，把程处长给拽到了一边，随后向李峰这边询问道。 毕竟，红星厂建设成现在的模样，足以证明，李峰他不是个傻子，也没必要，把这样一枚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给放在自己的身边。 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让部队，也像现在这般，无动于衷。 “程处长，请你出去，有些话，档组织可以知晓，你不行，你急，你越急，我就越不能告诉你~！” 这下，李峰仿佛点燃了火药桶，什么定力，什么气度，此时程处长全抛在了脑后，还好有老魏能控制住场面，李峰既然愿意跟他透露，那是最好，能帮助这位小友，洗脱嫌疑，这也是他这趟来的目的。 房门关上，李峰双手握成了手枪的手势，一手指向了老魏，一手指向了自己脑袋，就算是老魏，李峰也只能让他自己去猜。 “你的意思，欧阳懿的哥哥，有统战价值？” “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不能说，我tm的，就感觉，有点憋屈的慌~！” (本章完) 第1546章 主人的任务罢了 第1546章 主人的任务罢了 “什么，放了，为什么？” 程处长看着从办公室内走出来的老魏，用力捻了捻地上的烟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来的时候，我也跟你说了，他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我给你的建议，是请示委员，结束这次调查~！” 从机关楼上一步一步下了楼，老魏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对于这趟过来，本来就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如果，不是这位程处长，一再坚持，必须要厂和李峰这个当事人谈一谈，老魏恐怕都不乐意跑这一趟。 “那欧阳懿呢，不让我们带走，至少谈谈话也成，让我得见一面吧？” 程处长此时的脸色，甭提有多难看了，回眸看了一眼楼上厂长办公室的房门，一脸的不甘，就这么回去，也无法向领导交差。 “还是别见了，意义不大，你不会觉得，连我都信不过吧？” 程处长内心的想法，老魏又何尝看不出来，李峰的难处，现在成了他的难处。 欧阳懿的哥哥，级别不低，相应的，在程处长眼里，对欧阳懿就该严加审核。 但在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的统战价值，无形中就提升了上去，人家厂里，安排个工作，那也是做给欧阳靖看的，部队视而不见，那也就无可厚非了。 继续抓着这个方向，非要拿欧阳懿怎么怎么样，以他这个成分背景来说事，搞不好，很容易就把这个棋盘，给掀咯~！ “信，信不过，也不会说把你给请过来，但我就这么回去，什么结果都拿不出来，我，没法交代~！” 走到了来时的吉普车旁，程处长双手掐着腰，到底还是没有上车，看向四楼李峰的办公室，眼神中，怨气爆表。 监察部门的处长，好歹也是个领导，到哪里都见官大一级，哪个不客客气气的，结果，在这个厂子里，连门都差点进不来。 这些都算了，最多是面子问题，但从接到举报，到现在，协查函都不知道开多少张了，愣是没把这个山头给攻下来，调查也只在表面上，那可就是能力问题了。 “几年前，我来这里办案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信誓旦旦，感觉他年纪轻轻，退伍没多长时间，竟然都窜到了副处长的位置，我就觉得里面，绝对有猫腻~！” “他那时候，是后勤的副处长，还不是厂长，结果，查来查去，厂长吃了处分，副厂长往下，拔出来一串，他偏偏就不在里面~！” 老魏一脸感慨，时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他依然记得，李峰在保卫科的审讯室，配合谈话时的样子，调查组无疑是给红星厂，来了一个地震，大大小小的干部落马， 李峰不光没事，反而在事后，继续保持着小步快跑的步伐，到现在，已经成为了红星厂的一把手。 “这位李书记，年龄虽然小，但政治上，不会犯错误，他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经济方面出问题的可能性很低，至于，思想问题，你恐怕并不了解，他的过去~！” “过去？” 程处长此时忍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到了调查部那位孙处长的提醒，以及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过的，关于李峰的过去。 “他曾经因为抓捕过，跳伞的他国空军飞行员，而中过一枪，差点人没了，前几年，沪上审判，还有印象吧，他是在拿命在拼，所以，你们这次，大概率可能会无功而返~！” “沪上审判？” 程处长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对于那场判决，心底还有一丝印象，在圈内，可是着实影响不小，他没想到，李峰竟然就是那位受害人。 “我们调查组出的事儿，你应该也清楚吧，当时，他也差点，就倒在了这里，倒在我面前，也是因为命大，其实部队不给你开证明，就侧方面印证了，部队对他的信任，这样的一位有担当的档员同志，我们不能因为，一封举报，就把他当成了假想的敌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是欧阳懿，连上级……！” 程处长有些忍不住了，欧阳懿的情况，基本可以说摆在了领导的桌面上，人家的举报，也不算无的放矢。 “欧阳懿你们别管了，再把他当成线索，你们可能会添麻烦，这件事，你恐怕得越级上报了，把情况汇报给董书记，上车吧~！” 言尽于此，老魏跟着来了一趟，也不想看到程处长就这么白跑一趟，这种事情，是单位一把手才能解决的，在绝对的统战价值面前，任何事情，都可以先放在一边。 “唉，关键是老廖~！” “我当初也经历过，老艾当时身中数枪，倒在我面前，但我们不能因此，把责任强加到自己的同志身上~！” 对于程处长的感受，魏行舟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但他并没有因此，被仇恨蒙蔽双眼，而是把那些始作俑者，都给送了进去，现在换上了李峰，现在不是挺好的。 看着厂内的马路上，一辆辆，等待进入车间的卡车，以及一箱箱打包好，准备运往铁路站台的货物，这就是他们纪检人员要做的事儿。 位置，要交到，那些负责任，又有担当的干部身上。 李峰虽然年轻，但，早早的，身上就有了这层淡淡光晕。 程处长找到自己时，老魏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怀疑李峰真贪了，下意识的怀疑，就是程处长他们，是不是被人故意给引导了。 “我稍许年长你几岁，有一些自己积累的调查经验，与贪污腐败人员斗智斗勇，一个厂，一个单位，从上到下，到底怎么样，是否烂到了根子里，其实，你注意观察，内部职工的精气神，从大部分基层职工的状态上，就能看出来了~！” “精气神？” 程处长下意识的看向了车窗外，红星厂的职工们，脸上多少都带着轻松写意的笑意，充满活力，热情饱满。 “工作情绪，就能充分反映出，对于工作的满意度，领导需要做的，就是把满意度提高，这样，职工的工作积极性才能提高，以点看面，李峰同志，这几年，工作还是做出了一些东西的~！” “你信不信，如果，我们要把这位李厂长带走，恐怕，车子都不好出这个门~！” 厂子的发展，和职工们休戚与共，李峰确实改变了红星厂，让厂里的职工，看到了公平公正，这才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从厂子里头出来，确实，程处长确实看到了红星厂跟其他厂不同的地方，劳动热情，工作氛围这东西，虽然不能当做证据，但确实能从侧面，反映出领导层的为人。 这一路，程处长，只看到一位女同志，眉头紧锁，魂不守舍的。 而这位女同志，就是小产后，销了假的秦淮茹。 家里突然飞来横财，但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却没有底了，她此时站在了厂里，却感觉，和这个厂子，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为什么其他上班的人，都开开心心的，但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为了那五千多块钱记恨上李峰，值当么，秦淮茹都有些迷茫。 她虽然和李峰不对付，但也住上了家属楼，享受到了红星厂发展的好处。 从钳工车间被调到缝纫车间，本来都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但一不小心，就干上了代理小组长，从一个车间谁都嫌弃的人，到另一个车间，手底下管着七八个的校领导。 明明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着，但现在，一切又变了味道。 享受到了红星厂快速发展而产生的红利，却忘记了，这些红利，是李峰上台后，给职工们，争取而来的。 做贼心虚的秦淮茹，回到车间后，颇有些坐立不安，脑子里一片空白，特别是看到缝纫机，像是流水线一样，不停生产出来的背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人没有动她，也把棒梗放了回去，却让她统计每天，车间内背心的日产量，月产量，以及，每次清库转运的时间。 这些东西，她这个小组长，可以接触的到，也能统计的出来，秦淮茹不知道，那些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用，但秦淮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是会犯错误的。 但就像那个男人所说的，自己没有把庄经理供出来，就已经跟他们站在了一起，她现在无路可退。 另外，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人，一边是家庭的羁绊，另一边，凶狠狡诈的那伙人，就把一些数字记录下来，交给他们，问题应该不大吧？ 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秦淮茹走到了表单前，看了看自己组内，和其他组的当日计划产量，随后，踩起了缝纫机。 一直到下班时间，交接班的人员已经到来，秦淮茹这才略显疲惫的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抱着自己当日的产量，放进了库房中。 偷偷摸摸看着入库本，出库本，秦淮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以往，她并不关注这些，只会横向对比，其他组的产量高低。 现在，这是那些人，交给她的任务，感觉像是当特务似的。 (本章完) 第1547章 中止调查 第1547章 中止调查 “哐当~！” 封闭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房门，被打开了。 “黄百泉，你可以回去了~！”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羁押着江德福和安洁的房间。 夫妻俩一脸疑惑的走出了门外，正好与同样出门的黄爸，正好碰了个正着。 “德福，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我行得正坐的直~！” 冲着门外的那位笑面虎翻了翻白眼，一向老实，很少吐槽的江德福，对于被羁押了这么些天，都有些怨气。 黄爸样子相反，羁押了这些天，工作被搁置了下来，人还稍微养胖了一些，精神头还好了，对比这对担心孩子的夫妻，至少，他不用担心贝贝没人带。 “不是，就这么把我们带过来关这些天，问了点东西，就这么放啦？” 一个星期，没见到孩子，忧心忡忡的安杰，本来是不想跟笑面虎发生摩擦的，但看他脸上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就让她忍不住生气。 “这只是涉及到意外情况中止调查，我们监察委有权对涉嫌贪污贿赂、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以等干部领导的职务犯罪进行调查。” “另外，配合我们调查，是每个人的义务，你是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笑面虎的脸色不好看，语气也丝毫不客气，因为安杰是女同志，他也知道，许多时候，得唬住，不然，后面就没完没了了。 这么一说，安杰的神色就有些紧张了，这次一关一星期，她是最担心家里孩子的，在江德福的拉扯下，半推半就的不再向他们追究了。 “那个，同志，请问我的连襟欧阳懿是不是也在你们这里，他，这是没和我们一起，出来？” 示意安杰消停后，江德福倒是左右看了看，在他的认识里，欧阳应该也是被带进来了，但释放时，怎么却没有看见人。 “对哦，欧阳懿呢，你们是不是还关着他，之前，都已经被人带走查了小半年，你们可别……！” “欧阳懿之前是被哪个部门带走了小半年？” 笑面虎此时可能意识到了什么，整理了一下衣袖，他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公安吧？” 安杰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哪个部门，抬头看向了丈夫，毕竟，当时是他把欧阳摁头了。 “是调查部，我亲自去把人接回来的~！” 这一下，程处长的脸色，顿时就漆黑了下来，调查的重点，他是放在了欧阳懿身上，但是没想到，在这之前，已经有部门，早就对他进行过甄别了。 李峰不愿意说的事情，魏行舟在经过简短的谈话后，就提醒自己，越级上报后释放这些人，是不是，跟调查部那边，有什么内在的关联。 “他被厂里保护的很好，你们回去吧，但是，中止调查，并不意味着案件的终结，而是在特定条件下暂停调查活动！” “如果将来出现新的证据或者情况发生变化，我们可能重新启动调查程序，到时候，可能还是需要你们配合。” 该走的程序履行完毕，程处长也没空搭理几人，这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难啃的骨头。 另外，李峰这边如果没问题，那举报的那些人，老魏虽然没明说，但程处长心头还是莫名涌起了一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特别是，老廖。 对于监察委的人来说，哭哭啼啼的家属，医院躺着的重伤处长，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过于沉重。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难受，没有人会愿意承受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李峰这边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人，只能是举报的那些人。 在他们决定这样做的时候，那些人，就得准备好，反噬的代价。 “你们是红星厂的人？” 从监察委走了出来，站在楼梯下，黄爸看着江德福夫妻二人，若有所思的询问道。 江德福毕竟穿的是保卫的制服，偶尔会去门口，接爱人下班的黄爸，还是能认出来的。 “对，我是红星厂的驻厂军代表，这是我爱人，您是？” 本来还急着回家的夫妻俩，听到中年人的招呼，立马停下了脚步。 “我是李峰的岳父~！” “啊，您，这是？” 面前这位，是自家厂长的老丈人，江德福面色有些讶然，立马伸手，主动握手，他记得，这位老爷子也是刚才，被放出来的一员。 “这一次，估计是针对李峰来着，没有确凿证据，所以，把你们夫妻二人也牵连进来了~！” 黄爸脸上露出了歉意的微笑，趁着握手的时候，拍了拍江德福的手背。 一开始，黄爸以为，是某些人，在暗处针对他这边，但在里面这几天，逐渐理清了头绪，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从这对夫妻一同被释放，能明显看出，问题的根子就是在女婿身上。 “李峰是个负责任的好厂长，他不会有问题的，这些人，就是纯粹瞎忙活~！” 政治敏感性，江德福并不多，没有像黄爸这样，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还没有察觉出，自己也只是被牵连其中，用来对付他人的一枚棋子。 “我知道，可能会耽搁你们回家的功夫，但事关我那女婿，平常我对于厂里的事情很少关注，我想了解一下，大概是什么情况？” 目前，黄爸所掌握的信息并不多，女婿他相信不会有问题，那这次的无妄之灾，就是有心人，忍不住了，借着监察委的这边的快刀，剑指女婿。 会是哪些人，黄爸心里，由着自己的猜测，但猜测归猜测，面前的这对夫妻，不会无端被请来，从他们这边，了解侧面情况，也好过于，什么都不清楚的回去。 “安杰，你先回去，看看孩子，我来和老先生谈一谈~！” 江德福思索了片刻，捕捉到了黄爸话语中的意思，示意安杰先回家，李峰的老丈人，看样子，级别也是不低的。 烂好人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被关了这些天，到底是哪些人，在利用自家连襟，来针对李厂长，他也很想知道。 反击的号角已经开始吹响，从程处长，到彻底反应过来的黄爸，乃至江德福代表的部队，几个方面，都想知道，结下梁子的幕后黑手。 当弹簧被按了下去，摁到底，都没有把李峰摁死，就得准备好，迎接各个方面的反弹。 (本章完) 第1548章 放下包袱，齐心协力 第1548章 放下包袱，齐心协力 四合院里，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 黄贝贝在愁眉苦脸的复习功课，为期末考试打下基础，黄妈正带着李慧玩耍，和刘茵聊着天，神情中也有着一些摆不脱的忧郁。 刘茵好像知道些什么，毕竟亲家母一搬过来，就住了这么些天，她尽量逗着孙女，让亲家母，心情放好一些。 大人们碰到事情，都在尽力瞒着孩子们，避免让她们担心，特别是黄贝贝还得准备面对考试。 黄爸中途回家了一趟，换了身衣服，可能看到家里没见到人，就猜到了，估计在女婿这边住。 “爸，回来了~！” 主屋里，下了班的李峰，还在泡脚，看到老丈人来了，赶忙搬起脚丫子擦了擦。 “贝贝她们在里面那栋屋子住，晚上吃了没，要不下碗面条？” 李峰也没想到，老魏办事速度能这么麻溜，昨天谈话结束，今天，就能让监察委那边放人，眉宇之间的那股忧愁，也消散了一些。 就像他和老魏说的那样，这些天，属实憋屈了一些，一桩桩事情，接踵而至，让老丈人都无端受到了牵连。 “没事，吃过了，小峰，不用忙活，我来接她们回去，这几天，也麻烦你们了~！” “嗨，爸，您说这些，可不见外了，我还答应妈说，尽快想办法，但，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 把卷到膝盖的裤腿放了下来，李峰热情的把老丈人给迎进了主屋里头，用着倒扣在茶盘里的玻璃杯，给老丈人倒起来茶来。 “监察单位调查，不用找人打听什么，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只要你这头没问题，就不用担心我这边~！” 黄爸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能发现，女婿家里，和当初，并没有多大变化，哪怕都到厂长这位置，家里的摆设和普通家庭，也差不多。 那辆当初新买的自行车，骑了几年，都能看到岁月的痕迹了，从女婿身上，黄爸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些许影子。 并不是所有人，越是缺乏什么，就越要表现什么，女婿并没有因为走的快，而忘记了多回头看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开始，我还担心是您这边的问题，以为您说错话之类的，后面才发现，原来是我这边的问题~！” 女婿老丈人，难得有独处聊天的时间，自从厂里开始转隶，李峰忙起来后，去老丈人家的次数都少了，像今天这样，单独静下来喝茶聊天的次数，那就更少了。 李峰没有想着隐瞒什么，老丈人被带走，他不是不处理，而是确实比较棘手不方便处理，一个人在这条路上摸索，自己曾经也只是个销售，有些事情，只能斟酌着老板。 话语中李峰带着一些歉意，不光牵连到了老丈人，最主要的是，带走后，却没怎么帮上忙。 “今天从那边出来，正好碰到了你们厂里的一位同志，叫江德福，和他聊了聊，我也才知道，是你这边出现的问题~！” “爸~！” “没事，不用解释什么，都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厂里的事情，之前我也没太关注，很多，还是靠你妈，跟我絮叨，我才了解一些~！” 面对女婿的坦诚认错，黄爸摆了摆手，抱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这条路，不好走，特别是，越往上，越不好走，高处不胜寒呐~！” “当父母的，儿女有出息，其实应该高兴，但正因为爸处在这个位置，才知道，有些事情，跟平常人所想的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了吧？” 黄爸推了推眼镜，神情有些萧瑟，当初的他，只希望亚琴找个普通工人，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李峰不是不合适，而是看的太明白了。 思维很活跃，看问题，能看到问题的本身，跟平常的年轻人不一样，进入仕途，看明白是好事，但只有那一腔热血，为底层发声，是远远不够的，结合当下的形势，只会让自己的家庭更糟糕。 “不好走，和不能走，是两回事，爸，总得试试，工人工人，工厂的主人，轧钢厂的建设，我爸也出了力，肯定也不希望，哪天看到自己的厂子破产倒闭~！” 李峰笑了笑，他这一路走来，是有坎坷，但以结果来看，总归还是比其他人要顺畅许多，至少，他接手后，厂子蒸蒸日上，工人生活确实改善，如果他不做，那这些，只会揣进了李怀德那些人的腰包中。 自己可以不挣钱，但就是见不得，工人勒紧裤腰带，而那些人，吃的满脑子肥油，哪怕就是碰的鼻青脸肿，玉石俱焚，他李峰，就是个光脚的。 重开一世，随心而活，大学男寝宿舍，熄灯后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能有机会来上一遭，斗一斗又有何妨。 什么叫和光同尘，那tm就叫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天下事，坏就坏在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上。 “爸，只是这次确实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臭小子，跟爸说什么连累，亚琴走后，爸确实有些心灰意冷，要说连累，也是爸连累到你，方向是对的，你就大胆尽管朝前走，爸之前的想法，现在看来，可能是错的，人确实老了，思想层面，跟你比，甚至有些落后了~！” 双手抱在了怀里，黄爸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婿，他很满意现在的女婿，却对现在的自己有些不满意。 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能说，他还在任上，还没退下来，就需要女婿来张开翅膀，庇护着这个家庭，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这次对方针对的是女婿，抓住机会，利用了江德福连襟的弱点，他很难相信，女婿到底是怎么过的这一关，在这种形式下，一个处理不好，那是很容易让之前的一切，如同昙一现。 “转隶后，我听你妈说，厂子发展的还挺好，军工这块，爸不懂，你妈说挺好，那就是应该是挺好，说实话，你这一路走来，爸也没帮到你什么，希望你也不要怪爸~！” 李峰，娶了自家的女儿，外人来看，在任何人身上，多多少少，老丈人都会豁出力气往拉上一把，但黄爸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思想和信仰，不允许。 女婿现在一直做到了厂长，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证明了他对方向的坚定，黄爸经历过这一次，忽然发现了，过去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有些迂腐。 他是不会利用权力提携自己的晚辈，但这次算计的那些人，恐怕压根没这个心理负担，往上的位置是有限的，特别是，能明显做出成绩的位置。 想方设法，把女婿拉下马，为的是什么，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如果是这样，与其让那些人上去，还不如让自家的女婿，继续好好干，女婿至少方向没有错误，他是真的为厂子在着想，想要厂子发展的更好，换做那些人，会做这些事儿么？ 让他们勤勤恳恳种地，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要论摘桃子，一个比一个手快，黄爸，平白也被激出了火气。 女婿要是选择行差踏错，他绝对会是第一个，翻脸不认人的人。 但要是女婿没错，那些人利用各种空子，龌龊的手法，想方设法的来摘桃子，那他未必会继续保持之前陈旧的观念。 今晚的谈话，就是要敞开谈，女婿在职位上，做的很好，很出色，黄爸满意，老丈人都没有发力，就到了这个位置，过去的他可以不管不问，但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婿的努力，就这么付之东流，那是他坚持下来的成果。 “爸，说实话，我并不想您帮我什么，给人落了话茬，我其实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您没选错女婿，我也不是您当初眼里，看到的那种人。” 老丈人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女婿是想当凤凰男的，李峰估摸着，当初老丈人，哪怕不说，心里多少会犯点嘀咕。 这事儿，也怨不得别人，在年轻人眼里，是爱情，在长辈眼里，可能就是男方想抄近道，无可厚非的。 就拿李楠来说，如果不是刘峰，换其他任何一个男兵去接触自家妹妹，李峰多多少少也会产生，妹婿会不会想抄自己这个当姐夫的近道，这样同样的想法。 亚琴去世，老丈人和丈母娘，恐怕还会嘀咕，自己会不会再找一个，担心肯定是有的。 因为那样，李峰就不再是老黄家的女婿，那样的话，他的身份单纯只是外孙女的父亲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 “爸看开了，爸也想开了，社会在改变，我们这代人的观念，也得改变，举贤不避亲，他们举的能是什么人，我女婿比他们举的人要强，至少，我能看到，小峰，咱们爷俩不怕他们，你要记住，下三滥的手段，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 老黄豁达一笑，左手用力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这一刻，李峰是他女婿，也是他儿子，什么叫上阵父子兵。 别人都欺负到儿子头上了，欺负他可以，但不能打李峰的算盘珠子。 (本章完) 第1549章 岭南黄氏 第1549章 岭南黄氏 “爸，你出差回来啦，这么快呀，我还以为要出去一两个月呢？” 相比于黄妈看到黄爸回来时，捂着嘴强忍着眼泪，黄贝贝如同乳燕归巢，扑到了黄爸的怀里，只是昂起小脑袋说的话，忍不住让人眼前一黑。 “你就这么不希望爸爸回来？” 猜出了，家里并没有把自己被带走调查的事情告诉女儿，黄爸手指头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冲着黄妈暗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可希望了，一天没见，我都想你，我还问妈妈，爸什么时候回来~！” 黄贝贝现在嘴巴甜的很，可会哄人了，把黄爸哄的团团转，黄妈原本心里的担忧，也被女儿这么一打岔，不翼而飞了。 走上前黄妈和黄爸拥抱一下，通红的眼珠，能看出这些天的思念，一家人重新团聚的温馨，看起来十分感人。 “爸爸，我也要抱抱~！” 搁旁边看着的李慧，吮着手指头，看着姑姑有人抱，不甘落后的张开了胳膊，也让李峰抱着她转圈圈。 “这房子？” 黄爸打量着中院的东厢房，看着里面拾掇的干干净净，料想爱人和黄妈，这几天，应该都是在这里住的。 “这间屋的老太太在医院走了，遗产给小峰留了四千多块，嘱咐小峰帮她建所学校，小峰索性就把这间房也给买下来了，往里面又添了一千，连带着，小学和初中，在草原上，都建一块，那地方是哪里来，敕什么？” 黄爸打量着屋子，没等刘茵解释，黄妈就把这间房子的来历，给说了出来，她也是听刘茵说，才知道的这套房子的来历。 “敕勒川，靠近包头那边，上次去炮厂，正巧路过，地址就选在了那里，钱也汇给那边驻地的部队了，年后已经都开始建了，到时候，厂里还得送去一批课桌，凳子~！” 招呼大家坐了下来，李峰把学校的图纸，给黄爸，都看了看，虽然有些潦草，但敕勒川公社的牧区，降雪后，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黄爸没检查贝贝的作业，倒是对这所学校，还是看的比较仔细，特别是费这一块，端详了有一会儿。 “希望小学，希望初中，这名字起的不错，草原上，那边应该是蒙古族居多，是的啊，不光汉族的孩子要有希望，少数民族的孩子，也得读书，才能看到希望，有利于民族团结，边疆稳定~！” 黄爸的手指头，在图纸上敲了敲，作为交通委的人员，他是知道，内蒙草原，冬天路况是有多复杂，那跟京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行啦，行啦，就你调子起这么高，不检查检查你闺女的作业，快考试了，心都野了。” 一家人聚在一块，黄妈也不想让老黄谈工作，她是了解老黄的，一谈就停不下来，赶忙打岔，当然，倒霉蛋就是黄贝贝。 “妈~！” 黄贝贝不乐意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卧室里，紧贴着窗户边的桌子，就是贝贝现在的课桌，和当初李峰第一次上门去黄家时差不多，反正文具很多，铅笔盒也很好看。 “学习好坏，反正我们做父母的尽到责任就行，周末，约几个人，我的同学，还有你的同学，在京城的，到时候都叫上，小峰到时候也一块跟着去~！” “在厂里，小峰现在接触的人并不多，多认识认识外头的人，小峰，到时候把你郑叔也喊上~！” 黄爸貌似对于贝贝的学习，也是彻底躺平了，没办法，女儿的学习情况，他这个当爸的，也没办法，再加上年龄还小，他现在，只想把女婿给带上去。 听到爱人这么说，坐在那边的黄妈小小的翻了翻白眼，敏锐的察觉到了丈夫心态的变化，经历了这次事情，终于想起来，家里得有个主心骨了。 女婿很好了，黄妈其实早就跟黄爸说过，类似的事情，只是，老黄没同意罢了，非得在那犟着，现在终于知道，女婿哪怕是半个儿子，那也是黄家的女婿。 这么些年，还看不出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脑袋撞墙了，才知道，该回头了。 “你要这么说，等过年的时候，不行带小峰一块，回岭南见见，宗祠那些长辈，还都没见过小峰呢~！” 黄妈手一拍，主意说来就来，她是不反对的，女儿结婚的时候，同学都知晓，但还没私下吃过饭呢。 黄妈的建议让黄爸扬了扬眉毛，岭南黄家是个大家族，只是他们这一支里，他来到了京城，在地方上，岭南黄家，才杰也是众多。 “嗯，你要这么说，那倒是，小峰到时候不行跟我们一块~！” 老丈人的老家，李峰还真没去过，要说家里最早去过的，也只有李慧了，尚在襁褓的时候，因为曾祖父临走时想见一面，才乘坐飞机过去的。 一家人就这么商量着，李峰也很享受这种难得的时光。 中院主屋，何雨柱瞅着隔壁的欢声笑语，心里很不得劲，长辈晚辈孩子，都凑到了一块，对于他这个孤家寡人来说，杀伤力可谓巨大。 看看李峰家里，再看看自己家里，也就妹妹雨水，过上了顺顺当当的正常日子。 “呦，我说一大爷，这都几天没见了，一大妈可是急死了，您这，外头~？” 把衣服洗了洗，何雨柱看到从穿堂过来的老刘，顿时打趣了起来，结果，老刘的心情好像并不好。 “滚蛋~！” 被带走调查了几天，刘海中的肚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只是天逐渐黑了下来，何雨柱没看出来。 走到中院隔壁的时候，听到屋里面聊天的声音，听到李峰讲话时，老刘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东厢房的屋内。 看到李峰时，刘海中的脸色，有些莫名的阴郁，甚至，还有些烦躁的意味。 如果，里头只有李峰一个人，老刘可能会主动选择找李峰谈一谈，如果不主动把情况解释清楚，他担心接下来，李峰会怎么看他。 “我劝你还是别进去，想积极汇报（拍马屁）也看时候，李峰老丈人刚出差回来，您还是先把一大妈那一关给过了~！” 何雨柱也不介意老刘对他的态度不好，嘴巴朝着月亮门那边努了努，阴阳怪气的呛起了这个所谓的一大爷。 “出差？” 老刘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好的预感，毕竟，之前，李峰的老丈人家，可没来四合院里住过。 “对，就打您消失不见，李峰丈母娘就带李峰那小姨子，过来住了，今天他老丈人刚回来，一大妈，快来瞅瞅嘿，我可把一大爷，给您带回来了~！” 脸上闪过一丝坏笑，何雨柱说到后面时，双手握成喇叭状，直接朝着后院方向大声喊道，他就是想看老两口吵架，至少比李峰家大团圆好看。 “刘海中，你这几天给我死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自家媳妇扯着嗓门的声音雄厚无比，老刘都有些发怵，关键，更重要的是。 完蛋~！ 老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厢房的屋内，正好和朝外面看过来的李峰，眼神对视上了，心虚的老刘，一巴掌朝着何雨柱的后脑勺扇了过去。 (本章完) 第1550章 他是个好同志 第1550章 他是个好同志 同一时间，另一场针对李峰的特殊会议，也正在召开。 “李峰，男，高中学历，退伍军人，二十六岁，现任京城红星787厂书记，兼任厂长。” “该厂于六五年转隶，从国营红星轧钢厂变更为国营军工厂，上级领导部门从二机部，变更为解放军总后勤部，目前由国防工业办公室管辖~！” “高中毕业后，有三年入伍经历，六一年退役后，进入该厂，接班其父亲的驾驶员岗位，其父亲于六零年，运输途中因公殉职，这一点我就不说了，历经五年，由一名普普通通的卡车司机，到如今787厂的一把手岗位~！” “期间，经历过提干，运输科交通安全股股长（平安驾校校长），运输科副科长，运输科科长，后勤处副处长，一跃到轧钢厂副厂长，最后到如今的书记兼厂长~！” 漆黑的黑板上，老魏，魏行舟，手中正拿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横平竖直的把李峰的履历，从黑板的这头，一直写到了右边，全文可以说是默背，没有拿任何的稿件，愣是凭着脑袋里的记忆，就把李峰的过去，还原在了黑板上。 参会的纪委领导，以及监察委的委员，仔细看着他在上面书写，脑海里也与自己了解的信息对照了起来。 这次会议，为什么是老魏在台上而不是程处长，凭借的，就是了解，李峰的档案部队封存保护了起来，案件虽然中止，但双方高层领导，还是想了解当事人，李峰。 而目前最合适的人员，他们的体系内部，也只有老魏了。 “五年时间，大家应该都知晓，这个升迁的速度，放在在地方上，是有多快，26岁到如今的副厅级，除了革命时期，在和平年代，实属罕见~！” 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捻，代表着句号的圆点，魏行舟转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的上级领导，和监察委的诸位委员，点了点头，这次两部门高规格的会议，为什么他能参加，就是因为他对李峰的了解。 当初，就是因为李峰升迁速度的罕见，艾组长和老魏，都认为其中有着外人并不知晓的猫腻，这才严加审查，但审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学历不高，但难掩李峰的优秀。 “注意这个平安驾校，大家应该都听过，京城唯一一个，从小型三轮摩托车，到轿车，卡车，全方位只为培训驾驶员而存在的学校，就是李峰，申请创办，一开始只限于轧钢厂内，从机关小车班抽调了六辆公车，而组建了起来，当然，初期，面对的也是轧钢厂的职工子弟。” “六二年，两会，有关部门初次提出，组建车队，对于参会的代表，抵达京城后的全程接送，当时的平安驾校，第一批拥有学员一百多人，去运输监理站，考驾照时，正好被看中，第一批所有学员，在他的带领下，全部全程参与了当年的两会车辆保障任务。” 六二年的时间点上，老魏侧身用粉笔往下拉了一条直线，画了个箭头，把当初调查组了解到的信息写在了上面，作为前置的补充，还原事实的真相，让参会的领导们，更加了解李峰这个人，剥皮见骨的那种。 账务清晰，往来明确，这是老魏理解的，李峰提干后迅速成长的第一阶段，在这阶段中，李峰并没有在许多年轻干部，经常容易犯错的地方摔倒。 “学校收的学费专款专用，除了部门直接拨给厂里的，剩下的款项，没有一条不清楚的，他盯的很紧，可以看出，哪怕初次接手大额资金，这点调查组时期，都审查过，除了每月授课的奖金之外，没有其他获益~！” 在下面画了个勾，这个阶段在老魏看来，他这边就算就过去了，这个阶段，调查组是没有查出贪污腐败迹象的，奖金的费用，算作驾校授课，至于参会领导们认不认可，那是他们的事。 目光往会议桌看了一眼，停顿了大概有十秒钟，见领导们只是微微点点头，没有意见，老魏继续朝下讲去。 “因为有了这个经验，六三，同时间，接手了另一件岗位之外的任务，按照部队的话说，叫出公差，这次的公差，是负责接待‘外宾’，一群并不友好的‘外宾’，还记得六二年底，西南方面，发生的事情吧，这些‘外宾’全都来自于那里的，中高级指挥员~！” “从京城，到沪上，在任务即将圆满结束时，发生了意外，那一年，一架高空侦察机被我军地面防空部队击落，地点就在沪上的郊区，飞行员跳伞逃生，而俘获他的人，就是带领车队，走在最前面的，李峰~！” “也就因为这一件事，身中一枪，在病床上昏迷了两个多月，这位同志，死里逃生后，重新回到了轧钢厂，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是副处长了，实职~！” 这又是一个特殊的点，魏行舟在时间线上，又再次往下划了一个箭头，李峰完成了从科级干部，到处级干部的跃迁，这个升迁很难，资历，基层工作经验，以及各方面需求都得满足。 这也是令人咋舌的点，毕竟太年轻了，那个时候才二十二，二十三岁，不讲清楚，领导心头会留下疑点，履历没问题，但在领导心里，还是会种下怀疑的种子，但这事儿，是调查组那时候办的，很可能会怀疑，调查组是不是漏查了什么。 俘获跳伞的飞行员，身中一枪，哪怕说再多，没有这一个功劳来的大，都是体系内人员，知晓这件事的含金量，毕竟，沪上审判，都涉及到了国际关系的层面。 见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没有吭声，老魏怂了怂肩膀，他也不知道李峰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用豁出一条命的机会，换自己一次提拔，只能说，太拼了。 “轧钢厂，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六四年，以李怀德为首的特大贪污案，被纪委及检察机关派出的联合调查组，直接挖出，厂里从上到下，除了总工之外，只有这位李峰，置身事外~！” “这其中也有波折，因为外部因素，导致调查组也牺牲数人，当然这个外部因素，交给了其他部门后续处理，跟我们关系并不大，但和这次的情况比较类似，涉及到了敌特。” “厂档委经过此次事件，可以说所剩无几，在同年，也就是六四年下半年，李峰同志，接手了副厂长的岗位，级别从副处，提拔至正处，年底，出国考察，地点，法兰西~！” 重头戏来了，老魏说完后清了清嗓子，再次在这条时间线上，画下了一条箭头，李峰的这一次提拔，可以说是捡了个柿子，也可以说临危受命，反正，领导们，还是自己看，自己评价。 调查组把红星厂筛查了一遍，一网打尽了许多人，当时轧钢厂的上级部门，不论是为了安抚剩下的人，还是尽快让轧钢厂恢复生产，最好的人选，就那些。 总工申嘉石，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身为厂档委，肯定是知晓李怀德所作所为的，可以让他退休，但也不适合再往上了。 李峰让杨卫民提交名单，那就是与恶势力做斗争，两相比较之下，副厂长的人选，只会交给有群众基础的李峰身上。 “出国时，是外.贸部以考察引进工业设备的名义，然而，后续归国后，红星轧钢厂，并未引进任何进口的工业设备，而且，这位同志，出现在了重要外交场合，六五年初，两国握手建交的重要时刻，而他，当时身处法兰西罗浮宫~！” “法兰西的行程结束后，该同志并未与考察团同时回国，而是从法兰西，转道北非摩洛歌，同时，以……为首的十四国访问团，抵达摩洛歌，该同志，跟随访问团，于六五年初二，这才落地蓉城~！” “六五年年中，红星轧钢厂，完成了转隶，变为了现如今的红星787厂，而当事人，李峰，由副厂长，成为了厂第一书记兼厂长，同年档校学习，这就是他的故事~！” “总政批准为他颁发过一枚一等功勋章，活着的一等功，也是这枚一等功，让他完成了从正科到副处的跨越~！” “而他正处到副厅的跨越，虽然没有获得勋章，但不难猜出，极大的可能，和那趟出国考察有关，履历衔接顺畅，工作表现，也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认可，更关键的是，在红星厂基层群众中，有极大的反响。” 最后的最后，就是一直到厅级干部过程，这部分，有老魏自己的了解，调查组那时候都已经撤出了，红星厂那时候已经隶属部队管辖。 “他本身就是轧钢厂的子弟，创建平安驾校，分配家属房，建成家属区，虽然是从运输科晋升上去，但主持生产工作的同时，还创建了材料研究所，可以看出其创新精神，这个研究所，在他出国前，就已经创建，去年年底，获得过部队颁发的集体一等功~！” “冉奇林，就是这个研究所现任的所长~！” 夜幕已黑，监察委大楼顶层的灯光，依然灯火通明，李峰的过去，在这里，被还原了出来。 魏行舟抿着嘴，丢掉了手中的粉笔，拍了拍掌心留下的粉笔灰。 “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李峰同志，思想滑坡的可能性并不大，相反，他是个好同志的可能性很大，那封举报，在我看来，可能是部分人员带着恶意的揣测~！” (本章完) 第1551章 刘海中停职 第1551章 刘海中停职 天亮了。 后半夜才睡着的老刘，猛然在睡梦中惊醒，身上穿的质的白背心粘粘糊糊的。 嘴唇哆嗦了一下，老刘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家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爸，我可马上快毕业了，同学家里，都已经开始安排了，速度快的，有的位置都留好的，您这边，可得抓点紧~！” 早起要去上学的刘光天，对他爸失踪了几天，压根没好奇，也没管去哪里了，双手插着口袋，进屋里，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自己工作的事情。 毕竟，当初老爸，要从厂里去社区，可就用的这个理由，现在，也算是该履行这个承诺的了。 “滚，滚，滚蛋~！” 刚睡醒的刘海中，神色还有点懵懵的，看着老大掀开帘子，第一句话就是找自己要工作，立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他现在想的，还是别的事情，哪里有空关注自家老二工作的事情，这一次，搞不好，去吃饭的那些人，全都讨不着好。 “诶，爸，您可别说话不算话，我有了工作，跟那些同学才能混到一块，人家才能瞧得起我，您当初可是答应好的，要是反悔，那我去找大哥给我要份工作去~！” “反正，我不上山下乡，您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要去也是光福去~！” 刘光天吊儿郎当的往门框上一靠，说的甭提多趾高气昂了，自从老爸去了社区工作，他可一天可都没正规看过书了，学校里，跟干部子弟那帮人，玩到一块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老刘大手往床上一拍，脸都黑了，一双小眼珠子，左右看了看，屋里也没趁手的东西，只好拿起桌旁的茶杯，直接朝自家老二身上砸了过去。 “给老子滚，考不上中专，就给老子下乡去，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玩意，敢去找你大哥，腿给你打断~！” 下班喝酒不犯错误，下班跟那些人吃饭也不算犯错误，但聚聚的时候，饭桌上聊的那些蝇营狗苟，不用想都是犯错误的。 自己牵扯其中，不光把李峰都给卖了，还跟人商量着岗位换岗位，桌上的人可是都知道的，现在，出了事儿，那帮审问自己的，到底会不会把这些事，捅到街道办，老刘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自己那个以工代干，转干部的机会，可能没了，现在自己回来，不是因为那些人不追究，而是那些人，压根不管这种小事儿。 刚被放出来，老刘还敢去给老二安排个工作么，他不敢，如果没捅到街道办，老刘还打算消停消停，在办公室里，乖乖上一段时间班。 把混账玩意赶了出去，起床，洗漱，老刘此时上班的心情，那是比上坟还难受。 这几天，自己被带走调查，没有去社区上班，杜飞会不会向上级街道汇报这个情况，拿着自己的门面，沪上牌皮包，老刘心头乱糟糟的。 “小……，李书记，早~！” 推着自行车，该死不死的，老刘正好撞到同样准备去上班的李峰，甭提脸色有多难受了，但还得装出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可把老刘难为坏了。 “一大爷，这几天，我看，人没回来吗？” 李峰拍了拍自行车车座，亲了一口李慧的额头，看着老刘做贼心虚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询问道。 “呃，额，对，这几天没回来，在，光齐，光齐那边住的，我，我这边，得先，先上班去了~！” 老刘的自信心，像是无端就没了，再次恢复成了，厂里七级工时期，说话还结结巴巴的样子，说完后，仓皇的推着自行车就往门外跑，仿佛李峰能把人吃了似的。 “爸爸，晚上回来，我给你背诗，姑姑教我的~！” “好，爸爸回来听你背诗，今天要乖乖的哦~！” 和李慧拉着勾，李峰看着刘海中仓皇的背影，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没李慧听话呢。 从四合院出来，老刘心里的秤砣，这才放了下来，刚才跟李峰说话，压力属实太大了，背刺是种很不道德的行为，老刘心里也清楚。 但，但饭桌上那种场合，包书记代表的是区里是街道，他不能说继续站在李峰那边，自从换了门庭，他上级已经不是轧钢厂了。 “但愿包书记没事，包书记没事，我就没事~！” 蹬在车蹬上，刘海中小跑着，骑上了自行车，皮包，在车把手上左右晃荡，老刘逐渐平复了情绪。 要说后悔，还是有的，自己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那么急着表态呢，不表态，不在饭桌上，说那些话，至少也不会说得罪李峰。 还是官场经验不足呐，老刘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骑车走在亮马河两边的马路上，看着这边逐渐兴建起的家属房，供销社，粮站，以及菜市场等，等这些建好后，红星社区也没了郊区的景象，社区副主任，其实现在看，已经蛮不错了。 红星桥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个社区副主任，在四合院不算什么，但在这一片，已经算是颇有脸面的人物了。 到了这里，不停打招呼示意的人，老刘都会点点头，他很享受这种任何人都给几分薄面的生活，比四合院里，当个一大爷，要来的痛快多了。 街道办还在市里，也不会隔三差五，派人来社区，干涉社区的工作，李峰确实给自己挑了个养老的好地方。 社区一桩桩楼房拔地而起，就连二期的家属楼，此时都砖楼林立，光是现在的人流量，都并不小了。 哪怕南锣鼓巷比红星社区占地大上数倍，但因为这边是楼房，居住的人数，总体是差不多相当的。 “刘副主任，得，几天没见您~！” “刘主任~！” 进了社区内，那就更不得了了，早晨收拾垃圾桶的，看大门的狗腿子，看到老刘时，那喊的一个比一个都要好听。 刘海中有些不厌其烦的挥了挥手，他现在急于回到那间属于他这边的办公室，泡一杯茶，看看报纸，装作没事发生，看看，杜主任那边，是什么反应。 社区办公室，一切都像是正常的样子，对于老刘的失踪，里面的工作人员，好像并没有好奇，当然，对于他回来上班，也没有太多好奇。 老刘心虚的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也没跟其他同事们聊天，真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掏出钥匙，捅进锁眼里，但还没来得及打开房门，就见办公室的房门，从内打开了。 “嗯，你是谁，怎么？” 老刘仰头看了看门牌，社区副主任的牌子，还在门框边上，但开门的人，却是一位较为脸生的女同志。 “刘海中是吧，我是街道办的，一直在等着你，昨天收到上级的通知，今天来专门通知你，你这边，暂时被停职了，可以回去了~！” (本章完) 第1552章 寻死觅活 第1552章 寻死觅活 “五一劳动节马上到了，社区内，能参与评选的名单，统计一下，等下交给我~！” “是，杜主任~！” 社区的大办公室内，杜飞握着陶瓷杯，靠在档案柜边上，微微抿了一口，社区的工作，相比于街道，要更加繁杂了许多，像这些事，在街道，都有专人负责。 “杜主任，刚才，我看到刘副主任回来了，在这转悠了一圈，就去办公室那边了~！” 社区办公室的小伙子，也有着自己的机灵劲。 杜主任是街道下来的，刘副主任是红星厂的，可以说是地头蛇，这种报劳模的事情，正常来说刘副主任肯定要掺和一手的。 杜飞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机灵的小伙子，脸上依旧是充满阳光的笑容，手中的陶瓷杯缓缓放下。 “对了，接到通知，刘副主任被停了职，小龙，你刚才既然看到了，去把刘副主任办公室的钥匙，先收回来~！” 杜飞轻描淡写的话，无异于在办公室里抛出了一枚炸弹，把办公室里的几位，都雷的不轻。 哪怕刚才还在忙活的，都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抬起脑袋，看向了靠在档案柜边上的杜主任。 “啊~停职？” 被点到名的小龙，仿佛是手指摸到了电门开关一样，讪笑了一下，搓了搓手，这个时候去找老刘收钥匙，那不是上杆子找骂么~！ “杜主任，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刘副主任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停职了？” 大办公室的人，一个个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稍微着急一点的，已经拎着暖水瓶扑过去，主动给杜主任的茶杯里续水了。 这些被招进来的社区人员，说实话，和厂里的普通工人没什么区别，基层中的牛马，副主任的位置一旦空出来，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暂时还没人能做到，想刘副主任这般，在社区内那么有头有脸，但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不清楚，可能和这几天失踪有点关系吧？” 杜主任笑眯眯的耸了耸肩膀，这副表情看起来，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但办公室里，这几位的心思，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小龙，你不愿意去，我去，按照规定，既然停职，那钥匙自然得收回来，档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的~！” 有人畏惧老刘之前树立下来的威势，有人自然对来之不易的机会，发起了冲锋的号角，社区副主任，芝麻大小，那也是个领导，这可是从科员，越向基层管理岗的机会。 大家都是工作，哪有什么落井下石，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不踩一脚，又能怎么向杜主任表忠心，手快有，手慢无。 “顺带，把手头工作，暂时也交接一下~！” 杜飞无所谓，谁去都一样，转身离开的时候，随意的摆了摆手，算是扔出了一点甜头，谁交接，那未来谁接手的可能性就大。 办公室对面的池上，老刘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看向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房门，眼神有些空洞，可能一时还接受不了，自己就这么被停职了的结果。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瞬间垮了下来，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啊，简直和路边摊上卖的死鱼眼珠子，没啥区别，这一停止，老刘才发现，离开了社区的这个平台，自己啥也不是。 还能回轧钢厂么，厂里还会要他么，好端端的从一个小领导干部，转头再回去干工人岗位，老刘自己也接受不了~！ “刘海中同志，您这办公室钥匙，我这得收回来了，您看？” 办公室出来讨钥匙的人，也很直接，不论刘副主任的思想，发生了什么变化，把钥匙带回去，就算交掉差了。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魂不守舍的刘海中，被这么一打扰，肥硕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歪着脑袋看着讨钥匙的人，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怒意。 以往，就算是副主任，他都没正眼瞧过这些手底下的年轻人，要经验没工作经验，要资历没有资历，今天倒是胆子挺大。 “怎么着，你小子，我这才停职，刘副主任都不乐意叫了是不~！” 双手往大腿上一拍，老刘挺着肚子站了起来，一双小眼睛，怒瞪着面前这位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哪怕是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他还有个科长儿子呢~！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也是按照杜主任的交代，来办事，等您恢复职位，钥匙我亲手给您送过去~！” 老刘虽然不知为何停了职，但底下的人，还是给面子的，一脸讨好的笑容，九分是冲着刘光齐去的，只有一分，顾及着往日的情面。 “光齐哥在厂里，要不，您去找他商量着来，我这也没办法，您是老同志，觉悟比我高~！” 以往生气时动不动就会拍桌子骂人的刘海中，这下彻底萎了，看着以往熟悉的手底下的人，脸上那副假模假样的笑容，一言不发的解下了钥匙扣，把办公室的钥匙，从钥匙环里，转着圈取了出来。 “拿去，等我复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哆哆嗦嗦把钥匙扔了过去，刘海中狼狈着逃离了这里，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他看见了，以往那些手底下的人，跟动物园看动物似的，隔着玻璃瞅着自己。 那种羞耻感，直接拉满，曾经，他怎么昂着脑袋看那些人，现在，那些人，就是这么看自己，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往日的刘副主任，如今怎能接受的了。 “戚，复职，做梦呢~！” …… 仓皇逃离了社区的刘海中，自行车把上的皮包，仿佛都在张开口，笑话着他。 老刘沉着脸，一声不吭，闷头骑着车，一路骑到了东直门外，路口处，就是拐向了红星厂的马路，单腿撑着地的刘海中，脸上划过了一丝犹豫，车头在拐与不拐间不断徘徊。 找大儿子刘光齐，去李峰那里探探口风，是他那边给自己穿的小鞋，还是街道办收到的通知，下达的处分，一时间老刘也不弄清楚，如果是李峰，现在去找光齐，会不会迁怒到儿子身上。 老刘此时的内心都快急炸了，手中的权力，刚离开自己才一个多小时，那种戒断反应，简直比戒大.烟的反应来的还要难受。 没尝过当领导的滋味的时候，老刘可能无所谓，但一旦尝过，再忽然失去，那种社会地位变化的落差感，平常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向来有着官瘾，一辈子就为了当干部的刘海中。 自己已经落马，如果害的儿子才落马，老刘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样，老阎会怎么看自己，院里人又会怎么看他。 脸色晦暗的摆正了车头，老刘到底还是没去找光齐帮自己，或者说，上班的时间不合适。 回家，回家~！ 脊梁骨像是被人给打断的刘海中，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社区副主任好好干着，等杜飞调走了，未尝不能当上主任。 “我tm，我到底在急什么？” 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光，老刘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四合院。 “呦，刘副主任，上班时间怎么回来了，东西忘取了？” 坐在院门口，跟周围邻居唠着嗑的二大妈，看到刘海中骑着自行车回来，只是好奇的询问道。 然而，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到了刘海中的神经，待老刘跳下车子后，直接朝着二大妈怒喷了起来。 “关你屁事，一天天的，就知道嚼人舌根子~！” 这一喷，让二大妈和其他街坊，直接愣住了，不知道刘海中消失了几天，这一回来，脾气都变的暴躁了。 黑着脸回家的老刘，不等一大妈询问，直接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头，不论外头怎么拍门，就在屋里头生着闷气。 “老刘，你不去上班，你怎么回来了~！” “老刘你跟我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你别吓我呐~！” 一大妈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早晨看老刘还正常的出门，回来，人就变了一个样子，人失踪了几天，一大妈都还没找他茬呢~！ “你别给我发疯，老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哐当~！” “快来人呐，我家老刘想不开了~！” 撞开房门的一大妈，看到老刘往房梁上拴着绳子，顿时一个嗓门，把四合院都给惊到了。 (本章完) 第1553章 谣言是如何诞生的 第1553章 谣言是如何诞生的 下班回家，阎埠贵第一个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进门就听见后头吵吵闹闹的，貌似不是中院，李峰的老丈人，已经把家人接回去了。 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老阎朝着自家屋里看了看，结果，不出意外，爱看热闹的二大妈人压根不在家。 “京茹，京茹，这后头怎么了，这么瞅着，这么热闹？” 看到路过的秦京茹，老阎八卦的心，终于忍不住了，手指头朝着后院指了指，一脸好奇的问道。 “嗨，甭提了，二大爷，您是不知道，啧啧，一大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今儿不去上班了么，上班回来，您猜怎么着？” 秦京茹回眸看了眼后院，撇着嘴摇了摇头，直接把阎埠贵的旺盛的好奇心都给勾出来了。 还让自己猜怎么着，阎埠贵能知道发生啥了，就是因为不知道，不才问的秦京茹么~！ “你个小丫头，别跟你二大爷卖关子，上班不就上班么，老刘难不成，这几天在外头乱来了，他这一把年纪，也不至于吧？” 眨了眨小母狗眼，阎埠贵开玩笑的话语，没想到秦京茹这边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好像有点认同似的的点了点头。 这下，老阎的眼镜片都快吓掉了，刘海中那肥头大耳的模样，谁会跟他搞那些东西，再说，老刘只是官瘾重，其他方面，一把年纪了，就算有那个心，也无处使了。 “您知道这几天他干啥去了？” 秦京茹声音放低了一些，反背着手，悄悄咪咪的向老阎询问道。 “不知道~！” 老阎哪知道，乖乖的摇了摇头，但接下来秦京茹说的话，直接让老阎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开始瞎想。 “我也不知道，但他昨晚回来，今天上班，工作就没了，现在他不是社区的刘副主任了~！” 鬼灵精怪的秦京茹，说起这话时，下巴都忍不住翘起来了，那眼神中的不屑，跟阎埠贵一时想到一块去了，这年头，哪家好男人，大晚上不回家，还一连几天不回家。 再加上回来就被停了职务，那肯定不会是扶老太太过马路去了，一准办坏事，被人逮着，进局子了。 “是撤职还是停职？” 秦京茹不懂，阎埠贵好歹懂一些，知道两者的区别在哪里，前者那就是证据确凿，老刘等于落马了，后者是还在调查中，情况不一定呢~！ “我不懂，反正回来人就想不开了，就找了根绳子，直接挂屋里了，还得是一大妈发现的早，不然，人就没了~！” “您不知道，把一大妈给吓的哦，两眼一翻，腿一蹬，人差点背过气去，一大爷就赶忙下来救，还得是我，赶忙去自来水管灌了一嘴自来水，朝一大妈脸上一喷，诶，人才醒过来~！” 说到底，秦京茹还有些得意洋洋的，按照农村的土法子，人受到惊吓，丢了魂，就得这么来。 “哎呀，这，这事儿给闹的，我说怎么回来，院子里一个人没瞅着，这，都这个点了，两口子，还没想通？” 阎埠贵大腿一拍，没想到，今天去上班，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亲眼目睹，一听两口子反正都没出大事儿，眉毛都拱成月牙了。 心思通透的老阎，可早就在心底评判过，刘海中早晚得下台，这不，被他一语成谶。 “通什么通，醒来后一大妈问一大爷，这几天到底去哪了，跟谁，一大爷哪敢说，就是不吭声，一大妈不乐意了，换成她要死要活了，这不，院里人都去劝了么~！” 话里话外，秦京茹透漏的消息，就是刘海中不老实，不敢说代表什么，代表是丑事，都坚持到现在还不说，一大妈寻死觅活都不肯说，那肯定丑到家了。 “这不，还在闹着，一大妈让一大爷给她个交代，一大爷在那结结巴巴的，扯东扯西，反正谁劝都没用，最后都只能去劝一大妈想开点，我也懒得掺和了，反正没死人，爱咋咋地~！” 对于秦京茹来说，就是当乐子看的，纯乐子人，还很乐意把这份八卦分享出去，只要出事的不是马华，这个院里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跟她无关。 “这老刘，当副主任也没多长时间呐，这么快，就腐败了？” 阎埠贵挠了挠头顶的银发，讲道理，他现在宁愿怀疑，是不是同样的年龄就自己身体不行了，都没怀疑老刘没出轨。 易中海那个年纪都能和贾张氏勾搭到一块，能让刘海中拼死不说，想保护的人，现在来看，大概率极有可能是个娘们儿。 金屋藏娇，老牛吃嫩草，一树梨压海棠，一时间，阎埠贵脑海里，各种词儿，相继扑面而来，老刘啊，老刘，最终还是难过那一关呐~！ “还得是我家马华好，当小领导就小领导呗，有什么可炫耀的，我跟马华回娘家，我就没显摆过，你看，出了事，知道寻死觅活了，早干什么去了，马华要是敢背着我找女人，我一剪刀，就把他~！” 越说越没谱，秦京茹那张嘴，简直要人命，受不了秦京茹的粗俗，阎埠贵都一脸埋汰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把我怎么着？” 修车修的一身污垢，这才到家的马华，本来是拿着帽子擦着脸的，听到秦京茹那充满机灵劲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 “我家马华才不会腐败呢，我可不会把你怎么着，我跟你说，后院一大爷家出事了……！” 脸上尴尬一笑，秦淮茹赶忙抱着马华的胳膊，一脸讨好的把后院发生的事情，重新跟爱人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的马华，也是一脸的大受震撼，和阎埠贵一脸无语的对视了起来，毕竟都是街坊邻居，还是门对门的，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谁都不理解。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刘啊，平常就是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奉承他两句，一旦被讲开心了，啧啧，就是光齐，摊上这样的爸，啧啧~！” 自从刘副主任上台后，一直感觉无颜面对全院的二大爷，终于在今天翻了身，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让老阎很爽，乃至比自己提干，去当干部，还要爽。 “我这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这样难以启齿的八卦，让马华有些犹豫，回后院，又不能当视而不见，不回去吧，还不知道两口得闹腾到什么时候。 “别去，去的越多，一大妈越占理，这事情讲不清楚的~！” 随着下班到家的人越来越多，秦京茹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东家唠两句，西家鬼鬼祟祟嘀咕两句，愣是把这盘瓜，让每个人都尝了一遍。 马华也双手托着腮帮子，索性在李峰家屋檐下蹲着，都等着去后院劝的人回来，他好回家。 一直到华灯初上，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在前院候着，等着最新消息的到来。 这年头，农村里，夫妻一吵架，脾气上来豁出去上吊的，不要太多，都是邻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刘把一大妈给逼死，或者一大妈把老刘给逼死。 等李峰搬着自行车进院子的时候，发现，一整个前院，仿佛都成了闰土的瓜地，甚至于，都有人说，老刘在外头，养了几房姨太太~！ (本章完) 第1554章 刘海中点炮仗 第1554章 刘海中点炮仗 “狗屁，这是在放狗屁，臭不可闻，是谁说我外头养姨太太了，是谁，我非得好好治治他~！” 刘海中暴跳如雷，仿佛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停职的状态。 脸色涨的通红，肩膀上消失的脖子都出现了，眼珠子瞪的更是像铜铃一般，愤怒的火焰，似乎要把后院东厢房的空气，都给点燃咯。 “刘海中，不是搁外头有人了，你咋不敢说前几天到底去哪了，你说啊，你有本事就说出来~！” 一大妈斜靠在椅子上，出气多进气少，嘴里不停的“哎呦，哎呦”着。 听到自家老刘这般愤怒的叫嚷，她那原本身体不适而虚弱的手，此时更是哆嗦得厉害，颤颤巍巍地指着刘海中，虚弱中，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老刘理亏啊，面对自家俩儿子的直视，加上院子里其他人家好奇的目光，特别是刘茵目光中带着的好奇，猛猛的吸了一口气后，突然跟气球一样泄了出去。 白搭~！ 本来，街坊们都已经竖起了耳朵，看能不能从老刘口中套出话来，但见事情都发展到这一地步，老刘还不松口，一个个无奈的摇了摇头。 “光齐他妈，你好好歇着，都到这个点了，我们也得回去做饭了啊，不能一直在这耗着，你们自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好商量，别想不开，孩子都这么大了~！” 二大妈会说啊，主要她也不想在这磨蹭了，老刘摆明不说，劝再多也没用，安抚了一下一大妈后，摇了摇头，率先离开了刘家。 这要再磨蹭下去，别说老刘家没饭吃，老阎家，都得跟着没饭吃咯~！ “我说一大爷，到底怎么着啊，有什么不好说的，在外头有了不就有了么，大不了，光天光福在外面，多个弟弟妹妹呗~！” 一直被挤在门外，始终进不去的何雨柱，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磕着瓜子，话说的要多埋汰就有多埋汰，感情老刘被停了职，他成了院子里最开心的。 他是开心了，一大妈接受不了啊，捂着胸口心脏位置的右手，逐渐蜷缩起来，紧紧的抓着衣服，面色那是更难受了。 “傻柱，你丫，怎么说话的，添乱是吧，啊？” 说着说着，肥头大耳的光天先急了，放学到家，老爸的职位被停了，他工作眼看没了保障，何雨柱再这么一刺激，立马撸起袖子，瞪着眼珠子就冲了出来。 何雨柱无所谓啊，那嘴巴笑的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看着装腔作势的刘光天，直接把掌心的瓜子揣进了兜里，点了点脑袋，朝他招了招手。 “来，我这人就这样，说话直，院里都知道，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叫傻柱是吧~？” “光齐，你爸是副主任的时候，你看我什么时候怕过，我还怕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这撤职就摆明了，你爸这是犯错误了，不论是作风错误，还是钱这方面出了岔子，这犯错误可不就得当众表态，才能悔改，是不是这个道理~！” 光齐有些犹豫，但犹豫就会败北，这种场合，何雨柱可不怕被人激，越来真的，傻柱说的还就挺像那么一回事儿，至少，没离开的人，目光都下意识深深的看了眼已经彻底瘪下去的刘海中。 但这无疑更加刺激了刘光天，左右看了看，周围街坊脸色晦暗不明的样子，低声交流，仿佛都在说他在外头多了个弟弟妹妹，脸简直要丢到姥姥家了。 “大家伙看呐，说不过，该动手了，来，练练，谁怂谁孙子~！” 脚步左右交替，何雨柱继续在那卖着嘴片子，实在忍无可忍的刘光天，握紧拳头后，直接冲着傻柱的嘴巴，搂了过去。 “我上早八（我敲你挖）~！” 傻柱虽然这时候还依旧混不吝的，但早就防着刘光齐的偷袭了，身子一蹲，脑袋一歪，就躲过了这个直拳，肩膀头顺势撞上了光天的胳肢窝。 右手顺着胳肢窝下面的空门，一个游龙抄手，反手按在了刘光齐的后脖颈，脚尖轻轻用力一勾，手再朝下一按，失去了平衡的刘光齐，顿时栽了个跟头。 就跟平常人一跤摔趴下似的，小伤，拿捏的恰到好处，看着光齐一个趴下的何雨柱，继续掏出了瓜子，抖着腿，示意别人看看，光齐的糗样。 “傻柱，混账东西，你，你……！” 儿子吃了个闷亏，刘海中都快要气炸了，不是因为关心自家这个老二，而是他知道，傻柱这货，气势一旦起来，就得在那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客气，您可别表扬我，您现在已经不是副主任了，经不起您的夸，我说一大爷，您要不，就老实交代了吧，得看到自己的错误，才能积极改造，你看把一大妈给气的，嘿呦喂，这思想境界，还不如我这个厨子呢？” 傻柱的仿佛是出了轻语加无尽，刀刀破防，刀刀暴击，把老刘都给整噎住了，他知道何雨柱是趁着这时候报易中海的仇，这小崽子就是tm这么记仇，逮着机会就不放过。 对，没错，何雨柱可不就逮着机会，在猛坑老刘，不光是报复他这个一大爷，更是报复刘海中当上副主任后，动辄就说教的那个架势。 只是今天反过来了，形势颠倒，他何雨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把刘海中抨击的一文不值。 “傻柱，我们家的事儿，关你屁事，滚，有多远滚多远~！” 理屈词穷的刘海中，这时候甭提多憋屈了，看着傻柱嚣张的样子，恨不得一指头给碾死他。 “哎呦，啧，一大妈，这下我真帮不到您了，一大爷这一看就是鬼迷心窍了，光天，你也别想着动手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抓紧把你大哥拽过来，这要处理不好，你们家估计都得散咯，老来得子，金贵的很呐~！” “呵，tui~！” 双手往兜里一插，看到这份上，刘海中还不识趣，何雨柱也没了继续当乐子人的心思，给那边揉着胳膊肘的刘光天出了个主意，摇摇晃晃的往中院走去。 何雨柱此举，此话，无异于让众人浮想联翩，看向刘海中的目光中，带着嫌弃，恶心，下意识的远离了距离，也就傻柱性情中人，不然其他人，早就一人一口吐沫了。 “傻柱，你丫的，你还是先把你爹给管好吧，问问他干了什么缺德事，你秦姐，都快成了你秦妈了~！” “轰隆隆~！” 华灯初上的夜空，仿佛凭空打下了一道惊雷，气的面红脖子粗的刘海中，实在忍受不了，自己被傻柱这么埋汰，挤到了房门口，直接冲着傻柱贴脸开大了。 摇摇晃晃，吊儿郎当的何雨柱，本来走的还算正常，都快到月亮门前了，结果，因为刘海中的一番话，差点栽了个跟头。 院里这下才算是真炸开了锅，就这一瞬间，跟苍蝇馆子里似的，叽叽喳喳，呜呜呀呀，全是私下交流的。 无一例外，全都难以置信，就连何雨柱插在兜里的手都抽了出来，转过身后，脸色凝重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刘海中。 本来笑啊笑的秦京茹，热闹看的比谁都快活，忽然吃瓜吃到自己堂姐身上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随后，立马就炸了。 “不是，刘海中，你什么意思？” 何雨柱此时连一大爷都不叫了，有点要翻脸不认人的感觉，询问的语气很轻，但谁都能听出来，其中压抑着的怒火，以街坊们对傻柱的了解，这是上头了。 “我什么意思，你一大爷我一生清清白白做人，你来造我的黄谣，就是犯错误，停了职，也是因为得罪了人，是不可能犯作风这块的错误，你以为都跟易中海似的，都跟你爸似的，啊~！” 老刘也是被怼到了墙角，具体得罪谁，因为刘茵在，老刘不会说，但他知道的事情，傻柱可并不知道。 刘海中不结巴了，他不结巴，证明说的话，心里就有底气，有底气证明了什么，证明刚才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这一把年纪了，不会像傻柱那样混不吝，造别人的黄谣。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姐，不可能，你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故意编的，对，你就是故意编的~！” 第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出乎意料，并不是傻柱，而是搁对门一直看笑话的秦京茹，这瓜吃的，毫无胃口可言，甚至还有点想吐，特别是何大清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秦京茹实在想象不到，堂姐会做那种事情。 “不是，刘海中，没必要吧，我承认，我刚才是有点撒气的成分，但你也不能扯上我爸吧，他可没得罪你~！” 何雨柱的拳头，不知不觉间也攥了起来，此时心态还依旧保持着平和，他在试图说服刘海中，说服他，让他承认，刚才说的，都是自己编造的，为了掩人耳目，为了摆脱自己现在难堪的境地。 何雨柱不愿意往那个最糟糕的地方想，他的内心和秦京茹一样，都是接受不了的。 (本章完) 第1555章 刘光齐心态炸了 第1555章 刘光齐心态炸了 老刘家的定海神针到了。 像是打破了此时的僵局，刘光齐的到来，也意味着没事的，可以先回家了。 可能这就是众人眼里，刘家目前的顶梁柱，哪怕搬走后，很少回来，但只要刘家出了事儿，一回来，他就能拿定那个主意。 “我告诉你们，我一把年纪了，不可能跟你们说什么浑话，信也好，不信也罢，别想着让我身上泼脏水，先看看你自己家里干不干净~！” 刘海中用力的抿着嘴唇，目光十分坚定，手指头指了指何雨柱，还有那边叽叽喳喳不依不饶的秦京茹，直接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彻底咬死。 四合院的水，这下是彻底混浊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拥而上，普通人的脑袋都快宕机了，光齐也是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爸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我现在没空管你们家里的事情，一个个反了天了，光齐，你，你跟我进来~！” 秦淮茹跟何大清有染，刘海中貌似是知情人，这个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老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那也没必要唬人。 现在刘光齐回来，处理家事，那何雨柱那边的家事，又该谁处理，院里人谁不知道这姐弟俩之间的关系。 何大清，这是造孽啊~！ 被逼到绝境的刘海中，跟何雨柱，在这一局中，没有一个获胜方，何雨柱造黄谣，老刘反手就把他给拍到了墙上，这比打他一顿，还令人难受。 唏嘘的众人，此时一个个散场，出乎意料的，都有些开始相信刘海中了，至少，说出那番话时的一身正气，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同情的目光一个个在何雨柱身上掠过，秦淮茹改嫁三次，早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了，在所有人眼里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跟何大清扯上，虽然预料之外，但也比刘海中在外头养姨太太，稍显靠谱。 “儿啊，你可算来了，你爸，几天没着家，昨晚才回来，今天去上班，工作都给闹没了~！” 光齐还没进到屋内，瘫坐在椅子上的一大妈，就开始呼天喊地，人也直接往椅子下面滑，最后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哭的样子很难看，但也没再说自家老刘在外头有人这样的话来，哭的样子也有些假，不像之前那般，可能大部分，还有老刘丢了工作的因素。 “到底什么情况？” 刘光齐把母亲搀扶回凳子上，回眸看向了刚才说话还信誓旦旦的老父亲，只是此时，面对好大儿，刘海中这才垂头丧气了起来。 “你倒是说啊，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还不能跟儿子说么？” 擦着眼泪的一大妈，期期艾艾，手指头露着缝隙，缝隙里，观察着支支吾吾的老刘，见他还犹豫，直接拿大儿子说事了。 “光齐，咱俩，还是进去说~！” 刘海中同志，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面对保卫科长儿子审视的目光，指了指屋里头，率先走了进去。 刘光齐看了眼家里，安抚了一下老妈，这才跟着走了进去，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关上了里屋的房门，示意家人不要来偷听，刘光齐这才一脸正色的看向了坐在床榻边的父亲，老刘不停拍打着额头，一脸烦躁。 “你爸，在外头，为了多认识些一些体系内的朋友，平常，偶尔也出去吃吃喝喝，跟那些人认识认识，但也没出事，就这次，唉，被抓了~！” “出去，吃喝，哪些人，哪个单位抓的？” 刘光齐搬了条凳子，坐在了父亲边上，脸上闪烁出一丝疑惑，这些东西，他爸可从来没跟他商量过，要知道，他刘光齐，就算现在当了科长，可都没跟以往的同学，还有同事，接触过了。 “就，一些其他街道社区、供销社、水站、供电所之类的人，前几天，区里的包书记也去了，咱们社区，街道办不是因为旧家属房的事情，跟厂里闹的不愉快么~！” “嗯，然后呢？” 大概理清了头绪，刘光齐看着跟小孩子一样，后悔不迭的父亲，赶忙追问道，街道想要厂里换下来的家属房，这事儿，他也知道的，为此厂里还开过会呢。 “房子的事情，我之前也办过，他李峰不会把房子，交给街道的，所以……，所以，他们就……想让他落马~！” “什么？” 刘光齐瞪圆了眼珠，仿佛没有听清楚，但后面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刘光齐分明非常清楚，而且事情牵扯到了李峰，这让他顿时不淡定了，看着刘海中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你儿子还在人手底下当科长呢~！ 就你们这三瓜俩枣，半斤八两的，还能去算计李峰？ “我寻思过来，房子的事儿，就是个由头，包书记来吃饭，就是想着对付李峰的，他，答应帮我把提干的事办了，我就……！” 这下轮到了刘光齐拍起了自己的额头，手心重重的拍打，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忽然想起了，父亲上次去家里吃饭，好像也试探过自己，询问自己是不是想往上蹦一蹦，感情，都在这里等着他呢~！ “上次吃饭的人，都被抓了？” 刘海中沉默了，点了点头，崔大可到现在见不着影子，包书记不知去向。 “你糊涂啊，你急什么，我们家能走到现在，你以为靠的是我么，不是李书记给的机会，我现在还是个坐办公室的科员呢~！” “你就那么想当干部，不都如愿以偿了，就算是以工代干，你退休还有几年，你退休前肯定能办好，何必掺和到这种事情里，你让儿子我，现在怎么去面对李峰！” 气炸了，那肯定的，从当初的轴承厂的普通办事员，一路走到现在，成为保卫科科长，刘光齐很知足，李峰答应他的事情，都做到了，结果，他爸为了那个提干的机会，转身把李峰给背刺了。 这让刘光齐难以接受，就这点小聪明，在官场上混迹，压根不够别人卖的，他爸就压根不适合当什么干部。 “这次，好像还因为其他的事情，我才被那些人带走问话，他们，他们询问的一些事情，都是关于秦淮茹和崔大可的，那个部门，叫zy调查部~！”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刘光齐，听到老爸委屈巴巴的把调查部的名字说了出来，顿感大事不妙，那个部门，可不是派出所公安局，那是，抓特务的。 深吸了一口气，刘光齐本来要大发雷霆，好好批评自己的这位脑袋已经糊涂了的父亲，现在，他更关注的是，父亲到底牵扯到哪一步了。 秦淮茹确实有问题，厂里子李书记已经明确提醒过，保卫科的自己，缝纫车间的金主任，都知道。 “能，帮我跟李峰知会一声么，光齐，你也是我儿子，咱们是一家人，爸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爸这次犯了糊涂，也知道自己错了，猪油蒙了心，你看能不能让李峰跟街道那边沟通沟通，能别停我的职么？” 抱着一丝期望，刘海中坦白后，期期艾艾的跟光齐说道，这是拿着家人的身份，开始道德绑架起了好大儿，期望恢复自己副主任的职位。 “这事，不重要，爸，你从头开始跟我说，不要有丝毫隐瞒，你现在想的，不是能不能回去的问题，是能不能把咱们家给保住的问题~！” (本章完) 第1556章 你爹终究是你爹 第1556章 你爹终究是你爹 “你说，何大清，真跟秦淮茹搞破鞋啦？” 老阎家的饭桌上，二大妈慢吞吞的给老阎盛着饭，一边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跟老阎商量着。 阎埠贵正襟危坐，看着家里的老二老三老四，没想到消息那是一条比一条劲爆，相比起来，老刘那些事儿，都不算什么了。 “老刘亲口说的？” 接过饭碗，阎埠贵也没着急吃，现在，他也是连吃饭的胃口都没多少了，刘海中停职，何大清搞破鞋，他作为院子里的二大爷，是时候得挺起腰杆，当顶梁柱了。 这次老刘要是真犯错误，下了台，那不用说，院里一大爷的位置，都得下去，他阎埠贵也算熬到了出头之日。 “可不是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听见的，他都指着傻柱鼻子说了，以后不能喊秦姐了，得喊秦妈，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说~！” 二大妈怎么好意思说，何家秦家虽然没有亲属关系，但何大清和秦淮茹也是差了一个辈分的了，哪怕离开院子这么多年，辈分这东西又不会变的，这要搞到了一块，这算怎么回事。 “你没看把傻柱那个气的哦，浑身发抖，人就跟过完年的大白菜似的，整个都焉了，这么多人，老刘应该不会拿这事儿开玩笑吧？” 二大妈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因为接受不了，才跟老阎一块分析，但想到秦淮茹那唯利是图，跟几个男人结了几次婚，底线有多低，也不是不可能。 “我记得，傻柱现在的工资，是不是何大清手上管着呢？” 老阎磕了磕筷子，刚准备夹菜，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看向了二大妈，这应该是去年的事情了，院里人是这么决定的，至于何家有没有这么施行，老阎并不太清楚。 “对，何大清管着呢，你的意思，难道，是因为这些钱，不可能吧？” 嘴上说着不可能，二大妈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答案，咂了咂嘴，脸上一脸轻蔑的表情，这贾家的儿媳妇啊，娶的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 老阎心思也定了下来，何大清在外头这么些年，也肯定攒下了部分存款，顾着自己的养老，每年还有女婿孝敬的，再加上傻柱的工资，嘿，别说，以秦淮茹的性子，搞不好还真会盘算盘算。 “贾家的日子，也没那么拉饥荒呐，房子都集资了，自己也上着班，崔大可不也上着班，跟何大清私下里搞这些，这种事儿，要是给外头知道，得丢多大人呐~！” 有夫之妇，三婚，各种buff迭满，贾张氏当寡妇的时候，好歹只跟易中海，这儿媳妇秦淮茹有样学样，反而变本加厉了，在他们这一辈人看来，是真的脸都不要了。 “没谁会嫌钱少，她就是这么个水性杨的人，只是现在是新国家，搁旧时代，兵荒马乱的时候，她这样的，也不稀罕，为了吃口饱饭，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好家伙，在老阎这里，已经彻底给秦淮茹打上了水性杨的标签，搅和傻柱的婚事图什么，不就图傻柱家的钱么，跟刘岚一旦结婚，那真是一个钢镚也别想抠出来了。 二大妈本来文化就不高，听到水性杨四个字，赶忙连连点头，还是老阎的形容更贴切一点。 “那这事儿，要不要？”二大妈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不知道想出了什么馊点子。 “这种事，当时也没抓住，只要双方不承认，没谁能办了，老刘说出来，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傻柱那张嘴，毒的很，他也纯属活该，人都差点上了吊，还非得去掺和，这下好了，他爹替他……！” 后半截的话，老阎就懒得说了，那说出来，就有辱斯文了，但理是这么个理，易中海贾张氏两人还当场被堵菜窖里呢~！ 那时候不也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勉强裱糊过去了，更何况这次，只是老刘红口白牙说的，空口无凭。 “吃饭，吃饭~！” “老阎，有些事，你可不能犯糊涂呐，你可是人民教师~！” “诶~，你别往我身上扯，我哪有钱给秦淮茹惦记的~！” …… 中院何家主屋内，灯都没有开。 何雨柱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桌子旁，脑袋里可以说一片乱麻。 兀然，柱子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五斗橱边，从里面掏出了酒瓶，仰着脖子，直接对嘴吹了起来。 他想不通啊，本来好端端的，占据了一大爷位置的刘海中下台，多么欢天喜地的事情，结果，到头来弄的是一地鸡毛，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咳~咳咳~呃~！” 半瓶白酒下肚，不知道是不是呛的，透过窗户玻璃，大柱子眼角的泪顺着眼角都流淌了出来。 高度白酒暴风吸入，不论是嗓子还是空荡荡的胃里，此时都跟一团火，在燃烧似的，把傻柱冰冰凉凉的心，稍微暖热了一点。 老刘到底有没有说谎，傻柱从两人对视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就凭刘海中当时坚定果决的目光，何雨柱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哪怕接受不了，但真相就是如同老刘所说。 外头的灯光，顺着玻璃，照进了屋内的地面，傻柱摸着床沿，踉跄的走到了桌子旁，一屁股坐下，手中的酒瓶，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回眸看向陷入阴暗中的床铺，何雨柱想起了那天，秦姐在这张床边，解开了衣服扣子，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嘎吱，嘎吱~！” 大柱子此时后槽牙都快碾碎了，那天清晨，因为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他傻柱从来不是个君子，但也不会是个小人，所以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他没碰秦姐，而是让秦淮茹自重，当时也是坐在了这个凳子上，这个君子，他是当成了，结果，小人被他爹何大清这个混账玩意给当了。 想到何大清当天的严词拒绝了秦淮茹，另外，让自己去上班，事情交给他来处理的模样，何雨柱攥着酒瓶的手，猛然都抬了起来。 “咵擦~！” 酒瓶应声落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何雨柱的心，此时痛到了极点啊，他怎么就相信了混账老爹呢，他要是没走，坚持答应了下来，是不是，就不会被刘海中发现了这起肮脏事儿。 他爸跟白寡妇跑了，去了保城，还可以说是因为成分问题，被易中海逼的，但这次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何大清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秦淮茹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从来都知道。 脑袋埋进了桌子上，何雨柱通红着脸颊，右手握拳后不停的砸着桌面，这个当儿子的，心态是彻底崩了啊，简直要把何大清给恨死了。 现在他爹跟秦姐，搞了破鞋，就像老刘所说，那到底是喊姐，还是喊妈，人秦淮茹还有丈夫崔大可呢~！ “吱呀~哐当！” 主屋的房门，被打开，又被重新合上，进来的人，影子照进了屋内，就这么漠然的看着傻柱在那砸桌子，发泄着脾气。 “出去，你给我出去~！” 趴在桌面上的何雨柱，哪怕没有抬头，仿佛都猜到了，到底是谁进来了，语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来人撕了一样。 “你不想问问，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何大清有恃无恐的朝屋内踱步，看着儿子痛苦不堪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庞抽搐了片刻，底气反而更足了点。 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何雨柱赶忙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目光中有极度的愤怒，有难以掩饰的委屈，最后通通化为了惶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你的意思，刘海中说的是假的？” “他说的是真的~！” 很遗憾，哪怕何雨柱都如此反应，哪怕何大清说一句谎话，都能把这关给遮掩过去，但他，没有撒这个谎。 “你这样做，对得起……！” “对不起你妈，你三十来岁都没结婚，你就对得起了？” 何大清束手站在了床边，站在了何家的照片框下，看着照片框里的人物，带着质问的语气，直接打断了何雨柱的话。 “我现在就是要告诉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已经对不起你妈了，关键，你打算怎么办，再跟那个水性杨的寡妇，眉来眼去，连到手的媳妇都不管不要了？” 这话诛心啊，本来站起身脸红脖子粗的傻柱，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了凳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照片框。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 被老父亲怼到无话可说的何雨柱，目光怔怔的看着床铺，难以想象，那天的秦姐，得是多绝望。 “不然呢，我就继续眼睁睁的看着她缠着你，你性子比谁都倔，讲道理你要是听，那时候把婚结了，就不会发生这桩事~！” 好家伙，本来丝毫没有道理的何大清，此时反而比何雨柱还有理，阴暗的房间内，父子二人隔空对视，此时都在痛恨着对方。 “易中海用儒家那套礼义廉耻来教你，很好，现在知道，我跟秦淮茹发生了关系，我还是你的父亲~！” “你是突破心里的底线，罔顾人伦，无视周围街坊的闲言碎语，也要跟秦淮茹在一起，还是说，彻底对她失望，从此形同陌路？” 何大清沙哑的嗓音，配上阴森的环境，让何雨柱浑身颤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边是内心的道德准则，一边是秦淮茹初次嫁入院子时的音容相貌。 心中那杆无形的天平，彻底崩塌了，被他的父亲何大清，用现实给碾的粉身碎骨…… (本章完) 第1557章 遗憾是什么 第1557章 遗憾是什么 高手，从来都是以身入局。 何大清这步棋，简直直接斩断了傻柱对秦淮茹的那个念想。 其实，也不用斩断了，因为秦淮茹，本来就活腻歪了。 “这个院子，到底怎么了？” 刘茵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这几年院子里的变化，对她来说，简直可以用目不暇接来形容，这院子里，还有好人么？ 自从易中海，跟贾张氏露出了一点端倪，到许大茂，聋老太，再到如今刘海中，何大清，还有那个已经搬走了的秦淮茹，狗屁倒灶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了。 老一辈的传统观念，一次次被击穿，底线一次比一次降的更低，现如今，甚至连秦淮茹跟何大清的事情，都感觉见怪不怪了。 “妈，您想说，全都是歪风邪气？” 李峰把勺子撇了撇，给慧慧喂着鸡蛋羹拌饭，扬了扬眉毛，看向了后院方向。 刘茵却是愁眉不解的，四合院仿佛一天换着一个样，后院刘海中为啥停职还没弄清楚，中院那边，又出幺蛾子。 “以前，哪有这些事儿，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世道也没把人逼到那份上？” 属实接受不了了，刘茵的三观，都快被这几位大爷给打碎完了，这哪里还是往日熟悉的街坊邻居，一个个连名声都不要了，脸面都不顾了，人都变陌生了。 “易中海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再加上他的内心信不过任何人，哪怕是他亲手拉扯大的傻柱，都没获得他完全的信任，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另外是因为何雨柱亲生父亲何大清还在世，这年龄越大，他的这股子执念就越深，担心何大清随时回来，他就没人送终，一步步推送着，再加上贾张氏的自作聪明，走上了不归路~！” 他的欲望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忘却了做人的底线，李峰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感慨。 易中海从头到尾的心理活动，李峰描述的十分贴切，就连刘茵，听完后都无法反驳。 这位一大爷，人前人后已经装了一辈子圣人，也获得了好人道德标杆的称号，如果不是到老前没控制住自己，恐怕走后，留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位处事公道的老好人。 “许富贵一生想要荣华富贵，跟他的名字很贴切，奈何时代局限，当下不兴人太有钱，就这也差点让他办成了，只是因为许大茂这个逆子，家里两口子不择手段积累的的财富也被成功断送了~！” 大金鱼，朝珠，银元，六位数的价值，意味着什么，九十年代脖子上能挂红的万元户，六十年代人夫妻俩就积累了出来，甭管方法正当不正当，离富贵躺平只差一步之遥，但就这一步之遥，却成为了天堑。 要知道，等京城购房限制放开后，这些钱，不说多，至少能换十来套独立的小四合院，李峰按照现在的工资，得不吃不喝干到数十年后退休，才能堪堪攒下这笔钱。 “这两口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攒下那么多钱干什么呢，钱太多了，也给自己招祸患呐~！” “还是好日子过够了，咱家要是有这些钱，我还开什么车，在部队老老实实呆着，等哪天，能正大光明了，咱们家再高调一回~！” 儿子的话，把母亲刘茵都逗乐了，该说不说，儿子还是能挣钱的，就是攒不住，两套房子，就把一年工资给嚯嚯干净了，如果不是因为李楠，当妈的还想把钱攒着呢~！ 现在换个角度来看，了也挺好，了没人惦记着，反正也是换成了房子，不是打水漂了。 “财富会令人贪婪，能驾驭住内心的贪婪，才是最好的财富~！” 对于许家的悲剧，李峰就是如此总结，驾驭不住内心的贪婪，那笔财富，最终还是会被许大茂给挥霍一空，按照网上的话说，不在认知之内的财富，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头脑和财富不相匹配的时候，钱就会以某种合理的方式重新流回市场。 李峰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会儿下意识觉得家里很缺钱，他带着后世的眼光，拼命想要搞钱，让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但真正开始融入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钱如果太多，那和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 市场，没有庞大到，可以任由消费的地方，再多的钱，也只能等到公测的时候，才能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用，还得担心着，别被有心人盯上。 到了一定的级别，视野开阔了，发现挣的钱，用不完了，家里面又不能真正的，顿顿大鱼大肉，一开始涨工资，李峰可能还高兴高兴，随着级别晋升，对于工资，他已经逐渐无动于衷。 可能这就是对于现实的妥协，但这种妥协，许大茂还没有感触，因为他没到李峰的级别，放映员理所应当的薅着村民的羊毛，到头来，他家这只肥羊，顺理成章就被摁砧板上了。 “幸好你懂事，让妈少操心，大道理你妈我说不出来，但咱家现在不缺钱，也不干背良心的事。” 把吃饱后的孙女抱在怀里，刘茵非常感慨，自从儿子回来后，家里没有谁因为缺钱，变成许家那样。 甚至，家里还出钱买骡子，帮衬到娘家那边，许家的墙倒屋塌，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哪怕没有这一次，刘茵仿佛都能隔着时空，看到许大茂把家财败完后的样子，李德义能教出了李峰这样懂事的，许富贵就只能教出许大茂这样招祸的。 “刘海中呢，他一辈子都想当个干部，当个领导，自己是工人出身，但却嫌弃工人的身份，在他看来，干部是人上人，而不是服务于人民的，脱离了群众，我呢，看他之前处事至少公道，这才推荐他去社区，本来已经当上小领导，也算让他如愿以偿，但他始终看不清真正重要的东西，自己葬送了干部的前途~！” “他们都被自己内心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欲望之路上挣扎前行，有人被欲望吞噬，失去了自我，有人在欲望的漩涡中苦苦挣扎，试图找到一丝光明~！” 在李峰看来，还是每个人心底的欲望在作祟，欲望能推动社会的进步，也能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 在这座小小的四合院中，欲望的双面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峰穿越前曾看过一本小说，主角是关于一位名曰克莱恩·莫雷蒂的穷鬼。 故事说的是魔女死于爱情，阴谋家死于忠诚，旅者死于归乡，死神困于冥河，牧羊人死于信仰，黄昏巨人倒在了黎明之前，偷盗者最终一无所有，窥秘死于求知，命运之蛇被命运而左右，穿越者从未离开家乡。 刘海中，许富贵，易中海，三个人现代社会的生活经历，与故事中的人物何其相似。 赞美愚者…… (本章完) 第1558章 抢房啊 第1558章 抢房啊 接连数日，李峰并未等到刘光齐的到来。 他本来以为，光齐会帮他那个官瘾贼大父亲，出这个头的，毕竟是父子，父亲都寻死觅活，但没想到等来了个寂寞。 对门的阎埠贵，自从老刘下台后，最近可神气了，跟焕发了新春的大公鸡似的，容光焕发的，整天昂首挺胸，在院子里俨然以二大爷的身份，兼任起了一大爷的日常事务。 如果是以往，彻底丧失了话语权的老阎，开会都捞不着上桌，但现在，老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把自己当肥宅。 权柄的位置一旦空出，老阎可能觉得，天晴了，雨停了，自己这会又行了。 关于秦淮茹和何大清的闲言碎语，最近也不得消停。 奈何当事人之一的秦淮茹，压根不在这个院子里出现了，唯一出现的，何大清整天就躺门口的躺椅上晒晒太阳，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傻柱倒是变得沉闷多了，可能这一次挨了一击刘海中的迎头暴击，这才发现，这周围，到底住着的，都是群什么人。 “价值观扭曲~！” “同志们，红星厂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干部队伍的自身建设，要全面提高，在我看来，首要面对的，就是价值观的问题~！” “什么是价值观，当干部前，各个都说我当上肯定是个好官，那当干部后，我到点就下班~！” “我不是说提倡大家做无谓的加班，而是你下班之前，看一看今天的工作，到底完成的怎么样，车间工人每天有定量的生产计划，你的工作没有计划，但不意味着，一杯茶一张报纸，坐到下班，一天工作就结束了~！” 从会议室的报架上，李峰从夹子里取出了一份报纸，一抖开，坐下后二郎腿一翘，端起了茶杯，在今年提拔的这批大学生面前，当众表演了喝茶看报，很形象，简直把部分机关单位的人员，每天的具体工作，直接给演活了。 参会的大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笑点低的，直接闷下了脑袋，赶忙捂住了嘴，害怕在这种重要的场合，笑出声来。 眼看表演的差不多了，李峰直接把报纸往会议桌上一扔，表情有着说不出难受，这批种子，可是红星厂未来的希望，李峰可不想看到他（她）们，由车间进入机关后，跟老油条开始学了起来。 “更有甚者，坐办公室前的态度是，人民吃了么，调子一个比一个高，口号一个比一个响，真坐办公室后立马开始两极反转，人民吃了，我吃什么？” “那不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饭桶，工人的工作，能给厂里带来效益，但你们的工作，扪心自问，能给厂里带来效益么，我换其他人来，是不是也能坐到那个位置~！” 会议室中，李峰质问声，有些振聋发聩，红星厂第一批即将步入领导岗位的大学生，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厂长的批评，无形中，就和脑袋里的某些人，联系了起来。 他们的工作也快满一年了，这一年中，都在基层打磨，磨去身上学生的味道，体会着基层工人的不易。 “很多中年人，他们总是习惯性，他不屑于年轻人身上的理想主义光环，认为这是这些年轻的同志很幼稚，不够成熟~！” “恰恰相反~！” “有没有一种可能，堕落，迷失的，是他自己呢？” 李峰抻长着脖子，看着面前的这些年轻人，红星厂新一批年轻干部，未来新一批红星厂的中坚力量，这声反问，是他想询问和刘海中志同道合的那些人。 生气么，有点吧，李峰生气的不是自己眼瘸了，也不是生气老刘在自己的面前，会演，生气的是，这些人上岸后，就忘记了自己的当初价值观，忘记了自己最初的信仰。 老刘算是栽的快的，好处是，只是停职罢了，他的问题，如果继续深入下去，等个三五年，那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停职那么简单了。 “李书记，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背离自己的初衷，一定会当个好干部~！” 说话的人叫曲梦兵，来到厂里后就下一车间实习去了，李峰还有些印象，这年轻人，跟自己汇报工作时，研究的是机床，这次的名单中，技术科，把他也报了上来。 李峰冲他点了点头，能给自己留下些许印象的，至少下车间后是真下沉到基层，而不是自命清高的那类人。 “大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在一百三十多位大学生中，你们能脱颖而出，那更能证明你们的优秀~！” “当然，不是说剩下的一百来人，就不如你们，只是厂内的领导岗位，现阶段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你们有自己的专业性，有自己的干劲，因为之前的表现，所以坐在了这里~！” “时间会检验一切，也许，现在，你们比他们快了一步，但落在后面的人，未尝没有厚积薄发的可能，可能许多年后，你们再环顾这间会议室里的人，才会发现，有些人，还停留在原地，有些人，却是连背影都望不到了~！” “无论未来怎样，我希望大家不要忘记自己的今天这个会议，坚定自己的价值观，要勇于担负起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的重任，这是当代大学生的使命~！” 会议结束，这场别开生面的提拔晋升会议，确实让在场的这些大学生们，有些心怀激荡，李书记对于他们确实很重视。 一年时间不到，在其他单位，最多只是苦熬到提前转正，但红星厂内，就拿出了二十多个领导岗位，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家属房这块集资了么？” 本来，都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李峰，突然，停下了脚步，问了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想参与集资，手头又紧张的，你们可以向财务科那边提交申请，先付一部分，剩下的从每个月从工资里慢慢扣，但是，先说好，人是相互的，我对你们给予了很大的厚望，可不要让我失望~！” 交代完毕，李书记这下是真的走了，在场的大学生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真松了一口气的那种。 李峰给他们开这场会的时候，就令在场的大学生们，精神都绷的紧紧的，会议内容发人深省，更多的是教育意义，但那种气场，让他们终于体会到，厂里的干部们，为什么提到李书记，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这下，终于轮到他们了，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书记对基层，不论是干部还是职工，关心是真关心，但凶的时候，也真的挺凶。 坐在会议室的大学生们，脸色从一开始的严肃，到面无表情，最后一个个陆陆续续，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毕竟是突颖而出的，书记都说他们优秀，又是正式定领导岗位的干部。 有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按照古代的管理，他们这一批进厂同时提拔的，勉强应该算是同科。 “这，晚上，要不，下班，去，便宜坊，吃一顿？” “吃，吃什么吃，人民先吃了么，你就光顾着吃，赶紧先去把集资款先交了，拿个房号，二期没多少房子了~！” 毕竟上班快一年了，不是刚进入职场的小白了，啥都不懂，相比于更换下来的大杂院的普通民居，还是住在楼上更舒适一点，也有面子。 都是五湖四海考进京城的精英，留在京城，都是带着父母的期望，以后家里来京探亲，看到住大杂院和住楼上，那区别可大了。 随着一个人的提醒，会议室的小领导们，顿时立马往财务那边跑去，能分期付款，攒套京城的新楼房，还是属于自己的，那跑的比谁都快。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味草料，李峰始终贯彻着这一点，不擅画大饼，他只负责摊大饼。 至于二期的房子集资的有多快，李峰恐怕自己都没想到，当然，另二期集资速度比一期还快的原因，也有粮食口包圆了的做法。 你不买，我不买，也捡不到任何便宜，最后，房子被其他单位拿去，那才是真的亏。 开春后的二期工地，干的热火朝天，财务科收钱也收的热火朝天，后勤处物资科开单子更是开到飞起。 回到办公室的李峰，看着今年度的销售数据，看的都都直挠头。 (本章完) 第1559章 秦淮茹的异常 第1559章 秦淮茹的异常 “二期家属房快集资完了，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 李峰看着物资科拿过来的房源销控记录，尼玛，一页页，全画上了横杠，在销售体系内，代表着房源已经销售出去了。 “除了东北角那边的围墙边，就那一排溜，还有百来套，其他的都已经集资完了了，那边主要太把着边边，不过到六月底，我们争取一套不留~！” 对于目前的集资情况，刘科长还是较为满意的，相比于一期的拖拖拉拉，真正交房，等职工们拿到房子后，这对于二期项目的集资，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哪怕就是最贵的一楼，贵也归在了十几平方的院子上，又不用上下楼，亲自看到人家住一楼的人到底有多舒服，跟金三银四差个一二百块钱，咬咬牙也就上了。 可以预见，这一次红星厂的家属区大规模建房完成后，可能是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后，厂里都不会再建了，这是最后上车的机会。 相比于一年多前，一期家属楼刚开建的时候，可能某些职工手头没存那么多钱，那时候急急忙忙通知下去，开始集资，部分人也没那么快拿出数百块钱。 但二期等于给了一年多的缓冲时间，想集资的，自然会勒紧一些裤腰带，找人凑凑，借借，四个多月时间，一个个争着抢着，把钱交到了财务，心揣肚子里。 有时候，买房，那就是跟赶热闹一样，你不买，我也不买，你不急那我也不急，但物资科的房源销控表一天划掉的房号的比一天多，一天划的比一天快。 过完年后，那就彻底一拥而上了，反正厂里的职工都知道，家属房最终肯定剩不下来，钱剩下来的用处，和李峰一样，那就只能放家里放着，或者存银行，吃不上利息的那种。 “保障房那块呢，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李峰抓了抓脑袋，心底开始为楚恒感到默哀，粮食口还想等二期剩余房源，现在看来，估计没得剩了。 “李书记，那块是分房委员会统计的，我们不负责，这么长时间了，按讲应该统计差不多了~！” 刘科长见李书记合上了魈空本，小心翼翼的接过，还好，这次工作完成的看来不错，找宣传科搞搞宣传，还是起到了效果，没被批评，就是好事。 “可以，百来套，工作完成不错，提出表扬，这样保障房的建设，工程部那边也有底气了，希望再接再厉，让二期项目圆满收关~！” 表扬了一番刘科长，李峰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六六年心头的一桩大事，住房问题，可以说解决了一大半。 全厂将近四分之一的干部职工参与了集资家属房，代表什么，代表四分之一的干部职工，改善了生活品质，对于他这个书记来说，也算是职工们对他这个书记的支持。 就这还不算退房后，另一批换房的职工们，也尝到了甜头，还有保障房这个硬菜，等在后面。 哪怕就是最困难的职工家庭，都能住的上楼房，只要他李书记还在这个位置上，真正家庭条件困难的职工，是会相信能公平公正分到房子的，毕竟，有厂内家属区这个例子在了。 了钱的，住好的，不钱的，每层也有公厕，水房，虽然比不上改善房，但比其他厂职工住的平房，瓦房，那也强太多。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这些职工们，通过房子这层利益，已经和自己牢牢的绑定在了一起。 要是换一个书记来当，谁知道会怎么分那些房子，至少他李书记在，那就不用担心机关这些坐办公室的干部们，在里面上下其手。 “当，当~！” “进来吧~！” 刚yy了没两秒，办公室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放松下来的李书记，此时说话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李书记~！” 进门的金主任，看到汇报工作的刘科长，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峰。 “你先回去吧，跟财务那边说，这个月你们科室，每人加十块钱奖金，从驾校那边出~！” 示意刘科长可以回去了，李峰的目光，看向了金主任，而金主任，目送着刘科长离开办公室，关上房门后，这才开始跟李峰汇报工作。 “李书记，秦淮茹那边，我怎么感觉，这些天，好像有点问题呐~！” 自从李书记安排盯紧秦淮茹这件事，金主任就没有松懈过，如果，不是真发现了问题，他此时，也不会是这么积极忙忙来。 听到秦淮茹的名字，李峰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面色演都不演的划过了一丝厌恶。 知道了这娘们儿，跟何大清都能玩到一块，李峰那是真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寡妇了，还真是荤素不忌。 “什么问题？” 示意金主任坐下，李峰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面色开始不苟言笑，现在调查部那边，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他是真的有点迫不及待，把这寡妇给送进去吃牢饭去，吃生米更好。 如果，不是为了钓鱼的话，李峰是真不愿意，让她回车间上班，简直是红星厂之耻~！ “她最近，下班都是最后一个走，我感觉，不像是身体问题，她以往手脚还是比较利索的，急着回家带孩子，最近我感觉，她不急了，可能，我也有点疑神疑鬼了~！” 看着李书记正色的目光，金主任也不知道，秦淮茹到底犯了什么事，彻底得罪了李峰，挠了挠腮帮子，把自己观察到的疑点，跟李峰汇报了一下。 现在秦淮茹在车间，明显不待见，代理组长的名义更是形同虚设，她的那个小组，金主管甚至都已经找好了替代的人选。 “当班每次都是最迟一个走？” “对，甚至她们组计划量我故意减少了一些，她也还是最后一个走，像是故意拖到最后~！” 金主任也不知道秦寡妇在玩什么套路，他就感觉很疑惑，反正在他眼里，挺可疑的，如果不是马甲数量没少，他都怀疑，秦淮茹是不是想趁着换班偷窃物料。 金主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峰就太清楚了，听到金主任的汇报，李峰没觉得这是小事，秦淮茹有多看重家里的三个孩子，他可是最清楚。 “月生产计划，她现在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生产会议我都没喊她了，其他组长，也不跟她搭讪什么的，我隐晦的提醒过她们，别跟秦淮茹沾边，她得罪我了~！” 李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开始踱步，他现在也感觉，秦淮茹在玩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 包庇那些潜伏下来的敌特还不算，难不成这寡妇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亲自参与进去么？ “马甲的进出库统计，今天开始，你自己来做，交货装箱时，你也亲自盯着，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本章完) 第1560章 李学武的发现 第1560章 李学武的发现 “叮铃铃~！” 学校下课铃一般的铃声，响彻车间内外。 不到半分钟，工人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嗡嗡作响的缝纫机，隔壁的裁布机，同时停止了工作。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干了一早上，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的工人，一个个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铝饭盒，三三两两的组队出门。 买了集资房的那些人，甚至早晨只喝了碗筷子都能沉底的稀粥，就来上班了，到了中午十二点，眼珠子都有些泛绿了，就指着中午这一顿了。 缝纫车间的女工居多，经过车间扩大后，更是阴盛阳衰，而其他车间的男工居多，进厂没多长时间，单身的女工，也都开始处对象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吃饭这间隙，缝纫车间这边，男同志也会提早一点到门口等着，随后在车间同事们的揶揄调侃中，男女两人并排往选好的食堂那边走去。 多么美好的青春呐！多么美好的回忆呐！ 女同志无意间的一抹的娇羞，让男同志们一早晨干活后的疲惫感，顿时不翼而飞。 春季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天空中有荷尔蒙在飞，草原上的牛马，都知道要开始找对象了。 陌生的同事，在车间时间长了，成了关系较好的姐妹，对于姐妹的单身问题，一个个比自己还要着急。 就比如，单独在二楼当宅男的李学武，拿着饭盒从楼上下来时。 楼下那几个早已等着的小姐妹，立马开始了推推搡搡，你推我，我推你，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打他的主意。 “快快快，下来了，下来了，愣着干什么，去呐~！” “你要不想要，那我就去了哦，女追男怕什么~！” 女人数量少的时候，那一个个胆子跟芝麻绿豆似的，一旦扎了窝，那一个个，胆子比野驴都大，李学武还在开门呢，几位女同志们已经按耐不住了，那眼神，跟恶狼似的。 如果没有正式工作，长相一般，没几个敢去追正式的年轻干部，担心人家瞧不起，但有正式工作了，都转正了，那就不一样了。 李学武他哥是副处长，未来的后勤处长，大学生，但他哥已经结过婚了，没了念想，李学武好啊，有家属房，是个股级干部，年龄还小，除了毁了容，其他都拿得出手。 一个人坐拥整个楼上，立过功，授过奖，红的发紫，厂里没人不认识，早就被楼下的这些女同志给盯上梢了。 没转正之前，不敢去，工作一转正了，李学武这个单身汉，仿佛就成了块可口的唐僧肉，嫩嫩的，还未来可期。 推推搡搡中，最终走出来的小姑娘，表情有些扭捏，不安的揪着衣角，样子别提多怯懦了。 反观推她出来的的那些狗头军师们，看着她窝窝囊囊的样子，眼神一个比一个嫌弃，恨不得一脚踹下去，自己代替她演示一遍，让她好好学学。 “李学武同志，你好~！” 回眸看向军师们的小姑娘，见自己的那帮军师一个个挥着手，示意自己快点，这才轻咬着嘴唇，和关门锁门的李学武打起了招呼。 不苟言笑的李学武，浑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整个人冷冰冰的，听到了招呼声后，扭过头看了一眼凑上来的姑娘，眼帘微微低垂，下意识的看向了走廊里，那几个躲在柱子后面的女同志。 这道目光颇有杀伤力，刚才一个个蹦着跳着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上场的女工们，看到李学武看了过来，一个个立马转身的转身，缩走廊柱子后面，装成了无事人，仿佛刚才催着赶着的，不是她们似的。 “你好~！” 李学武只是性格冷淡了一点，不是一点情商都没有的，可能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对着怯懦的女同志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往院子外面走去。 丝毫没有犹豫，转身离开的李学武，颇有点西格玛男人的味道，小姑娘本来听到李学武打招呼，还有些开心，但看他转身离开的样子，立马委屈了。 “上，追上去~！” “狗皮膏药，你膏他去啊~！” 刚才李学武看过去时，装作无事发生的军师们，又从走廊的柱子后面，露出了眼睛，挥手的挥手，砸墙的砸墙，恨他不争气，无声的张着嘴巴提醒着那位还停留在原地的小姑娘。 被提醒后，小姑娘迈着急促的小碎步，从后面追了上去，并排和李学武走到了一起，站在右边的姑娘，左手的饭盒，也放到了右手，紧紧的捏着，结结巴巴的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缝纫一组的詹婧，那个……！” 介绍完自己后，小姑娘顿时语塞了，特别是看到，路过的供人，看向李学武的目光，随后转移到自己身上后，那就更紧张了。 脑子一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那些小姐妹们，教她的手段，一时间，忘的一干二净，属实太紧张了，呼吸都不敢大口呼吸了。 肩膀不经意的撞到了一起，李学武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如同一潭死水的心，仿佛溅起了一丁点水。 “你能不能别走这么快，我，追不上了~！” 顾及周围人的目光，就追不上男人，追不上男人，回去就得被小姐妹嘲讽，小姑娘想到了后果，带着一丝埋怨，不经意的扯了扯李学文的袖口。 指尖的触碰，像是被电打了一般，李学武下意识抬起了胳膊，但脚步，却放慢了一些，对于其他人注意自己额头的目光，他已经习惯了。 路过的行人，看到了这一幕，立马避让到一旁，哪怕是其他车间的老师傅，不由得都放慢了脚步，看着年轻人甜甜的恋爱，脸上露出了慈母一般的蜜汁微笑。 食堂门口，排队的人群中，不乏穿着白大褂的，红星厂的职工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些研究所的人，对于他们的好奇，还不如李学武跟一个小姑娘并排路过，来的强烈。 羞耻心在这一刻，拔到了最高，但小姑娘很有勇气，这时候要退下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窗口排到他们俩的时候，李学武把自己的饭票和菜票，递了进去，小姑娘，手中攥的紧紧肉票，也同时递进了窗户口。 “给他，加份肉菜，我，我不吃肉~！” 可能是担心李学武拒绝，小姑娘还解释了一番，只是红彤彤的脸蛋，貌似出卖了她。 食堂的师傅，对这种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多看了打菜的人是李学武，蒯了一大勺，直接倒进了饭盒里，脸上的笑容，硬是憋住了。 “咱李副处长家，貌似这个难题，被解决了~！” 等两人前后离开了打菜的窗户口，厨子从窗户口探出了脑袋，看到两个年轻人，坐到了一块，手中的勺子，挥的，别提多带劲了。 二食堂里，乌泱泱的工人们，硬是没人再坐到那边空置的位置了，心有灵犀，不用任何人提醒，主动避开，给两个年轻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这是其他谈对象的人，完全享受不到的待遇。 李学武看着饭盒里的肉菜，并没有吱声，筷子夹出了里面的瘦肉，一一放进了对面詹婧的饭盒中。 等饭盒中的只剩下了肥肉后，这才默默的开始吃了起来，目光不时透过小姑娘的脑袋，看向了她身后的桌子，那里，稀稀拉拉的几位白大褂，正在吃饭闲聊。 看起来，他们像是厂医院的大夫似的，但厂医院的大夫，很少来二食堂吃饭。 詹婧还以为，李学武在看着自己，酡红的脸蛋，跟鸵鸟一样，不敢抬头，桌子下面的手指头，都快把衣角给戳出了个洞。 李学武的视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位稍微熟悉的女人，端着饭盒的她，从打菜窗口，径直走向了前面穿着白大褂的桌子旁坐下。 看起来，双方并不熟悉，正在猛猛干饭的白大褂，看了一眼坐到自己旁边的陌生女同志，把饭盒往边上拽了拽，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 正常来说，研究所的这些人员，并不跟外界的人员过多接触，哪怕是厂里的职工，在他们较为封闭式管理的情况下，和外界人员，也差不多。 陌生人的到来，让研究所几位凑一块吃饭的人员，谈话的声音小了许多，甚至，最后开始不说话了，只顾着吃着饭盒里的食物。 这一幕，被李学武看在了眼里，对于莫名凑上去的秦淮茹，有些莫名的反感。 其他人，不来自己这一桌，他可能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但厂里人，一般都会心照不宣，也不会去跟研究所的那帮人坐一块吃。 “你在看什么？” 詹婧终于注意到了，没有低头吃饭的李学武，并不是在看自己，他的目光，是在自己的身后。 回眸看向了那些白大褂，这才反应过来，李学武是在看他们那些人。 “他们是研究所的吧，管的好像比较严~！” 詹婧目光瞟了一眼，就回过了脑袋，视线里，只是觉得研究员边上坐着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觉。 “吃饭吧~！” (本章完) 第1561章 谈恋爱不耽搁盯梢 第1561章 谈恋爱不耽搁盯梢 李学武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看着不时停下筷子，听着研究员聊天的秦淮茹，保卫干事的直觉，在告诉他，可能有些问题。 研究所这个小团体，可不会轻易接纳厂里的陌生人，人家都是有家有口的，跟缝纫车间可不一样。 “我吃饱了，你的够吃饱么，要不，多的给你吧~！” 对面的小姑娘，胃口并不是很大，打饭时，师傅蒯的一勺米饭，大概还有三分之一没吃完。 正常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家，会把饭盒里剩余带回去当晚饭的，稍微留些菜，就够家里年龄较小的弟弟或者妹妹吃一顿了。 “谢谢，不用~！” 冷漠的回绝，让本来还笑嘻嘻的小姑娘，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李学武如同一个情感缺失的人，看着他额头，缝的歪歪扭扭，如同蜈蚣一般的伤疤，詹婧感觉又有些心疼。 面前这位大男孩，每天上班，孤零零上去，中午吃饭，孤零零一个人，晚上下班后，也是孤零零的下班，仿佛与这个世界，那么格格不入。 狼吞虎咽吃着饭的李学武，眼神中确实没有任何情感波动，部队的习惯，吃饭快，依然被他保留了下来。 “吃慢一些~！” 从口袋里，掏出了白色手帕，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头抵着，缓缓的伸到了李学武的脸颊边。 李学武停下了吃饭的节奏，视线从秦淮茹的背影转到了对面姑娘身上，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色彩，像是有些惊讶。 带着一丝温热，一丝淡淡的茉莉的香味，如同晨曦中初绽的朵，清新而醉人。 镜头仿佛在一刻停止了下来，隔壁桌吃饭的工人们微微倾斜着身子，仿佛被擦的是自己的嘴巴，都撅成了o型。 被厨子拽到打饭窗口的食堂主任，推着鼻梁上眼镜的同时，眼睛中窜出了一道精光。 在姑娘收回了帕子后，暂停的时间，仿佛重新恢复了正常，饭堂里依然保持着喧哗，刚才的场景，仿佛压根没有出现过一般。 “认识么，内姑娘哪个车间的？” 缓缓的站起身子，随意的检查了一下今天的饭菜，食堂主任朝着詹婧那边抬了抬下巴，低声的询问道。 “看胳膊上的护袖就知道了，一准缝纫车间的~！” 啃着小半截黄瓜头的帮厨大妈，一眼就瞄出来，那姑娘哪个车间的。 “行，你们忙你们的，我去机关报一下下周的食材~！” 食堂主任拔腿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脚步闪动的频率很快，仿佛晚一点，就会错过什么一样。 毫不知情的李学武，继续观察着秦淮茹的背影，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我帮你刷饭盒吧？” 小姑娘再次鼓足了勇气，再次试探，她不知道李学武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同意处对象的话，作为对象，帮打饭帮刷饭盒，那是很正常的。 “别动，先坐下~！” 李学武的手掌很有力气，一把捏住了小姑娘的护袖，握的很有力，本来看李学武没有反应，站起身准备拿饭盒的詹婧，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李学武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后。 捏着自己的胳膊，力气很大，哪怕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这样较为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女同志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李学武并没有感觉到冒昧，他感觉冒昧的人，可能是秦淮茹，一直到研究所那几位白大褂吃完离开，她才继续吃饭，只是这次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许多。 “帮我把饭盒带回去，等下，我去找你~！” 老虎钳一般的手掌，终于离开了姑娘的胳膊，李学武的眼神很清明，没有一丝轻佻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臂，立马离开了桌子。 观察了几天，李学武发现，秦淮茹好像是专门挑的位置，好像在听研究所的人员，在聊什么，有时候是背对背，有的时候干脆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晕晕乎乎的詹婧还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听到李学武把饭盒交给她带回去，立马点了点头，看着他急忙跑出去，心跳简直比缝纫机下针的速度还快。 一直躲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狗头军师们，顿时出现在了这张桌子上，一个个眼神放光，开始八卦了起来。 “啧啧啧，看把我们婧儿给美的，饭盒都交给你了~！” “我看八成有戏，再努把力，争取早日拿下，就算是冰块又怎样，咱们詹婧都能给他捂化了~！” 调侃的虎狼之词，李学武是听不见了，他没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哪怕现在守着厂里的军火库，他依旧是保卫科的人，发现端倪，向上汇报，是他该做的工作。 行色匆匆的走向了机关楼，找到了他哥所在的办公室，李学武直接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室内，二食堂的食堂主任，正跟李学文汇报着什么，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肢体动作都表达了出来，坐在沙发上干饭的李学文，听的津津有味。 直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食堂主任的汇报这才堪堪结束，表情有些略微可惜，看样子，没说过瘾。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也难为你，帮我关注他的事情~！” 正常的八卦，李学文肯定不爱听，早就把人给撵走了。 但关于自家亲弟弟的八卦，以及从未现身过的弟媳，这个李学文还是爱听的，至少，父母唠唠叨叨的嘴巴，终于能停歇了。 “诶，您放心，李副主任，回头我去问问金主任，看看内姑娘怎么样~！” 李学文点了点头，他也对敢追自家弟弟的姑娘有些好奇，真要是身家清白，那处不就处么。 食堂主任美滋滋的去开门，结果，看到办公室门口，李学武就这么站在办公室门口，吓了他一大跳。 李学文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好奇的看向了办公室门口，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学武可是第一次到他办公室来呢~！ “学武，进来吧~！” 囫囵的擦了擦嘴巴，李学文也没当回事，食堂主任先走，其他的不用管，随后拿起茶杯，灌了满满一口凉白开。 “听说，你处对象了？” 关门的李学武，动作停顿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自家哥哥，思绪一下被这个问题给打乱了。 “看得上就好好处，要热情一点，大胆一点，你嫂子还说想要帮你张罗一个，我说，我们厂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都找不到吧~！” 看着弟弟面无表情的样子，李学文还是有些心疼的，姑娘人相貌都无所谓了，只要人品好，那就成，反正爸妈那边，就是这么说的，也不挑了。 “秦淮茹有问题~！” 一个说着胯骨肘子，一个说着城门楼子，李学文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李学武再次上前了一步。 “她在偷听研究所职工吃饭时的聊天~！” (本章完) 第1563章 暗处的眼睛 第1563章 暗处的眼睛 王府#的百货大楼中。 赶上周末，人着实不少，秦淮茹抱着槐，棒梗和小当，手牵手，跟着妈妈，看着各个玻璃柜台里的商品。 那真是什么东西，都想要，大白兔奶，铁皮罐子的金鸡饼干，红白相间的麦乳精，以及黄橙橙的玻璃罐头。 与大部分人是趁着周末出来逛街所不同，秦淮茹这一次，是真买啊，基本上每个柜台，东西都少买一些，但积攒下来，也不少了。 以往过年时，最多称二两古巴，甜甜嘴，今天不光大白兔，牛轧，甚至连五颜六色的水果，秦淮茹买的都毫无心理压力。 那孩子们肯定是高兴坏了，大白兔在嘴巴里拼了命的嚼着，就怕这死嘴嚼的慢了。 “同志，请问这山楂片怎么卖的，麻烦给我称二两~！” 就这还不算，红彤彤，切好圆溜溜的山楂片，秦淮茹也没忘记，怀棒梗的时候吃过一次，酸溜溜的，后面，可就再也没尝过了。 “同志，这北冰洋的汽水，麻烦给我开三瓶~！” “砰，呲呲~！” 冒着泡泡，金灿灿的北冰洋汽水，可把棒梗小当给喝爽了，这可是有钱人家孩子，才能喝上的东西，特别是棒梗，光听同学吹过牛皮，这还是生下来后，第一次尝到汽水的滋味。 就连秦淮茹，自己的那瓶，给小槐喝了几口后，剩下的，自己一口灌进了肚子里，也算尝到了汽水到底是什么滋味。 好的体验感，那得是用钱，才能换来的，以往的秦淮茹，从来不敢这么大手大脚的钱，今天，那是彻底转了性子。 “妈，你可真好~！” 在家里，嘴巴一向最甜的小当，喝完汽水后，双手抱着她妈的胳膊，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就连小槐，都忍不住抱着秦淮茹的脖子，亲了又亲。 “好，好就对了，谁让我是你亲妈呢，不过，答应妈妈，今天的事情，别跟你们奶奶说，不然，他心疼钱~！” “那肯定不说，奶奶偷偷出去吃馄饨的时候，不也没告诉我们，凭什么告诉她，嗝~！” 早晨的包子炒肝还没消化完，胃里又进了奶，山楂片，现在又一瓶汽水下肚，棒梗打了个舒服的嗝，表情甭提多享受了。 他只是年龄小，但不是傻，奶奶肚子里的肠子，早就看透了。 “妈，如果哪天去外地出差去了，你们呢，在家就得听何叔叔的话，知道吧，棒梗，你是家里的老大，是小当槐的亲哥哥，一定得保护好两个妹妹~！” “不论你奶奶说什么，两个妹妹，都不可以送到别人家，奶奶要是有这样的想法，你就抓紧找你何叔，知道吧~！” 走在楼梯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秦淮茹不知为何，感觉到自己，没办法再融入到人群中，把棒梗叫到了身前，仔细的叮嘱了起来。 “妈，你要去外地出差，你是不喜欢棒梗小当么？” 棒梗还有些犹豫，眼神都开始泛红，不是因为担心照顾不好两个妹妹，而是，担心秦淮茹真跟着别人，去外地了。 “我是说万一，但你要答应妈，如果妈妈不在了，两个妹妹一定要照顾好，这是你这个当大哥的责任~！” 秦淮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些话，并不是她想说的，但是在这泥潭中越是挣扎，陷入的反而越深。 以为一个任务结束了，大家一拍两散，结果，下一个任务又交到了手上，甚至连回绝，都没办法做到，秦淮茹不知道哪天，自己会东窗事发。 今天为什么如此舍得钱，可不就是因为担心着哪天，公安人员或者厂里的保卫干事，在车间的工位上，把她给带了出去。 婆婆贾张氏，好吃懒做，是纯粹指望不上了，到了那种情况下，那老家伙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把小当和槐送人。 秦淮茹不想看到这一幕的发生，哪怕提前做好叮嘱，也比什么都不交代，来的好。 “妈妈，不要离开，槐不想妈妈离开~！” 年龄最小的槐，双手抱着秦淮茹的脖子，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怜。 “好，妈妈不走，来，带你们上去买鞋子去~！” 在小槐脸颊上亲了一口，秦淮茹用胳膊肘抱住一个，就往楼上走去。 等一家四口再次下楼时，已经快到中午的时间了，棒梗换上了一套翠绿色的小军装，裤子深蓝色。 脚上的鞋子，也换上了一双崭新的飞跃球鞋，对，没错，鞋子侧面，一道红色的，一道蓝色的，橡胶底，在这个年代，可不便宜。 小当也是穿上了好看的小裙子，一双塑料小凉鞋，鞋面上还带着塑料朵，色彩可能在几十年后看起来还有些抽象，但在当下，那堪比牌子——班尼路。 一家四口上去一趟，再下来时，那就跟改头换面了似的，就连秦淮茹脚上的搭袢黑布鞋，都换成了一双小牛皮鞋，后跟还带着跟子的那种。 胳膊上还挎着纸包，一套布拉吉的连身裙，衣领上还带着蕾丝边样的流苏，看起来，跟隔壁安杰平日穿的那套，倒是颇为神似，唯一缺少的，可能也就是腰上勾勒身材的腰带了。 虽然不是故意要和安杰去比较，但安杰的审美，无疑深深影响到了秦淮茹，今天的报复性消费，他的这一身，可不就照猫画虎。 从百货大楼出来，秦淮茹脑袋被风一吹，忽然从购物的疯狂消费中，清醒了一些，看着手上的东西，一时间也有些懊恼，有些心疼的慌。 爽是挺爽的，特别是在服务员羡慕的眼光中，给几个孩子都买了新衣服新鞋子，但想到前前后后了一百多块钱，那可是相当于几个月工资了。 她今天出门，是带了几十块，如果，不是意外之财的到来，秦淮茹也不会这么奢侈一把，加上里面购物的氛围很浓厚，不买东西，服务员就甩脸子的态度。 “蠢货，给你的钱，是不是都想完，那是给你收买刘海中的~！” 带着孩子走在街上，秦淮茹莫名被人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怒斥对方，结果，陌生男人阴恻恻的提醒，让秦淮茹顿时感到了什么叫不寒而栗。 自己的一切行为，好像都没有脱离那些人的掌控，这种感觉，仿佛在哪里，都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所盯着。 刚才还神气的秦淮茹，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精神都紧张了起来，她知道对方肯定不止一个人，但怀疑归怀疑，现实还是让她感到后怕的。 对方有枪，还不止一个人，但她是有家有口的，交代的事情如果完不成，想想就感觉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1564章 第1564章 周末，李峰好不容易也是轮到休息的一天。 申副厂长已经几次表示过，年龄大了，熬不了夜，身体架不住，临危受命的李学文，当仁不让的补充到了值班领导的队列中。 毕竟年龄到了，离退下来也没剩余几年了，搁以往的轧钢厂，到了年龄退居二线的干部，都已不在重要岗位了。 也就是他的情况特殊一些，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培养新的接班人，以及把那些分到各车间的大学生，给带出一批来。 红星厂现在的干部队伍，稍微有些问题，老的老，小的小，颇有些青黄不接的味道，不是李峰从外头搂了刘光齐、老葛，加上底下提拔上来一些，申老总估计得鞠躬尽瘁，倒在办公桌上。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的李峰，也终于有时间，好好陪陪乖女儿了。 “烫不烫，要不要添点凉水？” 李慧此时正乖乖弯着腰，面朝着板凳上的搪瓷脸盆中，李峰蒯了一些水，顺着中间的发缝滴了下去。 “一点都不烫~！” “那再给你添点热水？” 说着李峰拎起旁边的暖水瓶，结果李慧立马拍打起了老爸的手背，弯着的腰一下就直了起来，双手往腰间一掐，跟小大人似的，教训起了她爹。 “我不想让奶奶帮我洗，就是她，她一点不嫌烫，每次她都骗我说不烫，洗的时候可烫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让人忍俊不禁，李峰赶忙放下了暖水壶，别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家伙，确实挺好玩的~！ 把乖女儿扶到了脸盆边，再次摁下脑袋瓜，李峰耐心的用着温水，一点点浸湿已经长到肩膀头的长发。 “你知道你爸小时候怎么洗的，就在农村灶台上的大铁锅里，烧好热水后，就直接爬进去~！” “噗，噗，锅里洗澡，烫屁屁~？” 头发已经湿漉漉的李慧，想抬起头，询问她爹，结果小脑袋又被她爹的大手摁进了脸盆里，她爹洗头的水是不烫，但手法就显得比较业余。 拙劣的手法让小家伙都不乐意了，抬起头，直接把进到嘴里的水，故意往她爸鞋子上吐，溅的地面都是水渍。 “一点都不烫屁屁，锅里有木板可以坐着，下面烧着柴火，冬天洗都很暖和~！” 李峰丝毫不在意，给小丫头洗头时，母亲刘茵就提醒过，跟摁年猪似的，一点都不老实，所以换的是拖鞋。 “粑粑，我不想进锅里洗，慧慧的肉不好吃，你不要煮了慧慧~！” 待脑袋上被洗头粉打出了泡沫，李慧脸庞顿时有些可怜兮兮，一想到大铁锅里冒着热气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家里的锅用来炖猪肉的场景，赶忙摇起了小脑袋瓜。 “哈哈哈~！” “你爸当初不都这么洗过来的，你看现在不还好好的~！” 隔壁屋子里，刘茵还不放心儿子，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乐的是直拍大腿，可能是想到了李峰小时候，不愿意上锅里的场景。 “我就不要，呜噜噜噜~！” 反对声，就这么淹没在脸盆里，把头发打出了泡泡，李峰直接三下五除二，给泡沫洗干净，干毛巾往脑袋上一搭，疯狂揉搓了起来。 拙劣的手艺，着实让李慧有些难以消受，头发擦干后，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爸，腮帮子气鼓鼓的，自己拽过了毛巾，歪着脑袋，擦起了头发。 “看你下次还让你爸洗不，一天天的，他能给你洗好~！” 正常刘茵会再倒盆干净的水，给李慧冲第二茬，这样泡沫能冲的干干净净，但儿子图省事，一盆水能洗完的事情，不会用第二盆。 擦着头发的李慧，听到奶奶这么说，顿时气立马就消了，抖机灵，赶忙躲到了李峰身旁，离脸盆远远的，担心奶奶再一接手，自己得受二茬罪。 爸爸洗头是不舒服，但洗的快，奶奶洗的很仔细，但磨蹭，水又烫，怎么选，小机灵鬼还是清楚的。 “得，你们父女俩俩一条心，你看你爸等会儿会帮你扎辫子么~！” 小机灵鬼躲着自己，刘茵怎么看不出来，端起脸盆里的水，倒进了院子内，也由着她去了。 “等会儿去姨姨家，让姨姨给你编辫子，好不好？” 李峰是不太会编辫子，从发缝就能看出来，编好后也是歪歪扭扭的，今天正好去老丈人家，交给黄贝贝去收拾，也比自己打理的好。 “好，姑姑说请我喝汽水呢~！” 头发擦到一半，李慧顿时双眼冒光，跟她妈一样，小小年纪嘴巴馋馋的，相比于家里，去外婆家她更乐意，有人陪她玩儿，还有零食吃，最重要的是没人管，冬天还带她玩雪。 对门老阎家门口的三个，三个高凳子排排坐，正在写作业的阎解放、阎解娣、阎解旷，听到汽水一个个从作业本上抬起了脑袋，一脸羡慕的看向了对面的李慧，咂吧咂吧嘴巴子，听到汽水，他们也馋了， “外婆家的那是姨姨，不是姑姑~！” 李峰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帮她纠正了一下，小家伙真正的姑姑，还在部队里呢。 “姑姑，就让我喊她姑姑，她不让我喊姨姨~！” “小孩子喝什么汽水，牙齿都会坏掉，下半年就去上幼儿园，到时候小朋友笑话你~！” 刘茵又拿出了一条干毛巾，这条才是李慧亲姑姑的毛巾，一边把头发吸干，一边吓唬她，主要是担心喝了汽水，李慧不乖乖吃饭，跟李楠小时候一个样子。 “是啊，该上幼儿园咯，不知不觉，慧慧长大咯~！” 接过擦头发的活，李峰不由得，有些感慨，短短几年时间，李慧从襁褓中嗷嗷啼哭的婴儿，到了现在活蹦乱跳，说话嘎嘎清楚的小丫头，转眼，都得上学去了。 幼儿园，记忆里李峰和李楠小时候可都没上过，直接从小学开始，那个年代上学早，高中毕业的也早，相比于大城市的京城，反而是皖南山区平原那边，受到的影响较小。 “不去上学好不好，姑姑每天写作业，她不想写，她跟我说想把作业给撕了~！” 一听上幼儿园，李慧紧紧的抱着她爹的大腿，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小年纪，已经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对门三个写作业的了。 这个目光很有杀伤力，对门老阎家三个半大不小的，看着凳子上的作业本，心里何尝没有跟黄贝贝同样的想法，周末可是用来玩的。 “不上学可不行，不上学，怎么跟你爸一样有出息，慧慧呐，跟你同一年的，就有两千九百多万，大学可就那么些，你不上学，别人就把你的学给上了~！” 监督着自家几个孩子写作业的老阎，手里拿着充当戒尺的裁缝尺，敲打着掌心，笑眯眯的给李慧灌输着未来竞争的激烈性，这个数字，可是连李峰都有些意想不到。 “两千九百多万？” 小孩子不懂，但大人能听不懂么，听到这个数字，李峰的头皮忍不禁都有些发麻。 他平常很少关注这些，看了看自家的小家伙，一脸的难以置信，毕竟，前几年可还在过苦日子，怎么刚挺过来，就酷酷开始造了。 “六四，六五还少些，反正听说也有两千六七百万，小峰呐，跟你们那时候又不一样咯，人一多，学校又少，可不就有人得提前下来，教育这块，还是得从娃娃抓起，从小得让他们知道，学不是那么好上的，你不上，有的是人上~！” 手握戒尺，虽然是在说教着李峰，但阎埠贵的戒尺，分别在阎解放、阎解旷的凳子上点了点，也算在提醒自家几个小的，学不好，未来就得下乡去。 李峰双手抱着李慧的胳肢窝，脑袋凑到了她跟前，脸色不停的变幻，他爹当年也就一千来万过独木桥，都被过河的牛马给硬生生挤下去了。 “当然了，小峰呐，你不一样，你打小就聪明，跟许大茂，傻柱，不一样，你二大爷早就看出来了，你这闺女也一定聪明，你二大爷虽然教的是数学，但语文什么，也都不错，等慧慧上幼儿园，我呢，抽出空给她补补课，数学是拉分的成绩，只要学的好，考试一准比别人高~！” 舔不了李峰，他阎埠贵还舔不了李慧么，用同龄人的人数体现出学习的重要性，那他二大爷小学老师的重要性可不就体现了出来。 刘海中能指望着李峰当上社区副主任，他老阎何尝不会，只是得抓紧，不然，再等几年，人都退休了。 “我可谢谢你啊，二大爷，孩子得有孩子的童年，不急~！” 掰着手指头，李峰算了算了，到退休前，少说还能攒下五六七八套京城的房子，就这一个闺女，李峰还是不想让她开始跟小老头似的，跟阎埠学。 学什么，学着跟他这个爹比谁会打算盘，谁能算计过谁，活着太累，李峰担心下去后，黄亚琴一斧头把自己给劈了。 “慢点也不是不行，但孩子的教育，不能一直松，这一松，骡子就不乐意套鞍子了，解成那时候，我就没考虑到，不过不迟，你们三，少说得出一个上大学的~！” 李峰看了一眼老阎家一脸生无可恋的三娃，好像看到了无数个鸡娃的父母，原来，从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 第1565章 传承人脉 第1565章 传承人脉 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 坐在大梁椅子上的李慧，小手紧紧的抓着自行车车把。 洗过头还没有彻底干透的头发，随风摇摆，不时拍打着她爸的脸颊。 小家伙很喜欢上街，特别是人多的地方，都会多看两眼，是个喜欢热闹的小姑娘。 金氵桥前，李慧白生生肉乎乎的右手，松开了扶着的自行车把，指向城门楼子下硕大的相框，眯着眼侧着脑袋和骑车的李峰说道。 “叔叔的照片，好大~！” “得喊爷爷，你要喊叔，辈分就岔了，你还想让你爸活不活了~！” 童言无忌，李峰松开左手的车把，拍了拍女儿的脑袋瓜，车子渐行渐远，李慧目光停留了几秒后，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周末，人本来就多，大街上，翠绿色着装的行人，也比以往要多很多，从部队开始换装后，这种颜色，仿佛瞬间成了当下流行的。 自行车拐进了交通委的大院，李慧到了这里，就能明显能记住外公家了，拍着自行车把，不安分的扭了扭小屁屁，估计是想到姑姑答应自己喝的汽水了。 郁郁葱葱的院子，自行车停在了楼下，李峰把小家伙刚抱了下来，李慧就迫不及待的往楼梯间跑去，嗓门尖锐的喊道。 “姑姑，姑姑~！” 楼上老丈人家的房门，本身就是打开的，可能是听到了李慧的喊声，黄贝贝立马窜到了门口，看到一点点正爬楼梯的李慧，赶忙去给她抱了起来。 “哎呀，好重，姑姑亲一个~！” 三岁多的李慧，有一米高了，二十多斤的体重，让黄贝贝抱起来都有些吃力，还好就剩最后几阶台阶，抱上去后，迫不及待带的亲了肉嘟嘟的脸颊。 “慧慧不重，慧慧很轻的，姑姑，帮慧慧扎头发吧~！” “好，慧慧是不重，哎呦，身上也香香的~！” 老黄家听到孙女声音的时候，老两口也出来了，看着女儿跟孙女关系好好的样子，神情，像是跨越了时空。 一家人周末团聚的样子，让周围的街坊邻居，忍不住有些动容，排除俩孩子之间乱七八糟的称呼，这一幕，很像黄家两个姑娘一块长大的那一幕。 “老黄女婿是吧~！” “对~！” 和既陌生又熟悉的热情邻居在走廊上打着招呼，李峰这女婿这才拎着两瓶酒去了老丈人家屋内。 丈人丈母娘此时都已经换好了衣服，擎等着中午那顿饭局了，李峰带来的酒，就是准备在酒桌上喝的，他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些应酬，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好意，也不想让他们失落。 “贝贝，在家能不能把慧慧带好~？” 听着隔壁房间里，小小黄带着孙女疯疯癫癫，在里头嘻嘻哈哈的声音，丈母娘感觉还有些不放心，特地敲门问了问。 “哎呀，我正给她扎头发呢，你们放心去就是了，保准没事~！” 打开门，黄贝贝直接冲到了洗手间，拿着几根五颜六色的皮筋，笑嘻嘻的和客厅坐下的姐夫打了声招呼，随后风风火火的又跑回了房间。 李峰内心着实有些感慨，小姨子也跟着长大了，要是以往，非得跟长臂猿似的，挂他这个姐夫身上。 “等会儿，车过来，咱们就过去~！” “对了，之前和你母亲聊过，慧慧上幼儿园的事情，三岁多，可以送去了，也都打过招呼了，到时候去南锣鼓巷西边的北海幼儿园，那边离你们近~！” 黄爸等待黄妈拾掇自己的时候，跟女婿聊起了李慧上学的问题，对这个孙女，是真喜欢的很，要知道黄贝贝那时候，也只是挑了近的幼儿园。 “北海那个？” 那个幼儿园，李峰还真知道，近是近，但，那里，好像不是太好进去。 “一幼也不错，但那里主要针对外事部门的，不是一个圈子，咱们也别硬挤进去~！” 等时间差不多了，黄妈拾掇好，黄贝贝把扎好头发的李慧，从屋内带了出来，显摆自己的手艺，获得了姐夫的夸奖后，更是神气的不得了。 “把慧慧看好，在家里别调皮捣蛋，有事就找隔壁郭叔叔~！”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们抓紧去，我给她讲故事呢~！” …… 包厢门缓缓推开，一股浓郁的檀香混合着淡雅的碧螺春清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 屋内的布置典雅而精致，红木屏风古朴厚重，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屏风前，已经坐着三位中年男人，他们身着得体的中山装，气质不凡。 见到黄爸走进来，三人立刻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纷纷向黄百泉打招呼。 “老黄，可算把你盼来了，嫂子也来了！” 其中一位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热情地说道，目光不时看向跟在身后的李峰，目光柔和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女婿，红星厂的李峰，小峰，来，这位是你林叔叔，你林叔在物资局，可是家喻户晓呐~！” “林叔~！” “黄兄，好久不见，嫂子~！”另一位身形高挑，面容清瘦的男人也微笑着说道，目光也在李峰身上稍许停留。 “这是你胡叔叔，咱们交通口里资深干部，现在去了公安口，在十一处，你之前帮他带出了一批精兵强将，可还记得你呢~！” “黄兄，这女婿，可终于舍得带出来让大伙认认了~！” 李峰顿时豁然大悟，怪不得，那时候，让自己带了一批事故警员，原来是出自这位胡叔叔，李峰赶忙和他也热情的握了握手，脸色十分谦逊。 还有一位留着平头，眼神犀利的男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起来十分内敛。 “这位是你孙伯伯，教育委员会的，慧慧上幼儿园的事情，就是你孙伯伯办的，等会儿，可得把你孙伯伯给喝好~！” 黄爸满脸笑容地与他们一一握手，一阵寒暄，当然不忘让李峰跟几位叔伯熟悉熟悉，不论是李峰间接帮过的，还是帮过李峰的，都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看起来关系都熟络的很，哪怕是有些日子没见，还是能聊到一块，当然，不约而同，避开了当下的形式，主要还是在黄爸前几天的事情上，看起来都很关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员陆陆续续都到了，黄妈负责接待一块过来的家眷，李峰负责给每位都倒茶，在这里，不论级别，只看辈分。 一直到郑朝阳的前来，李峰才感觉有些颇为不自在，主要是这个老家伙，和黄爸寒暄时，不忘拍拍李峰的胳膊，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本章完) 第1566章 北方工业 第1566章 北方工业 走廊上。 抽空出来催上菜的李峰，朝着外头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知道这一间包间的客人，与往日的食客有些许不同，赶忙小跑了过来。 安排完后，李峰并未着急进去，而是划着了火柴后，静静的站在了走廊边的窗户口，看着楼下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他平常就并不是个多么喜欢应酬的人，特别是看着丈母娘斟茶倒酒，忙前忙后，为了自己这个姑爷，跟往日那些可能都有些陌生的老同学寒暄。 他知道老丈人的好意，是想把这层人脉关系给传承下去，但，心底，总归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都是长辈，跟和厂里那些人不同。 真到了这种场合，喝酒，应酬，还得保持谦逊的样子，还得是姜显达那样的真部队退伍的，才能游刃有余。 “吱呀，咚~！” 因为是自己那边的包间传来的开门声，李峰转过头看了看， “不习惯？” 一身黑色皮衣的郑朝阳，也从饭桌上撤了下来，不知道是找了什么个理由，看到在走廊上抽烟的李峰，自个也掏出了香烟，手指磕了磕后，叼在了嘴里。 李峰掏出了火柴，划着后，帮老郑给点着了嘴边的香烟。 说实话，虽然有些不待见老郑，但在这种场合，能最坦然对待的，反而也就只有老郑了。 其他人，李峰还是比较陌生，不好一上来就表现的非常热情，其中尺度的把握得自己衡量，特别是有些级别，比自己还低一点，这就是经验不足，阅历不足。 “有点吧，不太会喝酒~！” “还是得体谅体谅，前几天的事情，估计让老黄还心有余悸，你呢，是他的女婿，不交给你，交给谁呢~！” 老郑拍了拍窗台，索性双手撑在了窗台外，少了调查部里时，那种严肃，多了一些轻松，最近他也很不轻松，忙的打脚后跟，难得享受闲暇时光。 “我知道，我也是怕他后面担心，所以这顿饭还是得吃，哪怕认识认识~！” 倚靠在窗台边，李峰朝着外头弹了弹烟灰，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老丈人如今苍老的样子，这不是一个人说，而是饭桌上，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 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提黄亚琴的事，但也猜到了，这件事对黄爸的打击并不小，加上前几天的事情，或多或少的都察觉到了黄爸的心思。 “正式制度框架内的人事任免，往往会受到政策风向所影响，你要学会明面规矩与暗线人情的共存之道，单位的物资调配需要地方的批条，技术骨干调动绕不开劳动局的印章，这些关键环节的运作，高度依赖非正式的人际默契。” 难得，老郑没有给李峰聊着关于敌特方面的事情，可能也确实发现了，面前的这位小家伙，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感冒。 也对哦，每次都是赶鸭子上架，碰到事情了，才捏着鼻子上，这次更是把家人给扯到了漩涡中，平常的斗争，李峰大可自己摆平，但这次涉及到后续抓捕，很多事情，并不能向外界所透露。 这可能，是李峰愿意留在厂里，做着研究似的工作，也不愿意，腾挪位置，去到他手底下的原因。 他和老黄一样，都老了，李峰不愿意过去，那索性就不再强求，只要他退休前，把该干的干好，把京城的边边角角打扫干净，去不去又有何妨。 “那和刘海中他们的饭局，又有什么区别呢，非正式的人际默契，组织关系又置于何处？” 李峰扪心自问，到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并未依靠老郑口中的非正式的人际默契，而是一步步真抓实干才站在了潮头之上。 而依靠着所谓的关系，到了副厂长职位的李怀德，却在一步步操作中，身陷囹圄。 “呵呵，想做成事，就得找到方法，有些事看似矛盾，实则存在特殊的平衡，内部更是包含着深层逻辑，默契往往是嵌套在组织的框架内运作~!” “既要未突破组织的原则，又得巧妙利用制度弹性达成目标，区别，就在于你自己制定的目标~！” 郑朝阳的话，很拗口，但偏偏又深入浅出的把区别阐述了出来。 在他的位置看来，他的目标，是清理出潜伏的特务组织，那就不能按照认死的规矩，因为敌人在灵活多变，他们也得适时的灵活多变。 李峰并不笨，但是他年轻，年纪轻轻就到了厂里的一把手位置，心气高也是在所难免，但在老郑看来，这就略显稚嫩，缺乏相应的政治智慧，功劳立的再多，也得是处在相对应的位置上。 如果无法保持在相应的位置上，那也只是别人的嫁衣，只会成就别人，而别人的目标，是否跟你一致，那就有待商榷了。 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走什么路，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过程曲折一些，灵活多变一些，只要不是为了私心，那就是公心。 通过翁婿这层脉络，也不丢人，至少，老黄家也没儿子去传承，再说，你李峰在行业内，并没有给你的老丈人丢人。 没有平台施展自己的抱负，在基层磨灭了斗志，才知道今天这顿饭局有多重要，是许多想要施展抱负的年轻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目标啊，我现在的短期目标，是立马把秦淮茹给一脚踢出去，她目前太危险了，怀疑在统计防弹背心的生产数据，以及窥探研究所，郑叔，你们什么时候收网？” 缝纫车间金主任向自己反馈，连李学文那边，通过的李学武的消息，也在向自己反馈，李峰感觉，调查部不是放的秦淮茹，而是放了颗定时炸弹。 如果，这娘们儿要是真不顾及节操，像是当初腐化南易一般，李峰真担心，研究所的哪个男人，扛不住，裤腰带忽然松了。 “线头已经逐渐清理出来了，她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倒是好奇，你的长期目标是什么？” 发现说通了李峰，老郑聊起自己专业性上的东西，表情那就是更轻松不过了，当然，还是得感谢面前这位，始终不愿意加入到调查部的李峰同志。 虽然小伙子始终拒绝守护黑暗，但他的所作所为，无疑要比许多兢兢业业的调查人员，来的还要敬业。 这种吸谍体质，可谓是前所未见，沪上一趟，让顾耀东吃的是满嘴流油，硬是吃撑着了。 回到京城，意外撞见的卖冰棍的老太太，揪出了一整个情报贩卖网络，让老郑也打了个满意的饱嗝，现在，更是不得了了，隐藏在更深层次的鼹鼠，都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对于这种体质，老郑看着是真眼馋呐，李峰要是选择加入到调查部的团队中，大江南北，主要城市群，一准轮流实习一段时间，姜太公好直钩钓鱼，他郑朝阳好李峰打窝，一打一个准。 李峰仿佛看出了老郑心中的打算，龇出了八颗大牙，潜伏在暗处的间谍，总归是小道，偷偷摸摸的风格李峰不喜欢。 唯有发展科技，点亮更多的科技树，让那些间谍看的直淌口水，不得不派人过来，想得却得不到，急得对手团团转，那才是大道。 “长期目标嘛，红星787厂是当下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我觉得，未来得用兵器集团，或者北方工业的名称，可能会更合适~！” 老郑扬了扬眉毛，他没想到，李峰的胃口，会这么大，正师级的兵工厂，在他口中还只是当下特殊时代的产物，就不知道，牙口有没有胃口那么好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李峰和老郑不约而同的弹飞了烟头，两个人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素质，骨子里，偏偏像是一类人。 透过那间飘着檀香的包厢，里面的不仅是个体命运的交接，更是一个时代的生存策略。 当主流话语要求人们斩断“旧社会关系“时，这些在红烧蹄髈的香气中流转的眼神交汇，在碰杯声中达成的无声契约，构成了特殊年代最顽强的社会黏合剂。 (本章完) 第1567章 衣锦还乡的秦淮茹 第1567章 衣锦还乡的秦淮茹 小轿车缓缓驶到了大院楼下。 楼底下，黄贝贝正带着李慧在楼下面疯，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坐在池边，不着痕迹的把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身后，随后拿起身旁一瓶金灿灿的汽水，若无其事的喝了起来。 李慧看到小汽车，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想要上来摸一摸，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肉乎乎的小手，在身前身后拍打着，黄贝贝赶忙把喝了半拉的汽水递了出来，示意过来喝。 小家伙眼睛看了看车车，又看了看汽水，眼睛都有些忙不过来了，随后跟乳燕归巢一样，扑到了黄贝贝的怀里。 “好了，慧慧，小朋友不能多喝，酸的，伤牙齿~！” 看到外孙女的黄妈，迫不及待的车上下来，想把汽水拿开，结果，小家伙的双手，就这么攥着瓶子，很用力，让人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慧慧，松手，给我留点，不然姑姑下次不带你喝了~！” 说话管用的，还得是黄贝贝，一番威胁下来，李慧不得不松开了手。 “一天天的，就你在家会享受~！” 黄妈拿着个只剩瓶底的空瓶子，一脸无奈的戳了戳贝贝的额头，这下黄贝贝不干了，立马撅着嘴看着下车姐夫还有她亲爹。 “谁让你们中午吃饭都不带我去的，好啦好啦，还给你们，带她可费劲了，去供销社了两块五毛钱~！” 仰着脑袋，把李慧还给了姐夫，黄贝贝右手在姐夫面前一摊，亲姐夫也明算账。 “我看看，你刚才藏啥玩意呢？” 李峰翻了个白眼，往池边走去，早晨送来时，是谁恨不得把李慧拿绳子捆自己边上，两块五至少被她给吃了两块。 看着姐夫往池边走去，黄贝贝这下不想着报销了，神色还稍微有些紧张，咬了咬嘴唇后，立马拔腿往楼上跑去。 “呦，不错，你还打弹弓呢，啊，藏，我看你往哪藏？” 铁丝扭转加自行车内胎的胶条，组合成的弹弓，被李峰从黄贝贝刚才坐下的位置后面给掏了出来。 握在手里，李峰拽了拽皮兜子，劲不小，少说能把石子打十来米远，也不知道黄贝贝从哪里搞的，但这种较为危险玩具，黄爸黄妈肯定是不会让她玩的。 “哎呦，姐夫，你出卖我，亏我还帮你带慧慧~！” 被黄爸揪住了耳朵，没跑掉的黄贝贝，一脸沮丧的看着姐夫手里的弹弓，到了自己亲爹手里，神色十分黯然，怨气非常大。 “这东西是你能玩的么，多危险，打到人怎么办?” “我又没打人，我就打打树上的树叶子~！” 黄贝贝被揪着耳朵转了半圈，不光耳朵被揪红了，脸色都通红，那是给气的，本来藏的好好的，爸妈都没瞅见，就你眼尖，显得你了。 “你是不是还让你外甥女，帮你在地上抠石子呢？” “我没有~！” 李峰抱着李慧，看了看乖女儿的食指，别说，指甲盖的缝隙里，是有池里才有的黑泥，好家伙，真把慧慧当跟班来使唤了。 绝杀，黄妈把弹弓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黄爸本来还高高兴兴的，现在看到自家闺女带外孙女是这么带的，揪着耳朵的手又往上提了提。 “瓶子，汽水瓶还能退钱，姐夫，一毛钱呢~！” 被提溜着的黄贝贝，临上楼时，还不忘让提醒李峰把瓶子带着。 场面上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一家人，就这么回到了楼上，一直到李峰带着李慧离开后，这才开始鸡飞狗跳。 “姨姨好不好~？” “好，姑姑，打鸟，啪，就打下来了，还带我吃，吃葫芦，还有，呜哇果（无果）~！” 坐在自行车大梁的凳子上，李慧用力的点了点头，把今天黄贝贝带她玩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让李峰听的一头黑线。 吃零食也就算了，幸好把弹弓给没收了，这要给她继续造下去，今天敢打鸟，明天就敢打人。 他并不知道，挨了一顿揍的黄贝贝，此时捂着屁股，一瘸一瘸，从屋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跑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开始翻起了楼下的铁皮垃圾桶。 结果，什么都没翻出来，一头雾水的抬起头，随后咬牙切齿黄贝贝，立马猜到了扔进垃圾桶里的弹弓，被谁给拿走了。 李峰预判了黄贝贝的预判，弹弓正插到屁股的后兜里呢~！ 周末的一天，过得很充实。 回到四合院，在院门口被抱了下来，李慧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跑，李峰推着自行车，跟在了后面。 “哝，阎解放，拿去玩，不能别往人身上打~！” 掏出了屁股兜里的弹弓，李峰扔了正在院子里耍的阎家老二，估计作业都写完了，看到李峰抛给他的弹弓，顿时眼前一亮。 “内胎的皮筋，好东西，谢谢李哥~！” 拿到新玩具的阎解放，甭提多高兴了，还冲着李峰鞠了一躬，立马带着弟弟妹妹往院子外头疯去了。 母亲刘茵，看着儿子带着孙女回来，抱起李慧后，立马，嘴巴朝着中院那边努了努，悄眯眯的跟李峰说道。 “秦淮茹回来了~！”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李峰，顿时一脑袋问号，秦淮茹怎么还敢回来的，院里面已经把她形容成了洪水猛兽，长了几条尾巴成了精的狐狸精了。 “是崔大可回来了？” “没，带着仨孩子，中午那阵回来的，也不知道做什么，穿的倒是都光鲜亮丽的，那小皮鞋跟新的一样~！” 自家条件已经上来了，能让母亲用光鲜亮丽四个字，李峰已经能猜到秦淮茹穿成什么样了，钱，能让一向抠抠搜搜的秦淮茹，忽然大方起来…… 朝中院方向看了看，别说，还真就凑巧了，穿着布拉吉裙子的秦淮茹，正带着她们家仨孩子，从中院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五月份还没到，这娘们儿，邪了气性，是真当夏天过了，仨孩子也打扮的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儿八经大院子弟似的的，跟老阎家那仨倒霉孩子站一块，都泾渭分明，也怪不得没玩到一块。 小皮鞋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前院其他几家，看着秦淮茹枝招展的样子，一个二个都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这是衣锦还乡呐，秦淮茹，这身裙子可不便宜，百货大楼今年上的新款呐~！” 老周家儿媳妇，在抄手游廊下面，翘着腿，看着秦淮茹宛如孔雀开屏的样子，眼皮耷拉着，略带讥讽的问道。 “好看吧，我就是觉得挺合身的，贵倒不是很贵，就看你家男人舍不舍得了，你要穿上，指定也好看~！” 面对院子里的冷言冷语，秦淮茹仿佛已经习惯了，脸上依旧保持着矜持的微笑，牵着棒梗，让孩子也不忘打招呼。 “这要是发了财，可别忘了街坊们，平常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一搬走，是豪横了~！” 老赵家媳妇，抱着双手，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秦淮茹，不知道这娘们儿，是发了什么失心疯。 (本章完) 第1568章 炮九师截胡 第1568章 炮九师截胡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彻了红星厂的厂区，成品库改装的组装车间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向两边滑开，厂高层领导们身姿笔挺，职工们则满怀期待，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扇缓缓开启的大门上。 首辆122毫米车载加榴炮，犹如蛰伏许久后苏醒的钢铁巨兽，从敞开的大门徐徐驶出。 透过前挡风玻璃，能清晰瞧见驾驶员贾海杰的面容，紧张与兴奋交织，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却又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中满是即将见证历史性时刻的激动。 厂里前些日子那些令人费解的举动，诸如大批卡车底盘的送达，众多大炮的运来，此刻终于在全厂职工面前揭开了神秘面纱。 如今，运输科门口停车场上曾堆积如山的卡车底盘已不见踪影，它们全都有序地进入了组装车间。 就连路边停放的那些，比绿化树木还密集的炮管，也都被精心组装，摇身一变成为眼前这威力十足的产物。 前来观摩首辆列装卡车炮下线的职工们如潮水般涌来，将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仰头望着车身上那威风凛凛的大炮，眼神中满是震撼与好奇。 “怎么这卡车身上，还能装炮呢？” 人群中，一位职工忍不住喃喃自语，他的脑袋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思绪如乱麻般纠结。 虽然轧钢厂变成红星厂，转隶为军工厂已经快一年了，但心里多少还有些难以接受，厂里，已经可以生产这么庞大的钢铁巨兽了。 “这坦克车上不也有炮么，往卡车上装一门，其实也没啥太稀奇的，不过是把卡车从拉货的用途，变成驮着炮到处跑罢了。” 旁边，一位加工经验稍丰富些的工人尝试着解释，在中高级工眼里，这事儿很简单，可以说有手就行，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在那辆卡车上，眼中的惊叹丝毫不减。 工人们三五成群，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物。 对于男同志们而言，卡车上装载一门大炮的新奇感，瞬间将吸引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尤其是运输科的老司机们，他们看着驾驶室里操控方向盘的贾海杰，眼神中满是羡慕与嫉妒，嘴里碎碎念着，离得近的能听清，是在骂娘。 “苟曰的贾海杰，便宜这孙子了，要是给老子上，比他开的还好~！” 话语间酸溜溜的，眼珠子都有些通红，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贾海杰拽下来，自己坐进驾驶座，好好体验一番驾驭这钢铁猛兽的感觉。 “我说这成品库里的东西，怎么都挪到我们那边去了，原来是要把这里清出来，专门搞这些啊！” 一些职工踮起脚尖，努力朝敞开的车间大门内张望，试图窥探其中的奥秘。 他们隐约看到了组装线的一角，一排排越野卡车排列有序。 靠近车间大门的，是已经组装完毕、威风凛凛的成品，炮口在车身上左右转动，驻锄随着液压杆的调试，不断伸出收回。 再往里面，天板上的天车忙碌地在车间内前后穿梭着，焊接时溅起的火如烟火般夺目，照亮了整个车间，也点燃了在场职工们心中对新技术、新产品的无限期待。 来自苏南太湖之畔梅园的接装炮兵指战员们，历经数千里的奔波赶赴京城，一路的舟车劳顿在看到新式卡车炮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眼中满是惊艳与期待，互相交流着，眼中闪烁着对未来驾驭新式火炮的憧憬。 “这一趟来得值，这装备值啊，就冲这装备，开回去老彭他们眼睛都得看直了。” 一位年轻的指战员，也顾不上纪律了，激动跟战友低声说道，身旁的战友纷纷点头赞同，一旁的红星厂领导们，听到部队官兵的话，更是当成了赞许，胸口挺的比刚才更高了。 炮九师的炮兵骨干们，虽然驻地在太湖之畔，但常年实弹射击可是大西北，茫茫戈壁滩摸爬滚打，对火炮有着深厚的感情与专业的理解。 以往每年三月，他们都会踏上西行的列车奔赴驻训场地，可这一次，这一批，列车转道向北，将他们带到了红星厂。 此刻，他们站在卡车炮前，目光专注而炽热。 “啪～啪～啪～啪～！” 炮九师的指战员们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他们的掌声不同于普通职工的欢呼，更多了几分专业的审视与认可。 待看到厂房领导李峰边鼓掌边做出邀请上前查看的手势，获得自家首长批准后，这才迫不及待的上前，凑近了这么首辆下线的卡车炮。 细细观察车身上的炮管，手指轻轻抚过炮座，感受着那光滑的质感，眼泪都快从嘴角流淌出来了，估摸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模拟火炮发射时的震撼场景。 对于方向机，他们反复查看转动的流畅度，讨论着其精准度对射击的影响，常年累月打炮，对于这两者结合后的重要部件，瞄一眼，就大致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液压支撑结构也没能逃过这批炮兵骨干的目光，几人围在一起，小声交流着这一设计，在不同地形下的稳定性。 还有那弹药存放筒，他们打开又关上，哪怕里面还没有塞进去任何炮弹，但不耽搁他们模拟着射击时的弹药补给效率。 相比于只是看热闹的厂职工群体，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专业装备的热爱与对战斗力提升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新装备在未来战场上大展神威的画面。 “唉，这要都交给你们呐，我在 205师那边，就不好交代咯～！” 李峰看着战士们兴奋的在新式卡车炮上爬上爬下，一脸苦笑地对着炮九师的参谋长说道。 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微微摇头，似乎想把这棘手的难题一并甩出去。 原本，这批 122毫米加榴卡车炮是计划交付给 205师师属炮兵团的装备。 毕竟在前期，红星厂与 205师有着密切的合作，师属炮兵团在卡车炮项目上也投入了不少精力，对相关技术也相当熟悉。 可谁能想到，炮九师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提前介入，来了个截胡。 这一下，让身为厂长的李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205师那边，还在热心地帮着红星厂监督建设希望学校，这份情谊沉甸甸的。 如今红星厂却要把原本该给他们的装备转交给炮九师，这让李峰觉得心里满是愧疚，这何尝不是另一种nt那个啥。 他暗自思忖，这要是传出去，不说205师了，自己在业界怕是要落下个不讲信用的名声，往后跟和其他单位合作估计别人都得多个心眼。 “李厂长，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咱部队的任务需求紧急，这新式卡车炮对提升我们的作战能力太关键了，我们也是做了多方考量，才出此下策，不过您放心，关于 205师那边，我们一定会去沟通解释，来都来了~！” 炮九师的孙参谋长听闻此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没有丝毫歉意，反而闪烁着一丝得意，委婉的说道。 “李厂长，在这战场上，讲究的就是个先下手为强，再说，我们师的任务紧迫性远超 205师，这批卡车炮从提升战斗力来说，对我们也十分重要，反正肉也是烂在自家锅里。” “这北方的形势，目前来说，并不是十分着急，但南边却是刻不容缓的，上级部门，也是要考虑战斗力的尽快提升，请李厂长放心，新装备，新战法，交给我们师来摸索，那肯定比他们师属炮兵团，要来的快，来的精。” 孙参谋长一边说着，一边围着卡车炮踱步，看着这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卡车炮，眼神中满是的占有的欲望，什么谦让，什么兄弟单位，在新式装备面前，统统闪开。 “我的，都是我的~！” 看着炮九师参谋长手掌在车身上摩挲的样子，李峰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 不知道炮九师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把总后这层坚固的堡垒给攻破的，反正交给谁都是交，就像孙参谋长所说的，肉总归是烂在了自家锅里。 205师那边要是打电话来拍桌子，李峰也只能把事情往邵主任那边去推，他这个厂子只负责生产，计划分配，是上级机关的事情。 “今天，能下线多少辆，我看里头，至少还有四五十吧，差不多，一个团？” 一直走到车尾的孙参谋长，忽然对这辆崭新出炉的卡车炮失去了兴趣，身子侧了侧，往即将合上的车间大门内探了探脑袋，踮起脚尖的那种，眼神里闪烁的目光，李峰非常熟悉。 大街上发免费鸡蛋时，那些赶集的大爷大妈们，就是同样的眼神。 “咳咳，你们接收的是，十二辆，下午三点，就能完成全部下线，至于后续的接装，可以和总后方面来沟通~！” 一不小心给孙参谋长看到了具体产量存货，李峰赶忙示意车间赶紧把门给合拢，家底目前就那么多，还不够人惦记着呢~！ 从炮九师就可以看的出来，上头还有几个炮兵师，全被一家给搂完咯，接下来总后那边，估计得吵起来~！ 毕竟，分配防弹背心那时候，李峰亲眼见过那种场面，一个个，胃口都大的很。 (本章完) 第1569章 首长视察 第1569章 首长视察 “来了，来了~！” 从下午开始，红星厂的大门就缓缓开启。 保卫科刘光齐，更是亲自腰别牛皮套站在了门口，站岗保卫人员，更是换上了的保卫科干事。 一辆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从西城赶来，到达东直门后，径直转向了通往红星厂的道路上。 “敬礼~！” 身为科长的刘光齐，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嗓音，右手抬到了眉宇之间，目不斜视的看向缓缓驶进厂区内的车队。 站岗台上的保卫干事，也是如此，左手由裤缝位置，重重的拍打在枪口的护目之上，能让他们科长都郑重接待的贵宾，眼睛都不敢往车窗里头看。 “滴滴~！” 对于刘光齐的敬礼，以及站岗执勤卫兵的持枪礼，吉普车司机，也用车喇叭，来做了回应。 门卫室内，负责登记的保卫干事，老老实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待车队最后一辆吉普车开进厂区后，这才重新坐下，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是训练过无数遍。 门卫室里面的休息间，临时换到里面的保卫人员，一个个心痒痒的，想看门外到底来了哪些人，但又不敢溜缝去偷看。 一辆又一辆下了生产线的车载火炮，停靠在运输科的停车场，炮九师的指战员们正在不间断调试中，看到吉普车队来临的时刻，带队的参谋长，立马集合起了九师这次接装的官兵们。 厂长李峰，副厂长申嘉石，等厂档位，处级以上的干部，全体换上了六五式军装，头戴红星帽，扎好牛皮外腰带后，一个个看起来也是神采飞扬。 研究所那边的执勤的江德福，今天也难得，穿上了一直挂在墙上的海军军装，深灰色的军装，在一水红星厂干部的陆军军装中，略显与众不同。 吉普车车队在运输科停车场，正好停了下来，红星厂的一行干部，立马迎了上去，李峰亲自小跑着，前去开门，就这步速，能让厂里这些干部们学一辈子。 “唰，簌簌~！” 随着李峰开门后的举手敬礼，红星厂的干部们也不约而同，把手掌举到了眉梢。 “哈哈哈，好啦，放下吧，今天心血来潮，过来看看，没影响到你们生产吧~！” 国防工业办公室邵主任首先下了车，随后另一位年龄颇大，穿着陆军军装的首长也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停车场上林立的炮管，首长面带和蔼的笑容，向李峰询问道。 看似轻松的话语，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了首长对红星厂的关怀与重视。 “首长亲自前来检查工作，是我们红星厂的荣幸，这不仅是对我们工作的重视，更是对红星厂全体职工的巨大鼓舞。” 抑扬顿挫的声音，配上李峰坚毅果决的表情，让下了车的首长连连点头，可能是对于李峰工作的认可，主动伸出了右手，和李峰轻轻握了握手。 “唐政委~！” 相比于李峰，保持着标准跑步姿态的孙参谋长，像个小兵一样，到达吉普车前，皮鞋磕在脚后跟的同时，胳膊就已经抬到了眉梢，肢体动作，十分的标准。 要知道，和李峰早晨见面时，孙参谋长，可都是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了，可能有李峰过于年轻的原因。 “你是~！” “炮九师参谋长孙大伟，原华野8纵~！” “哦哦~，张大炮手底下的是不是，我记得你们莱芜打的很好，不过，也不用喊政委了，身体不好，已经退下来了，未来的战场，得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谦逊的摆了摆手，首长看向了和参谋长并排站一块的李峰，失神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一代的使命已经完成，看着这位孙参谋长，再看看一旁更年轻的李峰，一代代年轻人，接过了这根指挥棒。 “看看吧，小邵啊，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能干，华野，三野，到现在，能看着这些新装备，要是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首长的年龄有些大了，步速比较慢，在打完招呼后，慢慢踱步到停车场，枯槁的手指，指向那一排排停放的车载火炮，面色十分感慨。 “一开始，缴获一门九二步兵炮，轮子都掉了，我们还当着宝贝似的，连夜送去边区兵工厂，去维修，就那个轮子，也配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从哪个车上拆下来，才给用上的~！” “后头啊，一直到缴获老美的m1918，你是不知道，老许那叫一个高兴呐，大口径，那打的是过瘾，再看看现在，我们都不用靠缴获了，自个，都能造更好的了~！” 看着镀铬的炮管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首长略微有些驼下来的后背，都稍稍挺直了一些。 “是的，唐政委，后头，一个团一个团缴获，像美式重炮，还有德式重炮，我们连也没用上，全给四野了，我们三野用的还是九六式呢~！” 说到此处，孙参谋长话语中，都带着一丝丝委屈巴巴的意味，反正一旁跟着的李峰算是听出来了，华野也就是三野，用的还是别人换下来的。 这孙参谋长，此时看来，也挺逗的，就这事儿，到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这坎，还是迈不过去。 “哈哈哈哈，你还记着呢，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不过，风水轮流转，这一次，不就轮上你们了~！” 孙参谋长的话，让首长都有些失笑了，拍了拍卡车炮的车门，手指头指了指他。 当年几大战役，四野携气吞万里之势，从北一路向南，有限的优势装备，优先供应给他们，现在东北的老虎开始打盹，车载火炮，就轮到这边先尝尝咸淡了。 李峰站在边上，默不作声，几野几纵的，对他来说，听起来还有些略微头疼，这其中的编制变化，也只有这些老人，才能紧密联系起来。 也许，父亲还在世的话，才能给自己分析的明白，这些特殊时代下的部队编制。 “挺好，这些新装备来之不易，交到你们手里，可得好好学，好好用，接装后，要是不能尽快形成战斗力，我到时候，可就去找张大炮了~！” (本章完) 第1570章 能文能武 第1570章 能文能武 邵主任如今被唤作小邵，孙参谋长也成了小孙，厂长李峰更是被亲切地称作小同志。 也怪不得红星厂会予以这般高规格的接待，眼前这位，身着六五式军装，虽未佩戴军衔，且已然病退，可在红星厂，那威望极高，跺跺脚，整个东城都得跟着震动。 “想当年啊，咱们条件艰苦得很。边区兵工厂里，机械设备稀缺，技术人员更是匮乏，完全是白手起家，底子薄弱。军工局的李强，整日跟我们念叨，敌人封锁严密，物资短缺到了极点，一门炮，甭管有没有轮子，只要能打出炮弹，那就是宝贝，抢都抢不着！” “后来，东北解放了，情况这才稍有好转。拿着批条去领弹药，也不用再费那么多口舌了。可即便如此，和人家比起来，差距还是不小。怎么办呢？只能在战法上动脑筋，三三制就是在那时候推广开来的，不推广根本不行啊！” “老美的榴弹炮射程远，爆炸范围大，杀伤力更是惊人。到后来，一个三十人的排，便能覆盖将近一公里的战线，如此一来，人员损耗才降到了最低。” 一场别具一格的政治课，就在运输科的停车场开讲了。 现场，没有一个人面露不耐之色，也没有一个人把这些话当作耳旁风，大家都听得极为认真。 不管是红星厂的干部，还是孙参谋长带来的官兵，全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首长娓娓道来那些过往的岁月。 “东北那地方可真好啊，只可惜东野没机会过去发展，都说张胡子当年下了血本，打下了坚实的工业基础，在那儿，轻重机枪能造，卡车能造，甚至还有 155榴弹炮的生产线！” 在这个年代，东北的工业实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张胡子恐怕自己都想不到，他当年一手创建的奉天军械厂、东北兵工厂，会对几十年后的局势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 甚至在新国家成立的历程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气势恢宏的四野，正是因为有了充足的弹药保障体系，才能迅速扩充至百万人，一路南下，直抵椰岛。 “我们讲了太多，很多年轻人愿意听，却又不太喜欢听我们这些老人唠叨。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讲，这都是我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啊。” “如今，条件虽说改善了一些，可远远还不够，我们在发展、在进步，人家也没停下脚步，同样在积蓄力量，咱们白手起家，即便接手了东北的工业，可那些也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好东西，早就被弄走了，可以说，咱们也就是在前几年才刚刚起步，可人家已经领先奔跑了几十年，和人家相比，我们依旧处于一穷二白的状态。” 首长轻轻拍了拍卡车的前保险杠，脸上满是唏嘘之色。 曾经的来时路路，布满了荆棘坎坷，如今虽说有了些起色，可和别人一比，还是显得太过缓慢。 尤其是南边局势复杂，听说老对手都已经用上无人驾驶战机了，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军事斗争的形势日新月异，从过去依靠人民的汪洋大海，逐步走向高科技化、现代化。 太空中有卫星，天空中有无人机，海洋上有航空母舰。越是深入了解，就越发能感受到那种处处受制于人、仰人鼻息的无力感。 “所以啊，小邵，对于新装备的研发，咱们必须全力支持，好东西，别人是不会平白无故施舍给我们的。猫教老虎，还留了一手呢，师傅带徒弟，也会藏着压箱底的本事。咱们不能总指望别人，得自己钻研，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进步，就骄傲自满~！” 首长的目光扫过了李峰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了邵主任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对红星厂的表扬，也是对在场所有人的鞭策。 “还有你，小孙，对于你们而言，新装备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尽快吃透技术，形成战斗力，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红星厂负责，人家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好东西交到你们手上，要是被浪费了，那要不得！” 鞭策过总后这边，当然，对于接手使用的炮九师，也没有忘记。 机械感十足的车载火炮，首长看着很喜欢，红星厂率先研发出来，列装部队，先吃螃蟹的人固然可以尝到美味，但也肩负着炮兵改革，摸索前行的重任。 未来的现代化炮兵，首长很难想象出会是什么样子，但无疑红星厂已经走在了前面，成为了探路者的一员。 “都听清楚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孙参谋长屹立在原地，目光看向了自己带来的这些官兵们，用着浓厚的嗓音，沉声询问道。 “保证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 相比起来，红星厂的重担已经卸在了地上，研发的重任，已经阶段性的完成，接下来，只要考虑改进部分反馈来的不足，剩下的，就是全面投产。 而炮九师的任务的任务，就相对比较重了，大概相当于，炮兵队伍中的排头兵，作为一根伫立的标杆，让队伍里的兵，向他看齐，靠拢。 停车场官兵们的呐喊，让附近车间的大门口，影影绰绰出现了许多工人，就连运输科二楼的窗户口，一个个坐办公室的科员，都感觉到了咆哮声中的信心。 研究所的白大褂们，聚集在研究所门口，虽然车载火炮，没有研究所的贡献，在但在此时，毫无疑问，大家都是红星厂的人。 “好，这才是好兵的样子，现在部队有首歌，叫强军之歌，歌词写的很好，国要强，我们军人就得有这个担当，强军的目标，就在你们的前方~！” 听到首长提到强军之歌，李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因为是背对着首长，没有人注意。 当听到白女票来的歌词被用来当做鼓舞士气的讲话，李厂长的嘴巴更是紧紧地抿了起来，最后嘴唇都抿进了嘴巴里，整张嘴巴就留了一条缝，他在憋笑，他不能跟王有胜似的，龇着个大牙乐呵呵的。 很难想象，这种严肃的场合，自己如果笑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李峰肯定不愿意承担这种严重的后果。 “咳咳，唐政委，这首歌，就是李峰同志写的~！” 一直不吭声，李峰都以为哑巴了的邵主任，一开口，让李峰赶忙急忙调整情绪，讲话的首长，都歪着脑袋，打量起了这个稍显不务正业的年轻厂长。 “哦~，我记得，是蓉城军区文工团的歌吧，她们慰问边防，这首歌才传到我耳朵里？” 抱着胳膊挠了挠脸颊，呆呆的看着李峰，可见首长对于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有多么的惊讶，这首歌，通过边防战线，可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的各个部队。 “额，是的，首长，我妹妹李楠，前年当兵去了，分到的，就是蓉城军区文工团~！” 李峰清了清嗓门，凑到了首长耳朵边，小声解释道，当然也没忘了瞥了眼邵主任，不知道这时候提这茬干什么。 邵主任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站在边上，对于李峰的目光，像是看见了，又像是没看见，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哦~哦~，挺好，挺好，妹妹在文化领域做贡献，哥哥在装备领域做贡献，小同志不错，能文能武，好样的~！” 能文能武，这个评价，李峰属实不敢接，他接不住啊，但奈何已经首长提起沧桑的双手，亲自给他鼓起了掌，炮九师的官兵们，看向李峰时，眼神也都很奇怪，也是跟着鼓起了掌。 “咳咳，唐政委，那首军号，也是他写的~！” 好家伙，邵主任再次的提醒，让孙参谋长，都忍不住，围着李峰转悠了一圈，整个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样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这小同志，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还好，你这当兵的时候没去文工团，不然，部队多了个文工团长，倒是军工这块少了个肯钻研的厂长。” 首长用力的拍了拍李峰的后背，脸上的笑容都比刚才开心许多，是真开心，多几首歌，和多新装备，怎么选，那肯定是选新装备。 “那个，海军的吴司……，让李峰同志再写一首海军方面的歌，跟我说了有一年了，来之前，他还问我，这都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写好~！” (本章完) 第1571章 表扬 第1571章 表扬 一年了呢？ 李峰忽然想起来，去年，李楠好像说过这么回事儿。 后头，又没人找自己，李峰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鸟，准确来说，他确实没当回事。 从军号，到强军之歌，事不过三，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出新歌了，又不是想当歌曲创作者的。 “好家伙，这打秋风打到我们陆军身上来了，他们海军自己没人能写么？” 唐政委面色有些得意，又有些不乐意，李峰既然一年时间都没写出来，那自然有他的原因，去年红星厂才转为军工厂，又忙着搞这个车载火炮，有限的精力，可不就得投入到新式装备里。 “额，去年李峰同志，一直投入在对于装备改革的摸索中，还得面临单位的转隶，我也是这么回复吴……员的~！” “毕竟李峰同志，连海边都没去过，舰上更是一天都没呆过，创作一个优秀歌曲，需要作者有亲身体会，这样才能创作出有生命力的作品~！” 好家伙，李峰终于知道，邵主任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到自己会写歌的这一茬了，这简直，救命之恩。 大佬吩咐下来，一年了，自己一点没当回事，压根没放在心里，这要是一拍桌子，自己这身皮可不得被扒了。 脑门上的虚汗可能都淌出来了，李峰不禁有些后怕，这要不趁着唐政委在的时候，好好解释过去，这一关，恐怕还真没那么好交代过去，毕竟连邵主任都只能这么委婉。 “这才对嘛，他那边，我来跟他说，你不用管了~！” 大手一挥，唐政委像是猜透了邵主任的想法，果断把这件事结束在了他这里，李峰在边上擦汗的样子，也是看在了眼里，心里也估计这小同志，是真没写。 “工作是干不完滴，你现在是厂长，肩膀上的任务不轻，闲下来的时候，当成兴趣爱好写写，也不是不行，但不能把精力都用在歌曲上，要用创作的思维，来创新新装备，其他的事情，慢慢来~！” 定心丸就这么喂到了李峰嘴里，虽然唐政委自称已经退下来了。 但李峰也相信，有他这番话，自己也不用想方设法去白女票歌曲了，至少，现在不适合太高调，老老实实缩在军工厂里，心无旁骛的搞研发，任何事，自然有首长摆平。 “走，我们去车间里看看~！” 为了提升这次视察的重要性，也为了给李峰指明冲锋的方向，首长亲自下达指示，去生产线，不管怎么说，文艺创作对战斗力的提升，总归没有新装备来的实在。 “你们就不用跟着了，继续熟悉你们的新装备，走~！” 参观完了已经下线的车载火炮，唐政委直接示意李峰带路，随行的人员赶忙跟上。 示意申副厂长赶忙去别的车间拿安全帽，李峰也没想到首长竟然还要下车间，赶忙在侧面带路。 “这个卡车炮生产出来，不能就停下脚步，下一个阶段，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说，只要能提高炮兵部队战斗力，我说话，还是管点用~！” “是的，首长，目前还是凭借战士们手动操作，未来，车载火炮，还是要以自动化为主，部署、收放，校准，射击，长期规划中，122车载加榴炮，只是个初级阶段，虽然生产出来，列装部队，但离我想象中，完全形态，还差的很远~！” “整车的电路，包括蓄电池，电子管，晶体管，印刷电路板，这些都是我们厂的弱势方面，但想完成装备的自动化，又离不开这些单位的配合攻关~！” 首长听的很仔细，这不是让李峰作报告，而是让他简单说说未来的发展方向，没想到李峰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让技术人员过来，而是自己就把这些未来的规划描述了出来。 至于李峰说的，对不对，那只有经过实践后才知道，从大方向看来，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技术难度肯定要比现在要高很多。 邵主任在一旁，也是仔仔细细的听着，很认真，对于李峰的规划，他从报告里是知晓一些的。 现在第一阶段结束，正式量产后，可以说这是第一代车载火炮，红星厂无疑也要开始进行第二代的研究攻关。 “不要怕难，小邵，再难也难不过两万五千里，具体工作，我不能干涉你们的，但我觉得，这位同志的思路，应该没多大问题，本来我们技术就比别人要落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该支持要支持，不能说光喊喊口号，东北的老虎现在打了盹儿，光靠仿是不行的，别人不会把好东西给你仿，那给的肯定是落后的，这路走到底是走不通的，从无到有，我们已经经历过，从有到精，我们就得走出一条自己技术路线~！” 接过了递来的安全帽，首长摘下了头上的红星帽，苍白的发色，比黄爸都不逞多让，对于进车间，戴安全帽，首长都以身作则，没有任何的迟疑。 “唐政委，和您想到一起去了，当初同意红星厂进入国防工业体系内，就是看中他们的开拓思维，虽然这座厂子的军龄很短，但它所起到的作用，十分明显~！” 稳稳的戴上了安全帽，邵主任难得，私下里在首长面前，对红星厂的作风，进行了表扬，其实这个表扬，他可能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从红星厂把硬质防弹背心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欠下了这个表扬。 车间大门缓缓打开，哪怕还没到夏季，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四溅的繁忙景象。 车间内，工人们身着统一的工作服，在各自的岗位上全神贯注地忙碌着，厂长带人进车间参观，也只是短暂地吸引了一下他们的目光，随后还是投入到了工作中。 手中的工具与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天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时代感的劳动乐章。 在车间的中央位置，一台巨大的火炮正处于吊装的关键阶段。 几名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庞大的炮身吊运至指定位置，他们的眼神紧紧盯着吊钩，不停的指挥着天车，生怕出现一丝偏差。 一旁的组装线，另外几位工人手持焊接设备，蓝色的电弧在他们的操作下不断跳跃，焊如烟般绽放，照亮了他们专注的脸庞。 那四溅的火，仿佛是工人们辛勤汗水的具象化，每一朵都蕴含着他们对手中工作的热情与执着。 首长带着一行沿着车间的通道徐徐前行，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工作环节。 他不时停下脚步，绕过李峰，好奇的和现场的技术人员询问一些专业问题，技术人员则认真地进行解答，手中还不时比划着，试图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让首长们理解复杂的技术原理。 唐政委不时点点头，饶有兴致地观看工人对组装好的炮身进行测试，有些太专业的词汇可能他也听不懂，但工人的专业和自信心确是能从表情中看的出来。 组装车间并不大，是原先成品堆料间所改造而来，工具的摆放也没有应付检查时的那样整整齐齐，但不论是唐政委还是邵主任。 他们想看到的，就是这份真实的生产过程，不弄虚作假，欺上瞒下。 (本章完) 第1572章 履带式自行火炮 第1572章 履带式自行火炮 组装车间隔壁的改装车间内。 同样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只是与之前改装卡车炮不同，这一次，里面的车辆，换成了63式装甲运兵车。 运兵车五米多长，两米多高，四对负重轮，看起来，像是个大馒头似的，只是这个大馒头，现在开了。 原本装在车身中轴线位置上的高射机枪，已经被拆解了下来，连带着，还有高机的出入口，以及靠近车尾部上方的两个舱盖，统统被拆了下来，顶部开了一个两平方左右的敞开式天窗。 运兵车车尾的乘员舱空空荡荡，里面的皮质座椅，等全部被清理了出来，看起来舒服多了，狭小的空间一下就宽敞了起来。 工人们围在车尾，利用手中的墨斗，在外部车厢上正在大做文章，粘上了墨汁的绳子拽直后，手指捏住一弹，清晰的黑线就停留在了装甲车的表面。 另一边，靠在墙角的丙烷罐旁，负责切割的师傅，正在调整着手中的乙炔枪，喷出的火焰，从明晃晃的橙色，逐渐变成了深蓝色，枪口气体喷出时，发出了尖锐的“嘶嘶”声。 “这是准备做什么，运兵舱整体切除么？” 站在车间二楼两边的铁质通道上，心血来潮的首长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抬手向李峰询问道。 “对，这是在改造63式装甲运兵车，经过测算，勉强可以装上122加榴炮，但装甲车先天条件略有不足，车身短了些，没有卡车那么宽敞，在保留驾驶舱和车长仓的情况下，需要对后仓进行整体切割~！” “在中轴线靠后一些的位置，把122加榴炮给装上去，这是考虑到战场复杂地形的情况下，在卡车不容易通过的地点，可以用履带式装甲车通过~！” 这个研究计划还没有报批，连邵主任都被瞒着呢，毕竟装甲车是兄弟单位附赠的，不在计划内，红星厂可以可劲造，要不是今天陪同首长过来，恐怕还要等到有了大致雏形后，才会知晓。 看到焊枪已经在后仓上开始切割操作，邵主任瞪了李峰一眼，眼神中包含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他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红星厂就把一辆装甲车都快给大卸八块了。 “嗯，这个，有点意思，这不会和卡车炮，和坦克的作战领域，发生冲突么？” 首长倒是没觉察出来，颇为感兴趣的看着不远处的焊工操作，蓝色的火焰喷射在钢板上，厚实的装甲钢，在高温下溶解。 “战场环境灵活多变，任何方面，都得考虑，目前的红岩卡车底盘，只适合122加榴炮，152榴弹炮炮身的重量，还承受不了，但装甲车不同~！” “履带式的装甲车，承载能力更高，自身的重量，可以抵消掉部分火炮的后坐力，当然，我们还在一点点探索中~！” 李峰的话没有说的太满，大口径152榴弹炮，在卡车上偃旗息鼓，但装甲车上还是有望发展的，一切，还得等到装上122调试后，才能知晓。 话是说给唐政委听的，但，又何尝不是说给邵主任听的，李峰自然知晓邵主任瞪自己一眼的原因。 但红星厂也是在探索中，上报，就得定时汇报研究进程，后续改装火箭炮的时候反正也得拆，中远程火箭炮，欧阳懿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出来呢~！ “那就试试，既然要搞，尽量把大口径火炮装上，口径不同，爆炸威力，杀伤力，那真的天差地别，122加榴炮你们既然能搞好，我相信152榴弹炮你们迟早也能装上去，放心大胆干~！” 这种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场面，完全不像一个刚从国营民用厂转为军工厂的样子。 在军工系统中，红星厂没有多少资历，也没有多少技术储备，可以说发展到现在，都是自身挖掘出来的潜力，但偏偏比系统中，那些老资历的军工厂走到了前面。 122加榴炮的列装速度，甚至堪比其他厂的研究速度，东北那边还在研究阶段，京城这里连样车都干出来了，比的就是快，这种氛围，是首长想看到的。 死水沉沉，你抄我，我抄你，技术就永远别想突破，会议探讨来探讨去，还不如人家一个年轻厂长有魄力，装甲运兵车都说拆就拆。 “噔噔噔~！” 从二楼铁质楼梯上走了下来，对于红星厂发展为何如此迅速，首长心里也有了底，领导层有魄力，职工们有干劲，力往一处使，就跟过了磨合期的机器一样，紧密结合。 “听说你们厂还有自己的研究所？” 车间的大门缓缓合拢，再次成为了封闭式车间，首长打着马虎眼，估计刚才进门时，就已经注意到了，但研究所毕竟不是别的地方，不论哪个单位的研究所，都是高度保密的存在。 红星厂发展到现在的样子，首长很感兴趣，毕竟已经退下来了，不好直接要求进去看看，只得略微婉转的询问，原则还是得遵守的。 “就在运输科那边，正巧，我也没进去过，今天，一块看看~！” 原则归原则，既要未突破组织的原则，又得巧妙利用制度弹性达成目标，这是郑朝阳亲口跟李峰描述过的，看来邵主任也是懂的。 主管国防工业的邵主任，他是有权限可以进入的，有他陪同在边上，那就没有违反原则。 跟随在边上的江德福，此时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主要是毫无准备，他知道下午有首长前来视察，但是没有说过，要进研究所，所内什么情况，可以说他比李峰都清楚。 烧瓷车间，可都是光着膀子干活的，里面的高温，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研究所的大门敞开，厂内没有相关权限的干部，看着敞开的大门，也只能陪同到这里，再往里，他们都进不去了，这门槛，比厂长办公室都要高。 首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包括陪同他警卫人员，陪同邵主任一同前来总后人员，都在这里，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门口值班的研究所保卫人员，看着未持证件的几人，但又有厂长陪同，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江德福，毕竟，按照规定，每个进出人员，都是要登记。 “外来人员登记是吧，这是我的证件，规矩不能破，特别是这样重要的地点~！” 首长像是看出了保卫员的难处，毕竟门口的桌子上，登记簿在那放着呢，进门就可以看得到，笑眯眯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他的红本本。 保卫员打开了首长递来的证件后，手都开始有些发抖，敬了个军礼，立马一丝不苟的填写了名称单位。 江德福也忍不住擦了一把虚汗，他刚才一直猜测着首长的军衔，但猜来猜去，在亲眼看到后，未免还是猜低了一级，也难怪保卫员手都有些抖，他这个海军少校，接着的时候，估计也得抖一抖。 这估计是，研究所现在以及未来，参观的人员中，级别最高的一位领导了。 李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悄眯眯趁机偷看，那种自欺欺人的样子，连邵主任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听说，新式防弹衣，就是在这里生产的？” 研究所进门不远处就是陶瓷车间，遍布着白大褂，来来往往的人员，各司其职的忙着手头的工作，没有任何生产防弹衣的样子，首长不由得好奇的询问道。 “防弹背心，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外头的布料背心，一个是内部的防弹插板，这里，就是防弹插板的生产线~！” “从粉末状原材料，加工成一块块巴掌大小的方块，经过高温烧制，拼接到一起后，就是防弹背心中的插板~！” 从架子上取出了两块尚未烧制的材料，给首长比划着防弹背心的制作流程，可以说，这里，就是防弹背心的核心科技。 研究所内，邵主任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里，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内部的生产秩序，说实话，他也没弄明白，防弹插板的原理，只是大致知晓，和陶瓷差不多。 虽然，红星厂已经生产过数个批次，供应给了部队，但那也是成品形态，防弹插板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只在图纸上看过。 到了烧瓷车间这边，李峰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也看到了，车间内，光着肩膀，正在干活的工人，说实话，确实不雅观。 但越靠近烧瓷车间，就越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度，比组装车间要高的多，一二十台电炉窑，烧到一千多度，每一次开窑，都让里面的温度，上升一分。 “真不容易啊，安全工作要做好，工人这块，可以适当增加一些补贴，奖金~！” 车间里面的工人，哪怕是光着膀子，也大汗淋漓，看到这一幕的首长，没有选择进去，而是和邵主任停留在了门口。 开窑的瞬间，就像一条无形的火龙，想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稍微靠近一些，头发都开始脱水弯曲，但还是趁着降温的间隙把窑内的拖车拽出来，随后再塞一辆装满瓷板的拖车进去。 也难怪，前几个月增加产量，李峰是咬着牙同意的，这种工作环境，对于工人来说，确实很恶劣。 (本章完) 第1573章 冉奇林的震撼 第1573章 冉奇林的震撼 对于自家研究所迎来首长视察一事，冉奇林浑然不知，彼时，他并不在研究所内。 …… 西城，某部队大院之中。 “幺二幺，幺二幺，幺二三四～！” 响亮的口号声由远及近，一列队伍整齐地从冉奇林身旁行进而过。 身着六五式军装的冉奇林，面对带队军官在行经时敬出的军礼，下意识地迅速抬起手臂，郑重地回了一礼。 初来乍到部队大院时，他还曾闹出过笑话。 在他眼中，军官与士兵的着装并无二致，实在难以分辨。 直至一次用餐时，他向炊事班的小兵虚心请教，才知晓这套军装以口袋数量区分——两个口袋的是士兵服，四个口袋的则为军官服。 队伍在激昂的口号声中渐行渐远，冉奇林踱步至路边，坐在水泥牙子上。 他俯身拽起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叼在嘴里。 不远处，某个连队的战士们正在进行户外投弹考核。 一枚枚木柄训练弹在战士们有力的投掷下，如离弦之箭般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随后重重地砸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地面早已提前划好了标尺，负责考核的人员只需大致扫一眼落点，便能精准报出投掷距离，声音洪亮地向队伍这边汇报着。 “四十九～！” “五十七～！” 整个考核过程有条不紊，战士们投弹的姿势各具特色。 有的大幅度后仰身体，借助腰腹力量将训练弹奋力投出；有的则在原地轻轻弹跳，试图增加投掷高度。 甚至还有左撇子战士，动作虽与旁人不同，却也丝毫不影响投弹的力度。 冉奇林并不清楚投弹考核的合格标准是多少米，但纵观下来，竟无一人成绩低于四十米。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跃跃欲试之意，若不是自觉年龄偏大，担心用力过猛闪到老腰，此刻怕是也要去尝试一番。 考核接近尾声，成绩欠佳的一两名战士被自家班长带到一旁的树下。 班长熟练地在树上拴好背包绳，让未达标的战士们紧紧拽住绳子，反复练习投弹动作。 与冉奇林印象中老美部队里教官那般贴脸呵斥、将新兵贬低得一无是处，甚至形容成下水道蟑螂的场景截然不同。 初入部队时，他本以为训练方式大抵相同，可如今看来，这里的训练氛围显然更为柔和，充满着人性化的关怀。 “子弟兵～！”冉奇林低声呢喃着。 相较于在研究所穿上这身军装，身处部队大院中的他，对这身军装所承载的意义认同感愈发强烈。 他似乎渐渐理解了，在半岛战场上，为何敌军的军人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在这看似平淡却又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常训练里，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之中，他仿佛窥探到了这支部队的内在脉络，以及它如精密机器般高效运转的奥秘。 这时，武装五公里考核在不远处拉开帷幕。 只见战士们身着崭新的防弹背心，腰间系着水壶与挎包，头戴钢盔，手中紧握钢枪，胸前的弹匣带被实弹塞得满满当当。 这般全副武装，重量着实不轻，他们脚上的解放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有力的脚步声。 战士们沿着既定路线一圈又一圈地奔跑着，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地形使然，五公里的路线中设置了上坡与下坡路段。 上坡时，战士们个个咬紧牙关，龇牙咧嘴，拼尽全力向上攀爬，下坡时，双腿快速摆动，频率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哎呦，这防弹衣，也太沉了，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呀～！”一名战士气喘吁吁地抱怨道。 “你管是谁想出来的，难不成你还能去找人家理论？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上坡的时候我帮你推一把～！”身旁的战友笑着调侃。 “滚犊子，你可别小瞧我～！”那名战士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战士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冉奇林的耳中，他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毕竟，这防弹衣正是出自他们研究所之手，如今看来，似乎在不经意间给这些年轻的战士们增添了不小的训练负担。 一圈又一圈，身体素质过硬的战士依旧保持着冲刺的速度，勇往直前，而身体稍弱的战士，早已面色通红，舌头不自觉地吐了出来，脚步也愈发沉重。 落在最后的那几名战士，一边艰难地奔跑着，一边呕吐不止，却始终未曾停下脚步，依旧顽强地坚持着。 显然，新增的防弹衣使得训练强度大幅提升，对战士们的体能和意志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一趟武装五公里跑下来，先前还活力满满、嘻嘻哈哈的战士们，此刻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 有的脑袋低垂着，满脸疲惫；有的坐在路边，用力地捶着酸痛不已的小腿肚子。 这个项目跟投弹不同，投弹训练，冉奇林还敢幻想一下，但武装五公里，冉奇林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恐怕连半圈都跑不下来。 虽然同样穿着军装，但自己恐怕是这个大院内，身体素质最差的那一个。 “首长，等会儿，该吃饭了，您看~！” 救了冉奇林一条命的靳开来，此时好像成为了营部通信员似的，担负起了冉奇林的起居，从师部宿舍，一路找到了训练场这边。 “没事，靳班长，我想请问一下，就是，他们，也就是你们的工资，大概是多少啊？” 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尘，对于那边跑完五公里后的士兵，冉奇林非常好奇，到底多高的工资，才能让那些士兵们这么豁出去，每次跑完，跟半条命没了似的。 靳开来也不知道冉奇林问这些做什么，挠了挠头皮，看向冉奇林所指的地方 “义务兵，就是入伍前三年，大概六七块，七八块的样子，像我这样第四年转士官的，是十块钱~！” “啊，这么低？” 冉奇林一脸不可思议，厂里职工的工资，基本上都三四十，他的工资，每个月都一百块了，难以想象，当兵这么辛苦，工资这么低。 要知道，在国外征兵的地方，贴着的招募薪水，一个月也都快一百刀勒了。 “我们当兵不是冲着钱来的~！” 对于冉奇林的诧异，靳开来反而感觉到诧异，农村孩子来说，能当上兵，已经算是敲锣打鼓的好事了。 “那是冲着什么来的？” “保家卫国啊，穿上这身军装，就是荣誉~！” 靳开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军装，眼神中满是自豪，对于自己的津贴多少，仿佛压根不在意，管吃管住，训练是辛苦一些，但比种田还是轻松多了。 “家里人送我来当兵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部队好好干，为国家出份力，咱可不能辜负了这身军装，更不能辜负了乡亲们的期望。” 冉奇林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看着眼前这位朴实的战士，回想起这段时间在部队大院里看到的种种场景，那些刻苦训练的身影、互帮互助的画面，还有战士们面对艰苦训练时毫无怨言的坚韧神情，此刻都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他愈发深刻地认识到，这支部队所蕴含的力量，远不止于表面的训练和纪律，更在于每一位战士心中那份炽热的家国情怀。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一刻，拿着一百块工资的冉奇林，不知道为什么，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实验室。 每个月一百块工资，在他眼里是不多，但对比这些士兵，他是啥活不用干就拿了，相较之下，他不干活就拿着这份高工资，简直对不起这身军装。 “我也不知道，首长，您不用急，等处理好后，您自然可以回去，现在在我们这，很安全~！” (本章完) 第1574章 靳开来的二等功 第1574章 靳开来的二等功 “咚~咚~咚~！” “请进~！” 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翻着书的冉奇林，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在书角折了一下，放到了一旁。 推开门的靳开来，神情有些激动，手中拿着洗过的饭盒，健硕的身躯，简直快把门给堵上了，一双手不安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首长，我~！” 冉奇林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道好端端的，如此儿女作态。 “怎么了，靳班长，没事，可以进来说~！” 冉奇林站起身，把办公桌旁的凳子抽了出来，自己坐在了床沿，示意靳开来坐下说。 “首长，我，连长指导员刚才找我谈话了，说，师里，给我报了二等功~！” 二等功啊，靳开来想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获得了二等功，当兵四年，只拿过一次优秀士兵的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脚底踩在地面上，都软绵绵的，跟踩着云彩似的。 那一晚惊心动魄，也是靳开来跑五公里速度最快的一次，一枪击毙一个，俘虏一个，换来的，是二等功啊~！ “哦~，这是好事，也不枉，你救了我的命，来，抽烟不，不用紧张~！”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冉奇林还是很好的，从抽屉里拿出了没拆封的熊猫香烟，拆开后，塞进了靳开来的手里。 冉奇林不抽烟，但李峰抽烟，李峰进研究所的时候，经常给表现好的工人或者干部发烟，所以，在冉教授眼里，这是可以当做奖励发放的一种东西，比给钱要更容易让人接受。 心情五分紧张，五分亢奋的靳开来，一般也不会在冉奇林面前抽烟，但今天情况不同，他确实需要抽口烟，平复一番心跳。 “吸，嘶~！” “首长，我，对不起，我，我太高兴了，我太激动了~！” 猛吸了一口熊猫香烟，跟自己平常抽的大生产，完全是两种味道，夹着烟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他才第四年啊，连里的很多老班长们，顶多才三等功。 他从农村上来，来到京城当兵，可以说整个在整个公社，那都是幸运儿，保卫京城，就是保卫***，现在更是立了个二等功，得亏连长指导员谈过话，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不然，颁发当天，人都得迷迷糊糊的。 “没事，前面，你不是才告诉我，父母交代了你，来部队，是要建功立业么，你那晚救了我，彰显了你的勇敢，一个敢于冲锋，敢于救人的的战士，是无愧于军功章的，它就该是你获得的~！” 冉奇林不是政委，也不是指导员，不太会做政工思想工作，但还是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靳开来。 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冉奇林拍了拍靳开来的后背，他的命虽然不值钱，但能给面前的年轻人，用这个机会换一个二等功，也是不错，证明了这支军队，对他冉奇林的命，很看重。 有人重视的感觉，非常好，特别是住在这样的环境中，任何惴惴不安，在周围阳刚之气的包裹下下，都能睡个好觉~！ “我以为，我以为，最多一个三等功吧~！” 擦了擦眼角可能是被香烟呛出来的泪水，靳开来比划了三根手指头，随后又猛吸了一口香烟，可见是真的出乎意料。 “哈哈，那你是，小瞧我咯，我冉奇林的命，虽然不值钱，但，还是能干一些事情的~！” 从床沿边站起身，冉奇林傲然屹立在办公桌旁，他虽然年龄大了，就凭脑袋里的那些材料学知识，可以说，放眼全国都没多少个能超过他的，这就是能力。 “当然，这一切，也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你靠的也不仅仅我，你的枪法非常准，一枪毙命，把另一个吓得跪下投降，另外，从这里，跑到我们那，距离可是不近呐~！” 将近三公里的路程，十分钟之内跑到，这已经是突破了人体的极限，就这，还能干脆利索的开枪，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但凡犹豫一秒，他冉奇林就得倒下了。 靳开来很听劝，整个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怔怔的看向了窗外，入伍后，他积极锻炼体能，磨练枪法。 那晚，确实是豁出去了，这功，他不立谁立，但凡是连里的其他老兵站那班岗，可能会忽视枪声，就算分辨出来，可能也会犹豫，体能比他好的，枪法没他精，枪法跟他一样精湛的，体能没他好。 可以说，连里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达不到能及时把人救下。 “男同志，就得要有自信，是你自己平时辛苦，换来了回报，你不该谢任何人，这是你平日挥洒的汗水，这才得到的果实，是你应得的~！” 他冉奇林的自信来源于自己的专业知识，来源于研究出了核潜艇的特种钢，他这才带领团队，获得了集体一等功，拿到表彰的时候，冉奇林也是认为，这是自己应得的。 “对，自信，我是优秀射手~！” 忐忑伴随着紧张的心情，在冉奇林的劝解下，逐渐开始消退，随之而来，填充到胸腔里的，就是那股子自信，只要是对的事情，干得好，就应该立功得奖。 “我爸妈一定很高兴，首长，您知道么，现在，立功，都会敲锣打鼓给老家发牌匾，还有奖金，钱不钱我都不在乎，我爸妈一定很高兴，我在部队，没给他们丢脸~！” 一旦说服自己，靳开来便坦然接受了自己获得了二等功的结果，一想到立功后的后续，靳开来拳头都攥的紧紧的。 按照村里的话说，那叫光宗耀祖，一想到县武装部，敲锣打鼓给家里送牌匾的样子，那种来自血脉中的自豪感，让靳开来都有些上头了。 他确实不在乎立功给的那些奖金，只要能给家里争面子，钱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 “能有你这样的孩子，他们确实应该高兴，部队是公平的，你付出了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保家卫国，这不仅仅是口号，正是因为有这个精神支柱，才能打造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队伍~！” 冉奇林身上，隐隐开始散发出一股子政工干部的味道，特别是一手压在办公桌上，一手紧握拳头的样子，如果让李峰现在看到，恐怕会惊讶到大掉眼镜。 “对了，首长，指导员问我，以后想不想读军校~！” 忽然，靳开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部队考试，他参加过，当时是带着浓厚的自信，在那位刘峰同志的鼓舞下，参加过，奈何文化课成绩一般，失之交臂。 现在，这个机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二等功，理论上可以保送到军校，但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去。 “去，让你去就去，不要有丝毫犹豫，上学，总归是最好的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成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获得部队的重视，那是因为我的学历，以及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 “军旅生涯，是你的起点，但不是你的终点，人的一生，会面临许多次选择，但我想告诉你，一定要尊重知识，尊重获得知识的机会，因为那会彻底改变你的人生~！” 大手在靳开来的肩膀上拍了拍，冉奇林无比正色的说道，他很看好面前的这位小同志，不完全是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 而是因为他做人的诚恳，以及因为来自农村，骨子里的自卑，明明是个很好的孩子，除了性格耿直了一些，这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冉奇林的切身感受。 “那我等会回去就跟指导员说，我想去~！” 农村孩子身上的自卑，逐渐的消失，成绩一般又如何，大练兵时候，那些投弹提干，射击提干，靠着军事素质过硬，提干去学习的，比比皆是，他靳开来，不比任何差~！ (本章完) 第1575章 送出的礼物 第1575章 送出的礼物 “根据……解放军纪律条令，第二十一条~！” “一连连长谷阳，面对突发情况，及时下达命令，正确指挥，密切协同，在组织指挥作战任务中，表现突出……特此颁发三等功！” “哗啦啦~！” 如同潮水一般的掌声，席卷台上，台下，靳开来的连长，作为当机立断下达命令的军事主官，第二个到达现场的人员，这一次也走向了颁奖台。 小跑着上台的连长，一直在台上立正后，向着颁奖的政委敬了个礼，随后一个利索的转身，朝着台下，敬了一礼。 “根据……解放军纪律条令，第二十五条~！” “一连班干靳开来同志，在战备值班、执勤中，及时发现和正确处理突发情况，保证完成了上级下达的任务，避免了重大损失……特此颁发二等功！” “哗啦啦啦~！” 比刚才更加热烈的鼓掌声，席卷了大礼堂之中。 坐在小木凳上的靳开来，胸怀激荡的从队伍中站起身，整理了一番军容，在自家连长下来后，压抑着脸上的笑容，小跑着走上了舞台。 得亏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在这种场合，靳开来没有丝毫扭捏，完美的把自信心拿了出来，仿佛这枚军功章，上辈子，就应该是他该拿的。 自古彭城列九州，龙城虎斗几千秋，中原朴实的庄稼地里，再次走出了一位性格坚毅的少年郎。 站在颁奖台上，靳开来面对自家的师长亲自授奖，脸庞没有丝毫怯懦，壮硕的身躯，配上龙行虎步，颇有一员猛将的气场。 胸前的肌肉，更是把六五式军装撑的笔挺，一股草莽出身的气息，可以说是最好的形容，仿佛一拳头下去能捶死几个脆皮大学生。 “干的不错~！” 亲自把二等功的勋章，裱在了靳开来的胸口，师长看着靳开来自信的目光，不禁有些认同，毕竟哪位指战员，都不喜欢性格扭扭捏捏下属。 “是，谢谢师长表扬，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再次朝师长政委敬了个礼，靳开来坦然接受了表扬，转身面朝台下，敬礼，伴随着全场的掌声，这才回到了台下的队伍中。 一个人气场的改变，是最显而易见的，靳开来的变化，可以说连里的战友们，是第一个觉察到的，那股子自信，是由优秀的军事素质以及现在的二等功，这才得以改变。 现在的军功章，只是代表过去，未来的军功章，才是他要继续争取的。 同样参加这场表彰大会的冉奇林，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手掌都拍红了，可以说，一切的机缘巧合之下，他才能有幸逃过一劫，不然，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随着表彰大会的结束，各营连组织带回。 靳开来小心翼翼取下了胸口的军功章，放进了发给他的盒子里，手指仔细擦拭了一番后，这才装进了口袋中。 “首长，凳子我帮您拿~！” 看到笑呵呵看向自己的冉奇林，靳开来胸口撑着的那股子气，这下泄了下去。 “我要你拿干什么，我自己也不是没胳膊~！” 摆了摆手，冉奇林拒绝了靳开来的好意，官兵一体，更何况靳开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怕只是个兵，那也不能真当个小兵来用。 “学校定下来了没，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 和靳开来并排走在回师部的路上，冉奇林对于靳开来未来的去向，很感兴趣，好奇的询问到。 “教导员说是徽京第三炮兵学校，下半年开学，大概六七月份就走~！” 即将离开自己入伍的老部队，靳开来还是有些不舍，从新兵，到如今转士官，四年的青春，留在了京城这片土地上，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这里。 往前走动的冉奇林，听到靳开来选择了最终选择了进修炮兵，停下脚步后，一脸黑人问号看向了他。 “炮兵可是技术兵种，各种计算公式，可比单纯的指挥系，要难上许多，你可想好了~!” 自家厂里也研究着火炮，冉奇林可是知晓的，靳开来选什么军校就读，他都不会意外，偏偏，选择了——炮兵。 “我就喜欢看打炮，那个比打枪过瘾，一炮下去，什么都灰飞烟灭~！” 靳开来没有太多想法，装甲指挥，他身高马大，不合适，人家喜欢个头矮小的，后勤院校，他又不想干后勤这一块，步兵指挥，那就是现在的老本行了。 只有炮兵，那才是他的梦中情兵，一声令下，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以摧枯拉朽之势，给对手造成毁天灭地的伤害，这才是他想当的兵。 “行，那也行，不管哪个岗位，好好学，好好干，都能成为一个好兵，你既然救了我一命，等你去炮校上学时，我也给你送一个礼物，准确来说，是送给你们学校~！” 冉奇林手指头点了点靳开来，此时却卖起了关子，当起了可恶的谜语人，笑眯眯的转身继续往师部那边走去。 救命之恩，欠人情欠的有些大。 靳开来这小伙子，他又比较看好，部队的官兵，你要说送钱也不合适，那就是在贬低人家，不如就顺势送他一个机缘，一个造化，刚刚好。 至于自家厂长会不会头疼，那不关冉奇林的事儿，他在研究所好歹兢兢业业，也带队立下了集体一等功，救命之恩，换一门火炮给学校，难不成还换不来么？ “礼物~？” “首长，我不能收您东西，部队已经给我立功了~！” 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靳开来赶忙追上了冉奇林，在他脑海里，礼物要么烟酒茶之类的，这些东西，他可万万不敢收，那是违反纪律的。 “不，那是部队给予你的嘉奖，你救了我的命，我们单位，自然也得做出表示~！” “放心，不会违反纪律规定，对你们学校来说，也是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现阶段的火炮，往后逐渐就得面临淘汰，你带着这个礼物去，你们校长，可得把你教好了~！” 可能是看出了靳开来的担心，冉奇林神秘一笑，压根不透露丝毫讯息。 (本章完) 第1576章 刘光齐请辞 第1576章 刘光齐请辞 “刘师傅，您工作关系已经调出去了，不是我不让您进，您也知道厂里现在的情况，哎呀~！” 红星厂门口的门岗室，值班的瘦猴一脸为难，看着窗户外头挺着肚腩的刘海中。 为什么不用大肚腩来形容，因为，老刘的身型近些天确实暴瘦了许多，估计从当初的两百多斤，迅速瘦到了一百八九十斤，脸颊都没有当初那么臃肿了。 最明显的就是，原本腰间的皮带头只能堪堪扣在皮带最后一个洞眼中，但现在，少说往前进了四五个，皮带的尾巴都拖长了。 听到瘦猴的话，老刘脸色更是不乐意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一只手点了点这个小年轻，颇为不知好歹的保卫员，阴沉着脸说道。 “哦~，调出去，我就不是咱们单位的老人啦，我锻工车间干了几十年，七级工诶，还能老糊涂了，变，变特务了，进来偷取，秘，秘密文件么~！” 手指头捏了个数字七的鸡爪造型，刘海中看向站阳台上的人，哪怕那两个目不斜视，下意识的内心都感觉，在嘲笑自己。 “我哪里有这个意思，您是咱们科长他爹，我哪能把您当特务，只是规定，外单位的人，没许可，我不能放进去，您就算是科长他爹，我现在放您进去，我明儿就得被科长扒了这身衣服~！” 瘦猴额头都快渗出汗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值班的保卫干事，只是那家伙躲在了墙角，食指竖在了嘴唇边，对于科长家的家务事，谁没事敢掺和在里头。 也不知道父子俩到底发生了什么隔阂，前几天，刘科长就已经跟下头打过招呼了，他爸不论是来找谁，第一不给进厂，第二让他原路返回。 隔阂归隔阂，总归还是父子俩，也不可能真断了根，保卫干事不想趟这趟浑水，那就只能保卫员来趟了。 “不会，他是我儿子，我说不会就不会~！” 手指头在木头框子上敲了敲，刘海中脾气都有些上来了，板着脸，手指头重重的敲着窗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瘦猴。 “哎呦，刘师傅，您可别为难我了，要不，您先回去，等刘科长开完会，我跟他说，您找他有急事，您看成不成~！” 保卫干事不敢得罪，瘦猴就敢得罪了，如果，不是桌上的半包香烟，他何苦在这苦苦支撑，现在才知道，这烟不是那么好拿的。 刘海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力的吐了出来，失去了那层身份，他现在才发觉，他狗屁都不是，就连这些看大门的，都开始跟他耍心眼了。 “不对，你连电话都不打，怎么知道他会开完了没有，糊弄我呢，是吧？” 本身老刘的性子就非常急躁，看出了瘦猴在糊弄自己，养气功夫不到家的他，直接就点破了，结果就是，两个人都下不台。 瘦猴下意识的看了看电话机，立马干脆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假笑，反正刘科长怎么交代，他就怎么来。 “今天的会很重要，刘师傅，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您放心，等科长开完会，我一定转达~！” 仅仅一扇大门，现在的老刘，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厂里，仿佛中间隔着一道天堑，工作了几十年的地方，他再也进不去了。 “哼~！” 甩了甩袖子，心有不甘的老刘，鼻孔里喘着粗气，不得不离开了门卫室，再闹下去，不是面子上不好看，而是他不想让自己停职的消息，让厂里那些老同事，以及那些徒弟们知晓。 “走了？” “走了~！” 瘦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任务完成，直接把半包香烟塞进了口袋里。 躲在墙角的保卫干事，看到瘦猴坐了下来，这才慢悠悠的从墙角出来，顺带把脑袋凑到窗户口，看着老刘远去，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都什么情况，科长这家里……！” “行了，闭嘴吧你，你先盯着一下，我去找刘科长汇报下~！” 保卫干事见老刘真走远了，离开后，从尽头的岔路口往社区那边拐了，这才悄眯眯的出了门岗室，往保卫科的小楼跑去。 ……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科长办公室，刘光齐听完了保卫干事的汇报后，面色不改的挥了挥手，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办公室房门关上的刹那，刘光齐一直保持严肃的脸庞，这才有了变化，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捏了捏鼻梁。 父亲的来意，刘光齐会猜不到么，他要是猜不到，他就不会提前跟科里通知了，现在果真如猜想的那样来了。 官瘾，官瘾，作为儿子，刘光齐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官瘾有多大，现在一朝落马，心态承受不住那种落差的变化，如果帮他，刘光齐知道，自己可能离落马，也没多长时间了。 李峰没有因为父亲的事情迁怒到自己，已经算是十分侥幸了，在其他厂里，敢这么玩，放到别人身上，人家第一个怀疑的，是不是就是他这个科长授意的。 利用斗争，就想把李峰搞下去，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三颗星的都来过厂里视察了，对厂里的工作进行了表扬。 前些天，因为纪委和监察委，找厂长谈话的消息，因为这次视察，瞬间没人再提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爸口无遮拦的嘴巴，以及对权力的痴迷幻想，有的时候，当儿子的，真的会很无力，他父亲的迷之操作，让他见到李峰，都感觉自己很难堪。 从当初的普通干事，到现在的科长，李峰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但父亲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背后捅了刀子，这捅的不是李峰，这捅的是他刘光齐的腰眼子。 哪怕是空降了别的厂长，熟悉厂里的事务后，第一个要解决的，也是他这个前保卫科长。 刘光齐感觉，自己这任科长，做的确实不如李学文，至少，李学文没那样扯后腿的父亲，弟弟还是前线立过功的，自家则是狗屁倒灶。 把桌面上的材料，归拢了一番，刘光齐很自觉，自己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李峰不找自己谈话，那是人家胸怀大度。 李峰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自己在背后策划的，但自己要是还是占着这个位置，那就有些不明事理了，他父亲执着于官场的那趟浑水，后面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闹到后面，厂里人，如果都知道了，这件事，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科长，怎么还心安理得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当无事人的。 从保卫科的楼中走出来，刘光齐回眸看了一眼，也就一眼，转身，就朝着机关办公楼那边走去。 四楼厂长办公室。 刘光齐敲门进入，李峰看到是刘光齐后，停下了手中的钢笔，合上笔帽后，看向了他。 “李书记~！” “坐~！” 看着面色有些拘束，表情十分不自在的刘光齐，仿佛猜到了他的来意，示意坐下后，一人一根烟，点着后，就那么抽了起来。 “我干不下去了，真的，我爸，刚才来找我了，这样下去不行，他会没完没了的，但他毕竟是我父亲~！” 苦笑了一下，这个表情，已经证明，刘光齐不是前几年的刘光齐了，那时候的他只想脱离原生家庭，但现在，他在红星厂，已经习惯了，是迫不得已，是那怎么都摆不脱的梦魇。 “这就是你这些天，住在厂里，没回去的原因？” 李峰怎么看不出刘光齐对红星厂的不舍，在面对父子关系时的两难，一直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不敢回去，不然丽丽那边，都得搅和的鸡飞狗跳，现在厂子稳定下来了，我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当初，自己进轧钢厂，就是要当一把刀来用的，把那些机关里光吃饭，不干活的关系户，都给剔除出去，后面李峰无人可用，只得去了保卫科，现在父亲又弄出这档子事，他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可是，你连房子都已经买了，你爱人，会再和你一块去西北么？” 当初有当初的困境，现在困境已经熬过来，刘光齐不大不小当了个科长，再去西北干嘛？ 以女同志的思维，感情上肯定接受不了，小家庭日子红红火火，再去外头吃苦受罪，谁也接受不了。 “不去也没办法，不行我自个过去，唉，我真没想到，他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 (本章完) 第1577章 终将遇见你 第1577章 终将遇见你 “木工作坊，做出了一批书桌，还有凳子~！” “敕勒川那边，学校已经开始建了，这样，你跟着一块去吧，去现场监督一下，等那边学校建好，你再回来~！” 刘光齐的想法，李峰理解，刘海中做出的事情，让他不适合继续在保卫科待下去了，但真送去支援三线建设，那未免牵连太过了。 毕竟刘光齐来厂里后，还是帮自己办了许多事情，小小的惩戒，也能让刘海中清醒清醒，工作关系一旦真调走，往后，想调回京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希望学校？” 刘光齐没想到，李峰并没过多怪罪他，名义上去监督建校，那最多算是去外头冷处理一段时间，至少，不是扫地出门。 “我也不是没人情味的人，家庭归家庭，工作归工作，你工作上也没有犯错误，想去外面静静，那就先去草原试试，草原如果都呆不住，那去山沟沟里，你更熬不住~！” “虽然是易大妈出的钱，但学校毕竟经过我们厂里的手建的，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你去正合适~！” 对于李厂长这个安排，刘光齐无话可说，建学校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公事，但在从同院街坊来说，也可以算私事，李峰一个厂长不可能去监督，派同一个院子的自己，确实蛮合适。 “成，等我父亲冷静下来，能接受了就行，他啊，就不适合当领导~！” 能力匹配不上野心，被人当枪使了也不自知，到了现在，还在想着复职，复职后顶多老实一段时间，又得犯蠢，对于自己这个爹，刘光齐算是看透了，耳根子软，别人稍微捧他两句，不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手头的这些工作，交接给谁呢？” “先让江德福领着吧，后面再说~！” 目前研究所的安全保卫工作，已经进入了正轨，天天下班就忙着回家的江德福，李峰感觉，还是得给他压压担子，毕竟当老板的，不喜欢员工到点就下班的。 “没问题~！” 待刘光齐离开办公室后，李峰靠在了椅子上，琢磨起了保卫科长的人选。 江德福临时管一段时间还可以，他家那个成分不好的媳妇，在特殊的年代里，限制了江德福的上限，进过这一次，就连李峰都得掂量一下。 手掌搭在了办公桌上的话筒上，李峰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李学文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李峰直接拿起话筒，送到耳边。 “是我，冉奇林~！”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李峰不由得扬了扬眉毛，忽然想起了，研究所那位还在外头漂泊的所长都快被他给忘记了。 “哦~，冉所长，休假休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回去，我也想回去，但他们不让我走，我这一个月拿一百块工资，我什么事不干，我不成了吃干饭的~！” 冉所长的话里，透漏出十分无奈，李峰按了按太阳穴，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冉奇林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这就不能再耍嘴皮子了，别等会儿，冉奇林真一下从部队里跑回来，把调查部那边的节奏打乱了就不好处理了。 “别急，事情总得解决，你爱人这块去你女儿那里住了，安全这块不用担心，等调查结束，那些人一勺全烩了，你再回来也不晚~！” 研究所目前没有很急的研究项目，李峰就当给冉奇林放放假了，在部队接受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课，挺好，洗洗他身上从资本主义那边带回来小资的味道。 “我不担心她们，部队领导跟我说过了，我这边是有事，得找你这个大厂长帮忙协调一下~！” 说到这里，冉奇林的声音忽然没了刚才的底气，求人办事，求到李峰头上，这是他有些接受不了的。 “您先说什么事儿？” 到了这里，李峰就十分谨慎了，他和冉奇林两个人，本来就有点不对付。 冉所长遇袭，是吃了亏的一方，按照他的脾气，就算这时候找自己办些特殊的事情，应该也理直气壮的，能让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那就一定不好办。 果然，听到话筒那边，冉奇林朝自己索要的东西，李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车载火炮，目前是保密的东西，虽然是组装货，但也是现阶段的科技产品，他莫不是被哪些人给诓了。 “一辆，我就调拨一辆，我知道，这东西是有指标的，轮不到我来分配，但……~！” “冉所长，您太高看我了，这东西目前是有数的，产量就这些，也轮不到我来分配，我们厂只是负责生产的，这东西是大件，没有计划外的~！” 料想冉奇林吃过这次亏，也不能把厂里的产品到处瞎嚷嚷，他身在部队，那只有一种可能，李峰一想到部队那些大佬们的吃相，就更加头疼，防弹背心，他可是吃过闷头亏的。 “他救了我的命，不是那个兵，我尸体现在都躺着进停尸房了，他现在被提干，要去金陵炮校学习，我就想给他争取一辆卡车炮，让他带过去，炮兵学校，计划里，早晚得分给他们的，我只是……！” “您只是打算提前给了是吧~!” 别说金陵炮校，现阶段，计划内还真没有一辆车载火炮，是分配给炮兵院校的，而是直接分配给炮兵单位，红头文件的分配单子，还在抽屉里放着呢~！ 因为，这不是一件早已成熟的装备，而是火炮现代化的摸索、布局阶段，跟以往的成熟体系火炮不同，需要基层官兵使用后来反馈。 还没到全军大规模列装后，炮校官兵再跟着学习阶段，冉奇林有些想当然，当然，也是他不了解当前阶段的军工体系有关。 “你就说给不给吧？” 被李峰接二连三打断了想说的话，冉奇林也有了气性，不知道跟谁学的，电话那头桌子一拍，开始顶起了牛~！ “我是不是也给研究所立过功？我是不是差点命都没了？我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得到重视么？” 冉奇林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自己的功劳苦劳，但听到李峰耳朵里，仿佛是看到了精灵副将马国成，脱衣服亮伤疤的场面，而自己，差点成了大意失亲妈的田文镜。 “炮兵学校也是为部队培养军官人才的，让就读的军官接受新式武器装备，这是好事，有利于未来的大规模列装，这个救了我的兵，是农村出来的好兵，他很努力，军事科目都很优秀，我们单位理应表示表示~！。” 冉奇林在那边急得直跺脚，但这头的李峰，不由自主挠了挠下巴，还表示表示，冉奇林现在都是跟谁学的，原本死脑筋的研究所长，突然学会拐弯了。 “哐当，首长，您就别为难了，我靳开来救您，那是我的职责本分，不是为了想要您什么东西，我不需要您帮我求人~！” 电话那头，一时比较嘈杂，开门声，冉奇林说话声，以及另外一个人铁骨铮铮的声音。 当然，电话这头的李峰，听清楚了，说话挺硬气的那位，应该就是冉奇林所说的那个兵。 “等等，冉所长，那个兵，他叫什么名字~！” “靳开来，他叫靳开来，诶，诶，你别……~！” “咔哒~！” 那边的电话竟然挂了，电话竟然就这么挂了，李峰拿着话筒，略有失神的端详着话筒，他不是惊讶对方一个小兵竟敢挂断自己的电话。 而是这位小兵的名字，好像一位，故人…… 打开了抽屉，李峰拿出了那份红头文件，看着里面已经定下来的分配方案，一时间，直挠头。 “给吧，给吧，真要是你的话，这辈子，就别去砍甘蔗了，替我朝甘蔗地多打两炮，鸡蛋给我摇散黄喽~！” (本章完) 第1578章 狼真的来了 第1578章 狼真的来了 厂长办公室。 李学文靠在了沙发上审核着下个月报表，申老总戴着眼镜，正研究着厂里自行设计的新型压制陶瓷板模具的图纸。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都到了红星厂重要领导层岗位，哪怕知道李峰找他们来有事情商量，但手中的活也很急。 “光齐要去内m希望学校那边负责监督事务，保卫科长，我打算让江德福先兼任一下，但下一个接任者，得在年底出来~！” 李峰也没有卖关子，他这边还有一摊子事，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完，随后看向了两人，保卫科长，厂里做决定，但还是要和他们通通气，民主协商么。 有些事，李峰可以拍板子，搞一言堂，但人事制度这块，最好还是商量着来。 “光齐去内m？” 申老总闪过一丝诧异，捏着眼镜腿往下推了推，通过眼镜上方，疑惑的看向了李峰。 李学文在报表中，记下几个数字后，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这个时间，换保卫科长，不是他敏感，而是近来报纸上的风向有些让人忍不住往深处想。 “纪委监察委的到来，跟他父亲有些关系，他也不好继续呆在在厂里，正好希望学校那边正在施工，没人监督，我让他过去~！” 原因可讲可不讲，但李峰还是跟二人大概描述了一下，这样大家心里就有数了。 这场暴雨中，都在一条船上，船只有漏水的地方，不论是大副二副，还是有权知道，毕竟，他俩也肯定担心自己这个掌舵的船长翻了车。 现阶段，红星厂的改革已经取得了效果，船只能平稳向大海航行，不论是空降还是换申老总来，都无法按照航线行驶下去了。 申老总和李学文隔空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十分的深邃。 两个人都是高学历的大学生，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刘光齐既然关系留在了厂里，证明他是没牵扯进去，他的父亲只是七级工，去了社区当一个副主任罢了，一个人可撬不动两个监督部门的人，来找李峰这个厂长谈话。 那就证明，一双隐形，且陌生的眼睛，在暗处，窥探上了目前红星厂，甚至在尚未察觉的时候，已经率先出手。 首长的视察，是部队的态度，不想看到红星厂出现意外中的变化，因为无论是硬质防弹背心，还是车载火炮，都是在李峰的引导下，才逐步诞生，这点上级很清楚，但外人并不清楚。 因为，每一个草包，心里都有一句衡量自己的话语，我上我也行。 实际，哪怕就是在轧钢厂就任了这么久的申老总，面对红星厂现在的变化，他都无法驾驭这艘轮船了，他只是搞技术的，技能树没点在新装备的研发上，也没有魄力面对研发失败的结果。 “我觉得李学武比较合适，他退伍后就去了保卫科，熟悉业务，个人也有能力，但，还是有些年轻~！” 从保卫干事，到管理着爆炸品仓库，李学武虽然年轻了些，还受过伤，但也正因为受过伤，做事按照制度来，不讲任何情面，保卫科，本身就不是个讲情面的地方。 缺点也很明显，未免有些年轻了点，还有一个后勤处即将接任处长的哥哥，如果不是刘光齐提前被牵连到事件中，李峰是打算往后推两三年逐步培养的。 申老总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衡量，事关自己的弟弟，还是李学文先表达自己的想法较为合适。 “学武，是有些太年轻了~！”李学文有些犹豫，弟弟年轻是一方面，但兄弟俩都身处重要领导岗位的话，职工们会怎么说。 “脱离地方后，保卫科已经不用配合着派出所去维持治安，只负责厂内安全的话，不是不行，他在危险品仓库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出过问题~！” 保卫科是厂里的武装部门，虽然做的事情，是看看大门，巡逻防范，以及职工们矛盾调解，但毫无疑问，是个重要部门，李学武的好处是知根知底。 李峰在权衡什么，申老总也能猜的到，连刘光齐，都会因牵扯家里而翻了车，从放心的程度上，至少换成李学武，至少比其他人强，他要再犯错，那无疑会牵连到他哥。 “不用担心别人的诟病，干得好，干的差，至少得干了才知道，先让江德福带着，熟悉一下怎么管理人员，差不多的时候，再放手，让他自己走~！” 李峰和申老总两个人，从保持稳定的方面都觉得李学武合适，这下李学文也无话可说，李学武的情况，他这个当哥哥的清楚，冷血的样子，确实比自己当初更合适。 令他苦笑的是，他这个弟弟，当上副科长的年龄，要比自己这个华清大学毕业的哥哥，来的更要年轻。 不接受也只能接受，特殊情况下，没有办法权衡所有利弊，保证红星厂的稳定发展，是第一要务。 闭门磋商会议，商讨的差不多结束，李学文都端起了跟前茶杯，碰了碰另外两人的杯子，以茶代酒，意思意思，谢还是要谢的，毕竟也算给了他弟弟一个机会。 “另外，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趁两人喝茶的时候，李峰双手抱在了怀里，走到了窗户前，看向了外头明媚的天空。 “怎么说？” 从李峰说话的声音，以及现在的姿态，就能看出第二桩事情应该也小不到哪里去，申老总把茶叶吐回到茶杯里，目光看向了窗户边上的李峰。 “厂里有人叛变了，在替外面潜伏下来的人员，搜集我们的生产情报~！” 李学文刚刚喝了一口热茶，立马连茶叶带水，吐进了茶杯里，他弟刚准备回保卫科去挑大梁，立马有人叛变了，要不要玩的那么刺激，至少，对于李学文来说，确实很刺激。 忽然，李学文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天，从来不去他办公室里的学武，第一次到了他的办公室。 “不会真是秦淮茹吧？” 申老总虽然有些错愕，但多少淡定了一点，厂里转隶快一年了，目前生产的装备，又很重要，防弹衣从去年就开始供应部队，年后产能又翻番，要是一直没出现这种情况，才会令人奇怪。 比较令申老总奇怪的是，李学文怎么猜到是这个叫秦淮茹的，他可是连秦淮茹是谁，都没什么印象。 “你怎么知道是秦淮茹的？” “学武，那天到我办公室跟我讲过，他怀疑秦淮茹在偷听研究所人员吃饭时的聊天内容~！” “那你弟的嗅觉还是挺灵敏的，是个干保卫的好料子~！” 心底把对李学武的判断，又拔高了一层，申老总面色轻松了一些，对保卫科交给李学武的接受度也高了一些。 能提前观察到，有人在偷听，这多少也是能力的体现，至少，别人怎么就没发现，现在连李峰都说，确认叛变，那基本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人了。 不怕有人因为金钱或者美色，或者其他方面叛变，就怕叛变的人，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最后腐蚀到自己的身边。 “秦淮茹的事情，金主任也向我汇报过，不过，这都不重要，调查部门已经在布控，你们不用管，知道了有这件事就行，她暂时接触不到太多的机密~！” “只是，这件事，近来会揭开，厂子里的职工当了叛徒，我们当领导的，得提前做好思想准备，这也是给我们的一个警醒~！” 秦淮茹的事情，到哪都不是好事，负面影响肯定会有的，李峰提前给两位打好预防针，也是存在必要的，不然，厂领导班子那时候都会很难看。 但提前知晓了，情况就略有不同了，配合相关部门，进行深入调查，是厂里的责任，至于秦淮茹为什么叛变，那就是她个人存在的问题，领导们早就觉察到她的情况不对。 “保密制度，从轧钢厂时期，就已经是我们老生常谈的问题，但一直都是狼来了的故事，秦淮茹的叛变，我们都不希望发生，但已经发生了，就得去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就是最好的老师~！” “这样来看，学武的工作压力，能又小上一些~！” 申老总点了点头，只要不涉及到秘密级以上的情报泄露，那就是在可接受范围内，能对职工们起到警醒作用，就是秦淮茹最后的剩余价值。 说的再多，没有打一顿屁股好用，整天喊着狼来了，不如让狼真的出现一次，比什么都好使。 (本章完) 第1579章 标题得高大上 第1579章 标题得高大上 “薛飞轩，京城电子管厂技术科技术员~！” “洪宣良，国营482厂研发段工程师~！” “焦问兰，大莲电子研究所，研究室研究员~！” “柴意远，国营720厂，电子生产车间，技术主任~！” …… 机关办公楼一楼的会议室中，一场别开生面的面向体系内的内部招聘会，拉开了帷幕。 男同志居多，女同志较少，十几位坐在穿着正装的中青年，坐在会议桌的正面对。 而会议桌另一边，则是红星厂的技术科吕科长，以及副厂长申嘉石，厂长李峰组成的豪华面试整容。 三位面试官，一身翠绿的六五式军装，而对面的十几位应聘人员，则穿的五八门。 李峰的抬头，目光扫过对面的十几位人员，面对厂长的目光，有人敢与他对视，也有人选择低下了脑袋，显得有些并不自信。 本身在在各个单位，但是都统一以出差的名义，汇聚在了这座京城的陌生军工厂，胆怯，还是有些的。 相比起来，京城电子管厂的薛飞轩，则是镇定了许多，红星厂虽然并不出名，但前身的轧钢厂，在京城，还是略有名气的，电子管厂也想盖家属楼。 李峰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对面的李峰，与其他人不同，一开始，还有人把年龄稍大的申嘉石当厂长，但薛飞轩知道，旁边的李峰才是这个厂子的厂长。 偷偷瞄了一眼和自己坐在一排的其他竞争者，他也发现了，不论级别高低，比较统一的是，都属于技术人员，一半的人员都戴着眼镜，文化水平并不低。 而这么多技术人员汇集到红星厂干什么，为什么只要技术人员，那只有一种可能，红星厂碰到了技术难题，汇集人员进行大会战，也可以称之为，技术攻关。 吕科长在看完所有人的资料后，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厂长，身为技术科科长，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才，他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稍微委婉一些形容，厂里的技术科快成盛饭的桶了，现在竟然需要兄弟单位支援人手，才能进行下一步工作了。 对于吕科长来说，着实有些痛，但又有点快乐，材料中，这些人员都是各单位培养的种子人才，毕业的院校，都是对口的，有相当成熟的技术经验，和相关技术储备，拿来就能用。 副厂长申嘉石已经提前审阅过这些资料，至少，李峰不懂技术，这些人，是他把的关，见李峰点了点头示意开始后，申老总这才开口。 “这里是国营787厂，不过，我们内部人员，更愿意称呼为红星厂，我是副厂长，兼总工程师~！” 申老总一开口，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也是，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不知情的人，只会下意识认为，他是最大的领导。 “从我们身上的衣服，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们是军工体系中的一员，进入国防军工领域的时间尚短，但我们也做出了一部分成绩，厂内自行研发的部分装备，已经列装~！” “你们这些同志中，也有军工厂的人员，也有民用厂的人员，为什么来到这里，因为，下个阶段，我们厂的任务方向，有些许变化，当前阶段的技术人员，已经不足以使用，亟需新同志的到来~！” “我并不知晓，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既然上级挑选了你们，证明你们在自己的领域中，有独到的地方，是我们厂需要补充的人才~！” 推了推眼镜腿，申老总停下了讲话，留足了充分的时间，给这些人，整理自己的思路，这次来，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并不是出差，而是，涉及到调动工作关系了。 说的更严重一些，不论你们是五湖四海哪里人，以后，你们的户口，你们的工作单位，就得换地方了。 对一些人来说，这恐怕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在本单位干的好好的，就因为你们厂里需要，就把自己给弄过来了，到了新单位，过去在本单位积累的人脉，自愿，资历，一切都没了。 十几位进入最后一轮的面试者，脸色各异，不过，并没有当场拍桌子的举动，搞技术的，没谁是火爆脾气，一般性格偏柔和的居多，和后世程序员的刻板印象差不多，老实，木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桌子对面三位身着军装的领导，到底还是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嘴巴喏喏，却压根不敢说大声话，跟被要求无偿加班改bug的程序员没什么两样。 “考虑到保密需要，我不能跟你们过多的详细描述，我们厂未来的重任，只能说一个点，我们厂肩负着某款装备现代化改革试点工作，这款装备，已经研制成功，但目前，停滞在了后续的自动化面前，对技术水平要求比较高~！” 申老总说的标题很高大上，有着浓重标题党的意味，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对于高学历的技术人员来说，参与到这种项目当中，确实比较吸引人。 就像知名导演手握三个亿片酬的大制作，一头扎进了横店中，对着那些希望出头的群演喊到，招群演，钱管够，饭管好，有侧面，有台词，充满着蛊惑的味道。 “就是因为，对于技术研发水平的要求比较高，但对于你们，我们并不了解，其实我们厂也有研究所，去年招一百多位大学生，可以自行培养相关人才，但部队对于新装备的需求非常急，这才不得不把诸位请了过来~！” “可别小看我们厂里的研究所的实力，别以为只是挂着个牌子，去年可是因为某款装备拿到过集体一等功的~！” 申老总的话，很容易挑动人员的心弦，把人都快给吊成翘嘴了，之前因为被蒙骗后的那种不甘，突然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能来到这里，大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证明了他们是出色的，这才挑选他们进入到国家级别的研究团队中，但人家厂里，还不稀罕要，宁愿自己培养大学生，研究所研发力量本身就很强，这种心态的波浪起伏，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咳咳，来都来了，申副厂长，大学生的培养，也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他们如果自动化搞不好，实在不行，后面还可以再和高校合作么~！” 申副厂长听了李峰的话，抿了抿了嘴，审视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这些人，这才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勉强。 “事关部队装备现代化改革，一款投入巨大的装备，研发工作有多重要，相信你们也清楚，一代装备，少说得负责二三十年的国土安全~！” “如果，觉得，自己扛不起这份保家卫国的责任，或者对自己的技术不够自信，觉得自己技术肯定比不过在场其他人的，可以离开会议室了，我们可以给你们自行选择的机会~！”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这就是在欺负老实人呐，表面上，办公室的房门就在边上，可以自行选择离开。 但无疑，那将背上一辈子的耻辱，第一个选择是当了逃兵，这简直跟当下的潮流在抗拒，第二个选择，更可恶，自己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最好用的方法往往是最简单的，激将法，哪怕到几十年后，也是非常好用的阳谋~！ (本章完) 第1580章 国营720厂 第1580章 国营720厂 不出所料。 在场并没有一个人离开会议室，甚至说，连往会议室门口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说话的年轻人，是厂里的什么领导，但他说出的话，无疑很气人，激发了在场技术员的胜负欲。 你可以说我程序写的辣鸡，你也可以说我做出来的app都是bug，但你要真说我不如那个谁谁谁，没有你，这个任务会完成的更好，更快。 那很抱歉，我偏要看看，到底怎么个回事，谁tm不是社会的边角料，有没有你讲的那么厉害。 此时在场的技术员们，那就不是这次“出差”的受害者了，下意识的，那就是当成了竞争者来对待，思想就没法统一拧成一股绳了。 这就是领导说话的艺术，现在哪怕就算有个带头的，走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不会一上头，跟着出去，因为，这是属于技术人员的傲娇。 看着一个个，谁也不服谁的样子，李峰丝毫没有意外，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丢丢贱贱的笑容，在牛马心理学中，他已经逐步锻炼成了pua的老手。 “行，既然留下，那我简单说一下你们的待遇，咱们也不能光谈理想，不结合实际，对不对？” 稍显紧张的氛围，在聊到这里时，对面的应聘者们，这才有些略微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年代中，为厂里工作，就是为国家工作，羞耻谈钱，谈钱就是觉悟不高的表现。 但钱又偏偏关乎到日常生活，家里的开销离不开钱，一般工作调动，领导也不会在这方面多交代，哪怕工资降了，都得捏鼻子认了。 李峰能不知道心中小九九么，真要把这些人工资降了，哪怕留下来，多少心里还是不平衡的，厂里人都知道，厂长擅长画饼，更擅长喂饼，激发劳动积极性。 “已经结过婚的，爱人有工作的，厂内会给你们协调工作，单人有单人住房，夫妻有夫妻住房~！” “有孩子的，留原籍父母照看也可以，想来京城读书，也会安排学校~！” 这些都是基本的，相比工人的工作调动，高学历的技术人员，自然享受的待遇会高一些，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进入工作状态中。 “粮食定量，不分男女，根据你们过去的待遇，每月加五斤细粮，十斤粗粮，肉票半斤~！” “工资除原本的工资外，享受每月十五元技术津贴，加班，有加班工资，不过那是根据具体时长另算~！” “综合来看，虽然级别没有提升，但诸位的收入，加起来，约比以往单位多出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五十！” 李峰不懂技术，但他十分懂技术人员，知识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但工作可以，多出的钱，粮，只能说洒洒水，但起到的效果，那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的。 老实、木讷的技术员们，只是不爱说话罢了，但人家不傻，这个工资上涨比例，现在看来，厂里还是蛮有诚意的。 都不约而同的扭了扭屁股，亦或者在心底默默计算起了得失，至少表情上，没有刚开始那么难受了。 李峰说完待遇后，仔细观察着应聘人员的表情，察觉到细微之间的变化，这才示意申老总那边。 “干革命，不能说光讲贡献，也得切身考虑到工作调动对家庭的影响，收入提高一些，妻儿的生活条件变好了，才能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厂里已经给你们扫清了所有障碍，可以说也拿出了我们最大的诚意，邀请你们的加入，但在这之前，我作为技术总工，也要考验一下，大家的技术水平如何~！” “这就跟做买卖一样，强扭的瓜不甜，你情我愿的事情，但买卖成交，也得看东西的好坏，我们尊重技术，愿意付出高一点的工资，但也不希望，有二把刀的瓦匠，混进了团队中，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占了，那可能别人就进不来了~！” 说到考核时，一个个心理的抗性，并不大，来到这里的，并没有水货，人家坦诚布公把待遇先说出来，不就是为了招到匹配的人才么。 “一个一个来吧，就从左到右，我们问几个关于专业性的问题，合格后，你们立马可以去领厂服，领住房钥匙，饭盒，脸盆，毛巾，被子什么，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其他人先到外头等着吧~！” 申老总点了最左边的开始，李峰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哪怕稍微有些忐忑，但一想到，问题结束，就能留下，痛一下，也就可以快乐了，反正第一个不是自己就行。 左边第一个，瞬间脸色紧张了起来，肤色肉眼可见的涨红，毕竟也不知道，身为甲方的红星厂的问题打算问什么，看着其他人出去了，顿时有些忐忑。 “抽烟不，哝，坐中间，不用紧张~！” 李峰从口袋里掏出了牡丹，直接连盒子带拽出的一支香烟，都扔了过去。 对面坐着的那位，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后，看向了申老总这边，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邱国龙是吧，电池厂的，车载蓄电池的电压多少，如果要驱动高功率电机，有哪些方式，你可以简单说一说~！” 他不抽烟，申总工抽，点着后，慢条斯理的根据照片，找到了对方的档案，看了看工作单位后，申老总这才询问道。 问题确实并不难，但很有针对性，邱国龙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开始答题。 “具体得根据车辆类型，据我所了解，正常小车的在12伏以上，卡车的话，有的在12-16伏，有些在24伏，电压不会固定，像是车辆启动后，小车的电压会升高1-2伏左右，卡车的提升在3-5伏都很正常~！” “启动高功率电机的话，具体要看电机的功率，通过变压设备提升电压，达到大功率电机需求，但无疑会对蓄电池产生损伤，我更建议，通过车辆的发动机，我看过资料，坦克上就是通过这种技术，带动炮塔~！” 可能问题有些超纲，邱国龙说到后面时，有些犹豫，但还是比画了一番，技术操作。 吕科长和申老总听的很认真，李峰听的直打瞌睡，但还得佯装出听很认真的模样。 在回答完毕后，申老总点了点头，站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 “欢迎加入红星厂~！” 邱国龙没想到，等于两个问题，就结束了考核，受宠若惊的站起身，和申副厂长握了握手，这才走出了会议室。 “和那边猜想的差不多，需要发电机调压器，来进行炮座电机的驱动~！” 申老总趁着间隙和吕科长简单的聊了一下，车载火炮的第一阶段结束，手动设备，厂里的工人们，可以手搓出来，但到了自动化上，一个个都哑了火，不是靠手搓就能解决，涉及到的，是另外一个领域。 第一个顺利过关，也让外头等待的人员，多少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本专业的问题，哪怕超纲一些，他们也能应对一二，就怕领导屁事不懂，尽挑些专业外的知识。 一个接着一个技术人员，进入到会议中，面对着提问，或者口头回答，亦或者画图图纸，李峰放在会议桌上的香烟，也一支接着一支减少。 一直到，国营720厂，电子生产车间的柴意远，申总工和吕科长这才停下了之前的从容，因为，档案上，保密了。 “电子生产车间，具体，可以说，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么？” 申老总推了推眼镜腿，也没有过于的经验，毕竟从他的履历中，可以看出，人家专业是对口的，自动化本身和电子工程专业，有紧密关联性。 “那个，我们是一级保密单位，你们呢？” 柴意远此时也有些犹豫，并没有率先说出，自己这个车间是做什么的，而是反问起了申老总，这还是第一个主动询问的技术员，资料上显示是车间技术主任，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 “我们也是，我们的研究所，也是一级保密，在你面前的，是厂长，副厂长，以及技术科长，你所说的内容，只会有我们三个知晓~！” “啊，您是厂长啊~！” 在排除了吕科长，申副厂长之外，那只有没自我介绍过的李峰，就是那个厂长了，柴意远惊讶的看着李峰，毕竟，这个厂长太年轻了。 “不然呢，当然，技术是他俩负责的，你也不用拍我马屁，给他俩哄好就行~！” 李峰靠在椅子上，抠了抠手指甲，开了个小玩笑，不是申老总硬拉着来，他可没太大兴趣，听着技术员之间惺惺相惜。 “额，我们厂是雷达厂，是我们国家第一个设计、制造雷达的军工厂，我的工作，是跟这方面有关，电子工程这一块的问题，你们可以询问~！” 相比于其他人，柴意远也不知道，红星厂到底造什么的，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此时的他，无疑想要争取留下来，上涨的工资，就像个可口的蛋糕。 “雷达？” 李峰不扣手指头了，反而挠了挠下巴，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这位想要争取留下来的技术主任。 (本章完) 第1581章 车载火炮自动化雏形 第1581章 车载火炮自动化雏形 红星厂组装车间。 车载火炮的组装任务，正干的如火如荼，第二批次的计划指标，已经快生产完毕。 这一批次，并没有接收官兵的到来，因为，它们要去的地方，需要横渡琼州海峡，到驻扎在最南端的炮兵某部。 针对性的防锈漆，上一批次还要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的了，靠近海洋边的高湿高盐碱环境了。 跟着的十几位技术员，人人头戴安全帽，看着车间内数条卡车组成的长龙，哪怕是部分军工厂过来的，都忍不住看向了组装好后的车载火炮。 大是一方面，炮管非常长，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视觉震撼，一眼瞄过去，就知道，这个大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这，这就是下一代部队要用的大炮？” 电影中的火炮，长啥样子，基本上都看过，但和卡车组合到一起的火炮，对于这些技术人员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 坦克虽然没真实见到过，但车载火炮的尺寸参数，比起坦克来，也不逞多让了。 “说的不完全对，在我们厂里的计划中，这一款车载火炮，最多只能算是半成品，它需要完成的使命，是从无到有~！” “你们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使命，是把它给继续完善，完善之后，列装的车载火炮，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下一代主战装备。” 李峰身体往后倒退了两步，背后就是已经组装好的122车载加榴炮，双臂完全张开后，面向这些跟第一次见到世面的技术员。 静静趴在李峰身后的卡车炮，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深绿色的涂装，看起来很低调，但又彰显出它不同凡响的使命。 技术人员中的男同志，看着李峰张开胳膊后，夸张的胳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当真亲眼看到，自己未来参与的项目是什么的时候，对于大男孩的诱惑力，可以说拉到最满。 “诸位可以想象一下，未来的草原，荒漠，戈壁滩，乃至雪纷飞的冰面上，自己研制出来的大家伙，肆无忌惮的在地面驰骋，车轮卷起的泥沙，火炮发射时，咆哮的场面，是不是非常震撼~” “这些，我都亲身经历过，非常刺激，也非常的震撼，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仿佛山崩地裂，让人忍不住为之感叹~！” “虽然，在我眼里，它还很幼小，才刚刚学会走路的样子，但毫无意外，等它成长起来的时候，就是旧时代的火炮退居二线的时候，欢迎你们，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 别开生面的入职培训，让这些技术人员，忍不住眼前一亮，没有繁琐的会议流程，没有倒胃口的领导讲话，一上来，就端上硬菜，这鸡血打的不要太猛。 “乓乓~!” 李峰的手掌拍了拍车门的铁皮，拽开车门后，看向了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技术精英，甲方爸爸招他们来，可是来干活的，工资待遇提升的很明显，目的就是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解决红星解决不了的自动化问题，是他们的任务。 “下面，我提出未来你们的工作要求，有些可能短时间就能完成，有些，可能需要你们投入大量精力，我需要你们，共同协作，把我挑出来的硬骨头，都给啃下来~！” 李峰大手一挥，吕科长给这些技术员，一人发了一个巴掌大的本本，一支笔，目的不是为了让这些人，记录厂长的讲话，而是要记住，厂里对他们的要求。 “一，车载军用电台，以及外接天线，这个难度并不大，属于指挥系统，必须要尽快安装，野外作战环境下，不会处处有电话~！” 李厂长的目光在人群中几位电子工程人员身上掠过，挑选合适的电台，放在合适的位置，就算完成，顶多考虑到一个电源问题。 “第二，液压系统，目前为手动机械操作，你们可以看一看~！” 李峰走向车载火炮侧面的操纵杆位置，打开盖板后，操作了片刻，释放液压杆和液压驻锄，让这些技术人员，看到其中的机械原理。 “在车尾这个位置，我需要你们设计并安装，操作台，我只需动一动手指头，按一下按钮，车辆的液压系统要在电力的驱动下完成展开工作，这个系统，在副驾驶要有一个备份，还要保留手动释放的冗余~！” 简单的弄完，李峰就开始上强度的，他描述的非常通俗易懂，主操控台，备份操控台，机械操控，三者统一结合，这些个设计要求，难度明显要比车载电台，要高很多。 部分人员，脑海中，甚至模拟出了，人员站在了操纵台面前，单人操作的样子。 “底盘结束了，那就进入第三项，火炮环节~！” 李峰翻身爬上了车厢，站在了炮身的底座上，手摇起了火炮的高低机和方向机，伴随着两个圆盘的转动，炮管逐渐抬起，炮口的方向指向了侧面，正在围观的技术员们。 这时候，不用人驱使，手里拿着本子和笔，记录着要求的技术人员，一个个主动凑上前，看着炮身的机械结构。 而李峰拍了拍手后，从车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这些第一次和火炮近距离接触的乖宝宝们。 “听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学会举一反三了吧，猜猜对于火炮的设计要求，我看看谁能答出来~！” 李峰没有点名让谁回答，而是让他们自己猜想，一个，考验的是陌生环境下有多少勇气，另外，才是技术这块的。 “应该是在刚才所说的操作台上，完成火炮的电动旋转和电动俯仰角度调节~！” 人群中，有人率先完成了猜想，毕竟，从液压系统电动调节来引伸，这一题的答案，并不算太难。 “猜对了，你叫，洪宣良对不对？” 李峰手指指向了率先回答出问题的这位中年人，他记得，是482厂研发段的工程师。 “是的~！” “行，你以后就是他们的组长~！” “不过，你只说了一个方面，还有一点，谁能补充，副组长的位置就给他~！” 任命很率性，也很直观，其他人不是没人能猜出来，而是可能出于胆怯，或者干脆不想当这个出头鸟，那就只能错失这次难得的机会。 “数据，俯仰角度和旋转角的数据参数，也要在操作台上显示出来，方便操作人员计算~！” “焦问兰，大莲电子研究所~！” 没待其他人回答出来，一位女同志，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次，没让李峰点名，这位女同志，把自己的名字立马给报了出来。 这一次的问题，难度比刚才要难上许多，毕竟，他们很多人，并未接触过军事装备，可能还在反应的时候，结果，就被抢先了。 “巾帼不让须眉，焦问兰同志，你以后就是副组长~！” “操作台的大小要把控好，要考虑正常人员身高，刚好可以单手操作，火炮的后坐力很大，我不希望三天两头看到，电子设备会出现故障，现阶段，就是以上的任务~！” “利用你们的专业，利用你们多年的技术经验，是自行设计也好，是拿来主义，用别的单位已有的产品也罢，我要看到，以上三条要求，能够落地~！” (本章完) 第1582章 电子管和晶体管 第1582章 电子管和晶体管 电台，可以说是最容易安装的了。 向总后申请报批的电台，很快就运送至红星厂。 李峰看着一大一小，两种款式的电台，忍不住挠了挠头。 体积大的那个，差不多快比旁边体积小的大了一倍左右。 重量上，只组装上电池，李峰拎了拎，第一个差点没拎起来，少说六十斤左右，真的个大块头。 “这是部队目前使用的八一型15w发报话机，是稍微重了一点，不过，这是师、团级采用的，我们这是装在车上，也不是仅靠人背~！” 负责调试安装的712厂技术员袁向文，看着李厂长，龇牙咧嘴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含蓄的笑容，这种军用电台，哪怕在部队中，也是身体十分壮硕的人员才能背的动的。 一边说着，技术员一边从木箱子里头继续往外掏着物件。 手摇式发电机，天线，备用电池，耳机，步话机，检修工具等，看起来不要太繁琐。 李峰哪见过这种架势，几十年后，他也只看过对讲机，部队这种专业化的通讯工具，也只是在电视电影上看过。 从铁皮盒子中掏出了步话机，简直跟转头的大小差不多，重量上，也着实不轻，堪比老港片中的大哥大，只是上面没数字按键罢了。 目光转移到电台上，这台大家伙上，密密麻麻的旋钮，也让李峰看的目不暇接，不是内行人，一时半会，还真搞不懂如何操作。 体积小一些的电台，铭牌上也是八一型号，只是屁股后头，带了个小字，也正因为这个“小”字，无论是体积还是重量，差了快一半。 装上电池的锁扣后，这次李峰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三十斤左右的重量，这才稍微符合人体正常承受范围。 “大的是师、团级的，那这小点的，就是营、连，级别的么？” 一大一小很容易产生联想，不方便移动的大电台，部署的既然是师团，小的那无疑就是基层的，在李厂长简单的脑回路中，大的肯定覆盖范围广，通讯距离远。 “我瞅瞅，这款我没见过，这是，714厂的？” 两款电台的不光大小不同，外壳的颜色也有明显的差别，大电台铁灰色，小电台翠绿色，倒是和新军装的颜色差不多。 “这也是15w，是新型军用电台么，生产日期是上个月~！” 袁向文抬起头，看了看李厂长，他此时也有些纳闷，作为专业的技术人员，此时倒是显得有些不专业了，714厂悄眯眯搞出来的这款电台，如果两者的功率相同，代表着，体积大的，就要被淘汰了。 “李厂长，我想拆开看一看？” 一大一小，两款电台中，新式的这一款小电台，无疑让袁向文看着十分眼馋，里面采用的什么技术，才能在体积缩小的同时，大幅度降低重量，对他来说，无异于猫爪挠心一样的好奇。 “会不会弄坏？” “手册上，有维修指导，方便指战员修理的~！” “那就拆~！” 李峰此时也好奇心也上来了，他主要想看看，目前的国内技术水平，是停留在电子管还是半导体，反正装车上的时候，也得考虑电源接线。 袁向文得到了命令，断掉电池电源后，吭哧吭哧直接还是拆了起来，揭开盖板后，看到里面的样子，顿时错愕了起来。 小型电台里，没有他所想的那般，密密麻麻，各种繁杂交织的复杂线路，里面很干净，也非常的工整。 “怎么会这样？” 袁向文脸上的错愕，印入李峰的眼底，李厂长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去，观察着电台里面的情况。 李峰不懂技术，但不是一点都不懂，对于袁向文来说，里面的部件工工整整。 但在吃过细糠的李峰看来，里面还是有些略显杂乱，不过，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边边角角，有两三块橙色的电路板。 “有什么不对么？” 下意识的看了眼大的电台，李峰好像猜到了能让袁向文在惊讶什么。 “为什么会是晶体管的，电台这么重要的通讯装备，怎么可以用晶体管，这在核爆的电子脉冲干扰下，会完全损毁的？” 袁向文脸色不停的变幻，仿佛道心破碎似的，714厂的这款新电台，哪怕体积小了，哪怕重量轻了，但在他学到的知识里，简直是离经叛道。 虽然同样叫做八一电台，但两者完全是两种产物，一种可以在核爆中继续保持通讯，另一种，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它的优势也很明显，晶体管能明显缩小体积，重量，携带方便~！” 未来是电子管时代，还是晶体管半导体时代，李峰很清楚，新式电台中，有两三块电路板，证明上级也意识到，技术发展方向，要谋求改变了。 电路板继续往后，到集成电路，那才是未来科技的发展方向，电子管，将逐渐走向没落，如果继续跟着老大哥的步伐，那才是被带错路了。 “可是，可是，核爆炸情况下~！” “是，核爆炸的情况下，晶体管，是承受不住电子脉冲，但，未来的战场，会频繁出现蘑菇弹么，那是战略性的武器？” 看着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袁向文，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蘑菇的破坏力很强，但蘑菇的威力也注定，只能当震慑性的武器。 “战争，可能会随时发生，但大国之间的博弈，不只是蘑菇弹，未来，我们要考虑的，更多的，可能是常规化战争，电子管，没错，但它可能，并不适合未来的战场~！” 总后发来两种电台，同样是15w，笨重的老款，现在不用拆开，李峰也猜出了里面是电子管，新款是晶体管，一款面对核爆环境，一款面对非核爆环境，适应两种情况，可以说考虑的很充分。 总后方面，可能也摸不清未来战场的具体情况，但对李峰来说，未来的视角，能让他很轻易的看出，哪种该被淘汰。 “晶体管的好处，现阶段来看，是毋庸置疑的，电子管只有这一点优势，排除了核爆炸这一点，你能说出，它比晶体管强的地方么？” 李峰不懂技术，但懂未来，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袁向文，但凡电子管去除了这一点优势，就没有其他优势可言，一直到八十年代左右，被完全取代。 如果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如果继续跟随老大哥的步伐，继续在电子管上，下大力气研究，那就是走进了死胡同，错失了进入半导体时代的最好机会，最后，只留下了一段简短的话语，技术发展上，走了一段时间的弯路。 “厂长，您不是不懂技术么，我感觉您，好像懂的很多？” 袁向文抬起头，看向了李厂长，光是从他口中笃定的就让自己有些难以接受，当然，这个年代，重视电子管的技术员也不止他一个人。 “咳咳，技术我不太懂，但我懂人，蘑菇弹不是什么国家，都能造出来，目前也就这么几个，老鹰在南边打的热火朝天，你看他用了么，不是没用么，对不对？” “我们以前没有，现在有，他们就更不敢用，我们地域幅员辽阔，人口多，他们也得考虑用了的后果，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李峰没办法说出，未来，是晶体管是集成电路的天下，只能另辟蹊径，从另一个方面，尝试说服袁向文，动不动扔蘑菇弹，但破球上吃过蘑菇弹的，还是只有那一家，但错过了半导体的发展机会，那才叫真正的落后于人。 袁向文像是有些被说服了，厂长离经叛道也是道，如果战场环境是常规战争，显而易见，电子管确实没有一点优势。 “行了，装上吧~！” “每十台小型电台里，配一台大的，就按照这样配比来安装，具体装哪，你看着来~！” 总后看来也在电子管和晶体管之间有些摇摆不定，那李峰，并不介意，让上级机关的对于未来的研究方向，稍微往晶体管偏移一些。 只要稍微偏移一些，不要还一头扎进电子管里，那对于李峰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我们车载火炮的自动化研究方向，走晶体管路线，不要问为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 止住了袁向文想要说的话，他不开口，李峰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谁让他李峰是厂长，厂长可不是用来和技术员辩论的，厂长是要指出未来的大方向的。 至于总后方面，李峰打算写报告了，在电子技术的方向上，为晶体管的发展，稍微添一些砝码。 芯片技术的短板，未来，是个难以言明的痛处，这个痛处，疼了几十年，伤口还是没有多少起色。 老大哥那边就更不用提了，简直是溃不成军，这边好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重新把丢下的西瓜拾取了起来。 一台小小的电台，体现出的，是综合国力，是科研发展的主攻方向，是只争朝夕。 未来的十年，是半导体研发黄金时段，因为不光兔子，大鹅，老鹰也在两者间犹豫、徘徊。 一旦选错，想要重新追上，要费的时间，精力，无疑是十倍百倍的投入。 (本章完) 第1583章 炮侦雷达 第1583章 炮侦雷达 “怎么说，这几天，住的还习惯么，吃的怎么样，食堂伙食合不合胃口？” 厂长悄眯眯的走到了某人的身后，看着拿着铅笔，正在cad手工构图的柴意远，趁他停笔的间隙，这才出声询问道。 绘图正烩的起劲的柴意远，哪想到，自己身后，突然蹦出了个厂长来，打了个激灵，赶忙回过头来，手中的尺笔，也放在了画架上。 “李厂长？” 柴意远侧过了身子，让身后的画架，展示出更多的篇幅。 刚才埋头制作出的图纸，是关于操控台面板的，虽然没有电脑绘图的年代，机械图纸都是这么一笔一笔绘制出来的。 “画的不错，一目了然，这是你设计出来的版本是吧，不愧是干过军工的，设计的很严谨~！” 操控台面板，是攻关小组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李峰到隔壁间，也看过其他人的，可以说设计的都各有各的优势。 柴意远是雷达厂出来的，对于操控面板，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很符合年代特色，看起来，满满老大哥式的味道。 “谢谢，李书记，您提出的设计难度还好，控制按钮并不多，只是这数字仪表这块难一些，可以用机械仪表，加电气仪表更保险一点。” “机械的精准度有限，但简单，容易维护，电气仪表，复杂，但精度高，两者结合，更不容易出错误~！” 柴意远看了看自己的设计图纸，也算是在李厂长的要求上，自己进行了部分升级，军工人的思想，就是留足备份。 “没事，我不懂技术，不会干扰你们的想法，到时候，还得商讨着来，综合来看，谁的方案优，到时候就谁的~！” 李峰掏出了香烟，手指磕了磕，示意柴意远拿一支，绘图是分十分枯燥的工作，也正因为如此，很磨练心性，偶尔没有灵感时，得靠抽支烟续一续。 “对了，刚才想问你，伙食吃住还习惯么？” 两个男人走到了墙角的垃圾桶跟前，李峰点着了香烟，能看到垃圾桶里，已经有不少废掉的图纸，这些，回头都是要专人烧掉的。 “我都没问题，我吃饭不挑食，能吃饱就好，厂里安排的很不错，我们只要人过来就行了~！” 柴意远含蓄的笑了笑，他很知足，厂里的条件可以说已经提供到最佳了，再挑三拣四的，那就有些不识趣了。 “家里面呢，电话联系吧，到时候是爱人孩子是过来，还是怎么说？” “爱人到时候过来，孩子就不过来了，马上要中考，不想让他分心，等他考完，成绩要是好，我把他接过来~！” 柴意远对于京城，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看重，小组内每个人来的地方都不一样，720厂在金陵，绰号，徽京，徽京那也是京，教育水平并不低。 李峰点了点头，爱人只要过来就行了，爱人愿意过来，那就跟新入职的员工，上班开始带自己的水杯一样，稳了。 “有些问题，我是靠看书才知晓一些，但看书哪有跟专业的人沟通来的方便，我想跟你探讨探讨技术问题，你看方便么，关于雷达的~！” 不懂技术的李厂长，又开始和别人探讨起了技术，只是这一次需要的内容较为敏感。 一听到厂长聊到老东家，柴意远神色有些不解，虽然从那边出来的，但保密可不是换了个厂，就不用保密了。 如果，不是李峰的身份是厂长，柴意远可能都不愿意多谈，关于那边的工作。 “我不让你为难，你不能回答的你可以不用回答，就是，雷达运行原理，是不是通过设备发出的电磁波，照射到目标反射回来后，被天线截获，然后在屏幕上把目标显示出来？” 李峰扬了扬眉毛，他看出了柴意远脸上的为难之色，但这件东西对他很重要，对于炮兵部队来说，也很重要。 见李峰询问的问题，非常基础，柴意远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这些理论知识，可不在保密行列当中，正常技术交流的话，是没问题的。 “对，根据目标的反射波，锁定目标，李厂长，我们厂，也有关于这方面研究么？” “没有，也就是你来了，我才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我感觉，和炮兵有很大的关系，能够有效提高火炮射击的准确略，和反制能力~！” 李峰弹了弹烟灰，走到旁边空白的画架跟前，拿起铅笔，在上边草草绘制了起来。 左右两个山头，架设好火炮后，左边山头上的火炮率先开火，天空随手画了个弧线，当做炮弹的弹道，一直到右边靠近山头位置，李峰才将炮弹弹头的样子画了出来。 寥寥几笔，一个模拟出的战场情况，就在图纸上浮现，一旁的柴意远，并不知道，李峰画这幅图，跟所述的雷达到底有什么潜在联系。 “这是炮弹弹头，炮弹在脱离炮管后的速度，大约在800-1000米每秒，以射程20千米为计，弹头大约在空中滞留的时间，理论上在二十多秒，就拿二十秒来算，雷达能否探测到这颗弹头~！” “如果通过电磁波反射，侦测到弹头的来临，那是否，根据弹头来临时的弹道，反推出对方火炮的发射位置？” 李峰手中的铅笔，在左边山头位置，画上了一个圈圈，随后，在圈圈边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雷达行业，目前应该和防弹背心应该差不多，都属于国内高度保密的存在，李峰没有办法直接询问对方，国内有没有开始进行炮侦雷达的研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变相的来完成询问。 柴意远看着李峰所绘制出来的图纸，此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李厂长是按照这样的想法，这样的雷达，跟红星厂，好像还是存在着一些关系。 食指轻轻摩挲，从左边的山头，到天空中那20千米的弧线，柴意远的手指头，最终，停留在了即将落地的弹头之上，仿佛脑海中，已经把那枚依旧保持旋转的弹头，给模拟了出来。 “厂长，您是真不懂技术么？” 柴意远有些拿捏不准了，雷达的作用是探测天空或者海面上物体存在，李峰的想法，只是把工作对象，从战机和战舰，换成了炮弹射出去的弹头。 “我不懂技术，但根据射出的弹道，稍加演算，应该不难算出对方的火炮阵地，我知道雷达的作用是截获飞机位置，现在，我想把目标缩小一些，不一定只对飞机，单纯只针对炮弹大小的目标，有没有可能实现，这对炮兵的及时还击，或者说自卫，应该有点用处吧？” “李厂长，如果，如果实现了，您打算怎么称呼它？” “炮兵侦察雷达~！” (本章完) 第1584章 不懂技术的厂长，擅长画饼 第1584章 不懂技术的厂长，擅长画饼 李峰不懂技术。 但他见过后世的诸多种雷达，比如，大锅盖样式的，半月形状的，球形的，乃至某款吃鸡游戏里，军事基地中，也有一款硕大的现实中存在的超大型雷达。 当然，不止是这些固定在地面上的，就比如战斗机掀开机头后，里面也装有雷达，那种由一块块小方块组成的平整的雷达，海洋的船只顶部，也存在杆状的不停旋转的雷达。 雷达的种类多样，运行的原理，李峰不懂，但他知晓，这玩意用处很大，就比如，在沪上郊区被击落的那架u2，肯定离不开雷达前期探照。 战斗机，导弹，如果看做是锋利的矛，那雷达技术，可以称之为盾，一攻一守。 他的要求看起来并不高，不需要探查高空中不清楚位置的战机，也不需要忙忙大海里搜寻舰船，炮侦雷达，只用于两军对弈。 而两军博弈时，双方的战线排布，无疑是十分清晰的，一方在这边，那另一方，肯定就在对面，属于已知敌人驻守方位。 但未知的，就是对方的火炮阵地，会部署在对方阵地上，具体的哪个位置。 火炮阵地，肯定是要做隐蔽的，无论是拉伪装网，还是半地下掩体，无疑对侦察人员和侦察机来说，是比较困难的。 而且，目前的火炮射程，在十几到二十公里范围，真正布置在战线最前沿的非常少，大部分火炮阵地，都会处于前沿阵地的后方位置，让一线步兵，起到一定的防守作用。 这就造成了，想要侦察到对手的火炮阵地，拿到坐标，需要派出侦察人员，穿过重重关卡，才有可能获得成功，也有可能因为时间的拖延，阵地已经转移了。 炮侦雷达，则是不用以上步骤，只需对方火炮开火，根据弹头的弹道反推，在二十秒之内，直接拿到对方火炮的坐标，集结己方炮群，立刻进行火力反制。 哪怕就是大致坐标，在一个炮兵营十来台火炮的整体覆盖下，也大大增加了命中概率，相当于，为炮兵增加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发现的时间越快，收益也将最大。 要知道，战场上，噶人最多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各种口径的炮弹，对方一轮开火后，火炮阵地没了，缺少了火力支援，那将大大增加，对方的防守难度，以及远远降低，己方士兵的阵亡率。 此消彼长的道理，李峰懂，科技的提升，科技树的点亮，无疑对战场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核武器是打不起来，但常规战争，打的就是技术的代差。 “炮兵侦察雷达~！” 柴意远喃喃嘀咕起了这款还未出生的名字，他的文化水平不低，如果按照李厂长的描述，这款雷达一旦出生，和炮兵确实有很大的关系。 而红星厂，目前在他眼里，就是以生产车载火炮为主，李厂长从雷达的运行原理中，揣摩出这种炮侦雷达的想法，看起来就不算太奇怪了，只是国内目前，并没有这方面的雷达。 至少，柴意远所知晓，目前研制中的雷达，基本按照空军提出的设计要求，部分是海军提出的设计要求，陆军炮兵，还真没有这方面的设计需求。 第一个提出这种设计要求的，偏偏不是部队，也不是雷达厂自行提出研发方向，反而是生产车载火炮的生产厂家。 “怎么说，我们目前有没有这种的？” 李峰看着眼神一时迷惘，一时激动，一时又低沉下去的柴意远，并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片刻功夫，给他的内心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这种类型的雷达，你是第一个提出来的~！” 目光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厂长，柴意远的内心，有着说不出口的难受，自家厂长看起来确实是不懂技术的，但他提出的想法，偏偏是他们这行，压根没人想过的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恐怖如斯，可能这也李厂长为什么这么年轻，偏偏能当上厂里一把手的原因，这个猜想如果能够完成，无疑对于炮兵来说，会极大的提高战斗力。 “研发有难度么？” 不出所料，李峰印象中，国内引进不列颠的，也是要等到八十年代后了。 “有，难度不小~！” “留给雷达的反应时间很短，炮弹的反射面积太小，计算弹道的数据量很大~！” 柴意远再次点着了一根香烟，天空的飞机，海面的舰艇，对于雷达发射出的电磁波，所反射的面积，比炮弹大太多了。 圆锥形的炮弹，正面的圆形反射面积，可能才0.1平方米左右，哪怕就是侧面的反射面积，预计也只有0.23平方米，相比起来，动辄数十平方米的战机，数百平方米的战舰。 炮弹弹头能给出的反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 要知道，在雷达正常工作环境中，这个散射截面积，通常也会被当做地面杂波，海洋海浪，以及天空中的鸟类，还是信号微弱的那种，会被仪器自动过滤掉。 反射面积越小，信号越弱，信号越弱，雷达的探测距离就很近，和人类眼球观察物体，差不多类似的情况，体积越小的物体，越是容易被眼球和大脑忽视。 这还只是三分之一的问题，哪怕顺利拦截到炮弹弹头反射回来的雷达波后，后续弹道计算的数据量，那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何模拟出炮弹的射出的弹道，以及根据弹道推算坐标，这又是一个难题，部分老兵，可以根据炮弹发射时的声音，来判断大概距离，但雷达可没有耳朵。 柴意远此时的大脑，在拼命的进行着演算，点着的香烟，一时间都忘记了抽，飘荡起的白色雾霭笼罩着头顶，像是cpu都快干冒烟了。 炮弹不像飞机，只要在天上，飞机就会不断传回电磁波，来定位飞机当前的高度、位置。 炮弹打出去，远距离滞空才20秒，要是距离近一点，可能只有10秒，甚至，只有几秒钟的滞空时间，当下的机器，无法满足推演的计算量。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不行，我们的技术目前很难达到，这需要计算器，计算器您知道是什么东西么？” 直到香烟燃烧到末端，被烫到了手指头的柴意远，赶忙扔掉了手中的香烟，拿起铅笔，绘制起了不同的炮弹弹道。 直线型，弧线型，抛物线型，每种的计算公式都不同，什么圆锥曲线，什么几何，什么开口，还有什么公式l = nxπx r÷ 180…… “您看，不同的曲线~！” “那个，我没上过大学，我看不懂？” 柴意远的脸色有些亢奋的红润，在图纸上写下的各种专业性的计算方法，奈何李厂长很老实，他数学一塌糊涂，不光前世，还是今生，图纸上每个字母，每个符号他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就有些为难他了。 “呼~！” 保持亢奋迫不及待的柴意远，在被自家厂长迎头痛击后，顿时瞪大了眼珠，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自己写出的东西，铅笔芯，都快被他给摁断了。 “我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也不是专家教授，我仅仅只是个厂长~！” 不专业的人，提出的想法，比他这个专业的人员，更加犀利，眼光更加高远，但也，更让人接受不了。 “计算器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手摇的，咔咔咔，就能计算出结果，你说的计算量大，也就是截获后可能因为弹道的不同，导致需要套入不同的计算公式，机器如果无法完成，换人来计算呢？” “只要雷达能够拦截到弹头的反射波，在屏幕上，显示出弹道实时高度，后面的计算量，完全可以交给人来进行，部队数百万人，总会有不少高材生吧？” “手摇式计算机，当下虽然不多，但想要申请一两台，我可以申报，反正我们的车载火炮总归要进行射击实验，可以拿到一手数据，甚至其他型号的火炮射击数据，我也能帮你申请下来~！” 李峰摊了摊手，问题解决分步骤，他参加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车载火炮，还是从一开始的炮车结合，到手动操作，到自动化，一步步慢慢来的。 有了不同火炮的弹道数据，只要雷达能完成前期工作，后期的计算工作，现阶段的机器不行，那就上人来解决，套弹道，再套公式，无非是人员的计算时间会比机器来的慢。 任何东西的形成，都需要个过程，从无到有，从有到精，哪怕只是人员计算出的数据，都是为后面技术积累的打下基础。 电子管做不成的事情，集成电路，芯片，可以解决，现阶段的手摇计算机，肯定无法和未来的电子计算机相比。 而李峰，只想迈出这第一步，现在才六六年，他不急，后面还有充分的时间，五年不行就十年，哪怕费十五年，也才刚刚进入八零年代。 “柴意远，我相信你能搞出来，我现在并不着急，你是我们厂雷达方面的专家，我给你这个设想，你可以先进行初步研究，有了具体的报告，我就可以帮你申请人员，组建自己的研究室~！” “你要相信，有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的，你再想想，一旦你把它弄出来，往后这个方向，提到炮侦雷达，那就是你的名字，炮兵上下，都会感谢你~！” (本章完) 第1585章 进入状态的欧阳懿 第1585章 进入状态的欧阳懿 李峰很少到欧阳懿这边的实验室来。 反正已经搭建过一个研究所，好歹有了经验，缺什么实验材料，就申报什么，总后那边也很少询问具体用途。 因为，红星厂本来就有一个研究所，也搞出了一些，有排面的东西，可能邵主任也提前打过招呼。 自从中远程火箭弹项目开始后，欧阳懿被迫成为了红星厂火箭燃料学独有的专家，就和柴意远一样，忽悠着，忽悠着，腿就瘸了。 欧阳懿这边，李峰倒是没用什么民族大义，去敲他的脑袋，目前这个大环境中，能给他一份工作，把他保护在红星厂内，这就是最好的鞭策。 相比于正规的研究所那边，欧阳懿这里，可以说什么都不是，就是电视剧中，关押傻柱的那间破旧仓库，清理出来后，就成了欧阳懿单独办公的地方。 外墙斑驳黑板上，留下了一段没有被擦掉的化学反应的方程式，24kno3+5c6h1206=12k2co3+12n2（气体）+30h2o+18co2(气体) 李峰停下脚步，仔细推敲了一眼，随后，他承认，他是个小废物，看不懂上面这些，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今天欧阳懿正在忙活的工作。 铁质窗户栏杆，锈迹斑斑，长年累月没有清理，窗户的玻璃，都有些模糊，只是大概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的走动。 “欧阳懿~！” 透过糊的不得了的窗户，欧阳懿也看见了门外的人影，随后，立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哗啦啦~！” 内部反锁的打开，欧阳懿看到了过来的李峰，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白大褂也被他穿成了灰大褂，袖子上，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看起来很寒颤。 “今天正好有空，我过来看看，你这墙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李峰没着急进去，而是手指指了指墙壁上斑驳的黑板，一脸询问的看向了欧阳懿。 “硝酸钾和白的反应方程式，硝酸钾作为氧化剂，白作为还原剂，在高温下迅速释放大量气体，今天我想试了试，就先写个公式~！” 看着黑板上没擦掉的方程式，欧阳懿赶忙拿起抹布擦了擦，跟研究所比起来，这里的研究条件很差，但没人盯着，自由度又很高，反正这边很少人来。 “试归试，你别把你这间实验室给炸了，随你折腾，上次送来的机械陀螺仪，你研究明白了么~！” 迈步走进这间特殊的实验室内，李峰抬眼看了过去，硕大的旧仓库内，靠墙位置，已经摆满了桌子柜子，墙角处甚至还有张单人床，在进门右手的桌子上，一枚新的火箭弹，敞开肚皮，正躺在桌子上。 “还在研究，我大概明白您说的惯性制导，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利用陀螺仪，控制弹身上的鳍片，具体到这块我并不太懂，应该属于电气工程这一块的范畴~！” 拿起了研究台上的机械陀螺仪，欧阳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李厂长。 “厂里来了一批电子工程方面的技术人员，搞不懂，多跟他们进行商讨，那边的组长，我也打过招呼了，先不急，把射程给堆上去~！” 制导火箭弹的技术，李峰也不懂，他也只是知道，惯性制导跟陀螺仪有关，相比于还能研究出一点门道的欧阳懿，他自己则是彻底的门外汉。 “射程，我在想办法，其实，如果，加上这些东西，火箭里头等于要多一个控制舱，配上电池，还有这个陀螺仪，占据内部空间后，射程反而会降低，要么就是减小战斗装药，爆炸的威力会减小~！” 如果可以，欧阳懿并不太喜欢涉足自己知识领域之外的部分，把推进燃料给搞好，这是他本职工作，涉及弹体操控，他就比较业余了。 “慢慢来，厂里目前的条件不够，我也知道，操控这一块关乎的是精准度，先不急的，打的远再考虑精准度，你先把射程给我堆上去，后面，我再弄些人，咱们一点一点来~！” 火箭弹的研究报告，李峰还没提交，因为他想搞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火箭弹，完整形态的话，跟导弹其实已经没多少区别，导弹这东西，不用想都知道，国内肯定有团队开始研究了。 “这是，今天要测试的固体燃料，用的就是75%的硝酸钾和25%的白混合后的化合物，有点危险，您要不先在边上看着~！” 李峰既然说不急，欧阳懿也就顺势把这一块给往后放，摩拳擦掌的走向了自己真正的实验桌，已经调整好配比的白色粉末和白，从天平秤上倒进了坩埚中。 高温加热下，两者逐渐开始融合，冒起了泡泡，逐渐跟过年时糊对联的浆糊似的，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欧阳懿很耐心的拿着筷子在里面不停的搅拌，李峰看他这么莽，下意识的靠近了门边。 “我感觉，固体燃料会好一些，液体燃料还得多个加注过程，我都怕加注过程中一不小心炸了，用固体燃料的，封装后，我就不用过去加了~！” “你不用看我，盯着点锅子，什么燃料，我不干涉你，反正，只要射程能达到要求，你看着来~！” 加热的过程中，欧阳懿还能转过头跟自己聊天，李峰赶忙挥了挥手，示意盯着坩埚就成，煮沸后，里面的浆糊升腾起了混浊的泡泡，还真担心，一不小心冒出锅外，立马把里面的这些给点燃了。 “没事，不用，您放心，我心里有……！” “呲嘶嘶，哎呦，叮铃咣啷~！” 就这么在李峰眼前，坩埚里冒出的泡泡破碎后飞出的星星点点，点燃后跟火药一样，瞬间引燃了坩埚里的混合物，前一秒还自信无比的欧阳懿，下一秒，捡起靠在桌脚的钳子夹起坩埚，直接扔到了地上。 火光四射，跟放烟似的，李峰一个闪现出现在了门外，扒着门框只露了个脑袋，看向屋内，该说不说，欧阳懿还是有点东西，扔掉坩埚后，拽过桌底的一袋沙子，劈头盖脸的朝着绽放的“烟”上倒了上去。 沙堆把噼里啪啦的火光直接给掩埋了，只是沙堆缝隙中冒出来的阵阵白烟，让此时的欧阳懿，面色有些尴尬。 “失误，失误，可能温度高了些~！” “呲~~！” 掩盖的沙堆，被升腾的火焰，给喷出了一道黑色的口子，橙红色的火焰，像是火箭发射时的尾焰一般向外喷射，也在告诉现场的两人，燃烧还没结束，沙堆内部的化学反应还在进行中。 “劲，还蛮大的，这要是再添加一些强氧化剂，促进燃烧~！” 欧阳懿此时研究状态，李峰彻底看不懂了，他一直以来的刻板印象，所有的研究人员，都跟冉奇林一样严谨，现在发现，把欧阳懿扔到这个破仓库，可能是十分正确的决定了。 (本章完) 第1586章 上路 第1586章 上路 红星厂木工作坊。 贾海杰开着自己的那辆红岩重卡，嘴里斜叼着一根香烟，把车子缓缓的倒了进去。 熄火后，开门从驾驶室跳了下来，就看见木工作坊里，已经堆的是满满当当，全是崭新的课桌桌面，以及捆好的一条条桌腿。 考虑到运输条件，并不是拼装好后，再整件送过去，而是进行了拆分，运输过去后这些还得组装起来。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木头的清香。 作坊里的木工师傅们，正在清点着具体的数量，红星厂为希望学校订制的桌椅板凳，到了该交货的时候， 跟随而来的，还有运输科的其他几辆卡车，数百套桌椅板凳，哪怕拆分后，也不是一辆车，就可以送去的。 摘下了嘴巴里的烟头，直接弹到了木工作坊的门外，该说不说，里面的地面上，都是刨，以及木屑，贾海杰可不想把作坊给点了。 “做的倒是挺扎实，，哎呀，我们当年上学时，可都没现在的条件~！” 手指敲了敲这次送货的桌板，贾海杰一脸感慨，仿佛是想起了小时候上学时的样子，哪怕是糙汉子，也经历过同桌的温柔。 “你也不瞧瞧谁做的，听说是咱们厂捐给学校的，戴师傅可是把绝活都给拿出来了，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学生埋怨咱们厂造的东西不成~！” “小贾呀，我怕他们那边不会拼装，我画了个图纸，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就能拼起来~！” 戴师傅这边，看着制作好的桌椅板凳，被送上车厢，在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张迭好的图纸，交到了贾海杰的手中。 “成，戴师傅，您放心，我这，一准给您送到~！” 大致看了看图纸上画的拼接步骤，课桌凳子都是榫卯结构，画的也比较精细，哪怕不是木工，稍微有些动手能力的男同志，看一眼这张图，桌子也能跟着装起来。 把图纸塞进了口袋里，贾海杰跟着帮忙开始装货，按照以往的性子，他是懒得干这些的，他可是卡车司机，但现在真正有了孩子，才发现，孩子对于家长来说，是什么，就当给自家孩子积点德了。 其他过来送货的司机，也和贾海杰差不多，动手参与到了其中，平时可以偷偷懒，让他们捐钱给贫困地区的学生也可能会舍不得，但捐一把子力气，还是可以的。 不一会儿，网兜里带着锅碗瓢盆，肩膀后，还背着一床被子，整个人跟搬家似的的刘光齐，也找了过来。 东西往贾海杰的副驾驶里一扔，看着热火朝天的装车现场，也跟着参与到了其中。 门口的公告栏已经贴了告示，大家都知道，刘光齐要去希望学校那边监工了，虽然内心有疑问，但没人上去主动询问。 好好的保卫科长不干，一下被发配到了学校那边，虽然顶着监工的名义，但谁都心里晓得，估计是哪里犯下什么错误，这要是当众问一下，那不是打人脸么。 没多长时间，四辆卡车，装的满满当当，马华都亲自过来，把一张张调度单，亲手送到司机手里面。 “路程不近，草原上有狼，厂长提醒你们注意下安全，贾海杰，中途去一下这里，墓园存的两个骨灰盒，是学校捐款人的，到时候一块带过去，埋学校附近就行了~！” “得嘞，马站长~！” 贾海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接过了易中海和易大妈的骨灰寄存证，瞄了一眼就塞进了口袋中。 同一时间，隔壁的缝纫车间楼下，李学武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把手中的铁门钥匙，交给了铁门旁的杨卫民的手里。 “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都在记录本里，你自己上去看~！” 依旧是那样的冷漠，杨卫民耸了耸肩，来这里取过多少次炮弹了，他也知道这就是李学武的性格，对谁都是这个屌样子，这样的人，也天生适合干保卫。 并没有急着上去看进出库记录，李学武性格虽然恶劣了一点，但做事还是认真的，至少每次领炮弹，登记可没少过一次。 “听说，你处对象了，这都走了，不给人姑娘打个招呼？” 厂里人都说，李学武脑袋受伤后，就没了任何情感，带着调侃的心态，杨卫民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一脸坏笑的指了指缝纫车间。 男同志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他杨卫民还跟广播站的小楚处起了对象，大家都是男人，你就别装了。 本来已经准备去保卫科的李学武，转身看向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又顺着杨卫民的指向，透过窗户玻璃，看向了缝纫车间内。 他好像看到里面的那位姑娘，碰巧，里面的那位姑娘，此时好像也抬起头，看向了他。 “这事儿，我有经验，老哥是过来人，李厂长教过我，男人不能一味的去舔，但人家姑娘既然有那个心，想跟你处，你但凡要是有想法，多少得给点回应。” “工作调动的事情，你得跟人家知会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一声不吭，就回了保卫科，那人家得多伤心，咱们得将心比心~！” 李学武真的是丧失了所有情感么，不见得，杨卫民搬炮弹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爱情是最好的疗伤药，他在于海棠那受到的伤害，可都在小楚姑娘那，填补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跟她说?” 面无表情的把肩膀上的手掌拍了下去，李学武一句话就把杨卫民给噎的不轻，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呗？ “嗨，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尝尝爱情的滋味，对你受到的创伤，绝对能起到治疗作用，姑娘的嘴巴，可甜着呢~！”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你竟然是这样的杨卫民，李学武冷漠的目光，加上抽搐的嘴角，好像在告诉他，甜你*个头~！ 但片刻功夫后，脑袋微微低下的李学武，还是往缝纫车间的门口走去，杨卫民面色轻松的把手中的钥匙往上一抛，嘴里嘀咕道。 “成了~！” 缝纫机的嗡鸣声中，李学武第一次站在了缝纫车间的门口，不知道是受到了杨卫民的鼓动，敲了敲房门。 “詹婧，你出来一下~！” 刚才还充满着噪声的车间内，立刻安静了下来，本来还踩着缝纫机踏板的女工们，一个个立马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一半人看向了门口的李学武，一半人看向了被点名的詹婧，目光中，充满着诡异的神色。 “啊？” 詹婧早就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李学武，但他这么正大光明，来自己车间门口找自己，顿时让姑娘的脸庞迅速升温，红透的脸庞，估计都有些发烫。 “去呀，愣着干什么~！” “快快快，人家叫你呢，还啊什么？” 结过婚的，脸上挂上了姨母般的蜜汁微笑，没结过婚的，一个个内心也躁动了起来，眼睛里，只剩下了吃瓜的光芒，搞的像她们自己在处对象似的。 秦淮茹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李学武喊詹婧的时候，目光是在她身上停留了稍许片刻。 别人都是在当乐子看，仿佛见证一对年轻男女，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只有她觉得，浑身别扭，刚才的片刻功夫好像是被鹰隼盯上了一般。 脸颊赤红的姑娘，在车间车间里故意搞怪的唏嘘声中，羞不可耐跑了出去，那娇羞的模样，像是每个人的青春。 秦淮茹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她倒不是为了吃瓜，趁着其他人都趴在窗户上，猥猥琐琐偏又光明正大偷窥的时候，起身也离开了自己的工位。 “我调回保卫科了~！” “嗯~！” 姑娘揉搓着衣角，踮起脚尖，不安的在地面碾动，哪怕背对着窗户，都能猜到，车间里面的人，现在在干什么，鸡皮疙瘩都仿佛起来了。 走出车间的秦淮茹，在门口稍微停留了一下，随后转身朝外面走去，像是平常去上厕所模样，心里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楼上楼下的这对年轻男女，好像真的处对象了。 木工作坊外，准备爬上副驾驶的刘光齐，看着从木工作坊旁边走出来的秦淮茹，停下了上车的步骤，抓住门框边扶手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都开始泛白了。 秦淮茹也看到了即将上车的刘光齐，脸上闪过了一丝疑问，光齐怎么从保卫科长撤下来，她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毫不犹豫的爬上了车，带上车门后，刘光齐并未再把目光投视在这个女人身上，面色依旧淡然，对着一旁的贾海杰说话。 “走吧，上路~！” 贾海杰点了点头，也没想跟秦淮茹打招呼，虽然跟老丈人住一个院子，但他也瞧不起这个喜欢算计人的寡妇。 一辆接着一辆卡车，从秦淮茹的身旁驶过，秦淮茹小心翼翼的避让到了路旁，她也知道，不论是刘光齐，还是贾海杰那，她都不受待见，也没想着打什么招呼。 对于刘大科长的下马，心头，甚至还有种说不上来的快感。 (本章完) 第1587章 遭受打击的刘海中 第1587章 遭受打击的刘海中 随着刘光齐乘坐的卡车，缓缓驶出了红星厂。 站岗执勤的人员，一脸的唏嘘，对于他们这些人员来说，又一个时代落幕了。 保卫科楼下。 一个又一个保卫人员，从自家楼里钻出，戴好帽子，扣好牛皮腰带后，在门前整齐的列队。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除担负门卫执勤的人员，此时保卫科所有人员，全体集合在了楼下，绿茵茵的军装，看起来倒是颇有气势。 手里捏着铜头腰带的江德福，敲打着手心，最后一个从保卫科的楼内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勒在腰上，跨越门槛时，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看了眼天空中的日头。 “稍息，立正~！” 身着灰色军装的江德福，冲着集合在保卫科门口的保卫干事以及保卫人员敬了个礼。 “我叫江德福，有些人应该认识我，有些人，应该对我也不太熟悉，我之前，担负的工作是，负责研究所的安全保卫~！” “从我这身军装，你们应该看的出来，我本职工作，并不是干这些的，我跟你们不同，我是海军人员，是以军代表身份，委派至这里~！” “厂里，把你们暂时交给我来管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服从命令，不管是刺头，还是其他任何人~！” 看着前面站好的科员，手底下等于又多了几十口子，江德福脸上没有一丝的高兴，连研究所两边加一块才差不多半个营，他可是当过团级主官的。 研究所那边的人员，被他带的服服帖帖，没人敢炸刺，但保卫科可不同，里面，一群骄兵悍将，一上来，就给他们划好了自己的底线。 “李学武~！” “到~！” “出列~！” “是~！” 队列中，刚从危险品仓库回来的李学武，往前一步，跨出了队列，目光看向了背着手的江德福。 “我没太多的精力，放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日常的小偷小摸，执勤排班，你带人处理好，但凡有谁不听招呼，我来处理~！” “是~！” “解散~！” 一脸烦闷的江德福，挥了挥手，也算让这些人，对他有了个第一印象。 说实话，保卫科这摊子事情，比较繁琐，他不太想管，但李峰交代了，厂里出了泄密情况，那他这个军代表，只能当仁不让。 刘光齐的黯然离开，可能也有这方面缘故，只是这事儿不方便说出来，这个科长，现在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研究所人少，所以水泼不进，但红星厂太大了，人也太多了，要管好每一个人的嘴，这就比较难了。 走进刘光齐的办公室，江德福看了一眼里边的情况，私人物品早已经取走了，手指敲击着办公桌的江德福，绕了半圈后，坐在了椅子上。 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外头大办公室，那些还尚未察觉人员，忍不住叹了口气，厂子里的泄密事件，一旦揭开，对这些人，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叮铃铃~！” “喂~！” 随手拿起了电话，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江德福，听着，脸色愈发有些难看，挂断电话后，皱着眉头往外走去。 “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儿子~！” “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儿子是你们科长，我是他老子，他就算再躲，我也是他老子~！” 厂子的大门外，刘海中此时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向厂区内部，跟着站岗的保卫员，直接吵了起来。 “刘师傅，你已经不是我们厂里的职工，没有批准，进不去~！” 不出刘光齐的所料，并不甘心的刘海中，再一次出现在了红星厂门口，只是这一次，比之前那次更加强势，大有见不到人，他就在门口闹，不顾父子俩人的脸皮了。 李天兴的话让刘海中更是气的跳脚，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现在很急，很急着见自家老大，如果真按照儿媳妇说的那样，老刘接受不了。 “批准？行，我不进去，你把他喊出来也可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刘海中指着李天兴的鼻子，现在是真急了眼，他知道没有自家老大的批准，这些人不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在他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刘光齐。 “您呐，就别嚷嚷了，您儿子现在不在厂里了，您要找啊，得去内m了~！” “还有，光齐现在已经不是保卫科科长了，行吧~！” 值班室内的瘦猴，看着刘海中急躁的模样，露出了一脸的无奈，车子出门时，刘光齐在副驾驶，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你又想骗我，上次你骗我回去，说光齐在开会，你这次还想骗我，我儿子不是你们科长，那还能有谁当你们科长？” 一听到自家老大真不当科长了，刘海中慌了，待看到是瘦猴在说话，佯装镇定的指着他的鼻子，但眼神里的惶恐，深深的出卖了他。 自己丢了副主任的职务不说，好歹，家里老大还当个科长，能继续撑着门面，那可是自己一辈子的骄傲，怎么能说不当就不当了呢？ “我，现在兼管着保卫科，你就把我看成科长就行了，你是谁，有什么事情？” 扎着腰带的江德福，径直推开了值班室通往厂区的房门，皱起眉头看向外头吵吵闹闹的刘海中。 “那个，江~科长，这是刘~光齐的父亲，想来找他的，但刚才，刘~光齐不是已经跟车走了么~！” 瘦猴指了指外头闹事的刘海中，一脸为难，说话都有些犹豫，斟酌之后，立马把科长的称呼，用在了江德福身上。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江德福，特别是听清了他口中的话，窗户外的刘海中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踉跄，差点一脑袋磕窗户台上。 “我告诉你，刘光齐已经不再担任保卫科科长职务，目前负责希望学校建校的监督工作，工作地点在内m敕勒川，人已经离开了厂子，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我不清楚，但厂子里，已经公示过了~！” 江德福挤开了瘦猴，居高临下的看着窗户外头的刘海中，算是正儿八经的通知了他。 “什么，我，我儿子，不是科长了？” 刘海中有些接受不了，双手紧紧的抓住窗户上的钢筋，目眦欲裂的看着里头这位新科长，呼吸都跟着急促了。 直至，两眼一翻，直接倒在了窗户外面，脑袋里仿佛出现了一个个提醒他的声音，光齐不是科长了。 老刘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从儿媳妇口中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着急忙慌往厂里赶，结果，连光齐的面都没见到。 (本章完) 第1588章 影响 第1588章 影响 厂医院。 接到门卫值班室电话的护士和大夫，背着白色的小药箱，撒腿往大门方向小跑而去。 怎么说刘光齐也只是刚刚卸任，人走茶凉，凉的还没那么快，哪怕刘海中的脾气很让人反感，救人还是得放前头的。 门口这里，站岗的执勤人员，值班室内的执勤人员，都已经出来了，看着窗户下面，一会儿抽搐一下的老刘，个个面色无奈。 有的时候，突发的事情状况，就连他们棘手到，也想报公安去。 江德福，面色更是阴沉沉的，他不是个喜欢动怒发火的人，但这碰上的事情，还是让他感觉太糟心了，刚接管保卫科，结果前任科长父亲，一头栽倒在厂子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但复杂的心情，还是难以让他平复下去，这让他找谁说理去，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给光齐一个交代。 刘光齐也只是被发配了出去，又不是工作调离了红星厂，总归还是有回来的时候。 “哪里，人在哪里~！” “这，外头~！” 小护士的呼喊声异常的清脆，那小药箱，还没到门口就打开了，在保卫员的指引下，这才发现了，倒在窗户口，身子还在抽搐的刘海中，嘴巴都开始倒沫子了。 “病人什么情况，你们有没有碰他？” “他是我们刘科长的父亲，刘光齐不是下来了么，一时接受不了，就倒这里了，我们没人动他~！” 李天兴隔着八丈远，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说完后，摇了摇头，感慨刘海中也是真tm现实，只是不当科长了而已，没有了管理权限，但又不是降工资。 对于他这样的保卫人员来说，只要工资不降，那就没有好大事儿，可能这也是光齐媳妇的想法吧，被公公弄的，牵连其中，能保住现有工资，就是最好的结果。 “降压药，舌下含服~！” 大夫在一通检查过后，看着老刘眼睑内的血丝，大致判断出了问题，只是老刘这个体型，非常吃力的才把人给侧了过来。 “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要送医院么？” “最好送去大医院，他这个体型，你应该能看出来，少见病，身体肥胖引起的高血压，脑袋里可能有血管冲爆了，造成出血，也可能是血管堵住了，脑梗，眼珠子都充血了，厂医院没这个治疗条件~！” 大夫满头大汗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护士则是以用盐水瓶，冲着刘海中嘴里的令人作呕的沫子，避免窒息。 “去，开三轮车，把人送过去，去协和~！” 塞了紧急降压片的老刘，此时抽搐的次数少了一些，手指头的捏成的非常六加七，也松开了一些。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刘抬上了保卫科的专用车，大夫也跟着爬了上去，一溜烟，往大医院开了过去。 经过这次事情，所有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刘科长刚走，父亲就倒下了，不用想人都已经在路上了，想通知一下，都没办法。 江德福沉着脸，他也很郁闷，但也不得不亲自往机关办公楼跑一趟。 办公室里头，李峰得到消息时，人整个就愣住了，听完江德福的现场描述，脸色十分精彩，不对，是惊讶。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大眼瞪着小眼，李峰记忆中，老刘身体应该还算不错的，这么经受不住打击么，这比他媳妇一大妈，心里承受能力还差了个液化气灶呢~！ “歪~！” “妈，您去跟光齐她妈通知一声，刘海中送去医院了，协和，刚刚倒在厂门口，被保卫科送去的~！” 挂断了电话，李峰的身子忍不住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这要说是报应不爽呢，还是出来混，总归要还的呢？ 一身官瘾的老刘，倒是不像是京城人，反倒有点齐鲁大地才有的味道，一辈子就想进体系内，当个领导，关键，也没齐鲁人有的承受力。 人家考公，考上了，会掂量起自己几斤斤两，这给过他刘海中一次机会，也不中用呐。 这下好了，不过，对于刘家的老二老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家里打不起来了。 背叛过的人，狗都不用。 不用想，李峰都猜到了，四合院里，现在得有多热闹。 下班回到家，李峰才知道，院子里现在到底有多热闹，就看阎埠贵那热情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多关心呢~！ “小峰啊，这是什么情况啊，我这回来，就听你二大妈说，怎么，老刘，老刘倒在厂子门口，被送到医院去了？” 双手紧握自行车车头的阎埠贵，拦路询问，表情那叫一个复杂呐，不知道情况的，还真以为老阎有多关心刘海中呢~！ “高血压，脑梗还是脑出血不清楚，有的治了~！” 李峰打量着阎埠贵的表情，作为街坊邻居，他这一脸子深沉，确实表达出了对于老刘病情的担心，但你嘴角倒是压下去呐，微微上扬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终于晋升到一大爷了呢~！ 听着李峰的描述，阎埠贵判断出了，病情不轻，咂了咂嘴，这才松开了自行车把，猛的拍了下大腿，一脸痛惜。 “老刘啊，就是官瘾大，他肯定接受不了自己下台的事情，估摸去找光齐求情去了，你说，想开点要是多好，年龄也到时候了，下来就下来呗，这不是给光齐添麻烦么，他还能去给他爸走后门么，肯定不会的~！” 早就判断过，刘海中领导位置干不长的老阎，立马猜测出了老刘倒下的原因，若有若无的给光齐也上起了眼药。 就刘光齐这个科长呐，压的老阎这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自诩书香门第，结果家里的阎解成，处处被刘光齐压着，导致他也被刘海中压着，喘不过气来。 李峰瞄了一眼阎埠贵，就琢磨透了这位二大爷的想法，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万年老二，这是开始馋一大爷的位置了。 “光齐呐，请辞了保卫科科长职务，去外地监督办学去了~！” 推着自行车，李峰搬进屋子里时，留下了这么句话，老阎顿时脸色更加精彩了，小母狗眼，都快瞪出了眼镜片外头，老刘真正的病因，找到了。 “哎呀呀，光齐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呀~！”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惊讶，老阎接二连三的在前院，拍起了大腿，看起来倒是有些喜大普奔的样子，迫不及待把事情，告诉了自家窗户前鬼头鬼脑的二大妈。 院门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秦淮茹，推着一辆稍显旧一些的女式自行车，前面还带着一个菜篮子，停下车后，随手拎起篮子里的包包，小皮鞋咯哒咯哒的踩进了院子里。 “这骚狐狸怎么又来了~？” “我哪知道，赶紧把你家男人盯紧了，别被他霍霍了~！” 秦淮茹一进院子，前院住着的几家，顿时如临大敌，老刘家的事情都不聊了，一脸谨慎的看着进了院子的秦淮茹。 就连在那边八卦的二大妈，都一把掐住了老阎的胳膊，硬生生给拽到了游廊边，目光中，没有任何街坊间的情谊，有的，只有满满的堤防。 秦淮茹把傻柱勾的鬼迷心窍，后面又跟许大茂好上了，平辈间，也就罢了，现在跟何大清都有说不明白的关系，就问谁家还敢掉以轻心。 对刘家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各回各家做饭，盯紧自家男人，那才是正事。 肩膀上搭着小包包的秦淮茹，面对街坊们诡异的目光，仿佛已经是习惯了，皮鞋故意用了力，鞋跟敲着地面，让其他家的小嫂子，听见后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搭袢布鞋，一把掐了把自家男人，这还是没把女式自行车推进来的结果。 昂着如同公鸡一般骄傲的脖子，听到别家屋里传出的动静，秦淮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钱，真的是好东西，以前抠抠搜搜过日子的时候，谁家都没把她当回事，现在有了钱，虽然是被迫的，别人硬塞的。 但不妨碍让院里这些小嫂子们生气，就喜欢看她们那种，明明羡慕的要死，但偏偏又得伪装出那种虚伪的样子，很解气。 这是女同志之间，无声的攀比，自己虽然是三婚，是你们口中的破鞋，但你们能穿过新皮鞋么，你们家里有女式自行车么？ 路过何家时，秦淮茹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不是她忘记了何雨柱曾经对她的好，而是她现在有钱了，心中的底气就上来了，没必要像以往那样，为了生活，低三下四的什么人都得去恭维。 穿过了月亮门，秦淮茹撇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刘家，眉头不由自主的紧锁了起来，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向了马华家。 在堂妹秦京茹眼前，抬起擦的锃亮的小皮鞋，跨过了门槛，若无其事的问道。 “京茹，老刘家，这大白天的，怎么门还关着？” (本章完) 第1589章 后院的事儿 第1589章 后院的事儿 “这秦淮茹怎么又来了，最近都没见崔大可回来呐？” 不光是其他邻居在念叨，刘茵现在看到秦淮茹，打骨子里，都有点发怵。 这寡妇太邪门了，实在太邪门了，从贾东旭到何雨柱，再到许大茂，院子里，差不多几家的一代年轻人，差点被这寡妇给给薅干净了。 刘茵不怕自家李峰做出不长脑子的事情，但着实有些担心秦淮茹这已经豁出脸皮的女人，对李峰有什么想法。 自家儿媳妇难产走了，这寡妇要真想干不要脸的事情，衣服扣子稍微解开几颗，头发再拨乱一点，嗓门再一嚷嚷，能把人都给毁了。 旧时代走过来，女的为了攀高枝，什么不择手段没见过，没听过，院子里其他人的反应也是同样，这东西，只要女人豁出去，男的就压根没解释的余地，谁家不怕。 “崔大可啊，最近是没看到，不是说重新提拔为车间主任了么，是不是厂里给他分了房子~!” 李峰揣着明白装糊涂，刘海中如果说是情有可原的话，那崔大可真的是罪无可恕了。 调查部的审讯记录上，一条条全记录下来了，又是组建饭局的政治掮客，又是在里头挑拨是非把自个给举报了，能放出来才有鬼了，光是泄露从秦淮茹那边得到的消息，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也就泄露的人员是体系内的，够不上吃生米，但少说也得扒了衣服，蹲个十年朝上，真当他李峰软柿子呢，想捏就捏。 “怪不得最近舍得钱了，又是给孩子倒腾新衣服，自己也没落下，照以往，哪敢这样大手大脚~！” 说到这里，刘茵忍不住摇了摇头，对于秦淮茹的印象也算是彻底改变了。 “不是什么钱，都是那么好的，好日子谁都想过，有没有本事过上，还是得看自己的能力~！” 眼瞅着寡妇的背影，消失在了穿堂，李峰一语双关的说道，崔大可现在还在收押期间，秦淮茹哪里有钱，供应她的高消费，别人还认为是崔大可给的，实际上，这钱从哪里来的，已经很清楚了。 寡妇这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这钱一点也不嫌烫手，还有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人给的是钱，等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人给的，就是刀子了。 不过，李峰也乐意见着，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最后在承重柱上，稍微戳了戳，这楼啊，就得塌了。 “你当心着点，尽量别跟她沾，唉，你说这院子，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就成这乌烟瘴气的了？” 许家许家蹲监狱，易家易家老两口也走了，贾家也房倒屋塌，换了几任了，连何大清都搅和进去，今天更是连刘海中也送医院了，这南锣鼓巷，任何一户大杂院，也没像这边这个院子，简直太乱了。 “也许，人，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呢，环境困难的时候，都憋着，环境开始一点点好转，人性就毫无底线了~！” 站起身，李峰见秦淮茹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摇了摇头后，卷了卷报纸，装作上厕所的模样，出了院子。 院子右手边，交道口供销社那里，又是上次的人手，装模作样的在里头挑着东西，等着下班的售货员，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撵人了。 “我说都几点了，早不买晚不买，非得挑着下班时候来？” 调查部的人员，看着售货员这嚣张跋扈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是担心惊动到，早就亮明证件了。 “哎呦，李厂长，要买什么东西，我帮您拿~！”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论是哪个朝代的销售人员，都锻炼出来了，面对普通人，可以牙尖嘴利，上到科长级别，就乖巧许多了。 “不用，上厕所~！” 晃了晃手中的报纸，李峰目光看向了那几位已经快待不下去的行动人员，像这种老街老巷，他们想隐藏身份，还真不是那么好藏的。 收到李峰的目光，看向公厕的方向，刚才被售货员呵斥的人员，这才挑好东西，付完钱后，也跟着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隔壁西跨院的叔侄俩还没回来，李峰推开门后，带着几位人员，就进了西跨院当中。 “你们办事情，能要灵活一点，门口不方便观察，里面后罩房不是还有空余下来的房子，上面还贴着街道办的封条，你们但凡开个证明，临时住进去一个，也比在外头干等着强~！” 一年又一年，调查部的人员，年年都有新人，这批负责跟踪的新同志，李峰也不认识。 加上这一次，秦淮茹被释放后，前前后后已经是第几次来四合院了，崔大可又被羁押，不在中院里住，李峰也不好亲自跟上去瞧，秦淮茹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 但总感觉，有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秦淮茹现如今已经有了极大的叛变可能，如果说找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李峰甚至会怀疑，寡妇有没有可能变着法，想针对自己。 “李书记，孙处长那边交代了，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我们这些人也不敢有丝毫马虎，真安排陌生人住进去，有风险性，可能会惊动到对方，我们也只能听招呼办事~！” 跟过来的人员，果然是认识自己的，此时也有些无可奈何，后院还住着秦淮茹的一个表妹，也摸不清这个表妹现在什么情况，关系这么近，不排除被腐蚀了的可能性。 “李书记，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沈处长那边也说了，尽量别麻烦到您，但我们现在不是真没法子进去~！” “后院西户，还住着个我们厂里的，叫马华，是我们厂里调度站的站长，你，就你，五大三粗的，来，换这衣服，你就伪装成货运站的搬运工~！” 自己亲自去盯梢，那是不可能的，秦淮茹现在肯定也在防着自己，但她到底打什么鬼主意，李峰还是想摸清楚。 后院里，唯一能信的，也就只有马华了，好歹是自个带出来的徒弟，就他那耿直的性子，谁都可能会背叛，但马华不会。 (本章完) 第1590章 眼红了的秦京茹 第1590章 眼红了的秦京茹 “昨晚那人找你干啥的？” 清晨，小夫妻俩，躺在里屋的床架上，马华还在呼呼睡觉，倚靠在床头的秦京茹双手抱在怀里，看着还在熟睡的马华，推了推他。 “唔~，几点了~！” 透过窗帘微微的缝隙，能看到外头的天已经亮了，马华也没有贪睡，打了个哈欠后就撑起了懒腰，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 “我问你呢，昨晚那个找你的，货运站的临时工，是不是找你走后门的？” 看着马华醒了，秦京茹眨巴眨巴眼睛，侧过身子，就这么盯着马华的眼睛，好似想要看出点什么。 “都说了不是了，有点私事，你不用管~！” 想要起身去洗漱马华，结果被秦京茹就这么压着，结果愣是没有起来。 秦京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脸庞又凑近了，仿佛要把马华的脸给看个清楚，脸颊有些鼓鼓的，看起来有些生气。 “私事也是事儿，这上门来，哪有空着手的~！” 倾斜的身子重新靠在了床头上，调整了一下枕头，秦京茹抠弄起了手指甲，阴阳怪气的说着，还翻了翻白眼。 肩膀上没了重量，马华这才得以的转过了身子，也靠在了床头上，一脸黑人问号，惊讶的看着秦京茹，不知道她发哪门子的疯。 “你知道么，我姐可是买了辆自行车，虽然是二手的，但也是飞鸽牌的，还是弯梁的，你们谈事情的时候，她还带我去看了，前面还有个菜篮子，可好看了~！” 双手拍在了被面上，指甲盖抓的紧紧的，秦京茹仰面朝天，委屈巴巴的把憋在心里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不光是车子，还有小皮鞋，带高跟的呢，她肩膀上包包也是皮的，棕色的，可好看了，这俩是新的，新的~！” 见马华还无动于衷的样子，秦京茹立马掐着他的胳膊，想拧，但又不舍得拧，最后索性抱在了怀里，说到后面，语气都有些失落了。 “嗯，然后呢，钱不是在你那么？” 马华此时大脑有些宕机，不知道秦京茹到底想表达什么，他也并没有禁止媳妇钱，只是这娘们，掐着钱了，压根自己也不舍得。 “哎呀，你怎么就不懂呢，马华，你当干部也这么长时间了，咱家一个上门送礼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个找你办事的，还空着手。” “你看我姐，那崔大可虽然丑了点，但舍得给我姐钱么，其实我是不想搭理她的，我知道她在跟我显摆，我也一点不眼红，但……，但……！” 但了两次，秦京茹但不出来什么话，一脸烦躁的揉了揉被子，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工资不是给你捏着了么，你想穿皮鞋，就去百货大楼买一双，皮包那玩意，好看不实用，自行车，关键你也不出门，用不上~！” 挠了挠头发，马华也算看出来了，语气中秦京茹不眼红，但明摆着，眼珠子已经红了。 “那不一样，那是咱家的钱，咱家的钱就得存起来，等到关键时候用~!” 秦京茹语气幽幽的说道，说白了，还是不舍得捏在手里的钱，捏在手里的钱，就是她的，那就不能动。 “你还想咋滴，厂长可就都住一个院子，一前一后，他怎么做事的，你看不出来，进这院子，来给我送礼，谁吃了豹子胆~！”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想要，等休息的时候，我带你去商场买也行，你自个买也行~！” 搂着秦京茹的肩膀，马华给她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家里为什么没人送礼的原因，随后拍了拍。 跟秦京茹从处对象，到结婚，马华也确实没给家里添置过什么大件东西，一双皮鞋的消费，也不算伤筋动骨，用不着跟傻柱似的，没钱只能抠抠搜搜的，现在工资，比在后厨当切墩时已经高多了，他很满足。 “不公平啊，同样都是干部，你看我姐现在的日子，崔大可他们厂怎么就能，那样，你看把我姐现在哄的，买这个，买那个，就怕跟别人跑了~！” 在马华的胸口画着圈圈，秦京茹虽然嘴巴咬死不承认，但很显然，眼睛还是红了，她不舍得穿好的，但不意味着，她不想穿漂亮的。 “咳咳，你可不能跟你姐学，你想要什么东西，咱家现在也不是说缺钱，开大车那时候，不都攒了好几百，现在估计有一千了吧，一双皮鞋十来块，咱们家能买得起~！” 抓着秦京茹的在胸口画圈圈的手指头，马华耐心的分析着家里现在存款到底有多少，父母那边不用他帮衬，不用像崔大可那样，不择手段搞钱，搞不好，那天被逮着，又得吐出去。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你不许算，没有一千块，一双皮鞋十几块钱，皮鞋这么贵么，都够咱们俩两个月伙食费了~！” 一提到存款，秦京茹的耳朵，敏感的竖了起来，人也立马炸了，赶忙捂住了马华的嘴，仿佛隔墙有耳，担心被人听到，惦记上。 “钱够用就行，该，该买买，但咱们用不上的东西，也别瞎想，日子咱们过咱们的，也不用羡慕别人，我呢，胆子小，来路不明的钱，你让我，我也不敢~！” “其实现在已经比前些年好太多了，至少不用担心饿肚子，想吃肉，也舍得去菜市割个半斤，当初我也就是个普通厨子，还只能切菜，不能炒菜，不是李书记，我可能连媳妇都娶不起。” “现在，咱们家也不是说没钱，只是说钱给攒下来，咱不，不论有没有一千，这是咱们攒下来的，的话心里也踏实，你姐就是过的不踏实，所以才得来跟你显摆，跟院子里其他人家显摆~！” 胳膊垫在脑后，马华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知足，以前还没这样的大房子住呢，家里都是拉着帘子隔开的，墙上还得糊报纸。 现在当调度站站长，想捞钱吧，也不是说没机会，但凡事得讲良心，自己师傅哪怕当了厂长也讲良心，他这个徒弟，能走到现在这条大路上，还是师傅带的。 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何苦为难穷苦人，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只求个心安。 “算了，不买了，布鞋脏了也不心疼，穿坏了还能补，不过，我姐也不是专门来找我臭显摆的，她好像找刘海中有事儿，结果，刘海中被送去医院了，你不知道，一大妈当时人都吓傻了~！” “哎呀，我们是不是还得医院看，又得钱~！” 马华不敢贪，秦京茹也不可能硬让他去贪，总归现在还是个干部，回娘家还能显摆，像刘海中现在这样工作丢了，那就不划算了，特别是一想到，去看病人还得买点东西，那就更不划算了。 “总归是门对门，该表示的，也得表示，行了，你也别太抠搜，钱又不能生钱，你该，像你姐那样过日子，也过不长，过不安生，显摆过了，早晚得出事。 起床，穿衣服，弄清楚秦淮茹到后院的来意，马华感觉，还是要和李厂长说一声，昨晚那个陌生的货运站搬运工，可是提醒了自己，注意秦淮茹搞什么东西。 纠结，不纠结，已经从皮鞋上翻了篇的秦京茹，也跟着起床，但看到床下的旧布鞋，嘴巴又扁了，人虽然想通了，但身体很老实。 “那我真去买双皮鞋了，就一双~！” “随你，想买就买~！” 掀开了门帘，马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只要不拿这些琐碎事缠着他，一切都好商量，反正钱也不在他那。 …… “找刘海中的？” 耳房内，李峰胳膊搭在桌子上，听完马华的描述，皱起了眉头，手指轻点着桌面。 “对，秦淮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李书记，今早起来，京茹都眼红了，又是皮鞋，又是皮包，又是自行车的，她以往，也没这么能钱吧？” 刚来这院子里时，秦淮茹那时候可是连许大茂家里的家具，都给卖咯，宁愿脸皮撕破，也得要钱，可见当时穷到什么份上。 那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大手大脚，集资房还是和崔大可结婚，才买的起的，日子现在阔绰到这份上，马华都感觉有些不正常了。 “眼珠子红了，就搁后面，捣鼓着，让你去跟崔大可学？” “没，没，我哪敢，现在也不缺这点钱，不是您拉我一把，我到现在估计还在跟傻柱边上切菜~！” 马华讪笑了一下，没想到，李书记一眼就看出了，秦京茹刚才鼓捣的那些事。 “有些东西，不能学，会要命的，秦京茹，眼皮子还是浅了点，接下来，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本章完) 第1591章 半个自己人 第1591章 半个自己人 秦淮茹找刘海中做什么？ 双腿翘在了办公桌上，李峰身体缓缓的前后摇晃，手中转悠着火柴盒。 刘海中虽然选择了背叛，站在了想要朝红星厂伸手的那波人里面，但要说他会选择成为被收买鼹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背叛自己这个厂长和背叛组织，这是两回事，刘大脑袋再拎不清，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和秦淮茹搅和在一起，毕竟代价不同。 而且，刘副主任，现在已经没多少作用了，他儿子刘光齐也已经被调出了厂子外头，公告在门口贴着，秦淮茹不可能看不见，因为父子才捆绑在一起的关系，双双失去了利用价值。 那秦淮茹当晚去找刘海中，就不是为了刘光齐，或者说，刘光齐的调离，能让秦淮茹有把握，说服刘海中。 “但就算说服了又能怎么样，老刘进不了红星厂，社区那边也被停职，朋友关系也只是车间里头的部分人员~！” “难不成，是老刘的哪位徒弟，或者，干脆，是另有目的？” 有些摸不清秦淮茹想法，李峰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办公室的天板。 分析的有些头疼，李峰也不打算想了，拿起桌上的电话，随后又放了下去。 李峰拿起了门口衣架上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跟秘书办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下了楼。 半个小时之后，李峰出现在了调查部，行动二处的门口，敲门后，这才进到了其中。 “沈老板~！” “李厂长，请坐~！” 满脸胡茬，穿上白袜去蓉城都能当成男版志玲的沈心念，看起来随时可能会猝死，加上这个月，已经快两个半月，没有休息了，怨气很重。 一支烟刚抽完，沈心念又从烟盒中想再取出香烟，奈何满满的烟灰缸，就能看出，烟盒里已经没了。 把烟盒攥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沈心念在抽屉里扒了扒，结果一盒烟都没扒出来，随后很自然的在烟灰缸里，淘换起了烟屁股。 “你别，搁我面前，你演什么，演给谁看的？” 李峰翻了翻白眼，掏出了自己带的牡丹，单手扔了过去，堂堂一个行动处长，哪有那么寒颤。 “你这盒就留给我吧，我真抽不起了，才买几盒大前门，这就没了~！” “烟可以给你，但我想问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你哪怕稍微透个风，也好比我自己在那边瞎猜来的强。” “这毕竟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拖着，我还有笔帐得等着跟人清算呢~！” 李峰坐在了沙发上，张开胳膊后，翘起了二郎腿，目光正色的看着沈心念，这个秦淮茹，他是一天都不想留了，这寡妇太会钻空子了，一不留神，就容易让人遭殃。 “这条线上没那么简单，这里是京城，辐射华东，中原，东北，孙处长那边已经有了线索，如果只是这里这几个，早就可以动手了~！” 重新续上命的沈心念，长吐了一口气，肺中的烟雾也被带了出来，眼神都恢复了些许清明。 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都快窝到沙发里了，沈心念也难得倒起了苦水。 “你看看我这张脸，你才多久没回家了，我也急，你还能回家休息，带带孩子，我孩子都快不认我这个当爸的了~！” “但正因为涉及的摊子比较大，涉及的人员比较多，原先一个个都藏的死死的，这次好不容易，一个个主动冒出来，我都得乖乖在这候着消息~！” “跟上次破冰行动不同，那还只是一个小组，太多的我不能讲，但牵一发动全身，那是真的~！” 对于李峰沉不住气，沈心念丝毫没有任何意外，他当初刚进这行时，定力还没李峰强呢，现在不也锻炼出来了。 一只只鼹鼠，隐藏了这么多年，社会关系网的排查，工作的调动，哪些人是违规操作，哪些人是被金钱腐蚀，哪些人是加入其中，都得情报处的人员去排查。 更何况还有情报的传输网络，跟其他地方的沟通方式，需要的，就是抽丝剥茧一般，把他们跟洋葱似的，扒干净，但凡留下一点，都是祸患。 “你说的我懂，京城站是个大站，一旦开始抓捕，影响很大，甚至会让其他地区的鼹鼠，重新进入静默期~！” “但这玩意，一次就想清理干净，我感觉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只要主体还在，加上活动资金，总有人会禁受不住诱惑，在威逼利诱下，出卖自己的灵魂~！” 论钓鱼的技巧，李峰可能比不过郑朝阳，但论未来的眼光，李峰看的比他清楚，吃饱了饭，人就会有更大的欲望，等能力满足不了愿望时，往往就会走捷径。 “谁不知道呢~！” “不是任何站点，都有你这样的幸运儿，三天两头就能揪一堆出来，走在路上，都能碰到卖冰棍的老太太~！” “秦淮茹的破坏力，总归是有限的，但其他地方的可就不一定，不瞒你说，我还劝说郑局，要不让你去其他地方转悠转悠，什么金陵，西湖，山城，奉天，你多出去转转，搞不好能大大减轻其他站点同志的工作量~！” 沈心念表达的有些夸张，人也显得有些抑郁，郁闷，这个行动处长，那个情报处长，搞了半天，几次大的行动，搞了半天，还不如一个厂长有用，仿佛跟那群鼹鼠，杠上了似的。 无端显示出，养他们这些人，还不如养李峰一个人。 “你是把我当什么了，还到处溜，这些只是巧合，意外，不存在关联性，我现在想的，就是尽快把秦淮茹给判了，以正典刑，我现在很需要她这个例子~！” 这番话都把李峰给说笑了，还到处逛逛，真以为自己是唐僧肉，去哪都能碰到一堆妖怪呢~！ “不急，还记得，之前在你们厂里抓的，就是从化粪池捞出来的那个？” “嗯，怎么说？” 李峰扬了扬眉毛，想起了在机关办公楼下，抹人脖子的场景，死一个，跑一个，只是那个跑掉的那个没跑掉，被军犬在化粪池那里嗅出来了。 “他怕死，指认出了这次里面牵扯的一个人，目前查出是东北那边的，涉及到了部分重工业基地，而且，跟你这次被举报，可能存在某些牵连~！” “行了，最多，咱俩只能聊到这里，这已经算是泄密了，李峰同志，要相信组织，你的为人，咱们京城站上下谁不知道~！” 朝李峰挤了挤眼角，示意话题到这里结束，不能再继续深入下去了。 “你吃了亏，咱们郑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好歹半个自己人吧。” (本章完) 第1592章 接头 初夏，京城的街巷被温暖的阳光烘烤着。 在城市一隅，有一座略显陈旧的两层建筑。 外墙的红砖因岁月的侵蚀，部份已经斑驳，墙面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就像一张巨大的绿色幕布，将建筑的诸多秘密遮掩其中。 傍晚时分，余晖洒在建筑上，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却未能驱散内里的阴暗。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公文包。 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迅速闪身进了侧门。 厂房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灰尘在透过破旧窗户洒下的光线中肆意飞舞。 二层台阶上，蹲坐着的年轻人，一脸阴狠的看着走近的男人，依旧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两指长短的匕首，散发着寒光，在手指尖灵活的跳动。 “你迟到了~！” 站起身，看了看男人来时的方向，小拇指轻轻一拨，匕首在空中一个飞舞，弹到了掌心中，散发着寒光的短匕，立马成了正握的姿态。 “东西我带来了，钱呢？” 瘦削的男人，提了提手中的公文包，脸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看他表情狠辣的样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我说你迟到了，是想跟我耍样么？” 看着男人忌惮自己的样子，年轻人正握着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仿佛男人回答的再不满意，下一秒，这把匕首，不介意见见血。 “路上遇到点小麻烦，碰见了熟人，耽搁了些时间~~！” 见年轻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男人眼眸里这才划过一丝惶恐，把拎在手上的皮包，抱在了怀里，说话的声音，都略微有些发颤，口中咽着吐沫，无助的看向四周，但压根没敢逃跑。 “啪啪啪~！” “你耽搁的，不是自己的时间，是你和你孩子的命~！” 散发着寒光的匕首，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脸颊，但男人却只敢闭上眼，压根没有丝毫敢于反抗的意思。 在年轻人提到孩子时，这才睁开了双眼，眼眸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愤怒，只是这股愤怒，在匕首从脸颊滑落到脖子时，这才换成了恐惧。 匕首的凉意，刺激着脖子上的神经，导致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年轻人一把夺过了男人手中的人造革皮包，但奈何男人双手，死死的捏着，一点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们要的东西我取来了，钱呢？” 男人的面目有些狰狞，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皮包，年轻人一身短打装扮，身上压根没有放钱的地方。 “啪，哈哈哈，看把你吓得，东西只要没问题，钱，肯定不会少你的，干咱们这一行，失去信誉，可就不好做了~！” 眼见男人到了如此关头，依旧惦记着钱，脸上初始的阴狠，顿时化作了豪迈，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刚才落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袖子中。 男人因为恐惧而苍白的面色，顿时重新恢复了红润，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我既然来了，东西肯定不会有问题~！” 男人的话语间，带着一丝笃定，眼见年轻人，并没有继续威胁自己，这才缓缓打开了皮包，露出了里面的纸质文件。 随手从中抽出了一张，红色的开头，看起来异常的显眼，像这样的文件，在红星厂，都是由机要室，专人存档，或者专人销毁。 年轻人扬了扬眉毛，大致看了一眼，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搂着男人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收起来了。 “我现在只认钱，你们不用拿小飞吓唬我，我快死了，病死在医院里，总比无故失踪了要好，我也有社会关系~！” 年轻人示意自己跟着去楼上，男人摇了摇头，伫立在原地没动，他可能猜到了，如果这么跟着上楼，可能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他既然来了，就不怕死，也可以死，但这笔钱，得亲手交到儿子手里，他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病死可没有抚恤，赔偿。 “跟我上来就行了，钱不差你的~！” 年轻人丝毫没有意外，挥了挥手，率先朝着楼上走去。 男人咬了咬牙齿，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再次咳嗽了几声，呕出来的痰液中，带着几缕血丝，也证明了他所说的话。 有气无力的扶着墙面，男人看着痰液中的血丝，眼神中划过一丝痛苦，但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了年轻人的后面。 “这里是一千块，你清点一下~！” 一直进到了办公室内，年轻人这才从里面的桌缝中，掏出了一沓钞票，抛在了办公桌上。 “不够，说好了两千的，你们在耍我~！” 看着扔在桌面的一沓钞票，男人没有上去轻点，目眦欲裂的看着年轻人，真见到钱的那一刻，心头的所有的畏惧，全都一扫而空。 “文件的真实性，我们也需要验证，这是诚意，免得你胡思乱想，有了钱，先把病给瞧一瞧，才能赚更多的钱~！” 年轻人拿起了桌上的钞票，在掌心拍了拍，拇指摩挲着钞票的侧面，发出哗哗的响声。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可能明天就会死，我也不指望能赚更多的钱，剩下的呢，什么时候给？” 男人紧绷着神情，目光死死的盯着年轻人，对于他所说话，持着保留意见，如果，不是这个病，他永远不会做这些事。 “人活着，才有念想，再弄一弄，争取争取，反正对你来说，都是要销毁的，下一趟过来的时候，我再给你两千，有了三千块，哪怕人走了，你孩子也能自己到十八岁了，不是么？” 半推半就的把钞票塞进了皮包中，年轻人自己从办公桌里，取出了一个档案袋，把皮包中的文件，一股脑塞了进去，这次，男人并没有阻止。 把皮包扣好，男人刚准备离开，结果，身后的年轻人，喊住了他。 “还是没打算放我走，可以，但小飞你们不能动他~！” “我还指望着下一趟合作呢，怎么会不放你走，来，签字，证明你领了钱~！” 年轻人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张收条，铺在了桌面上，拽出了男人胸前别着的钢笔，拧开笔帽后，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们还搞这些，这字我不能签~！” “经费多是多，但是也要报销，我们是正规的好不好，你随便签个名字就行，不用写你的名字~！” 看出了男人的顾虑，年轻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种已经堕落的灵魂，他看的太多了，无论各种原因，有着各种苦衷，但当见到了钱，下一趟甚至都不用催，比谁跑的都勤快。 “看你也挺可怜，跟你说，钱也能搞到一些药，只要你弄来的东西够好，阿麦瑞肯那边的药，也能给你搞来~！” 男人签完字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年轻人，随后摇了摇头，眼神中对于生的渴望，一闪而逝。 “外头的药贵~！” 拎起皮包后，男人离开了，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他的生命，仿佛和落下的夕阳一般。 “叮铃铃~！” 等候公交车的时候，一辆女式自行车从身旁而过，男人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只露出了侧脸朝向马路，看着骑车过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回忆。 这里，是秦淮茹第一次来。 神情还略微有些谨慎，接头地点从那个家属区北边的废旧菜窖，转移到这里，对她来说，没有自行车，很不方便。 目光仔细的搜寻着附近，寻找着那个中年男人口中所说的爬墙虎。 直到，眼帘中，看到了刚才男人进出的那间建筑后，眼底这才划过了一丝挣扎。 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秦淮茹也不想自己越陷越深，但棒梗，是她的命根子，她知道，如果触怒了那些人，迎来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刘海中住院了，这是意外情况，本来是想通过刘光齐的调离，从刘海中那获得一丝共鸣，他肯定是气李峰的，但现在，医院里人多眼杂，没办法和刘海中进行接触。 她必须要过来把情况说明一下，并不是她不干活，而是，得缓缓。 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秦淮茹打量了一下四周，不得不说，能在京城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 这些人的能力，让她越发有些惶恐，但隐隐，也有一丝期待。 钱，谁家里现在不差，就像这二手的自行车，一辆也一百多，搬进社区后，不像四合院那样门对门，楼上楼下家家关门闭户，偶尔见面也很陌生。 家里的日子，逐渐开始改善，也不会有嚼舌根子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吃肉也不用担心，隔壁闻着肉香。 想到棒梗、小当、槐在饭桌上开心的样子，秦淮茹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良心能值几个钱。 推着自行车，闪身进入了院子中，秦淮茹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见到了楼梯上坐着的年轻人。 “你来早了~！”(本章完) 第1593章 “这娘们儿，可真能折腾~！” “进去了，她进去了，这tm又一个新的窝点，谁负责这片区域的？” 吉普车上，负责开车司机，远远追在秦淮茹自行车的后面，下班后，没有回家，调查人员的警惕心就已经提起来了。 眼见秦淮茹拐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吉普车没有停下，反而稍微提了提车速，从院外的马路上疾驰而过，车上的人员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院里的建筑物上，装做正常通行的车辆，疾驰而过。 抛出去的鱼饵还是有用的，靠近京郊北边的这片区域，并不在众人了解的情况中，也算是个意外不小的惊喜。 “翔庆印刷厂的房子，不过已经废弃了，公私合营后厂子就都已经搬走了~！” 坐在吉普车上的人员，没人能回答司机的问题，倒是后排的人员翻起了地图，查看刚才那栋二层小楼所属的单位。 “葫芦你来开车，师弟去社区摸排一下刚才这栋房子目前的具体情况，还有我们过来前，路边上还有个上公交车的男人，手中拎着个公文包的，葫芦继续跟着，看他从哪里下车~！” 开车的司机，在车上安排好分工后，迅速的停下车，趁着公交停车的间隙，从驾驶室走了下来，副驾驶的人员，接替他继续跟着这班公交车。 司机也是组长，做事异常的谨慎，没打算放过靠近那处院子的任何一个人，秦淮茹现在能去任何的地方，接触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潜在的下一个，哪怕就是站在边上等公交车都不行。 离小楼大概三四百米远，下了车的司机，就没有再继续靠近，这所窝点所选的位置异常的刁钻，上到二楼，就能观察四周的情况。 里面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司机并未选择鲁莽，而是到了河边，解开裤腰带，就朝着河中开始撒尿，左摇右晃的。 一辆自行车，从来时的方向，晃悠的骑了过来，待看到河边撒尿的人员，撇过一眼后，继续往前骑着，只是速度放缓了一些。 院子内，坐在二楼楼梯上的年轻人，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河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手中翻腾的匕首也收回了袖中，反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腰，警惕心非常高。 “喂，跟你说话呢，车停底下，不会丢了吧~？” 上好了自行车车锁，秦淮茹还是有些不放心，抬头朝着楼梯上的年轻人询问道。 哪怕现在收入剧增，一辆自行车也一百多块钱，秦淮茹可舍不得，这个位置，已经靠近京郊了，害怕被偷。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河边撒尿的人，开始走远，年轻人这才缓缓的把右手从胳膊后抽出，有些不放心的朝着楼下的秦淮茹询问道，并未急着让她上来交易。 “秦淮茹，那个，那个谁不在么，上次，是他让我来这里的，爬墙虎~！” 还好这边就一个人，不然秦淮茹，都不知道找谁，指了指墙绿意盎然的植株。 “跟我上来~！” 年轻人一直等到刚才河边撒尿的人背影远去，这才朝着秦淮茹招了招手。 都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秦淮茹跟着年轻人的步伐，颇为紧张的进了办公室中。 “东西呢，你别跟我耍样，小心你的孩子~！” 关上了房门，年轻人站在窗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眼看进门后的秦淮茹，没有掏任何东西的迹象，这才不耐烦的转过身，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我，我没带什么东西~！” “上次那个谁，他就让我去私底下去接触刘海中，但，刘海中住院了，现在在医院，我没法子接触他~！” 一听对方拿棒梗威胁自己，秦淮茹赶忙摆了摆手，一脸委屈巴巴的把情况讲了出来。 “住院？” “早不住，晚不住，这时候偏偏住院，是不是有点巧了，啊？” 本来就莫名有些烦躁的年轻人，听到秦淮茹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就空着手过来了，立马抓住了她的衣襟，直接推到了墙边。 下一秒，那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子中滑落，直接抓在了年轻人的手心中。 “嗖，咔，咔呲~！” 匕首紧贴着秦淮茹的脑袋，扎进了一旁的墙上，差一点点，蹭破了她的头皮。 秦淮茹直接被这个冒昧的举动给吓傻了，人都呆住了，脑袋微微侧过，看着钉在墙上，来回拧动的匕首，浑身抖若筛糠。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能不能讲些道理~！” “啪，我讲你m的道理，我们是什么人，提溜着脑袋干活的，明白么？” 从墙缝中扒出了匕首，年轻人转身一耳光抽在这娘们儿的脸颊上，算不上太用力，但还是把她扇到了墙角。 如果说，之前接头的中年人，温文尔雅的话，那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像一座随时可能会喷发的火山，至少，在当前处境下的秦淮茹，是真的怕了。 对那位中年人的印象，不适合所有人。 “想要我跟你讲道理，你得拿东西来换，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价值，没有价值的人，就是个废物，废物没有道理可讲~！” “还有，我不喜欢空着手来的人，知道么，这里可不是公安局，我也不是公安，随意的进进出出，会暴露的，你会死，我也会死，到时候，我们的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真心配合~！” 年轻人弯下腰，脸庞凑近到秦淮茹的脸颊边，冷血的目光配上狰狞的表情，毫不怀疑，这种人身上有几条人命官司。 “我，我等他出院，刘海中他儿子从我们厂里调去外地了，他现在一定很恨我们厂长，他肯定会配合我们的~！” “对了，还有，我们厂，我们厂最新生产了新的东西，就是，大炮装到了卡车上的武器，对，武器，我那天看到了，还有领导还下来视察了，阵仗很大，官一定很大~！” 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的秦淮茹，看着年轻人不断在手中飞舞的匕首，咽了口唾沫，可以说绞尽脑汁寻找可以提供的重要信息。 “新的武器装备，大炮装在卡车上？” 听着秦淮茹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年轻人皱起了眉头，提取出了话中有用的内容。 “对，卡车炮~！”(本章完) 第1594章 结束调查 夜晚，情报处会议室内。 此时正在进行白天跟踪的复盘工作，也称，情报汇总。 “经过观察，印刷厂办公楼里，应该只有这一位青年男性，年龄大约二十几岁，警惕心很高，无法抵近观察，是否携有武器，并不清楚，哪怕进入办公室后，大部分时间，还是通过窗户保持向外观察的姿态，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 组长在北小河撒完尿离开后，骑着自行车的那位，收到了组长的暗示，接替观察后，了解到的情况较为有限，他也只敢来回骑了两趟，借机观察，汇总的情况十分有限。 “结合秦淮茹的去向来看，应该是个地下联络点无疑，作用么，可能是起到中转站的作用，从这里，和他们隔离开，所以可以确定，周围肯定有他们的人，时刻在盯着这里~！” 每个人的神情，都非常疲惫，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白天得盯梢，抽空，才可以在车内合上一眼，目标人物睡下了，他们还得汇总白天的工作，避免疏漏。 “在大屯路上公交车的提包男性，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在知春路下的车，跟踪期间未发现其有反侦察意识，一直追踪到其在东王庄的住所。” “经过走访调查后得知，该名男子，姓名为蔡丛升，37岁，丧偶，爱人在三年前去世，工作地点石景山钢铁厂，行政部门的一名干事，有一个孩子，蔡辉，小学五年级~！” 负责跟踪公交车的那位，代号葫芦的青壮年，翻开了自己的调查笔记，仔细的描述着，走访调查后获得的信息。 “石景山钢铁厂？” 负责开车的那位司机，也正是这个小组的组长，狠狠的吸了一口夹在手指上的香烟，一脸阴霾，随后狠狠的把烟头，碾碎在会议桌上的烟灰缸中。 “对，邻居都知晓，知根知底，档案上记录，从小学到参加工作，时间上衔接上没有问题，十分清晰，父母以往都是农民，不像是潜伏下来的鼹鼠~！” 葫芦翻开了调查笔记的下一页，随后朝着桌子对面的把笔记朝着对面的组长推了过去。 “今天不是周末，从红星厂到北小河得将近十公里，秦淮茹下班后骑车过去，都了四五十分钟，而蔡丛升，从工作单位，到大屯路北小河这边，哪怕就是转乘公交，也不可能比秦淮茹还要快~！” “第一，从时间上，可以推断出，蔡丛升，可能要在下午五点，甚至四点多，就有可能出了厂，上班时间提前离开钢厂，是有风险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二，石景山钢铁厂，是个大厂，也是个重点单位，哪怕只是国营厂，他们的生产计划，包括很多重要信息，也是外界迫切想要得到的~！” “第三，他是一个行政部门的文职人员，也是有机会，接触到涉密文件的，敏感的时间，出现在敏感的地点，自己又拥有敏感的工作，我们做事情，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司机浏览完葫芦的笔记后，脸上划过了一丝冷笑，就算身家清白，那又怎样，秦淮茹在之前，也身家清白，现在，不也明明白白，和这些人开始穿起一条裤子。 手指在会议桌上重重的敲了敲，把全组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司机一脸冷漠，他毫不怀疑，这位干事极大可能已经成为了一枚钉子，但怀疑归怀疑，作为新冒出头的人物，查还是得查清楚的。 “根据以上三点，做出以下安排，首先摸排他的亲属关系，有没有在北小河或者大屯路附近住的，哪怕就是私底下搞的姘头，也得查明白~！” “第二，进入钢铁厂，找他的上级领导，了解蔡丛生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思想动态，家庭情况，同事间是否发生过矛盾，手头是不是缺钱~！” “最后，注意他的孩子，去学校他的走访老师，最近是否有些许异常~！” 会议结束，秦淮茹那边，还没有结束，这边新的人物，已经冒出了头，真可谓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原先以为，密不透风的京城，站在特定视角下，才会发现，隐藏在下面的波诡云谲。 作为新国家的首府，这里从来没有密不透风的时候，隐藏在阴影中的这些人，如同过河的卒子一般，一步，一步，啃噬着墙砖，企图钻出个缺口。 拿着汇总的报告，小组长敲响了孙处长的办公室。 “我发现这些人，还是改不了老毛病，喜欢拿孩子，拿家人，来做文章~！” 同样两个多月没有休息的孙志云，拿起报告仔细浏览完后，就分析出了大致的情况。 “孙处长，我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们现在太猖狂了，一个又一个地下联络点接连出现，时间上，这处印刷厂办公楼，也是借出去没多长时间。”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被拉下水的人会越来越多，工作岗位的不足，导致失业人员的出现，失业人员的增多，将会大大增加不稳定性~！” 汇报的司机，面色凝成，一个秦淮茹并不可怕，哪怕一个谍报小组，在露出尾巴后，也不算什么。 但前脚组织过一次行动，后脚行动失败，却没有就此蛰伏下去，反而，开始设立联络点。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释放出的信号，这些人的人手到底充沛到什么程度，腐蚀了多少人为他们搜集情报，为他们卖命，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这些事，不是你我，就能解决的，我们的工作，就是把长出来的这些韭菜，给一茬茬割掉~！” “孙处长，我的想法是尽快动手解决，再这样下去，他们能扛得住，我们的人快扛不住了，现在全凭着这一口气在这吊着~！” …… 郑朝阳办公室门口。 孙志云和沈心念两人，不约而同站在门口，互相对视了一眼，沈心念首先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在他眼里，孙志云这人，平常有些太过深沉，虽然，搞情报的，大多都是这个鸟样。 “一起吧，已经开始设站点了，情况不能再任由发展下去了，这茬韭菜，差不多能割了~！” 一贯保持着深沉的孙处长，这次没有卖关子，直接跟沈心念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上半场情报处想要结束，那下半场，这个舞台，就得交给行动处上台开唱了。 “李峰也来找过我了~！” 沈心念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外，两人一起搭班子这么长时间，谁不了解谁。 “我得对得起，他给的那些个装备~！” 孙志云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共同敲响了郑朝阳的房门。(本章完) 第1595章 联合利剑 气氛凝重而紧张的会议室中。 京城站，所有行动部门领导，以及情报部门的领导，汇聚一堂。 铺着绿色桌布长桌，直指墙上的大幅地图，红色和蓝色的标记密密麻麻，详细标注着各部门人员，这段时间部署的点位。 “咔哒~！” 随着开关门的声音，以及门口电开关的拨动，会议室内顿时一片漆黑，惟一的光源，在关门后，迅速消失。 “直接开始吧~！” “是~！” 郑朝阳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诸位处长，科长，本来还准备起身，听到这则声音后，立马端坐了起来，目光看向了墙面的地图方向。 “哗啦啦~！” 随着帘子的拽动，投影布直接遮住了部署地图，随后便是放映机运转起来的“嗡嗡”声。 “本次行动代号，联合利剑，考虑到持续两个多月以来，诸部门人员全员在岗，持续保持战备状态，全速运转下，可以说人疲马乏~！” “但事情没有了结，广大的人民财产安全，依旧还在受到潜伏下来的谍报人员，他们的威胁。我清楚大家都很辛苦，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粮食收成怎么样，就看着最后一撅子~！ “本次行动，经过汇报后，已经获得了上级部门的批准，这一次，部队也将派遣部分精兵强将，参与到此次行动中~！” 说话的人员，原本隐藏在边上，屋内看不清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走向放映布跟前。 手中拿着指挥棒的郑朝阳，一脸严肃的站在了台上，目光如炬的看着下面参会的其他人员，公布了行动代号，以及这个代号的由来。 无声中，有些人悄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加班，每个人心底都提着这根弦，确实精疲力尽，人毕竟不是铁打的，以目前这样的状态，执行抓捕行动，确实有些危险。 而有了部队那边的支援，确实，从卫戍部队的中挑出的精兵强将，也将极大的缓解，行动中的压力。 “当然~！” “部队支援过来的同志，在这次行动中也只是侧面配合，主要用于抓捕，押运，外围警戒还得是我们自己来，避免有漏网之鱼的出现~！” “出于保密需要，本次行动部署，他们并不参与，但你们，是联合行动现场的指挥人员，也是现场负责人，需要接下来，把每一个环节，都给记清楚~！” 手中的教鞭，轻轻敲了敲手心，此时的郑朝阳，气场完全打开，跟平常李峰见面时的气势，完全不同，一站之长，一局之长，宣布命令时，那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上次是李峰站在这个位置，宣布了破冰行动的开始，老郑偷摸着学到了一点，至少，跟亮着灯开会，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次行动的由来，起始于春节过后，京城站收到线索，我们的老对手，将在年后，在京城，展开一场秘密的计划，当然，这份计划，现在已经被戳破了秘密~！” “咔哒~！” 放映机及时跳动，大会议室内迅速瞬间漆黑，随后立刻亮起，此时的荧幕上，场面异常的血腥。 吉普车撞在树上冒烟，驾驶员倒在方向盘上，前挡风玻璃上如同蜘蛛网一样崩裂的弹孔，以及车身密密麻麻的着弹点。 车旁横七竖八躺下的尸体，一张张出现了荧幕上，很残酷，但在场的人员，仿佛习惯了，普通人望之毛骨悚然的照片，在他们这帮人眼里，如同家常便饭。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轮番播放死者的中枪部位，有些甚至到死，都没有合上双眼，失去神采的眼眸，无神的望着摄像头，也在望着在座的所有参会人员。 头部、腹部、全身、各处中枪位置，法医全部进行解剖工作，哪怕是地上、树上、车身上的弹孔，全都进行了弹道还原工作。 远中近，许多组镜头，仿佛把所有人，带到了那晚的案发现场，身临其境的感受到枪林弹雨在耳旁响起。 “可以说，这是自京城站建站以来，最大的耻辱，紧密部署了一个多月，在撤离修整后的一个小时内，我们的老对手，展开了他们的行动~！” “令人万幸的是，行动并没有成功，监察委的人，代替了我们的工作，讲出去我都嫌丢脸，没有三位监察委的同志的殊死抵抗，老对手的行动，已经成功了~！” 说到这里，郑朝阳的声音，异常的低沉，面无表情的样子，瞬间把会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何止是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严密部署了一个多月。 车站，火车站，码头，人员密集场所，进出城的主要，次要通道，紧密排查了一个多月，结果，人家选择了，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行动。 这不是挑战调查部门的权威，这是在打郑朝阳的脸，而且，已经成功的扇了一耳光，如果不是对方行动失败，那就不是打脸了，等于把京城站所有人的脸都扇了一遍。 “当然，也得感谢部队的同志，没有他们的及时出现，我们恐怕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郑朝阳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指挥棒，十分用力，监察部，部队，每个单位，在这次事件中，都可以说表现十分亮眼。 唯独，唯独专业做这行的他们，在这次事件中，成了最后去打扫现场的，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 幕布上，宏哥、水蛇、刀子的真名，工作，家庭，也都完全的展现了出来，历经一个月时间的排查，现场人员的底细，已经被查的清清楚楚。 “马修永，代号，宏哥，当晚行动的策划人员，在策划绑架了红星厂职工秦淮茹后，拿到一手的情报资料，红星厂材料研究所所长冉奇林的家庭住址~！” “对，没错，又是红星厂，也就是之前的轧钢厂，又是李峰，这次的案件，依旧是和他有关~！” “按照被抓获的人员，夏麻所说，宏哥的目的，是为了红星厂的某种产品，为了它的原材料而来，这是他死前跟他们这些人的交代，什么产品，那就是我们目前所用的防弹衣~！” 老郑的指挥棒敲了敲幕布，有些人，现在才了解到原委，听到自家用的防弹衣，连外头的人都看上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般，外头的那些个洋人，哈巴犬，可是从来看不上国内的东西，瞧不上眼，这红星厂，现在这么厉害了，防弹衣连洋人都惦记上了。 不过，该说不说，红星厂的防弹衣，质量确实好，虽然有点重，但在生命的重量面前，这还算轻了一点。 调查部也不是没测过，步枪子弹，都打不进去，更何况手枪弹。 “至于为什么要派他们这些人，来获取材料配方，应该和南边有关，目前，大规模列装防弹衣的单位，除了我们，和京城部分卫戍部队，剩下的，全都送去了南边~！” “南边什么情况，有些人可能清楚，有些人可能不清楚，如果，配方落到他们手里，开始大规模量产，那才是真的不堪设想~！” “毕竟都知道，他们的兵，怕死~！” 气氛凝重的会议室内，老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对于这个梗，大家莞尔一笑，局势不利时，这些人的举手速度，压根不比法兰西来的慢。 按照己方的说法，都是少爷兵，当然，如果怕死的少爷兵，装备上了不怕中弹的防弹衣，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更加猖獗。 “这个判断，目前来看，只能是个推断，因为，幕后主使，并不是这个马修永，而是另有其人~！” 放映机继续转圈，幕布上的影像资料，不断闪现，直到，下雨的那天，撑着一把雨伞的男人出现。 从20号楼，拍摄的照片，男人的面孔挡在了雨伞之下，进屋后不久，带着棒梗，在雨幕中离开了贾家。 离开前，目光仿佛是略过了相机镜头一般，唯一一张稍微清晰点的，还是和秦淮茹在废弃菜窖见面时拍的，但也是非常模糊。 “我们有理由怀疑，带走孩子的目的，是为了下一步安排，他们很迫切，他们很急，像是拿到了死命令~！” “正常来说，行动失败后，谍报人员，进入到沉默期，停止所有行动，切断所有联系，但对方显然没有善罢甘休，再次盯上了红星厂的这位女性职工~！” “秦淮茹~！”(本章完) 第1596章 老郑的推断 “嗡，嗡，嗡，叮~！”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拉动了拉霸机侧面的那条启动握把。 不停往下翻转的图片的放映机，宛如在放ppt幻灯片一般，最终定格之时，秦淮茹的照片，出现在调查部京城站所有大佬的面前。 许多人一辈子难以的得到如此殊荣，这一刻，秦淮茹完成了打卡，不光照片，自己平生的履历，尽显在场所有人的眼底。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但也是个可恨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用女同志来形容她，因为，她在我这里，已经丧失了自己人民的身份。” “婚内丧偶，自己独自拉扯着一家老小，本来，这样的女人，可以说是每个男人的梦寐以求的配偶，但她，选择了另一条，不归路~！” 郑朝阳不苟言笑的看着照片上，三十几许的秦淮茹，哪怕岁月蹉跎，时光洗去了少女的青涩，脸颊的笑容已经带上少妇柔媚的温婉，可以说评价还是比较高的。 如果，如果不是后边发生的事情，让这位妇女，走向了另一条道路，郑朝阳心底可能还会佩服。 一而再再而三的嫁人，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维护着三个前夫哥的孩子，极力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调查部阵亡率很高，如果每个牺牲的同志，他们的家属都能像秦淮茹这般，死后倾尽全力照顾孩子，哪怕是死，也算值得了。 “红星厂材料研究所所长，冉奇林的家庭住址，是她泄露给我们的老对手，才发生了血色之夜事件，当然，她可以说，自己也是受到了那些人的欺骗，但，老对手为什么会知晓，她手中会有住址？” “如此这般，能精准的找上门来，实行绑架，本来，就是个令人怀疑的地方，在我们把她从岳明诚（鬼手）手中解救出来时，她是有机会的配合我们的~！” “结果，她并没有~!” 眼帘微微低垂，郑朝阳的目光，有着些许失望，但也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身为寡妇，为了三个孩子，不择手段，郑朝阳可能会佩服，但作为人民，配合调查，本是义务，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又岂会走入迷途。 “心存侥幸，必然会带来不幸，这种妇女，你跟她摆事实，讲道理，没用，只有现实狠狠给她上上一课，才会知道，我们老对手，他们的做事风格，是什么样子~！” 从那个中年人找上门的那一刻，原本在漩涡边徘徊，随波逐流的秦淮茹，就已经被狠狠的拽进了漩涡之中，无论怎么用力，都已无法脱离。 本来，调查部能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要秦淮茹被带来的那一刻，老老实实配合着，贾梗就不会被带走，也就没有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冒然动手抓捕，可能清理的不够现在这么干净，但至少，她自己的小家庭，还能维持一个平衡。 自作聪明的，以为只要搪塞过去，能逃的过去，但她不清楚，等待自己的，对方狠辣的行事风格，是不会轻易留下活口。 郑朝阳亲手布局，同意释放秦淮茹，等的就是对方动手的那一刻，谁成想，老对手竟然要把秦淮茹身上的价值给榨干。 平衡被打破了~！ 而且是自己亲自动手，把自己推向了悬崖。 “这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她的名字，值得你们所有人记下来，以后，再遇到同类事件，审讯无疑会容易许多，为了小家庭，不顾大家庭的安危，只会让两者全都失去~！” 敲了敲黑板，原来，打算把秦淮茹当做反面教材的，不止李峰一位，老对手能榨干秦淮茹身上的价值，他郑朝阳也可以，用生命写出的教材，那才是真的，完全利用所有的剩余价值。 “根据从秦淮茹身上牵引到的线索，进行了密切的跟踪、蹲点、摸排、一步步，我们掀开了，老对手，在京城，在我们的地盘上，到底是如何布局~!” “我们会发现，这一次，他们的做事风格，悄无声息间，已经逐渐开始了改变~！” “孩子是每个父母的软肋，威胁，恐吓，能够起到极大的效果，但这还不够，最关键的，是多了钱，以往的行动经费，他们大多装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时代在发生改变，当初他们在明，我们在暗，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攻守双方易形，他们终于舍得，把行动经费，落实到行动上了~！” 如果，许忠义许老板此时在现场的话，那他一定会举手。 这一题，他可太会了，通过一系列手段，把公家的经费，转移支付到自己的腰包，国统区当时那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又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在场的人，没人笑得出来，老对手的手段，升级了，老郑这是在给他们上课，对手已经改掉了臭毛病，也就意味着，变的更难对付。 钱，这东西，对于不缺钱的人来说，就是纸，但对于缺钱的人来说，可能会比命重要，为了钱，有些人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更何况国家。 “我们可以明显发现，跟前两年，情况又略有不同了，他们那时，发展陷入了停滞，没有新鲜血液的汇入，甚至需要，情报贩子，来给他们搜集有用的情报~！” “情报贩子，已经被我们剿灭，他们拿不到京城有用的信息，只得自己重新构建班底，我有理由相信，这一次，我们的老对手，更换了指挥人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事风格，我们的老对手，换人了~！” “一旦开始舍得钱，团队班底的扩大速度，已经快超过了，我们寻找她们，抓捕他们的速度~！” 论嗅觉，常年在隐蔽战线的郑朝阳，不输任何人，这一次他的嗅觉，觉察到到，对手的味道，跟上一个，已经不同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他亲自前来，从台下坐着，来到了台上，选了手里拿着指挥棒，亲自讲解，作为一站之长，他有义务，提醒在座诸位，发牌员换人了。 你们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了么？ 一旦对方开始挥舞起钞票，哪怕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妇女，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能有效利用的钉子。 能感受不到么？ 肯定能感受到，情报处的孙志云，为什么急切的想要动手，连下面的组长，都觉察到了，那种隐晦的危机感，提醒着他们，对方发展的未免有些太快了。 联络站，联络员，眼线，钉子，都是需要经费来支撑，以往不舍得钱，揣自己兜里，见效慢，或者说没有成效，但这一次，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无论换了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得告诉他们，这里是谁的地盘~！” “想要彻底斩断，这只打算重新伸进京城的黑手，不能光抓人，抓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只要有了钱，总归会找到愿意给他们办事的~！” “钱，不可能平白从地里长出来，那他们的钱从哪来的，已经查明，钱来自东北~！” 敌人的另辟蹊径，让郑朝阳都有些惊讶，国内目前，要说最有钱的地方是哪里，不是南边，也不是京城，而是重工业基地，这个年代有多繁荣，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厂矿等单位内。 目前关外的的经济有多繁荣，恐怕是关内人，难以想象的，在不少人眼里，那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一年有半年气温能把人冻死。 恰恰相反，那边的暖气供应，甚至比当下的京城，还要普及。 这也是郑朝阳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抓捕容易，只要定位到人，占据主场优势的调查部，甚至可以通过部队来支援。 但，不解决钱的问题，资金来源渠道，不排查清楚，对以后来说，是个大问题。(本章完) 第1597章 凭什么不叫上我 京城的夜色，在这个季节，甚至能看清夜晚的星空。 如果再往北，站在内m的草原上，甚至，能直观感受夜色中璀璨的的银河。 炊事班楼顶的平台上，冉奇林孤独的躺在这里，单手枕着胳膊，一只手拎着酒瓶，双眼无神的看着夜空的景色。 在部队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想家了，想媳妇，想女儿，当然，也想念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摇晃试管时的自己。 在这里，整天看着官兵们进行日常训练，连他看着看着，现在都学会拆枪了，只是这里不给他实弹射击的机会，跟个宝贝疙瘩似的，保护着。 “小店关门了，要不，咱别喝了，首长，差不多回去了，等会儿，熄灯号就响了~！” “上来前，我还特地瞅了一眼，后厨料件都锁起来了，不然，还能给您搞瓶黄酒试试~！” 从楼梯上来的靳开来，双臂夹着酒瓶子，本来是准备去小店换成啤酒的，结果，没换成，又原样带回来了。 “不喝醉，我睡不着啊，闭上眼，就是那天晚上的景象，鼻子还能闻着脑子的味道~！” 冉奇林单手撑起胳膊，晃了晃瓶底最后一点，然后一口闷了下去，该说不说，在国外喝惯了红酒、威士忌，喝部队里的啤酒，眉头都不带皱的。 把酒瓶子放在边上，靳开来一屁股坐下，他喝酒也很利害，这些啤酒酒瓶子里，两人差不多一人造了一半。 两三瓶啤的下肚，对于两人来说，压根没啥反应。 一个是无聊到极致的蛋疼，另一个算是庆祝自己能上金陵炮校，家里也来信了，牌匾、奖金，可以说大出风头，给老靳家，狠狠涨了一把脸。 “还做噩梦呢，首长？” “我都挺过来了，其实我感觉，跟农村杀猪，也没什么两样，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想在我面前动手开枪，就得做好自己也挨枪子的准备，~！” 一枪开了个二等功，靳开来怎么可能做噩梦，按照他的话说，他天生就是为了当兵的，他这个兵也是天生适合战场的~！ 冷血、负罪感，压根不存在，心态甚至比李峰还强一些，李峰第一次开枪击毙小偷时，还吐了许久。 “你不是说，你们营长也能喝么，去帮我问问，他那床底下有没有藏着的，枪不给我打，酒难不成还不给我喝，不然这炸的生米不是可惜了~！” “这样，不白拿，我家里还有两瓶茅子，那酒的味道我喝不惯，让他别藏掖着了，等我能回去，两瓶茅子我就送他了，他要不给，我自己去找你们团长要~！” 随手从碟子里，抓了两粒油炸椒盐生，塞进嘴里，咂吧咂吧嘴巴子，冉奇林，老不正经的用胳膊肘杵了杵靳开来，对于靳开来这小伙子，丝毫没有一点架子。 “去找营长啊，我不敢~！” 靳开来抓了抓脑袋，一脸憨憨，这个首长好沟通，但不意味着营长就这么好说话了。 自家连长都还好，上到营长，哪怕是营利的老班长，也不敢这么上门去讨酒喝，也就是立了功，不然，平常看到自家营长，靳开来都虚的慌。 “怕个鸡毛，去，你上完军校出来，也是军官~！” 冉奇林推了推靳开来，部队待久了，人都开始变糙了，开口都带着国粹了。 见他还愣在原地，赶忙摆了摆手，他倒不是真做噩梦，主要是酒瘾上来了，找了个托词。 犹犹豫豫，扭扭捏捏，靳开来略带迟疑的下了楼，营长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要说藏没藏，靳开来心里也没底，大概率是有。 如果，是拿八块的茅子去换，也不一定不能成，营连级主官，也没多少钱，过节聚餐的时候，最多也只是一块一一瓶的二锅头，没办法，都是粑耳朵。 回到自己连队的营房前，靳开来探了探身子，瞅了一眼营部那边营长宿舍，见里头还亮着灯，胆气就下去了。 “算了，死就死，也呆不了俩月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喝，是首长要喝的，这位首长可是得好好招待的，这么一想，靳开来跺了跺脚，壮着胆子，往宿舍那边靠了过去。 …… “高亮辰、包新杰、项俊宇，张磊，这几个身手都挺不错，人也机灵，跟着去，应该没多大问题~！” “项俊宇不行，项俊宇家，我记得，就他一根独苗苗，让他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家里人怎么办，父母肯定接受不了~！” 营长宿舍，靳开来悄眯眯的挪了过来，本来还准备敲门的，结果，就听见了房间里面的对话声。 开头说话的，是教导员的声音姓黎，平常都是称呼黎教，自家营长也在里头，第二个吭声的，就是营长。 只是平常说一不二的营长，此时的说话声，透漏出了一丝惶恐。 至于黎教提到的几个名字，靳开来都是认识的，各连队的训练标兵，要说身手，确实一个赛一个，只是不知道营里让他们做什么事情。 靳开来收回了想要敲门胳膊，犹豫了一下，从营长的口风里，他能感受到，上头可能又摊派下来公差了，而且，这次的公差，可能包含危险。 面色变了变，能让营级主官，两个人攀谈的事情，想来就不是件小事，靳开来想走，至少，不该听的不能听，这是这里的规矩。 然而，还没抬腿，里面营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甚至，直接打消了靳开来想要离开的想法。 “老黎，这次任务不同寻常，跟那天的晚上的事情有关，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还持有武器的武装人员，被抓到早迟也要拖到靶场给毙了，反抗的激烈程度，肯定不是小偷小摸可以比的~！” “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如果不是太过危险，别人也不可能找我们部队出人去帮忙，你说但凡谁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都是好苗子，好兵呐，真要是打仗牺牲了，也没话说，但这是支援别的单位呐~！” 确实，这些都是班级，也可以说各连，能拿得出手的骨干人员，会带兵，军事素养高，连队的框架都是指望着这些人撑着。 可以说，都是心尖尖，无论哪一个出事，营里面都会心疼。 “靳开来呢，不行换他，他家里有兄弟，也拿过优秀射手，射击肯定没问题，身手是也过硬，就是脾气稍微耿直了一些~！” 黎教的声音，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也让靳开来心肝肝不由得颤了颤，到底是什么任务，竟然让营长，教导员，忌惮成这样。 那晚是那一晚，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到底是什么任务，靳开来的内心，仿佛有个身影，在无声的呐喊。 “靳开来，确实，也符合，算了，老黎，马上他都要去军校了，咵擦……！” 火柴划着的声音，伴随着的，是营长的停顿声，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其他条件都满足，如果不是立功提干，保送军校，这次任务他逃不掉。 “再加上他这人耿直，又不会拐弯，指哪打哪，别人要是让他冲，他二话不说，就能第一个冲最前头，你信不信？” 自己是这样的人么，靳开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营长说的好像真不错，真要是打仗，让他冲，他绝对冲最前面，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他靳开来。 “再挑一挑，不应该就这些，等会儿，集合……，讲明危险……，提醒……防弹衣得穿，能开枪就……~！” 里面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断断续续的，但靳开来还是逐渐摸透了大概情况。 一：有任务。 二：很危险。 三：敲门。 对，他靳开来性子就是这么直，凭什么有任务不叫上他~！ “当，当当~！” “谁在外头~！” 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房门被迅速的打开，里头烟雾缭绕的，开门的是营长。 “靳开来，你……？” 看到门口站着的靳开来，营长迟疑了一下，里面抱着胳膊，夹着香烟的黎教，目光也看了过来。 “首长让我过来找您借点东西，咳咳，酒！” 身体微微前倾，凑到营长耳朵前，后面讨的东西，靳开来只能小声说了，毕竟教导员还在这，生活作风，还是得注意着点。 “营长，教导员，刚才我不是故意想听的，正好到门口，就听见了，看样子，营里有重要任务~！” “没关系的，我家里有兄弟，上军校也是组织给我的机会，不能说组织遇上了难处，我就拿军校当借口来逃避，怎么说，我也没走呢，还是咱营里的人~！” 这次，靳开来主动进门，关上了房门后，坦诚的和两位营级主官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果在战时，那就等于是主动提交请战书了。 “小靳啊，你有这种想法，是好事，有骨气，但这次的任务很危险，非常危险，面对的是一群持有武器的武装分子~！” “我不怕危险，教导员，营长，我枪法一向很准~！” 目光坚定和自家营长对视，这保姆工作，靳开来是真干的没意思，又不参与训练，再这么下去，到军校前，手艺都荒废了。 “唉~，行吧，拿着，你就别喝了，等你们回来，营里给你们办庆功酒~！” 说完，营长从衣柜中，取出了一瓶牛栏山，塞进了靳开来的手中。(本章完) 第1598章 人员到位 “这次的任务，十分危险，希望你们要记住接下来我告诉你们话~！ “见敌先开火，不管有没有瞄准，打了再说，枪声一响，害怕的是他们，不要手下留情，也不要有丝毫犹豫~！” “视野盲区，不确定房子里有没有危险，先扔枚手榴弹再说，记住，拉环后默读两秒后扔，对着里头的墙扔，用力砸的那种，别被人捡了又给你扔回来~！” “最后，给你们装备的防弹衣，在任务结束之前，谁都不许脱下来，必须穿在身上~！” 有过作战经验的营长，此时也没有藏私，而是把巷战的一个要点，皆告诉这些战士们，每一条可以说，都是血与火，总结出来的。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各连队的精英骨干，此时的目光十分灼热。 年轻的战士们渴望着功勋，渴望建功立业，而在今晚，听到有作战任务时，没有一个胆怯。 训练场、靶场、手榴弹投掷场，训练了那么多年，终于能用上，怂是不可能怂的，反而一个个兴奋的要死。 “那个，该说的，营长跟你们都交待了，我呢，没其他的了，都讲到位了，希望你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归来，都放机灵点，别冲太快~！” 营长开完动员会，黎教跟着说了几句，随后，或是握手，或是拍拍肩膀，嘴唇抿的紧紧的。 “解散，等待上级通知~！” 说完，营长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战士们，把一封封遗书，率先走出了会议室，随后黎教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些遗书，如果牺牲了，就会亲自交到战士的家长手中，如果没有牺牲，回来后，会被再次取回，可以说，当真视死如归。 诸连队的精兵悍将们，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场的都是老熟人了。 “怎么，开来，军校不去啦，都拿过二等功的人了，还跟我们争？” “一天没走，我一天是二营的人，怎么着，我各科目的成绩，难不成还比不过你？” 骄兵就有骄兵的样子，在营长，冉奇林面前，怂的要死的靳开来，在士官队伍里，还是很硬气的，面对别人的挑衅，直接就怼了回去。 “好了，大家都是一个营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论到时候怎么分配队伍，咱们得互相照应着点，这次不同以往，真得开枪的，~！” 六连班副，解开了腰间的外腰带，搂着两个人的肩膀，往中间碰了碰，正儿八经的跟屋内其他人商量道。 “这肯定的~！” “要得~！” “晚上不排我们的岗，都好好休息，明天，都要打起精神~！” …… 起床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区。 “嘘，吁吁~！” 接二连三的哨声，异常的尖锐。 兵龄稍微久一些的班长们，都察觉到了，今天的连里氛围，与往日有些不同。 腾一下，一个仰卧起坐，从床上坐起来的靳开来，脑袋瞬间开机，开机时间0.2秒，超过…… 匆忙穿衣服，迭被子，一觉睡醒，靳开来身上，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这是击毙人之后，就存在他身上的气质，外在表现，光眼神看起来很瘆人。 这种眼神，一般在路上撞上，对视一眼后，对方身体就会下意识的避让到一旁，主动让开。 这完全是神经的下意识反应，一旦心底的弦绷紧，靳开来身上的这股杀气，不由自主的往外散发。 “一，二，三……！” “一连集合完毕，应到……，实到……！” “昨晚参与开会的，出列，你们不用参与晨操，抓紧洗漱，等会儿，车来接你们~！” “营部都有，向右转，跑不，走~！” 营部门口，面对集结好的各连队，营长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带着队伍，开始了每日的三公里，教导员停顿了下脚步，冲他们挥了挥手，跑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接人的车辆，来的很快，甚至，没有留给他们打扫卫生的时间，而且，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一辆军卡拉过去，而是吉普车，轿车，都有。 “不是，不拿装备啦？” 和连里的两位加上别的连一位老班长上了车，靳开来因为身宽，得以坐在了前头的副驾驶，上车后，这才疑惑的问道。 “装备，到地方自然会有，全都校准过的，比你们用的要好，还有地下靶场给你们试枪~！” 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许乐，看人都上了车，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香烟，拽出一根后，直接扔给了副驾驶的靳开来，点着后，这才轻踩油门。 一辆辆小车，从各营驶出，开始汇集成编队，伴随着震天的口号声，缓缓驶出了营区。 “这一次的任务，有危险性，应该都跟你们交代了，听招呼，除了个别主要目标，其余人员，但凡有反抗意图的，就地消灭~！” 胳膊搭在敞开的车窗上，许乐的声音异常的清冷，好久没有这么大的行动了，该说不说，自从从法兰西回来后，确实没开过几次枪了。 “明白~！” “知道~！” 车流在汇入到主马路后，部分车辆，有的掉头，有的拐弯，有的直行，车队开始打散，分批次往调查部驶去。 车上的几人默不吭声，抽烟的抽烟，沉默的沉默，本来他们还以为，就营里这些人，没想到，其他营，也都有人跟着出了这趟公差，可见，这一次，确实是大行动。 “那个，同志，我们还不知道，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们都上车了，应该能告诉我们了吧？” 靳开来摘下了帽子，目光看向开车的许乐，试探性的询问道，到现在，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到底是哪个单位有实力，能找到他们部队派出这么些人出这趟公差，而且还有他们单位，还有自己的武器装备，还比部队的要好。 “zy调查部，反谍反特务的部门~！” 车内的几人，顿时愣了起来，后排坐着的三位，更是把目光看向了靳开来，他的那枚二等功勋章，就是…… “哦~，听说过，你们很厉害~！” “嗯~！” 许乐傲娇的点了点头，微微颌首，后排的三位，顿时有些大跌眼镜，这靳开来，直性子的人，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都。 随着车辆从侧门驶进调查部的后院，部队里出来的这几位丘八，才知道，靳开来所谓的厉害，到底有多厉害。 从不同进出口，驶来的车辆，汇集到了中间的停车场，下车后，这才发现，不光是他们团，师里的一些精英们，也都汇集到了这里。 甚至，不排除，还有其他卫戍部队的人，能看的人，一整个眼缭乱，比武场上但凡出现过的，可以说都到了这里。 “先吃早饭，吃完早饭，去领装备~！” 今天的调查部，异常的繁忙，不光各部门全速运转，就连食堂供应，都敞开了。 “红烧肉，红烧鸡，小炒肉~！” “握草，大清早就吃这么好~！” 一个个部队里的，来到这里，才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可以说大开眼界，早晨的食堂供应的伙食，超过了自家炊事班几个档次。 “我们这一行，干的好，吃这一顿，干的不好，下一顿，就没得吃了~！”(本章完) 第1599章 装备差距 调查部所处的位置，靳开来是有印象的，请假外出的时候，甚至还路过。 直到今天，亲自进来，才发现，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硕大的停车场，低调乃至可以说十分隐蔽的进出口。 内部的训练场地，比部队里，覆盖的范围还要广，这里，指的是真实的巷战场景，布置的十分完善，可见针对的情况十分复杂。 饭堂里，大部分，都是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调查部人员，一个个面容都不苟言笑，表情严肃，甚至可以说，郑重。 两帮人泾渭分明，一片是乌压压的黑色，一片是绿油油的绿色，相比于自己这边人，仿佛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口吃肉。 人家那边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打了肉菜，相反，大部份人都是一颗水煮蛋，加一碗白米粥，像是故意把肉菜留给自己这边。 靳开来观察了对面桌子的部分人，他眼神很好，那些人拿筷子时的虎口位置，也有着同样的老茧，至少玩枪这块，也都是行家里手。 甚至，有部分身形较为瘦削的，那脑门上的太阳穴，胀鼓鼓的，自己的目光刚投射过去，人家那边就停下了手中筷子，反应十分迅速。 “都给我注意着点，行动结束后，把自己观察到了，脑袋灵活的，动手麻溜的，名字记下来，咱们也该，补充补充新鲜血液了~！” 沈心念一口咬在了夹着咸菜的馒头上，边咀嚼，边和手底下的几位行动组长低声闲谈，眼帘低垂着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战士们，仿佛，看着一颗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完犊子，恐怕部队的首长都没有预料到，自家的肉包子，还没来得及打狗，就被心思更狗的沈心念，给瞧上了。 心肠可以说黑到了骨子里，别人好心派人过来支援，他这个行动处长，已经开始密谋，“拐骗”其中的一些极其优秀的人员了。 别人是矮子里拔高个，他是高个里拔高个，专从部队特地筛选过的精英里下手，优中选优。 “部队，会舍得放人么，这些人里头，走路都带风，好手是有不少~！” “放不放，可由不得他们来决定，光从学校里招，也不行，上手太慢了，干情报分析还可以，干行动，还是得是部队里的尖子~！” 面对的手底下组长的询问，沈心念嘴角微微上扬，低头抿了一口碗里的白粥，这次机会难得，卫戍部队可以说把家底都亮出来了，不惦记惦记，岂不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目光瞅了一眼，情报处那边，正好孙处长的目光也几乎是同时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食堂的空中对上眼了，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都是认识多年的老狐狸，对方打的什么鬼主意，撅个腚，就知道想干什么~！ 伙食待遇先给那些战士们亮亮眼，知道这里平常吃的是什么，部队虽然也供应肉，但无论是数量，还是炊事员烧菜的质量，能跟这里比的么。 下一步，那就是给对方看看，什么才叫装备。 “吃完饭，跟我走，去领装备~！” 许乐吃的并不多，主要是熬夜多了，食欲下降的厉害，一碗清淡的白粥下肚，剥着鸡蛋壳，看着这些战士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部队的训练量很大，特别是老陆，老陆里，卫戍部队的人训练的就更加厉害，条件限制，不可能天天吃上肉，所以一个个都精瘦精瘦的。 他是第一次发现，这些人吃饭有多快，特别是自己在剥鸡蛋皮的时候，这些人更是端起大海碗，直接往嘴里倒的架势，咀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当许乐把鸡蛋吃完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把饭碗都给扒拉干净了，几乎是同时，把空饭碗放在了桌面。 “行了，碗就放这，不用你们洗，跟我走~！” 看着靳开来捧着碗，目光四处搜寻的样子，许乐摆了摆手，示意他把碗丢这里就行，这里可不是部队，他们的时间，可不是用在刷碗这种小事上的。 部队的丘八，哪经历过这种豪华待遇，还有专人给自己刷碗，也就个别老班长，才有这等待遇，这后面要是出工不出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起身后，几人跟着许乐，朝着装备仓库走去。 一个个心里估计在不停的感叹，人家这边的生活，那才叫生活，虽然干的活危险了一点，但后勤保障，真不是人比的。 “2c小组，小组五人~！” 此时的仓库外头，已经开始了排队，吃的快一些的调查部人员，补充弹药的补充弹药，领防弹衣的领防弹衣，这场面，也是许乐都难以见到的。 靳开来发现，和部队军绿色的防弹衣不同，这里的防弹衣，是黑色的，款式也不同，胸前没有弹夹袋，看起来也更为轻薄。 有些人，拎在手里拿了回去，有些人，干脆在仓库外头，就脱下衣服穿了起来，这种款式的防弹衣，原来是穿在衣服里面的。 等人员审核完毕，亲自走进到仓库里，靳开来才知道，为什么这里，看不上部队的装备了，进到里面的震撼，不比李峰第一次进来时，来的低。 部队里，只有三种武器，56半，56冲以及54手枪，但这里，除了这三种，还可以看见除此以外的诸多武器，看的人属实眼缭乱。 不过，相比李峰上次狐假虎威，拿着郑局的批文自由挑选，这次则是严谨多了，由许乐亲自带着，在里面选择。 “破门锤一柄，来，就你身体最壮，你来拿~！ 许乐用力锤了锤靳开来胳膊上虬结的肌肉，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由他去拿。 黑色圆不溜秋的柱子上，焊接了两个提把，靳开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玩意叫破门锤，上面还有几个大字，红星787厂制。 “哝，长的这头专门用来撞门锁位置的，像我这样拿，用力一挥，对着锁眼一下怼上去，门后的门锁就断了，虽然手法略微糙了一点，但这玩意开门也挺快~！” 许乐大概在靳开来演示了一番，其他人也很认真的看着，演示完后，几人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利用惯性加重量撞开门锁，很容易理解。 部队里哪见过这玩意，也就只有调查部这种特殊部门，在面对特殊的场景中，才会用上。 “外穿防弹衣四件，内穿一件，54式手枪五把，手雷八枚~！” 拿完破门锤后，靳开来继续跟在身后，左右挥动手中的新鲜感十足的装备，不停的试着破门锤的手感，别说，有了这玩意，老家那种栓上的木门，他都有信心，一下也能砸开。 四人一人一件，外穿的防弹衣，唯独许乐选择了内穿，外穿的防弹衣，不光前胸，乃至后背，都装上了略薄一些的防弹插板，可以说防护到了牙齿。 外穿的防弹衣，不光有一个弹夹袋，胸前还有可以插手枪的袋子。 “这是手枪快拔套，手里的步枪子弹用完，可以直接扔下，胸口位置就可以直接可以拔出手枪进行射击，就不用腰间的牛皮枪套了，那玩意，取枪太麻烦~！” 许乐再次给几人演示了一番，部队的战士们，那真是刘姥姥逛大观园，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在这里见到了。 “我们一般用的是手雷，当然，你们如果想用手榴弹也可以，不过那个取用太复杂，手雷环可以挂防弹衣上，用的时候用力一拽，扔出去就成，操作便捷~！” 专为调查部人员，精心设计的战术背心，确实走心了，不光是许乐，只要穿过的，都说好，外地站点抢着要。 “你们看自己习惯用什么枪，就拿什么枪，我这边就用这玩意，哗啦~！” 一行人，一直到存放枪支的位置，许乐手里提起一把霰弹枪，握住握把，枪身上下滑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很酷。(本章完) 第1600章 我偷自行车养你啊 夜幕降临。 调查部地下靶场内。 噼里啪啦炒豆似的枪声，此起彼伏。 该说不说，红星厂针对调查部特别优化过的防弹衣，确实让部队里的这些战士们，那叫一个又爱又恨。 相比于部队大规模列装的款式，调查部的设计十分轻便，完全考虑到作战时各种突发情况，可恨的就是，为什么自家部队没有装配。 就说这携行装具基本都设计胸口位置，步枪打完子弹，撒手后坠在腰部以下，丝毫不影响拔出手枪的动作，就可以极快速度完成火力衔接。 靶场的射击位，就那么些，没抢到位置的人，则是在边上不停的练习调查部这边，行动人员传授的作战技巧。 “在部队中，你们练习的是单手持枪射击，但在这里，我希望你们练习双手持枪，尽快把过去的习惯改掉~！” “单手持枪，侧立射击的好处，是身体的迎弹面比正面要小，但现在，我们有防弹衣，正面防护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哪怕对枪状态，我们占据优势~！” “而且，双手持枪，能压住后坐力导致的枪口上扬，第一枪，胸口位置，枪口微微上抬瞬间，只要手腕稳的住，第二枪，一半左右的概率，可以顺势击中脑袋，敌人完全丧失战斗力~！” 相比于卫戍部队的这些只在训练场呆过的年轻人，调查部这边的行动高手，那真是经历过实战的，那就拥有更加丰富的作战经验。 积累出的这部份经验，一般也是不往外传授，只供内部学习，但这次，难得，是真教，没有藏着掖着。 “胸口拔枪后，单手侧立射击，你手中的枪得从胸前，往右划动约90度，必须耽搁零点几秒的时间，再瞄准，时间不够了，这零到一秒的时间，可以说决定生死，这是我们用经验换来的~！” “相反，拔出枪后，枪口顺势直接往胸口的正前方一推，开枪，你们可以自己练一练，找找感受~！” 相比于长枪，调查部这边，无异于对手枪更为钟情，毕竟，大部分出任务的时候，用的都是手枪，所以，在这快，有其独道的经验。 一群绿军装的战士们，围拢在边上，仔细的听着别人的授课，下意识，也开始按照教练说的方式，会发现，自己推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八卦掌手黑，招招致命，攻击的位置，全都是眼睛、咽喉、后脑，桃子等人体重点部位，虚实结合，掌中有肘，而且是阴肘，你光盯着我来袭的手掌，但你不知道，后面跟着的阴肘，才是要命的，躲得过掌，躲不过肘~！” “形意拳刚猛霸道，脱枪为拳，起步三体式，讲究，钻，劈，横，炮，崩……” “不求你们全学会，哪怕只学会一部分，殊死搏杀时也能占据上风，只是，以后，要是在外头，凭着这手功夫惹出了祸事，不要提跟我学的~！” 那边教着射击知识，这边，教着近战格斗，看起来，有点硬往人肚子里塞的滋味，填鸭式教学，教出去的东西，能消化掉多少，只凭借自己的领悟了。 虽然没有经历过体系的技法训练，但部队的日常训练，已经把这些战士们的体格，给打熬的差不多了，光是凭借身上的力气，加上一些技击手法，是真的能打死人。 教拳的师傅可能有些不放心，毕竟战士们会有退伍那一天，在结束后，还特地整了这么一句。 靳开来晃了晃脑袋，还停留在老师傅刚才眼缭乱的技击手法，感觉脑袋头皮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摸了摸胸前的手枪，靳开忽然觉着，这脑子不长也罢。 他这人，身材本来就跟其他同志有些不同，骨架很大，就显得人很笨重，加上身上的装备，这些太过灵巧的身法技巧，他有点学不来，还是直来直去的军体拳适合他。 拎了拎左手的破门锤，突然发现，只负责“开门”，还是挺好的。 “duang~！” 铁栅栏焊接的粗糙铁门，在挥动起来的破门锤下，势如破竹一般被撞开。 一力破万法，还是这种活适合他，什么近身格斗，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每个人到达这边的年轻战士们，才发现，过去在部队过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枯燥，训练体能，军事技巧，很难在现实中用上。 反而是在这种地方，面对随时可能存在的威胁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精，而且，学到的格斗，乃至射击技巧，都有真用得上的时候，想想就刺激。 “蛋壳兄，我看别人都会点东西，你会什么，能教教我么？” 看着别人学的一头劲，破门破的已经有些枯燥的靳开来，加上还有别的弟兄也得练这玩意，干脆走到了许乐的身边，想要讨教讨教，或者说学习学习。 许乐双手抱在怀里，目光一直在他负责的几人身上徘徊，看着拎着大锤走来的靳开来，又看了看那边已经快被锤散架的铁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该教的都教你了，我就是专门开锁的，你现在会抡这个锤子就行，剩下的技巧，不是你一天两天就能学成的~！” 许乐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学了多长时间，拜托，他也是有师门传承的，对于现阶段的靳开来来说，破门锤就是他最好的开锁工具。 “不会吧，我感觉这挺简单的，只要有力气就行~！” 靳开来挠了挠头皮，一脸愕然的看着许乐，目光中，掺杂着，一丝丝，怀疑，许乐那身板，能抡的动这锤子么。 “看好~！” 从身后腰间摸出了一把手铐，在两声“咔嚓”中，许乐自己的双手就被自己拷上了，就这么在靳开来的面前，握拳抬起后，还略微展示了一番。 货真价实的手铐，而且比公安那边的手铐要更厚重，一看就是特制的那种。 “哗啦啦~！” 两秒钟不到，一只手上的铐子已经打开，剩下那一只就更快了，一秒钟左右的样子，刚才还拷上的双手，立马恢复了自由。 “看明白了？” 把解开后的铐子，在靳开来面前晃了晃，许乐傲娇的抬了抬下巴，目光有些轻蔑，他不是跟这个耿直的汉子证明什么，他只是在说明，他，真是开锁的。 “厉害，你要是在我老家那偷自行车，活该你发财~！” 靳开来一脸愕然，主要是许乐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也忒tm熟练了，不知道私底下练过多少次，一不留神，又耿直的道出了心里想法。 许乐额头飘过脑门黑线，获得师门传承，还是因为，他是正规单位的，学成归来，去偷自行车，老爷子知道了，估计能活活气死。 “你不去再练练枪？” 看着别人都在靶场，恨不得把调查部的子弹全清完，唯独靳开来不去，许乐反倒是开始怀疑他这个。 “瞅瞅，优秀射手，这枪一摸上手，我就知道，肯定是准的，再说，我都负责破门了，敌人肯定在室内，这么近的距离，练不练已经没多大关系了，凭的是谁反应更快~！” 靳开来把防弹衣往上推了推，掀开衣服外套，里面露出了个优秀射手的优字，至于至于坠在腰间的五六冲，近距离打的就是手感。 “嘘，吁~！” “调查部人员结合，其他人，呆在这里，做好准备~！”(本章完) 第1601章 同志们 天色尚早，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驱散黑夜的阴霾。 随着走廊上的灯光亮起，打着地铺睡在地面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同时睁开了眼睛。 年轻人火力旺，更何况部队里这些精英骨干们，压根不挑地方，反正也不用站岗，身下垫着个垫子，睡的比谁都安稳。 内部走廊的灯光亮起，外界是看不到的。 和衣而睡的战士们，一个个静默着起身，没有人发出说话声，穿戴起了自己的随身装备，这一次，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安全感，进攻力爆膨。 只是带着后世设计风格的战术背心，配着60年代的军装，看起来，有些驴头不对马嘴。 同一时间，单人宿舍，集体宿舍里红色灯光亮起，旋转的半圆灯罩，让红色警报灯忽影忽现，一看就是紧急状态。 没有任何提示铃声，已经养成习惯的调查部人员，一个个从床架子上腾空而起，和外面打地铺的战士们一样，他们也是和衣而睡。 门外的穿戴装备的沉闷碰撞声，让屋里的调查人员，也加紧了速度，加班加点这么长时间，也就行动前这一晚，让他们睡的比谁都香。 没用多长时间，调查部的大院里开始人影闪现，上完厕所，所有行动人员、情报人员支援过来的战士们开始集合就位，整装待发。 宽阔的空地上，整齐排列着一个个身影，他们身着朴素但整洁的制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却因共同的使命汇聚于此，所有人挺胸抬头，目光坚毅，在今天，他们将实践自己，保卫国家、守护人民的承诺。 队伍前方，行动总指挥，站长郑朝阳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阶梯下，这些胸怀无畏的战士。。 郑朝阳身旁，情报处处长孙志云身姿挺拔，之前的胡茬乃至头发，都修剪过，之前的颓废感一扫而空，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静。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迭文件，那是经过无数日夜辛苦收集、分析整理出来的关于此次任务的情报文件。 “同志们！” 郑朝阳低沉但又宏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们将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现公布此次任务的行动代号，联合利剑！” “经过我部长时间的侦查与追踪，情况已经查清，一群危险的特务人员，潜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这些特务隐藏在暗处，肆意窃取情报，妄图破坏我们国家的建设，危害人民的安全。” “现在，是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郑朝阳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位参与此次行动人员的心头，也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热血与斗志。 “特务十分狡猾，且同样持有武器，此次任务十分艰巨，也十分危险，我希望每一位同志都能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绝不可掉以轻心，咱们每一个行动细节都关乎任务成败，关乎彼此安危。” “遇到状况，务必严格按照既定方案相互配合，及时沟通，相信大家的专业素质与无畏勇气，定能突破重重困难，将特务一网打尽，平安凯旋~！” 说完，郑朝阳缓缓抬起右手，到胸前时，迅速提到了眉宇边，郑重的向在场所有人敬了个礼。 虽然，已经把老对手这次的底细摸排清楚，行动预案也制定的十分完备，但对方不可能完全跟着己方的预案走，意外是不可避免的，谁也不清楚，意外会降临在谁的头上，他只希望，能记住这里每一个人样貌，完完整整的回来。 “同志们，档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坚决做到，不辱使命，彻底消灭敌人，大家有没有信心~？” 郑朝阳此时就像一头睡醒的狮王，发出愤怒的咆哮，最后一句话出口，如同兴奋剂一样，狠狠的扎在了在场所有人员的胸膛上，让人忍不住浑身颤栗。 不是任何时候，任何任务，都能听到领导说这句话的，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这辈子，值了~！ 所有人纷纷握紧拳头，抬到了眉宇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低声却有力地向着狮王回应道。 “保证完成任务！” …… “所有人检查装备~！” 接下来便是紧张的武器装备检查环节。 背着步话机的通讯人员，开始加入一个个临时行动小组中，卸下背包后，开始连接电池，装上天线，打开电源开关，进入加密频道。 从此刻起，身上的步话机将会保持持续通讯状态，为此，他们没有携带任何装备，全部携带备用电池。 行动人员则是熟练地拿起武器，开始仔细检查，毕竟关乎自己的生命，枪膛内是否有异物，瞄准镜是否清晰，确保其清晰度与准确性，抚摸着枪身，感受每一个部件的状态。 手枪、冲锋枪、步枪、霰弹枪、狙击步枪，诸多种类的枪械，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听着那清脆的声响，拉栓，上膛，一枚枚黄橙橙的子弹进入枪膛，随后关闭保险，动作干净利索，觉醒的猛兽开始擦拭起自己的獠牙。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专注，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破门的时候，用点力，别一下撞不开，那你tm就丢人了~！” 许乐帮忙给自己这支临时小组的队员，检查钢盔的松紧，还不忘提醒着靳开来。 靳开来嘿嘿一笑，没有多说话，而是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拎起破门锤后，宛如一尊铁塔，双臂鼓胀的二头肌，硬是把军装袖子都撑的鼓鼓的。 在这个过程中，大家相互交流、相互帮助，这一次并肩作战，让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除了武器，他们还仔细检查了身上携带的其他装备，如匕首、手铐、救急绷带等。 匕首的刀刃锋利无比，在关键时刻，也是能成为致命的武器，特别是有些人，惯用飞刀。 腰间的手铐，则是闪烁着寒光，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那些罪恶的双手牢牢锁住，急救绷带则承载着生的希望，在受伤时，最后一道保障。 与此同时，情报人员们也在忙碌着，手中拿着既定位置的地图，建筑物的平面图，趴在车头，和指挥人员，再次沟通，加深印象。 许乐这边，帮组员检查完装备后，到了沈处长所在的吉普车这边，他的手中同样分发了一份地图，并用红笔清晰地标注出了目标地点，火车站闹市区附近一栋四层楼高的建筑。 这栋建筑位于城市的交通枢纽附近，人员往来密集，环境复杂，给抓捕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沈心念指着地图画圈的区域，向许乐们认真的提醒道。 “根据掌握的情报，这栋建筑是一栋普通的住宅楼，经过核查，四楼实际上却是特务们发报点，目前，我们确定里面至少有三位人员，但具体情况可能不同，这栋建筑有多个出入口，周边街道纵横交错，许乐，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贺俊辉，你负责，堵住周围所有出入口，许乐这边但凡有漏网之鱼，你这边将是第二道防线，任强，一旦行动人员进入，一定要打起精神，招子放亮点，你们狙击小组就盯着楼顶，但凡在那个时间窜上楼顶的，立刻击毙~！” 许乐认真聆听着，不光是他认真听着，其他临时组长都在认真听着，并且不停在心中复盘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这个点位是在火车站，王府#这种场所，一旦逃脱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悄然流逝，天边的曙光渐渐明亮起来，新的一天即将来临，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即将拉开帷幕。 检查完武器装备后，行动人员们再次集合，整齐地站在大院里，杀气腾腾。 他们身姿挺拔，犹如一颗颗屹立不倒的青松，散发着坚毅与一往无前的气息。 郑朝阳再次走上前，目光坚定地看着所有行动人员。 “同志们，我们即将踏上的是战场，此次任务艰巨，但我相信，凭借我们的勇气、智慧和团结协作，一定能够成功完成任务，记住，你们的身后是国家和人民，我们绝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现在，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队员们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车辆，引擎轰鸣声响起，车队如同一头头猎豹，向着院外疾驰而去。(本章完) 第1602章 人员进场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这个时间点，各处的黑市已经结束，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最迟破晓前各回各家。 马路上的灯光，依旧灿灿，隔一段距离，才亮着一盏路灯，调查部大院内驶出的车队，时隐时现。 按照既定的方位，庞大的车流，开始分批调转方向，从夜空看下去，十分的震撼。 “滴，滋啦啦，4a小组，抵达阜成门，请求切换频道，完毕~！” “滴，允许切换，指挥权交由a队，滋啦啦~！” 当下，并没有对讲机，部队所使用步话机，临时起到了对讲机和电话的作用。 跟随的通讯人员，只要把步话机的天线伸出车窗外，就能完成十分清晰的及时通讯。 凌晨时段的京城，无线电干扰也降到了最低，通过加密频道，联接总通讯指挥台，到达指定位置后，开始跳频。 无形的电波瞬间布满京城的夜空，伴随随着车队的位移，到达预定点位，没有出现意外情况，现场的指挥控制权由郑朝阳亲自下放。 带领车队的如沈心念以及孙志云等处长级人员，abcd各队队长，算是临时获得了本区域的行动权限。 “滴，滋啦啦，1b小组，抵达复兴门……！” 耳机内，清晰并且伴随着空洞的的通话声，传到了一旁的靳开来耳朵里，他不想偷听里面的声音，奈何通讯员头顶耳机带歪了一些。 他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算是“小兵团”作战，心头的紧张感，伴随着一旁耳机内笃定的声音，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么多精挑细选的人马，同时出动，一个地方的目标，就那么几人，还有现场指挥人员，这要是还拿不下来，那除非是真见鬼了。 他们的车队，从城门楼前驶过，靳开来的看着上面悬挂的照片，心态越发放松，这里可是己方的心脏位置，哪里容得下这些宵小之辈，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蹦哒。 “我们的目标是栋四楼403房，下车后，听我指挥，对方的人数不多，可能只有三位，也可能有隐藏起来的，从始至终从未出现的，在没有宣布收队之前，不要放松警惕。” “下面一，二，三楼，住着的，都是平民，一旦开始上楼，但凡有任何平民，先噤声，再亮明证件~！” “这是主要我们这一组主要目标的照片，尽量以活捉为主，如果其反抗意志尤为强烈，允许当场击毙~！” 从车座下掏出了牛皮袋，许乐直接甩给了副驾驶，一边说着此次行动预案，一边让车内的行动人员，迅速浏览，迅速记忆。 “室内作战，可能会发生跳弹，如果发生了误伤怎么办，反抗的火力强大，是否可以扔手雷？” 拿起照片，把目标人物的样貌，死死的记在了脑子里，靳开来沉声询问道。 “受伤，呵，能救救，救不了，那就是他的命，从他选择走这条路起，就得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同志们的命也是命，敢激烈反抗，那就就地解决，方法不论~！” 许乐脸上划过了一丝冷笑，对于那些人，压根没有丝毫感情，从踏入京城这块地界开始，就是与京城站为敌。 牺牲的那些同胞，还有像老葛这样伤残退下来的同志，那就是一个个典型例子，但凡有丝毫犹豫，就是对己方生命的漠视。 随着车队到达火车站区域，车窗外，主干道位置，已经能看见身着制服的公安人员，看到到来的车队时，公安人员速度让开了道路，随后目视着车队远去。 在四层小楼视野以外的区域，车队停车，抵达任务点位附近，一旁的通讯员，此时也开始向总台汇报。 “2c小组抵达既定位置，请求切换频道，完毕~！” “滋啦啦，允许切换，指挥权交由c队，完毕~！” 伴随着指挥权的交接，火车站片区现场行动指挥权，交到了前方的沈处长的手中，指挥员率先下车。 人员随之开始陆续下车，拎着破门锤的靳开来，深呼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了车门，整个人如同一尊铁塔，屹立在车旁。 “1c狙击小组准备进场，注意观察四楼，周围是否有暗哨，2c突破小组待命，随时准备进入，3c封锁小组准备进驻三条出入口，4c警戒小组分散包围，5c小组待命~！” 从车上下来的沈心念，抬起头，观察了一下目标方位，随后亲自拿起步话机，下达了一条条指令。 虽然已经获得行动指挥授权，但沈处长现场发布的每条命令，都由步话机转达，而加密频道，显然调查部的总台那边，依旧可以接受到里面宣布所有指令。 在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总台那边不会亲自下场，干扰一线的行动指挥，除非行动受阻，需要特殊授权。 沈心念的命令下达之后，步话机内，1c狙击小组迅速向隔壁的楼道处跑去，起手的人员，手中的是一把带着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跟在后面的，是一位手持望远镜的观察手，随后是背着伞骨状天线的通讯人员。 这样的狙击小组，总共是两组，全部由调查部的人员所组成，一前一后，可以说把阴影中的那栋四层建筑，给彻底包围了起来。 哪怕四楼的人员，试图从楼顶逃跑，恐怕也难逃这些专业人员的枪口下，楼下还有封锁人员，滴水不漏。 恍惚的看着同志们已经进场，直到许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靳开来这才回过神来，扶了扶头盔，屏气凝神。 “等会儿，从那边进，动静轻一点，上楼的脚步，不用太快，但一定要轻，他们这些人，心里有鬼，睡眠浅的很~！” 拍靳开来肩膀的许乐，已经把楼层平面图，记载了脑海里，包括进楼的位置。 当然，在这个小组内，靳开来是最危险的一号破门位，他是二号是起到现场临时决断的指挥位，随后是三号，四号突击手，以及，最后后置位的通讯位。 标准的一个突击小组配置，只是这一次，重要的人员，不是配合默契的自己人，许乐还是有些担心，靳开来会不会毛毛躁躁。 “晓得~！” 靳开来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很危险，一旦惊动这些老鼠，对方占据楼梯高点，以高打低，那就真得出大事了。 “二号狙击小组已就位，前楼梯，楼道，走廊，未发现人员~！” “一狙击小组已就位，楼后，楼顶未发现人员~！” “2c小组进场~！” 那边，站在步话机跟前的沈心念，拿起了砖头似的对话机，宣布了命令，同时，朝着许乐这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行动了。 “我们可以进场了~！” 几乎是同时，跟随小组的通讯人员，跟许乐转达了这条信息，同时，许乐也看到了沈处长的示意。 “打开枪支保险~！” “开来，上~！” 再次拍了拍靳开来的肩膀，双手紧握破门锤的靳开来咽了口吐沫，脸色迅速泛红，跟红脸关公一样，又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大马金刀的带着2c小组成员，从封锁的大门进入。 “注意安全~！” 同样是二营出来的张磊，此时作为封锁人员，隐蔽在主出入口旁，看到胆大包天的靳开来，一脸煞气的走在前面，好心的低声提醒道。 提着破门锤的靳开来，感觉自己好像找回了那一晚，开枪杀人时的感觉，心里非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胸膛像是燃烧起了火焰。 看着陷入黑暗的四楼，怒目圆睁，气势一瞬间宛如寺庙里的金刚护法，又如瞬间获得国运加持的错觉。 就连跟在身后的许乐，看着横在前面的壮汉，都莫名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5c管控小组，切断片区电源，电话，开启无线电干扰~！”(本章完) 第1603章 好鸡应该在锅里 伴随一声令下。 马路旁的一盏盏路灯，迅速熄灭。 主马路，连带着火车站北边苏州胡同区域的所有电力供应，在这一刻，悄无声息间，全部切断。 还好是凌晨的这段时间，对于普通居民用户，也毫无影响，大部份人还在睡梦中，正常也觉察不出来。 电话线也是如此，谨防对方私自接了电话，联系到其他联络站，联络点，切断通讯设施，也是必要条件。 当然，最后的无线电干扰，更是让电台失去了作用，不光红星厂在给调查部供应特种装备，其他单位，也有研究出的相应技术产品，提前用在了实战中。 这就是占据了主场的优势，几番重拳砸下，抓捕工作的影响，就会被控制在极小的区域内，避免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以说，在此时这里已经完成了分割包围，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手段，插翅难飞。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处于最危险一号位的靳开来，上楼的脚步声异常的轻巧，脚尖轻点，直至踩在到台阶地面后，脚掌才跟着落地。 身后跟随着的许乐，双手紧握雷明顿m870，霰弹枪的枪口直指楼梯转角处，哪怕一片黑暗的环境中，眼睛，都是亮闪闪的。 霰弹枪的好处，是不用精确瞄准，只要大概瞄准，打出的弹丸，能覆盖枪口前方的整片区域，十分适合楼道，房屋，这种近距离攻防战。 他是二号位置，担负着指挥人员的责任，另外，还肩负着保护一号位的破门员，也就是靳开来，此时他得提着锤子，避免磕碰枪支，发出声响。 突发情况下，靳开来得丢掉破门锤，再取枪，他得提前开枪，打出提前量，给靳开来争取时间。 三号位的年轻战士，单手擎枪，枪口直指头顶的楼梯，一手紧紧的捏着胸前悬挂着的手雷，手背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真到实战时，神色有些紧张，也就是没有灯光，不然，能看出三号脸色都有些发白，隐藏在钢盔的额头下，短时间内，已经渗出了一丝丝汗液。 相反，四号位则是情况好很多，半蹲着身子，上半身往右倾斜，通过楼梯扶手的缝隙，观察着楼上，他的位置，则是要负责提前观察楼上楼下，至少，一旦行动受阻，要保证最起码的退路。 跟随在后的通讯员，挑的也是个胆大的，此时耳机声已经调到了最低，但背后通讯装备的重量，还是让他的呼吸，都有些沉重，就这，还得极力控制脚步声。 “二楼，安全~！” 蹑手蹑脚的上到了二楼，靳开来鬼鬼祟祟的从墙角探出了个脑袋，朝着走廊看了一眼，这才回眸冲着许乐点了点头，发出了无声的交流。 “继续，向上~！” 许乐收到了靳开来的示意，回眸看了一眼最后面通讯员，见他那边没有任何通知，这才用枪管碰了碰靳开来的肩膀，随后抬了抬枪口，示意可以继续往上了。 整个场面无声无息，行动小组保持着既简单，但又通俗易懂的默契，能看出一点后世cqb的味道，也称之为室内近距战斗。 在这一块，调查部可以说，完全走在了潮流的前沿。 武装警察乃至特警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在六十年代中期，他们已经有了一套多年总结后，积累下来的室内攻防经验。 而且，行之有效。 相比于特警武警所要面对的悍匪，洗衣粉贩，调查部历经几十年，在常人难以接触的地方阴暗处，都是在与间谍人员在进行着无形的斗争。 他们狡猾，阴险，奸诈，相比于悍匪，更是有组织，有经验，一旦被捕，也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这都是用一条条人命积累下来的行动经验。 已经有了一丝默契的2c行动小组，顺利到达了二楼的转角处，到了这里，靳开来的脚步更加缓慢，轻巧，短短的两分钟，简直比跑一场武装五公里还要费劲。 “呲啦~！” 不是步话机里的声音，而是通讯员背后的伞骨状天线，刮擦到墙壁所发出的，就这点细微的声音，都让前头的几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带着耳机的通讯员还犹未察觉，直至脚步在二楼通往三楼的转角处停下，许乐转过身，手指指了指通讯员的头顶。 接到提醒，通讯员立马秒懂，点了点头后，身体缓缓下蹲，原来是楼梯上，突兀多出的一根横梁。 这就是行动中，完全随机，不可控情况，楼层平面图毕竟只是平面，不是cad三维立体图。 稍等了二十多秒，眼看楼上没有丝毫的反应，步话机中，两个狙击小组也没有发出提醒，许乐这才继续磕了磕靳开来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继续往上了。 靳开来点点头，目光凝视着前方三楼的走廊，刚准备抬起脚，结果，隔壁房间，就发出了声响。 “呲呲啦啦~！” 像是穿鞋子的声音，一瞬间，几个人原本就绷紧的神经，立马更加紧张，相反，靳开来，抬起的脚步继续落下，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只身手矫健的狸猫，几步跃上了走廊中。 这个动作，有些突然，也有些冒昧，但许乐猜出了靳开来的想法，也迅速跟上，其余身后的人员一一就位。 只是，这一次，没有急着从三楼通往四楼，许乐也在走廊停下了脚步，点了点身后的三号，示意他去房间门口。 “滋啦，注意301~！” 一号正面的狙击位置，像是也提前发现了楼下的动静，通讯声迅速传达到了2c小组，只是他们此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301的房门打开，屋内的人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外套，嘴里还在碎碎念叨。 “怎么还停电了呢？” 等他前脚站在门外，后脚，整个人都愣住了，借着月色，能看到，走廊上，同时有两个壮汉，抬起枪口指向他。 整个人瞬间就呆滞了，可能还以为自己睡梦中，实际是三把，一百米外的顶楼位置，还有一把装着pos-1光学瞄准镜的sks，此时准星的定格在了这个男人的胸口。 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男人，就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捂住了口鼻，许乐一脸冷漠，抬起手指，竖在了唇边示意男人噤声。 随后，拿起了中山装上衣口袋里的证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散发着光泽的国徽，让男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地上星星点点的尿迹，这才戛然而止，知道不是遇到坏人，膀胱这才重新恢复了勇气。 意外情况的处置，让在场所有人忍不住捏了一把虚汗，出来放尿的男人，被松开了捂住的口鼻，此时神色有些惶恐，也有些紧张。 也难怪，凌晨出门撒个尿，结果门口蹲着几个持枪壮汉，二话不说被人用枪顶着脑袋，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已经算是很懂事了。 “执行任务，对不住了~！” 分不清这位到底是放哨的，还是放尿的，许乐丝毫没有客气，给男人的双手拷了起来，随后一个干脆利索的手刀，劈在了脖子侧面颈动脉窦区，男人也是二话不说，白眼一翻说晕就晕。 还好，身后还有着靳开来这位壮汉，拖住男人后，把他放在了走廊上，轻巧的带上了打开的房门。 “三号留下~！” 借着月光，许乐好像看出了三号的脸颊，有些苍白，毕竟，不是每个人，天生都适合干这一行，身体紧张的阈值一旦突破极限，还是留下看守，才可能不会影响到后续的行动。 解决完突发情况，行动小组再次往上。 这次，四楼近在咫尺，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因为刚才发出的动静，不知道有没有惊醒楼上的人，这一次，上楼的速度，无形中，反而加快了。 一直到达四楼的走廊上，行动都十分顺利，401，402，屋内都没有发出异常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屋里头打呼噜的声音。 除了三楼，情况异常的顺利，仿佛这处站点内，压根没有安排值班暗哨，或者说，值班哨，偷懒睡觉了？ 许乐的心底，下意识的多了一丝疑惑，按照以往的行动经验来说，未免，也太过简单了，简单到这些人，压根没有丝毫防范意识。 这么大的阵仗，难不成真用来打蚊子了？ 最后一户，403，就在眼前，已经提起了破门锤，开始憋气的靳开来，如同一只丛林中钻出的犀牛，头一低，就准备往前冲。 “咯咯咯，咯咯，扑腾扑腾~！” 走廊上，没有布置绊线，地面也没有碎玻璃渣，鸡蛋壳等不起眼的警示装置。 但tm，窗户里的灶台上，一只鸡，仿佛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隔着玻璃，正在里头欢腾的扑腾着翅膀，嘴里不停发出惊叫的声音。 好家伙，没用物理防范措施，这是采用了生物防范措施，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蹲下~！” 许乐抓住了准备破门的靳开来，下一秒，窗户内，先是一道闪光，随后玻璃碎裂，伴随着的，是震耳欲聋的枪声。(本章完) 第1604章 缴枪不杀 玻璃的碎片，凌空飞舞。 伴随着的，还有侧面窗户中飞出的弹头。 凌乱的枪声，能看出，屋内的人员，此时有多慌张。 蹲下身子的徐乐，一时皱起了眉头，里面的人，反应可谓非常迅速。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神经病啊，谁家大半夜放……唔，唔~！” “停电了，都别出去，躲起来~！” 枪声响起后的片刻，楼上楼下的住户全都惊动了，嘈杂的脚步声，对话声，以及咒骂声，顿时让周围环境变得异常复杂。 有人骂骂咧咧，还以为有人放鞭炮，第一时间，还没朝枪声的方向想去，毕竟，都是普通居民，很难接触到此类事情，惟独一些敏感的，感觉可能出了事。 “门口发生交火，目测无人受伤，但2c小组被压制在403门外~！” 步话机中，一号位的狙击小组，此时汇报起了四楼的现场情况，半拉子耳机扣在耳朵旁，手里拿着大板砖的沈心念，此时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知道对手选择的点位，易守难攻，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发生了这种意外。 时间十分紧张，许乐那边要立即做出决断，是撤到楼梯，还是继续进攻，强行突破，必须在这短短的半分钟之内做出决定。 “一号狙击点位，压制正面窗口火力，二号狙击点位压制后方窗户，不能让他们露头，4c小组，抽调人员内场支援，3c小组，楼下安抚好群众，避免出现伤亡情况~！” “2c……！” 哪怕脑袋此时有些乱，但沈心念还是保持着镇静，一步步做出妥善安排，只是许乐那边的情况，他没法做出准确的决断。 楼上，许乐的脸色，也在犹豫，也在徘徊，最后，看向依旧保持朝着走廊开枪的那扇窗户。 “快，快，起来，有雷子，在门外走廊，啪，啪~！” 双方仅仅只隔着这一堵墙，能很清晰的听到里面嘈杂的对话声，以及拉动枪栓的声音，证明，除了这个暗哨，里面的人员，已经开始起床了。 没有丝毫可以犹豫的时间留给他了，走廊正对着403的房门，继续迟疑下去，正面的靳开来无疑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哪怕穿着防弹衣。 墙边堆满了各种杂物，人体无法紧贴墙壁，导致霰弹枪最大只能保持大概着二十度左右的夹角，隔着木头窗户，直接朝着屋里面开枪。 “我来压制，破门~！” “砰，砰，砰~！” 霰弹枪不同于任何枪支，12号的子弹里，全是钢珠，哪怕是隔着窗户，火力的覆盖性丝毫不弱，如同龙卷风一般，连带着窗框，乃至灶台上的那只通风报信的死鸡，全都撕扯了个粉碎。 左手不停拉动护木，滑动式枪机把打空的弹壳从抛弹口推了出来，落在地面的塑胶弹壳，还在冒着热气。 下一枚子弹已经顺势抵进了枪膛中，穿着中山装的许乐，此时仿佛化身为施瓦辛格一般，毫不犹豫的把手中霰弹枪里所有子弹，隔着窗户暴风骤雨的打进了屋内。 “都别出来，躲在屋里~！” 这下不用任何人提醒了，哪怕再是愚笨的街坊住户，也感受到了，楼上这不是在放鞭炮，而是在发生激烈的交火。 国人爱看热闹，但也知道，有些热闹可以看，有些热闹不能看，楼上开枪时闪烁的些许光线，能把楼下住户都给吓尿了。 没有任何人出来，守在三楼的三号，听到楼上不停的交火声，此时也抵达了楼上，楼下的支援小组，也开始进场。 7+1发子弹打完，手中的雷明顿870的枪口，已经冒起了袅袅青烟，许乐和身后的四号，完成了位置调换，直接把霰弹枪扔在了走廊墙边杂物堆上，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403的厨房窗户，在经历过八颗霰弹的洗礼后，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只剩下了固定在窗框中的钢筋，和破破烂烂的帘子在随风摇曳。 鸡毛都被打的飞上天了，纷纷扬扬的在半空飘下，刚才在灶台上，叫的挺欢那只鸡，此时也完全没了鸡样，真成一团烂肉了，鸡被杀后的的神经反射，都被打没了。 空气中，还散发着蛋白质烧焦时的焦臭味，以及一股血腥味，就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刚才隔着窗户向外射击的人员，此时什么情况。 八枪下去，许乐至少给靳开来争取到了五秒钟的时间，也就是这五秒，决定了双方的胜负。 靳开来这边，已经趁着许乐火力压制的几秒，低姿翻滚，摸过了最危险的窗户区域，抵达了房门口。 拎着手中十几斤重的破门锤，靳开来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凶悍的狞笑，对准了锁眼位置，双手如同一个大摆锤一般，往后一晃，惯性，动能的加持下，下一秒，甚至，一秒都不用，这门，保准就被破开了。 “啪，啪~！” 隔着房门，两枚子弹已经，破孔而出。 屋内的人员，仿佛意识到，刚才厨房窗外持续的火力压制，是为了给人争取时间破门而入，有鸟没鸟打两杆子，但也正是这杆子，差点要了靳开来的命。 子弹冲击在防弹上的感觉，靳开来可以说深切的体会到了，就像自己变成了锁眼，被人用破门锤狠狠敲击了两下。 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破门锤差点脱手而出，下意识的看了眼肚子，并没有血液喷洒出来，弹孔飞溅出来的，是白色的陶瓷状碎屑。 没有军医说的那种，中枪后的灼热烫伤感，也没有失去浑身力气，被两枪激怒的靳开来，靠在墙板，拎了拎破门锤，甚至感觉，此时的力气比刚才还大。 左手拎着破门锤，右手拔出了胸前的五四手枪，靳开来发觉自己并未受伤后，脑海里回忆刚才在门口的站姿，判断对方在屋内的大概位置，立马隔着房门，也搂空了弹夹里的子弹。 单手连续开枪，手腕震的都有些发麻，打完子弹，靳开来手枪都不管了，咬紧了牙关，趁着自己争取来的这火力间隙，拎起破门锤，就狠狠的怼在了锁眼上。 “哐当~！” 遭受剧烈撞击的木门，受到锤头巨大的冲击下，甚至连门上方的挂锁，都直接挣脱，轰然一声，重重的磕在了墙上，发出震颤的声音。 门被破开了~！ 许乐的坚持，还是换到了效果，一旦打开了房门，意味着，里面的人，已经毫无优势可言。 重新紧紧贴在门框边的靳开来，直接撒手丢掉破门锤，端起悬挂在腰下的五六冲，就朝着屋内喊道。 “举手投降，缴枪不杀~！” “啪勾~！” 一号狙击点位开枪了，借着月色，7.62x39的步枪穿甲弹头，擦着靳开来对面的门框位置，一击命中。 暗红的血色，喷洒在了门后的墙上，就连被撞开的房门上，都被沾染上了，随后，便是身体摔倒的声音。 以及，屋内越发惶恐的尖鸣声。(本章完) 第1605章 突破 狙击位这一枪打的，靳开来都有些目瞪口呆。 距离这么近，刚才他要是侧身，这一枪，搞不好击中的就是他了。 虽然，确实解决掉一个人员威胁，但一丝冷汗，还是忍不住从钢盔下流淌了出来，调查部的这些人，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莽。 刚才的许乐，也是八枪连开，相反，部队出来的三号位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极限下的压力，相比之下，确实还是这些个特殊部门的人员，更加适合，或者说，更能顺利融入这种环境中。 “中枪了~？” 蹲下身子的许乐，看着门口陷入后怕中的靳开来，赶忙询问了一句，刚才靳开来身中两枪，往后踉蹡倒退两步的样子，他也注意到了。 门口位置的地面，一坨坨暗红色的液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判断不出，究竟是靳开来受伤后流淌的，还是里面的人。 “踏马的，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问你们，到底投不投降，不投降老子往里头扔雷了，你们全得死~！” 靳开来冲着许乐摆了摆手，指了指身上的防弹衣，示意四号也不用上来，随后用着最为彪悍的语气，朝着屋里头喊话，左手已经握住了悬挂在肩膀边上的手雷。 他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已经被狙击位置，击毙了一人，但现在这个门口，一定被里头的枪口对着呢，挨枪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哪怕是穿着防弹衣。 “投你妈个头，大不了，一起死~！” 回答靳开来的，是里面破防的怒骂声，随后便是朝着门口随手射来的两枪，击中了砖块的弹头，发生了弹跳，火光四射，烟尘弥漫。 靳开来的眼帘微微低垂，最好的抓捕活口的机会，在鸡叫的时候，就已经错过，照片上的那个人，目前来看，能活捉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于零。 征求的目光看向了许乐，许乐也是皱起了眉头，一时有些犯难，最好的情况肯定是能活捉那位，c组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全噶了，也算完成，但也只能算上完成任务。 看出了许乐这片刻的犹豫，靳开来咬了咬牙齿，一时间，把营长，教导员来时的提醒，全都抛在了脑后，捏着手雷的手，开始旋转起了手雷的圆环，直至，这枚手雷，连着环，从防弹上摘了下来。 攻-59式手榴弹，卵形无柄手榴弹，仿制苏联rgd-5进攻型手雷，表面光滑，无预制破片，无内置钢珠，以爆炸冲击波为主要杀伤力，较薄的弹壁和较高的炸药装药量，目的就是在爆炸时产生强大的冲击波，控制了杀伤范围，便于进攻。 “行，那是你们自找的，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 看着靳开来已经握在左手的手雷，许乐还以为，他是真的已经拔掉了保险，脸色变了变，但也没有阻止，一上来运气并不好，只能最后赌这么一把。 如果震晕了还有机会活捉，如果震死了，也只能说，是里头的人自找的。 手雷环上，两根便于抽拉而弯曲成九十度的对角铁丝，被靳开来用手指头，咬牙拧成了一团。 月光下，靳开来把临时制作好的，已经很难拽出手雷环的手雷，指给了许乐看了看，做出随后抛进去的样子，示意了一番。 许乐的眼眸顿时一亮，立马猜到了靳开来的想法，伪装扔雷，趁对方隐蔽藏身的时候，冲进去进行抓捕，想法很大胆，但着实也很危险。 在许乐读懂自己的目的后，靳开来晃了晃手中的五六冲，示意许乐放心，他心里，对自己的枪法，有把握。 在许乐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时候，靳开来，很光棍的，用左手，把这枚手雷，就这么砸进了屋内。 “趴下，隐蔽~！” 靳开来已经开始行动，许乐也无法阻止这个胆大包天的货，只能顺势，喊出了声音，为这枚手雷，再次包装了一下。 真假属实难辨，里面的人，完全无法猜透，外面的人在想什么，手雷砸中墙壁的声音异常的沉闷，对他们来说，也是异常的刺耳，不亚于，死神来了。 谁敢赌这枚手雷不会炸，哪怕还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人心都会下意识促使自己躲避，这是一种思想无法控制的，对于生的希望。 下一秒，双手持枪的靳开来，一个闪身进入了门内，踩着湿答答的血液，带着悍不畏死的勇气，率先完成了突破。 喊出隐蔽的许乐，也没有任何胆怯，跟着靳开来的身后，也窜进了屋内，倒在门边的尸体，也只是瞟了一眼，掌心，已经渗出了汗水，他是真为靳开来的勇气捏着一把汗。 砸进屋内的手雷，发生了几次弹跳，具体掉落在哪个位置，所有人都不清楚，但唯一清楚的是，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爆炸。 内心的惶恐，甚至可能以为自己发生了错觉，手雷叮叮当当的落地滚动声，毕竟不是假的，宁愿多等两三秒，也不敢在引信延迟的这段时间露头。 争取来的时间，已经让突破小组，为首的靳开来，持枪闯入了客厅。 “砰，砰砰~！” “啊~！” 靳开来已经开枪，发现躲藏在沙发侧面人影，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昏暗的环境下，像是死神，在挥舞着手中的镰刀。 枪口连续闪烁的烈焰，人员中枪后的惨叫，黄铜弹壳掉落地面的声音，谱写了一曲，属于靳开来的交响乐。 “该死~！” 躲藏起来的敌人，这次不用提醒，已经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然而，发现的时间，已经晚了，突击小组在这枚手雷的拖延下，已经进入了屋内的客厅。 蹲下，转身，翻滚，辨别声音来源的方向后，靳开来躲在沙发旁，看着挨了自己三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倒霉蛋，拔出了他手中的手枪，摸出了手铐，双手反背到身后，拷了上去。 趁对方听到动静抬头举枪的那一刻，靳开来一枪打在了持枪的手臂，两枪尽量打在了下半身，昏暗的环境，他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目标人物，并没有下死手。 跟进来的许乐，看到了靳开来的动作，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中原汉子，莽是莽了一点，但还是有点灵活应变的思维，如果，这间屋子里，只有三位的话，那只剩下躲在屋里头的那位了。 “你的两位同伴，已经被我们全数击毙，你确定还想继续反抗下去么？” 双手捏着手枪，举在耳朵旁，许乐蹲下身子，靠在客厅通往卧室的墙边，朝着卧室里面喊道。 “你们休想，被你们抓住，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手段~！” “砰~！” 房间内，闪过一道火光，手枪的开枪声，让进入客厅的人员，下意识的低了低脑袋，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愣住了。 因为，那一枪，并没有打在门上，客厅和卧室半扇墙上的隔断玻璃，也没有发生碎裂，这一枪，屋里的人，好像打在了天板上，随后，里面便没了丝毫动静。 “自杀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毕竟，按照刚才里面那位的话说，宁愿死，都不愿意被活捉，就连许乐，都感觉，里面的人，面对绝境，真自杀了。 靳开来和许乐，依旧蹲下身子，对视了一眼后，狐疑的目光，都看向了客厅和房间的隔断窗户，奈何里头拉上了窗帘，只剩一片黑暗和寂静。 “滋啦啦，屋内什么情况~！” 突破小组已经进入屋内，响了几枪后，已经没了动静，按道理应该解决完毕，步话机中，沈心念已经忍不住发出了询问。 通讯员的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许乐，他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回答，里面的人，到底有没有自杀，现场没有一个人知晓。 许乐轻轻推了推卧室门，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并没有反锁，试探性的抻着脖子，往里面想要抻头看一眼，这一眼，差点把他给送走。 “砰，叮~！” 子弹擦着许乐的头皮，击中了沙发。 这下不用提醒了，第三位进入客厅的四号，直接隔着隔断窗户，扣动了手中的扳机，对方的反抗意志已经显示了出来，那就死。 一梭子子弹扣完，枪口冒着袅袅青烟，后面跟着上楼的三号，也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房间内，迎接完暴风骤雨般的六十发子弹，这次，彻底安静了下来。(本章完) 第1606章 居民们的目光 “呵~！” “呼~！” 许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脑勺紧贴着墙壁，大口喘息着。 沙发上坐着的靳开来也是如此，双手撑在防弹衣的缝隙，调整着呼吸频率。 随着四号组员，倒退着从房间出来，许乐歪头看了看裹尸布，很庆幸，自己又活了一次。 随着四号继续倒退，和三号一起抬着的裹着床单的尸体，从卧室内被提溜了出来，血液还带着一丝身体的余温，在底部汇聚，形成血珠后，成串的滴落在地面上。 浓浓的血腥味从屋内传出，意志力并没有修炼到家的三号，把尸体搬到客厅后，直接往厨房跑去，呕吐声伴随而来。 许乐看了看靳开来，咧着干燥的嘴唇，冲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抬起了右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靳开来的果敢，值得许乐这个小组指挥员亲自表扬，至少，选的这位破门员，并没有选错，内心十分强大，哪怕防弹衣中了两枪，都没有丝毫退意，反应也十分迅速，是个干行动的好料子。 靳开来调整好呼吸后，也咧开干燥到有些皲裂的嘴唇，冲许乐笑了笑，随后看了一眼厨房那边，吐的稀里哗啦的战友，无奈的轻摇摇头。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靳开来这般冷血，也不是每个人，接受能力，都跟他一样强，第一次杀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去那道坎，特别是。 靳开来打量着床单张开后的尸体，两个弹匣，六十发子弹，少说一半都击中了上半身。 现在的这般模样，比一堆烂肉都强不了多少，还不如之前那一枪，自己干脆点吞枪自杀，好歹还能留个全尸~！ 屋内已经检查完毕，许乐冲着通讯员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进行汇报了。 “2c小组清理完毕，现场击毙三人，一人重伤，我方无人受伤~！” 通讯员拿起了步话机，汇报现场情况后，下一秒，走廊上，楼梯上，跟着都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收到，干得漂亮，5c管控小组，推闸送电~！” 通讯员摘下了耳麦，甩了甩脑袋上的汗珠，耳机内的话语，让房间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滋啦啦，收到~！” 已经抵达门口的支援组，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后，开始下楼，隔壁房间的人员，暂时都得由他们管控起来。 靳开来拉了一下沙发旁的壁灯开关，昏黄的灯光下，被他亲自带上铐子的倒楣鬼，此时出气多进气少，下半身，都是血液。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雷，靳开来在掌心颠了颠，装回了口袋中，随后掏出了绷带，单膝跪地后，开始捆扎，至于能不能活，就得看阎王收不收了。 大腿上的倒是好包扎，但是屁股上的贯穿伤，就令人有些头疼了，左边的盆骨估计都被弹头给击碎了，不过重要的胸腔区域，倒是没有中枪，人是晕过去后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 把埋在沙发下面的脑袋掰了过来，看到和照片上的相貌对应上了，靳开来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是他~？” “是他~！” “干得漂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边？” 听到是目标人物，从靳开来还在包扎，能看出人至少现在还活着，许乐双手撑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立马向靳开来抛出了橄榄枝。 这次行动中，这个破门员的表现，可以称之为十分亮眼了，虽然，细节处还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算了，你们这行，太刺激了~！” 上半身已经湿透的了靳开来，摇了摇头，回绝了许乐的好意，把防弹衣往上撑了撑，看着腹肌上，被弹头动能冲击出的青紫色，苦笑了一下。 幸好，这个吊诡的红星787厂生产的防弹衣确实有用，也确实好用，两枪都没穿透，不然，估计自己都已经成烈士了。 “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危险，这样的大行动，几年也轮不上一次~！” 跟着挤到沙发上坐下，许乐掏出了香烟，给靳开来一人点了一支，看着研究肚皮伤痕的他，心里也有些后怕，那股子弹出膛后带着的的灼热感，仿佛还停留在头皮上。 “他要上军校去了~！” 屋内的灯泡亮起，四号打扫现场，把地上的枪支收拢了起来，看着还在试图把靳开来拐走的许乐，嘿嘿一笑。 他的反应，至少要比三号强多了，看着一地的血渍，倒是眉头也没皱多少，至少，没去厨房吐出来。 “哦，那倒是个好去处，那你呢~！” 彻底没戏，许乐也没有找着恼，他想争取靳开来，也是不想看着对方继续回去当大头兵，就冲这综合素质，军校出来当指战员，完全足够了。 “我，我，都行~！” 四号舔了舔嘴角，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他并不太反感，至少，许乐这个组长，愿意冲在前面，挡在前面，来这，也不算吃亏。 许乐还在这想着法，补充（拐骗）人手，抬着担架的急救人员已经到场，死去的三具尸体，就没有管了，但受重伤的这个，急忙抬了送了下去。 唯一一位没被许乐递出邀请函的，也就只有适应不了的三号了，屋内亮起灯后，吐的那就更厉害了，仿佛都快把苦胆给呕出来了，这种，确实不适合。 四号的临场表现，虽然没靳开来好，但也中规中矩。 “嘎吱，嘎吱~！” 皮鞋踩在玻璃渣子上，每走一步，脚底碾动的声音，都异常的刺耳。 进门的沈心念，瞥了一眼在厨房吐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的三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没说什么。 三具被检查过的尸体，已经被床单所裹上，都抬到了客厅，渗出的血水，把床单的格子纹，印染的面目全非。 “做的不错，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其他人~！” 对于完成了任务的2c小组，沈心念没有吝啬笑容和表扬，开局不算很完美，但至少，结局看来还不错，许乐，已经有了一些，可以顶替老葛的样子了。 对于他刚才私底下拐人的行为，沈处长也没有任何意见，经过这次，可以着手搭建以许乐为主的的小组班底了。 现场开始勘察，搜寻可能存在的电台，以及密码等物品，2c小组，你搂着我，我架着你，缓缓的走出这间，注定让他们难以忘怀的房间。 楼下，此时十分嘈杂了。 自从楼顶枪声完全停下后，刚才被捂住嘴巴的居民，此时嚷嚷的比谁都大声，危机一旦解除，看热闹的心性又回来了。 等看到这一小组人员下来的时候，楼下其余小组人员，全都投去钦佩的目光，楼上枪声稀里哗啦打了大半天，楼下也不是没听见。 楼下的居民们，应该也感受到了这几位汉子身上散发出的煞气。 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目送着这几位上了车，看着一步一个的血脚印，那真是浑身上下忍不住打起了寒颤，赶忙捂住了自家孩子好奇的眼睛。 随后抬下来的一个个一动不动的担架，让这栋楼的居民们，更是心底都不由有些发毛，明明不敢看，但偏偏又想看。 那种纠结的心理，从张开的指缝就能观察出来。(本章完) 第1607章 失败的案例 5月的京城，槐开得正盛，馥郁的甜香里却裹着化不开的黏腻。 东王庄大杂院外的青石板路如同镜面般反射着月光，墙角青苔在雨季后疯长，给班驳的砖墙添了层暗绿色的霉斑。 调查部 e队五名组员隐在胡同阴影里，崭新的防弹衣，粗帆布磨得脖颈位置发红，汗液顺着脖颈流淌下去，有些火辣辣的，最后顺着脊背滑进裤腰，在闷热的布料间凝成湿热的水痕。 e组负责人，行动三处小组长，周正国摘下耳机，身着防弹衣，加上内心的燥热，汗渍已经在后背晕开深褐色的盐。 这次他们小组负责的目标，比许乐他们那边就容易多了，阵仗也没沈老板那边来的大，他们的任务目标，石景山钢铁厂行政处科员蔡丛升。 借着整理技术档案的便利，将新型国外引进的高炉冶炼资料泄露可能泄露给了境外势力。 这些数据一旦被泄密，可能威胁到整个重工业体系的安全，身为行政部门人员，不应该不清楚，但他还是出卖了钢厂，出卖了国家。 此刻目标就藏在眼前巷子深处的14号大杂院中，根据情报分析，这位蔡丛升，没有反侦察能力，应该是刚叛变不久。 时间仓促，情报处并未提供更全面的资料，是否携有武器，并不清楚，因为只有一个人，行动危险系数定为较低，五名行动人员，已经算是高配了。 主要，还是因为东王庄这里的交通环境十分复杂，许多个大杂院，组成了一个堪比几十年后城中村的地方，一旦逃窜，还真不好找。 “检查装备~！”周正国压低声音，打开了手枪保险，重新插回了快拔枪套中。 行动人员无声地活动手腕，枪支与金属器械碰撞出细碎声响。 破门员将破门锤放在地上，往掌心吐了两口吐沫，这把特制的锤子表面还留着上次执行任务砸开重物的痕迹。 通讯兵调试着步话机的天线高度，天线在槐树枝叶间若隐若现，沙沙的电流声混着蝉鸣，在凝滞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方法。 等小组成员全都准备就绪后，周正国蹲在地上，把地图铺开，手中打着手电筒，交代起了这次的行动安排。 地图上，画上红圈的区域，就是周正国居住的大杂院，里面不说鱼龙混杂也差不多，相比于京城东西两边的四合院，京城南北居住的，都是平民，生活水平，都在平均线以下，导致的居住条件很差。 稍微有空地的地方，都被搭上了棚子，盖上了屋子，私搭乱建现象，十分严重，可能某一处连接的房屋缝隙，或者堆着柴火的垛子，就能翻墙过人。 “我和老张走正门，四号堵住后面，三号，爬到西边围墙，盯着点东边蔡家的房顶，尽量活捉为主，按照他的级别，是不配枪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可能持有武器~！” 手电筒的光斑，在地图上滑动，几位行动人员，紧盯着地图，记下了自己安排的位置。 青石板，葡萄架，凌乱的电线和还有伸手就能够着的砖瓦，任务交代完毕，看着巷子里的复杂凌乱的建筑群，周正国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情况，还不如在厂里，就把人给抓了呢！ 但上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统一行动，要求做到一网打尽，也只能说硬着头皮上了，至少，他们这个小组，最该担心的，只是对方会利用环境跑了，而不是像其他攻坚小组，那是真有随时牺牲的风险。 “开始行动~！” 蝉鸣骤停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成块。 老张攥着破门锤的手掌沁出冷汗，金属握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解放鞋的胶底碾过青石板上的槐，簌簌声响惊得墙根野猫弓起脊背，窜进堆满蜂窝煤的墙角。 周正国右手持手枪，左手打着手电筒紧跟其后，光束扫过巷子里斑驳的门牌号。 ，7号、9号、11号……潮湿的霉斑在光柱里像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犬吠声从巷子深处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周正国忽然抓住老张的胳膊，手电筒的光圈猛地定在墙上——14号的蓝底白字牌牌歪斜着挂在剥落的墙皮间，铁钉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红布条，不知是哪家孩子过年时系的许愿绳。 院子的房门紧闭着着，门缝里漏出的檀香混着烧纸的焦糊味，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刺鼻。 “那边好像有动静。” 通讯兵压低声音，步话机的天线在他肩头微微颤动。 周正国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不远处老虎窗的窗帘无风自动，隐约可见窗帘后晃动的黑影，不知道是听见动静看热闹的，还是堤防来小偷的。 他做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即约定的位置散开，防弹衣摩擦的沙沙声与犬吠声交织在一起。 老张将破门锤抵在腰间，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亲眼见过蔡丛升的照片，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出卖国家机密的叛徒。 这么多年，可以说见过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好好的一个钢厂行政干部，不说前途无量，但也不会缺衣少食，何必走上这条不归路。 此刻他盯着虚掩的雕门，突然想起许乐曾破开过的藏匿的保险柜，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着的，也是各式记录着重要文件。 “准备！” 周正国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老张深吸一口气，抡起破门锤的瞬间，隔壁拐弯抹角的巷子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枪口瞬间转向声源，却见是个手里拎着搪瓷痰盂的老太太，白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看着全副武装的几人，吓得踉跄倒退了两步，手中的痰盂掉落在了地面，发出了叮铃当啷的声响。 “后生，你们这是？” 周正国瞳孔骤缩，这番动静着实不小，不知道有没有惊动大杂院里的蔡丛升，也没心思和功夫去回答老太太的话。 “破门！”周正国大吼一声，老张的破门锤已经重重砸在门轴上。 腐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轰然倒地的刹那，周正国踩着门板闪身进院内，手电筒的光束如利剑刺破昏暗。 一人迅速翻上了四合院的围墙上，身轻如燕，手中抱着五六冲，到达位置后，枪口直接瞄准对面蔡丛升居住房屋的屋顶。 另一人如同身手敏捷的大狸，脚掌落地的声音，异常的沉重，此时也顾不上暴露的风险了，先把通往后面的路给堵住才是应当做的事。 “什么人？”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动静，拆房呐~？” 破门声，加上院门轰然倒塌的声音，吵醒了不少大杂院里的住户，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话音未落，倒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裹着碎被的大姐怀里还抱着襁褓，昏黄的光晕中，孩子被破门声吓得哇哇大哭。 老张举着破门锤挡在周正国身前，防弹衣上还沾着木屑。 院子口涌来更多人影，赤脚的汉子拎着竹扫帚，披衣的老太太攥着铜脸盆，吵嚷声与犬吠声搅成一团。 “都别过来！” 周正国朝天鸣枪示警，枪声撕破夜空，人群瞬间僵在原地，唯有槐簌簌落在众人肩头。 “公安人员执行任务！无关人员立刻回屋！” 通讯兵趁机维持秩序，一手持枪警戒，一手挥动，驱赶着不明真相的群众，抓紧回家待着。 唯一没有亮灯，也没有开门的蔡家，安静的，仿佛压根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动静，黑黢黢的屋内，仿佛一个黑洞一般，吸收了所有的光源。 老张迈步向前，手中的破门锤抡动，蔡家的房间大门，和院门一样，轰然倒塌。 跟鹌鹑一样，跑回屋子的街坊邻居们，扒着门框门缝，看着这些凶巴巴的公安同志，直奔蔡家屋内，一个个顿时瞠目结舌。 屋内十分寂静，没有噼里啪啦的交火，也没有人员反抗，搏斗所发生的碰撞声，安静的有些吓人。 不一会儿，灯亮后，一脸晦气的周正国，皱着眉头，从屋内走了出来，通讯员此时的神情，也有些麻爪。 “怎么就死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抓紧汇报吧~！” 周正国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砖头上，招呼墙上的人可以下来了。 “e组汇报，抓捕人员，蔡丛升死了，死在床上，身上没有致命伤，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家里的孩子不见踪影~！”(本章完) 第1608章 烈度空前 调查部通讯处的机房内，白炽灯将空气烘得发烫。 嗡嗡作响的电流声与电台的滴答声交织成网，沿着班驳的绿白相间的墙面，十数台军绿色电台并排而立，旋钮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天线如蛛网般在天板上交错延伸。 头戴黑色耳机的通讯员们紧盯着跳动的频率信号提示灯，太阳穴因高度紧绷而微微凸起。 他们的喉结随着话音上下滚动，将行动现场传来的信息精准传递。 记录员的钢笔则是在电报纸上飞速游走，油墨未干的字迹因为速写，都有些歪歪斜斜。 “e组行动结束，东王庄 14号院，目标死亡，原因不明~！” 复读员手中攥着麦克风，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一直在机房中来回徘徊的的情报处长孙志云，一听到这话，瞥了一眼郑朝阳，随后立刻猛地拍向桌面，震得搪瓷缸里的茶叶水溅出杯沿。 “原因不明，干什么吃的，让法医过去，就算到了阎王殿，也得把人给我逮回来了解清楚！” 他扯着领口的纽扣，汗渍在黑色制服上晕出深色的痕迹，本身机房内，这么多机器一块运行，里头就热的厉害，此时任务一个个小组开始进场抓捕，让屋内所有人焦灼的内心，热的就更厉害了。 角落里的通讯员们正疯狂转动电台旋钮，试图增强信号，裸露的电线在他指尖缠成乱麻，偶尔闪烁的红绿灯照亮他们紧绷的侧脸。 整个机房如同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每一次信息的接收、记录与传递，都关乎着每场抓捕行动的成败。 窗外夜色深沉，唯有这方狭小空间里灯火通明，紧张的氛围几乎要冲破屋顶。 中间的大桌上，铺着整张京城的军事地图，详细到了每条街道，郑朝阳此时双手按在桌边，相比于孙处长，倒是略显深沉了许多。 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地图上，东王庄位置上，代表的目标名称，行动小组，继续保持着那股子沉稳的定力。 “a队任务结束，现场击毙两人，击伤三人，轻伤投降一人，我们的人牺牲一个，重伤一个，未发现一号目标~！” 上一个死因不明的蔡丛升，情况还没有了解清楚，另一个噩耗相继传来，相比于刚才的目标非正常死亡。 听到有自己的同志牺牲后，郑朝阳这才站起身，目光深深的看向了a队位置，眼眸深处，仿佛落了一块石子，激起了一丝涟漪。 孙志云端起茶缸的手，还没来及喝，急忙又把茶缸放下，走到了刚才汇报的电台边，等记录员完成记录后，这才皱起了眉头，接过详细的纸质报告。 “华鑫在搞什么东西，几个小组打配合，围的跟铁桶一样，怎么还能……哎~！” 拿着报告单，大概扫过一眼，赶忙双手递给了在地图前的郑朝阳，死了也好，投降了也罢，自己的同志，有牺牲，这无疑还是很让人痛心的。 不论是自己的同志，还是支援过来的部队战士，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明知道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但真当降临的这一刻，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相比于孙处长只能抽空瞄一眼，郑朝阳则是把报告看的十分仔细，看来，自己同志的牺牲，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动于衷。 “c队行动结束，现场击毙三人，重伤一人，己方无人受伤，重伤的三号目标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下水道管口，找到了通讯密码本~！” 这个消息让机房死寂的空气泛起涟漪，孙志云猛然甩头看向电台那边的动作，差点把后腰给闪着，就这，着急去拿报告，还是磕在了桌子角，发出了一声的闷响。 手中的单子还没有放下，沈心念那边，已经出了行动结果，在这个已经够糟心的夜晚，稍微带来了一点点，正向的转变。 孙志云揉着老腰，急急忙忙接过报告，立马送到了郑局面前，刚才同志牺牲后的失落，顿时被这条好消息给掩盖了。 通讯密码本，在情报战线，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这种东西，一般很难的得到，特别是这次的行动中，对手一改往日作风，悍不畏死，能找到，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老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现在也学精了，知道把公卫下水管道给拆了~！” 看着郑局凝重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孙志云站在边上，看着报告里的描述，也为沈心念捏了一把汗。 通讯本是用一根绳子拴好后，缠在了下水管道的检查口上，通过拧紧盖子固定，如果不知情的人，擅自拧开检查口的盖子，坠在管道中通讯本，就会在悄无声息的掉进化粪池中。 足以可见，对手的处心积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心念这一次也没辜负郑朝阳的期望，盖子上灰尘的些许变化，让这个已经逐渐修炼出来的老狐狸，直接下令截开了管道。 通讯本的缴获，甚至比目标的生擒，还要重要，毕竟，人开不开口，还两说，但有了通讯密码本，这边也就能及时掌握到，老对手那边的动向。 “通知c队，立刻归队，尽快安排人，对通讯本，进行破译~！” 郑朝阳隐隐松了一口气，虽然，一号目标现在还没找到，但有了密码本，哪怕就是继续藏着，对手也得难受一阵，至少，斩断了一条，对方联络上级的通道。 今天凌晨的这场行动，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 “b队行动结束，现场击毙四人，没有活口，二号目标也在其中，我们，两人牺牲，一人轻伤~！” 好消息来的快，去得也快，心情刚好了没几分钟，还沉浸在通讯本喜悦中的郑朝阳，听到b队那边的情况汇报，脸色再次有些阴沉。 原本按在桌上的手掌，已经爆起了青筋，在做了如此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袭击，还能遭遇这样的结果，郑朝阳的心脏，仿佛都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光从目前的数据来看，伤亡率已经抵达百分之五了，老对手，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像今天这般，让他感觉这么棘手了。 “郑局，我感觉问题应该不在裴怀安身上，要说华鑫那边，出现伤亡，可能是带队的经验不足，但怀安毕竟是老同志了，心也仔细，他带队还出了事~！” “反抗的烈度，比以往强太多，感觉还是得把一号目标抓住，才能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 孙志云斟酌了片刻，也觉察出了今天的情况跟以往有了较大的变化，b队那边一个小组，是宁愿拼死，都没一个愿意活着投降，这未免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难不成，对手行动经费一旦足额拨付到下边，就真的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城南搜寻到陌生电台讯号，正在发报中，手法，陌生~！”(本章完) 第1609章 过去的“战友” 城南。 红星公社，旧宫大队。 李峰曾经肩负郑朝阳赋与的秘密任务，来过数次的地方。 在这里，让秦京茹，亲自给戏班舞台上程蝶衣送过葫芦，也曾经再次听闻，宋荫国模仿校长讲话时的动作神态。 “二瑟（十）年前，我从徐州踏上征途，开始了第二次波（北）伐，中华秋海棠叶，遂归于一统……” 那时的沈~醉沈老板，没有摁猪了，手中的枪一旦放下后，系上围裙，而是改成了揉面，蒸的馒头那叫一个q弹饱满。 时光冉冉，那时刚处对象的年轻男女，已经许久没有到此处，再来看看，当初留在这里的那些老家伙们。 不是李峰不乐意来，而是，郑朝阳交代的任务，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悄无声息间，已经完成。 当初生火做饭，养鸡种菜的那些老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自有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需要李峰前来了解。 时间仿佛已经淡忘了他们，再特殊的人，如同平常人一般，生活的久了，当年积攒下来的味道，逐渐也开始消退，和大部分普通人基本没什么两样。 几年下来，这个特殊的村集体，已经让附近公社的村民们，路过都不带看两眼的，不知什么，习惯中就多了这么一些熟悉的陌生人。 有人淡忘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但有人在骨子里，还记着这些人的存在，因为他们身上，有着曾经的过去。 “呼噜，呼噜~！” “嘎吱，吱吱~！” “……是个外行，纸上谈兵，葬送了……兵团~！” 磨牙的，说梦话的，每间屋子里，可以说都各不相同，但都有一点，一般人要是搁边上，是真不容易入睡。 打呼噜的声音，抑扬顿挫，呼吸停顿的间隙，让人忍不住担心，下一口呼吸直接停顿了。 磨牙嘎吱嘎吱声，就像夜里出洞小老鼠，在啃噬着木板练牙，堪比手指甲刮在黑板上发出让人难受的噪音。 至于说梦话的，可能这一梗节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估计是这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念念不忘，必有反响。 篱笆外，不速之客的到来，惊动了关在了鸡笼子里的老母鸡，此时蛋也不孵了，啄了两口食物，歪着脑袋，打量着篱笆外的黑影。 “咯咯咯，咯哒~！” 石磨，菜园，鸡笼子，农村再常见不过的场景，却让篱笆外的人影，忍不住呆呆看着里面。 对他来说，恐怕很难想象，曾经，那些，挥手间，能叱咤风云，跺跺脚，一片区域都能震颤的那些人，如今，竟然住在了这样一个，普通到极致的小农庄里。 虽然，年龄大的人，很多都会说，等岁数到了，下来后，回老家种个二亩地，但，那也只是说说罢了。 谁成想，在这里，他竟然真看见了这一幕，那些人，目前，就是生活在这种环境当中，是怡然自得，自己选择，还是说…… 黑影的眼帘微微低垂，目光忍不住看向了北边，那边繁华的城市，占地规模那么大，竟然，没有这些人一处容身之所，反而安排到了这里。 是在奚落当年的这些人么，当初，坐错了班车，结果，身陷囹圄，到这里，自给自足，碌碌无为的过完自己的下半生么？ “砂仁诛心？” 一只手按在了篱笆上，篱笆的毛刺，刺进了中年人的手心，掌心很痛，但看到这一幕的中年人，内心，更加复杂，更令人疼痛。 嘴里喃喃自语，阴影中的露出的少许容貌能看出，赫然就是那个，带走棒梗的中年人。 他此时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一墙之隔的里面，睡着的，就是他曾经的“同志”，或者说，战友，更为贴切。 此时，出现在这里，那他的目的，就异常的耐人寻味了，毕竟，此时的时间，可不是白天。 中年人，再次打量了一下里面，仿佛要把这一幕，全都记在心里，只是紧紧抿住的嘴唇，能看出，他的内心，尚不平静。 随后，转身的他将要离开，了解到这些人的住址，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见或者不见，不着急这一时，等在京城的布局，完全展开后，到时见面，或许，能增加些许谈资，让过去的战友，重回信任。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嘎吱~！” 木制的房门，缓缓打开，披着单褂的某个中年人，抖了抖肩膀上的褂子，手中拿着香烟和火柴，从屋内走了出来。 仿佛并未看到篱笆院墙外的那位中年人，拿着小凳，坐在了廊檐下，甩了甩火柴，美滋滋的点着了一根烟。 “呦，还下蛋了，明儿可以吃鸡蛋面了~！” 老母鸡看到出门的中年人，以迅雷不及之势，重新趴窝在鸡蛋上。 奈何沈老板的目光，十分的鸡贼，火柴冒出火焰的间隙，看着老母鸡护崽的架势，立马手就往鸡笼子里掏。 热乎乎的鸡蛋，在掌心颠了颠，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一颗鸡蛋，就让他这位曾经的滇南站站长十分的满足。 “老宋啊老宋，你就惦记着喝老母鸡汤，留着鸡，可是能下蛋的~！” 美滋滋的抽着一口香烟，沈老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篱笆外，尚未离开的影子听的。 篱笆外的中年人，怎么可能没有认出大名鼎鼎的沈老板，作为曾经的稽查处处长的沈老板，曾经，可是在京城，稽查过他们行动队。 时光冉冉，两个人都已经步入了中年，一个在为老母鸡孵出一枚鸡蛋，沾沾自喜，另一个，还在干着，曾经的脏活。 “那你为什么要把蛋吃了，留给母鸡，继续孵化小鸡，不是更好么~！” 篱笆外的中年人，继续隐藏在黑暗的环境中，就如同现在的他。 此时，他不急着走了，反而向沈老板沉声询问道。 “鸡生蛋，蛋生鸡，可是，没养过鸡的不知道，养小鸡，得付出粮食，得投入精力，稍有不慎，就被黄鼠狼给糟蹋了~！” 沈老板吐出一个烟圈，一脸笑意的看着篱笆外的不速之客，对方认出了他是谁，他自然也能认出对方是谁，哪怕不用看到容貌，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 人能变，但动作不会变，说话中带着一点点常人难以觉察的结巴，退步有着一丝丝跛足，嗅觉能灵敏到觉察到这里。 作为军事统计局的老人，沈老板肯定不会比对方差到哪里去，记忆力相当好，脑海中，甚至已经浮出了中年人，当年的模样。 如果，没有这一丝多年养出来的机警，也不会在来人，还没进入院子时，就觉察出了，有客人上门了。 “沈~~，罪，你该死呐~！” 被比作了黄鼠狼，中年人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寒光，如果，如果不是房间里面还有着那些人，他可能忍不住，想要和沈老板走过一场。 “我该不该死，不重要，老头子怎么样，算了，你帮我给他带句话，问他什么时候死？” 对于对方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沈老板丝毫没有惊讶，甚至，还淡定的掸了掸裤腿。 活到现在这把岁数，沈老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现在田园生活，倒也不错。 只是老头子那边，又把院子外头这位，拾掇过来，平白打扰他的雅兴，那就是纯粹上坟烧报纸了。 忍住了，掏出枪来，把这位依旧吊儿郎当的沈站长给一枪毙了的想法。 中年人的目光透过他，反而是看了他身后的屋里面，那里可不止姓沈的一个人。 “你只能代表你自己的想法，住在这种地方，养鸡，种田，磨面，你真以为放下过去，自己的这双手，洗干净了？” “你洗不干净的，你跟我一样，都是那里出来的，这双手，沾满了鲜血，真以为，自己，就成他们了？” 中年人冷笑了一声，看着沈老板现在的做派，还怡然自得，仿佛，真把过去所有的包袱给放下了，干他们这行，进来，可就出不去了。 “是非功过，自然会有后人评说，我最近闲得无聊，一直打算想写本书，本来还在犹豫的，但你的到来，我手更痒了~！” 反手挠了挠后背，嘴里叼着烟屁股，沈老板一副躺平的模样，压根没有重操旧业的打算，甚至，跨行去当小说作家，兴趣更大。 “你在京城站勾搭副站长小姨子的故事，我会写进去，放心，腿被打折的事情，我也不会忘了，对了，这事儿，就是他干的~！” “你……！”(本章完) 第1610章 101室的枪声 红星社区。 门口的传达室。 负责夜里看门的老张头，此时已经趴在了木桌上，口水直淌。 夜间的大门，本来就是敞开着的，不存在什么看或者不看，保卫科的人自从抽回了厂里，就剩他们这些老家伙了。 爱岗敬业，不存在的，跟着刘海中来社区，可不是想着服务的，领着多少工资，那就干着多少事情。 红星桥上，车辆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两簇橙色的灯光，在马路上拐了个弯后，向着社区内开了过来。 只是车辆并未进入小区内，而是在门口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趴在桌上睡觉的老张头，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嘴唇咀嚼了几下，掏了掏耳朵，继续沉声睡去。 路边下车的行动人员，此时已经开始检查起了身上的装备，伞骨状的天线竖起，相比于其它组那边荷枪实弹，兵强马壮。 目标秦淮茹家这边安排的行动抓捕组人员，装备并未那么夸张，只是配了一个通讯员，只是用来汇报任务开始，随后再汇报一声，任务结束，仅此而已。 几位黑色中山装的人员，就是日常24小时盯梢秦淮茹的，司机，葫芦等人，相比于其它满边队，配置了狙击小组，封锁小组，这边甚至连负责断电的保障小组都没有。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就笑了，今晚的大行动，他们仿佛参与了，但参与的不多就是咯~！ “笑什么，咱们情报处，也不是说，行动处的活，就干不了，他们忙着抓大鱼，我们也能打打下手，抓抓虾米么~！” 行动小组组长，司机，看着几位组员面若轻松的样子，他心态也差不多，当然，还是得提醒一下。 “跟踪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能抓了，组长，你说这算不算，有始有终，咔嚓？” 手枪顶上膛火，关闭保险，葫芦把枪塞在了后腰上，按照这段时间的了解，抓着娘们儿，枪估计都不用亮出来。 泛着银光的铐子一拿，那女的，估计腿一软，最后跟拖死猪一样，拖上车。 这种场面，他见过，那种文化程度不高的妇女，又贪财，又爱占小便宜，公安一掏手铐，立马软成面条。 “算，怎么不算，不过，行动前，还是要说一声，注意安全，别脸被挠了，回家不好交差，哈哈~！” 眼看大家都准备差不多了，司机拍了拍通讯员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汇报开始了。 “车门跟我走前面，葫芦带着档把堵后面，通讯员跟我走~！” 小组的代号，基本是围绕着司机展开，很有特色，听到组长的安排，几个人点了点头，都觉着，这次的任务，是三指掐田螺，手拿把掐。 一行人进入社区，看了一眼传达室睡得正香的大爷，摇了摇头，先去了社区的联排办公室旁，把总闸给断了，随后一同摸向了十五号楼。 手电筒的光晕，随着行走的姿态，在前后摇晃，到了社区活动公园附近，这才按照印象中的位置，寻找贾家的后门，准备开始翻墙。 司机，带着通讯员，以及另外一位组员，则是绕到了单元的正门口。 相比于别的组，冒着枪林弹雨，他们小组反倒像是郊游一般，跟回家一样，到了贾家101室门口，甚至连破门锤都没有，直接敲门。 动静大有大的好处，动静小，有动静小的好处，不用太引人注目，毕竟，搞情报跟踪的，不希望太多人，见过他们的脸。 “当当当~！” 凌晨的敲门声，有些刺耳，虽然这个时段略显奇怪，但也没人愿意出门去询问，顶多睡意朦胧的吐槽两句，随后翻身睡去。 就比如，隔壁的江德福，当上科长后，难得回家一趟，听到了外头的敲门声后，胳膊肘杵了杵一旁的安杰，他翻过身，睡的更香。 被捅咕醒的了安杰，不乐意的拍了丈夫肩膀一肩膀，但还是拉亮了床头的台灯，披着衣服趿拉着拖鞋，打开了卧室门。 “当当当~！” “隔壁贾家的，你说大半夜的，什么人找她个寡妇？” 从卧室看向门口，分辨出敲的是隔壁贾家的房门后，安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重新躺回到床上，推了推丈夫江德福，直接趴在他身上，开始八卦道。 “唔~？” 睡眼惺松的江德福，感觉胸口快喘不过来气了，才意识到，安杰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可听说，那秦淮茹可不老实，你看，结过三次婚不说，婆婆还三天两头说她在外头搞破鞋，前面小产住院的时候，她那婆婆，脸色可难看了，德华都跟我说了~！” 听着隔壁的动静，已经有人起床，敲门声也结束了，把丈夫捣鼓醒的安杰，说到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双眼亮晶晶的。 虽然，她是个接受过文化教育的妇女，虽然，平常，她也讨厌那些嚼舌根子的妇女，压根认为自己跟她们不是一路人。 但是，真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发现，这种事情，藏在肚子里，不分享出来，憋的确实有些难受。 “昨晚，好像还接了个表弟回来的，我都没见过，我感觉，不像是什么表弟，秦淮茹可是你们厂里面的，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跟她胡来~！” 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丈夫的胸膛上，双手垫着下巴，安杰说到后面，抽出手指头，戳了戳江德福的脑门，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脑子已经完成了开机的江德福，听到安杰这么说自己，不由得板起了脸，隔壁私生活混乱，名声臭烘烘的，跟他江德福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的卷宗，保卫科一摞摞的，关于她前两任丈夫的，还有关于她和刘岚何雨柱的相爱相杀，这种女人，惹不起还是能躲得起的。 就是当了左右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还是有些膈应的慌，表面上是人，一旦扒了那身“衣服”后，不忍直视。 “别胡说八道，一天天的，你还不了解你丈夫，你比她好看多了，熄灯，睡觉，明天还得去值班~！” 胳膊搭在爱人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江德福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他很享受，这样家庭的温暖，不至于在看卷宗时，被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给恶心吐了。 安杰笑眯眯的接受了丈夫的土味情话，双手捏了捏爱人的脸颊，随后，左手伸向了台灯的灯线。 “啪~！” 安杰的手还并没够着灯线，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江德福，两眼一睁，瞬间瞪成了铜铃。 “啪，啪啪，咔嚓，哗啦啦~！” “哇~~！” 不间断的枪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孩子吓坏了的哭声，从隔壁贾家那边传来，仅隔着一堵二四墙，听着异常的清晰。 抱着媳妇的江德福，一个翻滚，后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把安杰推到床底后，从床头柜中，取出了自己的配枪。 “呜呜呜，哇~！” 这么大的动静，不光隔壁的孩子吓哭了，就连江家的老三，此时也开始哭闹了。 被丈夫推到床底躲着的安杰，还想爬出来，去看孩子，被江德福给阻止了下来。 “别出来，是开枪声，隔壁打起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后院里面，开枪时闪烁出的光线，让江德福的脸色，不由自主的严峻了起来。 隔壁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章完) 第1611章 卡车炮只值一千块？ 拿着秦淮茹画出来的图纸，年轻人皱起的眉头顿时稍许松开了一些。 虽然画的并不是很出色，但也能勉强看出，确实是一门卡车，靠近车尾部位，驮着一门大炮。 年轻人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装做不经意间，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这……?” 看着年轻人的燥脾气收敛了起来，至少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凶了，秦淮茹的心微略放下，一脸讨好的搓了搓衣角。 其实秦淮茹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次虽然没有完成联络刘海中的任务，但也算用这条有用的消息，勉强算是能交掉差了吧~！ 但听到年轻人的耳朵里，这话的味道，无疑就变了一些，毕竟，秦淮茹不是他接触的，他并不熟悉，但按照现在的组织运转原则。 秦淮茹————这是就想通过这张画，就伸手要钱来着~！ 抖了抖这幅比五岁孩子强不到哪里去的拙劣画作，年轻人冷笑了一声，斜眼看向了秦淮茹。 倒是没有怀疑在弄虚作假，装备不同于别的东西，普通人没见过的，凭空想象可是想不出来，更何况这种，一看就没读过多少书的。 那这条消息有没有用，对他们组织来说，肯定有用，而且重要性很大，新式装备的生产，列装，上级是肯定非常感兴趣，也肯定愿意舍得钱的。 但肯定不是光凭这拙劣的一幅信手涂鸦，就能把钱诓骗下来。 活动经费可以骗，但至少，不能这么太任性，上头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多少得拿出些实际东西来，这样才能二话不说掏钱。 一个获得了经费，一个获得了重要情报，双方都很满意，这才能体现出他们的重要性。 打量了一下这个娘们儿，把画作放在桌上，手指轻轻在上面点了点，站长那边在忙什么，年轻人不知道，但年轻人知道，接下来，该他忙活起来了。 “光凭这幅画，你就想伸手拿钱，你以为组织的经费，是大风刮来的么，就这样的画，你让我提交上去，我就拿这个交差？” “嗯？” 质问的目光，从秦淮茹身上扫过，年轻人冷哼一声，秦淮茹脸色变幻，一脸委屈，她没想要钱，她今天来，只是想糊弄过去，这才提供了消息，她没打算要钱呐~！ 眨巴眨巴眼睛，秦淮茹选择不吭声，在关于钱的事情上，她一向很敏感。 虽然加入这个神秘组织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组织，貌似好像确实是拿钱换东西，出手很大方，除了动手就要人命外，钱是不差的。 年轻人既然误会了，索性她也开始装傻，能要着钱更好，要不到钱，那刘海中那边反正也糊弄过去了。 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尽量增加自己的收入，反正是厂里的东西，跟她秦淮茹也没半毛钱关系，一沓沓钞票，拿到手，那才是自己的。 秦淮茹不吭声，年轻人有点琢磨不透了，虽然组织这一批招揽的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货色，但这娘们都开始学会拿捏了。 但关于这款新装备的详情，又让年轻人有些心痒难耐，这种大型的新式进攻型装备情报，老家那边，一定是不惜一切代价要获得的，为此，砸重金也不是不可能。 手指头轻点着桌面，年轻人微微侧过身，下巴朝着秦淮茹抬了抬。 “会用相机拍照么？” “不会？” 秦淮茹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 相机，那是李峰家才有的东西，她见过李楠把玩过，但真要让她自己上，她肯定不会。 “至少得有照片，才能算是交差，或者武器的性能指标，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简单点，想拿钱，最少得给上面照片，上头看到实物，才会认这件事，明白么？” 年轻人有些头疼，跟这种妇女大姐讲这些性能啊，参数啊，完全就是鸡同鸭讲，还不如之前的那位姓蔡的，至少人家懂这些。 这么说，秦淮茹就懂了，年轻人对卡车炮产生了兴趣，这条消息是能换钱的，但只有这些纸面上的东西，还不够拿到钱。 “我没文化，尽量也只能做这些事情，钱，你们看着给就行了，如果不是家里的三个孩子要养，我……！” 扮演法，秦淮茹天生就会，委屈的样子说来就来。 鼻子一吸，脸色一垮，说着说着，声音中就带着点哭腔，眼泪在眼眶中团团打转，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面前的年轻人白女票过后，不付钱。 有过阅历的中年人看到，肯定会直呼，这娘们儿演的真像，但年轻人看到，就有些受不了了，这种妇女小大姐，一旦委屈起来，柔弱成水，对年轻人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你别跟我这样，你这情报是有用的不错，但……！” 年轻人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秦淮茹顿时又来劲了，男人的真抗拒还是假正经，她的道行，能看不出来么。 楚楚可怜的抓住了年轻人的胳膊，秦淮茹轻咬着嘴唇，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他，一旦放开了，此时的年轻人，仿佛成了被摁在墙上的。 “五百块，就看做是你提供这条消息的费用，你没有实物照片，画的也不行，不然倒是再一千，要是能拿到性能指标或者说明书，还再加一千~！” 以前，秦淮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此时就这么从她耳朵里，进到了脑子里。 五百，两千五百，要知道，那个中年人给的，也就一千，哪怕就是加上刘海中的那份，也还没这个多。 秦淮茹的眼睛都快红了，第一反应，这个组织虽然是强迫自己加入的，但也真tm有钱，两千五百块，抵得上上十年的班了。 年轻人扒拉掉秦淮茹抓着胳膊的手掌，从床底下中取出了一沓钞票，点了一半，推了过去，同样，推过去的，还有一张表单，财务报销。 看着桌上的五百块，秦淮茹感觉还有些不现实，就光凭一条消息，就拿到了五百，但相比两千五，少的未免有些太多。 “你别跟我再拉拉扯扯，就这些，算是看你提供了消息的情面上，后面，谁能拿到照片，或者参数，剩下的钱，就是谁的，签字，随便签个名字~！” 年轻人没有跟秦淮茹继续磨蹭，当然，也没有继续正视她，这娘儿，让他有些上火，如果不是看她说的可怜，又是一个体系内的人，这点钱，他自己就领了。 “你说你们的停车场，大概停了多少了这种卡车炮，车子和炮都是你们厂生产的么？” 看着秦淮茹收钱签字，年轻人拿回了笔，继续在那张画作上记录相关的情况，一个新产品的生产数据，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用的情报。 “车和炮，都不是我们厂生产，是火车一块拉来的，我们厂就是把车和炮装到了一起，从车间出来，就变成这个卡车炮了，大概停了十几辆吧，还有部队的人来接收，第一辆出来时，首长都来视察了，场面可大了，听厂里人说，好像是什么很厉害的政委，有三颗星的~！” 秦淮茹搬了条椅子，靠在了年轻人的边上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桌上，开始回忆了起来，这些，都是车间内的男同事们交流的，她也只是听说。 “你确定？” 年轻人筛选出秦淮茹话中有用的消息，记录在了画作背面，算作补充材料，听到三颗星都去了现场，整个人态度都为之一变。 “反正厂里的领导，那天全都去了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人家才来~！” 秦淮茹的目光和年轻人对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她不懂这些，但同事们比她要懂，那么大阵仗，就不会是个小领导。 年轻人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但筛选出的重要信息，无疑，关于卡车炮的情报，在他的心中的重量级，又提升了几级。 原本的轻视，变成了非常重视，三颗星的领导去视察，那就肯定不是小事，红星厂证明已经正式开始投产，列装，部队非常重视。 “要不，我带你亲眼看看，你跟我装做远房姐弟，早晨上班时候送我到厂门口，开门的时候，你应该就能看见了，我画不好，你帮我画好么，照片肯定是拍不到的，这一千块，咱姐弟俩分。” 说到后面，秦淮茹图穷匕见，还是奔着钱去的，双手抓住了年轻人握笔的手。 眼睛布灵布灵闪着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年轻人这边，剩下的那半沓钞票…… “去你们厂，我蹲在铁路外面，等着出来的时候，拍照不就行了么？” 年轻人可不打算冒险，平白无故，送秦淮茹去厂门口，万一保卫科的人发个神经还是怎么着，危险性还是有一些的。 “那都蒙上帆布了，你更看不见，只有厂门口开门的时候，能看到一眼，你肯定能画出来，不行的话，你要感觉姐弟关系，我占了你便宜，那别的关系也不是不行嘛，~！” 异样的腔调，旖旎的氛围，秦淮茹灵活的手指头，轻挠了挠年轻人的掌心，随后把年轻人那里的半沓钞票，摞在了自己这边的半沓上面，刚好一千整。 随后，牵起了年轻人的手……(本章完) 第1612章 无药可医的穷病 一千块，陪一次。 这买卖怎么说呢，在秦淮茹看来，是合算的。 再加上她也是刚加入进来，什么消息来源渠道都没有，两眼一摸黑，在这个圈子内，还是得有自己人材保险一点。 对。 没错，怎么转变为自己人，秦淮茹很懂得如何抄近道，这条路很危险，寡妇也很明白，但就是这么稀里糊涂一头撞进来了，她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坐在床边，扣好了衣服扣子，看着年轻人一脸懒散的样子，秦淮茹俏生生的抽出了一支烟，亲自帮他点上。 许大茂喜欢这样，崔大可更是如此，向来，男人在这时候，都需要来上这么一支。 实在太懂事了，这个寡妇不要太懂男人了，学别的不快，就是揣摩人心思非常快。 “你先回去，我还得去取相机，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年轻此时脸色疲倦，嘴里叼着香烟，懒散的挥了挥手，事情还没有结束，拿到红星厂卡车炮的资料，才是正事。 这与两者的关系，顶多算是走了肾，至于要说多牵挂，多痴情，那都是假的。 在这条不归路上，不好意思，大家只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压根不可能当真，至于这娘们儿想抱自己的腿，那就一码归一码了。 “我，刚做这个，有不懂的地方，麻烦照顾照顾，下次别吓我了，我害怕~！” 看着枕头下面若隐若现的枪，秦淮茹勉强打起笑容，反正一千块入了帐，怎么说也不吃亏。 “行了，回去吧~！” 看着外面即将暗下来的夜色，年轻人，也开始穿起了衣服，今天的工作时间也算结束了。 盯着秦淮茹下楼，骑上了那辆女士自行车，出了院门。 年轻人下楼锁门，随后又重新回到了楼上。 把床底下的钱收拢收拢，还有今天收到的情报，全都规整到了一起，捆绑在身上，年轻人这才推开了办公桌。 办公桌正好挡住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狗洞，通往隔壁，钻进去后恢复了一下办公桌的位置，把洞重新堵上。 就这还不算，两颗拉掉圆环的f-1手雷布置在了洞口，简单的诡雷布置方式，但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人没回来之前，任谁搬动了这个办公桌，结果，都落不着好。 七拐八绕，年轻人进到了曾经印刷厂的排污管道。 厂子停止生产多年，管道内部早已经干涸，污水正好排往北小河，等男人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披着夜色，男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 “天天都回来这么晚，要死的，家里孩子，你还管不管了？” 儿媳妇回来时间，又不正常，满面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出去干正经事。 在家里，带着几个孩子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的贾张氏，看到开门进来的秦淮茹，直接甩起了脸色。 小产还没过去多久，又在外头乱来，贾张氏心里恨呐，她当年，也没秦淮茹现在这般浪啊，连家都开始不顾，孩子都不放在心上了。 “你不是在管么，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还知道炒肉肉，不挣钱，谁供你吃喝~？” 把包挂在了客厅的架子上，秦淮茹看着吃饱喝足的仨孩子，一个个轮流摸着小脑袋，别说，吃喝开始供应肉食，一个个都开始长肉了。 特别是棒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淮茹都觉得，最近长高了一些。 桌上的盘子里已经干干净净，只剩一些油腥子，漂浮在碗沿上，空气里，还残一丝留着猪油特殊的香味。 转身去厨房看了看，厨房的灶台上，此时也没吃的了，好家伙，自家婆婆哪怕就是做饭，也只做孩子和自己的，压根没管自己。 如果是以往，还在过苦日子的时候，不打招呼就把腌咸肉给吃了，秦淮茹可能会憋着气，但现在有钱了，也不斤斤计较这些。 “我问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跟外头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被儿媳妇怼了一通的贾张氏，看着秦淮茹在厨房里忙着，脸色阴沉的也跟了进去，关上门后，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阴恻恻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拧开炉子的风门，把炉子底部掉下来的碎渣扫了扫，秦淮茹压根没空回头搭理这个恶婆婆，明知故问的回答道。 接了水，淘米，煮粥，秦淮茹甚至当着贾张氏的面，还洗了一枚鸡蛋，放进了碗里，跟粥一块蒸着，寡妇可还没忘记，自己还在小月子里，得补充营养。 “那些人可是有这东西的，秦淮茹，你这是给家里招灾啊，你这是玩火，知道么？” 儿媳妇的回答，没让贾张氏满意。 故意装傻充愣，就意味着她心里不愿意放弃那边，重心也就不会放在家上面，放在孩子身上，一想到上次被枪指着额头，贾张氏更是咬牙切齿，往前逼近了一步。 至于儿媳妇偷摸吃鸡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在此时都显得不重要了。 “闭嘴~！” “啪~！” 十张大黑十掺杂在一起，秦淮茹从口袋中掏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婆婆的这张丑陋又令人恶心脸上。 “你……！” 贾张氏可从来没被人用钱砸过，这次算是亲身体会到了，手指气到泛着哆嗦，指着秦淮茹。 但看着从眼前飘飘洒洒，落在地上的钱，眼神很凶狠，但身体却很老实的，一张张从地上捡了起来，拢共一百。 “你不是喜欢钱么，你不是喜欢把东旭的赔偿款都捏手里么，你不是担心我不给你养老么，我问你，这些够不够？” 挺直了腰杆，看着在自己面前，终于舍得弯下腰的恶婆婆，一张一张在地上忙不迭捡钱的样子，秦淮茹的脸上，划过一丝病态的笑容。 家里，始终被这个婆婆给强压着一头，自己工资不高，在厂里还得诸般小心谨慎，终于在这一刻，她扬眉吐气了。 “你，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你心眼玩不过他们的，不要再跟……！” 果然，收到钱了的贾张氏，态度迅速软化了许多，讲话的语气都跟刚才不一样了，警告的意味，灵活转变为了劝解。 “差不多行了哦，我的事，你以后少管，把孩子带好，家里缺什么，你跟我说~！” 再次从口袋掏出了钞票，秦淮茹在唇边润了润指头，数出了一二三四五，往掌心磕了磕，往案板上一拍，什么叫多年媳妇熬成婆，那就是此时此刻秦淮茹已经略微扭曲的心态。 “以前日子苦，你整天在我边上说道，克死了你儿子，还生了两个赔钱货，孩子饿的哇哇叫，就说我没本事~！” “你现在知道怕了，现在能给你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又在这跟我说道，你有本事，你把这个家给撑起来，你能撑起来么，没我，你现在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么~？” 帮忙整理了一下婆婆的衣领，秦淮茹笑了，笑靥如，加上脸颊上些许的红晕，如同公园里，夹竹桃的朵，妖艳中，又隐含危险。 “过日子，得学会知足，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明天家里会来客人，别忘了买酒~！” 看着哑口无言的婆婆，秦淮茹轻轻的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些许轻蔑。 过去，在这个家里丢掉的自尊。 这次，她亲手找回来了。(本章完) 第1613章 天黑请闭眼 翌日傍晚。 阳光斜斜地洒在街道上。 年轻人褪去往日装扮，换上一身笔挺的青年装，校徽端正地别在胸口，绿色军挎包斜跨在肩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利落的小平头，配上一副黑框眼镜，瞬间化身成温文尔雅的学生模样，若不是袖中藏着的匕首，那股暗藏的狠辣气息几乎消散殆尽。 军挎包里，学生证、几本时下流行的书籍整齐摆放，俨然一副学生该有的样子，哪怕碰到检查的人员，看到这一身伪装，都很难分辨出来。 然而，这只是表面的伪装，真正的秘密藏在袖子里——一台小巧精致的联邦西德 rollei-16微型相机。 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胶卷，此时也被塞了进去，安静地躺在袖子那里，一切，都是为了秦淮茹口中的卡车炮所准备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年轻人相信自己的手速，可以迅速拍下来，当然，如果拍不下来，根据凭借记忆绘图，他都有十足的把握。 双手提着的网兜，一边装着两瓶水果罐头，玻璃瓶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另一边是小两斤毛桃，粉里透红，个头虽大小不一，却透着新鲜劲儿。 这幅模样，一看就是出门走亲戚的。 坐在门口，往脸盆里专注地掐着豆角的江德华，听到脚步声，她歪头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年轻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回以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后，便走到楼梯下安静等待。 “走亲戚？” 看着年轻人人畜无害的样子，江德华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试探性地问道，在这住了这么久，她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对，我姐，秦淮茹，她不是搬这里住了么，听说上了楼，爸妈让我来看看~！” 年轻人一脸含蓄，可能不习惯跟陌生人说话，略显羞涩，不自然地拽了拽挎包带，那副靦覥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不得不说，干他们这行的，扮起人来简直惟妙惟肖。 点了点头，江德华一脸了然，打量了一下年轻人手中提的网兜。 江德华了然地点点头，目光又在网兜上停留片刻，刚想再多问几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 秦淮茹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年轻人，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热情地迎上去，笑吟吟的带着他进了屋。 秦淮茹是笑了，但屋内的贾张氏，脸都黑了。 屋内，贾张氏原本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动静睁眼一看，脸色变幻的速度，堪比变色龙。 儿媳妇带回来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小白脸，这次，年龄，还明显小了那么多，这么年轻。 门外称呼着姐姐弟弟，但听到贾张氏的耳朵起，那就甭提有多膈应了，家里有没有这门亲戚，她还能不知道。 “妈，您看，这是谁来看你了，你说你，来就来吧，还提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进了屋内后，秦淮茹的脸色，就要冷淡了些许，因为被江德华看见，还故意在门口放了个烟雾弹。 瞥了眼站房间门口，就这么看着这一幕的婆婆，使了个眼色，让她把几个孩子给带进屋里头。 贾张氏心里一咯噔，顿时有苦说不出，昨天说好的要来人，结果，来的，还是上次那些人么？ 哪怕是已经被打过了预防针，贾张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昨天拿到手的一百五十块，还在枕头下压着，想提意见，但又不敢。 接过网兜，带着要吃水果罐头的孩子进了屋内，进屋前，贾张氏还回眸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舞刀弄枪的。 那更完犊子，自家儿媳妇裤腰带本来就松，tm的，崔大可那边还没结束，又在那些人里头，勾搭了个年轻的。 拍了拍罐头瓶的瓶底，拧瓶盖的贾张氏，有些心不在焉，心里面嘟嘟囔囔，总感觉，这个时间来，晚上不会是要住下吧？ 透过卧室玻璃，看着孩子吃着罐头，贾张氏的嘴里，别提有多苦了。 她当寡妇的时候，为了家里的生活，为了贾东旭的出路，虽然，也是不择手段，跟易中海私下搞了破鞋。 但秦淮茹这个儿媳妇，现在更是青出于蓝，自从东旭死后，都不用人教，外头都不知道搞了多少破鞋了。 坐在床边，背过身子，从枕头下掏出了那一百五十块，贾张氏脸色不停的变幻。 她嫌儿媳妇这钱来的脏，但又有哪张钱来的是干净的。 宽敞明亮的房子住着，隔三差五，家里也能吃上鸡蛋和肉，手中的养老钱日益增多，再想想之前过的苦日子，两相比较之下，真的很难抉择。 “东旭呐，你怎么就这样死了~！” 孩子们欢快地吃着罐头，笑声在屋里回荡，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贾张氏看着窗台上，窗帘后面的儿子照片，小声呢喃着。 物质上的满足与精神上的煎熬，就像两把利刃，反复折磨着她，这个曾经强势的老太太，如今在现实面前，也只剩无奈与纠结。 儿媳妇的翅膀现在硬了，身前有钱，背后有人，她这个当婆婆的，已经无法对她有所约束了。 “坐吧，别客气。” 秦淮茹弯腰往搪瓷缸里倒热水，看着年轻人今天的模样，眼睛里，又闪起了异样的光彩。 跟贾东旭不同，虽然面前的年轻人也很瘦，但脱了衣服后，身上可都是腱子肉，一把子力气，昨天差点没应付过来。 许大茂、崔大可、南易、何大清、虽然经历的多，但秦淮茹见识少呐，这个年轻人，给了她一种，跟之前那些男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上了年纪的男人钟爱十八岁的姑娘，上了年纪的女人，对帅小伙的抵抗力，也是不高的。 “她，没问题吧？” 坐在桌边的年轻人，手里把玩着杯子，并没有端起来喝水，而是目光清冷的看向里屋，正捧着照片，喃喃自语的那个老婆子。 对，就是这种冷酷的感觉，虽然，现在还没有酷这个词，但就是这种感觉，配上冷峻的侧颜，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这个婆婆给弄死。 比崔大可那样失势后软弱的样子，来的可靠多了，秦淮茹丝毫不怀疑，这些人，手底下，有过人命官司。 怕么，之前可能怕，但现在，他们，是自己人。 “我婆婆，没什么问题，见钱眼开的货色~！” 当初压在身上的这座大山，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看着抱着遗照自言自语的贾张氏，秦淮茹的眼底，划过一丝蔑视。 她是秦淮茹，但她，已经不是当初被任由欺辱的秦淮茹了，想过现在的好日子，就得学会把嘴闭上。 货色二字用的，让一旁的年轻人，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一句话，就摸透了这个家里的等级划分。 在家里，跟长辈斗的狠，但一旦到了外头，碰见了比自己强势的人，又软弱的比谁都厉害，这就是女人呐~！ “厂里呢，停车场的车子运走了么？” 男人手臂一抖，藏在衣袖中的微型相机，都落在了掌心，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教秦淮茹用这玩意。 “没，这就是咱们要用照相机？” 看着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玩意，秦淮茹很难想象，这玩意怎么拍照，比李峰家的那个，小太多了。 “算了，我尝试着看能不能拍到，你这边，想办法把资料弄到~！” 端起茶杯，年轻人抿了一口，还是打消这个想法，一个是这玩意不太好操作，要是弄坏了，可不好交差了。 相机本身并不贵，但要想送到这片土地上，带到京城，费的金额，就不是个小数目了，万一这娘们儿操作的时候一个不慎，开了闪光灯，那就更完犊子了。 卡车炮的资料，可是比照片，更重要。 “我能有什么方法？” 老刘那边的任务，暂时糊弄了过去，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也开始给自己派任务了，秦淮茹不想冒险，厂里可不比外头，现在严的很。 “你的方法，不是很多么？” 年轻人轻挑秦淮茹的下巴，看着她的白生生脸颊，瞬间染出了红晕，看来也是秒懂他话中的意思。 这下秦淮茹就有些羞恼了，这还是她家里。 “我去做饭~！” 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去这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不是什么人，秦淮茹都愿意付出的，特别是，现在，家里也不是那么缺钱了。 …… 夜深人静 …… “咚，咚，咚~！”(本章完) 第1614章 狼人请睁眼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右手枕在侧脸颊，左手的手指头在年轻人的胸口画着圈圈，微微仰头看着年轻人的侧脸，秦淮茹轻声低喃道。 声音有些慵懒，又有些陶醉，压根不担心，隔壁的婆婆发现，半夜把这位年轻的弟弟，拽进了房间中。 如果，如果家里真有个这样的丈夫，有着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秦淮茹也不想在外面，抛头露面。 “干我们这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年轻人嘴里叼着烟，手里把玩着随身携带的匕首，样子看起来酷酷的，说话的语气也是这样。 “那你的代号，可以告诉我么？” 手指微微停顿，秦淮茹的脑袋，朝着年轻人的肩膀拱了拱，像是个被驯服的小野猫一般，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夜枭，得，睡觉吧~！” 时候并不早了，代号夜枭的年轻人，把匕首磕在了床头柜边，随后闭上了眼睛，不愿多说。 家里仨孩子的寡妇，走心是不可能走心的，也就是在这种寂寞的夜晚，两个孤独灵魂的碰撞罢了，江湖儿女，感情这东西，太贵重了。 主屋的两个人渐渐睡着了，隔壁屋里的贾张氏可睡不着了。 刚才隔壁的床腿晃悠的，嘎吱作响，不用想，贾张氏都猜出了，这对陌生的‘姐弟’，干起什么荒唐事。 胸口真的堵得慌，儿媳妇越来越大胆，和崔大可，好歹还领了证，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已经连这个手续都省略了。 老式挂钟的机械钟摆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的倒计时。 躺在秦淮茹家的床上，在秦淮茹呼吸声逐渐平稳，闭上眼的夜枭，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班驳的天板，呼吸轻缓而均匀。 他并没有睡着，躺在人家隔壁儿媳妇床上，他还担心隔壁的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要是提着菜刀冲进来，该如何应对。 只要隔壁依旧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就不会真睡下，当然，明天的行动，也得在心底复盘一下。 ……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枭自己也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就已经睡了过去。 为什么这个时间醒来，他也并不清楚，这是常年训练后，心中的第六感，在告知他危险的到来。 只是内心的不安，毫无来由，对于夜枭来说，这间房子内，最大的不安，可能就是隔壁的老太婆了。 夜色如墨，凌晨时分。五名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逼近秦淮茹家的小院。 行动组组长，代号司机的眼神冰冷，下达指令后，两个行动队员，如鬼魅般准备翻过后墙，另外三人则缓缓走向前门。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夜枭的双眼瞬间如同毒蛇一般，寒芒闪过。 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右手熟练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枪，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左手则握住了床柜上泛着冷光的匕首。 轻轻一拔，刃尖磕在木头上匕首，就被拔了下来。 多年的间谍生涯让夜枭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弦，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进入战斗状态，更何况，这种半夜敲门。 床榻上里，秦淮茹从睡梦中惊醒，可能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已经完成了作战准备的年轻人看去。 夜枭食指竖在了唇边，朝着门口指了指，随后手腕：“问下是什么人，拖延一下时间。” 看他一手拿匕，一手拿枪，秦淮茹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谁、谁啊？” “厂保卫科的，秦淮茹，把门开开。”司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淮茹神色有些迟疑，她感觉除了，情况很不正常，这个时间点，厂保卫科的人找他，保卫科现任的负责人可就是住在隔壁102的。 “稍等一下，穿衣服~！” 秦淮茹的内心，十分的慌张，这门是开还是不开，门外传来的呼吸声，证明不止一个人。 到底什么人，要冒充厂里保卫科的，秦淮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已经完全煞白，别说穿衣服了，腿都开始发软。 如果不是年轻人还在身旁，她此时恐怕早已经，六神无主了。 指了指门外，冲着年轻人摆了摆手，捂住嘴的秦淮茹，拼命的摇头，示意门外的人，不可能是保卫科的。 保卫科要想抓自己，不用别人来，光凭借隔壁江德福一个人，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两家是邻居，就算是保卫科要抓人，江德福也会出面的。 年轻人不懂秦淮茹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明显看出了她脸上的害怕和恐惧，外头的人，来者不善， 夜枭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判断出外面至少有三个人，而且个个气息沉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拖延时间~！” 三个壮汉的身影犹如死神般伫立在门外，秦淮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这么晚了，能不能明天再来？我、我一个女人在家不方便。” “少废话，开门！” 外头的司机，耐心已经耗尽，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夜枭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眼神愈发坚定，没有犹豫的时间了，继续迟疑下去，今晚可能得栽在这里。 突然，后院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夜枭心中一紧，意识到敌人是兵分两路。 此时，后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落地声，打消了年轻人最后的疑虑。 今晚危险了，保卫科的做派，不可能翻墙入院，也不会翻墙入院，而会采取这种方式的，夜枭知道，是哪些人。 他低声对秦淮茹说道：“你先拖住他们，我去解决后面的人。” 秦淮茹惊恐地看着夜枭，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夜枭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阳台边摸去。 月光下，两个黑影正在院子里搜索，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手中的枪支泛着些许寒光。 夜枭屏住呼吸，躲在一旁的窗帘后暗处观察着两人的行动，看到黑色中山装刹那，眼中的煞气，异样的沸腾。 当其中一人摸到阳台的窗户边，透过敞开窗户玻璃，企图观察着屋内的时候，他如猎豹般迅速起身，匕首趁其不备地刺入对方的眼睛。 出手果断，狠辣，扎进脑袋中的匕首，狠狠的一搅，拔出来时，人已经无声无息的顺着阳台墙，滑落在了地面，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同伴的倒下，让另一行动人员察觉到异常，站在台阶上迅速转身，举枪瞄准这边，然而魅影，已经转换位置。 早有准备夜枭，侧身一闪，躲开了瞄准过来的枪口，搜寻着刚才的袭击者。 抓住机会的夜枭，一个箭步蹲姿冲上前去，对方的枪口，还未来及转变，手中的匕首已经直奔对方的喉咙，半分钟都没有，情报处的两名人员，倒在了血泊下。 解决完后院的两人，夜枭顾不上喘息，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液，立刻返回屋内。 此时，前门的敲门声愈发急促，司机已经开始用脚踹门。 夜枭示意秦淮茹上前去开门，自己则躲在门后位置，明明有可以跑的机会，夜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跑。 可能是看到这些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到来的时刻，血液里的沸腾，让他不打算做出逃跑的决定，这是对于自己身手的自信，也是己方有心算无心。 客厅亮起了灯光，房门打开，秦淮茹一脸心虚的光脚站在桌旁，目光躲闪，当注意到年轻人沾染在身上的血液时，瞳孔猛然一缩。 她并不知道，刚才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枕边人，就这么一分钟功夫，手上又多了两条人命。 率先进门的司机，察觉到了异常，不论是秦淮茹虚伪的做派，还是后院没有传来一丝动静。 “砰”的一声枪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本章完) 第1615章 请确认目标 夜枭潜伏在开门后的阴影处，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呼吸经过了调整后，平稳而均匀，相当轻巧，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冽的寒光，对于门外的剩余三位，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司机地踏入屋内时，看到秦淮茹的样子，内心已经十分警惕了，特别是院子后面没有丝毫动静传来，更是敲响了内心的警钟。 虽然不知道，葫芦和档把两人，是怎么在悄无声息间，被人控制了，但，这间屋子已经不适合这么进去了。 迈进客厅的脚步刚想退回去，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后窜出。 “危险，呼……~！” 电光火石间，司机的肾上腺素飙升，脑袋来得及转到身后，提醒已经步入门口的车门，就看到了门后面，躲藏的年轻人。 门后的夜枭，在被发现后，没有一丝迟疑，动作快如闪电，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芒，直奔司机的咽喉，心里还暗道可惜。 这一波，他是打算再阴两个，这样剩余最后一人，近距离贴身格斗，他也无所畏惧。 司机瞳孔骤缩，想要躲避那道飞驰而来的寒芒却已来不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他的脖子。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射到一旁的秦淮茹脸上。 温热的鲜血糊住了秦淮茹的眼睛，她的世界瞬间一片猩红。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咔哒~！” 现实司机手中的五四式手枪掉在了地上，睁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脖子，捂住源源不断从伤口的缝隙处喷洒出的血液。 然而，匕首上的放血槽，光靠双手是捂不住的，这一飞刀，力道非常大，贯穿了整个咽喉，擦着脊柱，甚至连气管都被波及，随着胸腔的起伏，血液中带着浓密的泡泡。 倒在的地上的司机混身抽搐，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在最后一次翻了白眼后，脖子一歪，彻底昏迷过去。 司机这位组长，能为这个小组，做的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利用身体，把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枪死死压住。 血液缓缓的流淌到秦淮茹的脚丫上，伴随着尸体神经反射造成的抽搐，把秦淮茹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身体不住的想要后退，离那一摊流淌过来的血液远一点。 人在紧张到极致的时候，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的，甚至，浑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动弹不得的秦淮茹此时，只剩下了满脸的绝望。 屋内的变故发生得太快，只剩下代号车门的年轻人和背着电台的三号通讯员还没反应过来。 车门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司机，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组长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察觉到危险的组长，第一时间，还想着警告后面的自己。 他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朝着门后夜枭的方向射击，夜枭身形一闪，灵活地躲开子弹，离开门后的区域前，还用力关了一下房门。 “砰，砰，砰~！” 7.62毫米的子弹弹头，狠狠的在门上钻出了一个个窟窿眼，猛然撞击上的房门，把车门撞的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双方隔空开始交火，木门上的窟窿眼，越来越多，你来我往之下，木头的碎屑，在两边横飞。 屋内的情况，车门并不知晓，有几个人，几把枪，还有后院翻墙进来支援的两个同志，为什么枪声都响了，还没有丝毫动静，按道理，应该要比走正门的他们，速度要快的。 紧张的汗水从额头滴落，屋内m1911射出的0.45口径的弹头打在防弹衣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宛如打铁一般。 如果不是穿着内置防弹衣，此时的车门，恐怕现在的情况，比组长也好不到哪里去，肾上腺素的飙升下，防弹衣撞击身体的疼痛感，还没有体现出来。 最后通讯员，人本来也机灵，跟在抓捕最后面，危险系数可以算最低的，在组长说到危险时，就闪身躲在了102室的房门旁，一手抽出了手枪，一手拿着步话机。 本来是准备呼叫支援的，然而，飞舞的木屑加上防弹衣中弹的清脆声，提醒了他，车门要是没了，他可就独木难支了。 相比经过专业训练的行动处人员，和经过基础训练的情报处人员，他们电讯处，才是身手最差，枪法也最差的。 放弃了步话机，选择一把抓住了车门的胳膊，生生拽到了自己的身旁，眯着眼睛看着木屑从眼前飞过，把手里的手枪带着哆嗦，塞到了车门手中。 五四手枪八发装弹，m1911七发装填，两人几乎同时开枪射击对方，也几乎是同时停火，弹匣中的子弹，完全打空。 不过，车门不用换弹匣，身后的通讯员，把枪塞到他手里时，几乎同时，听见了屋内头，铁坨坨掉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是弹匣，意识到了对方换弹的间隙，已经拿着装满子弹的车门，选择了正面硬刚。 里面的人耗的起，他们耗不起，车门并不知道组长已经牺牲了，在他眼里，只要争取时间，提前结束战斗，组长还会有救，这就是他的动力来源。 通讯员，看着好不容易才拉扯过来的车门，拿上自己的枪后，满血复活，一脚侧踢，把房门蹬开，又开始往屋内冲，人都麻了。 情报处的人，向来稳健的很，怎么今天，冲动的跟行动处的那些人一样了，里面摆明了很危险，后院可能还有其他敌人。 “嗖~！” “咚，嗡嗡嗡~！” 夜枭是准备换弹匣的，但透过门上的窟窿眼，看到黑影重新回到了门后，也意识到对方的速度比他要快。 一个翻滚，拔出了尸体上的匕首，又是一记飞刀，直奔打开的房门而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房门恰巧打开，带血的匕首，正中门上。 钉在房门上的匕首震颤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仿佛是死神的丧钟前奏。 车门看着那把寒光凛凛的凶器，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但想到倒在血泊中的组长，他咬了咬牙，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通讯员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他深知此时冲进去无疑是羊入虎口，可车门根本不听劝阻，攥着手枪就要往里冲。 “车门！冷静点！等支援！” 通讯员拽着车门后背的衣摆，声音都带着哭腔，对方的身手，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了。 车门却粗暴地甩开他的手，低吼道，“等不了！组长还活着，我得救他！” 话音未落，他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屋内。 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让人喘不过气。 车门刚一踏入，就借着灯光瞥见角落里一抹黑色身影——正是夜枭。 看到车门冲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轻蔑，他有这个实力轻蔑，他光凭一个人，已经差点没了一整个行动小组。 车门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如雨点般朝着夜枭射去，如同泼水一般，他太着急了，也彻底眼红了，因为，组长的胸膛，没有了任何起伏。 夜枭身形矫健，在屋内的家具间灵活穿梭，最后一个飞扑，撞开了隔断窗户，躲进了屋内，子弹纷纷打在墙壁和窗户上上，溅起一片片木屑和玻璃碎片。 他这是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毕竟，门外可还有一个人。 突然，夜枭看准车门换着弹匣的瞬间，趁机如猎豹般扑了过去。 车门心中一惊，想要后退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夜枭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车门的下巴上。 车门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咔嚓~！” 夜枭并没有就此罢手，屈膝跳起一个跪压，两个膝盖分别落在车门的胸口和左手，瞬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随口，紧跟着一拳砸在了车门拇指上，十分顺利夺走了手枪，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弹匣，下一秒，就可以完成第四个击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完成呼叫支援通讯员，选择了进门掩护。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压在车门身上的夜枭，下意识的抬起了枪口，却并没有扣动扳机，因为，目标的身下，是车门，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枪法，会不会误伤。 最后一个人进来了，夜枭不得不放弃身下的猎物，反正他也失去了武器，趁着通讯员正在犹豫的片刻，举枪就射。 子弹穿透了通讯员肩膀上的的步话机，穿透了肩膀，打进了了他肩膀后面的无线电台。 血液的涌入，使得电路内部短路后，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的还有青烟，以及倒在地上的通讯员。 “小齐~！” 这一幕来的太快，身下的车门目眦欲裂，顶着浑身剧烈的疼痛以及粉碎的拇指，一把握住了被夺走的手枪，用尽全身力气，把重新指向自己的枪口，往上抬。 双方比拼着狠劲，额头的青筋都鼓荡了出来，但形势，渐渐往不利车门的方向发展。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夜枭心中一紧，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怎么还有？”(本章完) 第1616章 预言家请睁眼 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班驳的光影，安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江德福的胳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床底下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隔壁贾家（秦淮如家）传来的打斗声和枪声，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两人的心脏。 “德福，你听我说，你不能过去。” 安杰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丈夫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拿上枪和弹匣的那一刻，肯定是准备趟这趟浑水了。 “咱有三个孩子，万一你出了事，这个家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她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担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 当前，在q岛，她经历过这些，噼里啪啦的枪声，孩子的哭闹声，仿佛又把她带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年代。 江德福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他何尝不知道一旦过去，可能会涉及的危险，但军人的使命感和保卫科负责人的职责让他无法退缩。 “安杰，我明白你的担心，正因为你和孩子在这里，我得保护好你们。” 他轻声说道，并且轻轻拍打着安杰的手背，试图安抚妻子的情绪。 “我就去后院看看情况，不会贸然行动的，我保证。” 安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听着隔壁嘶吼的声音，泪水终于滑落。 “你是军人，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可你更是我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父亲啊，楼上楼下这么多户人家，大家都躲着，为什么非得你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委屈，本来就不关自家的事儿，两家只是邻居，关系也算不上好，自家可还有仨孩子呢，沾染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为家里招惹是非了。 江德福是军人，是厂里的驻厂代表，但更是自己的丈夫，在这个时候，可以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一脚踏入危险中。 江德福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擦去妻子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因为我是军人，这是我的使命，如果连我都退缩了，那谁来保护大家？李峰把保卫科的工作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眼神坚定而温柔，虽然是农村出来的糙汉子，但江德福很懂，怎么把安杰给哄好。 “而且，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要看着孩子们长大，陪着你慢慢变老。” 交火声越来越激烈，子弹击中墙壁发出的闷响，让安杰浑身一颤。 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丈夫，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 “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冲动。” “你先躲着别出来，我让德华把孩子看好~！” 她哽咽着说，松开了紧紧抓住丈夫胳膊的手，江德福点点头，咔嚓一声，手枪上膛。 枪身冰凉，握在手里却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随后朝着安杰点了点头，去了隔壁屋内，把江德华和孩子，抱进了床底。 夜色中，隔壁贾家的院子里，刚才闪烁的火光已经结束，血腥味以及硝烟味似乎都顺着风飘进了家里。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随后一声痛苦的闷哼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安杰吓得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从床底爬出后，跑进了隔壁屋内，看着孩子嗷嗷大哭，捂住了嘴巴，亲眼看着丈夫搬着梯子，架到了隔壁院墙之上。 一手举着手枪，一手爬着梯子，等目视到贾家后院的情况，江德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知道，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月光下，他看到两个黑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暗红色的血迹在地上蜿蜒，流淌进院子中，说是血流成河，丝毫不夸张。 再往前，贾家的后门敞开着，里面不时传来打斗声和怒吼声。 江德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口气，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枪，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两个人，全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 这套制服，他无论看着都感觉有点眼熟。 在李学文家埋伏，闹了乌龙，抓捕连襟欧阳懿当晚，李厂长找来的人里，就有这些人。 去调查部接欧阳懿回家的时候，那边大院里进进出出的，也都是穿着相同制服的人。 地上的血色有些刺眼，两具尸体，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实在太惨烈，哪怕平常有些鲁莽的江德福，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秦淮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是来抓捕谁的，虽然，不在一个体系内，但毫无疑问，肯定算是自己人咯。 那动手杀了他们的人，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坏人，秦寡妇家，有这么大能耐么，两个女人，三个孩子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儿。 “不会是那什么表弟吧？” 想起爱人刚才跟自己提了这么一嘴，江德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秦淮茹表弟这能耐，也忒大了。 深吸了一口气，江德福豁出去了，翻墙入院，牺牲了这些同志，如果他躲在后面，佯装不知装孙子，李峰会怎么看他。 内心军人的荣誉感，也不允许，他躲在家里，熬到天明。 光着的脚丫子，落在地面上，沾染了血渍，粘粘糊糊，很不舒服，看着两位牺牲的同志，一位眼部被捅出了窟窿，一位被是刀刃抹了脖子，看着这无比残忍的一幕，江德福的心肝都忍不住颤了颤，更是握紧了手上的枪。 对方下手十分狠辣，动辄奔着要人命去的，没有丝毫留手，绝对不能让人靠近自己，润了润嘴唇，江德福踩着血液，踏上了阶梯。 黏糊糊的脚丫，无论是抬起，还是落下，都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特别是粘上了碎玻璃渣后。 “什么人？” 屋内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扑面而来的杀意。 江德福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阳台的角落处，瞄准客厅，冷静地分析着屋内此时的情况。 隔壁的老太婆在卧室哀嚎，几个孩子哭爹喊娘，客厅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脑袋，像是在和人搏斗。 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就在客厅不远处，而且似乎只剩一个人了。 他知道，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但也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快…进来，他…的…枪，被我…抓住……了~！” 后院传来的声音，也让唯一幸存的车门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后院支援的人再不来，他们都会死。 “咚~！” 枪夺不回来，夜枭干脆利索的放弃了手枪，弯下身子后，一个狠辣的肘击，再次砸中了车门的胸口。 虽然有着防弹衣的隔阂，但之前断裂的肋骨，还是毫无意外，扎进了肺中，车门捏着手中的枪，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吐着血沫，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口狠狠的咬向了男人的小腿，直接硬生生的撕下来一块肉。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肺部已经跟破破烂烂的风箱似的，出气多，进气少，弥留之际，看了一眼身旁最先躺下的组长，眼神逐渐失去神采。 “啪~！” 看着浑身沾满血液年轻人，对上他眼神时刻，江德福丝毫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干脆利索的直接开枪。 “走~！” 看着瘫软在地的秦淮茹，夜枭忍着剧烈小腿剧烈的疼痛，提醒过后迅速夺门而出。 对方的支援来的太快了，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自己现在又受了伤，北边在建的家属楼，就是最容易脱身的地方。 “砰，砰~！” “秦淮茹，不许动，你tm敢跑，你家孩子可跑不了~！” 魅影扑门而出，江德福趁机开了两枪，不知道有没有击中，但想要起身跟着逃跑的秦淮茹，却让心里没底江德福，信心大增。 相比于院子里，现场太惨烈了，屋里加上门口，可还有三具尸体，全是黑色中山装，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所能办到的。 夜色下，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往建筑工地方向跑去年轻人，回眸看了一眼，秦淮茹并没有跟着跑出来，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去你妈的~！” “咵擦~！” 转头的瞬间，最后的视线中，是工地门口阴暗处站着的一位独臂中年人，左手抡圆了的搬砖。 “你跑错地方了，小子（贼）~！”(本章完) 第1617章 女巫使用了毒药 天空浮现一抹鱼肚白。 “叮铃铃~！” “叮铃铃~！” 四合院内，疾风骤雨的电话铃声，让前院的住户，基本上都被吵醒。 院里只有李峰家里，装了电话，就是不知道怎么在这个点儿，打了过来。 不一会儿，披着褂子的李峰，打开了耳房的房门，睡眼惺松打着哈欠，到了主屋里头，夜里的抓捕行动，考虑到保密需要，甚至连他都不知晓。 “什么，死了五个，怎么回事~？” “把人给我控制住，我马上过来~！” 不消片刻功夫，催命一般的电话铃声，终于停止了，被吵醒的大家伙，刚准备合上眼，重新迷瞪一会儿。 下一秒，一脸震惊的李峰，脱口而出的话，让四合院里的街坊们，顿时睡意全无，一个个跟僵尸一般，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就这短短的两句话，透露出了太多消息，死人了，还是五个，这哪怕是在哪个厂里，都算得上是摊上大事了。 这下哪里还有心情继续睡觉，各家能管事的户主，不论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此时都披着衣服，趿拉着拖鞋，从屋内一脸关切的走了出来。 “小峰，怎么回事？” “对啊，小峰，是不是厂里出事了？” “怎么会死了那么多？” 对门的老阎家，穿堂两边的老赵家，老周家，此时都聚集到了李家门口，一脸担忧的询问道。 “情况复杂，我得去处理了，大家先别问那么多了~！” 从屋内出来的李峰，脸色十分的难看，可以说难看到了极点，看了一眼十分关心的街坊们，摆了摆手，具体情况，他要去社区才能知晓。 电话是工程部那边打来的，打电话的宋易城也不了解具体情况，红星社区出事了，发生了激烈交火，现场死了五人。 “周叔，麻烦您，去喊一下马华，让他穿好衣服，赶紧过来，配枪也让他带上~！” “行，我去喊~！” “赵叔麻烦去开下院门，我得急着走~！” “好，我去~！” 从李峰的脸色，就能看出情况的复杂程度，这种时候，李厂长让干啥就干啥，听从指挥，服从命令，都得支棱起来。 匆忙扣着扣子，从屋内搬出了自行车，李峰也顾不着形象不形象了，回屋内，取了自己的配枪，连带着系着裤腰带的马华，扛上了自行车，就匆匆忙忙往外跑。 只留下了一群面色凝重的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七上八下，跟敲鼓似的。 “不是，大清早的，风风火火的，死人啦~！” 鸡飞狗跳的动静，让何雨柱，都迷迷瞪瞪的到院子里看热闹，就这，嘴巴还不闲着，让院里的这些长辈们，都忍不住想抽他一耳光。 “我跟你说，傻柱，逗闷子得分时候，别一天天的，嘴不闲着，也就是李峰不在，不然非得收拾你~！” 刘海中下了台，又住了院，现在阎埠贵是真支棱起来了，平常可能无所谓，今天，明显是出大事了，还在这口的不停。 “少说两句，傻柱，不知道哪里，死了五个人，估计跟厂里都有关系，李峰去处理事情，大家也不要拖后腿，说这些晦气话~！” “就是，就是，都让马华带枪一块去了，一定是出大事了，闭上你的臭嘴巴~！” 秦京茹此时，也睡意全无，本来就担心着马华，听到傻柱这么说，顿时劈头盖脸的臭骂道。 “不是，一个个，我就开个玩笑，至于么，反正也不关我的事儿，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你们爱咋咋地~！” 犯了众怒的何雨柱，依旧是那么吊儿郎当，一副能耐他如何的样子，就算厂里捅了天大的篓子，急的反正是李峰，他又不着急上火，纯当是个乐子人。 “都别说了，等小峰回来，就知道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 “你骑，带我，红星社区，速度快一点~！” 自行车交给了马华，李峰选择坐在了车后，阴沉着脸，揣摩着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冥冥之中，他预感到，事情，可能和秦淮茹那边有关。 马华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师傅的话，那比命令都好使，虽然不知道死了五个人的事情，但能让他把枪都带着，证明社区那边确实出了大事。 两条腿拼了命的蹬，出了东直门的时候，那就更了不得了。 路上，一辆辆警用跨斗摩托，车门上印刷着&#039;公安&#039;的三轮摩托，还有吉普车，跟着他们相同的行驶方向，也是跟火烧屁股似的。 一辆辆车门上涂刷着红十字的救护车，拉着警报灯，也是一路往红星社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到这一幕的李峰，心里火急火燎的，就连马华，此时都顾不上额头上的汗水了，愣是把车蹬，蹬成了风火轮。 到了红星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社区门口了。 场面不得了。 此时大门口，已经有公安人员，封锁社区大门了，救护车在门口闪着警告灯，车上的大夫，护士，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进去。 紧赶慢赶的师徒俩，此时才将将到了门口，就被一脸严肃公安人员给拦住了。 “我是红星厂厂长李峰，这位是厂调度站的马华，我得进去~！” 看着小区内，混乱的现场，家家户户，都有人员下了楼，被公安人员拦着，但还是朝着社区内的某栋楼，好奇的张望着。 “李峰同志，我得请示一下，里面，并不是我们的人在负责~!” 红星厂厂长亲临现场，公安同志也不敢怠慢，这个小区本来就是红星厂建的，出了事，厂长亲自跑过来，那也是正常不过的行为。 不消片刻功夫，老熟人沈心念，一脸疲倦的从小区内走了出来，亲自把李峰接了进去。 “是秦淮茹家？” 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调查部行动人员，李峰这下心里更加确定，见面的第一句话，就直指问题的本源。 “哎~！” 沈心念脸色的晦暗不明，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受，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峰的问题，但叹出的那口气，却已经代表了答案。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沈心念能出现在此，已经代表着什么了，只是意料之外的是，行动人员，一眼看过去都全副武装的，还配有防弹衣。 在李峰的想法中，莫不是秦淮茹一家持枪反抗抓捕，结果一家整整齐齐，全都死了，正好五个。 “到底是什么情况，沈处长，你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莫不是秦淮茹一家都被击毙了？” 看着陷入阴霾的沈处长，李峰更是摸不着头脑，贾家一家人如果全都躺了，何至于脸色这么难看？ “是我们的人，准确来说，是情报处的五人小组出事了~！” “今天凌晨，站里部署行动了，全体出动，人手不够，秦淮茹就派了这个之前跟踪她的小组来抓捕，结果，哎~！” 怎么说，都是五位自己的同志，沈心念也想不到，这一晚，行动的最大伤亡，竟然是在最不起眼的秦淮茹家里，这让谁也难以接受。 全军覆没，真的是一个小组全军覆没，如果，不是隔壁的江德福翻墙过来，恐怕凶手早已都不知所踪了。 “五人小组全牺牲了，秦淮茹有这么大能耐？” 听到此，李峰的眼神，那都不是已经震撼能形容了，那是呆滞了，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只会窝里斗，和勾搭男人的秦淮茹，一转身，华丽成为隐藏在民间的绝顶高手。 电视剧不是这样演的呐，情报处的监视小组变成抓捕小组，再不济，也配枪的，再不济，也是五个人呐。 “人没跑吧？” 李峰呆滞之后，立马下意识的问道。 毕竟五人行动小组，全牺牲了，知道调查部要抓她，那秦淮茹，岂不是就带着一家跑路了。 “秦淮茹被隔壁的江德福控制了，听到枪声，他来支援，真正的凶手，被老葛控制住了，五条人命呐，李峰，李厂长，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他）给活刮了~！” 站在单元门口，两人停下了脚步，此时医院的大夫，抬着担架，一个个从屋内走了出来，在李峰和现场所有人的目光中，被盖上了白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同样站在门外的孙处长，此时目光呆滞，双手都泛着哆嗦，看着一个个担架蒙上了白布，眼珠子彻底红了。 “一位被利器从眼部捅入脑部，一位被割了喉咙，一位被匕首刺穿颈部动脉静脉，一位肋骨骨折，刺穿肺部，可能是体内大出血，还有一位被子弹击中，死因，具体需要尸体解剖~！” 现场勘察人员，站在楼梯下，汇报着一个个同志的死因，场面变的更加沉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秦淮茹，以及，他身旁的那个男人。 仇恨的火焰，在心底升腾，把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灼烧沸腾，如果不是，楼上还有着居民住户，正从窗户上探头探脑的看着楼下，估计，早已有忍不住的同志，挥起拳头，替战友报仇了。 脸色泛白，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秦淮茹，她能感受不到，这些人如同针尖一样的目光么，能感受到，双眼一翻，直接干脆了当的晕了过去。 晕的恰到好处，好晕……(本章完) 第1618章 红星厂的耻辱 李峰的脸色，从白到从青到紫，脑门都开始蒸腾起了热气。 李峰，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灵活机变的晕倒，这娘们，这，这是把天，都都给捅了个窟窿眼呐~！ “老沈，你了解我的，我一般不打女人的~！” “除非，我真的忍不住了~！” 大步走到了楼道边，面对犹豫不定的调查部人员，很干脆地将他们推到旁边，那些人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拦住李峰。 既然是自己想做，那就不能让别人为难。 干脆利索的撸起了袖子，一把薅起了秦淮茹凌乱的头发，一记重拳，直接砸在了秦淮茹的腹部。 前一秒还昏迷不醒跟死蛇一般的秦淮茹，下一秒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她蜷缩着身子干呕，指甲在水泥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晕倒，我让你晕~！”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李峰拖拽着秦淮茹的头发，任凭她不乱踹动的双腿，就这么强硬着，生拉硬拽到了五具担架旁，看着那蒙上白布的尸体。 “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家属楼下徘徊，秦淮茹闭上了双眼，她不敢看，她不敢面对，死在自己家里的五个人，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着。 然而，周围所有人忿怒的眼神，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怒气值，更是直线飙升。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杀的~！” “你这双肮脏的手，到底在厂里做了什么，别人为什么要来抓你，我去你妈的？” 甩掉了手上乱糟糟的头发，暴怒的李峰一脚踹在了秦淮茹的腰眼上，直接给她蹬到了马路牙子边。 遭受重击的秦淮茹，身躯弯成了蚕宝宝的模样，看起来可怜的很，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流淌，不停的干呕着。 “李厂长~！” 站在单元门口边上的江德福，赶忙上前，试图拦着李峰，但随后，被李峰红着的眼珠，给吓到了。 “滚开，我警告你，江德福，又有五名同志的家庭因为她支离破碎，你敢拦我~？” “李厂长，会打死人的~！” 江德福也很难受，五名人员，牺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但真凶明显不是秦淮茹，而是那边的那位年轻人，他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死了更好，背叛国家，背叛人民，背叛了你工作的红星厂，秦淮茹，你怎么还不死，还好意思活着的~！” 推开了江德福，李峰又是一个大耳光子，抽在了秦淮茹的脸上，手指指着那五位蒙上白床单的尸体，也在泛着哆嗦。 李峰真的是气急了，他虽然没有听从郑朝阳，加入调查部，但也是带着这些人，参与过行动的。 都是有血有肉，有家庭，有孩子，也并不怕死的汉子，他们没有牺牲在更重要的地方，而是就这么牺牲在了自家厂里的职工家里，他这个厂长，如何能给出交代。 他给不了啊，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了，就因为抓捕这个女人，搭上了五条人命，真不值当，这买卖不划算。 李峰宁愿用秦淮茹的死，换这五名同志的活着。 “江德福，你给我回来~！” 李峰再次被江德福拽住了胳膊，但，这一次，江德福家门口，传来了安杰的声音。 双手扶着门框的安杰，喊过爱人后，目光停留在了那五具白床单上，她能感觉到李峰的痛苦，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呢~! 如果，如果跳进贾家的江德福，不是运气好了点，恐怕这里，将会多上一具白床单，对于秦淮茹，也同样恨到了骨子里。 “她是间谍，知道么，早已经背叛国家的间谍，她拿着我们厂里的重要情报，跟踏马特务混到了一起，江德福，还要我跟你说的再清楚一些么？” 寂静的楼房下，李峰的咆哮声，让江德福终于松开了手，难以言明的目光，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家的这个邻居，朦胧中，好像知道了，保卫科为什么交到了自己手上。 同样饱受震撼的，不止是江德福，楼上窸窸窣窣的脑袋瓜，此时，一个个都震惊，一脸恨意的看向了，那个蜷缩起来的女人。 “厂里出特务了~！” “秦淮茹是特务分子~！” “打死她，李厂长，打死这个女特务~！” 下一秒，义愤填膺的群众们，指着楼下，大声唾骂道。 他们对于一向好脾气的李厂长，打女人，刚才还有些腹诽，现在了解真相，恨不得自己亲自下来，扇秦淮茹两耳光。 “败类，打的好，给厂里丢了脸，李厂长，揍她狗曰的~！” “忒，tmgb的，秦淮茹，你不是个东西，糟践人的玩意~！” 鞋底子，从楼上的阳台位置，接二连三朝着秦淮茹的位置飞去，外围的红星社区住户们，此时也引起了轩然大波，隔着公安人员，跳着脚冲着秦淮茹臭骂道。 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红星厂的职工，现在居住条件改善了，厂里的福利也提高了，一向以厂为家的他们，与有荣焉，出去哪个不挺着胸口。 现在家里出了叛徒，哪怕她是个女人，哪怕她此时看起来，也是令所有人都不齿的。 日子没到过不下去的时候，都住上楼了，厂里待你不薄，你丫，还出卖厂里的情报，跟特务混到在一起，加上死去了的五名同志，尸骨还未寒。 “你看看，你看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有多少人，想让你死~！” 李峰咬紧了牙关，把装死的秦淮茹从地上薅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张脸，都记住这张脸，永远不要忘记，红星厂的耻辱柱上，多了个这么个女人。 “妈妈，妈妈~！” “你放开我妈妈~！” 秦淮茹狼狈不堪的躲闪着，楼上和围观群众，砸过来的东西，不知棒梗是从哪里跑过来的，看着母亲被李峰拽住衣领，眼睛跟小狼崽似的，抱住了李峰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上去。 “棒梗，回去，不要管我，你回家，别管我，呜呜呜~！” “你妈，要死了，知道么，你妈是厂里叛徒，你知道么，贾梗，你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妈是怎么死的~！”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场景，被咬住手腕的李峰，没有动怒，反而盯着小狼崽子的狠恶的目光，冷漠的和他对视着。 小当，槐可能记不住，但棒梗这个年纪，肯定是永远无法忘记，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知道死期将近的秦淮茹，看到儿子还关心着自己，放弃了试图挣扎，冲着棒梗摇了摇头，双眼流着泪水。 “同志们，大家请安静~！” “我以红星厂厂档官员的名义，并代表红星厂上下全体职工，向贵部门提出申请，对秦淮茹所犯下的罪行，请求，从严，从快，从重处理。”(本章完) 第1619章 众叛亲离 “带走~！” 沈心念挥了挥手。 李峰松开了手，一旁的调查部行动人员，一人架着一条胳膊，马路上维持秩序的公安人员，赶忙张开双臂把汹涌的人潮给隔开。 秦淮茹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回过头，看着棒梗，看着低头啜泣的小当，还有无助的槐，她此时可能后悔了。 也可能不是后悔了，就如同李峰所说的那样，她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这一别，将会是永别。 “棒梗，棒梗，把妹妹带好~！” “把妹妹带好~！” 凄厉的声音中，秦淮茹消失在了重新合拢的人群中，义愤填膺的红星厂职工以及职工家属们，宛如潮水一般，向着社区门口方向涌去。 公安的人员，此时拼尽全力，隔绝着汹涌澎湃，不断拍击在警戒线上的人潮。 宛如一条死狗般的秦淮茹，从马华的身前，被拖拽着上了车，手上的铐子，锃光瓦亮，刺痛了马华的双眼。 站在外围，没有进去的他，很难相信，紧赶慢赶，结果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秦京茹她姐，秦淮茹，竟然会是埋伏进厂里的特务，而且，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特殊部门的人，带走了。 相比于义愤填膺的其他职工，他伫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神情也有些恍惚。 虽然，搬进新家那天，她在后面捣鼓着傻柱，撕了封条，把屋内的家具全腾空了。 虽然，她十分反对，她的堂妹秦京茹，和自己处对象，甚至结婚。 但，毕竟是秦京茹的堂姐，也是较为一位较为熟悉的往日邻居，忽然摇身一变，就，就成了叛徒？ 这要是回去，得在院子里，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秦京茹要是知道了，她堂姐当了特务，天可不都得塌了。 被人潮裹挟的马华，如同潮水中的浮萍，摇摇晃晃，他此时脑瓜子嗡嗡的，已经宕机了。 “枪毙她，这种女人就该死~！” “叛徒，叛徒就得枪毙，害死了多少人~！” “听说还是三婚的，哪家正经女人，先后嫁三个男人，好家伙，把婚姻，当买卖呢~！” 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全被马华听到了耳朵里，甩了甩耳朵，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已经不是过去后厨的切墩厨子了，也不是驾驶员了，他现在是调度站站长，是个领导干部，不能再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后续的问题。 随着五个蒙着白布的担架抬了出来，事情基本已经可以定性了，在她家死了那么多抓捕她的人，自己师傅都说是叛徒，那就不可能是冤枉。 接下来，他该怎么面对，不对，是秦京茹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堂姐，秦家，毫无疑问，整个秦家，都会被秦淮茹的特务身份，蒙上了一层阴影。 关系越近，这层阴影越是洗脱不掉，秦淮茹以后固然会被人唾弃，会不会牵联到其他人，牵连到自己的小家庭，这才是他该考虑的。 担架出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贾家的老小。 “跟我没关系，她不是我儿媳妇，她已经改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放了我~！” “东旭啊，老贾啊，你们睁开眼看看啊，你们看看，她造的什么孽啊，啊，我都跟她说了，别跟那些人搅和，她不听我的啊~！” “秦淮茹，你害死人了，你把我害死了啊~！” 反背着双手，也戴上了手铐的贾张氏，此时疯疯癫癫的，鼻涕眼泪，不要钱似的，在那张丑陋的老脸上流淌。 哪怕她预感到，早晚有一天，会换来这样的结果，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相比于被拖死狗一样拖走的儿媳妇，贾张氏还能走路，孙子孙女此时都顾不上了，跟架着他的人员，拼命的解释道。 本来不解释还好，只是去配合调查，话越说越多，说的调查人员的眼神愈发寒冷，反而从配合调查，上升到了此案嫌疑人之一。 眼看调查人员，压根不理睬她，又开始隔空召唤起了父子的亡魂，这也是他最大的本事，但无疑也成为了围观人群的笑料。 “这婆婆也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的很，平常门都不出，衣服不洗，饭也不做~！” “我倒是看她出来过，不过是背着家里在早点铺子偷吃油条，烧饼去了，孩子都没带，你看她肥的，怪不得能教出这样的儿媳妇~！” “听听，听听，一家人，反正没一个好东西，老家伙也是知道昧着良心干了坏事的~！” 秦淮茹被带走后，下一个被讨论的，可不就是贾张氏。 马华对于这个死老太婆，也没什么太多的好感，不过，对于秦淮茹家里的事儿，还是知道一点。 如果说京茹的堂姐，真的叛变了红星厂，当了敌特，至少，这位蛮不讲理的老妪，也得占上一些的责任。 秦淮茹喜欢占便宜，是不错，但也是为了家里讨口子，难听一些，到处找机会跟蚊子一样吸血，不像这一位老家伙，她是能在蚊子身上吸血的。 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别人家掉落烂菜叶子，马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随人潮，也朝着贾张氏身上甩了过去。 秦淮茹是秦京茹的堂姐，贾张氏可没什么关系了，至少，他这个调度站站长，要和周围人，要有同样的反应。 短短这么一天，马华忽然，忽然之间就成长了。 以往，顺利的碰到师傅，顺风顺水的从厨子换到驾驶员，娶了媳妇，随后提了干，压根不用考虑太多，因为师傅会安排他怎么走。 但现在，这件事上，他不能靠师傅了，如果这时还没有任何反应，或者反应很平淡，被有心人看见，以为同情她们，会给师傅惹麻烦。 烂菜叶子甩到了贾张氏的脸上，干嚎嚎的嘴巴，终于闭上，一脸心若死灰，挨过制裁铁拳的她，知道，接下来会迎来什么结果。 “妈，妈~！” “奶奶，我要奶奶~！” “你们放开我~！” 已经长的像是小牛犊子一般壮硕的棒梗，比起同龄人不论是个头，还是一膀子力气，在肉食品的供应下，窜的嗷嗷的。 当然，也正因为此，相比于两位被人牵着手走妹妹，他则是受到了较为特殊的对待，一人一条胳膊，把他的双手硬是反剪到身后，胳膊提溜的很高，这头小白眼狼，只能被迫着弯下腰，像是在替他的母亲，向在场的红星厂职工们，道歉一般。 未成年人哪怕是犯罪，一般也不会戴手铐的，更何况，这一次是她母亲惹下的祸事。 如果，不是当众咬了李峰一口，可能，也不会得到现在的待遇，别说，李峰揍秦淮茹的时候，算是替这些行动人员，出了一口恶气。 情报处的人这次算是替他们行动处挡了一灾，不然，放其他小组过来，掉以轻心之下，都会着了道。 “姨夫，姨夫，救救我，救我妈，他们把我妈带走了，我妈不是特务，我妈不可能是特务，哎呦~！” 被反剪着双手弯下腰，低着头的棒梗，无法看到自己的前方，但是，目光能看到左右两旁，快出社区大门时，目光中瞥见了现场人群中，唯一一个亲戚。 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棒梗使出了浑身力气，一头撞开了旁边押着自己的人员，死命的朝着马华这边呐喊。 张着的嘴巴里，还留着李峰手腕上的血液，看起来跟吸血鬼一般，瘆人的很，脸色兴奋，棒梗希望，自己的小姨夫能出来证明，能救出他，救出他妈。 可惜的是，马华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动作，莫名其妙的看了棒梗一眼，姨夫这个词，好陌生呐，怎么这时候，这孩子，想起了，有他这个姨夫，有他这门亲戚。 想想，就有些可笑，事到如今，没有人会救，也没有人敢救。 别说喊姨夫，就是喊天王老子来了，他马华也是会视而不见，哪怕他小姨在这里，此时估计都会缩起脖子。 嘴角微微上扬，马华脸上略带嘲讽的笑容，一脸冷漠的看着棒梗被重新押上，看着棒梗失望并且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很庆幸，贾家搬离的早。 这一幕，要是搁自家院子里发生，还真有些让人头疼，但在社区这边，谁知道，他是这孩子的姨夫呢。 马华嘲讽的神情，被棒梗看在了眼中，现场唯一一个亲戚，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站出来。 他回过脑袋，目光死死的盯着马华，咬牙切齿的模样，配上嘴唇上染着的血渍，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鹰视狼顾。 “还真是头小白眼狼呢~！” 看着棒梗眼眸中，那刻进骨髓中的仇恨，马华忍不禁打了个寒颤。 很难相信，这会是一个未成年孩子，能拥有的眼神，仿佛都能把人给撕成碎片。 这下马华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仨孩子，哪怕就是没人养了，他也不会接手，谁爱养，谁去养去，养大了，一准是个白眼狼。 “就是不知道，谁会出这个头了？”(本章完) 第1620章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 秦淮茹一家被带走了。 但现场，还遗留了一位，一位，穿着大裤衩背心，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年轻人，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色，看起来更像是个大学生。 只是，‘大学生’现在的脑门上，顶着一个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包，鼓胀的十分利害，皮肤下，能清晰的看到毛细血管，内部则是青到发紫。 相比于秦淮茹他们的手铐，这一位，不光是手铐，脚上甚至还有专门的脚镣，下面的铁链留的非常短，还和靠在身后的手铐，连到了一起。 可见，调查部的人员，对于这位危险到极致的年轻人，到底有多重视。 罪魁祸首，夜枭，被老葛一板砖给撂倒，虽然，人家老葛只剩了一条胳膊，但仅靠着这只左手，生生把五名人员，都没有解决的年轻人，给逮了回来。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以这位年轻人的身手，一旦逃脱了抓捕，他的社会危害性，甚至比秦淮茹来的还要大多了。 如果说，在场的调查部全体同仁，对于秦淮茹，是想一枪干脆给毙了，那对于这位年轻人，那是真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五个人，五条人命，五个家庭，亲自葬送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这是把他们当成什么了，砍瓜切菜么？ “这位年轻人很危险，武功高强，动辄能要人命，为了避免他继续逞凶，孙处长，我建议可以先把他的两条肩膀给卸了~！” 行动处沈处长，不愧是个狠人，指了指依旧昏迷的年轻人，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 理由太充分了，谁让这个年轻人确实危险，光是凌晨，手中就添了五条调查部的人命。 “卸，该卸，这样一位危险特务分子，我们不能跟他讲任何情面，又不是主动投降的，谁知道醒来后会不会想着法跑~！” 沈处长向自己征询意见，孙处长脸色哪怕黑的如同墨汁一样，倒是没有甩脸色，反而继续跟着补充，再次打上了一层补丁，避免给人留下什么口舌。 自己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利索，吃了大亏，这次，他欠行动处出来的老葛，天大的人情。 “那个谁，你去~！” 不光孙处长没意见，在场任何人可以说都没有意见，就连李峰也果断闪到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免得溅自己一脸血。 秦淮茹是红星厂的工人，作奸犯科，被李厂长揍了一顿，让大伙出了口恶气，这叫仁义。 但这位已经被捕的年轻人，可就不能让李峰动手了，师出无名，怎么师出有名，怎么靠自己解决，那就得他们自己来了。 凭的，就是两位处长，都认为这个年轻人，哪怕戴上了手铐脚镣，依然有逃脱的可能，武功那么强，万一会江湖上闻名的锁骨术呢，这谁能讲的定，讲不定就先卸了两条胳膊。 被沈处长点名的壮汉，放下了手中的五六冲，交给一旁的同事，随后捏了捏手中的拳头，关节攥的嘎吱作响，眼神中闪烁出兴奋的目光，咬紧牙关低垂眼帘，走上了前去。 一人扶着肩膀，壮汉拽着胳膊，用力一扯，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嘎巴声，左手就无力的低垂了下来，脱臼了，随后是另一边肩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看也是专门练过这行。 晕倒的年轻人，在一声闷哼中，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估计眼珠子里，此时依旧满是星星，在迷茫了一两秒后，刚动了动脑袋，立马开始龇牙咧嘴。 哪怕是一身练家子功夫，身体毕竟还是肉做的，脱臼时的剧烈刺痛，脱臼后的深层钝痛，如果是给到一般人，早就冷汗直下了。 “哗啦啦~！” 双手束缚在了身后，双脚也上了脚镣，再看周围环境，自己身处的地方，赫然是昨晚作案的单元门口。 年轻人眯着眼睛，看着团团围在周围的调查部人员，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仿佛两个脱臼的胳膊，在他眼里，压根没当回事。 人多又能怎么样，都是手下败将，昨晚他一个人，灭了一整个行动小组，如果，如果不是被那个独臂老家伙给偷袭了，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杀。 这种充满着蔑视的眼神，再次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员，胳膊都被卸了，还能这么吊毛，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姓名？” 强忍着怒气，面色凝成的孙处长，手指头戳了戳年轻人的胸口，沉声问道。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孙处长等来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年轻人的…… “呵，忒~！” 一口浓痰，很没有素质的吐在孙处长整洁的中山装上，嚣张，简直嚣张到了极致，仿佛，压根不怕死。 “来呀，一群手下败将，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来审讯我~！” “呵呵，想知道我的名字，让你们站长亲自过来，————求我~！” 年轻人甩动着身体，两条无力的胳膊，也跟着微微甩动，明明很疼的样子，但年轻人没有皱一丝眉头。 最后，更是猖狂的把脑袋朝前，凑到了孙处长的耳边，用着全场都能听清的声音，轻声说道。 内心毫无畏惧，说实话，怕死的人，李峰见得多了，但像这样不怕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明明都已经栽了，不当俊杰，当起了吸引仇恨的精英怪，仿佛调查部这边，才是输了的一方。 “有种，你很有种~！” 孙处长从口袋掏出了帕子，在浓痰上擦了擦，年轻人如此的桀骜不驯，连他都有些意外。 “他妈的，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残废，阴了老子一手，你们以为，就光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臭鱼烂虾，就能逮着老子？” “杀了五个，我这条烂命，反正已经赚到了，我也舒坦了，有什么手段，你们尽管上，老子要是皱个眉头，跟你姓~！” “哈哈哈哈哈~！” 夸张到极致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是神经病么，看起来并不像，思维十分敏捷，头脑清晰，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一种豁出去的洒脱。 既认命，但又不服，只是被他口中的残废给阴了，要不然，在座诸位都是渣渣。 “你口中的残废，代号老葛，也是我们退下来的人，想不到吧，你连个肢体残疾的退役人员都不如，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傲气~？” 沈处长冷着脸，狠狠的把烟头扔在脚底，那用力捻碎的模样，仿佛是把烟头，当成了这位年轻人。 “我就说嘛，死老头，哪来这么大力气，行，我认栽，你不是想问我的来历么，我友情提醒你们，俩字~！” “误杀~！” “没有任何人能为此负责的误杀，动动你们的脑筋~！”(本章完) 第1621章 狗东西 “不好了~！” “出大事了~！” “快，爸，妈，出事了，出大事了~！” 撒丫子从院外，跑步回来的阎解成，前脚刚跨进大门，后脚那嗷嗷叫的嗓门，喊的前后院都听到了。 本来都已经散场了的四合院，一听老阎家老大这受到刺激的声音，一个个顿时着急忙慌的从屋里赶了出来。 本来早晨李峰接到的电话，就让院子里许多人家胆颤心惊的，怎么阎解成没去上班，反而跑回来了。 “解成，怎么回事，是不是厂里出事了？” 搬着自行车的老赵，直接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抓着阎解成的胳膊，着急的询问道。 阎解成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憋的十分红润，摆着手示意让他换换气儿。 前后院的街坊们，此时一个个又聚集在了前院，脸上全是紧张的神情，阎解成现在也是搬出去住了， “哎呦，到底出了啥事儿，你倒是快说啊~！” 着急忙慌从厢房里窜出来的老阎，看着儿子此时精神委靡的样子，急的是直跺脚，进院前，明明喊的还中气十足的，怎么…… “哎呀，别急嘛，让孩子先歇歇，这个点估计是去厂里上班，估计是听到什么消息，才跑回来通知我们，小五里路呢~！” 还是二大妈心疼点孩子，拎着茶壶，倒了杯凉开水，让阎解成吨吨吨的灌了下去，这才稍微恢复了元气。 擦了把头上的汗水，阎解成下意识瞟了眼中院，老贾家的方向，嘴皮子都开始泛着哆嗦。 “嗨，歇也歇了，水也喝了，你倒是说不说，你要是再卖关子，吊人胃口，我可得上班去了~！” 性子急的何雨柱，此时有些不乐意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阎解成这兔崽子，滑过众人的目光，在他大脸盘子上停顿了一下，闪烁的很。 “去去去，你上班去吧，这事儿，你不能听，你听了搞不好得出事，你就别问了，赶紧走~！” 看着傻柱明明非常想要知道，但就是嘴硬的样子，阎解成也不惯着，他得到消息，辛辛苦苦，第一个跑回院子通知大家，已经够良心的了，哪里还惯着你。 “嘿，你要不这么说，我还真就走了，但你要非得这么说，我这还就非得听了~！” 何雨柱被这么一激，顿时上来了，下巴一昂，开始捏拳头，小时候，他可就是这么揍阎解成的。 然而阎解成看向傻柱的目光十分诡异，这次压根不带怂的，甚至还挺了挺胸口，往前顶了顶，一副有种你揍，你不揍，你就丫孙子。 “哎呦，解成，傻柱你俩别闹了，我不关心其他的，马华没事吧？” 这场闹剧，直接被钻到中间的秦京茹，给一把推开了，相比于其他人家是想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她们家，顶梁柱马华可是被李峰一块喊走了。 看着钻出来的秦京茹，阎解成仿佛大白天见到了鬼，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保持了不近的距离，刚才直面傻柱的勇气，瞬间没了。 “马华没事~！” “哦~，那我就放心了，行吧，反正我也不爱看热闹，不关我家的事儿就行~！” 虽然不知道阎解成为什么见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但秦京茹一听，没马华的事儿，她心也就揣进肚子里了，拍了拍手，一脸傲娇的往中院走去。 “但……！” 秦京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阎解成，一脸的问号，跟自己有关？ “你姐出事了~！” “你姐，把天都给捅了，捅了个天大的窟窿眼~！” 说到这里，阎解成浑身抖了抖，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五具尸体，被从房间里，抬出来的样子。 可以说认识了十几年，突然才发现，原来，老秦家的人，这么狠的么，动辄就要人命，还是五条人命。 姐妹俩，倒是长的都挺不错，但奈何，这，现在看来，是有剧毒啊，粘谁谁死。 也就。 阎解成再次默默看向了何雨柱，这憨憨的夯货，也只有他扛过去了，不然，这灾，怎么着，也得轮到他来扛了。 该说不说，说傻柱有福吧，到现在没娶上媳妇，要说傻柱没福吧，还真没让秦淮茹这条毒蛇给相中，不然两人真结了婚，你傻柱今天都得被摁头带走。 周围邻居街坊，听到是秦淮茹出事了，顿时议论纷纷，都成了诸葛亮，讨论着秦淮茹那个见钱眼开的样子，早晚会出事。 秦京茹此时也不急着回屋了，关于她姐，她虽然不是那么好奇，但，不是可以听听，到底出了啥事么。 至于大柱子…… “你这么盯着我，是几个意思，秦淮茹的事情，我不关心，跟我有狗屁关系~！” “不是，你还看，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非揍你丫的，信不信，我就问，你信不信~？” “说，秦淮茹出什么事儿了~？” 被阎解成诡异的目光，盯出了火气，何雨柱把袖子一撸，捏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迎了上去，手指指着阎解成的鼻子，吆喝五六的吓唬到。 当然，最后那句话，代表还是没有忍住，也暴露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有些人，哪怕嘴里含着酸梅精，站在指压板上，身上还扛着一位两百多斤的大姐，被筋膜刀刮着腿肚子，肚皮上还贴着模拟生产的电极最大功率输出…… 哪怕气若游丝，下一秒人都快噶了，但还是会张着那张比金刚石还要硬的嘴，大声质问，“是没吃早饭么？” 就算破球爆炸了，宇宙毁灭了，他那张比鸭子还要硬的嘴，依旧会飘荡在虚空中，作为永恒的见证。 “噗嗤，柱子，你急什么，我姐能多出大事，阎解成，你就是……，就是……！” “哗众取宠~！” “对~，哗众什么宠~！” 憋了半天词，奈何没文化的秦京茹，还得是靠刘光天的提醒，这才得意洋洋的说道。 “京茹，不是我说，我接下来要是把事情说了，你还认她这个姐么？” 好心好意回来通知大家伙这件事情，阎解成没想到，秦京茹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指责起他了，好好好，正好，提前挖了个坑。 秦京茹翻了记漂亮的白眼，越发感觉，阎解成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一点本事都没有。 不过，她也长了个心眼。 “瞧你说的，那也得分什么时候，除了借钱，其他时候，再怎么着，也得叫声姐，再说，她现在也不差钱，都骑上自行车了~！” 阎解成冷笑了一声，好家伙，不差钱，骑上自行车了，那你知道，她的这些钱，从哪里来的么？ “血浓于水？”阎解成反问道。 “那肯定的，她是我堂姐，这关系又不是说断就断的~！” 还不知道已经掉进了坑内的秦京茹，无所谓的摆了摆脑袋，还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 “哦~，在此，我郑重宣布，当着全院人的面，你姐，秦淮茹，叛变了革命，叛变了咱们红星厂，也叛变了国家，成了大特务~！” “啊~？”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呢~！” 阎解成仿佛是开玩笑似的，说的话语，让秦京茹一个激灵，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会害死人的。 “阎解成，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丫是找揍吧，秦淮茹惹你了？” 本来只是吓唬阎解成的何雨柱，这次是真准备揍人了，因为他的想法和秦京茹一样，阎解成这样瞎说一通，真会死人的。 “来，你这拳头揍上来试试，傻柱你这是维护上女特务了，人秦京茹是姐妹俩，那你呢，你跟秦淮茹有什么关系，帮她说上话了？” 阎解成不退反进，把脸凑到了何雨柱跟前，依旧蹦哒着，巴不得他这一拳头揍下来，他阎解成立马往地上一躺。 “傻柱，给我住手~！” 来自何大清的一声呵斥，让何雨柱挥舞下去的拳头，生生停在了阎解成的脸颊边，傻柱倒不是真就说说，而是真打算给阎解成一点颜色看看。 “你说的，是真的？” 相比于其他人半信半疑的样子，何大清反而很清醒，因为，秦淮茹确实托付过孩子，给了钱不说，还付了身子，当时，确实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看着停在脸颊边的拳头，阎解成一脸后怕，但随后，便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掸了掸肩膀，顺带把傻柱的拳头，拨到了一旁，手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简直是捋老虎的胡须。 “抓捕她的人，在她家里，死了五个，啧啧，血淌的一屋子都是，就在咱红星社区，天没亮，枪打的跟放炮仗似的，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今天但凡去厂里上班的，都会知道~！” 街坊们此时全都傻了，阎解成这话说的，不像是瞎编乱造的，毕竟…… “对上了，那就对上了，小峰天刚亮，就接到电话，当时也说了，死了五个，还把马华给喊走了，让他带着枪呢~！” “怎么会，怎么可能？” 后知后觉的何雨柱，此时哪里还有揍阎解成的心思，双眼迷惘的看着四周，嘴里喃喃自语。 “她不是我姐，我没这样的姐，啊，阎解成，你个狗东西~！”(本章完) 第1622章 父债子偿 “不是，秦淮茹，怎么会跟特务扯上关系的，怎么还能死了五个人，解成，你打听清楚了没有？” 刘茵听的十分仔细，毕竟，儿子早晨没打招呼就走了，动静闹的确实大，如果不是带着孙女在新家住一住，那通电话，就该她来接的。 “对，会不会是弄错了，秦淮茹，她，她，她怎么着，也不会当特务吧，她当特务，她一个普通女工，能接触到什么保密的么，不就一轧钢厂嘛，东城哪家街面上晃荡的，没进去逛过？” 何雨柱自从被辞退后，也没关心过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甚至压根都没再去看过，嫌丢人还不够呢~！ 但他这番为秦淮茹解脱的话，还是让院子里的街坊们，下意识的离傻柱距离远了些。 大是大非面前，各扫门前雪，跟秦淮茹反正也不是什么亲戚，也没有往来，别回头挨了枪子，还得牵联到自己家。 “傻柱啊，傻柱，你是真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在跟我们装糊涂？” “咱们厂可早就转军工厂了，专门给部队生产武器装备，你没看李峰都穿上军装了，被特务盯上，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对，你这瘪犊子玩意，被厂里给开了，不知道也不奇怪~！” 阎解成今天好像就是故意来看傻柱笑话的，也是故意想把他搞破防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就像是为了这碟醋，才下了这碗饺子。 “你放屁，阎解成你这个狗东西~!” “就一破破烂烂的轧钢厂，我呆了多少年，我比你进去的还要早，我工龄比你长多了，你比我晚进去多少年，还跟我摆上架子了，还军工厂，你见过飞机大炮你么，跟我扯这些~！” 何雨柱面色不屑的说完，整个前院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光几位在厂里工作的当家人，阎解成的都变了变脸色，他是在硬憋着想要嘲讽的笑容。 红星厂虽然不能生产飞机，但是能生产一种驮着卡车的大炮，厂里人谁不知道，也就傻柱，还记着以前轧钢厂时期，那些老黄历的事情。 “傻柱，你给我住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阎解成，我问问你，那五个，要去抓她的人，都是秦淮茹杀的么，应该不会吧，她一个农村上来的丫头，难不成，我们院里这些老家伙，都看走眼了？” 说话的是何大清，眼看别人都用揶揄的目光，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赶忙给他拽到了一旁，要知道，自家箱子底下，还塞着秦淮茹给的钱呢~！ 是不是当特务的赃款，这点很重要，事关何家的事情，这个风口浪尖，要是扯上了关系，别说修改成分的事情，底裤都得被扒下来。 何大清的严肃，让前院逐渐该歪的楼，又重新被扶正，其他人这么被一提醒，也顿时觉得很难相信。 秦淮茹住院子这么多年，贾家杀鸡的次数都不多，更何况杀人，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是怎么弄死五个去抓她的人。 “人肯定不是秦淮茹杀的，听说是个年轻人，长得像大学生，手铐脚镣全拴上了，就这，两条胳膊都被人卸了，应该是她同伙~！” “晚上，估摸着人正好住进秦淮茹家里，然后正好又碰到上门来抓人的，这一开门，可不就噼里啪啦打起来了么~！” 手背往手心一拍，阎解成此时像是说书先生一般，把事情娓娓道来，还增加了自己的猜测，当然，这个猜测，让何雨柱更不爽了。 “你别瞪我，傻柱，我说的是人家住红星社区的同事，告儿我的，根本不是造谣，人家在楼上，亲眼看着那些人，把那个逮着的年轻人的两条肩膀卸掉的，你秦姐可都没享受这待遇~！” “听说，那年轻人挺狠，被当众卸了两条胳膊，眉头都没皱一下，吭都没吭，还敢和那些带着枪的黑衣服的人，叫嚣呢，人，根本不怕死，真不是我们平常人~！” 这次是阎解成双手插着口袋，一条腿在地上颠啊颠，厂里保密的事情，现在不能说，但这种不保密的，那可管不着。 好不容易逮着能戳傻柱气门芯的机会，可不就得狠狠戳上几次，至于秦淮茹，那完全是自作自受，跟老阎家没半毛钱关系。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闹出的阵仗，现场人多的，差点把人给挤死，得亏公安人员在外头手拉手拦着人，不然，你秦姐估计都上不了车，都被人给打死了~！” “搞的跟你自己就在现场一样，不还是听别人说的，阎解成，我这就去找找熟人去问，你要是敢骗我，等我回来就收拾了你~！” 被阎解成左一口你秦姐，右一口你秦姐说的，何雨柱鼻孔里面都快冲出火焰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还不知道，阎解成有没有在里头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 他内心接受不了，他宁愿相信，秦淮茹偷了人钱，借钱不还，或者干脆骗了人，抢了人，也不愿意接受，秦姐会变成他口中的特务。 “不，不用去了~！” “你们不用去了，我在现场，阎解成，阎解成没有说错，呕~！” 前院的人，目光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倒座房门口，结果，出现的人，竟然是光齐的媳妇，丽丽，抱着孩子回来了。 面色泛白，眼睛通红，刚说完话，张口就在门口吐了，结果吐的都是胆汁，看起来，憔悴极了。 “嫂子~！” “嫂子~！” 得到了光齐媳妇的撑腰，阎解成此时甭提多得意了，而一脸焦躁的何雨柱，是彻底陷入了疯狂，双手抓着头发，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枪声是真的，死了五个人也是真的，秦淮茹被带走也是真的，我没事，就是见不得那些血，一屋子，冲出来的都是血，楼上的人都不敢下来，呕~！” 有了光齐媳妇的证明，这下，没有任何人怀疑了，本来事情就已经被捋的十分清晰了。 何大清依旧保持着那副死人脸，仿佛就是天塌了，也跟他没任何关系，默不作声的拽着蹲在地上的傻柱，趁人不注意，强行拖拽回了何家的主屋，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死了太多人，李峰，气不过，还打了秦淮茹，让那些人，从严从重从快，把秦淮茹给处理了，贾家一家老小，在我眼前被带走了，对了，马华也在现场，棒梗，棒梗喊着马华，让去救他，还有救他妈~！” 差不多调整好了呼吸，丽丽一屁股，坐在了李家的房檐下的凳子上，稍微补充了一些，阎解成不知道的。 这话说完，院子里的人，全都静静的转向了秦京茹，看来还没有忘掉，阎解成说的那四个字，血浓于水。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秦京茹这下体会到了，让马华去救她堂姐么，死了那么多人，那可不是连她都得搭进去。 “棒梗不懂事，大人的事情，跟他孩子也没关系，马华就是个小站长，再说，她秦淮茹犯事，跟我们马家没关系，你们以后称呼我马家妹子就行~！” 缩了缩脖子，秦京茹一脸讪讪的笑了笑，手掌往前一伸，轻轻一拍，这下真是连姐也都不喊了，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十分灵活的从姓秦变成了姓马。 “不行，我得把孩子接回来，孩子是无辜的，几个孩子能懂什么，难不成眼看着，流落街头当要饭的小乞儿~！” “啪，蠢货，轮得到你来管~！” 伴随着中院何家屋内，傻柱发出的咆哮声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及，何大清的怒骂…… “这是你答应过她的~！” 再然后，何家陷入了寂静，屋内，傻柱眼睛死死的盯着何大清，择人而噬的低声说道，仿佛如果背信弃义，他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本章完) 第1623章 全体职工大会 清晨，缝纫车间的大门缓缓打开，女工们陆陆续续走进车间。 往常这个时候，车间里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布料裁剪声、缝纫机运转声交织成一曲忙碌的乐章。 然而今日，整个车间却鸦雀无声，只有头顶的吊扇发出单调的‘吱呀吱呀’声。 女工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第三排第六位的工作台——那里，秦淮茹的缝纫机孤伶伶地摆放着，上面还摊着未完成的布料，线头散落在一旁，此时却这个位置却空无一人。 不光若有若无的目光，看着这边空置的缝纫机，哪怕是路过的女工，都下意识远离了这个工位，仿佛，这里有着无形的洪水猛兽，靠近了，都会沾染霉运。 “今天早晨，抓特务的还有公安的人，是直接冲进了秦淮茹家里。” “那枪打的，噼里啪啦的，整个社区的人全都被吵醒了。” 剪裁组的王秀芬凑到赵桂兰耳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仿佛是亲眼看见。 “好些车停在社区门口，下来一群乌泱泱的穿着中山装的人，眼神可凶了，端着长枪短炮的。” 正在擦拭缝纫机的赵桂兰手猛地一颤，抹布掉落在地上。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天前的画面，秦淮茹笑着分给她一块水果，让她带回给自家孩子吃，转眼，又是家里响了枪，又是死了人，又是被当特务抓走了。 那个总是在缝纫机前默不吭声，闷头干活，说话轻声细语的秦淮茹，怎么会和特务扯上关系？ 赵桂兰弯腰捡起抹布，目光扫过秦淮茹工位，眼帘前，仿佛还有着之前秦淮茹在工位上老实干活的影子，与如今被指控为特务的形象大相径庭。 车间主任老金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过，脚步凌乱，脸上写满了焦虑。 他的中山装扣子系错了位置，头发也有些凌乱，往日的干练模样消失不见，整个人显得焦躁又不安。 虽然早就得到过提醒，也早就心里有了数，知道秦淮茹会犯事，但如今犯了那么大的事儿，他一个车间主任，内心属实惴惴不安。 自己管理的车间里出了个大叛徒，大特务，家中的抓捕现场还死了五个，他收到消息时，人都快原地蹦起来了，身为车间一把手，心都快碎了。 “看什么看，聊什么聊，好好干活，嚼什么舌根子，今天安排下去的任务指标，必须得完成~！” 看着车间内此时的工作氛围，以及那些看到自己过来，赶忙缩回去的脑袋，金主任立马发出了胸口中忧虑的脾气。 任谁都看出来，金主任此时有多么的惶惶不安，也难怪，出了这么大事，跟工人的关系不大，但跟直属领导关系就大了。 估计一车间的郭大撇子，此时门牙都快笑掉了，幸亏服从了安排，把秦淮茹这货早八百年踢出了一车间，要是还留在一车间，此时惶恐不安的人，就是郭主任了。 “好好干活，不许，交头接耳~！” 再次重申了一遍，金主任抱着材料，离开了车间，表面上是想要找李书记汇报工作，实际，肯定是想撇清关系。 女工们看着主任离去的背影，窃窃私语声渐渐又重新响起。 “肯定和厂里最近生产的那卡车炮有关，咱们车间，天天就埋头缝个衣服，能有啥秘密，让人家特务看中。” 一位年长的女工压低声音说。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厂里最近的大事，那只有新生产的卡车炮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特务给盯上了，所以才收买了内部职工。 不光是缝纫车间，其余车间的工人们，也是如此猜测，但关于秦淮茹的各种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厂区。 就连以往的过去，秦淮茹和三食堂刘岚，抢男人的事情，都传的有鼻子有眼。 重物的食堂内，工人们捧着饭盒，打好饭后，却也都无心吃饭，小声的讨论着秦寡妇三嫁的事。 当年一车间的贾东旭为什么被易中海弄死，现在又有了新的解释，而且，颇为劲爆，甚至关于三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一时间都争论不休。 办公楼里，机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们放下手中的工作，纷纷打听详情，相比于工人们吃瓜看热闹，他们则是一脸子担忧。 这股妖风刮起来，不知道又会刮倒多少人，要知道，李厂长可是最讨厌作奸犯科的人，在他的管理下，厂子内部，第一次出现特务，谁知道他会不会举一反三，把怀疑的目光，看向厂里的机关干部们。 以往，没人过于注重的保密工作，也就是在嘴上说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难免会跟家人说一些厂里的事情。 但在今天，所有得知了情况的工人乃至干部，突然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紧紧的勒住了嘴巴。 保卫科的干事们平常上再多安全保密课，舌头嚼烂了，嘴皮子磨出泡了，可能都不如这一次的切身体会。 事情发生在外头，光凭人说，谁知道真假，当自己经历过后，才会刻骨铭心。 中午十二点，吃饭时间，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在厂区上空响起，响彻在各车间，乃至食堂。 正在吃饭，或者休息的工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凝神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消息。 可以说，不出工人们的所料吧，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领导们肯定不会视若无睹，特别是李厂长，嫉恶如仇，压根不可能捂盖子，这事儿，太大，压根盖不住。 只不过，这一次喇叭中传出的并不是广播员小楚那清脆的声音，而是厂长李峰亲自在广播站讲话，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回荡在厂区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寒而栗。 “全体职工注意，我是李峰，下午两点，在大礼堂召开全体职工紧急会议，非重要岗位，以及值班人员，其余全体职工，不得缺席！” 一句全体员工，一句不得缺席，已经显示出了李厂长决心，肯定是借此机会，把此次事件原委，传达给厂里的每一名职工。 也是，如果李厂长不吭声，那可能对职工们来说，就是一场风暴来临，谁知道除了秦淮茹，身边哪个会不会又是个特务，或者，被特务收买的，毕竟人心隔肚皮。 上下人心惶惶，也需要这么一场全体职工会议，重新让职工们恢复信心，安心生产。 礼堂里，近万名职工早已挤满满当当，不同以往，这次并没有通知带凳子，人又多，只能都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墙上悬挂的画像庄严肃穆，仿佛在注视着这场特殊的会议，八一徽章，也被宣传科擦的锃光瓦亮，也在提醒着所有在场职工，军工厂，和以往民用厂的区别。 时间到，李峰走上讲台，一身军绿色六五式军装，胸前的像章闪闪发亮，跟随他在身后的，是这一届的红星厂全体档委班子成员，这一次，领导们也没有一个人坐下。 李峰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职工，神情凝重，用手扶了扶麦克风，大礼堂内顿时彻底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焦灼的看向自家厂长。 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李厂长仿佛已经成为了红星厂的定海神针，有他在，仿佛再大的事情，都能被扛下来。 “同志们！” 李峰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今天，我要向大家通报一个极其严重的涉及到厂内的泄密事件，以及，部分人员的叛变事件！” 他重重地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夹，“我们厂缝纫车间女工秦淮茹，涉嫌串通间谍，将厂内重要的军工生产信息出卖给了敌人！” 话音刚落，礼堂里顿时一片哗然。 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后排的人踮起脚尖，前排的人交头接耳，听到李峰大大方方承认了，没有半点回避，哪怕早已经从各种渠道，获得了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难以接受。 站在队伍前排金主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不停地擦拭着，欲哭无泪的样子，谁都看的出来。 同车间的的女工们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恐惧，角落里的老师傅们则连连摇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宛如陪伴自己多年的厂子，如同即将落山的夕阳一般。 “同志们！这不是玩笑，也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发生了！” 李峰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痛心，目光诚挚的看着台下的全体职工，甚至捂住了胸口。 “敌特就隐藏在我们身边，保密工作容不得半点疏忽！看看秦淮茹，平时正常工作，表现完全正常，谁能想到她竟然被敌特收买，成为了安插我们厂里的棋子？她出卖的，不仅仅是一些重要信息，那是国家的机密，是我们无数工人日夜奋战的心血，是关乎国家安全的大事！” 随着李峰的讲述，台上的厂档委班子们，一个个脸色都十分的难看，特别是姜显达，不明情况的他，甚至当初还帮秦淮茹出过头。 忽然，转身秦淮茹变成了特务收买的叛徒，他此时的内心，不比金主任更慌张。(本章完) 第1624章 这礼物，你喜欢么？ “首长，这就是您工作的地方？” 站在红星厂大门外，吉普车上下车，靳开来拽了拽肩膀上的背包带，打量着不远处，红星厂的大门。 “麻烦了，回去跟你们营长说，欠他的酒，回头会给他送过去~！” 拍了拍驾驶员的座椅靠垫，冉奇林下了车，看着近在咫尺的厂区大门，意气风发的抹了抹头发，点了点头。 “怎么样，别看大门普普通通，内部，可是大有乾坤呐~！” 冉奇林整理了一下衣衿，手指随意的朝着厂子内指了指，说到此处，一脸的傲娇。 如果，不是自身的素质在限制着他发疯，他非得嚎嚎一声，他冉奇林，终于回来啦~！ 虽然没有什么迎接仪式，也没有厂领导代表亲自接见，但看到厂区大门，冉奇林就感觉发自内心的亲切，跟回家一样。 虽然，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妻儿的安全，暂且还不能回家，但研究所可不就是他第二个家。 摇晃试管，可不比摇晃酒瓶子来的舒坦。 “嗯，看起来蛮大的，哈欠，首长，您就这么急着回来，其实，我更想睡一觉再过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靳开来眼泪水都快淌出来了，如果，不是部队放冉奇林出来，他应该，跟那些同样出任务的战友，在补交吧~！ 还有这一次牺牲了的，受伤了的，匆匆忙忙，甚至来不及去看他们一眼，送别他们。 人生，总是充满着各种遗憾。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昨晚没休息好？” 冉奇林歪着头打量了一下靳开来，确实，刚才在车上就发现了，靳开来上车后就打瞌睡。 “出任务，差点死了，不过，我运气好，两发子弹都打在了防弹衣上，就是那晚，派去袭击你的那些人~！” 这么一说，冉奇林沉默了，看着靳开来没有一丝后怕的，抿着嘴，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从来没想过，靳开来，都准备去军校了，竟然不顾危险，还会去出这种，极其危险的任务，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从那晚，他就能看出来。 “你很好，你非常好，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见到后，保准喜欢，当然，我们厂做的防弹衣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这块你得相信~！” 冉奇林从口袋掏出了证件，率先走在了前面，自家的产品能被官兵们用上，还能起到极大的作用，冉奇林很高兴。 “首长，防弹衣你们厂做的？” “等等？” “红星787厂~！” 本来还被困意席卷的靳开来，像是瞬间清醒了一般，下意识的看向了大门旁，悬挂的招牌，立马看到了从上到下的几个大字。 这不巧了么，竟然真的跟防弹衣上面的厂家名称相同，还有那挺好使的破门锤，再次看看大门，又看了看招牌，最后，靳开来的目光停留在了冉奇林的脸上。 “国内目前唯一一家，拿到生产编号，生产指标，列装许可的硬质防弹衣的厂家，就在你的面前，当然，这是高度保密的，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我~？” “但其实他们想不到，他们抓错人了，这怎么会想着抓我呢，我虽然是所长，但防弹插板明明是……算了！” 走在前面的冉奇林，自言自语着一些靳开来能听懂，但又听不懂的话语，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研究所，冉奇林，刚出差回来，厂长知道~！” 把证件递进了窗户里，打量了一下，站岗台上，站的笔直的保卫人员，冉奇林下意识摇了摇头。 之前看还是不错的，但在部队住了这么些天，眼睛也毒了些，一旦跟部队大门口的站岗官兵相比，保卫员的气势还是稍微弱了些。 “不好意思，冉所长，厂里面还在开会，所有领导和职工都在大礼堂，冉所长，要不，您进我这里坐一会儿~！” 厂里才出了大叛徒，大礼堂那边，不用想，开的全体员工大会，肯定是讲的也是这些，值班的干事，还是认识冉所长，才让他进来坐着等。 时间太敏感了，这都快下班了，冉所长才过来，保卫干事现在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人进去。 “没事，保密么，我懂，不差这一会儿，这位同志是部队的，来我们厂里接装，厂长也知道，你先给他登记下~！” 保卫干事打开了门卫室的门，走进的冉奇林，也让靳开来掏出了证件，该登记登记，厂里管的越严，他冉奇林才会感觉越安全，受过一次袭击，都有了点ptsd了。 靳开来默默的掏出了自己的士兵证，以及师部开局的介绍信，他刚才从首长口中听到了什么，接装，接什么装？ 他现在是不敢小瞧面前的这位首长了，就冲那身挨了两枚子弹，都没问题的防弹衣，活该人家被部队当成宝贝一样，亲自派他护着，救了人还给了二等功。 就凭，人家把质量这么好的防弹衣搞出来，有效降低战场的伤亡率，就该被保护的好好的，人才么，有大能耐的人才，比他这个小兵重要多了。 “厂里，最近我出差在外，厂里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吧？” 自来熟的搬了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冉奇林二郎腿一翘，甩动着脚脖子，看着正在帮忙登记的干事，随口找了个话题聊道。 这个问题，瞬间刺痛了保卫干事，真戳到他的心窝窝上了，在登记簿上写字的钢笔，都暂时停顿了一下。 要说没出大事，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秦淮茹，已经把保卫科的工作成绩，工作绩效，安全保密，全给干到负数了。 是，虽然是跟研究所，没多大关系，但跟保卫科关系密切。 这算小事么？ 小事也不会去着急开全体职工大会，开了都有仨小时了，一点都没有，以往李厂长开会时，短平快的传统。 “是有一些事情，冉所长，等您回研究所就明白了~！” 保卫干事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说道，嘴里跟含着一块似的，简直无颜面对冉奇林。 尴尬的氛围，一直到会议结束，全体职工，从大礼堂出来，保卫干事，这才摇起了电话。 “冉所长，您现在可以进去了，不好意思~！” “没事，理解，工作需要，研究所出入比你们这管的还严呢~！” 冉奇林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推开了值班室通往厂内的房门，靳开来，双手握着背包带，也跟着走了进来，进到了这个救了自己一条命的防弹衣生产厂家。 “哝，看到了，那就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一台卡车炮，我向我们厂长帮你争取了一辆，等你去金陵炮校的时候，直接跟着火车，一块过去，教学用~！”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着运输科那边停车场上，一排排扛着大炮的卡车，靳开来的眼，顿时瞪成了牛眼，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这玩意，能是礼物？”(本章完) 第1625章 答应我，别去砍甘蔗 “同志们，保密就是保生命，保胜利！谁要是泄露机密，就是人民的罪人，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台上，书记说完后，申老总讲完后，李学文此时站在了话筒的面前，说话铿锵有力。 “李书记，冉所长回来了~！” 台上幕后，宣传科副科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侧面闪身上了台上，凑到了李书记边上，传达了这么一句后，迅速闪身回到了幕后。 冉奇林回来了，也是，调查部那边，全体出动，也该到了回来的时候，研究进度已经被拖了一个月，怎么着也该回来了。 李峰望向台下的全体红星厂职工，又看了看台上的全体领导班子成员，站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很疲惫。 事情传达到位，秦淮茹树立为红星厂的典型，让全体职工引以为戒，那这次全体职工大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清了清嗓门，李峰轻咳了一声，在李学文听到后，迅速结束了自己的发言，回到了后面的队列中。 而李峰，重新回到了麦克风面前。 “同志们，人心中的欲望是无穷的，我们得学会克制欲望，钱，谁也不会嫌少，但我们要取之有道，不然，还会连累了家庭，连累到孩子，一切，转头都是空~！” “说了几个小时，大家站到现在，也不容易，但也给所有人，一个深刻的印象，部队有句话，叫做一人生病，全家吃药~！” “秦淮茹犯下了错误，我们档委班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该吃这颗警省的药丸，职工们也是如此，不要觉得，保卫科天天，只说狼来了的故事，大家也要吃一颗，警惕的药丸~！” “时间差不多了，同志们，铭记这一天的耻辱，这是给我们敲响的警钟，散会吧~！” 各车间班组陆续带回，今天下午，等于没有生产，全开会了，但没有人，有上班摸鱼后的爽快，心里都挺堵的。 讲话讲的，嗓子渴的冒烟的领导们，此时则是到了幕后，一个个开始找水喝。 李峰则是连水也来不及喝，一脸落寞的跟着撤离车间的职工们，往厂门口的方向走去，身型，异常的萧条。 从调查部，打来电话，解救了被绑架了的秦淮茹的时候，李峰就知晓这一天，早迟会到来，但到来的未尝有些惨烈。 红星厂，估计又得在京城的各单位，出一次名，上一次，还是李怀德的时候，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点，颜面，毫无意外，又得被踩在了脚底。 什么提前预知，提前知晓，都没什么用，厂里是不是出了叛徒，只要出了，这就不是档委班子和一把手，能回避的事情。 “害人精呐~！” 李峰感觉，自己的手又痒了。 …… “欢迎回来，冉所长，让你担惊受怕了~！” 没有叫上其他人，独自到了厂门口，亲自迎接，回归的冉奇林，主动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握。 随后，目光便看向了跟在冉奇林一旁的————靳开来。 “没，在部队住着挺好，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我们国家，军人是怎样的，来，李书记，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靳开来~！” 时间都过去了，冉奇林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李厂长亲自过来最好，他把靳开来往前推了推，避免，李峰可能赖账的想法。 卡车炮可不是防弹衣，按照地方上的说法，这属于是大件。 “这位是我们厂第一书记，兼任厂长，李峰同志~！” 靳开来李峰能不认识么，哪怕年轻了许多，但肯定认识的，一捆甘蔗，救了苦苦煎熬的战友，他佩服这样的英雄。 如果，如果不是他的名字，冉奇林想要争取来一门卡车炮，可能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李书记，您好~！” 对于李峰的年轻，靳开来十分惊讶，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都给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还得感谢你呢，靳开来同志，谢谢你救了我们厂的冉奇林同志，他对于我们厂来说，十分重要，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红星厂~！” “诶，你这话说的，听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用客套，答应给的卡车炮，让他带过去就行，其他的，咱们别讲这些虚头巴脑的~！” 对于李峰如此重视自己，冉奇林听着还是非常高兴的，谁不享受这种，在外人面前，被一把手，夸到天上的感觉。 只是他对李峰的了解，一般说漂亮话的时候，总会鸡贼的做些别的事情，担心车子要不到，先把这个口子给堵上再说。 “先跟我回办公室吧，既然答应了下来，我也不可能食言~！” …… “靳开来通知，卡车炮应该都看见了吧，说是国之重器，也不为过~！” “但你救了我们冉所长的命，现在又得去金陵炮校，深入学习炮兵军事专业，这一门炮，可以交给你带过去~！” 亲自泡茶倒水，放在了靳开来坐下的茶几边，李峰掏出了香烟，直接了当的点头了这件事，毕竟，已经跟总后方面协调好了。 “我，我，李书记，您不用客气，这，我只是……，部队已经……！” 靳开来紧张的有些结结巴巴了，关键，李峰对他这个小兵的态度，实在有些热情，对他来说，只是应当的工作，但送一门卡车炮，也实在，太令人踌躇了。 “我们冉所长的命，很值钱的，再说，炮也不是送给你个人，而是带去金陵，参与炮兵新式科目的教学中使用~！” “这是我们厂自行研发的一款，新式装备，各大军校，还没有来得及装配，但未来，肯定也会配置，只是说，因为你，金陵炮校所以提前接收了这个教学工具而已~！” 脸色涨红，坐立不安的靳开来，听到李书记这番温文尔雅的解释后，这才没有了刚才的那番紧张，这么说，他可就能放心大胆，接受这份“特殊”的礼物了。 “当然，在这之前，你以往有没有开过卡车，会不会开？” “不会~！” 面对李峰的提问，靳开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在部队学的也不是驾驶专业。 “嗯，为了充分考虑你的情况，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先别急着去学校，先把卡车的驾驶技术给学了，我们厂有配套的驾校，有大车可以学~！” “你刚才应该已经看到了，未来炮兵的新款火炮，是跟车辆结合在一起，你可以先在我们厂里住下，白天去驾校学开卡车，晚上回来学习，卡车炮的相关技术~！” “不过，得提前说好，这些都是高度保密的内容，不允许任何外泄，炮校对新式装备，这一块也是空白，你过去虽然是学习，但也带着一定的授课任务，让老师和同学，了解这款产品~！” 李书记考虑的很完善，连先学驾驶都考虑到了，一旁的冉奇林，都忍不住点了点头，厂长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非常非常上心的。 他仿佛已经忘了，当年，李峰是动用了何种手段，才把他给逼到这个厂里上班的。 “李书记，我这人说话直，您放心，步兵训练科目，我样样优秀，选择炮兵，也是想挑战自己，我一定会认真学，至于泄密，您把心放肚子里，我靳开来要是泄密，我不得好死~！” 耿直的靳开来，宛如接受了李峰交代的这项特殊任务，脸庞异常的严肃，如果说，这是第一门送往军校的卡车炮，让他留在厂里学一段，这等于是在给他靳开来机会。 他虽然性子很直，但他不傻，面前的这位书记兼任厂长，确实很对他非常重视，甚至超过了，救了首长一命的功劳。 “哈哈哈，不用说的这些话，我是相信你，你就放心在这住，在这学，把技术吃透，到时间，我们自然会安排列车，把你送往金陵，到时候，你可得亲手，把车和炮开进炮校中~！” “差不多了，你先跟着秘书先去住下，宿舍安排好了，我能做的就这些，剩下的，靠你自己，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要懂得把握机会~！” 搂着起身的靳开来肩膀，把他送到了办公室门口，李峰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位充满人格魅力的靳副连长，双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双肩。 “答应我，如果有一天，面临抉择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去砍甘蔗~！” 最后一句话，李峰用着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虽然，不知道这辈子，当了炮兵的他，还有没有亲临前线，上去砍甘蔗的机会。(本章完) 第1626章 傻柱是真头铁 “你的意思，是秦淮茹那位学生家长，泄露了我家的位置？” 办公室里，冉奇林一脸头疼的按了按脑袋，哪怕就是想了无数遍，他也没想到，自己在家门被堵，原因竟然是女儿的学生家长。 “据我了解的情况，是从她这里泄露的，她曾经去过你家，还把这件事，拿出来跟别人炫耀过，随后就被盯上了~！” 李峰叹了口气，冉奇林归来，他是受害人，是苦主，如果，不把这些东西跟他说清楚，多少以后肯定会担惊受怕一些。 冉奇林点了点头，他脑海中，还有秦淮茹的印象，对于那位妇女，女儿的学生家长，还保留着一个好印象，等着她给女儿介绍对象呢，怎么转眼成了把他给出卖给那些特务的人了。 “她是去过我家，因为孩子的学习，找了秋叶谈了谈，我记得她也是我们厂里的职工，没想到，竟然是她这里出的问题，那她这边，厂里打算怎么处理？” 人都是相互的，冉奇林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只是，这个妇女威胁到了他的家庭安全，那就不是正常男人能忍受的事情了。 特别是经历了血色之夜，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具尸体，那些人，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她啊，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人已经被调查部的给抓了，叛国，出卖国家机密等等罪行累累，几条命都不够活的~！” “啊~？” 本来以为只是泄露了自家的住址，冉奇林没想到，秦淮茹的问题，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到了能吃枪子的地步了。 “泄露了你的住址之后，我们其实已经发现她的问题，曾经秘密逮捕过她，也给过机会，只要那时候交待出来，跟哪些人说过，问题就还在控制中~！” “可惜她死不承认，以为那些人是好相与的，最后秘密放了出来，但在那些人的威胁和金钱攻势下，彻底倒向了那边~！” “今天的员工大会，就是讲的这些，基层职工们，现在有了典型的例子可以参照了，她身上背负着的人命官司，已经不可能有活路了~！” 打开了抽屉，李峰在里面扒了扒找出了一份信封，晃了晃，听到钥匙的磕碰声，放在了茶几上，推给了冉奇林。 “这是我向组织申请的，分配给你住房，面积应该会比你现在住着的小一些，但在使馆区，门口有部队站岗，内部还有部队营房，夜间还有巡逻，从安全上来说，比你现在住的地方要强~！” “不过，这几天，你还是暂时住研究所里，等外面的事态彻底平息后，我会找相关部门帮你搬家~！” 这一次李峰也上了心，冉奇林点了点头，也没有选择拒绝，也知道，是为了他好，李厂长长记性，他何尝没长记性。 “行了，姑且就这么多，研究所的事情，我就不问了，耽搁了一个月，你应该也迫切的想回去看看~！” “其实，我觉得，相比起来，你才更应该换个地方住，防弹陶瓷，并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是你自己，再说，你现在住的房子，跟你，可一点都不合适~！” 冉奇林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李峰，撇着嘴摇了摇头。 李峰家他也去过，虽然四合院的建筑风格很特别，但毫无疑问，是普通人才住的地方，没有自来水，没有厕所，而且，内部小的可怜，装修再对比冉家，更是一塌糊涂。 在他看来，这无疑，非常不公平，光想着他这边，李峰却没有想着自己，在当上厂长后，还居住在那种狭小的地方。 “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广厦千间，睡觉仅需三尺。再说，我房子多，加起来面积未必比你家小，你不用顾忌~！” “防弹衣的事情，外界并不知道，也不会怀疑到我这个高中毕业的厂长身上，他们只知道我们厂里有个研究所，把你保护起来，我才会更安全，不是么，哈哈~！” 全国劳模的好哥哥，赠予的中新街小公寓，红星社区，李峰还用自己的集资名额，给李楠准备了一套婚房，不算前院，四合院中院还有一套呢，质量不算高，但数量在当下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少了。 母亲带着李慧住着中院，时不时去小公寓住一住，当下的年代，民间的装修队活做的再好，也比不过数十年后在大马路上的突击队。 人家赵处长，家底两个多亿，吃的不还是炸酱面。 “你不应该放弃学习深造，八万万人，和你同样的人才，一定也有很多，只是可惜，大学的稀少，造成许多人，断了知识这条出路，好吧，防弹陶瓷，就当是我研究的，反正，潜艇钢，也不允许说出来~！” 怂了怂肩膀，冉奇林站起身，这次，是他主动，和李峰握了握手，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李峰身上的闪光点，真的和，和秋叶，有着如出一辙的样子。 一群始终保持着崇高理想的年轻人，确实如同初生的太阳，虽然他（她）们没有任何信仰，但是把当下的国家建设好，走出困境，就当代这些年轻人最大的信仰。 从这一代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崛起的希望，他不是理想主义者，但他也不会嘲笑，这些理想主义的战士。 以往，下班十分积极的李峰，现在，更多的时候，已经没了准点下班的可能。 送走冉奇林后，还有着金主任等待着他的安抚，防弹背心的生产，一刻可都停不下来。 金主任松了一口气离开后，老科长姜显达，一脸悔意的进来，找李峰唠唠嗑。 也算是找组织交代起之前的情况，毕竟，秦淮茹这一次玩的太大了，连姜校长此时都担心受怕，害怕当初的那一声招呼，让他这次提前退休。 宽慰好姜校长后，已经是华灯初上，李峰站在窗户口，点了支烟，抽完后，关上了窗户。 机关楼里，加班的人员并不少，只是不知道是真在加班，还是因为看见了暴风雨的来临，或者注意到厂长办公室灯还亮着，假模假样的摸鱼。 随着李峰推上自行车，离开了厂子，机关办公楼的灯，这才一盏一盏陆续熄灭。 四合院内，吃完饭的街坊们，并没有一个个蹲在屋内，哪怕是并不在这住的阎解成，今天都难得回来吃了顿饭，顺带看着弟弟妹妹写作业。 一直到，李峰搬着自行车，回到了院子里，秦京茹不知道从哪是第一个窜出来的，第一个表决心。 “李峰，李峰，我跟你说，我和秦淮茹，从今往后断绝联系，不再来往，她以后不是我姐，我也没有这样的姐，我们划清关系~！” “你一边凉快去，显的你多能似的，小峰，秦淮茹做这种事情，完全是她个人参与，跟我们院子里，这些老街坊们可没一丁点关系，你是咱们院，最大的领导干部，这公安要是来找我们，你可得给我们做主~！” 秦京茹刚拍着胸脯说完，就被阎埠贵推推搡搡，挤到了一边，虽然说的话，囊括了全院上下，但与秦京茹说的，也差不多类似，这时候，没有人敢跟寡妇再有半毛钱关系。 “就是，她自己找死~！” “害人精，贾家真的是搅屎棍，走了都不安生~！” 看着街坊们一脸担忧，满面愁容的样子，李峰双手朝下压了压，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这才缓缓说道。 “秦淮茹的事情，自然会有法律来审判，跟各家没关系的，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她的牵连，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大家回去吧~！” 听到李峰这么说，街坊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主要是死了五个人，大家都担心，会不会因为以往的事情，牵连到自家。 “那照你这么说，秦——淮茹家里的仨孩子，他们能懂什么事？也不可能参与，他们算不算无辜的？查清楚后，会不会放回来？” 人群很自然的向两边散开了，露出了主动询问的人，这个敏感时候，大家躲都来不及呢，唯一愿意沾上的，也就只有傻柱了。 “就这么愿意，当人后爸么，傻柱，我发现你真的是傻了吧唧的~！” “李书记，我就问一个问题，如果孩子确实无辜的，他们会不会放回来？” 对于街坊邻居好心好意的提醒，傻柱充耳不闻，反而目光定定的看向李峰。 “国家自然有孤儿的抚养单位，轮不到你来操心，如果你真想管，自己去问去~！”(本章完) 第1627章 贾海杰的拳头 清晨的鸽哨声中，京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大清早，街坊们，特别是年龄大的，睡眠浅的，已经起来了，倒痰盂的倒痰盂，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 四合院敞开着的大门，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骑着自行车的贾海杰，带着抱着孩子的何雨水，行色匆匆的回了娘家。 阎埠贵本来是想打招呼的，但看到贾海杰冷冰冰的样子，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式，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中院那边，心里面已经嘀咕起来了。 何雨水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与以往回娘家时，嘴巴甜甜的样子大相径庭，眼眸里，那全是愁苦之色。 唯独，抱在怀里的小娃娃，此时已经会走路了，被母亲放下来后，嘴里含着食指，明亮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雨水回来啦~！” “赶紧去劝劝你哥，一天天，想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命啦~！” 赵家的小嫂子，正在院内的晾衣绳上，挂着衣服，看到何雨水回来，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凑上去就小声的嘀嘀咕咕了起来。 一说到这里，何雨水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跟着就是贾海杰，神色甭提多别扭了，劝，该劝，道理如果讲不好，他还略懂点拳脚。 昨天白天，厂里才开了全体职工紧急大会，可见对于此次事件，厂里，乃至相关单位，得多重视，问题可以说非常严重。 他娘的，本来是跟雨水，跟他贾海杰，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都嫁出这个院子了，好家伙，这个不知所谓的大舅哥，好日子不过，非得给自己这个妹婿心里添堵。 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李家紧闭的大门，贾海杰内心苦啊，当初一眼相中了何雨水，但是没想到，这个大舅哥傻柱，现在实属难缠到了极点。 他不光给自己找麻烦，也在给何家找麻烦，何雨水虽然嫁出了这个院子，但兄妹是亲兄妹，她哥要是铁了心要养秦淮茹的孩子，这不是给所有人都找不自在么。 越想越是愁苦，越想越是烦闷，还不如这些陌生邻居懂事呢，人家都知道，这时候沾不得，他还想凑上去。 “我不会任由他在这胡闹，他这一天天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跟赵家小嫂子两人嘀嘀咕咕，聊了没多长时间，何雨水都有些气急了，说话的声音都未免大了一点。 “雨水，像我们了解的，知道你哥是看不得她们家孩子以后没了爹妈，搁外头吃苦，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怎么呢” “这事儿，不能开玩笑，人公安那边，还急着抓同伙呢，你哥这要主动是凑上去，轻了丢了工作，重了，这要是把两家划到一块，那就跟打进十八层地狱差不多了~！” 何家何雨柱做事拎不清，脑袋一热，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谁劝都不好使，但庆幸的是，何家还有个何雨水。 隔壁倒完马桶回来的老周家老婶子，也是看着雨水长大的，此时说的掏心窝子的话，把何雨水眼圈都说的开始泛红了。 气，她怎么能不气，她现在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小日子过的安安稳稳，他哥这么做，无异于也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你们说，秦淮茹，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她秦淮茹自己找死也就罢了，非得害我们何家，招谁惹谁了~？” 握着老婶子的手，说着说着，何雨水的眼泪，就跟雨水一般，噼里啪啦洒落在地面，此时，却忘记了，当初，想要撮合两人的，也有她一个。 “想找替死鬼呗，你哥这人，心不坏，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利用，无论如何，都得拦住了，院里要是住进来小特务，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得，周家婶子，也没企图瞒着雨水，阻止傻柱去把秦淮茹孩子接到院子里，对大家都是有利的事情，一旦住进来，那才是百害而无一利，伤害的不止是何家一家，而是整个院子。 棒梗本身手脚就不干净，不讨人喜欢，早些年没了爹，转眼又要没了妈，这要回到这院子里住，谁家还能安生，母亲是特务，这名声，会跟着孩子一辈子的。 “秦京茹还堂姐妹呢，都知道躲的远远的，傻柱是真的拎不清，贾海杰，该揍就揍，院里人都会帮你说话，昨晚，李峰都被气着了，你知道吧~！” 一直在边上站着的贾海杰，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家的宝贝孩子，拳头攥的紧紧的。 其他时候，可以任由傻柱去胡闹，退婚不退婚，日子是自己过的，但领养秦淮茹家的小孩，那就涉及到一大家了。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眼睛通红的何雨水，把孩子交给了周家婶子，目光和贾海杰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前后往中院走去。 “该，就欠人治他~！” “哎，刘岚其实挺好的，那时候要结了婚，哪还有这些事情~！” 街坊们的闲言碎语中，李峰也起了床，听说何雨水带着贾海杰，气势汹汹的往中院去了，抻了个大大的懒腰，跟着看起了热闹。 李峰也反感此时傻柱泛滥的圣母心，他傻柱不知道仨孩子什么人品，李峰还能不知道么。 别说什么孩子不懂事，是无辜的，李峰从来都认为，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秦淮茹做出这种事，那就得坦然接受，这么做的后果。 而不是把后果，转嫁到别人头上。 疾风骤雨般的拍门声，甚至让住在中院的刘茵和李慧都被吵醒了，听到是过来管傻柱的，刘茵也都没有吭声，毕竟，棒梗给她留下的坏印象，实在太深刻。 “谁呀，大清早的，烦不……！” 打着哈欠，打开房门的傻柱，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自己妹婿攥紧的拳头，这一拳，挨的瓷实的很，直接把毫无防范的傻柱，上半身，都锤了个往后仰。 “哎呦，贾海杰，跟我动手是不是，不是雨水，你~！” “哐当，你还知道有个妹妹，做事情之前，你有没有为雨水考虑，你到底被那个寡妇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脚破门而入的贾海杰，此时怒发偾张，一手拽着傻柱的脖颈，趁他捂着鼻子的时候，又是一拳头，朝着眼眶奔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爆锤傻柱。 怒极了的情况下，本来就身高马大，又身为卡车司机的贾海杰，力量上的增幅，简直把院子里一向嚣张惯了的傻柱，给按在地上锤，什么身法，身手，在这一刻，在这一刻，只能用双肘护着脸。 自己丈夫打自己哥哥，这么荒唐的一幕，何雨水，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意思，反而是期期艾艾，趴在了桌子上耸着肩膀哭了起来。 “忒，贾海杰，你疯了吧~！” 挨了几记拳头，嘴巴里，布满了血腥味，何雨柱吐了一口，掺杂着血丝的唾沫，看着趴在桌上哭泣的妹妹，又看着目露凶光的贾海杰，感觉今天真的要被妹婿给打死。 “我看是你疯了，你知道么，雨水昨晚睡觉都在做噩梦，就怕你把秦淮茹的那几个野种带回家~！” “她是特务，特务，你明白么，你把她的孩子领回家养，你让我跟雨水，以后怎么出去抬头做人，你让你外甥，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一边说着，贾海杰连扇大舅哥的脸庞，那是真用力，听的外头的人，都搓着牙子，跟以往女婿上门时好声好气的样子，完全颠倒了个。 “哥，你不要再胡闹了，安安生生，找个人结婚吧，秦淮茹家的孩子，你不要管了，你是想害死所有人么？” 何雨水的哭泣，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悲伤到极点，失望到极点的嚎哭，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当然，也让贾海杰更加愤怒。 结婚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舍得这么气过雨水，结果这个大舅子，做事情一次比一次没有底线。 傻柱，可能是知道这次，自己理亏，看着一脸无助的雨水，嘴唇颤了颤，最后只嘟囔出来几个字，转过头继续看向自己的亲妹妹。 “谁让你们来的~？” “我~！” 一脸寒霜的何大清，此时伫立在了门前，影子投射在了屋内。 “不瞒诸位，秦淮茹之前，私下找过我，交代自己如果出了意外，把孩子嘱托给我们何家照看~！” “我那时以为她身体出现了状况，命不久矣，在她苦苦哀求下，考虑到又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勉强答应了下来，但前提是我并不知晓，她干的作奸犯科的事情~！” 何大清缓缓转过身，朝着看热闹的街坊们拱了拱手，至于街坊们神色各异目光，那就全当没看见。 什么叫苦苦哀求，大家莫名想到了刘海中上次提到的事情，下意识的看了看何大清的裤腰带，这是拎起来就不认人了。 “孽畜，你休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如果你继续想要领养特务家的孩子，你给我从何家，滚出去，我何大清，从此以后，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如果领养，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以后就断绝兄妹关系~！”(本章完) 第1628章 忏悔录 今日份的报纸，第一时间，送达至了红星厂的诸多科室。 不论是领导干部，还是机关干事，第一时间，拿到报纸后，就在上面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日报头条上没有，后面也没报导~！” “我这青年报上也没看见~！” “好像真没有关于秦淮茹的这篇报道，我这里也没找到~！” 当下年代，想要了解一件重要事态的后续发展，主要还是得通过报刊杂志。 至于电视剧，和新闻广播，目前的节目还没拓展到如此地步，昨天发生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今天怎么着该上报道了。 结果，好像没有报社关注红星厂昨天发生的事情，哪怕社区发生了那么大阵仗，抬走了五具担架，看不到任何新闻。 “可能，可能跟敌特相关，出于保密考虑，这篇报道被管控了吧？” “有可能，也许，抓的也不止我们厂里的一个秦淮茹，听说，昨天别的地方几乎同时，也响枪了，特别是火车站那边的一栋楼，好些人都被枪声吵醒了~！” 不管怎么说，报道上没有看见，关于红星厂的任何新闻，干部们的心，稍微揣进了肚子里，这叫什么，这叫影响。 昨天开完全体职工大会，今天报纸上要是连篇报道，哪怕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对于红星厂来说，都会非常的被动。 办公室中，李峰此时也在翻着报纸，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和楼下的干部科员们并不相同。 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仔细的关注着最新的形势政策，至于红星厂有没有上报纸的事情，李峰压根没有多么关注。 昨日刚完成抓捕，还有各种核对名单，审讯等工作等着进行，一晚上肯定完不成，至少，就李峰亲自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不得不说，就是个注定难啃的骨头。 而且，他口中所说的“误杀”，李峰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以调查部那边的慎重起见，肯定不会让相关的新闻，出现在报道上，那不成了给对手递消息了。 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李峰搜寻着，报纸上逐渐增多的关键词，微微眯起了眼睛。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扩大会议的召开，透露出了许多消息，李峰也已经不是当初，一点敏感性都没有卡车司机了，哪怕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都忍不住，看向了窗外。 明明阳光明媚，但他却也察觉出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秦淮茹叛变的事件，在以后，会对红星厂的影响，对他来说，是个未知数，毕竟，电视剧随着自己到来，已经改的彻底面目全非。 “叮铃铃~！” “歪，我是李峰~！” 随手拿起电话，李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随即扬了扬眉毛。 “爸，厂里的情况，一切正常，您放心，我这边没问题，用辩证法来看待，他们不择手段的派人想要获取我厂情报，证明我们红星厂的转型工作，还是很成功的，甚至引起外界的高度注意。” “目前来看，还只是个例，在她出问题的时候，已经初步发现了端倪，这一块您不用担心，职工大会只是作为安抚手段，日常的思想教育也会积极跟上，对于涉案人员的忏悔录，我打算拍一个记录片，在厂里观影日的时候，插在片头进行循环播放。” 相比于以往，老丈人对于自己的工作，从不关心，也不过问，自从吃了那顿饭后，黄爸，过问的，比以往要多了一些。 李峰并没有任何反感，这一路走来，他一个人，确实也很累，不是碰到要么是赵南北，要么是姜科长，是杨厂长这样的领导指点，指不定，早就在哪里，掉进坑中。 黄爸肯定是从黄妈那边了解到的消息，担心自己处理不了，或者干脆不会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打电话来提点，实属正常。 只是他并不知晓，许多事情，李峰已经提早进行了报备，或者说是汇报。 上级部门许多时候并不怕下面出问题，而是怕下面出了事，隐瞒下来不报告，或者说，等棺材板子压不住了，迫不得已才进行汇报。 那样，就失去了先机，一万多人的厂子，李峰不可能约束到每一个人，有人行差踏错，在所难免。 提前发现问题人员，配合相关部门，顺着线索，搂网打兔子，一网打尽，不光无过，反而有功。 碰巧，李峰是个喜欢事事先走一步，做事比较苟。 “爸，如果有人掺和进去，想要找您谈谈之类的，您也不用搭理，女婿这边走的是正道，跟他们不对路子，也不会接受他们打过来的衣炮弹~！” 想到沈处长上次去，提醒自己的事情，李峰先给黄爸打了个预防针，某些人，牵扯到此类事件中。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想借着机会换人的目的，已经无法达到，至于后果，希望那些人，能坦然接受。 什么投降输一半，李峰不认，沈处长不会认，至于老郑，那就更不会认。 摆放着此次行动牺牲同志遗体的地下室，就如同喷涌的火山岩浆，李峰不会利用什么所谓的利益交换。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审讯室中。 一台作用于拍摄电影摄像机，此时已经被支在了角落中。 随着带着手铐脚镣的秦淮茹，被带了进来，眼帘中，看到的，是不苟言笑的审讯人员。 随着摄像机的开关被打开，内部交卷开始转动，拍摄人员，对准了秦淮茹的脸庞后。 已经被剃了短发的秦淮茹，跟往日相比，憔悴的不要太多，如果此时的何雨柱，亲眼看到秦姐的样子，恐怕都会怀疑，还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秦淮茹了。 “秦淮茹，女，三十三岁，家住红星社区十五号楼一零一室，工作单位红星787厂，岗位缝纫车间女工，有没有问题？” 面对此时正式的审讯，秦淮茹如同失了魂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摄像机的镜头，缓缓的点了点头。 “应红星787厂要求，现对你进行忏悔录的拍摄，未来起到对后人进行警醒的作用，你，有没有疑问？” 听到是厂里的要求，拍摄是什么意思，秦淮茹不懂，还以为是留下遗照，下意识的捋了捋鬓角两边的头发，手铐活动间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对着镜头，露出了惨然的笑容。 这辈子，她没正儿八经拍摄过照片，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张照片，还是在厂里要求下拍摄的，虽然是警醒后人的目的，但可能是唯一证明留在世间的证据，她想形象留的好看一点。 至少，几个孩子，长大后，能记住，他们妈妈，到底长什么样子……(本章完) 第1629章 忏悔录之《被金钱驾驭的女工》 “跟我没有关系，那都是秦淮茹做的，是秦淮茹带那个野男人回来的~！” “咚咚咚~！” 相比于隔壁，坐在摄像机前，拍摄忏录悔的秦淮茹，歇斯底里贾张氏，则是给约束在了审讯椅上。 手铐与桌面固定在一起，就这，贾张氏狂躁的拳头，还是利用着微不足道的缝隙，用力的砸着桌面。 “她不守妇道，她在外头勾三搭四，她跟男人搞破鞋，她把我们贾家给毁了啊~！” 状若疯狂的贾张氏，此时已经疯颠到了极点，奈何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只能无能狂怒的咆哮着。 “你枕头下面的一百五十块钱，是怎么回事，还有家中，藏在米缸下面的一千多块钱，是你的还是你秦淮茹的~！” 负责审讯的人员，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哪怕贾张氏魔怔的样子，仿佛下一秒，都能把审讯室拆了，都得先把答案说出来。 “她秦淮茹的，都是她的，那一百五十块，也是她给我的，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啊，她这是想害死我啊~！” 贾张氏想要起身，但奈何身子只能微微前倾，双眼此时泛着红光，如果秦淮茹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估计这老太婆都想把她给当场掐死。 “4月*日，暴雨天，照片上这名男子持枪闯入你们家中，你当时明明在家，这就是你所说的并不知情？他带走了你的孙子贾梗，你为什么没有报公安？” “你儿媳妇秦淮茹，给你钱，带着全家买衣服新鞋子，还买自行车，还能上街吃饭，你们家的家庭收入到底怎么样，究竟能不能过上这样的中等人家日子的条件，你能不了解么？” 记录人员一丝不苟的把审讯人员的问题，在记录本上一笔一划的记录了下来，在问号下面的那个点上，手指微微用力，随后目光也看向了贾张氏。 哪怕是此时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得在本子上面反应出来，作为有效的佐证，让领导去判断。 一连数个问题，让刚才拼命撇清干系的贾张氏，此时张着嘴巴，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大鹅，拎起来后，只能无力的煽动着翅膀，蹬着脚蹼。 “我，我~！” 此时的贾张氏，无疑是心虚了，下意识的躲避着审讯员那锐利的目光，心脏砰砰直跳，家里发生的变化，贾张氏能不知道么。 “她，她涨工资了，她外面有野男人，她不听我的，我管不住她，我也只能被迫，被迫吃她的，穿她的~！” 愤怒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贾张氏的解释，苍白，又略显无力，就跟此时她说话的声音一般，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脊梁骨。 “砰~！” “好一个被迫，行，钱这块，被迫收了一百五十块，那那个男人呢，你孙子贾梗被带走，为什么不报案，据我们所了解，你可是很心疼这个孙子，你不担心他被这个陌生男人带走后，有危险？” 审讯员猛然拍了桌面，贾张氏顿时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被举到面前的照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自家早就被盯上了，贾张氏此时才反应了过来，这些人，可能老早老早，就已经知道了，秦淮茹在外头干了坏事，盯上了贾家。 就算是找再多理由，此时她这个当婆婆的，也无法从中撇清关系，就像个蜘蛛网，慢慢把她裹紧，随后龇起了獠牙。 “你这是包庇，你知道么，持枪闯入，三岁小孩都知道是个坏人，你却故意隐瞒不报~！” “你可能说，嗯，我害怕孙子贾梗的安全，但你孙子贾梗后面已经回到家后，为什么还是没有报案，你是真不担心，这些人再来一趟，挟持你的宝贝孙子，还是……！” “你已经知晓了他们是什么人，因为能拿到钱，所以视而不见，干脆和他们同流合污，走到了一起？” 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把无形的锋利匕首，不断的在自己的身体上，心灵上，来回用力的戳着，贾张氏两眼一翻，腿一蹬，抽搐片刻后，十分干脆的晕了过去。 “哗啦啦~！” 一瓢冷水，毫无感情的倒在了贾张氏仰面朝天的老脸上，然而，这个老家伙，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就连审讯员和记录员，都忍不住站起身看了看。 起伏的胸腔，能看出，人还活着，并没有被吓死，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在了位置上，没有经过审判，这么就死了，那就太便宜这老家伙了。 “中止审讯？” “没病……装的，身体好着呢……止疼药上瘾，去药箱拿一瓶，我看她是真戒了，还是假戒了~！” “弄醒~！” …… “你是从农村进入到城市的，嫁进城里后，条件怎么说也比农村要强，就算第一任老公，贾东旭，被别人故意杀害，但随后你也接替了他的岗位~！” “红星厂帮你抓住了真凶，厂长李峰更是亲自枪毙的罪犯，还了你一个公道，也帮你家争取到了应有的赔偿，考虑你当时刚生产，甚至不用去上班，都给你开了工资，上班后更是可以中途回家，给孩子哺乳~！” 审讯员翻着厂子内的档案记录，上面记录的可谓十分详细，毕竟是凶杀案，后面厂里的处置措施，在目前来看，已经非常照顾贾家了。 毕竟，凶杀案的起因，还是因为，秦淮茹的婆婆，享受到了罪犯提供的好处，却故意上了环，没有给罪犯，生孩子。 无论怎么看，这签字都像是，咎由自取的样子，罪犯因此杀人肯定是错误，但贾家那边，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厂里还能如此通情达理，照顾你们家，你为何，还要背叛了红星厂，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给红星厂，带来多大的损害么？” 与贾张氏那边审讯情况相反，秦淮茹没有歇斯底里，审讯员的语气，在镜头下，也算心平气和，看起来，更像是谈话。 秦淮茹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木愣愣的眼眸，和审讯员对视了一眼，随后下意识的看向了摄像机的镜头。 “我，我知道，赔偿的钱，被我婆婆拿着，我拼命的上班，上班，回到家洗衣服，做饭，但孩子喊饿，他想吃肉，我心好疼，好疼好疼~！” “可是在今年，过完年后，你的工资，是上涨了的，你已经是新车间的代理组长，也搬进了更宽敞明亮的新房子，可以说，在今年，家里已经逐渐摆脱了困难，想要吃饱，吃上肉，并不算多么困难的事情~！” 审讯员的话，让秦淮茹的干裂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对，今年，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年后开始。 成为代理组长后，她确实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当初的苦难，在过完年后，已经是过去式了，加班工资，奖金，组长补贴，日子确实过的越来越有盼头。 她自己当时都已经松了一口气，那段时间，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比往前十几年都要多，而今，却走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你的丈夫，崔大可，每月工资还会给你大概十几二十元左右，加上你本身的工资，已经不算低了~！” “你经历了前后三任丈夫，虽然感情的事情，我并不想过问，但每一段感情，你认真处理了么，第三任，甚至还没有离婚，就和特务分子，发生了同居关系？” “这些后果，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和这些人接触，会对你，对你的家庭，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提起家庭，秦淮茹的无神的眼眸，稍微多了一些色彩，紧紧的咬着嘴唇，三个孩子，未来会怎么样，她现在不敢想象。 “因为钱，他们给了我钱，给了很多很多钱，我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我，对不起厂里~！” 不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秦淮茹没有再选择狡辩，木然的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发出了一丝道歉。 面对隔空道歉的秦淮茹，审讯员点了点头，至少，忏悔录所需要的效果达到了，毕竟，是要给普通看的，只有罪犯的低头，才会唤醒人心中的警惕。 “其实你已经并不太缺钱了，只是，到手工资，你还是不舍得，最后，对于金钱的渴望，彻底击溃了你~！” “拿到那些钱后，你忽然变有钱了，你觉得自己满足了么，还是因为不义之财，内心惶恐，焦虑，我看你给家里置办了很多物件，比如新衣服，自行车之类的，重新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出卖国家，用单位的情报换取这些么，还是选择安安稳稳把日子给过好？” 虽然，自己没有出现在镜头中，虽然，调查部也是第一次拍摄这种，叛徒忏悔的纪录片，但审讯人员无疑很满意自己的提问。 一个个问题，虽然带着一点引导的意味，但相信台下的观众，在看过这种别开生面的“电影”后，如果依旧想要作奸犯科，最好想一想，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棒梗，妈，对不起，你们……！” 镜头中的秦淮茹，埋头在桌上放声大哭，人生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有，坐在这里她，宁愿会选择，跟何雨柱，搭伙过日子。(本章完) 第1630章 把你送上历史的耻辱柱 夏天，仿佛被放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整个红星厂都在暑气中蒸腾。 知了在高大的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像是在为这个闷热的傍晚伴奏。 夕阳的余辉洒在厂区的各个角落，给那些陈旧的厂房和设备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却也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燥热。 钳工老张头拎着磨得发亮的竹凳，凳面上还留着去年糊的报纸边角，油墨字被磨得发毛。 路过宣传栏时，瞥见新贴的“保密就是保生产，保密就是保安全”标语，浆糊还没干透，边角卷得像厂里食堂的油饼。 旁边，还有着一张更大的标语，或者说通知，贴着今晚，厂里堆料场准备放映的影片。 京城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红石钟声》。 京城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女飞行员》。 还有一部经典红色电影，《南征北战》。 一连放映三部电影，其中两部还是今年新上映的，宣传科此举可谓是获得了一致好评。 堆料场的空地上已经聚了大几百来号人，从水泥地缝里冒出来的野草被踩得东倒西歪。 看电影是难得的娱乐活动，更何况是免费的电影，不用去电影院钱买票，这对职工们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些处了对象的年轻人，更是把这当成了难得的约会机会，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在食堂吃完晚饭后，一个个拎着矮凳，长条灯，提前抢占好位置。 年轻姑娘们把长辫扎上红头绳，布衬衫领口浆得笔挺，装作不经意地往男工多的地方挪，夏天的小伙子，穿的本来就少，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加上硬朗的脸庞，对于女同志来说，有时可能比电影还好看。 机修班的工人故意把帆布工装搭在肩上，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逗得对面三车间的女工们捂嘴笑。 角落里，几对谈恋爱的青年倚着锈迹斑斑的铁架，搪瓷缸子里的茶水冒着热气，混着茉莉的甜香在暮色里飘。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堆料场的空地逐渐被观影的职工们填满，叽叽喳喳的人群也开始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块白色的幕布上。 当放映机的光束突然刺破渐浓的暮色时，场子里爆发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就在大家满心期待着电影开始的时候，却发现这次的影片和以往不同。 光斑投在雪白的幕布上时，掌声像被人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镜头里先是晃动的铁栅栏，铁锈在夕阳下泛着暗红，接着出现个穿蓝布工作服的女人。 她的头发被剪成了短发，工装第二颗纽扣掉了，露出苍白的锁骨，正是缝纫车间的秦淮茹。 支在脚架上的摄影器材，稳的可怕，焦距把人像调整的非常清晰，透漏着，就是一股专业。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画面没有颤抖，但人，却明显看出来，发自内心的惶恐。 警示纪录片，忏悔录之《被金钱驾驭的女工》 秦淮茹的影像，短暂露了一面后，就被一行大字所代替，就如同电影名称一般。 职工们一下子愣住了，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间被疑惑和震惊所取代。 人群中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一车间的陈姨猛地拍了下大腿，大声问道，“这不是秦淮茹么，怎么，怎么上电影了？” 不光她一脸震撼，她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关于秦淮茹的事情。 其实不光她认出来了，一车间只要这次来看电影的，都认出来了，还有缝纫车间想找对象的女工们，此时都看向画面，一个个瞠目结舌。 “都别吵，秦淮茹的事件，已经被相关部门拍摄成了警示片，看电影之前，必须先看完这个，这是厂长说的，就是让大家知道，当了叛徒，后果究竟有多严重~！” 宣传科的科长，十分重视这次的忏悔录播放，这是具有极大的震慑意义，在人群讨论前，站起身，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哗啦啦，哗啦啦~！” 镜头近及远，出现在幕布上的，首先是一双结实脚镣，光是看中间的铁链，就知道，绝对不轻。 铁链拖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随着焦距的调整，带着手铐脚镣的秦淮茹，行走在水磨石地面上的样子，被完整拍摄了下来。 身后哪怕空无一人，都下意识让人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仿佛，这条影响中，她正在往前走的路，就是一条不归路。 幕布上，秦淮茹双眼无神的样貌，逐渐开始清晰，对话声此时开始出现。 “……我拼命的上班，上班，回到家洗衣服，做饭，但孩子喊饿，他想吃肉，我心疼……!”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排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原来是锻工车间的老李踢翻了凳子。 “他妈的，臭不要脸，真心疼，就别干这种事，被逮着了就拿孩子做幌子，无耻~！” 他满脸愤怒，眼睛瞪得通红，大声骂道，哪怕年轻都五十几的人了，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不过，像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正因为经历过战争，才更加痛恨叛徒。 虽然没有在同车间，但此刻也红着眼眶，一脸的失望和气愤，忍不住往地上吐痰。 红星厂是他们这代人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样子，名声被这样一位女人给毁了，属实接受不了。 老李的骂声混着远处火车的轰鸣，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也打破了现场短暂的寂静。 暮色更深了，天空像块被揉皱的蓝布，星星还没来得及点亮。 放映机的光束里，无数尘埃在狂舞，就像车间里永远扫不干净的絮，仿佛在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忏悔录增添一丝悲凉的氛围。 幕布内，依旧在放映着，幕布外，摇着蒲扇的手，逐渐也停了下来，此时大家的心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人开始默默收拾凳子，准备离开。 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是动作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对于电影，已经不想看下去了。 有人低声咒骂，语气中充满了对秦淮茹的不满和失望，觉得她辜负了厂里的信任，给大家丢了脸。 更多的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盯着幕布上那个颤抖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无奈，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默片，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知谁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贾师傅摸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火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看着幕布上的秦淮茹，想起了自己在厂里工作的这些年，厂里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一起为了生产努力，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还被拍成了电影。 远处大礼堂的屋顶上，一面褪色的红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角掠过生锈的五角星厂徽，恍若一个时代正在轻轻叹息，也仿佛在为秦淮茹的所作所为感到悲哀。 还有一些年轻的工人，他们刚刚进厂不久，对厂里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厚。 此刻，他们的心里更多的是疑惑和迷茫，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厂里，也不知道以后厂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小声地讨论着，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 随着秦淮茹的忏悔录播放完毕，现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大家都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放映员才反应过来，开始播放原本计划的电影。 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在大家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电影的内容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吸引人，大家的心思都还停留在秦淮茹的忏悔录上。 那个夏夜，红星厂的堆料场里，这么一场特殊的纪录片让所有职工的内心都变得十分复杂。他们见证了一个同事的堕落和忏悔，也感受到了那个特殊时代里生活的艰辛和人性的复杂。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也许会被大家渐渐淡忘，但在这个特殊夏天，它却成为了红星厂职工们共同的记忆，永远留在了他们的心里。(本章完) 第1631章 借题发挥 “对于江德福同志，和段天葛同志二位，在此要进行热烈的表扬。” “江德福同志，临危受命，担负起了保卫科科长的责任，虽然，他是以驻厂军代表的身份，来了我们厂，但他肯定不是外人，我们红星厂也属于部队管辖，也是军队的一员~！” “在事件的危急关头，他是挺身而出的，在听到交火声那么激烈，乃至爬上院墙，看到后院两具牺牲同志的遗体后，他仍然没有退缩，主动进入案发现场，面对正在行凶的暴徒，敢于制止~！” 铺着绿色桌布的会议桌上，夹着香烟的手掌，忽而提起，忽而放下，随后，李峰笃定的声音，出现在了会议室内。 厂档委班子，以及各科室，车间的主要领导，此时全都汇集于此，本来这个大会，都准备好自我反省，或者自我批评。 没想到，在李书记的讲话中，颇有点丧事喜办的味道。 会议室中，参会人员，基本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角落处的江德福，这新上任的保卫科长，算是非常负责了。 要是其他人，面对同样的情况，别说过去了，恨不得把耳朵都给带起来，还得是军人，才得有这么浑厚的胆量。 “这暴徒，身手不简单，大家应该都知道，五具遗体，从秦淮茹家里被抬了出来，这都是一个人犯下的罪行，江德福同志，面对这种情况，没有退缩，这是什么，这是我们档员干部的带头冲锋精神，敢于向邪恶发起斗争，更没有辜负他身为军人保家卫国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就问谁敢用自己的胸口，去堵枪眼，有人会说，你上你也行，我上我也行，但现实情况是，听到枪声，腿立马都软了~！” “正是因为，他的挺身而出，才不至于，让秦淮茹，还有这位身系数条人命的案犯，杀人后潜逃，啊，红星厂这次虽然丢了人，但咱们至少没把屁股露出来，我们的保卫科长和我们的工程部经理，他们遇到事没怂~！” 端起了大茶缸，李峰咕咚咕咚灌起了凉下来的茶叶水，倒是那边微微抬着下巴的江德福，趁此机会，抿着嘴，看了一眼自家书记，眼神里透漏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仿佛在告诉李峰，求求你，就别讲我了，讲讲别人吧~！ 多少还是有些含蓄的江德福，面对周围那么多厂内同僚，现在被李峰夸上了天，表面上看起来一脸严肃，实际上，脚趾头在鞋子里使劲的抠啊抠。 “其实说到江德福，我还得说说，保卫科副科长李学武，咱们李副处长的弟弟，两个人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当时档位班子商讨的时候，李学文还说，他弟年龄太小，不合适~！” “我说合适，二十岁怎么了，他二十岁，那双眼睛，就能观察到，秦淮茹在食堂，故意靠着研究所人员边上吃饭，感觉像是在找机会偷听什么，并且主动找李学文汇报，李学文再反馈给我~！”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秦淮茹有问题，但要配合相关部门调查出她的上线，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光是从这些细节，他李学武就能判断出，秦淮茹可能叛变，这份观察力，可见一斑~！” 说到底，李学文的脸颊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容，虽然书记并没有夸奖他，但是夸奖他的弟弟，他这个当哥哥的，更高兴。 短短数年，他的弟弟，从一名街头随时可能吃上牢饭的混混，到入伍后参军报国，再到受伤退出现役，正大光明的走后门进了厂。 曾经很多人说他弟弟有问题，是个问题少年，父亲动辄用裤腰带抽，退出现役后，更是被人背后嘀嘀咕咕，脑子出了大问题，现在获得书记当众表扬，那就证明，他弟弟的脑袋，不光没有问题，还非常清醒，他能不高兴么。 “我们不能小瞧任何人，可能他只是没在自己合适岗位，李学武当初在驾校学车，那时候嬉皮笑脸的没个正样，看看现在，变化多大，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研究所这块，得单独配个食堂，回头，学文，落实一下，冉所长回去也开个会，研究所的职工得多个心眼，外人面前不要谈厂里的事情~！” “是，回去马上落实~！” “没问题~！” 李学文在本子上，把李峰交待的事记录了下来，冉奇林那边，也点了点头。 “还有葛经理，虽然他人不在，但我也得表扬，工程部现在来看，不光能盖房子，抓特务也是一把好手，哪怕就一条胳膊，人家完成了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儿~！” “听到枪声，人家心里就在琢磨，搞不好暴徒会从工地这边跑路，提前拿着板砖在墙角埋伏，好家伙，还真被他蹲到了，一板砖上去，直接撂倒~！” 会议室的氛围，逐渐轻松了下来，听到李峰这么描述现场的情况，忍不住笑了出来，脑海里，葛经理的形象，一下子就丰满了。 一个对五个，能杀完之后，全身而退的武功高手，被一块小小的板砖拿了下来，无论怎么想，都会让人有种忍俊不禁的无语，关键是，葛经理还真赌对了，人还真挑了建筑工地，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一击即中。 “葛经理呢，也是公安战线退下来的，虽然少了条胳膊，但勇气和判断力还是超出常人的，江德福持枪逼退，葛经理板砖撂倒，两个人虽然没有沟通，但配合的很好~！” “都是靠着这些个同志，咱们红星厂，才不至于被钉在耻辱柱上，虽然出了秦淮茹这样被金钱收买的职工，但咱们也有江德福，葛经理这样负责任的好干部~！”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他们这样，尽忠职守，但我希望，至少不能成为下一个秦淮茹，那个，记录片都看了吧？” 李峰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寻了一圈，在场的所有的干部们，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刚才脸上的笑容，又阴郁了下去。 “这是我找相关部门，特别要求，拍摄的，大家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专门拍摄一部，这样的纪录片，是起到警醒后人的作用~！” “秦淮茹犯下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枪毙不枪毙，那是法院去判，但在我们厂，她就得成为这个典型例子，就得把她刻在这根耻辱柱上，提醒到厂内所有职工，钱不是那么好收的，人家给你钱，那是要买你的命~！” “不光如此，她家的那套集资房，厂里也会收回来，集资房，根据成本计算，厂子也出了将近一半钱款，算作是职工福利，但她背叛的咱们厂，那这个职工福利，不好意思，厂里得剥夺，哪怕就是空着，房子也不会给秦家任何人住，至于她参与集资的钱款，厂里出，用于赔偿相关部门，牺牲的几位同志家属~！” 秦淮茹家的集资房，被厂里收回来，这让在座的所有人，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有些人的目光，就有些闪烁了，毕竟集资的时候，可都说好了，谁集资了就是谁的，不知道李书记只是在这起单独事件上，选择这么处理，还是说，未来…… 那可是真金白银了钱集资的，没有人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动辄把房子给追讨回去，那就有些，太吓人了。 但这事儿，又不好反对，秦淮茹等于毕竟害了五条人命，又是个叛徒，家属房是职工福利，厂里把她的房子收了，用于赔偿，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谁要想反对，难不成，自己就想当下一个叛徒？ 但房子偏偏又事关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动辄犯了错误，房子就被收回，那无论是集资的家属房，还是分配的保障房，仿佛成了一把无形的枷锁。 “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但总有试图不安分的人，肆无忌惮的，为了个人利益，去破坏集体利益，我们是军工厂，肩负着，为部队官兵，供应装备的特殊使命~！” “秦淮茹只是个案，但这个个案，在我们红星厂，是不容许再出现了，我们无法承受，部队也无法承受，在搞事情之前，多考虑考虑自己，家人，别事情没搞成，自己丢了工作，入了狱，家人都没地方住。” 家属房，本来就是李峰，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暴风雨，为厂里所有人，量身定制的船锚，参与集资之后，与厂子的兴衰，捆绑在了一起。 集资没拿到房子的，希望厂子里稳定的把房子建好，拿到手上，一家人开开心心住上新房。 没钱参与集资的，那就老老实实等着保障房建成落地，或者小换大，总归会有房子住，但房子是厂子的福利，福利能给予，就能收回。 之前，没有太好的机会，大部分人只会看到眼前的利益，认为福利两个字，就是个形容词。 现在通过秦淮茹的事件，李峰则是在提醒，已经享受到福利的职工，职工不光有福利，也有相应义务，至于什么义务。 当然是维持正常生产秩序啦，作为厂长，他的要求并不高……(本章完) 第1632章 大茂：当浮一大白 五月的阳光像烧红的烙铁，直直地砸在荒漠劳改农场龟裂的土地上。 风沙褪去了冬日的凛冽，却裹挟着滚烫的沙粒，如无数细小的钢针，无情地刺向每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远处，稀疏的骆驼刺在热浪中蔫头耷脑，几株刚刚抽芽的红柳，在狂风里摇晃着柔弱的枝条，仿佛在与命运做着无声的抗争。 清晨五点，刺耳的哨声撕破寂静。 夏天，荒漠戈壁滩，太阳起来后，气温就不适合干活了，所以，一般都提早或等到日落西山后，才开始上工干活。 囚犯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地窝子，身上打着补钉的单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又在夜里的寒气中变得硬邦邦。 管教和监工吹着口中的勺子，催促着众人集合，刺耳的声响与呵斥声交织，在空旷的荒漠上回荡。 劳作的场景在刚刚升起的日头下徐徐展开。 囚犯们握着锈迹斑斑的锄头，奋力刨着板结的土地。 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滴在干燥的泥土上，瞬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偶尔有一阵风掠过，卷起漫天黄沙，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嘴里、鼻腔里满是沙土的味道。 体力不支的人踉跄着摔倒，又被同伴搀扶起来，继续投入到繁重的劳动中。 农场的围栏在烈日下泛着白光，铁丝网扭曲变形，仿佛也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失去了原有的坚韧。 远处的瞭望塔上，荷枪实弹的守卫居高临下，监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当夕阳西下，余晖将荒漠染成暗红色时，囚犯们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简陋的监舍中。 等待他们的，是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和下一日同样艰辛的劳作。 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三年还是四年，许大茂已经记不大清了，自从秦淮茹寄来了离婚信件后，他对于出去，回家，已经不抱有多大期待了。 至少，凭借着一手放电影的手艺，又能给囚犯们读报纸，写家信，已经成为了农场里，宣传委员了。 按照京城的话说，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老炮儿，上到管教，下到各监舍的牢头，多少都会卖几分面子，不用像别人那样，豁出全身力气，干不动的时候，坐下歇歇，管教也都不会说他什么。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没了他这个放映员，整个农场，都没电影看，靠着传帮带，还有着两个徒弟，在这个吃苦受罪的地方，是为数不多，不用太受罪的人。 “许师傅，今晚，放电影不？” 收工回来的许大茂，看着凑上来的这位汉子，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香烟，扔进了帽子里，舔了舔脱皮的嘴唇，眯着眼睛，鸡贼的笑了笑。 “吴老二，行啊你，想看什么片子，回头我给你挑出来，不过什么时候放，可不是我能做主，得看政治部那边~！” 事儿办了，但没完全办，一根烟，也就那么回事，当年，在厂里的时候，他可是收了鸡鸭鱼，块把钱，还得看心情，才会选择要不要加上一场。 “阿诗玛，那肯定得是阿诗玛，嘿嘿~！” “你小子，一天天的~！” 看着汉子脸上痴汉一般的笑容，许大茂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 也是，举目望去，农场里，都是一个个汉子，别说女人了，偶尔路过农场附近的骆驼，都是口吐白沫，处在发情期的公骆驼。 也就能通过电影，看一看水灵灵的妹子，满足一下内心的幻想。 一想到妹子，许大茂忍不禁又想起了秦淮茹，吸了吸干燥的鼻腔，许大茂笑不出来了，那个骚.娘们儿，早就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男人。 是自己的老冤家，傻柱接手了呢，还是说外头的什么姘头，反正，跟现在的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了，可惜了，新婚当天，就被带走了，不然，好歹还能…… “许大茂，许大茂~！” “到，诶，在这，牛管教~！” 没等许大茂，回忆起寡妇的细节，就听到了有人招呼起了自己的名字，打了个激灵，赶忙挥舞起了胳膊，小跑着过去。 “走，跟我去一趟场部，有别的单位的同志从市里过来，专门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不得有丝毫隐瞒，明白么？” “是，牛管教，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不会有丝毫隐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早日完成改造~！” 许大茂一个立正，瘦削的身板挺得笔直，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单位，但规范化的术语，还是说来就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跟我走吧~！” “牛管教，请问来的是什么单位的，我的罪行，就交代完了，对组织肯定没隐瞒的~！” 刚才还挺着腰板的许大茂，此时又变成了低眉顺眼的样子，跟管教错着半个身子，一脸谄媚的询问道。 “貌似，好像和你的爱人，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前妻有关，我记得，你来到这里，到现在，好像就收到过一封信，还是你前妻寄过来的离婚信吧？” 管教深深的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的许大茂，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般作态，随后问起了他的情况。 听到管教这么询问，许大茂，一脸苦涩，嘴巴也跟吃了苦瓜一样，可不是么，本来还指望着秦淮茹能寄点东西，这下好了，鸡飞蛋打，婚都离了，还寄啥东西。 想到那时候，娶寡妇的当天，又给了彩礼钱，还买了那么些东西，许大茂现在只能在心底暗暗腹诽道。 “你是真该死呐，秦淮茹，白瞎了眼~！” “嗨，牛管教，您说，我这刑期，一半都还没过去呢，我也不指望她了，离就离了，干脆，也没了念想，省的拖累她~！” 一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许大茂表现的十分洒脱，拉不住的风筝，还不如剪了线，干脆给她自由。 看着许大茂一副早已经放下了的样子，管教点了点头，随后仿佛无意的问道。 “听说，你俩还有几个孩子？” “仨孩子，跟我没关系，都是前夫哥的，我不能生，前夫哥死了，因为跟她住一个院，她就找上我了，前脚刚扯了证，后脚就被逮进来~！” 不自然的搓了搓鼻梁，其实两个人，是发生过事情的，只是那时候，算作是私下里搞破鞋，既然断都断了，许大茂也不想牵扯她那边了。 “离婚也是她那边主动提的？” “对，不就那封信么，我这犯了错误，我也认了，不能连累人家~！” “离的好啊，不然，就不是你连累到她，反而是她可能会连累到你咯~！” 管教用力的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审视的目光中，带着稍许庆幸，庆幸这两人没一个孩子，也庆幸两人离婚离的早，不然，许大茂这次，恐怕得摊上事儿了。 “这话怎么说，牛管教，我前，那个秦淮茹，她也犯法了？” 许大茂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脑袋里，一圈的问号，什么叫离的好，什么又叫，会连累到他。 “进去吧，你会知道的~！” 管教把许大茂送进了厂部一间单独的会见室，推开门后，早已等在里面两位工作人员，正好和门口的许大茂对视上了。(本章完) 第1633章 茂哥：我为柱子感到遗憾 许大茂的喉结在粗布囚服领口处滚动了两下，木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水泥墙面上脱落了白石灰，在白炽灯下泛着青灰颜色，像极了秦淮茹寄来离婚信时散发的的冷意。 牛管教走时特意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安慰他不用紧张，一个是坐牢改造的囚犯，一个是已经离婚一两年的前妻，又没有共同的孩子，在法律层面上，两者早已没了关系。 “坐吧。” 问话的男人把牛皮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木质板材的扣撞击声惊得许大茂肩膀猛地一抖。 他盯着对方袖口露出的半截钢笔，金笔尖在灯光下晃得人发晕。 “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的前妻，是秦淮茹吧？” 手指无意识抠着裤缝，那里还留着今天干活时的痕迹，缝缝补补的衣服，宛如自己现在的人生。 许大茂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和秦淮茹在百货大楼时，买新衣服，新裤子，床单被罩等新物件时的场景。 他张了张嘴，喉间涌上来的却是草料味，劳改农场的窝头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是是她。” “她出啥事了？” 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问完许大茂就有些后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声清晰可闻，一下下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许大茂还是比较聪明的，在他的猜想中，一般的小偷小摸，也没必要，或者说，干脆不用来找自己这个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前夫。 加上刚才牛管教的好心提醒，他现在，有些担心，秦淮茹的事情，会牵扯上自己。 “你跟秦淮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询问的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许大茂的表情，和牛管教一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比较笼统的问题。 “报告，从她嫁进四合院就认识了，是五二年还是五三年我记不大清了，不过，那时候，她是四合院中院贾家的儿媳妇，她第一个男人叫贾东旭，六二年死了~！” “她后面就当了寡妇，我后面又查出，要不了孩子，然后，两家，这才重新组合到一起，我想着她有三个孩子，以后无论怎么着，也能有个给我养老，这才结了婚~！” “不过，去年，前年，前年她寄来了离婚的信件，也是我到这里后惟一一封收到的信件，后面就渺无音讯了，对于她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清楚~！” 许大茂双手扶着膝盖，面色坦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人负责记录，一个人负责问话，和当初，自己被逮进保卫科时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 十分干脆的撇清了关系，自己现在在这个劳改农场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可不想换下一个地方，重新熟悉了。 “在你看来，你的前妻，秦淮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是个非常笼统的问题，许大茂都被问的有些犯迷糊了，秦淮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来问自己？ “她，怎么说呢，她文化水平不高，或者说，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看自己的几个孩子很重，宁愿自己吃不好，也想着法，给仨孩子给吃饱吃好。” “另外，她很会来事，人很精明，就比如，我不是要不了孩子么，传出去后，她就想着法，故意靠近我，不是我吹牛，我管教也在这里，我对组织说的肯定都是实话，真的是她主动的，我感觉，就跟，农村那种吃绝户不差不多么？” “吃绝户知道吧，我不能生，要不了孩子，我家的房子，还有钱，还有我的工作，那以后就是她孩子的，我感觉她是带着这个目的，这才跟我结的婚~！” 管教面无表情，但眼神还是能看出一点东西，一个要不了孩子，想有个孩子养老，另一个想吃绝户，这俩人，能同时在一个院子出现，也算是缘分呐。 问话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种共生关系，虽然不常见，但也不少见，东北林场的伐木工，就有很多类似的婚姻关系。 “她是不是对钱，十分看重，为了钱，什么都会做，是一个没有丝毫底线的人？” “啪~！” “对，您说的一点没错，我前妻这人，她就是看钱重，我当时没被逮的时候，可以说，在院子里，条件算非常好的了~！” 许大茂眼睛一眯，大腿一拍，显示出老许家精明的样子，可以说，秦淮茹当时心里在想什么，都能猜的透透的，跟何雨柱时，那说话比谁都硬气，跟自己时，那软的，跟水一样，可不就是看人下菜碟么。 “她家仨孩子，其实她家按道理也不太缺钱，我前夫哥的还有几百块赔偿金呢，但她还是死抠门，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说钱是被婆婆掐着，我哪知道真假，我那时候工资比她高，又能搞些外快~！” “其实，我们中院还有个邻居，叫何雨柱，对她也非常好，前夫哥出事的时候，就又给她家送饭盒，又借钱，不图回报，其实我感觉，应该也是看上了，但就因为我工资高，家里条件好，所以，秦淮茹没记着他的好，反而一脚把何雨柱给踹了，跟了我，俩人就因为这个，还翻脸了呢~！” “我那时候可没像何雨柱那样，硬凑上去哄着，我可从来不惯着女人~！” 说到当初，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管怎么说，在这一块，傻柱是输给了她，一想到傻柱投资了那么多，结果打了水漂，秦淮茹义无反顾的投向自己，哪怕现在在改造，许大茂内心都非常爽快。 “她跟我离婚后，是不是选择跟何雨柱在一块了？” 许大茂抻着脖子，看向了对面，对此，他很好奇，无论怎么讲，这碗已经没有味道的肉汤，也该傻柱接盘了，但凡，秦淮茹还有点良心的话。 可惜的是，问话的人摇了摇头，代表并没有。 “她的现任丈夫叫崔大可~！” 得到这个答案，许大茂笑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感情，不是自己一人被寡妇耍的团团转，傻柱这夯货，连第三手的肉汤都没尝到咸淡。 至于崔大可是谁，许大茂不认识，也不关心，想来，秦淮茹又找了一个条件比傻柱好的，趴身上吸血去了。 “按照你这么说，她是个反复无常，见利忘义的一个女人？” “那个，同志，蚂蝗知道吧，就是水田里，那种蚂蝗，插秧时候会爬人身上吸血的，她其实就跟蚂蝗差不多，专挑男人吸血，她可不管男人是谁，吸不出来，像我这样的，她就干脆一脚踹了，什么夫妻情分，不可能的~！” “你要是有钱，她比谁都乖巧听话，因为，她想从你这，捞着钱，其实捞着钱了，家里的伙食还是不会改善，可能是穷怕了，喜欢把钱给攒着，日子多苦，就是装给别人看的，这女人，太会演戏了，她就是表现日子多苦，让人有同情心，去帮她，就跟何雨柱一样~！” 聊到这里，许大茂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良心是什么，反正在他眼里，秦淮茹是丝毫没有，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给她，还给了钱。 她能寄信到这里，证明她知道自己在这，哪怕寄张照片，或者寄一两封嘘寒问暖的信笺，许大茂也何至于此，给她贬低的一分钱都不值。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她对于秦淮茹，那是看的透透的，说是蚂蝗都好听的。 “这个女人，也就是秦淮茹，她为了钱，干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稀奇，哪怕杀人放火，只要钱到位，她都能狠下这个心，别认为我说的夸张，而是她就是这么个人~！” 可以说一针见血，不过，令许大茂奇怪的是，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对面两人，则是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问话的那位男人，还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副非常认同的样子。 “她不会，真杀人了吧？” “没有~！” “但是，因为她，牺牲了许多同志~！” 前脚，许大茂的心刚揣进了肚子里，后脚，被那个男人的话，差点惊到摔倒在凳子底下。 虽然没有一屁股坐地上，但许大茂，还是惊讶到站了起来，平常眯瞪的眼珠子，此时瞪的宛若铜铃，他听到了什么，数条人命。 哪怕知道，秦淮茹就是这样的女人，但这种事情真实发生，许大茂还是很难想象，秦淮茹这是疯了。 “在你这个前夫来看，秦淮茹这个前妻，会为了个人利益，牺牲国家，或者说集体利益么？” “她可太会了，你们不要想着考验她，她经受不住任何金钱方面的考验，说起来，其实她只是个农村上来的妇女，没有文化，没有大局观，她只在乎，自己的小家能不能过好，关键点，还是在于她的几个孩子~！” “她看几个孩子，比看自己的命还重，还有她家里的那个婆婆，也是死要钱~！” “如果，她犯的罪很大，我的建议是把她给毙了，这不是撇清关系，她和她婆婆这种人，是狗永远改不了吃屎~！”(本章完) 第1634章 惦记上槐花了 “你们也被派出所喊去了？” “可不是么，问了一些关于贾家的，又问了一些关于秦淮茹的，哎呦，甚至连许大茂，崔大可都问了一遍~！” “你说，我们能知道什么，都搬走那么长时间了，人都不住这院儿了，谁还知道谁是谁呀~！” 抄手走廊下，桌子上摆满了切好的西瓜，街坊四邻享受着酷暑难得的阴凉，一边商讨着最近的家长里短。 摇着蒲扇的阎埠贵，看着老周家的顶梁柱，摇头叹息的从外头回来，脸上保持着假笑，假模假样的示意坐下来聊聊，趁机又顺手拿了瓣西瓜。 “这叫什么，这叫走访调查，易中海内时候，人不也来问了么，只不过，那时候是街道社区，这次换成了公安~！” 老阎美滋滋的啃着西瓜，一边说道，瓜是马华家送来的，转头又送到了李峰家，刘茵切开后，正好端给了乘凉的街坊们。 有便宜不占，那就不是算盘珠子老阎了。 “反正，我看呐，估计又是得吃枪子咯~！” 老周半推半就，客气的接过刘茵递过来的西瓜，摇摇头叹了口气，坐在了游廊下，目光看向了中院的贾家方向。 秦淮茹的风评，肯定赶不上那时候的易中海，在没得知真相前，老易，好歹还有几家帮着说话的，秦淮茹带着贾家，院里头，还有谁会帮着说话。 那简直就是昧着良心了，院子里，不少鸡飞狗跳的事情，源头可都是源自于贾家。 一听到要老周的判断，秦淮茹估计得持枪子，刚才啃西瓜还啃的挺香的大人小孩，此时都下意识停下了吃瓜的动作。 与几十年后不同，当下这个年代，枪毙罪犯，不能说常见，但也不少见，一些大案，公审之后，就拖去靶场，周围最多的，也不是维持秩序的公安，而是看热闹的大人小孩。 东城虽然不多，但西城的人见得多了，特别是靠近西城山脚下的，也都知道，吃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她这样的，厂里肯定得树立典型，没看现在看电影，开头，都得放一下么，就得把这个坏苗给掐了，街坊四邻问一下，也就是走个流程，名声好坏，不耽搁她判她，做做样子罢了，还真因为名声好，跟街坊关系好，就留着~！” 自诩文化人的老阎，看的比谁都通透，李峰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不是看起来的不近人情。 像是傻柱一棍子搂到许大茂后脑勺的那时候，何雨水去恳求下，人李峰也帮了忙不是，只是这次秦淮茹干的事情过了那条线，伤害了厂里的利益，就站在李峰的位置，肯定不会轻易放了这寡妇。 这跟以往的邻里纠纷没太大关系，就是秦淮茹没把握住李峰心里的那条线。 像他阎埠贵，利用跟李峰住一个院子，暗地里也捞取些好处，就像家里那辆自行车，哪怕猜到了，顶多不给他老阎进步的机会。 “我说二大爷，话是这么说，但也是这么多年的街坊，活生生的人，这眼看着，说没就要没了，感觉，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我说，你们老赵家，这时候心软了，她秦淮茹搬家走的那天，可都还放了挂炮仗呢~！” 老赵家跟老贾家，因为后窗下面兔子窝棚的事情，可都闹翻过，阎埠贵闻言嗤笑一声，这时候装上好人了。 “其实说实话，秦淮茹走到这一步，她那个婆婆，有很大的责任，就死掐着东旭的赔偿款，每个月还吃什么止痛片，懒就罢了，吃的还多，一个月就纳一双鞋底，全靠秦淮茹撑着~！” 老周家的吃完了西瓜，往游廊的柱子上一靠，发表起了自己的意见，认为造成现在的原因，归根结柢还得是贾张氏。 “不对，应该说，得靠傻柱撑着，又是饭盒，又是钱，那可是困难时期刚过来，粮食和钱可都金贵的很，这事儿做的丧良心，人家傻柱摆明了，想当那根顶梁柱~！” “嘿，转头去捧了许富贵家的臭脚丫子，许大茂什么货色，放映员工资是不错，人不能生，婆媳俩惦记着去吃老许家的绝户，谁成想，转头人就被摁头带走了~！” 老阎摇了摇蒲扇，认为根子还是在婆媳两个人身上，而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一家子脑子都有问题，想着占大便宜，但大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 “要是给我说，那时候，秦淮茹索性就跟傻柱，两个人钻被筒子，生米煮成熟饭，把证给扯了，她贾张氏还能说什么，有傻柱这夯货，老老实实给贾家拉磨，也没有这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孩子饿，有傻柱在，棒梗就是饭量再大，那都能养的起~！” 蒲扇敲了敲大腿，老阎的这番话，还真让街坊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傻柱那时候，明显对秦淮茹就已经凸显出意思了，想要拉帮套，这么好的驴不要，非得横叉一杠子，转头上了老许家。 哪怕老许家，没有那些事儿，就许富贵的精明样，贾家婆媳俩拿捏不住人家，也占不到多大便宜，现在来看，还真不如傻柱。 “你说的倒简单，秦淮茹心气高着呢，许大茂哪怕被抓了，她还是看不上傻柱这工人身份，后面，不又找了那个机修厂的，崔大可了么，人家还是干部，秦淮茹那时候往家里，揣了多少好东西，后面被抓着，赔都都到处借钱呢~！” 二大妈胳膊肘戳了戳自家老阎的胳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实，秦淮茹在想什么，她可是门清，如果，不是刘茵也在这儿，她下一句，可能都会说出，秦淮茹估计连李峰，都想勾搭过，只是人李峰，压根不带正眼瞅的。 傻柱此时头上的帽子，在周围街坊言语的安排下，绿的都发光。 同样在派出所配合调查的柱子，相比于其他街坊们，压根不知道，院子里，此时在唠叨着他的事情。 “你鼻子怎么回事？” “摔的，自个晚上摔的，同志~！” 何雨柱眼眶青紫还没退下去，鼻梁上还打着绷带，面对公安同志好奇的询问，只能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公安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一看就是打架打的，人家也只是好奇，四合院的小霸王，会在谁手上吃了闷亏。 “行了，找你了解的就这么多，可以回去了~！” 公安人员合上了本子，也没有太在意，他们的看法，其实和阎埠贵也没多大出入，就是走个流程，大致了解秦淮茹为什么从一个工人，转变为敌特的经过。 “诶，同志，公安同志，我想问下……！” “傻柱，不该问的别问，再混不吝，你也该知道，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沾上，明白吧？” 差点成为了何雨柱妹夫的那位公安，作为南锣鼓巷的片警，怎么不知道傻柱想问些什么，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声好气的提醒了一句。 “不是，不是关于秦淮茹的，她犯了法，那怎么弄，是国家的事情，我也掺和不上，就是，她那仨孩子，如果，查出没问题，一般会怎么处理~？” 何雨柱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香烟，给两位公安一人上了一支，挤眉弄眼的悄悄问道。 “这还能怎么办，要么返回户口原籍，要么就是去孤儿院，反正跟你没多大关系，特务跟其他犯罪人员不一样，直系亲属都是重点观察人员，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假如呢，我是说，假如，送去了孤儿院，我这样的，能领养么？” 犹未死心的傻柱，并没有因为公安的一句话气馁，心里也有着一个算盘，养不了仨，养一个也成，哪怕就是最小的槐，也算是能给秦淮茹一个交代了。 “就你，哎呀，年龄是够了，但你没得许大茂的病，你还是先找个女人结婚，要个自己的，不比养别人的要强~！” “许大茂，什么病？” “要不了孩子的病~！”(本章完) 第1635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好，你们这是？” “我们找秦京茹，我是京茹她妈，这是京茹她爸~！” 清早，李峰正在屋里洗脸，拿着毛巾正在擦脸，就听到了屋外的对话声。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上次结婚的时候来过，一时没想起来~！” 守门员阎埠贵表现的十分客气，毕竟时间过去的太长了，一年多时间没见，秦京茹的父母骤然来到院子里，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 “没事，没事，来的次数少，我反正记得您，是院里的二大爷，还是学校的老师，教书育人的~！” 京茹的母亲，说话也是很客气，看起来像是场面上的人，只是秦京茹的父亲，就有些难以张口了，一看就是农村人，进城后，有些露怯了。 农村的庄稼把势，皮肤黝黑，头上还裹着毛巾，一身土布做出来的衣服裤子，哪怕穿上了崭新的一双解放鞋，看起来还是显得老实巴交。 “抓紧过去吧，应该是请假来的吧，当父母的，都不容易，不用跟我客套，等会儿，马华该上班去了~！” 马华秦京茹俩人都结婚这么长时间，父母后面都没来过，却偏偏在这时候，上门来了，阎埠贵怎么能猜不出，两人是为啥来的。 话说的虽然十分隐晦，但秦京茹的爸妈，听到老阎这么说，还是不由自主的变了变脸色，瞬间有些尴尬，有些难以启齿，面色都不自然了，笑容都更拘谨了。 秦京茹的父亲，更是把头低了下去，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给人大庭广众扒拉出来了，成了笑话。 “其实我们也不想来，再不懂事，但怎么说也是侄女，哎，搁乡下，大家就是个本分种田的，城里也没啥亲戚，人家嘱托京茹他爸过来问问，都，都这样，能怎么办，毕竟是亲戚~！” 秦京茹的母亲，双手拍了拍腹部，一脸的难为之色，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愁眉苦脸。 这事儿闹的，谁都不敢沾，秦淮茹的父母亲，现在都被看着死死的，别说进城了，村子都出不了，各种流言蜚语，只能求着京茹爸妈这边，进城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对于父辈这一块来说，确实还欠着一个人情，秦京茹虽然没嫁给那个厨子，但最终嫁给了马华，总归欠着秦淮茹家里一个人情。 农村消息的来源逼仄，哪怕知道了，也不敢相信，自家孩子好端端的，能做出这种下作事儿，马华现在好歹是个干部，多少能打听点门道。 这也就是京茹爸妈，今天到院子里的原因罢~！ 抻着脑袋看着这一幕的李峰，心底顿时猜出了其中的门道。 秦京茹的父亲，在村里直了一辈子的腰，这一次，仿佛又被人敲折了，塌着身子，仿佛像是罗锅一样，面对着街坊邻里神色各异的目光，脑袋更是深深的低了下去。 这场面，多少还得是靠秦京茹的母亲来维持，带着些讨好笑容，跟街坊们打着招呼，路过中院时，看了一眼大门紧锁的贾家，脸上的神色，甭提有多复杂了。 如果不是父辈的这层亲兄弟关系，如果不是他们家也需要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何至于连今天的工分都不要了，也得进城来问一问。 “京茹，马华~！” 过了月亮门后，马华母亲这才吆喝起了女儿女婿的名字，就是听着，让人感觉中气有些不足。 “诶，妈，爸，你们怎么来了~？” “问这些干嘛，先让爸妈进来~！” 正在生火做饭的秦京茹，听到母亲的吆喝声，立马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联袂前来的父母，没心没肺的询问道。 到底还是马华，提干后，为人处世这块，也跟以往有所不同，拽了拽秦京茹的胳膊，招呼着丈母娘和老丈人进屋。 看到在厂里当官的女婿时，秦京茹的父亲，更是有些难以面对，院里人不冷不热的反应，仿佛已经给了这位庄稼汉事情的答案。 一想到大哥家里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自己的女儿女婿，那种发自内心的惶恐，让他在跨越门槛时，差点摔了一跤。 相比于秦淮茹结婚那么多年，难得回去一趟，自家的秦京茹表现属实要好多了。 马华那时候开大车的时候，带着跟车的秦京茹，路过的红星公社时候，都会回去看一看，逢年过节，也是会带着东西上门，跟贾家相比，马华真是算是好女婿了。 就连脚上的这双舍不得穿的解放鞋，都是京茹带回去的，如果不是这一次，事情确实让人愁眉不解，两位是真不好意思，上门去打搅女婿。 “马华，她秦淮茹的事情，不会牵扯你们吧，厂里这块要是问起来，你可千万，别说跟她有什么关系，就说断了这门亲了，啊，别影响到你~！” 进门的秦母，先是看了下自己女儿的肚子，皱了皱眉头，随后还是赶忙说起了正事。 自家丈夫虽然和秦淮茹的父亲，是兄弟关系，但一旦影响到自家女婿仕途的时候，那门亲，该不认，就不能认，能找到开大车的女婿，在秦家村都已经不得了了，更何况马华现在提了干部。 在这个时候，秦母还是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知道得先顾着自己家，至于秦淮茹家，帮不上就算了，关系撇远一点，千万不能让马华也跟着吃瓜落。 相比于秦母的反应，京茹的父亲，则是长叹了一口气，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唉声叹气的坐在了马家的长条凳上，手掌拍打着额头。 农村人，没见过多少世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庄稼把式，不光接受不了，也不会处理。 “妈，我没事，那是她的个人行为，京茹也不是直系亲属，也只是堂姐妹，您难道忘了，我搬过来的时候，她还把我屋里的家具都给卖咯，关系早就断了~！” “爸，抽根烟，其实你们今天的来意，我也能猜到，都没吃早饭吧，京茹，锅里再添两把米，煮两个鸡蛋，好不容易来一趟，给爸妈补补~！” 亲自给老丈人上了根烟，甩灭火柴头后，马华招呼着京茹去忙活，随后一块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 “你说，华子，她这么多年不回去，也就算了，知道她在城里也不容易，咱们庄稼人，娘家腰杆子不够硬实，也知道~！” “但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个人，你说，再难，也没犯过错，把她嫁进城里，也不指望，补贴着娘家，能把自家日子过好，爹娘心也就放下了~！” “这现在，不声不响，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想想她爹娘，给她养大，想办法嫁进城里，找个工人，现在，搞成这样，怎么跟她爹娘交代~！” 秦父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吐诉的人，蹲踩在了长条凳上，吧嗒吧嗒的抽着香烟，满面愁苦。 马华知道，老丈人说的不是自家京茹，说的就是秦淮茹，看起来，里也是忧虑到了极点，对于他们这代人来说，无异于家里出了个妖孽，天都塌了。 对于农村人来说，能进城，能吃上商品粮，有了固定的收入，日子过的已经不要太好。 哪怕是丈夫死了，但不也拿到了赔偿款，不论掐在谁手里，肉也是烂在锅里，还接了班，能进厂里领工资，吃上公家饭，上了楼，住进了楼房，这对农村人来说，无异于逆天改命。 一朝变成了叛徒，成了特务，收到这个消息，对家里的打击，简直就是五雷轰顶，特别是对近亲来说，这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马华，我们搁农村，了解的不清不楚的，你是干部，你比我们懂得多，我们也是京茹她大爷（大伯）让我们来问问，秦淮茹这事儿，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说秦淮茹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大字都不识几个，能当啥特务，会不会是人家搞错了，她只是跟人家好上了，没掺和进去呢？” 相比秦父的无奈，秦母则是抱有一丝幻想，这个时候，宁愿承认跟特务搞了破鞋，也不能承认，真掺和进去了。 不然，在农村，秦家这一房，可真的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马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彻底击碎了丈母娘的幻想，这要是搞破鞋，就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咯，还回旋的余地，那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呐，自己在忏悔录里都承认了。(本章完) 第1636章 人生无常 “你们是不知道~！” “我姐……秦淮茹，上个月，那打扮的是枝招展，一身布拉吉的裙子，切，都不嫌冷，就穿过来了~！” “手里还提着那什么小皮包，脚上穿着的小皮鞋，进门都没正眼看我，你们是不知道她傲气的样儿，我还真以为她发达了呢~！” 盖上了锅盖，秦京茹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听了这半晌，哪怕神经大条的她，也听出来了，父母亲是来找马华干啥来了。 “进了咱家屋里头，那鼻孔都快冲到天上去了~！” “好家伙，那是给我气的，当时，我还差点被激的，也跑百货大楼买去了，后面想想，马华挣钱也不容易，得省着点。” 秦京茹一脸的不忿，声音十分的尖锐，看来秦淮茹上门炫耀似的举动，让小心眼的秦京茹，确实记在了心头。 “咳咳，京茹，少说两句~！” 马华清了清嗓子，随后目光看向了老丈人和丈母娘，结果二位长辈对视了一眼，也听出了这钱来路不明。 “家里搜出了一千多块钱，她婆婆那也搜出了一百多，又添置了自行车，又是新衣服，不瞒您二老，这些呢，都是赃款，是用出卖了厂里的情报换来的~！” “京茹，是吧？” “对，我说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舍得钱，变得有钱了，爸妈，不是我说，你们回去就断了这门亲，沾不得，咱们马华回头别被牵扯上了，我都怕的慌~！” 秦京茹用力的点了点头，给马华左证，当时她还差点，让马华走了歪路，现在看，当个领导挺好，至少，够吃够用，不用担惊受怕的。 “现在轧钢厂，不是过去的轧钢厂了，生产的东西，都是给部队用的，都是保密的，爸妈，我知道，大爷那头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但不能接受，现在也发生了~！” “就不说这些，我姐家那新房子里，死了五个人，都是抓特务的部门，人家比厂里的保卫科和外头的公安都要厉害，你说在我姐家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谁能担住这个责任，家里窝藏特务，她婆婆都得跟着进去~！” 摆了摆手，秦京茹倒是想的开，彻底躺平了摆烂了，不是她不顾及姐妹情，而是她姐已经没救了，没法子救。 女儿把话已经说的那么直白，秦父此时深深的低下了脑袋，深感无能为力，在农村人看来，人命大于天，这是死理。 “那个，马华，你们厂的那个厂长，不是住一个院儿么，应该是跟秦淮茹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吧，他一个厂长，有没有机会跟上头说上话？” 秦母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马华，对于秦家来说，这也是她们家，能想方设法够上的，能量最大的一位了，厂长肯定跟马华也认识，她两位长辈不方便出面，马华行不行。 哪怕就是送去大西北，一辈子关农场里劳动改造，也比吃了枪子要强，好歹让人有点念想，回去也能跟孩子大爷，交掉差。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一次，我看是别想着法了，我姐是肯定跑不掉的，肯定得算进去，您二位，吃了饭抓紧回去，还能挣半天工分~！” “大爷要是还死心眼，认这个闺女，那就找张草席，尽快搁地里挑块地方，到时候回来埋了~！” 没让丈夫马华为难，秦京茹就直截了当的判了她姐的死刑，哪怕她爹抬起头双眼瞪着她，这丫头片子，都丝毫没有任何躲闪。 “爸，您别这么看我，院里已经被枪毙过一个，大家都知道，那什么书下来，就得交枪毙的子弹钱，亲属去收敛尸体，嘶~!” 说到后面，秦京茹自己都吓到了自己，双手抱着胳膊来回摩挲，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 “行了行了，你个丫头片子，你就别说了，瘆不瘆人，走，跟我进屋，真想你把你爹给气死~！” “诶，诶~！” 眼看着丈母娘提溜着京茹的耳朵，拽进了屋里头，马华走到炉子边，搅了搅锅里的粥，在这件事情上，马华当天经历过，就已经很清醒了，哪怕这次老丈人丈母娘，一同前来，他也不会去找李峰说任何情。 在这一块，他更懂他的师傅，管一个调度站，那么多司机，还有货运列车，知道什么叫做无规矩不成方圆，秦淮茹明显被当成了典型，撇清关系，是在保护他自己。 “华子，没事，不能办，咱们就别办，不能因为你大爷家的事情，弄的自家日子不安生，你跟京茹在城里好好的，干好自己本分事儿，我跟你妈在村里也能放下心~！” …… “你的肚子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动静，你这让我怎么放下心，啊，你们都结婚多长时间了，马华对你多好，还不抓紧要个孩子~！” 提溜着女儿的耳朵，拽进了屋内，秦母立马瞅着自家女儿的肚子，脸上的焦急啊，比侄女秦淮茹的事情上显得要紧多了。 秦母的声音虽然小，但听起来异常的严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一把夺走了女儿手中的葫芦，放进篮子里的场面。 “我，我哪儿知道啊，这，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它，它就是没动静，我能怎么办？” 被母亲说到了痛点，秦京茹一脸的不高兴，一屁股坐在了床沿，脖子一梗，手指头把围裙都快掐烂了。 “你俩，结婚后到现在，同了几次房？” 看到女儿这番嘴硬的样子，秦母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恨恨的戳了戳京茹的脑门，随后也赶忙坐下，脸色变换后，抓着秦京茹的手，询问道。 “你就别问了，你，你问这些，我怎么说~！” 本来白生生的脖子，瞬间成了涨红色，秦京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感觉成了被煮熟的龙虾一般，头顶都快飘热气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我是你妈，孩子，孩子，到现在你俩没个孩子，肯定有个人有问题，再不生一个，你难道想跟马华离婚？” 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秦母手掌死死的抓着秦京茹的胳膊，硬是把女儿的身子给拽了过来，眼神异常的冰冷，就像，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老阿姨，木有丝毫感情。 “每月都有两三次，但，不舒服，疼，能怎么办，哎呀，你就别问了~！” 秦京茹的声音跟蚊子般大小，哼哼唧唧的说了出来，秦母一脑门子问号，感觉女儿说的，好像跟她说问的，这，这还怎么问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每月都同了房，怎么可能会一直没动静，你俩肯定有一个身体有问题，要找大夫检查的。” “啊呀，你就别管了，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秦京茹脸颊烫的，此时恐怕都能煎鸡蛋了，不自然的拧了拧屁股，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堂姐能生，按道理，她也可以。 但马华也像要不了孩子的样子，只是两人每次要孩子的时候。 她都不舒服，疼的慌…… 跟丽丽姐描述的好像不一样，后面丽丽姐搬走了，她也不好意思找旁人问，上医院检查，她真怕是自己的问题，要是真要不了孩子，她怎么跟马华交代，她也害怕马华不要她了。 “你个死丫头，结婚要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天经地义的事情，结婚都多久了，你这肚子再没动静，那亲家肯定要来问的，有什么疼的，我跟你爸结婚，两年不到，你爸都怕见到我~！” “可是，就是疼嘛，火辣辣的~！” 秦京茹缓缓抬起头，一脸质疑的看向了她妈，眼眸里都能滴出水来了，浑身上下热的都快发高烧了。 听到这里，秦母脸色一变，狐疑的看了一眼门外，随后猛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哎呀，马华没人教的么，你个傻丫头，你俩……？”(本章完) 第1637章 论文答辩，没有导师 李峰可没时间关心，什么大肠包小肠。 秦淮茹造成的影响，暂时放在了一边，卡车炮的正式量产，还面临着最后一道关卡，他要赶在暴风雨之前，拿到车载火炮的生产许可。 这将对往后产生极大的影响，不光是447厂，连同川汽红岩厂，都将因为这张许可，牢牢的捆绑到一起，红星厂卷起来，剩下两个厂就甭想趁机闲着。 一旦指标下来，军令如山，军法无情，谁耽搁了红星厂的产能，谁自己面对吃瓜落去。 京城总后勤部大楼的会议室里，嗡嗡的电流声中，悬挂在会议室顶部的风扇，慢悠悠的旋转着。 红星厂厂长李峰站在大幅军用地图前，手中握着用红蓝铅笔标记得密密麻麻的车载火炮示意图，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总参装备委、炮兵司，总后军械部的首长们围坐在铺着绿色桌布长桌旁，茶杯里升腾的热气与茶杯盖碰撞，在白色釉质上凝结出细小的水珠。 “各位首长，这是我们红星厂自主研发的第一代车载火炮。” 李峰用教鞭重重敲了敲，悬挂在会议室墙壁上的那辆改装完成的红岩卡车炮放大照片，车箱后部焊接的旋转炮台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目前采用全机械手动操控，炮组人数由五人小组构成，分别为炮长、瞄准手（发射手）、驾驶员（装填手）、引信手（装填手），过程完全依赖人力，在内m雪地试验时，经过短时间训练，相互配合下的首发准备时间，基本控制在两分钟内。” “其中，炮长是核心，负责指挥协调，目标的数据接收和射击的指令下达，瞄准手负责调整火炮的方向角和高低角，确保炮口的指向精准，两位装填手协力，把炮弹推送至炮膛中。” “驾驶员除了负责火炮机动外，在到达指定位置后，从车辆侧身的弹筒中把炮弹，取出送至托弹槽中，引信手则是根据炮长指令，装填引信，调整炮弹引信时间，确保爆炸时机准确，转运臂把装备好引信的炮弹，转移至炮尾，对比当下传统牵引火炮的炮兵班组，人员构成能大幅度消减。” “无论是战前准备，进入阵地，射击实施，到撤出阵地四个阶段，在时间上，车载火炮对比传统火炮，优势十分明显，首发出膛时间大大缩减，利用车身重量，液压驻锄，炮兵在准备阶段，不用把精力投入进挖掘驻锄中。” 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翻页声，会议室的众人，翻动着自己跟前的技术手册，有的推了推眼镜，有的仔细的打量着照片，闪烁着思索的目光。 无论是纸面上的参数，还是照片中的具体模样，看起来非常的亮眼，447厂研发的122毫米加榴炮，一直无用武之地，现在和红星厂的卡车炮一结合，则是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产品。 不光拥有炮弹的投送能力，在特殊情况下，加长的炮管，配合相应的炮弹，对于装甲，坚固工事等，也具有作战能力，可以说把这门炮的潜力，给完全的释放出来，做到了动态情况下的灵活应变能力。 炮兵班组，人员构成的减少，则是意味着，以往同样的一个炮兵团，在装备了这款自行火炮的情况下，战斗力，则是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好处确实是显而易见的，能来到这间会议室中的首长，都是相关领域的大拿，不缺少经历过实战，从一线提拔上来的，对于新武器，新装备的重视，让他们同时汇聚在这里，听着一个小小的厂长，在台上进行着讲解。 “故障率呢，我们不能光看到优势，新装备毕竟没有历经实战的考验，卡车与火炮的结合，也意味着日常修理维护难度的提高~！” “以往车坏了，大不了换辆车，炮坏了，换门炮，至少还能投入作战，但这车炮结合，其中一项出现了故障，就意味着整体维修，损失了一个战斗力。” “红岩越野卡车，据我所知，目前生产线都是新引进的，别告诉我，一点故障都没有，那我可不信~！” 一位首长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看向李峰，掷地有声的询问道，问题很尖锐，切入的角度也十分的刁钻，优势，他们能看见，但劣势，不能一点都不提。 首长们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集中在李峰身上，邱主任默默垂下眼，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凌乱线条，整个会议室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像倒计时般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同样处于会议室中的邱主任，这一关，他没法帮助李峰，只能靠他自己。 毕竟相比于防弹背心，只要确认防弹效果，立刻可以投入应用，车载火炮，则是一个系统性的装备，价格可比防弹背心贵多了。 李峰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迎上了提出问题的那位首长。 “首长们的担忧，正是我们厂一直重点攻克的问题，目前已经生产出来的车载火炮，在热带地区，和寒带地区经历过相关综合测试，测试的实验数据也在此次汇报中。 “在研发过程中，我们可以建立了双套维护体系，一方面，针对卡车部分，我们与红岩厂派出的技术团队将深度合作，炮兵配备专业的卡车维修班组，可以挑选优秀官兵，进入我们厂进行系统培训，学会快速诊断和修复车辆故障。” “另一方面，火炮维护则由炮兵部队原有的技术骨干负责，我们还专门编写了详细的《车载火炮联合维护手册》，把卡车与火炮的常见故障进行分类标注，制定标准化维修流程。” 李峰停顿了一下，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测试报告，和会议室中的首长们一样，翻到了测试数据页面。 “车辆内 m雪地试验和热带实验中，我们模拟了各种极端环境下的使用场景，且经过一个月的高强度射击测试，车载火炮的平均故障率控制在百分之一点五以内，且大部分故障都能在半小时内修复，当然，我们清楚，这只是理想环境下实验数据，实战环境会更加复杂，但我们已经做好了持续改进的准备。” “目前，戈壁荒漠环境，炮九师在替我们进行相关测试~！” “首长们，我们可以看见，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牵引式火炮，能保留下来优势，将会越来越少，就如同前装炮，到后装炮，时间渐渐改变一切，车炮结合在我眼中，也仅仅只是第一代自行火炮~！” “年纪轻轻，我发现你口气不小，还第一代自行火炮~！” “牵引火炮扎根我军几十年，是你说取代就能取代的，目前第一代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就想着取代牵引火炮，我承认，你们厂自行研发车载火炮，是有自己的亮点，但想完全取代牵引火炮，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是你张口，就能取代的了的~！” 会议室中的火药味，渐渐浓厚，可能是李峰的过于年轻，也可能是李厂长自身的学历，亦或者轧钢厂跨进这个军事装备领域，军龄并不长，就口出狂言，属实令人有些不爽。 “1916年索姆河战役，马克沁机枪让步兵冲锋成了绞肉机，1939年波兰战役，闪电战让骑兵马刀成了博物馆展品。” “航空母舰，从一开始，由商船或者巡洋舰改造而成，经过一代代发展，走到了如今，已经看不到任何国家再对战列舰再进行任何投入~！” “战列舰也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但就是从航空母舰出来的那一天，它就代表着，已经落入了~！” “荒缪，……！” 只谈弊端，不谈优势，对于李峰来说，那肯定是不会接受的，红星厂的缺点，就是因为入行时间短，但引进红岩越野卡车的时间，不是李峰可以决定的。 “请听我说完！” “火炮也是如此，就目前来看，传统炮兵，在对弈装配车载火炮的炮兵时，已经全面落入下风~！” 李峰的声音穿透喧嚣，打断了那位首长的发言。 “传统牵引火炮从展开到射击最快也需要20分钟，我们的车载火炮只需 2分钟，敌方还在挖驻锄，我们的炮弹已经砸到对面阵地上，更别说122毫米加榴炮的平射能力~！” 李峰抓起桌上的茶杯，茶叶水倒进垃圾桶中，直接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手指头则是比划成了炮弹， “这就是混凝土工事，用传统火炮需要覆盖射击，而我们一发破甲弹就能达到有效杀伤，甚至不用战士用人命，扛着火箭筒，拼命凑到跟前，抵近射击！” 手指头轻轻一戳，茶杯坠入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后应声而碎，他口中的坚固的碉堡工事，仿佛也成了这般模样。 目光中有着浓烈的自信，此时的脑海中，李峰不知道闪过谁的影子，那些目眦欲裂的战友，无奈看着，换下来一发又一发的哑弹，亲眼目睹，子弹钻进胸膛的一霎那。 胆大包天的厂长呐，胆敢打断首长的发言，但邱主任这边偏偏松了口气，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如果车载火炮确实没用，他又如何会同意，拨了几十辆卡车和火炮，送至红星厂呢~！(本章完) 第1638章 推进晶体管技术 “李峰同志，我对你口中所说的第一代，十分的好奇，难不成，还有，红星厂已经展开下一代车载自行火炮的研制工作。” “这个问题，可能和这次会议无关，但是，我还是想听一听，你们的远期规划，想要取代牵引火炮，咱们也不能嘴上说说，至少，得让我们这些人，看到些，好彩头嘛不是~！” 坐在邵主任边上的那位首长，在李峰说完后，并没有丝毫接受不了的样子。 装备委的想法和炮兵司不同，发展新式装备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取代老式装备，这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那完全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扛起几十年前的老套筒步枪。 国家每年投入的巨额科研经费，也可以完全抽取回来，继续投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事情不能嘴上说说，得拿出真东西来~！” 虽然早已知晓，李峰所说的下一代车载火炮，大概是什么样子，但邵主任此时却装做并不知晓，拿起笔帽在桌面上敲了敲，说话声音十分的严肃。 也算是同意李峰，对于这种高度保密的下一代装备的研究进展，拿到这里说一说，至少，得让他们看见，红星厂所说要取代牵引火炮，至少不是吹牛。 “是~！” “第一代车载火炮，首长们已经看到，记得开头我说的，纯机械化，手动操作，不论是火炮俯仰结构，还是驻锄的伸缩，都是通过液压或者齿轮结构，机械调整部署姿态~！” “纯机械结构的好处在于，哪怕出现任何问题，也便于发现，便于维修，只要手册研究明白，技术吃透，个人就能解决处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问题~！” “但在我看来，这仅仅只是第一代，也只能称之为，第一代，因为，在我眼里，它不够‘聪明’，顶多算是当前情况下，我们厂向技术妥协的产物~！” “撕啦~！” 一把扯掉墙壁上放大了的照片，李峰重新从自己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手绘图，展开之后，直接拍在了墙壁上，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台下的会议桌。 一位位首长，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图纸，离的稍微远了些的，都站起身子，前倾着身体，研究着这张手绘图。 “第二代车载火炮将实现自动化电动操控。” “我们在炮塔基座安装了电机，通过仪表控制台的操作按钮，炮管俯仰精度能达到 0.1密位。” “整车底盘，将会遍布各种电路，到达战位停车后，人员只要在副驾驶以及车尾的控制台，就能完成电气化部署，只凭借操控台，俯仰角方向角的数字，会通过电气仪表，反馈给操作人员。” “在这一步，我们将极力完成，炮弹的自动装填，利用驱动电机，把托弹槽中的炮弹送至炮膛中，完成发射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图纸上，只能看出个大概，比如说操作台上的操作按钮，这些都还没有落到实处，甚至连原型车还没有生产出来，但结合李峰的话语，已经可以看出，红星厂的野心。 “这就是我预想中的第二代车载火炮，目前，看起来只是个雏形，研发的道路也会十分曲折，比机械化要难上十倍，但这条路，无疑是我们继续前行的方向~！” “光靠牵引火炮，一个炮架，加上火炮本体，是无法完成以上的设计理念，这是先天上的不足，车载火炮本身拥有发动机，全车供电，就有了一个相应的基础，有较大的冗余，完成下一代的电气化布局。”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车身的火炮也将不仅仅局限于122毫米口径火炮，152毫米，乃至更大口径，都将适配这套系统，不过，想要适配大口径火炮，考验的不只是我厂的设计能力，还有红岩厂对于车辆发动机还有车身技术的吃透能力。” “我们有信心完成这个阶段的设计研发工作，但我们需要时间，技术也有着其滞后性，可能，等我们研发出来，更先进的火炮技术已经出来，生产就已经落后，但这一代，依旧要走。” 李峰的声音突然拔高，教鞭重重戳在图纸空白处。 “因为这关乎第三代——智能化车载火炮！” “智能化？” 坐在首座的装备委员会主任放下搪瓷缸，金属底座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邵主任目光也凝视在李峰的脸上，他没想到，李峰竟然连第三代的构想，都已经有了头绪，这可是连他都并不知晓的事情。 连他都感觉到震惊，更何况这些刚刚了解第二代车载火炮的首长们，智能化的构想，可是连他们都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智能化具体指什么？” “输入目标坐标系，火炮能在程序控制下自动完成定位、调整俯仰角度、装填弹药直至发射，一键完成发射。” 李峰从公文包中掏出个巴掌大的电路板，土黄.色的早期电路板，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铜箔元器件，几只指头大小的电容，裸漏着铜丝的电感器。 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集成电路，连数量不多的晶体管，目前来看，都显得十分愚笨。 “这需要晶体管技术的突破。”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的枝条，随着微风拍打着玻璃，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自 1954年我国首次提出半导体技术研究以来，整整十二年过去，电子管依然占据着工业科技的主导地位。” 李峰记得两台拆开了的电台，新旧对比中，新电台内部已经采用了电路板，虽然目前看起来，布局依旧有些丑陋，没有工业美感，但笨重的老电台，依旧死抱着电子管不撒手。 “电子管体积大、功耗高、发热严重。” 李峰从文件袋中抽出几张曲线图，拿出了两台电台，作为鲜明的对比。 “我们测算过，采用电子管的大八一电台，电瓶电量有 73%以热量形式损耗，在东北寒区试验中，电子管设备甚至因为过热自动停机。” 李峰突然举起手里的粗糙简陋的电路板，面向了会议室，“而晶体管，体积只有电子管的几十分之一，能耗却降低 70%！” “但听说晶体管在核环境下很脆弱？” “这正是我们需要提前布局的原因！” 李峰快步走到挂图前，用红笔在“第三代智能化”下方画了个醒目的惊叹号， “核战争的阴云始终笼罩着我们，但不能因为畏惧就裹足不前，晶体管在常规作战环境下的优势太过明显，新型电台已经开始采用电路板和晶体管，重量比老式电子管电台轻了一半，工作时间延长一点五倍！ “上个月我们拆解了一台送过来的小八一电台，内部的电路板让我们厂里的工程师大开眼界，这些指甲盖大小的晶体管，像精密的士兵般排列，完成着复杂的信号处理。” “可现在全国的研究资源，90%都集中在电子管领域，这是不科学的，想要完成复杂的独立运算工作，外加车身有限的冗余，仅凭电子管技术，我们永远达不到我口中的智能化。” 李峰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眼前浮现出未来堆积如山的电子管零件，以及所代表的资源消耗，还有技术人员熬红的双眼，这些心血一朝被集成电路付之一炬。 “我们应对于晶体管进行更多的投入，常规化的战争才是未来战场的主流，而把电子管技术就放在一边，明知道它的优势，却视而不见，那不光是车载火炮，我们的智能化，将会推迟至少三十年。” “红星厂愿意抽调最精锐的技术骨干，与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合作，虽然现在第三代智能化车载火炮还只是雏形，但只要攻克晶体管技术，我们就能实现弯道超车！”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在寒风中摇晃着昏黄的光晕。 装备委员会主任站起身，皮鞋踏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峰同志，你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吗？这不仅是一场赌上整个工厂未来的豪赌，而是整个技术路线的转变。” “我知道。” 李峰挺直腰板，军装领口的风纪扣勒得脖颈生疼。 “但如果现在不赌，还是无视着晶体管的优势，二十年后，我们的技术将依旧落后，可能并不是火炮，也许是无人操控的飞机，也许是雷达看不见的导弹，亦或者是对手一个按钮，战场的所有无线电通讯全被切断的危险局面，红星厂的车间里，挂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标语，我们绝不能让它成为一句空话！” 会议室陷入长久的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李峰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技术路线，至少要在他这里，发生稍微的偏移，哪怕一点，就一点。 终于，装备委员会主任伸出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神色莫名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他终于知道，邵主任为何这么看好这位年轻人。 他是想用车载火炮，撬动一个新的时代，一个隔着朦胧薄纱，谁都不敢妄言的时代。 他的胆子，比想象中还要大。(本章完) 第1639章 我的一等功 “就你还想和中科院合作，中科院愿不愿意跟你们厂合作，还是另一回事~！” 哪怕红星厂研制了64式格栅装甲，研制出65式防弹背心，眼看66式车载火炮也即将定型生产，但跟国家最顶尖的科研院所相比。 红星厂，还远远不够格，这不是级别上的问题，而是顶尖科研院所，和军工厂，担负的任务，本质就并不相同。 邵主任不是在打击李峰，而是实话实说罢了，人家根本看不上眼这种低级项目，哪怕李峰那么看重晶体管，但国家的大方向，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未来战场，出现核冲突的局面有多大，不瞒在坐诸位，我曾经在前几年，提供过局部地区可能发生冲突的提前预警~！” “那时候，可能没有任何人相信我，因为，我只是一位从西南军区，退伍回来的一位普普通通的驾驶员罢了~！” “但有一个人信了，调查部京城站某一位，相信了我的判断，仅仅因为，我是从那边回来的，他们抽调人员，搜集对手的情报，于战前，把相关信息及时汇报给了上级，那一次，揍的非常漂亮，我因此获得过一等功~！” 虽然，自己只是个上校军衔，虽然自己只是个厂长，面对这些各部门的大佬，但李峰已经做好了，赌上自身的一切，来撬动晶体管，集成电路的科技之路。 面对普通人，他会回避这个一等功的具体来历，但面对他们，李峰敢于自信的把自己的战略判断能力，给显露出来，不亮亮招牌，真以为自己稚嫩。 “李峰同志，你是在炫耀自己的资历么，能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军功章，我抽屉里也有一堆~！” “我不是在炫耀，我只是在讲述事实，我当下还可以再做出一次判断，当双方都持有原子武器，都具有原子武器反击能力，那么，双方都会在冲突发生时，清醒下来，核冲突，至少在往后30年，并不会上演，你们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我们不是小日子，国土狭长，我们有广阔的国土，也就意味着广阔的战略纵深，工业基础已经具备，人口八万万人，占据世界百分之二十的人口总量，可能会面对核欺诈，但是，不可能面对核战争，所以，继续在电子管上，进行深入研究，是否有这个必要，诸位首长可以好好考虑~！” 李峰背过教鞭，神色莫名的看向了邱主任，战略核潜艇到底有没有上马，一旦上马，哪怕到时候只是试射一枚，世界的格局，就会变得，更加精彩。 “你对电子管技术，就这么不看好？” 另一位首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歪着头打量着李峰，说来说去，把战略判断能力都摆上台面，直接目的，不还是因为对于电子管技术的不看好，想要把它的最后一点优势，化为乌有。 “电子管技术，目前以上弊端，还有个是最严重的，它无法小型化啊，首长，我卡车的内部冗余就那么大，要装上炮，炮弹，人员乘员舱，发动机，电池，我这些都可以装上去，电子管设备，比如用于计算的计算机，我可以说，永远塞不进车载火炮中，也就无法做到，第三代智能化操控。” 李峰摊了摊手，表情一脸无奈，他的目的确实很简单，显示出自己的战略判断能力，为晶体管摇旗呐喊，一旦武器装备这一块，普遍采用了晶体管作为发展路线，那么对于电子管的投入，相应就会减少。 “其实我们可以套用公式，不光是车载火炮，乃至坦克，战机，甚至是战舰，都将会从第一代机械化操控，到第二代电气化操控，一直到第三代智能化的演变，这些装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要利用有限的空间，进行整体布局，电子管能做到么，但晶体管和电路板的组合，可以做到~！” 提到这里，首长们有的已经开始动容，有些开始皱起了眉头，他们一开始都盯着车载火炮在这里掰扯，没想到，这种发展方式，是适配其他武器装备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目前来看，国内的武器装备，确实隐隐有向第二代电气化发展的趋势，不够明显，因为，还有部分装备依然是仿造老大哥的，但去过蘇联那边，就能了解人家已经进入了第二代电气化操作。 如果，未来真的像李峰所说，第三代进入到智能化，岂不是意味着，老大哥的科技路线已经出现了问题，按照电子管发展下去，就进入不到智能化的演变。 李峰这番话，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丁伟在军事学院的论文答辩上，‘大放厥词’的场景，只是目前双方的态度，已经不如当年，才显得，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离经叛道。 “你还知道计算机？” “怎么会不知道，首长，技术员可推崇了，人的反应速度，终究没有机器来的快，不论是手摇计算机，还是电子管计算机，或者晶体管计算机，现阶段的战争，还是靠人，但下个阶段，就是靠武器代差了，再下个阶段，敌人甚至还没有见到，可能己方的重要港口仓库等设施，就已经被摧毁~！” “这可比原子武器，来的震慑性要大多了，打掉的不是人口，而是反抗战争的潜力，无声无息间把你的武装给解除，等投送地面部队的时候，已经毫无招架之力，这就是科技进步带来的战争改变，就像我前面说的，牵引火炮，还在挖驻锄呢，车载火炮发射的炮弹，已经打过来了~！” “我们目前的车载火炮，面对智能化的车载火炮，这边步话机还在接受指令，射击参数还没报给瞄准手，方向舵还没摇起来呢，对方摁一摁12345，再摁下一个确认键，打完收工~！” “战斗机也是的，往后还会用机枪，在近距离搏斗么，那是二战时候的事儿了，视距之外，导弹发射，完成摧毁，这些计算能力，是光凭人可以完成的么，完不成，得借助前沿的科技，分秒间，完成了摧毁，武器装备的损毁比，能达到几十到几百比一~！” 在座诸位的首长，听完李峰的发言，脑海中尝试模拟出那种战争场面，都忍不禁咽了口唾沫，此时再看向李峰时，目光已经十分锐利，此子恐怖如斯，断…… “首长同志们，我是自己人，我是爱国的，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呐~！” 李峰对于这些目光，也是发自心底的有些发怵，舔了舔嘴唇，他说的是实话呐，二代机和三代机的差别，可不是数量就能弥补上的。 “我们目前的工业基础已经具备，但基础打的再多，再好，那是基础，基础总归是要向上发力的，电子管和晶体管，是未来的两个主要方向，一但选错，可以回头，但重新拾捡起来，等于又得重新开始，这种时间上损失，对于我们这种本就落后于人，又奋起直追的国家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邵主任此时都忍不住陷入到了思考中，他也没想到，今天的李峰，会玩的这么大，本身只是一个关于车载火炮的是否规模化生产的会议。 但从李峰口中，延伸出去的内容，却比车载火炮，要来的重要的太多，正因为他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才越发如此感觉。 现在，基础在向上发展的环节中，确实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即将迈出去的一步，极有可能，是错误的。 这就未免让他这个国防工业办公室的主任，有些后怕，也有些害怕，电子管和晶体管，原来并不是随便二选一，而是选中了一个后，资源倾斜，另一个就会面对可能被放弃的境地。 一旦放弃，当发现这条路，走错了，可能真如李峰所说，又得重头再来。 “首长同志们，说到头来，我们服务的是部队，提高官兵的战斗力，那科技的发展，也离不开产品的落地，不论是电子管还是晶体管，谁能完成率先缩小化，能为我们部队装备服务，那我们部队就用哪个？” “不能因为，电子管受核战争电磁干扰的影响较小，咱们就全盘投入，它如果无法缩小到正常体积，我指的是装配到卡车，坦克，战机中，那它就注定无法承担下一阶段历史的使命~！” “那就有了最简单的衡量标准，谁体积小，谁能规模化普及列装，那我们只能用哪一个~！” 看起来是选择题，其实是必选题，电子管如果能缩小，小八一电台也不会采用晶体管和电路板，貌似李峰没有给出答案，实则已经给出了答案。 只需要首长和领导们自行去求证，自然容易获取那唯一的答案。 他们的日常工作，都是围绕着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李峰描绘出的未来战争场景，仿佛近在眼前，谁也不愿意承担装备一旦落后的责任，哪怕只是可能。 只要部队方面先行醒悟过来，自然会推动地方，晶体管的秤盘上，就会多出一块砝码。(本章完) 第1640章 明镜高悬 办公室中。 秘书给李峰倒了杯水，开门出去了，邵主任在桌面上磕了磕收拢起来的材料，转身向李峰询问道。 “厂里的事情怎么样了，听说，冉奇林已经回去了？” “秦淮茹已经被抓了，目前，当做典型反面例子，以正视听，保密工作，一下就好开展多了~！” “研究所这块，冉所长已经回来了，工作接收了回去，新的住处钥匙，已经给到他了，后面会抽个时间搬家~！” 李峰此时也特别渴，抱起茶杯，也不嫌烫，大口喝了起来，刚才跟那些首长们上了生动的一堂课，自己的杯子都摔了，水都没落着喝一口。 “还好，发现的及时，厂里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不光工人们要反思，领导层面，还有你，也得反思反思~！” “幸好，她的岗位重要性并不高，参与防弹背心也不够深入，只是个普通的缝纫工，不然，配方泄露了出去，那会给国家造成多大损失~？” 邵主任缓缓坐在了椅子上，面色十分凝重，他知道，厂子不好管，人越多，越不好管，但这也不是理由，毕竟是厂长负责制，出了披露，还是得批评的。 “是我的问题，一次次给了秦淮茹机会，本身是希望她能改好，看她还得养三个孩子，丈夫也是死在了车间的岗位上，所以才把她从一车间，调去了缝纫车间，其实，当初是打算开除的~！” 李峰点了点头，无奈的瞥了瞥嘴，他也有他的难处，就秦淮茹这样的家庭情况，不犯下大错，他一个厂长都无法给她真给开除。 男人死厂里，虽然不是工伤死亡，但也是在工作时候死在了岗位上，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李峰今天敢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明天秦淮茹就敢吊死在李峰家门口，他这个厂长，处理不好，也得被一撸到底。 “家里的情况这么复杂么？” 听到李峰这般解释，邵主任都有点无语了，想严肃批评吧，这样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她除非自己犯下大错，像这次一样，根本性的错误，怪不得，李峰都很棘手。 “对啊，她的公公，是工伤死亡，丈夫接了班，但是在工作的时候，被人故意杀人，搅在了机器里，秦淮茹本身农村嫁进城里，文化水平低，接班后，在丈夫车间当了三年学徒工，也没考过一级工的考试。” “不瞒您说，她曾经还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前后院，其实按照我的想法，她一个女同志，要在缝纫车间再不好好干，那就真的没有话讲了，只能开除了，结果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听着李峰描述着秦淮茹家里的具体情况，秦淮茹的形象在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邵主任那是直皱眉头，心里也理解李峰的难处，这样的家庭，那就跟定时炸弹差不多。 “难为你了，那她这么做，也只能是冲着钱去的，是对厂里的工资不满还是说，其他方面……？” 为了杜绝下一个秦淮茹的出现，邵主任也上了心，隐隐提点起了李峰，就算转了军工厂，不能亏待工人这一块。 “哎，她虽然没有考过工级，但也住上了厂里建的集资房，在被察觉之前，也当上了缝纫车间女工的代理班长，班长补贴加上加班费什么的，工资也到了四十块左右，又嫁了新的丈夫，丈夫每月也会给她一二十块~！” “这算下来，收入这不挺好的么，还上了楼，已经超出了京城普通家庭了呀，养家糊口，完全绰绰有余了啊？” 帐，邵主任也会算，如果李峰没有欺骗她，秦淮茹家里的条件，确实挺不错。 “小林，去，把红星厂上个月报上来的工资表给我看一眼，前一个月的也拿过来~！” 邵主任也没有私下去查，朝着外面的秘书喊了一声后，看了眼老僧入定一般的李峰，实话实说的李峰，也没有丝毫胆怯，秦淮茹哪怕没考过工级，但工资在厂里，不算低了。 接过了秘书送进来的资料，邵主任当面翻到了缝纫车间这边的工资领取明细，手指头在账面上划过，落在了秦淮茹的名字上，看到工资领取后的签名，这才用力的点了点。 “就算是学徒工，也不少了呀，一家子完全能养活的过来，真是贪得无厌~！” 连续两个月，都是在四十块左右，要知道傻柱在电视剧中，也才三十七块五，学徒工三年一级工考试考不过，邵主任已经可以想象，是个什么样的妇女，李峰没有开除她，反而换了岗位，涨了工资，反而现在走入歧途，是真没说法了。 “邵主任~！”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这种人，活该吃枪子~！” 重重的合上了本子，邵主任是真有点气得慌，摊上李峰这样年纪轻轻，宅心仁厚的厂长，算秦淮茹讨了巧。 “以后，厂子的制度管理可以严一些，能干就干，不想干的害群之马，尽早从队伍中剔除，就算纠结家属想要闹事，我来给你担着，不要有顾虑，秦淮茹这种事，仅此一次~！” 复杂的家庭背景，贪婪的人性，邵主任什么没见过，现在有多少人，想进工厂都进不去，这些以为进了厂的，就完事大吉的，部队的经费，可不是养这些白眼狼的。 “这些我都不担心，接下来我会处理好，邵主任，他们借着秦淮茹针对的不只是红星厂，可能也有我，调查部那边反馈的消息，可能跟东北那边的某些人有关~！” “红星厂刚从国营厂转为军工厂，事情千头万绪，但我也挺过来了，如果组织需要调我去其他岗位，我没有二话，但是，私下里，搞这些小动作，我无法接受，甚至牵联到了我的岳父~！” “如果，如果不是正好察觉到秦淮茹的情况，以及监察委那边，上门带走冉所长，我此时恐怕，难辞其咎，邵主任，这已经涉及到我的底线了，再怎么着，不能拿国家安危来开玩笑嘛~！” 李峰揣着手手，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邵主任的脸色也是愈发难看，李峰这不是找他诉苦，这是有人在打他的脸，问题，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给我一个名字，哪怕只是你的猜测~！” 邵主任背起手，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左手捏住手腕的右手，已经紧紧的攥到了一起，如果，真如李峰所言，那这碰巧，也是他的底线。 “轧钢厂上一任副厂长李怀德，他的岳父，我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所在单位，但是他这个女婿，是我送进去的，虽然，调查部那边没有透露太多消息，但我猜测，应该是跟他有关~！” “行了，我知道了~！” “回去继续主持车载火炮的生产，你在红星厂干的不错，组织没有换人的打算，还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正师级是早已给你准备下来的，只是时候还没到，至于其他事情，你既然反映了，那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峰，你记住，无论任何时候，小道上不了任何台面，你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你要做的，只有一点，坚持自己的道路，证明给所有人看。” “一个正师级，并不是你的终点~！”(本章完) 第1641章 目前，没有落后太多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蝉鸣在树梢间此起彼伏。 李峰，作为红星厂的厂长，此时站在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的北门前，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眼前的研究所，虽创建才短短六年，但人家的招牌挂着的是中字头，是业界当之无愧的顶流存在，而红星厂，在他们眼中，恐怕也只是一座普通军工厂。 虽然想方设法，自己到处搜刮，才得到到些许人材，哪怕是搂草打兔子，拐回来一百多个大学生，那含金量，也无法与这里相媲美。 研究所的大门古朴而庄重，红砖灰瓦间透着一股严谨的学术气息，周边则是林业大学以及附属的家属楼，把这个院所包围了起来，不说其他，绿化做的非常好。 李峰整理了一下身上军装，深吸一口气，推着自行车，顺着树荫下，向前进去。 如果，是以往的他，恐怕无法是来到这里，现在，通过国防工业办公室邵主任的联系，他才有跨进这座大门的资格。 “同志，我是红星厂厂长李峰，来找你们的刘所长~！” 出示了证件，以及邵主任单独开具的介绍信，值守的卫兵，在仔细核对过李峰的照片后，拨打了内部的电话，这才得以进来。 一墙之隔，就是林业大学，无论怎么看，研究所内部，充斥着一股不同于红星厂的学术氛围。 相比起李峰的翠绿色军装，这里的上班的研究人员，普遍则是白大褂，或者是衬衫，看向李峰的眼神时，也透露出些许疑惑。 研究所的楼内，更是繁忙，相比于冉奇林手底下小猫两三只，这里则是有了相应的研究体系，研究人员可比红星厂多了太多，而且还有不少女同志。 “咚咚咚~！” “请进~！” 刘所长的办公室内，推开门的李峰，就看见几人正在屋内忙活。 办公桌上，正放置一个金属筒状部件，看起来锃光瓦亮，像是不锈钢材质，几个人，正在忙活着，往上头安装着零部件，活丝扳手老虎钳，都用上了，看起来更像是钳工车间里。 站在旁边的女同志，脖子上系着一块围巾，手中捧着一块烟灰缸大小的仪器，正在检测着什么，李峰的不请自来，丝毫没有打断里面的进程。 李峰看着里面的景象，面容稍微有些呆滞，这不是所长的办公室么？ 他还往后仰了仰身子，重新看了一眼，钉在门框上的牌牌，确实是所长办公室。 “李峰是吧，进，你先稍一等会儿，我们这边马上忙完~！” 李峰木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默默的带上了房门，进中科院虽然是头一次，但进研究所，他有过经验，研究人员正上头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搅。 这是来自于冉奇林馈赠的知识点，李峰找了个凳子，乖宝宝似的坐在了旁边，看着几个人在办公室里一通忙活，一声不吭。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不锈钢的罐子上，装满了同样是不锈钢材质插管，也猜不出来，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哝，差不多了，老唐，小袁，你们抓紧弄回去上机测试，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不能让人家一直等着~！” 看着说话的中年人，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就是刚才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位，李峰感觉，这位应该就是刘所长，赶忙摆了摆手，进屋后，第一次开了口。 “没事，我不急，你们忙好再说~！” 李峰是客气了，但被刘所长称为老唐的同志，却不客气了，龇牙咧嘴的搬了搬不锈钢期间，随后揉了揉自己的腰，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了李峰。 “你这个小同志，还蛮懂事的，部队的是吧，那肯定有力气，来来来，咱俩一块，把这玩意扛上去，我腰不成，咱们碍事的走了，你们正好谈事情~！” “得，您还真不客气，我来试试~！” “注意点，管子别碰到~！” 一直没吭声的女同志，此时让开了身子，顺带还提醒了一下李峰，声音有些清冷。 东西着实不轻，重量倒还是其次，就是不能碰着上面密布的不锈钢管，得亏李峰年轻，抱在怀里，硬是往后仰着脖子，才把东西搬上了二楼，这玩意确实挺费腰。 揉着老腰，李峰顺着走廊下楼，看到玻璃窗后，一台台“柜子”，像是放映机或者说旧时听歌的磁带一样，上面不停旋转的圆形的设备，背后则排布着是看起来凌乱，但又有序的电线，整个占据了一整个会议室的大小。 机器上亮着循环的灯光，旁边摆着的几台打字机，正有序的吞吐着纸张，带着白帽研究人员，收拢着吐出来的纸张，在机房内来回穿梭，看起来异常的繁忙。 机房的白色墙壁上，还贴着一行醒目的标语，《严格的制度、严肃的态度、严密的管理》 “这是，计算机？” “哎呦，知道的还不少~！” 被刘所长称呼为小袁的女同志，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听到李峰的问题，不经意的扬了扬眉毛。 “跟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虽然，同样是计算机，但当下的计算机，李峰感觉，别说是资深贴吧垃圾佬，就连任何一个装机大师看到，人都会麻了。 实在太过笨重，别说塞卡车上，一辆卡车的车厢，能不能完整拖走这“台”计算机，都算是个问题。 “有什么不同？” “体积太过庞大了~！” 李峰话中隐隐的贬低，让小袁同志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是国内目前最先进的109乙，第一台晶体管计算机，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跟我下去吧~！” 傲娇的小袁同志，斜眼看了一眼穿着军装的李峰，虽然年轻了些，但，一个大头兵知道什么，能知道这是计算机，能亲眼看到，已经足够了。 “晶体管的体积，可以做到电子管的几十分之一大小，通过合理布局的电路板，控制缩小整体体积，散热量有效降低，意味着更多的能耗，可以投入到运算当中，体积缩小，有利于提高它的普及率~！” 李峰是不懂，目前这套计算机的运行原理，但他懂几十年后计算机是什么样子的。 进入千家万户的计算机，虽然大部分家庭配置这玩意，许多是用来打游戏的，但也代表着，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普及，影响到了无数人。 “你这位同志，看样子也懂一点半导体知识，但你知道，光是把它研发出来的成本，就得多少钱么，还缩小体积，这辈子能见到这台计算机，你都算撞大运了，行了，跟我下去吧，你的好运气到头了，这里平常人可不许上来~！” “研发成本，可以通过提高产量，达到均摊成本的目的，如果只研发这一台，那成本全都在它身上，所以，看起来就昂贵多了~！” 从楼梯上一步步下来，李峰试图从生产者的角度，来提醒，但这位姑娘不理人了，昂着下巴，推开了所长的办公室房门。 “戚，你懂什么叫计算机，生产那么多，给谁用去？” 把站在门口，想要回“怼”的李峰，一把推进了办公室中，随后，房门重重的被带上了，屋内的李峰，搓了搓鼻梁，有些尴尬的看向了刘所长。 “小袁性子比较急，但也是一位优秀的研究员，不要见外，在计算机这块，也是少有的专家咯~！” 刘所长此时把桌面已经收拢好，活丝扳手，还有老虎钳，此时都放在了一旁的挂架上，一伸手就可以取到，不光办公室很接地气，连人说话时，也很接地气。 “没关系，刘所长，计算机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复杂的运算工作，因为它，可以大幅度降低，未来一定会对社会和人民产生深远的影响~！” “哦~，李厂长对于计算机也有研究？” 刘所长此时好奇的打量起了李峰，一般人，特别是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是很难说出这番话。 “很可惜，并没有涉及相关的研究，这是一项高精尖的科技成果，岂是我这样的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只是在出国考察的时候，在法兰西敦刻尔克的钢铁厂中，自动化控制室曾经见到过类似的机房~！” 李峰十分含蓄的笑了笑，不过是苦笑，那个时候，钢铁厂哪里都可以带他们参观，唯独，他们一行人，在这机房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高卢雄鸡傲慢归傲慢，但心眼也小的很，看看能怎么地，看了，就能把他们工厂的自动化，在国内复制么，就在门口看看，又不进去。 “原来如此，确实，计算机不光是可以用来运算，自动化方面，也可以作为控制中枢，就和，人脑一样，用来提高生产效率，他们的机房应该没让你们进去参观吧~！” 看到李峰的苦笑，刘所长就猜测了出来，虽然是疑问句，但用了肯定口吻。 “计算机目前能够国产，我发自内心的高兴，证明我们并不比西方落后太多，集中力量办大事，也是可以生产出来，但它的普及率，目前来看，还远远不够。”(本章完) 第1642章 我是来帮您的 “小袁刚才，也是因为这个，跟你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吧？” 刘所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当然也没有赞同，而是询问起，楼上发生的事情。 “对，计算机很很宝贵，占据了一整个会议室大小，需要，好几个人，一块精心呵护，完成复杂的计算工作，是一件很珍贵的科研仪器，按照她的话说，这是第一台晶体管计算机~！” “其实之前，在总后勤部开会的时候，面对数个部门的首长，以及诸部门的领导，我就已经口出狂言，晶体管路线，是未来二十，也可能是三十年后，必须要走的路线~！” 李峰并没有一上来，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而是顺着刘所长的话，把自己对于晶体管的观点，先行表达了出来。 “哦~，为什么不是电子管？” 听到李峰这么说，刘所长都不免有些动容，这位李厂长，按照他的话说，只见过一次计算机，就能做出这么“鲁莽”的判断？ “我们拆了大八一电台和小八一电台，两者孰优孰劣，这双眼睛，我可以看的出来~!” 李峰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十分辛辣的指出了电子管的不足，目光诚挚的看向了刘所长。 “但在你们部队中，还是有大部份人，保持着一个观点，原子武器对于内部采用晶体管的装备，破坏性十分强烈，电子管才能在电磁脉冲的复杂情况下，进行正常工作~！” 这也是半导体研究所，所面临的困境，在这种观点下，任何装备，就算装配优先选择的是电子管，反而是半导体这块，仅仅因为这一个劣势，而被全盘否定。 “我跟他们的观点不同，未来反而常规战争才会是主流，原子武器的威力非常大，但正因为它的威力，导致，它更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起到震慑性，双方都持有这把剑的情况下，反而能冷静下来，一旦投放一颗，对于双方来说，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我们的人口，土地面积，可都在这里放着~！” 话题谈论到如此深度，刘所长听的，已经非常认真，看着双肘撑在膝盖上，一边比划，一边侃侃而谈的李峰，终于看到了一个，观点跟他们如此相同的一位同志。 难得的是，他还是一位军人，是一位年轻军人，在所有人把核战奉为圭臬的时候，他看到了，原子武器，最大的作用是震慑。 “最关键的是，要拥有二次核反击能力，才能形成你口中的震慑，光有原子弹爆炸，对于某些国家来说，无关痛痒，因为距离~！” 难得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讨论，刘所长也弯下腰，和李峰袒露出一些实情，我们是有核武器，但反击手段的不足，造成了部队目前的安全感不足，这才是时刻准备核战争的原因。 “您说的对，二次反击能力，考验着部队官兵和科研工作者，原子弹得投掷出去，要靠导弹，或者战机，当然，还有第三个，我称之为，三位一体核反击能力~！” “什么是三位一体，顾名思义，陆基洲际导弹，海基洲际导弹，以及轰炸机远程核投送，以上，三种方法，可以完成原子弹的远程投送，只要具备任何一项，核战争，就会无限远离我们~！” “碰巧，我们厂参与了三位一体的其中之一。海基发射导弹，由核潜艇完成投送，理论上核潜艇可以抵达大洋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们前身的轧钢厂，给相关单位，研制过潜艇的外壳，轧制过定型的钢板，当然，我个人也也写过汇报材料，我们国家，亟需一艘，能携带，并且能在水中发射导弹的，战略核潜艇~！” “战略核潜艇~~！” 刘所长闻言，忍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挠了挠本就毛毛躁躁的头发，看起来反应有些大。 这话题有点交心了，这，这聊的有点深了，是他能听的么，国内难道已经走向了这一步了？ 作为一个研究型专家学者，还是顶尖科研院所的所长，李峰所说的东西，他都能听得懂，但正因为听得懂，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导弹配核潜艇，谁不会动容。 “我们厂也有研究所，红星787厂材料研究所，没有你们专业，但也为国防事业做出了贡献，只是不知道，上级有没有采纳我的意见，从战略核潜艇开始搞~！” 这是李峰的遗憾，邵主任哪怕再支持他，这种大国重器，也不是他一个小厂长能说的算，核潜艇加导弹的组合可不比卡车加门炮来的简单。 “你的步子迈的有点大，科研界，根据现实情况，一般会选择，先易后难~！” 刘所长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峰，携带导弹的战略核潜艇，谁都知道，难度系数会多高，我国又是第一次涉足到核潜艇方面的自主研发，李峰的想法在他来看，是好的，但他所能发出的声音太小了，哪怕，红星厂研制出了潜艇钢。 “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反正我还年轻，总归会看到，导弹出水那刹那间的雄姿，只是中间的这个过渡时间上，我们需要完成工业转移，部队官兵得紧绷应对核战的那根弦~！” “抽根烟，没事吧？” 难得有这样掏心窝子的机会，平常人，李峰不能说，说了对方也不懂，但面前的刘所长，他如果再不懂，那就真完蛋了。 “抽吧，我也来一支，很难想象，李峰同志，这么年轻，你的目光，竟然已经站到了如此的高度~！” 刘所长此时已经无法用佩服来形容李峰，接过香烟后，两个男人都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两者都知道，这样一艘潜艇对于目前的这片土地，到底有多重要。 “你的格局很大，我跟军工厂的厂长们，接触过，而且，接触过不少，但能拥有你这样战略眼光的，很少很少，一颗棋子落下，影响的是全盘的局势，能看到这一点，你是名优秀的军人~！” 吞吐着烟圈的刘所长，手指指了指李峰，虽然看起来不礼貌，但表达的是他的心声，导弹出水啊，不光对工业布局有影响，但对半导体事业，也有更深层次的影响。 “愧不敢当，只是如果我国拥有了战略核潜艇，拥有了核反击手段，半导体也就意味着，有了从容喘息的时间，可以进入到更深入的研究层次，小型化，精密化，一关关攻克，时不我待啊~！” 这个深层次的影响，就是有了核威慑，部队官兵，对于打核战的这根弦可以稍稍松懈，就不会张口闭口，电子管在核环境中，怎么怎么地，就不会出现，晶体管被电子管压着打的现象。 刘所长能看明白，李峰也能看明白。 “我能做到的，我都尽力做了，刘所长，我是真的，真的看好，并且，愿意看到，晶体管彻底改变现状的，我也相信，半导体，才是电子硬件领域未来最终的出路，因为我确实见过，用计算机控制的现代化钢铁厂，是如何进行生产的。” “我们目前，在这方面并不落后，有赶超的机会，只是因为，目前计算机的体积大小，限制了它的应用范围~！” “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帮到我，刘所长，我也能帮到您~！” “科研成果需要落地的，一旦规模化铺开，降低研究费用，让半导体进入到更多的工业领域，才能逐步改变目前的现状~！”(本章完) 第1643章 三个项目，三个鱼饵，三十套房子 “您既然是半导体研究所所长，你肩负的责任，是捅破半导体行业的天板，打破国外对于我们半导体科技的封锁限制，探索出一条自主发展的道路~！” “我是红星厂厂长，我肩负的责任，是打破国外的垄断和限制，为部队，尽全力，研究并生产出下一阶段的武器装备，也是走一条自主研发的道路。” “本质上，我们拥有的是一个共同的目标，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厂有自己的军工项目，但需要专业的科研团队支持~！” “你们是专业的科研团队，但你们现在，没有办法，大规模推进半导体的发展，就算自主研发了先进计算机，证明了研发实力不比国外差，但相对于国外对于半导体的普及性，我们这里还远远没有达到。” “况且，研发经费就这么多，电子管多了，晶体管就少，因为目前除了计算机之外，没有其他让人眼前一亮的半导体设备大规模列装，部队就会不舍得投入大额研究资金，国家这块就会更加谨慎。” “正因为我们穷，我们落后，为数不多的钱，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要是有了让部队眼前一亮的产品，半导体可以一步步走出当下的困境，我们厂也将因为新产品的落地，受到上级部门的表彰，部队提高了战斗力。” “好吧，李厂长，你真诚的语言加上你的专业，说实话，打动了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坚韧不拔的品质，这点难能可贵，你不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人，这可能是邵主任，愿意把你介绍给我的原因吧。”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需要和我们合作的项目有哪些，虽然，我是半导体研究所的所长，但是，我也得为我们研究所负责~！” 刘所长十指交叉，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在李峰的鸡血灌输下，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项目有很多，都非常重要，当然，您可以根据贵所的研究方向，科研人员，选择具体合作哪一个，这些都是我们目前迫切需要攻关的项目。” 李峰从公文包中掏出了车载火炮的照片，当然，是第一代的，以及第二代初步拟稿的图纸，以及第三代关于智能化的相关简介。 “这是我们厂目前已经定型生产的第一代车载火炮，已经通过了总后勤部以及其他几部门的会议商讨，准备列装，但目前是机械化操控，总后方面，调来了部份人员，正在进行第二代的攻坚会战。” “车载火炮的自动化操控，目前来看，结合当下的技术水平，研发出来的可行性很高，时间大概需要三到五年时间，但在操控这块，电子管和晶体管中，我选择走晶体管路线~！” 刘所长拿起了第一代车载火炮，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这是主动找上门求合作的项目，李峰哪怕再是口灿莲，他这个所长还是得有自己的判断力。 “你们这是打算，用它取代老式的牵引火炮了，但是成本这块，一旦上了自动化，就很难把造价降低下来，按照部队节衣缩食的习惯，哪怕研制出来，还是只会大规模列装第一代产品~！” 拿到照片的一刻起，刘所长就看出了李峰的野心勃勃，卡车和炮的结合，确实有着新意，加上自动化控制，已经步入到当下的高科技武器行列中了。 刘所长的点评也不可谓不毒辣，他虽然看出了李峰想要取代牵引火炮的野心，但他了解部队，甚至，比李峰还了解部队的选择。 拿起第二代的设计图时，一眼就看出了将来所要面临的问题。 一旦研发出来，是高精尖的武器不错，但高科技武器，特点就是贵，便宜不下来，而对于部队来说，只要能用，首先会选择，造价便宜成本低的，先凑合着用，缝缝补补又一年。 “我们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是不是这个道理，刘所长，一旦完成了自动化，它带来的好处，不只是应用在车载火炮上，甚至能用在其他装备上，比如坦克，装甲车等~！” “装备总归会有面临淘汰的一天，技术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需要积累的过程，哪怕研发出来，无法大规模列装，部队还是会投入资金，进行后续研发工作。” 看向第三代未来的智能化武器，刘所长此时都忍不禁拍了拍桌子，目光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加上李峰说的这番话，确实是给半导体带来了一丝，改变现状的希望。 “有道理，装备的代差，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他们虽然抠搜了一点，但眼光是不差的，这个智能化，短期肯定搞不出来，但长期来看，很有搞头，计算机一旦缩小到相应的体积，装配在这种武器上，代替了人员的计算，反应，炮还是这门炮，但完全不同了，彻底改头换面~！” 第一代车载火炮，让刘所长无动于衷，第二代自动化，让他眼前一亮，到了第三代，按照上面猜想，仿佛提出设计要求的人员，已经看到了，计算机大规模应用在装备上的那一天。 “这是谁提出的设计规范，我想跟他见见，他一定很懂计算机，按照这样的想法，电子管是无法完成的，只能是晶体管，只能集成电路~！” 捧着第三代设计要求的手稿，刘所长捏着稿子的手，都有些犯哆嗦了，能提出这样想法的人，可以称之为惊为天人了，计算机和装备的结合，是一条从未有人设想过的道路。 看着李峰笑着不说话的样子，刘所长仿佛被噎住了，指了指稿子，又指了指李峰，见他点了点头，仿佛心都碎了。 “这只是项目的其中之一~！” “第二个上马的项目，是关于火箭炮的，目前我军列装的107火箭炮，射程近，误差大，需要通过火力覆盖，才能达到摧毁目标的目的~！” “这是我厂正在进行研发的中远程火箭炮，未来也是准备装载在卡车上的，自动化发射，对比107火箭炮，要大幅度提高射程，但提高射程，就意味着精度更是不足，偏差会非常大，但一旦研发出来，前景非常可观，毕竟我们目前的火炮，最大射程也只有20千米，火箭炮则可以做到大口径、长尺寸，在射程上占据优势~！” “我们打算，利用机械陀螺仪操控弹身鳍片，调整轨迹姿态，达到提高命中率的目的，但机械操控，还需要无线电指令配合，涉及到电子硬件方面~！” 刘所长听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一次，李峰没有拿出实物照片，只有绘制的手稿，表明红星厂也在初步探索阶段，就一个火箭燃料研究员欧阳懿，进度可谓非常慢。 燃料方面的进度倒是不错，固体燃料这块，欧阳懿也在深入研究，但操控这块的不足，还是需要电子工程人员的加入。 “你打算射程提高到多远？” 又是一个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的项目，规划合理，设计条理清晰，大口径火箭炮，一旦研发出来，又会弥补上部队的一块短板，很难想象，这个红星厂，真的是想把牵引火炮，送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近程有车载火炮压制，中远程有火箭炮，虽然肯定比炮弹要贵，但研究出来后，提高了命中率，无异于也是一个大杀器。 最重要的点，就是射程，距离加上准确率，炮兵部队一定会为之疯狂的挥舞研发钞票。 “最近一次试射实验，射程突破了30千米，在我看来还不够，想改为更大口径，增加装药，中程要在40-50千米左右，远程至少要在80千米往上~！” “有意思，有点意思，更大口径，通过无线电指令，机械陀螺仪，控制火箭弹的姿态，我看你这不像是火箭了，反倒更像是导弹~！” 手指弹了弹稿纸，刘所长润了润嘴唇，如果，如果能够完成这项设计技术，等于是把导弹小型化了，用于对付常规的固定目标，不要太好使。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项目，刘所长，想听一听么？” 李峰不置可否的搓了搓手手，跟高学历的人谈论技术，简直不要太舒服，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还有？” 刘所长瞪着眼睛，光是前两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就已经够吸引眼球了，这红星厂，也不怕吃饱了撑着。 “我厂研制的武器，总归都是进攻型的，属于矛，也得考虑考虑防守嘛不是，敌人的炮弹万一打过来，我们也得拿出相应的盾~！” “最后一个项目，跟计算机有关，体积可能需要缩小到车厢大小，便于移动，设计理念，是通过炮弹发射时的轨迹，也就是弹道，计算出炮弹的落点和发射位置，一个用于纠正我方炮弹的落点，提高精确度，另外一个，就是反推出对方炮兵阵地，进行反击，这台设备，我们可以称之为，炮侦雷达~！” “您看，这些都是需要电子工业领域的科研人员，才能完成的研究项目，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三个项目，贵所其实都可以参与，也可以选择其中一个，无论哪一个研发成功，都能推动半导体产业的进步~！” 三个项目，李峰一一摊开在刘所长面前，闻起来香喷喷的，充满着无与伦比的诱惑，看起来都非常的可口，甚至可以说入口即化，都跟半导体产业联系的十分紧密。 也无怪乎这位李厂长能夸下海口，帮助半导体研究所摆脱困境，这是瞌睡来了，立马送来了枕头。 研究所在计算机搞出来后，本来就没有一个清晰的研发方向，这一下，就出来了三个，属实让人头疼，痛并快乐着。 “你真的是，让我……！” 让刘所长都迟疑到无法选择了，每个看起来都前景广阔，都能给所里开辟出一条研发路线，放弃哪一项，都让人为之不舍。 “我们厂盖的家属楼，还有大概还剩三十套左右，只是位置在东城，一旦双方达成合作，这三十套，你们研究所拿去分配~！” 李峰接下来，甩出了王炸~！(本章完) 第1644章 房子还是好使的 “我期待您的回复~！” 说完，李峰敬了个礼，随后，推上了停在楼下的自行车，缓缓告别了这趟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之行。 刘所长伫立在台阶上，看着蹬上自行车远去的李峰，一直到他的背影，消逝在了视界中，这才点了点头。 就这片刻功夫，刘所长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李峰是骑自行车来的，而不是乘坐小汽车来的，一身六五式军装，看起来，并不张扬。 自行车把上，挂着个公文包，甚至可以说有些老气，内敛的甚至并不像一位万人大厂的一把手。 而且身上的气质，也没有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那种傲慢，还非常接地气，老唐让李峰帮忙搬运物件，刘所长都没有进行干预，就是想看看李峰会不会拒绝。 但这个年轻人，没有说什么，直接搬上东西就走，可能有一部份想给自己留下好印象的原因，但一个甘愿当搬运工的厂长，别的不说，心思他坏不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呐~！” 转过了身子，刘所长踱步向办公室走去，难得在李峰走后，评价了一番。 不说同样的年龄，哪怕大上几岁十几岁，还有许多厂长，放不下面子，能配上小汽车，那就不会骑自行车，张口闭口为了国家，但连克制自己的欲望都达不到。 一个如同苦行僧一般的年轻厂长，又能严格要求自己，丝毫不隐瞒对科研事业的野心。 做事情有里有面，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步骤，一步步来，这种坚韧的品质，他很少在同年龄段的年轻人身上看见，更多的反而是浮躁，是想着一步登天。 “召集人员三点会议室开会~！” 手指在桌面轻轻的敲击，刘所长交代完后，目光看向了桌上的电话机，抬起手腕看了下时候，随后拿起了电话。 “老邵啊，跟李峰同志已经见过面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懂半导体，手上的几个项目，我也比较感兴趣~！” “就算不冲着你的面子，也得冲着人家大手笔抛出来的三十套房子，距离虽然远了些，但毕竟也是房子嘛，哈哈~！” …… “刘所长，我想请问，是不是刚才那个小年轻要求的，去他们厂里，主动给他们干活么？” 穿着白大褂的那位女同志，在会议室中，面色有些不高兴，还好只是东城区，不是外地，但对于在西城这边的人来说，还是有点远了。 “小袁同志，我得指出你言语中的错误，这不是给他们主动干活，研究所设立的目的，就是搞好科研攻关工作，部队的同志们，碰到了难题，我们去解决，这是应该的~！” 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刘所长敲了敲桌子，心平气和的说道，对于小袁脸上的不高兴，那是一点没看见。 “那不还是干活么，他跟我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我们研制出来的计算机太大了，普及率太低，他懂计算机么？” “能说出这番话的，小袁啊，人家就不可能不懂计算机，我倒很好奇，就那个小伙子，原来还是个厂长，见识不错，普及率提高，对于我们半导体事业来讲，确实是一件好事~！” 让李峰帮忙搬运不锈钢罐子的老唐，此时朝着小袁摆了摆手，不能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去看待所有人，年轻人要是真没点本事，刘所长也不会为此召开会议了。 “老唐说的不错，这个年轻厂长，我们不能因为年龄而小觑，他的一些观点，连我都被说服了，而且，提出的项目跟我们研究所都十分对口，有三个项目准备对接，分别是自动化控制，导弹姿态操控以及雷达扫描数据的运算，三个方面，都涉及到了我们半导体研究相关~！” “一个偏硬件方面，一个偏程序操控，最后一个两者都需要~！” 刘所长停顿了一下，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扫过了会议中的所有人，在他描述完三个项目的大概统称后，有些人的面色，终于改变了。 就连刚才还口口声声，李峰啥也不懂的小袁同志，此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名字看起来，都挺高大上的，京城有这样厉害的厂子么。 “我的想法是，派出团队进行合作，把一道道难题给攻关解决咯，但是其中，有些是任务，属于是长期，可能会在厂里设立工作站，心理要做好准备，我们不要带有个人情绪，要考虑好，自己是否愿意参加~！” “当前的部队环境，现列装的装备，还是以偏电子管为主，相信大家也都知晓原因，我们半导体研究所，得打开局面，光抱着一台，计算机，始终并不是出路，那出路是什么呢？” “出路就是，与红星厂这座军工厂进行相关的深度合作，列装的装备中，争取更多的采用半导体元器件，增加实际应用率，以这为切入点，彻底改观部队官兵，对于半导体的刻板印象，从而影响到民用设备~！” 围绕着会议室一边转圈，刘所长一边把李峰的想法给阐述了出来，这个想法，也让会议室中的众人，也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中。 在座都是聪明人，对于电子管占据了大半个领域的行为，早就心头不爽。 目前，民用方面，只有部分收音机采用晶体管，部队方面，也只有小八一电台，因为便携性的要求，才迫不得已的用上晶体管。 实用领域确实被挤压到了极限，如果不是109乙型计算机的出现，那真的是被电子管压着打。 “我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能多用一点，那是一点，刘所长也是为我们半导体领域着想，能有军工厂想吃晶体管的螃蟹，而且怎么看，项目命名也比电台要来的大，那我们就更得服务好，科技总归是要为人服务的，局面一旦打开，也能让更多的同志意识到，半导体的崛起，是势不阻挡的~！” 可能是李峰这个厂长，主动帮忙搬了物件，也可能想梯坎看到半导体崛起的那一天，老唐同志率先举起了手。 就连一直批评李峰的小袁同志，此时都闭上了嘴巴，不抬杠了。 “先别急，这位李厂长，也不是红口白牙，光想着找我们帮忙，吃白食来了，他还带了一样东西，我向他们的上级部门，总后勤部也确认过，他们厂自建了家属楼~！” “家属楼？” “房子？” 聪明人有很多，更何况这里是集结了聪明的地方，听到了刘所长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抬起了脑袋，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半导体研究所创办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有短短六年，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台计算机，虽然所内提供有宿舍，但跟厂自建的家属房，还是没法比嘛。 “人家还是蛮有诚意的，看我们条件过的艰苦，愿意拿出三十套家属房，交给我们，只是位置在东城，红星社区~！” 参会的人员，一个个，立马打起了精神，就连小袁同志，此时都忍不住捂上了嘴巴，三十套家属房，对研究所来说，不少勒，对于那个厂长的印象都有点改观了，确实不抠门哦，知道干活之前，先把人给喂饱。 “不论是资助我们房子，还是说事关半导体产业的发展，这个场子，我们得帮，大家觉得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人家阔气，我们也不能小家子气，三十套房子，那就抽调三十个人，组建三个项目的攻关小组，回去根据自身专业选择项目，找我报名~！”(本章完) 第1645章 两个研究所的碰撞 “滴~滴滴~！” 打着方向盘，目光看着车窗外的后视镜，靳开来双臂肌肉隆起，一脚踩在了油门上。 车载火炮的车身，能看出明显一顿一顿的顿挫感，在来回打了几次方向盘后，这才稍显笨拙的开上平板列车上。 摇上车窗，熄火，靳开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从蒸笼似的驾驶室内跳了下来，关上车门后拍了拍，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始爬上车身，蒙起了布料。 相比于身后另一辆卡车炮，看着人家丝滑开了上去，一把方向盘，停的正正好好，靳开来眼中划过一丝羡慕的目光。 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已经学会开卡车了，家里人肯定想不到，幼时追着卡车屁股后面追跑着的男孩，现在已经可以坐在大卡车的驾驶室了。 “哐当~！” “tnn的，这天真tm热，开来，还有两辆，抓点紧，弄完咱们喝汽水去~！” 从后面卡车炮驾驶室内，跳下来的贾海杰，大手抹了抹脑门上不停滚落的汗珠，往地上甩了甩，龇牙咧嘴的朝着靳开来吆喝道。 “贾师傅，这批次是去哪里的？” 点了点头，靳开来把手中的钥匙，交给了货运站的负责人，目光看向了已经装上八辆卡车炮盖好篷布的列车平板，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西南那边吧，走，先去嗦根冰棍，受不了了，这贼老天，想把人给热死~！” 从食堂仓库钻了出来，贾海杰一手一个冻的硬梆梆的冰棍，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咬在嘴里嘎吱嘎吱响。 反观靳开来，就拿了一支，品尝着添加了精，微微有些甜丝丝，并且冒着冷气的红星厂自制冰棍。 “维修的功夫，你跟我爸学的怎么样了？” 没急着去停车场，贾海杰挑了块阴凉地，蹲下后开始摸鱼，看着吃的慢吞吞的靳开来，抬了抬下巴后问道。 “嗯~，差不多了吧，贾叔教的很多，有些还没有吃透，我脑子笨了点，哈哈~！” “你呀，还是来的时间短了点，白天又得学车，操作火炮，晚上又得学修车，你看杨卫民，给他一年时间，啥都会了~！” 靳开来点了点头，有些羡慕这些厂里的职工，杨卫民可是卡车炮第一个开炮试射的，他到现在也就学习了原理，但还没亲自开上一炮。 该说不说，还有工资这块，是他这个过去的兵，想都不敢想的。 看看手上的冰棍，虽然是厂里的炊事员自己动手做的，但是职工们能免费吃上，天热了，还有汽水喝，这是部队哪里敢想的奢侈品。 “我找人打听过了，像你这样的，军校开学后，那就是尉官，过去叫准尉吧，对应的是24级，六级办事员，差不多四十多块，有这个工资在，啥样的媳妇，你娶不到，能给你挑了眼~！” 一说到娶媳妇，靳开来的刚刚还羡慕的眼神，瞬间有些飘忽不定，跟已经结过婚的贾海杰比，谈到这种事，脸皮还是薄了点。 “这事儿，不急，等军校毕业了再说吧~！”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靳开来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安安心心读书，其他事，等军校出来再说。 “tm的，狗曰的杨卫民，他马上都要结婚了，你也就是在部队，在老家，早就开始给你张罗了，等军校毕业，再耽搁几年，你就不好找了~！” “贾师傅，咱们能不能别聊这些，顺其自然就好，我靳开来，也没那么急着想娘们儿~！” 被说急眼的靳开来，斜眼瞟了一眼，一说到女人，嘴巴就闲不下来的贾师傅，面色有些些许无奈。 “诶，那是你不知道，没吃过肉，以为当和尚好，等你尝过肉味，就知道，和尚的好处了~！” 目光诡异的看了一眼靳开来，贾海杰是一点都不怕把老实人给带坏了，脸上嘿嘿一笑，露出了老司机才会有的那种猥琐感。 “贾师傅，恕我直言，我就是其实想问，你是怎么娶到嫂子的？” 看着一脸猥琐的贾海杰，靳开来心直口快的性子，这个问题直接脱口而出，他还真见过何雨水，人家纺织厂的女工，是怎么看上这个糙汉子的。 “嗨，你就甭提了，那一见面，人家就相中我了，没办法，其实我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 看着夸夸其谈的贾海杰，靳开来额头飘过一道黑线，感觉贾班长又开始跟自己吹上了。 “你还别不信，你雨水嫂子，什么都好，但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我还有点相不上呢，就因为她那个亲哥，就我现在那大舅哥，人呐，京城话说，叫混不吝，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是忒能瞎折腾了，都能被厂里给开除了，你想想能是啥好货色，眼看三十了，啥事儿都张罗好了，就差临门一脚把媳妇娶进门，嘿，他反倒不干了，婚说不结就不结了~！” “我tm要是知道，她哥能作到这个地步，这婚，我早都不该结的，也难怪李峰……，艹，他们住一个院，他肯定早就知道，祸水东引，祸水东引！” 谈起娘们儿的兴奋劲逐渐褪去，贾海杰一想到何雨柱，想领养秦淮茹家孩子的事情，头都大了，神神叨叨的碎碎念，哪里还记着当年是谁主动巴结上去，看到人妹子，就走不动道的样子了。 现在，只剩下深深的懊悔，就怕一觉睡醒，秦淮茹家仨孩子，被领进了何家门，对于贾海杰来说，莫过于天都塌了，这都是造的什么孽，这辈子给他匹配这么一个大舅哥。 吃完冰棍的两人，往停车场走去，此时的贾海杰，已经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病怏怏的，人也闭上了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的太阳，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贾师傅，你这车，还能开么，不行，你歇着，我把剩下两辆给开过去算了~！” “我跟你说，靳开来，找对象，不能光看媳妇模样咋滴，一定得看他的兄弟姐妹，这是你贾哥过来人的经验，不然，不然肯定吃大亏~！” 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贾海杰重重的拍了拍靳开来的肩膀，十分郑重的提醒道，表情都异常的严肃，整个人都快憔悴到哭出声了。 能把贾师傅这样敞亮又大大咧咧的汉子，欺负到这种地步，靳开来都不禁有些动容，再联想到贾师傅有时候，在车间莫名叹气的模样，那就更是有些惶恐。 结婚，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么？ “诶~，那是李厂长吧？” 抬起胳膊，遮起自己的眼帘，靳开来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光是李厂长，还有冉奇林冉所长，此时都在大门口那边。 两个人一边交谈，一边看向了门外，像是在等人的样子，靳开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去跟首长打个招呼，结果，一旁脸色一变的贾海杰，赶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别，这时候千万别凑上去，搞不好是要来哪些领导，他现在能亲自站门口去接的，那都是大领导，咱们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贾海杰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跟李峰私下里关系是很好，但工作时间，那就没必要找不自在了，万一是哪个大领导呢？ 在部队也经历过差不多同样事情的靳开来，被这么一提醒，立马反应了过来，停下了脚步，随后，立马缩了回去，两个大男人，蹲在两车夹缝中，狗狗祟祟看向了大门口。 伴随着呜隆隆的发动机噪音，四辆车厢加长版三轮摩托车，开进了厂区的大门。 等待着的李厂长还有一旁站着的冉所长，此时都迎了上去，进门后，三轮车就在了路边，随后，车上的人，一个个下了车。 “怎么还有娘们儿？” “贾师傅，咱们不能那么粗俗，得称呼为女同志~！” 一高一矮，两个脑袋，目光同时看向了车上下来的人员，女同志就有好几位。 “欢迎来到红星厂，我是厂长李峰，这位是我们红星厂材料研究所的所长，冉奇林，诸位以后要用实验室，或者实验设备，可以跟他协调~！” 李峰和半导体研究所派来的科研人员，一个个握手，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热情，特别是看到一面之缘的熟人，老唐，还有批评过自己的女同志小袁。 下了车的人员，打量着的厂区的样子，男同志们倒是对停车场上的两门卡车炮指指点点，露出好奇的目光，女同志们则是注意到了，停车场旁边的挂着招牌的研究所。 “你们还有自己的研究所？” 可能是看在了家属房的面子上，也可能来到了别人的地盘，今天的小袁同志，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小觑这位年轻的厂长，反而好奇的看向了研究所。 “得感谢我们冉所长，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的研究所，才能从无到有，他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材料学硕士，术业有专攻，他在合金材料这块有深入研究，你们以后也一定会有许多共同语言~！” 李峰如此郑重介绍，面对诸多注视过来的目光，冉奇林有些不自然的抬了抬下巴，面对同样的科研人员，态度有些矜持，有着自己的小傲娇。(本章完) 第1646章 刘海中归来，但 “这小小的红星厂，还真是卧虎藏龙呢，林姐，普林斯顿大学材料学，是不是算顶尖的，比你去的宾夕法尼亚大学怎么样~？” 跟随着人流，听着李厂长亲自介绍着红星厂的情况，缀在队伍末尾的小袁，此时扯了扯身旁另一位女同志的胳膊，凑在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本来还在听着李峰介绍着的中年女同志，被这么一打岔，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事，抿着嘴摇了摇头，示意这样讲悄悄话，不够礼貌。 “每个学校各有各的优势，两所学校都是常春藤联盟的一员，能从这些学校毕业，还能拿到硕士学位，都很利害~！” 尊重是相对的，对于当下的知识分子来说，见过了国外的繁华，但又能决心回国的人才，那都是值得相互尊重的，这叫惺惺相惜。 而且，前面的李厂长，本来就不简单，能为冉奇林单独一个人，就搭建了一个材料研究所，就可以见识到，人家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 “那您还是博士呢~！” “嘘，别说了~！” 再次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此时小袁同志，才闭上了嘴巴，看着这间特殊的车间。 “红星厂总装车间，目前担负着，现代化火炮的改革任务，刚才停车场那边，大家应该看到了，第一代车载火炮，就是出自这里。” “目前，正在正在向下一代，进行着攻关工作，那边的办公室，是目前的攻关小组工作的地方~！” “从电池，电路，开始布局，通过自动化操作，完成火炮的发射前准备工作，这是合作项目的其中之一！” 车间内，车载火炮的安装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相比之前，车间内的车载火炮，数量上已经少了很多，仅仅只剩七八辆，还在生产线上。 半导体研究所的同志们，看着生产线上的来回移动的天车，把炮座移动安装到车厢尾部的一幕，还是挺感兴趣的。 “自动化操控相关专业的同志，可以和办公室内的同志熟悉熟悉，希望大家可以尽快上手，所有人协同配合，完成下一代自动化车载火炮的研究中。” 带着众人到了攻关小组的办公室，李峰推开来了房门，大概介绍了一下人员，半导体研究所的三十个人中，分流了十个人，和红星厂的技术人员一一握手。 办公室内，已经堆放了，诸多国营厂生产的蓄电池，种类五八门，有序的电线，通过电极，在把蓄电池连接了起来，各种款式的驱动电机，正在经过筛选。 这就是这些技术人员们，目前正在做的事情。 “柴意远~！” “李厂长~！” “这位柴意远同志，来自国内某雷达厂，电子生产车间的技术主任，关于雷达的项目组，可以和他对接，这个组的任务比较艰巨，一切得从零开始~！” 二十人中，逐渐又分流出来了十个人，不过相比卡车炮项目组，他们恐怕有些迟疑，因为，说好的雷达计算项目，目前只有一个人，自动化那边好歹还有些东西，这边则是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架子。 “这些同志，是中科院半导体研究所派来与我们厂进行合作研发的同志，你负责炮侦雷达的雷达部分，他们则是负责扫描计算部分，最好先互相交流一下经验~！” 面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一脸的手足无措的柴意远，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最后一行人，则是来到了欧阳懿所在的仓库，也可以说，十分简易的火箭弹发射药实验室。 “欧阳懿，也是留学归来，燃料方面的专家，进入我们红星厂的时间并不长，在火箭弹领域已经有了一些成就，他负责提高射程，你们则是负责提高火箭弹的射击精度~！” 欧阳懿一脸愕然的看着李峰带着一堆人涌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待了解清楚情况后，一脸谦虚打了招呼。 摆放在桌面上的那根两米多长的火箭弹，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内部空间中，放着一个灵巧的机械陀螺仪，燃料方面欧阳懿在努力攻关，但是在操控这块，还是非常吃力。 “里面的内部操控怎么完成，就交给大家了，目前它的射程在三十公里出头，落点偏差非常离谱，落点精度，我的要求并不高，能控制在半径五十到一百米，都可以接受~！” 三项任务，难度系数在李峰看来，都非常高，基本上都属于从无到有，也只有车载火炮那边，算是有了正规的技术团队，但剩下两个，只算有了初步意向。 李峰此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秉承着来都来了，红星厂在这块的短板，因为他们的到来，也将补上。 不懂技术的李厂长，在把两边的团队人员对接好后，撒丫子就跑，至于这个由他搭起来的草台班子，怎么把纸面上的东西，落实到现实中，那就纯靠时间来完成了。 下班时间。 停车场的车载火炮，已经被送上了平板列车。 火车的汽笛声中，李峰也推上了自行车，跟着人流，涌向了东直门。 “没，没事，我，我自己能走~！” 南锣鼓巷四合院门口，被一大妈搀扶着的刘海中同志，在医院住院了这么长时间，此时终于回到了院门口。 可能是要强的自尊心作祟，推了推一大妈的胳膊，示意她不用搀扶，一大妈一脸无奈，稍微松开了手。 步履有些蹒跚的刘海中，舔了舔嘴唇，看着敞开的院门口，倔强的挺起肚子，双臂微微张开，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似的。 虽然没有当众淌口水，手指头也没有像帕金森患者那般颤抖，但看起来，老刘上次突发脑梗，身体状况已经出现了很大改变。 高血压，在当下这个年代，属于少见病，毕竟当下像他这样身材的胖子少之又少，当了社区副主任之后，吃吃喝喝，又不像在锻工车间时候，还得出力气消耗。 这颗身体上的定时炸弹，在光齐被调离了保卫科科长后，彻底的引爆了开来。 号称自己能走的刘海中，蹒跚到院门口的门槛前，用力咬了咬牙齿，一手抓着裤腿，一手往上拎，脑门上憋出了一头汗，这才跨了过去。 骑着自行车回来的李峰，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老刘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看到回来的人是李峰，躲闪着对视的目光，低下了脑袋，无声的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内。 他没办法做到问心无愧，厂里出了秦淮茹这个叛徒，他已经知道了，光齐为什么从保卫科长调走，他后面才隐隐感觉到，李峰没有因为他而迁怒到光齐身上，调光齐离开，反倒是在保护他。 出了这么大纰漏，刘光齐身为保卫科长，那也是有责任的，没有处分，降级，已经算是最大的照顾了。(本章完) 第1647章 刘光天麻了 “老刘回来啦，身体恢复的，我看挺好的~！” “人是瘦了一点，以后不能置气，年龄大了，急性子得收一收~！” 回到院里的刘海中，抬头打量了下自家院子，看着其他几户热情打招呼的街坊，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虽然说是从社区副主任的位置上下来了，但街坊们也没因为这些，就躲的远远的，总归，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出了，目前老刘行动有些不便，看起来跟正常人走路还是有很大区别，但说的话还是蛮中听的。 “唉，大夫，大夫说，以后得多走路多锻炼，药也不能停，这都叫怎么回事呐~！” 看着老刘步履盘跚的，像个小老头似的，往中院穿堂挪步子，面对街坊的招呼选择一声不吭，一大妈仿佛看到老刘心头一辈子的骄傲，在这一刻，支离破碎的样子。 让人忍不住悲从中来，一大妈捂着嘴，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如果，如果家里没出这档子事儿，哪里会变成今天这一幕。 “好，好好的，哭什么，我这不是能走么，人没事不就行了，一天天的，赶紧回来~！” 一大妈哽咽的声音，深深的刺痛了刘海中的心，如日中天的刘家，一朝倒下，哪怕现在不如其他家，他刘海中，也不愿意承认。 哪怕是说话的口气，依然像是当初那个红星社区的社区副主任。 “对，光齐他妈，该高兴点，人没事就行，老刘身子骨好，可能住院时间长了，就跟机器一样，一不动弹，就容易上了锈，活动开了就好了~！” 二大妈此时饭也不做了，从屋内走了出来，双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擦拭着，漂亮话不要钱似的安慰起一大妈，真像是情满四合院的架势。 只是，这心里的小心思却已经浮出水面，甚至连一大妈都不愿意称呼了~！ “走，回家~！” 二大妈的话，刘海中怎么听不出来其中的意味，鼻腔不爽的喷了口气，冷眼看着在前院期期艾艾的自家媳妇，朝她招了招手，不耐烦的继续朝后院走去。 他刘家现在，不需要用他的身体情况来博取街坊邻居的同情，在这一块他老刘腰杆子挺得很直，跪不下去。 他老刘当二大爷的时候，就属于是四合院的领导层，不需要这些人的同情，并且，他自认为，肢体现在的不协调，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到时候，他依然是院子里的一大爷，至于想趁此机会谋权篡位的阎埠贵，哪凉快哪里待着去。 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社区那边，也只是停职，又不是撤职，阎埠贵那几个算盘珠子，拨错了地方。 “对了，老刘，光齐他妈，街道这边，有些事儿，找过我们家老阎了，这不，一直等着你这边回来，等会儿，老阎回来，让他去你家谈谈~！” 好像是故意的，又好像是存心的，提到街道办找自家时，二大妈的脸庞，嘴角的笑容都上扬了一些，声音都自信了点，就是说有意给院里人听的。 “二大妈，事情要是不重要，那就明天再说吧，家里情况得先看看，我也累了~！” 二大妈此时的故意碰瓷，让老刘感觉自己的血压好像又上来了一些，深吸了两口气，稍显冷淡的回应道，他也不想再被老阎家，当做那块衬托他们家的垫脚石了。 此时的一大妈，也逐渐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顿时收了回去，皱着眉头看向了老阎家媳妇。 以往的老阎家，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势，或者说张扬也可以，其他街坊好歹还会关心一下，不论是虚情假意，还是表面姐妹，但至少有点街坊样子。 二大妈今天的反应，能看的出她很急，老阎家迫不及待想要取代老刘家在院子里影响力的样子。 “哎呀，其实老阎是想等你身体恢复好点才告诉你们，但时间比较紧张，社区也找了好几次，你们都不在医院么。” “是关于你们家，老二的事情，现在不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么，你们家仨孩子，光福还在念书，光天毕业了，也到了上山下乡的时候了，街道统计过，咱们院里，就你们这一家~！” “就你们这一家~！” 瞬间击破了一大妈的心理防线，就连刘海中此时都忍不禁有些错愕，有些事，他不都提前安排好了么。 “我会去跟街道了解情况的，行了，你们家不用管~！” 虽然老二光天平常在家里也不受待见，但到底还是自家人，就这么上山下乡去了，还显得他老刘现在一点能力都没了。 面色紧张的一大妈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疾步上去搀上刘海中的肩膀，就往家去，光天要是真这么走了，家里除了自己，就没能照顾老刘的人了。 “爸，您可算回来了，我都愁死了~！” “爸，您啥时候复职，要不去找下街道办，问问情况，我这期末都考完了，工作的事情，您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嘛~？” 同样听到二大妈吆喝声的刘光天，此时脸颊都气红了，看到刘海中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一下就扑了上去，要知道他爸住院这么长时间，这儿子也没像现在这样关心过。 “滚，滚，滚，再跟老子废话半句，就给我滚~！” 得亏手中没有拐杖，不然老刘看到自家老二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抡起拐杖敲上去，也就是在后院了，要是在前院，肯定又得平添事端。 可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畏惧，明明身高已经跟老刘差不多高的刘光天，并没有反抗，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屋内。 “妈，我不下乡，这一下乡插队，我可不就成农民了，这地里的庄稼活，咱们家没人干过，干个一周的工分，挣的还没我哥的一天的工资高~！” 等爹妈都进了屋内，刘光天此时焦躁的像是热锅上的老鼠，惴惴不安的在客厅里转悠。 在他眼里，那不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那是去了就是吃苦受罪，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白天顶着大热天抡锄头，晚上还得扛着铁锹。 在家里，不说其他，哪怕没工作，还能啃老，更何况，之前答应过，工作给他置办好了。 “那你有你哥的能耐么？” “你哥能考上中专，国家给他安排工作，你能么？” “你老子我现在是停职了，没停职你是不是得整个院子去嚎嚎，去嚷嚷，给你走了后门，弄了份好工作？” 斜着身子的刘海中，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这样，腿会舒服一点，随后就把桌面敲的乓乓响。 一连三个问题，反问的刘光天，一脸的不忿，但又没法回怼，能不能留在京城，不去那广阔农村，还是得看他爹。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爸我身体不行了，能不能复职是一回事，别人还给不给我这个面子，给不给我这张老脸，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气急处，刘海中从口袋掏出了药瓶子，掌心磕出了一片利尿剂药片，倒进了嘴里，生吞了下去。 这是当下的降压药，副作用就跟名字一样，尿多，但老刘不得不吃，相比起来，命肯定更重要。 “老刘~！” 一大妈还想说什么，结果直接被老刘挥手打断。 “秦淮茹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光齐，去了那边后，跟家里联系过没，跟你们嫂子联系过么，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 脸色变幻了一番，等胸口的气顺畅了，老刘目光看向了家里的几位，自己现在估计副主任的位置要到头了，具体是降职，还是开除，一切还是得看李峰那边。 至于饭桌上的那些人情往来，一切还是得看自家的情况能不能挽回，良心那种东西，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了，自己拿不出可以交换的东西，怪不得别人。 “秦淮茹那边，听说估计得毙了，我哥，我哥应该跟嫂子联系过，嫂子好像一点不担心，也没找过李峰~！” “那就是，李峰对我们家，没有下死手，至少，你哥那边还能稳得住~！” 从儿媳妇的反应，刘海中推断出来了一些东西，目光凝视着门外，甚是深邃，李峰算是顾忌了街坊最后一点脸面，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这父子俩，在厂里也干了很多实事，只是，在离开轧钢厂后，自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光天，这个乡，你恐怕必须得下了~！” 经历了停职，失势，住院，再回到了院内，刘海中想通了一些事情，李峰没下死手，那刘家还是有挽回局面的希望。 再不济，也不能被老阎家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啊，爸，我可是您亲儿子，您？” 刘光天差点要原地炸裂，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己下乡的局面。 “你爸我现在是停职，也是组织再给我悔过的机会，你是我儿子，这时候得作为表率，你得按照要求下乡，哪怕是做给院里人看，做给社区看，我也得做出来~！” “你爸我要是还能复职，哪怕就是降职当个办事员，你就还有回来的希望，你哥到时候搞不好，也能从内m回来，我们家，都得表现好，表现给李峰看~！” “而且，你爸我犯了错误，你得主动去最艰苦最偏远的地方，要表决心~！”(本章完) 第1648章 就你老阎还想上位 天际泛起鱼肚白，银河像是被谁悄悄收走了碎钻，黯淡成墨色绸缎上模糊的银痕。 青灰色的天幕下，旭日裹着绯红霞衣，正像少年般迫不及待地探出头，将金粉洒向沉睡的院落。 抄手走廊下，草席铺就的床铺上横七竖八，灯心草的缝隙间残留着昨夜的热气，睡在屋外的大人们蜷着身子，孩童们的小脚丫随意蹬着，梦里还抓着蝉鸣与流萤。 月光与露水浸润过的草席，在晨光里泛起温润的青白色。 竹床上，熟睡的身影随着呼吸微微欺负，粗布汗衫下，压出的褶皱在皮肤上蜿蜒成河，小臂与小腿肚的肉被竹条硌出细密纹路，倒像是天然的图腾。 泛黄的薄毛毯堪堪盖住肚皮，边缘被攥出深浅不一的褶皱，蒲扇歪倒在床沿，竹骨间还夹着几片干瘪的艾草叶，昨夜摇扇驱蚊的沙沙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搪瓷脸盆里堆叠着啃得发白的西瓜皮，红壤的残渍星星点点，像是夏日最后的印记。 这些瓜皮到了正午，就会被会过日子的二大妈洗净切丝，拌上盐粒、辣椒和蒜末，变成餐桌上清爽开胃的小菜。 晨雾裹挟着草木的清香，轻轻掠过晾晒的粗布衣裳，将旧时光里的烟火气，酿成了记忆深处最难忘的回忆。 “吱呀~！” “哎呦，嘶~！” 竹床晚上睡着是凉快，竹棍的缝隙，还能被微风带走散发的热量。 但坏处是，一个翻身，细细的竹辊一挤压变形，就容易夹到肉，或者直接拽掉腿毛，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阎埠贵一个翻身，旧毛毯从身上滑落，立马龇牙咧嘴的揉起肩膀上的肉，身上满是破洞的汗衫，是到了真要下岗的年龄了。 “梭梭~！” 脚步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让老阎下意识的回了回头，看到是端着痰盂一步一挪，从中院往外走的刘海中，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虽然，虽然昨晚已经亲口听到二大妈描述，但老阎还是没想到，老刘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不苟言笑的刘海中，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端着已经满满当当的痰盂，坚定的一步步往外走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刘啊，你说，何至于此啊，早点想通何苦受这么大罪，你对当领导，太有执念了~！” 老刘现在的样子凄惨么，至少，在阎埠贵看来，是有些凄惨的。 一辈子想当干部，临了，终于当上了，接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走路都踉踉跄跄，跟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宛如两人。 拿起家里的痰盂，阎埠贵跟在刘海中身旁，两个因为大爷的排名，算计了一辈子的老人，现在，难得在这个心平气和的早晨，并肩走到一块。 “至少，我也风光过了，厂里的家属区，被我管理的井井有条，红星社区，职工搬进去后，也没有任何问题，街道都挑不出半点毛病，这些，你不行~！” 走路是不方便，但老刘的自信还是存在的，对于阎埠贵的同情之色，不好意思，他老刘不需要同情。 被刘海中这么一怼，阎埠贵被呛的也说不出话来，可能是也怕说出重话，回头再把老刘给激到哪里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上山下乡么，其实不用你来传达，我也打算让我家老二报名去，去锻炼锻炼，去接受改造，跟其他干部子女平等相处，一块建设好边疆~！” 把手中的痰盂倒进了公厕的橡胶桶中，老刘解开裤腰带，一脸漠然的撒着尿，没有表现出一点想要去找关系，疏通门路的想法。 “还得是当过领导，讲的话听着就是比平常人说的好听~！” 老阎微微眯瞪起了眼睛，接水冲了痰盂，看着老刘的背影，总感觉，住了一次医院，反而把老刘给住的，改头换面了似的。 就像，换了一个人。 “做领导，不光得靠说，光耍嘴皮子是没用的，打那些算盘珠子更没用，还是得拿出点真章，才有人服你~！” “老阎，我知道你当这个院里的一大爷，但说实话，你并不是当一把手的料，我那个社区副主任，我当，顶多犯的是小错误，你要坐上去，你犯的错误，只会比我严重~！” “因为，我知道有些事儿，能干，但有些事儿，不能干，我手底下管的那些人，你可以随便打听打听，我占过他们便宜没有，我老刘拿过不该拿的东西没有，为什么是停职，不是撤职，你以为呢~！” 诛心，非常滴诛心，老刘这番话，简直是在阎埠贵的心窝窝上，重重的来上了一记。 同样的院子里，还是跟李峰住在门对门的两家，比他刘海中可要方便熟络多了，他李峰为什么偏偏给他刘海中机会，给刘光齐机会，反而不给老阎家任何机会，还看不明白么。 现在老刘家势头虽然不如之前，但他刘海中还是瞧不起你阎埠贵这样的，背后喜欢算计，到处占人便宜，连学生，学生家长也不放过，就你这样当上了一大爷，也没人能瞧得起。 “老刘，你要这样说，那就没多大意思了，你自个当初也讲了，院里一大爷，让给我，你看你现在身体的架式，早点退下来歇着，不也挺好的~！” 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对的苗头，阎埠贵也不知道，老刘怎么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惦记个一大爷位置么，怎么连人身攻击都用上了。 阎埠贵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么，他知道，但改不了，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么过过来的。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抢，也不能算计，阎老西，你看着，什么才叫，领导的手段~！” 手中拎着痰盂，刘海中一步一顿的往院里挪去，背影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狼狈，反而有种被逼到绝境后，绝地反击的意味。 为此，牺牲一个刘光天，值得么，值得，用自家的老二的主动报名，去换一张重新开始的门票。 踏踏实实重新工作，从基层做起，从小事做起，让李峰看见，哪怕自己犯过错，但只要浪子回头，李峰终究还是会用自己，而不会用阎埠贵这个老算盘精。 刘家屋内，看着躺在下铺的刘光天，老刘凝视了片刻，在这之前，要让自家的老二，主动去社区，去街道办，作为南锣鼓巷的表率，响应号召，去最艰苦的地方。 “我就算复职，也干不了多少年了，但一旦复职，社区的工作岗位就是刘家的，到时候能交给你来接班，你就能回来~！” 知道老二在装睡，老刘坐在了床边，像是在和空气对话一样，老二的自私自利，老刘何尝看不出来，见他还没有动静，冷哼一声后说道。 “你如果不愿意，我就让光福去，反正也是一样条件，不过，到时候，别说工作，房子都没有你的份~！” 跺了跺脚，刘海中从卧室走了出去，至于选择，那就丢给了自家两个不中用的孩子，反正条件就是这个条件，总归要牺牲一个人，让刘家，重新回到社区。 从床铺爬起来的刘光天，看着头上抻着脖子一脸心动的三弟，一骨碌往客厅钻了过去，哪有刚才装睡的样子。 “我能去，光福还小，不过，每个月，我要十块钱，我怕搁农村吃不饱~！”(本章完) 第1649章 一大爷的魄力 “当，当，当~！” 清晨吃饭的间隙，刘光福此时拎着个铁片，前后院敲了起来。 许久没有召集大家伙开的全院大会，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各家各户，听到了敲击声，还是端着碗筷，从屋内走了出来。 “光福，什么情况，这大清早的？” 阎埠贵急匆匆的从屋内出来，一把拽住了刘家老三的胳膊，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老刘下马后，街道社区有事情都开始跟他这个二大爷开始对接，眼看着就要登上院里最高峰一大爷的位置，这刘家一敲锣，不都给毁了。 “我爸说的，召集大家开下会，不耽搁上班时间，关于秦淮茹的事情，还有贾家孩子的事情，院里人要统一一下思想~！” 被老阎拽住胳膊的刘光福，看着周围街坊注意过来的目光，嘿嘿一笑，撅着脖子，把这次会议的主题大概说了一下。 本来还有些不想参会急着吃完去上班的街坊们，听到光福这么一说，顿时一个个默不作声了，只不过吃饭的速度，下意识的加快了一点。 “说什么呢，光福，你爸身体不好就得搁屋里歇着，开什么会呐，这刚从医院回来就开会，开的明白么？” 听到是关于秦姐的会议，何雨柱也装不下去了，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是最懒得开会的一个，只能阴阳怪气的问道。 “这会，得开，秦淮茹毕竟在我们院里住了那么多年，咱们街坊们也都被公安喊过去问过话，我们不能一直装傻，老刘说的对，得统一一下思想~！” 自从出了那么大事，院里人对于秦淮茹是讳莫如深，避之不及，阎埠贵都不敢在这种事上掺和，选择了明哲保身。 没想到，老刘倒是有这个魄力，从医院回来，就迫不及待带着大家，把事情给捋清楚，就光从这一块来看，两个大爷的做事风格，格局这块，高下立判。 就连一向不怎么掺和院里事的何大清，此时都晃晃悠悠的拎着凳子到了前院，找了个阴凉处坐了下去。 监督着李慧吃早饭的李峰，此时也坐到了自家门坎外头，摆明要看刘海中，耍什么套路。 没待多长时间，后院马华带着秦京茹也出现在了前面，可能是会议跟堂姐有关，秦京茹低着脑袋，选择了参与这全院大会。 “都坐，自己找个地方坐，不耽搁大家上班时间~！” 脚步有些蹒跚的刘海中，一身短袖白衬衫，从穿堂出来，手就往下挥，神色跟以之前偏执的样子，已经改观了许多，看起来，没了社区副主任时的傲气，亲民了一些。 “我之前住院了，在医院，光齐她妈，也把最近院子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也都跟我说了，我琢磨着，这个会还是要开一下，~！” “秦淮茹的事情，不是小事儿，甚至，这件事的影响可以说，远远超过了，许大茂，易中海，聋老太的作奸犯科的事情~！” “影响非常坏，不能说因为秦淮茹搬走了，我们就装作她是红星社区的人，跟我们没关系，毕竟她在这院里住了十几年，加上之前出的事儿，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这个院子里，住户都成了坏蛋了~！” 老刘说话不紧不慢的，语气十分的沉重，此时仿佛成了95号院里的顶梁柱，把在场所有人的思想，紧紧的团结在了一起。 “大家都被公安请过去问话了，对吧，我还没去，等会儿开完会，我会主动过去，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公安同志也讲一讲，这事儿，咱们躲不掉的，院里的风气不能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变差~！” “那样，外人，怎么看咱们院子，都成了妖魔鬼怪了不是~！” 大家伙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易中海死了，许家被抓去蹲监改造去，院里的名声直线下滑，又出了秦淮茹这个妖孽，南锣鼓巷住了这么多户人家，在人家嘴里，这个院里，可不都成了妖魔鬼怪。 傻柱这一次，也没抬杠，许大茂是他的老对头不错，但剩下几个，跟他的关系都比较近，想翻案都翻不了。 “我的想法是，第一，秦淮茹是在我们院子住过，但她已经搬出去一年多了，在院子里，有我们街坊盯着，她肯定没空干这些特务的事儿，至于搬出去后，我们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如果是在院里住的这段时间，她叛变的，那我刘海中作为一大爷，我肯定有责任，跟大家也没关系，是我这个一大爷，没当好~！” 刘海中用手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胸口，随后摆了摆手，直截了当的把时间线给分割了出来，如果是在院内的时间线出问题，他来背锅，跟街坊们没关系。 李峰微微低垂了眼帘，看着在穿堂前讲话的刘海中，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别扭，有点，有点像是表演型人格，但这话既然说出来，无论怎么看，场面上那都比老阎要敞亮多了。 阎埠贵的脸上，挂着讪讪的笑容，他连全院大会都不敢开，更甭提敢在这件事上背锅了，他是想当一大爷，但是他不敢赌，不敢承担这些责任。 “跟你也没关系，老刘，这秦淮茹，之前就不好相与，在院里折腾出不少事情，心思太能算计了……！ “不，如果是在院里就开始出了问题，那我这个一大爷有撇不清的责任，至于红星社区那块，我当时作为社区副主任，虽然被停了职，多少也有责任，至少没发现秦淮茹的狼子野心，对不住厂里把我派去了社区。” “这块，我也会跟街道反应，社区得加强人员管理，特别是外来人员，以往，管理的是有些松懈，后面，不能什么人都可以进小区，哪怕就是亲戚上门住一晚，社区也得知晓，人是从哪来的，有没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坏人~！” 说到对不起厂里的时候，刘海中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了李峰，正好目光对视上，老刘抿着嘴点了点头，随后把解决手段也拿了出来，这次，是站在副主任的位置上考虑问题了。 这下大家都看的出来，老刘是虽然是被撤了职，但对社区还是很上心的，犯错归犯错，但对社区的管理，他还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社区的事情，不说了，第二呢，秦淮茹呢，我们不能因为多年邻居，有丝毫同情，她干的事情，国法不容，家法也不容，秦京茹，你记住，你从此以后就没有这个堂姐，得断亲，彻底断亲，哪怕是你父母那边，跟秦淮茹父母那边的关系，也得割舍，这门亲戚，不能要了，回娘家的次数都得减少，明白吧？” “我知道，爸妈来的时候，我，我跟他们讲过了，我家跟他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参会的秦京茹，听到刘海中点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仗着马华身份去怼老刘，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老刘是为了院子好，也是为了她好。 “你是院里，唯一可能和秦淮茹有点关系的，不能给院里添麻烦，不然，也是在给马华添麻烦，所以，我着重提醒一声，你姐家的东西想也不要想，把自家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大家也记住，马华跟秦京茹是自由恋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对~！” “老刘讲的不错，你俩是自由恋爱，跟谁都没关系~！” 街坊们七嘴八舌，对老刘的这个做法予以了肯定，虽然是堂姐妹，但这姐妹俩的还是不同的，至少，京茹没秦淮茹那么精明，马华家也是好相处的人。 马华此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冲着老刘点了点头，这样的做法，由老刘说出来，比他这个当丈夫的说出来要合适多了。 “第三件事，我希望大家跟我统一一下思想，这事儿，秦淮茹犯的太大，我们不能留一点情面，这是原则问题，这是敌我矛盾，也不能因为以往是街坊，就心存善念，我刘海中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可以作为院里的代表，找街道，找社区，找公安，找法院，我们要求对她明正典刑。” “跟当初易中海一样，易中海是杀人偿命，秦淮茹家里这次死了五个，而且又是参加了敌特活动，她肯定得死，我们作为曾经的邻居，要表率，不能说，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公安就完事，我们得站在国家的一边，站到革命的一边，她秦淮茹既然站在了我们的对面，哪怕她是多年邻居，我们也要表态，这种人，必须枪毙才对。” 第三件事，可能才是刘海中最想说的，用的是无比坚决的语气，他的想法，结合当下来看，没有任何错误，反而非常正确。 但街坊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没有刘海中想的那么深入，也没到动辄把人弄死的地步，秦淮茹毙就毙了，跟其他人没关系，但刘海中是要大家拧成一股绳，强烈要求枪毙秦淮茹，来利用表态来划清界限。 “我同意，老刘，这事儿，你代表我们去沟通，我实在张不开这口~！” “我也同意，她秦淮茹既然干出这种事，那我们就当没有这个街坊邻居~！” “我不同意，你不用代表我，你也代表不了我，法院还没判呢，你是巴不得她死呐~！” 何雨柱令人扫兴的声音，不出意外，在这第三点上，无法与老刘达成共识，但也因这句话，也收到了邻居们忿忿的目光。 都是小门小户，居家过日子的人，谁敢往这件事上沾，老刘的做法是有些冷血，但也为院里人考虑，是为大局考虑，你何雨柱算几根葱。 “还有个第四点，何雨柱，你敢把秦淮茹家的孩子领进院子，我刘海中就有这个能力，把你撵出这个院子睡桥洞，你信不信，你工作我都能给你干没了~！” “不信你跟我试试，咱爷俩来过过招，我就算现在不是社区副主任，我也是你一大爷~！”(本章完) 第1650章 后怕 “公安同志，对于秦淮茹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可以说，必须枪毙~！” “这话不光代表我自己说的，我也是代表我们院里，我是院里的一大爷，街坊们都是同样的想法，我也是代表他们说的。” “她既然做出了这种违背良心，违背法律的事情，我们四合院全院上下，眼里揉不得沙子，像她这样无药可救的人，就必须枪毙咯~！” 东城分局的接待室内，刘海中此时侃侃而谈，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以往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这次也没看见。 脸上的严肃劲，仿佛在告诉面前的公安同志，他与罪恶，不共戴天。 “你们院里，上下，都是这么想的？” 公安的同志，在核刘海中的谈话记录上，把这一句记下来后，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老刘。 “我确定，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我们院里已经开过会，她已经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站到了法律的对立面，她已经不是我们的老街坊了，从她当特务的那一刻起，已经背叛我们，背叛了国家，她就该死~！” “您放心，我们街坊们，对她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是厌恶，她不光辜负了国家，辜负了红星厂，也辜负了我们街坊的信任~！” 刘海中的话语，异常的笃定，心里也庆幸，幸好发生了秦淮茹这档子事儿，那显得他被停职的事情，就无关紧要了。 当前，把秦淮茹的事情处理好，不光能体现出他刘海中的能力，还有希望让街道看见，他刘海中做事，还是秉公处理的，能否给个改正的机会。 “刘海中同志，你们院里人，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我很高兴，我们对于这种想要破坏国家建设，阻碍人民站起来的罪犯，就是得不留丝毫情面~！” “江山是我们工农阶级团结一致，在档的领导下，才打下来的，人民当家做主是一万年都不会变，她这种宵小之徒，就想颠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公安同志，我可以保证，她在搬出我们院子之前，绝对没有参与这些，院子里，有我们盯着，她肯定是不敢乱来的，搬出去后，我们作为街坊，也没办法时刻监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愧是当过副主任的人，说话水平这一块，跟当初在厂里当锻工时，完全两码事，就连公安同志，都忍不住对于老刘的话，连连点头。 “但是从红星社区这个方面来说，我这个社区副主任其实是有责任的，对于门卫这一块的管理，是不够严的，导致秦淮茹有了缝隙可以钻~！” “社区的那些个退休人员，热心群众，其实我们可以组织起来，谁家去了陌生人，谁家有进城的亲戚，社区都该及时掌握，通过此次，我们得举一反三，杜绝往后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是，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在病床总结的一些东西，都是我内心的想法，京城的安危，光靠你们公安同志，还不够，就像四合院设立一大爷二大爷，其实效果是有的，但范围还是小了点，得发动广大的人民群众，不光在四合院，在院外也得参与到日常的防范中，彻底让他们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 今天到分局来，老刘准备的也是十分的充分，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自己归纳总结的一份报告，利用人民群众，消灭敌特藏身之处的想法。 “呦，刘海中同志，你这不愧是干过社区副主任的，有想法，这些东西，我会拿去给我们领导看看，要是有用，回头会给与表扬~！” 年轻的公安同志，大致翻了翻，随后把老刘的文件放在了一旁，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更加和善了一点，在这一点上，老刘算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建议。 “我不用表扬，我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要什么表扬，这是我们该做的~！” 公安说到表扬是，刘海中才难得露出了些许笑容，面色也轻松了一些，他做这些事为了表扬么，是，也不是，主要还是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刷一刷名声。 不求复职回到副主任的位置上，至少，不能像傻柱那样，直接被开除，那可就太丢人了，只要体现出他老刘还有用处，对社区管理还有想法，在大是大非面前，也能拎得清，街道总归不会把他处理的太难看。 “刘海中同志，知道为什么，你们院里的街坊都是在派出所谈话，唯独你，被请到我们分局么？” 公安同志没有卖关子，反而从牛皮袋中，抽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刘海中的面前。 “因为，秦淮茹接受了一个任务，是关于你的，你曾经为你们厂研究所的人员，主持分配过家属房，应该还记得吧？” “敌特，其实想通过秦淮茹去收买你，从你这里获取那一批人员住址的具体名单~！” 捏着眼镜腿的刘海中，刚拿起面前薄薄的文件，听到这话，手都打了个哆嗦，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公安，随后，又看向手上的一份审讯记录。 “但很幸运，秦淮茹把那笔收买你的钱，给私吞了，当然，你当时正好在住院中，她没有机会~！” 随着公安同志的娓娓道来，刘海中是真吓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没想到，就连这种事情，特务都知道了，差点，差点，自家也步入后尘。 秦淮茹，是真该死呐，自己不光当了叛徒，竟然还想拉他刘海中下水，这是要害他全家啊~！ “你是位老同志，通过这番谈话，能看出你的政治立场非常坚定，但我们要提醒你，这些东西，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彻底忘记，当然，我们也提醒过红星厂，住址会重新打乱分配~！” “她是真该死，秦淮茹该被公审，祸害自家还不够，还想祸害我们家，我是主持分配过那些家属房，但那些住址，我早就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公安同志，我这点觉悟肯定是有的，我刘海中不可能被他们收买，也不可能参与他们，那是痴心妄想~！” 脸色漆黑的看完秦淮茹的部分审讯内容，刘海中是真的后怕，心肝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这院住的好啊，住的真及时，如果不是住院，没有同意秦淮茹的收买，那岂不是意味着，那些特务就会亲自上门，拜访他，用武力或者其他手段来‘说服’。 “特务的危害性很大，就是因为，她们会不择手段的拉拢人员，你这次能逃过一劫，属实很幸运，但往后，有任何人，私下找你，或者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些，你要及时反映给我们分局的特务科~！” “这也是，特地把你请来分局的原因~！”(本章完) 第1651章 一脚踹到东风农场 “公审，必须得公审~！” “这秦淮茹，实在太可恶了~！” 回到四合院的刘海中，就开始了骂骂咧咧的，桌子拍的哐哐响，就连屋内收拾东西的刘光天，此时都伸着脖子看向了发怒的老爸。 “怎么还在拖拖拉拉的，都收拾多长时间了，磨蹭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兔崽子心里在想什么~！” 心头一股子邪火，没地方发泄的老刘，看着从隔断间探着个脑袋，看向自己的老二，怒目一瞪，把刘光天都给吓得一哆唆。 看着怒火中烧的父亲，他又不敢顶嘴，但上山下乡，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吃苦受罪，对于他这个远门都没出过的人来说，确实很令他惶恐。 磨蹭半天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想去，不敢去。 虽然父亲答应每月寄十块钱，而且城里的岗位房子以后都给到他。 谁知道，真去了后，会不会因为老三在里面捣鼓，他这个二哥，真就留在了农村，自己为家庭做出的牺牲，全便宜了老三。 没错，刘光天就是这么想的，几年前，两兄弟一块挨打，那时是同病相怜的亲兄弟，但随着年龄的长大，一旦开始要分东西，分家产的时候，谁还记得以前两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已经初中毕业的刘光天，逐渐开始懂事了，大哥结过婚，工资也不少，看不上家里的这些鸡零狗碎锅碗瓢盆。 唯一的竞争对手，只有老三了。 “我答应了，那肯定会去，您答应我的事情，别回头，我一离开家，就不认账了~！” 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刘光天慢吞吞的把衣服塞进了箱子里，委屈巴巴的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收拾好了就滚出来，跟我去街道办，你老子我吐出去的痰，什么时候咽回去过~！” 冷哼了一声，刘海中是对于自家的老二，那是真看不上眼，但再看不上眼，这时候，也必须给他哄好了。 分局那边去过一趟，自己写的那份报告，肯定是有用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街道，得支持他们工作，得表现好，才有复职的希望。 “忒~！” 担心光天还没到社区就打起了退堂鼓，刘海中当着面，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大拇指往舌头上一划拉，就开始点钱。 本来还缩头缩脑的刘光天，看到父亲拿出了真格，瞪大眼睛看着一张张大黑十，口头保证不管用，还得是这种当面数钱，来的实在。 “一百块，就在这里，别说你老子在诓你，在农村省着，甚至能管两年~！” 刘光天用力的点了点头，立马从屋内窜了出来，双手直扑桌面上的那一沓钞票，这才是他未来的保证。 接过，手刚摸到钞票，就被亲爹的手给摁住了，想抽，没有抽走，被刘海中的大手摁的死死的。 此时的刘海中也顾不上心疼钱，要演好，那就离不开光天的配合，他舍得出这笔钱的原因，是为了复职，是为了丢掉的领导身份，而不是为了自家老二的是不是在外头能过的好。 “知道去街道办怎么说吧？” “知道，我一开始不愿意下乡去吃苦，但在父亲您深明大义的劝说下，彻底悔悟，下乡是为了锻炼自己，更贴近农村，工农阶级是兄弟，我们要一起建设好祖国边疆，要去就去，最苦最难的地方~！” 压着钞票的大手终于在说完这番话后，抬了起来，从没有拿过这么多钱的刘光天，此时心脏砰砰直跳，迫不及待的把钱揣进了裤兜。 “自己先收好，晚上让你妈给你缝衣服里，虽然你平常不争气，但你要知道，这次不光对我，对你也很重要，表现好了，你爸才能回到社区，你老子的岗位丢不掉，那就是你的~！” 好说歹说，把光天给安抚好，刘海中的面色，也稍许平和了一些，自家兔崽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知道。 “走吧~！” 挥了挥手，刘海中带着儿子，往街道办走去。 街道办这边，只要把自家老二送上火车，问题就应该不大了，他一个社区副主任，虽然停了职，但作为表率把儿子送到最艰苦的边疆，谁还会说什么。 好歹当副主任这么长时间，也知道，有些事情，宣传上是需要的，他刘海中这么做，那就是用实际行动，在积极响应号召，毕竟，不是太多父母，舍得孩子去吃苦。 街道办这边差不多就行了，还有一个，就是李峰那边，得看着怎么赔这个不是。 只要李峰那一关过了，哪怕不当那个副主任，最差的处理结果，也不会是开除，关键是怎么让赔这个不是。 李峰和街道办那边可不同，自己要是打算演给他看，那就是痴人说梦，没那么容易，李厂长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人，再说，这次自己做的事，等于也是背叛。 “你说，李峰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从四合院出来，刘海中皱着眉头，他现在真有些摸不清李峰的想法，送钱是解决不了的，难得，询问起了儿子的意见。 “他还能想什么，他现在估计最想看的，就是秦淮茹被枪毙，最好当着全厂所有人的面，杀鸡儆猴，看谁以后还敢，出卖厂里的情报去换钱~！” 刘光天挠了挠下巴，眼神略微有些迷茫，思索了片刻后，按照他对李峰的了解，他最想看到的，应该是这个。 如果，有可能的话，光天甚至认为，李峰甚至有种想要亲自毙了秦淮茹的心。 刘海中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自家老二的判断，以李峰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跟自己演出来的是不一样的，还真有这种可能。 “最好当着全厂人的面，杀鸡儆猴~！” 嘴里重复嘀咕着这句话，刘海中脑海里，隐约有了些意动，但就是抓不住重点。 “爸，您前面不是在屋里说了么，公审呐，当着全厂，进行公审，当着大家伙的面，亲眼看着秦淮茹被毙了，那比什么都好用~！” 不愧是电视剧中，能把家里唯一生火做饭的煤气灶都能顺走的主，刘光天的心，也是黑的，至于对秦淮茹同情，压根不存在。 亲妈住院，都不关心的主，还能把同情放在一个过去的街坊身上，为了把爹哄好，每个月给自己寄钱，秦淮茹的命，在他眼里，压根不算什么。 恰巧，老刘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挽回自己的岗位，别说秦淮茹，他儿子都舍得送出去。 李峰讨厌秦淮茹，那是从退伍的时候就表现出来的，但因为是邻居，顾忌情面，加上秦淮茹做事滑不溜手，抓不着把柄。 公审好呐，能把秦淮茹当做典型例子，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真要跟易中海一样，在法院里头判了，不声不响带到靶场毙了，那肯定不如，在厂里进行一次公审，让秦淮茹站在台上，身败名裂来的要解气。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死的有价值一点，死了也能给职工们出口气，死了也能换回自己的岗位，那就是好死。 这个提议，如果是自己提出来的，李峰肯定不会反对，对于自己的印象，不说彻底改观，至少能挽回一些，再坦诚承认错误。 妙啊~！ 街道办，老刘带着刘光齐，亲自敲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的房门。 …… “目前我们这边上山下乡对接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内m，一个是东北，还有一个是在西南~！” 对于刘海中亲打算送自家孩子去边疆，支持上山下乡的工作，街道的王主任，非常重视，不光亲自接待，还把这一次的地点，都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内m那边主要是开荒，开垦草场，放牧等，那边主要是畜牧业生产，地广人稀~！” “不行，王主任，内m近了些，我家老大现在也在草原上，厂里派去建学校，不能再让老二去，万一老二吃不了苦，夜里跑了去找他哥，这兔崽子肯定能干出来，让他是去锻炼的，是搞建设的，不能让他去沾亲带故去享福~！” 第一个地方，老刘就直接摇头否决了，说出口的话也非常深明大义，在王主任面前，把自家老二埋汰的不行。 “就这地方可以，这地方够远~！” 老刘为了表决心，也是彻底拿自家老二不当人了，本来就中意去内m的刘光天，看到自家父亲手指的地方，感觉天都塌了。 刘海中的手指头，从京城滑了大半个地图，直接到了对角线上的彩云之南，手指头还用力戳了戳，对这个距离很满意。 王主任都有些错愕，看着欲哭无泪的刘光天，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刘海中亲生的了，一般家庭，就算是上山下乡，都希望孩子能离家近一些。 好家伙，刘海中这是巴不得送到最远的地方去，丝毫不像是亲生父亲，如果不是了解刘海中的情况，王主任恐怕都会产生怀疑。 “刘师傅，那是西双版纳的东风农场，主要林子里种橡胶，割胶，可辛苦了，听说旁边的国家还在打仗，您可得想清楚~！” “王主任，干部子女、工人子女都是平等的，人家能去，我们也能去，他选不上兵，拿起枪就是民兵，去边疆，不光是搞生产，也要保卫好咱们国家，我刘海中的儿子，就得有这种觉悟~！”(本章完) 第1652章 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盛夏，蝉鸣聒噪。 刘光天成为第一个响应上山下乡号召的知识青年，这份“殊荣”丝毫不亚于参军入伍，胸前别着红。 可那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时间紧任务重，手续刚办妥，街道社区就敲锣打鼓地来四合院接人，热闹程度远超想象。 “哎~，叔，您说，要是搁农村，人都想着进城，进城吃商品粮~！” “这城里人，现在，赶着自家孩子去农村，农村是那么好呆的么，像他们这样的，能呆的住么？” 蹲坐在板车上，刘雷十分好奇的打量这阵仗，今天的主角刘光天，那欲哭无泪的样子，仿佛已经见8到了未来，这货到了农村，那是真得哭。 刘强安抚着骡子，避免被这欢腾热闹的景象惊吓到，抽空瞥了一眼四合院门口欢欢喜喜的一幕，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不都挺过来了么，祖祖辈辈搁农村呆了几千年，稻子熟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去农村吃个几年苦，又算得了什么~！” “看看庄稼把势是怎么干活的，粮食是怎么从地里长出来的，没我们农民种粮食，城里到底是怎么吃上饭的~！” 什么响应号召，什么消灭三大差别，刘强不懂这些什么大道理。 他只知道，现在城里人日子过的好啊，一人上班能养一大家，偶尔能吃上细粮，每月还有肉食定量，也该去农村体会体会，乡下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两人都是从农村扎扎实实干活干出来的，到了城里，给人搬家送货，起早贪黑，都觉得比在农村干农活要轻松，所以也更有发言权。 “不出半拉月，少说能瘦十来斤~！” 刘雷脸上露出了坏笑，看着刘光天略胖的身材，托着下巴，给出了一个自己的判断。 世道的变化让他也有些看不懂，乡下人削尖脑袋想往城里钻，城里人此时却大张旗鼓鼓励去下乡，只有农村生活过的人，才知道，对于这些城里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明明十分忐忑，但在这种敲锣打鼓的场合，刘光天不得不挺起胸膛，收起心中的胆怯，毕竟相比于其他下乡知青，他手里捏着家里赞助一百块钱，另外还有父亲给予的回城承诺。 “农场好，刘光天，农场比插队可要强多了，插队那就是奔着垦荒去的，农场好歹有人管饭，不会饿着肚子，干活还有工资，虽然是农村，但跟部队也差不多了，半军事化管理~！” 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阎解放，搂着刘光天的脖子，一副着哥俩好，欢送好大哥下乡的场景，不光用拳头锤了锤光天的胸口，更是一脸促狭的递着悄悄话。 “滚你大爷的，真要这么好，你怎么不下，我发现你，崽卖爷田，心不疼~！” 表面上还带着笑容的刘光天，拎着行李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攥的有些发白，要不是两只手没有一个空着的，恨不得给阎解放脸上来一耳光。 “不好意思，我分数比你高多了，虽然没考上中专，但我能上高中再读几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说通了我爸，你看李峰读了高中多有出息，我爸还是老师，不能说家里一个有出息都没吧~！” “咱俩家庭情况不同，等你去了农村好好锻炼，放心，也许，过不了两年，等我毕业的时候，诶，就不用知青下乡了，到时候我再找个媳妇……！” 秉承着不气死人誓不罢休的阎解放，几句话下来，把刘光天气的那叫一个，脸色通红，如同煮熟的龙虾，一膝盖搂着阎解放的屁股就磕了上去。 “我去你大爷的，阎解放，你甭跟我得瑟，等我回来，我再收拾你~！” 鼻孔喘着粗气，看着阎家老二嬉皮笑脸拍着屁股跑路的样子，刘光天整个人都有些emo了。 随着敲锣打鼓的队伍，浑浑噩噩走到了巷子口，爬上了插满了红旗卡车，回眸看向送别的四合院街坊们，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去了好好干，光天，别给我们四合院丢份，别丢你爸的人，事事要争第一！” “二哥，去了，千万别想家，你放心，家里有我，爸妈我会照顾好的，早点给我找个嫂子~！” 跟着送到了巷子口的刘海中，看着儿子爬上了卡车，当着王主任的面，算是交代了一番，场面上又挣回了一些印象分。 父母的漠不关心，固然刘光天心碎，三弟的虚情假意，更是让他这个二哥，恨的牙痒痒，差点一脑袋从围栏边栽了下去。 他可是为了家里，为了父亲恢复工作，做出了最大牺牲，如果真在农村结了婚，所有的一切，都得便宜了老三这个王八蛋了。 相比于老刘家的勾心斗角，车上一道即将下乡的知青们，脸上则是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于奔赴祖国边疆，还是带着憧憬的。 对比刘光天的胆怯，他（她）们则是大大方方的向着车下欢送的陌生人们招手，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向着未知的远方出发。 绿皮火车汽笛撕破闷热的空气，火车站站台沸腾成一锅煮沸的热粥。 穿蓝布衫的少年们把搪瓷缸、铺盖卷举过头顶，帆布书包上‘上山下乡’的红漆字在阳光下刺目，保持混乱但又有序的队列上车。 站台与车厢间架起的木跳板摇晃不止，有人脚底打滑，身后传来哄笑混着母亲的惊呼。 “桂芳，把这包红藏好！” 敞开的绿皮列车窗户口，不放心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的家长们，仍旧通过敞开的窗户，往孩子手中塞着家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这种亲亲之谊，难舍难分的场面，看的刘光天心头挺不是滋味，因为此时的他，仿佛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别说他爸了，他妈可都没来火车站送他。 随着列车员吹响铜哨，车厢连接处挤满扒着窗户的手臂，褪色的白衬衫袖子拂过站台扬起的煤灰。 一双双青年们的胳膊，透过列车的车窗，向外面摇摆着挥手，甚至还有微微从车窗探出脑袋年轻人，最后跟家人告别。 铁轨开始震颤，车窗外，关于上山下乡的宣传标语牌飞速倒退，咧咧红旗，从车窗的倒影中划过。 通往西南的列车开始告别京城，刘光天怔怔看着窗外，仿佛想把离开时，京城的模样，刻印在脑海中。 “牛粪臭不要紧，危险的是思想发臭，沾一身牛粪，能打掉我们知识分子的臭架子……！” 宣传队的宣传员们，此时进驻了车厢中，开始了演讲，刘光天眼中划过了一丝迷惘。 这趟去往西南的列车，李峰是否乘坐过？(本章完) 第1653章 老刘低头 “这老刘啊，也真舍得，老二老三，心里怎么能平衡，随便找个临时工，也不用真把孩子赶去下乡呐，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有几个能吃的下农村的苦~！” 晚上下班回来，李家的饭桌上，刘茵说到这里，不禁撇着嘴摇了摇头，并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刘家不知道农村什么样子，她可是知晓的。 这么多年街坊，也笑的老刘家里，拿老二老三不当人，这两年好多了，前几年更明显，打的时候，老刘可是恨不得拿皮带抽。 整个院子，那都是光天、光福鬼哭狼嗥的声音，傻柱上街卖包子，收了假钞，何大清也没动手，顶多骂一顿，要是在刘家，腿估计都能敲断。 “他不是舍不得钱找工作，他是舍不得，自己的位置~！” “我哪怕没在家，我都能猜的出来，他今天是不是一直跟在王主任边上，口号喊的震天响，估计火车站都没去~！” 嗤笑了一声，李峰继续夹菜，老刘这么上杆子，把自家老二送到滇南，什么响应号召，都是假的，估计最惦记的，还是自己在社区的岗位。 光齐现在躲着他，躲的远远的，刘海中现在就跟丢了主心骨似的，这么求表现，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你这么说，还真的是，没送去火车站，反而是把王主任给亲自送上车，小峰，老刘犯的错误，是不是你知道？” 看着儿子一脸笃定的样子，跟亲眼看到似的，刘茵停下了手中筷子，老刘出院后做的事情，好像确实都是在高喊口号，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 李峰耸了耸肩膀，不光知道老刘犯了什么错误，还知道，这丫犯的事情，跟您儿子有关。 其实李峰也有些琢磨不定，下一步对刘海中的安排，毕竟老刘在电视剧中特殊时期的活跃程度，丝毫不亚于许大茂，甚至能干出组织车间人员罢工的大事。 对此李厂长还是非常忌惮的，厂里的生产任务如火如荼，当初把老刘送到社区的目的，就因为如此，他组织能力并不弱。 相比于那时的刘海中，忽然被提拔上去，当了个g委会的组长，可是连报告都写不好。 现在经过基层锻炼后的老刘，可比同时期，要提高了许多，李峰就更不愿意看到，刘海中被街道退回到厂里了。 “哎，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身体现在也不好，非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几个儿子给置办好，就像何大清现在不挺好~！” 住上中院的房子后，刘茵可是天天看着何大清在那晒太阳，一副等着老天爷收的样子。 “人和人不一样，有的到老了喜欢清闲，有的人就喜欢忙，像他这样，一辈子想当领导，临退休之前，终于等到了机会，那就更不舍得放手了~！” 说罢，李峰放下了碗筷，帮李慧擦了擦嘴角的饭粒子，也忍不住联想几十年后，等自己到了退休的年纪，会不会，也闲不下来。 “我现在也想通了，你的事，我也不想了，我也不催了，带这一个，我都累够呛，等慧慧能上学，诶，李楠结婚，她要让我带，我就去带带孩子，不让我带，我就……！” 还在絮絮叨叨的刘茵，还没把话说完，结果，门外就传来了招呼声。 “李书记，在么？” 刘茵起身，准备收拾碗筷，看了看门外，是老刘，此时一脸局促的站在自家门口，哪里还有一点院子里一大爷的样子。 屁股后面要是有个尾巴，估计都能摇成电风扇。 “老刘啊，这也不是在厂里，这是在院子里，不用那么正式~！” 怀里抱着碗筷，看样子刘海中有事要找儿子谈，正好去刷碗，刘茵客气了一下后，带着蹦蹦跳跳的李慧，往中院走去。 屋里头，李峰也没说可以进或者不让进，用水舀子冲了冲抹布，把桌子擦了擦，此时老刘站在门口，甭提多紧张了，动都不敢动。 “进来吧~！” 擦好桌子，摆上了烟灰缸，李峰这才朝着刘海中示意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老刘更是有些发自心底的不安。 “是这样的，李书记，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汇报一下，你看，觉得合不合适~！” 用着与身材不相匹配的速度，一头攮进了李家屋内，刘海中情绪稍显激动，说话结巴的老毛病又开始出现。 李峰摆了摆手，自顾自的点着了香烟，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搓着手，一脸紧张的刘海中。 “你现在也不是红星厂的人了，要反映问题，或者汇报问题，也不用找我，毕竟，私下去那些饭局，拿着工作岗位去交换，你不也没有跟我汇报过么？” 李峰的语气十分的平淡，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刘海中都不敢与之对视，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一旁，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已经不算是敲打了，听到老刘的耳朵里，这比出口骂他都还要严重，骂他，还能消消气，这种阴阳怪气的，让他额头都忍不住渗出了汗珠。 他去社区，还是红星厂委派的，等于是李峰这个厂长书记作保，才换来的以工人身份代领导岗位的机会。 后面，没有看清形势，为了一个正式提干的机会，为了早点顶替杜主任，到处联络，事情虽然没成，但人终究得罪死了。 不把李峰这一关过了，没有红星厂的这个背景给他背书，把街道那边唬的再好，也不如人家一句话好使。 “人呐，最重要的，是安分，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为什么用了光齐，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领导岗位上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脸色不停变换的刘海中，这一把年纪，活的还不如他儿子明白，李峰摇了摇头。 调他去社区，主要目的，是不想让他霍霍厂里，但更不是想让他，在关键时候，狠狠地反咬自己一口。 这叫什么，李峰知道原委的时候都有些被刘海中的操作给气笑了，以工代干，差别只是一个干部身份。 杜飞杜主任年轻，做事有魄力，麦店村和安家庄在搬家当天发生的冲突，可不就是他出面化解的，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办事员，就体现自己的能力和担当。 就冲这，人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基层，等锻炼的差不多，就会提拔上去独当一面，老刘看不明白，急吼吼的为了干部身份，搞私下联络的那一套，去和光同尘，李峰最厌恶的，偏偏就是这一套，在他眼里，那就是同流合污。 “我对你很失望，真的~！” “你离退休还有几年，就这几年，等职工全体入住，社区彻底安稳下来，你从主任岗位上退下来，你以为会差你一个干部身份？” 可能是天气非常燥热，也可能是刘海中的内心，非常燥热，绿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脸颊滑落，连擦都不敢擦，哆嗦着嘴唇，低着脑袋，老刘连辩解都没敢辩解。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跟李峰是街坊关系，秦淮茹之前那么不堪，李峰也没把人往死了去整，不就是因为这个街坊情面，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他做的事情可好，是把李峰当小日子去整了，就为了换他一个干部身份。 “我知道这事儿，我做的不地道，一时猪油蒙了心，但饭局不是我攒的，是崔大可，我也没想到，他能请的动区里的人~!” 看着李峰深吸了一口气，把烟头摁进了烟灰缸中，老刘抽着机会这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试图挽回一些。 “不是你攒的，你去了几次，你别把锅往崔大可身上甩，去跟其他人私下拉拢关系，工作岗位当成了交易品，这不是你干的，你没干，你要没主动凑上去，你现在不会这样理亏~！” “厂里有我监督着，你不敢，出去了，天高任鸟飞啊是不是，刘海中同志，你是我推荐过去的人，你知道么，你做这些事情，不光对你有影响，街道那边，怎么看待我们红星厂出去的。” 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刘海中当即被李峰的训斥，吓得一个哆嗦，他当时要是真能想那么长远，那他就不是刘海中了。 “我知道错了，李书记，你怎么处理我，我都认了，不行把我这副主任撤了我都认了~！” “行，那就撤了，你回去吧？” 李峰冷笑了一声，好一个以退为进，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啊？” 听到李峰真打算撤了自己，刘海中傻眼了。(本章完) 第1654章 老刘的劝告 欲擒故纵也得具体分什么人，李峰压根不按常理出牌人，会吃这一套么。 老刘笨拙的手段，在李峰眼里，真的跟三岁小孩差不多。 李峰的脸庞一但正色了起来，刘海中整个人都彻底焉了下去，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真跟何大清似的，每天晒晒太阳，睡个午觉，出门转转，开始了退休生活。 “这就接受不了了，着急往上爬的时候，胆子挺大，也不看着点脚底下，不想想，摔下来会有多疼~！” 挥了挥手，李峰也懒得答理他了，就从刚才来看，还是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自己面前当起了滚刀肉，那就彻底滚蛋。 看着李峰没有了丝毫耐心，刘海中此时可以说难堪到了极点，辈分上来说，李峰还是晚辈，就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抽，哪怕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的刘海中都有些受不了。 “哎~！” “小峰啊，你要撤了我，我也认了，但我还是想给厂里做些事儿，我老刘，一辈子，活了这把子岁数，临到头来，不能晚节不保~！” 看着李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刘海中胸口的情绪，阴郁到了极致，长叹了一口气后，用着捎带着哀求的口吻，向李峰商量道。 李峰斜眼瞟了一眼老刘，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社区呆不了，就想回厂里？ 还是仗着自己七级工的技术，仰仗自己在锻工车间带出的徒弟，回去重新把炉灶烧起来？ 李峰都不可能接受，好不容易在暴风雨来临前，给他挪了个窝，怎么可能给他挪回来。 “刘海中同志，你还能进这间屋子，不是因为你是院里的长辈，是因为你们家还有个刘光齐~！” “这一次，秦淮茹惹出的事情，光齐这个保卫科长，并未提前发现，但我还是把光齐给保了下来，这些错误我可以原谅，因为他还能做事~！” “但你，你想回厂里，首先，你的工作关系，已经调去了街道，你回不到厂里了，其次……！” 听到李峰这么说，刘海中赶忙摆了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知道，在这方面，李峰算是对光齐特殊照顾了，不然，少说逃不掉一个内部警告、或者处分。 “我想做的事情，跟秦淮茹有关，我不是想回厂里，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回去还不够丢人的~！” “秦淮茹做的事情，天理不容，其实我打算，组织一下咱们红星社区的人员，秦淮茹必须得来一次公审，最好就是在厂里，也算，借着机会，给后面的人，敲响一个警钟~！” “不然，就这么被带去打了靶子，跟易中海一样，对她来说，未免有些太轻巧了~！” 刘海中说完，目光定定的看向了李峰，目光十分的诚挚，看起来像是认真的，不过刘家跟贾家有这么深仇大恨么？ 李峰不由得狐疑的看向了老刘，他人品要真有那么正直，哪里还会被停职接受审查呢。 虽然，这个做法，很合自己的胃口，李峰是很厌恶秦淮茹的，甚至想亲手毙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但也没到这个地步。 自己也只是想把秦淮茹钉在了耻辱柱上面，按照老刘的这个做法，这是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翻不了身。 “我发现，我这个激进派，跟你们比，还是有些过于保守了，要说狠，还是得你们够狠~！” 到底还是穿越者，习惯用法治思维来思考问题，显得有些仁慈了。 跟这些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老家伙比，李峰发现，自己才是活菩萨。 “不过，就算要公审，也用不着你来组织~！” 公审的事情，李峰压根没想过，也没打算让刘海中去社区还搞什么组织，真要想公审秦淮茹，跟调查部那边打个招呼，料想问题也不大，顶多程序上要麻烦一些。 至于刘海中为什么要上杆子，拿秦淮茹这事，找自己试探口风，李峰能猜的出来。 “小峰呐，你可能觉得没必要，但要我跟你说，只有重拳出击，才能让坏人闻风丧胆~！” “你对基层职工太好了，建家属房，涨工资，关心困难职工，评功评奖还发自行车~！” “你太讲公平了，甚至公平到，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别人只记着你的好，他就不会怕你，大部分人的骨子里是欺善怕恶的，你看他们怕李怀德么，怕的要死，但现在，你对他们太好，他们就不会怕你~！” 老刘的这番话，李峰是皱着眉头听下去的，当然，也在思考，其中几分真，几分假。 “你干工作接地气，因为你是从基层升上去的，是我们自己人，大家也把你当自己人，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忽视了在基层树立权威~！” “坏人从来都不怕好人，不论是秦淮茹，还是我这档子事，还是因为你这个厂长，对职工太好，如果是李怀德在，秦淮茹不敢，我也不敢~！” 刘海中难得的坦诚，把李峰都给弄不会了，搞了半天，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 “我这个厂长，对职工太好也不行？” “因为你对他们好，所以他们敢乱来，他们怕李怀德，因为李怀德真敢收拾人~！” 刘海中说出的李峰，让李峰听着，都忍不住有些窝火，但窝火过后，好像自己确实有些仁慈。 “你是个想干实事的人，你想进步是为了做事情，跟我不一样，我进步，是单纯想当领导，指挥别人干活，让别人高看我一眼~！” 直到此时，在李峰面前，脊梁骨一直塌着的老刘，忽然腰杆子直了起来。 “我有我的底线，我可以用岗位去跟别人交换岗位，但我不会收钱，我不是个贪钱的人，这点你是知道的，我跟老阎不一样，但不是任何人都像我~！” “后勤部的那些仓管员，为什么你上去后，他们还敢做那些事情，挖厂里的墙角，因为他们想法跟我之前一样，他们不怕你，认为你耳根子软，好说话~！” 李峰此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想起了总后临时接管红星厂，查账时发生的事情，在他眼里，都已经过去了。 那时候处理了一批仓管员，但李峰也没有过于深入，因为都是些衣服，劳保用品等物件，上不得台面，也没太重视。 被老刘今天这么一提醒，他忽然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想当然了。 “必须得公审秦淮茹，一定要严，至少，让底下的人，看到你的态度，他们才会怕~！”(本章完) 第1655章 借你这条命 与刘海中的一番谈话，让李峰有些彻夜难眠。 他自认为自己走马上任以来，一直对基层职工，不说掏心掏肺，也算是使出了混身解数，尽量做到最好，平衡着干部职工。 要知道上辈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房产销售人员，没有太大抱负，别说什么基层管理经验，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打游戏，或者被同事拉着去摁摁脚。 穿越后，被这时代的浪潮，一步步推到现在的地步，从一个卡车驾驶员，到担任厂里的一把手。 在运输科的时候，他自认管理还不错，特别是组建驾校，把小小的一个运输安全股给玩出了来。 几十上百人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作为接父亲班的司机，又是退伍兵，可以说根正苗红，基层职工也确实视为自己人。 但从运输科再往上，完全是被动挑起了大梁。 相比科里时，最多不过几十上百人，那时候没有像现在这么殚精竭虑，按时上下班，没事划水当个咸鱼，还有部分闲暇时光，可以用来处对象。 杨厂长和李怀德的纷争中，两个人都倒了下去，因为牵扯到许多人，所以他临危受命，开始早出晚归，琢磨着这样的大厂，该怎么运行下去。 那时候他没有经验，丝毫没有经验，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候的他，还没想着把轧钢厂转军工，只想着把厂子维持正常生产，秩序维持好就行。 为了落实轧钢厂的生产指标，尽快把风波平息下去，他才开始变的和运输科时，渐渐不一样了。 幸运的是，有驾校这个源源不断提供新鲜血液的血包，源源不断的给那时的轧钢厂进行输血，才落实了困难职工的慰问，年底的评功评奖，以及红星社区的建立。 也是靠着这些，轧钢厂从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逐渐平稳落地，职工们拧成了一股绳，齐心协力过渡到了军工厂。 至少，李峰是这样认为的。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刘海中口中的那种讨好型人格，硬是在后面哄着那些职工。 想要获得他们支持，想要把他们团结到一起，光凭红口白牙可不行，毕竟跟运输科不同，人家也不知道你李峰是谁。 李怀德都知道建家属楼笼络人心，他要是不会学着做，那还卖什么房子。 家属房分配的时候，尽量做到了公平，也因此获得了职工们的信任。 那时候的李峰，对于机关的干部们，相反，是并不信任的，特别是经历了李怀德这档子事后，宁愿自己一点点培养。 分蛋糕的手，压根没有经过干部们的手，可以说是工人们自己完成了。 生产工作离不开工人们的积极性，管理工作离不开领导干部的积极性，自己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内心的天平其实偏向职工们更多一点。 点着了一根烟，李峰静静的靠在床头，思索着。 对于干部队伍的管理，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一直是恶人的形象，没有松懈过，因为李峰自认为不是李怀德，也不想当下一个李怀德。 但对于普通职工，李峰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太久没有红红脸，出出汗了，一直是一个亲民的形象，展现给厂里职工。 这种所谓“讨好型面具”戴在了脸上，不知不觉中他习惯的戴上了这个面具，摘不下来了。 现在忽然发现，干部队伍管理好了，但工人队伍接二连三的出了问题，李峰自己又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 其实老祖宗早就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总结出了这个词，叫做畏威不畏德。 简单易懂的说法，也可以称为，欺软怕硬。 “是不是好脸给多了？” 厂里的干部，也不全是跟李怀德一样，穿一条裤子，至少，留下来的这些。 像姜科长，吕科长，金主任，冯科长，郭大撇子这些，能力方面可能会有些瑕疵，但至少用着也顺手。 反观他重视的基层职工这一块，干部队伍整理好后，这些则是频繁出问题，秦淮茹更是捅了个大篓子，这还是给她们车间涨了工资的情况下。 这样看起来，他这个好人，确实被人给拿枪指着了，就因为李怀德坏，他李峰人好。 “这tm什么狗屁道理？” 李峰都有些emo了，现在看来，不论是干部还是工人，那都是人，只是身份上的差别。 大部分人是好的，但也不乏小部分人，敢于蹬鼻子上脸。 为了营造和谐的工作氛围，体现人性化关怀，对工人犯下的小错误，李峰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一长，部分人就会将这种宽容当作纵容。 而面对手段强硬、做事不择手段的李怀德，他们会感受到强烈的威胁感。 就因为李怀德会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一旦违反规定就会面临严重后果，扣工资，开除，骂人等，所以不敢轻易越界，只能严格遵守要求。 又学到了一点新东西~！ 心中的天平只是稍微向一方偏移一点点，就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损失，那想杜绝，只能把这个天平，稍稍平衡回去。 次日的天将将亮起，李峰骑上了自行车就出了门。 他觉得，可以接受刘海中的建议，老同志的建议，可以灵活的采纳，既然畏威不畏德，那就得把威给立起来。 …… “哐当~！” 铁门打开，多日没有见到阳光的秦淮茹抬起了胳膊，遮挡在了眼前，外面走廊上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 看着敞开的铁门，她却没有丝毫想要出去的想法，内心十分慌乱的她，甚至往墙角躲了躲，整个身子，蜷缩成了鹌鹑的模样，脑袋深深的扎进了怀里，不住的颤抖。 “秦淮茹。” “哗啦啦~！” 没有任何回应，脚镣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异常的瘆人，秦淮茹身躯颤抖的频率明显比刚才更快。 皮鞋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峰站在特殊的监仓中，打量着此时快抖成筛子的秦淮茹，这个往日的邻居，如今的囚犯，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你原来，还是知道怕呀~！” 熟悉的声音，让秦淮茹停止了颤抖，缓缓的抬起了脑袋，一脸愕然的看着不速之客，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缩紧。 看着怔怔盯着自己，身体已经逐渐停止了颤抖的秦淮茹，李峰则是有些不满意了，她好像并不怕自己，这让他很生气。 “小峰，小峰，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不该拿厂里的东西去换钱~！” “嘭嘭嘭~！” “求求你，不关棒梗的事儿，不关小当和槐，他们还是个孩子，他们还小，你帮我跟这些人说说，放他们回家吧~！” 反应过来，是李峰后，秦淮茹二话不说，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脑门用力的敲击着地面，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但她不想牵连到仨孩子。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你没有家了，房子厂里已经收回去了，你交的那部分集资款，厂里已经赔给牺牲人员的家属了，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 李峰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淮茹，到这时候，说这些，只是为了孩子，但牺牲人员家的孩子，又该找谁去。 听到李峰这么说，秦淮茹身形一顿，最终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板，彻底没了刚才执着的样子。 “那是我家的房子，那是棒梗结婚用的房子~！” “那你恐怕见不到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耍那些小聪明呢，算起来算进去，到头来换来了一场空~！” 关于几个孩子的处理意见，李峰刚才大致翻了翻，大的将送去孤儿院，两个小的，则是送回了贾家的农村，秦淮茹的父母，对于这两个外孙女，一个没打算要。 看的时候，李峰的手腕都隐隐生疼，上次被棒梗一口咬出血的手腕，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但牙印仿佛刻在了上面。 “小峰，求求你，我，我，我想走之前，再见他们一面，就一面，就好~！” “行了，今天来，也不是跟你谈这些的，但你如果非要见这最后一面，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得借我一样东西用一用~！” 李峰缓缓蹲下身子，看着一脸凄苦的，一脸绝望中挣扎的寡妇，难得心平气和了起来。 “借什么东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借你这条命，我给你挑了个好地方，咱们厂的靶场~！”(本章完) 第1656章 出鞘的剑 “当当当~！” “进~！” 李学武整理了一下帽子，帽檐压住额头的疤瘌，推门进入了李峰的办公室。 看到站在窗户边，手中端着陶瓷茶杯，站在窗户口的李厂长，敬了个礼，随后带上了房门。 “坐~！” 李峰邀了邀手，随后盖上了茶杯，走到了茶几前，坐了下来。 “分管了厂里的保密工作，怎么样，习惯了么？” 看着一身军装，双手扶在膝盖上，坐姿一丝不苟的李学武，李峰微微点了点头，是一个好兵的样子。 当年平安驾校第一批学员里，最调皮捣蛋的那位，现在已经成了厂里锋利的一把剑，这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没问题，您放心交给我~！” 凝视着沙发前方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转移到了李书记的身上。 李学武的话比以往少了太多，也少了年轻人身上的跳脱，但就是这样冷面阎罗的样子，反而让李峰更加愈发看重。 如果还是跟当初驾校时那样，像个老兵油子，李峰还不放心把重要的活交给他。 “这是经过厂档委会讨论，集体表决后正式任命，从今天过后，你这个代副科长的代字，就可以摘掉了~！” 李峰拿出了刚出来的任免手续，手指在牛皮袋上面点了点，随后推到了李学武的面前。 李学武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姿，对于推过来的任免手续并没有过多关注，目光依旧聚焦在李书记的身上，很凝炼，面无表情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要知道，他此时的这个副科长，可比李峰那时就任运输科副科长，还要年轻，而且相比起来，保卫科的实权，覆盖的范围更大。 “保密工作，比较繁琐，下车间不只是光喊喊口号，读读文件，之前是刘科长自己负责，但效果总归还是一般，狼来了的故事，必须要人亲眼看到狼，可能才会有人相信~！” “现在交到你手里，责任巨大，虽然你很年轻，但你有你的优势，就像你看到秦淮茹坐在了研究员身边吃饭，你会思考~！” 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李峰目光定定的看向他，这份信任，不光是对他哥，也是对于李学武个人，当年自己手底下学开车的徒弟，终于能挑起大梁了。 “但光有这些还不够~！” “厂里的基层职工，听说并不害怕我，因为，我一直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但这个形象，也带来了负面作用~！” “不论是你哥学文在任科长时，还是刘光齐，或者到现在江德福，在我看来，都远远不如你更为合适，江德福是部队派来的军代表，对我来说，总归是个外人，你不一样，你是知根知底，完全的自己人~！” “有些事情，得我们自己来做，别人做不来，但你，李学武可以做的来~！” 站起身，李峰走到了窗户前，看着正在进行生产工作的车间，看着顶部咕噜噜不停转着圈的不锈钢自转风帽。 前几任科长，就像这个风帽一般，在高处不停的转动，虽然亮眼，但也并不让人畏惧，作为厂里的暴力机关，威慑力不足。 李学武不一样，如果是之前混不吝的脾气，那也就是下一个风帽，但亲自把他从蓉城给带回家的李峰知道，现在受过创伤后的他。 够狠，不光是对自己，乃至对别人。 保卫科不是请客吃饭的地方，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事儿根据人情往来来办，那他这个厂长就不好了。 在还是保卫干事的时候，面对厂职工复杂的家庭矛盾，面对敢于提起菜刀奔向丈夫的妇女，能直接从办公室一脚把人踹到墙角动弹不得，让整个保卫科都彻底陷入死寂。 连着手铐在悬窗上挂了一夜，彻底把那位在保卫科办公室叫嚣的妇女给治哑火了。 人的名，树的影，就那一脚起到的效果，现在厂内家属区里，还敢有家庭暴力么？ 不敢了，从那以后，没有谁还敢动手，矛盾再大，也只敢动嘴，都怕这个“李疯子”，属实给保卫科减轻了日常工作。 这事甚至都传到了他这个厂长的耳朵里，可见那一脚的力道，震慑性有多大 既然基层有人畏威不畏德，那李峰就得把这把剑，好好从剑鞘里拔出来了，他作为厂长，有些事不能太计较，但李学武不用顾及那些。 “江德福最多到年底，或者明年，三年期满后，他就得轮换了，在这之前，你要尽快把保卫科的工作给摸透，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坐在沙发上的李学武，低头看了看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微微转过身，看向了站在窗户口的李厂长。 这是，准备把保卫科交给他来负责，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我要的，不是一个好好先生，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对于任何事情，差不多就过去了，或者想的是，都是厂里的职工，睁只眼闭只眼，不讲规章，讲人情~!” “毕竟都是厂里的职工，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太较真，以上这些，是你哥，乃至刘科长时候的保卫科，都这么做事~！” “但到了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保卫科，要正儿八经的改变这些工作态度了，我要的是一个铁面无私，能止小儿夜哭的科长，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职工看到第一眼，会下意识敬畏，不敢作奸犯科的保卫科，这是下一步，你们科室在我心里的定位。” “人不能失去敬畏之心，至少，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在你负责保卫科的时期，谁敢搞事情，抓，谁敢作奸犯科，抓，哪怕就是车间里发生打架之类的矛盾，也要按照最重的来办，他们可以不怕我，但是，必须得怕你~！” 听到李厂长这么安排，自己可以放开了手脚，李学武没有吭声，左右拧了拧脖子，骨节摩擦时发出的爆裂声，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当然，不光是工人，干部也是一视同仁，私下里收取好处，哪怕就是些许酒水，开会的时候，你直接把人带走，军工厂就得有军工厂的样子，以往国营厂时的面貌，得改变了~！” 始终保持沉默的李学武，默默的拿起了桌上的档案袋，在李厂长的一番指引下，像是变成了无情的办案机器。 或者说，这样的工作内容，这本身，就很适合他，适合他现在的脾气。 在他眼里，以往的保卫科，是太柔和了一些，现在一桩桩事件，也反映出了这个机器出现了问题。 “当然，在这之前，你还有一桩事情要办~！” “在靶场，枪毙秦淮茹~！”(本章完) 第1657章 撞枪口 “稍息。” “立正~！” “唰唰唰~！” “报告，江德福同志，保卫科应到八十五人，实到六十三人，一人请假，一人外出，十四人值班，六人巡逻~！” “稍息~！” “唰唰唰~！” “根据既定名单，值班人员按时交接岗，夜班换岗人员，抓紧休息，别到了晚上又打瞌睡，张钧等下带着巡逻人员，换上便装，去货运站外头盯梢，运煤的列车，有人反映，看到人扒车偷煤~！” “社区工地偷砖的那几个，常琛带着人，尽快移交给派出所；枪管员反映，弹药库子弹不多了，靶场练枪的先停一停，等子弹补充后，再去；徐汉鹏把运输科驾驶员的持枪证查一下，上次被人通报过来，出门没带证，被人给查了~！” “还有，枪械下班前保养好，我会亲自检查~！” 站在台阶上讲话的江德福，表情都有些无语，在研究所的时候，哪里会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挑起了保卫科的担子后，简直是跟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天天打交道，日常的琐事占据了平常大部分时间。 讲完后，还得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该提醒的提醒，该安排的安排，确定没有其他杂项后，这才把目光看向了李学武这边。 相比起来，自己只是个临时暂代的科长，李学武这边，已经获得了正式任命，如果，如果不是李学武过于年轻，担心他处事不行，江德福早就想撂挑子给他了。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他额头的那条疤瘌，江德福感觉，今天的李学武，感觉跟之前有些不同，额头的蜈蚣，像是活过来似的，瘆人的慌。 “学武同志，你这边，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其实，这个感觉，不光是江德福，同样站在队列里的保卫员，保卫干事，都发现了今天武副科长架式有些不对，虽然平常他就挺严肃，大家也习惯了。 但今天，整个人的气质，除了少年老成的严肃之外，还多了一丝隐而不发的煞气，对是煞气。 “很荣幸，在厂档委的领导下，我李学武，开始担任保卫科副科长职务，熟悉我的人，知道我的做事风格，不熟悉我的人，很快，你也会熟悉~！” “轧钢厂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这个厂叫红星厂，是军工厂，是部队体系的一员，保卫科是什么，国营厂的时候，可以当做是地方派出所的延伸，治安联防，但现在是军工厂，那我们保卫科就是部队里的纠察队，是警调连~！” “国有国法，厂有厂规，部队，是个讲纪律的地方，你们基本都是部队退伍人员，只是退伍时间有长有短，但也知道什么是纪律，以往丢掉的东西，我希望尽快回忆起来，回忆不起来，没关系，要么我走，要么他走~！” 李学武的转变，让一旁的江德福都不禁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相比于刚才自己的讲话，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地方上的杂牌军，人家这讲话，才是正规军才有的精气神。 忍不禁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外腰带，让腰杆更挺拔一些，江德福没有迟疑太久，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李学武说的没错，保卫科的人看起来确实有些散漫，军容风纪不佳，还不如他带的研究所呢，研究所一直军事化管理，退伍就进来，没有被老油条给带坏。 自己指使他们，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李学武现在正式就任副科长，他要抓纪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场六月里刮来的寒风，让队列里的保卫员和保卫干事们，忍不住就有些咋舌了，特别是了解李学武的人，一听他说这话，赶忙打起了精神。 太tm吓人了，要么他走，要么自己走~！ 这还有的选么？ 这是上任后烧三把火，还是长期性的，有待观察，但当下的表现，无疑要好起来，不能第一个挨收拾。 “厂内出了敌特收买的间谍，窃取了我厂的保密消息，撤了一个科长，如果还是无法让你们重视，那我们所有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前几年，特务携带炸药，顺利的进入了厂内，也顺利的引爆，我就任之前，李书记找我谈话，质问我保卫科是真的成了任人渗透的筛子了么？” 凌冽的目光，在队列中扫过，鸦雀无声的队列，哪怕站在太阳下，此时的温度仿佛都下降到了零下。 筛子这个称呼，能从李书记的口中出来，代表着保卫科以往的所有工作，全盘被否定了，虽然心里很难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负面的评价。 江德福看着噤若寒蝉，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流淌的这些汉子们，嘴角微微有了些上扬，此时的心声。 有本事，风纪继续散漫下去，治你们的来了~！ “厂里的歪风邪气，任由这么下去，那就不是一个秦淮茹，还会有刘淮茹，张淮茹~！” “我们保卫科，要制止这股风气，军人得有军人样子，军工厂要有军工厂的样子，接下来，不要说我小题大做，而是我们保卫科所有人，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所有案件顶格处理，让李书记看看，不是不是筛子~！” “听明白没有？” 最后这一声压抑到骨子里的低声咆哮，让保卫科上下顿时打了个激灵，嗅觉灵敏的，已经察觉到。 按照李学武的这么办，厂里这是要动真格了，谁敢在这时候当出头鸟，脖子抻出去给人砍么？ “明白~！” 异口同声的咆哮声，惊飞了树上休息的鸟儿，就连盛夏无处不在的蝉鸣，都被掩盖了下去。 离的近一点的一车间，本来蹲在树下休息，嗦着冰棍的工人们，被这声咆哮吓得冰棍都差点掉地上，也不知道保卫科今天到底抽什么疯。 机关楼楼上的的干事们，一个个也站在走廊前，好奇的打量着保卫科那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重新启用禁闭室，值班人员去联系维修科，把禁闭室的窗户都给用砖头封死，铁门进行加固~！” “解散~！” 啧啧，太狠了，实在是太狠了~！ 对于李学武的做法，新来的保卫人员，算是真见识到了。 以往小武干事，被人称为李大疤瘌，就是因为不是个省油的灯。 厂里可许久没用禁闭室了，李学武这刚一任命，就把禁闭室给用起来了，甚至还把窗户都给封上。 这样的天气，进去不跟蒸笼里一样，这样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 “对子~！” “不要~！” “三带一~！” “要不起~！” “顺子，哈哈，掏钱掏钱，别玩赖啊，不给钱，进而，一个都别想走~！” 运输科，司机休息室，贾海杰把房门一锁，提防着有人输不起跑路。 堵住门后，笑的那叫一个张狂，双手得意的在衣服上抹了抹，眼冒精光的看着其他几个输牌了的，示意抓紧掏钱。 “我肚子疼，上个厕所先~！” 抖激灵的人向来都有，不论是尿遁，翔遁，只要能出这个门，回来谁还认这一把。 “刚子，输钱就得认账，别想耍招，钱给了再去，五毛钱你都想赖是不是~！” 贾海杰嚎嚎着嗓子，眼看着要跑路，直接上手去掏，结过婚有了孩子，身上能多五毛是五毛。 两个人挣扎期间，休息室的房门打开，刚才想赖账的人，瞬间身子定格住了，任由贾海杰从口袋掏出了钞票，数了五毛后，剩下的被塞了进去。 “嘿嘿，你小子，这不是还有不少么，我跟你说，你这牌品不行，下次不带你打了，输不起嘛不是~！” 吐槽着的贾海杰，满意的把钱揣进了口袋，看着一动不动的刚子，以为他怎么地了，伸手推了推。 直到，房门打开。(本章完) 第1658章 晚节不保 带着保卫科的人员，来运输科查持枪证的李学武。 这一次可以说打的一个突然袭击，也没提前通知，就带着人来了。 来就来吧，也挺巧的，路过房门时，听到里面吆五喝六的动静，贾海杰粗犷的嗓门，很有辨识度。 之前在大门口坐班的时候，车辆进出，俩人就偶尔打交道，一直到去危险品仓库，但小贾的声音，还是能分辨出来。 透过门缝能看见几缕浑浊的烟雾从里面飘出，混合着汗味和廉价烟草的刺鼻气息。 门一打开，巧了，又再次看到贾海杰嘟嘟囔囔，把钱揣进口袋的一幕。 这下妥了，贾海杰是李书记曾经的班长，为人桀骜不驯，脾气炸裂，上班时间打牌，还是耍钱的，那就得上纲上线了。 堵着门口的李学武，漠然的看了一眼休息室内。 两张破旧的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散落着一包拆开的劣质香烟，旁边的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溢出来了，也没人去倒。 旁边几个搪瓷大茶缸里装着早已凉透的茶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茶叶。 贾海杰不知道保卫科的人为什么来运输科，眼神随意地扫过桌面上散乱的扑克牌。 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桌上的纸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上班时间干的荒唐事，他向着另一位老司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桌上的纸牌收起来。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冷着脸的李学武已经推门进来了，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的红领章和红帽徽在昏暗的休息室里格外醒目，腰间别着的牛皮武装带紧紧束着，作风十分严谨。 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桌上的扑克牌上。 “别动，上班时间，打牌是不是～？” 李学武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一双招子扫过，刚子的双腿立马有些发软。 “不是，打个牌怎么了，出车回来，我们搁这歇一歇，放松一下，怎么着，你们保卫科管的太宽了吧～！” 贾海杰丝毫没怂，他歪着脑袋打量着李学武，眼神中满是不屑。 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几乎要碰到李学武的鼻尖，身上散发着一股混着汗味和烟味的气息。 他今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领口敞开着，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那是常年开大车练就的结实体魄。 也就是这个体魄，让他面对很多难题时，都能坦然面对，何雨柱这样的，都能被他一拳给撂倒。 李学武没有理会贾海杰的挑衅，而是一把拽住了想要从门口弯腰钻出去的刚子肩膀。 “输了多少钱？” “四块五～！”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刚子，刚子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随后紧张的目光，看向了贾海杰。 “什么四块五，老子拢共就赢你一块～！” 贾海杰面色不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怂兮兮的刚子。 随后，他大手一挥，打掉了李学武抓着刚子肩膀的胳膊，就要从门口出去。 在他看来，不过是打个牌消遣，保卫科实在是小题大作。 “上班时间，聚众赌博，你们仨跟我们回去，接受处理～！” 李学武揉了揉手腕，贾海杰的力气确实不小，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冲着贾海杰敬了一礼，随后抬起右手，两根手指前后挥了挥，顿时身后跟着的几位保卫员，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铐。 “不是，你干嘛，我们出车回来，这是休息时间～！” 看到保卫科的人真掏出了手铐，贾海杰愣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从胸腔喷涌出来，他贾海杰这辈子还没被人戴过铐子。 这要是戴着铐子从运输科里被带出去，名声传出去，他爸老贾听到了消息，能把他从厂里撵到红星社区。 “贾海杰，中午的午休吃饭时间，是十二点以后，到两点，你看看现在几点，这是上班时间~！” 李学武的语气愈发冰冷，指了指窗台上的闹钟，随后又指了指贾海杰刚才装钱的裤兜。 “你休息时间打牌，我不会管你，但你们上班时间打牌，带着钱玩那就赌，被抓了现行，我说你们赌博，有问题么？” 不光李学武亲眼目睹，门外的保卫人员，也是同样亲眼见证了这一幕，贾海杰脸憋的通红，想找理由搪塞，都没办法。 “你们管的也是真宽呐，几毛钱一把怎么是赌博呢，我们打着玩玩都不行~？” “咔嚓~！” “不行~？” 面对指着自己鼻子的贾海杰，李学武懒得搭理，趁其不备，干脆利索的上了铐子。 李学武这么不给面子，说拷就拷，让贾海杰颜面尽失，谁不知道李书记进厂后是他带出来的，谁不知道他爸是贾山河，以往保卫科谁不给几分薄面。 偏偏李学武不给，拽着铐子中间，像是牵牛一样，把贾海杰给拽了出来。 “给我解开，李大疤瘌，你tm的敢拷我，我跟你没完~！” 贾海杰拼命挣扎着，大声怒吼道，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休息室里显得那么无力，保卫科的人一人架了一条胳膊，把他给控制住了，也只能无能狂怒了。 刚子和三班长则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懊悔，倒是没像贾海杰这样试图挣扎，老老实实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活像是公安临检时，从包间出来的小老板，就差捂着脸了。 楼下的吵闹声，让楼上办公室的人也听见了，一个个从楼上跑了下来看热闹，正好看到叫嚣的小贾，被保卫科摁着脑袋带了出来，手上还戴着手铐，人看起来还很服，在那挣扎着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李副科长，是不是有啥误会~？” 崔建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迎了上去，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打算把事情平息下去。 “上班时间，赌博，带他们回去问话~！” 李学武把递过来的香烟，给推了回去，朝着休息室内指了指，示意崔副科长自己进去看，随后漠然的转身离开。 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气息。 停车场的水泥地被晒得发烫，蒸腾起阵阵热浪。 看着保卫科人员离开的背影，崔副科长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甚至还觉得李学武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了运输科的头上。 屋内凌乱的牌桌，满满当当溢出烟灰的烟灰缸，充满着汗臭和烟味休息室。 崔建知道卡车司机都挺糙的，但真进来后，看到这幅场面，自己都觉着有些难堪。 保卫科在运输科当众带走了哥仨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厂里。 有人说是保卫科小题大做，有人觉得李学武有些不近人情，贾海杰还是李书记当初的班长，媳妇好像还跟李书记一个院。 然而，机关办公楼，始终保持着令人迷惑的沉默。 哪怕是这位李书记的至交好友，被保卫科带走后也没有任何人去保卫科递话，让他们私下放人什么的。 甚至，维修科的人还带回了消息，保卫科重新启用了禁闭室，而第一个尝到螃蟹的，就是李书记的至交。 就因为他那一嘴的污言秽语，死不认错，又不配合保卫科工作，直接关了禁闭。 下班前，门口的公告栏，已经贴出了相应处理结果，进行了公示，处理的速度可谓非常快。 上班仨人聚众赌博的组织者贾海杰，扣除当月工资，奖金，禁闭三天，其余两位参与者，扣除半月工资，关押两天，如有下次，处罚翻倍，第三次，开除处理。 全厂一片哗然，如此处理结果，不可谓不重，保卫科这次真跟吃了火药似的，压根没打算轻拿轻放，警告一下完事。 贾山河是捂着脸从人堆出来的，他没有试图去找李峰去说情，也没有四处跟人抱怨，说什么处罚太重。 反而是面红耳赤的跑回到车间，怒火中烧的抄起了工位上收好的螺丝刀，要去禁闭室把那混账玩意给攮死……(本章完) 第1659章 她来了 热~！ 盛夏时节，只有一层的禁闭室，内部的温度，随着太阳的出来便开始升高，落山后的数小时内，里头跟蒸笼似的。 惟一的一扇窗户，贾海杰眼睁睁的看着被钉上了木板，更是被人砌了上了砖头。 也就到了夜晚，稍微好上一些，但无处不在的蚊子，在人睡着后，就扑闪着翅膀，在耳边嗡嗡嗡。 一开始，贾海杰还会起来打蚊子，但禁闭室也没有灯，黑咕隆咚，只能听见蚊子在耳边飞，却判断不出具体位置，也是白忙活。 禁闭室别说草席了，连床都没有，尿骚味，粪便味，连带着无处不在的绿头苍蝇，把贾海杰折腾的够呛。 第一天。 “老子跟你们说，你们抓老子进来容易，老子不出去了，有本事把老子关到死~！” “我贾海杰不是吓大的，打个牌怎么了，你丫故意整老子，等老子出去，我连你一块打~！” 中气十足的声音，别说保卫科，就连路过的附近的工人都能听见，贾海杰依旧在里面叫嚣。 那叫一个不服，就冲这嚎嚎的声音，谁都不会怀疑，门一打开，贾班长会立刻直奔保卫科，跟李学武算算账。 第二天，窗户封上后。 “啊，李大疤瘌，亏老子之前，看你从战场下来，还敬你是条汉子，你就这么对待自己同志，还讲阶级友谊么，当了副科长，就厉害了是吧~！” “运输安全条例里头，开完车后，明明有让司机休息的权利，你凭什么按照你们保卫科的要求来，还扣老子一个月工资，老子出去就带着媳妇孩子上你家吃饭去~！” 可能是一天只有两顿饭，都是稀的能倒筷子的稀粥，吃完没多久，一泡尿下去，肚子就跟火上烧一样。 第二天的精神头，明显就比前一天要萎靡了一些，相比第一天的桀骜不驯，第二天虽然嘴巴还硬着，但说话的语气，只剩下了死鸭子还在嘴硬。 到了第三天。 天甚至刚刚亮，听到外头的脚步声，贾海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禁闭室内传了出来。 “保卫科的兄弟，给点吃的吧，饿的实在难受，嗓子都快冒烟了，扛不住了~！” “不就是打个牌么，你们也不能这么搞吧，开车本来就很累，放松放松很正常，咱又不是叛变了革命，再把我饿到哪，回头这要开车出了事，那就是你们李副科长的责任了~！” 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很难让人相信，这还是运输科那位，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的贾海杰。 “老实点，别动~！”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爬我们厂的火车，你小子，蹲了两天两夜，给我们逮到了吧~！” “进去，有你好果子吃~！” 本来躺在水泥地面，半死不活的贾海杰，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快要死了的样子。 歪着脑袋，扣了扣耳朵，随后立马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好奇心，比猫来的都旺盛。 听到隔壁间的开门关门声，贾海杰拍了拍自己这边的禁闭室房门，朝着外头的保卫人员的询问道。 “怎么了，保卫科的兄弟，我这是多了个新邻居，还是道上混的？” “甭提了，连油帆布都偷，一刀下去，连厂里的卡车炮都给露出来了，硬是两天两夜没合眼，总算逮着这孙贼~！” “我跟你说，你小子也算赶上时候了，厂里在严打，你丫非往枪口上撞，找收拾是吧~！” 可能是确实熬了两天两夜，心力憔悴，好不容易抓着正主，外面的保卫把隔壁的铁门关上后，还用脚踹了踹。 贾海杰弄清楚了原委，不知道为什么，隔壁的单间，一旦开始住上了人，他心里反而平衡了一些，至少，显眼包不止他一个。 “我说，那个兄弟，都第三天了，也该放我出去了，我贾海杰承你这个情，以后要从外头带什么东西，你直接打招呼，哪怕放不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喝的也成~！” 心态一旦放平衡了，这人呐，就连说话都开始有点中听，看外面的弟兄好说话，用着商量的口吻试探道。 门外的保卫人员，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了关押着贾海杰的房门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贾师傅，我跟你也无怨无仇，讲道理，你也是咱们厂里工人，犯的也不是啥原则上大错误，但你现在被关禁闭，就得按科里的规定来~！” “这日子，跟以往不一样了，你们工人犯了错，像你这次打牌，被逮着，三次以上才开除出厂，咱们保卫科，比你们还严，我这边给你私自送东西，李副科长知道了，我就得卷铺盖走了~！” 说完后，还长叹了一口气。 舒服日子一旦过习惯了，突然开始急转直下，他们保卫科自己人也有些受不了，私下里的抱怨是难免的，但工作还得干。 “不是，都这样了，你们还听他的，这不是胡来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副科长要是敢跟我这样吹胡子瞪眼，我头给他锤烂~！” 一听没办法给送些吃喝，贾海杰无力的从墙壁上滑到了地面，恨恨的用拳头锤了锤墙壁，嘴巴依旧没软下来。 “你说的倒轻巧，人家是副科长，他哥又是副处长，我们都是普普通通工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行了，过了十二点你就能出来了，再撑一撑~！” “那个，兄弟，不能送吃喝，给支烟抽抽总归行吧，我这都快三天没抽烟了~！” 干巴巴的嚼着没有味道嘴巴，贾海杰选择了退而求其次，作为一杆老烟枪，三天没抽烟，对他来说，都算是奇迹了。 但门外，此时已经没了丝毫动静，刚才的那个保卫，人已经离开了。 好歹是早上了，过一会儿，还是有送来食堂的稀粥喝，捧着碗能当镜子的稀粥，贾海杰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总结这几天的禁闭，没有烟，没有酒，缺吃喝，睡地面，过的比和尚还不如的日子。 虽然没有出远趟，但这几天在禁闭室呆下来，整个人比出了趟远门，还要来的疲惫。 而且，随着禁闭结束的时间临近，贾海杰又有些烦躁，不敢出去。 扣罚了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他回家也没法跟雨水交代，难不成指望着雨水的工资来养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还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老爸，这次丢了这么大人，当众被拷上带走，全厂通报批评，无论哪一条，他亲爱的老父亲，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哐当~！” 时间还快到中午，禁闭室的房门，就被提前打开了。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晃的贾海杰都差点没有睁开眼，用手遮在了眼前，这才稍微好过一点。 “出来吧~！” 门口站着的人影，黑漆漆的，看的有些模糊不清，贾海杰稍微歪了歪脑袋，听到声音的时候，沙钵大的拳头，就捏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没吃饱饭，如果不是他现在没力气，如果这不是在他的地盘，如果…… 反正肯定不会是自己怂了，看着亲手把自己送进禁闭室，又扣罚了一个月工资的李学武，贾海杰按捺住了，自己想要挥拳揍他的冲动。 出去虽然会难受，但在这里继续呆着，无异于更加难受。 “呦，还劳驾您李大科长，亲自来迎接，啧啧，是真给面子呐~！” “我跟你说，不是我贾海杰怕你，我要是没结婚，咱俩今天肯定得划下道来，分个高下~！” 从水泥地上爬了起来，贾海杰哪里还有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桀骜不驯的性子仿佛被重新给找了回来，捏紧的拳头，在李学武的眼前，示威似的晃了晃，主打就是一个，气势上不能怂。 “抓紧出来，腾位置了~！” 看着扭扭捏捏，目光不时看向外头，明明很向往自由，但非得跟自己硬装的贾海杰，季学武一脸无奈的朝外招了招手。 原来，不止李学武一个人亲自上门“迎接”，他贾海杰没那么大的脸盘子。 而是…… 禁闭室外头，保卫科的干事们，在远处的道路上，拦住了一群围观的工人，人多的，好像厂里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了。 而且，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自己——禁闭室的旁边。 差点吓得缩回禁闭室的贾海杰，发觉大家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时，才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正被带过来的那位 “哗啦啦~！” “我艹，秦淮茹怎么回来了？” 铁链，摩擦着水泥地面，由远及近，听起来比电影开头的警示录，还要刺耳。 对贾海杰来说，这未免有些太刺激了，心脏都有些受不了，本来以为工人们都是来看他笑话的，感情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在后面~！ 看到秦淮茹的面孔时，甚至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躲在了李学武的身后，探头探脑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老熟人。 特务诶，女特务诶，手里五条人命，哪怕是过去的熟人，一旦打上了这些标签，连敢揍副科长的贾海杰，心里都未免有些发毛。(本章完) 第1660章 说到就得做到 “秦淮茹~！” 听到门外的招呼声，秦淮茹缓缓抬起了头。 失去了神彩的目光，就这么看着门上小窗外的那双眼睛，痴痴呆呆的。 看着囚犯行尸走肉的模样，监管人员仿佛也见得多了，打开了牢房的铁门后，捧着份文件夹走了进来。 戴着手铐脚镣的秦淮茹，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牢门外都没看去，低头把玩着手指，看起来，像是心已经彻底死了，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 女管教拿着木制的底托敲了敲墙面，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但奈何，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秦淮茹置若罔闻。 “你的判决书已经下达~！” 看着秦淮茹依旧无动于衷，管教裁定书捧在了手中，直接对着秦淮茹宣读了起来。 “因此案涉及境外人员，案件内容涉及国家机密，由京城中院移交给卫戍军区军事法院，进行审理~！” “判决结果如下，特务犯秦淮茹……，为严肃国家法纪，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秩序的安定，保障shzy事业的发展，卫戍军区军事法院根据刑上字第……，依法判处秦淮茹死刑，即刻执行~！” 直到最后两个字，从管教的口中脱口而出，始终玩弄着手指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秦淮茹，肩膀还是颤抖了一下。 虽然早已预感到这个结果，但真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刻，心，还是颤抖了一下。 “根据相关单位的特殊申请，你的执行地点变更为红星787厂~！” 合上了木制的文件夹，管教看向秦淮茹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厌恶的目光。 其实想来，能移交到这所重犯监狱，戴上手铐脚镣，哪怕是个女人，其所犯下的罪行，肯定小不到哪里去。 “执行地点？” 直到此时，沉沦在迷惘中的秦淮茹，仿佛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红星787厂，她知道，是轧钢厂，但执行地点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就是枪决犯人的地方，正常是在我们汤山镇山脚，你，换了个地方~！” 冷酷的目光，扫了一眼秦淮茹，申请的单位，就是面前这位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到底是军工厂，是真的硬，胆敢出卖厂里的机密，参与到间谍行动中，那厂里就敢用她的脑袋，去换取所有人的警示，亲自动手，也是在清理门户。 对于监狱来说，反正就是换个地方执行，繁琐的一些，问题并不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淮茹双手捂住了脸颊，低声缀泣，厂里，那是她工作过的地方，真要在山脚也就算了，还送回到厂里，这是要当着厂里人的面，把她给枪毙了啊~！ 脑海中，忽然闪过，李峰出现在门外的那天，亲口说出的话，要借她这条命用用，原来是这么个借法。 刚想下意识回绝，拒绝回厂里执行。 但忽然，秦淮茹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见到几个孩子的机会。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 默默的重新低下了脑袋，秦淮茹重新蜷缩在了墙角。 现在的她，能坦然接受这样的惩罚，总比每天担惊受怕要来的强，特别是，还能再见到一次自己的孩子。 想到即将见到棒梗，小当，槐他们三个，秦淮茹缓缓闭上了眼睛，脸颊上，也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一直压在身上的担子，仿佛终于不翼而飞。 …… 次日，站在阳光下，秦淮茹仰着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美美的吸了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 这一次出来，她并没有被蒙上眼睛，得以看到这所监狱的全貌，根据城市的方向，这里大概地处燕郊。 跟随着管教，通过了重重关卡，一直到，停车场。 验明身份后，被押送上了车辆，秦淮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甚至不像是去迎接死亡，反倒像是去见许久不见得亲人。 对着后视镜，仔细的撩了撩头发，把散落的碎发拢到了耳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爱人东旭命丧机器的时候，都说死相很难看。 秦淮茹还记得，去厂里领尸体的那天，胆子最大的何雨柱，也只敢略微掀开草席的一角，斜眉歪眼的瞟了一眼，随后急急忙忙的盖上。 她不想跟贾东旭一样，死了都被人嫌弃。 望着车窗外，秦淮茹不由得在内心思索，自己的尸体，又会是谁来收，会不会和东旭葬在一起。 贾家亲戚那边，应该不敢收吧，不知道，自己下去后，东旭会不会嫌自己脏。 在各种纷至沓来的思绪中，车辆进了城，到了熟悉的街道，甚至，还有眼熟的人，只是坐在车里的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过客。 车辆离东直门越来越近，拐过弯后，红星厂的大门，出现在了眼眸中。 迎接秦淮茹的阵仗非常大，只是此时蹲在禁闭室的贾海杰并不知晓。 工人们今天像是专门为此，放假半天，汇聚在厂子的大门内，甚至还有爬上卡车，树杈，寻找最佳观察位置的职工。 随着押送车辆的到来，保卫科的所有人员，此时全都提高了警戒。 李书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脸颊，谁都看不出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一直到车辆缓缓进厂，始终伫立在门口的李峰，这才动了动身子。 “下来了，下来了~！” “是的，是她，我见过~！” “头发都剪短了~！” 李书记在和头车下来的人员握手，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聚焦在中间的那辆车上。 特别是车门打开的瞬间，本来低沉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变成了讨论，秦淮茹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更是把气氛推到了最高点。 拥挤的人群你推我搡，都想见识见识，这个女特务，有没有被修理过，是不是鼻青脸肿，或者长了几条胳膊几个脑袋，敢去做特务。 随着李书记的转身，目光直射人群，面若寒霜的脸庞，忽然让人想到了，此时还在禁闭室中的贾班长。 本来还想往前挤的人，左右看了看，没有一个敢当这出头的橼子，也只能讪讪的低下了脑袋。 “沈处长，麻烦你了，那个，李学武~！” “到~！” “先把秦淮茹去禁闭室，你这边准备一下，有没有问题？” 把等在边上的李学武给喊了过来，目光郑重的盯着他的眼，李峰已经准备好，李学武如果有心里负担，那他这个厂长，也不介意等会儿亲自执行。 这活，他可太熟了，唯一的客户，易中海，可都没有给出差评。 一旁的沈处长打量了一下，这位额头顶着疤瘌的李学武，也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是让这位年轻人来执行。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瞥了一眼，站在车边的秦淮茹，李学武的眼眸中，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位死人了。 面对职工们愤怒的目光，秦淮茹反而丝毫害怕，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孩子的身影，如果见不到孩子，她可不会像现在这样。 李峰好像猜到了秦淮茹在想什么。 “中午他们会到，你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远远看一眼，不过，贾梗会在法场边上，亲眼见证这一幕~！” 揉了揉被棒梗咬伤的手腕，李峰感觉，没那么疼了~！(本章完) 第1661章 西格玛男人 随着秦淮茹被带往禁闭室，人群保持着秩序，跟着缓缓移动。 熟悉她的人，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的复杂。 曾经一块工作过，可能就隔着一两个工位，上下班还会热情的打招呼，中午食堂吃饭甚至还会互相夹菜，熟悉的不得了。 就比如一车间的陈姨，还有一车间的女工，三年学徒期，不少人还手把手教过秦淮茹怎么看图，怎么用工具，怎么粗加工。 陈姨眼神中，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她所带的女工中，就秦淮茹最耗费心力，不懂的地方，甚至可能教过许多遍，哪怕没有端茶拜师，多少也算半个徒弟。 学徒期满，没有考过一级工，也在她意料之中，毕竟之前只是个洗衣做饭的家庭主妇，突然男人走了，迫于无奈，接班上岗，她也理解秦淮茹的不容易。 那时候只要她在，就不允许，一车间的男工欺负她，还有那个对秦淮茹美色垂涎三尺的郭大撇子。 那狗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陈姨能不知道，即便郭大撇子那时候是车间副主任，陈姨都把秦淮茹给看的好好的，只要她不同意，陈姨就能堵死郭大撇子的歪心思。 同样是女人，一个寡妇能出来上班，维持家里，就挺不容易的，家里还有仨孩子得拉扯，陈姨是最想拉一把秦淮茹的，只要上点心，认真学，就能逐渐帮她摆脱泥潭。 奈何，两人的价值观导向不同，三年学徒期满的考核，到底是认真学，还是假装认真学，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其他人都过了，惟独她没过，陈姨看出了自己被小寡妇糊弄了，也没过多批评，只是淡了心思。 车间的岗位是跟着加工机器走的，浪费三年时间，培养了一个不堪用的人，双方都努力了，只是奔赴的方向不同。 秦淮茹很快的二婚，三婚，自从这半个徒弟，被调去缝纫车间后，陈姨也就没太关注了，毕竟，女同志要是连缝纫工都干不好，那还不如回农村种地去~！ 这一去，如今竟然成了永别。 两人现在距离仅隔着二十多米，但却是生与死的界限。 陈姨是真想不通，当初只要秦淮茹肯稍微钻研钻机技术，但凡在这上面上点心，考过了一级工。 有她在车间照看着，后面哪怕慢慢来，实在考不上去，大家帮衬帮衬，至少能留下来，留在自己的一车间，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仿佛是察觉到了人群中，那道特殊的目光，那道与旁人恶意的目光绝对不同，秦淮茹看到了女工队伍中的陈姨，也看到了她那道带着惋惜，怜悯。 对于这位帮助过自己，一帮就是三年，直到最后，迫于无奈，只能放手的半拉师傅，秦淮茹在情感上，还是认同她的。 只是，两个人奔跑的方向错了，因为陈姨她不是寡妇，她无法深刻理解，寡妇当上顶梁柱的艰难，自己不过是和刘岚做了同样的选择罢了。 当初自己的眼皮浅了些，能接触到的领导，最大的也就李峰，人家也不待见自己，所以选择了许大茂。 随后是崔大可，最后是自己选择，跳下了这条深渊，胃口从开始的一点点，越来越大，是一个由小到大逐渐积累的过程。 她可不像刘岚，胃口一上来就非常大，盯上了那时候身为处长的李怀德，一口咬了下去，鲜嫩多汁。 然而随着李怀德的下马，吃进去的吐了出来，胆子变小了，胃口也变小了，都盯上了啥也不成的傻柱。 冲陈姨点了点头，聊表歉意，随后，秦淮茹目视了前方。 没有紧张，没有害怕，生命的最后，能让厂里这多人知道，她秦淮茹这辈子也值了，她的名字，能在这座厂里，流传很久很久。 虽然没有亲眼看着孩子们长大，但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条路行不通。 还有李学武在缝纫车间处的对象，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关系，而且，小姑娘还获得了李学文的私下鼓励，让她勇敢一点，不用担心李家这边。 看到今天人这么多，忍不住为自己的对象李学武，捏了一把汗，因为知道对象要亲自动手，为厂里清理败类，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这个败类，就是在她们缝纫车间出来的，而且，和秦淮茹的工位并不远，中间仅隔着条可以过人的通道。 目前，还是没人敢用秦淮茹用过的那台缝纫机，夜班的对班女工，都调换到别的岗位了，过了这些天，工位上面都已经落灰了，依然保持着那天的模样。 既熟悉又陌生的秦淮茹，那时候，刚被招进厂里的新人，还得称呼她为秦姐呢~！ 随着一批批新来的人手开始上岗，秦姐变成了秦班长，现在从车上下来，带着手铐脚镣，称呼又变成了秦特务。 …… “孽畜，还不滚回来~！” 躲在李学武身后，歪着脑袋打量着秦淮茹的贾海杰，听到身后的一声怒喝，身体好像预感到，比前方的敌特，威胁还大的东西，下意识泛了个哆嗦，僵硬的转过身，看到了怒视自己的老父亲。 “海杰，以后对雨水好一点，这丫头命苦，帮我跟傻柱道个歉~！” 即将转身离开禁闭室门口的贾海杰，听到了秦淮茹对自己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转身看向她，耳朵就被人给揪住了。 贾山河看都没看秦寡妇，虽然是儿媳妇的邻居，但到他这里，已经论不上上什么叔父辈分了。 没出这档子事的时候可以维持表面的客气，现在身份不同，立场不同，连表面上的客套他都懒得虚伪。 相比起来，管教刚从禁闭室放出来的逆子，才是他们家更重要的事情。 拽住好大儿的耳朵，跟掐小鸡仔似的，一脚照着屁股蛋就踹了过去。 “我让你赌，啊，还学人打牌，还赌钱的，我跟你妈怎么跟你说的，以前隔壁吴老四家是怎么家破人亡的，连老婆孩子都卖掉的，啊~！” “你穿开裆裤的时候，问隔壁家女娃怎么没见了，你都忘啦，是不是真当自己结过婚，老子就管不上你了~！” 上一辈人经历过太多，对于抽大*，靠着叶子牌，摇骰子，赌博这些混日子的下三滥，是最看不上眼的，自家出了一个这样的活宝，等于天塌了。 小贾脾气火爆，还是遗传了老贾，当众大耳光子抽上去，别说留面子，里子都在他脚底板下面。 要治就得治到位，一次性解决，让他以后都不敢，永绝后患，不然，老贾靠着修车手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小康之家，就得被霍霍完。 当然，最重要的是，秦淮茹要来厂里，执勤枪决，作为老父亲，很担心自己的儿子，会成为下一个典型例子。 “别打，别打了，不敢了，以后谁再找我打牌，我就跟他翻脸，爸，爸，轻点~！” “管好你自己脑袋，看看她是什么下场，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搞那些邪门歪道，早晚跟她一样被人逮着枪毙了~！” 父慈子孝的场面，现场却没有人笑的出来，相比秦淮茹犯下的错误，贾海杰这种确实上不得台面。 老贾的话，忍不禁让人产生了思索，秦淮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要说特殊，只是比一般的女工稍显好看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 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条邪路上，让人忍不住产生了深思。 都说她是三婚，三段婚姻，都无法挽救这个家庭么，三个男人都没办法栓住这个女人的心思，这就未免让人细思极恐了。 站在禁闭室门前，阳光有些刺眼，但秦淮茹并没有遮挡眼帘，贪婪的目光再次忽略了人群，看向了厂内的建筑。 从保卫科的二层联排小楼，到一车间的车间厂房，再到三食堂袅袅升起的炊烟。 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样令她熟悉，可惜的是，她将和这片熟悉的场地，进行告别了，仪式很大，这场面，她很喜欢。 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秦淮茹撩了撩发丝，苍白的脸庞，露出了平生最为妩媚的笑容，她就是要让这些男人记住，她的一颦一笑，以后，可就没她这个人了。 “妖精，就是个妖精，到现在还能笑的出来，没有一点悔悟，等死吧你~！” 看到这一幕，女同志们不乐意了，看着如同一朵盛开的妖冶玫瑰，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看，你看，我就说，一准是个骚狐狸，哪家女人能改嫁三次的，除非是自己眼瞎了，落到这样的下场，自己活该~！” 批评声，谩骂声，丝毫没有影响到秦淮茹的心情，相反，女人骂的越难听，仿佛越是能证明她的魅力，就算死，她也是死的漂亮，死的轰轰烈烈。 这一辈子，厂里所有女人，没有一个比过她的。 “进去~！” 站在门口的李学武，冷冷的看着这朵娇艳欲滴的剧毒玫瑰，内心没有丝毫触动，一把给她推了进去。 关门，上锁。 想浪，滚进去对着墙浪去，一把年纪了，还在这装，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 等会，连枪口打哪儿李学武都想好了。(本章完) 第1662章 家属会面 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整个红星厂都被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闷热之中。 随着执行时间的临近，厂区内的气氛，逐渐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气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等候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触碰某个禁忌。 厂保卫科，也算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大活”，上上下下，都异常的警惕，暂代保卫科江德福，中午饭恨不得在禁闭室门口吃，就怕里头的人跑了。 更何况其他的科员，那就更加谨慎了，丝毫不让任何人靠近这边。 他们已经知道接下来，靶场那边会发生什么，胆小的，亲身经历过，不敢看那种血腥场面的，已经提前完成了换班，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门卫室执勤。 他们也知道，厂子自己清理门户，是最好的洗刷耻辱的方式，但还是有人心善，看不得那种场面。 李学武办公室内，他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吃完后的铝饭盒，交给了女朋友处理，他则是忙着更重要的事情。 一把五六半，被从枪库中取了出来，手枪，他嫌威力小了，一下打不死，反而还得补枪，一枪致命的原则下，管她后不后悔。 刚才还的得意的笑，让她得意去，7.62毫米的口径，是治疗这种病的最佳良药。 拆枪，擦枪，枪管对向了窗外的阳光，里面螺旋状的膛线看的清清楚楚，一丝残留的火药都没有，光的发亮。 刷完铝饭盒的詹婧，仔细的用着贴身手帕擦着饭盒里的水珠。 推开办公室后，看着仔仔细细擦拭着枪械的李学武，认真做事时候的男人确实挺有吸引力，连额头的伤疤都可以忽略了。 迟疑了片刻后，踮起脚尖把饭盒放在了档案柜的顶部，詹婧鼓起了勇气问道。 “学武，你，真，准备，亲自那个？” 李学武装枪的动作放慢了一些，头也没有抬，随后又专心把枪机塞了进去。 “她的行为，给厂里带来了极坏的影响，必须得有人，把影响给掩盖下去，我现在是保卫科副科长，这档子事，当仁不让~！” “在战场上我也杀过敌人，这一次，只是手上再添上一条人命罢了，当然，她是罪恶的，我们的是正义~！” 可能是担心对象的内心接受不了，李学武很坦诚的承认了自己曾经战场上做过的事儿。 虽然，很多记忆不在了，脑海中只剩下了些许零星的片段，但片段中，清晰记得，五六半的三棱刺刀，扎进人体后的噗嗤声。 对于李学武的坦诚，詹婧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对象，好是好，但有时候太实诚，说话太直接，也挺让人难受。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对象，以后被人形容侩子手。 “你就不能委宛一点么？”小姑娘撅着嘴，轻轻的拍了一下对象的胳膊。 “我当上副科长的年龄太年轻，所以，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我，要能压住这些兵，就得有拿出手的东西~！” 这一次，李学武委婉了一点，反正在他看来，无所谓的，但有了更好，至少，下次碰到贾海杰这样的脾气暴躁的，至少就不敢跳着脚当众骂他了。 好吧，说来说去，还得是这句话管用，姑娘的心思对于这个副科长这个岗位还是很看重的。 至少，家里人也很看重。 如果有了这个缘由，以后对家人的询问，也好解释了。 自己说服了自己，詹婧也没有再出声了，普通人家，能找到这样一位对象，已经知足了，看着他额头的疤痕，也幸亏受了伤。 不然，对于姑娘来说，恐怕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接触到这种级别的单身青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午饭时间稍过去一些，禁闭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向外打开。 秦淮茹被两个面色冷峻的保卫科人员押解着走了出来。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皱巴巴的，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保持着一种独特的优雅。 这一路走来，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已经看透了命运的安排，只是偶尔望向远处，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不舍。 按照计划，一点钟，她将被带往红星厂的靶场，由保卫科副科长李学武亲自执行枪决，这些刚才已经被提前告知了。 李学武站在一旁，表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手中提着的把装填好子弹的五六半，一身煞气，让人下意识想躲远远的。 中午时分，在严格的安保措施下，贾梗、贾当、贾槐带入红星厂，三个孩子被带到了禁闭室前。 当贾当和贾槐看到母亲那憔悴的模样时，瞬间崩溃，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小小的身躯拼命地想要挣脱阻拦他们的人，冲向秦淮茹。 泪水在她们稚嫩的脸上肆意流淌，那一声声哭喊充满了对母亲的不舍和恐惧。 而贾梗却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他已经十一岁了，懂事的他深知母亲“特务”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无尽屈辱。 在孤儿院中，异样的眼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让他在着中间的无数个夜晚默默流泪，痛恨着那个给他钱，带他去吃早饭的陌生叔叔。 此刻，他红着眼眶，倔强地拧过头去，不愿与母亲对视。 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一方面是对母亲深深的眷恋，另一方面是难以释怀的屈辱感。 秦淮茹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原本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脸庞，终于再也无法维持。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多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孩子，给予他们最后的温暖和安慰，告诉他们不要害怕，自己会一直爱他们。 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棒梗，带好妹妹，当好哥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贾梗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牵挂和嘱托。 家属会见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间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秦淮茹开始被监狱方面的人员摘除手铐脚镣，她的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短暂获得手腕自由，秦淮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发绳，将凌乱的头发仔细地扎好，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和对生活的一丝眷恋。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然想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自己的孩子。 随后开始捆绑法绳，麻绳顺着胳膊，一直缠绕到了后背。 贾梗浑身颤抖着，在这一刻，他突然深刻地意识到死亡意味着什么。 那是永远的分离，是再也见不到母亲的残酷现实。他缓缓地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母亲。 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倔强和怨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不舍和悲痛。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从他的眼眶中落下，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在被押往靶场的路上，秦淮茹的思绪回到了过去。 曾经，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和丈夫一起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命运的捉弄让她陷入了这场无法解释的灾难之中。 她想起了丈夫去世时的场景，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抚养三个孩子的艰辛。 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她重新拥有那段简单而美好的生活。 靶场到了，四周一片寂静，人群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 秦淮茹站在那里，看着李学武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望向天空，那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是那么的美丽。 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够健康平安地长大，不要被自己的事情所影响。(本章完) 第1663章 秦淮茹杀青 “经京城卫戍军区法院审理，特务犯秦淮茹，判处死刑，即刻执行~！” “验明死刑犯正身~！” “验明正身~！” 此起彼伏的声音，传遍靶场，许多工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这一幕，胆小的，已经捂住了眼睛。 通过手指张开的缝隙，看着走到场地中间审判机关-法院，羁押机关-监狱，以及办案机关-调查部三方监督人员，核对秦淮茹本人的照片。 其实不用核对，人要是被掉了包，至少一车间和缝纫车间的人，肯定能看出来，但这一步是必须得走的步骤。 和当初易中海执行死刑前所经历的过程，差了不多少，只是那时候可没有今天这么正式，毕竟外围还有上万职工现场监督，不能有丝毫疏漏。 从姓名，性别，年龄，籍贯，犯罪事实，全部和秦淮茹核对了一遍。 “已验明正身，允许执行死刑~！” 三方人员核对完秦淮茹，询问过有无遗言之后，在眼部蒙上了黑布，沈心念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疤瘌脸招了招手，示意李学武可以上前了。 监督人员撤出现场，手中拎着五六半的李学武，行走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持枪，上膛，动作异常的熟练，面无表情的脸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反而，让人觉得有种异常冷血的味道。 观摩执行枪决的职工们，下意识的看了看，李厂长边旁不远处的李学文，这可是他亲弟弟，现任保卫科副科长，让他来执行枪决，这好么？ 李学文早就看到了持枪入场的李学武，静静等候的时候，不止一次想找李峰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张口。 反正弟弟现在谈了对象，人对象都不说什么，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只能看着弟弟亲手执行。 保卫科副科长，表现的心狠一些，冷血一些，无异于对以后的工作来说，也更好开展，就是名声这块，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影响。 下意识的看了看李峰，该说不说，自家厂长手里人命也不少了，只是，那些事都是过去几年了，很多人都忘记了。 厂长，是真敢杀人的。 “咔嚓~！” 清脆的子弹上膛声，让背对着的秦淮茹听的清清楚楚，双眼被蒙上后，听觉这块，对于声音就更加灵敏。 背后一米处，李学武手中的五六半自动步枪，已经顶到了肩窝，打开保险后，食指缓缓放在扳机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李书记，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李峰用力的抿着嘴，看了一眼已经捂上了眼睛的棒梗，示意旁边看管的李天兴，把他的手掌从捂住脸部拽了下来，棒梗怒视着李峰，恨不得把他给撕了的样子。 “还记着那天我说的，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你母亲，是怎么被枪毙的……！” 面对着怒视自己的小狼崽子，李峰朝着李学武挥了挥手，今天，不光是杀人，他还要诛心。 别跟他扯，这么大人，去计较一个孩子，还有什么罪不及家人，李峰从来都认为，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新衣服新鞋子，想吃肉，新衣服，新鞋子穿上了，肉也可以美美的吃，那今天，就好好看看，你吃下去的肉，是你母亲秦淮茹的命。 惯子不孝，肥田出瘪稻。 李峰同志，从不惯着这种所谓的孩子。 “咚~！” 沉闷的枪声震撼了在场的所有职工，随着李书记的挥手致意，李学武转过头的瞬间，十分干脆的扣动了扳机。 因为是站姿射击，步枪的后坐力让李学武的身躯微微一震。 跪在前方背对着秦淮茹，则是瞬间倒下。 子弹的弹头穿过后脑，贯穿前脸，人瞬间失去了知觉。 在这之前，剧烈的疼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等因素的加持下，大脑皮层过度兴奋，机体肾上腺素迅速释放。 这些激素作用着肌肉细胞，使肌肉处于持续收缩状态，具体表现，就是近距离的李学武，还能看到秦淮茹手脚还在下意识的抽搐，没过多长时间，这种抽搐已经停止。 血水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从尸体的脑袋位置喷涌而出，涌入地面后，迅速被干涸的土地所吸收。 括约肌失去了意识的束缚，导致小便失禁，大便失禁，尿骚味和粪臭味，让半蹲着身子尸体状态的李学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眼看面部拳头大小的窟窿，绝无活下去的可能，不需要补枪，李学武这才站起身，关上了手中步枪保险，冲着负责监督的三方人员点了点头。 迎着众人的目光，李学武淡定的拎着步枪从靶场离开，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 枪毙个人，感觉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比杀个鸡都容易，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之前还敢口口声声，李大疤瘌，李大疤瘌叫嚣着李学武的贾海杰，看到他的走近，身体已经下意识开始的避让，甚至就连目光都不敢对视了。 那种漠视的目光，简直就跟机器一般，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学武的身后，几方负责监督执行的部门，已经上前检查尸体了。 一条人命，就这么在全厂职工的亲眼见证下，被彻底剥夺，实在是…… “特务犯秦淮茹，死刑执行完毕，确认死亡~！” “啪，啪啪，啪啪啪，哗啦啦~！” 随着监督人员的当众宣布，开始是零零散散掌声，随后掌声越来越多，如同潮水一般，这就是职工们的态度，厂里自己动手清理门户，这就是职工们的态度。 李峰也抬起了胳膊，参与到了掌声中，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尸体，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笑容，心中的那股气，终于宣泄了出来。 他是能笑的出来，但身旁的贾梗，却没有丝毫笑容。 混身颤抖的他，眼珠都快瞪出了眼眶，看着不远处瘫倒在地面的母亲，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嘴唇泛着哆嗦，失去了血色，最后眼皮一翻，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随即又被人掐着人中，硬是给掐了过来，刚睁眼，就是一张白色的单子，那是当场开具的死亡证明，就这么潦草的交给了她。 双手下意识接住了单子，昏厥过去又恢复清醒的贾梗，还不知道单子代表着什么，当看到上面的字后，发了疯似的把秦淮茹的死亡证明，扯了个粉碎。 全场的掌声，掩盖下了他咆哮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亲，贾梗想要挣脱保卫科人员的束缚，奈何，再是头小牛犊子，也没成年人有力气。 李天兴双手钳制住了贾梗，但他挣扎的太过剧烈，特别是给尸体盖草席的时候，最后只能上铐子。 “妈~！” “妈，啊，你们杀了我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面部失去的血色，重新回到了脸上，这一次，连脖子都红透了，一根根青筋从皮肤暴起，鼓荡的，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看到贾梗状若疯魔的样子，他反应越是激烈，李峰则是越是有点小兴奋。 李峰，挡在了棒梗的身前，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神，狰狞的脸庞，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 “棒梗，告诉我，现在还想吃肉么？” “你母亲是特务犯，为了给你吃肉，她犯了法，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知道么？” 李峰不知道，棒梗在秦淮茹的犯罪中，具体起到了什么作用，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未成年身上有buff，buff法抗高，但物抗低呐~！ 就比如现在，在李峰的帮助下，经过他的提醒，棒梗从疯魔的状态，顿时进入到了魔怔的状态。 “你胡说，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是你，是你，不是我害的~！” 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在地上一张张捡钱的画面，内心不愿意承认的棒梗，疯狂的想要挣脱束缚，再给李峰的来上一口，再添上个牙印。 奈何，这一次，李厂长有了经验教训，往后退了一步，撮撮嘴，摆了摆手指头，跟戏耍一条拴上了锁链的疯狗一般，甚至感觉，这一幕很有意思。 “你说，你的两个妹妹，会不会恨你这个哥哥，就因为要满足你想吃肉的胃口，让她们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我觉得应该会恨你，从今往后，她们就成了孤儿，她们没了母亲，也不会认你这个哥哥了，你会被她们恨一辈子~！” “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诛心的话语，起到的作用，超乎了李峰的想象，听到自己的妹妹会恨自己，会不认自己这个哥哥，棒梗整个人都精神崩溃了，大喊打搅着被拖拽了下去。 “李书记？” “小狼崽子一个，秦淮茹的堕落，他这个贪得无厌的好大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把整个家庭推入深渊，可惜了，没成年~！” 面对李学文疑惑的目光，李峰怂了怂肩膀，两个人并排看向了场地中间，那个被蒙在草席里，卷起后，被抬上三轮车尸骸。 “养的是挺壮实，可惜，树苗长歪了~！”(本章完) 第1664章 紧随而来的整风行动 “同志们~！” “今天烈日高悬，照在咱们红星厂的每一寸土地上，但就在刚刚，下午一时许，靶场之上，随着一声枪响，那个妄图破坏我们生产、窃取国家机密的特务犯秦淮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处决，这是一场保卫国家、捍卫红星厂的胜利，同时，也给我们所有人敲响了一记沉重的警钟！” 下午两点钟。 随着秦淮茹的尸骸被送去火化，法院，监狱，调查部三方监督人员离开后，广播站中，响起了李峰的讲话的声音。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工人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个自发汇聚到车间的大喇叭下，就连门口站岗值班的人员，此时都竖起了耳朵。 “回首往昔，轧钢厂自成立以来，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无数个日夜，我们在这里挥洒汗水，为了国家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可如今，时代变了，形势变了，轧钢厂也迎来了重大的转变——我们已经正式转隶为军工厂，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我们生产的不再是普通的民用产品，而是关系到国家安危、军队战斗力的重要物资，每一个零件、每一道工序，都承载着国家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 “大家想想，特务犯为什么会盯上我们红星厂？” “就是因为我们哪怕普通工人，手中都掌握着重要的生产任务，生产数据，一旦这些机密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敌人无孔不入，他们可能会伪装成各种身份，用各种手段接近我们。也许是在街头偶遇的陌生人，热情地和你攀谈，也许是突然出现在家人身边的老朋友，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厂里的情况。” “一旦出现不明人员接触自己，或者接触家人，私下打听厂里的生产任务，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记住，这不是多管闲事，更不是小题大作，及时汇报给厂里，就是在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我们的家园，更是在保卫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重新提一嘴秦淮茹。” “曾经，她也是我们红星厂的一员，可她却利欲熏心，没有忍受金钱的诱惑，被敌人利用，成为了危害集体的害群之马，话说回来，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人格的堕落也不是一天就会完成，都是从一点点小问题积累起来的，到最后无法克制心中的贪婪，最终酿成如今的后果。” “她的所作所为，不仅损害了红星厂的利益，更是将国家机密置于危险之中，她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背叛国家、背叛集体的后果！” “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从现在起，全厂上下，不论是干部还是工人，都要以部队人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要有铁一般的纪律性，专心生产，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该问的事绝对不问。” “为了确保我们红星厂能够顺利完成军工厂的使命，为了杜绝类似秦淮茹这样的事件再次出现，厂里决定开展一场严肃的整风行动！” “这次整风行动，将由保卫科副科长李学武牵头，全面严查作风问题和纪律问题，在作风方面，我们要坚决杜绝散漫、懈怠的工作态度，树立起积极向上、严谨认真的工作作风。” “在这里，还得提一人，是谁呢，原先我在运输科的老班长，贾海杰同志，他上班时间打牌，被抓了现行，更是被保卫科关了三天禁闭，罚没了当月工资，处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要纠正错误本身，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全体职工，每一个人都要以厂为家，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投入到工作中，在纪律方面，我李峰向来一视同仁，无论是生产纪律、保密纪律，还是组织纪律，都要严格遵守，对于违反纪律的行为，绝不姑息，发现一起，严查一起，哪怕是我的老班长，也不会姑息！” 总装车间，听到李书记提到了自家的逆子，又被当成了典型例子，老贾热血再一次上头，恨的那叫一个牙痒痒。 也是在车间同事的安抚下，老贾才没有冲向运输科，目光看向大喇叭，只希望吃了这次亏，贾海杰能长点记性，当父母的，不介意孩子有多少能力，最低最低的要求，那就是不能犯罪。 “你听听，你听听，贾海杰，啊，我该怎么说你，秦淮茹这事儿，还没过去，你又搞出这档子事儿，被抓了典型了吧？” 运输科的大办公室内，崔建实在没忍住，从自个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对着正趴在桌上写检讨的贾海杰，又批评了起来，看起来烦躁的厉害。 他怎么能不烦躁，李书记之前就当过司机，在运输科可是呆过的，也管过的，时间还不短，管理的井井有条。 怎么他交给他崔建负责的时候，纪律就陡然下滑，到了现在连上班打牌都开始出来了。 他了解李峰，原先就是在他的手下，能隐约猜到李书记的想法。 这是对他这个副科长管理态度的不满意，也在怀疑他的管理能力了，人家当副科长、科长的时候，科里都没这些问题，司机群体虽然都不着调，但也没有到上班打牌的地步。 这大喇叭是在批评贾海杰，更是在批评他，仿佛在指着崔建的鼻子告诉他，你崔建要是管不好，就别管了。 焉头巴脑的贾海杰，此时也不叫嚣了，听着大喇叭里，李峰一点脸面没有留，当着全厂通报批评，他也很难受。 秦淮茹是出了名，但他贾海杰就打个牌，问题怎么着也不能相提并论，现在，两个人一下，给划上了等号，这比扣了工资，还要令人难受。 保卫科。 李学武还是那个李学武，但当众枪毙了案犯秦淮茹后，李学武仿佛又变成另一个人。 科室的干事们，乃至保卫人员，此时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下意识都忽略掉了副科长就是当初的小武干事。 小武干事没枪毙过人，但李副科长，今天，可是当着一万人的面，把秦淮茹给就地正法了，一枪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 还有逮捕贾海杰，连厂长书记都说罚的好，贾海杰婆娘还是因为李厂长才找到的，在厂长面前，自己能比贾海杰能更有面子么，肯定比不了的。 “都听清楚了吧，整风行动，已经开始了，由我们科室主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从小错误开始纠正，总比犯下大错被打了靶子要强~！” “在行动过程中，希望大家积极主动，勇于检举揭发不良现象也要勇于制止违规违法行为，不论级别，只论对错。” 站在大办公室中，李学武双手抱在怀里，目光在科室扫过一圈，这一次，没人质疑他的年轻，也没人质疑李书记的决定。 保卫科当老好人、弥勒佛，当太久了，需要这么一位六亲不认的强人来牵头转变，副科长腰杆子硬，他们才会跟着硬起来。 “所有人员，除了重要岗位，下去巡查，各车间，办公室，后勤仓库，乃至家属区，敢龇牙咧嘴的，先送禁闭室反省，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放出来~！”(本章完) 第1665章 他秦姐没了 “大莲妹妹你慢走，等我啊六哥哥，秋水下缠绵，霜降清水河，好一对，嗝，衷情人，双双就跳下了河，哎~！” 手里拎着网兜，网兜中装着铝饭盒，四合院门口的灯罩下，走路摇摇晃晃的人影，左手拎着饭盒，右手掐了个兰指。 走到了台阶下，结果，一个没站稳，踉踉跄跄的扑倒在了墙边，差点一头攮到了旁边砖墙上，得亏掐着兰指的右手一撑，那张嘴，才没亲着墙面上。 “窸窸窣窣~！” “淅淅沥沥~！” 又是在倒座房边上，还正巧，于莉家墙根。 扶着墙面的黑影索性脱下裤子，背对着院门，就尿了起来，也就小阎夫妻俩搬走了，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顿吵。 尿至最后，黑影打了个哆唆，随后身子抖了抖，拎好裤子，这才转过身来。 嚯，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尿过于莉家墙根，被抓了包的何雨柱。 那双夜里黑到发亮的招子，失去了亮晶晶的神采，醉眼惺忪的，脸颊上一坨醉酒后的红晕，一看就喝了不少，打个嗝，浑身都是酒气。 停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何雨柱甩了甩脑袋，看着院里的门牌子，这才向大门摸了过去。 也不知道今晚喝了多少，一向千杯不醉的何师傅，能被人给灌到这种醉态，院里头纳凉的人住户们，看着他进了院子，聊天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你瞧你这喝的，哎呦喂，啧啧啧，傻柱，就算……啧啧，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哎~！” 摇着蒲扇，驱赶着蚊子的老阎，胳膊肘在竹床上一撑，斜着身子看向了晃晃悠悠走进院内的傻柱，这鳖孙，那脸上的小表情，绝了。 秦淮茹白天被厂里的保卫科李学武，给在靶场亲手毙了，还是当着全厂职工的面。 院里多大的新闻哦，结果晚上傻柱喝成了这样回来，下意识都认为，柱子这是因为知道秦淮茹死了，才喝成了这般。 “你个阎老抠知道什么，我高兴，我今天高兴，不行，我喝酒碍你什么事，就你家那兑了自来水的酒，给我都……不喝~！” 虽然眼神朦朦胧胧，视线里像是有无数重影在左摇右晃，但何雨柱对于阎埠贵的声音非常敏感，听到他的批评声，冷不丁一个发癫，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你，你，你，这又开始犯浑了，你个傻柱，我是你长辈，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老阎不高兴了，脸色眼看着耷拉了下来，一个翻身，从竹床上坐了起来，尴尬的用手里的蒲扇指了指傻柱，丝毫没有任何杀伤力。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自来水兑酒，这事儿，他可很久没干了。 “戚，什么长辈，哪家长辈，老想着占晚辈的便宜，嗝，收了我多少钱，冉老师的事情都没办成，小心，小心你自行车轱辘~！” 冬天还没到，傻柱喝多了，已经提前打起了车轱辘的主意，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阎家门口的自行车，这一幕，把李峰差点给看笑了。 但这事儿，你不兴说出来嘛，说出来，这还怎么卸轱辘么，这还是夏天，人都在院子里睡，也没作案时间~！ 翻身而起的老阎，一听到傻柱打起了自家自行车的主意，脸顿时就绿了，哪怕是二手的，哪怕骑了两年多了，那也是宝贝疙瘩。 “你也就年龄大了点，嗝，算盘打的麻溜了些，得亏你不是社区副主任，不然，不然你比他腐败的还快~！” 众所周知，日记里不会说真话，醉酒后，不会说假话，傻柱这番言论，把前院乘凉的人都给逗乐了，特别是看到老阎急眼了的样子。 “噗嗤~！” 老阎是算盘成精的，也不是就一家这么说，但是这么当众说出来的，也就不对付的傻柱会来的这么直接了。 “你，你，有辱斯文，无药可救，赶紧滚回去，亏你当初结婚时，你二大妈还刷盘子洗碗，给你缝背面，活该刘岚跑了~！” 吹胡子瞪眼的老阎，也不敢真把柱子怎么着，这浑人，平常就素质奇低，这酒一喝多，就跟那烂人没两样。 “小爷，我乐意，你管着么~？” 借着酒劲，埋汰了一顿老阎的何雨柱，眼看老阎也只敢耍嘴皮子，那就甭提，得胜后得有多得瑟了，继续摇摇晃晃的往中院走去。 “一天天的，傻了吧唧的，何大清怎么生了你这样的，还惦记上冉老师，二婚的刘岚都看不上你这玩意~！” “也就秦淮茹整天算计着口袋里三瓜俩枣，整天姐啊，弟啊，还自得其乐，被人当傻子哄~！” 看着傻柱摇摇晃晃的背影，被院里人看了笑话，阎埠贵这次是被激的真有些怒了，骂骂咧咧的重新躺回到竹床上。 小老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大腿掰不过傻柱的胳膊。 “哎呦，跟这浑人计较什么，秦淮茹被枪毙了，估摸着心里憋屈着，看谁都不痛快~！” 二大妈支楞着身子，手中的蒲扇拍了拍老阎已经快烂完了的汗衫，撇了撇嘴，老大搬走了，家里少了个武力值，真一动手，阎家吃亏。 走到穿堂的何雨柱，对于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一直到推开了屋门，手中的网兜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成个大字，直接趴在了床上，双眼紧闭。 “一枪，从脑袋后面打的，脸我没看到，估计烂完了，地上全是血，草席一裹，就拖走，去火葬场了~！” “哎呦，你别说了，我胆小，本来就怕这些，吓人的慌，看见就看见呗，跟我也没关系，我还能替她收骨灰去，要去也是她们家去~！” 后院，马家小夫妻俩的声音，奇奇怪怪的从老虎窗，传进了中院的主屋内。 紧闭着眼眸，在床上歪着脑袋，微微打着鼾的何雨柱，数秒钟后，好像接收到什么了不得的讯息，在黑漆漆的屋内，瞬间睁开了双眼。 “你说，你姐这要是头七那天，会不会回这院子里看看~！” “讨厌讨厌，你闭嘴，别说了，再说吓唬我的话，我明天就回娘家~！” “头七不回院里，那就只能回秦家村了，嘶，嘶，轻点，哎呦，疼~！” 夫妻俩调侃的声音，一句没落，全听进了傻柱耳朵里，一个鲤鱼打挺，人瞬间就站在了床边，此时，哪里还有一点醉酒了的样子，整个人都清醒了，眼眸里的光彩，都找回来了。 “秦淮茹死了？” 心里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不论是刚才在前院听见的，和后面听见的，无不是在告诉她，秦淮茹死了。 何雨柱捂住了胸口，感觉像是有人，在心脏上，狠狠捏了一把，哪里还有刚才怼阎埠贵时的得意劲，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棒梗今天也在……，当场晕了过去~！” 何雨柱难受的蹲在了地上，捂上了耳朵，他不想听，但奈何马华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进了屋里头，听的柱子的额头，冷汗直冒。 “你可别多事，又不是咱家孩子，祸是他妈闯的，跟咱们……！” 从床边缓缓的站起身，何雨柱的眼眸都开始充血了，但还是踉踉跄跄的摸黑走向了门外，下意识的看了眼，早已没了烟火气的贾家。 “别去了，已经枪毙了，一点钟，在厂里打的靶子，人现在都烧成灰了~！” 看着刚才还喝的醉不成样，出来的时候，怔怔的看着贾家的傻柱，门口乘凉的何大清，缓缓停下了手中的蒲扇，好像猜到了儿子为什么醒了酒。 老家伙该尝也过肉味了，该报复也报复过了，语气异常的轻松，仿佛对秦淮茹的死，一丁点都不上心，心态平和的很。 “你亲眼看到了~？” 还有些难以置信的傻柱，心里属实无法接受，秦姐就这么走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他偏偏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人死如灯灭，心太野了，早迟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儿子往前院走去，何大清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死了好，死了就绝了念想，这样，何家也能有安生日子，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时间会抹平一切。 “死了啊，怎么，还惦记着你秦姐呢，一枪打脑袋上，神仙也救不过来~！” “你不知道啊，还以为你知道呢，看你晚上喝的跟烂泥似的，就中午头才打的靶子，在厂里，人老多了，乌泱泱的~！” “活该，她秦淮茹当了特务，家里还死了那么多人，傻柱，你是不是在装傻，我看你的政治立场很危险~！” 前院乘凉的人一个个七嘴八舌把枪毙的场面给说了，其实真亲眼目睹的，也就那么几个，但一说起来，仿佛各个都在现场，说的那叫一个真实，就连刚才被傻柱怼了阎埠贵，都开始借机重重的把巴掌抽了回去。 傻柱这一次，没有怼阎埠贵，反而是目光死死的看向了李峰。 “李峰，为什么不告诉我？” “怎么，厂里自己清理门户，还得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左手缓缓拍打着李慧的后背，给孩子摇着蒲扇的右手忽然停了下来。(本章完) 第1666章 扯下面具 蝉鸣声在夜空中无休止地回荡，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奏响序曲。 深夜，何家主屋的房门紧闭着，像是一道隔绝外界的屏障，却又无法阻挡屋内那隐隐传来的哭泣声。 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似是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宛如受伤的猛兽，在漆黑的夜色中，舔舐伤口，悲鸣哀嚎。 此时的何雨柱，蜷缩在床上，拳头用力砸在枕头上，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 就在刚才，他得知了一个令他震惊到无法呼吸的消息。 秦姐已经被执行死刑，并且在红星厂靶场内部公开执行，当着上万职工的面，一枪香消玉殒。 而他，竟然是这个院子里，最后一个知晓的。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秦淮茹在中院相处的点点滴滴。 曾经，他总觉得秦淮茹不过是院子里一个普通的邻居，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 他会时不时地给孩子们送些吃食，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借钱也从不含糊，却从未细想过这些举动背后的原由。 直到此刻，在这寂静又黑暗的深夜，他才惊觉，这么多年来，原来自己喜欢的是她。 男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前半生朦朦胧胧，在四处乱撞，心态宛如长不大的孩子，直到经历的某一刻，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才会幡然醒悟。 直到秦淮茹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才发现了，自己失去的，不是往日的邻居，而是痛彻心扉的爱人。 “秦姐啊，秦姐~！” 猛男落泪的场景很少见，特别是傻柱这样，嘴硬的不得了的，他从来都是承认，两人之间是姐弟情谊。 但在今晚，得知了秦姐被执行死刑后，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那不是姐弟之间的情谊，两人之间，其实已经超过了这个界限。 眼泪浸湿了毛毯，何雨柱胡乱擦了擦脸，无力的翻过身，躺在了床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真实的想法。 奈何，已经晚了~！ 桌上网兜，网兜中的饭盒，充斥着两个人无声的默契。 第一次被秦姐索要饭盒时，那还是东旭洗头被抓后，他没有恼怒，或者其他，心中还甚至有些暗暗窃喜。 随后，东旭出事，网兜里的饭盒从一个，变成了俩，最后仨，吸了吸鼻涕，何雨柱无力的蜷缩起了身体，目光怔怔的看着饭盒，回忆着当初的一点一滴。 数个清晨与傍晚，在四合院里，秦淮茹总是默默地做着家务，操持着一大家子的生活。 她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勤劳而坚韧。 何雨柱看着她，洗衣服的时候，帮她拎一壶水，趁机占占便宜，他们之间的交流，大多是关于几个孩子，平淡却又温馨。 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秦淮茹被认定为特务，这个罪名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何雨柱的心上。 他无法向李峰质问什么，因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特务这个罪名意味着背叛与罪恶，容不得半点质疑，人家没错，错的是秦姐，不该走这条路啊。 但还是让何雨柱感到一丝心寒，四合院没有一个人对秦淮茹的死有丝毫同情，反而都认为她死了活该，虽然是正确的，但也是前后院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街坊邻居。 四合院的众人似乎都忘记了，秦淮茹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为大家做过的那些事。 何雨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可以如此冷血。 在他心中，秦淮茹就算真的犯了错，也不该被如此对待。 她是一个母亲，是一个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辛辛苦苦拉扯仨孩子。 她的坚韧与善良，在何雨柱的记忆里是那么清晰。 那些和孩子们相处的欢乐时光，那些互相扶持的日子，难道都可以被这一个罪名轻易抹去吗？ 泪水模糊了何雨柱的视线，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 他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没有在秦淮茹还活着的时候，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现在，一切都晚了，那个他内心深处，深爱的女人，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不被众人理解的罪名。 “哗啦，嘎吱吱~！” “出去~！” 目光没有看向门口，甚至都不知道来人是谁，何雨柱以为是何大清进来劝自己的，有气无力的说道。 心受伤了，人更受伤了，秦姐已经走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弥补这段感情了。 “咚咚~！” 来人并没有出去，反而转身关上了房门，静静的看着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何雨柱。 “我让你出去啊，你……！” 直到听到拉扯凳子坐下的声音，忍不可忍的傻柱，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一个挺身，站在了窗前。 李峰打量着桌上的网兜，以及网兜里的铝饭盒，天色漆黑，看不仔细面色，但能看到他把饭盒从网兜中取了出来，在手中打量。 “哭啊，男人哭又不是犯罪，你继续~！” 李峰抬了抬下巴，看着狼狈至极的何雨柱，说话的声音异常的讥讽，何雨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对着座位上不请自来的客人，怒目而视。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你还是有义务知晓，谁叫我这人，心善呢~！” 李峰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敢怒不敢言的傻柱，他是来诛心的，本来以为，这货，中的情毒应该不够深，但冲刚才，要砍人的样子，这是，深入骨髓了。 “坐下~！” “你要不坐，我就不说咯？” 看着傻柱鼻孔喘着粗气，想要把自己活撕了的样子，李峰没有丝毫害怕，他既然能出这个头，把秦淮茹当众毙了，那也能安抚好这个院内的暴躁单身汉。 只是看李峰想不想，之前，他并不想说这些，奈何白莲太会洗脑，死了都没放过这货，为了避免这夯货，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错事，李峰觉得，还是得把秦淮茹的面具，给撕扯下来。 一屁股坐在了床前，何雨柱转过头去，右手死死攥住床尾的木头，可能是把它当李峰了。 “你讨厌她我知道，你厌恶她我也知道，但你，有必要，在全厂所有人面前……！” “她上环了你知道么？” 何雨柱，咬牙切齿的吐槽着李峰的不是，然后，然后被李峰一句话给盖了帽了，嘴唇微张，咯咯咯的说不出话来。 “东旭死了，她立马就上环了，谁都没说哦~！” “那也不关你的事儿~！” 上环是什么意思，傻柱也不是小白了，立马秒懂了李峰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帽子，要戴也是东旭去戴。 下意识的回避的这个深层问题，何雨柱再次开始嘴硬，想把李峰揭下去的面具，给重新糊上。 “南易你觉得怎么样？” “跟南易又有什么关系？” “南易是不是个胡搞瞎搞的人，你我心里应该有数，南易就被她给搞了一次，人发着高烧呢，稀里糊涂的，你秦姐就把他给糟蹋了，最后没办法，汇报到我这里~！” 说到这里，李峰都有种忍不住想要笑出来，这就是你口中的秦姐，套着女神光环的秦姐，身体可以给无数人，但就是不会给你。 “南易着急忙慌的问我咋办，是跟她结婚呢还是咋整，我说，你给钱试试，万一人家只是图钱呢，哎呦还真被猜中了，塞了钱，你秦姐熄了火。” “现在知道她为什么上了环吧，柱子，而且，她跟任何男人都可以，除了钱之外，可能是馒头，可能是面条，可能是一斤猪肉，唯独你，付了钱，给了粮食，啥也没捞着~！” “从她上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跟男人发生这种事情，需要我掰手指给你数数，光我知晓的？” “你别说了~！” 低着脑袋的何雨柱，声线异常的嘶哑，脑袋里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 “我没有义务说教你什么，柱子，男人这辈子，要活的明白，你只是她生命中可以利用的一环，而且，不用像其他男人那样，还得投入些东西~！” “好了，就这么多，她呐，没你想象的那么干净，只是你，思想过于纯洁~！”(本章完) 第1667章 抛弃槐花的小当 李峰的劝告终究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至少，傻不拉几的傻柱，在院子里，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去，领什么骨灰，让她家里人去领，关我什么事儿，她不是我姐~！” 面对居委会过来通知自己的大姨，秦京茹不假颜色，急急忙忙把人从屋内赶了出去，跟赶瘟神似的。 这种事情，谁家都不想沾，秦京茹这胆小怕事的，经过爸妈还有丈夫的提醒，更是不敢把她姐的骨灰给带回来了。 人亲爹亲妈都不敢去火葬场领，她就敢去了？ “哎呦，总在人家那放着也不成，火葬场通知过来，城里你是她惟一的亲戚……！” “他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行就直接扬了，找下水道倒了，反正别找我，我可没这门亲戚~！” 双手掐着腰，堵在门口的秦京茹，眼皮一翻，胳膊不耐烦的挥了挥，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 她就是没素质，去领骨灰埋了，万一把马家当特务，谁给她解释，反正就是不成。 “反正通知到了啊，别到时候，又回过头去找人家要……！” 居委会的大姨，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处理，特务人憎狗嫌，哪怕化成了灰，也没几个想沾上边，也就是知会一声，拿到亲属的态度，火葬场那边自然有后续的处理方法。 “您放心，诶，我肯定不会去找他们要，还有，我跟她家已经划清了界限，我现在马家的人，秦家的事情，以后别找我，哐当~！” 重重的把门关上，秦京茹透过挑起的窗帘缝，看着居委的大姨叹息一声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走回到桌子旁，把茶杯翻扣回来，倒了一杯凉白开，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胆小怕事，又怂的一批的秦京茹，此时才双手合十，闭眼后朝四处拜了拜，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姐，你别怪我，你也别来找我，咱俩虽然一块长大，但你的事儿，你看现在谁敢沾，我也不敢~！” “早点尘归尘土归土，投胎转世，去个好人家，我胆小，你也别来吓唬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可能是心中仅剩的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堂姐，犯了错被枪毙，是国法不容，但情理上，她这个堂妹连骨灰都不去处理，有些太难看了。 拜完了满天神佛，秦京茹这才心里好过了一点，不然，总感觉头七这几天，夜里睡的都不踏实，就怕一入梦里，她姐就站到床边。 她是不敢去处理，但中院有人敢。 上班迟了一些的傻柱，本来经过李峰一番好言相劝，已经放下了对秦姐的执念，听到后面的争吵声，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不说摔盆子扛幡，秦淮茹的下场，是连个收尸都没有。 “高大妈，我能去代替领一下嘛，都是街坊邻居，她丈夫死的时候，还是我去跟着埋的，知道位置~！” 哪怕对秦姐的爱意逐渐消散，何雨柱到底还是提不起恨意，主要可能还是，秦姐之前的日子，有些苦。 “你丫，柱子，她们自家都没人，你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算了，你想领就领，在东郊那边，报名字就成，造孽哦……！” 摇了摇头，居委大姨行色匆匆的走了，反正火化的费用有人去交了就行，也算能交差了。 东郊殡仪馆。 等傻柱到了的时候，才知道，火化还得交钱，跟前几年又不一样。 贾东旭那时候处事，都是直接拉回到村里，挖坑埋了的，压根没有火化费，还有盒子的费用。 挠了挠头皮，才想起，聋老太是易大妈处理的后事，易大妈病死的时候，他还想也没有管，还是李峰去处理的。 搞来搞去，两位老人，他是一点忙没帮上，反而是贾家这块，东旭夫妻俩，最后都是他在忙活。 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从火葬场出来，何雨柱手里捧着个木头小盒子，顶着异样的目光，急匆匆的从火葬场走了出来。 “虽然，咱俩没那个夫妻缘分，你也利用了我，但，谁让我这人做事，有始有终呢，给你埋东旭边上，我也得开始我的生活了~！” 捧着骨灰盒，面无表情的大柱子乘坐上了公交，埋东旭的墓地，就那次去过一次，记忆有些模糊。 等他到了村里，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得知骨灰盒里装着的是贾东旭的爱人秦淮茹，要进贾家的祖坟堆里，村民们不干了。 不说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嫁，就光说特务的身份，也让人属实接受不了，何雨柱此时才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农村对于这种事情，到底有有重视。 本来都已经上工的村民们，一个个手扛着锄头，铁锹，镰刀，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时候，都有些哭笑不得。 何雨柱擦了擦手掌上的泥巴，面对气势汹汹反对着的村民，一时有理也扯不清。 “东旭是贾家的人，进祖坟，埋就埋了，秦淮茹改嫁了，按道理，也不是贾家的儿媳妇了，你就这么跑过来，要把人埋进来，也不打招呼~！” “就是，当了特务还想埋进来，休想，你谁啊你，坏的不是你家风水是吧~！” 有人讲道理，有人直接开始泼妇骂街，一直在城里住的傻柱，哪里经得起这般阵仗，面对阻拦的贾家远近亲属，都有些束手无策。 不用想，要是去秦家那边，肯定也是面临同样的结果，不然秦京茹也不会躲远远的，相比起来，秦家的祖坟在哪，何雨柱也不知道。 “东旭那时候就是我帮忙埋的，一个院里的邻居，你们都是贾东旭的长辈，亲属，好歹也给贾东旭留了后，大家也不想他一个人在底下孤单吧~！” 面对推推搡搡，随时可能会动手的村民，何雨柱拱了拱手，对面人多，也只能讲道理，暴脾气在此刻，都收敛了起来。 “那也不行，要埋，去埋自家坟地里去，东旭就是单着，也不能让女特务埋进来~！” “你一个街坊邻居，还能代表贾家？这里不欢迎你，也不欢迎她，带上，赶紧走~！” “滚蛋，再不滚，连你一块埋里头~！” “哎呦~！” 何雨柱咬了咬牙，尴尬的抱着骨灰盒，作势要离开，被贾家人一推，顺势踉跄了几步，身子直接倒在了贾东旭的坟头上，盒子的盖子瞬间掉落，里面的东西洋洋洒洒的倒在了坟头。 这下所有人傻眼了，何雨柱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秦姐”，一脸大无语的看着刚才推自己的那位，摊了摊手。 “你推我干什么，你们看到了，我是要走的，他推我？” 何雨柱指着刚才推自己的那位，立马倒打一耙，顺势连骨灰盒都扔掉了。 洋洋洒洒的灰尘，落在了坟头边上，还有一些焦黑的骨渣，跟坟堆结合在了一块，傻柱的今天还真不傻，倒在这里，总比倒在别的地方合适，至少也算圆了夫妻二人团聚。 生米煮成熟饭，虽然没埋，但也算用另一种方法，进了贾家的祖坟，村民们也傻眼了，面对这样耍流氓的举动，一个个气的跳脚。 “你们要不让他收拾好，收回盒子里，我立马带走，绝无二话~！” 耍起了流氓的何雨柱，不依不饶的揪住了，刚才推搡自己的那位带着草帽的村民，非得让人收拾。 但这玩意晦气呐，人哪里愿意，差点两个人当场打了起来。 最后，拉拉扯扯的双方，一直被闹到的大队的队部里。 也就是在这里，何雨柱见到了…… “柱子叔，你带我回去吧，小当不想在这里，小当想家，想妈妈，想哥哥~！” 面对周围陌生环境中出现的唯一一个熟人，贾当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何雨柱的大腿，就开始号啕大哭。 傻柱一开始，都没认出来，毕竟秦淮茹上次带孩子回四合院时，穿的都是新衣服，新鞋子，打扮的可稀罕了，这一回到村里的小当，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粘糊在一块的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打理，估计都长虱子了，以往白白净净的脸上，也糊上泥巴还有草灰，别说新衣服了，身上现在穿着的，还不如贾家最穷困的时候，脚丫子都是光着的。 何雨柱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看着贾家房倒屋塌，连孩子现在都从天宫被打入了地府，心里像是被堵上了似的。 “小特务~！” “小特务~！” 基本差不多年龄大小的孩子，围绕着抱着大腿小当转圈圈，极尽的奚落这个城里回来的公主。 “我不是，我不是，柱子叔，你带我回城里吧，小当听话，一定听话~！” “你妹妹呢~！” 被带到了贾家的老房子，两个孩子，现在就生活在这里，贾张氏上次被年回到村里，还在这住了一段时间。 四岁的槐，坐在炕上，吮着手指头，无助的目光看向四周，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光带走你，那你妹妹怎么办？” “妹妹，柱子叔，我不想要妹妹了，你就带小当一个走，小当吃得少，小当还能干活~！”(本章完) 第1668章 狗皮膏药 “你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么，哭了也不会去抱，一直，一直等到他嗓子哭哑了，最后知道哭没有用，才不哭了~！” “这个时间，要持续将近三个月，三个月啊，李峰，他们胆子很小，眼神不敢跟你对视，你不能表露出对他们的关爱，不然他们会记住很久很久~！” “何雨柱同志，我的工作很忙，如果说，你想跟我说的，重要的事情，是这些的话，我想，请你出去~！” 李峰一脸漠然的看着何雨柱，随后下巴朝着办公室的房门抬了抬。 如果，如果他知道，何雨柱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些的话，李峰压根不会让他进来，更不会让他进到这间办公室。 “李峰，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狠的人，但俩孩子在农村，没人管，棒梗那边，跟其他孩子打架，身上都青了~！” “出去~！” 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何雨柱，李峰手指骨节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表现出来的态度，比何雨柱认为的，要心狠多了。 李峰冷漠的态度，并没有让何雨柱生气，他也没离开的觉悟，至少，没有说服李峰之前，他屁股像是黏在了办公桌前椅子上。 “唉~唉~，行，你们都不同意，我把孩子接院子里养，但两个孩子，在农村，你说指望着什么长大，最起码，得把棒梗从孤儿院，弄回村里，照顾着吧，这样他也不会跟人打架，还能把妹妹给照顾好~！” “我让你出去~！” 好，李峰彻底放弃了，用何雨柱把南易换回大领导那边的想法，就凭何雨柱这样私下，去取骨灰，利用小聪明进到厂子里，试图说服自己。 这个举动，不光没有说服李峰，甚至，让他更加的反感。 “喂，转保卫科，来人，把我办公室的客人请出去~！” 面对喋喋不休的傻柱，李峰最后一丝耐心耗尽，当着他的面拿起了电话，挂断后，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右手向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诶诶诶，别介啊，李峰，对于秦淮茹的恨意，咱们不能转嫁给孩子，我承认，秦淮茹是不行，我现在呢，也放下了，但孩子总归没错~！” “我等会儿，还有其他工作，以后，别找借口进来了，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听，你说的那些事情，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你可以向其他单位反映~！” “另外，许大茂说的没错，你真的傻了吧唧的~！” 傻柱甩赖皮，硬是赖着不走，李峰也懒得答理他了，从抽屉里，抽了支烟，站到了窗户前抽了起来，顺带，看保卫科的人过来。 从此以后，傻柱彻底拉入黑名单，以后就是再有其他的理由，也不许这个人进来。 “不是，李峰，我到底该怎么说，你才能同意呢，我是真不想管，但小当扒着我的裤腿，求我带走她，带她回城，她连妹妹槐都不打算要了，你知道么？” 大受触动的傻柱，不在乎李峰骂不骂他，他现在脑海里，都是那几个孩子，在没了妈后，现在什么样子。 “我再说一遍，我是红星厂厂长，你说的这些事情，可以跟他们村里的干部反映，可以跟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反映，唯独，你找不到我这里来~！” 嗤笑了一声，小当想丢下槐，自己进城，这出乎李峰的所料么，这丝毫不令他意外，傻柱看到的角度是农村太苦，苦的小当宁愿丢下妹妹。 但李峰看到的视角是，这才多长时间，就受不了了，哪怕丢下妹妹也得自己先回城享福。 “我还能不知道你，没经过你同意，反应过去，能有用么~！” 陪着笑脸，傻柱搓着手，挪着步伐凑到了窗户跟前，他知道时间不多了，现在可以耍赖皮，保卫科人上来，他就真没机会了，那仨孩子，也没机会了。 “你tm可真是个龟男啊，我发现，骨头贱不贱啊，秦淮茹那样对你，我说的还不清楚，你还在这里上杆子的在我这巴拉巴拉~！” 这种死皮赖脸，跟狗皮膏药一样膏上来的举动，让李峰是真的气笑了，怪不得后世有那么多舔狗，原来从这个年代，就有舔狗祖师爷，沸羊羊plus。 怪不得最后，娄晓娥那样的大家闺秀，都不想复婚，吸着娄家的血，去给几个干儿子，干女儿，睡桥洞是真纯纯活该，价值观完全跟常人不同。 “你说我贱，那我就贱骨头，她那么对我，我现在看透了她，但我不能这么对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一盒盒饭一盒盒饭带着养大的~！” “不行，哪怕就一个，就一个，槐我带回来养，不行我在外头租房子，我不回院里烦你们~！” 何雨柱双手合十，一脸讨好的笑容，冲着李峰合成了十字，他是彻底认定了，只要李峰肯给面子，把这一关过了，挨骂就被骂了，办公室就俩人，也不掉脸皮，反正在李峰这，他一点面子都没了。 李峰深深的看了一眼何雨柱，能为了贾家的种，把自己姿态摆到这种程度，属实是难为人了。 “你趁早打消这个想法，去找刘岚，老老实实认个错，道个歉，把婚结了，生个自己的孩子，也有个念想，别把希望或者说主意，寄托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亲生的都靠不住，你还指望这非亲生的给你养老~！” “我不指望她们给我养老，只是，这样搞，我感觉，三个没一个能长大，好歹，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对于李峰的劝告，何雨柱的内心，还是十分复杂的，也比较感动，他知道李峰是为他好，在街坊里头，已经算是很仗义了，但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孩子。 “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你这个举动，会对马华产生影响，会对贾海杰产生更大的影响，你亲妹妹肯定会因为你的举动停职，乃至辞退，不信，你等一年，一年都不用，你不懂政治的残酷性。” “我阻止，不是为你，是为贾海杰，我现在很后悔，让他跟你成了亲家，如果不是这个我过去的老班长，我管你去死，你爱养几个养几个，到老被人撵出去我都不带正眼瞧的~！” 摁灭了烟头，李峰是真的头疼，当初他就觉得，何家的是非多，把何雨水丢了出去，现在发现，丢的还是有点近了，傻柱跟tm有自毁人格似的，多好的日子，到他手里，都能给毁掉。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么~？” “咚咚咚~！” 保卫科的人员敲门声响起，随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你可以先到桥洞底下，找个地方睡，熟悉熟悉环境，什么时候习惯了，什么时候再讲这些，还有，别去烦我妈，你如果敢去，我宁可让你妹，恢复单身，成为下一个寡妇~！” 贾海杰：？？？？(本章完) 第1669章 靳开来的任务 “嗡嗡~！” “嗞~~，咔咔~，嗡隆隆~！” 随着闸刀的推进，电流声嗡鸣，大扭矩电动机在工作时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刺耳。 随着啮合齿轮的转动，厚重粘腻的润滑油，经过挤压后发出了粘鞋底子的声音。 两吨重的炮塔，在电动机的驱使下，终于在底座上缓缓的转动了起来，速度稍慢，但再怎么慢，也比手摇的方向机来的快。 方向机联接旋转底座的齿轮比差距比较大，具体出来，就是，不论是调整高度，或者方向，炮兵的那两条胳膊，恨不得甩出拖拉机启动后的摇把速度。 “慢点，注意~！” “往左，诶，好好，停~！” 刚喊下停，电闸拉下，电力输送切断，但电动机在电力切断后，还是稍微工作了那么一丢丢时间。 具体表现在，断电后，仿佛有了那么零点几秒的延迟，炮口继续往左旋转了一点点，看起来停下动作的不够干脆。 这在机械手动操作上，是很少看见的，手动操作，炮塔旋转速度的调节，是根据瞄准手的双手来的，到达预定射击参数的数字时，人的手会下意识的放慢动作。 哪怕数字稍微超出一些，也并不会太多。 电气化的操控，对比之下，就显得有些不够“智能”，断电断的不干脆，电动旋转时，炮管重量加持下的惯性也不小。 具体来说，就和坦克的炮塔的火炮控制系统差不多了。 “输入电流加大，看速度快一点是不是更明显~！” 设计组调试组的人员，一窝蜂开始忙活，站在边上的李峰，秉承着外行绝对不领导内行，也没有插手干预。 相比于异常沉重的坦克炮塔，火炮相比之下要轻许多，除了方向之外，还有高低电动操控，整门火炮基座位置已经改的奇奇怪怪，布满了各种线路。 电气化操控，后世看起来可能异常的简单，但当下这个年代，无异于有着较高的科技含量，不是四处支援的人才，加上半导体研究所的协助，进展也没现在这么快。 总装车间，此时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 之前一批送来的改装任务，已经临近了尾声，最后一批车载火炮，已经进入了调试阶段。 车间窗户上的大功率排气扇，全部开始介入工作，但车间内，还是有着闷热，以及，油漆味。 一部分技术人员，此时跟李书记一样，好奇的蹲在这边，观摩着下二代车载火炮的雏形，一边进行着讨论。 贾师傅则是看着角落里，那一堆电池，琢磨着在车辆底盘的哪个位置安装，才更合适，可以想象，车身的可用空间，在各种电气化设备的加持下，会越来越狭小。 随着高功率电流的输入，电动机运行的声音也是越发的暴躁。 固定在地面上的炮管，旋转的速度也是越发快了一些，就如同下一代车载火炮的雏形，随着各部门精干人员的加持，研发进展注定也将越来越快。 一旁抓着脑门上的头发，看着这一幕的靳开来，越看越是发怵，特别是炮身上的各种管线，合闸，拉闸时的电火，对于他这个朴实的农村汉子来说，这些无异于是现代化的魔法。 机械操控，通过齿轮系统物理驱动，勉强还能搞懂一些原理，下一代电气化操控，对他的知识储备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有什么感觉？” 抱着胳膊的李峰，看着电力驱动下旋转的火炮，胳膊肘杵了杵靳开来，语气平和向着这个汉子询问道。 “我的娘嘞，感觉，后头，学起来，得更难了？” 面对厂长的询问，靳开来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咋舌。 机械的还没完全琢磨明白，下一代的研发，眼看着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等于，现在在厂里学到的知识，去了炮校，又落后了。 “但这是发展趋势，人员的手动操作，速度再快，也比不上低功率输入的电机，炮兵本身是个技术兵种，文化水平的技术较高，你自己选的么，不想被技术所淘汰，就得跟上技术进步的步伐~！” 李峰挠了挠下颌的胡茬，脸上带着些揶揄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躯壮硕的靳开来。 谁让你好好的步兵不当，非得去炮兵试试水，现在知道，跨兵种的水，到底有说深了。 “李厂长，您可就别说了，原先看兄弟单位打炮，也没那么难，塞个炮弹进去，一拽绳子，就打出去了，感觉比打枪都简单，现在看，这哪里是一回事哦~！” 时间，最重要的是时间，对于靳开来来说，能在生产厂家多呆一天，他都能多学到一点，还能看到未来火炮的发展趋势。 但他欠缺的就是时间，要去炮校报道，从头开始学起，但课本上的知识，哪里有厂家车间里学的实在。 不懂的地方有技术员随时可以请教，实物就在边上，修车的时候，跟贾师傅钻车底，看着他怎么干，怎么来就行了，步兵改炮兵的过程很难，痛并快乐着，但至少快乐。 去了炮校，这种到处可以试，到处可以摸，到处可以问的生涯，就得断舍离了。 至少，车载火炮，就这一门，学校肯定不舍得拆，哪像红星厂这个生产厂家，是不是大卸八块，针对某个地方，和火炮的生产厂家，研究着未来可以改进的地方。 就这俩月，在车间内，他是不耻下问的小学生，到了南边的炮校，真说起车载火炮，他靳开来就得成为一个技术大拿了。 “炮兵的现代化改革，即将拉开序幕，躺着吃老本，那是过去式，你得充分领悟到，这份改革背后，所代表着什么。” “你是兵的时候，可以当拉绳子的，也可以当塞炮弹的，但军校出来，身份就不同了，是军官，是基层部队的指战员，要会的更多，要一专多能~！” “更要预料到，这个过程中，想要顺利铺展推进改革，需要面临攻克的难关。技术问题，有我们厂，有这些勤勤恳恳的师傅们，但战术问题，如何排兵布阵，如何以最小的伤亡，造成最大的杀伤，是你该考虑的~！” 靳开来的身材十分壮硕，跟铁塔一般，不说别的，肩膀就非常宽厚，一看就是能抗能打的好兵，碰巧，李峰是个喜欢给人肩膀加担子的厂长。 “啊~？” 这对于靳开来来说，这个话题，未免有些更深入了，他现在还没有学习炮兵指挥，在厂里光接触火炮了，就这也没学习完善呢，没想到又一个大活来了。 李峰朝他怂了怂肩膀，表情那叫一个严肃啊，目光中透露出的，那叫一个我看好你啊，你肩负着红星厂车载火炮未来的期望。 “炮校也是学校的一种哦~，不是说进去就肯定能毕业的哦~，想要毕业，就得拿出论文来哦~，论文还得参与评审的哦~，评审不是过家家，得有真才实学~！” “车载火炮呢，是新产品，但关于它的新战术，还是个空白，这炮可不是白送给你们学校的，你有几年时间，可以思考，结合自己在炮校的学习，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份，令我满意的论文~！” “要说说战略上，那这份作业布置的未免有些太宏大，有些显得不近人情，战术上，就很贴合实际，你未来的毕业论文，内容就限制在车载火炮~！” 李峰的脑袋上，仿佛长出了两个小犄角，脸上的笑容也略微有些邪恶，懵懂无知的靳开来，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蜘蛛网给网住了，透不过气来，无论怎么挣扎，都越来越紧。 “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你不喜欢人情世故，那就从技术，战术这块入手，拿出点实在的东西，人家搞人情世故，你就搞新装备，等你毕业的时候，差不多是大规模列装的时候，啧啧~！” “想象，大规模列装，你的专业性，一点点体现出来，可是会比那些只会研究人的，有着更大的进步空间~？” 李厂长循循善诱的声音，仿佛恶魔在低语，在诱惑，学习的过程就像爬坡，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现在的靳开来深有体会，但他完全没李峰想的那么深入。 什么进步不进步，他只当自己还是个学生，但这位李厂长，仿佛已经开始帮他规划起了，毕业后的未来。 “李厂长，看您说的，进步不进步，我就是一个小兵，不过，如果真有论文，这块，我肯定按您说的来，毕竟，我炮兵入门，还是从这里开始的~！” 看着逐渐空旷下来的车间，靳开来还是有些唏嘘，是红星厂帮他推开了炮兵世界的大门，甚至比炮校的同学，还要先接触到这门先进火炮，李厂长提出的要求，对他来说，除了难了点，还是很贴合的。 这也是靳开来第一次知道，毕业还得写论文，写就写嘛，几年学习时间，他不相信，连这个都完成不了，那他也没脸面对厂里这些老师傅们的悉心教导。 “旧式牵引火炮，终将会被这些所替代，你的未来，在车载火炮上~！”(本章完) 第1670章 离别的忧伤 “哐当——”一声巨响，总装车间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开启，仿佛揭开了一段历史的帷幕。 一辆崭新的平头卡车车头，如同新生的巨兽，缓缓探出车间。 拳头大小的炮口，静静的搭在了驾驶室上方的凹槽中，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完整的车身显现全貌，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红星厂这一批次，生产的最后一辆车载火炮，也是厂里目前最高端的生产品，凝聚着无数工人师傅的心血与汗水，即将作为教学用具，奔赴金陵。 驾驶室里，换上了那套几个月没穿的军装，靳开来紧握着方向盘，神情专注而又复杂。 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对驾驶卡车一窍不通的步兵班暂时，如今却要驾驶着这辆意义非凡的车载火炮踏上新的征程。 为了能够熟练驾驶，他在运输科贾班长那里没日没夜地学习，从最基础的操作开始，一点一滴地积累经验。 无数个日夜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如今的成果，可以顺利出师了，车间门外，站着的师傅们，技术员们，可以说每一位，都是他在厂里的老师。 然而，工作就是这样，好不容易习惯一个地方，但在熟悉后，又得奔赴下一个陌生的前方。 副驾驶位置上，脸盆毛巾、包裹、行囊都已经收拾打包好了，今天，就是离开的日子，性子一向直来直去的靳开来，心情还是十分复杂的。 “哐当~！” 车辆缓缓驶出车间，抵达门口马路上，车间大门缓缓合拢，里面空空荡荡，同样空空如也的，还有靳开来的心。 他来的目光，向车间里扫视，试图趁着铁门合拢前，将里面的一切都刻进脑海里，几个月时间，要说对这里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已经消失，仅剩的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身影穿梭其中，熟悉的场景，都将成为他记忆中珍贵的片段。 “首长~！” 看到熟悉的那个白大褂，靳开来赶忙熄灭了发动机，从车上跳了下来，此时，他忍不住有点想哭，特别是看到冉奇林的时候。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们在货运站，我呢，就在这门口送送得了，等会还得回实验室~！” “对这个大家伙，喜欢吧，哈哈~！” 可能是看出了这个年轻人想要流马尿，冉奇林拍了拍靳开来的肩膀，笑容十分和蔼，他也是得知了靳开来今天得离开了，亲自过来送一送。 “谢谢您给我的这个机会，首长，我太喜欢了，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回眸看了看静静趴卧在原地的车载火炮，首长的‘礼物’，绝对不同凡响，他基础知识薄弱，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段时间，恐怕去了军校，也很容易跟不上趟。 跟着组装了几个月，这么多台车从产线下来，可狠狠地开了个小灶，不光是修理知识，乃至车载火炮的知识，都远远超过了还没进入校门的同学。 他需要补充的，只有基础炮兵科目知识了，总归不会像之前那么惴惴不安了。 “你性子直，不喜欢勾心斗角，但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这些，能习惯就习惯，不习惯也别惯着，咱就是不能吃那亏，干不下去就转业来咱们厂，我来解决~！” 两个人的谈话，冉奇林这边，未免有些离经叛道，把靳开来拉到边上后，冉教授这才偷偷摸摸的说这些，挤眉弄眼的样子，哪里还有平常带学生时的严肃劲。 也就只有靳开来了，脾气合胃口，又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要去上军校，军校不给处对象，如果不是小伙子年龄小，冉奇林都有想法，把乖女儿介绍出去。 “不，我会坚持下去的，首长，您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不能辜负您跟李厂长对我的期望~！” “得了吧，有什么期望不期望的，厂长没你想的那么高尚，他这是让你去开拓市场，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以后要是能回京城，有事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找我~！” 时间差不多了，冉奇林也就到此为止，相识是一场缘分，他很看好这个小伙子，希望他在外头，别受太大委屈。 再次拍了拍肩膀，重新回到了车载火炮前，挥了挥手，冉教授走路带风，头也不回的往研究所那边走去，靳开来鸣了鸣笛，感叹了一声。 那一枪，开的可太好了，如果不是军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厂的氛围，也很喜欢总装车间。 启动车辆，方向盘一打，沉睡的猛兽恢复了意识，站起身子，仰天咆哮。 因为是最后一辆单独下产线的车，也没有太大的阵仗。 因为，都在货运站那边等着他呢~！ 车辆缓缓开上厂内货运站的站台，一辆平板列车早已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阳光洒在平板列车上，泛起点点金光。 这辆车载火炮即将被靳开来亲自开往金陵第三炮校，作为教学用具，开启它新的使命。 靳开来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两把就将车辆开到平板列车指定位置，然后跳下车，认真地给车辆固定。 一根根绳索紧紧地系在车载火炮的车轮上上，固定的很牢固，生怕车辆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 固定好车辆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拿出防水油帆布，和站台上的人员把车辆整体给蒙上，整辆车严严实实，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月台边上，最后到来的李峰，看着道别的身影，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眼中却也藏着一丝不舍。 作为红星厂的负责人，他见证了这辆车载火炮从设计图纸到成品的全过程，也见证了靳开来的成长。 “靳开来同志，这一路上要小心，到了炮校要好好学习，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厂里的这些老师傅们，可都盼着你能在军校干出一番成绩呢！” 运输科贾班长也挤到车前，他黝黑的脸上满是关切，跟前些天被关禁闭时，又像是变了一番样子。 “你小子，开车可得稳当点，路上别着急，你这驾驶技术虽然学得不错，但到了陌生地方，陌生路况，可不能掉以轻心。” 贾班长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车门，随后又帮忙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车辆的情况，仿佛怎么检查都不够。 又一个手把手带出的徒弟啊，虽然，人是部队的，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还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滚一边去，显得你了，还劝开人，比你懂事多了，你什么时候做人做事能给你老子稳当一点~！” 贾师傅一把推开了在这装相的逆子，惟一的好脾气，则是留给了靳开来，亲手把自己总结的维修手册，交到了他手里，那叫一个不舍。 是不是个好孩子，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贾师傅能不知道么，干活又勤快，又有眼力见，勤学好问。 “开来，你是好孩子，在部队好好干，不行就跟你贾师傅回来学修车，不比当军官挣得少~！” 这一幕，感觉靳开来像是成了亲生的，他贾海杰反倒成了领养的，在场无不哈哈大笑。 “李厂长，贾师傅，海杰兄，谢谢你们，保重，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本章完) 第1671章 六七年元旦。 京城被皑皑白雪严严实实地覆盖，仿佛裹上了一层巨大的白色被。 自十二月份起，这场雪就没停歇过，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南锣鼓巷的四合院，在漫长的雪季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宁静里，多了几分冬日的萧瑟与寂寥。 冬天的严寒，让人们都变得慵懒起来。 好不容易盼来一天假期，四合院的院子里却鲜少有人走动，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仿佛将自己与外面的冰天雪地隔绝开来。 屋檐下，十几二十簇冰凌整齐地排列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宝剑，随时准备出鞘。 屋外寒风呼啸，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裹挟着雪粒无情地拍打着门窗。 屋内，煤炉子欢快地燃烧着，火苗舔舐着炉壁，将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家对门老阎家，阎埠贵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里直犯嘀咕。 可再不想起床，也得去倒尿桶，一晚上老两口带几个孩子的存货，都快溢出来了。 该说不说，这个时候，住在四合院的大杂院的职工们，才会后悔，社区盖好的家属楼，多好的房子呐，屋内就带厕所，哪里还用去倒尿桶。 可惜，这关乎到钱，几百块钱，老阎不舍得出，阎解成也不舍得出，索性日子继续将就过着。 小心翼翼地从厚厚的被帘侧面探出脑袋，那模样鬼头鬼脑的，像极了偷摸觅食的老鼠。 冷风如刀子般刮过他脸上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里都仿佛藏着岁月的沧桑。 老阎呼吸间哈出的热气，在门外瞬间凝成一串长雾，又迅速消散在瑟瑟寒风中。 戴上厚厚的劳保手套，又套了一层手套，撅着屁股抵着被帘，提着尿桶，一步三晃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从温暖如春的屋内到寒风刺骨的室外，强烈的温差让他戴着的眼镜片上瞬间沾满了雾气，眼前一片模糊。 老阎无奈地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了擦。 这副眼镜，当初因为全家吃籽油，导致自家老大阎解成中招，落下了难生育的毛病。 为此，他还跟二大妈大打出手，眼镜腿也在那场混战中被打断，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舍不得换，用医用胶布裹了又裹，就这样扛过了一年又一年。 “这天气，嘶～！” 重新戴上眼镜，阎埠贵缩着脖子吐槽了一声。 他提着尿桶，一步一步地朝着倒座房走去。 到了倒座房，他抽掉门闩，刚打开院门，还没来得及提起尿桶，一个黑鼓隆咚的人影突然从他胳肢窝下面钻了进来，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他回过神来，那身影已经窜进倒座房，朝着院子里冲去。 “嘿呦，谁家孩子？” 阎埠贵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刚才的情景，只感觉自己刚才貌似放进去一个半大小孩，可连模样都没看清。 他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估计是孩子放假，有人来找院子里谁家孩子玩，便自顾自地去倒马桶了。 等他倒完马桶回来，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各家门帘子都被掀了起来，街坊邻居们纷纷探出脑袋，脸上满是疑惑和不安。 “我回来了，开门呐，奶奶～！” 中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之大，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这谁家孩子？” 街坊们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起来。 “奶奶，我是棒梗，开门呐，咚咚咚～！” 听到穿堂那边传来的喊声，阎埠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腿一拍，眼珠子瞪得老大。 “坏咯，这小瘟神怎么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和不安。 秦淮茹，去年在厂里被认定为特务，已经被打了靶子，婆婆贾张氏听说也跟着判了刑，早被送去改造了，这过去老宅里哪里还有人能给他开门。 别说开门了，职工挑房子的时候都嫌晦气，没谁愿意要，半年时间，里面压根空荡荡，别说人了，估计就老鼠愿意进去搭窝。 “不是，这棒梗，不是在孤儿院么，咋，偷跑回来啦？” 隔壁老赵家的顶梁柱一边套着厚袄，一边皱着眉头向阎埠贵问去，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不知道，刚才一开门，就窜进来了，我还当放假过来玩的，这……！” 阎埠贵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纷纷往中院涌去，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 虽然大家都知道，棒梗母亲犯了错误，不该牵扯到孩子，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谁也不想让一个特务的孩子再回到院子里，生怕惹上麻烦。 棒梗站在中院门前，小脸被冻得通红，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雪，别说，是瘦了不少，秦淮茹好不容易养成的小牛犊子，现在脸颊的颧骨都瘦出来。 看起来异常可怜，还在不停地敲打着门，哭的是稀里哗啦，估计也是排除了万难，才跑回来的，找不到社区，找到了南锣鼓巷。 “奶奶，我知道您在里面，让我进去吧，我快冻死了。” 可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门上铁将军把门，但棒梗依旧不停用手拍打着。 街坊们一个个手揣袖子里，表情十分复杂，哪怕看着可怜，也没谁敢私自留他，甚至连同情的话，都得憋住咯，不能说出来。 这时，何家的房门打开，往身上套着毛线衣的傻柱，掀开帘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捋了捋毛线衣，看着棒梗，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倒想养，奈何院里的某人不肯同意，上次被保卫科的人带出了厂长办公室，人都说了，敢养一个，雨水就得变寡妇，他信某人真能干出来。 一边是辜负了自己，把自个当猴耍的秦淮茹，一边是自己的亲妹妹，再加上往后的局面，他逐渐也参悟明白了李峰为什么不给养。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心思，就更淡了，谁成想，棒梗孩子今天偷跑出来，找到老宅这边了。 “棒梗啊，你奶奶和你妈都不在这，这也不是你家了，你啊，还是回孤儿院吧~！” 外面的天气还是很冷，光套上毛线的傻柱，此时也冻的打哆嗦，说话都有点打哆嗦。 这时间不同了，再好的心肠在滚滚浪潮，人道洪流时，他就算是再傻，也看明白了，得低头，大势所趋，不是他一个好心肠就能办咯。 真领养了，何家上下全完蛋，再加上以往的成分问题，别说何雨水，自个全家都扛不住。 “不，我不回去！” 棒梗倔强地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母亲已经死了，他不知道奶奶已经去吃公家饭了，还以为，奶奶还在家里等他。 对，是这个家，对已经有了记忆的棒梗来说，这里更像个家。 “孤儿院的饭吃不饱，晚上睡觉还冷，我想回家。”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二大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斜眉歪眼的撇了撇嘴说道。 “你妈犯了那么大的错，整个院子都跟着丢脸，你还回来干什么？” 棒梗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回荡，尖锐又无助，像一把把细小的冰碴扎进众人心里。 阎埠贵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不说话，眼神里满是纠结，毕竟是这么多年街坊，秦淮茹事情做的是不地道，这孩子没人问，没人养的。 “哎呦，这都什么事儿啊~！” 望着棒梗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通红的耳朵，想起自家孩子在屋里吃着热乎的稀粥，心里头突然泛起一丝不忍，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棒梗听了二大妈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街坊们听了棒梗的话，一时都沉默了。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打着哆嗦的傻柱，走到了棒梗边上，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 “先不说这些了，先进屋，暖和暖和。” 说着，就想带着棒梗，先回何家的主屋。 傻柱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院子里激起了千层浪。 “傻柱，这是干什么？” “这孩子身份特殊，万一连累了咱们可怎么办？” 刚才还有着些许同情的阎埠贵，反而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双手一张，挡住了傻柱的去路，毕竟去年，他要领养仨孩子的场景，街坊们还历历在目。 “就是啊，傻柱，你可别犯糊涂，你要这样，我得去新中街找李峰去了，还有贾海杰，你当心又挨揍~！” 其他街坊也纷纷附和道，七嘴八舌的，反正都一个意思，可怜是可怜，但谁不能往家领，四合院是一个整体。 傻柱却不理会众人的反对，拉着棒梗就往自己屋里走。 棒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跟着，甚是依恋，脸上还挂着泪水，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笑容，得逞后的笑容，仿佛，从此将告别了孤儿院。 “行了，散了，先给他吃顿饭，暖暖身子，等会儿，我找派出所，给他送回去~！”(本章完) 第1672章 鸡，还是偷了 “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床榻前，何雨柱从窝窝囊囊的被子里，拽出了大袄，看着进屋后一动不动搭拉着脑袋的棒梗，随意的说道。 收起了眼泪，棒梗目光看着熟悉的屋内，熟悉的摆设，这里有他的记忆，也有关于他母亲的记忆，一盒盒铝饭盒，就是从这里，带回了自家屋内。 转眼，自己被送到了孤儿院，两个妹妹不知所踪，打架挨饿，幼小的心灵，早早便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柱子叔，我不想回去~！” 低着脑袋的棒梗，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变化，但是声音能听出，异常的紧张。 何雨柱索性坐在了床沿边，双掌按在了膝盖上，看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虽然，看起来是瘦了些，但身处孤儿院，国家好歹会给他抚养到成年，这要落在自己院子里，别说到明天，晚上估计就得被人道洪流给冲了。 “你柱子叔呢，也不是舍不得这点粮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管你吃饱喝足还是没问题，但你妈这事儿闹的~！” “现在看看外头，外头啥样子，你蹲谁家，谁家犯错误，你年龄小，还有孤儿院能去，你柱子叔，可就得去下水给你摸鱼去了~！” “你也别说那是你妈，跟你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你那天也得被摁那打了靶，回去就熬着，吃不饱反正也饿不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等人都忘差不多了，你兴许，还能有出头的日子~！” 拍了拍膝盖，何雨柱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去年想领养，也是怕几个孩子一个剩不下，现在看，棒梗瘦了许多，但好歹，好歹还能活下来。 他那时候，不也是么，何大清突然撒手不管，带着妹妹何雨水，不就是这样磕磕绊绊，把日子过下来的。 “不是你柱子叔不想收留，是你必须得回去，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你就理解了~！” “家里也没啥东西，你小子爱吃肉，你柱子叔，去给你买半斤肉，吃完，咱就回去，下次就别跑出来了~！” 拾掇完毕，何雨柱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再次摸了摸棒梗的脑袋，不过，这一次，小崽头避开了手掌。 叹了口气，傻柱也没强求，拽出了床底的箱子，从里头翻了翻，攒下来的肉票，揣进了兜内，给炉子捣拾捣拾，又填了没，这才走出了屋外。 “傻柱~！” “孩子想吃肉，我去剁个半斤肉，吃完就找派出所的送回去，不耽搁~！” 面对何大清的质询，傻柱也就轻巧摆了摆手，丝毫没有留人的念头，为自己好，也是为他好。 抻头的何大清，看着自家傻儿子从穿堂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但表情还是放松了下来，他能听出，这是糊弄自己，还是说的是真话。 只要送走，一切都好说，半斤肉就半斤肉，总比傻儿子一百多斤肉搭进去。 随即，合上了被帘。 何家屋内，棒梗毫不意外，全听见了，傻叔要把他交给公安，再让公安，给送回到孤儿院。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家里没人了，街坊们也不待见他，唯一一个原来对他家好的傻叔，还要让他回去。 “好不容易跑出来的，还想让我回去，休想~？” 小小的年纪，此刻棒梗的脸色复杂极了，脸上闪过一丝大人的狠意，随后狡黠的眼眸，在屋内四处搜寻，最后，定格到了床底，那个箱子。 何雨柱刚才就是在这里，拿出了钱和票券，当着棒梗的面，完全忘了，什么是财不露白。 蹲在床下，拽出了木箱子的棒梗，鬼鬼祟祟的在箱子里翻找着，双眼那叫一个冒光。 傻叔不收留他，他也不愿意回孤儿院，那就得有钱，有钱，才能在外面生存下去，小小年纪，他已经知晓了钱的作用。 “咯咯咯，咯哒~！” “嘿呦，京茹，你家这鸡，是不是抱窝了，估计生蛋了诶~！” “是生蛋了诶，一大妈，这鸡啊，能留到过年了~！” 听到后院月亮门前的对话，棒梗的动作愈发小心，箱子里的钱，一点点转移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粮票，肉票，工业券他也没丝毫嫌弃，反正一嘟噜全搂。 箱底，傻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存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一直到最后，分毛没给他留。 该说不说，棒梗，还长了个心眼，知道给箱子里，大致还原成刚才的样子，至少，能糊弄一天是一天，反正，等会儿他也跑了。 在这之前…… 棒梗抄起了屋内的凳子，站在了老虎窗之下，双手扒着窗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后院，小姨家门外的鸡窝。 看到在里面不停扑腾着翅膀的老母鸡，顿时眼珠子都绿了。 鸡。 鸡腿。 半年多没吃上肉了，肚子里哪里还有一点油水，没有油水，吃再多干粮，还是饿。 傻柱去给他买肉去了，讲道理，偷完了钱，现在最好是尽快离开这里，具体偷到了多少他也没来及数，但那只鸡，实在太馋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棒梗觉得，小姨家门口的那只鸡，注定跟自己有缘，好像不偷，就这么走了，心里就是不得劲。 不得劲啊不得劲。 那就让自己得劲，反正，反正下一次，这院子，他也不来了。 找了件傻叔的大袄，套在了身上，贾梗此时跟小大人似的，出了屋子，就往后院摸去。 反正被发现了也没什么，那是小姨家，还能把自己怎么着了么。 想到那次在新家那边，被带走，小姨夫站在边上，无动于衷的样子，棒梗眼眸中更是划过一丝狠劲。 偷偷摸摸走到了鸡窝前，小心翼翼的把手探了进去，一把捏住了鸡脖子，搂进了袄里。 寒风呼啸，雪飘飘。 等一手拎着肉，一手拎着鸡，在门檐下跺着脚，拍打着身上的雪，屋内，哪里还有棒梗的人影。 当然，傻柱一时也没想那么多，更不会去主动检查自家床底的箱子，反而是掀开了被帘，朝着外头喊道。 “棒梗~！” “棒梗~！” “嗨，这孩子，不是不愿回孤儿院，自个跑了吧？” 院子里，哪里还能找到人影，傻柱第一反应，就是棒梗自己跑路了。 街坊们听到棒梗自己跑了，顿时一个个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反正只要不赖在四合院，那棒梗就是好棒梗。 “给你家省顿肉还不好么，又是肉，又是鸡的，好家伙，比过年吃的都好，你也真舍得~！” “得，这肉呐，也吃不成了，这家伙，自尊心强，要面子~！” 大柱子叹了口气，侧身透过穿堂，遥遥看向前院。 “诶，我鸡呢，马华，我家鸡跑哪里去了？”(本章完) 第1673章 这才叫情满四合院 六七年的春节，像一位裹着银狐裘的贵客，踏着狂风暴雪的节奏，悄然临近京城。 京城被一场接一场的狂风暴雪笼罩，整个城市宛如盖上了一床厚厚的白被。 四合院的青瓦上，积雪堆得足有半尺厚，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街坊们每天清晨打开班驳的房门，掀开厚重的被帘出来，总要先抬头打量自家屋顶，眉头拧成疙瘩，提心吊胆地查看自家屋顶。 那脆弱的房梁，怕是经不住这连日暴雪的重压，生怕那厚厚的积雪压垮了久经风霜的房梁。 雪霁初晴，四合院便热闹得如同沸腾的饺子锅，看起来比往年还要热闹。 各家各户搬出锈迹斑斑的木梯，男人们裹紧打着补丁的袄，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爬上屋顶。 铁铲刮擦瓦片的“刺啦”声，混着粗粝的吆喝，在院子里此起彼伏。 不知道为什么，没了老易家，搅屎棍贾家，许大茂，以及聋老太后，年味不减反增。 日子可比电视剧里的同时期，可强太多了。 孩子们能光明正大的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大人们攒了一年的工资，票券，到了年底，也敞开消费，鸡啊，蛋啊，鱼啊，肉啊，可以光明正大往家拎，没有丝毫顾忌~！ 条件虽然艰苦，但不是说到过年时候，年夜饭这一顿，都供应不上，毕竟是京城，老刘现在还一天能吃上一枚鸡蛋呢，但凡家里有个正式工，不至于连块八两毛钱的肉菜都买不起。 只能说，当真正身处这个时代才会发现，电视剧里，四合院里的各家各户，那都在故意藏着。 为什么说是故意，只能说贾家这个搅屎棍，威力太大了，加上易中海时不时的盯梢，谁家敢吃好的，但凡吃好点，都得担心，被中院的给当肥猪宰了。 没了易家的时候，过年还稍微掩饰一点，现在连贾家俩寡妇都没了，谁还藏着掖着，吃顿好的，大人高兴，孩子们也高兴。 中院贾家的老宅愈发破败，坍塌的兔子窝豁着大口子，荒草从砖缝里钻出，覆着薄雪，像极了老人没了牙的嘴。 贾家的屋子自从搬走后，便再没了人气，只剩空荡荡的廊下，冰棱垂得老长，在风里晃荡。 窗户上雾蒙蒙，屋里头黑漆漆，以往喜欢躲在窗帘后面瞧人的那双阴鸷的眼珠子，早已不知踪迹。 透过厨房窗户玻璃的，能看到屋内西南角塌了个大口子，就是贾家厨房位置，房子一旦失去了屋主的温养，破败的速度，那是肉眼可见。 院子中央，孩子们像撒欢的小兽，在雪堆里打滚。 他们把小鞭炮塞进雪洞，点燃后撒腿就跑，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眼睛却贼亮地盯着冒烟的雪堆。 “砰！”的爆响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乱飞，西跨院的两头骡子也吓得直尥蹶子。 刘茵站在房门口，围裙上还沾着面粉，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今晨热水炉不知怎的熄了火，她蹲在炉子前鼓捣半天才重新生起，头发梢还沾着煤灰。 更让她揪心的是，刘强刘雷兄弟俩忙完冬储菜早回了老家，儿子去了新中街住了，如今院里没个帮手，她时不时就往西跨院张望，生怕哪个调皮蛋把鞭炮扔进去惊了牲口。 正念叨着，院门口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李峰推着二八自行车，大梁的椅子上绑着个粉团子似的小人儿，正是又长大了些的慧慧。 小姑娘戴着白绒帽，帽檐上的红绒球随着颠簸欢快跳动，粉色碎袄把她裹得像只圆滚滚的小熊猫。 “奶奶！” 慧慧刚被李峰抱下座位，就迈着小短腿扑进刘茵怀里，奶声奶气的呼唤甜得人心都化了。 刘茵脸上皱纹都笑开了，在孙女冻得通红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却被慧慧急着推着往西跨院拽。 “骑大马！骑大马！” 小家伙惦记着那两头骡子，自从骑过一回，连爸爸自行车上的小座椅都瞧不上了，对于孩子来说，冰凉凉的座灯，没高头大马有吸引力。 刘茵看着宝贝孙女要骑马，立马摘下了围裙，乐呵呵的带她过去。 过年过的就是喜庆，四合院的妖魔鬼怪总归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李峰从袄内袋掏出烟盒，大方的给院里正在忙活的爷们散烟。 哪怕屋顶上的阎解放，都抛了一支上去，又塞了一根给眯着眼在一旁候着的阎埠贵。 老阎虽不抽烟，却像得了宝贝似的把烟别在耳朵上，他知道李峰能散的烟，都是好烟。 “听说今年厂里福利好，连学校老师都跟着沾光！”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了踩雪的“嘎吱声”，光齐媳妇丽丽牵着孩子，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进来了。 袋子里粗粮细粮混着水果罐头，在玻璃瓶里晃动的黄桃和橘子瓣，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光齐跟车回来，前天的车，这会儿该到了！” “真的么，小峰~！” 光齐不在家，打算年前来看一下公公婆婆，年后带着孩子回娘家的丽丽，顿时眼睛中，闪烁出异样的神采。 心急的更是时不时瞟向院门外，去年丈夫因为陷进秦淮茹的风波里，被调去内蒙，这大半年，她掰着指头数日子盼团圆。 一开始不了解情况时候还暗地里抱怨过李峰，好端端的，让夫妻俩分隔两地，后面秦淮茹事发，再加上自家公公做的那些烂事儿，光齐被派去外地，真的算最轻巧的处罚了。 “过年嘛，讲究的是开心，团聚，冬天工地那块也没法施工，是不是，想不想爸爸~！” 李峰蹲下身子，捏了捏光齐家孩子的脸蛋，小家伙跟李慧不一样，有些怕生，躲在母亲的身后，胆怯的看着怪蜀黍。 “嘿呦，不光孩子想，大人肯定肯定也想，这一回来，明年保准添个弟弟~！” 蹲在屋顶的阎解放，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白了，不知道跟谁学的，前院逗的哄堂大笑，倒是给丽丽弄了个大红脸，眼珠子都能滴出水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阎解放，你给我滚下来~！ 气急败坏的丽丽也不是第一天嫁进院子里了，指着老阎家屋顶的阎解放，攥了个雪球就砸了上去。 “阎解放，我发现你呀，越来越没个正形了，皮痒了是不~！” “光齐~！” 丽丽猛地站起身，身后躲着的孩子也跟着兴奋地直蹬腿。 光齐倒座房大步走进了院内，身上军大衣上还沾着一路的风尘，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却掩不住眉眼间的高兴，批评完了敢调戏自己的媳妇的阎解放，随后乐呵呵的看向了穿堂这边。 “爸爸~！” 他张开双臂，丽丽眼眶一红扑进他怀里，孩子咯咯笑着往光齐脖子里钻。 街坊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长问短，院里顿时暖融融的，连屋檐下的冰棱都仿佛要被这股热乎气儿化了。 李峰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也不打扰人家夫妻团员，转身进厨房添煤。 灶膛里火苗“噼啪”乱窜，映得人满脸红光，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暖暖身子，惬意的往椅子上一躺，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才特么才叫情满四合院么，电视剧拍的什么玩意，艺术来源于生活，也不能脱离生活嘛~！” 院子里，不知谁家“刺啦”一声，打开了广播，传出一段热闹的评书。 “自打结婚后，可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 这边光齐刚安顿好妻儿，也没急着休息，就掀开李家的被帘，直奔屋里找李峰。 屋内炉火正旺，炉子上趴着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热气，李大书记躺在躺椅上，甭提多惬意了。 光齐自知理亏，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图纸，往桌上一摊。 “李书记，草原上那学校主体都建好了！就是这门窗这块，明年得……” 两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后院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吼叫。 “诶，我钱呢，谁把我钱给偷了？” 声音明显是傻柱的，屋内探讨希望学校建设的俩人，都暂时停职了讨论，对视了一眼。 傻柱站在自家主屋门前，袄扣子歪歪扭扭，头发竖得像鸡窝，尽显一个大龄单身男士应有的精神面貌。 屋内，床底抽出来的的木箱大敞着，里头原本压在最底下的票券，不翼而飞，而且是一网打尽的那种。 傻柱两眼通红，像头被惹急的公牛，一把掀翻了旁边的凳子。 “我特么箱子里的钱怎么没了？”(本章完) 第1674章 关于下蛋的事儿 傻柱的暴怒的吆喝声。 家家户户的热闹劲顿时消散。 大人逮着调皮的孩子，就往家里拽，在事情没弄清之前，都不想沾上是非。 “傻柱，你能有多少钱，你的钱，不是你父亲管着了么，块吧两毛钱，是不是自个装错兜了，忘哪了？” 蹲在门口抽烟的周大爷，不疾不徐的弹了弹烟灰，看着刚才还嬉笑打闹的孩子们，一个个都被自家大人拽回了屋内，算是第一个主动询问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傻柱更是有些上头，一口浓痰吐到了地上。 “真要是块吧两毛钱，我还至于在这吆喝，好不容易攒出七十多块，打算过年给贾乐乐包压岁钱的，个瘪犊子，都给我拿完了，粮票，肉票，工业券，一根毛没给我剩下~！” “你还能攒出来七十多，钱哪来的？” 傻柱还在那愤愤不平，气的七窍生烟，何大清已经掀开了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当父亲的也真有定力，儿子丢钱了都不紧不慢的。 “还能哪来的，我出去给人做席挣的啊，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从牙齿缝抠出来的呀，不行，我得问问，哪家孩子偷的，抓紧给我换回来，不然，等会我真去找公安去我，嚓，这不麻绳专挑细处砍么~！” 仔细盯着何大清的脸庞，盯了半天，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拿了钱后装出来的样子，傻柱迫于无奈，只能再次上扬声线，在院子里大声吆喝起来，前院后院都能听见的那种。 “还有我家的鸡，我家丢掉的鸡也没找到，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大过年的连鸡都买不起么，都是街坊邻居，别没脸没皮的，能下蛋的母鸡呢，多金贵，忒不要脸了~！” 穿着一身袄的秦京茹，此时也揣着手手，骂骂咧咧的从月亮门往中院走，不知道是真为了找到鸡，还是为了排除自家的嫌疑。 “偷鸡贼抓紧把鸡给还回来，要给我偷吃了，全家肠子都得搅烂咯，一辈子找不着媳妇……！” 老鞋踩在雪地上，撒了泼的秦京茹，此时看谁都像是贼，特别是后面，傻柱还不知道从哪弄了只鸡回来，炖了鸡汤，嫌疑就更大了。 站到中院，秦京茹瞅着何雨柱的眼神，那就不像是瞅着好人，就是在指桑骂槐。 “到一边去，别添乱，还下蛋的母鸡呢，你能下蛋么，是你家的鸡重要还是我的钱票重要，丢了粮票，我粮食都没得吃了，我特么得饿死~！” 丢了钱票，傻柱本来心情就不好，看着秦京茹跟泼妇一样盯着自己，在那跳脚骂街，一脸不爽的挥了挥手，硬是怼了回去。 “傻柱，你王八蛋你，你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什么我下蛋，我是老母鸡啊，是不是你偷的我家的鸡，在这贼喊抓贼，是不是你~！” 像是被人点着了七寸，一说到下蛋的事情上，秦京茹顿时就炸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荒唐事，气血顿时涌上了脖子，恨不得从傻柱身上撕一块肉下来，情绪很不对劲。 “行行行，你能下蛋，你比鸡还能下蛋，闪一边去，赶紧的，谁家的孩子偷了钱，乖乖出来，看在街坊的份上，就这一次，要是不出来，给派出所的人来了，谁家打算让我饿死，我就上谁家锅都给掀了~！” 秦京茹跟何雨柱两个人，在中院里头，跟说相声似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对话能把人给乐死。 但这时候，也没人能乐的出来，先是丢了只鸡，随后又是丢了钱票，鸡可以算是小事，钱票，那可就是大事了。 “傻柱，你混蛋，你没素质~！” 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雪，忍无可忍的秦京茹，劈头盖脸的朝着傻柱身上砸了上去。 “我比你有素质，听听你刚才骂的，哎呦，可比我脏多了，咱这么着，你能下蛋的事情先放一旁，我得把钱票给先找回来~！” 两个没素质的人在中院一顿掰扯，直到，秦京茹气的捂住了肚子，一下栽倒在中院的雪堆上。 “哎呦，哎呦~！” 上头的血色，瞬间褪去，秦京茹的脸色发白，冷汗唰唰直冒，一双眼珠，不停往上翻，哪里还有刚才跳脚骂人时的气势，捂着腹部，蜷缩成了一团。 傻柱也不知道秦京茹这是在跟自己整什么幺蛾子，下意识的还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谨慎，就差把“你要碰瓷”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我没动手啊，秦京茹，你可别讹我，我现在家底比逃荒的强不了一点，自个都快喝西北风了~！” “马，马华，快~，叫马华~！” 虚弱无力的秦京茹，也不知道自个怎么了，肚子疼的眼白都翻出来了，眼泪直淌，看着越躲越远担心被碰瓷的傻柱，有气无力的说道。 “快，马华，马华，京茹出事了~！” 到底还是何大清，一直温吞吞的性子，在此时才有了些许变化，愣了稍许片刻，赶忙朝着后院喊起了人。 后知后觉从后院跑过来的马华，看到自家媳妇倒雪地里捂着肚子挣扎，立马下意识看向了傻柱。 “不关我的事儿，不是我嗷，我可没动手嗷，说着说着嗷，她自个栽雪地里的嗷，我要动手我孙子~！” “傻柱，京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非得跟你算这笔账~！” “……” “……” 一幅荒唐的闹剧结束，以马华推着板车把人送去医院结束。 上一秒，还演着情满四合院，下一秒，这情就变成塑料的了，傻柱搭拉着脑袋，回到院里，面对左邻右舍的询问，那小表情，委屈极了。 “这大过年，怎么好端端的，闹这一出，人还送医院了？” “我哪知道，我就想找回我丢的钱，你们也都听到了，她非得来吵吵鸡的事情，我不找回钱，得喝西北风，她不找回鸡，顶多少吃顿肉呗~！” 丢了钱票不说，在马华那，还弄了个里外不是人，傻柱往穿堂下面干脆一蹲，整个人脑子都快炸了。 “你是真丢了钱？” “我骗你们干什么，我工资我爸掐的死死的，只能抽空出去给人做席，一块两块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我容易么我~！”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傻柱感觉，这个年，过的贼糟心。 “钱归钱的事儿，那你也不能那么说人家京茹，什么下不下蛋，太难听了，人家解成还是结婚两年才要的孩子，你管人家那么多呢~！” 到底还是周大爷说了句公道话，俩人的争吵刚才可一直听着，傻柱那张嘴啊，能把人肺管子给戳爆咯。 “丢钱了是吧，七十多块，那也不算是小事，俩月工资了，还有粮票什么的，既然院子里没人承认，那也能报案了~！” 刘光齐也没想到，刚回院子，就捧着这样一幕，看着傻柱心里明明有气，偏偏还得憋着的样子，作为曾经的保卫科长，觉得事情大有蹊跷。 “我也没那么急着找派出所，不想着给院里谁家孩子个机会么，偷了就拿出来完事了，谁知道，秦京茹非得跟我在那……！” “她家鸡是什么时候丢的，你家钱是什么时候见过还在？” 李峰这段时间，已经住新中街那边的小公寓了，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这个剧情，怎么看都有点眼熟，揣着手手出来断案来了。 “鸡是元旦丢的，就棒梗溜回来那天，那天，我还从箱子里拿钱买……！” 傻柱停顿住了，周围街坊们一个个也不吱声了。(本章完) 第1675章 给我哭 “身体健康的，身体健康的还轮的到你领养，早被人领走了~！”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看着门口一脸讪笑夫妻俩，大致打量了一眼，嗤笑了一声。 夫妻俩大约三十几许，穿着的倒是得体一些，看起来像是读过一些书的，女同志内敛一些，听到人家这么说，下意识扯了扯丈夫的胳膊，可能感觉丢脸了。 “我告你们，想领养的不止你们一家，都搁里面登记上了，排着号呢，你们要么也登记上，有合适的，到时会联系你们单位，通知你们，要么……！” 工作人员对于这种夫妻也是见得多了，要么男的身体有问题，要么女的身体有问题，现在离婚就像把枷锁，不是所有人都因为这，把婚给离了，当然，也有离的，就看夫妻忠诚度了，这东西，没法说的清。 领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适合的，毕竟不是前些年，家里养不起，就找地方丢了，最后汇聚到了孤儿院。 不是真养不起，缺口饭吃，哪个母亲，也不会把身上掉下来的肉，给白送出去，当然，也有一些，生下来就是残疾的。 眼睛胳膊脑袋多少有问题，当下没有检查，孕妇如果营养不良，生出来啥样也不希奇，也不是个个都在医院生，没有记录，那就更容易丢了。 男同志一下就憋屈住了，听到登记，通知单位的时候，更是哆嗦了一下。 心里多少是有顾虑的，电话要是打到单位里头，不是男的丢人，就是女的丢人，谁知道同事会在身后嚼什么舌根，脊梁骨都能被戳烂。 “同志，就是，年龄大一点的有没有，大一点也能接受？” 咬了咬牙，男同志不顾媳妇的拉扯，心里的底线又降低了一些，语气里，已经带着一点哀求的意味了。 “志鸿，大一点妈说不能要，懂事了就记事了，养不熟~！” 女同志都有些着急了，脸都遮遮掩掩的，就怕被路过的人看见，可能确实感觉丢人。 工作人员脸色变都没变，可能类似的这种话，在这里上班已经听过无数遍了，理解归理解，嘲讽少不了。 “你们非想要男孩，这东西怎么说，家里有皇位啊？” “谁家男孩子不当个宝贝疙瘩，姑娘养大了照样疼人，男孩有个十一岁的，今年十二，才送过来，身体倍棒~！” 脸上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工作人员想起最近送来的那个，虎头虎脑的，能吃，一点都不安生。 “就是~！” “就是她母亲是犯了罪，被打了靶子，你们……！” “算了，算了，谢谢，谢谢同志~！” 夫妻俩听到最后补充的那一句，顿时瞠目结舌，男同志也受不了了，摆了摆手，逃难似的，慌不迭带着妻子逃出了福利院。 “身体健康，男孩，最讨厌这些重男轻女的，哼~！” 关上门，工作人员看着房间里的孩子们，听着银铃般治愈的笑声，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柔和和麻木。 讲道理，像是向来领养孩子的夫妻，孤儿院当然希望这样有爱心的人越多越好，让这里的每一个孤儿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但不是所有夫妻，都是想象中那么好，许多都是被环境逼迫，没个孩子，被人说闲话，实在受不了了，才摸索到了这里，就这还避着人，跟做贼似的。 责任心可能并不强，带回家后，可能并不会视如己出，特别是如果意外突然到来，再有了孩子，那就更可悲了，还有可能胡搅蛮缠把领养的孩子给送回来。 特别是老一辈上一代人，不要跟说男女平等，人家压根不信这一套，封建思想作祟，骨子里重男轻女，导致女孩丢的多。 有思想解放的夫妻，不介意男孩女孩，真心实意想带一个回去，那种孤儿院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敞开门欢迎。 像脑子一热的，刚才那样，过来就想带个男孩回去养，健康的，年龄小的，有也早就被真心愿意登记的给领走了。 就像下午，王府#百货大楼附近，又送来一个，又是六岁女孩，被好心人送来了，同为女性，在这块属实有些接受不了。 但还是得接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工作人员安抚哭闹的孩子，吃完晚饭后，就得讲讲故事，让他（她）们睡觉。 这份工作，属实考验人性，也考验耐心，不同年龄段的方式也不同，年龄稍大一点的，就更管不过来了。 “贾梗，贾梗~！” “这孩子又跑哪里去了~！” 走廊里，老师们的声音，都有些稍显不耐，这工作本来就操心，一个人要看一个教室的孩子，二三十个，碰到年龄大的，调皮捣蛋的，更是心都操烂了。 有的年龄大了，不想在这里呆了，就私自翻墙跑出去，有的能回来，有的回不来，想管都没精力。 随着夜幕降临。 小天使们一个个蜷缩着身体，一排排乖乖的躺在了炕上，很听老师的话。 不要认为小孩子不懂事，其实稍微长大一些，他们已经会看大人的脸色了，听话的孩子，老师才会喜欢，哪怕就是那么一丝淡淡喜欢，也是她们努力在争取的。 失去了父爱母爱，小心翼翼的呆在这里，期望有一天，老师会带着自己的爸妈降临，把自己带去温暖的家。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温柔的歌声中，一个个小天使进入了梦乡，老师检查好被子，随后关上了房门。 孤儿院砖墙的墙头上，一个黑影踩着上半截镂空的墙面，冻的通红的双手用力一撑，围墙上的堆积的积雪簌簌飘落。 “砰~！” 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棒梗的精明的眸光，扫过了空荡荡的院子。 “回来了，回来了~！” 几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年龄跟棒梗差不多大，男女都有，听到落地声，都出来了。 “吃的带了么？” “地瓜，芋头，土豆，都在这，烤好了~！” 张开袄，怀里抱着的吃食一股脑的掉在了雪地上，棒梗看着围过来的孩子们，看着他们迫不及待捡起后就往嘴里塞的样子，略显得意。 都是半大小子，个头不小，还有胳膊残疾的，但对于棒梗带回来的吃的，连上面沾着的碳灰都没擦，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孤儿院晚上是有一餐，但对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六点吃完，九点那就饿了。 “跟你们说，跟我混，保管能吃香的喝辣的，小鞭我都给你们带了，明儿，我再出去，你们谁跟我……，去……自行车，五十块总……！” 这才多久，原先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棒梗，嫣然成了其中的孩子王，不知道是不是他柱子叔的存款起了作用，人长高了一茬，也逐渐胖了回去。 吃了差不多了，商讨的也差不多了，一行几个半大小子，鬼鬼祟祟的朝着屋里摸了过去。 直到，走廊的灯突然打开。 “我们这下午是有好心人送回来一个女孩，扎俩小辫儿，双眼皮，长的可好看了~！” “对对对，就是我女儿，那肯定是，她妈帮她扎的~！” “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是搁哪丢的，孩子头绳什么颜色？” “红，红色的，她妈喜欢红色，当时买东西的人太多，一不留神，挤散了~！” “那你得多亏好心人，没碰上人牙子，不然柺走了，你哭都没地哭~！” 窗沿下，几个半大孩子，听到屋内的动静，一个个顿时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甚至，有的眼泪都快淌下来了，只能捂住自己的嘴。 像今晚这个情形，可能是他们无数个夜晚，都曾做过的梦，很统一，父母不是故意丢的，只是和他们走散了，现在还没找到他们罢了。 没找到他们罢了。 与身旁其他躲在窗户下面其他孩子不同，棒梗面无表情。 他知道，他不是被丢的，别人还有个希望，有个念想，哪天，能找到失散的爹妈，但他，是没戏了。 他爹贾东旭，死了几年了，他妈秦淮茹，是特务，被枪毙了，是他亲眼看到的。 他的家，已经没了，也回不去了。 但傻柱，好歹教过他一些手艺，翻窗溜门撬锁，他要在这里，把这门手艺，给发扬光大，带领团队，从这里走出去。 “宝贝，爸爸来带你回家了~！” 老师打着哈欠，带着这位同志，走到一间教室，衣服颜色款式都对上，孩子的名称，自己单位什么都弄好之后，就可以把孩子领走了。 谁知道，在教室门口，男同志猝不及防，弯下腰，轻轻拍了拍手，来了这么一句。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说这句话没问题，体现父亲心疼孩子，对走丢的自家孩子，心有愧疚，企图用温柔的声音来弥补。 但要知道，这教室里可是有二三十个孩子呢~！ 睡着的小天使们，在听到男人说出的这句话之后，不约而同，全都从炕上爬了起来，黑夜中，一双双充满着希望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门口。 这场面，无疑令人窒息……(本章完) 第1676章 年三十打架 深夜。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大年三十，京城的夜晚仿佛并没有人放爆竹。 准确来说，没有大规模，偶尔还是能听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爆竹声，像是小孩子在放小鞭。 棒梗并没有睡觉，静静趴在玻璃窗户上，黑黢黢的眼珠，盯着窗户外头，皑皑白雪反射着月光，相比于屋内，甚至还亮堂一些。 口中喷出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凝结成一团雾蒙蒙的水珠，大年三十意味着什么，他比孤儿院的孩子要懂，而且更深刻。 大年三十要放爆竹，带着两个妹妹在院子里到处疯。 要一家团聚在桌子前，吃着锅里现捞出来的，热腾腾的水饺。 要向长辈磕头，然后拿到压岁钱，大头被母亲拿走，但还有几分钱到一毛钱可以去供销社买。 能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各家各户拜年，嘴巴甜一些，也能拿到红包。 意味守岁，意味着着在大人眼里，自己又长了一岁，今年，十二岁了。 然而，今天的大年三十，好像什么都没了。 黑黢黢的屋内，并不太了解大年三十具体要干什么的孩子，依旧是盖着被子乖乖睡觉，没有人像他这样。 重新爬回到被窝，里面已经没有热气，棒梗还是有些睡不着，被子有些潮气，对他来说不暖和，难捂热，而且没有家里的被子味道好闻。 想到家，就想到了从小长大的四合院，以及后面的那个新家。 零时一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正在胡思乱想的棒梗，听到外面几乎是同时放出的鞭炮声，立马一个起身，从炕上坐了起来，怔怔的看向了外头。 窗户外面，不停的闪烁着鞭炮爆炸时的火光，声音遥遥传了过来，哪怕隔着窗户，棒梗仿佛都嗅到了放炮时，空气中那股特有的味道。 “哇~，哇~！” “呜~，呜，妈妈，我要妈妈~！” “爸爸，你在哪~！” 孤儿院本身什么年龄段的孩子都有，婴儿更是不希奇，外面的鞭炮声一响，屋内吓坏的孩子们，只能哭泣。 楼上顿时响起了脚步声，值班的大姐们，阿姨们，一个个急躁的从楼上宿舍内跑了下来。 “不是说要彰显决心，破旧立新，今年全都不给放鞭炮么，怎么还放了~？” “不放，那还是年么，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都晚上十二点了，谁会出来管~！” 工作人员急急忙忙打开了一间间教室，开始安抚起被鞭炮声吓坏了的孩子们，主要是哭闹的，还有打架的。 “哎呦，咱们胡同里那几家就是，说不给放，但还是买了，估计藏家里头，下午吃完饭出来，我看他们就在绑杆子，打算放完就从窗户收进去~！” 老师们的一边安抚着孩子们，一边捞着嗑，相比于这些无家可归孩子，她们这些换了班，有家不能回的，更心酸。 “贾梗，躺下睡觉，别一天到晚就往外跑，见不着人，十四岁后，随你干嘛去~！” 婴儿啼哭的声音随着鞭炮结束后逐渐降低，老师们一个个房间巡查，看到棒梗还在那坐着，招呼了一声，没其他情况，也就离开了。 人手这块，孤儿院一直欠缺，更何况今天过年，值班人手本来就不多，对于半大孩子投入的精力，没法像婴儿，幼儿那么多。 “老师，我们有饺子吃么？” 准备抬手关门的老师，听到了贾梗的询问，手臂停顿了一下，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饺子，要肉，要细粮，条件不允许，能管上一天三顿饭都不容易了。 得，问了也白问。 重新钻回到被窝里，盖上被子，棒梗本来也没抱有太大希望，没有算算了，大不了出去钱吃。 从傻柱那边偷来的七十多块，没剩多少了，但去吃一盘饺子的钱还是有的，但就是这些钱，完之后该咋整。 “贾梗，我也想吃饺子~！” “我们好久没吃过了，是前年，还是大前年，我都记不清了~！” 年龄差不多的几个孩子，此时也没了睡意，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一个个趴在炕上，窃窃私语着。 “你们吃不上，没钱吃什么饺子，猪肉白菜馅的知道不，那一口下去，嘴里都是汁水~！” “咕咚~，咕咚~！” “咕噜噜噜~！” 咽口水的声音，伴随着肚子消化完后，空落落的声音，一个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让整间教室，一半的孩子都睡不着了。 “小特务，还白菜猪肉馅，瞧把你给能的，你家猪肉是怎么来的~？” “那一准是大特务送的，大特务是他妈，所以他妈被枪毙了，就送到咱们这里来了~！” 炕中间位置，两个半大孩子一唱一和，直接把棒梗给怼到了墙角，奚落声，任谁都能听出来。 “你说什么，石头，二蛋，你俩是不是找揍~！” 要搁之前，棒梗可能还会缩着，最近自诩，靠着便宜的吃食，拉拢了几个人组成小团体，棒梗感觉自己又行了。 “我还真就不信了呢，来，冲你虎爷爷身上来，看看谁怂，谁是孙子，跟谁显摆呢~！” “哎呦，也就赶上了新国家了，讲道理，不然你这小特务，早就跟着打了靶子，大特务养出来的小特务，忒~！” “还有你们几个，别以为给你给带了点吃的，你们就跟他乱来，人家爸妈成分是特务，你们老老实实划清界限最好，没看老师都不喜欢他~！” 卧槽，两个年纪稍大点的男孩，一脸狠劲的从中间炕上爬了起来，打架，更好，这小子不服输，还喜欢挑事，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教训教训也好。 别人可以不那么理会，但小特务，想在这里出头，拉帮结派，那就不可能，这是敌我矛盾。 左一口小特务，右一口大特务。 不知道为什么，棒梗想到了，母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枪毙了的场面。 瞬间气的浑身发抖，眼珠子都红了，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声势丝毫不弱于那俩。 “起来~！” 气势是不弱，但人数上明显少了，对方还比自己高半个头，之前已经在两人手中吃过亏的棒梗，踢了踢自己旁边，投喂过的同伴。 然而，此时，那些同伙，一个个成了哑巴，把脑袋闷进了被子中，哪怕棒梗踹了两脚，都没丝毫动静。 不知道是被那两位孩子头给说服，还是因为，不想被老师给讨厌。 “我跟你们拼了~！” 到底还是孤家寡人，眼看这一遭逃不出去，棒梗豁出去了，哪怕知道打不赢，也冲了上去。 纷乱中，枕头，被子，脱下来的袄，都成了武器。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很多票券。 “我的钱……！” 一声凄厉的嘶吼。(本章完) 第1677章 女追男 “砰，砰，咚~！” 大年初一的大清早，南锣鼓巷就没有消停过。 穿上新衣，起床后的孩子们，跟疯了一样，撒丫子去外头拾掇鞭炮放过后，残留的在地面上没来及点燃释放的哑炮。 这东西在过年这段期间，那是抢手货，谁手上的炮仗多，谁就是孩子王，炸雪堆，炸公厕，甚至炸牛粪。 路过的狗，走过旁边，都得小心翼翼夹着尾巴。 至于什么彰显决心，破旧立新，他们又看不懂报纸，去跟他们的儿童保护法说去吧。 从地上拾掇来的鞭炮，那也分三六九等，跑的快的，那一地都是，能捡到信子完整的，放着玩完全。 那就跟阿拉斯加鲑鱼洄游时候的大棕熊似的，鱼太多，也开始挑挑拣拣，只选择吃鱼腹这块脂肪含量高，也最为鲜美的位置，剩的就丢在岸边，任其腐烂。 孩子们一个个穿的，也跟小狗熊似的，过年期间，吃饱喝足，一身兴奋劲儿，就靠放炮来释放。 晚来的呢，没得挑，引信短点的，或者引信没了的，那也捡着。 只不过，需要把没引信的炮仗拧开，把里面的火药倒出来，扒拉出一条火药线，当引信使，点着就跑。 孩子们玩的欢，大人们心惊胆战，关键炮声又吵，上厕所的时候，万一被熊孩子偷袭，那真是得晦气一年。 老阎家也舍得了，年初一，端着碗面条，在门口嗦，刚出锅的面条，烫嘴，筷子夹起来，在外头晾一晾，抖一抖，就能入嘴。 “哎呦喂，吵死了，小峰呐，这炮仗，这能禁掉么？” 看着就差上房揭瓦的阎解旷，阎解娣，在那跟疯狗似的，老阎擦了把嘴，向着对面的李峰询问道。 虽然报纸上那么说，虽然老阎家没敢放，但昨晚周围院子，人家可是到点就放了，不然这些熊孩子们，哪来的鞭炮。 对面同样蹲在门口的李峰，吃着刚出锅的炸圆子。 那叫一个表皮金黄酥脆，当然孩子，顺带掰出里面柔软的糯米，喂给李慧。 其实这炸糯米圆子，焦脆的表皮才是好吃的，但小孩子的喉咙不行，容易卡住。 “目前来看，条件还有待成熟，不过，这东西，确实污染环境，也危险，伤人不说还容易引起火灾~！” 李峰手指戳了戳乖女儿肉乎乎的脸蛋，下一口软乎乎，香喷喷的糯米，递到了嘴边，慧慧敷衍的张了张嘴，目不转睛的那看着那边。 小家伙看大家伙放炮，也想跟着凑热闹，心不在焉的对付着她爸的投食。 李峰可不想让自家乖女儿，跟这些孩子一块疯，每年这些孩子们放鞭炮，为此进医院的可不少。 特别是往后，炮仗越做越大，威力也越来越大，手指头粗的擦炮，已经能达到，致人残疾的标准了。 “污染环境？” 得，老阎今天又学习了一个新词，嗦了两口面条，琢磨着其中的味道。 “今年，没发现，早上的没有那些鞭炮的硝烟味了，淡了很多，那些释放出来的白烟，都是有毒的~！” 把一个圆子掏空，内部投喂给了女儿，他这个老父亲，则是把酥脆的外壳，塞进嘴里，吃的嘎吱嘎吱。 “有毒？” 蹲在地上的老阎，一听到这个，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看向了俩孩子，自家老大阎解成，自从中一次籽油的毒，看病就了多少钱。 最后，费尽千辛万苦才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他现在对于毒这个字，已经有ptsd了。 再加上，他信李峰，李峰就是尝了口籽油，立马放下筷子，老阎家才知道这玩意，有这么大危害。 “解旷，解娣，给我滚回来，不许放了，把你们手头的炮，都给我扔了~！” 难得，老阎在家里摆起了数学老师的样子，手中的筷子往碗沿一敲，严肃的不得了。 “这事儿，反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损失的是过年的年味，但对于防火，儿童安全，乃至噪音污染，环境污染，还是有效果的，噪音污染就是刚才你说的，嫌吵~！” “其实，我也嫌吵~！” 反正禁令下了，李峰今年也没买炮，母亲刘茵昨晚，有没有在院门口放，他不知道，但睡到十二点，被院子外头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点着了往外头一扔，门一关，谁知道是谁家放的。 确实有些，嗯，意外，他以为，会跟某个时间段一样，一说不能发，就全熄火了。 当然，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国营厂基本统统没放假，报纸上说了么要抓革命，促生产。 但也不是说，真就全都不放假了，职工轮流坐班呗，厂里维持着差不多生产的样子。 反正部队是放了假。 “李楠当兵今天也第三个年头了吧，是时候回来了~！” 相比于老阎，二大妈端着面条汤，从屋内出来后，询问的跟工作没关系，她想拉媒保纤，截胡街道办的活，都不知道私底下，搜罗了多少家单身男青年。 李峰这个当哥的可是给李楠，准备了一套家属房的，院里面谁不清楚，不说她哥的身份，就光冲姑娘家这份厚重的嫁妆，那介绍出去，保准男方家封个大红包。 “不清楚，看她自己~！” 李峰抬头瞥了一眼二大妈，这些无所事事的妇女们，想打什么主意，他还能不清楚，最主要是老阎家，从不干赔本赚吆喝的事情。 二大妈注意到李峰的目光，讪讪笑了笑，但笑过后，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这种事情，只要做通了刘茵那边的工作，就算成了一半。 姑娘真要看对眼了，他李峰这个当哥的，还真能去给人拆散咯。 前提，李楠，今年得退伍。 提到李楠，刘茵在屋里头，都有些坐不住了。 过了年，她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不知不觉自家丫头都当兵快三年了，也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这孩子，到现在也不寄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回来，说说自己今年到底什么打算，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倒是给个准信，她这个当妈的，心里好有底。 早点找个婆家把姑娘给了，对于老一辈人来说，等于肩膀上的担子，终于交掉了，交掉差，她就没念想了。 还有上次跟着李楠，一道回来的那位小班长，两个人到底处没处对象，一想到这，刘茵都快急死了。 她可做不到儿子这样，始终保持无动于衷的，毕竟亲闺女。 “她是你妹，你怎么能一点不上心呢，我是不知道怎么找她，你能找不到么，你是真找不到么，你问问又能怎么着？” 被老母亲着急忙慌拽进了屋内，李峰一脸黑人问号，这东西还要怎么问。 有些东西，私下可以来，领导就算知道，也睁只眼闭只眼，但李峰要是主动问了。 或者电话里，李楠，忍不住跟自己这个好大哥说了，作为国家干部，军工厂厂长，难不成，做出大义灭亲之举，一个报告让李楠退伍？ 开玩笑么…… 真当自己是二郎真君，况且，二郎真君也放水了好不好。 “咳咳，您觉得，上次的那个刘班长怎么样？” 看着老母亲着急快上火的样子，李峰抱着慧慧，往炉子边靠了靠，冲母亲挑了挑眉毛，窃窃私语道。 “哪个，那个小刘，我看是个能扛事儿的人，长的也蛮俊，但，人不是外地的么~！” 见儿子开始套自己的话，刘茵也摸不清，李楠那边，是不是真跟那个刘班长处上了，还以为儿子有特殊渠道了解。 回忆了下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刘茵脸上露出了丈母娘一般慈祥的笑容，但还是小声蛐蛐道刘峰的缺点，或者说，家庭方面的弱项。 “咱们家，往前翻，那不也是臭外地的，我就问你，觉得人怎么样，靠不靠谱，两个人，假如成了，您这块有没有心理准备~！” “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臭外地的，你怎么瞧不起人，嫁姑娘，就得找忠厚老实的，以后别挨欺负就成~！” “反正，那小伙子，我看也成，真要处了，那不就处了，我还真能反对么，你是不是从哪弄到消息了，跑我这提前打听口风来了~?” 刘茵琢磨来琢磨去，看了看李慧，感觉没指望了，想了想刘峰的表现，随后回过味来，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自家好大儿。 “我估摸着，你家姑娘，能把那小伙子拿下，来一出女追男~！” “去去去，狗嘴吐出象牙，说的太难听了~！”(本章完) 第1678章 京茹有了 “京茹回来啦~！” “这身子骨，没大碍吧~！” 在医院住了一天院的夫妻俩，此时才从医院回来。 面对街坊们关心，马华没有多说什么，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喜色。 “没事，让您担心了~！” “大夫检查了，没大碍，就是怀孕了，跟傻柱吵架，这一下给气着了~！” 马华朝着聚过来的街坊们拱了拱手，十分客气，脸上的喜色按捺不住，声音不由自主都大了一些。 结婚这么长时间，始终没个音讯，双方家长都在拐弯抹角的询问，现在，终于能松了口气了。 “是么，恭喜，恭喜呐，哎呦，院里要添新丁了，你也要当爸爸了~！” “那傻柱，不是玩意儿，京茹，怀孕不能生气，气着哪，对孩子不好~！” 听见动静的街坊们，立马都从屋内钻了出来，轮番贺喜，看起来，又有了些情满四合院的样子。 “还不是傻柱他那张破嘴，就在那憋着坏，拐弯抹角的骂我不能生，太没素质了，大夫检查了，都仨月了~！” 秦京茹抬着下巴，就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一般，拿出了大夫开具的诊断书，甭提多趾高气昂了，恨不得贴傻柱脑门上，给他亲眼看看。 “时间是不短了，你们俩，结婚有一年多了吧，我就说该有了嘛~！” “这事儿啊，急不来，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这不怀上么，怀上就好，马华啊，得赶紧准备鱼啊肉啊，孕妇营养得跟上，不能饿着孩子~！” 老赵头的一句话，让马华的小表情，略微尴尬，下意识的和京茹对视了一眼，莫名有些窘迫。 两个人结婚后，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秦京茹没人教，他也不会，每次都把事情荒唐的给办咯。 如果不是京茹母亲来院里探亲，指点出了关键要害，谁特么知道，路还能走错的。 俩人商量后，重新换了条赛道，得，考试成绩总算是出来了，写了一年多的卷子，感情交的还是白卷。 囧，很囧。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不管怎样，我是能下蛋的，不对，我是能生孩子的~！” 装模作样的一手托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还转着圈的摸了摸，憋屈了一年多的秦京茹，终于在下蛋的事情上，找回了自信。 “傻柱，你听着，你才是不能下蛋的鸡，你家连鸡都没有，也没人愿意给你下蛋~！” 就这还不算，走到了穿堂前，故意对着何家的房门，大声嚷嚷，恨不得对着全世界，宣布，自个已经怀上了的消息。 “傻柱的那张臭嘴啊，是的真欠收拾，下次甭答理他~！”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秦京茹整个人的精神都得到了满足，街坊们都站在她这边，仿佛之前的争吵，是她获胜了一般。 何家主屋的被帘掀开了一角，磕着瓜子的傻柱，从里面钻出了脑袋，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指了指秦京茹。 “呦，这是怀上啦，怀上了是好事，怀上就赶紧回家歇着去，别介嘛，你看你们夫妻俩，都是糊涂蛋，都没经验呢，不上医院一趟，还不知道怀孕这事儿呢，说起来，还得感谢我~！” 看着傻柱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没个正形，让本来已经消气的秦京茹，火气噌一下，又冒了上来。 “我谢你二大爷，我，昨天肚子被你气的生疼，还好去医院去的快，这孩子要是被你气没了，马华可饶不了你~！” 秦京茹骂人，一旁的阎埠贵指了指自己的老脸，十分错愕，一脸无辜，两家互怼，他躺着中枪。 “行了，赶紧回吧，瞧把你得意的，今儿大年初一，我也懒得说你，一只鸡的事情，没完没了都~！” 说完，傻柱伸出来的脑袋瓜，又缩了回去。 毕竟是孕妇，他也不想再继续掰扯，能让就让着，眼不见，心不烦，随她得意去。 “狗屁，你昨儿还说我不能下蛋，我现在怀上了，我问问你，你家的蛋在哪，你连只鸡都没，没人愿意给你下蛋~！” 傻柱退缩了，那就是认输了，反正，在秦京茹眼里，自己再次扳回了一局，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胜负欲很强烈。 “好了好了，都是一个院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大过年的，马华，赶紧的，回家吧~！” 傻柱是没有素质，但在阎埠贵眼里，秦京茹的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事佬似的挥了挥手，示意马华赶紧把这事儿多的媳妇，领回家去。 马华听着媳妇尖锐的嗓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秦京茹没事，他也懒得去追究傻柱什么。 “不行，不能这么回去，我鸡还没找到呢，我家老母鸡被偷的时候，还下蛋了，一大妈都看到了，我这现在还怀上孕，这鸡找不着可不成~！” 还来劲了，这秦京茹，挣脱了马华的手掌，双手往胯上一掐，农村泼妇的架势就摆了出来。 “行了，都丢了一个月了，早进人家肚子里了，还找什么，回头我再去买只~！” 马华也没想到，一茬都过去了，媳妇还在这斤斤计较，还被师傅李峰看到眼里，感觉很丢脸。 “我是二大爷，不是一大爷，你要想开大会，去找老刘，诶，让他来组织，你要想找公安，出门右转，你去派出所~！” “不过，我看，你们家的鸡，估计是凶多吉少咯~！” 老阎把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起了秦京茹这难缠的货，指了指后院，又指了指派出所。 犯罪嫌疑人是谁？ 经过大家伙正在探讨的时候，李峰那么一提醒，大家伙多少，心里也有点那啥数了。 没瞅见，傻柱昨个还急吼吼，丢了七十多块钱，跟要命似的，今儿，都认下这个亏了，瓜子都磕上了，也不嚷嚷了。 “什么意思，二大爷？” 马华还保留着理智，眉头一皱，看这样子，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行，肯定傻柱偷的，不然他哪里来的鸡炖的~！” 不依不饶的秦京茹，认定了，只有傻柱才能干的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吃这个闷亏。 “马华，你俩想想，丢鸡的那天，谁回来了？” 老阎胳膊肘杵了杵马华的胳膊，递了个眼色过去，反正损失的，就这俩家，跟旁人家没关系。 “那天，您的意思，棒梗？” “没爹没妈的孩子，你说怎么管，傻柱你没看都认了，京茹，你看，是不是要找公安，想报案，抓紧去~！” 老阎手背拍了拍手心，他也一脸没辙，真报案还好了呢，他可不想下次开门，贾家那小子，又窜进来。 “这孩子，现在无法无天，我建议你们报案，别惯着，惯到最后，还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妈一样的结果~！”(本章完) 第1679章 粤州之行 “你丢了鸡，我还丢了七十多块呢，能买你多少只鸡了~！” “你是棒梗小姨，马华还是棒梗的小姨夫，照理说，我不找你们赔就可以了，你还找我要啥鸡~！” 大清早，家家户户起的都早，男的天气好了点，狂风暴雪收敛了起来，中院水龙头前，都在忙着洗漱，准备出门走亲戚。 这亲戚还没走呢，都在排着队等接水的时候，这秦京茹跟何雨柱，可不又在这里，因为鸡的事儿，互相折磨上了。 “我们马家跟秦淮茹家关系都断了，你知道什么是划清界线么，你懂么~！” “我想了一晚上，那天，街坊都打算找派出所，给棒梗送回孤儿院，就你偏偏不干，非得留他，说留他吃顿饭，还把他带进你家屋里头，你被偷了钱是纯属活该。” “那跟我们家也没关系呐，鸡元旦那天早晨生了蛋，我还在高兴着呢，结果出来就没了，你说要不是你非得留他吃饭，我鸡能丢么，你这是……，这是……！” 这是什么，秦京茹也说不上来了，文化水平有限，反正在她的认知里，自家鸡丢了这件事，就得算在傻柱头上。 “引狼入室~！” 蹲在一旁的刘光福，跟前放着揭开盖子的烧水壶，听着两家掰扯，感觉挺有意思的，顺带帮秦京茹补充了一下。 “对，就是引狼入室，不是你留，我家鸡就不会丢，你说怨不怨你~！” 拿起牙刷，在茶缸里搅了搅，秦京茹狠狠地剜了一眼傻柱。 “引狼入室呐，那更不怨我，门是二大爷开的门~！” 脑袋扎进脸盆里，咕噜咕噜往外吐着泡泡，冰凉的自来水，让人完全清醒，扣了扣耳朵，何雨柱朝老阎那边抬了抬下巴，这锅甩的好。 “傻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二大爷可没留棒梗，我可是坚决支持，立刻把他送到派出所的，诶，洗完赶紧让开，就别搓了，你今天也不用出门走亲戚，洗的再干净，也没用~！” 老阎听着不乐意了，一把挤开了傻柱，着急把水壶放在了水龙头下面，这锅他背不起，甭说七十多块钱，老阎家过年可都没吃上老母鸡呢~！ “二大爷说句公道话，你俩呢，我觉着，掰扯来，掰扯去，是掰扯不清楚的，去报公安，傻柱，万一棒梗他没把偷你的给钱完呢，还能拿回来一点，京茹，你家的老母鸡假如没被吃呢，不是也能讨回来么~！” 乐和和的接完了水，把位置让给了刘光福，阎埠贵临走前，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出了个好主意。 “我不去！” “我不去~！” 别看两人在院子里因为钱，因为鸡吵吵嚷嚷，到了最关键时候，说到报案了，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一块的回绝了老阎的建议。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冷哼一声，互相转身，这样子，像极了上辈子结了孽缘，这辈子继续相互折磨。 “让你们报案，你们也不去，既然都不去，那你俩就别吵了，京茹，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傻柱，大过年的消停消停~！” “对棒梗这孩子，最好的惩罚措施，其实就是放任不管，我当了一辈子老师，什么孩子没见过，差生见得多了，棒梗打小，手脚就不干净，能改过来么，改不过来的~！” “十二岁了，那这小树基本已经长成型了，爹妈死的早，就更没人管了，反正，往后不论谁家看到棒梗他再回院子，直接撵出去，不然丢了东西，也怪不得旁人~！” 老阎一番话把两人说的哑口无声，秦京茹哪怕不说，也猜到还是看在她姐过去的面子上，傻柱是在棒梗身上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导致二个人宁愿吃哑巴亏也不报案。 你们俩由着他，那就不允许他再进院子，省的以后掰扯来掰扯去，又掰扯到他这个守门员身上。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这个守门员，也担心棒梗祸害到自家，别说丢个七十多块，哪怕丢个车轱辘，他都能心疼死。 “没意见吧，没意见，以后呐，就这样办~！” “以后，不论谁家看到棒梗回院子，立马撵出去~！” 制止了两人继续磨牙，阎埠贵拎着水壶，在院子里吆喝了一遍，通过着这些日常小事，继续染指一大爷的位置，不组织开全院大会，他老阎也有办法。 李峰掀开门帘，从屋内走了出来，张开嘴，伸着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晚他觉没有睡好，做了个稀奇古怪的关于修仙世界的梦。 棒梗凭借着傻柱那传承的手艺，修炼成了盗圣，要替他母亲报仇雪恨，然后身为正派的某人祭起诛仙四剑，都愣是没把棒梗给斩了。 这不，大清早听到老阎又吆喝上了，四合院街坊折腾出了禁止棒梗进院的通知。 李峰感觉，也许，修仙世界的诛仙四剑，可能没有762好用，经过实践，证明了别说盗圣，就连道德天尊，和白莲圣母，打头都统统一枪。 “他俩惯着，我身为二大爷，绝对不能惯着，门都不能让这小兔崽子进~！” 走到自家门前，老阎跟李峰也招呼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对，这才乐呵呵的进了屋里头。 “出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等会儿去外公外婆家~！” 梳理好身上的证件，李峰把机票拿出来看了看，民用航空局，客票，京城至粤州，票价一百五十八块七毛九分，这还是单程票，儿童票半价。 今天要去南方走亲戚咯，黄爸一家，要带着自己这个女婿还有外孙女，去粤州，认认人，认认门。 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南边，慧慧是第二趟，上一趟，还是黄爸黄妈带去的。 亚琴的爷爷已经去世了，但奶奶还在，到现在还没见过他这个孙女婿，这也是去年商量好的。 揉着眼珠子的李慧，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撅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这小家伙，天一冷，就喜欢赖床不起，母亲刘茵哪怕心急，都由着她，也就李峰还能制住这小屁孩。 “东西都收拾好了，刚才我又看了一遍，我看还有点空的，塞了几节香肠在里头，去了不能失了礼数，大方得体，碰见长辈得喊人，要是讲不好听的，你也听着，咱家总归欠着亚琴，不能让亲家为难~！” “还有慧慧，去了外婆家，要听你爸的话，还有，嘴巴要甜，爷爷奶奶给的红包，要装作不要的样子，要摆手拒绝，她们要硬塞给你呢，就给你爸揣着~!” 把慧慧的领口掖了掖，交代完大的，交代小的，都是些亲戚间的人情世故。 李峰在旁边听的，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母亲表现的比他这个女婿热切，当然，哪怕结过婚，哪怕儿子是个厂长，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大孩子似的。 这絮絮叨叨，来来回回，从过年开始，就一直没消停过。 反正表现的对这一大一小，两个大小孩，都非常不放心的样子。 “不干，不能给爸爸，红包我要给奶奶，让奶奶装着，奶奶给我买鸡蛋吃，奶奶对我好~！” 年龄又长了一岁，小家伙，不知道到底遗传的谁，又学精了，那巴拉巴拉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把刘茵哄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李峰眼睛一瞪，李慧立马躲到刘茵的身后，歪着头，还冲她爸吐了吐舌头。 “就不给你，让你凶我，我奶对我最好，我的钱要给我奶~！” 倒反天罡，生生吸了一口凉气后，李峰忍不了，一把拽住李慧后脖颈的袄，给她原地拎了起来，照着屁股，搂上去两巴掌。 “长出息了，还你的钱，你哪来的钱~！” 脸盆，毛巾，热水，洗脸，刷牙，李峰那个操心。 一把屎一把尿，给小屁孩一点点带大了，在他嘴里，仿佛成了后爹。 得亏是个女孩，要是男孩，李峰那真得拿皮带抽了。 “这是要出远门呐？” 对门的老阎家，可能是透过玻璃，看到李峰大包小包的往自行车上装行李，还特意出来问了问。 前院的其他几家，也掀开了帘子，好奇的探出了头，自行车后座的东西太多，不像是走亲戚，跟出远门似的。 “去亚琴老家，走走亲戚，这么多年小峰也没落着去，老太太想看看，孙女婿，你讲可得去~！” “是该去，这还带这么多东西么，距离看样子不近来？”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老阎手中揣着的生，继续打听打听具体去哪。 “南边，粤州，具体我也不知道搁哪，反正距离不近，讲那边比我们这边暖和，人都没见过雪什么样的，跟着亲家一块，坐飞机去，过几天就回来了~！” 刘茵说的倒是轻松，但让老阎立马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又坐飞机，走个亲戚都坐飞机，他到现在，连飞机里头长啥样都没见过。 嘴巴里嚼着的炒生，顿时不香了，院子里的街坊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跟他们要做飞机似的，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坐飞机可要钱？” “废话，坐火车都要钱，粤州在最南边，跨半个国家，肯定不便宜。” “是不便宜，来回都要四百多块，那没办法，这钱该还是得~！” 讲到这里，刘茵的心也有些滴血，大人加小孩，四百多块钱，都能再集资一套房子了，不跟街坊分享一下，她心堵的也难受。 吐槽出来了，她心是没那么难受了，毕竟这年头坐飞机很长脸，但四合院的街坊们，心里贼拉难受……(本章完) 第1680章 父女欢乐多 一身六五式军装，外面套着将校麦尔登呢大衣，一顶带着红星的雷峰帽，绝了。 别问李峰为什么没穿发的六五式大衣，因为，帅，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只要到了南边，虽然不知道温度多高，但肯定不会跟京城这样，能把人冻成孙子，穿着臃肿的大衣，初次见面，形象还讲不讲。 车轱辘捻动着地面上的碎冰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小家伙坐在大梁的椅子上，两腿前后晃荡，戴着口罩，只露了一双大眼珠，眼睛上的长睫毛，跟雾凇一样，凝聚着晶粒。 “爸爸，姑姑，跟不跟我们一块去呀？” 双手扶着自行车把，小家伙抬头的瞬间，差点撞到老父亲的鼻子。 “那是你姨，算了，随你怎么喊吧，你想不想让她跟你去？” 拍了拍慧慧头顶的帽，示意她脑袋老实点，李峰感觉自己的脸被冻的有些发僵，特别是脚脖子，感觉寒风顺着裤脚往里面钻。 “就是姑姑嘛，我想要姑姑陪着慧慧一块去，晚上跟姑姑睡，她会讲故事，身上好香~！” “我才不要跟外公外婆睡，外公晚上好吵，捂上嘴还吵，跟爸爸一样，吵的慧慧睡不着，身上还臭臭的~！” 听着李慧的吐槽，骑车的李峰笑的龇出了大白牙，冷风呼呼往嘴巴里灌，自行车的车把都跟着摇了摇，车轮连带着来了个一个蛇皮走位。 自己打呼噜么，李峰没感觉，他感觉自己很少打呼噜，自家姑娘是捂住过自己的嘴巴，感情，老丈人也遭受过同样的待遇。 至于，香，还是臭，丫头不喜欢自己吸烟，一吸烟就说臭，鼻子灵的跟屋顶上的猫一样。 “你去跟姑姑睡了，那你爸咋办，你爸被窝可暖和了~！” 李峰存心想考考自家的丫头，看到底是跟她姑姑亲，还是她亲爹亲，胜负欲唰一下就给激出来了。 穿着小鞋的脚尖，在大梁底下碰了碰，小家伙歪着脑袋，又歪了回去，可可爱爱，然后一句话差点把他爹给整不会了。 “那姑姑睡我这边，爸爸睡那边，姑姑给我讲故事，爸爸给我捂jiojio~！” “哇，哈哈哈，好家伙，丫头啊，就说你爹没白疼你，笑死我了~！” 闺女好聪明啊，但那种场面，李峰都难以想象，笑出了鸭子声，车轮都拐出了s型的弯。 慧慧抬起头，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珠，盯着自个的爹，不知道哪里好笑了。 “等会儿见到外公外婆，你可不可能这么说，小心你姑把你屁股蛋给揍烂了，她是你姑，可不是……！” 笑着笑着，李峰莫名的emo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脑海中想起了孩子她妈。 小家伙很喜欢姑姑，很黏这个姑姑，她姑去年在院里住的时候，就在后面跟着，像小跟屁虫似的。 “我不，我偏要说，我就要跟姑姑一块睡~！” “那你外婆会很伤心的，外婆多喜欢你~！” “可是外公臭臭的~！” 声音渐渐远去，父女俩在自行车上掰扯着，一直到了，交通系统的大院内。 李峰还在楼下停自行车，把行李卸下来，自家闺女就已经自己往二楼跑去了。 “爷爷，奶奶，姑姑，慧慧来看你们了，好想你们呀~！” 到了门口，乓乓乓的敲门，那嘴巴哦，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李峰都忍不住抬头看向走廊。 “哎呦，慧慧来咯，么~嘛~，奶奶也想你~！” 开门的是黄妈，哎呦，那叫一个希罕哦，忍不住抱起来就在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丈母娘心估计都化了，她爹都想到，自家这个闺女，是不是猴子转世，属实太精了。 “爷爷，爷爷，慧慧来给你拜年了~！” “嘶，这孩子，假牙，是真假啊，太假咯，哎呦~！” 嘴里碎碎念叨着，李峰都忍不住抬起胳膊拍了拍额头，一口冷气，差点把周围的空气都给吸完，这孩子年龄再大点，那一准能把两位长辈，哄的找不着边。 拎着行李箱和沪上牌皮包，李峰忍不住啧啧感叹，自家丫头属实太能了，能的跟豆子一样。 “来，爷爷抱抱，小心肝哦，冷不冷，爷爷也想你，你也不来看看爷爷~！” 外孙女一旦来了，自家女婿都得靠边站，呼哧呼哧拎着行李的李峰，听着屋内的动静，连连感叹，自己现在的待遇还不如亲闺女呢~！ 包也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母亲往包里面塞了多少东西！ “小峰来啦，快进来，暖暖身子，吃了没，我这还煮的饺子，司机还得等会儿到~！” 还得是丈母娘，老丈人抱着慧慧舍不得撒手，也就丈母娘还知道后面跟着的女婿。 “不饿，妈，来的时候吃过了，您别忙活~！” 把行李放在了门口，从里面掏出母亲塞的香肠，圆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进厨房，看着一老一小在那里玩拍手游戏。 再想起，刚才坐在车上，口口声声，说爷爷臭的样子，李峰的额头已经飘满了黑线，这小家伙，可太会了。 “这时候不嫌爷爷臭了？” 李峰存心逗逗自家姑娘，接过丈母娘倒的热水，捧在手里暖着手心，揭开了自家闺女“虚假”的面孔。 “爷爷不抽烟，就不臭，爷爷要少抽，奶奶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也让爸爸少抽呢~！” 小家伙听到被自己父亲给出卖，丝毫不紧张，搂着爷爷的脖子，说完后，还朝她爹吐了吐舌头。 哎呦，这才是四岁的孩子呐，这哪里是四岁的孩子啊，这灵（巧）活（言）机（善）变（变）的能力，让人为之瞠目。 “你看，你看，一把年纪，还没有孙女懂事~！” 丈母娘看这机灵劲，乐的嘴都没合上，适时跟着补刀。 老丈人那就更甭说了，立马摸出了身上的牡丹，索性直接扔给了女婿。 “好好好，爷爷少抽，爷爷不抽，给你爸抽~！” 黄贝贝梳着头发，从屋里趿拉趿拉的穿着拖鞋走了出来，歪着脑袋打量着，把两位老人哄的团团转的慧慧，又打量了一下坐在沙发的姐夫，面色有些讶然。 “不是，姐夫，这都是你教的？” “呵，我倒想有那么大能耐，你看是像跟我学的么~？” 李峰摊了摊手，一脸无所适从的摇了摇头，他也不道啊？ 看着亲闺女又扑过去，转移目标去哄她姑，感觉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也太好玩了吧！ 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她都已经学会玩弄人心，挑动情绪了。 “来来来，压岁钱拿着，爷爷今年给你包了个大红包~！” “慧慧不能要~！” “……”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谢谢姑姑，慧慧可喜欢你们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跟小大人似的做作，把黄爸给的红包推回去，但偏偏又把自己的口袋给故意撑开。 李峰捂着脸，脑袋深深的埋进了沙发里，感觉自己的脸面简直要被闺女给丢完了，母亲刘茵平时教的都是什么嘛？(本章完) 第1681章 首都机场 “笑一个，诶~！” “咔嚓~！” 按下了快门键后，一家人赶忙拿行李的拿行李，纷乱但又有序的开始下楼。 行李一件件塞进后备箱，李峰调整了一下胸口别着的徽章，一家五口人都是如此，李峰没想到的事情，老丈人提前想到了。 慧慧对于坐小汽车，一向很主动，喜欢扒着车窗，看着外面往后倒退的楼宇灌木，又或者挤到后排中间，好奇的看着司机打方向盘，换挡。 上次李峰出国，记得是从南边的南苑机场起飞，但这一次，是从京城东北面的首都机场。 现如今，这座机场，还远远未达到几十年后的规模。 只有一座孤伶伶的航站楼屹立那边，机场门口停放的车辆并不少，不时还有公交车停靠，这些来往的车辆，一旦要进二十公里外的市区，都得经过亮马河畔红星社区。 原本走亮马桥的车，现在都改走红星桥了，黄爸还特地关注了一下，红星社区现在的样子。 “都快盖好了嘛~！” 数十栋住宅楼，从东郊拔地而起，跟着的，还有其他单位后建的楼，要数规模，还得是红星厂的家属区最大。 “就差内部的粉刷了，年后就可以交了~！” 自从交给老葛来负责后，李峰后面也很少来建筑工地，只是偶尔开会，了解一下这边的施工进度。 今天路过大致看了看，尚未交房的北区门口，年初二，都开始人来人往，估计大部分都是职工，特地一家人来看房子的。 二期项目，涉及到保障房，进度比一期要慢上许多。 该说不说，从提出保障房和改善房，有四年了，再从修桥，到动迁安置安家庄的村民，不知不觉也有两年多了，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红星厂第一个吃到了东郊的螃蟹，沿途不再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农村，各种配套的医院，学校，菜场，全部紧跟着填入了这片空白。 “你的那个保障房，今年在分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弄出事情来~！” 黄爸看着逐渐远去的社区，表情十分慎重，专门拍了拍李峰的副驾驶座椅，对他提醒道。 “明白~！”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徽章，李峰转过头，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老丈人到底在顾虑什么，但保障房也很好的把基层职工们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一边是开始整风抓纪律的保卫科，一边是逐渐可以交房的保障房，可以说是胡萝卜加大棒，齐头并进。 就算部分职工内心有些许骚动，也得等到具体张榜公布名单的时候，李峰准备利用军工厂本身封闭的性质，拖到下半年以后，至少等第一波浪潮即将结束之际。 集资房，职工们出了钱，房号固定个人，这没什么好说的，栓住了厂里大概四分之一的职工。 在这到处都是公房的时代，能光明正大拥有一套私房，搬进去只要户型格局满意，那他这个厂长，就已经获得了人心。 “还有资金这一块，在工地结束后，一定要审核清楚，钱的事儿，最容易出岔子~！” 黄爸并不知道，工地现在具体是谁在管，但那边一大片楼栋能拔地而起，涉及的数额，定是海量。 他不是不放心自家女婿，而是不放心女婿手底下的人，红星厂的前身，轧钢厂，之前可是出过贪腐的大案。 这一提醒，倒是让车内的李峰挠了挠下巴。 他肯定是相信老葛同志的，这位老同志，底线原则是能坚持住的。 当然，财务审核专员，老阎又能派上用场了，一期的时候，就查出了不少问题。 “经济适用房，是一个新的住房建设模式，你们厂作为最先提出的，可以说是一片试验田，关乎到往后，全国居民住房的探索，作为典型例子，不能虎头蛇尾~！” 女婿的级别虽然逐渐快赶上老丈人，但占据的高度，乃是他目前的视野，以及消息来源渠道，肯定没有老丈人来的多。 在军工领域，老丈人无法得知什么消息，但在这种事关制度方面的研究探讨，可是比李峰要了解的更快，而且看的更清晰。 “好了，过年就别谈这些工作上的，报纸上我怎么看，上个月，沪上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翁婿间讨论的话题过于严肃，丈母娘拍了拍老丈人的腿，示意他不用担心，厂里有分房委员会，她可比黄爸清楚。 丈母娘试图转移一下两人的注意力，但这个话题，还不如李峰刚才跟黄爸聊的。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李峰，此刻头皮发麻，浑身酥颤，感觉自己莫名的好像摸到了电门，一种403.99伏电压，再往前一步，那就成了高压电了。 “妈，贝贝的学习怎么样，上了初中，适应了没有，进度能不能跟得上？” 不能引火烧身的李峰，只能选择了牺牲小姨子，本来看着窗外风景的黄贝贝，脸上的笑容，逐渐开始消失，变成了一脸愕然。 “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 黄贝贝鼻子都快气歪了，大过年的，本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提这些并不让人开心的事情。 “问问，问问，厂里添了许多大学生，不行的话，给你补补课，德智体全面提高嘛~！” 面对虎视眈眈的父亲，掩面叹息的母亲，黄贝贝攥紧了拳头，光是那个愤怒的眼神，都能把她姐夫给活刮了。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好烦呐~！” 姐夫与小姨子的拌嘴，持续到了机场，下车的时候，黄贝贝不吭不响的重重的踩了李峰一脚，算作是报复。 李峰倒是没有感慨，姐夫关心小姨子学习成绩，这不是应该的么，把那最后0.01的进度条给及时掐断，也算是小小的收获。 “行了，你姐夫也是为你好，天天还跟长不大似的，你楠楠姐初中毕业就去当兵去了，想想你以后的出路~！” 帮着把行李箱拿出来，黄妈做着和事佬，她其实也想给闺女补补课，但这个年纪的丫头，就是不听大人的。 “慧慧，看，飞机，呜，就飞起来咯~！” 黄贝贝的耳朵，那是选择性听取意见，俗称耳旁风，此时指着从航站楼后方腾空而起的飞机，开始跟外甥女插科打诨。 反正，补课是不可能补课的，这辈子是不可能补课的，学习，差不多就行了。 “飞机，呜~~！” 慧慧对于自己曾经乘坐过飞机，已经遗忘了，此时看到天上滑翔落地的大鸟，甭提多兴奋了。 不光是对起飞降落的飞机，看到头发颜色各异的洋人，小家伙也是十分好奇，脑袋跟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头一般，就盯着不放。 特别是看到了西装革履的黑人，那更稀奇了，瞪大了眼珠，不明白人怎么会这么黑，看到小家伙盯着自己，那个黑人也是咧开了大白牙。 然后，然后，李慧就被吓坏了，一脑袋扎进了黄贝贝的怀里。 “姑姑，他们好黑，好丑哦~！” 黄爸和李峰听的一脸尴尬，还好，路过的非洲兄弟，没有听懂，提着行李箱自顾自的进入了航站楼。 六十年代的首都机场站航站楼，内外都十分朴素，充斥着时代的风格。 大理石地面上，铺设着一块块白色的整齐排列的方砖，相比起来，比南苑那边大上许多，歪果仁也比那边多上许多。 来来往往的白人，黑人，南亚人，乃至脑袋上裹着头巾的阿拉伯兄弟，李峰都见到了。 “爸妈，你们先去办值机手续，我去保卫部门办一下持枪登机，在行李托运那边碰面~！” “你带枪了？” 听到李峰携带了枪支，老丈人扬了扬眉毛，丈母娘也是疑惑的看向李峰，不明白女婿怎么想起来带着枪。 “厂里碰上几次特务了，我琢磨着，还是带把枪安全点~！” 李峰也没有多做解释，自己的撞谍体质到底有多邪门，调查部京城站上上下下，是了解的。 粤州，可太靠近香江了，距离近，那就得以防万一。 提前置办手续，总比万一出事，再掏出枪，看起来要合理的多。 反正购票时，李峰已经专门咨询过了，相关的手续也已经办好，机场保卫部披个条子，枪弹分离，就可以了。 “嗯，你先去吧，时间还有一会儿，不着急，我们去机场商店那等你~！” “行，那就这样~！” 李峰点了点头，随后往引导台走去，询问过保卫部门的办公位置后，只剩下急匆匆的背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辆359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底站的站台，一位有着一丝丝跛脚的中年人，拎着手提箱下了车。(本章完) 第1682章 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下了车的中年人，抬头看向了不远处起飞的客机。 帽子下面隐藏的脸庞，如果秦淮茹，乃至棒梗在的话，一定能认出中年人的面孔。 稍微有些区别的是，原本干净的脸庞，此时已经蓄上了胡茬。 平和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带着红色袖箍的执勤安保人员，随手压了压帽檐，手中的手提箱，随着走动摇晃中，其内部隐隐约约传出“吱吱”的叫声。 执勤人员，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位像貌普通的中年人，任由其大摇大摆的拎着箱子，进入了航站楼中。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中年人目光随意的扫过周围的旅客，径直前往机场商店处。 首都机场的商店，异样的简陋，玻璃柜台中，摆满了各种当下的商品，后面的柜子上，各种洋酒，罐头堆的比人还高。 一根细细的铁丝上，右边耷拉着产自北疆的羊毛地毯，左边则是悬挂着山水国画，有新有旧。 “脑虎~！” “对，这是大老虎~！” 商店旁边，一位头发白的中年人，正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站在柜台旁，欣赏着水墨国画。 怀里抱着的小丫头，正指着其中一幅虎啸山林图，看起来场面异常的和谐。 “一包大前门~！” 拎着手提箱的中年人，瞥过一眼后，掏钱买烟，手中的手提箱，轻轻的放在了地面，目光在玻璃柜台扫视，可能是想买些什么东西带回去。 商店来生意了，抱着慧慧的黄爸，也不好耽搁人家做生意，摇摇晃晃，重新回到了沙发旁。 慧慧的目光还停留在画卷上的那只大脑虎身上，随后，小家伙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放在地上的手提箱，莫名给吸引了。 竖着放在地面的手提箱，刚才好像颤动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中，冒出了小小的问号。 “奶奶，那个箱子会动~！” 箱子不是猫猫狗狗，它为什么会动弹，慧慧也想不出来，跑到旁边的黄妈边，踮起脚尖，凑到了外婆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顺着外孙女手指的方向，黄妈的目光好奇的看了过去，但那个手提箱，重新恢复了静止，一动不动，直到，被那个中年人拎走。 “你看错了，箱子没有动~！” 摸了摸李慧的脑袋，黄妈笑着安抚道。 李慧撅了撅嘴，可她刚才明明看见，箱子没人碰，明明自己动了一下。 拎起皮箱的中年人，不消片刻功夫，消失在了人群中，李慧疑惑了片刻，没当回事，黄妈就更没当回事了。 …… “同志，请问去粤州是执行公务么?” 机场保卫部门的办公室中，身着公安制服的工作人员，问明了李峰的来意，按照规定程序询问道。 “并不是，是去走亲戚，放家里也不安全，院里才进了贼~！” 李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m1911，随后翻出了调查部开具的证明，连带持枪证，工作证，军官证，一同推了过去，至于理由，随口找了一个。 “同志，枪支如果不是必要，我们不建议携带上飞机，也可以放在我们这里，替你保存，等回来的时候，可以过来领~！” 工作人员仔细的核查着证件，听到不是公务出差，有些疑惑的的看了李峰一眼，走亲戚带枪的可不多见，这么年轻的部队军工厂厂长也很少见。 随后戴上手套，拆开了了弹匣，工作人员把其中的子弹，一粒粒推了出来。 “还是带着吧，按照你们的规定来，材料反正也都提供了~！” 不好意思，李峰不想接受对方的建议，调查部那边的建议是，枪带着，万一要撞上特务，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联系他们处理。 不由自主的搓了搓鼻梁，要是旁人，调查部门才不会开具这样的证明，也就是他了。 工作人员听罢，也没有过多纠缠，反正在首都机场工作，什么情况没碰到过。 “啪~！” 检查完毕，工作人员抽出一张单子，盖上印章后，递给了李峰 “乘机期间，枪弹要保持分离，一直到下机后，这是你的证明~！” “谢谢~！” 接过单子，李峰把手枪塞进了大衣口袋中，子弹则是放在了另一边的口袋，这才出了机场保卫部的办公室。 “这么年轻，就团级了？” “军工厂的，别问那么多~！” 听着身后办公室里传来的议论声，李峰也没有停留，看了下导向牌，直直的往厕所那边走去。 首都机场的卫生间，打扫的还算干净。 相比于民间简陋的蹲坑厕所，机场的条件无疑要好上太多，一间间隔板封上。 第一个门，李峰尝试推了推。 “holy shit~！” 好吧，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外国友人，李峰无奈的怂了怂肩膀，到了第二个门。 推开一看，里面的场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立马用手捂住了鼻子，并重新把门带上。 到第三个时，卫生间门口，又进来了一位中年人，李峰回眸，正好和进门的中年人对视上目光，瞥了眼他手上的手提箱。 看着对方也是像在找坑位的模样，李峰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自己是先来的，有优先选择权。 第四，第五，直到第六个位置，李峰进去后，这才手撕起了报纸，并且开始揉搓精加工了起来。 仔细揉搓着报纸，团成了球状，再把它一点点抚平，李峰忍不禁皱起了眉头。 刚才中年人进来时，他毫无来由的心悸了一下，那种感觉，他还是以为是急着找坑位，肠道到达临界点的反应。 但现在明明已经卸完货了，但这种心悸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很奇怪的反应，并不是面对杀意时的应激反应，也不像是面对危险爆炸品时的心脏骤停，就是让人有种很不舒服，骨子里开始发酸的错觉。 像是有种东西，在莫名啃噬着骨头，又像是脚气发作，扣了半天后，那种欲罢不能。 “哒~！” “哒~！” 皮鞋落在地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水磨石的地面，能看到手提箱的倒影。 应该是刚才的中年人，在李峰后面进来的那位，随着脚步声的逐渐远去，奇怪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哐当~！” 卫生间关上了门，李峰也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直到解决完毕，从卫生间出来时，刚才身体产生的异样，就这么着不翼而飞了。 李峰奇怪的回眸看了一眼公厕里面，疑惑了片刻后，选择在卫生间门口的洗手池边上，抽起了香烟，毕竟刚才这种怪异的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一直等到刚才的那位中年人，重新从坑位出来，看着他提着手提箱，从自己的身旁过去，而刚才的那股别扭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想不明白的李峰，只得无奈放弃，考虑到耽搁的时间，抓紧去找老丈人汇合，办理值机，托运行李，随后到了候机厅。 行李托运处，随着李峰他们携带的那一堆行李远去，消失在尽头。 一只棕色的手提箱，被放在了运转的皮带上。 一头金发碧眼绅士装扮的外国人，看着在皮带上逐渐远去的棕色皮箱，深蓝色的眼眸眨了眨，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干脆转身离去。 随着叉车把打包好货物送进客机的后舱，货舱门重重的关闭，镜头中，陷入一片黑暗~！ “吱吱，吱吱！” 皮箱内，仿佛传来啮齿目动物急躁鸣叫声，但此刻无人在意。 京城首都机场—粤州白云机场，航班起飞~！(本章完) 第1683章 再次出现的悸动 李峰记得上次去国外，乘坐的客机。 貌似是老毛子产的图114，螺旋桨的，当时的印象，挺吵，噪音贼拉大，但空间还是蛮宽敞，至少坐位多。 回来的时候，跟随的是访问团的飞机，条件就贼拉好了，租的国外的民航喷气式客机，就连服务的空组成员，都是一水的外国人。 今天这民航飞机，空间又狭小，又是螺旋桨，噪音也不小，载客就别说了，座位就比上次的少了一多半，乘坐体验感还不如图114。 “下次再坐舷窗边，我就是狗~！” 中间位置，靠近机翼，当然，也就靠近机翼下面的螺旋桨，起飞爬升时，还得把不老实的慧慧给摁在椅子上，脑袋还被吵的嗡嗡作响。 这丫破飞机，座位上只蒙着白布套，还没有安全带，简陋的令人发指。 “飞咯，飞咯，给给给~！” 看着窗户外面的蓝天白云，小家伙甭提有多兴奋了，大眼珠子就这么望着窗外拍着小手。 旁边的老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手指头竖在了嘴边，板着脸，低声批评道。 “不许吵，你看，叔叔阿姨都看你了~！” 李慧撅了撅嘴，终于安静了下来，小眼睛鬼鬼祟祟的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椅缝中，前排的大人果然看向自己，立马装成了乖宝宝，心虚的摸摸这，摸摸那。 “不好意思~！” 这年头，能乘坐飞机的，都不是一般人。 况且，前世李峰本身就最反感在高铁上叽哇乱叫的孩子，以及那些放纵孩子的大人。 “没事，小姑娘很可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前排的乘客并没有多介意，获得了夸奖的李慧，顿时昂起了下巴，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黄爸黄妈还隔着一排，最近的反而是过道旁边的黄贝贝，看着外甥女安静下来后，从随身的小挎包中，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隔着过道逗起了慧慧。 “旅客同志们，本次航班目的地，粤州白云机场，中途停靠……！” 到底是小型客机，听到还要中途辗转三四个城市，才能抵达终点，感觉这个年代出趟门，可真麻烦。 广播播放完毕后，不一会儿，充满年代感的空姐就出现了，样貌都还蛮清秀，烫着时髦的短发，推开帘子后，端着托盘，从后往前。 对，托盘，并不是手推车，真的跟饭店上菜的服务员差不多，托盘里面，就是水煮蛋和面包。 后面的空姐，发的是一小包一小包的大白兔奶。 “爸爸先尝尝好不好吃~！” 水煮蛋没有拿，李峰懒的剥壳，给李慧拿了块面包，在闺女的期许目光中，自个先反手咬了一口，结果掉了一裤子的碎渣。 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就这样，慧慧都都馋的快淌口水了，金色的面包，怎么看都比白面馒头有吸引力。 空姐捂着嘴偷笑，可能是没见过这么不靠谱（馋）的家长，看着小家伙嘴唇撅的都能挂油壶了，又挑了一块亲手交给了她。 隔着条走廊的黄贝贝，看着姐夫这个大吃货，明明说尝的，结果两口下去，面包就给尝没了，为了给外甥女讨回公道，狠狠地瞪了李峰一眼。 “谢谢姐姐~！” 信誉度归零，拿上了面包后，李慧也不相信她爸了，头拧到了姑姑那边，把后面空姐给的大白兔奶直接揣进怀里。 除了以上这些东西，当下客机上还能喝上酒，敢信么，不光是喝酒，空姐倒的还是茅台，虽然李峰没喝，但有傻老外非得尝尝。 酱香型白酒不是适合每个老外，黄贝贝前面位置的老外，浅尝了一口后，立马龇牙咧嘴，表情极度夸张。 李峰瞅了一眼傻老外，笑的合不拢嘴。 一旁的李慧面包吃了一半左右，吃不下了，又不能丢，这才眼巴巴转过头，想找他爹解决，掉的座位上，袄子上，都是面包渣，还得李峰来收拾。 一会儿降落，一会儿起飞，乘客都下机的，有上机的，整个过程跟公交车一般，想睡都没法睡，到后面，李慧坐在位置上都不老实了。 小家伙蹂躏着手中的布娃娃，也就是靠着这玩意，才把她安抚了好一会儿，到后面，耐心消耗完后，就连布娃娃都无法让她消停。 “hello，baby~！” 可能是小家伙不老实的小动作，吸引了刚才喝茅台的那位傻老外，胳膊搭在扶手上，侧过身子朝着李慧挥了挥手。 李峰的目光，虽然是看向舷窗外的螺旋桨，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盯着自家闺女的，听到老外的招呼，仰着脖子看了一眼。 傻老外金发碧眼，一身黑色大衣，长的跟怪蜀黍似的，特别是冲着自家闺女打招呼的右手，掌心和手指上，还有褪皮粘连的角质层，看的令人有些反胃。 “爸爸，他在跟我说什么？” 李慧看着对方的眼眸，知道那位陌生叔叔在跟自己说话，手指头戳了戳他爹，小声询问道。 “别理他，出门在外，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哦~！” “我爸说不让我跟你说话~！” 童言童语的声音，让前后排的乘客不由自主的都笑了出来。 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能随便和外国人搭讪。 “what?” 自找没趣的傻老外，也听到了乘客们的取笑声，耸了耸肩膀后，看小丫头扭过头不搭理自己，搓了搓鼻子，重新靠在了椅子上。 这一趟航班，属实很累，不光大人，孩子都很疲惫，停靠三四个城市后，慧慧吵着想睡觉，李峰索性跟丈母娘换了个位置，由她来带。 外面的天空，已经成了黑色，舷窗看向地面，也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李峰再次要了一杯水后，脸色也布满了倦容，他此时也困了。 乘客们大部分都在小憩，李峰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袋猛地往下一坠。 甩了甩脑袋，李峰用力的抹了抹脸颊，回眸的瞬间，察觉了那位右后方过道另一边的那位傻老外，在盯着自己，准确说，是盯着自己领口的红领章。 看到李峰醒了过来，傻老外赶忙把脑袋转到了旁边，这种自欺欺人的动作，反而让李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中间大约一个多小时，李峰都能察觉到来自右后方若有若无的那道目光，傻老外貌似对于身着军装的自己，很感兴趣。 如果记得没错，这老外，好像跟自己一样，是从首都机场上的飞机，目的地看来也是同样。 “即将到达本次航班的目的地，白云机场……！” 伴随着机舱内的广播声，机身往明显下一沉，没过多久，轮胎与地面碰撞产生的剧烈振动，让机舱内的乘客逐一都清醒了过来。 地坪跑道上的灯光，从舷窗外不断闪过，二层的航站楼亮如白昼。 “总算到了，哎呦，坐腰酸背痛~！” 心急的乘客，已经呜呜泱泱站起身，开始取头顶架子上的行李，跟火车到站前的场景没什么两样。 “同志们先坐下，不要着急，等停稳后……，托运的行李在航站楼一楼行李托运大厅领取~！！” 这年头也没有客体车，上下的舷梯就是粗糙焊接的铁楼梯，黄妈抱着李慧下来时，小家伙的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北方大雪天，出门脸都冻的生疼，过年期间还得上房顶铲雪。 但同时间的南方，别说雪了，李峰将校呢大衣脱下来，军装内穿着毛线衣衬衣，都感觉还有些热，气温估计十几度。 “奶奶，我们下飞机了~？” 好一会儿，李慧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飞机上了，揉了揉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慧慧，咱们到老家咯~！” 抵达粤州，丈母娘和老丈人的神色，轻松了许多，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听着本地人说话的方言，那叫一个倍感亲切。 一行人就这么兴高采烈的往航站楼走去，迎面而来的叉车，小火车，驶向刚才乘坐的那架航班，后舱门已经打开，托运的行李已经推到了舱门口。 夜间的航站楼，已经没有了多少乘客，大厅内空荡荡的，也就这趟航班的三四十位乘客，往行李托运大厅走去。 李峰没着急进去，在门口点着了根香烟，正好看到飞机上的那位傻老外，也在其中的队伍里，老外的目光并没有和李峰对视，擦肩而过后，往大厅内走去。 熄灭了香烟，李峰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空荡荡的运输皮带旁，已经站满了人，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见到托运行李箱。 没过多长时间，透过窗户玻璃，看到刚才空荡荡的小货车上，已经装满了托运的行李，往大厅这边驶来。 陆陆续续，运转的皮带上，各种行李开始出现。 李峰一家出行人多，行李箱也不少，站在了最近的位置，隔一会儿，才见着一个，行李少的乘客，站在后面，拿上自己的行李后马不停蹄的朝外走。 “还有一个~！” 李峰等着最后自己带的行李箱，目光看着运输的皮带，余光扫过，飞机上的那个傻老外，也在不远处，靠在运输皮带的尽头位置等着。 突然，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目光中，一个棕色的手提箱印入李峰的眼帘。 这手提箱，好眼熟……(本章完) 第1684章 开枪 粤州白云机场，航站楼，一楼。 李峰此时很确定，身体肠道系统没有反馈给他，该去卫生间卸货。 那这种心悸的感觉，是来自于身前传输皮带的箱子，箱子很眼熟，是卫生间后面进来的中年人。 “这是他的箱子？” 颜色，款式，是那个中年人的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粤州这里？ 抬起头李峰的目光扫过四周，拿到行李的乘客陆陆续续都离开了，运输皮带旁，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也没有见到卫生间里的那位中年人。 “噗通，噗通~!” 随着传输皮带的运转，行李箱的距离越来越近，李峰的心跳也逐渐开始加快，心悸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仿佛是在刻意提醒自己，离这个箱子远一点，再远一点，躲的远远的。 额头的青筋开始鼓胀，李峰的耳朵里，好像出现了幻听，一边是自己的心跳，一边，是老鼠“吱吱”的叫声。 “爸爸，这个箱子会动的~！” 慧慧歪着脑袋，看着逐渐靠近的箱子，已经认出来，就是在商店地上看到的那个，随后拽了拽她爹的手晃了晃。 “爸，就剩一个箱子了，你们先带慧慧到那边坐着等吧~！” 从幻听中摆脱了出来，李峰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把闺女的手，交给了黄爸，刻意使了个眼色。 黄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发现了，女婿的脸色很难看，当李峰郑重的对他使眼色的时候，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快走~！”女婿低声的提醒，更是让老黄的汗毛竖了起来。 附近，有危险~！！ “走吧，慧慧，我们先到那边等着~！” 看着女婿，已经从兜里掏出了黄橙橙的子弹，利用大衣的遮挡，一粒粒往弹匣中塞着，顿时面色一变，若无其事的拉着李慧，带着贝贝和黄妈，往出口方向走去。 棕色的皮箱已经到达了李峰的身边，那种心悸，已经变成了心惊肉跳般的触动，仿佛箱子里，装着潘多拉的宝盒，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世间所有的邪恶和灾难。 弹匣中塞入了三枚子弹，李峰也没有求多，摸索着把弹匣，卡进了搭在胳膊上的呢子大衣口袋中手枪。 “咔哒~！” “吱吱，吱吱~！” 弹匣送进手枪中，好像惊动了面前的箱子里的生物，这次不像是幻听，类似老鼠的鸣叫声，清晰的传入李峰的耳朵中。 脑海里莫名的想起了当年果子狸，以及海鲜市场里蝙蝠，鼠疫、病毒、宿主、等等乱七八糟的想法乍然浮现脑海中。 压抑着莫名其妙的脑袋，李峰眼角的余光扫过传输皮带，只剩三四位的乘客，还守在边上。 不过，他们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面前的棕色皮箱，大概扫一眼就过去了，目光始终聚焦在传输皮带的尽头。 是那个傻老外~！ 也只剩下他了，盯着棕色皮箱的李峰，随后敏锐的视觉察觉到了，哪怕他身体很放松，目光若有若无。 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他的箱子。 不，准确来说，是首都机场卫生间，那个中年人带进来的箱子。 两人在卫生间中，达成了交换，所以出来时，中年人提着的箱子，已经是空的。 傻老外瞥过一眼，两眼，到第三眼时，和李峰的目光，正好对上。 往右移动了一步，李峰向棕色皮箱伸出了，那个始终装做无动于衷的傻老外，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开始探出了胳膊。 “hey friend， that&#039;s my box stuff，you took the wrong box~！”（嘿，朋友，那是我的东西，你拿错了箱子） 在李峰手还没有接触到皮箱的提手时，傻老外已经紧张的小跑着过来，挤开了靠近运输皮带的两人，提醒的声音异常的宏亮。 被挤开的国人，此时有些莫名其妙，看到是外国友人，眉头这才舒展开，随后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峰，看样子拿错了行李箱。 向箱子伸出手掌的李峰，像是被触电了一般，看到了小跑着过来的傻老外，赶忙收回了胳膊。 随后脸上一脸抱歉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对不住，哎呦，怎么看错了，睡迷糊了，那个，外国话是叫，sorry，是吧~！” “对，好像是，sorry~!” 看着李峰收回了胳膊，并联对着自己连说两次“sorry”，傻老外探出的胳膊，这才垂了下去。 冲李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挤了挤脸庞，表情十分的嫌弃，随后挥了一下手，转身拎起了运输皮带上的那个棕色手提箱，右手掌心的脱皮，再次印入了李峰的眼帘中。 机场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放松了下来，刚才傻老外喊出外语的时候，已经让他们注意到了。 值机口的检票人员，重新开始聊天，机场保卫人员也停顿住了想要过来的脚步，眼看着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但老黄知道，事情没有平息，到了出口这边后，目光始终聚集在女婿身上。 直到那位背对着女婿的傻老外，重新直起腰，拎起了那个棕色手提箱，在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后，指向了他的脑袋。 “stop~!” 手枪拉栓上膛的声音，让傻老外汗毛惊悚，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到灯光下，一把散发着寒光的m1911，指向了自己的脑袋瓜。 “stop~!” 这一次李峰的警告声，异常的宏亮，手腕上搭着的将校呢大衣，掉在了地面，从单手持枪，转换成的双手持枪。 “啊~！！” “那人有枪，快跑~！” 本来在运输皮带旁等候自己行李的几位同机乘客，听到那位军人充满震慑的声音，下意识的看到了拔出的手枪，一个个尖叫着，往旁边散去。 “不要紧张，他是军人，不要怕，他，他，他在跟那个外国人说话~！” 仅剩最后一个没拿行李的，腿都有些发软，扶着传输皮带的边沿，结结巴巴的对那几位跑掉的呼喊道，奈何没一个搭理他的，都躲的远远的，恨不得再多添两条腿。 “嘘~吁！” 巡逻的机场保卫人员，也看到了这惊险刺激的一幕，刚才的那位连连道歉军人，竟然当众掏枪，指向了之前那位大声嚷嚷的外国人。 愣了一秒，随后赶忙把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塞进了嘴里，尖锐刺耳的口哨声，响彻了整个航站楼。 “叮铃铃~~！” 告警的铃声，如同学校下课时，敲响的那般。 被李峰拿枪指着的傻老外，咽了咽口水，一脸的难以置信，想要解释着什么，奈何那位年轻的军人，依旧用冷漠的眼神和语气，提醒他，别动。 “stop~！” 老外一脸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李峰压根听不懂，但他企图靠近自己的动作却是明显能看懂。 “砰~！” “shit~！” 子弹擦着傻老外的脚踝边，击中了地面，枪口冒出的青烟，提醒着在场所有人，这是真枪，而且他真敢开枪。 “help ~！” “help me，he&#039;s trying to kill me~！”（他要杀了我） 通过试探，企图靠近李峰的脚步，终于在这枚子弹的提醒下，停止了下来。 作为一位外国人，当自己身上的光环被对方无视，而且对方真敢在机场内开枪，最佳办法，就是重重的挥舞着胳膊，朝着场外呼救。 “解方军同志，请您冷静，放下手中的武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章完) 第1685章 你的金身，对我没用，因为我是开挂 一边是身着军装端着枪的年轻人，一边是叽里呱啦，不停喊救命的外国人。 保卫人员右手扶在自己腰间的牛批枪套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腰间这把枪要是掏出来，指向谁都不合适，所以，还是问清楚了最好。 对，机场警卫，是懂英语的，比李峰强一些…… 眼看着机场的保安，或者说警察。 乔治·瓦特也管不上是保安还是警察，只要能制止面前的这位疯子，就行~！ 那个疯子手上的m1911，是点45口径，这么近的距离，打到身上哪里都，都会被弹头钻出拳头大小的洞。 他也弄不明白，这位疯子明明跟自己一趟航班，出门还带着女儿的，身上穿的，还是这个国家的军装，不像是在执行公务，怎么身上还随身带枪。 刚才想要拿错手提箱的是他，知道拿错了还会道歉，怎么自己拿起手提箱后，他就拿枪指向自己了。 “难道，被发现了？” 心急如焚的乔治·瓦特，想到这里，心脏都不自觉，加速了跳动，明明整个流程非常隐蔽，那又是怎么被发现的？ 不能被抓住，想到之前，被判了死刑的那位跳伞的飞行员，瓦特的内心愈发着急，一旦失败，他恐怕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心思回转，瓦特调整了呼吸，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智，现在这个国家的公职人员，是害怕他们这些外国人的，对，害怕。 因为容易引起外交纷争，只要自己表现的强硬一些，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看着冲过来的警察，没有理会自己的要求，反而先询问起了那位军人，得抓紧打断，不能让他们进行沟通。 “嘿，该死的，快让他放下枪，这样拿枪指着一位外国朋友，是你们国家军人该做的事情么？” 乔治·瓦特懂得这里的语言，只是一般很少主动表达出来，这里的人不知道他能听懂他们的说话，才会在他身旁，肆无忌惮的说些隐秘的事情。 傻老外会说话，还是洋普话？ 这一点李峰没想到，机场的保卫也没想到，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身高马大的老外，准备听他说些什么。 不光是机场保卫，躲在台子下面的值机人员，以及现场躲避的乘客，都大掉眼镜，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都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有问题，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我是合法的不列颠公民，受你们国家外交部门的邀请，来帮助你们解决问题的~！” 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李峰的语气很冷静，但这老外的口气却非常倨傲，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式。 右手扶着腰间手枪的机场保卫，一时间脑子很混乱，看了看这边的老外，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李峰，两个人刚才说的话，搅和到一起，导致他都没太听清。 “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他竟然刚才开枪了，上帝，你们的军人竟然朝着合法的外国公民开枪，这是在严重践踏我的人格和尊严~！” 在李峰说完后，乔治·瓦特并没有闭嘴，而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愤怒的手指指向了那位警察，用力的戳了戳。 “如果你们再不制止这个疯子，这无疑会产生严重的外交事件，外交，懂么，立刻让他放下手中的武器，把他控制住，否则，我将保留通过使馆，对你们机场不负责任的行为，进行严重抗议的权利，你们这是无视人权的行为~！” 张口外交，闭口抗议，还甩出了一句人权，普通话说的贼六，这个傻老外看样子一点都不傻，他好会啊！ 这个时代下，相信任何工作人员，听到这么一位外国人，对自己说这些，脸都能吓绿了。 李峰都想来一句，holy shit了。 机场保卫也亚麻呆住了，那位军人毕竟只说了简短的一句，但那个神情倨傲的外国友人，可是巴拉巴拉，吐出来一长串，而且句句都挺唬人的。 “同志，不论发生什么，我劝您还是放下手中的枪，任何问题，可以反映给我们机场保卫部门来解决，毕竟他是位外国人，这样下去影响会很不好~！” 为了赚外汇，外国人本身就有护身符在身，况且刚才他说出口的话多，李峰只说了一句，还被老外的大嗓门给掩盖下去。 机场的保卫人员琢磨了片刻，还是觉得，说服军人放下枪，会更合适一些，一旦上升到外交事件，别说他，就算是机场方面，也兜不住。 “听到了没有，你这个愚蠢的蠢货，你不理智的行为，是在给你们的国家自找麻烦，如果让国际上知道了，你们这么不礼貌的对待一位请来的客人，以后，会没有任何不列颠人，来到你们国家，我发誓~！” “该死的，放下你手中的枪，fuck you~!” 感觉到了机场方面，逐渐开始偏向自己，乔治·瓦特的腰杆子，觉得又开始硬气了起来。 这些黄皮人，在他眼里就是这样，只要一提到外交，就开始瑟瑟发抖，仿佛，会要了他们的命。 老外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一楼大厅，特别是最后一句脏话，更是让大厅的玻璃都震了震，仿佛李峰手中的枪，已经成为了玩具枪。 现场顿时变的异常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位军人身上，站在出口处的黄妈更是紧张握住了黄爸的手，她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自家女婿，一言不合，就拔枪指向了那位外国人，还开了一枪。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黄贝贝，看到姐夫拿枪的姿势，眼里冒出了小星星，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夫会这么勇~！ “爸，妈，姐夫这是？” “别说话，他能处理，咱们要相信小峰~！” 女婿刚才的反应，老丈人可是清楚的，目光下意识的盯着老外手中的箱子，能让女婿觉得危险的，只会是那个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了。 不光没有阻止，也没有出面，黄爸反而张开了双臂，把黄妈贝贝，都给往后拦了拦，女婿一向很理智，能让他觉得危险，那一定很危险。 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拖累，就是最好的帮助。 时间仿佛很漫长，但偏偏又很短暂。 面对老外的咆哮怒骂，李峰依然保持着双手持枪的姿势，稳如老狗，眼神挑衅的意味很明显，你敢动，就敢打爆你的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开的枪~！” 机场保卫部门的人员，此时已经赶到了现场，一个个持枪的公安，值班军人，提着五六冲，就到了现场。 “唰唰唰~！” “咔嚓~！” 看到行李厅对峙的场面，酷酷的拉栓上膛声，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焦灼。 乔治·瓦特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面，他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军人，到此时，依旧在坚持。 “陈科长，是那位解方军同志开的枪，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让那个外国人别动~！” 支援终于赶到，小保卫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的冲突，眼看着要升级，此时的后背还感觉有些发凉~！ “终于来了~！” “该死的，我要提出严重抗议，你们这个国家非常危险，是在歧视我们不列颠公民……！” “shut up~！”（闭上你的臭嘴） 看着警察人员越来越多，老外又开始叽叽喳喳，像是笃定了李峰不敢开枪，然而没想到，李峰比他还会咆哮。 老外傻了，怎么感觉两个人的身份在此刻好像颠倒了一般，自己说着对方的语言，那位军人反而说起了不列颠语。 “陈科长是吧，情况紧急，客套的话就不说了，这件事情，你们不用插手，机场方面解决不了，他手中的箱子很危险~！” “这是我的证件，请立刻联系调查部粤州站负责人，通过他们，联系京城站来核实我的身份！” 李峰的眼神始终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位老外，他感觉到了那位陈科长在靠近自己，没待对方开口，主动左手掏出了口袋中的证件，一并甩了过去。 本来想靠近现场的那位陈科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外右手的手提箱，随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证件。 能主动提到调查部，那就不是他这个小科长能掺和的了，那个部门是抓特务的，碰巧，另一位是外国人。 翻开证件，陈科长仔细的看了看，持枪证中，夹着的，有首都机场保卫部开具的条子，上面的戳子还很新鲜，那就是合法持枪登机。 工作证的职务上，显示是787厂厂长，数字代号，证件有总后的钢印，代表着是军工厂，看到这些，陈科长表情无疑也严肃了起来。 再联系这位同志刚才说的话，陈科长猛然抬头，收起证件后，垂下了眼帘，看了看那位外国人手中的提箱。 “你确定这么来，李峰同志，我们可以帮你联系，但这里是白云机场，他的不列颠身份，会比较麻烦，我建议的话，可以让他交出箱子，我们机场方面先检查一下，较为稳妥！” “按我说的来，另外，让调查部粤州站，联系粤州军区，紧急调派防化兵来机场，他手中的箱子，让防化兵来打开检查~！”(本章完) 第1686章 江湖终于有了他的传说 初二的京城。 天气依旧寒冷。 大楼内部，人员一进一出，过堂风一吹，声音都跟鬼怪一般。 值班人员，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正捧着一本《无线电》杂志，听到开门声，赶忙把杂志揣进桌肚中。 “哒，哒，哒~！” 皮鞋落在水磨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看到来人，值班员赶忙起身，敬了个礼，目送着去而复返的站长，不明白他又怎么回来了。 已经走上楼梯的郑朝阳，摘下了手中的皮手套，往下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今晚值班领导的是谁？” “是行动四处，薛处长~！” “让他去我办公室门口先等着~！” “是~！” 值班员不敢怠慢，赶忙一路小跑着，往另一边的值班室跑去。 而老郑继续上楼，一直到了顶层，身上都隐隐出了一层汗，到了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这才敲了敲房门。 “是朝阳么，进来~！” “孔老板~！” 推门而入的郑朝阳，看着绿色灯罩下，依旧在办公的那位，抬起手敬了一礼。 曾经亲自安排过李峰，去往zy档校学习的孔老板，扶了扶黑框眼镜，招手示意老郑坐下。 “刚才，公安那边的杨琪青也给我打来了电话，也是关于粤州白云机场那边，发生的事情~！” 打开了身后的壁灯，让办公室内亮堂了一些，孔老板站起身背着手，一脸肃然的在办公桌旁来回走动。 “机场方面，目前很被动，或者说，李峰同志太过主动，事情被不少外国人给看见，处理不好的话，明天可能相关的文件，就会出现在主任的案头。” “我大概了解一下，持枪登机，应该是沈心念给他开的条子，这个没有多大问题，他既然开了枪，我觉得，他应该有充足的把握~！” 要说这栋楼中，最了解李峰的，可能除了跟随过一段时间的许乐，也就是他这个站长了。 那家伙做事很谨慎，走一步，恨不得想十步。 事情能到让他都必须当众开枪的地步，还是在机场那个特殊的地方，那证明，那家伙，有了一定的把握。 “你就这么信任他？” 孔老板站定了身子，那个箱子，李峰应该没有打开过，里面到底装的什么，都无法确定。 一旦把相关人员扣留，箱子交给粤州军区的部队人员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话，调查部真的将，贻笑大方，成为开年后第一个笑话。 关键是李峰并不是调查部的人，孔老板是很欣赏那个小家伙，小家伙不愿意来调查部，转而重新回到部队，孔老板也不是小气的人，愿意送他一程。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特殊了，牵扯的范围很棘手，而且又不发生在京城，甚至连公安部门都非常被动。 一个不是本部门的人，现在做的事情，极大可能牵扯到了本部门，这让他有一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 “我虽然也是唯物主义，但有时，心里又不得不承认，沈心念给他开条子的原因，就是他那个古怪的运气~！” 虽然不知道李峰如何确定箱子有问题的，但郑朝阳愿意相信他那狗屎运，调查部上上下下，很难遇到的事情，接二连三往他身上撞。 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没有道理可讲，只能说这一次，又碰巧碰上，甚至到了，李峰那边，顾不上会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人是你挑出来的，也就你由着他了~！” 孔老板不耐的挥了挥手，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一个不是调查部门的人，却偏偏做着调查部门的事。 揭开，不揭开这个盖子，都显得调查部很被动，当初要是加入进来，成为调查部的人，孔老板也不会像今晚这么犹豫。 “纵观这些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胆子，有的时候很大，有的时候又很小，能把他逼到这份上，可能背后确实隐藏着大案~！” 不得不说，孔老板自己都有点被说服了，他也不是不信任李峰，而是这个年轻人，不好把控的感觉，让他难以接受。 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在机场这样重要的地方开枪，机场开枪，就不是件小事，打的还是外国人，胆子大到这份上，老郑愿意陪这个半拉徒弟赌一把。 输了，丢些许面子罢了，赢了，要是挖出一桩大案，也算不辜负李峰身上那股奇奇怪怪的运势。 “行了，你去办吧，我这边联系军w，让粤州军区派出防化兵，你抓紧协调粤州站，最好派个人立马过去，如果有问题，那个外国人，明天就必须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两人的商谈，并没有多耽搁时间，对于郑朝阳这个京城站站长，孔老板一向是极其信任的。 至于李峰，现在最好祈求着，那个箱子里，确实能发现什么。 不然，以后谁再在他面前，提什么狗屁运气，孔老板绝对一个大耳光子抽上去。 老郑轻轻带上了房门，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看着深邃的走廊，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 孔老板嘴上说着不信这些，但到底不还是信了么。 当初他老郑也没这么玄学，但经过接二连三诸多事情的捶打，李峰在这个部门来看，确实蛮邪门的。 至于拉上部队，那就是两家一块来箱子咯，那个小家伙，现在是部队的人，要是出了问题，调查部丢脸也只丢一半的脸。 跟着孔老板做事这么多年，一直是稳中求进，也是为调查部整体考虑。 某些时候来看，孔老板跟李峰那个小家伙，和想象，都是个喜欢在明牌后，推上全部筹码的人。 下楼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行动四处的薛涛，已经在门口等候，跟着一块进了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办公室内传出了薛处长错愕的声音，如果站在门口的话，能很清晰的听见，那种羡慕嫉妒掺和在一起，酦酵到极致后的柠檬味。 “怎么又碰上了？” “不是，怎么又让他给碰上了，粤州站那边，是真放假过节了么？” 虽然，四处没有和李峰合作过什么，但人的名，树的影，人家嘴馋了，和许乐出门买个冰棍。 都能碰上潜伏十来年的老太太，让这些专门端这碗饭的，吃这碗饭的，不得不甘拜下风。 级别越往上，教育水平越高，越不相信这些，但奈何底下人信呐，合作过的都知道，这就叫有口皆碑。 “南苑机场，明早乘坐军机，带上一队行动人员去粤州，我这边会协调好，电台要保持开机。” “最重要的一点，把人接回来，不论箱子里有没有想要东西，你都得把人回来，明白？” 郑朝阳敲了敲桌子，说明了重点。 “明白，但我琢磨着，人李厂长可不用我去接，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们四处上桌吃饭了~！”(本章完) 第1687章 乔治瓦特 调查部没有调动部队的权力。 这个权力，只有一个部门有…… 粤州军区作战值班室，伴随着夜间的电话铃声，紧随而来的是临时授权的加密无线电码。 值班参谋人员，接到电话通知后，立刻核对电码，随后迅速通知到军区夜间值班首长。 过年期间，部队放假。 抖了抖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值班领导接过命令后，迅速的扫视了一眼。 “确定是白云机场？” “是，按照军w指示，调军区防化21团1营进入机场，配合调查部的工作人员，展开工作。” 重复了一遍电话中的命令，具体发生了什么，值班参谋也并不清楚。 出动防化部队，涉及这种特殊病种，执行任务的地点，还是机场这样的重要敏感交通枢纽，想想背后可能隐藏的问题，就觉得令人毛骨竦然。 值班领导也是一脸慎重，既然是军w方面下达的命令，配合的还是调查部的工作，那就极大可能，涉及到境内或者境外的间谍人员。 指定要求防化兵入场，那就代表着背后的问题，无外乎与核、化、生三种情况有关。 以上三种，无论哪一种，但凡是在机场这样的地方发生，影响都小不了。 只是命令并不清晰，并未指明，到底是三种情况的哪一个。 思绪了片刻，值班领导拽了拽肩膀上的外套，目光看向了窗户外面，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想透过窗户玻璃，亲眼看看，机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参谋，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 “一，命令军区防化21团1营全体指战员，紧急集合，携带好核、化、生、相关检测仪器，立刻出发，做好三防准备后，再进入白云机场内部，配合调查部人员开展工作，2营做好支援准备，随时做好消杀工作。” “二，立刻联系空军方面，暂时对机场上空空域进行空中管制，白云机场暂时关闭，没起飞的按下，即将降落的，引导至附近机场备降~！” “三，立刻联系机场方面，了解现场发生的具体情况，一定要了解清楚，还有，战备师要进入待命状态，随时做出支援的准备~！” “去吧，抓紧~！” “是~！” 值班参谋掏出了笔记本，一条条记录好后，合上了本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沉默了片刻后，走到了粤州市的地图面前，手指摩挲到了白云机场的位置，手指用力的戳了戳，随后手指向右滑动，找到了防化21团的驻地，拿起笔筒中的直尺，测量了一下直线距离。 “从集合准备再到达机场，至少得五十分钟，太慢咯~！” 粤州军区也是第一次执行此类相关任务，没有丝毫提前应对的准备，也没有对应相关方案。 防化部队，本身就是部队中的特殊兵种，用到的机会很少很少，但一旦出动，代表着背后的问题，可能涉及到附近大片区域，特别是处于下风口的居民。 作为军区领导，从问题本身，他联想到了深层次的不足。 这一次，看样子调查部的人员追查到了什么。 但如果没有追踪到，以后机场一旦出了类似问题，防化兵到达的时间拖延一分钟，可能问题就会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首长的内心，抑制不住的颤动，今晚的特殊事件，反映出军区应对此类问题的不足，不足就会有隐患。 沉思了片刻功夫，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老黄，是我，老丁，白云机场出问题了，军w指示，调动了防化兵，我还是有些担心，得去看一看，你抓紧过来~！” 挂断电话，抖下了肩膀上披着的军装，推开门，办公室内，重新归于一片黑暗。 …… “叮铃铃~！” “嘘~吁~~！” 伴随着刺耳的响铃声，和口哨声。 刚躺在床上，刚刚进入梦乡的年轻战士们，一个鲤鱼打挺，眼睛还在闭着，双手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1连，全体集合~！” “2连，全体集合~！” “3连，全体集合~！” 防化21团营地内，一排排联排的砖瓦房，走廊已经亮起了灯光。 “大过年的，还来这一套？” “老传统了~！” 吐槽归吐槽，战士们穿衣服的速度并不慢，等连值班员的声音响起，上铺的甚至提好裤子，就上面跳了下来。 “咚，咚~！” 脚底板和水泥地面发生着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用打背包，穿好衣服直接去库房领装备，战备战备，一级勤务~！” “快，快~！” 连值班员，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拍门通知，表情十分紧张，拍打着掌心提醒着连里的所有战友，这次是真来活了。 “嗯？” “卧槽，早不说~！” 年轻的战士们渴望着功勋，但不渴望年初二大晚上搞突然袭击。 听到一级勤务四个字儿。 瞬间，所有人就打起了精神。 营房内的气氛，陷入了焦灼，本来还带着点应付差事的战士们，一个个样百出，唯恐自己落在了最后一位。 前后三个连，穿好衣服后的官兵，立刻汇集到了库房门口，紧张有序的搬出了里面的装备。 长筒胶靴，防化服，防毒面具，滤罐，试纸，雨衣，消杀喷射器，盖格计数器。 防化兵也分不同的专业，不同的专业，对应不同的装备，与其他步兵兄弟单位不同，防化兵配备的装备又多又繁琐。 最轻松不过的，也就驾驶员了，把车开到营房侧边的马路上，打开后面的挡板，帮着把清点好的设备搬上去，就准备完毕了。 “报数~！” “1、2、3……！” “一连集合完毕！” “二连……！” 汇报的声音此起彼伏，铿锵有力。 除了日常训练，防化团的战士们，难得经历了这一次一级勤务，这可比演习时候的氛围要紧张多了，快赶上实战了都。 一双双激动的目光，聚焦在营长教导员身上，目光中，那是对建功立业的向往呐~！ “在此，宣布军区下达的命令，防化21团，1营全体指战员同志……，我营战士，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 “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代表一连，保证完成任务~！” “上车~！” 与以往演习时的不同，一级勤务命令的下达，连营长教导员，都不啰嗦了，誓师完毕，立刻挥手上车。 防化团的大门，已经提前敞开，一营的车队驶来，团内的作战参谋、指挥参谋，乘坐的吉普车，打头率先驶出了驻地。 橙色的灯光扫过路面，跟随着的卡车一辆又一辆驶出了驻地。 一营走后，二营也经历了差不多的情况，不过，被一营集合时的动静，吵醒的他们，已经有了提前准备，集合后坐进了车内，做好下一批次的支援准备。 不光部队方面，被京城来的电话折腾的鸡飞狗跳。 同样紧张的，还有调查部粤州站的上下，集合后的车队，油门恨不得踩到油箱里，立马飞到白云机场。 还好是夜晚，没有拥挤的车辆和行人，什么红灯不红灯，头车压根没踩刹车的打算。 随车移动电台，不时亮起绿灯，通讯人员手中的步话机，压根就没消停过，时刻保持与粤州站总部的电台进行沟通。 沟通内容通过粤州总部，及时汇报给京城，还要保持与粤州军区的协调工作。 附近的公安干警，也是骑上了跨斗摩托。 如果从夜空俯视的话，可以看见。 四面八方，由跨斗摩托车，吉普车，轿车，军用卡车等，组成的许多个车队，全部向着中心点疾驰而去。 目标统一，都是位于粤州北部的白云机场。 今夜的机场，毫无意外，牵动了许多人的心，这也是孔老板提前所预料到的情况。 敏感的位置，敏感的时间，敏感的事件，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一旦汇报之后，虎头蛇尾，就不是孔老板能草草收场的，李峰判断错误，那铺天盖地的压力，都会指向调查部。 各单位，各部门在年初二，被折腾一通，后果不是李峰一个人能担待的起的。 作为事件中心点。 机场塔台方面，已经接收到空军方面的命令。 原本地坪灯光，跑道灯光，全部关闭，本待降落的航班，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飞往他处。 航站楼中的工作人员，开始有序的引导、疏散内部的乘客，以及外头准备接机的家属。 仅剩二楼值班室内的值班人员，尚未离开，不是他们不想离开。 而是，机场的联络电话，在今晚，被打爆了。 白云机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被关注过，仅仅因为一个皮箱，一个外国人，挑动了无数人的人的心。 值班室的电话停不下来，一直被占用着，塔台那边，空军部门的领导，别出心裁，通过塔台的无线电，了解现场具体的情况。 “对，对，箱子里面是有声音传出来，听着像是老鼠的，目前还不知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是活的，能动弹~！” “是从京城过来的，名叫乔治·瓦特，不列颠人~！” “要说异常，那个瓦特的右手，他的手掌心，是有大范围脱皮，红的发亮，看着是有些奇怪，就是那个开枪的军人发现的，而且老外支支吾吾，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要找使馆，像是有问题~！” “箱子肯定不动，那位开枪的军人也不同意让我们打开箱子，他坚持，让防化兵来开！” “领导放心，工作人员已经引导乘客出去了，部队的人还没到~！” 塔台，联络电话，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漫天飞，有的没的掺和到一起，多少察觉到了那位，乔治·瓦特有些异常。 箱子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让防化兵来开？ 一时间，波诡云谲的谜团，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本章完) 第1688章 西北跳鼠 “嘎吱~！” 白云机场航站楼广场前，一辆伏尔加小轿车率先刹车，随后，两辆，三辆。 车上的人员迅速下车，一个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平头小伙子，目光犀利的看向广场上的人群。 有国人，也有老外，两帮人泾渭分明，隐隐的分隔开，叽叽喳喳的和机场工作人员吵的不可开交。 见到这群刚停车，下车后就直奔航站楼里去青年，那嗓门就更大了。 “扑街啊，凭乜佢哋可以入，我心急接人呐~！” “唔该先返去，机场暂时关闭，屋企等一样嘅~！” 面对心急火燎的群众，机场的工作人员，把惟一的出入口，看的死死的，好心安抚着接机的群众。 有些好事的，并不是不知道航站楼内发生了什么，踮着脚尖试图通过玻璃窗，看见里面，奈何靠近广场这一侧的灯光关闭后，从外头看进去乌漆麻黑的。 “哒~哒~！” 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看着一群中山装的人进来，守在大门口，焦急等待的机场公安人员赶忙迎了上去。 “我是调查部粤州站房伟豪，麻烦带我过去~！” 进入到航站楼后，带头的中年人掏出了证件，身后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鹰隼一般的锐利，看向了航站楼的内部。 “冇问题，你哋可算来嘞~！” 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今晚的场面公安也是第一次遇见，棘手的不得了，看到调查部终于来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紧把烫手的山芋交掉。 “情况怎么样~？” “那个外国人脾气不好，执意不放下手提箱，也不同意接受检查，要联系使馆方面，目前僵住了，我们无法判断里面是否有禁止携带的物品，那个军人也不愿意放他离开~！” 房处长闻言脸色一沉，相反，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一个个开始兴奋起来，仿佛嗅到了间谍的味道。 “航班记录上查到他名字叫什么了？” “乔治·瓦特，英国人，从京城首都机场乘机，到了这里，持公务护照，行动不受限制，对了，查了一下，他是明天的航班，出境前往香江~！” 房处长停顿了一下脚步，感觉那股子味道，越来越浓了，从京城到粤州，从粤州，到香江，行程显露出比较着急的意味。 “阿诚，联系海关部门，调出他的出入境记录，入境原因，入境后居所，以及一同入境的人员，一直在京城，还是从其他地方辗转到达的京城，立刻~！” “靓笙，联系深城方面，加强巡逻哨卡，特别是中英街位置。” “是~！” “是~！” 安排好人员，房处长马不停蹄的继续前往行李大厅，只是脸色，越发慎重，就按照目前得到的情况来判断，那个外国人，八成是有问题的。 大厅一楼休息室内。 黄爸黄妈，一家都没有出去，因为和当事军人的亲属关系，被机场的保卫人员，暂时请到了休息室里。 “这里面是那位军人同志的家属~！” “阿昆，去交接一下他们了解到情况~！” 停下脚步，房处长隔着门上的玻璃，打量了一番，见黄爸镇定自若的样子，并没有推门而入。 “你们到底要怎样，这样擅自扣押一位和平人士，这是歧视，我要投诉他，我要举报~！” 老外的普通话，也就那么回事。 到了此处，房处长已经能听到那股令人别扭的声音，感觉咋咋呼呼，底气有些不足的样子。 “陈科长，这是调查部的同志来了~！” “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刚才，经过谈话中了解到的信息~！” 调查部的人到了，机场保卫部的陈科长总算松了口气，傻老外已经把他吵的，丝毫耐心都没了。 “据他所述，是西北兰城化工方面聘请的外籍专家，帮助化工厂解决技术问题，自己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西北荒漠特有的跳鼠，目前还没有开箱见到，那位李峰同志，阻止我们开箱检查~！” “跳鼠，是老鼠么，他带老鼠干什么？” 目光在询问记录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在里面挥舞着双手，一脸暴躁的外国老哥。 相反，另一位则是静静的坐在了已经停下的传输皮带上，看着老外着急上火的样子，他在笑。 “说是带回去送给爱人，他有农业部门开具的动物出境许可证，但证明上面，并不是跳鼠老鼠什么的，而是兔子，我确认了~！” “送给妻子，洋婆子还有喜欢老鼠的，老鼠，兔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房处长用掌心磕了磕脑袋，一脸无语，动物出境证明上给开的是兔子，老外自己承认，手提箱中的，是什么西北跳鼠，难不成这个西北跳鼠，样子长的很像兔子？ “应该是鼠类，我近距离听见一些，里面是‘吱吱吱’的声音，很像老鼠。” 看着放在大厅中央的棕色手提箱，房处长一脸的问号，难不成农业部门那边，弄错了。 看了看那边坐的稳如泰山一般的李峰，不论箱子里装的是兔子，还是老鼠，或者管他什么西北跳鼠，也不应该弄出这么大阵仗。 前面听着，感觉这老外，还有点间谍的苗头，现在听陈科长一番话，感觉间谍的味道，又变淡了一些。 “对了，你注意看下老外的右手掌心，机场值班的大夫看了一眼，说可能是化学腐蚀褪皮，也可能是，放射性烧伤~！” 根据陈科长的提醒，房处长扫过一眼，老外的右手，看着掌心和手指处明显的脱皮，以及部分脱皮后鲜红的掌心，感觉又到了一个二选一的难题当中。 这个乔治·瓦特，是兰城化工厂的技术专家，根据工作单位的性质，理论上，应该是能接触到化学品，手部遭受腐蚀，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是放射性烧伤，这词我好像在哪听过？” 房处长挠了挠下巴，并未忌讳自己专业性的缺乏，不懂就问嘛，不懂装懂才要命，任何一个疑点，都得放大看看。 “大夫也就远距离看了一下，不太敢确定，因为，放射性烧伤，好像跟原子弹爆炸相关，什么辐射，沾染，我也不懂乜~！” 听到原子弹三个字，房处长眼皮都忍不住一跳，忍不住看向了依旧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李峰，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瓦特。 “箱子，兔子，老鼠，手，化学，放射，兰城，西北，戈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不敢往深处联想。 房处长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心惊肉跳，哪怕他地处粤州，也知道，原子弹的保密级别，可以说是国内最高。 “动手，把人给我控制住~！” 房处长抬起胳膊，迟钝片刻后，用力的挥了下去，声音都有些嘶哑，有些颤栗，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这箱子，也必须得开了。 “隆隆，嗡~！” 一辆吉普车打头，跟随着的军用卡车垫后，防化21团1营的战士们，紧赶慢赶，这才抵达了广场。 公安干警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协同配合驱散开围观的群众，给军车让出地方，随着档板打开，一个接着一个整装待发的战士，从车上跳了下来。 身着整齐的深绿色连体防化服，眼部位置，只留下了防毒面具的两个玻璃镜片，嘴巴部位，一条长长的塑胶管道，连接着挂在腰部的过滤器。 随着战士们在玻璃窗前开始列队，靠近行李大厅的位置，战士腰间携带盖革计数器，发出了“呲啦”一声响。 如同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那种滋滋啦啦，可能是距离原因，或者阻隔，声音较小，不经意间，计数器上面的指针开始微微颤动。(本章完) 第1689章 鼠鼠我啊 一声令下。 本来只在外围观望的三个小伙子，进入行李厅。 看着往大厅内走来的三位年轻人，乔治·瓦特还以为终于可以走了。 微微抬起下颌，依旧是蔑视的眼神，看着三位逐渐靠近自己的年轻人。 “我要投诉他，投诉你们国家的军人，还有pc，他竟然朝我开枪，这该死的机场pc，竟然不抓他，我都要投诉，这是严重的外交事故~！” 傻老外在那叫嚣，李峰坐在传输皮带上，捏了捏领口的风纪扣，这张臭嘴啊，是压根看不出来，三个人分散后成包围队形么，还是说，军情六处的人员，现在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很抱歉，乔治·瓦特先生，我们是国家情报部门人员，接到相关举报，你在我国涉嫌进行非法间谍行为，请跟我们走一趟~！” 站在瓦特正面的，应该是行动队长，按照标准流程，选择了跟他进行对话，也带着一点分散注意力的行为。 一个走到瓦特先生侧面站定，另一位已经绕到了身后，标准的抓捕队形，李峰反正在京城也是见识大场面的。 “what？” 身前身后右手全都有人，等于被半包围了，傻老外此时再企图装傻充愣，也装不下去了。 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你被捕了~！ “上~！” 右手的行动人员，已经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铐，抓起老外的右手，就要拷上去。 “no，我要见律师，你们这是污蔑，这是对我人格的践踏，是对自由权利的侵.犯~！” 行动人员才不管什么污蔑不污蔑，还律师呢，律师没有，大耳光子倒是有，你要不要？ 当然，对待只是有嫌疑的外宾，不能这么粗鲁，这话不能明说。 瓦特感觉自己的右手像是被机器给夹住了，刚想试图挣脱，银色的手铐就在“咔嚓”一声中，扣上了卡齿。 “fuck，fuck you~！” 这下瓦特是真的慌了，肉眼可见的，白色的面部肤色瞬间变成了深红色，额头青筋都绷了出来，下意识想把右手连带手铐拽回来。 然而身后的大高个，已经上前，粗壮的麒麟臂从颈部向前探出，一个九十度转弯，勒住了瓦特先生的喉咙，左手压住右拳，完成了闭合。 肘部三角杀，李峰发现，调查部的人，特别喜欢用这一招，之前在法兰西时，酒馆后巷，也曾亲眼见证过这一幕。 再高大健壮的老外，哪怕经历过专业军事体能训练，一旦被这一肘给勒住脖颈，不出…… “5，4，3，……1！” 李峰都读到了1，没想到，傻老外竟然没有晕过去。 脸色憋的都成酱紫色了，两条腿还在地上拼命的蹬. 身后的大高个可能也是怕出了人命，估摸着没用多大的力气，不然就那个粗壮臂围，别说脖子了，钢筋都能拧弯。 “shit~!” 老外口水鼻涕都被呛出来了，还在骂骂咧咧，左手还不老实，直到大高个一个侧摔。 就把他摁在了地上，膝盖往上用力一压，瓦特的脸颊就被紧紧贴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那叫一个动弹不得。 直到此时，右手边的行动人员，才一脑门汗的把两边的手腕靠在了背后。 这抓捕姿势，李峰看着很眼熟，很弗洛伊德，只不过，在那边是黑皮，到了这里，入乡随俗，给换成了白皮。 李峰挑了挑眉毛，粤州站的人，还算是有点眼力见，要是因为涉及外国人，没这份魄力抓捕，李峰都瞧不起。 这要等开了箱子，后知后觉的再去抓，啧啧，两者的意义就不同了。 “哒，哒哒~！” 一双黑色的皮鞋，从眼前经过，乔治·瓦特目光并没有看，而是死死的盯着距离不远的手提箱，手提箱的轮廓一点点虚幻，那个军人，该死的军人起身了。 “粤州站，行动处，房伟豪~！” “京城站原调查员，李峰~！” 两个影子走到了一起，并且亲切的握了握手，李峰在打量这位房处长，而房处长也在打量着李峰。 他没想到李峰没用厂长的身份，而是用了，曾经用过的一个身份。 “我应该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 “郑站长算是我半拉师傅，只不过我更喜欢部队~！” 房处长理应对李峰是有印象的，眼眸能看出明显闪烁了一下，提到老郑时，左手也握了上去。 “幸会幸会~！” “站长收到消息后，立刻派出我部赶来，目前在站里协调各部门，稍后站长可能会亲自面谈，了解一下情况~！” 房处长很识趣，没有说什么，在老郑面前帮忙美言几句的话，而是把自家站长未能前来的原因，先说明了一下，很有处事经验。 “无妨，都是一家人，人来多也没用，房处长手下的精兵强将把人控制住就行，主要还是这个箱子，得指望他们~！” 别人的地盘，李峰也很给面子，互相抬举了一下，随后指了指窗户外面正在集结的防化兵，箱子里，如果是生物化学危险品，调查部的人可玩不转。 既然选择了相信李峰的判断，动手直接抓人，房处长此时对于箱子里的物品，此时也饱含期待。 “噔，噔噔~！” 沉重的跑步声从航站楼内另一边遥遥传来，地面都跟着开始振动，身着防化服的官兵，列好队型后跑步入场。 被调查部行动组从地面拽起来的乔治·瓦特，此时看到了来人，是一群身着防化服的人员，错愕了一番，随后面若死灰。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箱子，他们还没有打开，怎么就提前有了应对，好像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就是为了等到他下飞机后，专门演给他看的。 “1连都有，开始化学侦察，搭建检测台~！” “2连都有，展开生物侦察，搭建检测站~！” “3连都有~！” “报告，盖革计数器产生反应~！” “报告，我的也是，指针开始发生移动~！” 3连的任务，营长还没有下达，已经有战士，拿起腰间悬挂的辐射检测仪器，开始主动反应。 前面两个连队，接受到命令后，还没正式搭设好移动检测站，目光就被3连那边吸引了过去，跟他们这一行，知道这玩意产生反应的后果。 “谁是负责人，我是调查部现场负责人，你们最好先看看那个箱子，仪器测一下，这个箱子大概率有问题~!” 防化团的人，一来就打算喧宾夺主，房处长不乐意了，京城那边都说了，是配合调查部，可不是调查部配合防化团。 特别是，听到了他们那边战士反应，什么机器有异常表现，那就更来劲了，有异常才对嘛，房处长立马跑到了箱子边，手舞足蹈的招呼防化团的人过来。 然而，防化团的人没人靠近，就连带队的营长，都没擅自过去，防毒面具的镜片中，看房处长跟看傻子似的，明知道有问题还敢过去。 “辐射剂量多少？ “八十毫西弗~！” 营长一把拿过战士手中的盖格计数器，看了看指针的数字，越靠近那个箱子，表盘的指针开始明显往右，计数器也发出更加嘈杂的声音，防毒面具后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这还没靠近呢，也没打开呢，就上升到接近一百，不用想，到了边上，绝对超标。 “三连全体穿铅衣，吞服碘片，一连二连退到安全范围~！” “调查部的同志，我是防化21团1营营长，请远离那个箱子，箱子有辐射，辐射值超出了正常范围，里面到底什么东西~？” 营长在旁人的帮助下，不紧不慢的穿上了厚重的铅制防护服，声音在防毒面具中，显得闷闷的。 听到是辐射，房处长还在发楞的时候，李峰的已经开始撒腿跑了，一个东莞仔跨栏，翻越出去，利索的把防化团的士兵，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前，看着战士们吞服碘片，老实巴巴的摊出了右手。 “给我也来一片~！” 吃了碘片后，李峰感觉自己后背还有些发凉。 房处长后知后觉，赶忙招呼行动人员撤出，学着李峰，跟着要碘片吃，老外嘴里也没忘记塞上一片。 “确定在这里打开，箱子里面可能有危险辐射物，可能会对周围造成严重污染~！” 在防化服外面，穿戴好铅衣后，营长站在了房处长身前，瓮声瓮气的询问道，语气中包含浓浓的警告。 “那这里算不算已经被污染了，不行拉链就开一条缝，打个手电，看看里面具体是什么，上级部门才能做出决断~！” 房处长在这边，没有防化团的人专业，面对询问，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营长没有回话，而是敬了个礼，随后摊开双手，转身一步步朝着箱子走去，带着一丝视死如归的样子。 身上的盖格计数器声音越来越大，靠近箱子时，更是亮起了充满警告意味的红灯，几个同样穿铅服的战士，赶忙张开了雨衣，包裹住了手提箱，只留出拉链部位的一道缝隙。 “滋啦~！” “吱吱，吱吱~！” 半跪着身姿，箱子的拉链，刚拉开一条缝隙，在手电筒的灯光中，一只可可爱爱的脑袋，顺着拉链缝隙就钻了出来，圆圆的大眼珠好奇的看向四周。 像小老鼠，但钻出小半个身子后，看起来要比老鼠可爱多了，耳朵又长又高，跟兔子似的，小家伙甩了甩脑袋，带出的几缕灰尘，洋洋洒洒，落在了拉链上。 “啪~！”鼠脑袋给及时摁了回去。 李峰凑到了一个战士边，眼睁睁的看着，计数器表盘上的指针，biu的一下，往右打死，场面就像，三百斤的微胖女孩，蹦上体重称上的样子。 随后，凄厉的警报声，几乎是同时响彻在了行李厅。 “我敲，这鼠鼠tm不是被原子弹给炸过吧~？” 李峰捂着鼻子嘴巴，抓住房处长，示意其余几个行动人员跟上自己，转头就往隔壁跑~！ 背影很仓皇，死老外跑也不慢，看来也知道，里面的东西很危险。(本章完) 第1690章 小英雄李慧 天亮了。 大年初三。 街面上，形形色色的行人，一脸喜庆。 大街上的行人，并不知晓，昨晚北边的白云机场，经历了什么。 该吃吃，该喝喝，该拜年的去拜年，该走亲戚的去走亲戚，黄爸黄妈则是围着慧慧转圈，小丫头不喜欢吃药片。 三个半大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打小从来不喜欢吃药的黄贝贝，都老老实实把碘片吃了。 惟独这个小家伙，昨晚吃了四分之一，嫌苦，清早起来不乐意吃了。 “我捏嘴巴，你给塞嗓子眼，必须吃~！” 黄妈是专业的，辐射污染诶，看小家伙不听话，也发了狠劲，跟老黄示意了一下，动作贼快，还没待慧慧反应过来，药片就咽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危险的东西，怎么可以带上飞机，这要是把箱子咬破，跑了出来，会害死人的~！” 黄妈一脸的忧心忡忡，家里老的，小的，都曾靠近过那个手提箱，虽然没有像女婿那样近距离接触，但还是担心。 女同志更多的时候，会因为情绪而左右，相反，黄爸则是非常理性，思考着到底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兰城化工厂，我记得是氮肥厂和橡胶厂合并的，化工厂应该接触不到这种危险的东西，那个辐射，按你说，是搞原子弹的地方才有，兰城有搞原子弹的么？” 黄妈不说话了，兰城有没有研究原子弹的，她哪里知道，听到说箱子里面辐射爆表，她都吓坏了，现在还心有余悸，心疼的抱了抱慧慧，大女儿就留下了这一个孩子，她不期望出事。 “你就别问了，原子弹那些事情，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参与的，有没有出问题，有国家会去查的。” “妈，按你说的，对人体伤害那么大，怎么老鼠偏偏就没事？” 黄贝贝也很好奇，满满的求知欲，课本上的知识，果然没有现实经历的精彩。 “老鼠跟人能一样么，一窝能生十来个，活下来的命大，能抗的住，活不下来的就死~！”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黄妈的这个解释很合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黄爸赶忙打开了院门，本来以为是女婿回来了，结果，并不是。 “您好，黄百泉同志，我们这边请来了医院的大夫，给你们逐个进行体检，如果感觉身体不舒服，可去指定的医院，案件正在侦办期间，也希望你们能保守一下秘密~！” 初三早晨，亲戚还没来得及走动，调查部的人员，已经带着医生上门了，不用想，肯定是女婿那边要求的。 看了看门外的大夫，黄爸也没有坚持，主要是昨晚黄妈科普了一晚，辐射对人体的危害性，听的他都慎得慌。 “请进来吧，麻烦了，早晨起来也问了俩孩子，没有什么不舒服，我们没近距离接触~！” “其实我比较担心我女婿那边，他毕竟……！” 李峰毕竟遗留在现场的时间很长，手指还差点碰到了箱子，黄爸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自家女婿的安危。 “他那边，已经经过相关检查，早晨的时候除了有点头晕，其余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头晕，要不要紧，你们别瞒着我们俩长辈，他要是出事得跟我们说~！” 让进来的大夫先给慧慧检查，黄妈听到李峰头晕，脸色顿时变的非常紧张，女婿是个好女婿，就是太拼了。 “放心，绝对不会瞒着你们，我们站长正在跟他进行谈话，结束后应该就会送回来，毕竟事情是他率先发现的，我们还得好好感谢他~！” 房处长坐下后，脸色也有些心有余悸，昨晚可真是命大，他可是还站在手提箱边，等着看呢！ 幸好没有手欠亲自去拉箱子拉链，泄露出来的辐射污染物要是吸到鼻子里，站里的大夫说，就得准备打棺材板了。 手捧着玻璃杯，房处长打量着黄家老宅的陈设，说来，全都是逃过一劫的人，福大命大。 过了一会儿，慧慧被大夫从屋内带了出来，眼中还攒着泪，她怕打屁股针，看到穿白大褂的就怕，出来直接扑到黄妈的怀里，随后是黄贝贝进了屋内。 “小朋友昨天有没有跟你们两个大人说过，她看到这个箱子会动的事情？” 待黄妈把小家伙安抚好，房处长仿佛无意间，询问起这个事情。 “说了，在首都机场商店那里趴我耳朵边悄悄说的，我还心想那个手提箱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当时是个中年男人拎着的，机场商店买东西时他放在了脚边，肯定不是那个老外带着的，我孙女跟我说箱子能动，我还看专门看一眼，但箱子就没动弹了，我都以为她了呢~！” “明明就是能动嘛，我就是看到那个箱子动了一下的~！” 待外婆说完，慧慧扁着嘴巴，委屈巴巴的补充道，从飞机上下来，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箱子。 房处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柔和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柚皮和生，递给了李慧，顺带还用食指跟她握了握手。 “是个好孩子，小英雄，我们得感谢我们的小英雄李慧，国家的重大机密，这才没有被境外间谍人员给带出去，当然，黄百泉同志，我们更得谢谢你的女婿，他很有魄力，我打心眼的佩服~！” 房处长摸了摸慧慧的脑袋瓜，一脸欣慰，小家伙可能无意识的举动，但在这起事件中来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真的跟原子……！” 听着房处长说的很正式，国家重大机密，黄爸错愕了一下，和黄妈对视了一眼，都联想到了刚才那个不可能的猜测。 “嘘~！” 房处长唇边竖起了食指，随后指了指屋内，示意大夫和黄贝贝还在里面。 像是承认了，又像是没承认，这个谜团，他是侦办人员，才知晓一些。 普通人，恐怕只有等到档案解密的那一天，才能知晓个大概。 都是中年人，这些道理不用人教，到此为止，黄爸黄妈心脏颤抖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追问， “还记得那个机场商店买东西的中年人，大概的样貌么，或者说，身上特别的地方？” 房处长掏出了口袋里的本子，拧开钢笔后，记录了起来，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李峰的那边的回忆，他已经记录过了，当时急着上厕所，相貌特征记录的的并不清晰，只是对手提箱有印象，因为里面有老鼠的声音。 “我就记住了个后脑勺，脸的话，最好问一下机场商店的店员，他是戴着个黑色帽子~！” “要说特点，我印象，他的右腿，走路好像带点跛脚，但跛的不厉害~！”(本章完) 第1691章 下达指示 “嘶~！” 酒精按压着胳膊肘。 李峰看着大夫摇了摇管子，深红色的血液在里面还冒着泡泡。 “放心，结果很快会出来，应该没多大问题~！” 可能是看出了李峰的无语，带着口罩的大夫和颜悦色安抚道。 李峰龇牙咧嘴的点了点头，一想到那个傻老外的手掌心，脑袋又有点晕。 不是他矫情，而是真的算是近距离接触危险辐射物了。 虽然还隔着手提箱，但特么老鼠从内部铅盒喂食的投食口跑出来了。 在厕所，和那个接触那个中年人时，对手提箱的反应都都没有那么强烈，机场行李厅，手提箱移动过来时，第六感已经在提醒他快速远离。 估计也就是上下飞机后的这段时间，行李箱在搬运过程中，磕碰才打开了投食口，这才让他有了铁了心拔枪的举动。 抽血就是这个举动造成的后果，帅是帅了，但帅完了，人受罪，早晨起来，人就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是辐射的作用，还是自己吓到自己了。 丢掉了究竟球，攮出了针口的血管已经凝结，李峰套好袖子，扣好扣子，这才从里面出来。 该说不说，人是受罪了，但也收到了一种叫做尊敬的东西，纯纯发自内心，是他用命换回来的。 在粤州站里面，初三集体上班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家伙，都会自觉的避让。 女同志看到这位让自己过年加班的罪魁祸首，甚至没有生气，反而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怀中的文件夹捂着脸蛋，就露着一双眼睛，布灵布灵。 着实，给这孙子爽歪了，痛并快乐着。 与此同时，防化团的领导，已经乘车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军区的首长。 “李峰同志，站长请您去开会，人员差不多到齐了~！” 脚踩坡跟牛皮鞋的小秘书，在李峰出来后，立马到了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英雄般的人物，见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脸颊，心跳一加快，脸色都有些发红。 开玩笑，粤州作为紧邻香江这个资本主义桥头堡位置的要地，部署的也是个大站，靓仔见得多的，像昨晚这样，靠着单枪匹马，力挽狂澜的靓仔可鲜是少见。 对方还是个外国人，就凭借着一丝怀疑，就敢孤注一掷掏枪，简直就像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这种桥段。 在这个崇尚英雄的年代，毫无疑问，这位军工厂的一把手，一炮而红。 “麻烦带下路，这里我不熟~！” 李峰做了个请的手势，其实该了解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也不用自己参与了，就当走走过场，李峰还急着去拜年呢~！ “你不害怕么，如果，如果，判断错了，可能会对你产生极大的影响？” 姑娘的声音非常小，但嗓音很灵动，可能也知道，这位靓仔开完会后，就会离开，压在心中的这个问题，只能趁着这个机会问出来。 “我们背后，是我们的国家，再说，是年轻人，要有朝气，要有闯劲，有国家作为支撑，怕什么，判断错误，大不了我当面道歉，我个人的面子和国家安全比起来，不值钱~！” 很朴实，也很坦荡，没有中年人身上的暮气沉沉，安于现状，尽显当下青年干部的广阔胸襟，家国情怀。 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更加闪烁，两个人都知道，一旦判断错误，肯定不止道歉这么简单，特别对方是外国人，还是在机场，还开了枪。 处分，停职可能都是轻的，大好前途的可能会因为这一枪，直接断送，怎么看都是一场豪赌。 此时越是轻描淡写，摆出事了拂衣去，那这个波一装的分数越高。 一直把李峰送进了会议室，小姑娘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 李峰呐，那就跟王有胜穿上了新皮鞋，甭提多得意了，论资历，已经可以给粤州站新生代的同志们，灌鸡汤了。 会议室中，随着李峰进入，几乎所有目光，同时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坐在首位，听着汇报的军区首长，此时一双虎目，投视在了这位军工厂厂长的身上。 因为取销了军衔制，不了解对方的具体级别，冲着年龄，李峰还是主动敬礼。 “李峰同志，辛苦你了，我代表粤州军区，郑重的感谢你，拦截下这个箱子~！” 军区的首长站起身，正儿八经的回了一礼，随后主动上前，和李峰握了握手，很用力，表扬的声音也是异常的诚恳。 “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军人，当之无愧的责任~！” 斩钉截铁的声音，堪比李峰入档宣誓时那么坚定。 抓捕了一位境外间谍，截获了重要物品，表扬么，早迟都会来的，李峰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要表现出积极向上的那一面，得正能量。 一旁防化团的领导，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龄还小，但觉悟已经高上天的年轻厂长，眼神中充满着一种叫做羡慕的东西。 如果可以，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换一下也不是不可，虽然参与了此次大事件，但怎么看，也没这位后生仔的表现，来的亮眼。 “好，好，刚才听向站长说，你身体还有些不舒服，这一块，我会和总后方面进行沟通，等你休息好了，再回京城~！” 该说不说，一说到能给自己多几天假，李峰顿时来了精神头，昨天坐一天飞机，又不清楚自己遭受辐射几次，别说，真没缓过来。 “首长，向站长安排了专家进行了会诊，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客套还是得客套的，哪怕真想多休几天，这话也不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坐，坐，拦截的很及时~！” “刚才听向站长说，老鼠已经从盒子里钻了出来，如果没在粤州拦截住，让老鼠跑了出来，不论是对于下一趟航班的乘客来说，还是国家安全层面，都是重大隐患~！” 首长亲自按着李峰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边上，另一边则是向站长，早晨起来李峰已经谈过话，双方已经熟悉了一些。 “我比较担心，机场方面怎么样，昨晚确实有些着急了，其实让防化团的人带走处理，可能会更好一些~！” 那些能让检测仪爆表的灰尘，还是让李峰有些担心，要搞的到处都是，白云机场的航站楼，估计都得重建了。 防化团的领导此时看着李峰，简直无语凝噎，终于有人提起他们了，要知道，处理，可都是他们来的，那玩意多危险，怎么就没获得重视呢~！ “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认识到箱子危险性，这也并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指名道姓，非得让防化团的人亲自开箱检查，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机场方面，肯定要关停几天，进行消杀工作，处理完毕后再对外开放，空军方面，可是也让我好好感谢你~！” “当然，防化团响应的也很及时，我判断至少五十分钟的车程，你们半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营长指战员率先冲锋在一线，都值得表扬~！” 戴着眼镜参会的防化团领导，此时眼眶中热泪盈眶，就冲这一句，就够了，不求站在舞台中央，但也不能在幕后当背景板嘛。 “李峰同志，你知道，箱子里的老鼠涉及到什么么？” 首长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向站长坐下，不用大惊小怪，这些事情，李峰同志是可以听的。 他可是部队的人员，论了解，部队这一块，可是比调查部粤州站要更了解。 “因为他一同跟我乘坐飞机，从京城出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准备投送鼠疫，或者其他方面的病毒体危险化学物，但防化团的人到后，辐射机器响了，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我从机场陈科长那里了解到，那个外国人是兰城化工厂的外聘专家，兰城靠近西北戈壁荒漠，如果没有猜错，和我国西北的核设施有关~！” “甚至，那老鼠，可能就是原子弹爆炸试验区域的搜寻到的，国人带动物出境很难，外国人反而没那么重视，只要找到合理的理由，那老鼠很可爱，回去给妻儿看看，可能就会浑水摸鱼到了境外~！” 李峰双手扶着膝盖，把自己的判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就是核设施么，红星厂可也亲自参与过，核潜艇外壳还是冉奇林捣鼓出来的。 防化团的领导目光凝视着侃侃而谈的李峰，如果不是经过专业检验，出了报告，他都没办法像这位厂长这般笃定。 向站长有些坐不住了，看似荒谬的猜测，已经逐渐摸到了关键点，这个老外肯定不是第一个，会影响调查部的后续侦察。 “你们恐怕想不到，李峰同志所管理的军工厂，也是我军级别较高的保密单位，李峰同志也是知道保密条例的~！” “就光是这份悟性，通过些许皮毛，能看穿全部，就凭这本事，负责一个保密单位，也是绰绰有余~！” “表扬的话，先到这里~！” 首长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背在了身后，眉头紧促，郑重的敲了敲桌子。 “此次事件，影响十分恶劣，涉及到我国重点核设施情报泄露，差点让境外人员，携带出机密样本，我国核武的研究进展差点曝光~！” “政治部主任亲自下达指示，成立联合调查组，不惜一切代价，要让问题，水落石出。”(本章完) 第1692章 黄家家宴 第一次上过门的女婿都知道。 场面是比较尴尬的，除了能和狗做朋友外，一个不认识。 就这还得面对着周围邻居好奇的目光，面对社交牛批症的大叔大妈，还得仓促应付着。 “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 “干~！” 中午，老丈人家过年聚餐的午宴，很丰盛。 饭桌上不光鸡鱼肉蛋，还有诸多新鲜的生猛海鲜，清蒸后，加点酱油，夹三两根葱丝，那叫一个甜~！ 对，粤州人的话，叫甜。 但李峰愣是没尝出甜味来，只是感觉，蛮鲜的，吃多了，惟恐长出痛风石，不吃嘛，又有点太装。 大人们端起酒盅，在老太太家推杯换盏，李峰低着脑袋，吃着皮皮虾，吃的正香，油碟中的辣椒油，远远超过了粤州人的最高上限。 “那个，女婿是不能喝么？” 黄爸身边，李峰也记不清是什么长辈了，眼看跟其他人喝过后，见老黄家女婿还纹丝不动，低头光顾着吃饭，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疑惑的询问道。 “吃了药，不能喝，大夫说不能碰酒~！” “那就来点茶，茶也可以，以茶代酒么，侄女婿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难得来一趟，来，陪你表舅父意思一个~！”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叔，遥遥把胳膊伸了过来，李峰没辙，也只能倒了盅茶水，起身走了一个。 当然，论辈分，他就得把酒盅降低一些，以示尊敬。 面子功夫做到了，大叔也高兴了，赶忙压了压手掌，示意李峰坐下。 老丈人家这边喝酒的并不多，可能是粤州人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喝酒，几桌人，也就这一桌，两三个人碰白酒。 没轮到上桌的孩子们，手里端着碗筷，好奇的看着坐在主桌的那位大哥哥，以及，抱在太奶奶怀里的小妹妹，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来尝尝，大黄鱼的鱼胶，补身子的，侄女婿现在是在，也是在京城上班？” 可能是李峰今天比较闷，不怎么说话，对这边亲戚也比较生分，刚才一杯下肚的表舅父，筷子往桌上磕了磕，捞出了一块鱼肚，夹给了李峰。 李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黄爸立马使了个眼色，做女婿的立马秒懂，让老丈人去发挥。 “军工厂的，小干部，管车辆这块的，没其他的，吃，吃~！”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亲戚，黄爸此时也不想多透露什么，这个主桌上，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自然不知道。 没看女婿不喝酒，就压根没人找他喝，关系近一点的，也不会在这个场合，问出这种话。 “干部好，军工厂也好，我说怎么穿着军装来着，管开大车的，那就是运输科的，运输科是个好地方~！” “像市运输公司，去我们码头拉鱼的那些大车司机，那每次去，尽挑好的拿，当干部，该管就得管，不然，有的司机确实不像话~！” 借着酒劲，也可能是借着机会，李峰这位冒昧的表舅父，对于粤州市运输公司，做出了批评。 “来，百泉，咱俩也好久没见了，有五六年了吧，都生分了，这一次，不是来专门送鱼，咱俩也碰不见~！” “我这现在身体一年年，也不行了，跟你们比不上了，来~！” 黄爸浅浅的抿了一口，就这，坐在老太太边上的黄妈，都瞪了一眼黄爸，示意他不该喝酒。 “你这都是坐办公室坐的，活动的少，我们呐，天天跟渔船在海上飘着，身体差了不行，差了扛不住，给我，我坐不住反正~！” “对了，贝贝呢，贝贝过来，给表舅看看，好丫头，长高了不少，小时候，还记得不，以前还抱过你呢~！” 但凡是社交牛批症的人，几杯酒下肚，那就更牛批了，把黄贝贝叫了过来，摸了摸后脑勺，如同砂纸的脸庞，笑出了褶子，看起来比头发白的黄爸还要老。 “我是记不住了，那时我才多大~！” 相比女婿在老丈人得闷声受着，黄贝贝回到老家，是谁也不惯着，管他什么表舅大舅，不给红包，一个都不认。 “行，那今年能记住了吧，下次，见到表舅，你得喊人~！” 从口袋里隐晦的掏出了一份红包，像是对联纸裁剪后包的，悄眯眯背过了老黄递给了贝贝，那丫头，立马就变了脸。 “表舅过年好，以后肯定能记住~！” 小姨子那是真狗啊，丝毫没有装模作样推回去的样子，往口袋里一塞，嘴里跟抹了蜜一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可能是怕黄爸收回去，端着碗撒腿就跑，躲到隔壁桌，看到姐夫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立马嘿嘿一笑，炫耀似的把手里的红包给姐夫看了看。 “百泉，你们下飞机的时候，机场有没有封，我今天听说，昨晚机场好像出事，现在都封上了？” 一家人吃吃喝喝，顺带认认老黄家女婿，等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日常聊天了。 “好像是出事了，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到部队的人过来，我们也没凑那个热闹，坐一天飞机，腰都疼，哪里还有闲心看热闹~！” 黄妈把太太怀中的外孙女给抱了过来，夹了片青菜塞进了慧慧嘴里，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连李峰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事情不小，听说跟外国人有关，查出什么违禁物了吧，反正阵仗挺大，到现在还封着，乘客都转移到周围的机场去乘机了~！” “回头我找人打听打听，你们几号回去的飞机，到时候别耽搁了~！” 黄爸那边还有些捉摸不定，就昨晚的状况，被封都很正常。 老黄瞅了眼自家女婿，本来打算是明天的，现在看，具体什么时候时候能回去，这就讲不定了。 “几位叔父，叔母，侄女婿先赔个不是，我是今晚的飞机，有些事情，要尽快回厂里处理，爸妈这块是后天的飞机，应该不耽搁~！” 李峰思考了片刻，主动说了出来，联合调查组成立，事关核设施原子弹，主任竟然亲自点将，那他在所不辞。 调查部那边，京城来的飞机落地，就得把那个傻老外带回京城，这次来老丈人家这边走亲戚，只能算认认门，简直太仓促了。 “男同志，还是得以事业为重，特别像你还这么年轻，肩膀上的担子不轻啊，事情要是着急，就先回去，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有空带慧慧回来看看，就行了~！” 老丈人的大哥，还是好说话的，斯斯文文，和黄爸差不多的气质，两人也非常像，跟表舅父不同，他是知道李峰真正的职位是厂长。 见面的时间哪怕短了点，也是代表，老黄家老家这边，认可了这门女婿。 老太太牙都掉差不多了，说不了什么话，但也是明白事理的。 让孙女婿坐在自己边上，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有说话，慈祥的眼神，就这么看着聊天的晚辈们。 能见一面，老太太也知足了。(本章完) 第1694章 最后一任站长 粤州市调查站。 “警告你，老实点~！” 嘴里塞着布团，脑袋蒙着黑布的乔治·瓦特阁下，被以一种并不绅士的方式，摁着头，硬塞进了后车座中。 经过包扎消毒后的右手，裹的跟粽子似的，估计还以为是被枪毙了，在车座上不停的挣扎，跟蚕宝宝一样扭来扭去，然后果断掉了下去。 两个精壮汉子，不由分说，一个人这边摁住腿，另一个从那头拖住头，把人扶好后，这才一左一右，把人夹在了中间。 “老鼠就交给你们了，资料我得带回去复命，飞机还在机场，就不客套了~！” 京城来的薛处长，和向站长握了握手，接过了递过来的皮箱，随后目光看向了李峰这边。 一群人头脑风暴已经结束，开始正式准备上任鹅城，本次行动代号，“灭鼠行动”。 “这不是大功臣，李厂长么，咱哥俩总算能凑一个桌上吃饭了，怎么着，一块走着，站长可擎等着呢~！” 虽然两人没合作过，熟悉的程度跟不上沈心念那边，但好歹也是一个站里的，可是亲自听过，李峰用放映机讲解过ppt报告。 现在站里也有模有样，照猫画虎，去年老郑可是这么上台一边讲解，一边部署任务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谁是徒弟，谁是师傅。 向站长也跟着瞥了一眼，这个会议上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现在姓薛的都这么熟悉，感情还真是郑朝阳的半拉徒弟？ “部队心疼人，还知道给我多放几天假，陪陪家人，你们可就逮着我可劲霍霍~！” 李峰一步步走下楼梯，诶，就是得老郑请，他才动，老郑不张这个口，他宁愿跟着调查组的人，直接去兰城。 “哎呦，咱们谁跟谁，都是老朋友了~！” “您这次是真的牛批，上达天听了都，沈处一开始说你邪门的时候，我是真不信，怎么可能，长相亮亮堂堂的厂长，但这一次，我老薛是真服了~！” 薛处长很会来事，比沈心念可积极多了，之前没机会接触，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在李厂长这留个好印象。 装着文件的手提箱换到了左手后，自来熟的搂着李峰的肩膀，就开始可劲挖啊挖啊挖，当着向站长的面，勾肩搭背了起来，顺带给沈心念上眼药。 “我说，李厂长，下次有这种好事，您先通知点兄弟，手指缝稍微露一露嘛，沈处吃的满嘴流油，我们四处现在可嗷嗷待哺~！” “你看，那些小伙子，多干练，跟着到了我们四处，汤都没喝上几口，有什么时候您招呼，往后日子长着呢，我这人，绝对比沈心念要实在……！”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还是调查部的风格么？ 看着京城外派的大员，觍着脸亲自帮李峰这个年轻人开门，还送进车内，表情就更别提有多谄媚了。 向站长现在都有些看不懂京城站的变化了，就算是郑朝阳的半拉徒弟，也顶多是个厂长，最多级别上高个半级，也不带这么讨好的吧，自己还在台阶上站着呢。 “到底是京城站的人，胸怀大度，拿得起放得下，为了侦破，可以放下任何包袱~！” 房处长也看不懂，属实有点太舔了，很寒蝉，但他会说话，自个就帮京城来的薛处长，找出了一个台阶。 “准备一下吧，跟部队那边的人碰面，我们也得走了，京城的那个人，就交给京城去吧~！” 年初三，上班，年初四，要到兰城，向站长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不把兰城的问题给深挖出来，不把那个根给刨干净，从上到下，都别想睡安稳。 作为站长，已经收到了自家顶头上司，孔老板的隐晦提醒，今年还有一枚准备试爆的氢弹，准备爆炸，时间还有四个月。 留给他们的时间，只会比这个更短，抓不出问题所在，向站长就得自己站在罗布泊的氢弹试验场，当近距离的观察员。 压力大死人哦~！ “嗡嗡~！” 军用运输机运输的内部，比民航客机可是要吵多了。 估计在抽调过来之前，是用来装货的，机舱内的座椅全部被拆除，舱壁上倒是有固定折叠凳。 就甭谈什么舒适性了，后背贴着机舱，机舱联接着机翼，机翼的螺旋桨的螺旋桨振动，五脏六腑都感觉在跟着震。 乔治·瓦特先生，应该是知晓了，自己不是被带走枪决，而是乘坐了飞机，此时无疑比乘坐汽车时要老实多了。 “这家伙准备怎么处理？” 军用运输机的噪音很大，李峰没有说话，而是下巴朝着机尾位置的傻老外抬了抬下巴，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薛处长这位新朋友。 影视圈都有个传说，冯裤衩是靠舔着朔哥，才博得上位机会的，第一次见面，就能说出，抬头望见北斗星，一般人没这脸皮，李峰也不相信有这样的人。 但今天，他信了，在薛处长的身上，李峰看见了，一位想要追求进步的人，精神面貌是什么样子的。 薛处长苦笑了一下，冲李峰摇了摇头。 苦笑是什么意思，妥了，明白。 瞬间李峰笑着摇了摇头，好家伙，死不了，看着右手包的跟拳头似的，恐怕不光死不了，还得给人治好了，再给送回去，这叫大国雅量。 就跟那个曾经那位偷袭的飞行员似的，李峰亲身经历过，在档校学习时，组织还亲自派人过来安慰过自己，他当时服从了组织安排。 其实李峰蛮想亲手毙了的，如果自己没中枪，亚琴也许就不会…… “交换~！” 知道那位傻老外能听懂，薛处长在随身的本子上写了两字，伸到李峰面前，看了看之后，见李峰一脸明白的样子，这才把纸条收了回来，继续在纸条上写着什么。 “去年联合利剑，一号目标逃脱抓捕，特点，跛脚，审讯结果，保密局委任的京城站站长，档案失踪~！” 纸条重新递到了李峰面前，薛处长一脸期许的看向李峰的脸庞，粤州站的人不知道机场跛脚的那位是谁，但京城站知晓。 面前的这位爷，可能是唯一一个，见过他正脸的人，也是近距离接触过的自己人，薛处长很重视这一点，不然干嘛这么巴结。 极大概率，这就是那边委任的最后一任站长了，也是最后一张王牌，谁要是能抓住，等于是给保密局盖上最后一块棺材板，光是想想，一股电流从尾巴骨直窜天灵盖。 做人要有梦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薛处长不想当咸鱼，他想亲手画上这个句号。 当然，靠自己不行，还是边上这位，邪了门的体质，可能比所有人都好使。 “我记着他的样子~！” 李峰接过笔，把纸条按在了膝盖上，字迹稍显潦草，但无疑极度振奋人心。 薛处长看着字迹，握紧了拳头，狠狠用力一挥。(本章完) 第1696章 演给老外看 “哗啦啦~！” 铁门打开，门外走廊上的灯光有些刺眼。 一头金毛，却穿着内地囚服的乔治·瓦特，伸手遮挡了一下眼帘。 黑色的大袄大裤，配着老京城，布鞋这一身装扮，很接地气。 “你要干什么？” 缩在角落处的瓦特，跟无助的孩子似的，声嘶力竭发出质问。 结果，进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调查部壮小伙，不由分说的，把人架了起来，拖死狗一样，拽了出去。 随着光线忽明忽暗，蓝色眼眸，显得越发惶恐。 双腿在水泥地面磨擦，裤腿沾满了灰尘，连鞋都脱落了一只，还得是后面跟着的人捡了起来。 “哐当~！” “哐当~！” 一扇扇钢筋焊接的铁门，被打开，随后关上。 被拖拽乔治·瓦特，惶恐的眼眸里，只剩下了不停明暗变化的深邃通道，墙壁上，仿佛还能嗅到残留的血腥味。 四通八达的通道，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有任何的标记物，陌生人走到这里，压根不知道哪里是出去的地方。 最后一道铁门打开，在门口值守的六七双锐利的目光中，瓦特终于被带到了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刻~！ “pia勾~！” 一声不远不近的步枪开枪声，让瓦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掉了一只鞋的脚丫，踩在雪地上，整个人顿时精神了，魂回来了。 “这里是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眼眸中的瞳孔，都已经收缩，整个人紧张到了极致。 不论是羁押自己的牢房，还是牢房出来后的这片区域，无处不在的强烈窒息感，仿佛要把他喉咙给一点点勒紧。 然而，押送他的人员，没一个搭理他的，全都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这种眼神，瓦特在威尔士的宰牛场曾经见过。 看起来异常的冷血，比光着脚丫踩在地面还要冷。 “预~~备~！” “哗啦，哗啦~！” 清脆的上膛声，让瓦特的神经反应提高到了极点，下意识的歪着脑袋看了过去。 带着自己走过的通道旁，凹进去的墙壁中，站着一位背缚双手的人，低着脑袋，看不清楚样貌，身上的衣服跟自己一模一样。 几名同样黑衣黑裤的，看起来是枪决的执行人员，上完枪栓后，端起了手中的步枪，瞄准了站在墙壁前的那位人员。 瓦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只感觉，此时的速度非常慢，他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开始的地方。 枪决的墙壁上，那红突突的，全是暗红并且粘稠“番茄酱”。 因为天冷的原因，红呼呼的番茄汁还冒着‘咕噜咕噜’的热气，代表着什么，瓦特，快吓尿裤子了。 好像是故意的，瓦特因为恐惧，斜眯着眼，还没转回脑袋的时候。 “放~！” “pia扣~！” “噗通~！” 几乎是同时的枪声，直接撞击在这个外国人脆弱的心脏上，让他脸色忍不住一抽，人都差点昏厥过去，黑色老裤的裤裆位置的，直接湿了。 “oh my god~！” 一条人命，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逝去，远远的看着被打了靶子的人员，瓦特仿佛感觉到，那几枪，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那叫一个青一块，紫一块，东一块，西一块。 那人也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胸腔的血水，淅淅沥沥的不停往下流淌，像是打开了水龙头一样。 这一幕，太令人窒息了，瓦特自己都忍不住说了母语。 “下一个~！” 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再次在耳后响起，不过这一次，乔治·瓦特，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伦敦腔。 “no，no，please don&#039;t do this，let me go！” “mom， help me，help me（声嘶竭力）~!” 凄厉的呼救声，让瓦特忍不住的想要回过头，想看看那个人是谁。 然而，拽着他胳膊的这些人，没有丝毫犹豫，依旧迈步向前，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这一幕见多了。 “预~~备！” “n~!” “放~！” 又是一声枪响，“no”都没喊完的陌生男人，仿佛命运锁住了喉咙。 乔治·瓦特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真跟屠宰场似的，又仿佛跟特么纳什么的营一样，吓死人哦~！ 自己到底被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眼帘一片黑暗，被拖到另一个通道的瓦特，已经来不及感叹了，通道内，跟搬运尸体的人员，正好撞见，鼻腔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硬是往肺里面钻。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近距离看着粘稠的血浆，不要钱似的，从尸体身上涌入地面，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自己还正好从上面拖拽而过。 拽着自己胳膊的人员，那皮鞋踩在血浆上的声音“嘎吱，嘎吱”作响，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红色的脚印。 瓦特先生的脸色，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原本发白的皮肤逐渐向青灰色转变，像是自己失血过多了一般，薄薄的嘴唇，不住的颤抖。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直接拉满。 随着脚步声远去，逐渐消失。 那一个被傻老外亲眼目睹，从身前拖拽过的“尸体”，忽然动弹了一下。 “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傻老外吓坏了吧，刚才许乐朝我开枪的时候，我特么都想喊，***万岁了？” 特么的，原来是代号光头的那个法语翻译，身上血呼啦差，从胸膛拽出了“血包”，跟着两位拖尸体的同仁一脸兴奋的询问道。 从地上生龙活虎的蹦了起来，手指头还不忘在衣服上的“血浆”戳了戳，然后塞进了嘴里，尝尝味道。 “被自己同志枪毙的感觉怎么样？” 帮着给光头换衣服的同志，看着光头尝自己的“血”，一脸嫌弃的把衣服抛了过去，随后好奇被人打靶子是种什么感觉。 “不知道，挺奇怪的，我就担心那几个孙子，别特么塞颗真子弹进去，挺甜的，你也尝尝~！” “咦，你滚远点，也不嫌恶心~！” 感觉跟拍电影似的，导演喊过“咔”后，该拖地拖地，该清理清理，仿佛刚才傻老外亲眼目睹的那几幕，从未发生过~！ 一根手指头，在血浆袋子中搅了搅，随后也是塞进了嘴里。 李峰bia叽了一下嘴巴子，感觉确实蛮甜的，也不知道，调查部的人才，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看着单向玻璃后面，傻老外一副自己快死了的样子，瞧瞧把人给吓的。 沈心念抽了抽嘴角，有点后悔部署这么大阵仗，一旁的薛处长有学有样，跟沙雕李峰一样，也把手指头伸进去搅了搅，也尝了尝。 “嗯，是蛮甜的~！” “你俩有完没完，你去还是我去？” 右手重重的抹了一下脸庞，沈心念歪着头，跟行动人员沟通了一下，得知老外确实吓尿了后，朝薛处长抬了抬下巴，向里面示意道。 “不，不能急~！” 李总导演峰，在桌子上擦了擦手指，随后轻轻摇了摇。 “他刚过来，你就进去，显得太着急了，你没有给人充分时间嘛，得预留出回味的时间，得让他仔细找找感觉~！” “我们这仓库里还有以往留下的老虎凳么，还有琵琶勾，这审讯室太单调了，还有那个烧红的炉子，烙铁，什么电椅，有的都弄进去，氛围得给到位~！” “视觉上，要给足的压迫感~！” 沈心念深吸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人员退下，瞅着李峰那欠揍的表情，他很想吐槽一句。 “真把这里当76号了~！”(本章完) 第1698章 审讯的艺术 今天的一切。 注定要成为自己一辈子的梦魇。 乔治·瓦特认输了，他知道，按照这边的话说，叫认栽，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不想经历了。 本来，他还想指望着，坚持到不列颠介入，利用外交部门的斡旋，争取，交换什么的，好歹，还能活着回去。 谁知道，这边来了这么一手，直接在报纸上率先公布了自己的死讯，这下人傻了。 这还怎么抵抗，自己在外界看来，人都死了，真要把尸体交回去，假死就可能变成真死。 无论是死于酷刑，还是真死于辐射病。 按照唐宁街老爷们的一贯做法，任务没完成，还被抓了个正着，极大可能结果是自己擅作主张，把责任推到尸体乃至他个人头上。 他了解那些伦敦官老爷们的操行，心中的信仰瞬间崩塌。 退路被一刀砍断，身为歪果仁的金身被砸了个稀巴烂，还抵抗个屁啊。 也许，伦敦的那些绅士老爷们，心里可能会怀疑一下死讯的真伪。 但让国内承担责任的重要性一定超过了自己的安危，为了让自己永远闭嘴，极大概率，那边还会催促着这边尽快交尸体，借这里人的手，让自己真的闭嘴。 不说，真的会死人的。 最后大家你好我好，双方解除了误解，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就达成了。 烙铁被重新放回在炉子上，李峰双手抱在了怀里，站在火炉边，冷眼旁观着瓦特先生竹筒倒豆子。 “姓名~！” “乔治·瓦特~！” “我来自不列颠伦敦，我并不是什么技术专家，在成为mi6雇员之前，是苏格兰场（首都警察局）的秘密警察，负责爵禄街（伦敦华埠），这次行动……！” 心理防线一旦被攻破，瓦特的精神顿时委靡了许多，小心翼翼的面对记录的人员，眼角的余光还心有余悸的盯着李峰，主要，这家伙太吓人。 连两个人交换皮箱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在他眼里，可不就等于是早就被盯上了。 现在出现在这里，也难怪在机场就敢朝他开枪。 “等等~！” 李峰清了清嗓门，这一吱声，让瓦特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这家伙，可是比魔鬼还要凶狠狡诈。 “military intelligence six（mi6）是什么？” “陆军情报第六处~！” 瓦特有些意外，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李峰，可能是之前的震慑性还在，老老实实把单位名称报了出来，国外大名鼎鼎的情报机构，这边的官员不了解也算正常。 “我加入的时间并不长，是因为我一直负责华埠工作，有语言的优势，他们才雇佣了我！” 看着李峰的眼神有些危险，瓦特赶忙摆了摆双手，撇清自己的关系。 可以说因为这位爷今天的表现，让他终于改变了，黄种人软弱可欺的样子。 “mi6，有没有一位深棕色头发，大概三四十岁男子，也就是你的同事，出门是豪华汽车，还带个女人，十分引人注目！” “高调，张扬，用英语怎么说？” “high-profile~！” 李峰歪着脑袋，看向了那位懂英语的审讯人员，人家苦着脸，也不知道李峰这个问题跟案件有没有关系，但还是给出了一个合适的词。 傻老外应该是听懂了这个词，沉思了片刻。 “代号007，mi6王牌特工探员，你询问的应该是他，我没见过他，我也只是听说过，也只有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喜欢flaunt（炫耀）？” 一个是着重培养的王牌特工，一个是从苏格兰场半路加入的，只因为他会汉语，该死的，这种危险的任务，危险的地方，是不会派他过来的。 “行吧，记住这个名字，或者说代号” 李峰点了点头，又重新退回到一旁，敲了敲侧面的单向玻璃，示意里面的人，把这个代号给记住。 这货派吉普赛人偷了潜艇玩具，李峰出国追踪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他那时已经认出了是邦德，只是他不该知道邦德的名称乃至代号。 这笔账他还记着呢，就算他李峰还不了，作为国家情报部门，以后总是能找到机会讨回来。 “你们情报小组的人员构成~？” 了解完大概，审讯人员逐渐开始上正菜了，指望素描找出京城站一号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号目标要抓，乔治·瓦特背后的情报小组也得抓。 “组织的名称是canary（金丝雀），具体有什么人，我并不知晓……！” 瓦特此时又开始有了犹豫，背叛组织的后果，在哪里都讨不了好，至少，就算能活着，他可能回不去伦敦了。 “看看你的右手，这是我们造成的么，你最好想清楚~！” 看着瓦特又开始犯毛病了，李峰一手抓住他的右手腕，一手摁着他的后脑勺，让他近距离看着辐射烧伤的后果。 “你的国家在欺骗你，你们的这个组织也在欺骗你，他们跟你说，这个任务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来到这里，当做技术人员，然后把东西带出去，你就可以回家，对，一定是这么告诉你的~！” “但实际上，你差点就被他们害死了，看看你这该死的右手，如果不是我们阻止，等你拎着该死的箱子，回到mi6，你这只右手就得截肢，过量辐射导致你的生命活不过2年~！” “你最后会因为感染，失血，陷入昏迷当中，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直到死神的来临，核辐射没有药物可以治疗，而那些官员们，你带回去的箱子，他们可太开心了，因为你帮助升职，也让他们获得了荣誉~！” “最后，你会被所有人给遗忘，乔治·瓦特，he is who（他是谁），哦，那只苏格兰场出来的臭虫，他已经回到了他的下水道，那些人会继续干杯，品尝着你给他们带回去的喜悦，身后就是奢靡的宴会~！” “而你，为了避免你身上过量的辐射，你会关进了铅制的棺材中，丢进大海，又或者，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一摊烂肉，为核辐射方面，做最后的科学奉献?” 来自李峰语言的勾引，调拨，让瓦特的脑袋瞬间给炸开了。 视线中，只剩下了涂满碘酒的右手掌心，为了避免摩擦，大范围的脱皮还残留在上面，新生的肌肤颜色很深，也很嫩，虽然不痛，但看起来也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掌心。 瓦特浑身颤栗，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峰的给说到了痛处，左手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说的是真的，机场那些人的防护服，盖格计数器闪烁的红灯，刺耳的警报声，反观他，组织什么都没有给他准备。 箱子里的喂食工具就是他唯一的装备，一旦他打开了箱子，进行投喂工作，密切接触老鼠带来的灰尘，在看不见的影响下，哪怕成功带出，他也注定会成为此次行动的唯一受害者。 “你甘心么，你这只从苏格兰场出来的臭虫甘心么，唐宁街的老爷们继续灯红酒绿，跟你有什么关系，从你被派来的那刻起，你就注定是个可怜的牺牲品，你的妈妈将会失去你这个儿子，你的妻子将会失去你这个丈夫~！” “想想你的妈妈非常的爱你，但你遭受欺骗，最后无助的死去，你的妈妈会很伤心，她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给我一个名字，我只需要一个名字，告诉我，把那些该死骗子，还有那些虚伪的绅士，把他们交给我们，撕下他们丑陋的面具，他们才是该被绞死的人~！” 李峰看着瓦特无神的双眼，脑袋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的提醒道，如同恶魔在低吟着。 随后目光直视他的双眼，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 “鲁茨·冯·许德林，彼得·迪卡特。”(本章完) 第1699章 抽绅士的耳光 “哐当~！” “动手，动手~！” 审讯室隔壁的房门被推开。 李峰把借的道具，大衣，羊毡帽都扔了进去，直接朝着沈处长和薛处长挥了挥手。 什么鲁茨·冯·许德林，什么彼得·迪卡特，只要把名字抠出来，这边就能双管齐下。 “好家伙，有两下子，两个名字正在查~！” 沈心念朝看着进来的李峰，忍不住摘下半边耳机，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虽然，他跟李峰已经很熟悉了，但这次的审讯过程无疑带来一些小小的震撼。 太醇熟了，这种手法，好像就是专程为里头的那个老外量身打造的，以语言的艺术，携雷霆万钧之势，捅破心理防线。 “李峰同志，你的审讯手法，比我们都来的熟~！” 薛处长也摘下了耳机，开了个小玩笑。 相比起来，第一次和李峰打配合的他，也不得不佩服，在粤州站还口口声声自己享受外交保护的瓦特，看到报纸瞬间就怂了。 一件件刑具搬上去，给人极大的心理暗示，压力也上升到最高阈值，这种方式，两个人能看懂。 利用自身的辐射病，分化瓦解为唐宁街为他们组织继续卖命的意志，这种挑拨离间，两人也能看得懂。 最后打出的那一张妈妈牌，他们是真看不懂了，毕竟，从国内的视角来看，为了还在伦敦生活的母亲，就更应该愈发反抗才对。 怎么到了外国人身上，一说妈妈爱你，怎么就一骨碌全竹筒倒豆子了。 “你们那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我看，就是过时的，至少不能套在老外身上~！” “老外可不相信什么，为国捐躯，死的光荣，还享受烈士荣誉，特么资本主义不兴这一套~！” “他们其实是最惜命的，骨子里极度自私的，没有国家情怀，只有家庭情怀，观念跟我们压根不同，小家比大家更重要，母亲也比国家更重要~！” 李峰咕咚咕咚喝着水，说的那叫一个手舞足蹈，从最开始的靶场枪毙演戏，那都是前期铺垫，唤醒内心深处绝望。 再抛出家庭，诶~，老外还真就吃这一套。 在国外，一句你妈妈不爱你，你在家里是多余的，比任何骂人的脏话效果来的更好。 心理本身脆弱的老外，能直接泪奔。 承受能力略强一点的，会拉着家人过来，使出混身解数拼命向你证明，他的家人是爱他的。 酗酒，磕药，离异，家暴，等等西方特有的社会现象，一句话就能激活过去老外的痛苦记忆，继而引发焦虑、抑郁。 “牛批，不愧是出过国的~！” 沈心念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得，李老师又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当然，主要还是针对他这样的年轻人，年龄大的老帮菜不行，不是吹牛逼，他在飞机上，敢和我闺女打招呼，我就能判断出，他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 “这叫，对症下猛药~！” ……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鲁茨·冯·许德林，男，43岁，德裔英国人~！” “1964年，我国向英德联合运营的vg公司，引进了一套价值220万英镑（约两千万）的民用化工设备，由于当时我们的工业基础薄弱，在引进设备后，还需要配备专业的设备调试人员，乔治·瓦特就是以化工设备方面的专家身份来到中国。” “鲁茨·冯·许德林，他也是跟着外国公司来到我们兰城的化工设备技术人员，而且还是外国专家组的组长。” 已经飞往兰州的联合调查组成员，在拿到审讯得到的两个名字后，迅速的把许德林相关的资料发到了京城。 “我看呐，这不光是专家组的组长，搞了半天，请来的还是情报组的组长，这个金丝雀，就是他养着咯~！” 审讯小组的人员，沈心念拿着资料，看着上面的照片，脸色异常难看，主要是，来的时间太长了，海关的出入记录显示，来来回回都好些趟了。 兰城这么重要的地方，金丝雀就这么不打招呼就入驻了，在眼皮子底下，从事间谍活动，长达三年，别说是脸，多少重要情报，通过他传递出去了。 形势严峻呐，调查部的人员，也没想到，两只老鼠，愣是快把兰城钻穿了。 猛吸了一大口的香烟，乔治·瓦特被李峰机场拦截，不得不抓，但上到这样一位涉外专家组组长的抓捕，就不是李峰挥挥手就可以的。 “彼得·迪卡特的资料，他又是什么身份？” “他在包头，65年，包头铜厂引进的冶炼设备，他也是英国方面的专家~！” “哐当~！” “我淦嫩娘哦，确定在包头？” 薛处长的反应比沈处长来的大多了，一拳头砸在了会议桌上，眼珠子都瞪圆了，感情，这金丝雀还飞出了兰城，在包头都“下蛋”了。 404厂所在的兰城，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是生产原子弹的。 这特么包头那边重要性丝毫不低，不光有国内数一数二的炮厂，还是重型机械厂落户地，部队装配的坦克，装甲车，大部门可都是那边生产的。 “包藏祸心哦，这些不列颠人，外汇买他们的东西，给他们送钱不说，还特么敢往里边掺沙子，天大的胆子~！” 想想都让人脊背发凉，这还是目前已知的，仅仅是从乔治·瓦特口中挖出来的两个人员，关键最近几年，这样规模引进的机械设备厂，并不少。 就比如，川汽车制造厂引进的摩洛哥（法兰西）的越野卡车生产设备。 石景山钢铁钢，也从法兰西引进的钢铁冶炼设备，多多少少都会有专家组过来亲自帮忙调试。 这工作量对于调查部的人员来说，就太大了，而且，过于分散一想到这些可以根据工作需要，随意进出的老外，一个个都傻眼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这么悲观~！” 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李峰双手合十，趴在了桌子上，把负面的悲观情绪进行疏导，顺带给大家鼓鼓劲。 “目前我们已经确定的这两人，肯定要进行抓捕，并且仔细核查，如果确定有问题，是潜伏下来的间谍，进入我国的目的是为了非法获取情报，就按照境外间谍的程序来，他就是专家组组长，在我国犯了法，那也不能让他跑了，我们负责的，就是把证据找到~！” “如何审判，是法院的事情，如何打嘴炮，是外交方面的事情，我们执法部门要做的，就是确定他，是不是境外间谍，并且拿到证据~！” “我知道，因为都是境外人员，大家心里有滤镜，担心外交方面的问题，但不可能所有境外公司派来的支援建设的所有人员，都是间谍，那就显得不讲客观事实了~！” 会议室内的众人，逐渐抬起头，目光看向了李峰，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面色不再像刚才那般难看。 “国与国之间的友谊，跟我们有关系，但关系不大，你都往我家派间谍来了，还讲什么友谊，上去就抽他大耳光子就行了，我们的作用就是帮外交.部门，抽耳光的时候抽的更响亮一点~！” “就拿乔治·瓦特来看，他的专业方面能力，无疑是欠缺的，之前，他就是个伦敦街道上的小片警，他懂什么化学，懂什么机械~！” “这不就好甄别了嘛，我就问，坐在屋里的这些同志，你们有几个懂这些的？” “元素周期表知道么？” “氢氦锂铍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你们又有几个知道？” “老外也特么不是天才，有得会间谍方面的专业知识，有得会化学、机械这种要求较高的专业知识，两者都会，他当什么间谍，这不就大大降低了我们的甄别工作的难度~！” “说得好~！” 李峰的发言，无疑让会议室内的众人，重新拾回了信心，沈心念桌子一拍，仿佛醍醐灌顶，立马来了精神。 大家都被那些入境专家的人数给吓到了，如果全都控制起来，进行一一甄别，别说上级不可能同意，外交，工业等部门也不可能同意。 “第一，这两个人，必须立刻抓捕，不能耽搁，我们决定不了，就交给郑站长往上进行上报，调查组不还在那边么，我的建议是先斩后奏，抓了再说，免得耽搁了，证据被销毁~！” “第二，那就涉及到大的范围了，我就是干厂长的，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这东西装不出来，这些专家，是真是假，他的日常工作表现，所在的厂，能不知道么，真假美猴王，假的也扛不住三昧真火，让引进设备人员的主管部门对他们进行集中技术考核，大致过一遍，就能筛出来浑水摸鱼的~！” “第三，我们一旦开始进行抓捕，就比如这个金丝雀，剩下两个里面肯定会牵连其他入境的间谍人员，毫无意外，人数上去了，不列颠那边肯定扛不住，打嘴炮么，丢脸的事，他们自诩绅士的又怎么会承认呢，肯定还会反朝我们泼脏水，造成我们被动的局面~！” “如果可以，我建议调查部这边，联系苏联方面，既然是西方间谍，那在来我们这里之前，肯定也派去过其他社会阵营，没谁喜欢家里进贼的，反西方间谍这一块，我们目的勉强可以说相同的~！” “小辫子揪住了，那就一块上，痛打落水狗，一个人打嘴炮哪有一群人打嘴炮来的强，至少把这起间谍案在国际上钉死，不能影响我国在国际上的名誉，让不列颠的那些绅士老爷们，长长记性。”(本章完) 第1700章 侦办难度提高 会议室门口。 本来要开门的郑朝阳，手都准备搭上去了。 结果。 一旁的孔老板摆了摆手，老郑识趣的靠边，就听着李峰在里边“大放厥辞”，还联系苏联方面。 他不知道现在关系已经接近冰点了么？ 况且，金丝雀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犯案，在境外做的事情，人家凭什么要告诉你。 “克格勃那边你去跟谢可夫联系一下，把资料给他们跟他们分享一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然他们联合起来，外交方面会比较被动~！” “孔老板，时局并不……！” “站在大的角度来看，上头会理解的，既然要抽耳光，那就得狠狠地抽，潜艇的那笔帐，还没有算呢~！” 听着里面，李峰已经把事情捋清楚，这一块，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做事就大大方方去做，鬼鬼祟祟，偷鸡摸狗那般，搞的跟自己心里有鬼一般，也不是泱泱大国的风范。 “抓~！” …… 站在白塔山上。 俯视南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混浊的河流，滔滔不绝，向东奔涌。 一条古旧的钢桁架桥梁，横跨黄河，到达南岸，兰城平坦的城市面貌，全都收入眼底。 城市古色古香，阡陌的房屋顺着两山中间，呈现东西走向。 二月份的兰城，还尚未走出冬季，从天空俯瞰，好一幅水墨丹霞，冬日秘境。 起伏绵延的山体在白雪的映衬下层理交错，更显瑰丽多姿。 叼着旱烟袋的老农，坐在木头轮毂的骡子板车上，轻甩着手中的鞭子，走在黄河之畔的堤岸，仿佛古老的歌谣，在两山之间回荡。 “嘘~吁~！” 一辆辆吉普车由远及近，保持着不慢的速度，自东向西疾驰而去。 在老农的呵斥声中，骡子，停下了脚步，靠到了路旁，蜿蜒的堤坝，卷起阵阵黄土，待尘埃散尽时，车辆早已没了踪影。 疾驰的车队，在头车路过秀川路时，车速放缓些许，随后司机带了一脚油门，继续往西驶去。 到了这里，已经能看到，视线的尽头，根根竖起的烟囱，正往外冒着白烟。 硕大的冷却塔，往下倾覆着散热后的冷水，西固区仿佛被被晨雾弥漫，又被包裹在其中，远远看去，像是海市蜃楼一般。 兰城的城区基本都在东边，黄河在秀川路这里正好拐了个z字型的弯，南岸西边，以肉联厂为起始点，就开始变成钢铁所组成的丛林。 原先兰城的肥料厂和兰城合成橡胶厂，合并为兰城化工厂，附近还有兰城炼油厂等一五期间规划的重点项目。 大型工业区么，味道就那么回事，谈不上多好闻，因为城市狭长，上下班期间，进出市里的自行车，都能把路给堵上。 “顺着堤坝，继续往西去，还有二十多里路，就是四零四厂~！” “如果平常放假休息，他有充足的时间，哪怕就是骑着辆自行车，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 车辆在兰城化工厂下了坝子，车上的人员，根据军事地图测量，得出大概的时间。 兰城化工厂并不是四零四厂，两个大厂结合，导致厂区占地太大了，无法完成封厂。 学校，医院，公园，家属区全部加进去，甚至规模堪比东边的主城区还要大，从城市新旧程度上来说，主城区可能在这边的工人看来，那就是老城区。 作为西北重要的石油化工橡胶材料的生产基地，意义重大，也不会因为内部发现间谍，擅自停产整顿。 来自粤州站的调查人员，以及粤州军区的部队人员，共同组成的调查组人员，在化工厂门口停下了车。 兰化厂的保卫处没有接到任何通知，面对气势汹汹下了车的调查人员，一个个从门卫室中走了出来，看向门口停下的车辆。 向站长临危受命，这次事件非常严重，zy高度重视，他们联合调查组属于异地办案，不是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zgzy调查部，奉上级命令，进入兰化厂区，把你们保卫部门的负责人叫来~！” 对值班干事，出示了证件和相关文件后，向站长不苟言笑的进入了值班室，粤州军区派来的人员，直接控制了值班室。 “不，不是，同志，我们领导，现在喊不，不，过来~!” “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么？” 粤州军区sl部，情报部派来的人员，背着手打量着战战兢兢的值班干事，很好奇，还有不愿意配合的，看这胆量也不像嘛。 “不，不是，首长，被，都让那些人带走了，听说，送去附近农场，去改造去了~！” 值班干事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看着又是调查部，又是部队的精兵强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手指头往厂区内指了指，又指了指胳膊上挂着的袖箍，一脸为难。 “厂长，副厂长也被带走了，主任现在，去区里开会了~！” 大冷天，额头的汗水都唰唰直冒，值班室的空气，都显得凝固了。 联合调查组的人，路上想到了任何意外情况，但唯独，没想到，这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好家伙，简直猝不及防，他们是来查案的，是来抓境外间谍的，怎么碰上了，无力吐槽的事情。 “现在厂里什么人负责，别告诉我，这么大厂，现在自行维持生产秩序？” 向站长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竟然发展的如此迅速，沪上那边还没结束，千里之外的兰化厂，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 情况十分不利，厂区如果陷入混乱的局面，那特么的还查什么。 “副主任还没确定下来，要不，我带你们去办公楼吧，你们看着找谁，我现在也不知道~！” 值班的干事欲哭无泪，人家拿着红色开头的文件，关键他一个基层看大门的，哪里知道，现在到底该找谁。 早知道，今天大门口会来这些人，还不如跟着那些人，一起搞事情呢~！ “胡闹，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这么大的化工厂，一旦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军区情报部的首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境外间谍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头的化工厂先失去秩序了。 “领导，首长，到底是咋了，我也不清楚，现在还有跟我一样，继续坚守岗位的，但再这样搞下去，厂子都得停了~！” 这种棘手的场面，向站长也是第一次见，斟酌了稍许片刻，看向了值班室其他人。 “你们厂子64年从国外引进设备，派来了一批外籍的专家，应该都知道吧，按照正常工作流程，他们的住所被安排在哪里，还有他们在厂里一直以来的工作档案在哪里？”(本章完) 第1701章 “真假美猴王” “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你们占着家属房，还问我们想怎么样？” 人群中，一名女职工，把自己身旁的人推到了一边，单手掐腰，右手握拳，前倾着身子，朝着院子内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poss摆的，配着说话间的语气，以及挥舞拳头的动作，连周围的职工们，都仿佛被感染到了，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起指责铁门后试图阻拦的那位青壮年。 “你们想干什么，好好说行么~！” “专家住也就算了，你们那些翻译连家都给搬进去了，什么意思，还有技术办公室的，也准备搬进去，不当人啦，单位房当你家的房子啊~！” “就是，哦，没名没分，房子都没经过厂里分配，你们特么先下手为强，就先占着了是不？” 站在外围的看热闹的，此时也跟着吆喝了起来，一个个看着院儿里的家属楼，眼睛都直了，正好趁此机会，全撵滚蛋。 “不成，不成，外国的专家不是都懂我们这的话，翻译住进来，是方便沟通，技术办的人，不是常住，那是因为要和专家及时沟通，要学习引进机械的技术问题。” 外面人有外面人的理由，里面人也有里面人的理由，老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凑在院里面看着热闹。 “你扯什么理由，再住几年，房子就成你们的了，石旭，你这个叛徒，你下车间实习的时候，大家对你多好，你现在也玩脏的。” “无论如何，这些人必须得走，天天鱼啊肉啊，这伙食好的，厂里都快养不起了~！” 隔着铁门的栅栏，外面的人，就差一脚踹进去了，反正一听跟房子有关，赶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哎呀，同志们，我不是叛徒，我是自己人，祖上三代要饭的，也就新国家才让我读上书，下车间实习的时候，我感谢大家~！” “但这些不列颠专家，是上级部门专门请来的，因为不能接触，所以也就单独住这边，还有，就算要走，咱们礼貌请人过来，就得完整给人送回去，你说，你们这样闹，面子上不好看，还会影响我们厂的声誉的~！” “腾房，不说了，今儿必须搬走，厂长副厂长都不在，你石旭逞什么能，你是不是也想……！” 青年哆唆了一下，看着院外人多势众的样子，心里急的都快火冒三丈了，真要是冲着家属房来，大不了腾就是的，何必如此难堪。 “小姑奶奶们诶，各位大哥大姐们诶，都是自己人，我这就让他们收拾东西，好吧，你们说让他们走，我负责，我来负责，把他们送走，不劳烦你们，马上收拾东西~！” 铁门内，石旭双手朝下压了压，等现场安静下来后，一脸讨好的朝着门外激情澎湃的年轻人拱了拱手，态度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呸，谁跟你是自己人~！” “抓紧收拾东西……！！” “想占我们的便宜，你尽管试试~！” 家属区的院墙内，涉外的翻译们，看着这一幕，此时脑门上都渗出了汗珠，一个个嘴唇都张不开，又不好跟那些外国的技术专家，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 “what，what are they doing here？”（这是要做什么？） 七八个老外中，甚至还有带着家属的，看着铁门的越来越多的兰化厂，向着身旁的翻译，紧张的询问道。 “没事，没事，但我们可能要换地方住了~！” 翻译也不好解释，职工冲着家属房来的，说出去，不好听。 铁门内的人，此时才得到勉强的喘息之机，差点被压在铁门下的那位青壮年，也被里头的人从地面拖拽了起来。 人群自动散开，首先是擎旗的旗手，刚才就是他们站后面挥舞着旗帜。 看到来人，一个个自觉退让到了两边，目光压根不敢与来人对视，最后目光统一的看向了居中的那位女同志，仿佛在场这些人里，主心骨就是她。 铁门内，被其他人拽起来的那位青壮年，看到终于有人来阻止，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从铁门缝隙伸出了手掌，慌不迭的求救道。 “同志，同志，他们都是外贸部门请来的不列颠专家，请把他们送出去，这些人，要……！” “闭上你嘴，石旭，一栋楼都给你们占，我看你也想去大礼堂了~！” 女同志一句话，直接让那位叫石旭赶忙闭嘴，把剩下的话都给憋进了肚子里，一脸希冀的目光，只能系在外头这帮外来客身上。 不消片刻功夫，围拢那位年轻女同志身边，纠集的人群，迅速瓦解，融化的比雪水还快，直至，成为光杆司令。 “你叫什么名字~！” 向站长挥了挥手指头，身后的房处长，赶忙掏出了手铐，既然她坚持不走，那就只能带走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是……！” “先送保卫处关着，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放出来，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向站长也没空搭理这个小角色，什么人呐，但凡有点眼力见，老老实实配合，他也不至于上纲上线。 家属区的重大危机，顷刻间土崩瓦解，此时里面战战兢兢的一帮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里面的外籍专家们，也差不多，脸上的担忧逐渐褪却，虽然穿黑衣服的那帮人，他们不认识是哪个单位的，但穿绿色军装的，他们可眼熟的不得了。 “感谢，同志，谢谢你们，还请麻烦你们，安排人员，把他们都给送出去，最好是机场直接飞去京城，这样安全一点，乱了，乱了，现在厂里乱七八糟，我担心会造成外交方面的后果~！” 把铁门搬到了一旁，石旭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随后一脸感激的想要和向站长，以及情报部的手掌握手，奈何，两人的目光同时直勾勾看向他。 “你又是什么人？”向站长较为谨慎的询问道。 “技术办的石旭，负责跟对接这些外籍专家~！”青年被问的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向站长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十分的意味深长，用手拍了拍这位同志的肩膀，越过他的身体，目光看向了院子里的这些外籍专家，脸上的笑容这才逐渐褪去。 “你们不是市里，来阻止他们这些抢家属房的么？” 石旭哪里知道，转过身，看着部队赶来的战士们，通过敞开的院门，陆续走进了院子中，肩膀上的枪，此时也换到了胸前，以包围队形就把院子给围了。 “我们是来抓特务的~！”(本章完) 第1702章 你在羞辱我 “鲁茨·冯·许德林~！” “51岁，德裔不列颠人人~！” “不列颠vg instruments公司，驻华专家组组长。” “因兰城化工厂申请，我们外贸部费220万英镑，于64年从不列颠bg公司生产的四极杆分析器(quadrupole analyzers)；gohlke and mclafferty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gc/ms)；beynon高分辨质谱仪(high-resolution ms)。” “外贸合同编号：64171305~！” “64年7月份，vg公司将合同签约的仪器抵达我国，同年，隶属于vg公司的技术专家团队，入境我国，其中就包括你~！” “有没有问题?” 保卫处的审讯室，平常被厂内称呼为许德林的许大胡子中年人，缓缓的摇了摇头，迷惘的眼神看着自己对面的审讯人员。 作为日耳曼人的后裔，他有着日耳曼人基本相同的特点。 浅棕色的头发，浓密的络腮胡，五官十分立体，可以说棱角分明，身材上也是身高马大，啤酒肚把大衣撑的鼓鼓的。 “嘿，我不清楚你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你们这样对待一位帮助你们的朋友，可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晃了晃手中的手铐，许德林没有给向站长任何好脸色，这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看起来真不像是境外派来的间谍。 对，从身材上来说，也不像，与传统间谍精干的样子差十万八千里，他这胡子拉碴的样子，更像是一位酗酒的汉子。 “啪~！” “你猜我们为什么那么多人中，只把你带到这里？” 向站长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把手中的钢笔，扔在了记录本上，索性站起身，双手压在桌面，试图给到这位老外，更大的压迫感。 “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还有，嗯……，也许十分钟不到，化工厂的三车间，四车间，一直到七车间，生产线将会停下~！” 许德林懒洋洋的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眼皮微微抬了抬，随意瞄了瞄手腕上的时间，深绿色的眼眸，透漏着一股散漫的气息。 “什么意思？” 向站长忍不禁皱起了眉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不列颠糙汉子，看他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心底还是格登了一下。 “你最好自己转身看看~！” 许德林无所谓的朝着向站长身后抬了抬下巴，随后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向站长并没有立刻回头，而是站起身绕了半圈后，目光才向许德林前方看了过去，透过窗户，能看到厂区的烟囱，之前还冒着股股白烟，随着时间流逝，烟雾颜色变浅，随后直到完全消失。 关键不只是这一个烟囱，往后几个车间的烟囱，都陆陆续续，停下了白烟，按照许德林刚才的描述，车间内部应该是停止生产了。 “你们的人，就喜欢讲政治，讲斗争，但就是不喜欢讲技术，这个时间，其实，我们应该回国，品尝锡兰红茶~！” “然而，我们并没有不负责任的离开，为了我们的产品，客户是上帝，不是么，当然，你们鲁东啤酒公司，生产的黑啤，很合我的胃口~！” 说到啤酒，许德林砸吧砸吧嘴巴，仿佛还想在这里喝一杯，青岛啤酒厂生产的黑啤，那个啤酒厂，本来就是德意志的商人建的。 “你带领的技术人员，乔治·瓦特已经被捕了，在粤州机场，我劝你最好是配合我们的工作~！” 向站长绕到了许德林的身后，右手搭在了椅背上，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随后目光仔细的盯着他的表情。 “what，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想想，他犯了什么罪名，也许，对着机场的年轻姑娘，吹了一声口哨，按你们的说法，叫耍流氓~！” “当然，我也得警告你们，随意扣押技术人员，你们在国际上，将会失去信誉，西方世界本身就害怕你们，不会再有公司愿意出售设备给你们，就算能买到仪器，也没有技术人员愿意帮助你们了~！” 鲁茨·冯·许德林可能年龄见长，经验丰富，像是个滚刀肉一般，嘴里嘟嘟囔囔，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所谓。 “他已经死了~！” “天呐，你们杀了他，你们不该这样，我发誓，公司会向国际法庭提出申诉的，你们剥夺了他的人权~！” 据向站长的观察，这位德裔技术专家许德林的眼神中，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的波兰，哪怕听到人死了，都毫不意外。 “他的行李中带着两只老鼠，老鼠身上，携带放射性沉降物，辐射指数严重超标，死于辐射病~！” 这个老外，是一个难对付的人，是骡子是马，仅从这短短几句对话，向站长已经判断了出来，用力的拍了拍椅背，这才踱回了桌子旁。 “他是一个好人，他的妻子一定会很伤心，他还有两个孩子，我看过照片，很可爱，上帝啊，他为什么会带着老鼠~！” 在额头肩膀，比划了个十字，鲁茨·冯·许德林脸上带着一丝悲伤，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自然，仿佛这些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然而对面的两个审讯人员，都知道他此时是装的，很明显，单独被带到这里的许德林，也知道对面两个人知道他是装的。 现在看来，乔治·瓦特，就是这个金丝雀组织里的牺牲品，能够把跳鼠带出去，那就是胜利，带不出去被发现，也就直接切断联系。 除非，拿出了确凿的证据，才能定他这个组长的罪名，找不到证据，哪怕明知道跟他这个组长有关，人家也能大模大样的乘坐飞机，返回不列颠。 “在临死之前，他交代了你的名字，以及，其他的同伙~！” “天呐，瓦特，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不过，只不过让你工作时候认真一些，不要偷懒，你还年轻，我不会反馈给公司，把你开除，唉~！” 许德林捂着脸开始痛哭，哀嚎，好家伙，是真的早有应对，甚至连恰当的理由都已经找出来了，着实是个狠人。 “我是组长，平时要照顾他们，他们偶尔会想念妻子，想念孩子，我得安慰他们，但瓦特做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平常，我只是对他严厉了一些~！” 把手从脸颊上放了下来，许德林重新恢复了刚才冷静的样子，带着淡淡的失落，应对的很是得当。 “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你们认为我有罪，我可能并不会认同你们的看法~！” 不清楚，不知道，不关我事，我也是被冤枉的，老滚刀肉了，可能也正是这般会滚，才被派到了这里。 “你既然是vg公司派来的技术组的组长，你们公司生产的是化工仪器，那你应该懂些化学知识吧？” 向站长重新坐了下来，没有继续在乔治·瓦特身上来回掰扯，既然对方做好了应对的隔离措施，作用就不大了。 还是得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of couse。”（当然） 许德林点了点头，用着你在小瞧我的目光，和向站长进行着对视。 “元素周期表，氢氦锂铍后面是什么？” 许德林一头黑线飘了下来，朝着向站长摊了摊手，一脸的大无语，情绪波动比刚才听到瓦特死了还要大，仿佛自己是被这个问题给羞辱了。 “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是俄国的化学家德米特里·门捷列夫在1869年发表的，shit，这是中学生都该知道的问题，你分明在羞辱我。” “好，看来你是一位非常专业的技术人员，很好~！” “那你知道，指纹是什么？”(本章完) 第1703章 兰城不止有老鼠 “指纹是什么？” 指纹国人来说都是属于陌生的词语，更何况，鲁茨·冯·许德林一个搞技术的老外。 如果换个说法，叫签字画押，那国人立马秒懂，往上数哪怕两千年的古代人，也懂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古人凭借的是掌纹，在宋朝，这项技术才到达了顶峰。 宋慈的《洗冤录》一书中，详细记载了如何鉴定和使用指纹的方法，也就是在那时起，开始正式利用指纹。 许德林是一位化学家，也是一位懂机械的，这样一位知识型间谍，才能撑起专家组，并且指导技术工作，那对于刑侦破案的方面来说，就是他的弱项。 乔治·瓦特好歹还是苏格兰场出来的片警，在1892年苏格兰场就采用了《指纹学》等，化学机械一塌糊涂，但搞不好人家还能懂点这方面的知识。 到了自身较为陌生的领域，许德林就麻爪了，他察觉到了，对方掌握的自己不曾掌握的。 “来，我们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外籍专家，这可关系到你和我们的声誉，请配合我们采集一下，来，你的十根手指头，都要在这张纸上摁一下手印~！” 红色的印泥，白色的信纸，就这么被请了出来，随后被轻轻放在了许德林的面前，向站长用玩味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在猫耍老鼠。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是不列颠公民，在我们国家，需要律师在现场，才会配合警察的工作，这是我的权利，我需要联系我们公司~！” 许德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散漫的神情终于退却，脸色开始有了些许变化，被向站长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不愿意摁手印。 他慌了。 这个老外慌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惜，你是在我们的领土的上涉嫌犯罪，想要证明你是无辜的，洗脱你的嫌疑，你就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 “或者说，你就是间谍组织的头目，金丝雀~！” 直到此时，鲁茨·冯·许德林脸色才开始深深的动容，组织代号都被这些人给掌握，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这意味着。 “乔治·瓦特没有死？” 缓缓从椅背抬起身子，许德林正襟危坐在了椅子上，他很聪明，瞬间有了一丝联想，那个该死的臭虫，竟然什么都说了。 脸色有了喜人的变化，向站长挑了挑眉毛，这个老外确实很精明，反应很快。 “你猜铅盒上有没有你残留的指纹？” 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向站长很享受这种，一点点攻破嫌犯心理防线的感觉，看着他从一开始滚刀肉，到现在一点点突破，就像在戏耍一只猴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铅盒，如果是盛放仪器设备的盒子，作为一名技术人员，进行接触，是正常的。” 仰着头，目光飘忽地看着窗外的厂区，许德林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国语说的，再不复刚才那么清晰。 “原来，vg公司，在进入我国时，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么，铅盒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也对，你们的原子弹比我们提早了十二年引爆，掌握的核武器技术比我们更多，可以通过这些老鼠体内体外携带的放射性沉降物，来推断我国的原子能研究到了哪一步~！” “至于为什么到今年才携带出境，可能是之前合适的样本很难抓到，要么抓到后死了，要么畸形，都不适合带出国，我说的没错吧，得感谢你们，让我恶补了这方面知识？” 向站长冷笑了一声，核物理方面的书籍，确实让他这个干情报工作的，看的头大，要不是还有防化团的人，他根本搞不清，其中的门道，太欺负他们这些没学历的人了。 “你这是赤果果的污蔑，国际法庭不会认可你的这些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我要向你们提出正式的强烈抗议，你们非法扣留……！” 忿怒的许德林，想要站起身，奈何直接被旁边的监督人员，强行摁回到了椅子上。 “你是外交方面的官员么，不，你并不是，所以你没有权利提出什么交涉，签字，抗议什么的，那是使馆做的事情。” “在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做，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我们不抓别人，光抓你呢~！” 向站长撇了撇嘴，还给自己拽上词儿了，看他那大腹便便，满脸络腮胡，一脸邋里邋遢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外交部门的样子。 “噔噔，报告~！” 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猫耍老鼠的进程，向站长意味深长的看着许德林愤愤不平，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直接打开了房门。 一名战士手中，捧着一台小巧的prc-352型号英制军用电台，以及指北针，radex辐射测量仪。 叮铃当啷，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倾倒在桌面上，不光向站长饶有兴趣的拿起来把玩，就连一旁的军区情报部的首长，也拿起试了试。 4w的电台，十分精致，虽然体积小，但能和外界保持联络，最起码，能联系到京城光华路十一号的代办处。 “电台是你们的外贸部门批准的，我们需要能联系自己的国家，我是组长，所以放在了我的屋内~！” 向站长点了点头，把电台放在了一旁，拿起了指北针。 mkiii英制军用指北针，表盘上，还有夜光涂料，辐射测量仪，在靠近打开盖子的指北针时，发出了些许滋滋啦啦的声音。 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向站长下意识的就把指北针抛到了一旁，跟看滋着两颗大牙的过山峰一样，看着那个指北针。 这是被辐射吓怕了，第一时间以为指北针里，也含有放射性沉降物。 “这个款式的指北针，表盘有夜光涂层，涂层里物质含有镭-226，会释放伽马射线和阿尔法射线，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辐射，只要盖上盖子，它就是安全的~！” 许德林此时又有了些得意的架势 “所以，你的意思，你的血液中，已经带有辐射了？” 向站长反应了过来，没想到还没抽血呢，这个贼精贼精的老外，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招数。 “当然，我这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容易迷失方向，带个指北针很正常，经常接触，血液中可能会残留一些~！” “不用怀疑，这是我们不列颠生产的制式装备，很常见，至于辐射检测仪，那是给你们的机器用的，谁知道你们提供的化工原料中是否有放射性物质，我们也得保障我们的安全~！” 许德林对于自己屋内搜出的东西，一一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哪怕明知道他在编造瞎话。 但至少，他给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借口，能为自己辩解。 以上这些东西，都是人家早就准备好的，哪怕许德林编的借口再合理，调查人员也知道，肯定和那两只老鼠有关。 真可谓处心积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考虑到了，这才稍微有了一些，情报部门的样子。 许德林没有丝毫的得意，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分明有着一丝兴奋，仿佛双方调换了位置，他此时成了戏耍老鼠的猫。 除非，找到更加确凿的证据，物理化学不分家，这货确实比单纯的间谍更为难缠，被派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退路。 “哐当~！” 审讯室的房门被重新带上。 屋内的人员，一个个出来，除了两个看守人员，向站长忍不住点了支烟，在走廊上，吞吐了起来。 “走，去他的宿舍看看~！” 不甘心呐，堂堂一个粤州站站长，和军区的人员，千里迢迢，扑向兰城。 京城那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名字，基本已经确定，里面的这货，就是个间谍，通过专业手段，弄到受到核污染的老鼠，转移境外。 “他知道，一旦被抓，我们会对他抽血~！” “但他不知道指纹，铅盒上的指纹，他明显没有准备，是仓促想到的借口~！” 路上，两个负责人在交换着彼此的意见，都感觉这快滚刀肉，十分难缠。 “金丝雀，金丝雀，这个组织，不可能单纯只为了老鼠身上的辐射，这东西看的是几率，讲究的是运气，运气不好，可能一辈子都撞不见~！” “还有，那个跛腿的一号，可以肯定是旧灰尘那边的人，是如何和不列颠的人搅和在一块，我觉得，有点像是……！” 向站长皱紧了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外籍专家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64年7月入境，至今快两年半，只为了老鼠的辐射，赌运气的事情，待两年半，如果抓不到这样的老鼠，难不成待一辈子。 而且，不列颠是如何跟旧灰尘，穿上一条裤子的，那只有一种可能。 “大漂亮？”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列颠想指挥一号那样的重点目标，旧灰尘肯定是不愿意拿出来的，只能是大漂亮穿针引线，这才不得不穿上同一条裤子，顺带也想了解，这边的进展。 站在已经被控制的宿舍楼内，许德林居住的房间，连桌椅板凳沙发啥的，都拆掉了，甚至连凳子腿都被劈成了两半，墙上悬挂的***画像都被取了下来，可以说刮地三尺了。 “还是觉得不对劲，兰城有军区，有四零四厂，附近也有驻军，空军，不可能来只为了抓老鼠，对于专业一点的间谍来说，这里到处是宝才对~！”(本章完) 第1704章 往哪藏好嘞 乔治·瓦特所居住的房间，也被彻底打扫了一遍。 没有任何发现。 仿佛这个金丝雀小组，练习了两年半，专程就是为了抓老鼠。 向站长都有些沉默了，现在人抓住了，京城站那边撬开了嘴巴，但许德林这边，没有任何证据。 他狐疑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家属楼其余几位外籍专家身上，虽然，这些人，并不隶属vg公司，甚至不是不列颠人。 看到向站长目光盯上了其他房间，军区情报部的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时候要沉住气。 法兰西跟不列颠不同，那是正式握手了的友好朋友，牵扯到他们身上的概率并不大，这些人有的还带着家属，搜查不出任何东西，会非常被动。 “把那个叫石旭的，带过来~！” 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来，院子外面，车间停工后的工人，偶尔有几个过来想找专家，重新开机的兰化厂车间领导，看到院子内外的阵仗，顿时打消了念头。 屋内的灯光，异常的昏黄，被带到这里的那位青年，看着屋内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的样子，有些瞠目结舌。 “调查部，粤州站，乔治·瓦特认识吧，你们单位聘请的技术专家，携带我国重大机密，在粤州出境前，被我们拦截，现在奉上级的命令，逮捕他的同伙鲁茨·冯·许德林~！” “石旭同志，你不用紧张，你既然是技术办，负责和他们进行联络的人员，有些问题，想找你咨询~！” 被带进宿舍里的石旭，听到重大机密几个字，顿时瞪大的了双眼，一脸的惶恐，和普通人的反应差不多，而他的这种反应，也被收入眼底。 “不，不关我的事儿，我平，平常也没太多接触，我，我真不是叛徒，他……！” 到底还是年轻人，突然碰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自己厂子里出了外国间谍，还是两年多前，跟着机器来的专家。 想到自己跟这样的人，对接了两年多，石旭都有些害怕，第一时间担心，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没说跟你有事，要是有事，就不是在这里跟你好好谈话了，明白了么，我看你这个同志，也算有点担当，现在是国家要查许德林~！” “瓦特目前已经招供，许德林是他的上线，明白么，他们俩平常的工作表现，还有异常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看着年轻人吓坏了的样子，向站长难掩失望的摇了摇头，把情况郑重的跟他大概描述了一遍。 “许德林一开始话很少，教的并不是太用心，技术办的人并不太喜欢他，感觉他老是藏着掖着，车间至今没掌握质谱仪的操作，还有维修技术~！” “后面发现，他很喜欢喝酒，尤其是啤酒，这才好了一些，陆陆续续，一二三车间的质谱仪操作人员，混熟了，才逐渐……！” 向站长皱着眉头，听着石旭结结巴巴的把情况讲了出来，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忍不住从重打断。 “引进的设备是很复杂么，两年半时间，都没有学会，你们厂的技术办，是吃稀饭的么？” “质谱仪跟机械设备不同，不能有任何磕碰，引进的时候是散件，七月底才进的厂，他们这些专家一天就上八小时班，给他们加班费都不愿加班，组装好后，大概是次年的三四月份~！” “那个瓦特给我的感觉也是学徒工，实际还是许德林自己带着他组装的，还不许我们看，随后是调试工作，中间他们还得回国休假，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来年六五年十二月份，才算是正式投入生产~！” “圣诞节他们又回国了，正式投产后，设备运行的不是很顺畅，那时候我们厂里也组织尝试自行检查维修，结果还拆坏了一台~！” 石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那时候是技术科组织的技术攻关大会战，想趁着老外不在的时候，掌握设备的相关技术，结果出了洋相。 “你们这也太耽搁时间了，不教，偷学还不会么，算了，不讨论这些，作为外籍专家，他们日常有没有外出的举动，外出时，厂里是否安排人员，贴身保护他们，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贴身保护是什么意思吧？” 军区情报部的领导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这引进设备，引进的也太憋屈了，不过料想间谍是想要拖延留置时间，直接把话题切入到日常活动上来。 “我懂，我懂，得派人盯着么，其实一开始还挺严的，外出申报，都得专门有人陪着，后面时间长了，大家熟了后，车间能开始独立运行了，就松了许多，最近，设备公司，好像要让他们回去了，就没多管他们了。” 看着两位领导，还算是好说话，石旭战战兢兢的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出来。 “进出的携带物，都不检查的么，请假外出，也不派人跟着了，你们这简直是胡搞？” “最近，厂里乱成了这样，你们也是看到的，不过，谁都想不到，他们会是特务呐，都两年多了，只是觉得他们不乐意教我们~！” 向站长很生气，学个技术拖拖拉拉，把人当爷供着，听着就让人气得慌，这请来的不光是间谍，还特么是祖宗。 “有没有可能，之前没有机会，就是专门挑的这时候，趁着厂里秩序的混乱，才把东西给送了出去。” 挥了挥手，示意石旭可以出去了，军区情报部的领导，托着腮帮子，慎重的分析道。 “你看，一号目标，在京城机场厕所交接老鼠，多转了一道手，证明不是瓦特把老鼠从兰城带出去的，证明这些他们心里，还是有顾忌的。” “那个许德林猴精猴精的，让瓦特先探路也不是不可能，他是组长，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肯定明白，极大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如果瓦特顺利过关，他再接着继续这么操作，安全性也大大增加~！” “我感觉他手里，大概率有和老鼠同样重要的情报~！” “白天发生的冲突，这些专家出于安全考虑，要随时离开，离开，就得把东西放在自己的身边~！” 这番分析，听着很有道理，但屋内甚至连床都给拆了。 向站长目光扫视四周，屋内，已经没其他的东西了，要说有的话，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放在一旁靠在墙边的画像。 “拆么？” 向站长舔了舔嘴唇，如果，情报没有转移，还在屋内，那只有这玩意还没被拆了。 画像看起来有些陈旧褪色，看起来，像是屋子前主人留下的……(本章完) 第1705章 扇耳光比赛 “一派胡言~!” “砰~！” 正在浏览报纸的郑朝阳，仅仅大致扫了一眼，看的那叫一个面色漆黑，胡子都快气歪了，连带着报纸，直接拍在了办公桌上。 一看就不是啥正经的报纸，为什么，因为拍在桌面上的头版里，见缝插针的登了广告。 内地，报纸是严肃的，是宣传阵地，是思想旗帜，目前可还无法打广告。 报纸上用的还是繁体字，与横向排版不同，人家那边，现在还是传承了古早的老习惯，竖向排版，得从上往下读。 而且，一个个标题浮夸，夺人眼球，仿佛都是uc震惊部毕业，为了搏出位，怎么吸引流量，怎么来。 这是xhs香江分社送回内地的报纸，作为重要的舆情关注阵地，有些许风吹草动，都会及时把相关消息传回来。 这一次，那些“大嘴名记”各种主流报刊，仿佛穿起一条裤子了，张嘴开喷，可把老郑气的够戗，。 “这是在向我们试探~？” 被喊过来的沈心念和薛涛，两个人把报纸翻了个面，看到上面的标题后，两人也有些生气，文化人的笔，可比刀子要狠多了。 “这不是试探，这就是逼迫我们把人交出去~！” 沈心念猜出了老郑为啥这样生气，如果只是试探，报纸上应该是阴阳怪气才对，但现在，摆明了自己这边就算发现了，也得咽下去。 不然，不然就可劲在外头泼脏水。 就跟鲁茨·冯·许德林说的内样，看以后，还有谁家敢卖机械设备给这边，就算卖了，还有多少真正的专家还敢入境。 人以势压人，摆明瞧不起，隔着报纸都能看到那副神情倨傲的嘴脸。 明明是间谍，但人家穿上一层专家的皮，诶，就得享受外事豁免权。 “郑局，这些资本主义的报纸啊，那就是喉舌，谁给钱，谁给的钱多，诶，他们乱七八糟啥都敢写~！” 了解了缘由，沈心念拿起桌上的茶杯，在薛处长瞪大着的眼珠里，神情自然的递给了站在窗户边的老郑，大腿一拍，要不人是二处处长呢~！ “我不是生气他们帮着不列颠说话！” “唉，六三六四年，他们陷入了严重缺水困境，隔三四天才供应几个小时水，档和国家心系他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千八百万，修建东深供水工程，数以万计的建设人员，投入到这场奋战中~！” “还有三趟快车，为了保证他们农副食品供应量，优先配车，优先装货，优先挂运，每日满载供港鲜活商品的列车，从各地运往那边，保障他们能吃得上饭~！” “这些报刊杂志，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吃水还不忘挖井人，他们坦然接受着好处，却在这时候捅刀子~！” 老郑此时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不是扛不住这些压力，而是这种滋味，对他来说，属实不好受。 报刊是舆论的阵地，经此一遭，他才发现，一切还是想当然了。 沈心念和薛涛，目前还只是负责京城方面的一小摊子，目光看不到那边，这种对于未来的深度影响，也许，李峰会懂得。 “咳，咳~！” 忧心忡忡的老郑，一双眼眸虽然是看着窗外，但仿佛透过了时间，看到了未来。 脸上重新恢复了些许血色，但颧骨有些病态的暗红，老郑咳嗽了几声，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座位上。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相信，这些报道，不止是调查部这边注意到了，其他相关单位，也注意到了。 先是技术进出口公司。 随后对外贸易部门。 不列颠工作组跟上。 香江工作组紧随而至。 仿佛这一位乔治·瓦特，全世界都知道，因为他带了两只老鼠，被抓捕了。 外界并不知晓，这位外籍专家，真正被捕的原因，但眼看那边叫的很凶，仿佛很占理的样子，只能打听到他这里。 造成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压力，此时都汇集在了老郑的身上，看能否透露一些口风。 “呼~！” 接连不断的电话，看在沈心念和薛涛的眼中，看着自家站长，一个个回复过去，都感觉心里的那根线，紧绷绷的。 他俩其实也急，一开始，可能还是想着，一号目标的抓捕，给保密局盖上棺材板，看着自家站长为他们撑起这把伞，心里不是滋味。 现在只有等，调查部没办法对外公布，这还是乔治·瓦特已经招供的情况下，不然这边将会更加被动。 金丝雀的组织构成，人员建制，涉及到原子弹的问题，那都得深挖出来。 但还没来得及深入，对手已经开始出损招了，他们知道这边的时间很紧张，需要时间侦办，嘴炮先开路，哪怕牵扯到这边的精力，搅乱侦办视线，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不愧号称是世界搅屎棍的不列颠，那棍子又臭又长，通过南边的香江，都搅到京城来了。 京城方面，焦急等待着。 第一封拍来的好消息，并不是兰城方面，也不是包头方面，反而是…… “漠斯科来电~！” 情报处孙处长，此时满脸喜色，情报处这边，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姿态，朝克格勃捅咕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捅咕出来了一点东西，简直是意外之喜。 “早在1960年，我们就注意到他（鲁茨·冯·许德林）在匈牙力和杰克斯洛伐克的可疑行为，以工程师身份作掩护，借调试设备之名实地测绘，甚至故意制造故障延长滞留时间。” “……” 匈牙力和杰克斯洛伐克，都是华沙条约组织成员，不知道是不是送去三份资料原因，换来了这一位许德林曾经的过往。 更重要的是，这位许德林，他并不只是德裔不列颠人，克格勃方面怀疑，他与大漂亮有紧密的关系，曾于cla，有过接触。 不排除是双面间谍身份的可能。 再加上一号目标曾协助过，不排除双方共享情报的可能，好家伙，这可能是境内首个被抓捕的三面间谍。 拿到这份传送过来的资料，浏览完后的郑朝阳，脸上终于带了些许笑意，脸色轻松了不少，总算是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就算兰城方面没有什么收获，凭借这份资料以及乔治·瓦特的口供，铅盒上的指纹对比，至少，就不会陷入被动中。 “咚咚，郑局，不列颠代办处已经发出了照会，就他们的公民，支援的技术专家，乔治·瓦特被捕，找我们要书面解释~！” 这份来自克格勃的情报分析，简直来的不要太及时，看完后不久，还没来得及思索，秘书办这边，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外事.部门直接把这份照会，完完整整的送到了调查部这边，看来香江的报纸只是第一步，掀起舆论，这估计就是他们的第二步。 “把关于许德林的这份情报，发给兰城方面，如果没有查到什么，让老向，抓紧把人送到京城~！” 站起身，老郑在办公室里原地踱步，思考片刻后，也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了，向站长这个老手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希望渺茫。 “另外，以我调查部的名义，正式向不列颠代办处发函，通知他们，我国正式拘捕乔治·瓦特，以及鲁茨·冯·许德林，以境外间谍的身份非法对我国机密设施进行间谍活动~！” “给我狠狠地抽他~！” “砰~！” 如果是正式握手后的使馆，老郑可能还留点面子，汇报给孔老板，孔老板通知外事部门，进行沟通。 一个小小的代办处，正式机构都算不上，竟然以这个高姿态把脸给伸出来，不抽他个大耳光，老郑都对不起抓到的两只老鼠。 “报纸上，要不我们……？” 孙志云此时还没走，看着自家站长终于出了口心中的恶气，乖巧的上前询问道。 “时局如此，唉，报纸不适合，一旦激起……，算了，先这么来，第三步，估计就是国际法庭申诉抗议，他们现在不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证据，自己也会投鼠忌器~！” “国内其他国家的外籍专家们的情绪，我们也要考虑到，事情，就限制在这个范围内吧，通知各个站点，对这些专家密切关注，相关单位部门，进行内部考核~！” “批捕决定书，问问李峰，他要是想送，就让他送过去~！” “告诉他，给我使点劲~！”(本章完) 第1706章 于海棠整事 李峰回到了他所忠诚的红星厂。 年尚未过完，厂区内的积雪被铲到了道路两旁。 电工班的人员爬着电线杆检查线路，以及配套的变压器。 车间内的工人们，则是对于负责的机械，该打油打油，该保养保养。 尽显一片忙碌的景象。 一路走来，工人们还是会和李峰打招呼，但像以往那样，主动凑上来说话的人少了。 去年的整风行动，可是让不少人，见识到了李学武的利害，就拿贾海杰来说，吃饭绕着走，都不去保卫科。 运输科小楼前的停车场上，所有车载火炮，已经奔赴祖国各地，目前停的都是运输科的车辆，闲不下来的贾师傅，正带着维修班的人一辆辆检查。 其实，这已经不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了，当初李峰初来运输科的学徒已经当了维修班长，新一代青年，正逐渐扛起上一辈人的责任。 但这些老一辈工人，确实打心眼里以厂为家，厂里的车辆，不过一遍，他在总装车间呆着不踏实。 “李书记，今年，那个什么，保，保障房能分下来嘛？” 时间过去了六七年，李峰从一名卡车司机，到了厂长一把手位置，熟悉的那一批人，都有了变化，询问的那位调度室的大姨，头顶的头发都有些灰白了。 “刘姨，集资建房的时候没参与？” “嗨，我家情况你还不知道，家里几个孩子，这几年陆陆续续都成家了，哪里还有多少钱，再说，集资款交了，房子给住谁不给谁住都不好，保障房也是上楼，我和我家老柴能有个享福地儿，也不用管他们去了~！” 站在车头轮毂挡泥板上，帮忙递扳手的刘姨，带着劳保手套的右手擦了擦鼻子，看样子过年也去家属区看过了。 李峰点了点头，刘姨家情况，就那么回事，都知根知底，老两口跟老阎差不多，或者说，上一代职工，都差不多。 “保障房那就是筒子楼，住着也就那么回事，一楼那么多户，谈不上享福~！” 李峰暂时不想那么早，把保障房先拿出来，至少，到下半年看看情况，万一有人要是打算掀桌子，好歹，用这房子，能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哪能都跟你似的，转眼成大厂长了，不要钱白得的房子，哪还挑挑拣拣，能上楼就是好房子，管他筒子楼，还是干部楼，我可听说，都有人家，盯好目标，打算一家老小齐上阵，先给占着了~！” 刘姨嗓门本来就不小，更何况询问的事情，是关乎厂内低收入家庭房子的大事，擦车检修的职工，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听到刘姨都有消息，有人想提前占房子，一个个更是放下了手中的活。 “他敢~！” “我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刘姨，你可帮我把话传出去，谁要是敢越过分房委员会，自个打小算盘，想着提前占房，破坏分房秩序，咱们厂军法无情~！” 背着手的李峰，右手指了指运输科这边的看过来的人群，眼珠子一瞪，立马摆出了架势，在这块上，不讲任何情面。 “保障房，今年肯定会分，但可能会到下半年，还跟以前一样，分房委员会决定，干部不会插手，找我都没用，但只要我还在书记这个位置上，讲究的就是公平~！” “对，对，公平~！” “讲的好，谁敢占房，就得剥夺他分房的权利~！” 李书记还跟以往一样，做事敞亮，运输科的人跟着开始起哄，胆敢去占房的，毕竟是少部分，直接把苗头掐死，让委员会的人自己评选，相比较起来，已经是最公平的手段。 “其实筒子楼，我过年还真去看了，不如集资房住着舒服，一条走廊那么多户，面积还小了，厨房都得摆外头，隔壁夜里捣鼓啥动静，都能听得见~！” “废话，了钱的，能不住好的，有些不是真没钱么，单职工家庭要养活一家上下老小的，谁手上还有余钱去集资，有钱也不想住好的~！” 在停车场的议论声中，李峰踱步远去。 集资房目前已经结束，没房子了，二期今年也肯定要交。 参与集资的，人家是无所谓了，擎等的住上属于自家的房子，不用担心分不上，没参与上的，想着等最后捡漏的，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保障房了。 这个年代，或者说哪怕往后二十年，涉及单位分房的时候，狗屁倒灶的事情最多，李峰也算亲身经历过。 就现在，厂家属区里，还有一分厂和三分厂的部分职工住着呢，得亏是转军工厂，分家后，卸下了两个分厂的包袱，不然，更是打破头。 关于秦海茹的事情，已经渐渐淡去，时间像是一味良药，慢慢抹平着伤痕。 今年开年后的新闻，在李大厂长的故意引导下，让职工们的的注意力，从政治方面，往房子方向转移。 隔个半拉月，一个月，哎，通报一下保障房的进展情况，还有二期项目的交房，就是把三分之二职工的心思，不断往房子上面勾，撩了不负责的那种。 具体分房事宜，也轮不到机关领导主持，头打烂，也是分房委员会的事情，委员会的人也是普通职工，把权利交给他们，把问题牢牢限制在基层内部，自个内部协调去。 李峰感觉自己好像学坏了，驾驭人心的手段，越来越熟稔，这种感觉，就像在火山口上走钢丝。 消息不知不觉，就这么从运输科，传了出去。 过年轮休放假的工人们，反正没参与集资的，多多少少也都去工地瞅上那么一眼，本来，还在被沪上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结果，保障房下半年分配的的事情一出来，好家伙，确实如同李峰所料的一般，哪怕时间还有几个月，心里就开始挠挠的。 “我们要保持我们队伍的纯洁性，千万不能忘了阶.级，不能忘了斗.争，要把混入我们队伍里的……！” “要学习贯彻精神，你们聊什么房子，房子再重要，有精神重要么，精神才是我们的食粮~！” 从办公室下来，李书记就听见了那个谁，于海棠，在宣传科里头嚷嚷着什么，嗓门反正挺大，楼梯上下来就能听见。 李书记咽了口唾沫，感觉什么一紧，纵然他练得身形似鹤行，也怕这娘们儿勒他脖颈，赶忙走进了宣传科里，看着背对着门口的于海棠，讲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 本来就懒得搭理她的干事，看到李峰进来了，一个二个，立马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或者，低下头憋着笑，没一个去提醒她的，看来混到现在，人缘也就那样。 “于海棠，我感觉你精力挺足的，是块好料子，光画板报，有点屈才，你不是想到广播站锻炼么，红星社区广播站缺人，先借调你去锻炼锻炼~！” 这娘们儿，中专毕业，干部编制，况且还是于莉的妹妹，简直比乌龟壳还硬，不犯错误，李峰动不得。 虽然动不得，但刀都想架他这个书记的脖子上了，李峰不介意满足她去广播站的要求。 借调嘛，借着借着，关系就调社区去，让小杜主任去头疼去。 “真的，李书记，那我，那我，工作这块？” 于海棠转身看到李峰的刹那，还有些惊讶，看到李峰和颜悦色的让他去社区，还有些吃惊，她可太想去广播站了。 只是，这宣布的，有些太突然。 “工作先放放，关系不还在厂里么，去社区锻炼锻炼，把广播站的头绪摸清楚，明天就去报道，我等你胜利的消息~！”(本章完) 第1707章 自行加榴炮 红星厂组装车间。 或者说，总装车间，老员工也称呼为成品堆料间。 一墙之隔的改造车间，卡车炮梦开始的地方。 大铁门上的小门敞开着，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神情看起来异常的兴奋，嘴里哈出的雾气，一团团飘散。 姗姗来迟的李峰，刚在食堂吃过午饭，手闷子上还捧着饭盒呢，就被急匆匆的从食堂喊了过来。 聚在门外，蹲在地上聊天的职工，看到李厂长过来了，一个个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我说，你们这，哎呦，都会给我放烟雾弹了，啊，不是学文跟我说，我都还不知道~！” “诶诶诶，大家伙一块商量好的，可不能批评我，是想给你个惊喜~！” “新年要有新气象，对不对？” “没错~！” 李学文脸上闪过一丝坏笑，扒拉开围过来起哄的工人们，一个个在李峰到来后，跟着进了小门中。 “哐当~！” 小门被重重的关上，仿佛跟平时没有两样，但里面欢乐的氛围，还是隔着铁门，传到了外头。 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油漆味，李峰吸了吸，感觉里面很呛人，从外面进去，视线瞬间是昏暗的。 特别是身后的小铁门关上后，失去了外头的光线，蒙着帆布的庞大物体，占据着这个小小的改造车间内。 站在侧面，隔着帆布，看着大体的轮廓，在场的所有职工，全都咧着个大嘴，这是他们精心准备的礼物，献给新一年的红星厂。 李峰抿了抿嘴唇，把手闷子摘了下来，连同铝饭盒，放在了一旁，手指摸着帆布粗糙的表面，静静的环绕了这个大家伙一圈。 其实被带到这里，他已经猜到了。 但大家伙高兴，他得装不知道，配合着演这一出。 去年，厂里发生了秦淮茹事件，有人被敌特收买当了叛徒，对厂里的名声影响颇大。 虽然在靶场，被厂保卫科李学武亲手枪毙了，但那股耻辱，还是深深的隐藏在下半年的生产工作中。 全厂都在为了洗刷耻辱，奋勇争先，当然，包括这边的研发部门。 “啪~啪~，啪~啪啪~！” 李峰轻轻的鼓起了手掌，连带着，车间内的工人们，也摘下了手中的手套，跟着鼓掌。 隆重的掌声甚至传到了隔壁，总装车间轮班的人，也下意识看向了隔壁，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掌声不是献给别人，而是献给了改造车间内的每一个职工。 有的人鼓着鼓着，眼眶反而红了，只有站在这里的他们才知道，这一步步走来，从卡车炮，现在这门火炮，大家投入了多少心血。 “李书记，来吧~！” 掌声逐渐停息下来后，李学文推了李峰一把，让李峰揭开这个面纱。 “哗啦~！” 蒙在自行加榴炮上的帆布，被扯在了地上，随后彻底改头换面的63式装甲运兵车，显现了出来。 “嚯~！” 狭长的炮管，涂上了军绿色的油漆，看起来跟坦克炮的炮管似的，但比坦克炮要短，微微扬起的炮管，简直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大玩具。 侧面的倾斜装甲上，涂刷了红色的五角星，五角星中，还有八一，俩字。 李峰对这个礼物，简直不要太喜欢了，虽然看起来很粗糙，看起来很简陋，但这可是红星厂自己折腾出来的自行火炮。 也可以肯定是国内第一个自行火炮，这个意义，对红星厂来说，可是太重大了。 全国第一辆自行研制的车载火炮，全国第一辆自行研制的自行火炮，哪怕再丑，也是红星厂亲生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褶皱展开，亲儿子丑着丑着，不就变好看了。 后部切开后的装甲，重新焊接后，一条狭长的焊缝，就像李学武额头上的疤瘌。 前方驾驶舱基本没动，从中部的高射机枪位置，装甲车的顶部，就完全敞开了，就为了放这门加榴炮。 与几十年后那种全包围式自行火炮相比，现在就是个敞篷车，但就这样，李峰依然为这些在场的职工们，感到骄傲。 车位的车门打开后，能看到里面完整的炮身，以及各种液压管线。 粗犷，潦草，充满着苏式美学的意味，但是跟最后的设计图纸上的样子，基本差不多。 设计图，李峰看过，而且不止一遍，但还是得拿到现实中来看，才可以称作是艺术品，因为这是真的。 李峰扒着门框，翻越进去，别说，敞篷有敞篷的好处，不用担心磕到脑袋，本身被火炮占据的运兵舱，感觉还能装几个人。 “不容易，不容易啊，螺蛳壳里做道场~！” 李学文也跟着翻了上来，如果说，卡车炮是李峰跟着的话，这个自行加榴炮，就是他一直在忙前忙后，现在成品出来，比李峰还激动呢~！ 作为亲自参与者，李学文比李峰了解的要多，设计图上没有的东西，第二代车载火炮的部份理念，已经用在了装甲车中。 “装甲车本身有蓄电池，那边的技术团队，给装了驱动电机和刹车系统，这边可以电动操控左右方向和高低~！” 指了指两颗旋钮，李学文跟李峰介绍了起来，算是提前进行的尝试，给二代车载火炮，总结部分经验。 “哦，这就用上了~！” 李峰看着两个旋钮，这才注意到，炮座前方装的两个电机，虽然没有显示面板，提示左右角，高度角，但可以说也是先进玩意了。 半自动化控制的雏形，已经在这辆自行加榴炮有所体现，红星厂总算摆脱了一些组装厂名头，有了部分自行设计的理念。 “限制于左右空间，火炮射界，限制在了前方120°，无法做到左右两边，乃至，后方的盲区~！” 李学文搓了搓手手，他对这门组装炮，比较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可能也就是这些瑕疵。 “这是装甲车底盘，空间有限，能做到目前这样，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不行，还可以换坦克底盘，诶，上154榴弹炮~！” 李峰感受了一下空间，里面的四个折迭座椅，放置在火炮的四个角落，李峰尝试了一下，厂里自己焊的，两边加了收缩的弹簧，反正坐上去不是很舒服。 “管，李厂长，只要您给弄来，咱们大不了接着干，干这种活，比专搞生产来劲多了~！” 敞篷意味着不隔音，李峰跟李学文的对话，让外头的工人听到是清清楚楚。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对他们来说，干完了这种活，再干当初的工作，确实没劲。 “先别吹牛b，先点火，启动试试，把门打开~！” 李峰笑着拍了拍车厢，他是有这个打算，这玩意做出来了，才有底气张口打报告。(本章完) 第1708章 最可爱的人 随着驾驶员舱盖被掀开。 人员进入后，座椅升高，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驾驶员右后方的诺林科8缸风冷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启动，260匹马力的发动机，瞬间开始咆哮。 坐在敞开的车箱内，李峰能明显感觉到，车身中部，发动机位置传来的震颤和咆哮。 “这冬天，车厢内靠前面的两个位置还好，发动机还能暖和着一点身体，靠后面两个位置，冻死了，夏天倒是不错，还能降降温~！” 随着改造车间的大铁门打开后，后舱明显开始降温，摘下手闷子的李峰，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一边对李学文评价道。 “车头位置连驾驶员，车长，观察员，有仨位置，如果按照卡车炮人数五人班组来编制，后面这四个位置，多余的两个位置，是备用的，也可以放物资~！” 随着李学文的话音落下，车头的驾驶员挂上了倒档，车后的两人，明显感觉装甲车剧烈震颤一下，随后向敞开的大门倒了出去。 “倒，倒~！” 两边的工人们指挥着倒车，随后就见，后方的舱室上，冒出了李厂长的上半截身子。 李峰两辈子加起来，还真是第一次坐装甲车辆，这辆装甲车，自从送过来后，他还真没坐过，现在被改成敞篷车，别的不说，后方的视野，站起身后绝对开阔。 “轰隆隆~！” 发动机继续咆哮，车身右侧，冒出滚滚青烟，完工后的自行加榴炮，第一次驶出了这个孕育出它的改造车间，显示在大庭广众之下。 技术上，说难也并不难，至少底盘上的因素不用考虑，不用像卡车炮那般，还得用液压杆，液压驻锄来应对火炮发射时的后坐力。 手肘宽的履带增加着抓地力，四对负重轮，共同承担整体的承受力，扶着炮管的李峰恨不得现在能立刻开上一炮，试试这家伙的实战能力。 “嘎吱，嘎吱~！” 从车间内倒出来的装甲车，履带碾压着地面，一边驱动轮往前，一边驱动轮往后，直接在车间大门口上演了一个原地转弯。 好家伙，李厂长上辈子只见过某亚迪的百万豪车，才有这种奢华到惊呆老外的体验，。 当然，挖掘机不算。 “先停一下，想上来的都上来，走，开着，顺着厂里转一圈~！” 李峰朝着车下挥了挥胳膊，百万豪车的感受，怎么能两个人享受，一双双绿胶鞋，踩着两边的履带，爬到前方的车顶，或是跟着从舱位的后门，钻进车厢。 “走，搞慢点~！” 眼看差不多，实在塞不下了，李峰这才朝着前面的驾驶员大声喊道。 “哗啦啦~！” 红星厂出现了几十年未曾见过的场面，随着车辆的履带碾压着地面，自行加榴炮设计研制团队，这个草台班子，就这么草率的出现在了厂子里。 车顶的人也不嫌冷，龇着的大嘴巴子，任由冷风往自个嘴巴里灌。 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多的职工，大白牙都露出来了，一只手扶着加榴炮的炮管，免得自己掉下去，一只手不停的和路旁，或是好奇，或是震惊的职工们打招呼。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坦克车么~！” “这可忒威风了，咱们厂什么时候还有了坦克了都~？” 随着自行加榴炮驶入了厂区内的主路，围观的职工越来越来多，一个个赶热闹的从车间里跑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从眼前驶过的履带车。 大部分人，还是分不清坦克和装甲车的区别，特别是装甲车上，装上了一门炮管后，大部分职工，都当厂里多了个坦克车。 主干道上，人员越汇集越多，车顶上坐着的这些泥腿子专家们，被下面人瞅着，一个个脖子都下意识昂起来了，这坦克上的大炮管子，可是他们这些人，装上去的。 保卫科这边的，赶忙出动了人员，维持起了秩序。 李大疤瘌扣着腰间的牛皮袋，也从科里出来了，看到厂区内轰隆隆驶过的装甲车，都下意识揉了揉眼珠子。 “这什么玩意？” “这不是之前停我们仓库的装甲车么，四个轱辘的，怎么现在上头多了门大炮~！” 要说眼力见，还得是运输科那边，他们那是对什么车都感兴趣，认出来了现在这个扛着炮管的四不像，貌似就是之前轮胎仓库里的那辆。 “同志们……！” “好~！” 难得看到这种场面，站在后面的车厢中，李峰露出了上半身，看着两边好奇的人群，矜持的挥动着右手，还没来得及装叉，就被李学文拼着老命给阻止了。 “厂里看样子，这是又整出来新东西了~！” 对新装备的好奇，让刚吃过午饭的工人们，跟着看起了热闹，装甲车驶过，人群就把车后的道路，给堵上了，下意识的跟着车辆，往前走。 “李书记，这坦克车，是咱们厂自己做的么？” 跟着车旁小跑着的年轻人，也是一脸兴奋，双手握成了喇叭状，边跑，边向车上的李峰询问道。 李峰转身看了过去，是分到二车间的一位大学生，名字记不住了，看着一脸希冀的目光，车上的李峰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是新时代的篇章，这是红星厂最新的智慧结晶，这是广大职工集思广益的结果，我们没有辜负国家和人民的期望~！” “从当初的轧钢厂，到如今的红星787厂，我们一步步走来，时刻抓紧军事斗争的准备，为我军研制新一代军事装备，贡献着作为军工人的力量。” “我们勇于挑战，不怕困难，不怕挫折，为实现国防事业的目标而努力拼搏，为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 自行加榴炮，最终停在了运输科的停车场，李峰爬上了车头，一手握拳掐腰，一手握拳挥舞，面对着聚过来的职工们，发表着自己的讲话。 一双双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那辆奇奇怪怪的坦克车，看向了站在车上挥舞着拳头的自家厂长，一脸崇敬。 听说是自家厂子里的搞出来的，哪怕自己没有参与到设计研发中，只要是身为红星厂的职工，在这一刻，都感觉到共同的荣耀。 “同志们，军工行业，是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领域，随着祖国的进步，技术的发展，武器装备也在不断更新换代，为了跟上时代的步伐，不再被列强欺负，我们军工厂，就得肩负起这个担当，勇于不断创新~！” “军工行业，是一个光荣而伟大的事业，为了国家的安全，为了人民的幸福，我们军工人，甘愿默默奉献，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我们要发扬这种奉献精神，为产品负责，为国家和人民负责~！” 李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停车场，也响彻在汇聚过来的职工耳朵里，现场鸦雀无声，但这个集体的精气神，却被他再次的拔高。 从秦淮茹事件中，憋着的那股劲儿，此时也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们太需要得到这种好消息了，去年年底，单位的评功评奖被取消，技能等级考试被取消。 虽然没有人提，但也都知道，是因为厂里出了特务，没脸自己给自己颁奖。 还荣誉，讲出去，连自己都嫌丢人。 但现在，还没有正式上班，厂里又研制出了新的装备，这哪里是装备哦，这是去年厂里丢掉的骨气。 这要是轧钢厂，这种丢掉的面子里子，还真无法找回来，但现在是军工厂，不管厂长咋折腾，这新装备一出，心气就回来了。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们的总装车间的技术团队，没有他们，就没有这辆自行加榴炮的诞生，对，这款装备，它不是坦克，是我厂自行研制的自~行~加~榴~炮~！” “要注意保密，咱们自己职工知道就行，上级部门知道就行，但万万，不能让外边人知道，我们得吸取去年的教训~！” “最后一句，同志们，你们是最棒的~！” 一边表扬技术团队，另一边，李峰也没忘提醒着大家，鼓舞士气么，总得用点特殊的方式。 这玩意没办法装在卡车上，拖出去，长长的炮管也很明显。 去外头火炮试验时，职工早晚会发现，为了今年工作的顺利展开，李峰也不介意，开出来给大伙见见。 “哦~~！”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从车头，准备翻下来的李厂长没想到，拥挤过来的人群，直接热情的抓起了他的胳膊和腿，七手八脚的把他给举了起来。 随后，便是在集体的力量下，被抛向了天空，上去……下来……上去……下来。 跟随着李厂长一样，不断飞舞的，还有职工们激动的抛向天空的帽子。 他们可爱死这位，不断让他们感动到哭的厂长了。 “李书记，有电话，有电话找您~！”(本章完) 第1709章 争取利益 “这是想搞什么哦?” 李峰挂断电话，坐回了椅子上。 这边自行加榴炮，刚出车间，还准备借个场地来上一发，看看实际情况咋样。 回来再办个庆功宴，然后总结报告，汇报给总后方面，这才是一个厂长该做的本份。 就，就得被调查部门委托，去代办处打嘴炮了？ 外事部门不干涉调查部的工作，代办处发出的照会直接给到负责的调查部门，调查部门反手开出了两张逮捕证。 要不要这么刺激？ 可是，自己得用身份什么去把逮捕证给到代办处，他一个军工厂的第一书记兼厂长，老实孩子一个。 这合适么？ 这东西，理应转交给外事部门，然后由外事部门送过去，礼节各方面要做到位，无论怎么看，从哪个方向看，这才是最合理的。 怎么摊上他一个厂长来办了。 越权了，越权了~！ 他一个厂长，又不是外事部门的人，虽然莫名其妙牵扯进案件中，了解案情的深入进展。 但他也不是调查部的正规职工。 这叫什么。 狗拿…… “等等~！” 李峰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敲了敲脑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茫然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自己好像不是狗。 自己是出过国的，然后。 然后，好像自己是有一本外交护照，回国后，就交上去了。 那时候，作为某方面的代表，跟法兰西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也是正儿八经以这个身份，进入过罗浮宫的。 可以说是带着任务去的，主要是找回潜艇玩具，随后找着找着，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顺带接收了前任的资产，就是乔治五世大街那栋楼。 特么的，狗的不是自己，狗的又是老郑，这主意只有他能出，护照的事情，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 “逮着蛤蟆，你都得攥出尿来~！” 托着胳膊挠了挠下巴，李峰逐渐把头绪琢磨出了一些，逮捕证不是不能给外事部门，由外事人员转交，而是外事部门那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案件没查明白之前，肯定不能对外释放任何信息，除了调查部人员，去兰城的联合调查组人员，以及极个别人。 对，自己就是知道案情的那极个别人，巧了，之前出任务，还有本外交护照，那就更巧了，又都是熟人了，巧上加巧。 可不就是你了么~！ 揣摩来揣摩去，李峰放眼四周，自己确实是那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不列颠现在做贼心虚也好，想要通过照会进行初步试探也罢，现在率先发难，双方是该坐下来，好好沟通，进行友好协商。 个屁…… 反手两份逮捕证，老郑真要是想好好谈，也不会这么直接，估计掌握了些什么。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门口值班室的。 人家车进来了，搞的还挺快，李峰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听到楼下的引擎熄火声。 李峰的第一反应，锁门。 脱下身上的军大衣，还有军装，拿起挂在衣架上的中山装，开始换起了行头。 “当当当~！” “等下，换衣服~！” 敲门声响起，李峰还在急急忙忙套着裤子，外面的人听见后，也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他的身份，一向很灵活，适配各种场合。 可以是军工厂厂长，可以是国营厂书记，也可以灵活变成外事部门的人员，反正老外脸盲，只认证件，换身衣服，身份灵活转变。 门开了，露出了孙志云的老脸，脸上还带着笑。 进门的时候，看到李峰沙发和衣架上扔着的衣服，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 李峰把换下军装利索收拾好，犹豫了片刻，在胸口别好了徽章，随后目光才看向孙处长带过来的牛批纸袋。 “护照拿来了吧？” 什么叫反应快，什么叫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实战经验拉满，就冲李厂长张口问出的第一句话，让孙志云再次深刻的加深了对他的了解。 “在里面，不愧郑局多次夸奖，李峰同志确实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处事非常果断，能够精确把握……！” “行了，孙处长，咱也别扯了，扯犊子干嘛呢，我能不了解他，他能这么夸我，这话他讲不出口，你讲是孔老板讲的，我都比较信~！” “我被他这么突然袭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我干活就明讲，大家都是半个自己人~！” 摆了摆手，李峰被孙处长捧的，心里极其别扭，该说不说，师徒俩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都不啥好鸟。 孙处长挑了挑眉毛，看着李峰把自己收拾利索，皮鞋都上油了，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郑局在我临走的时候交代，巴掌抽响一点~！” 有时候，他也看不懂，这师徒俩，明明关系很好，虽然没正式拜师奉茶，偏偏看起来，很不对付的样子。 要说有仇吧，也没仇，反而两个人经常凑一块，偷摸商量着搞事情，搞完就拍拍屁股，互相不待见。 “这是他讲的，我是文明人，出门一般不跟人动手~！” 盯着孙处长的眼眸，李峰对视了两秒，随后当着孙处长的面，拉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配枪。 孙处长看到李峰打算动真格，立马咽了咽喉咙，扇巴掌也不带这么扇的，虽然是代办级别，是外事中级别最低的代表部门，但也不能这么瞎胡搞嘛~！ “要不了，这东西要不了，咱们要讲究基本礼仪，互相尊重，要友好，这是约定俗成嘛~！” 把放在桌面的配枪，重新放进了人厂长抽屉里，孙处长十分耐心的规劝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证明，得哄着点来。 李峰也没坚持，把牛皮纸袋倒了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关于乔治·瓦特的逮捕证，以及鲁茨·冯·许德林的。 “还有一个呢？” 李峰清晰的记得，在和瓦特阁下，经过一番掏心掏肺的洽谈后，他可是自爆了俩名字。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还没结果，先就这两个，再有新的，那就再说，走吧~！” “我需要权限~！” 看着孙处长急着就要带自己过去，李峰反而没那么急，眼珠子叽里咕噜一转，反而把办公室的房门给重新推上了。 “什么权限？” 孙处长表情有些纳闷，这些东西，老郑派他来的时候，可没有交代，去就是抽耳光的，没说什么权限之类的。 李峰把东西收拢好，护照塞进了自己口袋，也代表他愿意出这趟活，但自己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摆明先不急。 “我需要高一点沟通权限，比如，借此机会，引进某项装备或者某些国内欠缺的技术~！” “整个事情，我忙活的也挺多，可以说算是为国家挽回了重大损失，我没有私心，也不想升官发财，我也不想要其他的奖励~！” “但我们厂有一项装备技术，也可以说军事技术，干脆点，是雷达技术的某方面的欠缺，国内相关部分是一片空白，进展非常缓慢~！” 正襟危坐的，李峰，说着十分正经的话，但听到孙处长耳朵里，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坐了过来，耐心劝导。 “这不是外贸部门的工作么，你怎么，哎呀，你就去把逮捕证给到他们手里，就完事了，不用……！” “然后呢，人就算抓了，查清楚了，能判死刑么，孙处长，你点比我应该清楚，我们对于这些人员的处理方式，我之前抓的那位飞行员，可还活着呢~！。” “想要利益最大化，并不是扇巴掌，借此机会，逼迫他们答应出口，先进的军事技术，这比扇巴掌来的有效，这才是最好的收益。” 李峰表达完毕，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听可以听老郑的，活也可以办，但李峰想办的更漂亮。 “你怎么确定他们有你想要的技术，这是一，不论是引进装备，或者引进技术，那都得要钱的，要外汇知道么，国家没那么多外汇用在这方面，这是二。” “你一心为公，我明白，都是想为了厂里的发展，为了技术的进步。” “但咱们要讲实际点的，第三，就算对方有这项技术，或者这项装备，他不答应呢，他们西方防着我们呢，你想要的技术，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来，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件装备，或者这项技术？” 孙处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李峰的想法不错，从政治上考虑，但这事儿，他哪能做的了主。 “但我们有人，加上最后那个包头的，金丝雀间谍组织，三个人落网，试图窃取我国核武器机密，这不假吧？” “他不列颠要是还想要点脸，还想让自己的民用设备出口出去，就得交出技术，至于他们有没有这项技术，我只说一句，雷达是不列颠最早发明的。” “他们如果不舍得交技术，那我们就对外公布，利用对外出口民用设备的机会，派遣间谍专家，这是吕蒙的白衣渡江，江东鼠辈知道么，这才是在国际上啪啪打脸~！” “至于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说着李峰从口袋里掏了掏，从一迭钞票中拈出了一张一块的纸币。 “这钱，我出~！”(本章完) 第1710章 伪装出来的绅士 电话挂断。 孙志云回头，看着茶几上的一元纸币，随后瞥了眼坐姿端正的李厂长。 李峰仰着头冲着孙志云挑了挑眉毛示意，孙处长这次也是服了，胳膊挥了挥。 “走吧，还瞅什么，你不都听到了~！” 翘着二郎腿，跟帕金森患者样，抖动着脚尖的李峰，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右手抽了回来。 拿起了了茶几上的一块钱，钞票是女拖拉机手的头发恣意洒脱，李峰手指轻轻一弹，这一抹钞票，一斤猪肉的价格，就看能否接盘了。 “东方红，太阳升~！” 听着李峰嘴里哼着歌，孙处长感觉出来了，这孙子现在心情非常好。 他也弄不懂，立了这么大功，什么功劳不要，就想要个雷达方面的技术，老孙不懂技术，站在他的角度，李峰亏了。 这个案件，涉及到原子弹，可以说已经上达天听。 作为发现人，及时拦截了老外的李峰，技术能不能讹回来还是一回事，自己都不追求进步了。 不列颠的代办处，在日坛公园东边不远处，都处在光华路上，都是在东城这边，离红星厂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公里，正常骑个自行车，半小时就到。 属于第一批的使馆区，建成最早，第二就是在红星厂东边区域，目前零零散散，尚未有太多入驻的。 一行人，开着红色拉达，顺着工体路，没多长时间，就刹在了代办处门口。 当下，还没有成立武警部队，但也有人站岗，担负起外围的安全警卫任务。 这个年代，他们有个很别致的名称，——外使卫士。 选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那叫一个身高马大，看起来非常能唬人，那军大衣一裹，腰围又粗两圈。 看着一辆拉风的红色拉达，停在了代办处门口的马路上，岗亭中执勤的卫士，此时的目光，从岗亭的小窗窗投视了过来，木得一丝感情。 如果对面不是阿尔巴尼亚的正好在马路对面，卫士就得出来了。 一般来这里的小车车，都是去对面，毕竟，一个正式握手了，这边的没握手，来的人少。 谁知道，这一次，拉达车上下来的人，没去对面，反而直奔代办处门口而来。 “同志，这里……！” 如同板门店共同警备区，那张抬手阻拦的经典照片。 代办处门前草地巡逻的人员也注意到了门口这一幕，隔着铁门，深邃的目光注视到了门外。 “调查部~！” “外事部门~！” 下了车的三个人，纷纷掏出了口袋里的证件，当然，李峰手中的是红色的外事护照，微微颌首，保持着一个基本的外事姿态。 卫士都是专业的，调查部的人肯定没的问题，但狐疑的目光还是看向了李峰手中的红本本，虽然上面写着外事护照，但这时候，不是应该拿工作证么？ “特殊任务~！” 拍了拍这位大个子的肩膀，孙志云把证件递给他，搂着肩膀到一边登记去了，给李峰让开了位置。 帅小伙，闪亮登场。 铁门缓缓打开，作为驻外使节，对于外事护照还是熟悉的。 可惜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气质，没两秒就崩塌了，还强行挽尊了一下。 “喂，孙处，我不太擅长英语~！” “没事，他们会，进去吧~！” 孙志云头也没回，随意晃了晃手。 “你就不怕我叛逃？” 铁门完全开启，李峰的嘴巴一出溜，大高个的卫士，仿佛是神经反应，下一秒华丽转身，手就已经摸向了腰间。 “你特么往哪逃，别听他扯犊子，抓紧完成任务~！” 李峰抬着头冲着大高个微微一笑，露着大白牙，下一秒，人就进了代办处的区域。 “good afternoon sir~！” 双指夹着红本本，李峰递了过去，一口地道的英语，让孙志云都不禁回头瞅了瞅，这货刚才不是说不会么？ 棕色头发，鹰钩鼻的老外可能比较含蓄，面对李峰用着热情的本国语言打的招呼，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李峰的证件。 “diplomatic personnel（外事人员），你好像没有预约~？” 老外疑惑的核对着照片，完事后，随后还给了李峰，嘴里冒出了地道的英伦腔。 “说中文，我英语不好，我要见你们的外事代表，有正式工作需要面谈~！” “很抱歉，没预约……！” 不列颠佬挤了一下眉头，耸了耸肩膀，丝滑转换成了地道的京城腔，只是听起来，怪怪的。 “这是你们代办处，今天发的给我们部门的外事照会，我亲自来给你们回复，你现在可以回绝，但结果你自己承担~！” 真是给你脸了，至少，李峰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 掏出了那份照会函，直接拍在了对方的胸口，看了眼门口插着的木字旗，掉头就走。 “sorry，请你稍等片刻~！” 看到纸张上的一角，有着戴着皇冠的狮子，以及独角兽，这是独有的王室徽记。 认出是自家文件后，鹰钩鼻的老外，此时不犟了，双手平推，挽留了一下李峰，见他停下了脚步，这才转身往院子内的小白楼跑去。 对，二层的小白楼，挺像那么回事的，李峰看着门外站着的孙志云，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怪不得郑局找你，你是这个~！” 那种老外身上特有的气质，明明心里高人一等，但偏偏给人感觉很礼貌，让李峰摹仿的活灵活现，至少孙处长人装不出来，给李峰竖了个大拇指后。 “你开玩笑，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外事礼仪我也学过，他们要是傲，那就得比他们更傲气，高乐高我都亲眼见过，我还怕锤子女皇~！” 两人隔着铁门，吹牛皮，一直等到了刚才那位鹰钩鼻从小白房子出来，李峰脸上的那副嬉皮笑脸，顿时换成了散漫中带点藐视。 “李先生，请跟我来~！” 此时的老外，比刚才无意要郑重多了，姿态也知道放低了，李峰冲着孙处长挥了挥手，大摇大摆的进了所谓的不列颠代办处。 进门后就是大厅，大理石铺设的地面，用线条勾勒出拼凑的图案，中间还铺着一层地毯。 水晶吊灯从石膏顶吊了下来，看起来布灵布灵，里头挺暖和的。 进门的走廊尽头照壁上，就是戴着皇冠的那位女同志的画像，四周墙面上悬挂了不列颠的各种油画。 角落穿插摆放着半截石膏像，李峰叫不出名字，但看着很眼熟，是个那头发卷卷的男孩纸。 装修风格跟铁塔市的那个差不多，反正在李峰眼里，都是一个味道。 被带到二楼后，一间办公室门口，鹰钩鼻敲了敲门后，亲自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弯腰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有电影场景中，那种英伦管家的味道。 “你这不穿个燕尾服，都有点可惜了~！” 悄眯眯的瞅了眼老外的身后，李峰在铁塔，曾经也见过一个这种风格的管家，人家穿的就是燕尾服，而且，被他们的老大给…… 鹰钩鼻的老外扯了扯嘴角，看来是听懂了李峰话中的意思，但看不懂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勉强露出了不失礼貌的微笑，等李峰进门后，鹰钩鼻带上了房门，还没等走开，就听到了里面暴躁老哥的声音。 “我要向你们提出严正抗议……！”(本章完) 第1711章 狗屁的绅士 “噗~！” 刚刚端起手中的咖啡杯，浅尝了一口，还没来的及细细品鉴，结果全喷撒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哦嘛噶的~！” 看着自己桌面上一片狼籍的场景，穿着背带裤，戴着眼镜，还有些严重秃顶的代办员，此时也顾及不到什么绅士风度了。 双手张开一摊，随后站起身，一脸大无语的看向刚进门就开始嚷嚷的李峰。 “sir~?” 房门被重新推开，刚才亲自带李峰进来的那位执勤人员，探进来半截身子，向屋内好奇张望，试探的询问道。 只是此时对李峰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表情严肃了些许，刚才他可听见了。 “get out~!” 李峰虽然英语不好，但应对部分场景，完全是够了，看着执勤人员警惕自己的目光，立马手指指了指门外，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抓紧滚蛋。 好一幕喧宾夺主的场面，坐办公室的那位还在急忙擦桌子，收拾文件，没来得及回应，结果李峰就替他把话给说了。 棕毛的执勤人员，顿时脸色更难看了，他感觉，面前这位持有外事护照的男人，是故意来捣乱的，再给好脸色，那才有鬼了。 “sir~!” “get—out~!” 这一次，李峰嗓门的音量更是往上提了几分，整个代办处的小白楼，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二楼走廊上，一间间办公室的房门打开，发色五颜六色的鬼佬，先是探了探脑袋，一脸茫然。 看热闹可不分国人与洋人，这是人的本性，就这几秒钟，走廊上已经三三两两，汇集了不少人，对着李峰所在的办公室指指点点。 又有穿着西装的人员出现，不过，看起来很干练，避过走廊上观望的人群，往出事的办公室跑去。 李峰隔着敞开的办公室房门，与走廊上的老外对视着，显得异常的有底气。 这时候，最丢人的，就是擅自开门的这位了，脸色不断的变换，听着身后的走廊上的议论声，白皮瞬间红的发紫。 本来还在擦拭衬衫上咖啡渍的代办员，此时也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蓝色的眼眸，仔细的端详着了一眼这位可恶的客人，表情十分愕然。 可能他从来没有见过，脾气这么暴躁的外事人员，他很难相信，外事部门，会派这样的人员，来进行洽谈。 手指关节在那封照会书上敲了敲，左上角王室的徽章，还是让他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 “亨利，你先出去，谢谢~！” 代办员深呼吸后吐出了心中的郁气，想明白后还是向着门口的同事，挥了挥手，并没有让那些支援的警卫进来。 来者不善，反正是看出来了。 一上来气势还这样足，如果没有底气，按他的了解，国人很少会如此，更何况，这次，牵扯到的事情，小白楼确实并不光彩。 别以为老外就不会看人脸色下菜碟，相反，西方社会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的理念。 什么文明，民主，那就是为了掩盖诞生之初的掠夺暴戾，穿上西装后，才会伪装成绅士的模样。 “噼里啪啦~！” 角落处的壁炉中，柴火在不断燃烧，火焰舔舐着烟道，不断为房间内提供着热量。 当房门被带上后，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这些背景音。 双方没有人率先开口，而是目光聚焦在对方身上，空气仿佛都陷入了焦灼中，倒是李峰的嘴角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白衬衫，配标准的背带裤，李峰就忍不住，产生莫名其妙的联想。 巅峰诞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不说假话，他想弄顶中分的假发，扣在对方亮的发光的头顶上。 话说，不列颠是不是水质不好，刚才走廊上吃瓜的观众里，也有几个秃瓢，跟和尚庙似的。 “先生，你可以称呼我为琼斯，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你刚才可是让我感到非常惊讶，~！” 最终，还是这位琼斯先生，率先开了口，干外事的，变脸都很快，刚才还恨不得把客人刀了，下一秒，就能表现的比亲兄弟还要亲。 拉进关系么，那肯定有目的，当一个人没有任何价值的时候，他们则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刚才还板着脸的李峰，见对方的态度软化了下来，这才到了壁炉边，坐在了沙发上。 “请问怎么称呼，需要茶还是咖啡？” 看着李峰没有像刚才那样，琼斯选择了坐在旁边单独的沙发上，前倾着身子，拉近关系，双手握在一起，表现的十分诚挚。 “不用在这里假客套了，你们这里的东西，我可不敢碰，命可只有一条~！” 翘起了二郎腿，李峰双手放在膝间，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办公室内的陈设，表现的并不着急。 在他眼里，这才是谈判正确的打开方式，对方明显比己方要更着急，上杆子的不是好买卖。 因为调查部的封闭性，外界没有获得太多消息，这些不列颠人急了，这才开始发出照会，是急迫的想知道，问题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得处理后果，无外乎几种解决方式，根据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哇哦，李先生，这里可是不列颠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代办处，是正规驻外外事部门，可不是野蛮的地方，在这里，李先生的安全，由我们来保护。” 听话听音，这位琼斯先生，听出了李峰对自己这边的不满，当然，这种不满，从一开始进门时候的指责上，就能看出来。 但琼斯先生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微笑，摊了摊手，把他当做了玩笑话，直接揭了过去。 “琼斯阁下，你和你的同事们，现在是身处我们的国土，我不要你来保护，我们有原子弹，自己就能保护自己~！” 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李峰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说到原子弹时，眉毛挑了挑，表现的十分深沉。 这话还怎么聊，被暗戳戳戳到痛处的琼斯，没有一些被点开后的尴尬，脸色依旧保持着微笑，还真能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也只是表面上，眼眸中的微光闪烁，对方明显知道自己在聊什么，这位代办人员看来也是清楚事情的起因。 “李先生，我想知道，贵国，对我国发出的照会，是如何答复的，我们在你们这里失踪了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他可是来帮助你们的，他的爱人非常的着急，担心他的安全~！” 李峰主动提到了原子弹，算是开始稍稍步入正题，琼斯先生搓了搓手，压根不提对方进门抗议的事情。 “你很失礼，琼斯阁下，不要装糊涂，也不要偷换概念，我进门时，就已经说了，我方对你们提出了严重抗议，你们的军情六处的人员，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了~！” 不紧不慢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两份拘留证，李峰在手指中晃了晃，老外并没有在壁炉前放茶几，不然，李峰一定重重拍上去。 “哦，天呐，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乔治·瓦特，上帝，你们肯定出错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虽然不知道李峰手中的两张单子，代表着什么，但琼斯的内心，还是沉到了谷底，对方连军情六处都知道，对代办处来说，就非常被动了。 如果，咬死不张口，这官司还有点打，大不了磨嘴皮子，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些蠢货，已经张口承认。 “你要找的应该是他，你说他是科学家，但他在来我国之前的工作，明明只是苏格兰场的秘密警察，一个秘密警察，是如何成为了科学家，琼斯阁下，我需要你们一个合理解释。” 看了看两份单子，李峰把乔治·瓦特的那一张，递了过去，鲁茨·冯·许德林的，则是被他留在了手上。 “no，李先生，这不可能，请问这是什么？” 接过了其中一张单子，琼斯的目光明显在第二张上，停留了0.5秒，眼神晦暗不明。 “执法部门开具的拘留证，证明乔治·瓦特，不是失踪，而是因为非法行为，已经被执法机关，依法拘留~！”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他是不列颠公民，是被你们邀请，享有豁免权的科学工作者~！” 琼斯的脸庞，终于有了变化，脸上的笑意收拢了下去，到了这里，已经装不下去了，他也必须要做出表示。 “我相信国际法和相关的协议中，规定了豁免权的适用范围，其中，肯定不包括间谍活动在内，我说的对么~？” “哝，你看，这里还有一张~！” 双指夹住了许德立你的那一张，李峰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下，琼斯的表情，彻底的阴冷了下去，目光看向李峰时，跟看纳什么粹敌人似的。 “没想到，不列颠，喜欢在出口设备时，一同到来的技术人员中，安插军情六处的人，我们进口设备，已经付了钱，也支付了请专家的钱~！” “但是，我们没有请你们间谍，在我国，进行非法活动~！” 伴随着李峰的声音，手中的另一张单子，直接甩在了琼斯的脸上。(本章完) 第1712章 站在父亲的角度 许德林的拘留证，飘啊飘啊飘。 像是片落叶一般，掉落在阿富汉的羊毛地毯上。 “这不可能，你这是在侮辱……！” “你们这才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粤州机场，因为他违法的举动，关闭了多少天你们知道么。” “中途展转的航班，乘坐的客机，接触的乘客，因为他所携带的高强度放射性尘埃，你知道给我们造成了多大损失么~！” 面对琼斯试图狡辩的行为，李峰直接站起身，手指头冒昧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琼斯也顾不上捡地上的拘留证，赶忙站起身，神色严峻的和李峰对视着。 “愚蠢，简直是愚蠢，两个军情六处的特工，都是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 “why?” 琼斯一时脑袋没转过弯，他知道蠢货是什么意思，但怎么又跟博物馆牵扯进来了。 “哦买噶的，李先生，很抱歉，对你们带来了困扰，但，我想，会不会有弄错的可能？” 琼斯的个子跟李峰差不多，但发量明显没李峰浓厚，发量此时就是武力值，李峰不介意让他的发量更少一些，当然，这个后果，会对外事方面产生不好的影响。 “弄错你嘛***，我特么在机场亲手抓到的瓦特，是我，是我亲手抓的人，你滴，明不明白？” “我和我女儿乘坐的还是同一艘航班，他所携带的核辐射尘埃，泄露了，泄露了，明白，乘客普遍出现辐射病的反应，你告诉我，我抓弄错了~！” 《庆余年》里说过，两国的谈判，自当要有雅量，李峰手指着琼斯的鼻子，很没雅量，宛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为了自家幼崽的安全，能豁出性命的那种。 “当时，我离他就这么近，用枪指着他，让他放下手提箱，打开接受检查，机场的海关部门的盖革计数器，立刻‘嘣’如同一枚火箭！” 双手的手指头，捏在了一起，又凑到了琼斯的眼前，张开，表现出当时惊险刺激的场景。 当然，李峰往里填充了部分外界并不知晓的东西，可以进行试探，试探不列颠到底知晓多少。 “有数十位同机的乘客看见这一幕，亲眼见证，哝，这是我的机票，这是我女儿的，我女儿才四岁啊，她才四岁，她有什么错~？” 琼斯糊了糊喷在了脸上的唾沫，看着李峰恶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瞅了一眼两张机票上的名字，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了，没敢继续对视。 “sir，请问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们进来么？” 可能是办公室里，李峰的咆哮声非常大，门口再次响起了密集的脚步，随后警卫的询问声，从门口传来。 “no，no problem~！” 驱赶走了外面的警卫，琼斯一脸无可奈何的拍了一下手掌，随后一脸同情的坐下。 前来通知的这位，原来是其中之一的受害者，还有个受害者女儿，难怪如此激动，琼斯表示非常理解，如果是他遭遇到，他可能会比面前的年轻人更激动。 同情归同情，但立场不能变，琼斯依旧保持着外事口吻，对李峰说道。 “十分抱歉，这可能是瓦特个人的行为，当然，还是要进行调查，我们将保留意见。” “诶，你这是要做什么~？” 屁股刚沾到凳子上，看着李峰嘴里咬着机票，直接脱起了外套，琼斯立马站了起来，可能是害怕挨揍，小跑两步，到了门边。 “看看，抽血，医院抽血检查留下的印记，我女儿当时吓得直哭，她害怕打针，你知道么，她很害怕，但为了她的安全，我不得不……！” 李峰撸起袖子后，并没有抡起拳头，反而指了指手腕处，抽血留下的针口，琼斯推了推眼镜，这才小心翼翼凑过来看了看。 “我想请问，你有孩子么，你爱你的孩子么？对，没错，你是不列颠人，你得维护着你们国家所谓的荣誉，但你的心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谎言~！” “你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四岁，四岁的女孩，她叫李慧，小名慧慧，目前还在治疗，如果进入国际法庭，我会亲自带上她，让全世界的人看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 虽然没挥舞起拳头，但李峰挥舞起了pua的大棒，劈头盖脸的朝着这位琼斯阁下，砸了下去。 “额，十分抱歉，但……！” 琼斯阁下现在很头疼，面前的这位男人，是受害者，是受害者父亲，并且亲手在机场抓捕了瓦特，特么还是一位能言善辩的外事人员。 要是一个身份还好，几个身份，纠结到了一起，人家利用国际上的舆论，同情，甚至把他都给说的，都有点小愧疚了。 “没有什么但是，你可以在这里继续跟我狡辩，但海牙的国际法庭可不会听你的狡辩~！” “你告诉我，这不是违法犯罪是什么？一个设备技术人员，在我国境内，从哪里弄到的核辐射尘埃？他还不是技术人员，是苏格兰场的秘密警察，是你们军情六处的特工。” “琼斯阁下，对你，我非常的失望，我现在作为外事人员，正式通知你，对于你方发来的照会，我方已经给予了正式的答复~！” “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将亲自前往海牙，我需要你们的女王，来给我一个答复，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你们的拙劣的探员，携带危险核辐射物质，这是严重违反了人道主义，侵犯了人权，你们的军情六处，是怎么培训的，就是一坨狗屎~！” “不，比狗屎还不如~！” 痛快啊，痛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到底多爽，李峰今天算是体验到了，得亏是自己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达到这种效果。 听到李峰打算起诉自家掌门人，虽然是吉祥物，但琼斯此时的脸庞也变了变，看着李峰开始准备穿上外套走人，立马开始陷入了纠结。 他知道不能轻易惹怒一位父亲，不然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这特么要是真去了，哪怕是败诉了，军情六处成为笑柄没有关系，但掌门人可不行，哪怕是个吉祥物也不行。 “no，李先生，行，好，我的意见，不如，坐下来谈谈。” 看着李峰真打算要走，琼斯忍不住了，有些事情，可能并不重要，但有些事情，上到一定高度，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安抚，绝对要安抚下来，不安抚下来，别说闹到国际法庭，就说捅出去，出口贸易也将产生严重影响，对，出口贸易，跟女王无关，琼斯这般说服了自己。 “对于瓦特个人的愚蠢行为，我们可以拿出瓦特的工资部分，对你，以及你的女儿，进行合理的赔偿~！” “不行，我个人无所谓，但两架民用航班，还有航班上的乘客，都是受害者，我不会接受你们的赔偿~！” 说着，李峰试图挣开琼斯的胳膊，没有丝毫犹豫，内心毫不妥协。 “李先生，你们有句古话，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我去你的吧，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赔偿来的，我是为了国际人道主义，为了惩罚你们愚蠢的军情六处，为了揭露你们女……！” 这一刻，李峰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霞光，整个人神圣，并且庄严，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一般。 琼斯在最后一刻，堵上了房门，眼神中，已经带上一丝哀求，你说军情六处笨蛋也好，蠢货也罢，但你不能老是试图往掌门人身上牵扯呐，肯定不是她让这么做的~！ “我可以向唐宁街方面，帮你——女儿提出一个合理申请，只要你不提出过分的要求，我们双方可以圆满的让事情结束，ok？” “炮兵侦察雷达，侦测炮弹落点的，我知道你们有，我要它的技术资料，我女儿很喜欢这个玩具~！”(本章完) 第1713章 远东情报中心 “shit~！” “该死的玩具~！” “该死的军情六处~！” “该死的，他怎么知道我们有那款……！” 拿起单子，扫了一眼单子上的名称，琼斯保证，今天是他被唐宁街派到京城，最糟糕的一天，也是最黑暗的一天。 “炮兵侦察雷达，测量炮弹落点~！” 哪怕没有服役的经历，琼斯也能看的出来，对方借此机会讹诈的，不是什么玩具，而是一款国内才有军事装备，但国内目前有这款雷达么？ 琼斯无法知晓，毕竟他也不是军队的人，还有，对方是怎么知晓的？ “shit~!” 事情不能仔细想，一细想，感觉唐宁街仿佛都有内鬼。 拍了拍自己的光头，琼斯先生，没心思选择喝什么下午茶了。 最主要，要把这件事控制下来，影响要降到最低。 虽然内心很不甘心这么被敲诈，事情明明是军情六处惹出来的，偏偏得代办处这边来帮那些混蛋擦屁股。 琼斯很犹豫，最后索性抹了抹光溜溜的头顶，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前，面无表情。 那个混蛋的威胁，很有效果，如果他要是真敢去海牙，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哪怕只是提交的起诉书，光是他的国籍，都会吸引全球无数的眼球。 不列颠的荣耀，女王的皇冠，都将伴随着这一份起诉，沉没至大西洋海底，往后成为无数笑柄。 叹了一口气，琼斯也不敢赌那位外事人员会不会去，其实赌赢了也跟自己没关系，最多帮军情六处收拾了结尾，但是赌输了，那位脾气暴躁的父亲，会让他接到唐宁街的辞退信。 因为，这关乎到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荣誉。 “我只是个负责传达消息的中间人，为什么我要替他们担心，明明是他们的工作没有用心，导致出了纰漏~！” “一群该死的混蛋~！” 想通了，琼斯想通了，反正自己也就是一个代办处的代办员，甚至算不上公使，大使，何必操那么多心。 一个军情六处，一个唐宁街，传达信息回去就行了，何必让自己承担这部份压力，这些压力，也是该这两家承担。 从身后柜子中的，打开了保险箱，取出电台接通后，琼斯从里面取出了密码本，编译文件。 伴随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拍出的联络信号在电离层开始不断反射，直至香江中环的远东情报中心。 联络信号与回复信号对应上后，电台这才持续亮起了绿灯，进入收发状态。 “需要情报支援，确认粤州机场是否关闭，迅速回复~！” “确认关闭，自瓦特航班落地后，持续至今~！” 看着香江回复的电文，琼斯这才重重的拍了拍额头。 粤州离香江很近，再加上远东情报中心人员的持续关注，可以佐证，机场方面可能确实出现了问题。 不然，作为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港，还是南部城市唯一一个拥有国际航线的机场，不至于，因为一个惦记着一个雷达技术，关闭至今。 “对于我方发出的照会，他们是否做出了回复，是否继续使用国际舆论进行施压？” 匆匆记下第二封香江方面拍来的电文，琼斯翻译后，目光有些呆滞。 还继续施压，不管他死活么，这是要把他这位小小的代办员，扔到南丁格尔岛的火山口么？ “shit，远东情报中心，你们都是一伙的~！” 从自己没回电，第二封电文迫不及待的发送过来，琼斯能感受到，香江那边的情报中心很急。 试图让代办处这边不惜一切代价，争取释放那位瓦特，不对，现在是两位了，还多了一位鲁茨·冯·许德林。 琼斯不想当这个代价，一个不好，容易让他遭受到厄运的袭击。 “乔治·瓦特和鲁茨·冯·许德林，已被他们情报部门抓捕，正式回复已经送达白楼，乔治·瓦特极大概率已经背叛，其携带的物品，在飞机和机场造成了泄露危险，机场关闭可能有关，其中还包含一名外事官员，以及他的女儿~！” 拍完了这一封略长的电报，琼斯甩了甩手腕，表情十分的微妙，他很想看见，这些给自己惹麻烦的家伙，头疼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那位父亲十分的愤怒，戳着我的胸口亲口告诉我，他要亲自带着病危的女儿去海牙法庭，因军情六处培训不足，瓦特携带的物质伤害到他的女儿，将起诉我们尊贵的女王陛下~！” 发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琼斯感觉肩膀瞬间变的十分轻松，糟心的事情就不该自己来承担，还是甩给糟心的部门去考虑。 不紧不慢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产自多米尼加雪茄，放在鼻翼下轻轻嗅了一下，仿佛闻到了热带女郎大腿上的芬芳。 这两份电报，一前一后拍了过去，琼斯觉得，远东情报中心内部，此时一定会因为第二封电报，而陷入小小的混乱中，至少，能容他抽上一口雪茄。 捏住的雪茄钳，“咔嚓”一声，琼斯也翘起了二郎腿，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利。 远东情报中心，想让他站出来，释放两位人员，目前来看，瓦特已经背叛，一旦两人中有一个开口，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更何况，辐射泄露，机场关闭，这比单纯的间谍活动要麻烦多了。 想要利用报纸等外界舆论压力，释放两人，目前来看，没有多大希望。 自己身处其中，了解远比情报中心的人员，还要了解，这里的他们，比想象中的要强硬。 电台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亮起的绿灯，在诉说着，双方依旧处于联络中。 “情报中心，军情六处，你们麻烦大了~！” 仿佛看到了情报中心此时的尖叫声，琼斯美滋滋的吸了一口，让雪茄的烟雾，在口腔中回味。 自己的解救失败，固然有些可怕，但看到远居香江的同事成功，会更令他揪心。 失败了好，失败了唐宁街的绅士老爷们才会发现，谁更有能力，挽救女王皇冠上的明珠。 “确认乔治·瓦特已经背叛？” 一手夹着雪茄，美滋滋的抽着，一手记录着耳机内的电文，翻译过后，琼斯迅速的回复： “我可不知道，瓦特是苏格兰场的秘密警察。 伙计们，情况十分糟糕~！ 许德林的被捕应该也与瓦特有关，你们应该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的外事人员，出现在海牙，天呐~！ 粤州机场发生的事情，全世界，都将知晓，也许，不需要我们舆论的帮助了。” 电文越发越爽快，虽然没有表达出愤怒的意味，但琼斯就是带着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批评远东情报中心，乃至军情六处，这些人做事情太令人失望了。 情报中心那边，这一次反馈的非常快，按照琼斯的猜测，主管可能已经到了电讯室中，可见，他们也慌了。 “你被欺骗了~！” “但愿如此，我并不希望女王尊贵的皇冠，蒙上灰尘，情况我会详细发送至唐宁街方面，希望你们能尽快能拿出解决方案~！” 拍完电报，双腿翘在了办公桌上，琼斯此时十分痛快，凭什么他们带着家人在香江快快乐乐，享受上等人待遇，还一茬又一茬收割着民间财富，口袋里揣满了钞票。 他在这里，门都不敢跨出去，提心吊胆的还要为那边的蠢货负责，妻子都见不到，这很不公平。 “stop~！” “嘘~吁~！” 看着四个硕大的字母，琼斯开心坏了，香江的那些蠢货，他们急了，他们急了，自己就能轻松了。 “我是唐宁街委派外使人员，不是军情六处的探员，监控远东的复杂情况，是女王授予我的权力，你们把事情办砸了，无法通过协商解决，你们该去找唐宁街了~！” “除非~！” “他们询问过我，国内是否有一款炮兵侦察雷达，可以测试炮弹的落点的那种，他们表示，对这项技术感兴趣，我最多只能帮你们到这里，剩下你们自行考虑~！” 发送完，琼斯立马关闭了电台，身子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脸庞兴奋后升腾起的红润，逐渐消退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国内是否有这款雷达，这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远东情报中心，他们也不可能知晓，真想解决，还得费一番功夫。 “伙计们，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你们，被抓捕了尾巴呢~!” “女王保佑，祝你们好运~！”(本章完) 第1714章 兰城消息 次日。 新中街，小公寓楼。 坐在桌前的李峰，抻了个舒服懒腰。 往桌子旁的暖气片上，浇了点水，伴随着“呲呲”声，呼吸的空气都感觉湿润了许多。 屋内的装修，还跟几年前从崔大哥接手钥匙时差不多，给苏联专家建的小公寓楼，装修还算凑合，李峰对住也没太大讲究。 冬天公交公司集中供暖，火力烧的很旺，母亲刘茵有事都喜欢带慧慧过来住，夏天楼下还有吊扇，条件堪比一般干部楼了。 “嗯，还是带供暖舒服~！” 把钢笔合好，拧上盖子的墨水也推到墙边，李峰看着后补的报告单，用手指头弹了弹。 这些东西，作为一个干部，要有自觉性，也要有敏感性，一个人单独进了不列颠驻这里的代办处，少不了这个环节，不能让人家催，那就显得有些不懂事了。 从进去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要写出来，出于什么目的，自己是怎么考虑的，包括心理活动都不能缺。 作为一名思想态度端正，积极追求进步的红星厂一把手，信仰无懈可击的新时代青年干部，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底线。 不然，这大豪斯，是那么好住的，厂长，是那么好当的，老郑的信任，是那么好获得的。 塞进了信封中，交上去，审不审核是人家的问题，交不交，是档员干部的态度问题。 洗漱，刷牙，从米缸中掏了个鸡蛋，下了碗鸡蛋面，匆匆吃完，李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和信封，向外走去。 小公寓楼下的空地，停着调查部的那辆红色小拉达。 李峰暂时征用了，借口嘛，得帮着他们干活，自行车来回西城不方便，等这次任务结束，下周一定还。 主要是天太冷，骑自行车不光冻脚脖子，还冻鼻子，这年头的车子虽然丑了点，但发动机带来的热量还是挺暖和的。 “小同志，这车子，是你们单位的，之前没见过么?” 比李峰起的更早的，是带着袖箍的大妈，还没拉开车门，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不道蹲了多久了，一手摁在了车门上，狐疑的看向李峰。 “这房子主人之前姓崔，全国劳模，公交公司司机，问问你们街道领导，或者公交公司领导就知道了，下次别蹲了，挺辛苦的~！” 大妈还是有些狐疑，但听李峰能说出的一二三，还是松开了手，警惕性非常强。 “梅姐，人家一个厂长，开个车过来，看你大惊小怪的~！” 隔壁楼上的邻居大爷的一声吆喝，让大妈立马反应了过来，扭扭捏捏，想道歉吧，也拉不下面子。 “同志，上头的精神传达下来了，最近在破……，家里面有些东西不能留，有就尽早处理了，我是负责这块的，跟你通知一下，好吧~！” “最近要是买菜啊什么，最好带一本小红书，要是对不上来，人家东西不卖给你~！” 大妈没道歉，但也不想得罪一个厂长，看车内的年轻人，还冲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人，赶忙上前提醒了一下，也算结个善缘。 车内的李峰，眼神中划过一丝愕然，车辆启动后，就这么坐在了车内，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看不出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着发动机的热量传导，车内逐渐开始升温，李峰挂上了档杆，打了一把方向盘后，向着外面驶去。 红色的小拉达，比自行车还要酷炫，上班的自行车队伍中，也多了许多穿着军装，斜挎着挎包的年轻人。 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广场。 路过的李峰，目光不敢斜视，心底多少有点没底， 毕竟有些东西，以往只是从些许电影片段中了解到，而自己，现在是身处其中。 感觉是不是该回厂里开个会，把一把手位置及时禅让给申老总。 他年龄大，能扛得住。 一路胡思乱想，把车开到了调查部。 在楼下抽了根烟，缓了缓复杂的情绪，只有看到刚才那番场景，才会发现，自以为提前做好的安排，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李厂长~！” “你干脆就过来吧，到我们这来干！” “老葛近来怎样！” “听讲房子盖的差不多了！” 虽然属于调查部编外人员，但李峰这张脸，基本上跟这栋楼里的，也都混熟了，没合作的，现在也基本上都听讲了。 就像某些游戏里的声望值，从几年前的初入江湖，到小有名气，混到至今，在京城站里，也算一个声名鹊起的人物了。 一路上招呼不断，一直到了老郑的门前，刚打算敲门，隔壁的秘书这边，就出来阻止了。 “李峰同志，郑局还在休息，刚躺下没多久，事情要是不重要，要不等一会~!” 李峰可没时间在这干耗着，老郑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要不了他这点同情心。 “昨天跟孙处长一块出了一趟任务，这是昨晚回去写的材料，交上去就行了，我也不打扰了~！” 把信封还有护照什么的，一股脑交给了林秘书，李峰直接下楼，徒弟做到他这个份上，跟这半个师傅，快恩断义绝了。 从楼梯下来，李峰转角遇到了上楼孙处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神色急匆匆的，一头汗的就莽了上来，看样子，也是有急事找老郑汇报。 “等等，李峰，先别走~！” 李峰停下了下楼的脚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孙处长表现出这幅样子，一点都不淡定，这还是个处长么，还情报处长，还不如他这个厂长，有胸襟。 “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你最好调整一下，不然老郑肯定要抽你~！” 转过身，跟着孙处长并排上楼，李峰瞟了眼他手中的文件夹，看封面，像是通讯处那边的。 孙志云还是听话的，擦了擦额头，悄悄在李峰耳朵边嘀咕道，毕竟是案件参与者，还是发现者，都是自己人。 “兰城~！” “来消息了？” 老孙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文件，不是在跟李峰显摆，而是示意文件内容，十分重要。 “荒唐，兰城站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啊，他们干什么吃的，桂星伟就该撤他的职，千疮百孔，兰城千疮百孔，没有秘密可言，这是渎职，严重渎职~！” 刚睡下没多久的老郑，到底还是被喊起来了，通红着的眼珠，看着刚才孙处长送来的报告。 跟着一块进来的李峰，第一次看到老郑生气的样子，或者说，忿怒到这般样子。(本章完) 第1715章 大胡子的噩梦 “你猜这里面能放什么？” 向站长举着中空的画框，对着电灯泡，还用手指头捅了捅，里面的空间，正好一个大拇指差不多能塞进去。 “15毫米胶卷，这大小，塞进去，应该正合适？” 身处异国他乡，意识形态不同，像许德林这样进驻重要单位的外国人，回国肯定会被搜查。 纸质文件，是很难带出去，相反，书面材料写好后，相机拍一下，微型胶卷可藏匿的方式就太多了。 不论是向站长，还是军区情报部的首长，都有着相关的实战经验，确定许德林是间谍的情况下，直接反推就行了。 “可惜，已经转移了~！” 向站长搓了搓手指头，相框的中控部位没有灰尘，摸起来也不剌手，钻孔时候形成的细微木刺，靠近边缘位置的地方，已经磨平了。 证明这根内部中空的画框，处于被偶尔会被使用的状态，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毕竟，按照己方的思维，一旦挂墙上，国内的人员是没几个会闲的没事去动画像的。 “确定有，肯定比确定没有要好~！” “乔治·瓦特，是在机场当场被捕，身上没有搜查出来，那就只会还在他的手里~！” 情报部门的领导，看着空空如也的相框，面色也露出了一些可惜，被厂里这些年轻人给惊动了。 “情况不明，他肯定不会轻易销毁，毕竟，呆了这么长时间，一张照片，可能费了一个月时间才能拍出合适的，是他们宝贵的心血。” 向站长喃喃自语，现在可以确定了，许德林手上有东西，而且，比瓦特，可能要更重要，关键是，隔壁方面，也都是各国专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像许德林这样对待。 “你看，想出门，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行了~！” 拿起地上一根已经折断了的鱼竿，谁说陆军就不能空军了。 情报部的首长看来也是这方面的老手，拿起折断了鱼竿，在手里一抖，出溜一下，剩下的半截，就甩了出去。 “底部，正好能塞一个微型相机进去~！” 剩下的半截粗的那头，也没放过，尝试把断掉的两节拼凑好，收缩之后，底部，正好有个中指长度的空间。 在他们这些专业人的视角中，已经摹拟出了许德林和瓦特的作案流程。 兰城紧挨着黄河，只要多出去钓钓鱼，佯装成钓鱼爱好者，厂保卫科方面也不可能次次都检查的很仔细。 “我倒是担心他们和旧灰尘的那帮人搅和到一起，交给他们转移了，只要到京城，想办法扔进代办处，通过外事渠道出境，那就更无从查找了~！” 向站长不吝做出了最坏的打算，毕竟，放老鼠的箱子，就是旧灰尘的人带到的京城首都机场，才完成交接的。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老鼠就是旧灰尘的人抓的，毕竟，这一切，还都是我们自己的想法，四零四厂附近，外国人的容貌，可比国人更加引人注意~！” “从这里到四零四厂，距离不近，跑个来回，至少半天过去了，还只有那一条路，要说最方便的是自行车，但一个骑车的老外，路上不可能没人看到。” “老鼠，旧灰尘就算私自截流，对他们来说是没用的情报，这东西只有大国才有研究条件，无法通过放射性尘埃判断我们的研究进度，但胶卷不一样，给我，我不会交给外人，更何况，许德林是这么自信的一个人。” 情报，就是琢磨人心，从一番审问，两个人都能看出来，许德林对于他们这些人的不屑，情报首长的一番分析，让向站长不由得也提起了信心。。 许德林一个工程师，半吊子的间谍，可以说，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间谍培训。 但偏偏在这里，灯下黑的位置，私底下进行间谍行动，连续长达数载，都未被人发现，他不骄傲谁骄傲，理所当然把人给看扁了。 也就瓦特那边出了问题，才导致牵连到他。 这样一个人，会轻易把自己积攒在手里数年的情报胶卷，他会交给同样肤色的旧灰尘么，就算要交，至少也要等到老鼠顺利转移出去后才会交。 不然，他这样性格的人，是肯定不会放心的。 “我觉得也是，那就大概率还在厂里，也许，他担心瓦特暴露，提前把情报，藏在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只是恰逢这些年轻人闹事，尚未取回来。” “我同意这个看法，向站长，我感觉，我们离结果越来越近了，京城可是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两个人商量之后，基本达成了共识，情报没有转移，还在厂里，只是，不在许德林的房间内罢了。 而且，单从他房间内这些物品的表现，极大概率，是比老鼠还要重要的重点情报。 “那重点排查的范围就可以圈定了，一个他上班的几个点位，像办公室，厕所，零配件仓库，一个，就是他进出车间的几个点位，还有他负责机器的几个点位~！” “对，我们俩分头行动，我先向军区反应一下这边的突发情况，顺带让上面拖延一下时间，许德林不能放走，然后再过去继续去试试他，看他对哪个地方有反应，你带着人，把这些地方都过一遍，咱们不能急，慢一点都没关系~！” 这次，部队调查部的联合调查组，无异于要挑灯夜战了。 两个人也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搜东西，调查部的人有经验，部队要做好维持秩序的准备，至少，在案情结束前，不能让那些年轻人，再胡来了。 影响了办案，导致情报转移，无法给许德林定罪，那才是最大的祸事。 …… 随着电话打完，粤州军区方面，和兰城军方进行过沟通协调后。 下半夜，兰城军区方面，出动一辆辆军用卡车，载着一车车士兵，开始逐步接管了兰城化工厂，恢复厂内的秩序。 等天亮后。 化工厂的工人们，看见这场景，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没过多长时间，保卫处的领导，以及厂内的领导班子，都被接了回来，遭遇突发情况，磕磕跘跘的调查齿轮，此时才开始正常运转了起来。 “水，我要水，还有啤酒，我不吃这些东西~！” 拘留室内，换了一身衣物的许德林，眼珠里充满了血丝，一把扒拉开给他送来的伙食，瓮声瓮气的讨要着水。 一夜未眠的情报部领导，翻看着一本本送来的材料档案，统计着许德林和瓦特，外出的次数，时间，记录在自己的工作本上。 看着摔到地上的饭菜，脸上则是露出了些许笑意，有情绪才好，没有任何情绪的人，才是难对付的，只要有情绪，那就证明，对方还是个人。 “64年7月底8月初，你们和vg公司的设备一起到达，未有外出记录，应该是在厂内组装设备。” “到了次年，下半年，你和瓦特才获得了外出的机会，但是也不多，一个月，也就一次，年底回了一趟国，一直到66年，也就是去年，你们才开始，频繁外出~！” “我猜，前年的那次回国，你们没有把胶卷带出去，或者说，那半年，你们的外出，也只是让化工厂养成习惯，真正开始行动，也就是去年才开始~！” 时间线捋顺了，外出次数捋顺了，情报部的首长，仿佛一点点，在尝试钻透对方的心理防线，然而大胡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我快渴死了，你们是这样对待一位请来的专家么，没有我，你们那些设备，你们不会修理，也不会操作~！” “我猜猜，相机是藏在了仓库里~？” “不对，那就是在设备中，微型相机，体积不大，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塞进去？” 询问大胡子许德林的时候，情报部的首长，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神，但凡有任何躲闪，都逃脱不过他的眼神。 奈何，许德林像是铁了心似的，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心思素质好的吓人，压根不接招，试探不出任何消息。 看着重新被清理干净的地面，捡起簸箕里沾了灰的馒头，情报部的首长，很有耐心，把脏了的馒头皮撕扯掉，一口一口吃着。 面对许德林嫌弃的目光，捡掉地上的馒头吃的首长，丝毫不介意。 “粮食对我们来说，很珍贵，是不能浪费的，买设备，包括请你们费的外汇，就是我们的农民，勒紧裤腰带，从粮食里，一点点攒出来的~！” “水，我要喝水~！” 嘴巴有些起皮的许德林，看着大口对面吞咽剥了皮的馒头，咽了咽唾沫，熬了一夜，他此时应该也饿了。 东方的面包虽然没西方的香，但这几年，他也习惯了这边的伙食。 但是，他在控制自己的食欲。 控制食欲？ “去厂医院，拿几粒酚酞片，碾碎后，掺水里头，记着，多添几片，再准备几瓶开塞露~！” 情报部的领导，发现他喉结吞咽的动作后，稍许思考了两秒，对门外的值班战士说道。 “水马上来，别急~！”(本章完) 第1716章 疗效好不好，谁用谁知道 鲁茨·冯·许德林的脸色不对劲。 非常的不对劲，额头渗出了一滴滴细密的汗珠，嘴唇稍微有些发白。 刚才他其实已经睡着了，熬了一晚上，实在扛不住了，毕竟年龄也大了。 但，腹中一顿翻江倒海，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搭拉的脑袋，一下抬了起来。 茫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才回想起来，自己身陷囹圄。 对面的审讯桌上，那个人还在翻着各种记录本，仿佛从他睡着，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 直到此时，许德林的脸色才变了变。 “醒啦？” “哝，午饭送来了，看你睡着了，我们不会虐待你，想着等你醒了，再吃~！” 情报部的首长，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十分关怀的，把饭盒从炉子边上取了下来，揭开盖子后，热腾腾的香气，沁满了整间屋子。 兰城烩菜，反正是一股脑乱炖，猪肉，白菜，粉条，糯叽叽一戳就烂的土豆，盖到米饭盒里，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在这个年代，算是道硬菜的。 这些专家们，可才能吃得上，相当于，干部灶差不多。 嗅到饭盒中，还有着酸菜的味道，身为德裔不列颠人，仿佛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咕噜噜噜~！” 人的嘴可能谎话连篇，但身体的器官，还是异常老实的，许德林的腹腔，发出了一声哀鸣。 “你看，我就说吧，肚子饿了吧，赶紧吃吧~！” 首长十分体恤许德林，甚至亲自把饭盒送到了他面前，能享受这种待遇的，可真不多了。 从昨晚饿到现在的许德林，此时的脸色，才不由得变了变，如果这一顿再不吃，那就真饿了一天一夜了。 但，吃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肚子，许德林其实非常想吃，眼都饿绿了，特别是还有酸菜，他很喜欢吃妈妈做的酸菜。 “我不吃，对于你们这种无理的行为，我将用绝食，来代表抗议，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才会吃~！” 肚子里哪怕是翻江倒海，许德林依旧说着死鸭子嘴硬的话，此时也就剩下嘴硬了。 他现在很想上厕所，难受到，脚底的脚趾，甚至抠到了一起，硬扛着肚子的不舒服，面不改色说着拒绝的话。 “你不吃，那我不能浪费，你们的伙食标准，可比工人高多了~！” 首长也不嫌弃，端着铝饭盒走回到桌后，当着许德林的面，夹起了酱油色的粉丝，大口吸溜着，还砸吧嘴，吃的好香的样子。 大片肥肉上，只沾着一点点瘦肉，在菜市场，这种肥膘肉，可是得找关系，才能买得到。 对面的许德林看着大口吃的这位领导，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 “饭不吃，水总得喝吧，渴了没，有热水，你不要跟我客气~！” 随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领导指了指墙边的水壶，示意给许德林倒上，随后又大口吃了起来，那叫一个香。 虽然没有酷刑，但这种自己饿肚子，别人在边上大口吃喝的感觉，不亚于受酷刑，许德林这辈子吃的最大的苦，就是今天饿了一天一夜。 再加上肚子疼，上面想进，下面想出，这种感觉，快把人折磨到发疯。 捧着递来的开水，手都有些发抖的放在了腹部，暖和的杯底，这才安抚好不停在“咕噜噜”的肚子。 筷子扒拉着饭盒，发出的声音，饭盒把整张脸都给遮住了，如果不是……，许德林恨不得把手中的开水，泼到对方的脸上。 “对了，彼得·迪卡特也已经被捕，目前正在审讯中，你如果依旧不配合，他先招供，有两个人共同指征你，你也回不去了~！” 部队人吃饭就是快，吃完了的首长，把嘴边的米粒拈进了嘴里，又告诉了许德林一条，不好的消息。 “你们最好把所有的不列颠人全抓进去，这样，都会变成你们所谓的间谍~！” 许德林猛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不至于当场露怯，低头片刻后，继续用不屑的眼光，看向对面。 “好，是条汉子，很好~！” 情报部的首长，就差给许德林鼓掌了，边夸边是一脸钦佩的眼神，仿佛许德林的坚持，获得了他的好感。 其实，丝毫不是。 人家佩服的是，面前这位技术专家，金丝雀小组的组长，可特么太能忍了，磕了三片酚酞片，还能保持着纹丝不动的架势，看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自己便秘的时候，只要磕了一片这个药，那就跟大水冲龙王庙的场景差不多。 而许德林，磕了三片了啊，除了肚子咕咕叫以外，表情还没其他异常，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药效起作用了，反正自己是憋不了。 不够，那就再加，反正那瓶专门给许德林用的暖水壶里，还有四片的药量，不怕你拉裤兜，就怕你不敢拉。 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双方比拼着耐性，僵持不下，不过，许德林那边，不时扭动屁股，可以看出，坐的很不舒服。 “噔噔~！” 身后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同样彻夜未眠的向站长，沉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还在这坚持的许德林，把手中拎着的档案袋，倒在了桌面上。 一支灵巧的机械仪器，叽里咕噜的滚到了桌面上，体积大概跟女士的口红差不多大小，全身泛着金属的光泽。 “拉脱维亚产，米诺克斯minox牌微型相机，许德林，你猜猜，上面会不会遗留下你残留的指纹~！” 没有胶卷，只有这一个微型的相机，情报部的领导，带上了手套，小心翼翼的夹着两边，把微型相机拿了起来，像是在给许德林看了看。 “我查了工资领取本，他在领投产补贴的时候，有签字摁的手印，可以比对下~！” 借助着光线反光，相机上，确实有着油膜形成的纹痕，特别是抽出相机的位置，那里最明显，还得感谢，镀铬的机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 “砰~！” “东西到底藏在哪里，这是间谍专用的微型相机，胶卷15毫米，别以为我们没见识过~！” 一直没有找到关键证据的向站长，此时有些着急了，拍了一下桌面，一脸阴沉的看向许德林。 “老向，别急，别急，没事，我想，我知道他藏哪里了，不急~！” 把向站长拉了回来，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了门外，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出去，许德林眼底中划过一丝慌张，他感觉，喝了水之后，肚子反而更疼了。 “哐当，那还等什么，把他裤子扒下来，我亲自给他上药~！” 手里捏着瓶开塞露，老向这是不准备当人了，门一推开，直接下令。 “噗嗤~！” 好像是放屁声……(本章完) 第1717章 触目惊心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大胡子许德林憋红了的脸色，难以置信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位，嚷嚷着，要扒了自己裤子的辣个男人。 “哎呀，这是，拉裤子里了” “哎呦，这也没吃饭呐，怎么吃坏肚子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们的不列颠专家，换裤子呐，你看这弄的~！” 向站长手中的开塞露，到底还是没有用上，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冲上去，直接把许德林从椅子上摁在了地上。 “我要去厕所，你们不能这样，我有上厕所的权利，你们这是犯罪~！” 都到这时候了，谁还管他上不上厕所，厂里那么多地方都仔细的搜了一遍，只找到隐藏在设备中的微型相机，光有相机可不成。 那微型胶卷去哪了，看他现在这拼命挣扎的架式，也知道藏在哪里了，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证据在他肚子里，这是想利用身体把胶卷带出境外。 不对他的身体进行更详细的搜查，任这些人员在外头搜，又能搜到什么。 好家伙，只要绝食，这玩意恐怕还得两到三天，才会排出体外。 如果中间出了岔子，抽空只要有一次上厕所，也能把证据消灭在厕所里，保证自己的安全。 许德林自恃外国专家的身份，只要扛住两到三天没查到证据，身份就会起到作用，这边就会放他出去。 但现在，这个美梦恐怕得破灭了。 场面不可谓不埋汰。 两位调查组负责人，对视了一眼，捂着鼻子，相互摇了摇头，恐怕，这次又长见识了。 “叮当~！” 玻璃瓶敲击地面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像是客人按了一手的门铃，通知屋主可以收件了。 “找到了，拿水冲一冲~~！” 一名调查部的人员，眼疾手快，从中掏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也不嫌脏，用抹布擦了擦。 站在旁边的向站长，亲自拎着大茶缸，倒在了玻璃瓶上，显示出注射用医药瓶的样子。 这东西医院里很常见，护士把里面的药通过注射器抽走后，这种小瓶子，一般都直接扔了，压根不会去专门清点。 相反，大的盐水瓶，是医院失窃最多，天冷的时候更是如此，盐水瓶灌上热水，橡胶塞一塞，就是当下最好用的暖水袋。 洗净污渍后，看到里面的两卷胶卷，调查部的人，赶忙用毛巾捂上，避免见光。 “是胶卷，两卷15毫米的~！” 虽然还没看到胶卷里面是什么内容，但向站长和情报部的首长，都露出了轻松下来的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饿了一天一夜的大胡子许德林，此时也没了折腾的力气，任由旁人给自己冲洗下半身，随后重新换了间审讯室。 “我要抗议，你们粗暴对待……！” “你的抗议现在可没用了，我想请问，许德林先生，你身体排出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按照我们的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拒不配合，对你的罪行将会加重！” 许德林的面色一片苍白，再也不复之前那般嚣张，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向站长唱黑脸，那情报部的这位首长，就来唱白脸，看着许德林像失魂落魄的样子，朝着外头招了招手。 “麻烦去趟食堂，去打份饭过来，他现在应该饿了~！” “不管怎么样，饭还是要该吃~！” “我们也不是一定非要把你怎么样，想说不想说，证据都已经摆在这里了，胶卷洗出来之后，你还怎么为自己辩解呢？” “只要你好好配合，对吧，把老鼠是怎么回事，跟我们交代清楚，我们自然酌情减轻你的罪名，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你很聪明，现在大家不就是谈条件么~！” 可能是领导的话起到了作用，许德林终于抬起头。 看向面前的两位审讯人员，目光也重新恢复了焦距，沉思片刻后，这才缓缓问道：“我只要说清楚了，你们会放了我？” 向站长轻蔑的笑了一声，双手抱在怀里，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掷地有声的说道：“不可能，你在做什么美梦，一卷胶卷能拍摄36张，两卷，72张，你自己应该知晓，拍摄的内容，涉及到什么~！” “这么轻易就想走，把这里当你家了，现在，胶卷就在这里，还有洗出来，你猜猜洗出来，够不够枪毙你的？” 听到枪毙两个字，许德林的嘴唇都开始有些发白了，目光死死盯着被毛巾包裹的瓶子，72张照片的内容，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来这里的时间并不短了，知道对于间谍，也就是特务，到底有多警惕。 在这里，可是属于重罪的。 “我说了你们要，我不说你们还是要，我……！” “诶，我不说了么，你把知道的，该交代交代，态度拿出来，我们可以和相关部门进行沟通，具体，看你的配合程度，对不对，要是能配合，把该说的都说了，会考虑宽容处理~!” …… 看出了许德林的态度，逐渐开始软化。 情报部的领导，亲自把送来的饭，端到了他的手里，拍了拍肩膀。 “好吧，你们赢了，该死的，我认为能撑三天，希望你们能遵守信用~！” “这一切，并不如我所愿，其实，厂里面对我们很不错，但没办法，我得听他们的，不是我想这么做……！” 心结一旦打开，许德林也不再坚持，他现在一心只想回家，以后不再掺和到这种事情中。 …… 办公室内，老郑的肺仿佛都快咳出来了。 孙志云赶忙拍打起了他的后背，帮忙舒缓情绪。 李峰则是把茶杯端了过去，塞进了老郑的手中，现在来看，老郑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了。 “站长，不行喝口水，缓一缓~！” 闭上双眼的郑朝阳，听着孙处长的安抚，重新打起了精神，欣慰的看了一眼旁边伫立的李峰，难得点了点头。 确实很难得，还是当着孙处长的面，认可了李峰的做法。 “我能缓，工作不能缓，抓紧得解决，你先出去吧~！” 孙志云看自家站长终于缓过气来，这才站起身，瞟了一眼李峰，知道这师徒俩，可能有话要唠，跟李峰示意了一眼，这才出了办公室。 “坐吧~！” 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老郑的精神异常的疲惫，神情也非常萧瑟，兰城没得到消息的时候，期盼着消息赶紧来。 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李峰，这才开了口。 老郑如此这般和颜悦色，这是李峰没感受过的，两个人之间，只有第一次见面时，才会这样客气。 看着一份份资料，老郑的情绪，简直是低落到了谷底，这也是李峰第一次看到，他也有这么消沉的时候。 “做事吗，问心无愧就好，换个人，也许还不如你做的好，你好歹把我挖掘出来了，这样想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就是因为还有你在，这次你做的很好，其实，有时，我也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干脆把你调过来~！” “再等等，等哪天身体撑不下去了，咱俩再说~！”(本章完) 第1718章 给他们来一点红星厂的震撼 “哎~！” “草木皆兵~！” 李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碗饭，端起来，是难以下咽。 难咽归难咽，但既然端起了这碗饭，就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要是真有那么好拿，那才是出了怪事呢~！ 坐在自行加榴炮车后的敞篷车厢里，哪怕上面蒙了一层油帆布，那瑟瑟的寒风还是顺着缝隙的直往脸上拍。 哪怕穿着厚实的军大衣，裹着被子，身后钢板上传来的凉意，还是让他感觉刺骨的寒，心脏仿佛都停了。 钱难整，*难吃~！ 一个不好，就容易踩着越来越近自己的那条线，红星厂现在都不敢多待，借着试炮的机会，李峰都得往外跑。 接下来，他准备降低在厂内的出现机率，让申老总先扛着，等他扛不住的时候，大不了出现一下，然后再出差。 “李书记，不行咱俩换一下位置，我这边热的慌~！” 可能是注意到，自家厂长，裹着被子，无助的在车尾瑟瑟发抖，贾师傅有点不忍心了。 他虽然也是坐在车后，但是靠发动机那边的位置，也就是靠中间那边，待机空转的发动机，散发出的热量，确实比车尾要暖和多了。 “贾师傅啊，如果可能的话，我现在是真想跟你换个位置，我现在心里慌得很~！” 冻的伤心的李峰，擦了擦被自己淌出来的清鼻涕，往鞋底一抹，如果可能，他现在真想去下车间，去稳一手。 “那你过来，这也没啥慌的，以前也不是没试过炮，除了涉及到电路这块，炮没其他的改动，履带也比车轱辘要稳得很，问题应该不大~！” 贾师傅没听出来李峰话中深层的含义，说着就掀开被子，打算换个位置，结果，被李书记给阻止了，他想换的，可并不是车内的位置。 “别，别，我年轻，能架得住，您是技术人员，得保持好身体，不然万一试射的时候出问题，我倒了都没关系，你不能倒~！” 把被子裹了裹，后背尽量不贴那跟冰箱温度差不多的装甲板，李峰摇了摇头，没打算让贾师傅受这份罪，对于技术人员的尊重，他是发自心底的。 “嗨，你这孩子，就是要强~！” “不行，换我这边呢，我年轻，也能扛得住，李厂长？” 贾师傅对面位置坐着的，半导体研究所派来的小袁同志，负责电机这块的保障工作，她一个女同志，李厂长就算再好意思，也不可能换的。 如果，不是天气原因，京城再次骤然降温，负责自动化的那帮子人，恨不得都跟过来，亲自开上两炮试试水。 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李厂长，小袁现心底已经改变当初的想法，至少，人家有苦先吃，把暖和些的好位置都让给了技术人员，在这块，人家还是尊重知识的。 不像……！ “不用，那个，小袁同志，这个电机，和线路，在极端天气下，真的没问题么，别到时候，用不了，那可就出洋相了？” “在这种气温下，蓄电池的性能，会被压缩到极致，我们也考虑到了，在室外测试过，像这样一路开过去，蓄电池一直处于充电状态，问题不大~！” 小袁的说话时，上下牙也冻的打架，不过也没露怯，一番从技术上面的分析，让李峰不禁十分佩服。 “古有木兰，今儿有小袁同志，电力操控系统，交给你，我非常的放心~！” “希望接下来，你们能够再接再砺，把卡车炮的全套操控系统，给攻克了，我到时候，亲自给你们研究所送去感谢信，感谢半导体研究所的辛苦付出。” 什么叫苦中作乐，难得都快被冻成了孙子，李峰还在这耍嘴皮子。 不过，他也确实发自心底感谢研究所的这些人，没这些人员的支援，单靠红星厂的职工想这么快搞出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从京城，到汤山，将近两百公里，531厂生产的装甲运兵车很给力，没有半路尥蹶子。 这次，要比去乌兰察布那边要近的多，全程履带行军，冰雪天气，甚至连保障车都没有开。 一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颠簸了五个多小时的路程后，这才将将到达，炮兵68师的师部营区，车长位置，给了熟悉路线的吕科长。 曾经位于汤山红星轧钢厂二分厂的建立，吕科长当初可来回跑了不少趟，这一次重回故地。 但当年从无到有建设好的轧钢厂二分厂，已经分流了出去，属于地方的了。 相比于集宁的205师师属炮兵团，68师，才是正儿八经的炮兵师。 总后方面，可能也是从这方面考虑，卡车炮，还能给步兵的炮兵团使使。 上到装甲类型的自行加榴炮，就得轮到这种正八二经的炮兵师，先进行接触了，装甲底盘，不比卡车，保障难度是直线上升的，一个团，很难施展的开。 “嘎吱嘎吱，哗啦啦~！” 钢铁的履带，碾过水泥地面，融化后，又结成的冰面，变得支离破碎，随着营区的大门在望，站岗执勤的哨兵，也看到了一辆蒙着帆布装甲车，独自往营区驶来。 “到门口了，到门口了~！” 坐在车长位置上的吕科长，通过前方的观察口，看到了营区的大门，赶忙朝后面的人喊道，坐了一下午的硬座，屁股都快颠成八瓣了。 感觉到车速降下来了，窜进来的风，小多了，李峰慌忙把被子一掀，扶着炮管钻到了发动机后面，感觉到热空气扑面而来，身上的寒意这才被驱散。 哨兵搬开了拒马，嘎吱嘎吱的装甲车，这才在门口缓缓停下。 稍微暖和了一些，李峰从车后跳了下来，把总后的条子掏了出来，递给了哨兵进行登记。 “总后方面的人，到了没？” “下午到的，已经进去了，你们这是什么，坦克么？” 负责登记的哨兵，透过窗户，好奇的看着停在门口的这个大家伙。 炮管虽然被帆布遮遮掩掩，但底盘在那放着，履带式底盘，又带着炮管，哪怕就是师长来了，也会主观判断，是什么坦克。 “差不多吧，后面你们会知道的，总后的人被安排在哪边，可能麻烦安排人带下路~！” 这一次，不光红星厂的人来了，连总后炮兵司也派来了人员，可见上级对于这种新式的重视。 当然，也跟卡车炮的顺利量产有关，之前只是当红星厂试一试异想天开的想法。 但在第一关硬生生凭着轧钢厂的技术，趟过来后，无疑再有新产品，还是装甲底盘，那就很容易勾出相关部门旺盛的好奇心。 “嘎吱，嘎吱~！” 在哨兵们好奇的眼光中，他们眼中，这辆坦克，逐渐向营区内驶去。 刚好是六点钟，吃饭时间，看着营区内意外的来了，不少官兵，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不知道步兵兄弟单位的装备，怎么到了炮兵师来了。 装甲车，跟着警调连的人员，一直到了师部的招待所楼下，听到履带摩擦地面的声音，二楼的窗户都被推开了。 早到了一步的炮兵司人员，看着缓缓驶到招待所门前的装甲车，以及装甲车上那长长的炮管，一个二个，低声议论着。 “还真让他们搞出来了，这个787厂还真有点门道~！” “一路开过来真不近呢，看样子平衡这块也做的挺好~！” “看炮管长度，应该还是那门122的加榴炮，这进度比wz302项目要快多了，还在研究什么方案，人家这边都搞出来样车了~！” 相比起来，他们在总后，还是炮兵这块，得到的各方面消息要多，该说不说，与787厂，产生直接竞争的，就是这个wz302项目。 眼看这加入总后没多长时间，也没什么底蕴的787厂，越干越红火，一款款新装备出的老军工厂还快，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赞叹。 “行了，一块都下去看看，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有一个这样的厂，也能带动其他单位的进步~！” 炮兵司带队的负责人，打量了一下这辆车的情况，算是不出意外，脑海中跟wz302的项目图纸比对了一番后，招了招手。 “辛苦，辛苦了，这么远跑过来，不容易~！” 领导站在车旁，一个个轮番握手，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员，那都是什么技术班底？ 又是女同志，又是拎着工具箱不撒手的贾师傅，唯独一个吕科长，一身技术员的气质掩盖不了，跟正规大厂的研发团队，那叫一个格格不入。 现场的人无不疑惑，就这样一个草台班子，把这玩意折腾出来了？ 那wz302又算啥？(本章完) 第1719章 想赢，就得拼 “阿嚏——！”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将清水般的鼻涕喷溅而出。 即便如此，李厂长仍觉鼻腔深处瘙痒难耐，仿佛有许多只蚂蚁在鼻子里爬来爬去。 “不对劲！” 李峰喃喃自语，布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安。 手背轻轻贴上滚烫的额头，灼人的温度证实了自己没有瞎担忧——特么的，很少生病的身体，竟然发烧了。 不用想，肯定和跟昨天有关，车头钻进来的冷风，顺着篷布的缝隙，专往车尾拍，可不就他遭了殃。 “老吕，老吕！我不行了，好像发烧，快去卫生队，帮拿几片安乃近！” 李峰强撑着用胳膊肘支起沉重的身体，声音十分虚弱，嗓子都跟破锣似的。 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厂长此刻面色惨白，就是把自己撑起来的动作，就让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透了枕巾。 正在熟睡的吕科长被这虚弱的呼喊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借着窗外的光亮，他看到平日里在厂干部面前总是腰杆笔直，声音宏亮，强势的不像个年轻人似的李厂长，此刻却如风中落叶般脆弱，不禁心头一紧。 “昨晚睡得昏昏沉沉，好像就听见您咳嗽了，我这就去喊人去！” 他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头发，慌忙套上外套，军大衣，连鞋带都没系紧就冲出门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日子。厂里自行捣鼓出来的的自行加榴炮，此刻正静静停在招待所门前。 总后炮兵司的领导亲自带队前来观摩，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整个团队的心血能否得到认可。 这个重要时候，要是李厂长病倒，整个项目的汇报工作和测试的重担就要压在他吕科长自己肩上。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愈发急促。 推开招待所的木头玻璃门，清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星星点点的雪，扑面而来。 让吕科长意外的是，总后炮兵司的几位人员早已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家的自行加榴炮旁。 他们正对着炮管和履带仔细端详着，嘴里不时，还互相交流着。 “他们这是把后面的装甲板切割后，才把炮放了进去，然后再给重新焊上！” “还有这边……!” 看到从招待所出门的吕科长，炮兵司的人，还想着打声招呼，昨晚吃饭时，面孔都熟悉了，毕竟，787厂，也没来多少人。 “我们厂长昨晚受凉发烧了，我得赶紧去卫生队。” 顾不上炮兵司的领导，吕科长面色焦急，解释道。 通过敞开的炮塔，钻进车内的吴司，从车内探出了个脑袋，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关切。 “那可不能耽误，抓紧去！” 当吕科长和卫生队背着药箱的女兵小姐姐匆匆返回后，躺在床上的李峰，一边干咳，一边打喷嚏。 “救命啊，我快不行了，难受死我了~！” “我不打屁股针，我不是怕疼，是担心影响走路，影响工作，挂水吧~！” 朝着房间内探头探脑的小袁同志，偷偷捂上了嘴，生病时候的厂长，跟平常一本正经时，完全两样。 等卫生队的小姐姐走后，李峰已经躺在病床上输起了盐水瓶。 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倔强，他一边吃着清淡的病号餐，就枚水煮蛋，一边用没输液的手翻阅着自行加榴炮的注意事项。 铝饭盒中的白粥冒着热气，却被他晾得半温不热，。 “张城，装甲车这块我不懂，你看着检查一遍，要求不高，保持能正常行驶~！” “贾师傅，昨天开了有四百里路，底盘这块不用担心和悬挂系统必须仔细看看，别回头开过来，但开不回去了！” 李峰声音沙哑，却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能是药水进入了身体，开始起了作用，进入了工作状态时的他，跟刚才，又像是变了个人。 “小袁同志，电路控制系统这块，还是你，车停了一晚上，看看电瓶跑了多少点，再做几下驱动机的压力测试！” “吕科长，你和徐师傅重点检查火炮的俯仰和旋转机械机构，电力控制系统是彩头，机械液压系统必须万无一失！” 都倒在病床上了的他，还像个风烛残年的小诸葛，运筹帷幄间，让这场自行加榴炮测验，顺利圆满的完成。 跟随而来的成员们围在床边，看着平时雷厉风行的厂长此刻虚弱却坚定的眼神。 他们深知，这台自行加榴炮凝聚了总装车间，数十人的心血，是用无数个日夜的汗水和坚持，才把它搞出来的。 说研究是有些往脸上贴金，主要也是根据卡车炮车炮结合的经验，给硬生生拼凑出来的。 到现在为止，它还从未真正开过一炮，性能究竟如何，大家心里都没底，还恰逢自家厂长倒在了病床上。 “我这块，不用你们操心，把各自负责的事情做好，测试时，不能尥蹶子了，反正我也不懂技术，帮不上什么忙，搞汇报，那是浪费你们的时间，炮兵司的那边，我来负责~！” 心中涌起一股信心，这才是他们的李厂长，那个要求不打屁股针的…… 好吧，他们这行人，估计很难忘记这一幕了，估计回去后都会知道了，自家厂长，害怕打屁股针。 张城以倒栽葱的姿势，嘴里叼着手电筒，圆圈形状的光束在复杂的机械结构间游走，发动机，变速箱，都得靠他这个退伍的装甲兵来。 油渍弄脏了他的工作服，手指被金属零件划破也浑然不觉，小伙子很能干，装甲车机舱内空间狭小，为了方便检查，他可是连大衣都脱了。 “这关键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张城，咬着牙，拧紧一颗松掉螺丝，仿佛找回了，在部队那会，碰到紧急拉练时，那种紧张感。 李厂长病倒了，他昨天开了整个一下午的车，浑身也不得劲，都是在咬着牙干活。 小袁同志守则是从蓄电池，检查到了炮身的控制器，驱动机，手里捧着个万用表，每一次指针的波动，都牵动着她的心。 她此时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虽然李厂长口中，控制系统是彩头，但对她很重要。 吕科长和徐师傅扛着梯子，仔细检查着炮管的膛线，履带，炮身。 寒风中，他们的睫毛上结了霜，却浑然不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张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李厂长躺在病床上，目光始终紧盯着窗外的试验场。 输液管中的药液缓缓滴落，仿佛也在为这场关键的测试倒计时。 “底盘系统检查完毕，一切正常！” “电路控制系统通过最终测试！” “火炮机构运行平稳，液压压力达标！” 一声声汇报传来，趴在窗户口，瞅着下面的李峰，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干脆利索的拔掉输液针，此时盐水瓶里，也只剩三分之一了。 “走，去试验场！” “厂长，您的烧还没退~！” 看到李峰如此任性，刚把烧给压下去，就迫不及待，吕科长急得直跺脚。 “这点小病算什么！” 李峰披上军大衣，又开始吹牛皮了，大步走出房间，丝毫看不出早晨要死要活的样子。 寒风卷起他凌乱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毅，行不行就看这一发了。 试验场上，总后领导和专家们早已就位。 自行加榴炮的炮管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味道，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 李厂长站在观测点，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却依然身姿挺拔。 电力驱动的炮身，比机械操控时，转向更快，也十分明显，火炮自动化的路子，总算被趟了出来。 虽然，目前还有许多缺点，比如蓄电池电力不够，得保持发动机的时刻开机，但也算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预备——放！” 随着一声令下，炮口喷出耀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回荡在空地上回荡，纷纷扬扬落在地面上的雪，被震回到了天空。 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天际，向视界外飞驰而去，装甲车的底盘很稳，比卡车炮第一次试射时，要稳得多。 “好~！”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么看，这门拼凑起来的自行加榴炮，都还有继续发射炮弹的能力。 哪怕现在很潦草，哪怕上马的十分仓促，但至少在这些专家严重，是及格的。 红星厂的野路子“专家”们，也算是在军工领域，开始狂飙了，给炮兵司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厂长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 他晃了晃身子，被眼疾手快的吕科长扶住。 “厂长~！” “我没事……！” 李峰嘴角上扬，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张开双臂，面向了红星厂这次跟过来的所有人员，对着他们大声宣布道。 “自行加榴炮，第一次试验射击，成功！”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这声炮响不仅宣告着新型自行加榴炮的成功。 更见证了一个团队的坚守与担当。而那个带病指挥的身影，也永远定格成了团队成员心中最动人的风景。 “十年后~！”(本章完) 第1720章 十年人间，大茂归来 “许大茂~！” “到~！” 目光扫视了一周，看着四周羡慕的眼神，许大茂擦了擦额头的汗，下意识的把腰挺了起来。 看到管教朝自己招手，赶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脚步十分轻快，中间过沟渠时，还滑了一跤。 没时间拍打屁股上沾染的泥巴，小跑到了牛科长前，站的笔直，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难掩下去。 牛科长打量了一番，可以说朝夕相处十来年的许大茂。 大茂刚进来时，他是管教，随后是队长，一直管理着这边的监仓，一直到狱侦科，这才见得少了。 今年看到出狱的人员中，连许大茂都熬到了出狱的时间，内心可谓相当的复杂。 众所周知，犯人还有出狱的一天，但干他们这行，则有的等了。 “看样子，算着时间呢？” 看着许大茂激动的，混身颤抖的样子，牛科长笑了笑，心平气和的问道。 “报告管教，等这一天，等的，我头发都白了~！” 听着牛科长的意思，自己的刑期终于结束了，许大茂可谓老泪纵横，进来时二十多岁，等到这一天，都快四十了。 布满老茧的双手，是他积极参与改造的证明。 业余时间，服从指示，给里面的管理人员，放放电影，丰富管教和犯人们的精神生活，努力争取减刑，可不就是想着早点出去么。 “时间，像是头野驴啊，跑起来就不停，转眼都七七年了啊，我还记得，把你领回二监仓时样子~！” 许大茂听着牛管教，诉说着当年的事情，那眼睛里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刚进仓时，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到了今天，已经成了中年小老头了。 一时间，忍不禁悲从中来，又是出狱的高兴，又是懊悔十几年耽搁下来的青春，内心寒冷与火热交替，总的来说，悲大于喜。 “诶诶诶~，哭什么，错误不还是你自己犯的么，犯了错，那就有处罚，这些道理，政治课上也都讲过，就别让我老生常谈了。” “总的来说，出狱是好事，代表着你的人生，可以从头再来了，要笑着去面对往后的生活~！” 跟随着牛管教，一直走到了监狱办公楼，许大茂复杂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 “是，管教，我一定好好面对生活，不再做伤害国家跟人民的事情，努力当一个好人，不走回头路~！” “这样想才对嘛，不枉十几年，给你们上了这么多堂思想课，你这放电影的技术不孬，还是能干正行的。” “你脑瓜子聪明，跟其他人对比，就属你最机灵，但机灵过了头，那就是耍小聪明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牛科长停下了脚步，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内心的双眼，就这么盯着许大茂，眼神中包含着满满的警告意味。 许大茂畏畏缩缩的把脑袋低了下去，他懂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狱管科让他带带徒弟，他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收着教的，没想到被牛科长琢磨出来了。 “我明白，牛科长，您放心，我人生还能有几个十几年，吃了这一次教训，我是万万不敢再走邪路。” 离出狱只有一步之遥，许大茂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什么漂亮话好听，专挑什么讲，反正，以后大家也碰不到了。 牛科长点了点头，也没问许大茂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应付自己的，路还是得靠人自己走。 想通后的许大茂，也没刚才那般畏首畏尾了，精气神为之一变，此时在看这里面，仿佛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客。 “自己说好的哦，别走回头路，仓里面的东西，留下就行了，你也不用回去了~！” “这是你返回原籍的路费，这是证明你是刑满释放人员的证明，用这个可以买火车票，回到原户口所在地后，把这些都带着，尽快重新上户口，不能故意拖延。” “许大茂，你的刑期已经满了，正式通知你，可以出狱了~！” 接过牛科长递来的信封，看着里面的钞票以及释放证明，许大茂捏的非常紧，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哒出来。 信封里面的钱并不多，但也是十几年后，重新再次接触钞票，这种感觉——很爽~！ 拿着证明，被牛科长带到了监狱的大门口，直到跨过那道铁门，许大茂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轻了十来斤，人都能飞起来了。 “他们都说，外头的空气，闻起来都是香甜的，许大茂，有没有那种感觉？” 两个人，相隔着铁门，重获自由的许大茂，前面还哭的娘们儿唧唧，等出来后，笑容都快咧到了后槽牙。 “香，这是自由的香味，感谢您对我的照顾，有空……！” “得了吧，还在跟我虚头巴脑，你家在京城，还能真过来看我~！” 牛科长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十个人有十个会说这种话，真愿意来的，一个没有。 这些都不重要，但凡能记住在里面的这段经历，不愿意再回来，那勉强也算是算改造成功。 随着铁门缓缓合拢，内外又成了两个世界，站在铁门外的许大茂，头也不回的往一旁的公交站牌走。 回来，老狗才回来，失去自由的滋味，到底有多难受，看看双手的老茧就知道了。 京城，他要回京城，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西北这片鸟不拉屎的地儿，以后打死一辈子都可不会再来了。 坐上了公交车，在售票员一脸嫌弃的目光中，买票，许大茂也没行李包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车窗前。 相比十几年前，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城市还是那番模样，只是马路上，车变多了。 人们的衣着，还是老三样，蓝绿灰，许大茂推开车窗，如饥似渴的观察并吸收着外界的变化。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一别十几载，许大茂现在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立马飞到京城，看看自己的房子。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要是合适，还能再找个对象，谋一份差事，小日子重头开始过。 到了火车站，买票，进站，看着湍流的人群，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十几年在里面接受改造，对于外面还是有些不习惯。 特别是像这种人来人往的场景，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感觉跟普通人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看到穿制服的公安，就下意识低着脑袋，眼睛都不敢瞅，身体总会下意识避开这一类人群。 “z56次列车已到站，请乘坐此趟列车的乘客到一号口检票进站~！” 跟随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许大茂捏紧了车票，登上了这趟绿皮火车。 “四合院，我回来啦~！”(本章完) 第1721章 都回来了 “可总算回来啦~！” “赶紧，我来拎着，饿了没，火车上没吃好吧？” “饺子，昨天正好称二斤肉，剁了馅，晚上才包的，回去妈就给你下饺子吃~！” 南锣鼓巷的巷子口，踮着脚尖，目光时不时看向外头的马路，见到转角时，女儿李楠的身影，立马小跑着过去，可算是激动坏了。 “妈，没事，我来就行~！” 当初参军入伍的小姑娘李楠，转眼间，就变成大人了。 岁月的洗礼加上部队的锻炼，活生生的让一个以往性格跳脱性子活跃的姑娘，变成现在恬静，沉稳的模样。 可能是在文工团时间长了，气质发生了变化，多年从事舞蹈工作，身上散发着一种，独属于文艺工作者的优雅。 再是大人，哪怕到了三十几岁，在母亲眼里，那也是个孩子。 特别是这个孩子，多年不着家，偶尔才能回来一趟，难得见上一面，心疼坏了。 近的又嫌弃，远的又蛮挂念，这可能是天下父母亲，统一的标准了。 “呦，家里姑娘回来啦？” “哎呦，李楠回来了，我说刘茵大早晨在这守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坐在巷子口，择菜聊着天的大妈大姨。 退下来后，纠集三五好友，摆着棋摊，练棋的大爷们，看到这一幕，乐和和的打着招呼。 “欸，回来了~！” 刘茵虽然面容更老了，但今天女儿回来，她高兴，一高兴，精神头就起来了。 “三婶，路姨，张大爷，我跟妈先回去了嗷，有空咱们再聊~！” 二十几岁的李楠，不是十几岁年龄了，面对以往的老街坊们善意的招呼，也会落落大方回上一句。 “这丫头，是变了欸，小时候风风火火的，跟小男孩似的，部队是锻炼人~！” “姑娘岁数大了，性子就稳下来了，哎，争气也是很争气，就是呐，刘茵有时候也头疼，你说……！” 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头后，街坊们的话题，很灵活的就转移到了李楠身上。 大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嫁人，总归在这些街坊邻居眼里，显得很另类。 “九十五号院，要我说，就是风水有问题，你看前些年，出了那么多的怪事，姑娘大龄未婚，已经算是最小的事情了~！” “老高，你可别瞎说，也就是搁现在，你这话要是放前两年，你一准被人……！” 李楠回家，这个话题，倒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到底是部队的人，大家至少对军人这个身份，还是抱着尊崇的态度， 唯一能被人拿来说的，也只有未婚。 相比那些下了乡，插了队，还没有回城的知青男女，儿子女儿在部队反而更令这些人放心，好歹还能回来看看。 瞅瞅周围人，也只能在心底羡慕，他们的孩子挥泪送别后，至今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姑娘的下乡的，担心在农村，熬不住，万一找了农村户口，直接扯了结婚证，远在京城的父母，大腿拍肿了都没用。 儿子去边疆插队了的，也差不多，这过去的十年里，无数青年远赴他乡，也牵动着无数家庭的心。 当然，这得排除后院的刘海中家 “老刘，你家光天，去滇南，也不短时间了吧，比李楠好像迟一些才走的？” 正在跟人下象棋的老刘，一直闷不吭声，棋子在手中不断翻腾，看不出内心的丝毫波动，仿佛自家老二，就不当人了。 “嗯，六六年天热时候走的，没到十一年~！” “上次写信回来，说过的日子还不错，那边冬天不冷，夏天不热，除了一开始去的时候，开辟橡胶园，种植果林，挖水库，修水渠的时候叫苦叫累。” 面对棋友的好心询问，老刘挠了挠腮帮子，那是真一点都不在意，小眼睛在眼镜片后面迷茫了半晌，这才算出了大概时间。 至于对老二的关心，每隔半年打一次钱，老刘作为家长，所有的关心都在钱里面了 对面的棋友抽车吃炮，脸上耐人寻味的表情，询问道：“也没结婚，估计还想着回来呢~！” “随他去，也不是小孩了，反正现在这个上头精神，左右摇摆不定，啧，知青想回城，不是那么好回的，这也涉及的不止我们一家~！” “你想想，这么多年轻人，回城至少得有工作岗位吧，要是没工作，一个两个待业人群都在街上晃荡，是不是得出事，这些，上面可都得考虑到。” 好歹是当过社区副主任的，老刘对于指示精神的解读，自然跟其他人有些区别，有着自己的看法。 纵有千万种理由，两千万知识青年，上面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变成待业青年，好歹在知青点，在农村，在农场，还有吃有喝。 像刘光天那样最早一批的老知青，已经把最难啃的骨头都给啃了，后面再去的，没之前那么累。 “工作这东西，这也没法变出来，要是都跟红星厂那样争气就好了~！” “也不用那么悲观，回城肯定还是要回的，只是不可能直接开闸，估计是分批次，光齐都听说了，市里专程开过会，他们公安口子，也在摸排，估计会挤出一些像治安，协防，之类的临时岗位~！” “反正，大家也甭急，要相信国家，早迟会解决这个问题，咱们当长辈的，拭目以待就好~！” “将军~！” 趁着聊政策的时候，把对面棋友的心给搅乱了，老刘一个跃马，拿走了对方将。 棋摊重新摆棋，老刘掸了掸身上的褂子，把位置让给了别人，虽然，终究没回到副主任的职位上，但气势这一块，依旧跟以往一样。 没事喜欢说着官话，摆着官老爷的架势，因为光齐的存在，老大还比较争气，四合院这边退休的小老头们，还是挺服他。 从围拢在周围的人群里出来时，旁人都是自行让开，下颌微微一抬，双手往身后一背，就要溜达回院子。 “pia叽~！”就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唉~，我说你，走路不看人的啊？” 被撞了其实也无所谓，他老刘心胸也不至于那么狭隘，好歹当过副主任是不是，但至少得跟他道个歉是吧，这才是京爷，做人得讲究。 “一，一大爷~！” 许大茂也没注意，他太心急了，心急着想回家看看，没认出背对自己的刘海中。 毕竟，他印象里的老刘，当初圆的快跟球一样，现在是遭受打击，瘦身成功的老刘。 “许…? 许大茂~? 你是许大茂~！！！” 听到有点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刘海中蹙起眉头，打量了一番。 开始以为自己眼睛了，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衰老的不成样子的，但那鞋拔子驴脸，可不就是许大茂。 自从从厂里带走，已经十来年的许大茂，竟然回来了？ “对~！” “一大爷，我，我回来了，那个，您别这么惊讶，我是蹲完被放出来的，不是偷跑出来的~！” 看到了熟人，差点没把自己认出来，许大茂内心属实很复杂，样貌衰老的这么快，他也不想这样呐。 老刘还是有些不信，挠着腮帮子，用为数不多的脑容量，思考着，许大茂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十几年的牢，都坐过来了，我至于呢，一大爷~！” 强忍着泪水，许大茂从信封里，掏出了这几天看了无数遍的刑满释放证明，表情委屈极了。 “哦~，刚回来是吧，那个，称呼得改一下，我现在也不是院里的一大爷了，前年住了院，这差事就让给老阎了~！” 看了下证明上的时间，许大茂确实被放了出来，老刘也松了口气，摆了摆手，提醒了一下许大茂，老阎听见了，心里会不舒服的。 许大茂现在也不知道院里的情况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年，有了什么变化，碰到老刘还好，老刘是挺容易哄的，心里也不藏着事儿。 那就哄着呗~！ “哎呦，咱爷俩门对门，住了那么多年，您看着我长大，不是一大爷，您也永远是我大爷~！” “您可得注意身体，身体是gm的本钱，院子里可离不开您，还是得靠您这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撑着呢~！” 这马屁拍的，是许大茂本茂没错，专挑好听的说，也不靠贬低别人，倒是把老刘给拍舒服了。 “你这次回这里来干什么？” “我回来，我回家啊，我的一大爷哦？” 许大茂双眼一睁，听刘海中这么询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家不在咱们院咯，后院之前你家的那套房子，被厂里收回去了，秦淮茹家的也一样，早就都已经住上人咯~！” 刘海中摇了摇头，看着面容苍老，脸上布满褶皱的许大茂，此时呆若木鸡，心头暗自猜测，这小子是打算回来养老的？ “真的假的，一大爷，您不能开这种玩笑吧？” “不相信，你自己去看，现在那房子住着，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还有她爱人马华~！” 这对大茂来说，打击太大了，天空仿佛划过一道惊雷~！ “我，我没家了？” “准确来说，你家没了~！”(本章完) 第1722章 上辈子的冤家 李楠回来了。 那有什么好看的，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没回来过。 许大茂回来了。 那可得必须去看看，许大茂诶，六三年新婚当天，被带走后就再没出现过的传奇人物。 有说被枪毙了的，有说在监狱里病死了的，反正人就没再见到过，说什么的都有，这要不看看，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诶~！ 希有的跟大熊猫似的，许大茂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怎么着，街坊四邻，都这么想他的么？ 四合院内，以往空档的庭院，堆放杂物的地方，地震棚从木架子，变成了砖头水泥，真成了大杂院。 以往露在外面，能看到的青砖，地震受损后，经过修补，都糊上了一层水泥。 人既熟悉，又陌生，院子里的格局既熟悉，对许大茂来说，也比较陌生。 这年头，单位集资建房，已经不是稀罕事了，但凡有点条件的家庭，谁喜欢大清早去倒尿壶。 院子里的住户，来来往往，像李峰母亲那样，守着旧屋，不舍得搬的也有，一家老小上楼住，那才叫时髦。 京城爷们好脸面，说到自家住哪哪小区，可比大杂院，要显摆，也更提气。 “你爸许富贵，出来的早，七五年还是七四年出来后，来过一趟，往后就没见人着了，你要找家呐，得去那边的房子~！” “对了，你家又添了个妹妹，现在，估计也十来岁了吧~！” 老刘把知道的，该告诉的，也都告诉了，算是了解了以往的门对门住了那么多年的情分，随后撒手就回了屋内，也没打算请他进来。 人心薄凉，往往在最低谷时，才能深深的体会到。 后院里，秦京茹拿着把菜刀，用着审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许大茂，看起来有些慌，房子原主人回来了，张牙舞爪的不给许大茂进屋。 “房子是厂里收回去的，又是厂里分给我家马华的，这院里家家户户都知道，咱家住的光明正大。” “这没你家的房子，没有，你要找房子，自个问厂里去~！” 双手握着的菜刀，跟着秦京茹的目光，晃来晃去，看起来挺唬人的，声音也是咋咋呼呼，许大茂都有些哭笑不得。 要真说起来，她姐秦淮茹，好歹和许大茂扯过证，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也勉强算半个姐夫吧~！ 但不好意思，在房子这种大事面前，别说是便宜姐夫，亲姐来了都没用。 “哎呦，你看这闹的，我就想进屋看看，好歹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家具我也不要了，看一眼，我也算断了念想~！” 自己是刑满释放人员，街道社区的重点关注目标，许大茂也不是来找人吵架的。 房子是厂里收的，那就是经过了公家，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回来了，他确实只想断了念想，最后看一眼，过去的家。 “家具被我姐，呸，家具我们搬进来前，就被秦淮茹拉出去卖了，街坊们也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我们马家可没占到任何便宜，搬进来的时候，屋内啥也没有，挂窗帘的铁丝都我扯了~！” 许大茂想指着，看在这些东西的情分上，让他再进去看一眼，但不好意思，秦淮茹在十来年前，就做好了提前防范，就斩断了这层情分。 “啊~？” 关于这一块，许大茂是确实不清楚了。 房子要被收回去，他还有一点点印象，调查组的人，好像是这么说过，十几年了，他也记不大清的。 但没想到，秦淮茹做事情会这么绝，这秦京茹还是她的堂妹呢~！ “是这样，大茂，我们亲眼看着的，这也怪不到人京茹，她那时候，还没嫁进院儿里。” “秦淮茹仗着跟你扯了证，硬说房子归公家，家具是他们贾家的，傻柱因为扯了公家的封条，还被厂里给开除了呢~！” 听起来是如此荒谬。 但许大茂以他对秦淮茹的了解，那寡妇，跟他结婚，本来就奔着吃绝户来的，再说那人品，干出这种事情，好像也并不奇怪。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说的~！” “许大茂，我们马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秦淮茹是谁，是大特务，是该批判的对象，一枪崩了她都是轻的，我家早已跟她家划清了界限，所以跟你，也就更没半毛钱关系~！” “这房子，现在只要我们一天住着，那就一天都姓马，你也别过来纠缠我们，你是犯过法的人，回来哪都不去，就要进我家，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 时间才过去多久，秦京茹在此期间，见识到什么人道洪流。 现在早已在内心说服了自己，跟秦淮茹没联系，也没这个姐，只要洗的次数多，自己都会相信。 “京茹说的也没问题，当然，我老阎绝不是说搞封建，搞迷信什么的，监狱里环境也就那样，身上带着跳蚤啊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屋主担心的话呢，也正常~！” “大茂，不是一大爷我不帮我说话，我老阎懂你的意思，旧情难以割舍，但秦京茹现在是屋主，人家不同意，那咱们也不能硬来~！” 头发灰白的阎埠贵，此时碰到好不容易能体现他一大爷作用的时候，那可不可劲翻一翻这张旧招牌。 易中海用过，刘海中用过，他老阎，虽然是最后一个，那更得刷刷存在感。 许大茂面色有些失望，鞋拔子驴脸，拉的老长，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要怪，只能怪早已跑路的娄家。 他们自己投奔万恶的自由主义世界去了，反倒是连累到了他们许家，一番查证下来，直接房倒屋塌，什么都没了。 许大茂至今，还认为。 下乡放电影，找村里勒索点土特产，多放映一场就得收点钱，那都是行情，别的放映员都这么干，凭啥就逮着他。 不就因为娄家跑了，在一些人看来，是被自己给逼走的。 但许大茂很清楚，自己是没那么大能耐的，娄家为什么要连夜跑路，他许大茂要是有娄家的能耐，他也早跑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大茂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看我们这些大爷们，轮到我当这一大爷，都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 “你呢，也甭气馁，事一，事二，事不过三，既然再次回来了，应当本分点，反正，看也看过了，院子里就那么回事~！” 老阎身兼一大爷的重责，得亲自押送着许大茂出去，至于往日的情面，大家只是街坊罢了，亲戚都算不上，好赖话说给好赖人听。 “行，一大爷，我谢谢您，要说对街坊们的关心，还得是您~！” 路过中院时，许大茂停顿下来脚步，扭头看向了中院主屋，大门紧闭的何家，今儿回来，没瞅见傻柱，大茂心里很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骨头里有点贱，他反倒很想听傻柱吆喝一声，孙贼，你可算回来了。 “甭看了，院里老大难问题，街道给他张罗个媳妇，受不了他那臭脾气，跟人跑了，最近好像又掉回头去找刘岚了。”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不是，傻柱他没孩子？” 许大茂浑身一震，老阎劝了再多，还没这一句管用，他自己坐牢也就算了了，本来也要不了孩子。 再一想到傻柱的现状，照这么说，傻柱在外头，也白活了十来年。 这么一想，瞬间心态平衡了。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会更令人揪心。 挺好……(本章完) 第1723章 这才是亲妹妹 “姑姑，姑姑~！” 次日，从学校回来的李慧，迫不及待的回到了院子里。 看到换下军装的李楠，乳燕归巢一般，扑了上去，抱着她姑的腰，脸颊就往她脖子上蹭。 “哎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原来是李慧呐，慧慧又长高了嘛~！” “别蹭，别蹭，痒痒，哈哈，怎么跟大猫似的~！” 姑姑侄女俩，关系看起来，好的不得了，嘻嘻哈哈闹腾着，屋内的刘茵，看着这一幕，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 感觉许久未见的大侄女，并没有跟自己生分多少，李楠跟摸着小猫咪一样，摸着李慧的头发。 “是长高了，一米五四了，到姑姑这里了~！” 站好了身体，李慧右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到了姑姑鼻子位置了十四岁的小家伙，快到她姑姑当兵前的身高了。 小慧慧的眉眼中，有她母亲黄亚琴的的几分神态，特别是眼睛，李楠还记得嫂子的眼睛。 现在一米五四，还能长高一些，至少能到一米六了，侄女身高遗传了她亲哥的，这就让李楠就比较放心了。 “光长个子可不行，功课也得往上长，你爸，你姑，当初家里没那个条件，怎么说，咱们家也该出个大学生了~！” “姑姑，大学生不大学生，至少得等我念到高中再说，但你这边的事情，我爸跟我奶，可不是一次念道了，我姑父带回来了么？” 好一个针尖对麦芒，李楠关心大侄女的学习，大侄女则立刻关心起姑父的动向，你来我往，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李楠被大侄女的甩锅行为，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十四岁的小姑娘，机灵的跟什么似的，连她这个姑姑都能带进坑里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看我不挠你痒痒~！ “哈哈，姑姑，被我说中了吧~！” 察觉的母亲的目光又看向自己背后，李慧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姑娘家要脸面，母亲和哥哥，已经不好再主动询问了，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很急。 估计啊，大侄女的的这番看似开玩笑的问询，搞不好还是哥哥或者母亲，私底下教她这么问的。 “妈，你看看，当着慧慧面说什么，她才多大，有什么，跟我直说不就行了~！” 两个人闹腾完，李楠一脸无语的走到了刘茵的身前，胳膊肘杵了杵母亲，低声埋怨道。 刘茵目不斜视，用勺子搅和着锅里的米粥，不是她不想问，而是不想女儿难堪。 “又不是我催你，这是你侄女自己的想法~！” 嘴硬的刘茵，一开始，还是不愿承认，她和儿子李峰，是故意在李慧这说这件事。 但说完后，做母亲的，装不下去了，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就握住了李楠的手，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 长叹了一口气后，拍了拍李楠的手背，忧虑重重的说道。 “你哥那边，我反正，已经彻底放弃了，不管怎么，他不愿意再找，那我也算交掉差了，二十三岁的时候，有了李慧~！” “妈也不想给你太大压力，那时候，你说刘峰，去军校读书深造，不能结婚，妈也认了，确实小伙子挺好，这转眼都七七年了啊，你也快奔三十的人了。” “刘峰，也不小了吧，军校毕业也有三年了，总该稳定下来了，你俩现在分隔两地，怎么沟通的管不了，他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刘茵真情流露，对于当初看好的那个小伙子，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埋怨，事情在长辈眼里，不能这么办的嘛！ 男方可以拖，现在成了部队干部，怎么着，也能找到，但自家闺女年龄被拖大了，真要没成，这个岁数，在地方上就不太好找了。 “我哥呢？” “他没回来么？” 母亲说了那么多，李楠也听进耳朵里，但还是没给母亲一个答案，顾左右而言他，想要转移话题。 “出差了，去外地了，你别想转移话题，何雨水比你大不了两岁，人家跟贾海杰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茵这时候，反而希望儿子没出差得多好，有他在旁边打助攻，比自己势单力薄来得好。 “奶奶，姑姑这边您也别急，好事多磨么，俩人感情挺好，只是说，在部队，情况跟外面不一样嘛~！” “再说，姑姑眼光不会差的，您眼光也不差，都说小姑父不孬，那小姑父肯定也想跟姑姑在一块，但不是都在部队么。” 把火给烧起来李慧，此时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又开始当老好人了，反正该传的话已经传过去了，姑姑奶奶两边都不得罪，立场的转变十分丝滑。 “人品是不孬，但人是会变的，这么多年没见，哪知道现在是什么想法，你爸跟你姑，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家人，围绕在桌子前，开始吃饭，李楠不开口，事情又再次无疾而终。 “许大茂这放出来，变化可真大啊，又瘦又黑，跟农民似的，跟印象里对比，像是变了个人，秦京茹也是，门都没给他进~！” 刘茵不愿意搭茬，许大茂有什么变化，她丝毫不关心，当初和易中海联手，还举报过自家李峰，在她眼里，那就是坏人一个，院里好歹没他住的地方了。 不然，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年的四合院，又得被这个人，弄的鸡飞狗跳。 “他家当初是真搜出来那么多钱么，听说，还有金条呢~！” 刘茵不搭这一茬，李慧则是很感兴趣，可惜的是，当年，她才刚出生，没见过这一幕，听大人说，方桌上堆满了值钱的物件。 “不光金条，还有一袋子大洋，还有各种珠宝，你姑姑我这辈子，反正没见识过这么多钱~！” “该说不说，就是那些根金条，才让他家摊上祸事，你以为怎么关了十几年，那都是敲诈来的，把老丈人家都给敲跑了，你爸负责的红星厂，原先，就是人家的~！” 当年的这些事儿，已经随着时间，逐渐被人给遗忘，六十年代从许家墙缝里起出的，价值数万块的财物，常人是难以想象，那种场面的。 内m的草原上，一所小学加初中，才建了几千块，许家罚没的那些钱，够建十所这样的学校。 李慧他爸，自己亲哥，十一级工资，每月两百块，得干二十年，才有那么些。 等等？ 虽然没二十年，但他哥从十二级到十一级也有好些年了，家里变化不大，但存款应该不少。 李楠抬起了脑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掰起了手指头，盘算起家里，大致攒下来多少存款，算的那叫一头劲。 文工团的津贴也就那样，刘峰上了军校出来，每个月工资也就五十多，两个人加一块还没他哥工资的一半高。 那是自己的亲哥，他能的完么？ “妈，我要结婚，我哥打算给我什么？” 感觉家里的存款肯定破了五位数，李楠蠢蠢欲动，眨巴眨巴眼睛，试探性的向母亲询问道。 “你这丫头，这问题，你该找刘峰问去，你哥都把小区的房子给你了，家具你妈也给你买了，谁家能做到你哥这样？” “那我就再等等，反正也不急~！” 李楠这话一说，差点让刘茵都给噎着，姑娘这是真大了，胳膊肘开始朝外拐了，还没嫁过去呢，就想着娘家搂东西。 “姑姑，你们在部队，也用不上钱~！” 李慧歪了歪鼻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姑姑开始打起了他爸小金库的主意，那可不成。 “你现在上个学都有自行车骑，我跟你爸小时候，哪有你这条件，你爸退伍回来，带我上街，买串葫芦的钱都没有~！” “你姑姑那时候可苦了，上学也是住校，双蒸饭吃不饱，带过去的都是咸菜，腌辣椒，你看你现在的条件。” 李楠义正言辞的pua大侄女，连刘茵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一脸烦躁的挥了挥手，索性直接说道。 “行了行了，你跟你侄女计较什么，你俩真结婚，你想要自行车，我让你哥给你买，但是，这事情，不能拖下去了~！” “丽丽姐结婚的时候，还有手表~！” “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么，那是老刘家买的，行，这些话，我也都不说了，你俩今年，要是能把婚事办了，我去买，我去买，行吧~！” “那说好了，梅牌女士手表~！” 刘茵和李慧对视了一眼，最后几乎是同时，都把目光看向了李楠。 这是，有准信了？(本章完) 第1724章 大茂下海 “阿巴拉古~！” “阿巴拉古~！” 嘴里哼唱着魔性的歌曲，何雨柱单手插着裤兜，一步三晃的从巷子外走了回来，手中的网兜前后摇晃。 哪怕四十一岁了，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丝毫没有褪去，只是眼角的皱纹多了一些。 嘴里哼唱的歌曲，来自印度电影《流浪者》里面的曲子，名曰《拉兹之歌》。 这首来自国外的洗脑的神曲，伴随着相关电影，在七十年代引起了哄动，在街头广为流传。 从电影名字，就能看得出来，这是关于街头流浪人群，用于自嘲的，当然国情不同，在这里，不叫流浪，而是，盲流。 “柱子~！” 刚在供销社的墙角拐了个弯，冷不丁突然窜来了一位，把大柱子吓的是手舞足蹈，往后倒退两步，手里的网兜立刻转悠起来，下一秒就准备当流星锤砸过去。 “是你——许，傻茂~！” 等看清了来人，何雨柱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许大茂，啧啧嘴巴，摇了摇头。 “我回来了，柱子，我刑满释放了~！” “我知道啊，院里人已经跟我说了，回来就回来呗，怎么着，心理不服，还想练练？” 说着，何雨柱把袖子往上卷了卷，挺长时间没揍过许大茂了，说实话，骤然碰见，柱子还真有点手痒。 看着跃跃欲试的何雨柱，又开始了，许大茂眼睛一眯，屈着身子，立马服了软，双手压了压，看起来十分的卑微。 “不是，柱子，咱俩都这个年纪了，还打什么，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在里头也悔悟了，都是街坊四邻，咱俩一块长大，就算当不了铁瓷，也犯不着见面就龇牙，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难得听到许大茂嘴里，能说这样识大体的话，算了，今天就不揍了，大柱子拧了拧脖子，高手寂寞啊~！ “早这样不就完了么，非得进去后，接受了专政机关的铁拳改造，才知道悔改，要说，你也是该~！” 网兜往身后一背，在其他人面前，他何雨柱不敢拿大，但在低头服软的许大茂面前反倒是可以，两个人哪怕十多年没见。 凑到一块，也丝毫不陌生，简直就是上辈子冤家路窄，这辈子成了反目的仇人，还是忒了解对方的那种。 “对，我该，我欠，你怎么说都对，我后悔不都晚了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说说，你看，现在还不如我~！” 不知道许大茂在这里堵自己，想干什么，何雨柱拿捏着腔调，显摆着自己现在，日子过得多潇洒。 对比院里其他人家，差不多也就在许大茂这倒霉催的身上，才能找回存在感了。 “得嘞，你就非得捅我心窝子，让我难受是吧？ 哎呦，柱子，我被娄家给害惨了呐！ 他们跑了，结果拿我充数。 你说，厂里宣传科那时候，下乡放电影，哪个放映员不往回拿点。 再说，你是当厨子的，你们后厨还往回捎点剩饭剩菜呢是不？” 许大茂一脸的烦闷，这些东西，他没法跟别人说，心头的苦闷，只有这个当初差点把自己打死了的，才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冤。 “我现在，有家不能回，爸妈给我拿了套旧衣服，现在也不认我，我一没工作，二没房子，我都不知道去哪好了~！” 捏起衣袖，擦了擦眼角，许大茂是真找不到可以求的人了，也就只有傻柱，这个刀子嘴豆腐心还没结婚成家的，好忽悠了。 “打住~！” “打住~！” “哦~~，许大茂，你可别在我面前，说这些。 我就是一个饭店的小厨子，顶多会烧几个菜，我可破不了案，没那么大能耐。 我也不知道你家平白怎么多了大黄鱼，我帮不上什么忙，你这案子，是定死的，翻不了~！” 何雨柱连连摆手，他还以为，许大茂是想给自己平反呢，真有那个能耐，他还当什么厨子。 他唯二可以勉强说认识的，一个就是大领导，但南易换了自己后，就没去过了，关系也早就淡了，剩下一个就是李峰，人不可能待见许大茂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柱子，我看你带的菜，我这在菜市打的散篓子，咱哥俩摈弃前嫌，重归于好，得喝一个。” 说着，许大茂转身，就要跟何雨柱往院子里带，他这回来了，处于待业状态，家里那个妹妹也不待见他这个哥哥，心头有点想法，但需要柱子的帮忙。 “不是，傻茂，咱俩只是说，年龄不小了，过去的是是非非，我柱子放下了，不想掰扯了，但咱们俩的关系，还没到，进我家喝酒的地步吧？” 何雨柱停下没动，许大茂这上脸上的太快了，自来熟的速度，让大柱子都有点承受不住，担心被这货给卖咯，还帮他数钱。 监狱，柱子也呆过，里面啥样的，他也清楚，啥样人都有，许大茂蹲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兴趣爱好会不会变了，把自己灌醉，嘶~！ 不能想，傻茂拳头可不硬，挨打的时候怂的比谁都快，柱子不敢往深处想。 “行，我知道，以前做的事情，你还是很介怀，但是，柱子，有一件事情，你是对不起我的~！” 傻柱听到此话，眼神更是躲躲闪闪，不敢看向目光炙热的许大茂，此时头皮发麻。 “咱俩那时候，我没事给你下绊子，你没事就揍我，咱俩反正，就这样你来我往。 但，你下手黑不黑，自己知道，狱里面的老中医，给我检查的时候都说了，我不能要孩子，是外伤导致的。” “柱子，我犯了罪，我坐牢，我活该~！ 但我要不了孩子，这不是活该吧？ 你那时候，要么打我头，差点让我嗝屁了，要么猴子偷我桃，我许大茂，哪怕再坏，也到不了让你帮我绝后的地步吧？” “我现在也不是想找你报复什么的，我确实碰上了难处，想找你搭把手，帮帮忙而已~！” 许大茂往前欺近了一步，声音异常的凄凉，仿佛是被何雨柱负心汉抛弃的样子，导致他现在这个结果。 大柱子沉思了片刻，事情嘴巴上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万一许大茂无路可走，来找他讹诈的，承认不就是欠大发了。 但不承认，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至于是不是自个揍出来的问题，讲实话，何雨柱心里也没谱，他是往那揍过，但他也不是大夫，判断不了。 “你别讹人嗷，你不能生跟我没关系，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柱子呢，心善，见不得这些，你先跟我说说，什么忙，我能帮就帮，帮不了你就别提了~！” “我这现在也没单位愿意要，我打算干个体户，去南边跑一跑，你帮我搞封介绍信，借我点钱，我打听过了，南边新出来一个什么录像带，我想亲自去看一看，趟趟路子~！”(本章完) 第1725章 新世界的大门 许大茂想干个体户的事情，何雨柱有些把握不住。 他懂什么录像带啊什么，按照许大茂的说法，就是能放电影的玩意儿，还不需要去电影院，在电视机上就能放。 电视机大柱子倒是知道，院子里在红星厂上班的工人，可以说是最早接触电视机的一批工人。 相比其他单位，有电视机也是放领导自己家里，红星厂的电视机就在大礼堂放着，除了看露天看电影之外，那就是大礼堂看电视。 听过阎解成显摆的何雨柱，没法进红星厂里见识，但百货大楼可以进，见识过电视机啥样的。 他就是个厨子，涉及到电视，放电影，那就是个外行头，许大茂虽然坐了十几年牢，但放电影的活，他才是内行。 讲道理，何雨柱有点信，但也有点不信，一半一半。 毕竟自己没真见识过，任凭许大茂口灿莲，也得打听打听，他的钱也不是大水淌来的。 还有个体户这东西，属实上不了台面，虽然今年街上已经有些人偷偷摸摸的搞了，但还是容易被抓，一抓就是偷鸡倒把。 现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公认的，国营单位那是铁饭碗，集体单位呢，人憎狗嫌，但好歹也算是个正经营生。 但个体户，不好意思，那就只能像许大茂这样，从里面放出来的人才会干，还得偷偷摸摸的干，这种人国营单位不要，集体单位也不要，那只能做这些。 这几天，被许大茂道德绑架的还蛮难受，谁知道他的蛋，究竟是不是自己给弄碎了，咬死不承认，这事儿谁也没法追究。 但许大茂现在是光脚的，他一无所有，但他何雨柱是穿鞋的，人心眼也焉坏焉坏的，不答应他，谁知道后面怎么想着法，给报复回来。 “李峰，李峰~！” 愁眉不解的何雨柱，实在想不出办法，许大茂说的头头是道，说这玩意能搞，给人看电影不是偷鸡倒把，钱又不好不借，看到李峰的时候，宛如看到了希望。 人家是厂长，现在是主任，厂里的电视机也是他搞来的，文化水平也比自己高，什么事儿能干，什么事儿，不能干，问他准没问题，只要不透露许大茂的名字。 李峰平时也忙，到了三十多岁，事业的巅峰期，787厂各个落地的项目都得抓，院子里已经很少过来了。 如果，不是李楠回来，院里狗屁倒灶的事情，他都不愿意沾。 听到何雨柱喊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自从人道洪流期间，经常出差后，他跟何雨柱，可就没太多交集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何雨柱抿着嘴靠了过来，给李峰上了一支烟，甭管好烟孬烟，请教人就得有请教人的态度。 但这开口的第一句，就让李峰划火柴的动作停顿下来，这句话好熟悉啊，好像触动了灵魂里的某个角落，让他感觉，这烟，抽着估计烫嘴。 “对对对，你有个朋友，你这个朋友莫不是你自己？” 对大傻柱的近况，李峰也不了解，从跟他刘岚掰了后，李峰就知晓，这货，骨子里是啥样人，他一说朋友，那指定就是自己。 “有病去看老中医，男人四十不行了，也正常，钓钓鱼，养养，也是可以陶冶陶冶情操的，没必要在婚姻这事儿上死磕，戴红跑了就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家伙，李峰的一顿埋汰，让大柱子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把，戴红是柱子正儿八经过门的媳妇，不是死了，是跟人跑了。 对外宣传，是因为受不了傻柱的臭脾气，整天跟个大爷似的，说话戳人肺管子，人家姑娘受不了，这才跟人跑了。 但实际上，还是跟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柱子差点打死过人，因此坐过牢，有污点，人姑娘心脏可没他那么大。 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柱子工作的饭店都遭了殃，工作丢了一段时间，直到丰泽园改了名字，但腿长人姑娘身上，担惊受怕的，戴红索性就跟人跑了。 一直至今，算是傻柱一个心结。 他也没去找，至少在院子里看起来还挺硬气的，爱回不回，就当没娶这个媳妇。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去老丈人家找人，那就谁都不清楚了。 但被李峰拿出来这么说，就属实埋汰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柱子某方面不行，人材跑的。 “不是，不是这意思，你误会了，我想说，真是我一个朋友~！” “行行行，你朋友，你朋友，好，说吧，我还有事儿，你最好快点~！” 李峰弹了弹烟灰，索性看傻柱这驴嘴里，到底能长出什么象牙来。 “录像带你听说过么，就是，能放电影的那种，说是在电视机上就可以放，想看什么看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想做关于这方面的个体户，想找我借钱，关系不一般，我也不好拒绝，您懂得多，所以想请教请教，确实来请教来的~！” 李峰端着胳膊，抽着烟，听着大柱子娓娓道来，眉头渐渐的挤成了一个川字，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一本正经的傻柱。 这主意是他能想出来的？ 他那只懂得做菜的脑袋，能想出录像带这样的生意？ 这门生意，是现在能做的，拜托，77诶，还没到明年的改开呢，这就开始想往南边跑了。 李峰这下算是相信，何雨柱真有个这样的朋友，因为凭他的脑子，肯定想不出这种门道，他最多，只能想到开饭店这种个体户生意。 “是许大茂吧？” 联想到最近，谁回院子里了，李峰的第一反应，可不就是傻茂么，他是有这个脑子的，也有这方面的人脉的，还是有门路的。 该说不说，从西北回来后，许大茂的胆子也变肥了，南边现在都敢往那里闯，这是真打算做第一批下海人。 被李峰猜了出来自己的朋友名字，何雨柱面色有稍许尴尬，他已经说的那么隐晦，怎么就被李峰猜出来了。 “录像带，据我所知，应该有这个东西，也确实跟电影方面有关，但是，我们国家不生产，所以，录像带里的电影，就跟我们国家没关系，是外国电影~！” “外国电影？《流浪者》不就是那啥印度的吧，还有北棒的《卖姑娘》，这些国外电影不都能看么？” 说到外国的电影，国内六七十年代，确实引进了很多，李峰有的看过，有的没看过，主要是李慧喜欢看，黄贝贝也喜欢看，俩人碰面能聊半天。 所以对于大柱子来说，他对国外电影也并不陌生，在他印象里，国外的电影无非就那么些。 “是zb主义世界的电影，是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方面的电影，里面会有亲嘴的那种场面，电影院肯定不会放那种电影~！” 看傻柱懵懵懂懂的样子，实在是可怜，李老师当年虽然没少看，但看的也不是现在这种乐色，许大茂不论是想倒腾录像带，还是干脆私自开个录像厅，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早一步，是先知，早两步，是先驱，早三步，那可就成疯子了。 “嘶，你说的，是那种里面能拉手谈对象的，嘶，你是不是看过？” 何雨柱被李峰这么一提醒，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最后，用着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李峰，很是猥琐的那种。 “我小姨子在电影学院，她们有内部片能看，你说我知不知道？” 李峰嗤笑了一声，光是牵手，亲嘴算什么，等以后六公主都敢把未删减的泰坦尼克给搬上荧幕呢~！ 多少八零九零，幼时看到杰克给罗斯绘画时，那种来自心灵震撼，恐怕一辈子难以忘记。 “哦~哦~！” “这东西，怎么说呢，倒腾录像带肯定早晚得出事，抓到了，偷鸡倒把跑不了，但弄台电视，再搞台放映机，带朋友一块看电视，放正规一点的片子，许大茂要不想再进去，他应该知道怎么取舍~！” 那就是，最原始版的录像厅了，家庭作坊式的，只做熟人生意，再找个人稍微盯着一点外面的风吹草动，这行当也未尝做不起来。 夜里十二点之后，再换带子么，这玩意，八零年就不稀奇了，可以说，满大街都是，不得不说，这条赛道，许大茂挑的是蛮不错，提前进去，虽然担风险，但能吃到螃蟹。 关键，电视机，和放映机都不好搞，属于大件，目前来看，投资成本比较大，风险也比较大，头汤好不好喝李峰不知道。 但许大茂要真往这里发力，好好做下去，也勉强算是半个营生。 “我就知道，得请教您，专业还是得咱们李厂长专业，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头绪了，他反正也买不起电视机，我就回了他算了。” 何雨柱听出来了，经过李峰这番分析，估计许大茂想的是倒腾录像带，这玩意既然风险这么大，那还是不能帮他干。 “这样，他要真想去，我能帮他开条子，让他给我带个录像带放映机回来~！” 李峰打算送到半导体研究所，让他们研究研究，看自家能不能仿造出来。 这几年，半导体研究所日子过得确实很难，看能不能帮他们找条合适的财路，也算互相帮忙了。 反正研究还是要时间的，等到录像厅不用遮遮掩掩的时候，这玩意可不少卖。 但听李峰想买台放映机，何雨柱瞥李峰的目光，就有些变了。 一想到电视机可以看亲亲嘴、拉小手的电影，顿时身躯一震。 这玩意，有那么好看么？(本章完) 第1726章 女大不中留，也留不住 大规模民转军。 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李峰早已记不清了，基本上就是在改开后。 随着明后年，大规模知青返城的开始，一股脑都往厂里面钻，人事臃肿到什么地步，李峰也能猜的出来。 再加上国退民进的大环境下，一个个国营单位的日子，开始逐渐难过起来。 大厂难调头，小厂好掌舵，舒适的环境待习惯了，面对骤然出现的竞争，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开始瞬间倒下。 印象中，不少电视剧里，一个个国营厂，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断断续续停发工资。 随后上面下来文件，一个个军工厂，开始大规模开始市场经济转型，俗称，军转民。 分离核燃料的核工业级离心机，用来提纯奶油杂质。 辐射检测人员，转岗检测起了冰棍质量，厂区不再飘着放射性尘埃，而是布满了奶油的香味，厂里开始卖起了冰棍儿。 雷达厂的工程师，不搞雷达开始研究起了电风扇的叶片。 雷达叶片的抗风阻技术都移植上去了，用生产军工的品质造出来了几十年都坏不了的电风扇。。 歼击机的总工程师，趴在洗衣机的图纸上，画起了流体力学曲线。 航空级别的铝材，用来加工起了洗衣机的内筒，液压减震技术用在了脱水系统，航空密封的技术，用来解决漏水问题。 基本上都是在往后两年，逐渐开始的，在军工厂的洗衣机里，甩干的是整个时代的迷茫与坚韧。 红星787厂，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轧钢厂在这十年中，哪怕磕磕绊绊，也已经完全从国营民用厂，转型为了军工生产。 研发工作持续保持，利用一项项自研自产的新型装备，拿到部队一个接着一个的生产指标，光是152车载加榴炮和自行火炮的指标，加起来就有上千辆，用以逐步替换部队现役的牵引式火炮。 后面还有远程火箭炮，制导火箭弹，近程制导导弹等新式装备，已经挺过了最艰难的十年，等待时机即将到来，红星厂生产的只要稍微一亮相，吸引到国际上的目光。 等到了两伊之间开始发生磨擦，国际军火生意，可是比卖洗衣机要挣的多了，这是李峰对厂里后续的安排。 只要能挣到宝贵的外汇，红星厂就能持续保持研发工作，步入下一个十年。 当然，合作的半导体研究所，也得照顾一点，红星厂越是往后发展，越是离不开半导体技术的进步。 “哥，你在想什么？” 看着在门口发呆的老哥，李楠讨好似的，剥了个橘子，塞到了李峰手里。 说实话，对于他这位亲哥，李楠还是害怕的，不论是小时候不听话，被揍的影子，还是说现在老哥级别上的仰视。 文工团里，级别最高的也就是团长和政委了，训人的时候，李楠都会心底发怵，他哥可是比团长和政委还要厉害的，扩了几次的红星厂，他哥现在手底下的“兵”，丝毫不比正规师要少。 “我在想，时间过得好快啊，那时候，送你上了火车，本想着，你当个几年也就回来了，没成想，转眼，你都该谈婚论嫁了~！” 李峰掰开的橘子，吃了一瓣，目光柔和的看着这个便宜妹妹，他还清晰的记得，退伍回来的时候，李楠把牙膏挤了，就为了牙膏皮换葫芦。 学习不好好学，听老师一劝，闹着就想学跳舞，走文艺路线，一开始他这个当哥的，并不看好这个选择。 但这个妹妹，却是用毅力，证明了她自己，确实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属于她的精彩。 最主要也并没有依仗着他这个哥哥，那次让红星厂调剂防弹背心，首长要给她立功，也被李楠自己婉言谢绝。 她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在文工团，当一名普通的文艺兵，还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相反，刘峰那边，得到了提干上军校的机会，她却鼓励刘峰，让他去上军校深造。 因为刘峰跟她不同，人家不是学习不好，恰恰相反，农村的孩子，不想给家里添负担，当兵就是最好的出路。 “哥，刘峰来了，你别训他，他其实也蛮想尽快结婚的，但部队，你也知道，军校出来，就是个小排长，部队新组建，任务很重，他也快三年没回家了~！” “这一次，我俩的事情，两边都通过政审，他放下手里的任务就来了，他对我挺好的，很真诚，我不希望，因为耽误了时间，让你对他产生了坏的印象~！” 李楠晃了晃李峰的胳膊，表现的异常乖巧，母亲心里的埋怨才给哄好，剩下最难对付的，就是自家哥哥了。 刘峰现在只是个副连级的小干部，面对他哥这种的庞然大物，心底发虚是肯定的，别回头，他哥一发火，对象面子上挂不住，就完犊子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难讲话的人么？” “我哥不难说话，其实，这是我俩私底下商量好的，只是我怕跟你们说，你们这边，会有想法，他其实好怕你，我其实压力也好大~！” “宁政委你还记得吧，他都问过我不下三次，我都没敢跟他说，知道我俩处对象，都开始政审了，他都好惊讶~！” 双手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门外，恨嫁的李楠，脸上露出了烦恼以及甜蜜的微笑，李峰看在眼里，感觉这桩婚事，确实蛮荒唐的。 自己没有截胡到电视剧里的角色，自己的亲妹妹，反而截胡的辣个男人。 这个妹夫，要是穿上军装，在门楼子那挥手，该忐忑的，反而是李峰才对。 太像了，不是说样貌，而是两个人的气质方面，还有鼓掌时的神态，李峰亲眼见过那个人。 “这谁家的？” “同志，你是来找谁啊？” 听到倒座房传来的询问声，李峰拍了拍李楠的肩膀，朝着心都等着急的刘茵招了招手。 “来了~！” “大爷，您好，我是来找李楠的~！” “我看这小伙子挺眼熟的，是不是来过啊，我怎么有点印象~？” 还没待老阎回忆起来，一身军装的军装的刘峰，已经走到了前院。 一直保持着恬静状态的李楠，听到了刘峰的声音，装不下去了，起身如同燕子一般，朝外面扑了过去。 李峰这个亲哥，看的心里有点酸酸的，女大不中留，也确实留不住 母亲刘茵那边，心都急烂了，想出去看看准女婿的变化，但看儿子都没动弹，只好按捺住内心。 “刘峰，终于来了~！” “楠楠，对不起，我来迟了~！” 倒座房跟过来的老阎，眼镜片差点都掉了，他记起来了，这位来找李楠的，以前是来过院子里。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这是处对象了？(本章完)